《离婚后大佬追妻又跪了》 第1章 怀孕后,他的白月光回国了 “恭喜你,怀孕了。” 明溪这会有点心不在焉。 脑子里全是下午医生那句话。 蓦地,就被傅司宴狠狠地掐了一下,他声音低沉:“想什么?” 来不及说话,他已经扣住明溪的后脑勺狠狠吻下来。 随后,男人起身去了浴室。 明溪躺在大床上,浑身无力,鬓发湿透,眼瞳如泅着水,俨然一副累坏了的模样。 缓了会,她拉开抽屉,拿出那张孕检报告单。 下午因为胃不舒服去了医院,测血后医生告诉她怀孕快五周了。 明溪当时只觉得懵,明明每次都有措施。 她绞尽脑汁回想着上个月好像是有那么一次,酒会结束后傅司宴送她回家,到门口忽然问她一句“安全期吗”。 没想到安全期也不靠谱 浴室内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里面是她隐婚两年的丈夫,也是她的顶头上司,傅氏集团总裁傅司宴。 当初因为一场酒后意外,刚入职不久的她稀里糊涂就和顶头上司滚了床单。 后来傅司宴的爷爷突然生病,他提出假结婚,完成爷爷想看他成家的心愿。 两人签了婚前协议,办公室隐婚,随时可终止。 明溪当时只觉得一个好大的馅饼砸到头上。 她做梦也没想到,她竟然可以跟暗恋了八年的男神结婚,欣然同意。 婚后傅司宴很忙,一个月有二十五天忙得不见踪影。 但这两年他身边从没有别的女人,也没有传过任何绯闻。 除了有些冷淡外,傅司宴简直就是个完美丈夫! 明溪看着手心里的孕检报告单,既甜蜜又忐忑。 她决定告诉他! 她还想告诉他,两年前不是他们第一次相见,她整整爱了他十年! 浴室里,水声渐停。 刚出来傅司宴的电话就响了,他只围条浴巾就去阳台接电话。 明溪看时间,都已经过了零点。 她心里莫名有些不安,这么晚了会是谁的电话? 电话结束,傅司宴走过来,毫不顾忌就解开浴巾。 他身材极其优越,腹肌壁垒分明,肌肉紧实有力,长腿翘臀,性感得过分。 即便有过无数次的坦诚相见,明溪的脸还是红透了,心更是怦怦直跳。 傅司宴走到床头,捞起衬衫西裤穿上,修长的手指系着领带,一张俊脸轮廓分明,矜贵俊雅。 赏心悦目地让人晃了神。 “早点休息。”他说。 这是要出去的意思? 明溪有些失望,捏着孕检报告的手不自觉往后缩了缩,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很晚了。” 傅司宴系领带的手顿住,伸手捏了捏她饱满的耳垂,轻扯唇角:“今晚不想睡了?” 明溪小脸瞬间红透,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正想说些什么,男人却已经松开她,说:“乖,我还有事,别等我了。” 随后就向门外走去。 “司宴。” 明溪追上前叫住他。 傅司宴转头,下颌弧度利落,目光笔直看向她。 “怎么了?” 他的声音沾着室外的凉气,温度像是降了几分。 明溪心口莫名堵了下,轻声问。 “明天你有时间陪我一起去看外婆吗?” 她外婆身体状态很差,她想带傅司宴去让她安心。 “明天再说。”傅司宴没有应允,也没有拒绝,然后离开。 洗完澡后,明溪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她只好起床给自己温了杯牛奶。 手机页面上有娱闻推送。 她对这些没兴趣,刚准备关上却一眼看到熟悉的名字,不由点进去。 ev名设计师林雪薇归国,携神秘男友共同现身机场 配图里林雪薇戴着渔夫帽,随行的男人仅仅是个模糊的身影,但不难看出身形优越。 明溪将照片放大后,脑子里“嗡”的一声。 那个身影竟然是——傅司宴! 所以,他下午临时取消会议,是为了去接他的前女友林雪薇? 顿时,明溪心里像是被塞了块石头,咯得发慌。 她颤抖着手,不知道怎么就按到了傅司宴的电话。 明溪手忙脚乱刚想挂断,那边却传来声音。 “喂——” 女人的声音格外温柔。 明溪顿了一秒,猛地丢掉电话。 紧接着,胃里像是被搅动般翻江倒海,她再也忍不住冲到卫生间疯狂吐起来。 天亮后。 明溪按时去公司上班。 当初闪婚后,傅司宴是希望她在家,但她想自食其力。 傅司宴也就随了她,但不允许她去别的地方,还是留在他身边做个小助理,干的是端茶倒水的活。 核心事情,他都交给特助周牧去做。 公司里,除了周牧,没人知道明溪的身份。 再加上傅氏总裁办历来都只聘用男助理,两年来只有明溪一个女性,所以大家都在猜测,明溪是不是和总裁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时间久了,发现总裁对明溪从不特殊,大家就更鄙夷她。 以色侍人,焉能长久。 这时,同事递给明溪一份文件拜托她递到总裁办公室。 昨晚,傅司宴一夜未归,她也一夜未眠。 满脑子都在想,电话里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他们是不是整夜都在一起? 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但她不敢也不想承认 可能人就是要被打一巴掌才能清醒吧。 现在明溪内心无比平静,她想,不论如何她想要一个结果,算是给自己十年的暗恋一个交代。 她淡定按下电梯,上行,出电梯前,还理了理头发,确保自己状态很好。 等到总裁办门口时,没关严的红木门里传来的男声,令她脚步一顿。 “你到底喜不喜欢明溪?” 说话的是傅司宴的发小顾延舟。 “你想说什么?”傅司宴声音清清冷冷。 顾延舟啧了声:“我觉得明溪挺不错,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要不介绍给你?”男人回得漫不经心。 “算了吧。” 门内响起顾延舟轻蔑的笑声,听起来格外刺耳。 他们讨论她,就像讨论一个物件 明溪呼吸一窒,握着资料的手紧了紧,手心冰凉。 很快,顾延舟的话再度响起。 “雪薇那个新闻里的绯闻主角是你吧!” “嗯。” “哟,你还真是为了哄她开心,什么都愿意牺牲。” 顾延舟唏嘘一声,继续调笑道:“你昨晚陪雪薇一夜,小别胜新婚,有没有嘿嘿” 犹如一声惊雷在明溪头顶炸开! 她苍白着脸,浑身像结冰一样冷。 一夜! 小别胜新婚! 每个字都像一把刀,用力往明溪的心头上扎。 好多声音在脑海里叫嚣,她突然觉得头晕眼花,看不见事物,听不清声音。 就在她想要逃走时,门咔一声打开。 “明溪?” 第2章 他的无情 开门的是顾延舟,他像是想要离开。 明溪掐紧手指,整理好表情,点个头:“顾总好。” 随后,就越过他,将文件送进去。 豪华办公桌前,男人一身价值不菲的西服,穿在他身上,格外英俊。 可明溪却看出来,这套,不是昨晚的衣服。 她垂眸:“傅总,营销报告,请您签字。” 傅司宴面无表情,签字递回。 明溪接到就往外走,门口脸色诧异的顾延舟还在。 直到明溪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他才说了句:“草,小明溪不会听见什么了吧?” 傅司宴好看的凤眸没有波澜,顾延舟的话,并未引起他在意。 明溪一向温顺,从不拈酸吃醋。 只要她一直乖乖的,他不会亏待她。 电梯里。 明溪仰着头,不想让眼泪落下,可眼泪依然从眼角滴落,很快没入耳际,消失不见。 她以为两年时间足够长,他会看到她的爱,看到她的好 可一切都只是她以为 原来,她再怎么努力,也敌不过前任的回归。 电梯门打开,明溪已经恢复如常,只是脸色过分苍白。 她强撑着走进茶水间,想泡杯茶让自己清醒点。 里面几个员工的闲聊,传入耳内。 “看新闻了没,林雪薇回国了。” “谁啊?” “你不知道?她是林氏集团的千金,本人还是个高级设计师,关键她还是我们总裁唯一承认过的女朋友,听说还是我们总裁的初恋呢!” “不是传闻总裁和明助理有那个什么吗?” “她?最多算个睡、友,总裁都没承认过,你看把她给美的,当自己是正宫一样,蠢死了!” 明溪勾唇,讽刺地笑了笑,觉得谁都比她看得清楚。 只有她一个人痴迷不悟。 “呦,总裁夫人的梦醒了吗?” 身后传来讥笑的声音,进来的是傅司宴的表妹宋欣,平日里一直和她不对付。 想必里面员工的闲话,都被她听在耳里。 明溪不欲与她在公司起冲突,转身想走,却被宋欣拦住去路。 她手里端着刚接的咖啡,一脸刻薄道:“现在雪薇姐回来了,你觉得司宴哥,还会睡你这个下、等、货吗?” 见明溪不理睬,宋欣继续奚落。 “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老男人,反正你功夫好,给谁睡不是睡啊。” 明溪垂着身侧的手暗暗握紧,冷冷清清地说:“这里是公司,不是风月场所,宋小姐要做生意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你!” 小贝戋人这是变相骂她拉皮条。 宋欣脸色变了变。 她突然将热咖啡,猛地泼向明溪。 明溪没想到她会这么疯,连忙伸手去挡,整杯滚烫的热咖啡全部浇在她手臂上,雪白的皮肤瞬间红了一片。 明溪疼得直蹙眉,怒斥道:“你发什么疯?!” 这会正是休息时间,看热闹的员工不少,宋欣就更加得意了。 她一脸刻薄:“天天得意个什么劲,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不就是个没爹没妈的野种” “——啪!” 宋欣余下的话,被清脆的巴掌声打断。 她压根没想到,平日里对她忍气吞声的明溪会打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好一会才龇牙咧嘴道:“你、你竟然敢打我!?” 明溪冷冷看着她:“我在教你什么是礼貌。” 她很小时候就没了父母,但也不会容许任何人诋毁。 宋欣脸都气白了,作为傅司宴的表妹,她早就习惯了被人阿谀奉承,这样的迎头痛击还是头一回。 “你个贝戋人!” 她像疯了一样冲上来,手掌高高扬起,就要朝明溪脸上招呼。 明溪这次有了防备,伸手直接攥紧宋欣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宋欣身量小,不如明溪高挑,此刻张牙舞爪像个八爪鱼一样,看着有几分滑稽。 她气急了,脱口大骂道:“你以为你是谁,不过就是司宴哥暖床的玩意,你连鸡都不如!” 宋欣说的很难听,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胡闹!” 低沉的男声自身后响起,傅司宴刚从办公室出来就看到这番闹剧。 瞬间,休息室落针可闻。 “司宴哥?”宋欣有点怵他,她这个表哥很严厉,母亲也提醒她见到表哥要收敛一些。 但一想到是自己挨打,她又硬气起来,伸着半边发红的嘴巴,带着哭腔道:“司宴哥你看看,明溪她是不是发疯了?!” 窗外日光正盛,附在男人英俊的五官上,拓下一片阴影。 明溪鼻尖一下就酸了,有受委屈的苦,还有手背烫伤的疼。 视线相交,傅司宴眉头深锁:“明助理,公司的规章制度是不记得了吗?” 男人的无情犹如一面墙,堵得明溪无法呼吸。 四周一片静谧。 她孤立无援地站着,身形纤细却笔直,犹如雾色山水里的青竹。 刚进公司时,傅司宴就告诉过她,公司不是她耍小情绪的地方,他也不会纵容她的屡次失态。 明溪都知道,也能明白他的立场。 但此刻,她很想问他有没有听到那些话,还是说他也默认那些话—— 她明溪,就是个暖床的玩意。 原先看热闹的同事在傅司宴来后,便四散开去,但仍有几个大胆的偷偷杵在不远处,等着看好戏。 男人冰冷的眼神,让明溪从头凉到脚。 她掐了掐手心,抑制快要溢出的酸楚,对上宋欣低头。 “对不起,作为傅氏的员工我不应该打你。” 宋欣看着明溪低头,抬起下巴洋洋得意:“呵呵!你别以为道歉就没事——” 话还没说完,就被明溪打断:“这一巴掌仅代表我个人,作为明溪我拒绝道歉。” 说完后,她不再看男人一眼,错身而过。 “你个贝戋人!” 宋欣脸都气歪了。 她跋扈惯了还是头一回吃这么大亏,而且是在一个她瞧不上眼的女人手里。 现在就算把这个女人千刀万剐,都抵消不了她所受的耻辱。 她气急败坏道:“司宴哥,你听听这个贝戋人说的什么话!把我脸打成这样,还那么嚣张,你把她叫回来,我要打她一百巴掌!” 傅司宴目视明溪瘦削的背影,薄薄的眼皮上拢着一层阴影。 “到此为止。”他冷声说。 宋欣手段向来毒辣,她觉得刚刚傅司宴也没偏袒明溪,想来也不是什么上心的人。 她咬着牙,眼神阴毒道:“下次,我一定要找人撕烂她的脸!” “宋欣!” 傅司宴瞳孔眯了眯。 宋欣只觉得手脚发凉。 他俊脸阴沉:“我只说一次,收起你的小心思,不许动她。” 宋欣直接被这可怕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心底那些刚萌芽的恶毒招数直接被生咽了回去。 她磕磕巴巴说:“知、知道了” 傅司宴冷冷扫了宋欣一眼,离开时对身后的周牧吩咐道:“不相干的人,以后一律不许进来。” 宋欣还无知无觉,拍着马屁道:“司宴哥您这么大公司,规范是应该的。” 下一秒,周牧上前,对着她做了个手势:“宋小姐,请。” 宋欣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就是那个不相干的人,她对着傅司宴的背影就想追过去,却被周牧叫来的保安直接拖向门外。 任凭她撒泼打滚,保安一点情面都不留。 明溪回到办公室,给自己换了套衣服。 想到男人冰冷的面容,心底一片悲凉。 到下班时。 周牧在出口处拦住了她。 他说:“明助理,总裁有急事让我送你。” 明溪拒绝了。 以前她看不清,现在才知道 她算什么呢? 傅司宴又怎么会陪她去看外婆。 明溪到医院时,护工阿姨正准备服侍外婆吃饭,她接过来亲自喂给外婆吃。 外婆之前一直在乡下居住,上个月体检查出胰腺炎,她不顾外婆的反对,坚持把她从乡下接来城里治疗。 隐婚的事,外婆不知道。 她本来准备今天带傅司宴告诉外婆,给她一个惊喜,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了。 等外婆睡下,明溪才从病房出来,站在门口等车。 远远的,一辆黑色豪车停在了医院的正门口。 明溪眼睛一亮,那车,是傅司宴的。 他来医院找她了? 这一刻,委屈和不快都被她抛之脑后。 傅司宴来找她,是不是就说明他还是在意她的 车门打开,男人迈着长腿下来。 明溪欣喜地走过去。 下一秒,却直接怔在原地。 只见傅司宴绕到另一侧,弯下腰,小心翼翼抱下来个女孩。 英俊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和心疼。 刹那间,明溪脸上血色尽失,心咣当碎了一地。 第3章 我们离婚吧 男人挺拔的身形由远及近,大步掠过她,没有丝毫停留。 不知道是没看见,或者是视而不见。 但明溪却看到了,他怀里的女孩,跟新闻上一模一样的脸。 ——正是林雪薇。 明溪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医院。 她失魂落魄,整个人都是木的。 出租车上,司机问明溪去哪。 简单的问题把明溪问得愣住了。 她不想回樾景别墅,也许那里很快就不是她的家了。 缓了片刻后,她说:“师傅,麻烦您到清水湾。” 清水湾的公寓是她婚后买的。 当初,她想着以后接外婆过来养老,便按揭买了个六十九平的公寓,虽然很小,但住两个人是够的。 当时傅司宴不理解,说要送她一套大房子,被她拒绝了。 现在想想,这可以说是她做的,唯一一个正确的决定。 到了公寓楼下,她一个人在公园里坐着吹冷风,想把自己吹得清醒点。 回想过去的时光,有甜蜜也有酸楚。 两年—— 七百多个日日夜夜。 她以为,人心就算是块石头,也能捂热了吧。 可现在,似乎有无数的嘲笑声在她耳边环绕,告诉她这一切不过是她愚蠢的一厢情愿 近深夜,明溪才上去。 刚出电梯,就看到门前站着的傅司宴。 他袖子随意挽起,衬衫领口松开两扣,露出修长的脖颈和半截清隽好看的锁骨,清清朗朗往那一站,英俊又迷人。 明溪怔愣了几秒。 他不是在医院陪林雪薇吗? 怎么会在这 两人目光交织,傅司宴手臂搭着外套虚虚地插在口袋里,正眯着眼看她。 “电话怎么不接?” 他神色很淡,像是没休息好,带着半分戾气。 明溪摸出手机,原来是不小心按到静音上了。 上面有五个未接电话,都是来自傅司宴。 两年来,还是头一次。 傅司宴因为找不到她,打了这么多电话。 如果放在以前,她肯定欣喜无比,比中了一个亿还高兴。 可现在,明溪将手机又丢回包里,靠着墙站,开口声音有点哑:“没听到。” 傅司宴抬手,低垂眉眼看了下腕表,声音里隐约透出几分不耐:“我找了你两小时。” 他安顿好雪薇后,回到家发现空空如也,找了许久无果后,他甚至让周牧去查她出公司后沿途的监控。 没想到她竟然回了清水湾,连招呼都不跟他打一声。 “以后去哪打声招呼,走吧。”傅司宴直接转身,看都没看她往电梯方向走。 他的意思是回樾景别墅。 明溪看着男人挺阔的背影,心底生出一点不舍和贪念。 以后 他们还有以后吗? 傅司宴转头,看她站着不动,眉头紧锁:“等我去抱你吗?” 他精致的面容,被顶上的感应灯照得棱角分明,好看到找不出一丝瑕疵。 明溪深吸一口气,看向他:“傅司宴,我们离婚吧。” “什么意思?” 傅司宴音色冷沉,英俊的面容有一瞬晦暗。 “我要搬回家住,反正我们很快就没关系了——” 明溪强撑着笑意,心里却忍不住发疼,就像是有人在用力撕扯她的心脏。 “关系?” 傅司宴扯了下嘴角,笑意凉薄:“明溪,在你眼中我们是什么关系?” 男人的质问,让明溪呼吸一滞。 没错,从一开始傅司宴的姿态就摆得很正,协议婚姻,床笫之外不谈感情,在别人眼里,工作之外他们毫无关系。 傅司宴也还是北城最有名的黄金单身汉,众多名媛挤破头都要追逐的对象。 现下男人再次提醒,是怕她赖上他吗? 明溪咬着下唇,咽下喉间那一抹涩意后,点头说:“对不起傅总,是我多想了,您请回,以后也不用再来清水湾。” 说完,明溪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 怎么可能不难过,这可是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啊 可即使很难,她也要学着放手。 她不能让自己活得像个笑话。 楼道里的感应灯忽明忽暗。 傅司宴眼睛微微眯起来,薄唇紧抿,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信号。 他可以纵容她偶尔的小脾气,但这次是实实越界了! 快要满溢的怒火却在见到她眼眸里一丝水光时,消了大半,他压低嗓音,“如果是因为宋欣——” “跟她没关系,傅总您请回吧。” 他们之间隔着的何止一个宋欣。 明溪觉得很累,她直接越过他开门准备进去。 傅司宴对于明溪油盐不进的表现很是不悦。 他烦躁地扯了下领带,随后往前一步,攥住她的手腕,牢牢牵制住。 “能不能别闹了。” 下秒,他皱眉更深,直接将人揽着肩膀转个弯,按在了怀里。 怀里一片滚烫,像是抱了块烧红的碳。 “发烧了?” 明溪这会头昏脑热,恹恹的倚在男人怀里,连腿都是软的。 空气中泛起一丝说不上来的暧昧。 尤其是男人低头查看的动作,像是下秒就要吻下来一样。 明溪脑袋像是慢了半拍,等她发觉这姿势太过暧昧时,下意识伸手抵着男人的胸膛就要往后退。 结果脚还没动,就被人掐着腰又扯了回来,傅司宴冷着脸,声音很沉,“躲什么。” 顶上灯晃了下,明溪身体一轻,整个人被打横抱了起来。 男人没有丝毫犹豫往电梯走去。 明溪脑子烧得有些迷糊,小声道:“你干吗?” 傅司宴眉心微皱,“去医院。” “不行!” 明溪惊呼出声,整个人清醒了大半。 如果输液的话,肚子里的小生命就保不住了! 虽然这个宝宝可能并不受欢迎,但只要宝宝在自己身体里一天,她就是宝宝的妈妈,她有义务保护这个宝宝! 她挣扎着就要从傅司宴怀里下来,可他力道太大,两只手臂将她箍得紧紧的,根本挣脱不开。 “生病就要看医生。”傅司宴不理会她的挣扎,语气不容置喙。 男人抱着她就往电梯方向走,明溪整颗心都快要从胸口里跳出来了,她抓紧他的手臂,急得脱口而出。 “我不能去医院!” 第4章 我帮你洗 傅司宴停下脚步,视线落在揪着自己衬衫的葱葱玉指上,眼眸深了深。 “为什么?” 明溪垂下眼,扯了个谎,“我害怕。” 编这种蹩脚的理由,明溪连眼都不敢抬,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 她又小声补充了句:“我刚刚吃过药了,回去睡一觉就会好。” 傅司宴垂眸,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明溪的脸半明半暗藏在他怀里。 她脸小小的,眼型很漂亮,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翳,加上发烧的缘故,白皙的肌肤里头透着粉,看着格外柔弱。 傅司宴的心莫名就柔软下来。 他转身回头,熟练的打开房门,把女人送到卧室的床上。 明溪的心这才松了下来,刚刚因为紧张出了一身汗,搞得身上黏糊糊的,连发丝都是湿的,现在只想赶紧洗个澡再睡一觉。 “我没事了。”她这是逐客的意思。 毕竟傅司宴睡惯了大别墅,从没屈居过她的小公寓。 “嗯。” 男人应了声,但并没离开,反而抬手扯开领带,然后去解自己的衬衫纽扣 明溪整个呆住,一口气提起差点呼不出来,她眼睛瞪大:“你脱衣服干嘛?!” 她都这个样子了,这人还只想着发泄,还是个人吗?? 傅司宴掀起眼皮,黑眸一瞬不瞬盯着她看。 盯得明溪心怦怦跳个不停。 她有点受不了被傅司宴这么近距离打量。 他的眼神就是和别人不一样,看她时里头满是欲气。 仿佛她现在什么都没穿一样。 明溪轻咬唇瓣,说:“我不舒服。” 言下之意,不能再伺候你这位大爷了。 何况,她们都快离婚了,就更不能做那事了。 傅司宴不说话,表情沉沉,眼底似有炽色翻涌。 下一秒,他俯身,两手撑在床侧,凑到她耳畔,低声说:“溪溪,我还没那么禽、兽。” 一声“溪溪”从他嘴里叫出来,欲气十足,格外暧昧。 看着她涨红的脸,傅司宴才满意地转身,去了卫生间。 明溪的脸后知后觉烧了起来,还不是怪他,尽做些惹人误会的举动。 很快,傅司宴出来,偏头看了眼明溪,说了句水放好了。 男人温柔得让她有些出乎意料。 明溪一向爱洁净,这会早就忍受不了身体湿糊糊的,立马就想泡在浴缸里。 她起身,因为过猛,脑袋有一瞬间晕眩感,差点站不住。 幸好傅司宴及时托住了她的腰,随后直接抱起她走向浴池。 熟悉的冷香让明溪心跳如擂鼓,她紧张到结巴:“放、放我下来。” 傅司宴倒是也听了,把人放到浴缸边坐下后,便伸手去帮她解套裙的纽扣。 动作轻车熟路,表情更是一丝不苟,脱她衣服像在查阅工作一般,没有丝毫不自然。 男人指尖微凉,所到之处引得明溪控制不住轻颤。 她赶忙抓紧领口,满面薄红晕染开来,随即羞恼道,“我自己可以,你出去!” 看着女孩紧张的样子,傅司宴扯唇,语气懒散:“又不是第一次帮你洗。” 明溪连耳根都红透了。 以往两人疯狂后,有几次都是傅司宴抱着累瘫了的她去浴缸清洗,说是清洗,男人却总是 现在只要看到男人加浴缸,她就不忍直视。 明溪用力驱散脑子里有颜色的画面,深吸了口气,连推带攘:“傅司宴,你出去。” 傅司宴没再逗她,去了门外。 随后,就听门砰一声被关上。 洗完澡出来,明溪觉得爽利了不少,她穿着浴袍打开门,没想到傅司宴还在。 明溪只得无视他包好头发就准备睡觉,没想到被他掐着腰就拎到卫生间。 “不吹干就睡?” 傅司宴说完把她头发散开,拿起吹风机就给她吹起来。 明溪心里像乱麻一样,望着镜子出神,男人黑发湿漉漉的,是不一样的欲气好看。 熟悉的味道不断往鼻子里钻,让她怦然心动。 他的靠近对她来说是一种煎熬,她害怕自己会舍不得放手。 头发吹干后,她看着镜子里的男人,轻声说了句谢谢。 傅司宴就站在她身后,两人靠得很近。 他单手撑着台面,懒散看着镜子里的她,眼尾带了抹轻佻,问:“怎么谢?” 听到这话,明溪差点噎住,漂亮的眼眸瞪大无语的看着傅司宴。 以往她都是拿身体来谢的,可现在不行。 他们都快要离婚了! 镜子里,女孩眼角韵着桃花色,鼻尖也是淡淡的粉,看得人血气上涌。 傅司宴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他突然伸手捏住明溪的下巴,转过脸有点凶道:“以后不许这么看别人。” 明溪完全呆住,有些搞不懂他什么意思。 傅司宴微眼眸发暗,声音微哑:“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绅士。” 她都不知道她这个样子,会让多少男人冲动。 眼看傅司宴的脸越凑越紧,明溪有些不知所措,她别开脸想躲开。 却被男人按住肩膀,他声音低哑:“别动。” 唇息相接,目光纠缠,明溪都以为他要亲下来了,心脏崩得失控,连眼皮都在轻颤。 可是没有,男人动作轻柔地在她额间落了一个吻,像是给她打上烙印。 然后捏了捏她发烫的脸蛋,声音嘶哑:“这是惩罚。” 说得倒是一本正经。 明溪:“” 这确定不是在胡说八道吗?! 气恼的同时,她又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了。 这么轻易就醉倒在男人的温柔里。 手机突然振铃,瞬间将明溪从溺闭的温柔乡里拉了出来。 她自觉的离开,让出空间。 傅司宴接起电话去了阳台。 大概聊了有几分钟,男人挂断电话,走了过来。 明溪已经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整个人包裹好。 她知道他要走,但依旧一动没动。 不等男人开口,她蒙着被子说了句:“走的时候关好门。” “好好休息。” 傅司宴说完拿起外套,走到门口后又回头看了床上一眼,然后离开。 直到门被带上,明溪才把潮湿的眼睛从被子里露出来。 心里像是被人扯开一条裂缝,有什么酸楚的东西流了出来。 谁都知道,林雪薇是傅司宴唯一爱过的人。 她拿什么去比? 凭这个注定不受欢迎的宝宝吗? 明溪将又藏回抽屉里的那张孕检单撕了个粉碎。 现在她有点庆幸她没说,也没必要再自取其辱了。 私人医院。 傅司宴站在窗前,月光拓在男人冷白的面容上,更显他五官精致,气质卓绝。 “阿宴哥哥。” 病床上,林雪薇虚弱的叫了声。 她病服下穿了件香芋紫色深v领的裙装,软乎乎地贴着腰线,纤细盈盈,衬得一派温柔。 傅司宴回神走过去,语气温和:“醒了。” “嗯,又给你添麻烦了。”林雪薇愧疚地说,“林嫂也真是的,一点小问题就担心得不行,非要叫你过来。” 林雪薇说这话时,一脸感动,也提醒着傅司宴,她于他是特殊的存在。 “没事。”傅司宴冷清的脸上没什么情绪,问:“要吃点什么吗?我让周牧去买。” “我不想吃。”林雪薇声音软软的,试探着问:“你晚上在哪儿的,我没耽误你事情吧?” “没有。”傅司宴平静回复,他抬手看了下腕表:“很晚了,你好好休息。” “阿宴哥哥,我好怕。” 林雪薇突然伸手从背后揽住傅司宴的腰,语气哽咽,楚楚可怜。 “今晚别走好不好?” 第5章 给脸不要脸 香软的手抚上腰身的那刻,傅司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林雪薇的手干巴巴地悬在半空,愣愣地看着他。 房间内一片沉寂,气氛尴尬。 林雪薇收回的手在身下握成拳头,捏得很紧,她眼眶发红:“阿宴哥哥,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没有,你别多想。” 傅司宴递了张纸巾过去,安慰她。 “我知道,我现在就是一个累赘” 林雪薇不停抽泣:“我就不应该回来。” “不许这么说自己!”傅司宴走近了一步,握着林雪薇的肩膀安慰她道:“我会一直照顾你的。” “阿宴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的。”林雪薇紧紧抓住他的手,眼里满是迷恋。 林雪薇睡下后,傅司宴才离开。 房门关上后,床上前一秒还在熟睡的林雪薇突然睁开眼。 刚刚,她闻到傅司宴的身上有不属于他的味道,虽然很淡,但她可以确定是女人的香味。 阿宴哥哥身边除了那个趁虚而入的明溪,再无它人。 林雪薇咬着牙根,气得扭曲了脸。 这笔账她记下了,有那个贱女人哭的时候。 上车后,助理小声问:“傅总,去哪?” 傅司宴曲手扯松领带,手指撑着太阳穴,稍显疲倦答道:“清水湾。” 抵达后,傅司宴径直上楼,熟练的按下密码。 主卧室门半掩着,傅司宴进去就看到侧着身子,埋头睡觉的女人。 一头青丝披凌乱披散开来,睡衣的肩带滑落下来,春光乍泄。 傅司宴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温度较之前降下去一些,没那么烫了。 他伸手将薄薄的蚕丝被往上拉一些,女孩突然翻了个身,脸带红晕,嘴里无意识地说‘水’。 傅司宴转身倒来温水,弯腰低声喊她名字,没有动静。 他挑眉,直接坐在床沿边,大手抓着她的肩膀扶进怀里,喂她喝水。 明溪想必也是渴了,就着手就喝了大半。 昏暗光线下,女人刚被水润泽过的樱红唇畔似是在做出邀请,羸弱之姿更是勾人。 男人眼眸发红,食指擦过女孩的唇畔。 仿佛感受到压迫力,明溪神志不是很清楚,含糊地发出个音节。 傅司宴这才松开了她的唇瓣,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还沾着女人的温度,某处更像是有火在烧。 他起身离开了房间。 明溪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今天是周末,没有加班指示所以不用去上班。 而且秘书室除去她和周牧,还有四名助理,都是轮流待岗,已保证随时都有人能处理总裁的所有事务。 明溪起身看到床头的水杯,愣了几秒。 她睡前喝水了吗? 没有多想,找了个温度计量一下,退烧了。 她懒懒的不想动,随便吃点中午饭又补了一觉,天快黑时,手机把她振醒了。 是她的闺蜜苏念,刚从国外度假回来,约她吃晚饭。 到了烤肉店,一见面苏念就跟明溪抱了个满怀,嘴里嚷嚷道:“溪宝贝,想死你了。” 明溪是在高中时认识的苏念,那时候她刚来到北城,恰好赶上贵族学校青禾国际招募优秀学生,学费全免。 明溪从小成绩就优异,凭应试第一的成绩,顺利入学。 但青禾里面阶层深严,一些好事者看不起没有背景的明溪,在学校孤立和整蛊她。 偶然一次她帮了苏念,慢慢接触,两人变成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也是之后,她才知道苏家是北城有名的能源大亨,苏念是实实在在的千金小姐。 但这并不影响她们的关系。 她们从高中走到大学,都是在一起,感情非常要好。 寒暄过后,苏念挽着旁边高高痞痞的男人,甜蜜介绍道:“溪溪,这是我男朋友莫为洲。” 然后苏念偷偷打个手势,十七号。 明溪头疼,苏念意思这是她鱼塘的十七号鱼。 “经常听念念提起明溪小姐,没想到竟然长得这么美,很高兴认识你。”莫为洲伸手跟明溪握手。 莫为洲说话时,眼睛一直乱瞟让明溪觉得很不舒服,但出于礼貌她还是伸手同他浅握了一下。 莫为洲收回手时,状似无意用指尖抠了一下她的手心。 瞬间,明溪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再抬头,莫为洲已经将苏念搂在怀里卿卿我我起来,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莫为洲起身去了洗手间。 包间里只剩两人时,苏念才问:“溪溪,你还好吗?” 明溪知道她的意思,她和傅司宴的事没有隐瞒过她,而且苏家也是北城上流家族,所以林雪薇的事,苏念知道的比明溪更多。 她刚想开口,胃里一阵反胃,连忙起身去洗手间。 明溪没有去房间的洗手间,怕被江初夏怀疑便借口出去了。 等洗手间出来后,流水景观后传来的男声有点熟悉。 “嘿嘿,今晚一定能上手实在不行多喝点呗,吗的我早就装烦了,傻比女人再不让我上,我就得给她加猛料了她那个闺蜜长得可真漂亮,要是能一起就好了到时候拍点照片视频,以后兄弟们一起玩,看她们敢不敢反抗” 再往后全是不堪入耳的黄腔,听得明溪直接捏紧了拳头。 莫为洲打完电话走出来,没想到会撞上明溪。 他一点不慌,歪着嘴角堆起个自认无敌的痞笑。 “溪溪,真巧。”说完还假意震惊道:“你看我这张嘴,心里这么想就叫出来了,你不介意吧。” 简直油腻到爆。 明溪也不掩饰,直接冷淡开口:“莫先生,请自重。” 莫为洲像是没听见,往前靠了靠:“溪溪,我想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说完还他就急不可耐想去拉明溪的手。 明溪不动声色,往后退了步。 莫为洲摸了个空,但他丝毫不介意。 他玩过很多漂亮女人,但太容易上钩的玩久了也没劲,这个明溪倒是让他眼前一亮,纯天然的脸蛋,肌肤白里透着粉,挺清纯的一张脸偏眼尾上扬时带着媚,纯欲得让人挪不开眼。 在莫为洲的逻辑里,女的说不要就是要。 他倾身向前,用气泡音说:“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聊聊?” 明溪只觉得跟吞苍蝇似的恶心。 见对方不说话,莫为洲以为是被自己的魅力倾倒,又靠近几分,说:“你要是害羞,就先加个微信,等会我把念念支走,然后我们” 明溪乖顺的点点头。 男人眉开眼笑,迫不及待拿出手机,然后又挤近一分说:“宝贝儿,你真美,看你第一眼我就想要——” 话还没完,就见明溪举起果汁,手起杯落,十分利索地泼向男人。 随后,无辜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手抖了。” 果汁是明溪刚刚特意吩咐服务生拿来的桑葚汁,紫红紫红的铺满了莫为洲的头发和身上,看上去滑稽又狼狈。 莫为洲本来一肚子怒火,可听到明溪道歉,他反而不好意思发作了,又色心四起,佯装绅士说:“没事宝贝,你看看你把我衣服都弄脏了,要不我们就去酒店你赔我身衣服怎么样?” 明溪忍着恶心:“莫先生,我能向你要几张脸皮吗,我看你的脸皮里三层外三层的,少几张应该没关系吧。” 莫为洲这才后知后觉女人在耍他,瞬间恼羞成怒:“他吗的疯女人,别给脸不要脸!” 说着他抬起手臂就要扇向明溪,刚刚那点伪装的绅士风度荡然无存。 第6章 金童玉女 明溪完全不惊慌,淡定的侧身一避,莫为洲扑了个空还被地上的果汁给滑倒了,直接脸朝地跌了个狗吃屎。 莫为洲气得简直要发疯,他扶着腰起身,咬紧后槽牙怒骂道:“不知好歹的贱女人,我要弄死你!” “你们在干什么?” 苏念见两人久久未归,出来寻人没想到看到这样一幕。 明溪刚准备开口就被莫为洲抢了个先,“念念。” 他扶着腰,狼狈地爬起来,满脸委屈道:“明溪小姐要加我微信,我没给,没想到她就恼羞成怒泼了我一身果汁” 明溪:“?” 原来茶艺文学真不分男女。 莫为洲垂着眼睫,一脸深情:“念念,我不想对不起你,就只能拒绝明溪小姐——” “呕!呕呕!” 莫为洲的话被一阵干呕声打断。 “我不是故意的,你继续继续。” 明溪捂着嘴,满脸无辜,她是真的生理不适想吐! 莫为洲满脸气恼,被打断后刚刚的感觉再也找不到了,只得干巴巴地说:“念念,你要相信我。” “洲洲,”苏念亲昵的叫着两人的爱称,笑着说,“你可真傻。” 莫为洲满脸得意,这招他之前屡试不爽,再亲密无间的友情在男人面前都不堪一击。 在他眼里,苏念也不过是一样的蠢女人。 莫为洲伸出手作出要拥抱苏念的姿势,温香软玉还没近怀,两胯之间就传来一阵剧痛。 只见苏念曲着膝盖,准又狠地给了他致命一击。 男人顿时像油锅里的虾蜷缩起身体,痛得龇牙咧嘴,话也说不出一句。 “知道为什么说你傻吗?” 苏念居高临下,不屑地看着男人,“你说溪溪跟你要微信,不如说猪在天上飞更能让我相信些!” “念念,你不是说我们是天定缘分,现在竟然不相信我,我太伤心了。” 莫为洲忍着钻心的痛试着挽回,他还不想放弃,毕竟苏念是他交往过的女人里,条件最好的了。 年轻、貌美、还有钱。 最关键是,还没玩到。 苏念微眯双眸,猛地又是一脚踩在男人皮鞋上。 “就凭你认识我一个月就想离间我们七年的感情!” “做梦!” 解决掉渣男后,苏念也没心情再在这吃饭了,她揽着明溪的肩膀说:“宝贝走,我带你换一家,这里的空气都被臭渣男污染了。” 而身后,莫为洲的脸扭曲变形,表情阴冷像条毒蛇,暗暗想着,贱女人,如果落到他手上,定要让她们生不如死。 苏念和明溪换了一家餐厅,是北城非常有名的高级中餐厅。 点完餐后,明溪开口:“念念,刚才我听到他想给你下那个——” 话还没说完,苏念就打断了。 “你不用解释我也知道,能让性格这么好的溪溪动粗,肯定是他做了可恶的事,幸好你发现了,不然等老娘被他吃干抹净后再发现,也太吃亏了。” 两人吃了会菜,苏念看了看明溪,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溪溪,你准备怎么办?” 明溪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她搅动着手里的例汤,嘴角淡淡勾了勾:“我准备离开傅氏。” “你真想好了?以后准备做什么?”苏念看着明溪有些苍白的脸,担心地问。 “嗯,想好了,我想做设计方面的工作。” 明溪淡淡说着,微微侧过来的半张脸,精致漂亮。 如今傅司宴最爱的女人回来了,她对他来说已经毫无价值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识相点,早点腾出位置,少在人眼前招人烦。 苏念很高兴明溪能做出决定,毕竟傅司宴身后的关系太混乱,她很怕明溪受伤。 “你早就该清醒了,天天给傅司宴端茶倒水,算什么事啊!你看你长得漂亮又有能力,以前在大学的设计作品还获过奖,等离开傅氏一定前途无量。” 以前明溪深爱傅司宴的时候,有许多话苏念不好说,怕伤害到她,现在好闺蜜终于想通了,苏念真心为她高兴。 “你知道吗,薄斯年回来了,大学的时候,谁不夸你和薄学长是金童玉女。” 明溪有点诧异:“学长回国了吗?” “对啊,你没关注薄学长的微博吗?他现在可是投行新贵,出名得很。” 明溪摇摇头,毕业后她的重心全部转移到傅司宴身上,以前的校友除了苏念,大部分都没有联系了。 “其实当时我很看好你和薄学长,他虽然大你两届,但对你真的很好,我都有点羡慕呢。” “你别瞎说,薄学长本来就很温柔,对谁都好。” 不怪明溪没有这种想法,她确实觉得当年薄斯年对她,只是作为学生会主席对一个刚入社新生的照顾。 苏念知道明溪榆木脑袋,也不再多说,她笑道:“你个傻妞。” “听说陆景行回来了。”明溪忍不住问。 陆景行以前是苏念的未婚夫,后来家里出事,两人被苏父拆散。 傅司宴和陆景行关系不错,所以陆景行回国后,两家合作格外密切。 苏念的笑一秒冻结在脸上,有些不自然:“我知道。” “念念从前的事你就忘了吧,别这样生活了,陆景行他也快要结婚了。” 明溪劝她,她知道苏念交这么多男朋友都是为了忘掉陆景行。 她不想看好朋友伤害自己。 苏念不愿提这些,笑着举杯:“不想那么多,干杯!” 吃完饭,苏念去地下车库开车,明溪站在门口等着。 “明溪?!” 身后有人叫她,明溪刚转头就看到咬牙切齿的宋欣正恶狠狠瞪着她。 上次被傅司宴赶出公司后,她时尚公司仅剩的几个投资商得了消息纷纷跑路了。 宋欣简直恨死明溪了! 不过,幸好林雪薇回来了。 谁不知道林雪薇是傅司宴深爱的女人,她只要好好讨好林雪薇,还怕傅司宴一点面子不给她吗! 她昂着头嘲讽道:“明秘书今天怎么没有护花使者?路上这么多人,明秘书要不要施展一下你的手段呀?” 明溪表情恬淡,微微笑着:“宋小姐,脸好些了吗?” 宋欣差点炸开! 这贱女人竟然一上来就戳她痛处,上次傅氏丢人的帐都还没跟她算! 她现在就要撕碎她! “你个小贱——!” “欣欣!” 宋欣张牙舞爪要上手被一道温柔的声音打断。 明溪跟着声音看过去,宋欣身后还有一个坐轮椅的女人,正是林雪薇。 她脸上挂着落落大方的微笑,面容让人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养尊处优长大的富家千金。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身体虚弱,需要经常坐轮椅。 明溪之前看过报道,林雪薇有凝血症,一直在国外治疗。 宋欣看到林雪薇,压下怒火阴阳怪气介绍道:“雪薇姐,给你介绍下,这是明溪,司宴哥的秘书,你不在的日子里,她照顾司宴哥不分白天黑夜可卖力了!” 这话太露骨,明眼人都能听出其中的意思。 林雪薇的面容瞬间变得苍白。 第7章 他要和白月光结婚了 但很快,林雪薇就恢复如初,看向身旁:“欣欣,我的包好像落在餐厅了,麻烦你去看看。” 宋欣本来还想再损几句,现在只得作罢,狠狠剜了明溪一眼才离开。 林雪薇看向明溪,笑得温婉:“明溪,谢谢你帮我照顾阿宴哥哥。” 简简单单一句话,宣誓了主权。 这句感谢,明溪只觉得讽刺,明明她才是傅司宴的妻子。 林雪薇继续说道:“之前是我太任性了,为一点小矛盾就跑去国外,但我没想到阿宴哥哥那么执着,竟然一直在等我了,我太感动了,这次回来我准备嫁给他。” “” 刹那间,林雪薇的声音变得模糊而遥远。 明溪的心脏像是被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住,让她几乎要昏厥。 他们还没离婚,他就迫不及待要结婚了吗? “明溪、明溪?” 林雪薇连叫两声明溪才回过神来。 “什么事,林小姐?” 林雪薇看着脸色难看到极点的明溪,心里很满意。 她拿出手机,打开二维码,说:“明溪,我们加个微信吧,阿宴哥哥对我那么好,我也想给他一些惊喜,到时要拜托你了。” 明溪不想加,但看着林雪薇渴求的脸色还是用工作号扫了下。 外头阳光正盛,林雪薇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她转头看向明溪,不好意思地说:“明溪,可以请你推我去那边吗?” 明溪点头,手扶上轮椅推了一下,没动。 她压着扶手,弯腰想检查下是不是哪里卡住了。 低头那瞬,林雪薇突然狠狠掐住她的手臂,冷笑着问:“明溪,这两年睡我的男人爽吗?” 林雪薇的话让明溪升起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卡住的轮椅突然自己动了起来。 “啊!” “明溪!” 林雪薇一声惊叫,满脸恐惧的叫着明溪的名字,然后整个人狠狠向后摔去。 明溪瞳孔骤缩,立刻伸手想去拉林雪薇,可已经来不及了 “砰!” 一声闷响,林雪薇重重的摔在地上。 “雪薇!”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明溪还来不及反应,身子就被人一把推开。 毫无防备的身体撞到了旁边的栏杆,一阵绵延的痛感,让她分不清是膝盖还是小腹更痛。 “阿宴哥哥,我好疼啊!” 林雪薇靠在傅司宴怀里虚弱的抽泣,额头上都是血,神色十分痛苦。 傅司宴蹙着眉,小心翼翼地检查着林雪薇的伤口,紧张至极。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被他推开的明溪一眼。 明溪的心脏就像是被层层丝线缠绕,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司宴哥,我看到了,就是这个疯女人推的雪薇姐!” 刚出来的宋欣指着明溪指证道。 其实她根本什么都没看到,可她就是不想让明溪好过。 傅司宴猛地转头看向明溪,漆黑的眼眸里溢出戾气。 男人的眼神让明溪脑子有一瞬间的懵,她心底还有一丝期待,嘴里嗫嚅道:“我没有” “够了!” 解释被傅司宴无情打断,他眸底猩红,“如果雪薇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一句话就给她判了刑。 明溪眼里的期盼一点一点熄灭。 像是有把倒刺的钩子,在钩她的心脏,血淋淋的疼。 多可笑啊。 原来在傅司宴眼里,自己竟然如此恶毒。 她冷得颤抖,身体和心脏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哪一块更疼了。 傅司宴说完不再看她一眼,抱起林雪薇走向车里。 宋欣跟上去前,面带讥笑看着地上的明溪,像看一条流浪狗。 “少痴心妄想了,你就是阴沟里的老鼠,连雪薇姐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宋欣骂得难听,明溪却恍若未闻。 她盯着男人紧张的步伐,整个人像是没有灵魂的傀儡。 那小心呵护的模样,看过才会有比较。 明溪明白了,傅司宴从没把她放在心上。 黑色的宾利启动,带起一地灰尘。 一股异样的疼痛从小腹传来。 明溪缓过神,突然意识到什么,护着小腹,“宝宝” 电话响起,苏念打过来告诉她堵在车库还要一会。 身体持续的阵痛让她惊慌,高档饭店门口打不到车,她考虑不了许多,起身就想拦住傅司宴的车,麻烦他送她去医院。 他的车刚从眼前驶过,她拖着沉重的步伐,用尽力气向前车挥手。 可车辆却没有丝毫停顿,疾驰向大路,跟他的主人一样无情。 明溪眼睁睁看着车子消失不见。 肚子持续性的阵痛,意识模糊前,她抚摸着小腹,眼泪汹涌而出。 “宝宝,别怪妈妈” 病房内。 林雪薇正在里面接受医生缜密的检查。 傅司宴站在走廊外接电话,日光透过玻璃落在他脸上,描摹出一张清隽凌厉的侧颜。 “对不起傅总,没找到夫人,可能已经离开了。” 电话里周牧如实说道。 “嗯。” 掐断电话,傅司宴脑海里全是明溪跌落在地狼狈的样子。 他想起来,是急于查看雪薇伤势时,不经意推了她。 他记得不重,也没看到伤处,但后来回想她的模样好像很痛。 周牧既然没找到她,说明应该没大碍。 他心头一阵烦躁,堵得不自在。 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她红得像兔子的眼睛和满脸的泪。 按理说她让雪薇受伤,他不应该对她仁慈。 但这么久来明溪做事规规矩矩,从不逾越,即便两人是夫妻,她也从不恃宠而骄。 或许这真是个意外。 如果是意外,那么雪薇在里面又是什么角色? 他眼神幽深的看着病房,有些情绪在没察觉间产生了变化。 回到病房。 林雪薇脸上还带着泪痕,见到他走近伸手一把抱住了他。 傅司宴微蹙着眉峰,明显是不喜这般亲密的接触,但碍于她手臂上的伤,没有推开她,任由她抱着。 “好些了么?”他问。 虽然是关心她,但林雪薇却敏锐的听出些许冷淡的意味来。 “没那么疼了。”林雪薇仰着满脸水光,可怜兮兮道。 “雪薇,怎么回事?” 他问这话的时候,语气很轻,但却莫名让人觉得有一股寒意往心里钻。 “今天明溪也是好心看我行动不便帮忙推一下,我觉得应该是轮椅出问题才会跌倒,阿宴哥哥,你不要怪明溪好不好?” 林雪薇解释着,声音里满满都是愧疚。 傅司宴黑眸淡淡看向林雪薇,眼神比方才带着些温意。 他不应该那样想雪薇。 他握着她的肩,不动声色将自己的腰脱离她的手,柔声说:“好好休息。” 明灯倾泻,男人面容英俊,璀璨耀眼。 林雪薇看得有些痴了。 直到男人离开,林雪薇才收起天真烂漫的笑容,阴毒爬满整张脸。 傅司宴竟然为了那个贱女人怀疑她!!! 第8章 被傅司宴撞见孕吐 幸好自己早就想好的说辞。 她先承认轮椅有问题,这样如果明溪再说自己陷害她,傅司宴只会觉得她蛇蝎心肠诬陷自己。 一举两得! 林雪薇心里很不舒服,以前傅司宴是绝对不会为了别的女人质问她,现在竟然为了一个下贱的女人怀疑她。 她刚刚只是试探一下,怎么可能用这种愚蠢的招数去陷害明溪,真想做掉一个人她根本不会脏自己的手。 一想到傅司宴竟然睡了那个女人三年,林雪薇手指甲就深深抠进掌心,漂亮的脸蛋瞬间扭曲阴暗。 敢睡她的男人,那就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有九条命! 空气中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明溪看见傅司宴阴郁看着她,语气质问:“你怀孕了?” 随后,男人冷冽无情的吐出两个字:“打掉!” “不要!” 明溪惊呼出声,猛地睁开双眼,冷汗淋漓。 入眼是满目的白。 这里是医院,原来刚刚只是一场梦。 她慢慢松懈下来。 这时,门突然打开,进来一个人。 男人身材修长,面容俊美,鼻梁上架着副窄边的金丝框眼镜,更显得雅人深致。 明溪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见到薄斯年。 她有些发懵,怔怔问了句:“薄学长,你怎么会在这?” “我在车库遇见苏念,她跟人发生点摩擦,车子出不来让我去找你。” 薄斯年声色和熙解释道。 明溪手抚着小腹,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宝宝的状况。 她想问,又不好开口,支吾了句:“我的” “放心,医生检查过了,宝宝没事。”薄斯年温声答道。 明溪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道谢:“谢谢薄学长。” “没想到你结婚这么早,”薄斯年眼神黯淡了一秒,接着问,“要不要给你老公打个电话?” “不用了。”明溪神色淡淡地摇头。 “为什么?”薄斯年有些不解,忍不住追问道。 “我”明溪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难道说她老公正抱着别的女人呢。 薄斯年见明溪为难也不强求,语气关切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看出来明溪精神有些不佳,让人心忧。 “我没事。”明溪压下低落的心情,抬头看向薄斯年问,“学长方便加一下微信吗?” 薄斯年表情似是僵硬了一秒。 怕他误会,明溪连忙解释道:“我是想把检查费转给学长,如果不方便的话——” “我有你微信。”薄斯年打断她。 “什么?” 薄斯年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递到明溪面前,笑了笑:“你把我拉黑了。” 明溪:“” 她看着薄斯年微信名字——思念,终于想起来,当初这个人给她发过新年快乐。 她问他是谁,他回了三个字——薄斯年。 明溪愣了愣,那会网络诈骗盛行,而且薄斯年已经出国,她想薄学长那种风云人物怎么会加她。 她断定这人肯定是个骗子,所以果断拉黑。 没想到 这就有点尴尬了。 她满脸愧疚,“学长不好意思啊,我真不知道这是你,我以为是个骗子我现在就把你拉出来。” 下一秒,手机突然自动关机。 更尴尬了。 “没事,你回去加回我就好。”薄斯年似乎心情不错,唇边笑意深浓,“你先休息,苏念马上就过来了。” 薄斯年笑容如春风般和熙,让明溪不禁想到以前在学校的日子,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薄学长!” 看到薄斯年要走,明溪叫住他,犹豫了下说:“宝宝的事,可以请你帮我保密吗?” 如果让苏念知道她怀了孩子,估计下一秒她就会杀去找傅司宴。 她不想再自取其辱了。 薄斯年没有多问,点头应了声好。 关门的瞬间,薄斯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孩,清透温和的眼眸里多了些看不懂的复杂神色。 片刻后,他才转身离去。 床边柜子上,放着刚刚做的b超单子,那个模糊的黑点让明溪觉得很神奇,其实之前她有想过打掉孩子。 她没有信心生下这个不被祝福的孩子。 可真当她疼得不能自己,快要失去孩子时,她很害怕还舍不得。 孩子是无辜的! 她想保护这个孩子。 而且这个小家伙这么坚强,她更没有理由剥夺孩子生存的权利。 她要生下这个孩子,好好抚养成人。 很快苏念就来到了医院,明溪检查除了皮外伤,但各项指标正常后,回家静养即可。 车上,苏念不知内情,还在那痛骂男人都不如狗,傅司宴这个狗男人,关键时候连个人影都没有。 到家后,明溪在楼下点了个鸡汤外带回家。 打开门,屋子里黑漆漆的,但她敏锐地感觉到,房间里有人。 想到最近听小区大妈说有小偷进家门,明溪心脏一紧,就想跑。 还没迈腿,就见一个黑影向她走近。 她来不及考虑,捏紧手里的外卖就朝黑影砸过去。 下秒,她的手腕就被人攥住,对方轻轻松松就让明溪动弹不得。 咔! 灯一下被人打开。 面前一张英俊好看的脸。 正是苏念嘴里的狗男人。 傅司宴睨着她,眉目里蕴着清冷又勾人的光,扯唇道:“怎么,想谋杀亲夫?” 他懒懒地开了句玩笑。 可明溪只觉得刺耳,甚至还有些讽刺。 男人松开手,接过她手里的外卖顺手就扔进了垃圾桶。 “别吃外卖了,给你叫了饭,等会就到。” 明溪看着垃圾桶里的外卖,感觉又累又饿,连话都不想说。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也像被扔进垃圾桶里的外卖一样,对傅司宴来说,是没有用处的垃圾。 “不用麻烦,我累了,傅总请回吧。” 她冷淡说完,没看他一眼,就往卧室里面走,错身的那刻,手臂忽然被男人拽住,稍一用力就跌进了男人的怀里。 “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想推你。”他看着她,放低了语调。 明溪睫毛颤了颤,心跳不知觉为他的温柔漏了两拍。 可她知道那都是错觉。 其实,傅司宴的声音一直又冷,又温柔。 让她沉溺其中,再猝不及防给她一刀。 两人离得近,明溪呼吸里全是男人身上好闻的香味,隐约间一抹不属于她的女香飘进来。 跟下午在林雪薇身上闻到的一模一样。 脑海里浮现出那两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明溪一阵恶心泛上来,下秒就推开男人冲到卫生间吐了起来。 吐完后,明溪才舒服了些。 洗完脸准备出去时,傅司宴堵在了洗手间门口,他抓住她的手,眼眸微微眯起,语气冷冽:“你怎么了?” 第9章 为什么吻她? 傅司宴拧眉的样子,让明溪想起白天做的那个梦。 梦里,他就是这样冷冰冰叫她打掉宝宝的。 她心一阵怦怦跳,解释道:“可能吃坏肚子了,躺一会就好。” 傅司宴眉头皱起,不知道是不是不相信她的话。 紧张之下,她咬着唇轻喊了句:“疼。” 傅司宴翻开她的手掌,几道交错的划痕,在白嫩的手心里显得触目惊心。 他拧着眉头:“你没去处理?” 明溪自己都不知道手心还有伤,应该是摔倒时擦到哪里了,想到白天她表情瞬间又低落下去。 见她脸色苍白,傅司宴想也没想,拦腰抱起她放到沙发上,然后拿了医药箱过来。 他半跪的姿势,轻柔地给她清理伤口。 “不知道躲开么?” 明溪简直无语,第一次见恶人先告状还告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明明推开她的人就是他! 傅司宴拿着酒精棉球轻轻擦拭,狭长的眼眸向下看的时候,看起来很温柔。 明明很随意的动作,却能毫不费力就让人心甘情愿的溺闭在里面。 酒精带来的刺痛,让明溪眼角氤氲出水汽,她咬着唇觉得自己太娇气,一点点小伤而已。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哭。 眼泪快要掉出来那刻,明溪紧紧咬住下唇使劲忍着。 她很想问他,真的就一点都没爱过她吗? 可她又怕真的听到傅司宴的回答时,会承受不住。 傅司宴抬头就看到她嘴唇都咬到破皮,嫣红色的血给玉雪样的面容沾上了艳粉,明晃晃的扎眼。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语气命令:“别咬了。” 明溪含着泪有些尴尬,只得掩饰似的说:“好疼。” 被捏着下巴,她的声音发出的含糊不清,鼻尖泛红,泪痕溢出。 像朵夜里沾染了露水的蔷薇,脆弱易碎。 傅司宴心像是被狠狠啄了一下。 下秒,捏着下巴的手收紧,不由分说直直吻了下来。 傅司宴压下来的时候,挡住了她眼前有的光亮。 灼热的吻如风暴落了下来,破掉的唇被他吮得更疼。 明溪心怦怦直跳,连忙伸手慌乱地抵着他的胸膛,推他。 她有些气恼,现在吻她,是什么意思呢? 脑子里一大堆问题,心更是乱成了麻。 可面前的人根本容不得她思考,傅司宴在这方面一直是极其强势的。 他虎口扣住她作乱的手,深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禁锢她,然后改为轻轻咬她的唇角,每一个节点都掌控到,让明溪根本无力去想别的。 只能被动的去应承。 傅司宴太知道怎么撩拨她了,他捏着她的下巴,轻咬慢吮,让明溪软成了一汪水,出口尽是破碎的音节。 暧昧缠绵的氛围被振动的手机声打破。 傅司宴的手机在桌子上闪烁不停,他没去看,反而捧着她的脸,吻得更深更重。 明溪眼角绯红,却在看到屏幕上闪烁着‘雪薇’两个字后,整个身体冷了下来,格外清醒。 她用力推了下,男人纹丝不动。 下秒,傅司宴感觉到她冷却的身体,停了下来却没有松开她。 手机不停震动,明溪别过脸去,不想看。 傅司宴沉默一瞬,起身去阳台接电话。 阳台的门没关,顺着风吹进来女孩轻轻的抽泣和男人低低磁磁的声音。 听不清内容,但想也知道,他在哄她吧。 明溪收回视线,看着手上刚涂药的伤口再次氤出血痕,明明是手上的伤口,可那一瞬间她却觉得心脏疼得受不了。 她知道,她的心好不了了。 傅司宴进来后,弯腰拿起桌上的钥匙,刚刚松散的领口已经扣好,面容清冷又矜贵。 他垂眸看她,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说了句:“饭在桌上,吃完早点休息。” 他薄润的唇上还泛着两人吻过的水光,清冷又勾人。 “傅司宴,别走” 转身那刻,明溪突然从背后紧紧抱住傅司宴,连名带姓叫他,连声音都在发抖。 她不敢看他,怕自己没有勇气说出口。 她还想说别离开她,别去找林雪薇。 可就这五个字,就已经用了她全身的力气 她知道这样很卑微,可她想为肚子里的宝宝试一试。 就好比一个溺水的人,临死前总会挣扎一下。 她告诉自己,一次就挽留这一次 房间里安静到窒息。 一秒、两秒、三秒 手机又急切的振动起来。 一遍一遍,催魂索命似的。 “溪溪,别闹。” 傅司宴终于开口,背对着她一点一点掰开明溪的手,也将她的满腔期望掰得粉碎。 “雪薇情况不太好,我要过去看看。” 傅司宴说完一刻不留,转身离开。 直到听到关门声,明溪才发现自己满面泪痕,像大雨冲刷,停不下来。 哭着哭着她又笑了。 小时候她没有父母,在学校里常常被别人嘲笑作弄,在下暴雨的天丢掉她的雨衣让她淋着回家,在下雪天丢掉她的鞋子让她赤脚出门 那时候她就在想,她长大后如果有一个家,她一定要捧出十二分真心,好好珍惜。 现在,她长大了。 有了家和想要珍惜的人。 但这扇关上的门,让她意识到其实什么都没改变。 她还是那个雨天里,雪地里孱弱伶仃、无依无靠的小女孩。 她期盼的光仍然没有照向她。 病房走廊上。 “心上人都这样了,你还不多陪陪她?” 顾延舟黑衬衫松开两三扣,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 傅司宴眼眸深沉,没有开口。 顾延舟倚着窗,单手插袋,桃花眼睨着笑:“傅司宴,你玩真的?” “当初我可记得你说是为了让病重的傅爷爷高兴,如今傅爷爷稳定了,林雪薇身体也不好,你这婚还不离?” 看着傅司宴一言不发,若有所思的样子,顾延舟故意刺他:“我可得提醒你别犯那份蠢,明溪那样的身份怎么配你,玩过也就算了。” “顾延舟。”傅司宴声音像含了薄冰,眼里冷沉沉一片。 “你别忘了,明溪是我妻子!” 顾延舟笑,“这就急了?那你还欠着林雪薇一条命,想怎么算呀?” 第10章 我的人,必须管 气氛顿时冻结,傅司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这时,病房里护士出来叫人,说病人醒了。 顾延舟也不逗他,散漫地笑了笑:“赶紧去安抚安抚,酒吧等你。” 病房内,林雪薇高烧刚退,医生说她的骨髓移植出现了排异反应,这样反复发烧对她的身体很不好。 林雪薇紧紧攥着傅司宴的手,泪眼朦胧:“阿宴哥哥,我的肩膀好疼,哪哪都疼,我的身体好怕等不了了,你能不能快点娶我?” 傅司宴黑眸深沉,抽出被紧握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好。” 林雪薇听到允诺,瞬时化成一滩水,柔情万种地靠向傅司宴怀里。 傅司宴皱眉,身体有些不自然的僵硬想要推开她。 感觉到他想要后退,林雪薇一鼓作气扎进傅司宴怀里,意乱情迷的扭动着身体,手指还不安分地伸向他的皮带,想要解开。 她满脸娇媚:“阿宴哥哥其实我可以”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就被傅司宴扣住。 他后退一步,脸上冷冷淡淡:“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林雪薇手尴尬的收回,脸上全是失落:“阿宴哥哥,你不在这陪我吗?” “林嫂在呢,会照顾你。” “可你明知道我想要的人是你!”林雪薇不甘心地说。 傅司宴眉头微蹙,冷冷淡淡:“雪薇,我还没离婚。” 按理说雪薇舍命救过他,现在身患重病,他应该无条件完成她的心愿。 可有些东西,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变了味。 “阿宴哥哥,你知道我的心意,如果你不能娶我,我会想死的” 林雪薇说完,捂着脸抽泣起来。 傅司宴神情复杂的看着她,承诺:“我会尽快的。” 脚步声渐渐远离。 病房内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 护士连忙跑进去就看到满地的狼藉,床头灯和电视都被砸了个稀碎。 她惊呆了,这个房的病人平时虚弱得跟马上要咽气一样,没想到这么有力气。 下一秒。 只听“呼”一声。 一个玻璃杯带着风声,直直朝护士的脸上砸过来。 眼看就要砸上去,护士被外面进来的林嫂,一把推开。 玻璃杯砸在墙上,四分五裂。 护士喘着粗气,躲过一劫。 “小姐!”服侍林雪薇的林嫂叫住发狂的林雪薇,然后看了眼还趴在地上的护士,厉声呵斥让她出去。 林嫂是林家的佣人,打小就服侍林雪薇。 等护士走后,她带上房门,走过去轻轻握住林雪薇的手腕,“小姐,激动不能解决问题。” 林雪薇靠在林嫂怀里,满脸愤恨,“林嫂,你说阿宴哥哥为什么不愿意碰我?他是不是变心了?” “小姐,你不要胡思乱想,傅少爷对你这么好,怎么会变心。” “可是他从没碰过我,却愿意睡那个贱女人。” 林雪薇说罢,从床底下摸出一堆照片,摔得到处都是。 照片上,全是明溪和傅司宴亲密的画面。 林嫂一惊,连忙捡起来,一张张撕了个粉碎,随即道:“小姐,你让人跟踪那个女人可以,你怎么连傅少爷也一起跟踪,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那要怎么办,”林雪薇咬紧牙,恨道:“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那个狐狸精把阿宴哥哥勾走吗?” 林嫂安抚道:“小姐,你一定要沉住气,刚刚傅少爷不是答应你会尽快娶你吗?而且你救过傅少爷的命,那个女人哪能比,傅少爷是个重诺的人,一定会娶你的!” “可林嫂那次救他的人,并不是” 话还没说完,她的嘴被林嫂捂住。 “小姐,这事咱们烂在心里,再也不要提,救傅少爷的人只能是你,记住了吗。” 林雪薇点了点头。 深夜。 傅司宴从医院出来,转头去酒吧找顾延舟。 落座后,他一言不发端起酒杯,一口就灌了下去。 随后他倚躺在沙发里,修长冷白的手臂懒懒地搭在靠背上,长腿松散搭着,衣衫半扣却没有半点浪荡感,反而有种禁欲到极致的吸引力。 “诶,说好给景行接风的,你怎么进来就喝闷酒。” 顾延舟说着又给酒满上,端起:“来,祝景行历劫归来,以后全是坦途。” 被点到的男人嘴里叼着烟,单眼皮,寸头,脸型流畅刚毅,额角有一道延伸至眉尾的疤痕。 不难看,反而有股狂妄的野性。 傅司宴也端起酒,三人浅碰,全部一饮而尽。 顾延舟笑:“景行,这次你可出风头了,三年了,没人能想到陆家能绝路缝生,当初搞你的那帮老家伙现在个个都吓尿了,全都抛股票准备潜逃呢。” 陆景行咬着烟,凉凉一笑:“跑不了。” 欠他陆家的,他必会一分不少讨回来。 这话倘若别人说,顾延舟会觉得狂妄。 但如果是陆景行说,他只能说这硬茬没有做不到的事。 当初陆家崩盘,陆父背锅下狱,在狱中离世,陆母跳楼也走了,都没能把陆景行打倒。 三年,他回来了。 这帮老家伙只能等死。 “那娇娇的苏大小姐你准备怎么办?” 陆景行目光散漫,偏头淡淡嗤一声:“她是谁?” 顾延舟:“” 顾延舟:“害,当我没说。” 当初陆家出事,和陆家有婚约的苏家立马悔婚,股东们见风使舵,个个抛售跑路,直接把陆景行唯一的后路都断了。 国外漂泊,九死一生,回来头上还多道疤,可想而知陆景行有多艰难。 他心底默默给这苏大小姐点三炷香,凶多吉少。 顾延舟端起酒喝了口后,打量着一言不发的傅司宴:“不刚见过雪薇,怎么心情还不好?” 傅司宴清朗的眉折起冷峻的锋利感,没说话。 顾延舟了然,他翘唇笑了笑:“是不是雪薇催你离婚了?” 傅司宴烦躁点头。 林雪薇此行回国的目的,大家都知道。 以傅司宴对林雪薇的宠溺程度,顾延舟还以为这没什么可纠结的。 可现在 顾延舟斜着一双桃花眼,睨他:“要是不想离,就别离了,明溪也挺好。” 傅司宴挑眉:“你刚刚不是还叫我离?” “那不是逗你吗,之前还以为明溪是图你钱,没想到她是图你这个人,图人是最傻的。” 傅司宴眉峰微皱,淡声道:“雪薇不能等了。” 顾延舟惋惜:“可惜明溪这个好姑娘了,不过她长得漂亮,气质又好,离开你应该也不愁人追。” 傅司宴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偏头拿了根烟,咬在嘴里。 顾延舟自顾自说道:“上次去酒会时,有个朋友就看中了,托我说和,后来听说结婚了还叹气呢。” 傅司宴打火机啪一下关了,转头,眼眸阴郁:“警告你那个朋友,不许打她主意!” “你都要跟人家离婚了,还管这么多。” “我的人,必须管。” 顾延舟定定看他几秒,突然笑了声,然后懒洋洋说:“你不对劲。” 第11章 他亲手递上离婚协议书 傅司宴没理他,端起酒杯喝干净。 顾延舟拿起酒瓶给他满上,意味深长:“想清楚,别跟我一样,后悔都来不及。” 傅司宴狭长好看的眼眸深了深,漂亮的手指握着酒杯,又一饮而尽。 顾延舟笑:“等下醉了,想让我送你去哪?” “去你那。” 傅司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不能再心软。 休息过后,明溪平静了不少,按时回到岗位。 既然傅司宴心意已经如此清晰,那她也不会揪着不放。 那么卑微,一次就够了。 她不会自暴自弃。 她不是一个人,还有宝宝和外婆,无论以后怎么样,她都会坚强去面对。 周一,公司里很忙碌。 明溪处理完工作后,在下班前空出半小时,开始把总裁的生活习惯交代给同组的助理宋白。 宋白听得一脸懵逼。 这些平日里都是明溪一手安排的事,为什么会交代给他?! 他只是个实习助理啊! 就在宋白快憋不住要问的时候,一号内线电话响起。 傅司宴让她过去。 明溪从抽屉拿出一个信封,起身往办公室去。 推开门,营销高管正在汇报,明溪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着。 等高管出去后,傅司宴抬眸看她,开口:“过来。” 明溪走过去后,男人从抽屉拿出文件,修长的手指抵着面前的文件推到她面前。 “看一下,有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明溪抬眸,文件封面上赫然写着五个大字“离婚协议书”,就算已经做好准备,她还是忍不住眼眶发涩。 他跟她真的要没有关系了。 “坐下看吧。”他说。 明溪听话的坐下,她低下头快速翻看文件,然后顺便用力的眨了眨眼睛,驱散那抹涩意。 傅司宴很大方,两套豪宅外加五千万支票。 为了能尽快和她离婚,也算是摆足了诚意。 看她看得那么专注,傅司宴莫名有些烦乱,他伸手松开两颗纽扣,露出精致的锁骨,下意识解释道:“雪薇她身体状况不太好,等不了太久” “我懂。”明溪打断他,抬头,眼底干净纯澈。 “可这份协议我不能签。” 不知道为什么,听她这么说,傅司宴窒息的胸口突然舒畅了些。 他姿态松弛了许多,干净好看的手指压在桌面上,轻敲了下:“哪里不满意?” 明溪调整好情绪,面上扬起牵强的笑:“我同意离婚,但这些补偿我不需要。” 然后递上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没有过多的条款。 全篇八个字可概括—— 净身出户,一拍两散。 她这么做,不是清高,只是她把这段婚姻看得很重要,不想让它变为一场交易。 何况她在公司待遇不错,现在她有套按揭的房,手上的存款支付外婆的治疗费也还够。 傅司宴刚压下去的烦躁又升腾起来,不知为何,心底一阵慌。 “你确定?” 他眉眼深邃冷冽,一字一顿像是从牙根底下咬出来的。 明溪觉得他好像有点不开心,但现在这已经不是她有资格操心的事了。 她温柔地说:“傅总,离民政局下班还有四十分钟,我们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 傅司宴眉头皱得快拧出水来。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他瞥了眼面前的女人,明明前晚还躺在他怀里姿色媚人,这会却面容疏淡得好像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他眼底冷沉:“我等下和何总约好了!” “傅总您是不是记错了,何总的预约是明晚。” 明溪甚至打开平板,翻了下行程表递到傅司宴眼前,让他过目。 傅司宴觉得牙根一阵发痒,他咬牙切齿说:“没错,他给我打电话了!” “好吧。” “没事就出去!” 傅司宴莫名的心烦意乱,不想看见她。 看着男人嫌弃的神色,明溪心口不受控的揪了下。 好在要不了多久,他就不会再见到她了。 她起身把一直贴身放着的信封递到傅司宴面前,声音很轻:“傅总,这是我的辞职信。” “明溪,当初吵着要这份工作的人是谁?现在说不干就不干,你把职场当过家家吗?” 傅司宴英俊的眉眼染着怒意,质问她,不等她回答就挥手道:“出去。” 明显是不想看见她。 明溪什么都没说,听话的出去。 身后,紧闭的办公室内传来清脆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她不知道傅司宴有什么怪癖,谁会想要一个前妻当助理。 翌日,傅司宴突然忙碌起来。 原先被搁置在后的国外分公司考察突然提前,并且一去就是四天,直到周五才回来。 明溪煎熬了几天,下午终于有机会去办公室。 进去后,刚要开口,周牧就进来说有重要事情汇报。 明溪只好转身想出去时,却被傅司宴叫住。 她只得停下脚步,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几天没见,相比明溪的神不守舍,傅司宴看起来没有任何改变,依然闪耀夺目。 白衬衫黑领带,衬扣直扣到底,下身黑色长裤,随意的装扮在他身上壁垒分明,透着一股禁欲的性感。 明溪观察时,男人倏然抬眸。 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明溪慌忙从他身上收回视线,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房间里很静,只有周牧一个人的声音。 他也搞不懂为什么总裁刚刚突然让他来报告一个没通过的项目。 他还什么准备都没有。 只能硬演。 说了一堆似是而非的话,关键是总裁竟然没听出来,还听得很认真。 就 煎熬的汇报终于完毕,周牧快速出去。 傅司宴将手中的报告往桌上一丢,摁着眉冷着声音说:“什么事?” 明溪看时间虽然很赶,倒也不一定来不及。 她恭谨问:“傅总,请问您现在有空去民政局吗?” 傅司宴眉心重重跳了下,觉得就该把她晾在一边,不让她开口。 “没空。” 话落,他起身捞起座椅上的外套准备离开。 路过时,傅司宴突然俯身,一张俊脸冷意横亘,给人以无形的压迫感。 他盯着她的眼睛,声线极凉:“你就这么想离婚?” 第12章 明溪怼人,再气,你也得叫我一声嫂子 明溪被问得一懵。 她有点不明白,离婚协议书不是他让签的吗? 还未开口,傅司宴已经站直身子,声音冷沉:“今晚老宅吃饭别忘了。” 眼看着男人一脚已经踏入门外,明溪跟在身后叫了声。 “傅总。” 傅司宴听到她的声音,蹙眉停下,然后就见她顶着公事公办的脸,问:“那下周一呢?” 傅司宴眼皮再一次重重跳了下。 他应该是疯了才会停下。 “如你所愿。” 傅司宴说完黑着脸,用力地带上办公室的门。 得到准确的回答,这一刻明溪心里除了痛,还有一丝解脱感。 既然已经决定放手,她希望越快越好。 等离了婚,她也就不用时时面对他。 不管多久 一年、两年、三年或者十年,她总会治愈自己,然后慢慢忘记他。 六点。 司机准时来接明溪前往傅家老宅。 老宅位于北城的中心地带,寸土寸金的地,一千多平的中式园林被保护得很好。 这场婚姻里,明溪最舍不得的就是傅家爷爷。 爷爷跟那些名流家族不同,思想很开明,没有阶梯观念,很喜欢单纯的明溪。 后来爷爷生病,傅司宴告诉爷爷要娶明溪,爷爷的身体竟奇迹般的好转,近年来更是愈发硬朗。 想到离婚以后,她就没法经常来看爷爷,明溪的心情就很低落。 厅内,管家让明溪稍等片刻,老爷子正在见客。 明溪最近总是疲倦的紧,不知道是不是有孕的缘故,便想去偏厅坐坐,寻个清静。 偏偏事与愿违,脚下刚动就听到身后传来刺耳的嘲讽。 “难怪空气里一股子穷酸味!” 宋欣边说边走了过来。 她母亲知道她得罪傅司宴后,今天特意带着她来讨好傅老爷子。 毕竟在傅司宴那,老爷子一句话比什么都好使。 她母亲怕她乱讲话不让她上去,没成想就撞见了明溪。 她走到明溪前面,抬了抬下巴,语气讥嘲:“又来讨好老爷子,哈巴狗都没你这么讨人嫌!” 听说老爷子很疼明溪,对她比对她们这些有血缘的亲戚都好。 宋欣满心不屑。 一个玩物而已,以为讨好老爷子就能上位,真是做梦! 心里想着,宋欣突然得意一笑,“你知道司宴哥现在在哪吗?我刚刚听雪薇姐说司宴哥在去接她的路上,我要是你,正主来了就赶紧夹着尾巴跑了,还留在这是想丢人现眼?” 同为女人,她当然知道怎么戳人最痛。 果然,明溪的表情变了变。 “不过做小三做得你这么理直气壮也真是少见!” 宋欣越说越得意,她靠近明溪耳边,轻蔑道:“醒醒吧!你只不过是个床上消遣的玩意,野山鸡还想飞上枝头当少奶奶,你配吗?” 明溪今天心情本就低落,现下被宋欣不停叽叽喳喳惹烦了,连应付都不想了,唇角上扬,微笑道:“不配又如何,只要你叫傅司宴一声哥,就得叫我一声嫂子。” “你胡说什么!” 宋欣尖叫起来。 什么嫂子,这疯女人在胡说什么?! 明溪看到宋欣急眼的样子,郁闷的心情好了不少。 她笑盈盈答:“就你听到的那个意思。” 她们隐婚知道的人确实不多,但傅司宴几个发小是知道的,而且林雪薇也知道,却没告诉宋欣。 宋欣这么盲目崇拜林雪薇,可明显人家没把她当回事。 “你在开什么玩笑,是不是睡觉没睡醒?” “就你这种寒酸样,娶你是准备让人笑掉大牙吗?这种傅太太的梦下辈子再做吧!” “司宴哥只会娶雪薇姐,他那么爱她,怎么可能娶你这么个穷酸的女人!” “我看你是疯了,赶快吃药吧,傻女人!” 宋欣跟吃了炸药一样,一句接一句爆发。 她越急,明溪就越淡定,只是眉头略皱,心想这可不是好胎教。 这时,外面的保安听见里面的吵闹跑了进来,恭敬的问什么情况。 宋欣冲着保安喊道:“还不把这个贱女人给我扔出去?” 明溪每个月都会来陪老爷子吃饭,是这里的常客,而宋小姐是傅家的亲戚,也是重要的客人。 这一时让保安们有些为难,不知如何下手。 保安的犹豫让宋欣更加生气,她恶狠狠道:“你们这些狗是怎么看门的?让这个穷酸女人进来,再不把她扔出去,我现在就去找傅爷爷把你们通通开除!” 被骂是条狗,保安的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但宋欣是傅老爷子的亲戚,他们不敢也不能得罪。 明溪也没想到宋欣能过分到这种地步,她皱了皱眉。 “宋欣你别太过分!工作没有贵贱之分,不是有钱就比别人高贵,就可以随意骂人!” 宋欣趾高气昂看向明溪,语气讥嘲:“我就骂怎么了,你搞搞清楚,这里可是傅家,我可是傅家的正经亲戚,我想骂谁骂谁,你要是看不惯就给我滚出去!” 明溪觉得宋欣简直不可理喻,冷声道:“保安大叔不偷不抢,认真工作挣钱,你没资格侮辱他们!” 明溪眼神清透看着宋欣,不卑不亢。 让宋欣想到上次查账时,她也是这个眼神,油盐不进。 她瞬间心虚发恼,顺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果汁泼向明溪。 明溪一时没防备,整整一杯果汁全洒在胸前,浅色的套装紧贴在身上,看起来尤为明显。 看着明溪的狼狈,宋欣得意讥笑:“你算什么东西,傅爷爷一时可怜你个穷酸货,你还真当自己能做主了,还敢管我的事!” 说罢,宋欣就抬起手想要打明溪。 “住手!” 冷沉的声音传来。 傅司宴走近,眼底带着外面的凉风,清清冷冷睨过来。 直接让宋欣冷得想打趔趄。 她转念一想自己也没错啊,是那个贱女人撒谎,她慌什么。 “司宴哥,你来得正好,这个贱女人到处败坏你的名声,我正在帮你教训她!” 傅司宴瞥了宋欣一眼,俊脸上满满的不豫。 偏偏宋欣看不懂,见傅司宴越过她走向明溪,还等着看好戏道:“司宴哥,这个贱女人竟然让我叫她嫂子,你说她是不是疯了,留着这么个疯子在公司实在太危险了,司宴哥你赶紧开除她。” 听到这话,傅司宴的脚步突然顿了下。 嫂子? 他轻勾唇角,积了一下午的郁气好似也散了不少。 “明溪,”傅司宴眼尾微微挑着,看人的时候无端挑起一抹春色,“你说的?” 第13章 替媳妇出气,傅司宴的撩拨 “是。” 明溪咬唇回答,觉得自己不应该冲动。 她现在就等着被打脸吧。 还有两天就离婚了,傅司宴是绝不会给自己找麻烦,承认他们的关系。 “看吧,司宴哥,她承认了” 话刚说一半,宋欣突然止住了,她看到男人将西装外套罩在了明溪肩上。 连明溪自己都没想到,傅司宴不仅没发火,似乎还有些愉悦。 她觉得一定是看错了。 明溪身高在女孩子中不算矮,但傅司宴的外套在她身上还是大得过分,胸前湿掉的地方,线条起伏,根本遮不住。 傅司宴喉结一动,偏开视线的同时,伸手将外套的第一颗扣子系上。 男人的手指修长漂亮,系扣子的动作熟练又暧昧,明溪耳根不受控就红了,心跳更是如擂鼓。 “司宴哥!”不合时宜的尖叫打破了气氛。 宋欣瞪着眼:“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想勾引你,你不要被她骗了!” 傅司宴转身,眼底闪过蚀骨寒意:“把她扔出去。” 宋欣呆住了。 扔什么? 扔她??? “司司宴哥,你是不是说错了?” 宋欣语气有些不确定,她觉得傅司宴肯定是想让那个贱人出去,失口说成自己了。 保安早就想把宋欣拖出去了,他们一左一右,站在宋欣旁边道:“宋小姐请吧。” “别碰我!”宋欣甩开保安的手,满脸不可置信:“司宴哥,你怎么能为了那个贱人这么对我。” 宋欣越说,傅司宴眼神越冷,这会已经跟结了冰似的。 他看向一旁的保安,冷声:“还不动手?” 听到这话,保安们直接架着她的胳膊就往外拖。 宋欣使劲蹬着腿,又哭又闹,偏偏被架得挣不开。 “住手!” 这时,楼上传来一声呵斥,宋欣的妈妈文美娟冲下来就给了保安一脚。 “瞎了你们的狗眼了,敢动我女儿!” 宋欣一看她妈来了,势头就起来了,哭道:“妈,都怪那个贱女人!” 文美娟对明溪有点印象,听说她以前救过傅老爷子,后来就巴结上了。 傅老爷子也跟在后面下了楼,看着乱成一团,手里的拐杖在地上重重敲了下 文美娟一看傅老爷子下来,立马哭诉道:“老爷子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一个外人都能当您的家,欺负我们欣欣了!” 说完她还掐了闺女一把,宋欣立即领悟她妈的意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还真可怜。 “把眼泪给我收回去!” 傅司宴脸色阴郁,吓得宋欣把嚎叫硬生生憋了回去。 房间里顿时清净不少。 文美娟看着气氛不对,连忙开口:“司宴啊,欣欣可是你亲表妹,你可不能帮着外人欺负她啊!” 傅老爷子也沉声开口,声音苍老但不失威严:“怎么回事?” 傅司宴言简意赅道:“她泼了明溪。” 傅老爷子这才看到明溪的发丝还沾着点果汁,他脸色立马有点不好看。 文美娟没发觉,还自顾自说道:“肯定是她不知好歹惹了我们欣儿,泼了也是活该。” “就是这个小贱人活该!”宋欣不知死活补了句。 宋欣的话刚说完,傅司宴的眼神就像淬了冰一样射过来,冷得她直朝文美娟身后躲。 还没等他发作,傅老爷子已经举起拐棍,毫不留情地指向文美娟和宋欣:“你!还有你都给我滚出去!” 傅老爷子气得手都有点发抖,这两个不知好歹的蠢东西,竟然敢这样对溪丫头,他一分钟都不想看见。 傅老爷子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又吩咐道:“以后不许她们进来。” 文美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傅老爷子对小辈一向随和,还从没这般发过怒。 她脸色颤了颤,还想求饶,却已经被保安抓着手臂往外拖了。 不到三十秒,两人就被保安齐齐扔了出去。 室内恢复了清净。 傅老爷子走向明溪,一脸心疼:“溪丫头,你受委屈了。” “爷爷,我没事。” “快去换衣服,别冻着。” 老宅里爷爷有给她留专门的房间,还长期备着四季的新衣服。 换好衣服后,明溪下楼陪爷爷一起吃饭。 吃饭时,傅司宴就坐在她旁边,清炒小牛肉转过来时,傅司宴想起她爱吃,给她夹了一块。 但明溪并没有发现,心不在焉地拿筷子戳着米饭。 她想到宋欣说,傅司宴去找林雪薇了。 这会怎么没带过来? 但想到林雪薇病歪歪的,也有可能是身体原因吧! 不过,傅司宴今天很奇怪,他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她跟宋欣自曝身份。 很快,她又觉得是自己多想,宋欣跟林雪薇关系近,知道是迟早的事,所以他才不在乎吧。 想着想着,她忽然感觉大腿被人掐了一把。 “啊!” 她控制不住惊叫出声。 一转头,傅司宴正动作优雅地端起例汤抿了下,而那只干净漂亮的手才刚从她腿上离开。 他这是干嘛?!疯了吗??? 明溪脑子嗡一声,心率加快,跳个不停。 “溪丫头怎么了?”傅老爷子停下筷子,关切地问。 “我我呛着了。” 明溪规规矩矩回答,座位下的手攥得紧紧的,来抑制自己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跳。 “喜欢就多吃点。” “好的,爷爷。” 明溪缓缓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她听见傅司宴问:“你什么都没吃,怎么呛着的?” “” 明溪真想毒哑他。 她深吸一口气,顶着爷爷关心的目光解释道:“被口水呛着的” 说完,她还重重地咽了下口水。 “哈哈哈,溪丫头你是在逗爷爷开心吧,”傅爷爷朗声大笑,看向明溪:“爷爷很开心。” 插曲过去,明溪趁爷爷不注意,转脸用唇语问:“你干什么?” 傅司宴眉梢轻挑,一脸自得。 明溪气不过,偷偷伸出手准备一报还一报,也掐回去。 可还没碰到,小手就被另一只手稳稳掌控住。 她的手被完全包裹住,还能感觉到他掌心有薄薄的茧,贴着她的肌肤,带起阵阵粗粝的摩擦感。 偏偏男人还要作乱,指腹若有似无的在她掌心最嫩的地方摩擦了下,瞬间有股痒意从心口升到喉咙,令她心跳加速。 明溪面红耳赤,不动声色地挣了下,但男人攥得很紧,根本挣不开。 她只得恶狠狠地看过去。 可傅司宴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姿势优雅的在用餐,仿佛餐桌底下撩拨她的人,不是他一样。 男人的指尖在她掌心写了两个字。 好像是:发呆。 她脸唰的红透,气恼极了。 心想,还不是在想你的白月光。 这时,对面的傅老爷子发现了不对劲,“溪丫头,你脸怎么红了?” 第14章 少夫人她是不是怀孕了? 明溪紧张极了,她摒着呼吸,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稳正常些,“是热的,爷爷。” 这是实话。 除了热,她还觉得呼吸不畅。 爷爷就坐在对面,而她的手正在桌下被某人紧紧握着,像极了背着长辈偷偷恋爱的小情侣。 傅老爷子笑了声:“还你们小年轻怕热,我老头子一点都不觉得热。” 说话间,傅老爷子一不小心把筷子掉到了地上,旁边的佣人立马上前要捡,被老爷子制止了。 “我还没老到不能弯腰。” 说着,傅老爷子就弯下腰准备捡筷子,只要老爷子低头就能看见他们俩握在一起的手。 明溪的脸一下子由红转白,吓得连怎么呼吸都忘了。 好在傅司宴动作够快,在老爷子低头的那刻松开了手。 明溪突然有种偷情差点被发现的错觉,她猛吸一口气,却被空气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傅老爷子把捡起的筷子交给佣人,满脸担忧地问:“溪丫头,怎么又呛着了?” 他又看向傅司宴,怒道:“不知道给溪丫头拍拍背!” 傅司宴刚伸手,就被明溪躲开,她实在怕他再作弄她。 傅司宴佯装无奈:“爷爷您看,是她不让我碰。” 傅老爷子一脸探究看向他,沉着脸问:“是不是你惹溪丫头不高兴了?” 老爷子护短的表情,好像明溪才是他的家人,傅司宴是个外人一样。 明溪缓过来后,反应就快了,她笑眯眯看向老爷子,故意嗔道:“爷爷,你不知道他都是蛮力,我怕疼。” “哈哈哈哈”傅老爷子见他们感情好,心情也好起来,笑声不断。 一旁服侍的张嫂看到这幕,忍不住说:“少爷您都不知道,少夫人没来的时候,我就没见老爷子笑过,今天笑得比一个月笑得都多,少夫人您可一定要常来。” 听张嫂这么说,明溪神情瞬间低落起来。 常来 以后她还有什么资格再常来呢。 一想到离婚以后,不能经常来看爷爷,她就忍不住难受。 老爷子见明溪神情黯淡,知道她在担心自己身体,心里更是暖融融的。 “诶,不要夸张,快去把我给溪丫头准备的宝贝端上来。” 很快,张嫂端了盘清蒸鱼上来,离老远鱼香味就飘了过来。 鱼被放在明溪面前,傅老爷子满脸慈爱:“溪丫头,爷爷知道你爱吃鱼,这可是深海里弄来的,营养价值特别高。” “谢谢爷爷。”明溪挑了块鱼刚要吃,忽然胃里一阵痉挛,紧随而来就是抑制不住要吐的感觉。 她难受得捂住嘴巴,但还是抑制不住那猛烈的反胃感,只好跑到洗手间关上门吐了起来。 吐完后,她觉得舒服多了,回餐厅时听到张嫂提起了她。 “少夫人的样子是不是怀孕了?” 傅老爷子一听这话,激动无比,他看向傅司宴,“怎么溪丫头怀孕你都不跟我说,你们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张嫂也替老爷子高兴,笑着说:“恭喜老爷要抱曾孙了。” 明溪听得一阵慌,想过去澄清,却又停下脚步。 她莫名地想看傅司宴知道她怀孕会是什么反应。 “爷爷,明溪没有怀孕。” 男人笃定的语气,直接让明溪的期待沉入谷底。 张嫂还想说什么,却被傅司宴直接打断:“我们一直有措施,她不可能怀孕。” 老爷子猛地拍了下桌子,怒道:“你个臭小子,你准备一辈子不要孩子吗!” “爷爷!”傅司宴蹙着眉,声音坚定:“这个问题我们以前就讨论过。” “以前你们小两口新婚蜜月我不催你,现在都这么久了,你竟然还不打算要?你到底有什么顾虑,你说啊!”老爷子气得血压都上来了,捂着心口道:“你是想气死我啊!” 眼看着老爷子呼吸急促,明溪再也忍不住,冲了过去边顺背边解释道:“爷爷,你别怪司宴,是我不想要。” “溪丫头,你别骗爷爷,如果是这个臭小子不想要,你告诉爷爷,爷爷打死他!” 明溪强撑着笑,声音小小的:“真没骗您,我还想多玩玩,不想这么早当妈妈。” 老爷子半信半疑,明溪又哄了老爷子一会,终于把他逗乐了,然后才跟着张嫂上去吃药。 回去的时候,明溪想自己回清水湾,傅司宴却坚持开车送她。 车里很安静,傅司宴突然开口:“离婚的事,先不要跟爷爷说。” “好。” 不用他说,明溪也不想爷爷知道,爷爷的身体现在经受不起任何打击。 “就算离婚了,你也可以经常回去看看爷爷。”傅司宴又说。 明溪自然乐意,她说:“好。” “你就会说这一个字吗?”傅司宴问。 “” “胃还好吗?明天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吧。” “不用了,你不是说我没怀孕吗?还要查什么!”明溪的语气像只小刺猬,字字带刺。 傅司宴一时被怼得哑口,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如果我怀孕了,你会怎么办?”明溪还是没忍住,脱口而出。 “不可能。”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我也不会让你怀孕。”傅司宴斩钉截铁打断她的假设。 傅司宴决绝的态度,让明溪的心直接跌落谷底。 她觉得自己好可笑,她满心欢喜捧到别人跟前的宝贝,在别人眼里只是阻碍对方走向幸福的累赘而已。 她不该期待的 明溪看着窗外,眼泪不知不觉就落了下来,碰到唇边,又咸又苦。 傅司宴看着明溪别过脸去,刚想开口,手机突兀的响起来。 他没有犹豫接了起来。 “阿宴哥哥,我又做噩梦了我好害怕,你能不能来陪不陪我” 电话那头林雪薇断断续续在哭。 “林嫂不在吗?”傅司宴拧着眉问。 “我不知道,阿宴哥哥我喘不上气” “你先让医生看一下,”傅司宴的声音紧张了几分,叮嘱道:“我现在就过去。” 电话挂断后,傅司宴转头看她一眼,道:“雪薇情况紧急,你先跟我去下医院。” 车里安静一瞬。 明溪觉得不可思议。 他去关心心上人,她跟去干什么? 是去看自己的丈夫对别的女人多体贴,还是去看他们有多恩爱? “你赶时间就在这放我下去吧。” 她现在就想下车。 “明溪,你知道现在几点吗?”傅司宴偏头看她,反问了句。 “” “这么晚了,你让我放你一个人在路边?你小脑瓜里面在想什么?有没有点安全意识?出了问题谁负责?” 傅司宴突然就烦躁起来,一连质问了好几句。 明溪心口一阵密密麻麻的酸涩涌上来。 她已经很识相让他赶紧去找心上人了,还要她怎样? 心里难过加委屈堆在一起,让她快要爆炸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会打车,也会自己回家,不用你负责。” 她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想在车上待着,更不想跟着去医院。 傅司宴根本不为所动,直接往她家反方向驶去。 “停车!”明溪重复道。 傅司宴锁着眉头,“你别闹,我去一下就送你回家。” “傅司宴,你如果不停车,我就跳下去。”明溪说着就要去拉车把手,他一脚刹车紧急将车停在路边。 “明溪!”傅司宴强势地将她作乱的双手,反剪在身前,俊脸笼罩着一层可怕的阴郁,声音更是掩饰不住的愤怒:“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15章 你在吃醋 “我不想陪自己老公去看他的情人有错吗?傅司宴你爱她是你的事,但我求求你,不要拉上我去看行吗?你不觉得你对我太残忍了吗?你凭什么这么欺负我?” 明溪挣脱他,直接爆发了! 她的心,就像被无数蚂蚁啃噬着,锥心的痛。 就因为她爱他,就一定要被这么对待吗? 她已经很卑微了,为什么他还要这么欺负她? 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滴落,明溪也管不了了。 可怜就可怜,可悲就可悲吧。 她只知道如果不发泄出来,她就要憋屈死了。 傅司宴静默看她,英俊的脸上有一丝讶异。 “溪溪,你在吃醋?”他尾音轻扬,似乎有点愉悦。 明溪垂下眼帘。 她有自知之明,他们都要离婚了,她还有什么资格吃醋。 她咬唇,气愤地说:“我只是提醒你,我们还没离婚,你不要太过分,如果我也跟你一样,去找个男人——” “明溪!”傅司宴强势打断她,目光灼灼。 突然,眼前一暗,男人倾身过来,身上的冷香干净好闻。 “唔——” 明溪的嘴唇直接被含住,剩下的话也都被男人吞咽进嘴里。 他吻了她! 明溪瞪大眼,脑子一阵发懵。 “明溪。”男人突然停下又叫她,声音低低哑哑,分外撩人。 她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傅司宴眉角轻挑,盖住她的眼,说了句:“闭上。” 他没说,她不知所措的表情就像一张白纸,干干净净。 让他觉得像在犯罪。 傅司宴修长漂亮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抬高,继续这个吻。 他性感的薄唇压在娇嫩的唇瓣上,一下接一下轻吮,仿佛能吸出蜜汁。 男人的吻技高超,浅尝,深入,撩得女孩毫无招架之力。 瞬时,寂静的车厢内,全是暧昧的接吻声。 安全带还紧紧绑在两人身上,拉扯间带了点禁忌的异样感。 渐渐,他身体不动声色往她的方向压过去,吻得愈凶愈涌。 明溪有种被吞噬的恐慌,伸手去推。 他却像块焊铁,岿然不动。 好一会,在呼吸被剥夺干净前,他才松开她,声音里带着诱人的喘息:“还乱不乱说话了?” 女孩的唇被吻得红肿娇艳,让他很满意。 一想到她提别的男人,他就想狠狠教训她,让她以后都不敢再提。 明溪这会,脑子还是木的。 他怎么又吻她? 还是在签了离婚协议之后! 他这是在干什么? 傅司宴伸手去擦她眼角溢出的泪,声音像掺了月色一样温柔。 “我送你回去。” 明溪反感的别开脸,甚至还往旁边挪了挪。 “你以后不要这样,我们要离婚了。”她郑重提醒他。 他既然心有所属,就不应该再轻贱她,这是做什么,把她当替补吗? 傅司宴看着她湿润的眼眸,突然低声说了句:“抱歉。” 明溪握紧自己的手心,听到他的道歉,她觉得胸口很闷,很难受。 既然给不了爱,那也绝不要同情。 她对自己说。 缓了会,明溪冷静开口:“爷爷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总归要独立,你也不可能一直照顾我。” 傅司宴皱了皱眉,“明溪,就算不做夫妻,你也是我的家人,我会一直照顾你。” 整个车厢里,都沾染了男人身上好闻的冷香。 明溪知道她应该戒了。 不能再这样骗自己了。 他不爱她,她也不要施舍。 明溪声音有些沙哑:“不用了,离婚以后我们还是不再见面为好。” 她知道除了他的妻子,任何一个靠近他的角色,都会让她痛不欲生。 “明溪”傅司宴皱着眉想说什么,却被急促的铃声打断。 “走吧,”明溪平静道,“有人在等你。” 一路无话,傅司宴把她送到清水湾,明溪下车后大步往前没有回头。 直到走进单元门里,她都没有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 她不懂他怎么一点也不急,林雪薇不是很急等他过去吗? 但这也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事,现在她只希望能快点离婚。 这样她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心会失守。 明溪在家休息了一天,周日上午苏念约她出去。 两人逛了一会,苏念要去做面部spa,明溪怕护肤品对宝宝不好没有做,等待的间隙,她便到隔壁商场随便逛逛。 路过一家母婴店时,液晶电视上放着刚出生的小宝宝,奶萌奶萌的样子,可爱极了。 她脚下一顿,情不自禁就走了进去。 店员热情迎了上来,问:“小美女想挑些什么?” “我先看看。” 明溪素着一张脸,杏眼水灵澄澈,苹果肌饱满紧致,看上去像个大学生,店员想着应该是送人的。 她笑着说:“好呢,您先看这边区域都是不分性别的,挑好放在篮子里,我们这边是自助结账,今天下单会送关于孕期的书籍哦。” 店员说完就离开了。 明溪看着眼前各式各样的小衣服,粉的蓝的,都是很柔和的颜色。 突然感觉心底像升起了许多泡泡,整个人都被这些可爱的小衣服治愈到了。 从知道自己怀孕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多了些真实感。 她轻轻摸了下肚子,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是男宝还是女宝,如果长得像傅司宴的话 明溪心口升起一些苦涩。 不管长得像谁,他应该都不会在乎吧。 不想让不愉快的情绪蔓延,她压下心绪,挑了几件小衣服。 结好账出门,走了没几步突然听见一句熟悉的声音。 明溪凭直觉侧头,果然看到前面珠宝店内站着个身形出众的男人,光一个背影她就能认出来,那是——傅司宴! 可能是被母婴店温和的气氛感染了,明溪这会见到他欣喜溢于言表,快步走了过去。 刚想开口,就听见一声柔软的呼唤:“阿宴哥哥。” 明溪脚步一顿,这才发现傅司宴身边,还站着一个穿蓝色针织套裙的女人。 傅司宴微低着头,看向女人,语气温柔问:“好了吗?” “好了,谢谢阿宴哥哥。”女人说着转过脸来,柔柔弱弱的样貌,正是林雪薇。 旁边店员将礼袋双手送到林雪薇手里,笑眯眯道:“太太,您真是好福气,老公这么帅,还对您这么好!” 明溪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僵硬地站在原地。 店员说的是老公? 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她突然觉得眼前发黑,看不清物体,想要转身离开,脚下却似有千斤重一般,拖得她直往下坠。 ——啪! 手里的袋子掉在地上,里面的衣服全洒了出来。 “明溪!” 林雪薇转身叫住了她:“真是好巧啊。” 傅司宴也抬头看过来,有些诧异在这见到明溪。 明溪慌忙蹲下,一股脑将地上的衣服全都塞进袋子里。 傅司宴也走了过来。 他身形欣长挺拔,面容英隽,气质矜贵,像画中人一般迷人,瞬间就吸引了不少过路人的目光。 走近时,他突然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本书,想要递给明溪。 那本——正是刚刚店员送给她的胎教书。 明溪心里咯噔一下,慌得不行。 “这什么” 傅司宴看着上面花花绿绿的封面,就想看上面的字,明溪反应极快,一把夺了过来。 “没什么。”她把书扔进袋子里。 傅司宴眼底闪过一丝怀疑,还想问什么,抬眸见明溪面色发白,他眉头皱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说着便伸出手想要探她的额头,却被明溪骤然一退,躲开了。 身后的林雪薇看到这幕,眼底忍不住划过一抹冷戾,转瞬即逝。 下秒,她身体突然晃了晃,软软地朝傅司宴身上倒过去,被傅司宴一把扶住。 “累了吗?”他的声音格外温柔。 林雪薇虚弱地笑了笑,一脸不好意思道:“说好陪阿宴哥哥走走,看我这不中用的身体,才一会就撑不住了。” “我去把轮椅拿来。”傅司宴说完,便扶着林雪薇到一旁的贵宾休息区坐下。 离开前,他走到明溪面前,眼神幽深道:“别走,在这等我。” 林雪薇也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等傅司宴走远后,她立马站起来走到明溪面前,语气不善道:“我们聊聊。” 两个字说得中气十足,跟刚刚病歪歪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一旁的店员只觉得不可思议。 明溪一点也不惊讶,林雪薇这种人格分裂的样子,上次在饭店门口就领教过了。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她直接拒绝。 林雪薇冷笑看向她,挑衅道:“怎么,你怕了?” 明溪弯起唇角,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你搂着别人老公逛街都不怕,我怕什么?” 第16章 傅司宴,你太残忍了 门口迎宾的店员听到这话,看向林雪薇的眼神充满了诧异。 心想,现在的小三,心理素质是真的高。 搂着别人老公,看到正主竟然还如此招摇。 林雪薇感受到店员异样的注视,脸色白了几分。 “你——!” “难道不对吗?”明溪走几步,到休息区坐下,“有话就说。” 珠宝店的贵宾休息区私密性极好,店员送上两杯热咖啡后便退了出去。 林雪薇强忍怒意坐下后,把手里的礼品袋放在桌上,柔声说:“你猜阿宴哥哥送了我什么礼物?” “林小姐,如果你只是想炫耀我老公给你送了什么礼物的话,那不好意思了,我没兴趣。” “老公”两个字刺得林雪薇表情微冷,但下一刻她却又甜甜地笑了起来,拿出一个红丝绒盒子摆在桌上道: “你真不想看看阿宴哥哥帮我订的戒指吗?” 明溪愣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 傅司宴送给林雪薇的礼物竟然是戒指??? 林雪薇拿出戒指轻轻戴上,然后抬起手,满脸得意地问:“好看吗?” 钻戒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弧度,上面镶嵌的还是非常罕见的蓝色钻石,她上次在珠宝店听店员介绍过,名字叫蓝色眼泪,价值非凡。 明溪下意识地攥紧手心宝宝衣服的袋子,指甲把掌心掐出血来,都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她告诉自己,要镇定,一定要镇定。 这都是林雪薇设的陷阱,她就是想看自己生气、崩溃。 可喉咙依旧像被塞了好多沙土,让她喘不过气。 林雪薇笑得越发甜蜜,她说:“阿宴哥哥选择这枚钻戒,一定是想跟我求婚,他叫你留在这等他,肯定也是想让你见证我们幸福的时刻。” “这两年,他飞那么多次l国,都是为了我,以前是我太不懂事辜负了他,现在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他的。” 林雪薇的表情羞涩却又幸福,她继续道。 “还有,当初要不是我赌气出国,阿宴又怎么会为了应付爷爷随便抓一个人结婚呢,我知道他这都是在报复我,我不好受,他更不好受。” “不可能。” 明溪突然开口,脸色一片惨白。 她没办法相信,她用心对待两年的婚姻,竟然只是因为傅司宴报复林雪薇的游戏。 那她成了什么? 他们游戏里的一颗棋子,或是摆设的道具? 明溪不相信,她的手不停发抖,连同身体都控制不住在发抖。 想到当初傅司宴对她说,她是最适合的人选,她还感动得不行,觉得这是天定的缘分。 可现在,却有人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没权没势没背景,即便知道真相又如何,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所以,这就是傅司宴口中所说的适合。 她真是天真到可笑。 林雪薇见明溪脸色煞白,她知道唯一的后顾之忧解决了。 她伸手握着明溪,脸上笑意越发柔和,“明溪,我知道真相很难接受,但我不想你到离婚还不明不白。” 随后,她又推过来一张卡,用同情的语气说:“这里有五百万你拿着,是我和司宴给你的一点补偿,离婚后希望你不要再和傅家有任何关联。” 这张卡像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向明溪的脸,将她扇得面目全非。 她知道,她输了,她彻彻底底败给林雪薇了。 很多记忆浮出水面,渐渐清晰。 傅司宴经常去l国出差,一去就是好几天,不论她怎么撒娇恳求,都不带她。 还有,他亲自陪着林雪薇挑戒指,而她手上这枚素圈戒指是当初领证前周牧送来给她的。 想来应该是他让周牧去随便买一个,应付一下。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很高兴,连洗澡都不愿意取下这枚戒指。 现在,她所有的珍惜就像个笑话 明溪的心,像是被无数只手拉扯得四分五裂,无形的伤却比鲜血淋漓来得更疼,更重。 傅司宴,你真的太残忍了。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诛她的心。 明溪心底堵得不能呼吸,她一分钟都不想再待下去,起身就要离开。 “你不等阿宴哥哥回来了吗?”林雪薇也站了起来。 明溪用力压下翻涌的心痛,冷笑道:“林雪薇,你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还需要我这个听众配合你干什么?” 林雪薇笑容凝固在脸色:“你什么意思?我不过是看你可怜,好心在离婚前告诉你真相而已。” “你在怕什么?”明溪一针见血问她。 她是天真了些,但她不傻。 林雪薇说这些话,无非就是想刺激她,让她彻底死心。 可她还需要刺激吗? 傅司宴根本不爱她,就凭这一点她就输得一败涂地。 她不懂,林雪薇多此一举,是在不安什么。 明溪的反问让林雪薇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她又镇定下来,自信地笑着: “我怕?谁不知道阿宴哥哥爱的人一直都是我,即便他睡了你几次又怎样,我远在国外,远水解不了近渴,男人总会有需求,我能体谅他。” 林雪薇把自己塑造得像个为爱牺牲的勇士,搞得像是明溪插足了她们的感情一样。 “既然你这么自信,还来试探我干什么?” 明溪觉得好笑,她看向林雪薇问:“而且你现在跟我讲这些,难道是想证明,你明知傅司宴已婚,还知三当三?” “你!”林雪薇直接被气得说不出话。 “麻烦你搞清楚,是你们对不起我,我没有对不起你们,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更不欠你们!” 明溪的话让林雪薇瞬间怒了,眼看着就要爆发,却突然画风一转。 “——啊!” 林雪薇尖叫一声,面前那杯咖啡不知道怎么都洒到了她身上和手上,万分狼狈。 明溪皱了皱眉,觉得林雪薇此刻就像个神经病。 林雪薇眼底的泪要落不落,楚楚可怜地看向明溪,委屈道:“明溪,我知道你讨厌我,你尽管发泄吧,就算是打我,我也绝不还手。” 说完,她整个人往后踉跄,一副马上就要原地去世的模样。 “雪薇!” 一个高大的身影大步而来,及时扶住了林雪薇。 “怎么回事?”傅司宴蹙着眉,冷声问。 第17章 他的温柔,只是为了让她给心爱的人道歉 不等明溪开口,林雪薇就伸出被烫红的手,靠在傅司宴的怀里哭起来:“阿宴哥哥,你别怪明溪,她觉得是我抢走了你,心里有气才会这样” 傅司宴听完,转头看向明溪,眸光里带着一丝审视:“是这样吗?” 明溪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两人,有些想笑。 这么拙劣的表演,只需要调个监控就能真相大白,可傅司宴却选择第一时间质问她。 既然已经做出判断,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再来判她死罪吗? 真是冠冕堂皇的让人恶心。 明溪冷冷一笑,什么也没说,直接转身离开。 看到明溪离开,傅司宴眉头锁得厉害,脚步跟着动了动,像是想要追上去。 但腰却被林雪薇紧紧抱着,她柔弱可怜道:“阿宴哥哥我有些不舒服,你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傅司宴就已经伸手推开她,淡声道:“雪薇,我有点事,周牧会送你去医院。”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满脸震惊的林雪薇。 怎么会怎么可能 傅司宴竟然丢下她走了? 要知道傅司宴最紧张她的身体了,以往每次说身体不好,他都立即放下手里的事,飞到国外去看她。 这也是林雪薇最自信的底牌! 可现在,傅司宴竟然丢下她去追那个女人 难道难道他,喜欢上了那个女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个女人哪点能比得过她,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明溪浑浑噩噩地下扶梯,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她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 她现在心好痛,痛得快不能呼吸了。 这两年的温柔,让她以为傅司宴至少是有一点点喜欢自己,可现实狠狠地给了她一个巴掌,她觉得自己像个可笑又天真的小丑。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她 为什么要今天去买戒指 明天就是他们去领离婚证的日子,可就连这半天他们都等不了吗? 所以,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吗? 面对爱的人,他连一分钟都不想等。 那她呢 仅仅是因为不爱,她就活该被伤害吗? 可她也是人,也会疼啊 明溪整个人昏昏沉沉,扶梯到了最底下一阶都没发现。 突然,她的脚被电动的扶梯卡了下,整个身体前倾,眼看就要摔到地上那刻,她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因为紧张,她的手紧紧抱着对方的腰,甚至能感觉到衣服下的肌肉,紧实有力。 刚想道谢,低沉好听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 “想什么呢,这么不小心?” 明溪抬起头,傅司宴正看着她,英俊帅气的脸上满是关切。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认为他在关心她,可现在 明溪苦涩一笑,站直后,离开他的怀抱。 傅司宴怎么会关心她。 他应该是来找她兴师问罪的吧。 “明溪,你到底怎么了?” 怀里空落落的,傅司宴不自觉皱起眉头,想到这两天她的反常,他声音放低问道。 “你如果有不满可以跟我说,但不要刺激雪薇,她才刚做完手术不久” 果然还是为了林雪薇。 明溪想笑,幸好她也没抱期待。 她抬起头,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滴,惨淡笑道:“我刺激她?傅司宴我们还没有离婚,你就带着她买戒指,到底是谁在刺激谁?” 看到她红肿的眼,傅司宴只觉得心像被什么戳了一下,神色复杂起来。 “明溪” 他开口想要说什么,却被明溪直接打断。 “如果我说是她诬陷我呢?你会去找林雪薇对质吗?” 傅司宴被问得怔住,几秒后,他脸色沉沉道:“不可能,雪薇她不会诬陷你。”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为什么心还是痛得像要死去呢。 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在他眼里,林雪薇永远温柔善良,无人可及。 自己现在的行为,在傅司宴眼里或许只是挑拨的小丑吧。 明溪红着眼看他,自嘲笑道:“她不会我就会么?是不是只要跟林雪薇有关,不论对错,都是我的错?” “傅司宴,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吗?” 她眼眸一片灰暗,里面仿佛失去了光彩。 傅司宴想说的话,顿时噎在嘴边。 等了会,他才缓缓开口:“明溪,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你说雪薇诬陷你,有证据吗?” “” 明溪的心脏痛到麻木。 他上次不分青红皂白认定她推林雪薇时,提到过证据么? 还不是随意就给她定了罪。 现在,关系到林雪薇就万事讲究证据了。 心,如刀绞。 傅司宴,你未免也太偏心了! 明溪紧紧咬着唇,害怕自己在他面前掉泪。 有人心疼的眼泪,是珍珠。 没人心疼的眼泪,只是污水。 傅司宴看她脸色不对劲,声音磁沉道:“明溪,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心里有怨气我知道,我们的问题是我没有处理好。” 他的低声软语,让明溪不觉愣神。 这刻的傅司宴,仿佛又变回了从前跟她甜蜜时的那个人。 温柔,有耐心。 让她上瘾,又沉沦。 “这次就当是个误会你跟雪薇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他性感的声音又道。 瞬间,明溪的心情从天堂坠落地狱。 各种情绪交织在胸口,压垮了她的脊背。 明溪的心抽搐起来,痛得她想把自己蜷缩起来。 原来,他久违的温柔,只是为了哄她给心上人道歉? 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要再狠狠踩上一脚呢。 许久,她才说:“傅司宴,是不是就算林雪薇拿刀捅死我,只要你没亲眼看到,你都会认为是我的错?” 她漂亮的眼睛雾蒙蒙,声音仿佛被冰雪浸透,满满的悲凉。 听到她轻描淡写的说‘死’字,傅司宴太阳穴猛地跳了两下,心口无法忽视地痛起来。 他猛地向前一步,逼得她后退。 然后,单手撑着墙面,以一种禁锢的姿态,把她圈在方寸之内,声音也染上怒意:“明溪,不许瞎说。” 看着明溪心灰意冷的样子,傅司宴的心脏竟隐隐泛疼 他垂眸看她,正要再说些什么,有个声音打断了她。 “阿宴哥哥” 林雪薇坐着轮椅,找了过来。 看到傅司宴把明溪圈在怀里,脸色瞬时白了几分。 下秒,她柔弱可怜道:“阿宴哥哥,算了吧,如果这样能让明溪心里好过,我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说完,又看向明溪道:“明溪,就算你和阿宴哥哥离婚了,我们也还是会当你是家人一样,如果你以后有困难记得来找我。” 林雪薇这话说得大度有礼,更衬得明溪像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傅司宴皱眉看了林雪薇一眼,心口突然说不上的烦躁。 “好了,你少说点。”他打断。 第18章 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林雪薇脸色白了几分,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阿宴哥哥肯定是在担心她的身体。 她柔软地笑起来:“阿宴哥哥,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我还撑得住。” 傅司宴神色微冷,看到林雪薇可怜的眼神,别开脸,什么也没说。 明溪还被他圈在身下,她疏离地笑了笑,“傅总,你的心上人还在等你。” 她不想再看这两人柔情蜜意的样子 她想立马就离开。 她现在好疲惫,疲惫到下一秒就会倒下。 看着明溪发红的笑眼,傅司宴心底忽然莫名一痛。 “我”他欲言又止。 “不用了!”林雪薇突然开口,柔柔弱弱道:“阿宴哥哥,我知道你的心意,但真的不用逼明溪给我道歉,你放她走吧,我不追究了。” “” 这话让明溪慢慢回过神了,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她看向傅司宴,眼神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所以,他抓着她不放,只是因为她还没给他的小心肝道歉 明溪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偏爱 可以罔顾事实,可以不讲道理 他心里的天平是歪的,他觉得你错了就是错了 想到这,明溪寡凉地笑了笑,看向傅司宴:“就是要个道歉吗?” 傅司宴大约也没料到林雪薇会这么说,见明溪脸色青白一片时,他的心不受控就疼了。 刚想要说什么,明溪却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然后走向林雪薇,低下头: “对不起,林小姐。” 低头的那刻,脑袋仿佛有千斤重,她听到了骨头阵阵碎裂的声响。 她知道,那是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自信,被折得粉碎的声音。 没关系,再碾得更碎些吧,连着那颗被伤透了心。 全部碎裂以后,她才能脱胎换骨。 随后,她又弯腰靠近,唇角带着笑:“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林小姐。” 林雪薇的脸瞬间像个调色盘一样,五颜六色。 要不是傅司宴在这,她都要从轮椅上跳起来打她了。 明溪挺直脊背,问傅司宴:“可以离开了吗,傅总?” 傅司宴俊脸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明溪搞不懂,都道歉了,他怎么还不高兴。 但她也不想搞懂了。 明天以后,他与她就是陌生人。 明溪用力取下手上那枚戒指,毫不留情地砸向面前的男人。 “明天民政局等你,傅总。” 周围一片寂静。 只有,戒指滚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声音落下的同时,傅司宴整个表情都晦暗下去,他盯着那枚戒指,神色阴鸷,如临地狱,表情更像是要杀人一样骇人。 “明溪!你想清楚了?” 他语气极沉,一字一句,声音比寒冰还要冷上几分。 男人过分英俊的眉眼,似乎藏了一丝受伤。 下一秒,明溪又觉得自己多想。 傅司宴怎么会受伤,现在他应该很高兴。 “很清楚。” 明溪说完,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气氛顿时天寒地冻,林雪薇也感觉到了,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一旁的周牧也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捡起那枚戒指,双手递给傅司宴。 他知道这枚戒指对总裁很重要,之前一直都是贴身挂在脖子里。 “她既然不想要,就扔了吧。” 傅司宴冷静下来,一字一句道。 虽然没有再像刚才那般悚然的气息,但是,他全身上下都是冰的,连轮廓分明的俊脸也染着霜,遍布足以冻死人的冷冽。 周牧哪敢真的扔,他心里有了计较,贴身收好。 “阿宴哥哥” 林雪薇驱动轮椅过来,拉着傅司宴的手,声音虽弱,却愤愤不平道:“那是奶奶给你的戒指吧,明溪她怎么能扔在地上,也太不珍惜了。” 这个戒指,她想要很久,傅司宴都没给她。 没想到竟然给了这个贱人。 林雪薇拉着傅司宴的手掌无意识收紧,眼底喷发出恶毒的光。 傅司宴下意识排斥这种亲密接触,眉头微皱,收回手。 林雪薇表情冻结了一秒。 突然,傅司宴像想到什么,目光冰冷看向林雪薇,看得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冷声道:“是你跟明溪说我给你买了戒指?” 林雪薇脸色白了白,压下心底的惊慌,咬唇道:“我是买了一枚钻戒,准备送给我姨母,她下个月生日,明溪是误会什么了吗?” 傅司宴深深看了她一眼,“雪薇,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自作聪明,我说过珠宝首饰随你挑,但有些东西现在还不行。” 凉飕飕的话语,如一盆冷水浇下。 林雪薇心底发慌,他是看出来什么了吗? 可就算是她拿言语刺了明溪几句,又怎样! 他以前那么宠她,从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现在竟然三番两次为了明溪质问她! 那个女人真是该死! 林雪薇红了眼眶,但想到林嫂说的话,又忍了下来。 她眼泪汪汪打开微信递到他眼前,“阿宴哥哥,你是在怀疑我吗?你要是不信,自己看!” 上面有她早前拍图片,问姨母喜不喜欢的对话。 傅司宴脸色缓和了几分,皱眉道:“不是就最好。” “阿宴哥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你明天就要离婚了,我有必要这样做吗?” 林雪薇说着说着,就开始伤心落泪。 “好了,你忘记医生说情绪激动对身体不好了吗?”傅司宴阻止她。 “可你太伤我的心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竟然不相信我,我还治什么病,不如死了算” 林雪薇越哭越激动,气都喘不上来,看上去可怜极了。 “不许这么说!我一定会治好你!”傅司宴按着她的肩安慰她。 “阿宴哥哥,我明天就能嫁给你了是吗?”林雪薇泪光里,饱含着期待。 傅司宴目光深了一瞬,没有接她的话。 林雪薇却自顾自道:“没想到还能活着嫁给你,阿宴哥哥,我死也知足了” “以后别这么说。” 傅司宴拿出手帕递给她抹泪,随后又道:“我送你去医院。” 他让周牧看着林雪薇,自己下车库去开车。 说不上为什么,他不太想和林雪薇独处,看见她的泪没有心疼,只有烦躁。 傅司宴背影刚消失,林雪薇就止住了哭声,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林嫂说得没错,傅司宴并不是好糊弄的人。 幸好,她早有准备,做了个假图。 想到这次回来的点点滴滴,林雪薇慌得不行,心里的不安愈发深了。 好像就是从提到离婚开始,傅司宴就变了。 变得烦躁不安,对她也少了从前的耐心和迁就。 难道阿宴哥哥不想离婚??? 难道他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女人 想到这,林雪薇脸色灰白一片,伸脚狠狠地蹬了下。 一个袋子哗啦倒下,卡在了轮椅边上。 她眯着眼看,这个粉色袋子不就是刚刚明溪攥得很紧的那个,看来是忘在这了。 那个商标 她记得好像是个母婴店! 周牧在一旁打电话,没看她,她悄悄拿起袋子,想要看看里面是什么。 打开后,她脸色瞬间煞白。 想也不想,直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这些小孩衣服!!! 难道明溪怀孕了??? 怎么会怎么可能?! 但很快,林雪薇就镇定下来,回想刚刚傅司宴的言行,他好像还不知道这件事。 那就好办。 她面目狰狞,眼底划过一抹狠厉。 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个后患,等明天离完婚,再慢慢收拾她! 第19章 他瞎了吗? 翌日。 明溪起得很早,收拾好准备去民政局。 她预约的是上午九点半,时间还早,她坐着公交慢慢过去。 昨天她不舒服就没跟苏念吃晚饭,回到家就发现买的宝宝衣服不见了。 打电话去商场也没找到,估计被别人捡走了。 公交到站后,明溪下车发了个信息给傅司宴,就三个字“我到了”。 她忽然发现,上一条信息还是在林雪薇回来之前发的。 “老公,什么时候回来?” 那天她得知自己怀孕,本来想在短信里告诉他,后来觉得这么大的事还是当面告诉他。 没想到,才短短半月,已经物是人非。 对话框里有很多信息,大部分是她发的,傅司宴偶尔回个嗯。 以前不觉得,现在再看,爱或不爱,细节就能看出来。 明溪删掉对话框,她不会再让自己沉湎在过去。 她往前走,突然,身边有人叫了句“小偷”。 紧接着,她就被人猛地推了下,一个黑影唰地从她身边窜出来,手里抓着个红色的包,往前拼命跑。 幸好她反应快用左膝盖撑着地,才没摔倒。 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人跟在后面追着,没跑两步,高跟鞋就崴了下,往地上一坐。 她表情痛苦地向路人求救,“帮帮我,里面有药、有给老人家救命的药” 这会路边只有三三两两的路人,不管女人如何请求,没有一个人停下。 见此情景,明溪想也不想就起来,边跑还边喊,“站住!抓小偷啊!” 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小偷也被她喊得慌了,嘴里骂了个“草”,跑得更快了些。 本来很远的距离,被明溪渐渐拉近,她以前在学校是长跑队的主力,比耐力这小偷肯定比不过她。 她还在喊:“放下包!抓小偷啊!” 终于,小偷被她喊晕圈,慌不择路,跑进了一个死胡同。 下一秒,明溪也追了进去。 小偷双手撑着膝盖,大声喘气,骂骂咧咧:“草,你有病啊,追着我跑这么远!” 明溪看一头黄发的小偷,看上去也不大,她劝道:“你把东西放下,去自首吧,你前面的路还很长,不要走岔路。” “好呀,你来拿。”小偷把包扔在脚边,一副就范的样子。 明溪当即去捡那个包,靠近的那瞬,黄发青年突然抽出一把水果刀,朝她狠狠刺下去。 “让你多管闲事,去死吧!!!” 水果刀刚掏出来就被太阳折射出刺眼的利光,明溪立即反应过来,抬手去扯黄发少年的肩膀,同时整个身体往旁边歪去。 好在黄发青年被这一扯乱了阵脚,刺歪了,堪堪划过明溪的手臂。 水果刀咣当一下,掉在地上。 黄发青年当即疯狂起来,捡起刀,赤红着眼,“吗的,还敢反抗!” 他说着,抬手就对准明溪的脖子捅过去。 霎时,明溪脸上血色尽失,浑身发凉。 她不会就要死在这了吧? 但也只愣了那么一秒,她突然伸手紧紧握住了刀。 鲜血顺着她皙白的手掌,一滴、两滴、三滴 然后,越来越多,变成一条小小的血河。 黄发青年脑子懵了一瞬。 大概,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手里的刀突然变得烫手。 千钧一发之际。 “嘭——”一声响。 黄发青年被赶来的警察一脚踹倒在地。 而底下,劫后余生的明溪,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瘫软下来。 “天呐!”红裙子女人跑过来,半跪在地上抱起明溪,眼眶湿润。 明溪手里还紧紧攥着包,她递过去,忍着痛道:“看、看药还在吗?” 红裙子女人拿起包看一眼,激动道:“还在,谢谢你孩子,别说话了,我们去医院。” 很快,急救车到了医院。 医生检查后,确定除了手臂的划伤和手心的刀口伤,没有别的大碍。 缝针时,那名红裙子女人一直陪在明溪身边,明溪一直把头埋在她手臂上,一眼都不敢看。 她自小就又怕针又怕疼。 明明不是娇贵的出身,非有娇贵的毛病。 一点小疼在她这,都无限放大,她只能硬忍着。 而且为了宝宝,她还要谎称麻药过敏,只能直接缝。 一针进去,疼得她头皮发麻,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红裙子女人满脸心疼,恨不得能帮她受了才好。 等医生离开后,缓了好一会,她才想起来离婚的事。 傅司宴不会在那等好久了吧。 她赶忙去掏手机,想要给他打电话,但她左手拿不方便,手机掉到地上关机了。 女人连忙捡起来,急切道:“好孩子,别乱动,有什么事叫文姨来做。” 刚刚车上,两人已经互通过姓名,女人叫文绮。 “文姨,您手机可以帮我打个电话吗?” “可以,你说号码。” 明溪报出号码,文绮按完手突然顿了顿,问了句:“这是你什么人啊?” 明溪回答:“我老公。” “哦。”文绮把手机递给明溪。 “文姨,您能帮我说吗?” 明溪其实很怕痛,以前受点小伤,她都会打电话给傅司宴,听见他声音,没开口就委屈哭了。 可现在,她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 所以,这会她不想说话,怕自己没骨气,忍不住。 “说什么?”文绮爽快答应。 “就说我这边有点事耽搁了,下午两点再去民政局。” 文绮顿了下,说:“好。” 很快,电话接通了。 明溪发现这个文姨打电话和平时说话的口音不一样,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文姨结尾说了句,我们在市立医院。 电话挂断,文绮笑眯眯道:“小溪,你不怪文姨自作主张吧,你不能赶过去的原因总要说一下吧。” “没关系。”明溪咬唇,不管说不说,反正傅司宴也不会在意。 “好孩子,你今天是要结婚吗?” “不是,是离婚。”明溪如实回答。 “离婚?”文绮一惊,问:“为什么啊?” 明溪看了文绮一眼,总觉得她有点过分热心,这毕竟是私密的事。 文绮笑了笑:“小溪你别介意,文姨是过来人,觉得你年纪还小,两口子哪里没有磕绊,不能因为赌气就冲动。” 听得出文姨是真心为她好,明溪苦涩一笑:“文姨,是我老公要跟我离婚。” “怎么会,你这么漂亮又善良,”文绮咬牙切齿,生气道:“他瞎了吗?” 明溪被文姨的举动逗乐了,刚见一面的陌生人无条件站在她这边,让她心里暖暖的。 “他要娶别的女人。”她说。 两人又聊了会,饭点到了,文绮便出去给明溪打饭。 室内一片安静,明溪靠着枕头,神经放松下来之后,困意也跟着袭来。 “砰!” 病房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 明溪瞬间清醒,抬头看过去。 高大而又笔挺的身影遮住了大半光线,傅司宴站在门前,一身黑衣黑裤,脸庞白皙英俊,两条腿修长笔直,全身透着凌人的矜贵和优雅。 他逆着光,一步一步走过来。 周身都像镀了层佛光,干净好看。 这刻,她的大脑有点宕机。 想到今天差点死掉,她心口就酸酸胀胀的。 又疼又委屈。 她好想像以前一样,说一句,傅司宴,我好疼。 第20章 给婆婆举大旗,婆婆霸气威武 “明溪。”傅司宴走近,叫她。 可能是今天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让她所有思绪都延迟了。 听他叫她名字,都能让明溪鼻子发酸,想不顾一切扑到他怀里。 差一点! 就差一点! 她和宝宝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即使再不喜欢,这也是他的宝宝。 宝宝有权利让爸爸知道它的存在! “傅” 明溪刚要开口,门却突然被推开。 进来的人,竟然是林雪薇! “明溪,你怎么了?” 林雪薇满脸关切道:“我和阿宴哥哥准备去民政局,却听说你在医院,把我们都吓坏了。” 明溪愣了愣。 一秒,仅仅过了一秒。 就觉得刚刚还沸腾喧嚣的心跳慢慢沉寂下去,连带水眸里的光也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对啊,她怎么能忘了。 他们是马上就要离婚的关系啊 她怎么还能抱着那可笑的幻想。 是血流的太多,连脑子一起流傻掉了吗 “你怎么进来了?”傅司宴语气似不悦,眼神也冷淡了些。 “阿宴哥哥,外面好冷,人家今天穿得薄,冻得吃不消”林雪薇可怜兮兮说道。 明溪见林雪薇穿的是条白色蕾丝裙,镂空设计,衬得她格外羸弱动人。 原来,人家连领证的婚裙都穿在身上,是自己太过不识相,扫了他们兴致。 就这么一会,她已经不想再说半个字。 “明溪,你现在好点了吗?”林雪薇朝她身边凑过去,假意关心,眼底却有掩饰不住的愤恨。 她一大早就精心打扮,穿上定制了半个月的手工礼服,准备今天美美地去和傅司宴领证。 她早早去傅氏蹲守,等着傅司宴开完会,虚弱地吃了几颗速效救心丸后,才哭着把傅司宴哄去民政局的路上。 她什么都准备好了,只要他们前脚离婚证一拿,她就有办法让傅司宴娶她。 可没想到昨天那么一出,都没能让这个小贱人死心! 竟然又搞出幺蛾子! 果然,对付这个小贱人就不能有一丝懈怠! “没事。”明溪冷冷淡淡回答,包得像粽子一样的右手缩在被子里,谁也没发现。 “那下午可以去了吗?”林雪薇问。 一旁的傅司宴眉心跳了跳,刚想说话。 明溪已经开口:“当然可以。” 她本来也打算下午去,左手虽然做事不方便,但签字没问题! 傅司宴听到她的回答,眼眸微眯,脸色有些不好看。 旁边的林雪薇却没察觉,高兴地挽上傅司宴的胳膊,满脸喜悦:“明溪,我们谢谢你。” 傅司宴皱眉,就听林雪薇接着说:“明溪,就算离婚我们也会照顾你,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妹妹。” 啪—— 门被人蛮力拍开。 “怎么我不知道,傅家现在沦落到什么人都能做主了?” 进来的正是一身红裙的文绮。 她把保温饭盒放在柜子上,然后给明溪垫了个靠背,温声道:“小溪,饿了没,菜是让家里的阿姨现做的,耽搁了会。” 直接把病房里两人当空气。 刚刚一阵风似的,林雪薇还没看清进来的是谁,但这个女人气场毋庸置疑地强大。 那她自然也不能弱! 而且,这个穷酸的女人能认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她摆足姿态,倨傲地问:“阿姨是明溪什么人?” “我——?” 文绮冷哼一声,转过脸来,看向林雪薇脸上满满的不屑。 “我是她婆婆!” 空气瞬时凝固。 看清文绮正脸,林雪薇腿一软,要不是还挽着傅司宴,差点能跌坐在地上。 这个老女人怎么会在这! 文绮眼光毒辣看过来,吓得林雪薇赶紧往傅司宴身后躲了躲。 傅司宴薄唇微抿:“妈,你怎么突然回国?” 文绮冷笑一声:“我不回国,能看到这么精彩的场面么!” “老婆受伤都不知道安慰一句,跟小三在这搂搂抱抱,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出来,尽干些往人心尖上戳刀子的事。” 文绮神色清冷,哪怕是亲儿子也毫不留情。 听到文绮说自己是小三,林雪薇脸色瞬间煞白,紧随而来的是愤恨。 这个老女人以前就不喜欢自己,现在竟然这么羞辱她。 她咬着唇,可怜兮兮道:“文姨,我是雪薇呀,我爸爸是林耀祖,您不认识我了吗?” “雪薇?”文绮像是想了想,然后说:“你是林家的女儿?” 提到林耀祖,文绮表情好了很多。 林雪薇瞬间眼眸发亮,微笑道:“是呀,我小时候还” 话还没说完,下一秒,就听文绮摇头道:“我记得,林家祖上是书香世家,家风很正,他们教养出来的女儿,断不会不知廉耻地挂在有妇之夫身上!” 一句话,林雪薇的笑直接冻在脸上。 紧接着,文绮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过去,“你要真是林家女儿,我倒要跟林董事好好叙叙旧,是不是忙于公司,疏忽了孩子的管教!” 她话锋一转,冷哼,“还是说,林董事也支持自己女儿当小三?!” 文绮一直是爽朗强势的性格,见不得一点污糟。 说起话来也是不留情面,直接把林雪薇连带林家贬得一文不值。 明溪听得发懵。 她怎么也想不到,文姨竟然是她婆婆。 结婚两年,她没见过傅家二老,只知道他们长居国外。 但隐约听佣人说过,傅家二老并不喜欢她这个儿媳妇。 原因无它,因为她小门小户,配不上傅家这种提一提,北城都要抖三抖的真豪门。 所以,明溪也一直以为是婆婆肯定不喜欢自己。 可现在,婆婆在知道自己是儿媳后,竟然还如此维护自己,真的让她很吃惊。 不过,看着林雪薇憋气的样子,还真有点爽。 明溪暗暗觉得,自己最近真是跟林雪薇接触多了,连想法都开始变态起来。 这会,林雪薇的脸,就像是被人啪啪打了无数个嘴巴子,又青又红,人也摇摇欲坠,立马就要昏死一样。 傅司宴眉心微蹙,下意识解释:“妈,事情不是你看到” “不是什么?” 文绮强势打断,指向林雪薇,凌厉道:“是她不是小三,还是明溪不是你老婆?” 这话一出口,林雪薇脸直接白得跟死人一样。 第21章 他竟然关心她? 林雪薇之前的柔弱都是装的,这会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喘不上气,濒死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这个老妖婆给气死。 想她堂堂北城顶级名媛,被老妖婆一口一个小三叫着。 关键明明认出她来,偏装认不出,简直不要太可恶。 她没办法只能整个人往傅司宴身上靠,用气若游丝的语气,哽咽道:“文姨,你真的误会了,我没有” “林小姐,你若说没有就最好,也请你时刻谨记,跟有家室的人,保持距离是最基本的社交礼节!” 文绮说着,冷眼扫向她抓着傅司宴胳膊那只手,吓得林雪薇立马松开,要不是傅司宴及时扶着,她就得摔在地上。 傅司宴皱眉:“妈,雪薇身体不好,你不要这样,会吓到她。” 林雪薇整个人都被傅司宴护在身后,此刻,男人就像一面墙,挡住了所有伤害。 明溪眼角泛红,却用力忍着。 她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看到这幕,心里依旧像是被塞满了砂石,咯得生疼。 她已经决定放手成全他们了 为什么还要让她亲眼看着他,如此周全的护着别的女人 心上像是被人用刀剜了块肉,疼痛和酸楚,让她想要找个洞把自己缩起来。 ——啪! 文绮伸手,用力拍在桌子上,凌厉看向傅司宴。 “她就是得绝症也不关你事,你从进屋到现在有关心过你妻子吗?” “你知不知道,她为了帮我追回爷爷救命的药,被小偷划了两刀,连麻药都没打,硬抗着缝了八针!” “她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这么拼出命去,这样善良的好女孩,不是让你这样伤害的。” 文绮越说越气,再看着林雪薇菟丝花一样附在傅司宴身上,气直接不打一处来,伸手指着门:“出去,都给我出去!” 林雪薇当即拉了拉傅司宴的衣袖。 她早就想走了! 这老妖婆实在不好对付,她连插话的余地都没有,被骂得恨不得找麻袋钻进去。 她可怜兮兮叫着:“阿宴哥哥” 可男人却恍若未闻,湛黑的眼眸死盯着床上那个孱弱的女人。 林雪薇有点慌,又拉了拉他的手臂,男人这才回过神来,直接拉着她出去。 林雪薇一脸得意,小贱人受伤了又如何。 阿宴哥哥还不是扔下她不管 下一秒,傅司宴把林雪薇交给周牧,冷声吩咐:“把雪薇安全送到家。” 林雪薇整个人愣在原地。 傅司宴竟然把她丢下了! “——啊!” 一声惨叫,林雪薇捂着心口,痛苦倒在地上。 没错,她在赌傅司宴会回头。 傅司宴对她的纵容和宠爱,北城无人不知。 连她自己都以为傅司宴爱她至深! 会纵容她的任性,会在她出国后去追回她。 没想到傅司宴只是经常飞去看她,绝口不提让她回国的事。 当她听到他在国内结婚的消息,几乎是晴天霹雳! 要不是身体状况不允许,她早就回来了。 等她真的回来,傅司宴依旧对她很好,让她以为一切能回归正轨。 可现在,她眼看着傅司宴的脚步,连停顿都没有,就消失在走廊。 周牧看着地上卖力表演的林雪薇,弯腰去拉她:“走吧,林小姐” 林雪薇抓起地上的真皮包,啪一下砸在周牧脸上。 “你一条狗,也配碰我。” 说着,她利落爬起来,眼底全是阴戾。 病房里。 文绮给明溪喂饭,让她很不好意思。 “文姨,我自己也可以。” 她左手还能用,虽然有些吃力。 文绮拿纸巾给她轻柔擦嘴,语气放软道:“不要跟我客气,也不想想你这手是为谁,让我照顾你一下,我心里舒服。” 文绮说得十分真诚,明溪再推拒倒显得矫情。 她也就大大方方地说:“谢谢文姨。” “不能再叫我文姨了,可得改口了吧。”文绮笑眯眯看她。 明溪张了张嘴却不好意思叫出口,她虽然很喜欢文绮,可她马上就不是傅家的儿媳了,再叫妈有些不合适。 文绮见她没开口,也不生气,只握着她好的那只手,说:“你不晓得,当我猜到你就是我媳妇的时候,可把我高兴坏了,傅思南那个臭丫头,天天东南西北跑得不着边,我做梦都想有个恬静的闺女,没想到老天这么快就来给我圆梦了。” 文绮话都说到这份上,明溪实在不好意思辜负她,红着脸叫了声:“妈。” “诶,乖囡囡,”文绮眉开眼笑,从手上抹下一个碧绿剔透的玉镯,不由分说给明溪套上。 “这镯我戴了四十年,现在给你戴正合适。” “不、不行,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而且我——” 马上就要离婚了。 这话明溪没好说出口,她不想在这时候扫文绮的兴致。 文绮握着明溪的手,温软着声:“小溪,你不知道,妈看到你用手去握刀的时候,有多心疼,妈当时就在想,到底是经历了多少苦难,才能在面对危险时,有那样坚韧的眼神,当时,妈真的好想把你搂过来紧紧抱着。” “所以,别拒绝妈的心意,让妈好好疼你。” 文绮的话让明溪冰冷的心,溢出一股暖流。 她没有父母,从小她就逼自己像个小大人一样,用单薄的身体,守护年事已高的外婆。 再后来,遇到傅司宴,很多时候,她都是在小心维持这段珍贵的感情。 以至于她早就忘了被宠爱,被呵护是什么滋味。 原来,竟然是这么的暖 明溪眼眶又湿了,她哽咽道:“谢谢妈。” 门被推开,傅司宴走了进来。 明溪有点惊讶,没想到他会去而复返。 刚因为文绮而变得暖融融的心,在见到他之后又变得酸楚起来。 即使她受伤,在傅司宴这,她也得排在林雪薇后面。 她永远都不会是他的第一选择。 文绮看到傅司宴,表情也没好多少。 “还来干什么,我都以为你跟着林家姓了,鞍前马后,真是不含糊!” 傅司宴冷着一张俊脸,看着明溪包的像粽子一样的右手,脸色格外难看。 文绮却不放过,继续道:“傅司宴,我告诉你,你在外面勾搭女人这事,万一让爷爷知道,你就等着腿被打断腿吧!” “就算你是我儿子,我也不会帮一句。” “咳咳” 文绮有轻微哮喘,说到激动处,忍不住咳了起来。 明溪连忙劝慰:“妈,你别激动,司宴他其实对我挺好。” 明溪没说谎,除了不爱她,除了第一选择是林雪薇外 傅司宴对她也不算太差。 但也仅此而已,毕竟在一起两年,就算养个宠物,主人都不会薄待它吧 “你还帮他!”文绮虽然嘴上嗔怪,但态度明显软化了许多。 “妈,爷爷问起你了,你先回去,等会我带明溪回家。” 傅司宴说的是回家,明溪心一颤,但很快压下来,不该雀跃的。 他这么说,只是因为文绮在。 “算你有点良心,我可警告你,这几天除了公司,你哪都不许去,一定要把我们小溪照顾好,我会去查岗!” 文绮说完,又叮嘱一些饮食注意事项才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气氛只剩焦灼的尴尬。 傅司宴沉默不语,加剧了这份焦灼。 明溪以为他是生气了。 毕竟今天,差一点他就能娶回心爱的人。 她先开口:“不好意思,我耽误你了,要不现在我们再去民政局,应该还来得及。” 傅司宴沉默几秒,“你觉得我妈会放过我?” 想到文绮的性格,明溪觉得傅司宴说得没错。 她小脸皱到一起,有些苦恼:“那只能等我好一些,再去跟妈说离婚的事,现在只能委屈你——” 话还没说完,明溪突然被一只手捏着下巴,转过来。 傅司宴的脸近在咫尺,狭长的凤眸,多了抹她看不懂的心疼。 他问,“疼吗?” 毫无征兆,明溪心跳就漏了两拍。 他——在关心她? 第22章 虐死渣渣,给媳妇报仇 “刚刚有点,现在已经没那么疼了。”明溪如实回答。 但其实也撒了一点小谎。 刚刚那根本就不是有点,不打麻药生受的疼,她估计好一阵也忘不掉。 由内而外的痛,细细密密,犹如扎在她身上,真的太疼了。 有点? 傅司宴自然也没信。 他知道她最怕疼,连初初那次也是几番周磨下,才得以进行。 所以两人在一起时,他都会做足前奏,不会让她有不适感。 这会,她小脸惨白,头发湿漉漉地贴着额头,整个人怏怏的,像朵缺水的蔷薇。 傅司宴脸色尤为难看,想安慰她,可这会却觉得喉咙里似有什么堵住了。 他指骨几乎是捏碎的力度,又被他强行遏制。 那个伤她的人,该死! 明溪只当他是因为离不成婚生气了。 她现在手裹得像个粽子,如果去老宅爷爷肯定要担心,只能等手好一点再去老宅跟文绮说清楚。 “你别担心,我这手看着严重,好起来也快,等一好我就去跟妈说清楚,你——” 话还没说完,她就跌进一个温热的胸膛,他抱得既用力又小心翼翼,很矛盾。 “别说话,抱会。”他的下颌抵着她的发丝,声音低磁。 明溪怔了怔。 他的动作突然让明溪生出一种‘他很在意她’的感觉。 可下一秒,她又嘲笑自己。 见了这么多次他爱护林雪薇的样子,怎么还会有这种荒谬的错觉。 如果不是林雪薇出国两年,她能有什么接近傅司宴的机会。 一切都只是刚好,她只是凑巧得到爷爷青睐,凑巧和傅司宴在一起。 两年就算养个小狗小猫,都会有点感情吧。 何况她这样活生生的人。 她不应该再为他的亲昵而动心,而产生贪念。 那样,她就再也走不出来了。 “傅司宴,太紧了。”明溪埋在他怀里闷声说。 他怀里有好闻的香味,直钻耳鼻,让人心痒痒。 她不想要被他这样碰触,都要离婚了,就不能再这么亲近。 傅司宴松开她一些,却仍然亲昵地环着她,额头抵着她的发,像是生怕她消失。 好一会,周牧过来,回复出院手续都办好了。 因为明溪拒绝输液,医生也没办法,只能让她回家静养。 幸好她伤的是掌心肉比较厚的地方,没伤到筋,养养倒也好得快。 傅司宴松开她后,手臂直接穿过她的后背,将她打横抱起。 吓得明溪当即抬手就要推拒,周牧还在呢。 “别乱动。” 傅司宴识别她的意图,语气不容抗拒。 明溪想到自己的伤,立即忍住了,可一想到这里是医院人来人往,她就被这么抱出去。 这个画面,想想心脏就受不了。 她脸颊有点红,小声道:“我可以自己走。” 她伤的是手,又不是腿。 “不行。”傅司宴直接拒绝,甚至还威胁她:“再动我就亲你了。” 明溪面覆薄红,人立马就老实了。 傅司宴皱了皱眉,语气是少有的挫败,低声说:“这么怕我亲你?” 明溪:“”她突然觉得他话多。 路上明溪怕人看见,把头紧紧埋在他怀里,当一只小鹌鹑。 这个动作,让傅司宴心底一软,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到车上。 还没到家,傅司宴的手机响了起来。 明溪看到了,那是林雪薇打来的。 傅司宴接起来,简单说了几句。 明溪听得咯耳朵,他永远都不会不接林雪薇的电话。 想到这心就又冷了一点,她闭上眼假寐,不知不觉就真的睡着了。 傅司宴见她靠着自己的肩膀睡着,乖巧又安静的模样,心里一股暖意上涌。 到家后,他动作轻柔把她抱到床上。 出来后,周牧等在外面回复:“傅总,那人出来了。” 傅司宴表情一秒变得阴郁,叮嘱阿姨看护好明溪后,转身出去。 黑色豪车很快停在渔湾楼下。 这里是北城有名的桑拿场所。 傅司宴边走边解开西服纽扣,眼神冷冽,问周助理:“资料。” “这人叫李立,跟朋友打赌找刺激抢的包,这渔湾就是他爸开的,在里面有点关系,拿着精神有问题的证明,下午人就放出来了。” 包间里,黄毛还在跟同伴吹嘘着今天的经历。 “你们不知道,我就没看过这么飒的小姐姐,长得还贼漂亮,搞得我心痒得不行,幸好我偷偷从律师那记下了小姐姐的联系方式,嘿嘿,不管硬的软的,我一定要玩到手。” “砰——” 门直接被踹开。 傅司宴走进来,慢条斯理脱下西服往助理手上一扔,目光凉薄扫了黄头发青年一眼,漫不经心问:“李立?” 男人身量欣长,长得一副好看的桃花面,气度非凡。 李立一时懵逼点点头,而后才想起来这是自己的地盘,骂道:“你他吗谁” 话还没说完,一个烟灰缸直冲脑门狠狠地砸了下来。 顿时,李立的头鲜血直流。 他捂着头,满手的血,疼得直叫唤:“什么东西,敢打老子。” 他指着旁边那帮狐朋狗友,骂道:“你们都死的吗?都给我上啊!” 旁边几个身影刚站起来,李立跟前就窜出两个西装革履的保镖,直接对准他,一顿拳打脚踢。 这些保镖都是受过专业训练,那劲头不是一般人能抗的。 整个房间都是李立凄惨可怜的叫声。 他的那几个朋友吓得刚站起来就直接跪下,瑟瑟发抖求饶道:“跟我们没关系啊,我们没做过坏事,放我们出去吧。” 傅司宴这会已经点起一根烟,他咬着烟,不带情绪地偏了下头。 那几个人也顾不得李立哭丧一样骂他们没义气,直接滚的滚,爬得爬,往门外跑。 心里还直骂晦气,这李立到底在哪惹了这么个活阎王。 李立这会已经疼得歪牙咧嘴,嘴巴麻木得没有知觉,他吃力地咬着舌头说:“你、你给我等着、等我爸来非剥了你的皮” 傅司宴听完,清隽的眉头挑了挑,倏地就笑了。 周牧立马明白他的意思,直接转头吩咐:“去把李总请过来。” 很快,渔湾的老板李总进来,看到躺在地上,满身是伤的儿子,心疼得高血压都要犯了。 他上前扑到儿子身上,边嚎边骂:“是哪个畜生把我儿打成这样,哎呦,我的儿,疼死你爹了” 李立见来了救星,眼泪鼻涕都下来了,指着身后的男人,咬着不太灵活的舌头哭道:“就、就他爸、就就他打的我,你快给我打他,打死他” 李总看过去,身后悠然自得抽着烟的男人相貌不凡,散漫坐着,也难掩一身矜贵之气。 他想不出什么人这么猖狂,到他地头动他儿子。 李总冷笑一声,招手道:“还不给我进来,把这人给我好好招呼一顿。” 第23章 不许跟别的男人吃饭 桑拿城雇了很多保镖,这会听到已经全部进来,足足有二三十个。 而这个年轻男人就带了两个保镖一个助理,那助理看上去还斯斯文文。 一看就不抗揍。 李总狞笑,这不稳操胜券。 他手指头一勾,示意保镖动手,没想到面前的年轻男人丝毫不惧,依旧悠哉地坐着,两条长腿散漫交叠,表情就像是来度假的。 “咚咚咚——” 就听一阵激烈的声响,李总还没看清楚,他的二三十个大将已经全部倒下。 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 对方两个人轻轻松松撂倒二三十个壮汉。 李总眼底慢慢漫出恐惧,这到底是什么可怕的魔鬼! 他颤颤幽幽开口:“你是谁?” 周牧拿出一张烫金的名片,介绍:“这是我们傅总。” 李总看了眼名片,腿一软‘啪’一声跪下。 北城龙头傅氏,跺跺脚北城就得跟着抖三抖。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眼拙,不不不,是我眼瞎,没认出您来,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求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趴着的李立哼哼唧唧开口:“爸、你这是干什么啊,我以后还怎么混——” “啪”! 李总转头就甩了儿子一巴掌,打断他下面的话。 “你给我闭嘴!” 这蠢货还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样的人物! 李总不管儿子的哀嚎,卑躬屈膝道:“不知道小犬哪里做错了,您指个明路,我亲自给赔礼道歉。” 傅司宴手中的烟半燃,他掐灭起身,语气淡淡:“道歉就不必了,今天他做的事,我看他这手也不必要了。” 他的声音冷又平,语气淡得就如同说今天天气不错一般淡定。 周牧应声:“好的,总裁。” 李总绞尽脑汁想今天? 今天就那一件事,这小崽子跟朋友打赌去抢人家包,伤了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前后贯连,他瞬间明白怎么回事,后背全湿透了,哆哆嗦嗦开口:“大哥,我是真不知道那姑娘是您的人,知道的话这混小子牢底坐穿也不让他出来,您可怜可怜我,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没了手,以后可怎么活啊” 傅司宴已经走到门边,他薄唇翘起一抹极冷的讥笑,侧头睨他:“李总,自己的儿子不教,总会有人替你教。” 随后,转身离开。 身后,是李立无比凄厉的惨叫声,然后渐渐变弱,直接昏死过去。 樾景别墅。 明溪一觉醒来,天已经黑透。 房间里没有人,孤零零的感觉。 想到下午那个被挂断的电话,傅司宴应该是去找林雪薇了吧。 她心里悲凉了一瞬,但也仅仅是一瞬。 床头的手机震动起来,明溪伸左手去够,是苏念打来的,说明晚有大学校友聚会,约她一起去。 明溪怕苏念担心,只说自己不舒服,没说别的。 挂了电话,就收到薄斯年发来的语音。 思念:听苏念说你不舒服,怎么了? 明溪随便扯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薄斯年又发了条语音过来。 “那你好好休息,等好了以后,我请你吃饭。” 明溪刚想回复,房间的灯‘啪’一下被打开。 亮光刺得她忍不住闭了闭眼。 “跟谁吃饭?”傅司宴单手插兜,立在门口,俊脸阴沉沉。 明溪愣了片刻,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傅司宴慢悠悠走来,停在床边,口吻很淡:“拒绝他。” 明溪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帮你。”他声音磁沉。 明溪还在发愣,男人修长漂亮的手指已经拿走她手里的手机,按着就要说话。 “等下!”明溪有点生气,“你拿我手机干嘛?” “你开不了口,我帮你拒绝。”傅司宴说得理所当然。 明溪忍着气,跟他讲道理:“那是我大学学长,他只是听苏念说我身体不舒服,委婉的关心一下而已。” 傅司宴垂眸:“不许跟他去吃饭。” “不要。”明溪快速摇头。 他自己还不是跟林雪薇搂搂抱抱,她为什么要听他的? 更何况她跟薄学长清清白白,正常来往凭什么不行。 傅司宴表面很平静,但眼神很冷,他舌尖扫过后槽牙,勾唇:“你再说一遍。” 明溪:“” 她气极了,这人真是蛮不讲理。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我们已经要离婚了,你不能干涉我的正常社交。” 傅司宴轻嗤一声:“你要离婚是因为他?” 明溪被他的话语震惊了,明明是他心有所属,一直把她当个替代品,现在竟然来质问她? 她气得想笑,却又懒得分辨:“随你怎么想。” 和一个心里从没有过她的人,辩论谁先变心没有任何意义。 “是真的?”傅司宴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眼眸里的阴戾都快溢出来。 “傅司宴,我们都要离婚了。” 一句话激得男人脸色发白。 明溪抬起眼皮,继续道:“你和林雪薇天天搂搂抱抱,我也没说什么,你管得会不会太宽?” “你在吃醋。”傅司宴眼眸幽深,带着一抹探究。 明溪心口忍不住一揪,吃醋那是被爱的人才能吃的醋。 她没有那个资格。 “我只是不明白,既然你能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那为什么我不能跟朋友吃饭?你这样会不会太霸道了?” “以后你别管我,我不是你的附属品,离了婚我也会开始新生活,我们还是趁早适应吧!” 说话间,明溪已经站起身,从他手里拿回手机,放到床边柜子上。 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到他,傅司宴面色阴晴不定,俊容有些扭曲。 半晌,突然冷笑了声:“我告诉你为什么。” 明溪还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人就已经被他摁到床边的墙上。 极为重的一声撞击,但明溪没感觉到多少疼,因为有一只大掌及时的撑在了她的后背。 紧接着,傅司宴漂亮的手指轻抬她的下巴,眼眸漆黑,嗓音暗哑:“看清楚。” 随即,低头咬着她的嘴唇,重重地吻下去。 明溪突然有点脑供血不足,眼前全是白光。 可也来不及思考,男人炙热的唇已经渗入口中,如热流滚烫。 明溪的心怦怦跳个不停,唯一能动的那只手,抵着他胸膛就要推拒。 可那点力气在男人眼里,像是小猫挠痒痒,又像是欲拒还迎。 傅司宴喉头滚动,眼眸浓烈,身体起了几分难耐的躁动。 大半个月没动她,浅浅的吻都让他有些撑不住。 第24章 我们还没离婚! 他修长的手指向上,抬高她的下巴,换了个角度,微微偏头,让两人的唇瓣贴得严丝合缝,不留一点空隙。 这个吻一如他的行事作风,冷静自持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霸道。 他很有耐心地轻撬她的齿关,直至里里外外都溢满他醇厚的男性气息。 明溪后背抵着冷冰冰的墙壁,檀口被他火热的唇瓣烫得发麻,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她不由自主地轻颤。 却引得男人的攻势愈发汹涌,恨不得将女孩吞入腹中,吃干抹净才好。 明溪直接被他吓哭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他不是喜欢林雪薇吗? 为什么还来撩拨她,吻她。 咸湿的泪水让傅司宴的唇慢了下来,但仍贴在一起。 他转移了阵地,薄唇贴着她饱满的耳垂,呼出一阵热气,有些难耐地叫了声:“溪溪。” 一开口嗓音就哑得不成样子。 明溪脚尖打颤,更想哭了。 她知道这是什么信号,他想要 “还反不反抗了?”他哑着声问。 明溪眼角红红点头,根本不敢激怒他,怕下一秒就被扔到床上。 “不许再气我。”他又说一句。 明溪不看他,像个木偶人,继续点头。 但面前的人却不乐意了,捏过她的脸,黑眸直勾勾地凝着她,命令道:“看着我。” 明溪下巴被他漂亮的手指强势桎梏住,无处可避,只能看他。 女孩刚被肆虐过的唇瓣又红又肿,还闪着诱人的水光,看得傅司宴眼眸深重。 她一直温顺柔和,任他予取予求惯了,乍然的反抗很轻易就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一想到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画面,他的火蹭得就撩了起来,想狠狠地占有她,让她认清她是谁的人。 男人的目光像头饿狼,让明溪发慌。 突然,傅司宴的电话在裤子里震动起来。 明溪长舒一口气,无比感谢这个打电话的人,看男人还立着一动不动,她不由得提醒他:“接电话啊,可能是林雪薇呢?” 她提林雪薇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也阐述了他爱的人不是自己的这个事实。 虽然都清楚明白,但心底还是像被鹿角顶了下,酸酸涩涩,有点难过。 傅司宴捏着她下巴的手使劲,音色低沉:“你想让我去找雪薇?” 一个女人把男人往外推,还能说明什么。 这个想法让他发疯。 他喉结重重滑动,眸光落在她白瓷细腻的天鹅颈间,突然俯身将她抱起,一步就将她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明溪还在茫然,慌慌张张问:“傅司宴你要干什么?” 男人轻笑了声,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你说我要干什么?” 下一秒,昂贵的西装就被扔在脚下。 明溪的脸瞬间红透,他这个动作 她磕磕巴巴,几乎是求饶的姿态,说:“我、我受伤了。” 她忘了这个男人可怕的占有欲,容不得别人挑衅。 早知道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会选这个时候挑衅他,手不方便,连跑都跑不了。 “不用你动。” 傅司宴说得漫不经心,漆黑的眼眸里缀着一抹暗色。 他身上还穿着白衬衫系着领带,衣冠楚楚的模样,却说着如此禽、兽的话。 傅司宴低头想吻她的唇,她却别过脸去。 他直接伸手掐过她水盈盈的脸,指腹重重按住她的唇瓣,嗓音沙地生磁:“我们还没离婚,这是我的权利。” 明溪眼角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滚滚从脸颊两边落下。 她抽着气,哭得不能自已,嘴里还不忘骂道:“傅司宴,你不是人,你这个浑蛋,只会欺负我” 傅司宴心突然又软了,低头心疼地吻她的泪。 明溪却更生气了。 他当她是什么? 不爱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甘、愤怒、委屈全部涌上心头。 明溪抽泣着问,“你爱我吗?” 傅司宴的吻顿了一秒,然后停了下来,眼眸沉沉没有回答。 沉默已经代表了一切。 明溪心里痛得像是快要死去,她爱了他十年,可他却没有爱过她一分。 她手受伤了,使不上力气,明溪气的没法发泄,张开小嘴就咬上他精致的下颌,用了些发狠的力气。 “嘶——” 突如其来的刺痛让傅司宴不由得嘶了声,他捏紧她的下巴,低声警告:“松开。” 明溪松开后别过脸,眼泪还是不住地流,伤心到停不下来。 落在傅司宴眼里,却是在为另一个男人守身如玉做的抵抗。 他心中气极,反倒笑了,“别哭了,不动你。” 随后摔门而去。 听到关门声,明溪只觉得心底像被掏空一样,难受得不行。 忍不住起床跑到洗手间吐了起来。 胃里像是有只手在狠狠地搅动,痛楚让她吐了一遍又一遍。 他应该是去找林雪薇了吧 那才是他深爱的人 而她对他的价值,从头至尾只有这具用了两年的身体 明溪控制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泪水一串串滴落下来。 她就不应该问出口,不应该明知道答案还羞辱自己 放手吧,以后再也不要这样。 她对自己说了一遍又一遍。 酒吧里。 几个男人聚坐在一起,旁边还陪衬了两个妖艳的女人。 傅司宴俊脸隐匿在黑暗里,半明半暗,依旧掩盖不住,好看到发光。 白裙子的女人看得心痒,端起酒瓶给傅司宴倒酒,然后娇声道:“傅总,请你喝一杯” 说话间,那只手还不忘往傅司宴大腿上摸,只是还没近前,就被傅司宴一脚踹翻了她屁股下的座椅。 女人‘咚’一声,就坐到了地上。 傅司宴冷沉沉出声:“滚出去。” 女人捂着脸,嘤嘤几声就往外跑。 还是陆景行伸手拦了下,扔了一把钞票给她,顺便薅了把,挑眉调笑:“挑错人了不是,下次记得找爷,爷带你玩点刺激的。” 一旁的顾延舟桃花眼挑了挑,也跟着笑:“就是,咱们陆总阅女无数,技术可是上流。” 那女人把钱塞在胸前,冲陆景行一脸媚笑:“那等你哦,陆爷。” 顾延舟看着女人出去后,抖了抖,像是要把鸡皮疙瘩全部抖掉。 随后,他桃花眼一斜,看着傅司宴下着狠劲,抽了一根又一根,不由地问:“怎么了这是?” 紧接着,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盯着傅司宴俊美的面容,唇角翘起‘啧啧’两声。 旁边的陆景行发现端倪,也看了过去。 傅司宴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上,竟然有一个清晰的牙印,可巧咬在了下颌处。 一时,众人脸色各异。 第25章 他先吃醋了! 傅司宴被顾延舟打量得烦了,轻抬俊眼笑着问:“要不,你靠近点来看?” 那笑冷得发沉,明显的肃杀之意。 顾延舟干巴笑了两声,忍不住道:“你这战况也有点太激烈了吧,就雪薇那小身板能受得住吗?” 话落,傅司宴俊脸一沉,冷声道:“不是雪薇。” “什么?”顾延舟惊掉了下巴,拖长语调问:“那是——明溪?” 傅司宴没回答,即是默认。 顾延舟不由得打趣:“我记得她挺乖的啊,现在玩得这么野?” 陆景行坐姿豪放,手边还搂着个胸大腰细的女人,轻轻嗤笑:“是不是不想跟你离婚,使手段呢。” 他们一个圈里的人,都默认傅司宴是要娶林雪薇的。 毕竟傅司宴向来对女人不假以辞色,只对林雪薇宠得入骨。 再加上两人身份相当,大家都觉得林雪薇是铁定的傅太太。 哪知,半路就出了变数,两人不知道为啥闹矛盾,林雪薇出国后,一直守身如玉的傅司宴突然就闪婚了。 刚开始,大家都以为傅司宴是被人下了套,对明溪深恶痛绝。 可时间久了,这小姑娘本分不惹事,也让他们改了观,但他们到底还是偏向林雪薇。 这就是圈子文化,灰姑娘嫁给王子那只是传说。 像他们这样的富家子弟,商业联姻才是最终的归属。 沉默良久,傅司宴低低说了句,“没有。” 如果真是使手段,他也不会这么烦躁地厉害。 现在的感觉 就像自己养了两年的小猫,突然为了别的人向自己伸出利爪。 让他气得发疯,恨不得杀人。 他不明白自己的心境怎么就能轻易被她挑动,突然就有些不想放手了。 想来想去,还是占有欲作祟。 离婚可以,但她跟别的男人,不行! 顾延舟看着沉默的傅司宴,桃花眼扬了扬,故作高深道:“恐怕没那么简单?” 陆景行嗤了声:“能有多不简单,女人而已,玩玩就算了,上心才他吗叫傻。” 顾延舟斜睨他,“你呀你,那商户联盟的人都给你倒腾完了吧,最近对苏家动作不少啊,苏老头已经沉不住气了。” “嗯。”陆景行漫不经心应声。 傅司宴突然问了句:“你准备怎么对付苏家?” 他多问这一句,纯粹是因为明溪今晚提了苏念,那是她的好闺蜜。 陆景行张嘴,吐出一口烟雾,整张脸隐匿在后面朦朦胧胧,只有额角那疤痕清晰可见,他冷戾道:“我吃的苦,当然也得让它苏家尝尝。” 顾延舟听后,挑了挑眉。 这是不能善终了。 想当初苏念和陆景行恩爱得不行,没想到苏老头转头就插了准女婿一刀。 这下,苏老头唯一的女儿估计得亲眼看着,陆景行怎么折磨她一家。 顾延舟摇了摇头,看向看傅司宴和陆景行,无奈道:“你俩都别后悔就成。” 顾延舟也不知道,不用多久,他的话就会一语成谶 三人默不作声,眼看着就喝得有点多了。 陆景行被随行的女人架走,顾延舟看着半醉的傅司宴,挑眉道:“今晚可不许去我那了,万一被小报记者拍到,还以为咱俩有什么。” “滚。”傅司宴冷沉沉骂他一句,然后说:“我回去。” 车上,傅司宴的手机响起,是林嫂打过来,说林雪薇不舒服在哭。 挂了电话后,他吩咐司机:“去医院。” 豪车停在了医院停车场,座位上未接来电还在闪烁着,傅司宴下车抽了根烟,整整一根烟燃尽都没有上去。 突然,天边闪了个白,雷声就轰隆隆砸了下来。 傅司宴看了眼医院,拉开车门,吩咐:“回樾景。” 明溪这会才刚躺下不久,刚刚吐得难受,家里的阿姨给她备了夜宵,她也吃不下,让阿姨帮她洗了个澡,就睡下了。 外面雨势虽大,但房内隔音好,也听不到。 她不由得想起今天傅司宴的行为,觉得男人跟女人真的不一样,男人即便不喜欢一个女人,也可以做那些事。 而她就不行,她是因为爱才把自己给他,可那又怎样,你认为珍贵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分文不值。 她突然有些泄气,说好不想他,可脑子一空下来,满满都是他。 她想,可能是因为住在樾景的缘故吧,毕竟这里每一个角落都有她们爱过的痕迹,等她手好一点,就搬回家住,免得自己胡思乱想。 恍惚间,门被推开。 明溪吓了一跳,立马坐起,“谁?” “我。”男人及时出声,似安抚她不安的心跳。 床头灯被打开,光影柔和。 明溪看清楚后,更不安了。 “你怎么回来了?” 傅司宴:“”从没想过他会被人嫌弃成这样。 他往里走,在床边坐下,冷声说:“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回。” 明溪往后挪了挪,心想,你不是去林雪薇那了吗。 但也只是想想,不敢说出口,她有些怕了他。 不过,刚刚还闹得那么不愉快,她真的没想到他还会回来。 傅司宴身上穿着月白色的真丝睡衣,头发半干不干,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香气,是他惯常用的冷香。 暖色的灯落在他俊极的侧脸上,更显得骨相优越,哪哪都好看。 不穿那身西装时,少了些冷漠禁欲,看上去清俊温柔,让明溪没那么怕他。 “很好看?”傅司宴皱着眉头,睨她:“不是喜欢别人了,还盯着我看?” 明溪立马把头低下。 傅司宴看了半晌,又心气不顺道:“离那么远,我能吃了你?” 明溪:“” 这是在林雪薇那受了气,找她撒气来了。 她动了动,想下床,却被男人叫住。 “去哪?” 她抬眸看他,低声说:“我去客房睡。” 傅司宴上上下下打量她许久,半晌吐出两字:“你去。” 明溪高高兴兴的下去,刚要走就听身后男人冷沉沉的声音。 “只要你离开这个床,我现在就办了你。” 第26章 她就像毒药,让人上瘾 明溪一只脚刚穿进拖鞋里,另一只还悬空在那。 听到这话,她一秒坐回床上,干笑:“我没有下去。” 傅司宴俊眉微挑,叫她:“明溪?” 声音异样的温柔。 明溪却知道,他越温柔,骨子里那种阴戾就藏得越深,也就越危险。 她瞪大眼睛看他。 他扯唇轻笑:“我也没那么差吧?” 两年了,都喂不熟这头白眼狼。 突然,他也不想听她回答了,兀自凑过来,一把把她捞下,拥在怀里。 然后手掌带着她手抬高,去描暮他精致的下颌,现在还能摸到浅浅的牙印,他低声说:“小狼崽,这么狠。” 黑夜把他的声音放大,格外的磁沉性感。 傅司宴又靠近些,咬了咬她的耳朵,声音又沙又哑:“明天要是有人笑我,我就要你好看。” 明溪心跳又漏了几拍,这种久违的亲密让她很不适应,她伸手想推开他,可根本推不动。 身侧男人沉沉的声音,似乎咬着牙:“别动,只、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那话语里夹杂了那么一丝丝的疲惫和委屈。 傅司宴的手轻搭在她腰上,隔着一层衣料,滚烫的温度绵延到四肢百骸,让她忍不住轻颤。 明溪心跳怦怦,怕被他发现,只能极力忍着。 身后,傅司宴捏了捏她的软肉,没好气说了句:“绷那么紧做什么,说了不睡你。” 明溪:“”他就非要说得这么直白吗。 男人自身后抱着她,贴得不算紧,但依旧能感觉得到那股暖暖的温度。 很暖和,很舒服。 明溪特别畏寒,以前冬天的时候,都是缩在傅司宴怀里度过。 现在才早秋,她不知道这个冬天,能不能适应没有傅司宴的夜晚。 可能也是累极了,明溪很快就沉沉睡过去。 她整个人侧对着他,青丝铺散,露出小巧精致的耳垂,欲色动人。 傅司宴突然喉咙发紧,很想吻她,想从她的耳垂开始,然后向下,吻遍她身上的每一处—— 他发现对她的渴求,从没低过,只有更甚 这个女人就像毒药一样,让人上瘾。 想到今天因为暴雨,担心她不安匆匆赶回来的自己。 他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不理智 傅司宴眼底沉了沉,那点欲色慢慢收起。 第二天早上,阳光从窗户温柔地照进来。 明溪睡到自然醒,她懒倦地抬手想伸个腰,胳膊肘却抵上一个温热的胸膛。 明溪:“” 她脑袋空了空,低头发现自己的腿像柳枝似的,缠在另一条大长腿上。 她反应过来,就想从床上弹跳起来,却又被人扯着腰拽了回去。 身后是热气腾腾的身体,还有腰间不容忽视的大手。 明溪僵硬了几秒,才想起来,自己在樾景养伤,所以傅司宴躺在床上很正常。 “睡得不错?”傅司宴语气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嗯,还、还好。” 傅司宴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闷声说了句:“但我睡得不好。” 明溪动了动,想要离他远一些,但下秒就被男人呵斥住。 “别乱动。” 明溪身体一抖,快吓哭了。 因为她感觉到了男人身体的变化 她吓得一动不敢动。 好一会,后面都没有任何动静。 她又感觉到他的指尖在她的手臂轻轻画着圈,颤栗让她出口的声音都是抖的:“好好了吗?” “你说呢?”傅司宴手臂撑起头,饶有兴致地看她。 “好了吧。”明溪没有余地思考,毕竟好久没在一起,遇到这种事挺尴尬的。 “溪溪。”傅司宴伸手拨开她脖颈上的长发,修长漂亮的手指把玩着她的耳垂,声音磁沉:“我什么时候这么快过?” 明溪脸唰一下爆红,连着耳朵一起红了个彻底。 傅司宴垂眸欣赏着手指间的耳垂,变得鲜红欲滴,好看的薄唇轻轻翘起,不疾不徐道:“嗯?要不要帮我?” 明溪:“” 为什么这个男人突然s话这么多? 她管不了了,缩了缩,带着点防备说:“我要起床了。” 傅司宴倒也没拦着她,手上力度松了松,就见她一溜烟跑到洗手间。 她在卫生间坐了好一会,才走了出来,床上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浅浅松了口气,这个卫生间被她占用,傅司宴应该是去别的房间洗澡了。 而且现在已经快八点,傅司宴洗完澡应该就去公司了。 她对着门外叫了声阿姨,想让阿姨帮她洗澡。 阿姨在楼下应了声,说马上上来。 明溪不太好意思麻烦阿姨,但她自己又没办法,她放好水后,就脱下睡衣,先进去泡一会。 很快,浴室的门被推开。 明溪还泡在水里,一只手固定在浴缸外,下面用浴巾垫着,防止碰到水。 她头也没回,轻声道:“阿姨,我泡得差不多了,你帮我擦一下就好。” 等了好一会还是没动静,她抬眸就从反射的玻璃里看到身量欣长的男人,两手交叠,好整以暇看她。 “你、你怎么”明溪面红耳赤,想遮挡自己已然不能,浴缸旁边什么都没有。 傅司宴站在门口,挑眉道:“阿姨出去取货了,让我代劳。” “你出去!”她气恼极了。 “你确定?”傅司宴依旧站在门口,表现得很绅士。 阿姨一时半会回不来,她不能一直窝在浴缸里,水冷了就会发烧。 到时候手上的伤口恶化,还要输液打针,她又不能用药。 明溪没有办法,咬着唇说:“那你不许看!” 傅司宴走了进来,光风霁月,衣冠楚楚的模样。 他轻笑,“害羞什么,哪里我没看过。” 明溪窘迫得不行,小声反驳:“你能不能要点脸?” 她真是搞不懂他,昨天还那么生气,今天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使劲撩拨她 清凌凌的水波下,风情一片。 男人的眼眸深了深,居高临下似观赏,似探视。 明溪急了,小脸红得滴血:“你闭上眼。” “好。”傅司宴俊挺的眉眼漾着笑,弯腰就从水里把她捞起来,放她站定的时候,明溪被他掌心一带,整个人倒在他怀里。 他刚换好的衣服全都被氤湿了。 明溪有些不好意思,傅司宴拿过浴巾将她整个包裹住,低声说:“等下赔我。” 明溪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愣愣问:“怎么赔?” 下秒,身体一轻,她已经被傅司宴抱坐在洗理台上。 她瞪大双眼,男人的薄唇已经吻住她。 “唔——” 她的话语被男人吞进唇齿间,还能听到他边吮边含糊不清地说:“这么赔。” 第27章 乖乖等我 虽然下面垫着浴巾,她依旧能感觉到洗理台的冰冷、坚硬。 “唔” 明溪想说话,可出口全是细微碎小的呜咽,反而让男人更加冲动。 她抵着他胸膛,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将他往外推,薄薄的衬衫下,她能清晰感受到男人的腹肌,精瘦,有力。 可殊不知,她左手那点力气,只能给男人增加兴味。 傅司宴轻而易举就抬高她的手,压在身后的镜面上,另一只手撑在她后背贴紧自己,修长的腿更是抵住洗手池柜身,防止她掉下来。 这样的束缚,让她有一种被强制的刺激感,但更多的是羞耻。 此时此刻,她无比羞恼自己有一具敏感的身体。 就在明溪以为快要被他亲晕过去时,男人松开了她的唇,转而将头埋到她细嫩的脖颈。 他在她脖颈呵出湿糯的热气,就像有羽毛在她肌肤上轻扫,撩得明溪从脊背到头皮都生出细细密密的酉禾麻感。 突然,一下尖利的刺痛。 “啊——”明溪惊呼,缩了下肩膀。 颈动脉上传来疼痛感,明溪身后就是一面镜子,她侧头够着去看,男人在她脖子上弄出了青紫的红痕。 “怎么这么嫩?”傅司宴看着镜子扯唇轻笑。 明明人就在他怀里,他偏要看着镜子跟明溪说话,仿佛能穿透内里看她。 明溪娇俏的小脸瞬间红到滴血。 “你、你”后面的话她气得说不出来。 傅司宴却抬了抬下巴,上面还有浅浅的印子,像是在提醒她。 明溪气到咬牙,这个人报复心怎么这么重呢。 可她也只是咬了他,也没有亲他,他动不动就亲她,难道也是报复? 手机震动不停,傅司宴当她面接起,是周牧告知会议开始时间。 傅司宴挂了电话后,弯腰去抱她。 明溪急忙避开他的手,满身防备说:“你要干什么?” 傅司宴挑眉:“你说呢?” 随后不顾她的拒绝,直接把她抱下来,轻轻放到床上。 然后站在床边就脱光了上身,衣服下是精致的锁骨和紧实的胸肌,线条流畅,无一处不好看。 明溪快急哭了,非礼勿视,直接吓得闭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到了什么发情期,怎么这么饥渴? 傅司宴看她闭眼的样子,不由地扯唇,“想吗?可惜现在时间不够发挥,下次吧。” 明溪连忙睁开,傅司宴俊脸上覆满了笑意,恣意飞扬,好看得晃眼。 她明白,自己被耍了。 这人太坏了。 她把红得跟石榴一样的脸蒙在被子里,不去看他。 实在是太丢人。 傅司宴也不再逗她,去洗澡换衣服。 等再出来时套了件白衬衫,一扣一扣妥帖系好。 明溪还从未见过有别的男人,可以把白衬衫穿得如此好看。 不过矜贵俊雅都只是表面,实际衣冠禽兽才是他的行径。 他走近,薄唇斯红,“是不是看不够?” 不等明溪反应,傅司宴已经俯身咬了下她的耳垂:“乖乖等我,晚上让你看个够。” 明溪的脸唰地红了,缩进被子里。 傅司宴好像特别喜欢她的耳朵,逮住机会就亲就咬,他明知道她受不了被碰那里。 门外,傅司宴嘱托阿姨,滋补要看一下忌口,不吃得劝她多吃一些。 阿姨点头应声,心里想着少爷对夫人真好,长得帅,心还细。 傅司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她就应该在里面,在他的掌控之内。 小白眼狼喂不饱是吗。 那就多喂几次。 上车后,傅司宴吩咐周牧:“查一下明溪大学里,有没有走得近的男人。” 明溪吃完饭又补了一会觉,傅司宴的举动,让她心慌又心乱。 在一起两年,傅司宴对她身体的喜爱,她还是知道的。 只是不明白,他想解决生理需求为什么不去找林雪薇。 这种事不是跟爱的人做,更有激情吗? 难道是怕林雪薇身子太弱,摇散了吗。 她想了想傅司宴在那事上的体力,觉得很有可能 下午的时候阿姨来叫她,说有人找她。 明溪诧异,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她住这里。 下楼后,抬眼便看到客厅里坐着的人。 是林雪薇。 明溪没想到林雪薇竟然会来樾景,这里可是她和傅司宴结婚后一直住的地方。 “明溪,手好些了吗?”林雪薇今天看上去气色不错,语气也温温柔柔带着笑。 明溪落座,淡声道:“林小姐来应该不是关心我手的吧,这里也没有外人,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炽亮的日光下,女人肌肤白皙胜雪,容貌明艳旖旎,像朵被滋润过的海棠花。 林雪薇看着那张纯欲动人的脸,眼底的厌恶掩盖不住。 果真天生的狐狸精,被人玩的玩意儿。 “你误会了,我只是来看看你,还让家里的阿姨煲点汤带来给你养身体。” 林雪薇边说边把汤放在桌子上,然后打开盖子,温柔地说:“毕竟你身体养好了,才能去民政局签字,是吧。” 明溪知道这才是林雪薇的最终目的。 她也笑笑,不想跟她周旋:“别担心,字我会签的,这汤林小姐还是带回去自己喝吧。” 林雪薇把汤往她面前推了推,说:“阿宴哥哥说你爱吃鱼,让我带点鱼汤给你,这鱼可是深海来的,营养很高,你尝尝?” 明溪的笑凉了半截,她就说樾景安保严密,如果没有傅司宴的应允,林雪薇也进不来。 果然,早上的温情,都是她的错觉。 面前的汤鱼腥味特别重,明溪闻着越发不适,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忍不住捂着嘴跑到洗手间吐了起来。 吐了个干净后,身后响起林雪薇的声音:“明溪,你怎么吐得这么厉害?是不是怀孕了?” 明溪心里慌了两秒,随即镇定下来,淡声说:“是夜里受凉了。” “受凉?”林雪薇的眼神带着一抹探究,她信她的鬼话。 这鱼就是她叫家里的厨师做得越腥越好,用来测试明溪。 她想到那天在商场看到的小孩衣服,心底越发确定,这个贱女人一定是怀孕了。 林雪薇紧紧掐住手心,恨不得生撕了面前的女人,抢她男人不算,竟然还妄想偷偷生下孩子,再母凭子贵。 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 想到这,林雪薇又露出笑脸,“没怀孕就最好,你也知道阿宴哥哥的态度,如果知道肯定是要你打掉的。” 明溪脸色白了白,她当然知道傅司宴的态度,所以才会隐瞒。 林雪薇继续讥笑道:“而且你这样低贱的身份,生下来也是个贱种,何必让孩子来受这份侮辱呢?” 第28章 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明溪本来不想理她,但没想到林雪薇这么恶毒,连没出生的宝宝都要骂。 她漂亮的杏眸,冷冷盯着林雪薇,“请问林小姐,插足别人的婚姻是高贵的人该做的事? 我和傅司宴是合法合规的夫妻,林小姐知道你的行径叫什么吗? 叫小三! 请问高贵的林小姐为什么要做低贱的小三呢?” 林雪薇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没想到明溪竟然这么侮辱她。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阿宴哥哥讨好爷爷的工具而已!我和阿宴哥哥青梅竹马,相爱相知!难道你没听说过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明溪听着林雪薇这奇葩言论,想也不想就笑了。 “我可真没听说过,林小姐你别自己无耻,就觉得全世界人都跟你一样无耻,小三永远是小三,如果我不离婚,你就只能当一辈子的小三。” “你你敢!” 听到明溪说不离婚刺激了林雪薇的神经,她蹭一下扑到明溪跟前,扯她的衣领,想抓她的脸。 “呲——” 明溪的衣领被撕开,一道刺眼绵长的吻痕暴露在空气里。 白到晃眼的肌肤,被这一抹红点缀得娇媚无比。 这是谁弄的痕迹不言而喻。 林雪薇紧咬着唇瓣,怒火几乎要冲破她的胸膛,把面前的女人撕碎。 她都能想到傅司宴把脸埋进去时,意乱情迷的样子。 这个贱女人,她凭什么! “你贱不贱?”林雪薇说得咬牙切齿,眼底迸发出恶毒的光。 明溪冷眼看她:“你是不是搞错一件事,我们还没有离婚,正常的夫妻生活,我老公要我难道不给吗? 而且,你真的有绝症吗?还是说你只是装病想博得傅司宴同情?” 毕竟林雪薇这生龙活虎的模样,可一点都不像个绝症病人。 “你你!”林雪薇眼底的惊慌一闪而逝,她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 可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她又强逼自己冷静下来。 她突然苦涩一笑,“真没想到阿宴哥哥能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明溪皱眉,只觉得林雪薇像是有神经病。 “我身子不好,伯母不喜欢我,我真没想到他能为了让伯母喜欢我,委屈到这种地步” “你什么意思?”明溪声音微颤。 “你不知道吗?阿宴哥哥昨天从我那离开后,又去求伯母了,可伯母说必须要你同意才能离婚。” 仿佛晴天一声霹雳! 明溪的脸色灰暗至极。 所以,傅司宴昨晚摔门而去,后面再回来的反常全是因为要哄自己离婚 她苍白着脸,胃里像是被狠狠搅动一般难受。 他完全不用这样啊,她从没说过不愿离婚 明溪强撑着没在林雪薇面前落泪,眼底却不受控的泛红。 林雪薇看在眼里,知道时机到了。 她突然伸手解开束紧的领口,细腻的脖颈上全都是青紫的红痕,从锁骨往下,无一处不刺眼。 林雪薇将脖子凑近,低声嘲讽:“你觉得阿宴哥哥为什么会碰你?” 霎时,明溪面色由灰至白,整个人像纸片一样,随时会被吹走。 还能为什么。 傅司宴是因为在林雪薇那欲求不满,才来找她 这个想法让明溪胃里一阵翻涌,恶心到不能自已。 刚刚所有的底气,此刻变成一个个巴掌左右开弓,狠狠扇在自己的脸上。 林雪薇眼见着明溪的脸变得比纸还白,心里一阵得意。 她站起身,娇俏地说:“别以为阿宴哥哥睡了两年就离不开你,他只是用习惯了而已,他爱的那个人是我,睡你或者睡别人都没有区别,因为你们只是一个工具,明白吗?” 林雪薇离开后,明溪像是被一下子抽干了力气,软软瘫在地上。 阿姨匆忙过来,想扶她却被明溪推开。 “阿姨,我想出去走走。”明溪悲凉地说。 阿姨面露难色,少爷没说不让夫人出去,但这个样子又让她有些不放心。 看着明溪离开后,阿姨赶忙给少爷的助理打了个电话过去。 明溪一个人走在宽阔的大路上,不知道要去哪,只是盲目地走着。 她想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她的心太疼,太疼 两年来,她整个人都扑在傅司宴身上,她听话乖巧,从没有让他烦过愁过,几乎是把心掏出来递给傅司宴 可是,他是怎么对她的,他在她心上捅了一刀又一刀。 现在,他还要做这些事来恶心她,侮辱她 他护着她的宝贝,可曾想过她也曾是宝贝,是外婆的宝贝 明溪想到外婆心酸的不行,摸出手机给外婆打电话。 电话是护工阿姨接的。 “明小姐,有事吗,老人家刚睡下,要帮你叫醒吗?” “没事没事,不要叫醒外婆。”明溪慌忙挂断电话,觉得自己脑子坏了。 如果外婆知道自己被这么践踏,心里会有多难过。 外婆年纪大了,经不得一点刺激。 明溪又拨通苏念的电话,“念念,你能来接我吗?我好难受” 那头苏念的声音很奇怪,仿佛有些不方便,她支支吾吾道:“你在樾景吗?我让人去接你,啊——” 苏念挂断了电话。 明溪茫然走着,脚上的鞋子丢了一只也不知道。 樾景在富人区,每户之间间隔好几千米,平日里根本不会有车经过。 天上下起细密的小雨,明溪将受伤那只手臂护在身前,冷得发抖。 “嘶——” 脚底传来的刺痛,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她看到脚后跟被碎玻璃划破了,血水混着雨水跟皮肉粘黏在一起,触目惊心。 脚很疼,可心好像比脚更疼 突然,身后传来汽车急促的鸣笛声,紧接着一辆车从她身边疾驰而过。 明溪连忙躲开,避得太急,突然眼前发黑,然后她就像张薄纸片一样,软软倒下。 “啊——!!” 她惊呼出声,双手紧张地护住肚子。 第29章 你舍不得? “明溪!!!” 一双干燥温暖的大手及时护住了她。 明溪吓得半晌都不敢睁眼,确认没有危险后,她才缓缓睁开。 薄斯年金丝眼镜下漂亮的双眸写满了紧张,地上还躺着他刚刚情急之下扔掉的雨伞。 他心跳加速,还没缓下来。 差一点,她就摔倒了! 明溪怔了怔,勉力站稳身体后,问:“薄学长,你怎么会” 柔软的触感消失,薄斯年握了握手心,稳定心神淡淡道:“苏念请我来接你,幸好找到你了。” “又麻烦薄学长了。” “不麻烦。”薄斯年捡起雨伞给她遮住雨幕,注意到明溪满身狼狈后,瞳孔骤缩,声音失了抹淡定:“你怎么搞成这样?” “我——”明溪动了动嘴,不知该怎么解释。 “去医院吧。” 薄斯年没有追问,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然后说了句:“冒犯了。” 直接拦腰将她抱到车上。 到医院后,处理完受伤的脚后,医生又给她做了血检。 报告出来后,薄斯年关心道:“医生,她没事吧?” 医生看了他一眼,责怪道:“孕妇有贫血症状,当丈夫的也不知道关心,回去注意点,那方面要节制,定期带她过来检查知道吗?” 当医生说到‘节制’两字时,薄斯年向来淡定的俊脸明显垮了一秒。 明溪:“”真是闹了个大笑话。 她脸红得跟刚摘的树莓一样,连忙想解释就听薄斯年温声道:“知道了,医生。” 等医生离开后,明溪尴尬得不行,不好意思道:“学长,刚刚医生他” 薄斯年修长干净的手指推了下镜片,打断她,“没事,没必要解释。” “今天又麻烦你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学长。” “真想谢我?我可不是个客气的人!”薄斯年眼窝很深,浓密睫毛下像是藏着熠熠的亮光。 “当然。” 薄斯年浅笑,眸里有不明情愫,“那改天请我吃饭。” “好的。”明溪答应得很爽快。 薄斯年救了她和宝宝两次,别说一次饭,十次也请得。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文绮打来的。 她接起来,叫了声妈。 “小溪,你这两天养得怎么样,那个臭小子有没有好好照顾你?” 明溪哽了下,掩盖酸涩道:“挺好的。” “那就好,妈妈这两天找人给爷爷调理身体,过两天就过去看你,你忙着,妈先挂了。” “可是——”明溪话还来不及说,那边已经挂断了。 薄斯年这时从门外拿了双拖鞋进来,放在床下就要给她穿上。 明溪连忙推拒,“别别、学长,我自己可以。” “你手不方便”薄斯年不让她拒绝,给她穿上。 “哐——” 一声巨响。 病房的门被人直接踹开,砰的一声又反弹在墙壁上。 身姿挺拔欣长的年轻男人踏步进来,满身冷冽。 “拿开你的手!”傅司宴俊脸铁青,从齿缝中挤出这句。 随后满身杀气走向明溪。 薄斯年想也没想,挡在明溪身前,声音凉凉:“你是谁?” 风声凌厉! 一记拳头狠狠击中薄斯年的侧脸,眼镜被打碎在地。 可这还不够! 傅司宴舌尖舔了舔牙齿,又是一记重拳袭来。 “傅司宴,你有病吧!” 明溪挡在薄斯年身前,小小的身躯却是保护的姿势。 傅司宴只觉得眼睛被刺得生疼,想杀了那个被她保护的男人,但他还是忍住了,拳头硬生生收回。 “让他碰不该碰的女人,打他是轻的了。” 傅司宴冷冽语气里,有自己都没察觉的浓浓醋意。 “学长他只是在帮我” 明溪解释的话,被男人打断。 “这就是你学长?” 想到今天周牧递来的报告,薄斯年,金童玉女 好。很好。 他嘴角挂起讥诮:“他知道你是有妇之夫吗?还是说他就喜欢捡别人用过的女人?” 一字一句,刺耳极了。 明溪怒火堆积,却因为薄斯年在场,强忍下去。 “学长,你先回去吧,今天谢谢你。” 她和傅司宴的事,不想牵扯到无辜的人。 ‘学长’两个字再次刺痛了男人的神经。 傅司宴扯唇像是在笑,但声音却冷得令人发指,“把他给我扔出去。” 身后进来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朝薄斯年逼近。 “傅司宴,你别欺人太甚!”明溪不顾脚上的伤,挡住两个保镖。 这景象,刺得傅司宴瞳孔缩了缩,手指直接捏得咔咔作响。 可在看到明溪那张发白的小脸和手上的伤后,还是忍了下来。 他压下怒气,一字一句:“让他滚出去!” “学长,对不起,下次我再跟你赔礼。”明溪连连道歉,她不应该把学长牵扯进来。 薄斯年大概也明白是什么状况,这个男人应该就是明溪的老公,他确实不便插手。 原来她的老公是北城权贵傅氏的掌舵人。 不过,他看得出明溪讨厌他,而这个男人也不珍惜她。 他湛黑的眼眸露出一抹凉意,并不惧怕那抹要吃人的目光,温声对明溪说:“回去好好休息。” 明溪点点头。 这一幕落在傅司宴眼里,就是郎情妾意,难舍难分。 他舌尖抵着后槽牙,已经在后悔没有捏爆这个男人了。 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气氛冻结。 傅司宴突然走过来,一把捏住明溪的肩,手下用力似要掐碎她。 “傅司宴,你干什么!” 下一秒,他揪下明溪身上那件黑西装连着脚上那双拖鞋,直接扔进垃圾桶。 “很脏。”傅司宴毫不留情道。 刚一进门看到她披着别的男人的衣服,只觉得扎眼极了。 现在倒是舒服不少。 明溪定住。 心,血淋淋的,疼。 她披着男人的衣服就是脏了。 那他天天和林雪薇卿卿我我,搂搂抱抱,岂不是脏透了。 她紧抿着唇,指甲紧紧掐着掌心,一言不发。 内心不断告诉自己,最多再有几天,他们就毫无关系。 大半个月都忍过来了,也不差这几天。 身上突然被罩了件西服,没有任何前兆,傅司宴已经拦腰把她抱了起来。 明溪吓得小手紧紧揪着他的衬衫,男人暴戾的心被抚平了一角。 但下一秒,明溪想到林雪薇脖颈和锁骨上的吻痕,顿时恶心得不行。 她冷着小脸:“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傅司宴置若罔闻,直接抱着她大步走到门外。 医院里人来人往,明溪怕引起别人的注意,便不再挣扎。 很快,她就被傅司宴轻轻放到车里,而他也从另一侧上车,坐在了她的身侧。 车子启动。 明溪拽掉西服,往旁边一扔,然后紧贴着车窗,想要呼吸新鲜空气。 恰巧,薄斯年的灰色奔驰也刚刚出来,明溪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下秒,就听到傅司宴在耳边讽刺道:“怎么,舍不得?” 男人离得近,呼吸全扫在她的耳畔,平日里觉得好闻的气息,这会让她觉得恶心。 她不由得用好的那只手推他,嫌恶之情溢于言表。 这个动作刺激到男人的自尊心,他直接捏住明溪的腕骨,好看的薄唇挂了抹冷笑。 “你还真舍不得?” 薄斯年的灰色奔驰像是也看到了明溪,开得缓慢。 两辆车快并行的那刻。 傅司宴突然冷声吩咐:“开慢点。” 明溪还没弄清楚他想做什么。 她的手就被傅司宴举过头顶,用力按在半开的车窗上,然后俯身,薄唇狠狠地欺了上来。 第30章 打了他一巴掌 明溪脑子轰的一声。 像是有什么炸开。 她的头被他扣着抵在真皮靠垫上,两人就这么开着车窗唇齿纠缠,随便一个路过的人都能看到他们在做什么。 男人的冷静自持被抛之脑后,掠夺的吻里携带着浓浓的侵略和占有意味。 唇舌霸道地剥夺她嘴里的每一寸呼吸,辗转吮弄,格外凶狠。 感觉不像是接吻,更像是在发泄。 特别是傅司宴竟然有意让司机和薄斯年的车并行。 以往两人亲密无间时,也没有在众目睽睽下接吻。 现在他竟然 明溪越想越生气,他怎么能这么欺负她。 手被他按住,腿也被他压住,整个人都被男人蛮力地束缚住。 明溪想骂他,可嘴被封得严严实实,喘口气的缝隙,他就挤了进来。 他的吻毫无温情可言,只有汹涌的掠夺。 攥着明溪手腕的指尖更是用力到发白。 旁边的薄斯年似乎也看不下去这幕,直接加速驶离。 泪顺着明溪绯红的眼尾流向耳廓,越聚越多,像条一条小河。 她现在委屈又生气 他这是和林雪薇连着手来欺负她。 想到这,她心口闷得没法呼吸,傅司宴松手的一瞬间,她便又急又气地拍打他。 傅司宴终于停顿了下来,见她这么伤心,漆黑的眼眸瞬间猩红,嫉妒得要发疯。 他情绪一向内敛,还从未像今天这么失态过。 只要一想到男人去握她的脚,他就想把那个人的手给剁下来。 但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欺负她,指腹揉了揉她红肿的唇瓣,松开了她。 明溪缓过气来,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在狭小的车内,格外清晰。 明溪堆积的怒气爆发了! 她和薄斯年清清白白,他凭什么羞辱她。 霎时,仿佛有狂风骤雨来袭。 整个车厢密布着诡人的低气压。 “找死!”傅司宴气得发狂,修长的手指直接扼住明溪的喉咙,极冷极重地怒斥。 二十七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扇他的脸! 并且还是他亲手养的小猫。 为了别的男人! 这简直比巴掌还让他难堪! 回答他的,是死一样沉寂。 开车的司机,这会恨不得当个不能喘气的死人。 谁能想到杀伐果断的总裁竟叫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打了! 简直是奇闻,如果卖给小报肯定很值钱。 但司机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命比钱重要。 此刻! 男人身上每一丝气息都是冰的,轮廓分明的俊脸上,凝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骇暴。 他双目猩红,五指渐渐收紧 明溪感到了巨大的恐慌。 这个男人的手仿佛没有余地,就是想掐死她。 “傅你浑蛋放开我” 明溪满脸惊惧,一张小脸更是被掐得紫红,嘴唇断断续续动着。 傅司宴这会怒气值已经封顶,一想到她为了别的男人反抗自己,他就恨不得将她锁起来。 手下那张小脸越来越苍白,没有血色,他倏地松手。 “咳咳咳” 明溪全身瘫了下来。 这一刻,新鲜空气成了奢侈品,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 然而,男人的脸色却并没有好转。 他盯着她,漆黑的眼瞳幽深冷冽,满脸肃杀之意! 就在明溪以为他又要粗暴对待她时,他突然开口。 “明溪,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 明溪想笑。 她为什么会赤脚在路上走,又为什么会碰到薄斯年。 还不是因为他。 因为他和林雪薇两个人行的龌龊之事,恶心到她了。 可是她说不出口,说出口只会证明自己还在乎他。 她的在乎,在傅司宴眼里顶多是爱慕他的无数女人中的一个。 分文不值。 所有的事情,只要碰上林雪薇,在傅司宴这,她就没有赢的可能。 看着明溪抿唇不语的样子,傅司宴更加生气,他扯唇讥诮: “怎么,你喜欢的学长回来了,连话都不愿跟我说了? 当初你不是还想去他的城市留学,没去成很遗憾? 现在是想续前缘?” 他一连数句质问,言辞里带着一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醋意。 “你调查我?”明溪气到瞪大眼睛。 傅司宴不理会她的愤怒,漂亮的手指捏起一张薄薄的烫金名片。 “ia投行总经理薄斯年。” 他倏地一扬,名片轻飘飘落在明溪脚下,表情似笑非笑:“明溪,你应该知道我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薄斯年的履历确实漂亮,但跟如日中天的傅家比,肯定是不够看的。 明溪被他的不可理喻气的快要炸开。 “傅司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有气冲我来就好,对付不相干的人,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一瞬间,傅司宴觉得全身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点燃了一样,怒火蹭蹭往上冒。 “停车!”他冷戾吩咐。 明溪这才发现,车已经到樾景门口。 还没反应过来,傅司宴已经到另一边,拉开车门直接半扯半抱,将明溪扛了出来。 别墅大门敞开,阿姨看到两人回来迎了上来。 “吩咐下去,任何人不许进来。” 傅司宴说这话时,漆黑的眼眸充满了冰冷和阴鸷,以至于阿姨都吓得不敢出声。 明溪有些发慌,不知道傅司宴要做什么,只能用左手去捶打他的肩背。 “傅司宴,你快放我下来,你要干什么!” “砰!” 门被他一脚踹开,进去后又自动关上。 眨眼间,明溪的身体已经陷进柔软的蚕丝被里。 傅司宴压了上来,手掌攫住她的下巴,力道极重:“我是不是个男人?看来你是忘了,以前是怎么在这张床上跟我求饶的,没关系,我现在就让你想起来。” 明溪身子猛地一颤,脸色雪一样白。 她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女孩,瞬间就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窗户还开着,月光照进来犹如白昼。 男人轮廓分明的俊脸也沾染了冷清的月色,越发精致。 下一秒,傅司宴直起身,屈着修长的手指扯开领带,衬衫,然后就是皮带 明溪满脸惊惧,就想逃跑,可刚起身就被男人看清意图,大掌攫住她柔若无骨的细腰,将她扯了回来。 她顾不得手上的伤口,拼命挣扎。 男人冷笑一声,直接用领带捆住她乱动的手腕。 然后,长腿屈起,膝盖压在明溪的腿间。 冷风袭来,傅司宴狭长的凤眸在月色浸染下,闪着锋芒,似乎有藏匿于中的野兽将要苏醒。 “明溪,是我对你太好了。” 好到,她为别的男人打他的脸。 明溪惊恐极了,伸手拍他打他,可男人犹如一块烧红的铁,坚硬,滚烫。 只听‘撕拉’一声。 她的衣服被他近乎凶残地扯开。 第31章 他的所有物,不容沾染 冷冷的风,吹在明溪白嫩的皮肤上,卷起无数的冷栗。 愤怒让傅司宴毫无理智可言,他眼眸幽深,寸寸巡视。 身下这张脸,桃花一样娇美,细腻的脖颈上,他的印记还在。 万千雪色中一点红,更让人口干舌燥。 她皮肤嫩,稍微一点搓磨就会留下很深的痕迹,几天都难以消除。 他不想这么粗暴对她,可只要想到明溪为别人打她,他身体就跟起了火似的,连着喉咙也被烧得生疼。 这股气,怎么咽都咽不下去。 明溪是真的怕了,她惊慌失措,“傅司宴,我来那个了” “是吗?”傅司宴冷笑。 明溪使劲点头,她不能做,她的身体也不允许。 傅司宴眸光晦暗:“那我看看。” 说着,修长的手指就去解她裤扣。 “不行,”明溪慌了,嗫嚅了句,“很脏。” 傅司宴却意味不明笑一声。 突然,他俯身贴近,指腹摩挲在她花瓣一样的唇上:“就算来了,你不是还有” 这话露骨里还带着羞辱。 结婚两年,他从未让她这样做过。 现在,竟然 明溪的脸一片青灰。 傅司宴今天是铁了心要教训她,要让她知道,谁才是她的男人。 不过,用、口这话是气话,纯粹只是吓吓她,两年都没舍得让她这么做过 现在,更不会。 但他要她答应,不跟那个男人来往。 他看着明溪小脸灰白一片,语气又软了下来:“你听话些,我又怎么会” 话还没说完,明溪已经忍无可忍了,闭着眼大骂。 “傅司宴,你混蛋,王八蛋,你有本事去找林雪薇啊。” 她声音嗡嗡地,鼻子也发酸,忍着没将眼泪落下来。 明溪清楚,他这么生气,根本不是因为吃醋或者嫉妒。 说白了,就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他的所有物不容别人沾染,哪怕是他用过的,不要的 也不行。 所以他才会这么生气,这么迫切想在自己身上证明他的权利。 心里,像是被扎了一个大窟窿,漏风的疼。 她做错了什么,要被他这样对待! 错的明明是他们两个恬不知耻的人。 听到她又在把他往外推,傅司宴脑子几乎是‘腾’一声,刚压下去的怒火又蹭蹭爬起来。 他虎口攫住她尖尖的下巴,唇角是极淡的冷笑:“看来,你是学不乖了。” 月色洒进来。 他也压了下来。 肌肤相贴那刻,他发现他想不了别的,箭在弦上,只想冲锋陷阵。 突然,一滴泪砸到了他冷白的手背上。 然后越来越多,串联起来,像珍珠一样,争先恐后落在他手背上。 这些泪水像火般灼烫,竟让他心中莫名一紧。 身下的人每个表情都写满了抗拒。 她不愿意,这让他感到快要疯了。 脸色更是前所未有的难看,想现在就去把那个男人撕碎。 傅司宴狠狠皱起眉,抽回领带,穿好衣服,摔门而出。 他下楼,到门口时,阿姨走了过来。 “少爷,你要出门吗?” 傅司宴点头,见她手里拿着药箱,停下脚步问:“那是什么?” 阿姨低头看了眼,说:“哦,这里是伤药,我准备拿给少夫人用的。” 傅司宴眼眸深了深:“她哪里受伤了?” 阿姨满脸惊讶:“少爷您没看到吗?刚刚我看到少夫人脚上好像流血了。” 傅司宴愣了片刻。 明溪的脚受伤了? 他今天整个人都被愤怒烧着了,还真没发现。 “还有件事,”阿姨看着他又道:“下午的时候,来了个姓林的小姐,她们说完话,少夫人才出门的。” 林?那就是雪薇来过了? 下午,周牧只说家里阿姨来电话说明溪出门了。 他并不知道雪薇来过这。 樾景保卫森严,想必是雪薇让他的司机送她进来。 傅司宴眉头皱起:“你怎么不早说?” 阿姨憨厚说:“我以为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以后少夫人的事,要事无巨细告诉我!” 阿姨点头:“好的,少爷,我上去给少夫人擦药了。” 傅司宴突然叫住阿姨,淡声说:“药箱给我。” 房间内。 明溪起来,换下撕破的衣服,脚后跟一阵疼痛。 她低头查看,划破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把纱布都浸湿了。 她无助地蹲下来,心里突然好难过。 曾经她也意气风发过,在全国大奖赛的台上,在老师们的各种肯定声中 可现在,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她堕落成什么样子了。 她抱着自己的双臂,把脸深深埋在膝盖里。 明溪啊明溪,你怎么就把自己过成这样了 房门被人推开。 明溪以为是阿姨来了。 她一动不动,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阿姨,我不想吃饭,想一个人静静。” 傅司宴站在原地,长又直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此刻的明溪,没了刚刚的张牙舞爪,像个没有灵魂的破碎娃娃,脆弱又美丽。 窗户还开着,冷风吹进来,割裂了傅司宴的表情,也割裂了他的心,在他心上撕开一个缺口。 那颗冷淡的心脏,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感觉。 他刚刚是不是太粗暴了,有没有抓伤她哪里。 想到这,他快步过去,动作轻柔把她抱到床上。 靠近的那刻,明溪还以为是阿姨,声音懒懒地说:“阿姨,我真的不” 等闻到熟悉的冷香味,她猛地抬头,看见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心一慌就想推他。 他握住她的手腕,只用了半分力气,声音磁沉:“别动,我给你换药。” 明溪一时愣住了。 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她看着傅司宴用那双极其干净漂亮的手,轻柔捧着她的脚,小心翼翼拆掉上面的纱布。 她很困惑:“你是被鬼上身了吗?” 傅司宴抬眸,俊眉轻挑:“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明溪想不出还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释这个男人的异常。 突然,她抽回脚,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满脸防备:“你不会还贼心不死吧!” 说完她又紧紧捂住自己的嘴。 瞬时,男人好看的脸就抽了抽。 第32章 新找的下家? 很快,他俊脸恢复如常,声音淡淡:“不会让你那么做。” 明溪捂着嘴,咕哝了句:“什么?” 声音漏风,听不清楚。 男人好看的眼睛盯着她,用低沉性感的声音,一字一句说:“不会让你用——” “停!”明溪受不了,直接捂住他的嘴。 手心下面就是他软软的唇,似乎还呼着热气。 明溪像被烫伤一样收回。 男人眼眸黯淡了片刻,然后扯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床边,拿出酒精棉轻轻擦拭伤处,然后挑了些清凉的药膏涂上,用纱布包好。 “雪薇下午来过了?”他问。 明溪看了他一眼,心想不就是你允许的。 见明溪没说话,他又问:“她跟你说了什么?” 明溪扯着唇角笑:“问我们什么时候离婚。” 不说,傅司宴也知道,林雪薇想要傅太太的身份。 “她从小被娇惯坏了,后来身体不好有轻微抑郁,所以说话不会顾忌旁人,你尽量少跟她接触。” 抑郁? 她是真没看出林雪薇有抑郁的样子,更多的是盛气凌人。 而且抑郁也不是伤害他人的借口。 明溪收起敷衍的笑容,嘲弄道:“傅司宴,你知道她想要什么,只要我们离婚了,你和她,我都不会再见,何来的接触?” 男人脸色有稍稍难看。 明溪视而不见,“等后天拆完线,文姨那边我会去说清楚,我一定会让她同意我们离婚的。” 想到林雪薇脖子里那些痕迹,她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傅司宴眉角跳了跳,又问出那个问题,“你这么想离婚?是因为他吗?” 一句话,让明溪已经平复的心情,重新激动起来。 “傅司宴,难道不是你想离婚吗?” “可是你先提的。”傅司宴揪住话柄。 明溪想,确实是她先提的,但也是在被他伤心之后,才提的。 这段感情,她付出了全部的精力,得到了什么? 除了伤心还是伤心。 “傅司宴,我是一个人,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还无动于衷。” “还有,离婚和学长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出门散心划破了脚,学长送我去医院,仅此而已。” “而你呢,你和林雪薇亲密无间的时候,有没有想起你还没离婚,还有一丝责任?” 傅司宴一愣,这么久来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跟他抱怨。 这一刻,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她介意他和雪薇过于亲密这件事,让他心情不错。 “你说的,我会注意。” 明溪冷笑,睡都睡了,还能注意什么。 她继续说:“离婚的事,我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所以也请你拜托林雪薇把心放回肚子里,不要再来找我。” “傅司宴,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不要动学长,别让我恨你。” 学长对她只不过是出于对校友的关心而已。 她不喜欢傅司宴那么龌龊地想别人。 也不想让这十年的喜欢,变得面目全非。 时间静了一秒。 傅司宴身量欣长,居高临下看她,眼底仿若噙了抹似笑非笑。 然后他真的笑了出来,很轻的一声笑,更类似于嘲弄。 “说到底,你就是怕我对付你新找的下家吗?” 他这话说得难听,让明溪生出恼怒来,反唇相讥。 “傅司宴,别把别人都想得跟你一样。” 她清清白白,婚内出轨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她。 “我什么样?” 他那双如黑曜石的眼睛,深邃中透着光点,一把攥紧她的手臂扯向怀里,讥嘲:“你告诉我,睡了你两年的男人什么样?” 明溪拼命挣扎,却被男人紧紧困住,“傅司宴!你能不能别发疯了,你有需求为什么不去找林雪薇。” 男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吓人。 他松开手,嘴边那抹嘲弄也跟着消失,冷冰冰质问:“你真想我去找她?” 明溪抿唇,她想吗? 她可以说她不想吗? 她只是顺水推舟说出他心里的想法而已。 她想要的偏爱和唯一,他全都给了林雪薇。 他的一颗心再装不下旁人。 他脏了,她也不想要了。 明溪闭眼,“是。” 一个字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她听到门被带上的声音,瘫在床上,眼泪泛滥成灾。 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挖了一块肉。 好疼,好疼。 她问自己。 明溪啊明溪,他只是个脏了的男人,你为什么这么伤心? 医院。 傅司宴走进去时,林雪薇躺在床上,林嫂正在喂她喝水。 见傅司宴来了,她赶忙让林嫂去泡茶来。 “雪薇,你让司机载你去樾景了?” 傅司宴一张俊脸冷冷清清,没什么表情地问。 “是的。” 看着傅司宴冷冰冰的俊脸,林雪薇心里也有些忐忑,她柔柔弱弱道:“我今天只是给明溪送鱼汤,想让她伤口好得快一些,可明溪好像不开心。” “既然不开心,那以后你们少碰面。”傅司宴淡淡说。 “阿宴哥哥,我对明溪没有恶意,我只是去感激她,感激她把你照顾得这么好,但我走的时候看到明溪脸色不大好。” 林雪薇拉着傅司宴的袖口,满脸担心:“是她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傅司宴似乎不想多提。 “阿宴哥哥,你是不是生气了,怪我自作主张去看明溪吗?如果你不高兴,我以后不会去我真的只是看她伤口严重,想去看看她有没有好点” 边说,她眼泪边簌簌往下掉,哭得很伤心。 “阿宴哥哥,是不是明溪说什么了” 看她哭得气都喘不过来,傅司宴开口,语气温和许多:“别哭了,没有怪你的意思。” 林嫂这时端着茶杯进来,连忙递了手帕给林雪薇,焦急道:“小姐,你昨晚疼得一夜没睡好,现在又这么哭,身体怎么受得了啊?要是老爷知道,得多心疼啊!” 傅司宴皱了皱眉:“昨晚又疼了?怎么没告诉我?” “没有上次那么疼,我就想忍忍,”林雪薇善解人意说:“而且很晚了,我怕打扰你。” 过犹不及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这时,林嫂突然插了一句:“小姐,傅少爷他怎么会嫌打扰呢,你们都快要成为夫妻的人了,这么客气干什么?”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暗示。 说完,两人都眼巴巴看着傅司宴。 等着他的回答。 第33章 等你单身,我可以追求你吗 可傅司宴只是淡淡说:“没什么打扰不打扰,如果真疼得受不住,就打给我。” 半点没提到结婚的事。 随后,他看一下腕表,“我还有事,雪薇你早点休息。” 房间里,只剩下主仆俩。 林雪薇软绵绵坐倒在床上,面露绝望,“林嫂,你听到了吗?他刚刚说了什么?” 什么既然不开心就少见面? 他那个意思就差明说不让她去找明溪了! 明溪在他心里的分量已经这么重了吗? 重到超过她吗? 林雪薇呼吸急促了许多,柔弱的表情变得扭曲。 林嫂连忙揽着林雪薇的肩头,安慰道:“小姐,你别伤心,傅少爷既然没说出口,就是留情了,你可千万得沉住气。” “我怎么沉啊!”林雪薇脸色很差,声音都在发抖:“那个贱人都怀孕了。” 林嫂的倒三角眼,露出些厉光:“你确定了?” “我可以肯定她怀孕了。”林雪薇眼泪不停滴落,“林嫂,我该怎么办啊!” 林嫂眼角挂起一抹阴笑:“让她那个孩子消失不就行了。” “可是,我怕被阿宴哥哥发现,他现在对我没有像以前那么信任了。” “小姐,最下等的做法才是自己动手,要学会让别人替你做事,而且要把自己摘干净。”林嫂意味深长说。 随后,林嫂的眼光又落在林雪薇的脖颈上,她刚刚动作大的时候,露出来一小片红色痕迹,很有媚态。 林嫂嘱咐道:“小姐,你这几天不要见傅少爷。” 林雪薇惶然:“为什么?” “男人都爱干净的女人,如果他看到你的脖子,你觉得他还会娶你?”林嫂一针见血地指出。 说到这,林雪薇又暴怒地把桌上的东西挥了满地。 她这张脸病态柔弱美丽,身材也是前凸后翘,该有的一样不差。 可为什么傅司宴就是不要她呢。 害得她为了做得真一点,自虐得疼死了。 想到林嫂的提醒,她拿起手机拨通:“欣欣吗?不好意思,姐姐最近有点忙,你上次跟我说的投资案可以拿来给我详细看一下吗?” 那天不欢而散后,明溪连着一周都没见到傅司宴。 中间文绮倒是来看过她,问起来也被明溪搪塞过去了,毕竟文绮和傅司宴是母子,她不想因为她,两人产生间隙。 今天就是她拆线的日子,文绮一早便打电话来,说会载她去医院。 很快,阿姨来叫她下楼。 刚到下面,就看到等在门口的男人。 他一身深色系西装,表情很淡在打电话,宝石袖扣在日光下发着幽幽蓝光,衬得他像个雅人深致的贵公子,养眼又夺目。 这才是傅司宴,冷静自持,清隽矜贵。 只要别惹怒他,他不会撕下面具。 明溪敛下眉眼,小心守好自己的心。 傅司宴见她下来,挂了电话:“妈临时有事,让我来。” “不用麻烦,我一个人也可以。”明溪不太想和他一起。 “我要交差。”傅司宴口吻淡淡落下这一句,转身就走。 交谁的差,当然是文绮。 明溪跟在后面上了车,两人都坐在后排,一路无话,中间像隔了一道三八线,谁也不越过。 可若隐若现的冷香,还是避无可避侵袭过来。 还是那么好闻,明溪想。 以后应该也没多少机会闻到,她便不再克制自己,顺着心意闭上眼。 很快到医院。 进门时,傅司宴走在前面,手机震动起来。 他掏出来,明溪一抬眼就看到到一个‘雪’字,心里酸了几秒,她立马收回视线,越过他走过去。 毕竟林雪薇的电话,他从没拒绝过,并且一接就要很久。 可下一秒,铃声就停止了,傅司宴疾步过来,伸手就揉了揉明溪的头发,一如往常道:“跑那么快干吗?” 明溪僵了一下,以至于忽略了傅司宴这记温柔的摸头杀。 他这是挂了林雪薇的电话吗? 怎么可能? 那可是林雪薇打来的电话! 他放在心尖尖上宠溺的女孩。 除非,她看错了,那可能不是林雪薇的电话。 可很快,傅司宴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这次,明溪看得清清楚楚,备注是‘雪薇’没错。 下一秒,男人修长的手指毫不犹豫掐断,并且还按了静音。 这、这怎么可能? 明溪吃惊地愣在原地,直到傅司宴有些好笑地掐她的脸。 “发什么呆?” 明溪这才回过神来,脸不自然地避开,什么都没说。 也许是人家两人闹闹别扭,自己不应该多想。 男人看着空落的指尖,凤眸深了深。 进入房间,明溪看到办公桌上写着‘特级诊室’几个字,以为自己走错了。 她记得拆线这种小事,不是护士就可以做吗。 刚想起身,就听到熟悉又轻佻的声音,“小明溪,坐下吧。” 明溪抬眸,男人白大褂像是随意套着的,一双桃花眼,看人时总是波光粼粼,皮相漂亮,就是看着格外的不靠谱、不稳重。 见她还站着,顾延舟亲昵地笑:“快坐呀。” “还是不用了吧,我这点小事请个护士小姐就行了。” 顾延舟笑着‘啧’了声:“小明溪还不信我,虽然我许久不坐诊,但拆个线还是没问题的。” 明溪知道,这话是顾延舟谦逊,他是北城最年轻的医学博士,正当红时却突然封手,不再手术。 内里原因,无人知晓。 他是傅司宴的发小,虽然她也认识,但来往不多。 明溪不愿意麻烦他。 这时,冷香逼近,傅司宴直接按着她的肩头,声音散漫:“坐下吧。” 明溪想着,傅司宴肯定是觉得自己在这扭捏耽误时间,便不再推拒,规规矩矩坐下。 “手放上来。”顾延舟笑着说。 明溪表面镇定,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害怕。 她特别怕针。 今天不像那天,她可以把头靠在文绮怀里,做个鹌鹑。 她哆哆嗦嗦把手放上去,顾延舟还没碰,她就缩了下。 顾延舟面上含笑:“小明溪,这么不相信我呀。” 明溪不好耽误他们时间,忍着害怕将手放上去。 顾延舟指尖刚要触及,被傅司宴叫住,他冷着眉道:“手套呢?” 什么毛病,不戴手套就摸。 顾延舟悠悠:“我消毒了啊!” “消毒也不行!”男人斩钉截铁,没有丝毫余地。 顾延舟轻啧了声,乖乖戴上手套。 也不知是谁怕明溪留疤疤,扰他清梦把他叫过来。 现在竟然还不让他摸小手手! 这霸道的占有欲,确定是要离婚的人吗。 他心思一动,漂亮的桃花眼含笑睨向明溪:“小明溪,等你单身了,我可以追求你吗?” 第34章 不想离婚 明溪当然不会当真,抿唇笑笑没应声。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呀。”顾延舟笑得像只狐狸,完全无视顶上射来的死神之光。 顾延舟搞完破坏心情很好,声色和熙道:“别乱动了,小明溪。” 明溪倒是很听话,但额头上全是汗,手也抖得厉害。 她是真的没办法一个人面对 这点,傅司宴也知道。 顾延舟也看不下去了,对着旁边满眼不忍的男人笑道:“家属同志,来稳一下。” 却没想到明溪直接冷冷说:“不用,我可以。” 没想到被拒绝,傅司宴扯下唇角,双手抄袋,就站在明溪身边。 顾延舟桃花眼冲傅司宴眨了眨,意思我尽力了。 眼看着顾延舟执起工具来挑,明溪紧紧抿着唇,眼皮止不住颤抖。 “不敢看就别看。”傅司宴突然开口。 下一秒,他直接扯把椅子坐下,霸道地把明溪的头按在胸膛。 明溪:“” 虽然她很想推开他,但她真的很怕很怕这个针,脑子里纠结了一会,手上就有轻微的刺痛传来。 她吓得直接伸手,搂紧男人劲瘦的腰。 “不是不要吗?”头顶传来男人轻轻的嘲笑。 被打脸的猝不及防,明溪脸一红,就要收回手。 却被傅司宴紧紧按住,磁沉性感的声音传来,他说:“抱好。” 如此近的距离,很容易就会让人浮想联翩。 明溪的脸埋在他怀里,红了也看不见,她稍稍放下心来,静静听着傅司宴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听了两年的心跳,让她一下就感到心安。 呼吸里是最喜欢的冷香,明溪有些贪婪地闻着。 她闭上眼,不去想之前发生的事。 这最后一次的拥抱,她想抱得更用力些。 很快,顾延舟说了句:“好了。” 明溪连忙退开,脸颊上的红润还没消失。 顾延舟突然笑了:“你俩不是来拆线的吧。” 明溪愣了愣,就听顾延舟说:“你俩是来发狗粮的。” 他一脸磕到了的表情,抱得那么紧,拆个线被秀了一脸。 不等明溪解释,顾延舟又道:“好了,跟着护士小姐姐去做一下消毒。” 房间里,只剩两个大男人。 一个要喷火,一个乐开了花。 “不许动她心思。”傅司宴冷沉沉道。 顾延舟觉得好笑:“你连我都怕?听说你前几天打了小明溪的学长哥哥?” 听到学长哥哥这几个字,傅司宴眉角狠狠一跳,冷声:“你舌头要是不想要,可以割掉。” “好凶!”顾延舟轻笑,装出很怕的表情,“不过你竟然只打了一拳,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别看傅司宴整日端着副冷漠禁欲的模样,一但惹到他,有的是手段叫你后悔再世为人。 傅司宴冷笑一声,凤眸暗色沉沉:“他还不配让我动他。” 他没说,明溪的那句‘会恨他’,像是在他心上扎了根钉子。 他下意识不想承认是因为这句话。 顾延舟眉毛上挑:“怎么一股酸味!” 他不顾傅司宴凉凉的眼神,继续道:“我看你是越来越不想离婚了!” “没有。”傅司宴果断反驳。 他只是讨厌这种情绪不受控的感觉,那天的事像一把火积聚在胸膛,并没有过去。 顾延舟心想,死鸭子嘴硬,有你受罪的时候。 他提醒一句,“吃醋是好事,吃醋才说明在意。” 这时,明溪回来。 顾延舟拿出一管药膏递给明溪,亲昵道:“小明溪,这可是哥哥的珍藏,保管你药到疤除,小手漂漂亮亮的。” 明溪接过来,乖顺地说:“谢谢顾总。” “叫什么顾总,叫声延舟哥听听。”顾延舟桃花眼微微弯起,逗她。 “好了!”不等明溪说话,傅司宴依旧拉起她的手,头也不回往外走。 身后顾延舟不怕死地叫道:“小明溪,别忘记我们的约定啊!” 明溪:“” 傅司宴走得很快,仿佛身后有病毒,明溪差点跟不上。 到了门口,傅司宴突然说了句:“不要理他。” 明溪点头。 傅司宴又说:“他在开玩笑。” 明溪:“知道。” 她又不傻,不会觉得顾延舟是真对她有兴趣。 他们那个圈子,看不上她。 傅司宴这才满意,淡声问:“去哪,我送你。” 明溪摇头说:“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打车。” 傅司宴直接拉开车门,让她上车,说:“我今天的任务就是把你送到位。” 明溪有点怀疑。 他真的这么听文绮的话吗? 那为什么文绮让他不离婚,他不听? “那就麻烦你送我去老宅吧。” 这话一出,有股异样的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去老宅意味着什么,彼此都清楚。 明溪趁热打铁,“你有时间一起吗,现在去跟文姨说清楚,下午我们就可以去离婚。” 傅司宴凤眸冷沉沉,像是在笑,又像是气笑了。 “好。” 他金口一开,明溪利落上车,乖顺得不得了。 傅司宴亲自开车,衬衫随意卷起,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修长漂亮。 风吹起他鬓角的发,一张俊极的侧颜,格外晃人眼。 傅司宴像是察觉到视线,抬眼看过来:“看什么?” 那凤眸被挡风玻璃折射的日光照进去,闪闪亮亮。 一瞬间,明溪突然想到一句话,万千星辰不及他眸里一颗。 但这一颗,却不是为她而亮。 “没有。”她矢口否认。 傅司宴亦是凉凉一笑,调过头去。 路上,林雪薇的电话又来了。 傅司宴这次没有挂断,当即接了,还开了免提。 林雪薇娇滴滴的声音传来:“阿宴哥哥,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在开车。” “吓死人家了,还以为你不要我了,我都哭了,好伤心嘤嘤嘤” 林雪薇电话里撒娇不停,可想而知现实中自然是更上一层楼。 明溪的鸡皮疙瘩直接掉了一地。 这么矫情的做作,偏偏有人听得下去,还开免提让她共享。 傅司宴也听不下去,想挂断可偏偏他想看看明溪此刻是什么表情。 顾延舟不是说吃醋才是在意,那她为什么一点不吃醋? 电话里林雪薇还在撒娇,用词也越发大胆,明溪实在听不下去,怕她说出更露骨的言辞,轻轻咳了一声。 林雪薇惊叫起来:“阿宴哥哥,你旁边有人吗?” 傅司宴看着故意出声的女孩,嘴角扯起一抹笑,这是在意了吗? “嗯,明溪在。” “什么?!”林雪薇大惊失色,幸好她没说漏嘴什么。 “你们在一起干嘛?”她警觉问。 “去离婚。”明溪出声。 傅司宴没想到她会开口,眼底温度骤然变凉。 那边,林雪薇惊喜极了,“阿宴哥哥,是真的吗,我太开心了,我现在感觉哪里都不痛了!” “回头再说。” 傅司宴匆匆挂了电话,凉凉剜了明溪一眼,“我让你说了吗?” 第36章 文绮霸气护媳! 傅老爷子平静下来,脸色沉沉:“你别想着糊弄我!” “没有,爷爷,我只是和明溪闹矛盾了。”傅司宴说。 傅老爷子压根不信他的话,只看向明溪问,“溪丫头,是这样吗?” 明溪脑子有些发懵,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 可下一瞬,整个人就被傅司宴修长的手臂揽进怀里,搭在肩头皙白的手指微微用了些力气,状似亲密道:“明溪,爷爷问你呢。” 傅老爷子一把扯过明溪,没好脸色道:“你别想威胁溪丫头,来乖乖跟爷爷说是不是臭小子说的那样,你们只是闹矛盾了。” 爷爷虽然表面还在责怪,但眼底的期望和欣喜掩盖不住。 明溪抿了抿唇,堆起笑容,小声道:“是的,爷爷。” “那可真是太好了,”傅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爷爷的心脏都给你们吓得错位了!” 明溪眼眶湿润,握着爷爷苍老的手,认真说:“爷爷,您一定要好好的。” “不许哭,溪丫头!”傅老爷子笑呵呵道:“都跟你说爷爷好着呢,不要担心,而且爷爷都快九十了,老天爷要收就收去吧,爷爷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看到你们生个小小宴和小小溪。” 明溪眼眶红红道:“爷爷才不要瞎说,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好,爷爷等着抱金孙女,最好像溪丫头这么可爱。” 这时,护士前来嘱咐老爷子要多休息,明溪连忙扶着老爷子躺下。 傅老爷子躺下前还不忘警告一句:“臭小子,我警告你,你要敢对不起明溪,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从病房出来后,傅司宴大步往前走,明溪跟在后面,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那句‘我没有要和明溪离婚’。 她很想问他是什么意思,是真有这个想法还是权宜之计 她低着头,心里像塞了团麻线,乱糟糟。 突然,她的手腕被傅司宴攥住,他用了些力气把她拽到拐角。 明溪踉踉跄跄跟着他,一时有些不明所以,刚想问。 头顶就传来男人极为讽刺的冷笑,“明溪,你真是好手段!” 明溪一愣,完全不知道傅司宴在说什么。 就听他咬着牙道:“你不想离婚就直说,为什么要把爷爷搅进来,我明明警告过你,这事不能让爷爷知道,他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 明溪顿时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他。 两年来,她对爷爷小心备至,一直把爷爷当成自己的亲爷爷对待,她以为她的付出就算傅司宴看不到,应该也知道,她比任何人都不想爷爷受到伤害。 可她万万没想到,傅司宴竟然这么想她 可笑的是,刚刚她还一直在想,傅司宴是不是真不想跟她离婚。 原来,又是她一个人自作多情。 心口像被扎了无数把针,泛起密密麻麻的痛,她苦涩一笑。 “所以,你觉得是我告诉了爷爷离婚的事?” “难道不是吗?”傅司宴反问。 这不是反问,他这是在给她盖棺定罪。 他竟然连查证一下都不愿意,就直接认为是她做的。 委屈、难过、伤心,铺天盖地将明溪压倒,她死死咬着唇,浑身僵硬。 他不信她,解释再多也是徒劳。 “对!就全当我说的,现在被你识破了,所以我们赶紧去离婚吧!” 说完,她眼泪一颗接一颗往下落,如连绵的雨,根本止不住。 看到她的泪,傅司宴突然有些慌,伸手就想去擦却被明溪狠狠打开。 “傅司宴你还等什么,像我这么阴险卑鄙的人,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手被骤然打开,傅司宴的脸色冷了几分,低声道:“现在不能离婚,为了爷爷” “那等你安抚好爷爷通知我,我随时有空。”明溪抹干眼泪,头也不回地向前。 心,已经麻木。 痛不痛,她都感觉不到了。 刚走两步,一道柔弱的声音止住了她的去路。 “明溪,阿宴哥哥” 只见林雪薇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快到傅司宴身边时,突然摇摇欲坠。 傅司宴伸手扶住她,凤眸犀利:“你怎么来了?” “我来这复诊,刚好看见你和爷爷一起上来。” 林雪薇脸上流露出焦急的神色,“阿宴哥哥,爷爷他怎么了?我也想见见爷爷?” 明溪止步,杏眸微冷看向林雪薇,“麻烦林小姐别去打扰爷爷,爷爷不想见你!” “阿宴哥哥,我真的只是关心爷爷,明溪她怎么对我恶意这么大”她带着浓浓的哭腔,将楚楚可怜演绎到极致。 明溪冷冷看着林雪薇表演。 爷爷才刚抢救过,要是见到林雪薇,再被气得犯病就危险了。 她不信,傅司宴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果然,傅司宴沉默了两秒,解释:“雪薇,现在你不能出现在爷爷面前。” 什么!! 林雪薇瞪大眼,一时连哭都忘了。 阿宴哥哥不是什么都愿意为她做吗? 可现在竟然不让她见爷爷,还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她知道傅家人除了伯父没人喜欢她,但他就不能哄哄她吗? 林雪薇看了明溪一眼,垂下眼眸,一抹阴毒的寒意一闪而过。 就是这个贱人挑拨她和阿宴哥哥的关系。 真是贱人! 死了才好! 她掩下心中的愤恨,可怜兮兮道:“阿宴哥哥,你们今天不是说去离婚吗,怎么爷爷突然就住院了?是有人跟爷爷说什么了吗?” 她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傅司宴,爷爷住院不简单。 明溪冷冷一笑,不亏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两人都想一起去了。 林雪薇接着又眼泪汪汪看向明溪:“明溪,你如果不想离婚就直说,做什么拿我寻开心,刚刚电话里你明明说去离婚的。” 林雪薇的泪像珍珠挂在眼眶要落不落,表情纯真可怜。 明溪嘴角抽搐,这戏也太多了。 她的两副面孔分傅司宴前傅司宴后,她可没有精神陪她在这演! “暂时离不了婚的原因,你的阿宴哥哥会跟你解释。” 摞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走,却正好撞见休息了一会的文绮。 看着明溪红通通的眼眶,再看她身后那两人,文绮一下就明白了。 她拉起明溪的手,霸气地说:“不许走,你是我们傅家正正经经的儿媳妇,要走也是该不三不四的人走!” 她声音颇大,林雪薇的脸霎时就白了,晃了晃借势就挂在了傅司宴身上。 她低垂着脸,肩膀一抽一抽,外人看来像是在哭。 其实是在咬牙切齿! 这个死老妖婆,每次见她都说这么毒的话! 简直气死她了! 不过,老妖婆不喜欢她又如何,她只要有阿宴哥哥就行了。 等她成了傅太太,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这个老妖婆! 见林雪薇还不知廉耻挂在傅司宴身上,文绮气得双眼喷火。 她一把夺过身边保洁手里的扫把,拿起来连着地上的废纸屑一起往林雪薇身上扫。 林雪薇直接吓哭了,满脸委屈:“文姨,你这是做什么?” 文绮扫把指向林雪薇,红唇乌发,气势逼人,“垃圾,就应该扫出去!” 第36章 文绮霸气护媳! 傅老爷子平静下来,脸色沉沉:“你别想着糊弄我!” “没有,爷爷,我只是和明溪闹矛盾了。”傅司宴说。 傅老爷子压根不信他的话,只看向明溪问,“溪丫头,是这样吗?” 明溪脑子有些发懵,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 可下一瞬,整个人就被傅司宴修长的手臂揽进怀里,搭在肩头皙白的手指微微用了些力气,状似亲密道:“明溪,爷爷问你呢。” 傅老爷子一把扯过明溪,没好脸色道:“你别想威胁溪丫头,来乖乖跟爷爷说是不是臭小子说的那样,你们只是闹矛盾了。” 爷爷虽然表面还在责怪,但眼底的期望和欣喜掩盖不住。 明溪抿了抿唇,堆起笑容,小声道:“是的,爷爷。” “那可真是太好了,”傅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爷爷的心脏都给你们吓得错位了!” 明溪眼眶湿润,握着爷爷苍老的手,认真说:“爷爷,您一定要好好的。” “不许哭,溪丫头!”傅老爷子笑呵呵道:“都跟你说爷爷好着呢,不要担心,而且爷爷都快九十了,老天爷要收就收去吧,爷爷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看到你们生个小小宴和小小溪。” 明溪眼眶红红道:“爷爷才不要瞎说,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好,爷爷等着抱金孙女,最好像溪丫头这么可爱。” 这时,护士前来嘱咐老爷子要多休息,明溪连忙扶着老爷子躺下。 傅老爷子躺下前还不忘警告一句:“臭小子,我警告你,你要敢对不起明溪,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从病房出来后,傅司宴大步往前走,明溪跟在后面,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那句‘我没有要和明溪离婚’。 她很想问他是什么意思,是真有这个想法还是权宜之计 她低着头,心里像塞了团麻线,乱糟糟。 突然,她的手腕被傅司宴攥住,他用了些力气把她拽到拐角。 明溪踉踉跄跄跟着他,一时有些不明所以,刚想问。 头顶就传来男人极为讽刺的冷笑,“明溪,你真是好手段!” 明溪一愣,完全不知道傅司宴在说什么。 就听他咬着牙道:“你不想离婚就直说,为什么要把爷爷搅进来,我明明警告过你,这事不能让爷爷知道,他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 明溪顿时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他。 两年来,她对爷爷小心备至,一直把爷爷当成自己的亲爷爷对待,她以为她的付出就算傅司宴看不到,应该也知道,她比任何人都不想爷爷受到伤害。 可她万万没想到,傅司宴竟然这么想她 可笑的是,刚刚她还一直在想,傅司宴是不是真不想跟她离婚。 原来,又是她一个人自作多情。 心口像被扎了无数把针,泛起密密麻麻的痛,她苦涩一笑。 “所以,你觉得是我告诉了爷爷离婚的事?” “难道不是吗?”傅司宴反问。 这不是反问,他这是在给她盖棺定罪。 他竟然连查证一下都不愿意,就直接认为是她做的。 委屈、难过、伤心,铺天盖地将明溪压倒,她死死咬着唇,浑身僵硬。 他不信她,解释再多也是徒劳。 “对!就全当我说的,现在被你识破了,所以我们赶紧去离婚吧!” 说完,她眼泪一颗接一颗往下落,如连绵的雨,根本止不住。 看到她的泪,傅司宴突然有些慌,伸手就想去擦却被明溪狠狠打开。 “傅司宴你还等什么,像我这么阴险卑鄙的人,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手被骤然打开,傅司宴的脸色冷了几分,低声道:“现在不能离婚,为了爷爷” “那等你安抚好爷爷通知我,我随时有空。”明溪抹干眼泪,头也不回地向前。 心,已经麻木。 痛不痛,她都感觉不到了。 刚走两步,一道柔弱的声音止住了她的去路。 “明溪,阿宴哥哥” 只见林雪薇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快到傅司宴身边时,突然摇摇欲坠。 傅司宴伸手扶住她,凤眸犀利:“你怎么来了?” “我来这复诊,刚好看见你和爷爷一起上来。” 林雪薇脸上流露出焦急的神色,“阿宴哥哥,爷爷他怎么了?我也想见见爷爷?” 明溪止步,杏眸微冷看向林雪薇,“麻烦林小姐别去打扰爷爷,爷爷不想见你!” “阿宴哥哥,我真的只是关心爷爷,明溪她怎么对我恶意这么大”她带着浓浓的哭腔,将楚楚可怜演绎到极致。 明溪冷冷看着林雪薇表演。 爷爷才刚抢救过,要是见到林雪薇,再被气得犯病就危险了。 她不信,傅司宴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果然,傅司宴沉默了两秒,解释:“雪薇,现在你不能出现在爷爷面前。” 什么!! 林雪薇瞪大眼,一时连哭都忘了。 阿宴哥哥不是什么都愿意为她做吗? 可现在竟然不让她见爷爷,还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她知道傅家人除了伯父没人喜欢她,但他就不能哄哄她吗? 林雪薇看了明溪一眼,垂下眼眸,一抹阴毒的寒意一闪而过。 就是这个贱人挑拨她和阿宴哥哥的关系。 真是贱人! 死了才好! 她掩下心中的愤恨,可怜兮兮道:“阿宴哥哥,你们今天不是说去离婚吗,怎么爷爷突然就住院了?是有人跟爷爷说什么了吗?” 她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傅司宴,爷爷住院不简单。 明溪冷冷一笑,不亏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两人都想一起去了。 林雪薇接着又眼泪汪汪看向明溪:“明溪,你如果不想离婚就直说,做什么拿我寻开心,刚刚电话里你明明说去离婚的。” 林雪薇的泪像珍珠挂在眼眶要落不落,表情纯真可怜。 明溪嘴角抽搐,这戏也太多了。 她的两副面孔分傅司宴前傅司宴后,她可没有精神陪她在这演! “暂时离不了婚的原因,你的阿宴哥哥会跟你解释。” 摞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走,却正好撞见休息了一会的文绮。 看着明溪红通通的眼眶,再看她身后那两人,文绮一下就明白了。 她拉起明溪的手,霸气地说:“不许走,你是我们傅家正正经经的儿媳妇,要走也是该不三不四的人走!” 她声音颇大,林雪薇的脸霎时就白了,晃了晃借势就挂在了傅司宴身上。 她低垂着脸,肩膀一抽一抽,外人看来像是在哭。 其实是在咬牙切齿! 这个死老妖婆,每次见她都说这么毒的话! 简直气死她了! 不过,老妖婆不喜欢她又如何,她只要有阿宴哥哥就行了。 等她成了傅太太,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这个老妖婆! 见林雪薇还不知廉耻挂在傅司宴身上,文绮气得双眼喷火。 她一把夺过身边保洁手里的扫把,拿起来连着地上的废纸屑一起往林雪薇身上扫。 林雪薇直接吓哭了,满脸委屈:“文姨,你这是做什么?” 文绮扫把指向林雪薇,红唇乌发,气势逼人,“垃圾,就应该扫出去!” 第37章 傅司宴表态,我和雪薇之间很干净 旁边还有护士和保洁在看着,林雪薇从小到大都没被这么羞辱过,小脸惨白嘤嘤哭起来。 她泣不成声道:“文姨你不喜欢我,我不怪你但我只是想来看看爷爷,我真的没有恶意” “既然知道自己讨人嫌为什么还往人前凑,你这脸皮真是比城墙都厚!还来看爷爷?爷爷最讨厌的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我看你不是来看爷爷,是来气爷爷的吧!” 文绮说话近乎刻薄,这么多人面前也不顾忌。 傅司宴蹙眉:“妈,你不要这样。” 文绮毕竟代表着傅家,在公众场合这样,会对她造成不好的影响。 “别叫我妈,爷爷都气成这样了,你竟还敢带不三不四的人来,我看你是昏头了!” “妈,你别这么说雪薇,我跟她不是你想的” “阿宴哥哥!” 傅司宴话还没说完,就被林雪薇哭着打断,她生怕他说出他们没有关系的事来,那她之前撒的谎不就被揭穿了。 她哭得委委屈屈:“阿宴哥哥你别说了,我知道文姨她对我有偏见,可是文姨我真的很爱阿宴哥哥,我们是真心相爱啊” 傅司宴眉头皱起,刚要解释什么,就听林雪薇‘扑通’一声跪下。 她眼泪决堤,哭诉:“文姨,我求求你成全我们,你如果不同意,我就一直跪在这!” 这场景不知道的还以为文绮是个恶婆婆,拆散一对有情人。 殊不知这对有情人一个婚内出轨,一个是小三。 明溪心脏撕裂般的疼。 这里的气氛让她喘不过气,她们是真爱,那她呢? 她是那个插足他们的意外吗? 文绮也被林雪薇的无耻给气笑了。 她双手抱胸,冷眼看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仗着救过我儿子一命,才让司宴对你照顾有加,你当他真爱你?他那是在可怜你!” 说完,她指着旁边的保镖,道:“她不是喜欢跪吗,把她给我拖到大门外去跪着,在这跪想让爷爷醒来看到吗!” 林雪薇低着头,吓得不行。 她知道文绮说到做到,这老妖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眼看着保镖来抓她,她哎呦一声就朝傅司宴腿上倒,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傅司宴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只要有傅司宴的偏爱,文绮和明溪两个贱人,就永远斗不过她! 果然,傅司宴伸手扶了她一把,制止了保镖的动作。 文绮气的怒吼:“傅司宴,你是存着心想气死我对不对!” 明溪再也看不下去,她只觉得恶心。 这一切,都很恶心。 她拉了拉文绮,脸色苍白:“妈,我可以先走吗?” 文绮一把拉着明溪的手,厉声说:“我们一起走,这个儿子我不要了!” 说着,两人相携往回走。 身后,林雪薇红着眼眶,可怜兮兮摇着傅司宴的手臂,“阿宴哥哥文姨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是不是连累你了” 她自己也受了很大的委屈,她希望傅司宴哄哄她。 哪知,傅司宴抽回手,冷声说:“雪薇,你不应该来这,爷爷不能受刺激,希望你谨记,以后不要再犯!” 林雪薇直接僵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宴哥哥竟然这么严厉对她说话! 下一秒,傅司宴吩咐保镖:“把林小姐送回病房,爷爷这边严加看守!” 说完,便直接离开。 林雪薇气得脸都白了。 但也不敢再挽留,她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再多说话只会让傅司宴感到厌烦。 她看着傅司宴离去的背影,心里隐隐泛起一丝不安。 为什么她觉得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肯定是明溪那个小贱人在挑拨离间。 想到这,她恨得手指在掌心掐出一道血痕。 想跟她抢男人,做梦! 阿宴哥哥喜欢的人只能是她。 她一定会让阿宴哥哥像以前一样宠爱她的! 病房门口。 傅司宴只看到一身怒气的文绮,问她:“明溪呢?” 文绮冷哼一声:“什么明溪,明溪是谁?” 傅司宴有些无语:“妈,你不要幼稚行不行?” “我幼稚,我看你感情方面才幼稚,连自己的心都分不清!” 文绮抱胸继续道:“刚刚我听管家嫂说,你和老爷子说不会跟明溪离婚,你是真这么想还是只是想敷衍老爷子?” 傅司宴抬眼,神色淡漠:“有什么区别吗,反正爷爷现在不能受刺激。” “当然有区别!” 文绮恨铁不成钢道:“如果只是为了爷爷,我会帮着劝爷爷,你们趁早离婚,不要祸害明溪了,你也别拿爷爷做借口,爷爷那么疼明溪,会眼睁睁看她不幸福吗?” 文绮想想就气,她激动道:“人家好好的小姑娘,凭什么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你一个欺负还不够,还要拉上那个不要脸的一起欺负明溪,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生你来报应我,真是气死我了。” “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傅司宴俊眉微皱,一脸不理解。 文绮头上直接冒出三条黑线,谁能料到商业奇才是个情感白痴。 文绮点破道:“你跟别的女人在明溪面前亲密,有没有想过明溪的感受。” 傅司宴拧眉:“我跟雪薇之间很干净,没有对不起明溪。” 文绮心里这才舒坦点,还好儿子没脏,捡起来还能要。 “这事你知道,那明溪知道吗?”文绮嫌弃之情,溢于言表,“那个树袋熊天天挂在你身上,任谁看你都是个脏男人吧!” 傅司宴凤眸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文绮看着儿子那张俊死人不偿命的脸,有些后悔将他生得这么好看。 要是丑一点,就没有情敌了,小溪应该会幸福一点吧。 想着想着,她又觉得不对,丑一点的话也配不上小溪。 小溪长得多招人,多好看啊! “明溪去哪了?”傅司宴又问。 文绮这次没调侃他,如实道:“我让司机送她回家了,这几分钟应该刚到地下车库。” 傅司宴点头,刚要走,文绮又提醒他,“你要是想追就快点,有些话趁早说清楚,小溪今天可是铁了心要跟你离婚,要不是被爸无意听到,这会你已经是她前夫了。” “爷爷是无意听到的?”傅司宴凤眸沉了沉,突然开口问。 第38章 她不在乎了 文绮没听出他语气不对,说道:“是啊,今个也怪我,拉她去偏厅说话,谁知道爸午休醒那么早 话还没说完,傅司宴突然抬脚,冷着脸离开。 文绮看他去的方向是电梯,被气到的心情缓和了不少。 还好! 也不是一点没救。 地下车库。 车里开了恒温,明溪却觉得全身冰冷。 一想起刚刚那两人抱在一起说他们真心相爱的画面,就像一个巴掌狠狠打在自己脸上。 两年的婚姻,到头来像一场笑话。 她虔诚捧出来的真心,在别人眼里可有可无,被肆意地践踏 她闭上眼靠着窗,什么都不想想。 突然,后座车门被打开,傅司宴坐了进来。 “累了么?”他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伸手探来,关心的语气。 明溪想也不想就躲开。 傅司宴的手空落落悬在半空,眉角挑了下,但到底还是忍住,收回手。 他声音放低:“抱歉,爷爷的事是我误会你了。” 明溪有点讶异,但也仅仅是有点。 因为矜骄的傅司宴从未低下过他高贵的头颅,更别提是向一个女人。 离得近,明溪看得很清楚,他轮廓清隽分明,脸好看,鼻子好看,嘴好看,没有一处不好看。 整个人气质斐然,光是坐在那,就像周身浴着光一般惹眼。 明明还是以前让她迷恋的那张脸,可现在她却觉得熟悉又陌生。 一会儿温柔,一会儿凶神恶煞。 她已经分不清哪个才是他。 看她小脸娇俏发着呆,傅司宴喉结滚了下,伸手像以前一样轻捏了下她的鼻尖,“发什么呆?” 明溪躲闪不及,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放下去了。 她淡淡说:“没关系。” 明溪想说的是—— 他怎么想她,都没关系了。 她已经不在乎了。 傅司宴目光幽深:“我送你。” 明溪刚想拒绝,傅司宴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是林雪薇。 他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起来。 那边林雪薇伤心的哭声都传到手机外面。 “阿宴哥哥,我头好晕,好疼,我不舒服” 傅司宴眉头微皱,声音冷淡:“不舒服就让医生看一下。” 那边林雪薇依旧哭哭啼啼,“阿宴哥哥,我感觉我疼得快要死了” “我还有事,先挂了。”说着傅司宴就挂断了电话。 明溪面无表情听着,她不觉得他说的有事是关于她。 或许他是真有事。 傅司宴看着没有表情的明溪挑了下眉,他倒宁愿看她发脾气的样子。 他拉起她的手,温声说:“坐前面。” 明溪很乖顺,她现在很累,不想吵没意义的架。 刚到副驾驶坐下,傅司宴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林嫂。 傅司宴皱了皱眉,但还是接通,那边林嫂有些慌张道:“傅少爷,不好了,小姐她昏过去了!” 傅司宴面色瞬间凝重起来,“我马上到。” 挂了手机,他看了明溪一眼,有些愧疚说:“我去处理一下,让司机送你。” “嗯。”明溪乖乖应了声。 不问,不吵。 像以前一样乖巧听话。 可傅司宴总觉得不对,这乖巧里少了些情感,像是在应付一个陌生人。 他眼眸晦暗不明,淡声道:“晚上在家等我,我有话和你说。” 明溪没什么反应,可傅司宴已经没有时间等待,匆匆离去。 车子行驶,明溪把头轻轻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景色飞逝。 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眼角滴到车窗上,画出一幅凄美的画卷。 爱他让她很痛很痛 可为什么决定不爱他也这么痛? 就好像要把她四肢分离一样,撕心裂肺 车子很快开到樾景。 明溪下车看着车子走远后,上了另一辆提前叫好的网约车。 咖啡馆。 明溪对面坐着的正是薄斯年。 “听苏念说你想找工作。” 薄斯年推过来一张名片,温声道:“这是时代设计工作室的林总,你明天去面试。” 明溪愣了愣。 时代? 难道是自己想的那个很著名的专门服务一线明星和豪门的时代工作室? 她看着手里的名片,有些不好意思:“学长,这不合适。” 虽然,她很想去。 但她之前也了解过这家工作室,最低学历都是设计专业的博士,且都有过留洋经历,审美和作品都不在话下。 “没有不合适,我把你以前大学的作品发给林总看过了,她对你很有兴趣。” 明溪没想到薄斯年能细致到这份上,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薄斯年看她似乎还有顾虑,轻声安慰道:“放心,林总不会因为人是我举荐就假公济私,你还是需要自己努力得到这个工作,一夜时间挺赶的,你来得及画稿吗?” “来得及。” 唯一的顾虑消散,明溪已经跃跃欲试了。 她不想走后门,但如果是拼实力的话,她很想试一试。 这时,苏念来了电话,两人约好,她已经到了咖啡馆门口。 明溪有些抱歉道:“学长,只能下次请你吃饭了。” 薄斯年温声笑道:“没关系。” 然后目送着明溪上了苏念的车,镜片后的笑意一点点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心底发寒的神色。 苏念把车开到沸点酒吧。 进去后,她开了个卡座。 这会才七点多,酒吧不是上人的时候,寥寥无几。 苏念点了一桌子的酒,知道明溪不喝酒,给她点了西柚汁。 她们很久没见,苏念关切道:“最近跟傅司宴怎么样?” “快了。”快离婚了。 单看林雪薇今天的夺命连环call就知道,她最近一定会抓紧动作。 选手都这么努力了,他们的离婚还会远吗! “你呢,你最近在忙什么?”明溪问苏念,她总觉得苏念最近有些神神秘秘。 她现在不在傅氏上班,消息不如之前灵通。 陆景行回来后,她隐隐有些担心苏念,但想到陆景行已经有未婚妻,而且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应该也不会再找苏念了。 “还那样子!”苏念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一笔带过。 她看得出来明溪最近过得也不快乐,何必让不快乐加倍。 她突然拉起明溪的手,大声说:“舞池没人,我们去跳舞吧!” 明溪不太好意思,她长这么大都没来过几次酒吧,更别说跳舞了。 今天要不是苏念心情不好想喝酒,她也不会来。 苏念拉着她一起,去了舞池。 酒吧也没几个人,但两个漂亮的女孩子还是很吸睛,台下响起掌声惊动了楼上包间的人。 “今个上人这么早?”顾延舟走出来问服务生。 “是有两个漂亮的小姐姐,可惜来太早了,没什么人,不然这么漂亮的小姐姐,今晚肯定要爆。”服务生答。 顾延舟手肘轻搭在栏杆上,半侧着身,靡艳的桃花眼往下看。 真是巧了。 两个都认识。 他随手拍了个小视频,往群里一丢。 打字“有人认领吗?” 傅司宴还在医院病房,医生给林雪薇打了两针,她的情况稳定下来。 睁眼看到傅司宴,便紧紧抓住他的手,哭诉道:“阿宴哥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林雪薇心里满满得意,傅司宴果然还是很在乎她,急匆匆就来看她。 傅司宴想到文绮今天的话,皱了皱眉把手抽开。 林雪薇一时有些措手不及,没反应过来。 傅司宴声音不算柔和,有点凉道:“雪薇,这个医院里有最好的医生,以后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让林嫂叫医生。” 林雪薇好感动,阿宴哥哥还是很关心她的。 她咬唇,楚楚可怜道:“阿宴哥哥,你们今天没离成,那明天会去吗?” 她迫不及待想做他的新娘了。 傅司宴淡声:“爷爷身体不好,我和明溪暂时不会离婚。” 犹如晴天一声霹雳! 林雪薇没想到梦会碎的这么快! 她颤抖着声音,“阿宴哥哥,你们之前不是说好瞒着爷爷了吗?现在一样可以瞒着爷爷啊!” 傅司宴凤眸突然犀利,上前质问:“瞒着爷爷这事,你怎么知道?” 第39章 我能给你的只有傅太太这个头衔 林雪薇对上男人审视的眼眸,心突然慌起来。 那是因为她让林嫂去买通老宅的佣人,才知道。 这肯定不能说! “雪薇,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见她不言语,傅司宴走近,凤眸冷冽,语气警告。 “阿宴哥哥,你在怀疑我?” 林雪薇话没说完,豆大的眼泪就砸了下来,委屈至极。 “我能怎么知道,我当然是猜的啊,你对爷爷那么好,肯定不可能让他心烦!” 傅司宴冷冷看她,并没有动容的神色。 林雪薇知道他还没完全相信。 她愤怒了,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阿宴哥哥,你是不是爱上她了,不想离婚了!” 傅司宴眉头深锁,这个话题,今天一而再再而三被提起。 他爱上明溪了吗? 怎么可能,他不会爱上任何人! 脑海里,浮现出女孩红着眼眶的样子,那泪仿佛滴落到他心里。 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法说出口,他对她不是爱这件事。 林雪薇愤怒又绝望,傅司宴他沉默了! 她刚想要质问时,林嫂却在外面进来,按着她的衣角,轻轻朝她摇了摇头。 随后林嫂哭得很夸张,“我的好小姐,医生刚说让你不要激动,你这是不要命了哇!” 林雪薇也懂了,立马抱着林嫂伤心哭了起来。 主仆俩哭成一团,让傅司宴意识到林雪薇还是个病人,那股凌人之气瞬时收了起来。 他语气淡淡道:“雪薇,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一定要嫁给我,你应该知道我能给你的只有傅太太这个头衔而已,当初你出国前,我就是这句话,现在还是这句话,我希望你过得开心,而不是守着傅太太的头衔当一个怨偶。” 傅司宴的话犹如晴空一声惊雷! 直接把林雪薇劈开! 当初她出国是因为她趁着酒醉把傅司宴骗来,想和他发生关系,可自己哪怕是脱光了,傅司宴也不愿意看她一眼,更直言永远都不会碰她。 他可以对她好,但绝不会碰她。 骄傲的林雪薇怎么能受得了,第二天就飞出去。 她以为傅司宴会来哄她,可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傅司宴闪婚的消息。 现在仿佛故事重现,这一次她一定要牢牢抓住傅司宴。 傅太太的头衔她要,傅司宴这颗心她也要! 她看着转身要走的傅司宴,直接从床上跌了下来。 “咚”一声。 果然引起了傅司宴的注意,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怔愣在一旁的林嫂,凌厉道:“还不把你们小姐扶起来!” 林雪薇却一把甩开林嫂的手,向傅司宴爬了过去。 她边爬边哭,情绪激动道:“阿宴哥哥,你明明知道我多爱你,没有你我活着什么意义” 林雪薇在地上拖着使不上力气的双腿,一步一步朝着傅司宴,费力的爬着。 这场景,谁看了都会动容。 果然,傅司宴拧紧眉头,脚下动了动,可这时他的手机却响起来。 他接起,就听顾延舟在手机那头吊儿郎当道:“司宴,我已经看着有十一个男人搭讪小明溪了,你要是不要小嫂子了告诉我,我先抢了再说。” “你在说什么?”傅司宴一时没明白,怎么会扯到明溪。 明溪不是乖乖在家吗? 顾延舟:“我在沸点,小嫂子也在。” 傅司宴好看的凤眸霎时暗了下来,他冷声说:“看好她,不然我把沸点拆了!” 顾延舟嘶了声:“你竟想拆兄弟的副业,有你这么做事的吗?” 傅司宴直接挂了电话,走上前把林雪薇抱起来。 林雪薇心底洋洋得意,她就不信,她这么惨会打动不了傅司宴! 他还不是乖乖来抱自己! 这么多年的相处,傅司宴怎么可能对自己没有情义,他只是没发现罢了。 她眼含珠泪,楚楚可怜伸出手想去勾傅司宴的脖子,却被他直接放在床上。 然后,他转身看向林嫂,冷声:“如果再看顾不好你们小姐,林嫂可以回家养老了!” 这话,是嘱咐,也是警告。 林嫂听得心里咯噔一下。 她从林雪薇出生就照顾到现在,傅司宴是知道的,对她也算尊重。 这么不留情面的话,还是头一回。 但她表情恢复很快,低声应道:“放心吧,傅少爷。” 林雪薇瞪大双眼,眼睁睁看着傅司宴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离开。 她刚想下床追过去,就被林嫂按住了手臂。 林嫂冲她摇摇头,提醒道:“小姐,别把傅少爷的情分都消磨了。” 林雪薇身子一软倒在床上,眼泪停不下来。 “林嫂,我好害怕,阿宴哥哥会不会不要我了啊,我该怎么办啊?” 林嫂拍了拍林雪薇的背,安抚道:“小姐,傅少爷只是暂时不离婚,想让他快点离,咱们有很多方法。现在最主要就是要沉住气,傅少爷对你的情分就是你的筹码。” 一句话,燃起林雪薇眼底熄灭的火苗。 对啊,傅司宴只是暂时不离婚而已,要不是爷爷,他们的婚早就离了。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明溪肚里那个孩子,得消失才行。 林雪薇坐直身体,缓缓擦干眼泪,又变回温柔大方的淑女模样。 她翻了翻手机,上面事无巨细全是明溪的行程。 酒吧? 她眼底闪过一抹阴霾,傅司宴果然是去找那个小贱人了。 她嘱咐林嫂,“让宋欣来找我,就说我同意她的投资案了。” 林嫂点头:“我来安排。” 林雪薇悠悠躺下,眼里全是恶毒。 贱女人跟贱孩子都死了才好! 沸点酒吧。 明溪穿着米白色开衫下面搭条及脚踝的长裙,跟蹦迪的打扮,格格不入。 可越是这样吸引力越大,就像掉进狼窝的小白兔,特别让人想啃一口。 在拒绝了一堆搭讪后,苏念已经喝得有些醉了。 她笑道:“小溪,你这行情是想让别的来酒吧钓鱼的小姐姐,都绝户啊!” 眼瞅着又有个男人过来,苏念在一旁默默对个嘴型——二十。 破纪录了耶! 像她这种经常来酒吧的,遇过最多一次搭讪也不过十来个。 明溪今晚真是轻轻松松破她的记录。 “美女们,拼个桌吗?”穿着闪亮夹克的男人一脸猥琐说。 “不了,这里有人。”苏念开口拒绝。 笑话,她们开的是卡座,拼什么桌。 可显然这个男人脸皮很厚,他说:“别骗我了,我观察那么久,这里根本没人。” 苏念生恼:“没人,也不欢迎你坐,这是我们花了钱的座。” 夹克男跟没听见一样,就往明溪身边挤:“小妹妹,哥哥当你男朋友如何?” 明溪蹙眉,冷声道:“请你离开,不然我就要叫人了!” “叫人?”夹克男嘴角挂着邪笑,“哥哥最喜欢听女人叫,特别是像你这种白幼瘦,叫起来肯定特别好听。” 第40章 我是你丈夫,就有资格管你 夹克男说着,又挤近几分,“来,叫一声给哥哥听听。” “砰——” 玻璃碎片飞溅,在夹克男头上开了花。 苏念手里拿着剩下半截酒瓶,指着夹克男,怒斥:“离我姐妹远点!” 夹克男血流了半边脸,火蹭一下冒起来,捂着头指着苏念骂道:“你个小s表子,穿成这样来酒吧不就等着给人上的,还在这装什么纯情!” 他抄起桌上的酒瓶,指着明溪,眼底全是邪念,“这个小妞,爷我今天玩定了!” 楼上,服务生看到情形问旁边的顾延舟,“顾总,要下去制止一下吗?” 顾延舟轻笑:“轮不到我们出手。” 眼看着下面卡座混乱起来,就听砰一声巨响。 夹克男手上的酒瓶突然就转个弯,在自己头上又开了朵花。 现在左右平衡,整张脸都是血! 他张嘴骂道:“谁他吗——” 话还没说完,胳膊已经被人拧住,一个过肩,夹克男脸朝地被一只脚狠狠踩住头。 整个酒吧都是夹克男凄厉至极的惨叫。 “很喜欢砸酒瓶?” 头顶上传来冷戾的男声,夹克男努力睁开被血糊住了的眼睛。 男人的容颜变成红色,长相俊美如斯,表情却有如修罗恶煞。 这时,男人打了个响指,服务生推过来一车酒,上面都插着刺眼的荧光灯,代表着酒的尊贵身份。 男人松开脚,手起瓶落,砰一声,瓶身裂开。 锋利的玻璃边缘,只差一毫米就扎到夹克男的眼珠子上。 “啊啊啊啊!” 他发出的叫声,像濒死的牲畜才会叫出来的声音! 悲鸣中带着吓破胆的尖细,听得人心有余悸。 周围人再看那个面容俊美的男人时,眼底多了一丝惊悚和敬畏。 这样的人绝不能惹! 傅司宴视线落在地上那血红的一滩上,清隽的眉宇挑了挑,“多叫几声,不是喜欢听吗。” 夹克男喉咙里除了‘嘶哑嘶哑’的腔调,再发不出别的声音。 酒吧刚刚还人声鼎沸,现在全都吓得大气不敢出。 “行了,收拾了吧。”顾延舟走了过来,淡声吩咐酒吧的保安。 保安拖着地上死猪一样的男人,往外走。 服务生清理干净现场,顾延舟吩咐气氛组继续活跃,总算又喧闹起来。 随后,他走向傅司宴,轻佻道:“酒钱,服务费,走你账上划了。” 那可是八十万一瓶的酒,用来砸一个败类,多少有点浪费。 傅司宴没理他,上前一把攥住明溪的胳膊,冷冽吐字:“跟我走。” 明溪想也不想甩开他,冷冷拒绝,“不要,我跟苏念一起走。” 嫌弃之色,明溪根本没掩饰。 一旁的顾延舟突然扑哧笑起来。 要知道傅司宴可是顶级名门贵公子,追他的女人起码能绕北城好几圈。 何时被人嫌弃过。 顾延舟感叹一句:“小明溪,你真是太可爱了。” 勇士啊,女勇士。 做了他一直想做,却没敢做的事。 就是嫌弃一把贵公子,以后出去吹牛都倍有面儿。 傅司宴被这一笑,也挂不住,看向顾延舟冷声道:“嘴不想要就捐掉。” 顾延舟立马抬手做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闭嘴。 “你走不走?”傅司宴又问。 “不走!”明溪懒得理他,冷着一张小脸,“傅司宴,我们要离婚了!” 言下之意,你没资格管前妻的事。 她不说这句还好,说出来后傅司宴俊脸像是上了层霜,让人冷得发抖。 “只要我还是你丈夫,就有资格管你。” 说完,他伸手用力一扯,粗暴将她拽到怀里,直接打横抱走。 明溪伸手捶打他的胸膛,喊道:“傅司宴,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可她那点力气在这个男人面前就是小猫挠痒痒。 顾延舟在身后笑着摇摇头。 口是心非的男人,到底是谁不想离婚。 苏念亦起身,想去追明溪,却被顾延舟伸手拦住。 “苏小姐,明溪不会有事,景行在上面等你。” 这话说完,苏念面色煞白,连腿都软了几分,幸好顾延舟伸手扶住她。 “怎么了,苏小姐?”顾延舟一脸不解。 陆景行到底做了什么让苏念怕成这样? 苏念稳了稳心神,“没事,谢谢顾总。” 随后,苍白着一张脸,一步一步往楼上走去。 那背影,竟似有几分决绝。 楼上包间,门是半掩着的。 还没走近,里面就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苏念慢慢往里间走,脚上似灌了千斤重的水泥,举步维艰。 越临近,那靡|靡之声越是肆无忌惮地往耳朵里蹿。 里面灯光明亮。 沙发上侧颜凌厉的男人掐着女人的腰,纠缠在一起,女人似是受不了如此晃荡,媚意横生。 “爷你坏死了” “喜欢吗?”男人凑近她耳边,呼着热气问。 “喜欢坏了” 门外,苏念不想进去,可想到上次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 沙发上,陆景行掀起眼皮,看到进来的女人面色倏白,来了兴趣,姿态更加轻薄。 苏念心口窒了下,知道他是有意让自己这样看着。 “爷” 孟浪的女人似感受到男人的热情冷却,气喘吁吁地叫着,人更是紧紧贴近。 陆景行冷笑,维持着姿势,抬眸时满眼放浪,风流气简直溢到骨子里。 女人满足地转头,突然看到门口站着个人,当即捂住身体,吓得惊叫。 看清楚是个女人后,她以为是跟自己一样的小姐,狠狠瞪了一眼,怒骂:“进门不知道喘气吗?真扫兴!” 随后她又看向男人,满脸委屈道:“爷你可真是忒坏,喜欢这么刺激的” 陆景行抚了抚女人的头发,扔出一大叠钱道:“买点喜欢的。” 女人看到钱,满眼放光,这爷真大方,也就十几分钟亲亲抱抱,都没进入主题,就给了几万块。 不过,这男人长得真帅,就是进入主题她也一百个愿意。 她满意地穿好衣服起身,路过苏念身边时,鄙夷道:“还不赶紧去伺候,出来、卖还整得跟个大小姐似的。” 门砰被关上,房间里静下来。 苏念站着不动,像根木头。 陆景行依旧是先前的姿态,赤坦坦连遮掩都不屑。 “还站着?”他冷声。 苏念挪动脚步,在离沙发还有一尺距离时,手腕被猛地一扯,她便摔在了男人腿上。 刚温存过的身体还有粘腻感,苏念一阵恶心。 脏,好脏。 陆景行岂会猜不透她的心思,他低笑一声,语气掩饰不住的嘲讽。 “你又比刚刚那位干净多少?” 一言毕,苏念脸上血色尽失。 第41章 再去那种地方,打断你的腿 陆景行手臂困着她,嗤笑:“不想在这是想去外面?让别人看看苏家大小姐如何放荡。” 苏念瞬间如坠冰窟,她拽紧男人手臂,眼底满是央求。 这个魔鬼说到做到。 上一次,她稍微表现出一点不乐意,男人当即翻身下床让苏家的股票跌至红线。 她爸爸被气得入院,无论她如何求,陆景行就是不理也不见她。 如今,他愿意见她,这个机会不能丢掉。 陆景行冷眼瞧她,明明是艳极的样貌装什么清纯。 他不在国内的这几年,这身子怕是多少男人共赏过了。 他没有犹豫,将她上衣撕裂,裙摆上推 苏念被掐着脖子,被迫仰望着男人英俊的脸,他没有怜惜,只有数不尽的疼。 苏念整个人犹如一叶扁舟,在狂风暴雨中飘飘摇摇。 两小时后。 陆景行从苏念身上下来。 起身,随手扔了件衣服在地上,意思让苏念披上。 苏念捡起来,那上面有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是小姐们常用的劣质香水。 她嫌恶皱眉,可不能不披,衣服都被撕坏了。 “苏小姐这么不开心,是没尽兴吗?”陆景行恶劣地问。 苏念脸唰白,腿晃了晃,软了几分。 心里却在想,这个畜生哪来那么大力气,明明刚刚已经跟别人 怎么还能在她身上耍这么大狠。 她开口,声音有些抖,“陆总,能让我爸缓一口气吗?他已经住院好几天了。” “缓?”陆景行舔了舔嘴角,额上的疤像是功勋,“当初有人让我们陆家缓了吗?” 他眯眼,继续道:“苏念,你以为你的身体这么值钱,知道为什么先上小、姐再上你吗?因为你比她们更下贱!” 这话简直是把苏念的脸皮剥下来,放在地上狠狠踩下去。 她身子晃了晃,险些站不住。 陆景行走上前,狠狠捏住她的下颌,在她耳边道:“我现在留你爸一条命,想什么时候收,全凭我高兴,别惹我不高兴,懂了吗?” 苏念张了张嘴,下颌被捏得很疼,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懂” “滚!”陆景行狠狠甩开,苏念跌倒在地,膝盖上渗出血。 她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地上,低头起身跑出去。 楼下,顾延舟远远看着像是苏念匆匆离去,抬步上楼。 进门后,空气里全是暧昧的气味,他斜睨过去:“就去酒店的空都没吗?” 陆景行坐着,嘴里抽着烟,眼底尽是狠戾。 顾延舟想劝他,可开不了口。 只要知道陆景行那几年过得什么日子的人,都开不了这个口。 地下停车场。 明溪被粗暴地塞进驾驶座里,随后男人替她紧紧扣上安全带。 门啪一声落锁。 “傅司宴,你放我下去。” 明溪气得不行,这人怎么这么霸道。 可男人理都不理,直接启动,车子像飞一样开出去。 明溪吓得一动不敢动,紧紧攥住安全带,生怕自己被甩出去。 这会,柏油马路很空旷,往别墅的方向根本没什么车。 傅司宴越开越快,码数不断飙升,过弯的时候几乎是在漂移。 明溪很清楚,傅司宴这是生气了。 可明溪根本不理解他在生什么气。 该生气的人难道不是她吗? 他不分黑白诬陷她,一次次站在林雪薇那边伤害她 但这会,她也想不了这些,抖着声音叫他,“傅司宴,傅司宴你慢点。” 可男人恍若未闻,脚下没有丝毫减速。 明溪吓得直接哭了,她的胃很难受,哭着说:“傅司宴,你停车,我要吐了。” “你停下,快停下,呕” 她忍不住捂着嘴巴干呕一声。 “吱——” 车猛地刹下来,发出制动声。 十几分钟光景,车子竟然已经到了樾景。 停稳后,明溪一秒没犹豫就冲去一楼的洗手间吐了起来。 可是她没有吃晚饭,胃是空的,虽然很难受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这时,身旁出现一杯温水,明溪连忙接过咕咚咕咚喝几口,胃才好受些。 等缓过劲来,她想也没想就用双手捶打男人的胸膛,哭着道:“傅司宴,你不要命,我还想活呢,呜呜,吓死我了” 见她哭得伤心,傅司宴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眼泪滴到他衬衫上,融进他心里。 明溪吓坏了,这会小腹有隐隐痛感。 她害怕极了,宝宝会不会有事 傅司宴见她面色惨白,不自觉紧张起来,低声问:“哪里不舒服?” 明溪想到宝宝差点出事,顿时怒上心头,推开他:“关你什么事!” 傅司宴凤眸冷沉,紧盯着她:“关我什么事?你说关我什么事?” 明溪低头不理他,更让傅司宴生气。 “明溪,你胆子不小,我让你在家等我,你竟然敢跑去酒吧。” 他咬着后槽牙,讥诮:“我到那是第十几个了,行情不错是吗?” “二十个。”明溪突然冒出一句。 傅司宴愣了愣,反应过来想掐死她,但看到她没有血色的小脸,生生忍住了。 “你很得意?” 明溪莫名其妙:“不是你问我的?” “我——!” 傅司宴恨得牙痒痒,第一次发觉这个小女人比千亿的合同都难搞! 他压低气息,冷声命令:“以后再让我知道你去那种地方,打断你的腿!” 明溪简直受不了他,她忍着气说:“傅司宴,我们要离婚了,你老管着前妻是不是有点不讲道理。” 傅司宴眉心重重跳了跳,怒极反笑:“这么着急离婚,好让你去勾搭别的男人?还是已经找好了,是你那个学长?今天咖啡好喝吗?” 明溪这才知道他生气的原因,原来是因为薄学长,但她更生气。 “傅司宴,你是不是有病,竟然跟踪我!” 傅司宴根本没让人跟着明溪,这照片是他去酒吧找她时,匿名号码发到他手机上。 照片里,两人手指相触,眉目传情,看上去就暧昧得不行。 傅司宴越想越气,单手撑在墙上,怒道:“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明溪气得反驳:“那你呢,你记得自己的身份吗?你跟林——” 话还没说完,傅司宴压着她的肩,把她抵在墙上,捏着她的下巴狠狠吻下去。 他不想听到她为那个男人辩解一个字。 第42章 她心里竟然还有别人? 明溪的背贴在洗手间冰冷的墙壁上,任由男人予取予夺。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好没用,只能任他欺负。 她的眼泪又咸又甜,傅司宴尝进嘴里,只觉得心火都被挑起来了。 他心气不顺地放开她,眼里全是没尽兴的怒火。 明溪抬手就想打他,却被男人一把攥住手臂。 他手腕青筋浮现,声音冷得发沉:“你敢!” 再为别的男人打她,他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撕碎她。 傅司宴的桎梏很紧,紧到明溪挣脱不开,她恨恨地别过头,无比抵触他的碰触。 只要想到这唇亲吻过别的人,她就恶心。 但她知道这个时候跟傅司宴硬来,对她没有半点好处,她只得放软声调:“你先放开我。” 难得听她软声细语,傅司宴凤眸深了深,说了个‘好’,真放开她。 明溪一秒也不想跟他独处,厌恶转身,就想离开。 可下一刻,腰上就横亘一只大手,拉着她又抵回墙壁上,两人的距离极近,几乎是负数。 “放过了。”他说。 没有再放第二次的道理。 明溪是真的无语了,恨恨道:“你怎么耍无赖” 唇瓣再次被堵上。 傅司宴喜欢她生气的样子,生动有劲。 总比今天车里那空洞的假乖巧好很多。 这一次,傅司宴极有耐心,先从雪腻的脖子开始,辗转上移,再到饱满的耳垂,轻咬细捻。 他动作轻缓,知道她每一个每感点,不像是亲吻,更像是一场折磨。 在这上面,傅司宴实在是个拿捏人的高手。 他每次吃饱后再来,前奏就会很久,从容不迫,就等着她求饶。 明溪靠着冰冷的墙背,整个人又气又羞,身体都在轻轻发抖。 傅司宴的唇移动到她绵软的唇上,很香很甜,尝一口就深陷。 他现在很想要她。 多久了,快一个月了。 在没和明溪在一起前,他一直都是清心寡欲的人,也不是没人往他身边塞过人,可他半点兴趣都没有。 有一度,他也以为自己是不是真的没需求。 但碰了明溪后,他变得食髓知味,索求无度。 他不是没需求,是需求太强烈了。 明溪根本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只知道他越来越过分,手的位置也越来越不对。 她的挣扎在这个强壮的男人面前,没起一点波澜。 仓惶之下,她在洗理台上随便摸到了个东西,闭着眼就往傅司宴头上砸去。 “咚——” 一声闷响。 鲜红的血,顺着傅司宴太阳穴往下滴,染到他的眼角,连眼尾都映成红色。 明溪呆住了。 她看了看手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手拿起的竟然是洗理台的水晶摆件。 尖锐的菱角,若她力气再大些,能把人砸死都可能。 明溪吓得张了张嘴,却一个字说不出来。 她没有想拿那么坚硬的东西砸他 “他到底哪里好?”傅司宴没管伤口,凝视她片刻就问出这一句,声音冷得可怕。 他们在一起两年,契合无比。 可现在她的学长一回来,竟连她以前最爱缠着他的亲吻,她都变得难以忍受。 傅司宴的左边脸上,耳廓都染着血,不知道出血点在哪,反正看上去特别糟糕。 “我、我”明溪语气哽咽,眼泪簌簌往下流。 四周死一样沉寂。 她这副样子,让傅司宴冷硬的心狠狠抽痛了下,怒火更是蹭蹭往上燃。 两年来,他竟不知道她心里还有旁人。 以往她的柔情蜜意全是演的吗! 难怪离婚协议签得那么爽快,原来是因为旧情人回来了。 那他现在是不是就得给她们让位,然后放任她去别人怀里? ——绝不可能! 他伸手就夺去她手里的水晶摆件,抬起手臂狠狠往旁边墙壁砸过去。 “咣当!” 清脆的碎裂声,水晶四散溅开。 明溪吓得尖叫起来,下巴却被他狠狠捏住,傅司宴眸里全是冷邃的光。 “你记住,要是再敢和他见面,我就让他在北城消失,我说到做到!” 说完,他摔门而去。 明溪靠着墙蹲下,抱着膝盖坐着,呆滞地看着前方,泪水像是控制不住,争先恐后地往外落。 肚子里那种忽隐忽现的痛感再次传来,她费力地拿手捂着肚子缓解。 门咣当一声被推开。 阿姨看到满地狼藉惊呆了,连忙过来扶明溪,慌慌张张道:“怎么还有血,夫人你哪里受伤了?” 明溪摇摇头:“不是我的。” “那——!”阿姨突然闭嘴,缓了缓才说:“夫人,我扶您上去休息。” 到了楼上,阿姨把明溪安顿好,又问:“锅里有刚炖好的燕窝,夫人要不要来一点?” 明溪有些怏怏的,轻声道:“谢谢阿姨,我现在不想吃,我想躺一会。” 阿姨应了声好,走两步又回头说了句:“夫人,最近少爷让人拿了好多参茸、燕窝还有西洋参回来,连熬制方法都是照着大厨的标准,就是为了给您补气血的,您别怪我多嘴,你们以前感情那么好,多想想从前的情分,不要为一些小事,弄得生分了啊。” “嗯,我知道了。”明溪轻声答。 明溪能听进去,阿姨也高兴,她说:“那夫人您休息,有事叫我,厨房都备着吃的。” 等阿姨离开后,明溪想了想她的话。 从前的情分,她也想念着啊,可惜都是假的。 傅司宴根本不爱她,他爱的是别人。 月光薄薄地倾洒下来,带起丝丝凉意。 明溪突然觉得,或许被他讨厌,也不是件坏事。 她闭上眼,脑海里全是血流到他耳廓的模样 可能是因为那伤是她砸的,她好像做不到不担心他。 一整夜,傅司宴都没有回来。 早上。 明溪吃完饭,上楼换了衣服,简单涂了个口红就准备出门。 樾景有待命的司机,很快就把明溪送到时代工作室。 工作室在北城寸土寸金的中心地段,金色的大楼,金碧辉煌。 每个初接触设计的人,梦想都是能在时代走一遭。 因为这里是最有机会让作品登上国内外大舞台的地方。 终于可以接触她喜欢的工作,她深呼吸给自己打气,迈步进去。 因为已经提前预约过,她很顺利见到总经理林婳。 没想到她很年轻,三十出头的样子,长相偏冷艳,气场很强。 很难想象能做大到这种程度的时代,背后的老总竟如此年轻。 简单交谈一番,林婳看了她递交来的画稿,看的过程中林婳表情很冷淡。 放下画稿后,林婳说:“明小姐,你的毕业作品包括现在提交给我的画稿,都是国风系列,跟我们设计室的整体风格还是有点冲突的。” 时代的整体设计确实都是偏西方。 但明溪心里一直想要发扬国风,也特别钟爱设计国风作品。 她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自己是没多少希望了。 林婳继续道:“不过,我愿意尝试创新下,明小姐你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入职?” 明溪愣了会,连忙道,“我可能要下月中。” 还有好多事情需要处理好,她才能安心工作。 “行,到时直接来报道,回去吧。”林婳转头开始忙碌起来。 等明溪离开后,林婳敲了下休息室的门,淡声:“出来吧,人走了。” 门开,身长如玉的男人走出来。 林婳睨他,打趣:“怎么,怕我吃了她?” 第43章 撬人家墙角 走出来的是薄斯年。 他穿了件卡其色风衣,配了副窄边框的眼镜,气质温润,斯文好看。 “我相信明溪是你需要的人。”薄斯年淡淡道。 他和林婳是表姐弟,两人关系很好。 林婳唇勾了勾,这倒没错。 新的尝试,确实很让人心动。 她又道:“刚刚怎么不跟她打个招呼?” “不用。”薄斯年语气温和。 他不想让她有负担。 “你这是动凡心了?”林婳笑他。 她弟弟这些年一直冰雪玉树般疏淡,还是头一次为个女孩小心翼翼。 随即,林婳又拧眉,“可她简历是已婚,你不会是想撬人家墙角吧。” 刚刚薄斯年在监听室没出来,想来这个女孩应该还不知道他的心思。 林婳皱眉:“斯年,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找不到,咱可不兴做男小三啊。” “没有。”薄斯年压下涌起的情愫。 他很知道什么时候要做什么事。 现在,他对她的关心,只能隐在暗处,不能见光。 林婳摇摇头,不再劝他。 她这个弟弟只是表面温润如玉,其实是个白切黑,腹黑得很。 看着好说话,一旦认定的事,八头驴也拉不回。 只要不是当男小三,随他吧。 明溪出来后,又去了趟医院看外婆,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外婆。 外婆听了很高兴,连晚饭都多用了些。 回到樾景,她简单收拾一下准备搬回清水湾,那边有地铁,去时代非常方便。 她是因为养伤才住在这,现在伤好了,她也没理由继续留在这了。 而且傅司宴应该也不想再见她。 刚收拾好,文绮就来了樾景,明溪心一慌把行李箱塞进柜子里。 到楼下,文绮上来亲亲热热拉她,然后说:“小溪,今天是我爷爷的寿宴,你陪妈妈一起去。” 文绮的爷爷,那就是傅司宴的外太祖父。 明溪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妈,我去不合适。” 外太祖父寿宴,傅司宴作为曾外孙肯定是要出席的,想到昨晚,她有点怕见他。 况且他们现在是要离婚的关系,见长辈也不合适。 文绮笑道:“外祖父听我说了你的事,很想见见你,他年事已高,妈不想留遗憾。” “可是” 明溪的顾虑,文绮都懂。 她连忙道:“妈知道你还没做好准备,你放心,对外妈只说你是爷爷收的干孙女儿,外面人不会知道你的身份。”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明溪不想让文绮为难,便点点头。 文绮带着她去挑了礼服,做了个晚宴造型。 出来的时候,文绮惊呆了,淡紫的礼服把明溪衬得跟仙女下凡一样。 她不禁感慨:“小溪,你真是太美了。” 文绮心里在想,今晚怎么着也得让自己那个不开窍的儿子吃吃醋。 不是说,吃醋才是感情的催化剂,那她这个当婆婆的就给他们加把火。 很快,车子驶进别墅。 今晚到场的嘉宾不少,豪车云集,堪称气派。 文家在文外太祖父时期也极为兴盛,是名门大户,可到了文绮父亲这一代就衰败了不少。 现在文家唯一拿得出手的脸面就是文绮的儿子,傅司宴。 虽说傅司宴不是文家人,但血缘亲疏不假,是以北城名流也都很乐意卖文家面子。 进入大厅,文绮带着明溪上了二楼见到了外祖父。 文外太祖父今天过的是百岁,气色很好,说话也清楚。 明溪送上祝福的话,哄得外祖父很开心,当即送了一块玉佩给她。 那玉佩一看就成色极好,明溪不敢收,但文绮却坚持让她收下。 明溪便不再推拒。 文绮跟外太祖父谈到了一些家事,明溪觉得自己在不合适,便找个借口出去等。 出来后,她不好乱走,就在二楼的小厅转转。 这个小厅是可以俯瞰整个大厅的,明溪挑个不起眼的角落站着。 隔壁栏杆上,两个打扮艳俗的女人正在闲聊。 “听说今晚傅家那位也来,可得好好把握机会,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 “算了吧,你没机会了,听说他喜欢林家那个千金,喜欢很多年了,中间分分合合,最近林家千金刚回国,两人绯闻都炒过几次了?” “林家那个病秧子,真不知道哪来的本事?” “那是人家的白月光,不过傅家那位还挺痴情,这么多年都没听过他跟别的女人有关系。” “哎,真羡慕,要是能嫁给这个男人,我就是挂个头衔也愿意。” “你可真会做梦,哈哈,傅家夫人的头衔,给谁谁不愿意啊?” 两人旁若无人聊着,明溪听得心底发酸。 可能她跟大多数人都不一样,这头衔她不想要。 太爱一个人的时候,是没有办法跟另一个女人共享的。 她转身想离开,可刚转头就遇到个不想见的人。 宋欣穿着一身湖蓝色的晚礼服,气色很好。 文家办寿宴她,就相当于她的主场,来的多是名门贵族,她母亲一早就叮嘱她抓住机会挑个好老公。 看到明溪她好像并不意外,上前讥笑:“明溪,你可真是好手段,别人做梦都想要的傅太太头衔竟然给你摘来了。” 想到上次她知道那件事的震惊,以及在傅家被赶出去的狼狈,宋欣恨不得撕碎这个女人。 可她忍下来了,她是司宴哥的老婆,即便再不受宠,她也不能动。 不过,不代表别人不能动她。 宋欣眼底闪过一抹阴毒,今天新仇旧恨正好一起算算。 明溪皱了皱眉,今天是文家办喜事,她不想跟宋欣发生争执,准备绕道。 可宋欣却挡住去路,并不打算放明溪离去。 她继续说:“别以为我不知道,还不是你这个贱人给司宴哥下套才当上傅太太,可那又怎样,司宴哥根本不爱你,他爱的只有雪薇姐!强扭的瓜可不甜,你要是要点脸就赶紧让位,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明溪是不想理宋欣,但也不代表会任由她侮辱自己。 她轻笑一声:“强扭的瓜,我觉得甜就行了。” 对啊,这两年她不知情的时候过得可甜了。 宋欣被她的笑给气到了,指着她鼻子骂:“你要不要脸!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连雪薇姐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 “哦。”明溪轻描淡写,“那她怎么没嫁给傅司宴?” “你!!!” 宋欣气急败坏,刚想继续骂,突然看到什么,冷笑着说:“你往下看看,再说甜不甜?” 第44章 什么事比老婆还重要 明溪顺着宋欣的眼神往楼下看。 就见到傅司宴欣长的身影正携着林雪薇入场。 男的矜贵卓绝,女的温婉美丽。 站在一起,简直是天生一对。 她大脑空白了一瞬! 傅司宴? 他是和林雪薇一起来参加宴会? 想到他昨天还在质问她,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那他呢,他记得自己是个已婚男人吗? 这么公然带着白月光出席这种宴会,不就是公开的意思吗? 明溪想笑,却发现自己就连扯一下嘴角的力气都没有。 傅司宴,你可真双标! 旁边的宋欣也观察到明溪不正常的神情,她眼底划过轻蔑的笑:“真可怜,看来你还不知道,今晚司宴哥也会带着雪薇姐一起出席。” 明溪死死咬着唇,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他们公布不是迟早的事吗。 可心底仍像被被扯开一个大窟窿,有风冷冷漏进来。 她觉得自己真是没用,还是很在意 明溪的难过,宋欣看在眼里,乐开了花。 “就算司宴哥娶了你又如何,你永远是见不得光的那个,他娶你不过是为了应付爷爷,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她言辞尖酸,继续嘲讽道:“你看看司宴哥和雪薇姐多般配啊,你知道你像什么吗?像个小丑,还是个不自量力的小丑。”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插进来。 “你说谁不自量力?” 宋欣正是得意时候,想也不想,回道:“当然是说这个贱人——” 啪——! 话音未落,清脆的巴掌就落到了宋欣脸上。 “啊!”宋欣被一巴掌扇得头晕眼花,怒骂,“是哪个贱人打我!” 啪!!! 又是一巴掌,声音比刚刚还要重! 宋欣两边脸又红又肿,直接被扇得坐在地上,狼狈极了。 “啊!!!” 宋欣喊得惊天动地。 “闭嘴!再叫一声我就让人把你拖出去!”文绮冷声喝道。 宋欣一看竟然是文绮打她,瞬间气焰消了下去,爬了起来,结结巴巴道:“姨、姨妈” “谁是你姨妈!”文绮嗤笑,“宋欣,好久不见长能耐了啊,我的儿媳你都敢欺负!” 宋欣知道文绮有多狠,看到她就两腿发软,冷汗都下来了。 “不是,姨妈您、您误会了,我没有” 文绮冷笑,“插个鸡毛当令箭,还真把自己当成正经小姐,是不是忘了你妈是保姆女儿这事?” “你!!!”宋欣气得眼都红了,这个老贱人竟然这么羞辱她。 刚刚来的路上,文绮已经跟明溪说过文家的家庭关系。 文绮的父亲不务正业,喜好美色,在文母生病时就跟家里的小保姆勾搭上,文母一离世,小保姆便带着私生女上位。 而这个小保姆就是宋欣的奶奶,私生女就是宋欣的妈。 文父好面子,这历史也不光彩,所以压下去了。 但文绮可记得清清楚楚,当年小保姆没少给她使绊子,明里暗里苛待她。 要不是文绮自己有点本事,怕早就被整死了。 今天是外祖父寿宴,文绮不想因为宋欣扫兴,让她滚远点,算是揭过。 宋欣离开的时候,眼底全是阴毒,要不是明溪这个小贱人,她怎么会受这份侮辱。 老妖婆不是骂她奶奶是小保姆出身吗! 她现在就去找奶奶,看谁斗得过谁。 这会。 文绮被宋欣气得不轻,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欺负小溪。 她恨恨道:“我现在就公布你是我们傅家的儿媳妇,我看看以后还有谁敢欺负你!” 说完,她就拉着明溪的手要下楼,明溪连忙阻拦,“妈,你不要冲动” 话还没说完,就见傅司宴迎面走来。 离得近了,明溪定定看他几秒,额角有一道细细的裂痕,应该是已经处理过了。 文绮看到傅司宴,生气道:“你去哪了,我不是关照你早点来照顾着点小溪?” “有点事耽搁了。” “什么事比你老婆还重要,”文绮没好气,突然看到他额角的疤,“这怎么弄的?” “猫挠的。” 明溪心底一慌,下意识就看向傅司宴。 两人的眸子撞在了一起。 傅司宴眯起眼,意味深长。 文绮没发现两人眼神的碰撞,关心道:“哪来的猫啊,打针了吗,会不会有狂犬病?” “刚养的,”傅司宴淡声解释,凤眸却是落在明溪身上,“需要调教。” 调教这两个字被男人说得格外绵长,像是故意的。 明溪被他看得头垂下,眼睛也不知道往哪放。 这还是傅司宴第一次看到明溪穿礼服,颜色很衬她,出尘脱俗,皎皎如月。 看着看着他就开始皱眉,他妈选的这是什么礼服,腰那里一点镂空,袅娜似柳枝,让人想伸手进去,一探究竟。 他突然上前一步,把西装脱下罩在她肩上。 “谁给你选的衣服?”他声音很低,只有明溪听见。 “不好看吗?”明溪反问一句,也没指望他回答。 傅司宴愣了下,几秒之后,他才回答,“很美。” 美到他想把她藏起里,独享。 突如其来的直球,让明溪心跳漏了一拍。 她只是刚刚有些被气到,才会故意反问傅司宴。 涌动过后就是厌弃,她觉得自己真没用。 明知道这个男人只是在文绮面前演戏,可她还是没法抑制那一丝悸动。 文绮看着小两口互动,心里跟塞了蜜一样,在一旁说道:“你知道不知道你媳妇给人欺” 文绮的话戛然而止。 她看着傅司宴身后弱柳扶风的林雪薇,脑子皱起一大把。 偏林雪薇视若不见,上来就亲亲热热叫一声:“文姨。” 文绮脸色很冷,呵斥:“你怎么来了!” “我”林雪薇被斥得小脸发白,瘪着嘴可怜兮兮看着傅司宴。 “我问你话,你看司宴干什么!”文绮厉色看向傅司宴,“难道是你带她来的?” 傅司宴还没说话,林雪薇就抢先答道:“文姨,你误会了,是宋欣邀我来的。” 文绮脸色缓和了些,想教训儿子但现在场合不对,只能等回家再好好教育。 明溪手掌一片冰冷。 想也知道,林雪薇这是在为傅司宴解围。 可笑,自己刚刚竟然还为了傅司宴的一点赞美就脸红心跳。 “既然不是司宴带你来的,那请林小姐哪凉快哪待着,我儿子还要陪他媳妇儿,没空招待你!” 文绮冷声说着,目光更是像刀子一样戳向林雪薇,一百个看不惯她装可怜。 “阿宴哥哥” 林雪薇被斥得难看,揪住傅司宴的袖子,低头落泪。 她肩膀一抖一抖,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 但心里却在想,老妖婆你骂吧,越骂你儿子越心疼我! 明溪看着面前两人的小动作,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涩。 就像是有人拿针在刺她一样。 她觉得上辈子自己一定是个大恶人,否则老天不会这么惩罚她。 让她一遍遍看着自己爱了十年的人,怎样爱别人 “松开!” 文绮直接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下把林雪薇的手给打下去。 “啊!” 只听‘扑通’一声! 林雪薇狠狠摔在地上。 看样子是下了血本,膝盖都磕破了,渗出血来。 看着羸弱可怜。 文绮当即脸色骤变,这个小白莲碰瓷竟然碰到她身上来! 第45章 明溪坚决要离婚 文绮是在恶毒后妈手底下成长的,这种把戏见多了。 以前她还会跟这种白莲斗智斗勇,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她没必要恶心自己。 对付这种心机深又不要脸的,一个字—— 撕! 她当即就伸手去扯林雪薇,语气讥讽:“少在这装!你给我起来。” 可还没碰到,林雪薇就呜呜咽咽哭起来,边哭边说。 “文姨,你别打我,别打我” 她两手紧紧抱住傅司宴的腿,仿佛文绮是地狱来的魔鬼一般。 文绮快要气炸开了,“你给我松开,你知不知道廉耻怎么写,就这么挂在有妇之夫的腿上,你是挂件吗?不要脸!” 可她越拽林雪薇越躲,两人的吵闹已经在二楼引起别人的注目。 “妈。”明溪赶忙叫住文绮,她有哮喘,不能激动。 “妈!” 傅司宴也皱眉,抬手想阻止文绮的动作。 结果,林雪薇突然朝他身上倒过来,导致他手偏了位置,直接推向了明溪。 “啊——!” 身后就是楼梯,明溪一声尖叫,面色倏白。 整个人跟薄纸片一样,惊恐地向面前的男人伸出手,想让他拉自己一把。 傅司宴的心狠狠一撞,想伸手 可林雪薇抱得太紧,他慢了一步。 不过几米的距离,却变成无法逾越的鸿沟。 明溪眼中的光,灭了。 肩上的西装滑落,手也无力地垂下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一定会摔下去时,幸好文绮紧紧抓住了她。 站定后。 明溪抓着文绮的指尖紧到雪白,唇瓣颤抖。 刚刚的画面,不停在她脑海里倒带。 像一把尖锐的刀,反反复复戳进她心脏里,血淋淋。 “傅司宴你!咳咳咳”文绮气急攻心,咳了起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傅司宴也没想到自己会误推她,看着毫无血色的小脸。 他的心突然就疼了。 特别想要紧紧搂着她。 “明溪。”他声音暗哑,伸手想安抚她。 可明溪却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这一幕,让傅司宴心脏揪着疼。 明溪脑袋里像是塞了棉絮,晕晕沉沉。 她捏了捏僵硬的手心,觉得自己站在这就是自取其辱。 文绮又咳嗽起来。 明溪缓过神,给她拍拍背,劝道:“妈,你不要激动,我扶你去休息一下。” 她想,今天来这里就是个错误。 现在,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文绮对傅司宴也是失望透顶,走之前只说了一句。 “难怪明溪被欺负也不跟你说,我可真是生了个大情种!” 傅司宴皱眉,欺负,谁欺负明溪了? 林雪薇这会没有再抱着傅司宴的腿了,她还坐在地上,头低着,眼里满是胜利的笑容。 只要牢牢抓紧阿宴哥哥,气死老妖婆指日可待。 想到这,她又朝傅司宴伸手,眸底含泪,可怜兮兮道:“阿宴哥哥,我的腿好疼” 傅司宴垂眸,没有碰她的手,而是扯着她的肩提起来。 林雪薇看准时机就想朝傅司宴怀里倒,今天这里这么多人,她必须想办法坐实一些绯闻。 可傅司宴却单手抵着她的肩,让她倒不进去。 他声音冷淡:“如果不舒服,就回去。” 而后,不顾林雪薇的伤转身离开。 “阿宴哥哥”林雪薇在身后哭着,可傅司宴跟没听见一样,没有丝毫停留。 她晃了晃身体,脸色难看至极。 傅司宴去的方向,分明就是去找那两人。 他不会,真的喜欢上明溪了吧? 这个念头闪现,林雪薇眼中瞬间充满了浓浓的恨意。 这时,宋欣走过来,扶住林雪薇。 “雪薇姐,我扶你去休息。” 两人来到一间客房,宋欣关好门后,上前说:“雪薇姐,你是不是也被那个老太婆欺负了?” 林雪薇听到那个也字,抬头看宋欣两个嘴巴还肿着,瞬间明白了。 她流着泪问:“你的脸也是文姨打的吗?” 宋欣咬牙切齿道:“对,都怪明溪那个贱人!” 要不是明溪,她怎么会被老太婆打! 林雪薇哀哀哭起来,“欣欣,我怕是没能力帮你了,你那个投资案我真的很满意,可文姨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再加上明溪现在又怀着孕,我已经没信心继续等阿宴哥哥了” 上次,她叫宋欣过去,装作很喜欢她的项目,给了宋欣一百万定金,然后允诺只要她当了傅太太就会全力投资。 “什么!那个小贱人怀孕了?!” “嗯不过阿宴哥哥还不知道,估计她是想等着生下孩子,好逼迫阿宴哥哥” 宋欣一脸阴毒,“贱人!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她跟明溪结仇那么对,她要是生下傅家长孙,对她没有半点好处。 她咬牙切齿道:“雪薇姐,你可不能放弃,只要司宴哥喜欢你,你怕什么!” 林雪薇捂着脸哭,“阿宴哥哥喜欢我有什么用,文姨她只喜欢明溪和明溪肚里的孩子” 听到这,宋欣两眼闪烁,“雪薇姐,你别担心,她那个孩子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林雪薇心底欣喜万分,这么久的功夫果真没白下。 但她面上却不显,只微微诧异,“欣欣,你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宋欣眼底全是阴戾,冷笑道:“雪薇姐,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我保管你能当上傅太太!” 林雪薇抬手捂着唇,讶异道:“欣欣,你不会是想你可不要做些违法的事啊!” “雪薇姐,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让那个贱女人有机可乘,这事你不要管了,安心等着当傅太太吧。” 林雪薇垂眸,像是被戳中心思,伤心起来。 眼底却是遮掩不住的笑意,果然不枉费她花心思笼络这个蠢货,只要稍微拱拱火,就迫不及待要出头,还不用弄脏她的手。 她反正什么都没说过,即便宋欣失败了,也跟她毫无关系。 谁也找不到她头上来。 另一边。 明溪扶着文绮到房间休息。 文绮躺在床上,看着明溪没有血色的小脸,难受的同时,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她握着明溪的手道:“小溪,刚刚我看得很清楚,司宴他应该不是想推你。” “嗯。”明溪点头。 有意无意,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妈知道,你心里难受,不过你放心,这辈子我都只认你这一个儿媳,只要有妈在,就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妈和爷爷永远站在你这边。” 明溪苦涩一笑,爷爷和妈对她是真的很好。 如果她只是想要傅太太这个头衔,她应该会很幸福。 可偏偏,她太贪心了。 竟妄想要傅司宴的心。 这种心脏被反复割裂的疼痛,真的让她撑不下去了。 她抬起头,语气坚定:“妈,对不起,我想离婚,请你成全。” 傅司宴刚走到门前就听到这一句,脸上倏一下阴了。 第46章 我会认真找个对我好的人 他修长的手指紧握在扶手上,俊脸幽沉,覆着一层骇人的冰霜。 最终放开手,转身离去。 房内。 文绮想劝又不知如何开口。 她有心说和,却架不住自己儿子偏要作死。 再加上那个白莲花,连她都敢碰瓷,可想而知小溪暗里受了多少委屈。 “小溪,妈知道你心里委屈,如果不是爷爷,妈现在就答应你了,你能不能多忍一个月,爷爷现在试的新药,不能出一点差池。” “嗯,谢谢妈。”明溪点头,又道,“妈,我去让人送些吃的过来。” 拉开门。 明溪找到佣人,让她给文绮送餐。 她不想继续待在这,可又不放心文绮,只能等她一起离开。 边想边走,明溪眼前突然覆下一片阴影,差点撞上去。 “小心——!” 明溪的手臂及时被人拉住,差点她就撞上前面的立柱了。 她退后一步想道谢,看清是谁后,明溪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薄学长?你怎么在这?” “替家父来送贺礼。” 薄斯年言简意赅,上下打量她,看她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他温柔里夹杂着担忧,问她:“想什么呢?这么大柱子看不见?” 明溪垂下眼睫,轻声道:“没什么,谢谢学长” “跟我还客气。”薄斯年不自觉伸手,一脸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明溪怔了一秒,下意识想避开。 薄斯年看到她的表情,手指僵了僵。 随即,他抱歉道:“不好意思,明溪,看到你总想到我妹妹,她也像你一样有点天然呆。” 薄斯年这么说,明溪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人家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待,自己真是受傅司宴荼毒太深了。 学长他,怎么可能喜欢自己呢! 她笑了笑:“学长还有妹妹吗?” 薄斯年点头,望着明溪的眼睛,温声道:“你怎么了,看你精神好像不是很好?” 明溪掩饰道:“可能是累了吧。” 她忽然觉得,好像每次狼狈时,总能碰见学长。 这是学长第几次向她伸出援手,她都分不清了。 可他们的接触,只会给学长带来伤害。 薄斯年皱起眉头,“既然不舒服,还强撑着干什么?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学长,我” 明溪刚想拒绝,突然肩膀倏地一紧。 她被扯进一个略显坚硬的怀抱,那只大手还控制欲十足地将她按向他的胸膛。 呼吸里是熟悉的冷香,明溪抬起头。 傅司宴脸色很不好看,沉得厉害,眼神也是冷冰冰的。 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他冷戾开口:“薄先生,谢谢你刚刚出手相助,但对别人的老婆,我希望你还是要保持距离为好。” 明溪脸色倏白。 他刚刚都看到了? 所以呢,他是冷眼看着她撞向柱子吗? “傅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薄斯年声音温和,眼眸里一片沉静。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不能不顾及明溪的。 傅司宴凤眸冷戾,“最好没有,今天是外祖父寿宴,算你走运,如果有下次” “够了!” 明溪开口,心底一片凉薄,她不想自己的事再牵连无辜的学长。 她看向薄斯年,“学长,对不起,给你带来麻烦了,你先去忙正事吧。” 就这一句,就足够让傅司宴发疯! 麻烦? 她已经觉得他是麻烦,迫不及待要和她的学长双宿双飞了吗? 薄斯年点头应声,敛起眼底的凉意。 他不想明溪为难,转身离开。 看到薄斯年离开,明溪厌恶地推开傅司宴,转身就走。 傅司宴凤眸倏地猩红,长腿一迈,不容拒绝地把人打横抱起。 “傅司宴!你放开我!”明溪剧烈的挣扎,却撼动不了这个男人一丝一毫。 砰——!!! 傅司宴抬脚踹开一间房门,放下她,带上门。 明溪眼神戒备地看着他,下意识后退。 这是在被他又一次的伤害之后,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 她的动作,让傅司宴的心,像是被人开了一枪。 “不解释一下?” 傅司宴阴恻恻看她,步步逼近。 明溪一退再退,贴着冰冷的墙面,告诉自己冷静下来,她什么也没做。 “傅司宴,你不要发疯了行不行,我跟学长只是偶然遇到!” “偶然?” 想到刚刚薄斯年搂她那一下,还揉她的头发,傅司宴的眼眸就烧红得能喷火。 他倾身压过来,明溪想也不想就抬起手臂去挡。 细细的胳膊上,刚刚被文绮紧紧攥住的痕迹还在,傅司宴心莫名就窒了一下,硬生生忍下那溢出的暴虐。 “刚刚” 他不自觉想开口解释,明溪却别开头。 她不想听,不想听任何解释。 人的下意识反应骗不了人。 他永远不会抛下林雪薇救她。 想到那幕,明溪心口就酸涩得像是有一百颗挤碎的柠檬。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他们几百日的夫妻,换来的却是傅司宴为了保护另一个女人,而推开她。 她强咽下苦涩,声音发颤:“我知道你想离婚,妈已经同意了,就再忍一个月吧。” 明溪已经能感受到他的迫切。 今天只是推她,如果她再不识趣,下次该除了她,给林雪薇让路了吧。 面前,男人脸色很难看。 她解释,“你放心,这期间我绝对不会打扰你和林雪薇,如果一个月你都等不了的话” 她的话直接被傅司宴截断。 他眸色发冷,“等不了,你还有什么办法?” 明溪低垂的睫毛狠狠抖了一下。 果然,对于心爱的人,谁能等得下去。 只有她,十年了,还在傻傻等着他爱她。 她敛下眼底的哀伤,想找到一个两全的方法。 殊不知,傅司宴凤眸里已经凝聚了滔天怒意,“这么想离婚,是为了和你那个学长在一起?” 明溪皱起秀眉,又扯到学长,这跟学长有什么关系。 明明是他不要她了! 她刚刚差点就被自己丈夫亲手推下楼,没有发脾气大吵大闹已经很通情达理了。 现在却还要被他指责,就算是泥做的人也是有三分脾气的。 她冷笑:“傅司宴你不会以为离了婚以后,我会替你守身如玉吧!既然你能开开心心和初恋在一起,我也会认真找个对我好的人。” 这话,让傅司宴额角青筋,瞬间暴戾的突起。 他一把攫住她的下颌,声音冷到令人发指:“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你就这么想让他在北城消失?” 第47章 那我就疯给你看 明溪气得发抖,她咬着牙说:“傅司宴,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我和学长只是普通朋友!他当我是妹妹,仅此而已!” 妹妹? 傅司宴甩手冷笑,同为男人,他不会看错。 姓薄的那赤果果的眼神,绝不是什么狗屁妹妹! 他眼神落在明溪婀娜的曲线上,喉结滚了滚,这件露腰的礼服几乎让他发狂。 而且明溪一向不喜欢参加宴会或聚会,可今天竟然一反常态,盛装打扮。 种种迹象串联在一起,让他极度不爽。 傅司宴狭长的凤眸半眯,一步向前,极度危险。 “所以你今天来宴会,就是因为要和这个男人幽会?” 明溪听完快气炸了,他不信她也就算了,竟然还污蔑她。 也是,她怎么还在期望这个男人会信她。 他不分青红皂白给她加的罪名还少吗? 现在想必又多了‘勾三搭四’‘银荡下贱’的罪名吧。 可事实是,他才是对婚姻不忠的人,有什么脸来指责她。 积压了很久的怒气,几乎是在一瞬间爆发。 明溪什么也管不了了,只想咆哮出来。 “傅司宴,你总是让我不要和学长接触,那你呢?你和林雪薇还不是不清不楚地拉扯?” “我和学长光明磊落,没有见不得人的地方,可没有像你们偷偷摸摸!” “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套早就灭亡了,知不知道!” 明溪气极了,眼泪也快控制不住了。 明明错的是他们,为什么受欺负的却是自己? 就因为她爱他吗? 因为她爱他,所以他可以随意折辱她。 如果是这样,那这份受尽委屈的爱,她会逼着自己彻底丢下。 她掐紧手心,冷声道:“你如果让学长消失,我会跟他一起消失。”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傅司宴咬着牙,凤眸倏地猩红,那眼神像是要把她撕碎。 明溪心口的酸楚快要溢出。 在傅司宴眼里,林雪薇和亲人之外的生命,应该都不重要吧。 她和学长在他眼里都是像只小蚂蚁一样,能轻易被捏碎。 他们渺小、平凡,没有一个好家世,就应该屈服吗? 绝不。 “傅司宴,我们离婚跟学长没有任何关系。” 她抬眸看着他,一字一句:“如果你一定要伤害他,我会把我的命,赔给学长!” 一句话,让男人的怒火再次燃烧十倍! 傅司宴感觉心头像是被人紧紧攥住,无法呼吸。 她竟然为了别的男人,做到这种地步,连死都情愿。 不行,绝对不行,他绝不允许! 他凤眸怒意凝结,紧捏她的下巴:“你想都别想!我告诉你,就算离婚了,你也别想嫁给别的男人!我不允许!” 明溪下巴被他捏得生疼,挣扎道:“傅司宴,你是不是疯了?” “疯?” 傅司宴扯唇,大手一挥清空桌面。 花瓶在地毯上滚了几圈,花瓣和水渍氤湿了藏南的波斯地毯。 他一只手揽住明溪的腰,炙热的呼吸贴在她耳垂上,讥诮:“那我就疯给你看” “啊!” 一瞬晕眩后,明溪已经躺在桌面上,男人的身躯强硬压了上来。 在意识到他要干什么后,明溪脸白得几乎是透明的,眼泪也颗颗滚落。 她不停挣扎,“你这个疯子,浑蛋!” 他怎么可以在这里? 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在他亲外祖父的寿宴上,羞辱她! 她的挣扎,无异于螳臂挡车,撼动不了男人分毫。 “是你逼我的。”傅司宴凤眸晦暗。 就听‘撕拉’一声。 逶迤的礼服被男人粗暴地撕开,两条皙白笔直的长腿就这样暴露在视野里。 楚楚的小脸上泪眼朦胧,这模样是个男人都想为她疯狂。 傅司宴喉结上下涌动,一想到她以后会被另一个男人看到这副模样,他就暴躁得想杀人。 明溪是真的慌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她惊慌失措推拒,“傅司宴你到底想干什么!” “x你!”傅司宴漆黑的眸子盯着她,侵略感几乎要将人染透。 明溪简直要疯了。 能把不要脸的话,说得这么盛气凌人。 整个北城怕是找不出第二个! 他禁锢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热气喷在明溪耳侧:“你是我的,任何人都别想染指!” 说罢,他双手挑开她被撕裂的裙摆,一路顺着裂帛往上 门外,传来过路人的声音。 更绝望的是那门只是带上,并没有锁。 只要路过的人,随手一推,就能看到他们在这做 明溪身体紧得像一根琴弦,情急之下她一脚踹向男人胯下。 猝不及防,傅司宴皱眉闷哼一声,但手还紧紧攥着她。 四目相对,明溪那么抹厌恶没逃过傅司宴的眼睛。 他的眼神倏地冷了下来,薄唇扯起淡淡的讥诮:“睡了两年,才开始讨厌我会不会太迟?” “你闭嘴!” 明溪恨恨地咬着牙说,这人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挑起她的情绪。 她眼尾绯红,头发凌乱地散开,生气起来全身都在颤动,有一种脆弱易碎的美感。 傅司宴喉结滚了滚,“可是我现在还没睡够” 明溪气极了,怎么一个林雪薇不够,他还想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么? 真是想得美。 想到他也这样对过林雪薇,她心里就一阵恶心。 她盯着傅司宴看了会,突然侧头狠狠咬下去。 手腕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傅司宴垂眸,养不熟的小狼崽子这会亮起獠牙,咬了他。 还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没等他回神,明溪已经推开他,跑了出去。 明溪跑出来才发现,裙摆是破的。 这样出去肯定会吸引全场的注意力。 她转头想去找文绮帮她,还没踏进房间就被一个别墅的帮佣拦住。 对方打量她一番,问:“明溪小姐是要换衣服吗?跟我来。” 明溪没多想,以为别墅是跟傅家老宅一样,有专门处理特殊状况的人。 帮佣在前面一言不发,明溪跟着走了一会,才发现不对。 她们来到有个类似后院的寝居。 这里,可不像待客的地方。 她停下脚步,戒备问:“请问是要带我去哪?” 帮佣看了她一眼,语气稍冷淡:“我们老夫人想见你。” 老夫人? 那不就是跟文绮不对付的继母。 见她,想想就不会有好事。 “不好意思,我不想见。”明溪直接拒绝。 帮佣突然冷笑一声,拍拍手道:“那可由不得明小姐了。” 一左一右,两个保镖冒出来,把明溪架进房间内,往地上一扔。 第48章 要让她一尸两命 幸好,她手掌撑地,才不至于摔下去。 “你就是司宴的媳妇儿?” 上首,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明溪抬头,就见面前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奶奶,面容阴冷,穿戴奢华。 她刚想说话,一道劲风袭来。 “啪啪——!!” 狠戾的巴掌落在她左右脸颊上。 力道之大。 几乎瞬间,明溪两边脸就肿了起来。 “竟然不回答奶奶的问题,果然乡下来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宋欣吹了吹扇红的手,眼底仿佛爬过阴冷的毒蛇,阴笑着说。 明溪眼底凝起怒意,站起身就想要还回去。 可还没动手,身后那个佣人突然提起膝盖,抵了她的腿弯。 她没有防备,猛地往前一扑。 只听‘哗啦’一声, 前方长凳上的青花瓷瓶掉在地上,碎成无数瓣。 “天呐!”宋欣尖声叫起来,指着明溪,“贱人,你竟然打碎了奶奶最喜欢的明清花瓶。” 明溪皱眉,“不是我。” 宋欣冷笑一声,“这儿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说不是就不是了?” 明溪脊背笔直,指着旁边的佣人,神色冷静,“如果不是她踢我,我不会碰倒那个花瓶。” 她有预感宋欣有备而来,现在她不能自乱阵脚。 那个被指到的佣人,满脸惊讶道:“这位小姐,我跟你素不相识,你怎么能诬陷人呢,刚刚明明是你想打宋欣小姐,自己绊倒了。” “就是,就是。”另一个佣人附和道。 宋欣冷笑一声,“这么多人看着,还敢撒谎,给我把她抓起来狠狠地打,打到她承认为止!” 她刚说完,两个佣人就上前准备架住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溪总觉得宋欣说这话时,一直盯着她的肚子看。 宋欣怎么会知道她怀孕的事? 但现在,想不了这么多。 “别碰我!” 明溪用力甩开其中一人的手,杏眸微眯,言辞犀利,“我可是傅家的儿媳!是今天宴会的客人,你们动我,想好怎么跟傅家交代了吗!” 关键时候,傅家儿媳的身份果然有用。 两个佣人脚步顿了顿,稍微有点迟疑。 明溪见有效果,稳住心神,继续道:“别说这花瓶不是我碰的,就算是我碰的,十个我也赔得起!你们动我就是跟傅家作对,后果你们承担得起吗?” 这下,果然唬住了两个佣人,她们怔怔站在原地,看着上首的文老太。 文老太手里转动着小叶紫檀手串,脸上却没有慈祥相,缓缓开口: “咋咋呼呼,不知礼数!难怪司宴这么久从未带与我见过。 也罢,今天我就替外孙管教管教,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说完,她眼神动了动。 两个佣人都是文老太心腹,这么多年没少做坏事,立马心领神会,抬脚就踹在明溪小腿上。 她瞬间软倒,跪在地上。 另一个佣人甩手就是一掌,用力打在明溪后脑勺上,打得她低下头,脑子嗡嗡作响。 “老实点。”佣人说。 宋欣立在文老太身后,眼底全是厌恶:“奶奶您不知道,司宴哥根本就不喜欢她,当初跟她结婚也是这个贱女人使了坏招,而且——” 宋欣看了看明溪破烂的裙摆,眼神像条见到猎物的狼。 “您看她裙子都是破的,指不定在宴会上跟人做什么恶心的事儿呢,您可得好好替司宴哥管束一下!” 文老太满是皱纹的眼角眯成一条缝,厉声道:“不知廉耻,竟然在太老爷的寿宴上做这事,给我狠狠地打!” 说完。 又一个佣人拿过来一根长长的木棍,有手臂粗细,上面还沾着血迹,不知道打过多少人。 明溪瞪大双眼,“你们疯了吗,竟然想动用私刑吗?” 这么粗的棍子,就算她能受得住,可肚子里的孩子不可能受得住! 老太太没作声,倒是宋欣等不及了,伸手指着明溪,“还不快打,狠狠地打!” 这可是她计划了好久的计谋,她先是促成太姥爷想见明溪的事。 然后,她和妈妈一起在奶奶面前诉苦,奶奶偏心自然想教训她,她只要把人带到奶奶跟前就行。 没想到,还有惊喜,就是这个小贱人怀孕了! 真是天助她也! 一尸两命,简直完美。 她就不信,傅家还能追究到老太太头上来吗? 大不了,花点钱让这两个狗佣人去顶罪好了。 那两个佣人干惯了这事,眼看着举起的棍子就要落下。 明溪伸脚踢在佣人的手上,眼眸冷冽道:“故意伤人,我看你是想去蹲大劳!” 什么花瓶,什么不知廉耻,都是借口而已。 这一屋子的人,摆明了要诬陷她。 她说什么,结果都不会改变。 但她不能放弃,她盯着文老太,眼神炯炯道:“老太太,就算我做错了事,您也应该先知会一下傅司宴,由他来做决定!” “哼——!” 文老太手里的小叶紫檀珠串倏地飞过来,砸在了明溪的额头上,立马青了一大块。 “我老太太做事,还轮得到你一个小辈来说三道四!” 手上没了小叶紫檀作掩护,文老太瞬间变得面目狰狞起来,她冷哼:“还不动手!” 有老太太发话,佣人没有了顾虑。 两人按住明溪,一人高高举起棍子,这劲头像是想一棍把明溪打残。 明溪惊慌呼救,叫道:“你们不能动我!我肚子里——” “捂住!”宋欣突然大叫起来,慌道:“把她嘴给我塞起来!” 如果知道她怀孕,还下手,不仅傅家不好交代。 就算是奶奶,应该也会犹豫。 那毕竟是傅家的种! 佣人听命,直接拿围裙塞住明溪的嘴。 明溪口不能言,奋力挣扎,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喊声。 佣人再一次高高举起棍子,满脸狰狞。 明溪眼角留下两行泪,绝望地闭上眼。 宝宝,对不起 妈妈发誓,一定会替你报仇,一定! “砰——!” 门被人一脚踹开。 “住手!”冷戾的声音传来。 明溪睁开眼仿佛看到了希望,可那个佣人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竟是心一横棍子就挥了下来—— 她早就跟宋欣串通好了,这一棍无论如何要打下去! 明溪手脚不能动,杏眸里盛满惊惧的泪水,眼睁睁看着棍子落下。 来不及来不及了 宝宝 “咚——!” 棍子落在身上的闷响,极为清晰。 明溪整个身体被震得抖了抖。 第49章 只有我能欺负你! 可奇怪的是,感觉不到疼,身上像是被罩了一层保护罩。 明溪立马抬头。 竟然是傅司宴扑过来,帮她挡了那一棍! 因为怕压到她,他手肘还撑在地上,磨破了皮,渗出血来。 随后,他起身,漆黑的凤眸里迸裂出极其可怕的戾气。 “咚——!!” 举着棍的佣人,被利落地踹远。 另外两个,也是一脚一个! “啊啊啊” 一时间,三人被踹的惨叫连连。 声音凄厉得让在场的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下秒。 傅司宴拉起明溪,扯下她嘴里的破布,不由分说揽进怀里。 他舌尖抵着腮帮子,忽略后脑那点痛感,低头讽刺:“你是不是只会在我面前耍狠?” 打他,踢他,咬他。 这辈子没人敢对他做的事,全让她给做了。 到别人这就像个躺平的软柿子 这是笃定了他不能拿她怎么样了吧。 明溪听着他的奚落,一直紧绷的弦突然就松了,小小地抽咽了声。 天知道,她刚刚有多绝望,她以为宝宝肯定要被她们打死了。 她也以为,不会有人来救她了。 可偏偏来的人,却是他。 怎么会是他,为什么是他 她已经决定不再为他心动了。 可刚刚还是不争气的动了。 他保护了她,还保护了她们的孩子。 见明溪布满泪痕的小脸,傅司宴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蛰了下。 他松开紧搂的腰,凤眸仔细打量,语气有点急。 “哪里受伤了?” 明溪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控制不住情绪,眼泪一落就止不住,哭到发抖。 傅司宴看她哭得这么凶,眼眸深了深,“到底哪里疼?” 明溪哪里也不疼,又觉得哪里都疼,好像是心更疼一些。 连日来压抑着的委屈,在命悬一线这刻几乎爆发了。 他不信她,污蔑她,给她扣帽子,可却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救了他。 “为什么是你”她呜呜的问。 傅司宴眸子一眯,很想反问她,为什么不能是他? 她在这等谁来救她呢?那个姓薄的? 但看到她小脸皱巴巴全是泪,他忍了,手揽得更紧些。 他俊眉微皱,冷声,“只有我能欺负你!” 语气不算好的一句话,这时候听却格外暖心。 明溪哭得更难受了,不管不顾扑进面前人怀里,牢牢抱住他的腰。 这是她受委屈后,需要被安慰的自然动作。 这一抱,让男人冷漠的心脏狠狠一震。 连日来的争吵和猜忌,似乎都被这个拥抱给雾化了。 傅司宴任由她抱着,心里却冒出一个念头。 只要她还愿意乖乖待在他身边,他或许可以既往不咎,不去管她以前喜欢谁 这时,宋欣不识趣地出声了。 “司宴哥,你不知道这个贱——” 一道冷光射来,宋欣不自觉讪讪改口,“明溪她打碎了奶奶最爱的青瓷花瓶,而且她还在宴会上偷人,你看她的裙子都被人撕破了,简直不知羞耻!” 明溪还缩在傅司宴怀里,这会缓过来不少,她才不背锅。 指着地上那个佣人道:“是她踢我腿弯我才会” 话还没说完,脸却被人一把扳过去。 傅司宴垂眸,女孩娇俏的小脸上,额头青紫一片,还有手指印红得刺眼。 他瞳孔剧烈地缩了缩,语气冷戾,“谁弄的?” 明溪被问得猝不及防,抬眸竟似在傅司宴眼中看都一抹心疼。 她觉得她肯定贫血又犯了,竟然都产生错觉了。 无暇思考其他,她伸出手,指了指宋欣。 傅司宴眸光冷冷扫过去,宋欣竟然不由自主的抖了几下。 她连忙道:“司宴哥,是她先目无尊长,不知廉耻,我只是帮你教训她一下而已。” 说完,宋欣不由的身体往奶奶身边靠了靠。 “是吗?”傅司宴不咸不淡地开口,凤眸意味不明:“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帮我教育你嫂子?” 宋欣悬着的心松下,她就说司宴哥绝不会为了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跟她认真的。 何况,她身后还有奶奶。 傅司宴薄唇勾起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说了句,“好,那就一个一个来。” 宋欣还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就见傅司宴看了眼地上那几个作恶多端的老奴,冷声吩咐:“废了她们两只手。” 他说这话,语气明明平静无比,却让人有点头皮发麻。 隐在门外的保镖听见,立马进来,攥起地上老佣人的手,用力一弯。 只听‘咔嚓’清脆的几声,跟折柴火一样,干净利落。 “啊啊啊——” 老奴凄厉的惨叫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手段铁血雷霆,连明溪都忍不住别过眼去。 但她并不可怜她们,这几个老奴一看就阴险刁钻,不知道以往帮着文老太害过多少人,咎由自取。 文老太脸色发青,猛拍一下桌子,“你你你——!” 她气得说不出话,猛地咳嗽起来。 保镖已经把几个气若游丝的老奴拖了出去。 傅司宴丝毫不在意文老太的态度,冷冽的凤眸笔直落在宋欣身上。 只一眼,周遭空气就下降零下几十度。 宋欣这才明白,他说的一个一个来是什么意思! 下一个,不就是她!! 真是疯了,这个疯子! 她赶忙往奶奶身上紧紧贴住,就算傅司宴再狂妄,总不至于奶奶他都敢动吧。 外孙打奶奶,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这会,文老太咳嗽缓过来,脸色由青转黑,非常不好看。 她还在这呢,就把她的奴仆打废不说,竟还要动她孙女。 傅家这小子简直太猖狂! 她严厉开口:“司宴,这可是你亲表妹!” “您说的是。” 傅司宴没有驳斥老太太。 老太太心里舒缓了些,刚要开口继续追责—— 就见,男人湛黑的凤眸一片冷骇,淡漠开口。 “所以,你是要废手还是自己扇?” 很仁慈了,还给了宋欣选择的余地。 否则就跟那几个老奴一样。 宋欣:!!! 她吓得紧紧拽住奶奶的胳膊,带着哭腔道:“奶奶,你救救我!” 文老太简直要被他的狂妄,气昏过去。 她一个茶盏砸了过来,“你这个孽畜!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第50章 扇了十个嘴巴子! 茶盏在傅司宴脚下碎裂,溅出水花。 他垂眸看到地上的小叶紫檀手串,再看看明溪额上的青痕。 对上了。 他眸光冰冷,吩咐保镖,“去知会外祖父及外公一声,老太太痴呆症犯了,不识人,今天就得送到疗养院。” “你敢!”文老太大喝一声。 她比文绮父亲小了八岁,现在不过才六十出头,正是享受的时候,这小畜生竟然要把她关起来。 他一个外姓人,凭什么做文家的主。 她厉声道:“我不过是指点下你不知礼数的媳妇,她打碎花瓶,目无尊长,难道还教训不得了?” 傅司宴却轻笑一声。 “老太太,明溪做什么都是我允许的,今天她就是砸了你整个房间,我都纵着她!” 这话一出,老太太和宋欣都变了脸。 这个女人竟然对傅司宴如此重要?? 怎么可能? 宋欣第一个不信。 毕竟,傅司宴对林雪薇的宠,她是看在眼里,羡慕了好多年。 明溪也抬眼看过去,男人侧脸在灯光下棱角分明,精致好看。 她收回目光,心跳好乱。 傅司宴竟然说砸了这里,他都会纵着她? 紧接着,他又看向文老太厉声道,“我的妻子,不需要任何人指点!” 明溪的心凉了几秒。 仔细想,他会这么说,只是因为他的妻子代表傅家脸面,打他妻子就等同于跟傅家作对。 自然容不得。 文老太气得手抖个不停,“你个小畜生!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你外婆!” 傅司宴冷笑,“老太太,你是不是忘了,我外婆在香宝山长眠。” 文老太气的脸都扭曲了,这个小畜生这么多年,从不叫她一声外婆。 果然,不是亲生的,养不熟。 他妈就不把她放眼里,连着小畜生也不把她放眼里。 很快,去问话的保镖来回复,文绮也一并赶了过来。 文绮进来看到这幕,当即火爆脾气就上来了。 她满身怒气问明溪,“谁打的?” 明溪还没回答,文绮看到上首躲在老太太身后的宋欣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突然冲上前,一把揪住宋欣的头发,硬生生把她从上面拖到下面来。 宋欣几乎是鬼哭狼嚎,一路喊她妈妈,可惜文美娟不在。 文绮一点没客气。 “啪啪啪——!!!” 左右开弓,毫不留情扇了宋欣十个嘴巴子! 宋欣被打懵了,目光呆滞,头发散乱坐在地上。 保镖看安静了,上前回复道,“傅总,文老爷和太老爷说凭您做主。” 文老太脸色瞬间垮塌,喃喃道:“不可能,我要去见老爷!” 可保镖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拖她出去,送走。 文绮父亲压根就没想过来。 人老珠黄的老太婆和公司的前途,他当然毫不犹豫选择公司前途。 文老太被拽着,一边走一边骂,形象全无。 傅司宴恍若未闻,直接弯腰抱起明溪,往外走。 明溪吓了一跳,小手立马慌乱揪住他衣服,红红的杏眸愕然看向男人。 男人抱着她上车,冷声吩咐,“去医院。” 到了医院,明溪脑子都是空白的。 刚刚一切太快太混乱,像梦一样。 下车时,傅司宴抱起她,她都没发觉。 傅司宴垂眸,俊眉皱起,有些不放心。 走到科室门口,他吩咐道:“让顾延舟立马过来!” 明溪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挣扎道,“我自己走。” 傅司宴不依,直接把她抱到诊室的病床上,盖上被子。 “别乱动,延舟马上过来给你做检查。” 语气温柔,跟刚刚在文家时,判若两人。 明溪差点跳起来,她万分推拒:“不用不用,我没事!” 真让顾延舟来检查,她就瞒不住了。 说着,她就掀开被子下床,却被男人一把按倒在床上。 “不检查完,哪也不许去。”他霸道地说。 “我真没事,真的不用检查。” 明溪说着甩动手臂,想证明自己现在很好,可小手刚甩出去就被男人一把握住。 他握着她的手,没有要松的意思。 凤眸在她脸上巡视,轻哂,“不想让他检查,就我来给你检查。” 这话不端庄,明溪脸唰一下红了。 傅司宴挑眉,“不想要傅医生,就乖一点。” 两人离得近。 明溪能清楚看到,他湛黑好看的眼眸里,倒映着她的脸。 她不由得想起他压在身上,保护自己那幕 那刻,他像一束光,从天而降。 到现在,明溪还有些不敢置信,真是傅司宴救了她。 心控制不住,怦怦狂跳起来。 可现在,她不能躺平,傅司宴不想要宝宝。 她绝不能让他知道宝宝的存在! 正当她想办法时,顾延舟已经进来了。 看两人手指交握,你侬我侬的样子,他调侃。 “要先给你们点时间吗?” “” 顾延舟意味深长,“两个小时够不够?” 傅司宴斜睨他一眼,“废话,赶紧的走一遍!” “那先抽个血,等下再做个ct。” 顾延舟转身让护士过来。 明溪心急如焚,情急之下,她说:“我肚子疼,要去洗手间。” “真的?”傅司宴似乎有所怀疑。 “真的。” “好,我陪你去。” 明溪更慌了,连忙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就行了。” 起身那刻,傅司宴突然拉住她的手,按到墙上,逼近:“明溪,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明溪心一下狂跳! 突然,鼻息间有股浓郁的血腥味传来。 她猛地捂住嘴巴,抑制想吐的感觉。 “明溪,怎么了?” 傅司宴凤眸从她的脸移到小腹,略带探究。 “!!” 明溪觉得自己心脏都快要骤停了。 傅司宴不会怀疑什么了吧 明溪手心布满冷汗。 脑子不由得浮现出傅司宴把她按到手术台上,打掉宝宝的画面 “不要!!” 她惊叫一声,猛地推开傅司宴,就往门外跑。 第51章 你有没有心? 嘭——! 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 明溪迟疑的回头。 男人高大的身躯笔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明溪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看看自己的手,怎么可能有那么大力气。 这个时候,逃跑是明智的。 可最终感性战胜了理性,明溪快步走到男人身边。 那张凌人的俊脸,此刻显现出病态的白,额角还有细密的汗珠。 她轻轻推了推他,“傅司宴傅司宴” 男人毫无反应。 明溪彻底慌了,眼泪滚滚落下,伸手摸他的脸,“傅司宴,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别吓我” 她蹲下想把他扶起来,后颈上却有黏腻的感觉。 那股血腥味愈来愈浓,她伸手一看—— 白皙的手竟被血染红了! 这血是那根棍子 “呕——!” 她死死抑制住要吐的感觉,起身去喊人:“来人啊,来人!” 顾延舟跑进来,看见地上的男人狠狠一怔。 下秒,他冷静吩咐,“让陈教授过来。” 随后,傅司宴被推进了急救室。 明溪站在门外等待,心像是在油锅里滚过一样煎熬。 眼泪更是簌簌落下,完全止不住。 他流这么多血,脖子都被浸湿了,她竟然没发现 一瞬间,懊恼、后悔、自责,全部涌上心头。 她应该发现的 他抱着她的动作不似平时那么爽利,在车上也是因为不适才一路没有讲话。 可她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点都没有想到他。 更没有关心他被棍子敲过,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狠狠拍了下自己的头。 明溪,你好自私! 像是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 顾延舟走出来,明溪立马冲过去。 “顾教授,司宴他怎么样?” “放心,没事了。” 明溪心倏地松懈下来,又问:“那他为什么会昏倒?” 以傅司宴的身体素质来说,一棍应该不至于让他昏过去。 顾延舟严肃道:“他被什么打的?” “是棍子,大概这么粗的木棍” 明溪比划了一下。 顾延舟皱眉,“他是大脑淤血所致的昏迷,虽然现在没事了,但部位还是很危险的,再上去一点怕是会醒不过来。” 明溪心里好像有什么塌了下,说不上的难受。 她有点不能想象,傅司宴醒不过来是什么状况 顾延舟安慰她,“万幸没有,养养很快没事的。” 他想起什么,又提了一嘴,“不过,我看那个伤口,不像是木棍,倒更像是铁棍敲的。” 顾延舟一提醒,明溪突然想起来。 傅司宴踹那个仆从时,木棍落地的声响,非常的脆 那声音,确实不像木棍,更像是铁棍! 现在想想,当时那个感觉没错,宋欣是想要她和宝宝的命! 她是真没想到宋欣竟能狠辣至此。 顾延舟看明溪面色不是很好,问她,“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想陪着司宴,谢谢顾教授。” 顾延舟看着明溪的背影,摇了摇头。 两个口是心非的人,凑一块去了。 床上。 傅司宴身上穿着病号服,右边肩膀和后脑都缠着纱布。 他睡着的时候,那股与生俱来的凌人之气消散了很多,连着轮廓线条都温柔了不少。 明溪忍不住伸手,用指尖去描摹他英挺的眉头、鼻梁还有下颌。 老天爷果然厚待他,每一处都精致得不像话。 她的手,鬼使神差抚上了他的喉结,这是她肖想已久的事。 傅司宴喉结凸起的弧度很性感,像高耸的峰峦。 以前在床上,她总是规规矩矩,不敢放肆。 现在她突然觉得,既然要离婚了,不摸一把总是吃亏。 指尖下的喉结突然动了动。 明溪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傅司宴就已经睁开了眼。 目光碰撞。 男人瞳仁黑得像宝石,看人的时候仿佛有个漩涡,要把人吸进去。 明溪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想要收回指尖,却被他一把握住。 “偷偷摸摸干什么?” 傅司宴声音冷冷清清,没有刚睡醒的疲态。 明溪心里一紧,脱口而出,“有个虫子。” “虫子?” “嗯,我帮你拂开了。” 明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紧张之下,也忽略了那只紧握自己的手。 “哦。” 明溪刚松一口气,就看男人抬手去按铃,她连忙制止。 “要做什么,我帮你?” 傅司宴眉眼疏淡,扯了下唇,“你去问一下,病房是怎么打扫的,怎么还有虫子?” 明溪脸颊发烫,顿了顿,“可能我看错了,这点小事就不要追究了好不好。” 她声音软,说得可怜兮兮。 紧接着,就转移话题,“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哪都不舒服。” “那我去叫医生。” 明溪立马就要起身,紧握着的手倏地收紧,她猝不及防就扑到了傅司宴身上。 男人似乎颤了一下。 明溪连忙想起来,却动不了。 “不用叫医生了,你上来陪我。” 他的声音就在头顶上响起,口吻听不出喜怒。 “啊”明溪瞪大眼,有些没理解。 男人声音清清冷冷:“你准备坐那睡?” 明溪理解了他的意思,但脸还是忍不住发热,说话也有些磕磕巴巴。 “我、我还不困,如果困了我就跟周牧换班,让他来陪你。” “明溪。” 傅司宴心里有气,还没消散,声音平平仄仄,偏冷意横亘。 “你有没有心?” 他眸子漆黑,里面的谴责几乎要将明溪吞噬。 明溪也觉得,他这样自己也有责任,便退了一步。 “我现在还不困。” 傅司宴见她找借口不上床,冷哼一声,“怕我吃了你?看来给我分打得挺高,这么高估我!” 这话让明溪窘得想找个地洞。 她嗫嚅道:“不是,我” 话还没说完,人又被拉近一分,他说:“要我抱你上来?” 气息交缠,明溪脸涨得通红。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男人手上一用力,明溪轻松就上了床。 病房的床很大,就比家里的略小一点,男人的手强势地把她圈在怀中。 明溪怕扯动他伤处,提议,“我们不用靠这么近吧。” “近吗?” 傅司宴垂眸,高挺的鼻子碰了碰她的鼻尖,声音里带着一丝暗哑,“这才叫近。” 明溪脸不争气的红了,刚想说话,唇却已经被含住。 他舌尖描摹了一下她的唇形,又松开,音色磁沉:“还能更近些。” 第52章 这里,只有你 明溪心几乎要跳出胸腔,连忙伸手抵他。 可能是牵动了伤处,傅司宴眸色变了变,皱起眉来。 “别乱动,我做不了。”他说得平平常常。 明溪一张脸红得像苹果,羞恼得不行。 想骂他,又怕被门外的周牧听见,只得压着声儿,瞪他,“你又欺负我。” 却不知,她两颊泛红,压着声的嗔怪,有多么诱人。 傅司宴喉头一紧,眼眸深得像汪潭水。 她说得没错,要不是伤处提醒着他,他现在真的很想狠狠欺负她。 明溪却不懂他想的这些,今天宴会上的一桩桩一件件,她都没忘。 他救了她是事实,但推开她也是事实 她眼眸黯淡下来,这些都是没有办法忽略的事。 “啪——” 不轻不重的声响,拍在她匀停的大腿上,让明溪耳根泛红,她皱眉看他:“你干什么?” “欺负你。”傅司宴声音沙哑,唇又欺了过来。 明溪在他面前,就像只小白兔,反抗都是无效的。 可她依旧十分抗拒,微微偏过头去,不让他的唇碰她的嘴。 傅司宴轻佻地捏起她的下巴,眼神锐利了几分:“怎么,碰不得?” 他不笑的时候,脸上一分表情都不放,看上去冰冷又疏离。 气温陡然下降。 突然,桌上的手机响起,是明溪的。 明溪越过他去拿手机,怕扯到他伤口,尽量控制身体,避免碰到他。 可这一幕,在男人眼里就是厌恶和拒绝。 他的凤眸愈发冰冷,也愈发可怕。 明溪不知道傅司宴的心理变化,她看电话是苏念打来的,下意识觉得这不是接电话的环境,想挂断。 不料,傅司宴冷冷吐出一个字,“接。” 明溪犹豫了下,还是接起来。 “溪,你安全到家了吗?我今天听薄学长说” “苏念。”明溪不知为什么心突然跳得很急,截断她下面的话。 “啊?” “我没事,很好,我要睡了。” 明溪说完,不等苏念反应过来,就挂断电话。 房间里的低气压让明溪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可有些事,并不是不开口就能解决。 果然,傅司宴眉梢冷峻,似笑非笑,问:“他很关心你?” 这个笑让明溪莫名轻轻的发颤,她觉得有些事还是说开比较好。 一直误会着,对他们和无辜的学长都不是好事。 她想了想,说:“傅司宴,我们谈谈。” 男人漆黑的凤眸锁着她,不置可否。 明溪坐直了些,两人离得近,她身形小就像是窝在他怀里一样。 这样说不出正经话。 随后,她忽略男人眸底那点阴冷,开口:“我知道你很顾虑爷爷的身体,我跟你一样,也想爷爷好好的,既然我们这一个月离不了婚,那最好给我们的相处方式,订个约定,大家互相遵守。” “约定?”傅司宴轻扯唇角,脸色格外寒沉。 “对,”明溪一鼓作气,“首先,我们需要保持距离,毕竟我们的关系并不适合再做一些事,我想,你也不想林雪薇伤心吧。” 傅司宴没说话,只是凤眸冷冽看她。 “第二,互不干涉,你的私事我不会过问,我的人际关系也请你不要过问,更不能动不动就威胁我身边的人。” “第三,就是” 明溪犹豫了下,还是说出口,“我们没正式离婚之前,我希望你不要弄出孩子来,我接受不了,爷爷他们也接受不了,所以我希望你们做好措施。” 这话,其实有点难以启齿,但明溪还是要说清楚。 她不想让她的宝宝,有个婚内和别人生子的爸爸。 虽然,她也不会告诉宝宝,谁是爸爸。 傅司宴却冷冷接一句,“没有第四了吗?我帮你接一句?让我成全你们双宿双飞,行吗?” 明溪皱起眉头,“我跟学长他” 傅司宴却不等她说完,冷声截断她的话,“你有没想过爷爷知道会怎么样,为了这个男人,你连爷爷的身体都不顾及了吗? ‘哗啦’一下! 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 明溪搞不懂,自己正常交际往来,怎么就危及到爷爷身体了。 爷爷也没有说过,限制她跟朋友相处。 但现在,她不想反驳他,只是折中提出解决方法。 “你不说爷爷怎么会知道?放心,你和林雪薇在一起的事,我会藏得好好的,绝不会跟爷爷说!” 傅司宴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第一次觉得,她的善解人意竟这么惹人厌。 明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见他脸色越发不好看,想起顾延舟说他的伤。 她不想他生气,低声说:“我下去了。” 正要起身,傅司宴突然从身后把她扯进怀里,手指攫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脸来。 “上了我的床,还想下去?” 说着,就低头咬她的唇,又凶又狠。 明溪的背贴着他胸膛,脸却被他掐高,与他接吻,这个姿势很难受。 她嘤咛出声,不敢用力,但还是抗拒。 可男人这个时候,哪里容得下她打断。 只是捏得更紧,舌尖搅动,像是要把她嘴里的空气全部吸干。 明溪脸色潮红,憋气快要憋哭了。 想要伸手捶打他,又顾忌他的伤口,只能使劲掐他的手臂。 他被掐得疼了,但还是不管不顾,强势侵入。 明溪的眼泪又落下来,又快又急,渐渐就像小河一样。 傅司宴心里一疼,松开她,哑着声:“老婆。” 明溪被这称呼叫的怔住,眼泪挂在脸上,要落不落。 他很少叫她老婆 记忆里,这个称呼还只是在新婚夜里,他情动时在耳边低哑叫过。 这个时候,他又是什么意思 傅司宴把她圈在怀里,轻叹:“别吵了,我还疼着呢。” 他声线里带着很重的颗粒感,似乎有不经意的委屈。 明溪默了默,她还是第一次看他展现这种情绪。 心底的弦,似乎被不经意的撩拨起来。 就在她安静下来的瞬间,傅司宴又吻了上来,这一次吻得很轻。 先是额头,再到鼻尖,再到唇瓣,脖颈 细细研磨完,他郑重其事说,“我没有亲过别的女人。” 他的手不安分,带着她往下探了一下,看着明溪惊慌失措,恶劣地说,“还有这里,只有你。” “什么?” 明溪有点懵,大脑完全停摆。 以至于忽略了他还在继续不安分的手指。 第53章 乖乖的,别惹我生气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明溪有些不敢相信,他怎么可能没跟林雪薇做过? 那他飞国外那么多次,是去干吗? 跟傅司宴在一起两年,明溪清楚他那方面需求有多大,他并不是一个会谈柏拉图恋爱的人。 但他好像也没必要撒谎,就像离婚也是平铺直叙告诉她 傅司宴喜欢她这么乖的模样,手上用力就把她放倒,然后搂紧,清楚地说,“你乖乖的,别惹我生气。” 明溪没去想他话里的意思,杏眸直直看着他,“你真的没和林雪薇做过吗?” 傅司宴将她一束头发,放在手里把玩,懒懒道:“没有。” “真的?”明溪不自禁又问一遍。 傅司宴心往下沉了沉,随后捏了捏她的小嘴巴,说:“怀疑什么?” “可是” 不等她说完,男人再次压过来,“亲亲。” 说完,唇又印了上来,落在她的耳垂上,轻|吮慢捻 格外的磨人心智。 明溪不自觉缩了缩,这一天她的脑子都是懵的。 现在更是乱得不行,完全招架不住这么温柔的他。 她想躲开,被男人察觉,掐着她的腰,轻咬一口。 “唔” 明溪被咬得猝不及防,没忍住细碎的呜咽就漏了出来。 “想了吗?” 就这么一句,不等回答,他修长的手指便钳制住她的下颚,薄唇朝着她侵入。 根本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机会,唇舌已经进来。 层的病房都相距甚远,安静在这会被格外放大,两人纠缠的声音,格外清晰。 明溪面红耳赤,心脏更是一阵一阵紧缩,怕被门外的周牧听见。 可这会,整个人云里雾里,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 傅司宴实在是太知道怎么撩拨她了,精准到位。 她没有过别人,没法做出比较,总觉得他这方面,应该是属于高手精英一类。 毕竟有那么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人颅内高朝 很快,她的思绪就被全部淹没。 这个男人即使带着伤,也有掌控全局的能力。 他的唇紧贴着她,落在腰间的手掠开衣角 大脑像过了电流,明溪身子一僵,眼前像是炸出无数烟花。 傅司宴松开她的唇,贴着耳廓,哑声道:“不用忍,外面听不见。” 床头的灯还开着。 明溪惊愕得瞪大眼睛,清楚的知道他在做什么。 一颗心‘咚咚咚’不停,失控一样敲打着她的胸腔内壁,似乎要给她凿穿一般。 明溪抵着傅司宴胸膛的手从推拒变成紧扣,“不行,这里不行” 这里是医院,还是病房,这么圣洁的地方 他却做这么让她脸红心跳的事 她抵抗的厉害,可依然架不住,男人哄她:“让你开心” 明溪的脸泛着无尽的潮红,眸光更是难以自持的潋滟。 结婚两年,这样还没有过。 晕晕浮浮的时候,明溪想,大概是因为她只有他一个,所以才会对他的碰触如此每感,无法抗拒。 平息后。 明溪几乎是逃下床的。 她不敢回头看一眼,逃进了卫生间。 ‘砰’的一声关上门。 傅司宴眼眸略暗,伸手抽了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净手上的水渍。 她解决了,他还在岸上站着呢 等明溪从卫生间出来,她已经没脸再上那张床了。 “过来。”男人见她磨蹭,眼眸发暗,吩咐。 明溪支支吾吾说了句,“我、我还不困,你先睡。” “爽完就不认账了是吗?” 这话多少有点粗鲁,跟他禁欲的形象,简直背道而驰。 明溪刚用冷水拍打过的脸,又涨得通红,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傅司宴也不着急,靠在床上,懒懒乜她,“你看我这样子还能做吗?” 明溪脸一红,也没有多纠结。 两人现在还是夫妻,睡一张床也不是什么违背道德的事。 何况,傅司宴还受着伤,自己也怀着孕,总不能真的在凳子上枯坐一夜吧。 她上床后,男人把她紧紧扣在怀里,问:“刚刚舒服吗?” 因为贴着她耳朵,所以他音色放低,尾音绵长,导致这句话听上去,格外的欲。 明溪脸皮子薄,一下被他说得红透了。 她攥紧被角,十分羞恼,“傅司宴,你别闹了。” 傅司宴低低笑了笑,“我都这么伺候你了,不表示一下?应该叫我什么?” 明溪知道他的意思,可现在她有些叫不出口,他们现在这样算什么呢? “我困了。”她装着眉眼发耷地说。 腰上的手僵硬了一秒,那热切的体温似乎也降下去不少。 不用看,明溪也知道他是生气了,可她依旧没有转过头去。 她有些害怕 只要傅司宴对自己稍微好一点,她就能感觉到心脏的蠢蠢欲动。 有句话很适合现在的她,叫好了伤疤忘了疼。 她怕自己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思再起来 那种从期望到绝望的心情,她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可能这一天事情太多。 放松过后,明溪累极了,没一会就睡着了。 傅司宴本来还有些不高兴,但让他生气的对象,睡得那么快。 他也没法发作,只能作罢。 睡着了的明溪,比清醒时候乖巧多了。 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干嘛,她小手紧紧扒着他的腰,唇瓣微张,白皙的锁骨上,还有他咬出来的印子。 怎么看都勾人的紧。 傅司宴下颚线绷紧,突然有些烦躁,觉得自己在找罪受。 他将人抱住怀里,轻咬了下她的耳垂,怀里的人动了动。 但依旧没有醒来。 他也有耐心,一下,两下 明溪终是被他弄醒,睁了下眼睛,水润的杏眸没有神采,有些迷茫,似还在梦里。 傅司宴不咬她的耳垂了,改为吸|吮,出口的声音,暗哑得不行。 “吃饱了,也要管管我,嗯?” 第54章 我对你,上瘾了 他情动地说:“帮我” 这一夜,明溪很后悔自己的一时心软。 没做,却比做了还要累。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因为前一晚的劳累,导致明溪睡到十点都没醒。 连着周牧进来,都没能将她闹醒。 周牧是来送衣服的。 推门第一眼,就见到明溪睡得很熟,靠在傅司宴怀里,头发微微散开,肩膀是露着的,俊男美女,画面看着挺欲的。 只不过,不是傅总受伤了吗? 这姿态,俩人到底是谁伺候谁啊?? 可下秒,他就接收到一道锐利的视线,连忙低头,小心地把衣服和早餐放在柜上,关门离开。 虽然很轻,但明溪还是动了动。 半梦半醒的状态,她往那个温热的抱枕上又靠了靠。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无疑取悦了傅司宴。 他薄唇勾着笑,将人往怀里又贴得更紧。 明溪醒来的时候,傅司宴正一只手操控着平板,在处理事情。 她发现自己枕在他大腿上,先是懵了几秒,然后就往外面挪。 却被男人拥着肩,动弹不得。 他单手合上平板,放到一边,随后低头亲了下她的发顶,问:“饿吗?” 这样的亲密,明溪有点尴尬,她摇头:“不饿。” 傅司宴却在她耳边,低声道:“我饿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傅司宴的饿是另一层意思。 “我给你去买吃的。” 她慌慌张张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男人的衬衣,自己的衣服被扔在了地上。 昨晚的一些画面涌入脑海,她瞬间脸就红透了。 傅司宴手上还有一些事要处理,也不逗她,说:“我让周牧送来了,还有衣服。” 明溪脸上一热,下去穿好衣服。 两人吃完午饭,明溪意识才回笼,后知后觉问,“衣服你让周牧买的?” 还给她买了内衣 是不是有点过分? “让阿姨买的,周牧送来的。” 傅司宴解释完,又加了句,“下次我给你买,尺寸我量熟了。” “” 明溪觉得跟这人没法沟通,是不是病了闲得慌,脑子里全是有色颜料。 她起身就想离开,却被傅司宴抓住手腕,用力一带就倒在他怀里。 “吃饱了吗?”他声音低沉地问。 距离太近了,近到明溪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饱、饱了。”她有些磕巴。 “我还没饱。”他的声音缠缠绵绵。 明溪连耳根都红了,不去想他底层的意思,别开脸说,“那你吃点水果。” “你喂我。”傅司宴不客气地要求。 “你自己不能吃吗?” “我受伤了。”他说得理所当然。 明溪忍不住看向他修长漂亮的手指,昨晚动得可灵活了 逼着她求饶,半点不像受伤的人。 傅司宴也接收到她的目光,一点不害臊拿手指戳了戳她。 “昨晚累到了,你喂我,等你想的时候,它还能让你到极致” 明溪耳根红到爆炸,这人脸皮是修炼过的吧,怎么就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说这话的呢。 “别说了!”她胡乱在果盘里挑了颗葡萄,来掩饰自己的心慌。 他已经欺近她耳边,低喃,“你昨晚没叫我停” 明溪心律渐渐失衡,努力克制,提醒他,“傅司宴,我们快要离——” “唔” 唇又被他含住,还被用力啄了两下。 “不离了。”他说。 明溪瞪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对你,上瘾了。” 短短两句话信息量几乎爆炸,明溪傻傻愣着,根本反应不过来。 他说不离婚,他说他上瘾了 她感觉心脏像是骤停了,又像是有什么活过来了。 眼前盖下阴影,男人的俊脸突然靠了过来。 不等明溪反应,他的唇已经抵着她的指尖,将那颗葡萄推进她的嘴里。 明溪心跳得极快,整个人被怦怦声撞击得,发慌,发软。 傅司宴薄唇轻含了下她的指尖,然后拉下她的手,去亲她的唇,舌尖搅动那颗葡萄,吸吮葡萄的汁水。 他没有闭眼,手指抬高明溪小巧的下巴,垂眸看着自己搅动这颗葡萄。 好看的脸上,这会欲得不行。 明溪整个人像通了电,电流从头蹿到脚,难耐的滋味让她脚尖都蜷缩起来。 她感觉自己要死了。 等一颗葡萄完全被吸完,他才松开唇,脸上满是餍足,夸赞,“很甜。” 明溪人还飘在云端,舌头麻得都不像是她自己的了。 腿也是软的,几乎要站不住。 她紧张的手都在发抖,慌忙提起桌面的饭盒,小声说:“我去丢掉。” 傅司宴皱眉,“护工会做。” 可明溪已经拉开了门,她待不下去,想出去透口气。 丢完垃圾,她在阳台上待了一会,梳理思绪。 傅司宴说,他没有亲过别的女人 他说不跟她离婚 他不是很爱林雪薇吗,那他要拿林雪薇怎么办? 想了会,她又开始唾弃自己,之前吃的教训还不够吗? 男人本就可以很清醒地把身体和感情分开谈,而女人却总是把亲密接触当成感情的升温剂 他说的上瘾,或许就是对她身体的上瘾吧。 可隐隐的,她又有些期盼 她到底可不可以,为了宝宝再相信他一次呢? 胡思乱想时,明溪回病房。 刚到门口,就听到女人的哭声。 她脚步一僵。 病房里,林雪薇正扑在傅司宴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而傅司宴的手抚着林雪薇的背,情绪似乎被林雪薇的哭声所调动,皱着眉,眼里有心疼的神色。 “阿宴哥哥,你疼不疼我疼死了,看到你这样,我快疼死了只恨我自己不能名正言顺地陪在你身边” “雪薇,别这样,你不能激动。” 傅司宴忍着痛,却也不忍心推开她,两人抱得很紧。 明溪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虽然很清醒,但喉头还是觉得苦涩。 她的动摇,有点可笑! 只要林雪薇在,他们之间就永远有堵跨不过去的墙壁。 这时,周牧走过来,见明溪站在门外有些诧异,刚想开口,就见明溪头也不回跑开了。 周牧看了眼病房里情况,一下就明白了。 他自觉地避开,偏偏傅司宴在叫他。 进去后,林雪薇已经被傅司宴推开,他脸色不太好看,冷着脸吩咐,“找人送雪薇回去。” 林雪薇脸唰一下白了。 她不想走,又想去抱傅司宴,却被他直接喝住,“林雪薇!” “我再说一遍,回去!” “阿宴哥哥我只是想陪你” 林雪薇满脸委屈的泪珠,看着格外可怜。 可傅司宴没有半点心思看她,目光犀利问周牧,“还愣着干什么?” 第162章 两百够不够? 洗手间内,寂静异常。 男人皮鞋落在地面带起的蹬蹬声,格外清晰。 明溪整个人僵住,脚步声像是密集的鼓点,在敲击着她的神经。 反观面前的男人却是一点不慌,俊脸上漾着理所当然的神色。 明溪指甲掐紧手心,气到咬牙。 虽然她只是假扮薄斯年的女朋友,但傅司宴并不知道这事,他怎么能这么的神态自若,没有一点偷香窃玉的心虚。 可现在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她这个样子,不管是被谁看到,都会让她想要消失在地球上。 想来想去,只有傅司宴,他肯定有办法 明溪仰起脸庞,漂亮的眼眸带着些恳求的意味。 傅司宴眸色深深,心下了然,无声吐字,“求我?” 此刻,他表情异常冷漠,是明溪懂的那种神色,他在等她做出决定,她知道该怎么讨好他。 就像以前每一次一样。 “咚咚——” 薄斯年轻敲下门,问:“里面,有人吗?” 霎时,一股冷意迅速窜上明溪的脊背。 她惊得放弃了思考,没有犹豫伸手抱住男人的脖子,两条腿勾着他劲瘦的腰,红润的唇咬上喉结下面那块软肉 耳朵里听到男人要了命的抽气声,就要溢出唇齿。 吓得她连忙去堵他的嘴,人不自觉往下滑,差一点就掉下去。 幸好被男人干燥的大掌一把托住。 外面。 薄斯年的耐心已经耗尽,手直接搭在门把上,准备推开。 突然,进来一位保洁人员,看着他说:“先生,那一间正在维修,您可以用别的。” 说完,保洁员就把推车推进来,礼貌又客气问他,“先生,您现在用吗?不用的话我就开始打扫了。” 薄斯年表情一凛。 虽然隔间下面有缝隙,但他断然做不出在人前蹲下查看的行为。 他压下心底的不适,只能先行离开。 保洁员认真地开始打扫,吸尘拖地,带着嗡嗡的声响。 明溪终于放心的松了一口长气,身体软了下来。 她一秒都不想挂在傅司宴身上,准备下来却被男人一把按住臀,用力抵在门板上。 他漆黑的眼眸发冷:“利用完了就想跑?” 明溪说:“我什么时候利用你了,刚刚明明是保洁员进来” “砰——” 傅司宴一拳捶在门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明溪猛地一顿,惊愕的瞪大眼睛。 外面还有保洁在打扫。 他疯了吗! 下秒,她就发现那个保洁像是没听见一样。 明明动静很大,保洁却当作没听见,那只能证明是傅司宴提前关照过的。 但也说明,他在拖她进洗手间的那一刻,就是居心不良,故意让她难堪。 愤怒一点一点升起,明溪压着火气道:“你放我下来,我要回去。” “回去?”傅司宴眼眸一眯,问,“你就这样回去?” 明溪被他轻视的眼神刺到,胸口一阵发堵。 她这样当然没法再回饭桌上,只能先回去,再想办法解释。 她现在就像枝被摧残过的花骨朵,相比起来,傅司宴则太正常了,衣着整齐,神色平静,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游离世外的清冷感。 仿佛她这样,跟他毫无关系。 她气呼呼道:“不关你事。” “呵”看着她,傅司宴瞬间被气笑了,“你是不是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明溪眉心微蹙,正想反驳,到底谁才是罪魁祸首。 就听男人冷冽地说,“怎么老是学不乖,嗯?” 随即,眼前一黑,傅司宴偏头吻上来,薄唇带着凉意,凶狠地把她的唇肉往他口腔里吸。 明溪惊慌失措想撇开头,但男人不允许,他强势地掰过她的脸,唇瓣精准的攫取她的唇珠,狠狠一咬,势必要让她吃点教训。 明溪被咬得又痒又痛,简短的一声轻哼。 可他想给她的教训,不止于此。 修长干燥的指节,带着占有的姿态取携 明溪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潮红,思绪在崩溃边缘游走,几次试图扒他的手,可无异于螳臂挡车,撼动不了半分。 他压抑着自己,纯粹是冲着撩她而去 他不相信,她曾经那么喜欢的会调拨不起她的情绪。 两人激烈得像是在打一场拳击赛,而明溪是败得溃不成军的那一方。 渐渐她也就不再剧烈挣扎,由他咬着她唇,又吮又亲。 放空的思绪,让她意识像虚浮的幻影,只能感觉到他的舌尖在口腔内放肆搅动。 她努力保持清醒,待他松开唇瓣,就有气无力地说:“傅司宴,你无耻,你这能证明什么?” 傅司宴当然有他想证明的事情,而且事实清楚明朗的摆在眼前。 “你说我证明了什么?” 他站定不动,微微喘息,指腹在她唇瓣上恶劣的重重一压,香甜馥郁。 “你还敢不承认,对我有感觉?” 明溪别过脸,不想看他张扬的样子,却又被他攫着下巴掰正过来,对上那抹幽深。 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挂着少许的汗液,衬衫也是湿了个透,让他整个人都发散出禁欲的色气。 他扬眉逼问她:“你跟薄斯年在一起,就是为了气我对不对?” 诚然刚刚那些话是真的气他的成分在,明溪也不会承认。 她已经错过一次了,绝不会再错上加错了。 明溪看着他,唇角噙着笑,“傅总,傅少,傅先生,你现在算是我的什么人,需要我担上自己的名声去气你?” 傅司宴面色苍白了一瞬,英眉拢起:“明溪,人的身体,是撒不了谎的。” 明溪微仰着脸,神色坦荡,“我承认我是有感觉。” 傅司宴的表情起了微妙的变化,情绪一点一点往上攀升。 可随即,明溪嘴角挑起一抹讽笑:“全赖傅总吻技不错,我也不白占你便宜。” 明溪捡起掉在地上的皮包,在里面翻出两张红票子,塞进傅司宴的衬衫领口,语气轻佻问,“两百够不够?” 第183章 徐弟弟 徐砚珏一手握着她的脚踝,但并不影响上药。 他手上戴着一次性的橡胶手套,药膏有清凉镇痛的成分。 舒缓得让苏念脚趾都蜷起来,脑子里全是自己放大的心跳声。 徐砚珏看在眼里,但脸上依旧寡淡,没什么表情。 上完药,他把手套摘掉扔到垃圾桶里,顺手也把台子上陆景行买来的粥给一并扔进去。 出去片刻,他又进来,提了一个保温桶,把床摇起来。 “苏念姐,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吃?”他客气的询问。 苏念还没从刚上药的事里缓过神来,听他问第二遍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接。 “我自己吃。” 手背相触,徐砚珏说:“你别动,我来拆。” 他把小桌板放下,然后娴熟地把粥盛到小碗里,又去拆筷子。 苏念发现他的手很漂亮,没有留指甲,骨节分明,干干净净。 微微握起时,青筋很明显,看上去就是一双很有力量的手。 看着看着,脸又有点烫。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给自己上药了。 徐砚珏拆好筷子递给她,苏念才发现自己很饿。 特别是那粥还是自己最爱吃的玉米虾仁粥,她也没怎么客气,接过就开始吃。 等吃完,徐砚珏就把桌子清理干净,给她把床又摇下来。 “苏念姐,你睡,我帮你照应着。” 苏念却对着他摇摇头,“小珏,不用了。” 徐砚珏没说话,看着她,一双眼睛干净透亮。 直接看得苏念撇过脸去,不敢对视。 苏念说:“我爸爸不止资助你一个人上大学,这两次医院你给我的帮助早已足够还清,没必要再跟我纠葛,你也看到了,现在跟我纠葛的人下场都不会好。” 徐砚珏淡淡听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见苏念停下来,他才说:“苏念姐,你上次没认出我来,我当时很伤心。” 苏念知道他说的是医院安全通道那次。 她当时脑子都被陆景行搅糊了,对徐砚珏是真的没什么印象。 更何况她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徐砚珏15岁的时候,她陪爸爸去扶贫的时候,当时那个中学人很多,徐砚珏也不是最显眼的一个。 她是真没什么印象了。 一晃六年过去,他现在都开始在医院实习了。 徐砚珏垂眸看她,问:“苏念姐,你爱那个男人吗?” 苏念没有犹豫:“不爱。” 她现在才明白,她爱过的一直是以前单纯有点憨的陆景行,而不是现在这个不折手段,连她的父母都不放过的魔鬼。 徐砚珏见她在沉思,伸手轻轻把她脸转过来。 “苏念姐,我以为我亲手帮你上药,你应该知道我什么意思。” 徐砚珏生了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特别的干净澄澈,苏念对视两眼就有点抵挡不住。 察觉到他要说什么,苏念眼神躲闪了下。 她现在自身都难保,不想再连累别人。 所以,赶在徐砚珏说出来之前,苏念就抢先道:“小珏,我只当你是弟弟,你也看到了,我虽然不爱他,但我跟他是有某种很复杂的关系,你现在成长得很好,我爸见到应该也会很欣慰,这就够了” 苏念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我们还是维持现状,没有变化比较好。” 这已经是很明确的拒绝了。 说完,苏念就要转过脸去,却被徐砚珏轻轻拉住了手臂。 他不说话,看了她几秒。 突然低头,薄润的唇在快要触及她的唇时,停下。 他唇边泛起浅笑,看向她,低低地说:“苏念姐,等我比那个男人好的时候,你就是我的。” 徐砚珏离开后,苏念的脑子还是迷乱的。 都什么跟什么啊! 明明以前徐砚珏在她眼里的滤镜就是个小屁孩。 可现在,她怎么感觉有点招架不住他。 周五这天。 明溪早上就接到傅宁焰那个小少爷的通知,叫她发地址,过来接她。 她发了地址过去,接到傅宁焰通知就下了楼。 往前两步,看到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傅宁焰坐在副驾驶对她勾手指。 明溪拉门上车,后面竟然还坐着一个人,正是姜敏乐。 姜敏乐看到她的瞬间,那股敌意就蔓延开来,她对着傅宁焰道:“宁焰弟弟,你的家教老师就是她?” 傅宁焰‘哼’了声,算是回答。 姜敏乐不喜欢她,明溪也觉得冤家路窄。 她关好门,靠着门边坐着,离姜敏乐很远。 姜敏乐看着明溪就背了一个很小的背包,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你就这样子去?” 明溪点头。 姜敏乐就笑得更开心了。 她瞬间对这两天的游玩充满期待。 车子启动,明溪才抬头扫了眼前排,这才发现开车的人,竟然是傅司宴。 他戴着墨镜,难得的没穿西装,而是穿了件藏青色的防风服,跟平日里打扮大相径庭,看着格外休闲帅气。 明溪又观察了傅宁焰和姜敏乐的打扮,心里有了点数。 他们这是要爬山的节奏。 但傅宁焰不跟自己说,摆明了要整她的意思。 既来之则安之,多想也没用,明溪干脆闭眼靠着车窗眯着。 爬山的地点还挺远的,许是傅司宴开车技术太好,姜敏乐渐渐也困了。 她本来也是靠着窗,但睡着了姿态就没那么老实,头就调了方向往明溪身上靠了过去。 明溪没睡着,感觉到了。 但是因为傅司宴在前面开车,她不想睁眼怕对上尴尬,就装睡,也没推开姜敏乐。 不一会,她就真的有点困了。 因为傅司宴开得实在太平稳了。 明溪睡着前心想有女朋友的人就是不一样。 之前,傅司宴开车载她的时候,就像车子跟他有仇一样,不要命的飙。 这会倒是挺会顾着人的。 停好车,明溪立马就醒了,她是眯了会但没有姜敏乐这么沉。 姜敏乐这会头都枕到她大腿上了,还伸手搂着她的腰,睡得格外香甜。 她推了推姜敏乐,一动不动。 这时,后车门突然被拉开。 傅司宴那张脸猝不及防出现在明溪眼前,他拍了拍姜敏乐的背,像是要叫她起来。 结果,姜敏乐起床气特别重,手掌一挥,啪一下就扇在了明溪脸上。 第184章 欲擒故纵的把戏 姜敏乐力气是不大。 但架不住明溪皮肤嫩,拍一下就上脸,红红的印子,看着也不大好看。 她拍完感觉不对,自己倒是醒了。 看看明溪的脸,再看看自己的手,大概知道是怎么了。 傅宁焰寻声看过来,跟炸毛的小狮子一样,“姜敏乐你什么品行!怎么打人啊!” 他是不喜欢明溪,但他领地意识很强。 人是他带来的,要整也得是他整,别人可不行。 姜敏乐本来是想道歉的,她虽然脾气很直,讲话不好听,倒不会做出故意打人的事来。 可一听比她小的傅宁焰上来就凶她,大小姐脾气也上来了,回怼道:“你凶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你道歉。” 傅宁焰脾气更炸,上来就要揪姜敏乐的衣领,给明溪道歉。 姜敏乐吓得往傅司宴身后躲,跟个小鸡仔似的揪着傅司宴的衣服。 傅司宴皱了皱眉,一把拧住傅宁焰的手,冷沉沉道:“闹什么,又不是故意的。” 傅宁焰被拧疼了,很不服气:“宴哥,你这是护短。” “护了,怎么着?” 说着,傅司宴眸色冷了冷,“还上不上山了。” 明溪本来是不介意的,毕竟姜敏乐确实不是故意的。 但见傅司宴这么明显的护短,脸色还是不由得白了白。 有人护着,可真好。 姜敏乐喜笑颜开,她小跑跟在傅司宴身后,还不忘回头冲傅宁焰比了个鬼脸。 傅宁焰气炸了,本来想着老傅不在国内,自己能好好耍耍,可没想到老傅竟然让傅司宴看着他。 看也就算了,他真没想到大忙人总裁能亲力亲为,亲自看着他。 连爬山都跟着。 真晦气。 明溪对傅宁焰给她抱不平这事还挺意外的。 她对教好他,也多了点信心。 “想玩什么?能公布了吗?”明溪问。 傅宁焰单手掐腰,头点了点身后的红香樟山,“就这,你要是能登顶待满两天一夜,我就服你。” “行。”明溪应承得很快。 傅宁焰坏笑了下,“可别说我没事先告知,我只给你提供一个帐篷,吃喝你得自己想办法,我是不可能给你一口吃的。” 他打量了眼明溪身上小小的背包,一本正经,“你要是现在认输去跟老傅辞职,还来得及。” “我可以。” 傅宁焰哼笑,“小明老师,真上了山,哭也不会有人带你下来。” 明溪没理他,在他前头走了。 傅宁焰:“”真是欠收拾。 山路崎岖,不算好走。 明溪体力其实还算可以,念书时长跑很厉害,但因为前天崴着的脚还没完全恢复,她走的也不快。 傅宁焰这种少爷上山纯粹是为了取乐,他雇了个推车,把一些需要的物资搁后面推着。 自己轻轻松松空着手走,很自在。 姜敏乐是头一次爬山,兴致也很高,跟在傅司宴后面叽叽喳喳。 一路上,就属她话最多。 但爬了没一会,她就有些蔫巴了,话也不说了。 明溪开始没他们走得快,但不一会就追平了。 姜敏乐不乐意走,喊停,“休息一会,我渴死了。” 傅宁焰也是满头汗,也就地休息一会。 明溪看着他们拿水瓶‘咕咚咕咚’灌,咽了咽喉咙,说:“我先上去。” 傅宁焰是真服她的体力,摆摆手,就跟姜敏乐在中途坐着。 明溪继续往上走,走了一会,也渴得受不了。 停下后,她把背包里珍藏的一瓶水拿出来,准备喝。 结果,还没拧开瓶盖,就听到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空旷的深山老林,难免让人头皮发麻。 她猛地转头,傅司宴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吓得她往后仰了下。 眼看就要摔倒,一只大掌一把将她拽住,动作太大。 明溪整个人栽进傅司宴的怀里,手里的水也滚了下去。 身下全是石头和坑洼,摔下去,屁股都能摔成两瓣。 明溪本能反应,伸手搂住傅司宴的腰,脸更是紧贴着男人健壮的胸膛。 “咚咚咚——” 耳朵里充斥着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明溪缓了片刻,才发现紧紧拥着他的这个姿势,实在太暧昧。 她呼吸一窒,跟被烫到似的,立马从傅司宴怀里推出来。 用完就丢的举动,瞬间让傅司宴的俊脸沉了下去。 他语带戾气:“少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爬山的男人很多,我对你没兴趣。” 明溪刚要脱口的谢谢卡住了。 小脸被他说得青一阵白一阵。 恰巧这时有三四个结伴爬山的男人,路过他们身边。 听到傅司宴这句话,都对明溪露出那种秒懂的目光,以为她是为了上山勾男人的。 那种眼光让明溪受不了,她盯着傅司宴片刻,什么也没说,转身向上走。 走了没一会,她发现刚刚路过的几个男的,在前头停了下来,像是在休息。 但他们看她的眼神,让她有点不舒服。 她就不想往上走,准备待在原地等傅宁焰上来。 那几人看明溪不往上走,反而往下过来。 明溪顿时紧张起来,其中一个走到她跟前,调笑道,“小美女,刚刚那大帅哥看不上你,要不要来哥哥怀里,保证你快乐?” 另一个男人紧接着说:“这么漂亮的小妞可不兴独享。” 这话已经不叫调戏,可以说是下|流了。 明溪满脸警惕,山上信号不好,她拿出傅宁焰给她的对讲机,问:“宁焰,你到哪了?” 那边没有回音,明溪这才发现傅宁焰给的对讲机连电都没有。 那几个男人也看出来了。 刚开始说话的男人又说:“小美女,别怕,我们都是正经人,价钱好谈。” 明溪脸都气白了。 心里更加讨厌傅司宴。 要不是他说那话,这些人怎么可能这么肆无忌惮的把她当那种女人。 明溪攥紧背包里的防狼喷雾,冷静道:“麻烦你们让一让,我要去找我队友了。” 男人拦着她,嗤道:“骗谁呢,你刚刚那个队友都不要你了。” 明溪脸色完全冷了下来,“怎么,你们是想以身试|法?” 几个男人本来就是爬山散心的,看明溪漂亮才起了撩一撩的心思,没想作大恶。 有一个男人先打了退堂鼓,说:“小姑娘,你别误会,我们没那个意思。” 说着,他拉开拦着的那个男人,对明溪道:“你走吧。” 被拉开的男人眼神跟拉了丝一样,盯在明溪身上。 明溪走了好几步远,他还死死盯着。 第185章 等着她求助 下去没一会。 明溪就看见傅司宴在原地靠着树站着,看到她下来瞥了眼。 明溪不想看见他,又往下走了一段,坐在树荫下等傅宁焰。 正午的半山腰,很热,明溪觉得自己嗓子快冒烟了。 可唯一的一瓶水也在刚刚滚不见了。 两天,她还不知道怎么过,傅宁焰应该是不会给她水喝的。 除非她主动认输。 明溪看到傅司宴从上面往下走,直接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 在男人路过面前时,熟悉的冷香飘来。 明溪听到‘咚’一声,她睁开眼,看到傅司宴扔下一个喝过的矿泉水瓶。 她皱着眉,心想,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没素质,随地乱扔垃圾。 百无聊赖,她看着那个水瓶,阳光照射下,里面隐隐有水流动。 明溪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看清了,里面还有大约半瓶的量。 她忍了五分钟没动,又过了五分钟,实在忍不住了,朝着水瓶那挪过去。 水瓶捡起来后,明溪表情很复杂。 她宽慰自己,起码傅司宴没病她是知道的。 矿泉水在太阳的折射下,波光粼粼的勾着她,喉咙里正在冒烟。 明溪下定决心,拧开瓶口,但没有直接对着瓶口喝,而是微微仰头,倾斜瓶身往嘴里灌。 总共就半瓶,她也不敢喝太多,就小啜了两三口。 刚放下水瓶,明溪就看到了去而复返的傅司宴,双手抱臂,微眯着眼,站在自己面前。 那眼神就像她是个变态,竟然捡他喝过的矿泉水喝。 “咳咳咳——” 明溪随即一连串咳嗽起来,脸都咳红了。 男人伸过手来,明溪以为他是要拿走水瓶,下意识就往怀里藏,忙不迭道:“我下山赔给你。” 傅司宴白皙的手掌僵了僵,半晌才冷着脸道:“不必。” 明溪看他发沉的脸色,料想他是不想跟自己有后续接触。 正好,她也不想,堂堂总裁还会缺一瓶水么。 傅司宴看着明溪宝贝似的把小半瓶水放进包里,眼眸暗了暗。 气氛冷凝间,傅宁焰和姜敏乐已经上来了。 傅宁焰表情很臭,蓝头发被抓得乱糟糟的。 看到傅司宴就把姜敏乐那个人形挂件甩到傅司宴身上,没好气道:“宴哥,你自己女人你不管。” 他不是早上来了,都怪这个姜敏乐就跟没腿一样,抓着他的手臂,一路挂上来。 姜敏乐也很委屈,早知道给她一百万,她也不会死皮赖脸跟着傅司宴来。 她娇滴滴拉着傅司宴的胳膊,道:“司宴哥,我想回去,你能不能陪我回去。” 傅司宴瞥了她一眼,“我让人接你下去。” 姜敏乐脸色一变,那不就是让她一个人回去的意思。 上次傅司宴说再也不想见到她,她回去整整哭了一夜,眼都哭肿了。 没办法,姜家二老心疼闺女,亲自上门,也没说别的,就请傅司宴拿姜敏乐当朋友相处。 小姑娘性子倔,一时转不过弯,时间久了就会淡下来。 傅司宴给姜家二老面子,没再撵她,还好心带姜敏乐来爬山玩。 现在看来,好心什么,成心让她知难而退才是真。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认输。 何况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前妻,她要是走了,她们指不定得发生点什么。 姜敏乐看了看傅司宴那张如精雕美玉的脸,瞬间充满力量,坚定摇头:“我不下去了。” 哎,谁让她是个颜狗呢。 目前来说,她是没看到比傅司宴长得更令她心动的人了。 傅司宴看她一眼,没再说话。 已经十二点多。 傅宁焰把带的各式各样自热米饭拿出来,让大家自己选,看向明溪的时候,微微挑衅的眼神。 仿佛在说,饿了吗,饿了就认输。 明溪别过脸去,不看他们吃饭。 不一会,菜饭的香味飘出来,明溪也有点饿,拿出包里的牛肉干,把分量分好,吃了三块垫肚子。 幸好,她有准备,虽然包小,但是里面都是实用的东西。 吃完饭,又赶了会路,终于在夜色降临前到达了山顶。 傅宁焰带了工人搭帐篷,唯独明溪的帐篷,他扔给她自己搭。 别人的帐篷都搭好了,明溪还在那打钉,锤子一下太用力,敲到手上,她忍不住‘啊’了一声,眼泪都敲出来了。 下一秒,面前一黑,她就看到傅司宴正冷冰冰看着她。 她抬头,眼里含泪,习惯性地用求助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在接受到男人略显嘲讽的眸光后,她立即垂下头。 暗骂自己,不长记性。 怎么就忘了,他现在很讨厌她。 这时,姜敏乐出来叫他,“司宴哥,来吃晚饭了,宁焰真带了好多好东西,还有啤酒呢。” 姜敏乐有点吃的就被收买了。 对着傅宁焰称呼也亲热起来。 傅司宴垂眸看了眼,低头钉钉子的明溪,觉得自己又开始犯贱了,竟然还等着她求助他。 他唇角勾起冷笑,抬脚没有犹豫离开。 感觉到那人走了后,明溪才松懈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自嘲似的笑了笑,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明溪一个人折腾了很久,终于把帐篷搭好。 爬了一天的山,没吃多少东西,水也没喝几口,这会她觉得自己累劈叉了。 什么也不管,进帐篷拉好,就开始睡觉。 明溪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突然被细微的动静惊醒。 她警觉打开手电,照过去,喝道:“谁!” 外面似乎有落跑的声响,明溪瑟缩了一下,也不敢一个人待在帐篷里。 她攥紧喷雾,拉开帐篷,照照外面,什么都没有。 可她也不敢再睡了。 她的帐篷在最边上,想了想,明溪就往被护在最中间姜敏乐的帐篷走过去。 刚到帐篷门口,她就听到里面传来姜敏乐娇气又有点迷糊的声音。 “司宴哥,别摸这,好痒” 那声音!! 明溪脸色变了变,心口像是有刺骨的冷风灌进来。 僵站着好几秒。 她才反应过来,往回走。 傅司宴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他需求那么大,一向不会忍着 没等她想更多,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地捂住她的嘴。 明溪陡然惊醒,拼命挣扎。 那只手却紧紧扯住她的头发,把她往更黑的地方拖过去。 第186章 绝望的边缘 头皮被扯得几乎要剥离开来,明溪嘴被捂住,痛得发不出声音。 拖了有一会,男人才停下。 一条毛巾塞进了明溪嘴里,又有一根粗麻绳把她的手绑住。 面前男人身形被黑暗所掩盖,只露出两个眼珠冒着婬邪的光,诡异得让人心底发寒。 明溪这才发现,抓她的人竟然有两个。 借着月光,她辨认出这两人正是白天调戏她的人。 恐惧,瞬时蔓延似的疯长。 最先说好话让她走的男人率先走近,笑眯眯对她说:“小妹妹别害怕,哥不是要伤害你,只要你乖乖听话,哥会好好疼你的。” 另一个男人表情则凶狠许多,他拿出一把锋利的瑞士刀,恶狠狠道:“你要是敢不听话,我就划烂你这张脸,知不知道!” 阴冷的寒风,吹乱了明溪的头发,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只剩下惨白。 “听没听到!” 举着匕首的男人不耐烦地问,猥琐的目光一直在明溪饱满的胸脯上打转,毫不遮掩自己的欲望。 明溪醒悟过来,不住点头的同时,身体抖得如同筛糠。 俨然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 瞬间,两个男人的警惕放松了不少。 他们觉着像这种娇弱的小姑娘,不用亮刀子都能吓尿她。 笑眯眯的男人伸手摸了摸明溪细腻的脸蛋,夸奖道:“真是个好姑娘。” “阿亮,别说了,赶紧上吧,我受不了了。” 长得凶的男人说话间已经开始脱起了裤子,他都他妈快憋坏了。 中午在路上撞见这小娘们时,他就心痒难耐想就地办了她。 幸好阿亮眼尖,看到跟她吵架的男人一直在下面没走,他们才作罢放她离开。 后来他俩脱离了队伍,一路偷偷跟着这小娘们到山顶,潜伏了几个小时,才逮到机会下手。 那个叫阿亮的见另一个已经脱得只剩一条短裤,笑骂道:“强子,你看你那猴急样,别把人小姑娘吓坏了。” 强子嘿嘿笑,“这就吓到了,马上还有更吓人的呢。” 明溪见强子已经靠近过来,奋力摇头,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像是有话说的模样。 阿亮来了兴致,拦了下,“别急,听听小姑娘要说啥。” 强子恼火得不行,骂道:“有病啊,不要耽误时间了。” “怕什么,他们那个帐篷都睡了,不会有人来找她。” 说着,阿亮靠近明溪蹲下,嘱咐道:“我现在把毛巾拿下来,你要是敢叫,我就让你嘴烂掉,懂了吗?” 明溪看出来了,这个阿亮看似温和,实则才是最猥琐,最会伪装的那一个。 白日里,装好人的也是他。 她泪眼婆娑的点头,完全一副特别害怕的可怜模样。 阿亮拿下她嘴里的毛巾,强子则警惕地握紧手里的匕首。 那表情凶狠得像是她只要敢叫一声,就会立马割破她的喉咙。 明溪先是大口大口的呼吸,等顺过气来才小声的哽咽道:“大哥们,我听话听话的,你们动作不要粗鲁,不要伤害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她软软糯糯带着哭腔的声音,把两个男人的骨头都给听酥掉了。 这小妮子真是浑身上下都是宝啊! 这么好听的声音,他们反倒舍不得捂她的嘴了。 让她叫,想想就兴奋。 阿亮满意极了,伸手拍了拍明溪瓷白的脸颊,婬笑道:“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咱们兄弟指定不叫你受大罪,会很温柔的” 说着他的手就顺着脸颊往下,来到明溪的脖颈处,往下探 那手粗糙得很,滑过的地方像是有毒蝎子爬在身上的感觉。 明溪恶心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颤颤巍巍道:“大哥,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在这。” 阿亮警觉的看向她,明溪手和肩膀不停的抖,委屈道:“这边都是石头,太疼了。” 阿亮扫了眼,明溪的脚上还在流血,想必是刚刚扔下去的时候摔的。 而且她身下确实都是凹凸不平带有棱角的石块。 强子已经等不及了,一把揪住明溪的衣领,不耐烦道:“你可真墨迹,我先啊。” 说罢,就把明溪往平整点的地方拖。 明溪哭哭啼啼,小声喊:“强哥,您慢点,不要拖,地上都是石头,我自己能走。” 一声强哥把强子的心都给叫化了。 谁不喜欢被长得好看嘴巴又甜的妹妹,叫一声哥呢。 强子便不拖她,指了指前面一片空地,说:“快点躺过去,老子快冻死了。” 他下边没穿裤子,山里昼夜温差极大,这会都有点打颤了。 明溪乖顺地点头往前面走,手一直在挣脱。 刚刚阿亮给她系的麻绳不算太紧,她的手腕又细,这会已经挣脱了大半。 等到空地时,她乖乖蹲下,借着夜色掩盖,手上的绳索已经彻底挣脱。 强子着急道:“叫你躺着你蹲着干嘛?” 明溪小声道:“这个姿势好一点。” 强子嘿嘿笑,“小样,懂不少啊,还知道这姿势” 他说着一把扯住明溪的头发,婬声道:“快点,快点,老子白天憋到现在,都要炸了” “好勒,强哥。”明溪答应得很爽快,甚至有点高兴。 强子疑惑看她一眼,还没来得及看清,命艮子处传来一阵要了命的剧痛。 “啊啊啊啊!!!!” 他踉跄着倒地,嘴里发出一阵快要死去的猪嚎。 强子龇牙咧嘴的抽搐,这才看清明溪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捡了块尖尖的石头,上面还带着砸了他下面的血迹。 “表子,臭、货,老子弄死你——” 不等他骂完,明溪就举起石头狠狠往他脑门上砸! “砰!砰!” 石头跟脑门碰撞的声响,带着钻心的痛。 强子满脸的血,在暗夜的衬托下,跟鬼一样恐怖。 明溪看他没能力反击,也不打了,丢了石头就跑。 强子磕磕巴巴喊:“阿亮阿亮” 等阿亮过来的时候,明溪已经跑得没影了。 强子抹了把血,捂着裆部,在阿亮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 他恶狠狠道:“小贱人敢阴我,分头追!追上我要亲手撕了这贱人!” 明溪在山林里一阵小跑,可到处都是密不透风的黑暗,根本就辨不清方向。 她怕被坏人发现,也不敢放声呼救。 只能找一个相对隐蔽的山坳,躲着。 周围不时有动物的嚎叫传来,或者飞鸟落石的声响。 说不怕是假的。 明溪怕到发抖,身上都是冷汗,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 她抱着膝盖,掐紧大腿来保持清醒。 想着想点让自己不害怕的事情。 可脑子里,满满的全是傅司宴的身影。 她现在特别期盼他能发现自己不见了,来救她。 可是她也知道,这不现实。 现在傅司宴怕是已经卧倒在温柔乡里,缠缠绵绵。 而且傅司宴现在恨毒了她,就算发现她不见,想必也不会来救她。 脑袋越来越重,在昏沉间,突然一道刺眼的手电照过来。 明溪欣喜极了,以为是有人来救她了。 刚要开口—— 就听到了令她绝望的声音。 “小贱人,原来躲在这。” 强子咬牙切齿地说,恨不得生撕了明溪。 “你死期到了,我告诉你,我要玩到你最后一口气咽下去。” 然后,阿亮扶着一瘸一拐的强子,步步逼近。 明溪瑟瑟发抖,身后连退路都没有。 她整个人已经濒临绝望的边缘。 就在这时,黑暗的密林里传来一道呼唤的声音。 “明溪——” 第187章 不想再放开 乍一听,明溪以为自己是太想得救,幻听了。 可紧接着,就听到又是一声。 “明溪,你在哪?” 这声音,如此熟悉,就像天籁。 明溪奋力高呼,“傅司宴,我在这——” “唔唔” 嘴被面前的人捂住。 阿亮和强子两个人合力把她往别的地方拖。 明溪用尽全身力气,拼死挣扎。 但终究敌不过两个健壮的成年男人,两人把她死命地往黑暗里拖。 但明溪没有放弃,后脚跟在地上划出长长的痕迹。 阿亮看出不对,用力扯紧明溪的头皮,让她使不上力气。 就在明溪精疲力尽到几乎要放弃时。 一阵劲风来袭,拖着她的男人发出一声极为惨烈的哀嚎。 “啊——” 男人直接被踹飞出去。 此刻,傅司宴狭长的眼眸溢出无比骇人的戾气。 那一脚是用了十足的力气,男人被踹翻后,连哼都哼不出来。 下一刻,他冷厉至极的眸光转向另一人,好看的薄唇吐出的字眼却比地狱还要阴森。 “找死。” 霎时,强子脸上血色尽失。 还站着愣神的间隙,就被傅司宴大手一挥,拎着后颈扔了出去。 随后,他来到明溪面前半蹲下,伸出手臂微微向前。 却在想到她不喜他的触碰后,又默默收回。 “有没有哪里受伤?” 男人英俊的面容收了戾气,蹙着眉,声音里还有轻微的颤意。 明溪看着他紧张关切的神色。 强撑许久的坚强,一下子土崩瓦解。 眼泪滚滚落下,委屈得不行,猛地扑进傅司宴怀里。 这动作,让傅司宴的心弦被狠狠一撞。 毫不犹豫地伸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你怎么才来啊” 明溪细若蚊蝇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惊魂未定,让她忘了两人之间迈不过去的隔阂。 这一刻。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 他来了。 他终于来救她了。 短短几个字,听得傅司宴心如刀割。 他其实根本没睡,山上露营比不得城市安全。 虽然不待见她,但还是忍不住会担心。 所以,他一直守在明溪的帐篷旁边,后来实在困了,他就找个背风处抽根烟。 再回来又继续盯着。 盯了一会,却在地上发现了一枚发夹,他记得很清楚是明溪戴着的。 他立马拉开帐篷,里面空空如也。 心几乎一秒就提起来。 傅宁焰晚上喝了不少酒,叫他根本起不了作用,他就叫醒送货的工人看着帐篷那边的情况,自己出来寻找。 幸好,明溪在地上留下不少挣扎的痕迹,他才能顺利找到。 倘若,再迟几分钟,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傅司宴一只手抱紧她,一只手在她后背轻轻安抚。 一向沉稳有力的大掌,在这刻竟然微微颤抖。 他轻声道:“怪我,都怪我。” 这会,什么薄斯年,什么背叛,全都抛之脑后。 傅司宴满脑子只剩下庆幸。 庆幸她还在,还安稳地在自己怀里,就是最好的结果。 说什么,他都不想再放开了。 明溪缩在他怀里,脑子里什么都想不了,只是紧紧搂着他。 他的及时出现,抚慰了她所有的惊恐不安。 这一刻,他就是安全感的化身。 他们沉浸在百感交集里,却没发现身后被踹倒的强子,偷偷摸摸爬了过来。 他下面被明溪用石头砸得血流不止,痛到麻木,也不知道是不是废了。 这会看着相依相偎的两人,强子眼底升起浓烈的恨意。 一切,都怪这个小贱人! 要不是她长得太漂亮勾到他,他怎会落如此下场。 既然被她毁了他的命艮子,那就用她的命来陪葬!!! 瞬时,强子眼中凶光毕现。 他高高扬起手中的匕首,朝着明溪的后脑勺猛插过去。 锋利的匕身在月光下折射出一道冷冽的寒光,被傅司宴敏锐地捕捉到。 “小心!” 他瞳孔剧烈一缩,猛地推开明溪。 下一秒—— 锋利的匕首带着停不下来的破空之势,狠狠扎进了傅司宴的左胸。 眼看没有扎到明溪,强子像是魔怔了一般,用力拨出刀,朝着被推到旁边的明溪猛地扑了过去。 他神色疯魔,咬着牙道:“杀了你!贱人!” 眼看着尖锐的刀身,就要扎到明溪脸上。 咚一声闷响!! 傅司宴不顾鲜血直流的胸口,整个人飞扑过去,用身体撞开发疯的男人。 下一秒,不等男人反应,他就弯着肘弯,狠狠往下一捣。 给男人的喉骨,来了个致命一击。 “咔嚓——” 喉骨发出断裂的清脆声响。 然后,疯了的男人就跟死鱼一样翻着白眼,再也不能动弹。 傅司宴顾不上还在不断流血的胸口,第一时间转身,握着明溪的肩膀询问。 “他有没有伤到你?” 刚刚他看得不清楚,现在这是他最担心的事。 却不知,因为动作太剧烈,伤口的血已浸湿了整件衬衫。 明溪看着满身是血的傅司宴,嘴巴张了张,突然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只能拼命摇头。 鲜红的血! 入目所至,全都是血! 霎时,豆大的泪滴,有如断线一样疯狂坠落。 不远处,传来傅宁焰的呼唤声。 男人蹙着的眉这才松懈下来,用力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别哭” 说完,他的手似是难以支撑,倏地垂落下去。 第188章 他都是因为我才受伤 明溪一把托住男人的后背,小脸吓得煞白,声音也被泪淹得含糊不清。 “傅司宴你清醒点,别吓我啊!” 男人的胸口还在不停往外流血,失血过多让他俊脸异样的白。 明溪恐慌到极点,一遍遍叫他。 “傅司宴,你别睡,跟我说说话行不行,拜托了,跟我说话好不好?” “别哭了,小傻瓜我一点都不疼” 傅司宴手疲累得抬不起来,但意识还是清醒的。 看着她因为担心他,心疼他而滚滚落下的泪珠,泛白的薄唇竟还牵起一抹笑。 伤口也像是被上了止痛药,真的没那么疼了。 她,还是在乎他,不是吗。 她恐怕不知道 这段时间她对自己的视而不见,各种方法的撇清关系,比插他一刀还让他疼。 但自小就习惯性的敛藏情绪,让他没办法像常人一样表露出来,只能用淡漠来掩饰。 “明溪,孩子没了,我也很难过” 傅司宴森白的唇瓣费力开合,每吐出一个字都像在用尽全身力气。 “对不起,你能不能原谅我” 离婚后,孩子的话题就像个不能碰触的禁忌。 他们都默契的避而不提。 可现在,他想把他的想法告诉她。 那是他第一个孩子,他的伤心可能不像别人那么明显的表达出来。 但不代表,他不难过。 明溪泪流满目,连声道:“我原谅,我原谅你了,你好好的就行” 孩子没了的时候,她真的恨死他了。 恨到想他死掉。 可当他带着伤,奋不顾身一次又一次救自己,那些恨意瞬时就随着他的举动烟消云散。 现在,她只想他好好的。 傅司宴唇角艰难地扯动了下,“我记下了,你不能反悔。” 明溪不停点头,哽咽道:“嗯,不反悔,你别说话了。” 明溪哭到停不下来。 怕他不说话,又怕他说话太多费力气。 直到看见傅宁焰出现在面前,傅司宴的意识才开始模糊。 很好,她安全了。 傅宁焰到场后,让人绑住那两个坏人,又联系了红香樟山的预警处理处。 因发生恶性伤人事件,红香樟山调动了紧急救援的直升机,将伤者送到市医院。 明溪陪着一起去了医院。 手术期间她一直在外面等着,又打电话通知文琦过来。 很快,文琦就赶到医院。 看着满身是血的小溪,又看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心头一紧,颤着声问:“小溪,司宴怎么了?” 明溪还没开口,眼泪就已经夺眶而出。 “他被刀捅伤了。” 文琦瞬间面色惨白,哽咽问:“那没伤到要处吧?” 明溪摇摇头,“我不知道,伤在左胸。” 文琦听到伤在左胸,当即身形不稳地晃了晃,一张脸失血一般白透。 那下面可是心脏和肺,哪个都是重要器官。 明溪连忙扶着文琦,眼泪愈加汹涌,“对不起妈,司宴他他都是因为我才受伤” 文琦胸口传来绞痛,“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溪抽抽噎噎把事情讲一遍,哭得声音都发哑。 文琦缓了好一会才说话,“好孩子,这事不怪你,你是他妻子,司宴他就应该护着你。” 明溪心里五味杂陈,她们离婚的事,当初选择隐瞒爷爷,也隐瞒了文琦。 可现在,她不想再骗文琦了。 “妈,对不起,我们早就离婚了。” 文琦微愣,唇惊讶地张着,似乎不相信这事。 “你们!你们离婚了?” 明溪红着眼睛点点头。 “小溪,你糊涂啊!司宴他面冷心热,心里肯定是有你的!” 文琦悲痛说道。 她是很喜欢明溪没错,可现在躺在里面重伤的是她唯一的儿子啊! 当母亲的怎么能不心痛。 明溪抿着唇,一句也辩解不出来。 文琦现在心里有怨,就算打她骂她,她也毫无怨言。 文琦看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又看看明溪,心口的绞痛又袭来,一时竟晕了过去。 “妈!妈!!” 明溪扶着文琦连叫两声,文琦毫无反应。 她慌张喊道:“医生!!!” 紧接着,医生把文琦送到另一个抢救室。 好在文琦属于气急攻心,经过抢救,心率已经恢复平稳,休息静养即可。 明溪这才松了口气,又回到手术室那边等着傅司宴出来。 傅宁焰到医院的时候,傅司宴的手术还没结束。 姜敏乐也想过来,但被姜父强行接了回去。 这会,傅宁焰整个人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巴了。 傅怀深那边他也通知过了,电话里傅怀深依旧言简意赅,但傅宁焰知道等老傅回来,自己至少得脱一层皮。 不过,现在也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 他拿眼偷瞄明溪,浑身凌乱,脸色惨白,脚上还都是血,样子着实让人担心。 他慢慢靠过去,语气有点心虚,“小明老师,你要不去休息下,我来守着我哥。” 明溪没看他,眼睛盯着手术室大门,“你不用叫我老师,我没完成你的挑战,等傅先生回来,我会主动请辞的。” 她现在真的特别后悔,如果自己没上山,或许就不会遇到这些事。 傅司宴也就不用受伤了。 周围安静下来。 傅宁焰难得有些怯懦,没有再开口。 终于,手术室的大门打开。 医生告知傅司宴虽然被抢救回来了,但因为刀口差一点点就扎到心脏上,再加上失血过多,还需要进icu观察。 明溪在icu门口守了一夜没合眼。 快晌午的时候,傅怀深也赶到医院。 明溪还守在icu这里,傅宁焰也没离开,但是夜里困得受不了时,他眯过一会。 傅怀深坐的是夜航,身着一件薄款的西装,也没穿外套,显然刚下飞机就赶了过来。 他没有跟傅宁焰说话,而是径直走到明溪跟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明溪感觉到陌生的侵入,下意识躲开,却被傅怀深一把攥住手臂。 他目光如炬,炯炯盯着她不正常泛红的脸,道:“你发烧了,让医生看一下。” 明溪挣了下,没挣开。 她有气无力道:“我没事。” 傅怀深见说了不听,直接招呼护士过来把明溪带走。 他说:“司宴醒了应该会想见你,你想过病气给他?” 明溪听了,没有先前那么抗拒。 傅怀深安抚道:“去看,这里有我。” 等明溪离开后,傅怀深信步走到傅宁焰跟前,甩手一个巴掌狠狠抽在傅宁焰脸上。 第189章 配不上我儿子 这一下,打得极重。 傅宁焰嘴角都挂着血丝,人也因为不受力,踉跄着往身后的墙壁砸过去。 “咚——” 一声闷响。 想必是极疼的。 但他什么都没说,很快又站直站好。 傅怀深一向淡定的面容上,有隐不住的怒气,整个胸腔都是怒火。 “傅宁焰,我惯你,不是让你无法无天的!” 傅宁焰嘴唇蠕动了下,还是说不出话。 “里面躺着的是你哥,他要是有什么事,你拿命都不够抵的。” 傅宁焰终于有点害怕的情绪,他眼睛通红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会遇到这事。” 傅怀深冷血拆穿:“对不起这三个字,只能安慰到你自己。” 这话几乎把傅宁焰脸上的血色,都刮了个干净。 傅怀深继续道:“我养你十五年,怜你丧母之痛,对你多加溺爱,如今看来是我错了,你看看你现在活成什么样了,对得起你妈舍命救你吗?” 傅宁焰猛地抬头,眼底充斥着血红,问:“我妈她真的舍命救过我?” 这么多年,傅怀深从未提起过他母亲的事。 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被抛弃的孩子。 傅宁焰揪着傅怀深的手臂,怒吼道:“告诉我,我妈的事都告诉我!” 傅怀深眸色泛冷,“我答应你妈,等你有能力就会告诉你一切。” 傅宁焰大吼:“我现在就要知道!你凭什么不告诉我!” 傅怀深不为所动,轻掸开傅宁焰的手臂,淡淡道:“你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 随后,傅怀深转身往医生办公室了解情况。 “老傅。” 身后,傅宁焰突然出声。 他苦涩一笑:“我不是你儿子吧。” 早在十三岁的时候,傅宁焰就偷过自己的头发和傅怀深的做了亲子鉴定。 结果显示他跟傅怀深根本没用血缘。 五年,整整五年,他把这件事憋在心里。 今日,终于扯开最后一层遮羞布。 傅怀深脚步微顿,没说话,转身离开。 傅宁焰眼底通红,转身狠狠一拳砸在墙上。 瞬时,指缝间殷红渗出。 他抵着墙壁靠了许久,才转身。 赫然发现姜敏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 她的欲言又止,眼神里带着藏不住怜悯。 显然,刚刚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了句:“对不起啊,昨晚帐篷里” 傅宁焰脸色一变,吐字,“滚开。” 随即推开她,头也不回,大步往外走。 姜敏乐委屈极了,哇一声哭了。 昨晚,她和傅宁焰在帐篷玩喝酒游戏,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后来,她闻到一股淡香味,很像司宴哥身上的味道。 她就伸手抱过去,迷糊前,她还把嘴凑上去,想献上自己的初吻。 再后来,她就记不得了。 半夜,她被外面进来叫他们的人喊醒,才发现自己竟然跟傅宁焰睡在一个帐篷里。 她摸了摸自己的唇,也不清楚自己跟傅宁焰到底有没有亲上。 啊啊啊啊!! 如果亲了,那她多吃亏! 那可是她的初吻,她都没品尝出是什么滋味,就这么不明不白没了。 不可以!不可以! 何况傅宁焰还这么讨厌她 哼,她也讨厌他好吗! 明溪在病房输完液,累到昏厥。 高烧加高度精神紧张,让她一睡就是整整一夜。 但即便是睡梦中,她也隐隐不安,满头是汗惊醒过来。 她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问进来给她输液的护士现在是什么时间。 护士回答后,明溪才惊觉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她一下掀开被子,不顾护士阻拦,拔掉手上刚插上的输液管就往icu那边跑。 等到了icu后,询问那边医生才知道傅司宴已经转危为安,醒来后就被转到病房。 明溪转身往楼上病房的楼层跑过去。 她发烧还没完全好,跑几步就气喘吁吁,额角都是汗。 到了病房门口后,两个黑衣保镖拦在入口处,不让她入内。 “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帮我通传一声,就说明溪想见他。” 保镖面如铁色,冷硬拒绝道:“小姐,我们接到命令是任何人都不许进去。” 明溪一愣。 刚刚医生不是说傅司宴已经醒了吗? 难道他不想见她? 这么想着,心里就隐隐蔓延出难受来。 但她不想放弃,就在电梯旁边的长凳上坐着。 想着坐在这,离他近一点,心里会好受点。 这一坐就坐到天微微黑。 除了去洗手间外,明溪饭都没去吃。 连保镖都换了一轮。 又过了一会,明溪想来想去还是不太相信傅司宴会不见她。 她上前跟保镖打商量道:“能不能帮我去问一声,如果傅总愿意,我见一面立马就走。” 结果,这一班保镖跟上一班一样冷硬。 “小姐,我们也只是听命行事,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明溪再次被阻拦。 想着不如去问问文琦看看。 刚转身,电梯的门‘叮’一声打开。 走出来一位长相威严的中年男人,头发梳得很光滑,没有一根碎发,一言不发也能让人感到莫名压迫。 明溪多看了两眼,有一丝眼熟的感觉。 她没有多想,转身准备往电梯口走,却被那人叫住。 “站住。” 明溪应声停住,微露疑惑:“您好。” 傅成生微微眯眼,打量道:“你就是司宴那个前妻?” 之前他有调查过,手上有明溪的相片,小姑娘面容出挑,真人比照片好看,一点不难认。 明溪听他的称呼,心里也有了猜想,点头乖顺的应了声是。 傅成生言简意赅介绍:“我是司宴的父亲。” 跟明溪所料不差,她礼貌点头:“伯父,您好。” 傅成生目光冷淡,“当初司宴跟你领证的事,是瞒着我们进行的,我们并不知情。” 明溪倒不知道,她一直以为傅司宴是和家人报备过,加之文琦也并未提过这事。 她不知道傅成生现在提起来是什么意思,便屏息静气听他说。 “我在国外时,听说你们离了,在我看来离得好——” 傅成生不客气道:“你这种身世说出去简直就是在打我们傅家的脸,一点都配不上我儿子。” 傅成生语气里的瞧不起,几乎要溢出来。 瞬间,明溪脸色白如纸片。 第190章 绝不会再跟他纠缠 傅成生看着明溪煞白的小脸,心道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随便说两句就受不住了。 想到亲养的儿子为了她竟敢忤逆自己,他牙就气得痒痒。 但他不知道傅司宴是为了救明溪受的伤,只当他是意外,否则这会应该更加的气焰嚣张。 “好了,既然离婚了你就给我安分点,少出现在司宴面前,碍人眼。” 傅成生眼底含着蔑视,在她脸上划过,继续打压她。 “小姑娘家家的,得知道要脸。” 按平常来说,他是不会特意抽出时间来处理这么个小姑娘。 但傅司宴那天话里对明溪的维护之意,让他心底生了忌惮。 平日里,他跟儿子沟通虽然不畅,但大多数时候傅司宴都是淡漠应对,很少直面忤逆他。 现在看到这小姑娘他明白了。 臭小子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所以在坏他事之前,他必须要给压下去。 明溪手掌用力攥紧,在傅成生掉头准备离去前开口道:“不好意思傅伯父,我不能认同你的话。” 傅成生脚步一顿,阴着一张脸看向明溪。 明溪抬头,不卑不亢道:“我并不觉得我的身世,有哪里见不得人或者丢脸的地方。” 虽然她出身平凡,父母早逝,但她从未悲观过,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反而庆幸自己还有个疼她宠她的外婆。 而她以前对傅司宴的自卑,更多是源于对他这个人。 傅司宴确实很厉害,二十出头就拿到国外的双学士学位,还在华尔街创造过行业奇迹。 在商业这一块,他这个年纪创造出的成就,全球也没有几个可比拟。 当然小部分也有家庭悬殊的因素,但她想得更多的是自己何时也能变强大,不说与他比肩,至少也能发自己的光。 傅成生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看着软软的,竟然有勇气反驳自己。 瞬间,他脸色阴沉下来,眼底全是嘲讽,“小姑娘不要太天真了,我送你一句话,出生在罗马和出生在山沟的人,永远都不会在同一个高度!” 傅成生这套言论其实狗屁不通,但他屡试不爽。 但凡心理不够强大的人,都会很快败在他这套洗脑式贬低的言论下。 可明溪这么多年来,就像小草一样茁壮成长。 她吸收阳光雨露,心韧一直健康向上,并不会被他几句话击败。 她脸色平静,淡淡道:“既然傅伯父站在比别人高的高度,那我也送您一句话,希望您的思想和地位能在同一高度,不要用狭隘的眼光看人。” 这话相当于说傅成生德不配位,站在高处,却狗眼看人低。 登时,傅成生脸黑了。 这小丫头,牙尖嘴利。 瞬时,他儒雅的表皮被剥开,恶狠狠道:“你别以为我儿子睡了你两年,就能跟他老子叫板,惹怒了我,这世界多你一个,少你一个,都不会有变化。” 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威胁。 傅成生的话翻译一下就是:如果不听话,就要灭了她。 明溪真是没想到,傅成生竟如此恶毒。 难怪傅司宴从没提过他父亲,想必也是理念不同,隔阂颇深。 傅成生见明溪没说话,以为她怕了,冷哼道:“这两年我就当我儿子叫了只鸡,你也享受过阔太太的生活,就给我从哪来回哪去,不许再出现在司宴面前。” 这话说得粗鄙不堪,令人作呕。 明溪看着傅成生,问:“傅伯父,您这是在怕什么?” 傅成生被她看得心虚。 他说这么重的话,确实是怕他们重修旧好,打乱他的计划。 “笑话,我怕?你觉得你有什么值得我怕的!” 傅成生眼底得意道:“实话告诉你,司宴昨晚已经让我去跟姜家提过亲了,很快我们两家就要结为亲家。” ——提亲? ——傅司宴跟姜家提亲? 霎时,明溪整个人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他既然已经决定跟姜敏乐结亲,为什么还要拼死救自己,还跟自己说那些话? 傅成生如愿以偿看到明溪惨白的脸色。 小样,敢跟他叫板!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我作为长辈,给我的未来儿媳妇清扫惹人厌的障碍,无可厚非,还是说——” 傅成生看向明溪,眼神如视蝼蚁,轻蔑至极。 “你打算给司宴当个地下晴妇?” 地下晴妇这四个字以及傅成生鄙夷的眼神,让明溪感觉自己像是正在被人摁在沸腾的油锅里煎炸,誓要剥下她一层皮一样。 她手抖得快要握不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抿唇道:“您不必担心,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做晴妇,既然他订婚了,我绝不会再跟他纠缠。” 这话,傅成生很满意。 他点头,“记住你的话!” 这时,电梯滴一下,打开。 明溪抬眸,就见到从里面出来的人。 走在后面的女孩一身米黄色毛呢,戴个蓓蕾帽,俏皮可爱。 她一眼就认出来,是姜敏乐。 前面的妇人跟姜敏乐有几分相似,应该是姜敏乐的妈妈。 明溪心底说不出的滋味。 在知晓他们订婚后,看到姜敏乐还是让她有些破防。 因为傅司宴的舍命相救,她几乎忘了那晚帐篷里,姜敏乐娇气又暧昧的声音。 如今再想起,脸颊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狠狠扇了一巴掌。 此刻,她心里像是被塞满了黄连,苦涩极了。 或许,傅司宴的舍命相救,只是出于对失去孩子的愧疚。 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 明溪默默退到一边,不碍着她们的路。 旁边的傅成生几乎瞬间就换了一张脸,热切地跟中年妇人握手,道:“姜夫人,您怎么过来了。” 姜母道:“听说司宴见义勇为受伤了,我来看看。” 明溪脸色又白了一寸。 见义勇为? 原来,他们是这么定义这事的。 确实,抛下自己的未婚妻去救别的女人这事,说出去不好听。 傅成生连连道:“有心了,有心了。” 姜母笑道:“都是要做亲家的人,应该的。” 这声亲家,姜母说得尤为亲热。 第191章 这辈子除了她,我不会娶别的女人 明溪自嘲地笑了笑。 如果说她刚刚还对傅父的话抱有一丝怀疑,这会算是彻底被浇醒。 姜母有什么理由要一起撒谎呢。 现在,她再也没有理由留下,转身往电梯走。 姜母看到明溪,愣了下问傅成生。 “这是?” 姜敏乐也是刚看到明溪,刚要跟她打招呼,就听傅成生开口。 “不认识。” 傅成生看着她的背影,轻蔑地跟姜母解释:“应该是医院的保洁。” 明溪听着脚步一僵。 傅父真是不放过一丝贬低她的机会。 可惜,这话已经打击不到她了。 不管傅司宴跟谁在一起,他的救命之恩是真的。 既然她答应原谅他,那就是真的原谅,真的放下。 她会在心底祝福他。 而且看情形傅司宴应该没有性命之虞,既然好转就好。 她这个前妻身份尴尬,大家都不希望他们再见面,那就不要见面了。 随即,明溪挺直脊背,从容离去。 姜敏乐看着明溪和她擦肩而过,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没想到傅父这么讨厌明溪,竟然说她是医院的保洁。 其实她现在心底很乱,在看到傅司宴舍命救前妻后,她的执念就已经放下了。 一个男人有多爱才会那样奋不顾身。 她羡慕,但也不想当个夺人所爱的恶人。 毕竟,司宴哥眼里,从没看到过她。 可今早母亲突然跟她说,傅家昨晚来商量了订婚的事。 她震惊极了。 还没消化下去,这会就被拉到医院。 她也很懵啊! 这时,傅成生回头看到姜敏乐没跟上,连忙招呼,“乐乐,快过来,你司宴哥哥肯定很想见你。” 姜敏乐愣了一下,走过去。 傅父走到门口前,又吩咐保镖,“撤了吧。” 如果让司宴知道是他安排保镖不让人探望,大抵是要心生不快的。 现在障碍已经扫除,没必要看着了。 病房里。 傅司宴正靠着床头,俊脸有些病态的白,但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质。 反而多了点脆弱的俊美。 他睁开眼以为自己能第一眼就能见到明溪,可等了许久都没见到人。 电话没有,人也没有。 他有些苦涩,自嘲一笑,她可真是放得下。 虽然没指望救她一次,就能让她放下心结。 可不闻不问,到底还是让他伤了心。 这时,门口传来声响。 傅司宴抬眸期盼地看过去。 在看到进来的三人后,眼底的光一秒黯淡下去。 傅成生上来热络道:“司宴,你姜伯母听说你受伤的事,特意带乐乐过来见你。” 出于礼貌,傅司宴点头跟姜母问好。 姜夫人看着傅司宴越看越喜欢,乐呵呵上前慰问几句。 病房的气氛,瞬时变得热闹起来。 中途,傅成生见傅司宴拿水杯吃力的样子,连忙抵了抵姜敏乐,道:“乐乐,去喂你司宴哥喝水。” 姜敏乐听话地走过去,想拿水杯,却被傅司宴提前拿走。 因为动作快,还牵动了伤口。 傅司宴微微皱眉,冷淡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霎时,气氛尴尬起来。 不瞎的都能看出来,傅司宴是不想让姜敏乐碰他。 姜母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 傅成生打马虎眼道:“司宴这是心疼乐乐呢,不舍得她做事,乐乐这么乖巧,以后到我们家,什么都不用做,只等着享福就好了。” 姜母这才面色缓和,笑道:“孩子我们惯坏了,以后还请您和司宴多担待。” “当然当然。”傅成生道:“姜夫人放一百个心,乐乐到我们家绝对不会有罪受。” 傅司宴越听越不对,连表面的礼貌也维持不住了。 他看向姜母,俊脸冷漠道:“姜夫人,我暂时还没有结婚的打算,而且我态度还是和之前一样,我并不喜欢令千金,更不会娶她。” 姜夫人,令千金。 这么生疏的字眼,简直是在打姜母的脸。 她脸色不好看,拧着眉道:“司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父亲昨晚可是亲自登门提亲,并且承诺你一定会娶乐乐。” 要不是因为昨天傅成生亲自登门,她也不会舔着个脸说这话。 姜母还以为是傅司宴看到乐乐的好,让他改变想法了。 毕竟自家女儿虽然骄纵一些,但底子还是不坏的。 而且傅司宴这么优秀,乐乐也喜欢,简直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所以今天她才会带乐乐上门,来看望傅司宴。 傅成生脸色也变了,狠狠瞪了傅司宴一眼,安抚道:“亲家你别生气,司宴这是病糊涂了。” 说着,他又看向傅司宴,训斥道:“臭小子还不跟你伯母道歉,你是想气死我。” 傅司宴就知道肯定是傅成生在背后做了手脚。 毕竟前些天他就已经跟姜母表明态度,姜母没道理还会上门,说出这话。 但他没想到傅成生竟能干出帮他提亲这事,真是疯了! 傅司宴声音淡淡,态度却坚决:“姜夫人对不起,姜小姐很好,但我已经心有所属,这辈子除了她,我不会娶别的女人。” 这话出口,姜母和傅成生脸色都极其难看。 傅司宴视而不见,继续道:“所以本着对您女儿负责的态度,我觉得还是提前说清楚的好。” 姜母面含怒气,算是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傅成生一人的一厢情愿。 “傅总,您跟您儿子没商量好就来我们家提亲?您这是耍我们姜家!” 傅成生连忙解释:“不是不是,亲家说哪去了,我很喜欢乐乐,怎么可能耍您呢。” 可这会姜母一句也听不下去,千娇万宠的女儿被人上赶着嫌弃,太丢人了。 她看向傅司宴傲气道:“不错,你说得对,我们姜家的女儿不是没人要,也不会上赶着倒贴。” 说完就拉着姜敏乐头也不回地离开。 傅成生追了出去,可姜母一句不听,进电梯走人。 他弄得灰头土脸,再回到病房满身怒气。 “傅司宴!你知不知道能源项目丢了,是丢了多大一块市场!” “就为了个女人,你打姜家的脸,我看你色令智昏了!” 傅成生说完捂住胸口,气得不行。 姜家多大一块肥肉啊,那可是他夺回管理权的希望啊。 傅司宴哼笑,“姜家这脸怎么算我打的,怎么看都是您亲自上手打的。” 他冷冷看向傅成生,“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去提亲,您当时就应该想到现在这结局。” 第194章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跟我说保持距离的? 他吻得很深。 明溪被堵住了唇齿,整个人也被男人身上清冽的冷香包裹。 傅司宴狠狠攥紧她的手腕,没有一丝松懈的迹象。 明溪不敢太用力推他,心急如焚。 心跳不断地撞击着胸腔,她被迫承受他寸寸剥夺的吸吮。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疯了。 ——傅司宴他疯了。 渐渐,一股淡淡的铁锈味突破冷香的重围,侵袭到呼吸里。 是血的味道。 明溪真的快急疯了,她脑子里全是白噪音,不知道要怎么办。 男人的舌尖还在压紧她的舌根,每一下进攻都像是要把她吸附进身体里。 明溪眼眸对上他灿若星辰的深瞳,两个人都睁着眼。 一个想要逃脱,另一个想的却是铭记。 终于,他的手因为聚力太久有一秒的松懈,明溪收紧贝齿,冲着他下唇毫不犹豫咬了下去。 傅司宴吃痛,松开她。 眼神却还是像凶狠的狼一样,带着霸道的剥夺。 明溪顾不上瞪他,第一时间按了呼叫铃。 等医生的间隙,她半蹲下来查看男人的伤口,只看一眼,就气得浑身发抖。 血氤得比之前更快了。 她眼角红红,低吼,“傅司宴!你是有病吗!” 他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傅司宴松懈躺在地上,忽略胸前的狼狈不堪,面容依旧英俊迷人,看不出半点异样。 就像是服了什么灵丹妙药,连薄唇都变得红润了。 他唇角勾了勾,声音沙哑:“嗯,有病。” 明溪脸色微霎,她也不是说他这个生病的意思,只是气他拿身体不当回事。 可显然她的顾虑多余了。 男人英眉半挑,低低笑了声:“你是药。” “傅!司!宴!” 明溪真的被他气到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开玩笑。 疼死也是活该! 傅司宴看着她为他紧张的模样,凤眸一点点染上笑意。 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有种她还是属于自己的感觉。 “真的,你在这能治我的病。” ——相思病。 男人的声音像是沾了蜜糖,丝丝缕缕,缠缠绵绵。 明溪心跳又乱了几秒。 她又不是医生,能治什么! 医生很快进来,看到伤者的情况也倒抽一口气。 处理伤口时,傅司宴一声不吭,实在忍不住了才会皱一下眉头。 医生都有些无语,“先生,您不要仗着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你这伤口今天都已经崩了两次了,再来一次,你就得继续去icu过隔离的生活了。” 医生也是为他好,傅司宴理亏,忍着不吭声。 明溪在一旁却听得胆战心惊。 两次!! 他到底想干什么,不要命也不是这么个不要法。 医生训完傅司宴后,又看向明溪。 “小姑娘,知道你们年轻火性大,但这个时候一定要忍忍啊,你男朋友胸口总是裂开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 明溪脸红得跟番茄一样,刚想解释,就被傅司宴接过话茬。 “医生,跟她没关系,是我没注意。” 医生发笑,调侃道:“刚刚那么疼都能一声不吭,说你女朋友一句就护过去啦。” 这下,明溪脸更红了。 也不怪医生误会,傅司宴唇角还有被咬过的痕迹,可想而知刚刚是有多激烈。 医生顺带看了眼床头的粥,“这猪肝看着就鲜嫩,这粥熬得可是下功夫了,可以少吃一点。” 说完,医生就离开病房。 明溪站在床边,还对刚刚的事生气,低头看手机不说话。 苏念发了语音过来,明溪套在耳朵上听完,又给她打字。 傅司宴耳朵灵,听到语音里是女声,心情好了不少。 “咳——” 他轻咳一声,又扯动伤口,抽了声气。 明溪慌忙放下手机,以为他要拿东西,急切问:“要什么?我给你拿。” 傅司宴唇角拧着笑意,“饿了。” “要吃什么,我让周牧去买。” 傅司宴侧头,抬了抬下巴,“这不是现成的。” 他指的是那份猪肝粥。 明溪扭头看过去,心想他开始时不是不要吃吗? 但她也没问,准备把冷掉的拿去病房里的小厨房倒掉,重新取干净的碗筷过来。 可傅司宴却按住她的手,“还可以吃。” 明溪说:“已经冷了。” 他的身体也不能吃生冷,何况冷掉的猪肝也不好吃。 她轻轻拨开他的手,虽然做得不明显,但傅司宴还是能感觉到她在抵触和他肌肤相近。 “我煮了很多。” 可不知道傅司宴在坚持什么,就是不让她倒掉。 “你放着,我都吃。” 说着他就接过来放在小桌板上吃。 只是他的伤在胸口,自己吃的话,身体就避免不了的前后动作。 扯动伤口的时候,他也不会出声,只是蹙眉,吃得很痛苦的样子。 明溪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夺过碗,收起桌板让他躺着。 然后一勺一勺往他嘴里喂,傅司宴这会比之前讨喜一些,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乖巧。 这话用在他这么英气的人身上,不太合适。 但明溪真的觉得他有在卖乖,讨她欢心的意思。 一碗吃完。 她言简意赅问:“要吗?” 傅司宴漆黑的眸子扫过她被吮肿的红唇,低哑说了句,“我要。” 然后就用那种掠夺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明溪脸止不住发热,耳根都被他看红了。 “我是问你要不要喝粥。” 傅司宴目光深邃,浅浅勾唇,“我说的也是。” 明溪:“”她信了他的鬼话! 傅司宴吃完一碗后,又吃了一碗,直至保温壶里面见底。 竟是一粒米都没剩下。 明溪都有些惊诧,他是一整天都没吃吗。 傅司宴看着她,笑道:“很好吃。” 这是她下功夫给他熬的,他一粒都舍不得浪费。 等吃完后,已经很晚了。 明溪收拾保温壶的动作让男人脸色一沉。 “你要走?” 明溪点头,说了句:“太晚了。” “别走——” 傅司宴拉着她,不知道怎么挽留,脱口道:“你走了谁照顾我,我这伤也是因为你。” 又是这话,今天文绮让她来时也是这话。 明溪水亮的眼眸黯淡下来。 他都已经跟人订婚了,她留在这彻夜照顾他算什么? 特别是傅父的那句地下晴妇,还言犹在耳。 几个字像几把长长的铁钉,深深把她钉在耻辱柱上。 她有原则,任何时候都不会允许自己介入别人的感情。 明溪垂在身侧的手虚握成拳,极力忍着才不至于让她当场发泄。 没有一个人,想过她的处境和顾及她的名声。 但她不能不顾及,不能视而不见。 她深吸一口气,道:“医院的护工多少钱一小时,我可以把这笔钱打给你,一直到你出院为止。” 这话脱口,男人眼眸瞬时变得漆黑沉敛。 傅司宴一瞬不瞬盯着她,拧眉问,“我是在跟你要钱?” 明溪知道他在生气,可有些事必须说个清楚明白,她的态度绝不会动摇。 她认真道:“我们本来就不适合牵扯这么多,保持距离,对你对我都好。” 傅司宴黑眸深沉,里面的愤怒显而易见,“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跟我说保持距离的?” 他问这话时,一直盯着她。 他想听到她说不是,想听到她说担心他,想听她解释为什么现在才来看他的原因 明溪感受到男人炯炯的视线,格外的压迫。 她默认,“你可以这么想。” 霎时,周遭寂静。 隔了许久,傅司宴才溢出一声极轻的冷笑,“既然要给钱,那不如连我这条命也一并算算,让我看看这一刀到底值多少钱,如何?” 第195章 渣男! 明溪对上他幽深的黑眸,轻轻攥紧手心,声音轻得近乎哀求,“傅司宴,你一定要这么为难我吗?你明知道我没那么多钱。” 明明他们之间,他是可以很轻易的同她撇清关系。 为什么非要这样拉拉扯扯呢? 傅司宴感觉呼吸不畅,伤口也像是受了刺激,揪着疼。 他眸色冷得发沉,连话都是咬着牙挤出来的,“没那么多钱你可以卖|身,把你卖了抵债!” 他真的被她气到了。 原以为经过这次两人距离能稍稍拉近,却没想到是越拉越远。 从头至尾,她都在不遗余力的表现出不想跟他沾边的意思。 如果这会不是躺着不能动,他真想摁着把她做了。 也就只有被睡的时候,她才会乖顺得不行。 他毫不留情的话语,让明溪最后一丝防线也崩塌了。 她咽下泪意,咬牙怒道:“傅司宴,是不是瞧不起我让你很开心?不就是一刀吗?我还给你就是了!” 她像疯了一样,抓起床头的水果刀就往胸口扎! “住手!” 傅司宴凤眸凛冽,倏地抬起手臂抓住她的手腕,猛地一甩—— 咣当! 水果刀应声落地。 明溪也在他的大力拖拽下,上半身摔到病床上,压在他的腿上。 他紧锁眉头,‘嘶’地抽了声气,才隐忍又痛苦道:“你这是想再捅我一刀!” 明溪后背被他紧紧摁着,整个脸都埋在雪白的被子里。 对于他的质问她不回答,双肩却颤抖得厉害,情绪起伏得很明显。 傅司宴睨着她,低哑的声音辨不出情绪,“你就这么讨厌我,我把命给你行不行!” 他想说的是:把命给你,换你一次原谅,行不行? 可此时此景,他怎么说得出口。 她甚至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明溪觉得自己快疯了,忍无可忍,那便无需再忍! 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眸,一字一句道:“你都已经订婚了,还让我留在这,别人会怎么想我?” 傅司宴愣住,手也微微松开。 明溪注视着他,声音掷地有声,“傅司宴,我没有忘恩负义,昨天我来看过你,可是你门口的保镖不让我进来。 我等了大半天,只等来你的父亲让我不要出现在你眼前,惹人厌。 他问我在这,是不是准备要给你当地下晴妇! 既然如此,我昨天回答他的话,现在也回答你一遍。 我永远都不会给人做小三,更不会给人当晴妇!” 说完这话,她还是忍不住了。 泪,如断线珍珠一样,汩汩流下。 她哽咽得不能自己道:“傅司宴,你救我这事,我会一直放在心里感激你,但你现在已经订婚了,我的立场也表达得明白清楚,所以,你能不能行行好放过我?” 傅司宴看着她清澈明亮的双眸不断溢出珍珠,心头狠狠一颤,整个人如遭重创。 心,加剧的疼。 他伸手拉着她坐下,擦干她眼角的泪后,认真道:“明溪,我没这么想过,真的。” 傅司宴轻轻握着她的手,不让她挣脱。 “我口不择言只是觉得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太生气了。我跟你道歉,至于我父亲的言论,我更不知情,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这么说你。” 明溪鼻子酸得厉害,刚擦干净的眼泪又争先恐后往外涌。 这一连串的委屈,让她有口难言,不知道跟谁说,快要憋疯了。 她不想哭得太丢人,微低着头道:“那你都知道了,就放过我吧,我没有不关心你,我回去就给你供奉香桌,每日三炷香请菩萨保佑你长命百岁,行吗?” 傅司宴心疼她,又好笑,“我还没死,不用给我上香。” 明溪猛地抬头瞪他,小脸上盛满愤怒,“你瞎说什么!” 她的紧张,让傅司宴眼眸亮亮的,“嗯,我瞎说。” 他紧了紧她的小手,道:“你有心就待在我身边,我不是没人照顾,只是你在,我会好得更快。” “不要。”明溪撇过脸去。 “如果你能体谅我就不会提这种要求,我不想被人指指点点说成小三。” “你不是。” 傅司宴掰过明溪的小脸,对着自己,无比认真道:“我没有订婚,那都是那个人一厢情愿的,我已经跟姜家说清楚了!” 明溪瞪大眼,有种说不上的情绪。 没订婚?? 他们竟然没订婚! 这一切竟然都是傅父自导自演,顺便还骗了自己。 可下一秒,她又想起帐篷的事,心里不舒服的感觉又上来。 她冷淡看他,追问,“那你不打算对姜小姐负责吗?” 傅司宴拧眉,“我为什么要对她负责。” 男人无所谓的态度让明溪格外恼火。 她狠狠甩开他的手,瞪向他,一字一句:“渣男!” 第196章 给我解释解释 明溪气呼呼的。 她不是为姜敏乐抱不平,只是单纯对傅司宴这种明明不打算跟人在一起,还跟人睡的举动表示气愤。 真是不负责任的渣男! 想着她就坐不住,心头冒火,想站起来去喝口水消消火。 只是,脚还没站稳,欣长有力的手臂就伸了过来,圈住她的细腰,往后一拉。 明溪一下跌坐在床边,紧实有力的手臂缠紧她的腰肢。 她整个人像是被男人圈进了怀里,十分暧昧的姿势。 “傅司宴!” 明溪恼火叫了句,想要从床上起来,又顾及他的伤口,不敢大动作,只能扭过头去瞪向他。 “在呢。” 傅司宴看着她,凤眸含着点点笑意,深邃若星辰。 “松开。”明溪拿手去掰他手臂,可那手臂像焊铁一样,巍然不动。 他动作不大,胜在手臂长,轻易就能勾着她的下巴,捏过来道:“给我解释解释,渣男是什么意思,嗯?” 明溪抿了下唇,“你又没打算跟姜小姐订婚,还跟她那个不是渣男是什么!” 明溪心里鄙夷,玩弄女性,不仅渣还low! 傅司宴皱眉,“哪个?” 明溪含含糊糊道:“就是那个。” “那个是什么?” 明溪把两个手指做了个交叉的动作,恶狠狠道:“做这个!” “我没跟她牵手。”傅司宴认真解释。 “我不是说牵手!” “那是什么?” 傅司宴故意似的,修长漂亮的手指强势挤进她的指间,快速的交叉了几下,问:“这是什么?” 明溪脸爆红,比熟透的番茄还要红。 她撇过脸去,咬着牙,“你耍流氓!” 傅司宴低低地笑,不逗她,认真解释道:“我没跟她做过,你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明溪眨了眨眼,有些惊愕,“你们,没吗?” 傅司宴点头:“没。” 他带着她的手,往后,声音哑得不像话,“不信,你可以检查” 指尖轻触,俨然有抬头的趋势。 明溪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挣开,“你有病。” 傅司宴挑眉,“嗯,没病这会应该不会跟你在这讲道理。” 他点了点身下雪白的床单,寓意深远道:“而是把你压在这,知道吗?” 明溪听得耳根都红了。 这人脑子里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了吧。 傅司宴捏了捏她的手心,“来,说说,怎么就觉得我做了?” 明溪老老实实作答:“那晚在帐篷外听到的,而且她叫的是你的名字。” 傅司宴忍不住捏捏她的鼻尖,左右摇晃了下,“人家叫你就信!” “那晚我不在中间的帐篷,你边上那个才是我的。” “我边上?” 明溪蹙眉,疑惑道:“我边上不是那个挑货大叔的帐篷吗?” “我跟他换的。”傅司宴说。 明溪觉得很神奇,如果姜敏乐帐篷里的不是傅司宴,那会是谁? 除了傅宁焰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傅司宴看出她的疑惑,解答道:“可能吧,他俩那晚喝多了。” 明溪脑子还理不过来这些事,格外震惊。 宁焰他不是个高中生吗? 虽然成年了,可在她眼里依旧是个小屁孩。 他的幼稚和冲动,都让她不能把他和成年人划分到一起。 “还不信?” 傅司宴拉起她的手,轻轻含了下她小馒头一样饱满的指腹。 随后,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道:“看来,是我吻技退步了,让你感受不到我有多想干——” 你。 傅司宴默默把最后一个字咽下去。 怕吓到她。 明溪果然很紧张,身子往外躲,怕他有别的动作。 傅司宴脸微沉,掐着她的腰给拉回来。 “不许躲。” 傅司宴捧着她的脸,面向自己,深邃的凤眸凝着她,“我什么都交代清楚了,现在是不是该你了。” “我?什么?”明溪的心提起来。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跟薄斯年是真的——” 傅司宴顿了顿,似乎那几个字很苦涩,难以说出口。 半晌,才艰涩道:“在一起了吗?” 明溪眼神闪了闪,没看他,道:“这不重要。” 傅司宴指骨抵着她的下颌,把她脸往上托,霸道的不允许她低头逃避。 四目相对,他盯着她:“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 虽然这会他表面很淡定,但其实心里早就乱了。 这关系到他下一步到底要怎么把人抢回来。 在他的调查来看,这两人除了那一晚之外,根本没有再在一起过过夜。 这就说明一个很大问题。 他太明白明溪身体的魔力了,只要沾上,就会想要一遍又一遍。 他不相信有哪个男人能忍得住。 除非那个男人无能为力。 病床暖黄的灯光下,男人的五官更加精致立体,眼眸轻垂下的眼睫毛又浓又黑,好看得不像话。 明溪咽了咽喉咙,没有被美色诱惑,转移话题道:“这是私事,我不想回答。” 她不肯正面回答,让傅司宴心底生起一股没来由的狂喜。 他太了解明溪了。 当她想要撒谎时,就会转移视线,转移话题,不肯面对。 “没有,对吗?”傅司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轻轻触了一下,“你们没有对不对?” 明溪推了下他胳膊,“跟你没关系。” 她越是这样,就越像撒谎的小朋友。 傅司宴英眉紧拧,生怕自己下一秒笑出来。 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胸口的伤处,语气里竟似有一丝卑微的乞求。 “明溪,你别骗我了,我这里快疼死了,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 明溪板着脸,坚决不认,“没有骗你。” “我不信。”傅司宴异常坚定的否决。 “你信不信跟我没关系。”明溪冷静地说,随后她甩了甩手腕,道:“你先松开。” “不松。” 明溪一阵火上头,狠狠推了他一下,就起身。 “咚——” 傅司宴整个人倚在床头柜的边角上,闷哼一声。 明溪愣住了,自己根本也没用多大力气。 但傅司宴额头冒出的冷汗和惨白的脸色,看起来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她慌了。 就算没用力,可傅司宴现在是个重伤的病患。 眼看他额角上细细密密的汗,越来越多,明溪心下一悸,连忙伸手摁铃。 傅司宴一把抓住,“你还没回答我!” 第197章 她只剩下三个月! 明溪瞬间有些恼火,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 “明溪”他抓着她的手,脸色泛白,痛苦也不愿放开。 看着男人这模样,明溪心口微涩。 是真是假,真有那么重要吗? 反正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终于,她于心不忍,缓缓开口,“没有。” 话未完,她就已经被男人轻轻一拽,整个人进到他怀里。 “唔” 她的唇,被一下子吻住。 傅司宴漂亮修长的手指抬高她的下颌,薄润性感的唇,深入,浅出。 带起无数战栗。 明溪被他撩得两腿发软,心里不禁生出一丝羞耻。 但还记着他的伤处,两只手撑在他的肩膀上,尽量让自己不碰到那个伤口。 这个动作让两人靠得更亲密。 傅司宴拿捏好分寸,在明溪快忍不住前,松开她。 明溪又气又恼,要不是他病着,早就一巴掌抽到他脸上了。 她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男人紧紧握着。 “傅司宴!”明溪觉得自己像是掉入了一个陷阱。 “你答应过我的事,是想反悔吗?” 不是说好两不相干吗? 为什么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咬她亲她。 “嗯,悔了。”傅司宴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一点抱歉的神色,仿佛明溪才是毁约的那个人。 “你!”明溪被气到了。 傅司宴黑眸沉沉,意味不明盯着她,“不服气,你可以睡回来!” 明溪差点惊掉下巴。 男人沉声诱惑,“那晚,三次,我给你双倍赔偿,怎么样?” 见明溪不表态,傅司宴一本正经分析道:“从商人的角度告诉你,你赚了。” 明溪:“”我真是谢谢您嘞! 她真的再没见过比他更能把厚颜无耻,演绎得如此理直气壮的人。 这不纯纯仗着自己颜值高! 才能把这么离谱的话,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 傅司宴这一把彻底让明溪无语住了。 她蹙眉,“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想跟你重新认识。”傅司宴好看的眼眸,像是藏满了星星,深深凝视着她。 倏地,明溪心跳就狠狠漏了一拍。 傅司宴凤眸含笑,“重新认识现在的你。” 他没有说重新开始,而是说重新认识。 想以全新的自己,重新认识现在的明溪。 两个人摒弃过往,才能没有隔阂的在一起。 明溪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些伤害已经造成,不是说忽视它就会不存在。 这个心结,她打不开。 明溪摇头,“我觉得现在就挺好。” 他们不能再更近一步了。 她怕痛 傅司宴知道没那么容易让她接受,也不急。 “我不逼你立即接受,但我有一个请求。” 明溪看向他,就听他缠缠绕绕道:“别再躲我。” 男人的目光深邃迷人,明溪低头道:“想我不躲你,你就不能强迫我做不愿意的事。” “好。”傅司宴答应得很干脆。 他想强迫她可以有一百种手段,但他不想再伤害她,一丝一毫。 傅司宴拍拍床铺,“太晚了,你上来睡吧。” 明溪摇头,“不用,我坐这,累了就趴会。” 其实她心里在犯嘀咕,这几十万一晚的病房怎么连陪护床都没有。 刚刚她去问护士,竟然不可以像市院那样,租个座椅床。 明溪吐槽,这私立医院果然心善,从来不坑穷人。 她坐着,傅司宴也陪她坐着不睡。 其实他的伤口是要静卧才能好得快。 明溪劝他睡,可他就是不睡,敲着键盘处理公事。 明溪知道他的意思,还不就是她不睡,他也不睡。 可她装着不懂,低头玩手机,就这样过了半个小时。 明溪抬头就看到傅司宴额角渗出的汗,一看就是因为久坐导致的虚汗。 顿时,心又不自觉软了。 有时候,明溪真的恨自己总是过于心软。 她叹一口气道:“是不是我上床,你就能睡觉?” 傅司宴笑起来,英俊迷人道:“嗯,陪你一起睡。” 明溪起身在壁橱里抱了床被子过来,铺好。 “先说好,我们一人一床被子,不准过线。” 傅司宴有点后悔,怎么就忘了叫护士把被褥也拿走。 这会后悔也来不及了。 苏念从医院走出来,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她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胃癌! 已经是中晚期,需要尽快手术,否则最多只剩下三个月左右的时间。 她手里捏着检查报告单,上面那些指数,清晰的标出这颗胃已经千疮百孔。 可这还不是令她最心凉的。 手里握着的另一张血检报告单上显示她怀孕了! 两个月!! 这期间她被陆景行弄过好几次出血,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姨妈是正常来的。 根本就没想过会怀孕。 陆景行不是个喜欢束缚的人,但每次她都有吃事后药,没想到这样的状况下也能怀孕。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你必须尽快做人流手术,然后才能做胃癌手术。” 苏念咬紧干涩的唇瓣,分秒之间已经做了决定。 人流可以做,但胃癌手术只能延后。 现在正是苏氏生死存亡时刻,她酒桌上拼来的单子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难得的起色,她不能卧床休息。 父母还在缠绵病榻,这个家,现在只能靠她了。 她把检查报告单撕碎,扔进垃圾桶里,头也不回转身进车里。 酝酿了好一会,手指还在发抖,好像是没办法开车了。 她干脆不开,拿出手机想着找公司的小助理来开一下车。 可小助理早她一步打了过来。 她接起,就听小助理慌里慌张的声音,“苏姐,不好了!之前您联系的那几家公司的订单全部出问题了!” “什么?” 小助理哭哭啼啼道:“他们说咱们的成品不符合要求,全部拒收了。” 苏念倒抽一口气,“怎么会不符合!” 样品过目的时候,她亲自确认过没问题,每一步骤她都亲自盯着。 这是苏家的希望,她怎么可能不小心,犯这种蠢! 苏念顾不得其他,丢下车打车赶回公司,堆积如山的产品全部堆在公司里。 苏念一家家打电话过去问,得到的全是马虎眼,说不符合却说不出原因。 直到最后一家的王总,善意提醒她一句。 “苏小姐,你想想你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得罪人?! 苏念想来想去,除了陆景行她好像没什么仇人了! 她颤抖着手给陆景行拨了电话,问:“陆总,您在哪?” 那边人声鼎沸,很热闹的样子。 陆景行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冰冷又无情,“今个没空!”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 苏念立即联系陆景行公司的一个熟人,问他在哪。 那人透露道:“今天是陈娇小姐的生日,陆总在私人游艇上给她办生日宴会。” 苏念挂了电话,立即赶去码头。 明天就是她跟银行的还贷日,八千万的贷款,足够压倒风雨飘摇中的苏家。 她等不了。 第198章 别让我看见你 陆景行的私人游轮盛都一号停靠在滨海港,离市中心有三小时的车程。 等苏念赶到已经是下午。 她早上检查身体没吃早饭,然后就是产品出事忙到现在,更别提午饭。 这会胃像是被灼烧一样疼,不是饿是被烧的感觉。 苏念惨然一笑,这种感觉早在年初时就经常有之,身体的器官在感知到危险时,会用各种矫情的方式来提醒你的注意。 可惜,因为陆景行回来的关系,她忙碌得一个头两个大,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如今什么都晚了。 下车后,十二月下旬的寒风像刀锋一样往脸上割,她捂紧身上的大衣就往那艘显眼的超豪华游轮走过去。 游轮前有两名黑衣保镖守着,需要有邀请函才能上去。 苏念拨通了陆景行的电话,很快有人接听。 苏念忙不迭开口:“陆总,我在盛都一号下面,您能下来见我一面,或者我上去也行。” 陆景行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说了今天没空,不想睡你,赶紧给我走!” “五分钟,五分钟就行。”苏念不放弃道。 “五秒都不行,今天我要陪娇娇。”陆景行冷冰冰拒绝。 “快滚,别让我看见你。” “嘟嘟嘟——” 电话随即被挂断。 苏念再次拨打,那边直接忙音,看来是被拉黑了。 她裹着大衣在寒风中站了快两个小时,公司的小助理又打电话过来,告知没有出问题的合作方也打电话来询问,他们被大批退货的事。 看着苗头不对,像是想要斩断合作的意思。 苏念捏紧手心,走上前从皮夹里掏出几十张票子,往两人手里塞。 两名保镖摆手,坚决不要。 苏念知道他们的顾虑,连忙开口,“大哥放心不叫你们为难,麻烦上去帮我跟陈娇小姐通传一声,就说苏念想见她,如果她不见我立马走,绝不为难你们。” 苏念是在赌,赌陈娇对她的憎恨,能让她上去。 她今晚无论如何都要见到陆景行。 游轮请来的保镖日工资都不低,如果苏念是让他们放她上去肯定行不通,但如果只是通传一声,倒是没多大问题。 拿了钱后,其中一人上去问。 五分钟后,他下来道:“陈小姐让您上去。” 苏念知道自己赢了,她微微握紧手心踏上游轮。 到甲板上,苏念才见识到这是一个多么隆重的生日宴。 整艘游轮的四周都被名贵鲜花缠绕,周身还挂着亮晶晶的水晶彩灯,脚底下是昂贵的波斯地毯,驾驶室前有星级大厨在做无限量自助,晶莹剔透的食物,香得苏念胃更疼了。 一个服务生带着她在人群里穿梭,很快就找到了被众星拱月的陈娇,旁边矗立着的是西装革履,身姿俊挺的陆景行。 陈娇一身樱桃红的礼服,头上身上都戴着贵气的珠宝首饰,一副豪门千金的派头。 但谁都知道陈家早就败落了,陈娇有个不成器的哥哥,没有经商头脑直接把公司搞破产后负债上亿。 现在陈家还能在北城有一席之地,全是因为陆景行在捧着。 而且是花钱强捧,就为了陈娇能保持名媛大小姐的身份。 陈娇倚在陆景行怀里,和左右的友人寒暄。 苏念等了快半小时,她都没拿正眼看她一眼,反倒是她看着陆景行如何殷情备至替她挡酒,替她披衣服,宠溺地对她笑。 苏念看着笑的英俊迷人的陆景行,一时有些呆住。 有多久,没看到陆景行笑过了。 陆景行嘴角有颗小梨涡,笑起来就会淡化他那份煞气,像个阳光帅气的大哥哥一样。 所以他不常笑,可以说除了面对陈娇,他基本没笑过。 毕竟商场如战场,公司需要的是一个杀伐果断的老总,而不是一个暖男,他很知道如何规避自己的弱势。 也就只有在面对陈娇时,陆景行才会收起自己的铠甲,变成苏念曾经记忆中那个无微不至的陆景行。 一阵酒气飘过。 只听‘哗啦’一声。 苏念的白色大衣上被泼上艳色的红酒。 紧接着一道带着浓重酒气的声音响起,“不好意思美女,你看我这手滑的,把美女泼成这样。” 苏念抬眸,说话的正是陈娇那个败家子哥哥陈耀。 她之所以认得他,是通过之前的一段视频。 没等苏念说话,陈耀就开口道:“我给美女擦擦。” 说着,他就想拿手去给苏念擦。 可他泼的是苏念的胸前,那猥亵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想要趁机摸一下。 苏念立马往后退了一步,冷淡而礼貌道:“没关系,不用了。” 这个陈耀她早有耳闻,北城有名的玩弄女人的纨绔,而且他x癖特别的不正常,之前据传还把女人玩死过,在床上,花了不少钱才压下去。 苏念曾一度怀疑陆景行的手段,是不是都跟自己未来大舅子学的。 直到有次,她意外看到流传出来的视频后,才发现陈耀手段可比陆景行坏多了。 陆景行至多是增加兴味,喜欢别人求饶。 陈耀则是真的把人往死里搞,拿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往人身上捅的那种。 所以苏念见到这人条件反射的恶心想吐,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得罪他,所以退后两步低眉敛目不惹他。 陈耀可不依,今晚他来参加妹妹生日派对的目的,就是想寻觅个女人,好好开心开心。 这会看到身材绝好的苏念,口水都流下来了。 再加上苏念本就是千金小姐,和那些假名媛不同,往那一站,气质脱俗。 陈耀下决心,一定要弄到手。 他又往前一步,直接拉住苏念的手,把几张红票子塞进她胸口,猥琐下流道:“美女,那可不行,衣服是哥哥弄坏的,哥哥一定要赔,跟我下去,哥哥给你换件更好的。” 他说的下去,是游轮下面的休息室,非常豪华,就跟宾馆房间一样。 苏念被他攥着手,感觉就像是有毒蛇爬过手背,抑制不住的颤抖。 立马,她用力挣脱。 可陈耀六两酒下肚,正是上头的时候,哪管她挣不挣扎,就死命往下拖。 陆景行可是他的准妹夫,陆景行的游轮四舍五入就相当于也是他陈耀的地盘。 就算现在把人弄了,陆景行也会给他善后。 苏念被拖得猝不及防只能抱着柱子大声呼救,可陈耀防着她,直接给嘴捂上。 苏念不可能坐以待毙,伸手就去挠他的脸,半长的指甲在陈耀脸上抓出几道鲜红的血印子。 陈耀吃疼,猛地扬起手。 “啪——!” 狠狠扇了苏念一巴掌。 “贱人,给你脸了不是!” 说着,他又揪着苏念的头发,猛地往游轮的栏杆上撞,企图把她撞昏过去。 “嗡——!” 一声闷响,苏念只觉得脑子里冒金光。 本就一天没吃饭,再被这么一撞,她感觉自己灵魂已然出窍。 她闭着眼摸到身下有一个酒瓶,想朝陈耀头上砸过去。 可被他先一步发觉,一把夺下酒瓶,扬在手中,狞笑道:“你是不是喜欢这个,爷就用它伺候你好不好!” 第199章 我求您 说着,陈耀就等不及似的,把苏念压住,去扒她的衣服。 男人的热息喷在脸上,让苏念的胃一阵痉挛,差点恶心得吐出来。 她不遗余力地大喊大叫,终于引来了旁人的注意,包括陈娇和陆景行。 当陆景行看到陈耀趴在那欲做苟且的动作时,一张俊脸瞬时沉黑下去。 陈娇看到陆景行的脸色,立马拉着陆景行的手臂,把脸别过去叫道:“哥哥,你怎么在这就做起来了!” 随后,她又吩咐保安,“还不把哥哥拉起来,真是猴急,到底是什么女人呀,这么不知廉耻跟哥哥在这里这样!” 陈娇一句话,就把舆论转向下面的女人身上。 周围人也议论纷纷,陈耀的花名众所周知,但她们依旧谴责同为女性的苏念不知羞耻。 等陈耀被拉开后,看到周围站满了人,酒才醒了一些。 他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裤带,顺着陈娇的话道:“哎,不好意思,着急了点。” 言语之间暗指两人是你情我愿的意思。 陆景行看着苏念身上凌乱的衣衫,还有胸前的红票子,狭长沉黑的眸,瞬时就被无边的血红所覆盖。 他低声吩咐安保:“先把人都请过去。” 安保立即把看热闹的人都请到前面的舞台去,那边请了两个三线明星在唱歌,大家都聚集过去。 等周边清净后,陆景行对着衣不蔽体的苏念,脱口而出道:“苏念,你还能再贱点吗!” 这话,让苏念脸上火辣辣的,比扇巴掌更疼。 疼过之后,苏念觉得好笑。 面前是声名狼藉的陈耀,而他却觉得是她下贱! 可除了他陆景行,她再没有过第二个男人。 她比他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干净,凭什么说她下贱。 陈耀听出话音,原来自己妹夫认识这女人,他谄媚笑道:“妹夫,原来你认识啊,那不正好,我带下去用了。” 随即,陈耀就去拉苏念的胳膊,苏念狠狠甩开道:“别碰我!我不认识你!” 陈耀被甩出火来,颠倒黑白道:“不是你刚刚说陪我睡的,这会又反悔,老子告诉你,我陈耀看上的就没跑掉过,今个你不睡也得睡!” 苏念脸色涨红,“你胡说八道!” 陈娇也呵斥道:“哥哥,你说话文明点,这位苏小姐可是苏氏集团的千金,不是你随便能碰的人。” 陈娇把苏念的底细都给兜出来了。 她太了解陈耀了,女人只要入他眼,刀山火海他也要弄到手。 越是难弄的,他到手后就越要狠狠折磨。 上次,死了的那个,不就是例子。 果然,陈耀把陈娇的提醒听进去了,知道今天恐怕是弄不了了。 他邪笑道:“呵呵,这不是误会吗,冒犯苏小姐了。” 苏念看着他,眼神警惕。 陈耀道:“下次,我给苏小姐赔罪!” 他眼底像是养了无数条阴毒的小蛇一样,渗人的很。 过几天,一定要弄到这个妞。 随即,他就摇摇晃晃去甲板重新拉一个女人去泄|火。 陆景行看了眼苏念,冷声吩咐道:“丢出去!” 两个安保立即动手。 苏念却先一步抓住陆景行的裤脚,哀求道:“陆总,五分钟,给我五分钟就行。” 陆景行一脚踢开她,看都不想看她一眼,怒道:“还不拎出去!” 两个安保立马攥紧苏念的胳膊,准备将她丢出去。 陈娇突然妖妖娆娆说了句,“苏小姐,求人可得摆出诚意。” 陈娇看着苏念身下的甲板,像是在提醒她。 瞬间,苏念眼睫抑制不住的抖了抖,但并没有很多思考的余地。 “扑通——” 苏念跪下来。 这辈子除去父母,陆景行是苏念跪的第一个人。 她抑制不住屈辱的泪水,一滴追着一滴落下。 酝酿许久,才缓缓压下情绪,求他,“陆总,求您,放过苏氏。” 陆景行转头,看着曾经万丈光芒的苏大小姐,屈膝跪在自己身前,眉心忍不住狠狠一跳。 他以为自己应该是开心的,爽快的。 这个女人曾经背叛他,欺骗他,他明明应该很厌恶她。 可心底为什么像被钝刀割据一样的疼,怎么都遏制不住。 那弯着的双膝如同被染了毒,多看一眼,他都觉得双眼涩痛。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陆景行对自己说,肯定是因为还不够狠,不够痛快。 所以他才会没有快|感,而那持续的钝痛只是因为这个女人惯会在自己面前演戏装可怜。 他不仅不能在意,还要尽快把这感觉抛之脑外。 陆景行的脸色瞬间趋于平静,漆黑的眼眸又恢复了之前的冰冷无情。 苏念低头,“盛世和华西关联的单子都出了问题,陆总,这关系到苏氏的生死存亡,求您手下留情。” 陆景行当然知道这事。 这可是他亲自安排的一步棋,苏念会来求他,他也是预料到的。 所以,他才不见她。 陆景行视线凉薄如刃,“哦,听说那是你千杯不醉得来的单子,这么快就出问题了?” 他这么说,苏念更加确定这事跟他有关。 毕竟,这几笔单子都是她背着他,偷偷求来的。 苏念喉头发涩,哀求道:“陆总,你想怎么折磨我都可以,但不要拿苏氏开玩笑,苏氏还有几百名员工在坚守,我不能对不起他们。” 陆景行凉凉一笑,“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苏念的指尖几不可见地颤了颤。 她明白了,他就是故意的。 可即便他是故意的,她也毫无办法。 现在唯一能救苏家的,只有面前这个毁了苏家的人。 随即,她没有犹豫,脑袋重重磕在地上。 “咚咚咚——” 一下接着一下。 每磕一下,她就念一遍:“陆总,我求您,求您放过苏氏” 直到白皙的脑门上磕出斑斑血迹。 第200章 唯独不会爱你 “苏-念!” 陆景行突然一秒暴走。 他猛地攥紧苏念的手臂,单手把她提起来。 “你是不是有病,我让你滚!让你快滚!听没听到!” 他手掌力气很大,捏得苏念骨头碎裂一样疼。 可心比手臂更疼。 苏念痛恨自己少不更事时,招惹了陆景行这个恶魔。 以至于给父母和整个苏家都带来巨大的灾难! 苏念的脸上挂满了泪水,她在哭却没有声音,只是身体抑制不住的一抽一抽。 女人无声的哭泣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进陆景行的心脏。 一旁的陈娇看在眼里,心底的妒火一点点升起。 她太了解陆景行了。 陆景行越是暴怒,就越说明他在意,他不仅在意,甚至在犹豫,在迟疑。 并吞苏家这个计划,本来就是她们说好的。 陆景行也答应她,并吞苏家之后,便不会跟苏念纠缠,跟自己完婚。 至于那所谓的三年之约,本来就是骗她的。 让她放松警惕,觉得自己还有很长的时间跟陆景行周旋。 这一切都是陈娇的提议,毕竟当一个人希望升腾到顶点的时候,再狠狠碾碎,让一切都化为齑粉,才够狠够爽。 可现在,陆景行竟然迟疑了!! 果然这个贱人在陆景行心里盘踞极深,她必须得加一把火了。 陈娇收起眼底的怨毒,伸手摸着陆景行的手背,轻轻安抚,“景行,你别冲动,今天是我生日,我不想搞得不开心” 陆景行的怒气似乎一秒就被陈娇抚平。 他倏然松手,苏念整个人软趴趴靠着甲板的栏杆,才不至于瘫倒在地。 甲板风大,陈娇刚披上的外套突然被风吹落,沾了一点血迹。 她娇气自然不肯再穿,抬头对陆景行道:“景行,你去帮我拿件外套,好冷。” 陆景行阴沉着脸,看着苏念,“回来之前,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转身后,两个保镖立马上前抬起苏念的手臂,准备往外丢。 苏念这会已经缓过来了。 她知道陆景行是铁了心毁掉苏家,再跪下去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不如再去拼其它的可能。 她站起身,昂首挺胸道:“我自己走!” 陈娇叫住她,“苏大小姐!” 苏念转头,陈娇向前一步,挡住她的去路,笑得温柔惬意道:“这么急做什么?” “陈小姐,请让路。”苏念语调冷冰冰,警惕看向她。 她在陈娇身上不止吃过一次亏,知道这女人心思恶毒如蛇蝎。 这会她还有更重要的事,不想跟她起冲突。 “苏小姐这么紧张做什么?” 陈娇捂着唇娇笑,“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苏氏的订单会在今天出问题?” 苏念蹙眉,“你什么意思?” “你靠近点,我告诉你。” 苏念知道,或许陈娇有什么阴谋诡计,但她刚刚那句别有深意的话勾起了她心底的怀疑,现在也顾不得其他,上前一步。 “说清楚!”她道。 “当然!” 陈娇倏然握住苏念的手腕,阴森道:“来都来了,我再送你一个大礼,如何?” 苏念眼神一凛看向陈娇,还没反应过来,手臂被一股力道吸住! 陈娇拽着她的手,身体突然后仰失去控制,越过了栏杆! 坠落之前,陈娇放声尖叫,“景行,救救我!是苏念” “噗通——” 江面上炸出无数水花! 陈娇落水了!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苏念眼疾手快抓住栏杆,才没有被她拽落下去。 “娇娇!” 陆景行疾步冲过来,一把将栏杆前的苏念推开,狠厉剜了她一眼后,没有一丝犹豫跃进江面。 不一会,他抱着陈娇跃出水面,游轮上的人放下梯绳,把两人拉下来。 江水刺骨,陈娇身体不如陆景行能抗,冻得嘴唇发紫,面色发青,直打哆嗦。 陈娇被救得及时,没呛到什么水,这会头靠在陆景行怀里嘤嘤哭个不停。 看着可怜极了。 第一时间有人拿着被子过来将陈娇裹起来。 陆景行吩咐,“送小姐进去休息。” 陈娇一把握住陆景行的手臂,唇瓣咬紧,梨花带雨道:“景行” 陆景行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听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陈娇低下头,眼底浮现出歹毒的笑意。 苏念,这下够送你进地狱了吧! 陆景行眉眼俱寒地转身,铮亮板正的皮鞋,每走一步都像踏在苏念心上一样,令她心惧! 在苏念跟前停下后,他双眸危险地眯起,“苏念,我给你一次机会解释,为什么推娇娇下去?”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苏念知道,这只是狂风暴雨来临的前奏! 她不止一次被这骇人的平静折磨过,一想到,浑身每个细胞都战栗。 她怕死了这种平静! 苏念不由自主的唇瓣发抖,“我没有推” 陆景行随手抹了把湿漉漉的头发,虽然浑身湿透,却也不显狼狈。 他接过身边人点燃的雪茄,举止慵懒地靠着栏杆,浅浅吸上一口,淡淡问:“难道娇娇是自己掉下去?” “是是她故意拉着我的手” 话还没说完,陆景行手里的雪茄倏地坠落在苏念的手指边上! 猩红的烟火,差一点,就烫到她的手背! 男人黑得发亮的鞋尖抵着苏念的下巴,一点一点将她的脸托起来,缓缓道:“你是想说娇娇想陷害你,却自己掉下去了?” 下巴被坚硬的皮鞋咯得生疼。 苏念不敢低头,仰望着高高在上的男人,艰涩道:“我真的没有推她” 陆景行嗤笑一声,近一米九的身高俯视着跟蝼蚁一样渺小的苏念。 “死不承认,是吗?” 他对着靠得最近的保镖,招了招手,“说,看到什么?” 保镖低头,从善如流回答,“我看到这位小姐把陈小姐推下去了!” 保镖端谁的碗吃饭,心里还是有数的。 所以不管看没看见,答案都得是看见。 另一个保镖也急忙开口:“我也看见了。” 陆景行冷冷看向苏念,一字一句道:“还要不要再听一遍?” 他的语气,就像在问一个死|囚最后一餐想吃什么,恐怖如斯! 苏念感觉喉咙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知道,整艘船上,不会有一个人是站在她这边的! 没有人会帮她,也就无需辩解。 因为他们想要的不是一个答案,而是一顿鲜血淋漓的惩罚。 作为狂欢盛宴的收场! 陆景行看着苏念黯然的眼眸,冷笑:“放弃狡辩了?” “我说不是,你信吗?你的心里——” 苏念凄然一笑,“已经决定了,不是吗?” 陆景行目光如炬,盯着苏念,“你推她的原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不信?” 这一刻,他像是魔怔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从苏念嘴里听到什么。 但,他就是很想听听理由 女人之间的争斗,无非是出于嫉妒。 苏念在嫉妒陈娇,这个想法竟然让他心底涌现出一丝欣喜 “陆景行,你想听什么?你不会以为我是因为嫉妒才推陈娇下水的吧!” 霎时,陆景行冷硬的俊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转瞬即逝。 却被苏念一眼捕捉到。 这下她是真的笑了。 嘲笑,冷笑,嗤笑! 他怎么会以为自己在被一次次羞辱后还爱他,是自己演戏太逼真了吗? 如今她的计划破产,苏家几乎已无力回天! 她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陆景行,你跟陈娇真是绝配啊!你们俩一个丧心病狂,心狠手辣!一个两面三刀,阴险歹毒!我苏念比任何人都希望你俩锁死,别再来霍霍我!” “陆景行!你给我记清楚!” “我恨你,憎恶你,恶心你!唯独不会爱你!” 苏念脸上的笑无情无义,刺眼至极! 陆景行太阳穴上青筋倏然暴起,猛地扬手—— “啪!” 狠狠给了苏念一个耳光! 第201章 你就这么想我去死? “嗡——” 极长的白噪音。 让苏念耳朵近乎失聪。 懵了半晌后,脸上火辣辣的痛感才蔓延到神经! 她僵滞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滚烫,热辣! 原来被曾经爱过的人扇巴掌,这么的痛! 陆景行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他不理解自己怎么会这么生气! 为什么这一巴掌扇下去,比打在自己脸上,还让他痛心! 为什么会在听到她说恨他,憎恶他,恶心他后,气到恨不得立刻拧断她的脖子。 一个背叛他的虚伪女人,有什么资格让他心疼! 可笑自己之前还想着或许会在结束那事后,放她一马。 结果,迎接他的是又一次无情狠毒的背叛。 他已经被她骗过两次了,绝不会再被她骗第三次! 他不该再对她产生一丝一毫的怜悯! 百转千回后,陆景行冷静下来,声音如修罗般瘆人,“苏念,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承不承认推了娇娇!” “怎么,你是准备给我扣个名号,送进巡捕房吗?” 陆景行冷峻道:“你知道就好!” 苏念眼脸低垂,潋滟若碧水的眼瞳中,写满自嘲的笑。 对啊,这才是她跟陆景行之间的状态,只有恨,绵绵不绝的恨! 她昂起下巴,迎上陆景行嗜血的双眸,凉淡开口,“陆景行,这就是你的本事吗?” “不-过-如-此!” 这一刻,她眼底漾起轻飘飘的蔑视,让她一瞬重新变回那个骄傲的苏家大小姐。 “好!希望苏大小姐等会还能这么骄傲!” 陆景行眼底最后一丝温度,消失殆尽,语调充满讥嘲。 他转身对身边人耳语几句,紧接着就见两个保镖走到巨大的观景鱼缸前,捞出四条嗜血食人鱼。 在陆景行的命令下,‘扑通’扔进江里。 四条被养食许久的残酷生物,并不离去,而是围着游轮盘踞,习惯性的等人喂食。 陆景行看了看江面,随后抬头看向苏念,湛黑的眼眸里没有一丝光,像是地狱里爬上来的魔鬼一样恐怖。 他说:“苏小姐,准备好开始游戏了吗?” 苏念搞不明白,陆景行要做什么,强自镇定道:“你想干什么?” “请苏小姐下去跟我养的鱼宝宝玩一圈,如果你能上来,你推娇娇落水这事,我就算了。” 陆景行语气轻描淡写,却蕴含着前所未有的冷冽残酷。 几乎瞬间—— 苏念头皮发麻! 她没想到陆景行能疯魔至此! 她看得清清楚楚,那可是凶猛的食人鱼! 这时,不知道谁扔下去一盘带血的动物内脏。 本来平静的食人鱼,瞬时跃出水面,露出尖细的牙齿狠狠撕咬带有腥味的内脏。 很快,那一小盘动物内脏就被撕咬一空,那些丑陋的鱼依旧在下面翻滚跳跃不肯离去。 显然这么点内脏,都不够它们塞牙缝的。 此刻,陆景行的大掌已经不容分说地扼住苏念的肩膀,将她的身体倾斜在栏杆上。 苏念可以想象自己掉下去会遭遇到什么,瞬间她小脸白透,用尽全身力气勾住陆景行的手臂。 她还不想死! 爸爸妈妈还没做好准备,会承受不住的! 她不能这么不孝! 就算死,也要把一切都安排好! 她万分惊恐道:“陆景行,我没推她,你的游轮上没有监控吗,你可以看监控啊!” 陆景行声音凉薄刺骨,“你倒是会找地方,是知道这儿是监控死角是吗?” 苏念身体倾斜在栏杆上,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 一不小心,掉下去就会裹身鱼腹。 她脸色惨白,额角都是细汗,言语里有隐隐哀求,“陆景行,你就这么想我去死?” 陆景行薄唇紧抿,眸光里闪现复杂的神色。 他以为,自己会毫不犹豫把这个虚伪的女人丢下去! 可此刻,看到她的狼狈,心口竟然又开始不受控的疼起来。 这会,或许只要她再加一句求饶,陆景行就会停下来,只要她服个软的话 突然,身后传来陈娇的声音。 “景行!你别冲动!” 她小脸因为落水还泛着柔弱的白,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道:“苏小姐确实说了些你不好的话,但你放心,我不会听她挑唆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嫌弃你!” 陆景行眼底瞬间被冰雪覆盖,一字一句道,“她说了什么?” 陈娇小脸白透,慌里慌张的模样,“景行,不是什么好听的话,还是不听了” “说!”陆景行语气冷戾至极。 陈娇像是被吓到,瑟缩了一下,支支吾吾开口。 “苏小姐说你背上的疤像弯曲丑陋的蜈蚣,让她恶心想吐,每次跟你睡完,她都要恶心好几天,说这个世上也就只有我被蒙蔽双眼不嫌弃你,问我对着你背上那些狰狞的疤痕,到底是怎么吃得下饭的!” 一段话说完,陆景行俊脸上只剩一片雪白的寒芒! 这些疤痕是怎么来得—— 是他为了争抢一点业务,匍匐在地,被人像狗一样的鞭打! 那三年,他生不如死,但依旧苟且偷生活下来! 如今他最注重的就是脸面,最恨的也是被人揭伤疤! 谁都有可以嫌弃,只有她苏念没有资格! 因为,是她和苏家的背叛,给了他最沉重的一击! 瞬时—— 陆景行看向苏念的眸光,只剩下嗜血的残暴。 “苏念!” 两个字,像是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仿佛面前的苏念是一个死物。 “你没资格!” 没资格嫌弃他! 这一瞬,苏念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冷的。 她想开口解释,可刚刚她才说过恶心他,解释瞬间变得苍白无力。 她冷得唇齿打颤,“陆景行,我没有说——” “嘭!” 一声巨响,她已经落入水中。 嗜血的狂欢,瞬间拉开帷幕。 第202章 生生世世我都不想再遇见你 刺骨的冰冷瞬间浸入苏念的四肢百骸。 她整个人冷得浑身打颤,手脚有抽筋的麻痹感。 但由不得她多等一秒,额头的血迹被江水冲刷,那几条食人鱼已经闻着味,迅猛地朝她游过来! 苏念狠咬一下舌尖,直至舌根出血,才消除麻痹的感觉。 然后,她迅速地朝游轮游过去! 高高的游轮上放下一条救生绳。 陆景行知道苏念会游泳,并且游得很不错! 只要她抓住那根救生绳,肯定会顺利上岸! 可上岸又如何,他此刻恨她入骨,即便她侥幸生存下来,他也一定会折磨她到生不如死! 陈娇还想站在甲板上看热闹,可陆景行转脸看到她后,立马温声关切道:“怎么不进去,小心着凉有你受的。” 陈娇拉着陆景行的手臂,撒娇道:“景行,你看你身上还湿着,进去换身衣服吧,人家想你一起陪着” 突然,人群中发出一阵喧闹—— “咬上了!” 三个字让陆景行的手指倏地收紧,眉蹙得厉害,一秒就甩开陈娇的手,疾步冲往栏杆处查看! 陈娇恨恨地看着陆景行的背影,温柔似水的眼眸里全是阴毒。 该死的贱女人,死了不就好了,还来祸害人! 她还以为陆景行这般重脸面的人,在听到那些话以后,应该会想要亲手掐死那个女人! 可没想到,这样都没能斩断。 她在原地跺了跺脚,也亦步亦趋跟过去看热闹。 刺骨的江水中—— 苏念刚躲过食人鱼的致命一咬,不知道是谁给她丢下去一根削尖的焊铁。 只见她拿起焊铁尖利的一头,狠狠往江面上拍打。 一条贪吃的食人鱼没有防备,被叉中身体,瞬间翻了鱼肚白! 游轮上竟然响起喝彩声。 他们像是在困兽场看戏的看客,叽叽喳喳评头论足,却无一人对她心生怜悯。 陆景行眼眸一秒变得阴郁,冷声吩咐,“所有人都赶下去!” 保镖开始清场,大家都带着悻悻离去。 陆景行紧盯着黑沉沉的江面,游轮很高,远远看下去,只能看到一抹不服输,不放弃的莹白,在奋力朝着游轮靠拢! 苏念的手脚不停划过冰冷的水面,后面还有三条凶猛追击的食人鱼。 她长这么大,从未经历过如此恐怖的场景,几乎是一直咬着舌根才保持住不让恐惧压碎她的理智。 终于,她抓住了救生绳! 像是抓住了生的希望。 苏念脚踩着船身,拼尽全力往上爬,一步两步,眼看离活着越来越近。 突然—— ‘哧溜’一下,她踩空了。 瞬间,下滑好几米。 江面上尝过血的滋味的食人鱼,不断跃起,只差一点就能美味地饱餐一顿! 陆景行的眼眸倏然收紧,握着船身的手在不自觉颤抖。 他忍耐着,狠下心肠,冷眼旁观。 他知道苏念不服输,不会轻易放弃。 果然,苏念重新抓紧绳索,再次往上攀爬。 只是谁都没发现,她此刻脸色是青灰的,她的小腿在刚刚逃命时,被食人鱼咬了一口,现在船身上已经全是她流下的鲜血。 所以,食人鱼才会前所未有的活跃和凶猛。 上面的人看不到这一切。 苏念没有放弃,不断往上爬,可不断颤抖的身体在告诉她,她已经精疲力竭! 她的意识开始涣散,脑子无法思考。 眼看着只剩一点点距离,可她却无能为力。 ——真的上不去了! 黑天暮地,苏念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又爬上去寸许,她对着栏杆上冷酷无情的男人大喊—— “陆景行!我希望我死了以后,你能放过我父母!” 陆景行眼瞳骤然紧缩,怒吼道,“收绳!” 瞬间,保镖攥紧绳索将苏念往上拉! 可苏念刚刚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现在连最基本的呼吸都做不到。 她颓然松手,极速下坠! 最后一刻,在无边的黑压压里,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翩翩如玉的俊俏青年,对着她宠溺温柔道—— “这辈子,我陆景行心里只有一个人,她叫苏念!” “念念,以后给我生两个小孩,好不好。” “念念,我会娶你,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念念,我爱你!我会永远永远的爱你!” 呵呵! 多么感天动地的誓言! 现实却是,曾经说爱她的男人,亲手送她上路! 苏念碧波流转的双眸被血泪打湿,天地苍茫,渐渐沦为血红一色。 她粲然一笑,妖靥的红瞳,竟美得风华绝代。 “陆景行!生生世世我都不想再遇见你!” “嘭!” 苏念再次跌入江水里,毫无生气,像一具浮尸。 “——苏念!” 陆景行红着一双眼睛嘶吼,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声音,多么的慌张,多么的无措! 看着如断翅蝴蝶一样漂浮在江面上的苏念,陆景行的心脏生生被撕裂开一道血淋淋的裂口! 脑子也像是炸开一样,疼得他几欲昏厥! 江水里,凶猛的食人鱼以迅猛不及的速度往苏念身边靠过去! 陆景行没有丝毫犹豫就要翻身而下,手臂却被人一把攥住。 陈娇紧紧抓住陆景行的手臂,泫然欲泣道:“景行,你不要命了!” “放手!” 陆景行眼眸如鹰隼般黑沉,凶狠的让陈娇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但她不能放,她绝不会放任陆景行去救那个贱人! 贱人,死了最好! 陆景行抬手甩她,陈娇拼了命抱住,脸上梨花带雨道:“景行,我不能看着你去送命!” 明明一直最吃她这套关心,可此刻陆景行只觉得厌恶无比。 他猛地用力,毫不客气地将她摔倒在地。 “嘭——!” 陆景行跳了下去! 第203章 拉你下来垫背! 已经快要咬上苏念的食人鱼被巨大的波浪惊开一瞬。 苏念的小腿还在流血,那腥甜对它们来说简直是一块巨大又美味的蛋糕。 瞬间,它们又龇牙咧嘴以最凶狠的姿态往苏念身上冲。 陆景行猛拍江面,大声呵斥,想引食人鱼过来。 可明显眼前小腿流血,一动不动的苏念,看上去更鲜美一点。 三条鱼一跃而起,亮起尖利的獠牙。 “砰——” 一声巨响。 游轮上的保镖手举猎鱼枪,一杆落在鱼身不远处,食人怪受了不小的惊吓,没咬成。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保镖不敢乱打,万一打到人,小命多半不保。 那鱼怪也就平息片刻,又有卷土重来之势! 霎时,陆景行额角青筋暴起,从腰间摸出一把锋利的短匕。 这是他在国外保留下来的习惯,随身会配备定制的匕首防身,隐藏在腰带里,别人发现不了。 他咬着牙,以闪电之势划下! “撕——” 利刃生生破开血肉的声音! 陆景行割破了自己的手臂,一条还嫌不够,又猛地扬手! “噗!” 给自己小腿扎下狠狠一刀! 那凶狠的模样,仿佛扎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手刃他父母的仇人! 伤口深又长,加速了血液的流淌。 霎时,黑压压的江面上漂浮起朵朵鲜红,颜色宛若诡异的大丽花。 陆景行咬着牙,还在不停拍打,肆意挥霍体力,吸引食人鱼。 果然食人鱼不再盯着苏念,有更重更浓的味道吸引了它们! 苏念还在随着波涛往更远的地方飘,陆景行抓住机会快速朝苏念游过去! 游轮上。 陈娇眼眸阴毒得快滴出血来! 不可以!! 一定不能让这个贱人活下来!! 她转头对着保镖吩咐:“给我射!!” 保镖愣住,解释给她听,“陈小姐!江面能见度太低,这样随意发射万一伤到的人的话” 陈娇不耐烦道:“叫你射就射!保证景行的安全才是首位,至于其他人死了只怪她命不好!”活该!!! 保镖颤颤悠悠抬手,抬了几次都瞄不准,心里紧张极了。 “滚开,没用的东西!” 陈娇一把夺过猎鱼枪,瞄准江面上那抹白色身影,没有丝毫犹豫发射! “砰!” 第一下没中! 陈娇再次瞄准—— 江面上,陆景行瞳孔顿时剧烈一缩! 他距离苏念不过五米的距离,以为是保镖在举枪,咬牙怒骂:“蠢货!” 终于,他抓住了苏念的手臂,紧紧护到自己跟前。 食人鱼已经被枪响吓得不见踪迹。 苏念面色恬淡,陆景行伸手过去,竟探不到呼吸! “苏念——” 他狠狠一震!大声叫她! 苏念闭着眼脸庞静谧绝美,却毫无反应。 男人被海水浸透的双唇猛地覆盖到那片柔软上去,想将自己的呼吸传递给她! 几次过后,女人依旧没有反应。 陆景行没有放弃,一次又一次掰开她的唇齿,将自己的呼吸渡给她。 终于—— “咳咳咳” 苏念咳出水来,双眸无神地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陆景行,是我死了还是你死了?” “” 没等陆景行开口,苏念突然眼泪串线一样往下掉。 雾气缭绕的江面让她以为自己到了地府,连意识也是松散的。 “陆景行,你怎么死都不放过我?” “我不想跟你死一起啊,我好讨厌你啊!” “我生病了,生了很严重的病,你还把我丢进江里喂鱼。” “我只是想多留点时间陪陪父母,你连这个都要剥夺吗?” 苏念软趴趴靠在他怀里,像是淋雨后无家可归的小狗,软弱可怜。 这一瞬,陆景行觉得胸腔被这该死的柔软,撞击得喘不上气。 抱怨过后就是无尽的憎恨! 苏念鼻音浓重地开口,“陆景行,我恨你!你是个魔鬼!人渣!渣滓!你死了真是活该!” 陆景行死了,她的父母就能有一线生机,安稳生活。 这么想来,死掉也没那么多遗憾了,至少她拉上了这个魔鬼! 这话,让陆景行顿了一瞬。 “苏念,你到底在说什么!” 苏念接得顺畅无比,“说你死得好!死得妙!死了青蛙都要呱呱叫!” 顿时—— 陆景行俊脸恢复冷硬! 这个女人,真的不能对她期望太多! 苏念还在说,心情肉眼可见的好。 “老天爷是听见我的祷告了吧,把你拉下来给我垫背了,哈哈哈” 突然,唇瓣被冰冷覆盖,将女人余下的话全部堵住! 苏念整个人怔住! 那唇是冷的,但口腔里是热的! 热的热的 陆景行这个恶魔竟然还没死!!! 而男人在吻住那瓣柔软后,似乎所有的疲劳都被女人唇齿间的馥郁甜美所治愈 这,是个活生生的人! 那种满足,充实,让男人眼眸发暗,继而抵开她的唇齿霸道深入 苏念浑身一僵。 下秒,她就狠狠咬住男人肆意作乱的舌头。 陆景行微一愣神,苏念已经趁机撇开头。 “啪——!” 她毫不犹豫甩了他一巴掌! 男人嘴角有血迹渗出,但不是被她扇的,而是咬的! 苏念眼底闪过一丝浓浓的厌恶,恨得咬牙切齿,“陆景行!你怎么还不死!” 真是祸害遗千年! 男人冷硬的俊脸一秒变黑! 苏念看着苍茫的江面,再看着被男人攥紧的手臂,设身处地思考数秒后,惊讶问:“陆景行你难道是下来救我?” 男人脸色冰冷,并没有被拆穿的尴尬。 盯着这个男人,苏念笑了,讥嘲地笑。 “呵呵,陆景行你他妈真是犯贱!” 亲手推她下水,又下来救她! 女人没有半分感激,只有毫不留情的嘲讽。 让陆景行整个脸都黑了! 他猛地伸手攫住她下颌,表情阴翳道:“苏念,既然你忘了我就提醒你一下!” “这辈子,你的生死只能由我定夺!” “我还没玩够呢,你想痛快去死?没门!” 陆景行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刀,浸透着无尽的恶意! 苏念却没有丝毫胆怯。 这本来就是他,最真实的他! 形同魔鬼的男人——陆景行! 她看着陆景行那张冷隽无情的脸,眼眸里闪过厌世的苍凉,“迟早有一天,你会为让我活着而后悔的!” 这句话里浓重的恨意,只有她自己懂! 陆景行舌尖抵着腮帮,口腔里被她咬破的血腥味让他兴奋。 “是吗,那我等着看。” 游轮的救生艇已经放下来,有保镖过来救援。 距离越缩越短! 五十米、四十、三十 就在陆景行松懈的片刻,又是‘砰’一声巨响。 猎鱼枪的弹药在空中划过,像一道流星,又似陨石! 带着毁灭的力量,向他们的方向射过来。 001秒间—— 陆景行已经做出决断! 他双手猛地一推,把苏念凌空抛出去! “砰!” 下一秒。 弹药射进了他的身体。 江面上,弥漫着血腥混合硝烟的味道。 游艇上传来肝胆俱裂地惊呼声—— “陆总!!!” 第204章 不许走! 游艇上的人先救下苏念。 紧接着又下去捞浑身是血的陆景行! 苏念一时怔住,刚刚时间太短她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陆景行推了自己一把。 苏念浑浑噩噩跟着游艇上岸,保镖直接把陆景行用担架运送至救护车上,顺带也把苏念送到另一架救护车上。 她在江水里泡太久,身体极度受寒,虚弱得很。 陈娇慌慌张张,手足无措。 看到还算完好的苏念,再想到满身是血的陆景行,想也不想就扬手过来! “景行要是出事,我跟你个贱人没完!” 苏念躺着攥住陈娇的手腕,脸上带着刺骨的冷,“陈娇,刚刚那一弹是谁发的?你——” 苏念定定看她,“想要我的命是不是?” 陈娇表情一慌,“你瞎说什么,我只是在帮景行赶走那个怪鱼,景行要是出事,你就死定了!” 苏念讥嘲,“他出事的话,我死了也算值了。” 走一带一。 谁也不欠谁! 陈娇不是苏念对手,挣脱不得,气得跺脚,“你竟敢诅咒景行哥,看他醒过来不收拾你!” 苏念甩开陈娇,凉笑道:“陈娇,我祝你这辈子都能被陆景行庇护!” “你什么意思!” 苏念重复一遍,在担架上重复一遍,疲累闭眼,“什么意思?” 陆景行下地狱后,下一个就是你! 救护车的门被关上。 车里的陌生救护人员,让苏念安心无比,沉沉睡了过去。 那次意外后,傅怀深带着傅宁焰来找过明溪,表达了傅宁焰还想由她来当家教的意愿。 明溪本来不想答应,但最后还是被傅宁焰一句话打动。 他说:“小明老师,我想当个有用的人。” 傅宁焰说这话时,眼神格外真诚。 明溪便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一周除了二六给傅宁焰授课外,剩下的时间她都在医院陪着傅司宴。 傅司宴底子好,几天休养就已经不需要轮椅能自己下地走动了。 傅司宴不让她来回跑,怕不安全,所以晚上都在医院睡。 最主要是两人分被子,而且傅司宴一直很规矩,让明溪放松了警惕。 中午的时候,明溪照例在病房的办公桌上备课,盯着电脑许久,起来活动活动,见傅司宴还在办公,便冲了杯营养冲剂端给他。 他伸手接过,喝了一口后,眼眸噙着笑意看她说:“谢谢。” 男人的视线淡淡扫过她的唇瓣,什么都没做,就让明溪觉得嘴唇发痒。 怪只怪,他那双眼睛过于深情,过于深邃,一旦被注视就会很难抵挡。 明溪脸上覆上薄红,有点儿不好意思。 总觉得这几天的接触,有点回到从前的感觉。 两人竟比以前还像夫妻。 她随口说一句,“累就休息一下,不要逞强。” 傅司宴放下茶杯,抓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就把她整个拉到腿上。 “你干什么” 明溪挣扎着要起来,肩上突然一重。 男人英俊的脸压在上面,手臂从两边搂紧,用脸去蹭她的脖颈。 瞬间,脖颈上都是他喷薄出来的气息,让明溪感觉汗毛都立起来了。 她心里警铃大作,身子也不自觉地颤了颤。 傅司宴发觉,手指用力紧了紧,磁沉性感的声音从脖颈处贴着肌肤传上来。 “很怕?”他问。 “” 明溪抿唇,其实她怕的是自己,怕自己再次习惯他的亲昵。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不动你,别怕。”傅司宴自问自答。 他知道某人现在就是个小刺猬,稍微一碰就会缩成一团。 想要两人之间往更好的方向发展,他就得收起那些心思,温水煮青蛙。 只是这青蛙还没煮熟,自己已经要了命了。 特别是到晚上,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却碰不得的滋味,就像有蚂蚁在心口爬。 真想一口把她吞进肚子里去。 傅司宴感觉,自己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在病房这几天里了。 好一会,他才松开,看着她解释道:“抱抱就不累了。” 明溪被他盯得有点撑不住,不自在地挪开眼道:“有需要就叫我。” 傅司宴看出她口是心非的样子。 嘴上说着有需要叫她,可眼神却一眼都不看他,仿佛他是什么妖魔鬼怪,生怕沾边似的。 男人唇边挂着一抹轻笑,无奈地摇摇头。 突然—— 门“砰”一声被踢开。 傅成生进来怒气冲天道:“你个臭小子!翅膀硬了,什么人都敢动!” 说完这话,傅成生看见病床旁的明溪,眼睛一眯,阴森森的。 “你怎么在这,赶紧出去!” 说着,又对傅司宴道,“你这里的保镖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人都往里放!” 傅成生刚刚那一眼里饱含的轻蔑和鄙夷,几乎要溢出来。 明溪一向懂事有礼貌,很少被长辈如此嫌恶。 特别这个人还是傅司宴的父亲。 前几天被他辱骂的话语还记忆犹新。 瞬时,她脸色白了白,说不出的难受,恨不得立马逃离这里。 脚步刚动,就听—— “嘭!” 一声脆响! 水晶茶杯紧擦着傅成生的脸,在墙壁上炸裂成无数片。 傅司宴被浓墨浸染的凤眸,此刻比刀锋还冷,死死锁在傅成生脸上。 随后,他下床,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明溪的头顶,冷声道:“不许走!” 第205章 动我的人,有问过我意见吗? 说话间,他还拉住她的手。 明溪想着他们父子俩的争吵,自己个外人在这,于理不合。 便甩了甩他的手,想走开。 但傅司宴紧紧握着,力气很大,非要让她留在这当电灯泡。 两人交缠的手,看得傅成生一肚子火。 这个不听话的逆子,为了个空有姿色的女人竟把姜家得罪了。 傅司宴淡淡道:“有话您快说,我还要休息。” 傅成生忍着怒火道:“你为什么开除老高?” “他利用职务之便和外界勾连,事实清楚,证据确凿。” “他不就卖了些无关紧要的信息给外面吗?这多大点事啊,况且那么大公司,这么干的也不是他一个!” 傅司宴目光如炬,冷冽道:“您说的那些人,我会一个个揪出来。” “你敢!这些元老可都是当初跟着我留在公司的,马上都到退休的年纪了。” 傅成生吹鼻子瞪眼道:“你动他们有问过我意见吗?你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 傅司宴哼笑了一声,笑得格外凉道:“那您动我的人,有问过我意见吗?” 傅成生微愣,“我动谁了?” 傅司宴连余光都不想给他,只说,“您出去吧,别打扰我们。” 他把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特意提到我们! 傅成生恍然大悟原来傅司宴说的“人”指的是明溪。 也不怪他想不起来这茬,在他眼里明溪这个没地位的前妻,还不算是个需要他放在心上的“人”。 这么一悟,他更生气。 就为了这么个女人,就拿他在公司里的眼线开刀。 再说那眼线都做几年下来了,也没见他在意,这会这招杀鸡儆猴呢! 傅成生没地发火,突然指着明溪的脸骂道: “看来那天我跟你说的话,你是一句没听进去,转头就来这告状来了!没想到你不仅不要脸还如此有心计! 我告诉你老爷子身体快不行了,等他百年后,我是决不允许你这样的女人嫁到我们傅家的!你趁早给我死了复婚这条心!” 傅成生这火转移的突然,明溪本来也不想待在这,脸色白了又白。 可傅成生的怒火还没发够,猝不及防扬起手朝明溪脸上招呼! “啪——” 男的力气大,很响亮的一巴掌。 明溪闭着眼都听得心惊。 可脸上却没有疼痛感,她睁眼,原来是傅司宴快一步挡在了她身前。 傅成生有些目瞪口呆,这一巴掌是照着明溪打的,错乱下扇到了傅司宴的下巴上。 想到这一巴掌,要不是自己拦着就扇到明溪脸上去。 傅司宴眼眸骤然发冷。 老子打儿子就算没理,作为儿子也不可能打回去。 但不代表傅司宴拿他没办法! 他当着傅成生的面打了电话出去,报了一堆名字。 “这些人都给我好好查,查出问题直接移交到检察院,起诉!” 傅成生脸色惊惶! 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现在动了就是摆明儿子跟老子打擂台,不管对公司还是对外,都不是好事! 他指着傅司宴道:“你还当不当我是你老子,我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你好!你竟然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跟我打擂台,你想过对公司的影响吗?” “既然您都知道,那就别总是挑战我。” 傅司宴俊容极寒,一字一顿地警告道:“我再说最后一遍,不要动我的人!更不许你说她一个字不好!否则我动手就不是送几个人进去这么简单!” 傅司宴这威胁是一点掩饰也没加,赤果果的! 而且还是在一个黄毛丫头面前威胁他! 傅成生气得心口翻滚一样剧痛! 他的脸面,他的威信,全都扫地了! 他捂着胸口道:“你个不孝子,你为她把公司元老送进局子里,明天你是不是就准备把我给送进去!” 傅司宴声音透着寒,“只要您不要一意孤行,自作主张,我可以担保您安享晚年!” 换言之,如果傅成生再敢乱找人茬,就是老子他也给送进去! “反了你!” 傅成生真的气到不行,扶着栏杆大口喘气。 傅司宴叫了声:“周牧!” 周牧进来后,傅司宴吩咐,“把傅董送去看看!还有门口设两人,不要什么人都放进来!” 这话,差点让傅成生翻白眼。 ——什么人都放进来。 这话不就是他说的,现在硬生生变成打他的脸! 他胸口发堵,两眼一翻,直接被周牧扶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两人。 明溪看傅司宴下巴处有点红肿,便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道:“你等下。” 随后,去冰柜翻出冰块用纱布裹上,给他冷敷。 傅司宴身材高大,把沙发都映衬得逼仄。 明溪为了方便就一条腿屈膝半跪在沙发上,给他冰敷。 傅司宴一双眼睛生得极好看,又深又黑,中间像有个旋涡,看人的时候都能把人吸进去。 明溪心跳莫名变快了! 明溪被他盯得不自在,咬唇道:“你把眼睛闭上。” “怎么,害羞?” 傅司宴含笑,小脸皮子真薄! “那你自己敷。”明溪说着就把冰袋给他,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微一用力,人就像被他揽在怀里。 “你帮我,我听话。”男人声音微微有点哑,不注意听不出来。 说着,他闭上眼,但手还搭在细细的腰上。 闭上眼后,男人眼睛的优势被掩盖,轮廓的优越就更加明显了。 精致,分明。 加上又黑又直的睫毛,即使闭上眼也好看得不像话。 明溪撇撇嘴,真是老天追着喂饭吃的神颜。 不过她是真没想到,他会挡下那个巴掌。 特别是看着傅成生翻着白眼被拖走,真解气。 这么想着,明溪连动作都温柔很多,只是一不小心手擦到了他的唇上。 菲薄的唇,软软的。 瞬间,身体跟过电一样。 “好了。”她浑身不自在,就想赶紧撤退。 傅司宴却一把掐住她的腰,把她拎到自己腿上,摁住。 狭小的沙发显得更逼仄了。 然后,男人轻轻捧起她的脸 第206章 这你男朋友? 这个姿势,让明溪呼吸一紧。 傅司宴略微好点就开始穿衬衫,没再穿病服。 他很注意形象,但明溪也觉得他穿衬衫最好看。 紧实的胸肌把白衬衫崩得紧紧的。 那点禁欲味几乎要溢出来。 特别是他还捧着她的脸,他是想亲她吗 她闭上眼不敢看了。 突然,男人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好听的轻笑。 “你闭眼干什么?” “” 明溪睁开就见男人捏着她的脸蛋,一本正经道:“我是想跟你道歉。” “道什么歉?”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傅司宴看着她,眼眸很深。 道歉 他是在为傅父的态度道歉 虽然刚刚确实解气了,但当时被傅父那么侮辱,委屈难过也是真的。 现在傅司宴帮她出气还跟她道歉,明溪心里舒服多了。 傅司宴重新捧起她的脸,凝着她,“现在,是不是可以继续刚刚的事?” 明溪心一慌,“刚刚?什么事?” 傅司宴拿腿撞了她一下,提醒,“你闭眼的事。” 闭眼,不就是以为他要亲亲,可是她误会了,现在被提出来格外不好意思。 她撇撇嘴,掩饰,“我是眼睛疼,不是那个意思。” 说着,她就要从他身上下来,“今天公司要开月会,我得走了。” 傅司宴知道她不想承认,也顺着她。 到底小青蛙还是有被煮热一点点了。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 傅司宴顿了顿,抚了下她耳边的碎发,“以后受委屈都要告诉我,嗯?” 也许是生病的关系,他声音微哑,听起来很有宠溺的味道。 明溪的心擂鼓般怦怦。 憋了半天,只说:“我得走了,快迟到了。” 傅司宴似乎有一些失望,但也没说话放开手。 明溪没敢再看他,拿上包就匆匆出门。 她知道他想听什么,只是她现在好像没办法一下子回到从前那样,全身心依赖他的状态。 可能受过伤的人,内心总是较常人更为敏感和脆弱。 如果再经历一次,她觉得自己或许会崩溃,或许会再也站不起来。 所以,她真的很怕很怕 到了公司,下午开了半天的会。 月度评比,明溪手上带的两个学生,竟然都提升了百分之三十,她上手还没半个月,这无疑是巨大的进步。 不过这也得益于明溪定制的学习方案,喜静和喜动的学生能接受的学习模式都不一样。 所以她的学生都是量身打造的方案,这其中付出的精力也不容小觑,当然事半功倍。 所以说,没有人是随随便便成功的,都是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会上,老板播放了家长特意致电感谢明溪的录音,给她发了一万块月度奖金。 拿着奖金,明溪心里感慨,她给薄斯年翻译的书也快完成了。 苏念借的钱足够还,她还可以攒出国深造的费用,手部复健也进行得很顺利。 仿佛,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晚上公司聚餐,明溪作为得奖者之一,没有理由不参加。 想了想,她给傅司宴发了条信息。 “公司聚餐,今晚不过去了。” 傅司宴很快回过来。 “在哪吃饭?” 明溪以为他是在医院无聊才问的,就把饭店的名字告诉他。 席间,同事恭祝明溪要跟她喝一杯,明溪挨不过就喝了点低度的果酒。 自己的酒量自己知道,所以她一直悠着喝,但今天确实高兴,公司的同事都很好,很照顾她。 一切都在峰回路转,越来越好。 包括那个人 一不小心明溪就喝多了。 吃完饭,有个同事说顺路载她,明溪想拒绝,但别的同事都起哄非要把她往对方车上送。 明溪差点摔倒,幸好那个同事稳稳扶了她手臂一下。 明溪稍稍站稳,往后退一步,说:“谢谢。” 就两个字,对方竟然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旁边同事又笑,“许老师,你这样是追不到人的,勇敢一点啊!” 许老师被大家一怂恿,鼓足勇气道:“明老师,这是你第一次跟我说话,我能不能认识你?” 从明溪来的第一天,小许的眼睛里就只剩她了。 他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像春天的花,夏天的雨,秋天的落叶,冬天的雪。 每一帧都美得像幅画。 关键是她还特别努力! 明溪这才抬眼看清楚面前的人,是公司的同事,长得挺帅气,两颗小虎牙,很有少年感,可能客套笑过,但真的没多大印象。 不过她还是很有礼貌,笑着伸手回应,“当然可以。” 小许激动极了,手抖了半天。 同事都看得着急,想要硬把他手给掰过去。 小许刚要伸手,明溪的手就被一只大掌握住,然后垂下。 明溪脸上还挂着笑,抬头就见到男人英俊的脸,深邃的眸,酒精上头,让她有些发愣。 她盯了一会,傅司宴也盯着她,眼神里像是流淌着一道星河,把明溪盯得无法动弹。 甚至莫名有点心虚,可她什么也没做啊。 周围同事看着男人再看看明溪,讶异,“明老师,这你男朋友?” 明溪刚想摇头,头顶就被男人的大掌一把握住,他对着同事礼貌道:“不好意思各位,我先接我们家小朋友回去了。” ‘小朋友’三个字,瞬间戳在一群直女的x癖上,一阵尖叫。 同事眼里冒星星,偷问明溪,“你男朋友是什么明星吧,这么帅,我的天呐,可我在电视上没看过他呀。” 明溪:“” 傅司宴礼貌点头,跟同事们告别,拉着她离开。 他穿了件卡其色的风衣,肩宽腿长,直接把她兜到怀里,带上车。 随后,也不管前面还有司机,直接把人拽到腿上,死死摁住。 明溪立刻反抗,抬起手臂推他。 “别动。”傅司宴扶着她的腰,声音有点点哑。 明溪不习惯坐他腿上,面对面的姿态,再被这么一双漆黑深邃的瞳仁盯着,着实有些受不了。 “你放我下来说话。”她说。 傅司宴掀起眼皮看她,声音有点沉:“我不过来,你是不是就搭那个小虎子的车走了?” “” 明溪真是无语,第一次发现堂堂大总裁也挺幼稚,竟然给人家取外号。 她纠正道:“什么小虎子,人家有姓,姓许。” “你还记得人家姓许。”傅司宴声音很沉,隐隐有些危险的味道。 但明溪这会酒精后劲起来了,人也有点飘。 她还翻了他一眼道:“当然了,我记性很好,你刚刚干嘛打断我,他好像是要跟我表唔” 一道身影猛地压迫过来。 第207章 甜的 喋喋不休的唇被男人一口含住,生生咬了一下,松开。 “嘶——” 明溪摸了摸唇瓣。 没咬破,但是肿了。 深红深红的,看着更诱人。 “你干嘛呀?” 她这会酒意后劲来得厉害,说话听起来软软的,不像生气,更像撒娇。 为了不掉下去,两只手还搁在男人腰上,就更像了。 她又问,“你怎么从医院偷跑出来了,医生给吗?” 傅司宴眯了眯眼,“把我晾在医院,跟别人吃饭喝酒,你也忍心。” “那不是别人,都是我同事。”明溪反驳。 他捏了下她小巧的鼻尖,哼道:“我不来捞你,你马上就跟人跑了。” “哪有呃” 她小小的打了个酒嗝,味道是水果的清甜,还有点若有似无的奶味。 总之,奶甜奶甜的。 明溪吓得一下捂住嘴巴,骨子里的教养让她羞于在人前打嗝,很不雅。 “对不起。”她声音软软地从指缝间露出来。 傅司宴喉咙溢出低低的笑声,连胸腔都震动着,很是愉悦。 怎么会有人喝一点点酒就变得好可爱,好软好甜。 他拿下她的手,声音还染着笑意,“没关系,我很喜欢。” “但是以后我不在,不许喝酒。” 傅司宴声音缓缓,幽声告诫她。 这幅样子要是被别人看见,他受不了。 明溪撇撇嘴,不满道:“你这人好霸道,怎么跟我认识的那人一样。” 傅司宴修长漂亮的手指攫住她的下颌,指腹抚着柔软的唇瓣,哑声道:“你认识的是谁?” “跟你长得一样好看,但他是是个坏蛋。”明溪不满意道。 她头有点重,也习惯了这个姿势就想着往男人怀里靠,可傅司宴偏不让她靠,捏着她下巴逼问。 “哪坏了,说清楚。” “就是就是” 明溪杏眼泛红,就是了半天,委屈道:“我不想说。” 傅司宴捧着她的脸,轻声诱哄,“好,不说不说,我们做点开心的,好不好?” “开心的?”明溪脑子小小的短路,戳了戳他的胸口,问:“你行不行啊?” 她想的还是傅司宴的伤也没好全呢,玩儿什么的应该都不行吧。 但听在男人耳朵里,无疑是在挑战自尊。 傅司宴眼眸暗了暗,修长的手指从唇瓣塞了进去,“行不行,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明溪舌尖好奇地忝了一下,嘟囔道:“咸的。” “是吗?”傅司宴眼神像黑暗里蛰伏许久的野兽,幽深,莫测。 随后,抽出湿漉漉的手指,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偏头吻了下去。 司机余光扫到后视镜里女孩跨坐在老板腿上,姿态亲密又刺激。 瞬间,握着方向盘的手吓得一哆嗦,一秒就升起隔板。 “咚——” 明溪一下被抵在隔板上,粉色的唇瓣被男人含在嘴里,一下一下用舌尖临摹。 很快,他就不满足在外面临摹,舌尖抵着她的唇瓣,入进去。 进去的同时,唇瓣也被狠狠碾磨,男人技巧娴熟的吮弄,一下就把明溪的嘴巴撑得饱饱涨涨的。 她觉得很热,嘴巴里很热,又热又舒服,像是被千万个细细的小钩子紧紧吸住。 异样的瘙痒感抓挠着她,明溪无处宣泄,恨不能把自己挂在他身上,当个挂件。 可男人突然使坏,松开了她被蹂躏的红肿的唇。 “还要吗?”傅司宴声音沉沉,深邃的凤眸紧凝着她。 口腔突然失去了支撑,明溪面色绯红喘着气儿,难受到想哭。 “不要” 明溪想说的是不要走,可奈何这会脑子混沌,身子无力。 男人眼眸发暗,发狠地戳了下,“不要?” “欺负人” 明溪杏眼泛红,又快哭了。 只觉得这人太坏了,这个时候,不给她亲亲了。 坏蛋。 下一秒,男人重新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唇齿被强行撬开,比刚刚入的更重。 那种细细密密跟过电似的快乐,再次回来。 后脑勺被扣着,男人衣冠整洁,表情看上去平静淡漠,可身体却是滚烫炽热的。 他宽厚的舌头探入她口中,力道很重地搅弄,勾着她的舌根用力吮吸,肆意发泄。 明溪被吻得浑身酥软,舌根都麻透了。 呼吸,声音,也尽数被男人夺走。 口腔里全是他侵入的气息,她檀口微张,身体颤栗着软在他怀里。 身体不受耐的同时,却又爱上了同他交缠的滋味。 甚至还反客为主,伸出香舌,忝弄他,学着他的动作,同他舌头勾勾黏黏。 这样生涩又充满试探的吻,让男人眼眸更加的暗,像一头饿了很久的狼。 他停下来,指腹贴着她微张的唇轻轻摩挲,声音哑得不成样,“车里,行吗?” 明溪双眼雾蒙蒙的,正要起劲,这会像是从高空被抛下,满满的失重感。 特别难受。 男人带着微微粗粝的指腹送到唇边时,她都没法说话,想也没想,檀口轻开便将他的手指含进去半截 傅司宴失神了半秒,抑制不住发出一声很低的轻哼。 他微蹙着眉看着自己的手指被她含在口中,香软湿滑的小舌包裹着他的手指,像是浸泡在暖洋洋的温泉里。 这种时候,就是圣人也忍不住。 傅司宴眼眸轻眯,低头说,“是你要的。” 车子在夜色里疾驰,里面旖旎的春色正在上演 很快。 到达医院的专用停车场。 傅司宴提醒她,“到了。” 明溪酡红着脸,声音软趴趴没力气,“不是早就到了,都好几次还问。” 男人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很显然两人说的不是一个意思。 “这就够了?” 他腾出一只手,去开门,低声哄她,“一整晚都让你快乐,好不好?” 明溪都没来及说话,已经被男人抱出来。 “啊!” 她惊呼一声,紧紧攀着他,“你怎么这样出来我的衣服还在车上” “明天拿。” 有凉凉的风从脚下灌上来。 明溪吓坏了,像个袋鼠宝宝一样紧紧挂在男人身上。 傅司宴垂下眼睫,面色平静地将风衣往下拉了拉,把她严丝合缝的包好,“别怕,不会有人看见。” 停车区的电梯是一车一进,隐私性极好。 病房在十二层,整个十二层只有他一人。 电梯缓缓上升,短短几分钟,让明溪觉得格外漫长,还格外折磨人。 突然,电梯在八层“叮”一声,停下。 门随即打开。 第208章 喝多了! 明溪吓坏了,小脸紧紧埋在他脖颈里。 门外是打扫的阿姨,想着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人乘坐,就偷懒按了的电梯。 没想到下面的人也同时按了。 看到人后,阿姨吓得连声道歉。 傅司宴眼眸微沉,没说什么,关上电梯。 阿姨紧摸着胸口,想到刚刚男人抱着女孩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脖子很红,应该是生病了。 不过好在没被训斥。 这会,“生病”的明溪脸也很红,她酒意已经被吓醒一半。 还在想,她刚刚做了什么。 可现在这姿势好像也不用想,太刺激也太难堪了。 被男人抱到病房后,明溪索性装睡,就不用面对了。 可不行,傅司宴摇了摇她,“乖一点,要洗澡。” 她还是紧闭眼睛,没有动作,想着就这么昏过去也行。 果然,没动静了。 正当她窃喜时,傅司宴又折返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放到温热的水里,帮她清洗,极其认真 身体的战栗让明溪破功了。 她睁开雾蒙蒙的眼,缩了一下,带着水汽的声儿像猫叫,“我自己” 暖黄之中,男人的视线一瞬不瞬落在她脸上。 随后,用低哑的声音对她道:“不是累了,我来。” 明溪摇头,小脸红红的,快哭了,“哪有,我不累。” 她现在只想他快点出去,当然不会承认自己腰酸得像是被拉着去插了一天的秧。 傅司宴定定望着她,嗓音暗哑,“不累?” 明溪极力否认,“不累不累。” 女孩长发湿湿的,漂亮的脸蛋上还染着被疼爱过后的绯红,在这个时候更像是种无声的邀请,无比诱惑。 “这样,我还怕你累到,那” 男人俯身,以一种绝对掌控的姿态,困着她的手。 后面的话,他没说。 只是浴缸里的水摇摇洒洒,浓情蜜意地漾了一地。 直到水变得有点凉,男人伸手按下开关,又重新换了温水进来。 一整夜。 病房的每一处,都沾染着他们失而复得狠狠爱过的痕迹。 最后,明溪仍由他抱着她去清洗,根本没力气拒绝。 翌日。 明溪睡到快下午才醒。 身体像是被拆散了重新组装过一样,那种倦怠感比熬了几个大夜都累。 她试图起身,可酸胀的身体告诉她,别挣扎!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但身边被压下去的形状,还有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告诉她,这里一整晚都是有人的。 明溪欲哭无泪,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是不是喝假酒了。 假酒害人啊啊啊啊! 脑子像是被人拿筷子搅拌过,这会混沌成浆。 明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抬了下酸胀的手臂,她看到自己的手臂上,青的,紫的,深红的 再掀开被子,惨不忍睹 这!这也太狠了! 她跟他是有仇吗??? 躺尸一样挺了一会,明溪决定还是先逃走。 一分钟都不能等了! 她拖着被开发过度的身体起来,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衣服,找了一圈,在门口的置物柜上发现几个大袋子。 从里到外,很齐全。 尺码也对,应该是就是买给她的。 明溪红着脸轻手轻脚穿上,拎上包,手搭在门把上,做贼一样拉开门。 “去哪?”男人低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瞬间,明溪头皮发麻,脑子想到只有一个字,逃! 也不管了。 拉门就准备跑。 “蹬!” 门被男人一脚踢上,他顺势把她扣在身下,目光深邃。 “就这么溜了。” 明溪勉强镇定,“不是,我等下有课。” 傅司宴按了下她的脑袋,“等着,我送你。” 明溪才不想要,找了个借口道:“别了吧,你身体不是” 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俯下身,靠得很近,哑声道,“一夜都不够证明,我很,行吗?” 明溪的脸瞬间爆红。 傅司宴揉了揉她饱满的耳垂,好看的凤眸晦暗一秒,“没看出来,你比以前还贪吃,等我彻底好的” 最后这一句,似乎带了些循循善诱的意味。 明溪心尖一颤,已经没法再听下去了,打断他。 “你先穿衣服吧!” 傅司宴听话的去穿衣服,可下一秒,门就咔哒一声响,明溪溜得比兔子还快。 等男人穿好衣服,她早就跑得没影了,他只能无奈地笑笑。 下午其实没课,但明溪现在心思太乱了。 到家洗个澡,窝在床上半天才敢看手机。 傅司宴给她打了电话,还发了短信。 “跑这么快,看来不疼了。” 明溪红着脸,翻下一条。 “晚上过来,想吃你的粥。” 她沉思了一会,还是起床。 有些事不是躲就能躲过去的,她得解释清楚自己昨晚明显喝多了。 是不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对!没错!喝多了! 绝对不会有下次! 想好理由后,她就去超市,在冷柜选了一块特别漂亮的牛里脊,和一些食材。 拎回家,她仔细清洗,厚熬慢炖,煲了将近三个小时,直至粥香四溢。 等盛好后,明溪拎着保温壶,打车去医院。 结果,刚到医院门口就撞见了文绮,她像是也准备上去看傅司宴,看到明溪后,文绮率先开口。 “明溪,你现在有空吗,跟文姨去坐坐?” 明溪听得心里一紧。 文绮叫她明溪,又自称文姨,已经足以能说明一些事。 很快,她恢复如常,微笑道:“有空的,文姨。” 第209章 复婚吧 医院,隔壁的咖啡馆。 文琦看上去面色有些苍白,气色不是很好。 坐下后,她微微笑道:“明溪,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我听医生说司宴恢复得非常好。” “这是我应该做的。” 文琦看到明溪放在桌上的保温壶,问:“这是给司宴带的?” 明溪点头。 文琦握了下她的手,情绪复杂道:“文姨看出来,你用心了。” 明溪抽回手,浅浅笑了下,“文姨,您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文琦也讪笑了下,随后叹气道:“明溪,听说你离婚的时候,一分钱都没要?” “对,不该我的,我不会拿。” 文琦手顿了顿,犹豫了下,还是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推过去。 “明溪,文姨是真的很喜欢你,你是个好孩子,这是文姨给你的补偿,你无论如何要收下,还有就是——” 文琦的重点全在后面,“我觉得既然离婚了,你们以后就各过各的,不要再来往了,可以吗?” 明溪垂眸看了眼,文琦给的支票是三千万,不少了。 她笑了笑,道:“文姨,我本来就准备等他伤彻底好后,跟他说清楚。” 明溪这么通情达理,文琦反倒说不出话来。 她是真心喜欢她,但一旦涉及到性命攸关的事,谁也不能越过自己的儿女去。 那天傅成生从医院出来后,找她说的话像一把钉子钉在心里。 “你儿子迟早有一天得死在那个女人手里。” 这话让她忧心忡忡,连着几夜都做噩梦。 如果可以,谁也不想当坏人。 她面上情绪难言,解释道:“司宴他肩上有重担,不能感情用事,你能理解文姨吗?” “文姨,您放心,我不会跟他纠缠的,这支票就不必了,当初没要,现在我也不会要。” 明溪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文琦,道:“这个镯还给您。” 文琦面色稍稍难受道:“这个送给你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你拿着吧。” 明溪摇头,“文姨,我拿着不合适,太贵重了。” 她随后起身,把保温壶推到文琦面前道:“这个就麻烦您带进去,我就不去了。” 文琦看着明溪的背影,神色凝重的叹了口气。 起身后,她想了想,还是把那壶粥扔进垃圾桶。 既然要断,就断得干净些吧。 医院。 傅司宴刚结束视频会议,就拿起手机看了看。 不过半天不见,他居然牵肠挂肚到如此地步。 只要工作一停下来,脑子里就全是明溪的样子。 娇嗔,勾人 傅司宴觉得自己魔怔了,已经到分秒都不想她离开的地步了。 “嗡——” 手机震动起来,傅司宴连忙拿起来,掀眸一看,是周牧。 打来跟他商议明天办理出院的事。 其实医生的建议是可以多休息几天,但是他工作太多,没法一直在病房处理,早就动了出院的心思,但又怕出院了就没借口让明溪来看他,就又多留了一天。 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枚戒指盒,打开,看着那个素圈愣神。 那是当初明溪拿来砸他后,被周牧收起来,又还给他。 他想,等今晚明溪过来,他可以跟她讲讲这个戒指的故事。 他抬手,时间已经过了八点半,这么迟路上也不安全。 他打了个电话过去,想问明溪到哪了。 结果,对面显示忙音。 他皱眉,还想再拨打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文琦走进来,手里拎着精美的食盒,道:“司宴,妈给你带的夜宵,是你最爱的那家。” 傅司宴没什么胃口,淡淡道:“先放那吧。” “你这孩子,不吃怎么能好得快呢。” 文琦亲自动手盛粥端给他。 傅司宴皱眉,突然看到文琦手腕上的玉镯,他一把攥住,喉结滚动:“妈,这镯怎么在你这?” 文琦怔了怔,随即说,“今天小溪特意送来还给我的,我说不要,可那孩子非说你俩离婚了,没关系了,不想拿别人的东西。” 瞬间,傅司宴脸色变了,阴沉沉的。 文琦把碗轻轻放下,劝了句道:“我看小溪她是放下了,准备好好生活了,你也学着点,傅氏的重担还得你挑着,现在市场不比从前能让你一家独大,所以下一次咱们找媳妇,背景是第一要素,人嘛端庄就行了” 文琦现在是很赞同商业联姻,没感情也没关系,生个孩子完成任务,巩固两家利益就行。 她只要一想到那天司宴躺在icu的场景,心就跳得特别快,还会伴有头晕眼花耳鸣的症状。 一个母亲眼里,孩子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 就算要做个恶人,她也认了。 文琦说着又提起,“姜家那姑娘其实就蛮合适,可惜你不喜欢,不着急,咱们以后再慢慢看。” 傅司宴一句都没听进去,他仔细回忆明溪今天离开的每一处细节,没感觉她有半点异常,怎么会突然这样。 他以为她不回信息是因为上课忙,晚上她肯定会带粥过来看他。 可没想到她比自己想象的更绝情。 文琦还在说话,傅司宴却猛地从床上起来,可能一下起猛了,咳嗽了好几声。 文琦慌了,伸手去扶他,“司宴,你要干嘛” 可还没碰到,傅司宴已经拿上外套走了。 文琦有些脱力地一屁股坐下,随后拿出手机给明溪发了条短信。 明溪盯着文琦发来的短信,发了好一会呆。 最后回了句:知道了。 文琦说傅司宴来找她了,拜托她一定要让他死心。 明溪这刻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 以前文琦护着她的时候,她真的很感动,因为她从小就没了母亲,没有享受过那种母亲的关怀。 可在文琦护着她的时候,她有些感受到了,原来有妈妈护着的感觉是这么好。 文琦或许是真的喜欢过她,但在儿子的安危面前,这是一份可以抛弃的喜欢。 明溪没有怪她,只是有点羡慕傅司宴,有个全身心爱他的好妈妈。 不像她,这世上孤零零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叮咚——” 门铃响了。 门开,傅司宴身高腿长站在门口。 四目相对,两人都没说话。 等了会,傅司宴才开口,声音有些哑,“你没来看我,我就来看你了。” 傅司宴这话说得,有点粉饰太平的意思。 假装没看到明溪归还了那个手镯,一切都还接着昨晚的火热在延续。 明溪藏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冷淡道:“傅司宴” 傅司宴却不让她开口,抢先一步,“复婚吧。” 第210章 真心话 这一句简直像是在沸腾的油锅里倒了水,噼里啪啦的声响不停在明溪脑子里炸开。 她愣了几秒,傅司宴拿出之前的那枚戒指,解释道:“这枚是奶奶给我的,爷爷和她恩爱了一辈子,当时没能跟你解释清楚,这戒指对我的意义。” 他又拿出一枚鸽子蛋粉钻戒指,不由分说将两枚戒指都套在明溪手上。 “这枚是我定制的,等了很久才到,我们复婚吧。” 他的语气强硬,不容置喙,把明溪想说的话全都堵回去。 像是急切的想挽留什么。 明溪看着手上的戒指,沉默许久才咽下哽咽的水汽。 一切,都太迟了。 她已经没有信心,也没有勇气再和他在一起了。 所有人都不祝福的爱情,也许本身就不合适。 她拨下戒指,递回给傅司宴,冷静道:“傅司宴,我以为我做得很明显了。” 傅司宴面色稍冷,看着戒指,没接,“什么意思?” “昨晚只是意外,我不想跟你再有牵扯了。” 傅司宴凉凉扯唇,重复,“意外?你是不是忘了你昨晚有多主动,多想要我意外,你跟我做五次?” 明溪被他说得脑子‘嗡’一声,咬唇道:“我只是喝多了。” 她心一横,干脆道:“昨晚就算不是你,换另一个男人,我也会这样,我是一个成年人,有生理需求也不是什么可耻的事。” 傅司宴被她的话刺痛,冷笑一声,高大的身躯逼近她,“你有生理需求的时候,叫的是我的名字?你觉得我会信?” 明溪被他靠得不自在,往后退一步,“傅司宴你别无理取闹了,我承认你技巧好会取悦人行吗,但我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我不喜欢你了,一点也不,我们就别再纠缠不清,行吗?” “无理取闹?” 傅司宴被她的话,气得爆粗口,“那你他妈还跟我睡!” 明溪还是那句话,“都是成年人,睡觉能定义什么?” 傅司宴没说话,直勾勾盯着她手上的戒指,半晌道,“真不要吗?” 明溪点头,下一秒,手上一空。 两枚戒指都在空气里划过,然后消失。 明溪只觉得一口气提不上来,“傅司宴,你这是干什么?” 傅司宴面色阴沉如水,“反正你也不要,你管我干什么。” 明溪垂下眼,没法理解傅司宴的任性。 几千万的钻戒,说扔就扔了。 沉默几秒,傅司宴突然将她打横抱起,甩在沙发上,抵住。 明溪慌了,用力挣扎,“你干什么!” 傅司宴一脸冷漠地去扯她的衣领,“你不是说睡觉不能定义什么吗?那再多睡几次,看看能不能定义。”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扯开她的上衣—— “啪!” 明溪没忍住一巴掌拍他脸上。 “别碰我!我不同意你就是强歼,知道吗!” 傅司宴冷冷勾着唇角,讥讽道,“你昨晚求我给你的时候,怎么不说我强歼?难道我就应该给你白睡?我现在要讨回来不对吗?” 明溪气愤盯着他,“你胡说八道,昨晚明明是你情我愿!” 傅司宴盯着她,脖颈上还有欢爱留下的痕迹,眼眸沉了沉,道,“既然是你情我愿,再来几次有什么不行?” 明溪撇开眼,“当然不行,我不会再跟你睡了,我们之间不适合牵扯过多。” 傅司宴不让她躲避,捏着她的下巴,对上她的杏眸,低低开口,“明溪,你休想骗我,你昨晚动情的样子是装不出来的,你就是还喜欢我,对不对?” “傅司宴,我承认你技术不错,但是那种快乐,就是买个高端点的玩具,我也能得到。” 明溪忽略男人难看的脸色,一鼓作气道,“我说了不会跟你有牵扯就是真的不会,你这样真的很没意思,给自己留一点体面吧。” 她既然答应文琦就不会食言,势必是要让傅司宴死心。 她知道他的傲娇,绝不容许人戳他的自尊。 明溪掐紧手心,驱散那抹莫名的心痛,“傅司宴,世界上也不是只有我一个女人,你别这样,会让我瞧不起你。” 男人的脸一秒变得阴鸷难看,可眸底的伤痛亦不容忽视。 他凝着她,一字一句道:“这是你的真心话?” 明溪愣了半秒,才开口,“对,真心的,以后我们就当陌生人,别再联系了。” “陌生人?” 傅司宴低眸,这几个字,让他心底撕心裂肺的疼。 明溪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丝毫波动,可藏在身下的手心却已经被她用力掐到发紫。 她以为会很轻松的事,为什么说出来会这么心痛? 那种感觉,像是有人在用力撕扯她的心脏一样。 难受极了。 傅司宴最终还是不发一言地离开了。 明溪一个人在楼下找了好久,终于在树底下找到两枚戒指。 回到房间,她把戒指套在手上,是她的尺寸,很合适,也很漂亮。 漂亮到让人泪流满面。 明溪不知道应该拿戒指怎么办,就妥帖先收好。 医院。 苏念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睡了两天。 手机掉到江里,也不知道公司情况如何,让她心底慌张。 她按铃想叫个护士来,借个手机。 门打开,进来的却不是护士,而是穿得奢华漂亮的陈娇。 她眼眸发冷,“你怎么来了?” 陈娇一双美眸笑意明显,“我自然是来看看你呀。” 苏念觉得奇怪,陈娇每次看她都是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怎么今天这么开心。 看来陆景行肯定是没事,她才会心情这么好。 她不想搭理陈娇,撇过眼继续按铃,可没人应她。 陈娇笑道,“别费那个劲了,我的保镖在外面,没人能进来,你找护士不就想知道你们苏氏的情况吗?” 苏念冷冷看着她,“知道什么就赶紧说!” 第211章 跪下道歉! 陈娇一点不生气,反而心情极好道:“多家银行已经发声明你们苏氏无力还贷,将会采取强制手段,你们苏家完蛋了!”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 苏念脸上血色褪了个干净,整个人都在颤抖! 苏家真的完了! 父母怎么办!员工怎么办!淌掉的钱该怎么还! 陈娇看着苏念的表情,只觉得还不够爽。 她幽幽笑道,“你们苏家这次可不仅仅是完蛋,你爸爸还要成为被告,还不上钱就准备坐牢吧!” 苏念脑子里嗡鸣一片,呼吸都变得衰竭。 陈娇似笑非笑盯着苏念,眸光如同淬着剧毒,“苏念,你就不觉得盛世和华西的订单问题出得很突然吗?而且应该不止这两家吧,还有东远跟昊盛也拒收了对不对?” 苏念猛的转头,看着陈娇,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陆景行不在,陈娇假装的温柔瞬间皲裂。 她笑容刺眼道:“我听景行说这些订单都是你在酒桌上拼死拼活喝来的,可真辛苦啊,难道你没想过从一开始,这些订单就是景行准备送给你的吗?” 苏念脸色骤变,唇瓣微抖:“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你好好想想,这些订单为什么早不爆迟不爆,偏偏选我生日时候爆雷。” 陈娇好心提醒她,“你就没联想到什么吗?” 陈娇生日苏氏产品集体出问题 霎时,苏念目眦欲裂,身体像是被万箭穿心,所有的裂口全部炸开,鲜血淋漓。 “你们——早就计划好的?!” 她声音中,有克制不住的颤抖。 这些订单都是她一个月前谈下来的。 如果事实如此,那只能说明陆景行一早就挖好坑,然后冷眼在幕后看着她上蹿下跳—— 而自己,还在为谈到的每一笔订单欣喜若狂! 陈娇扭曲一笑,“看来你也不像景行说的那样蠢笨如猪,还剩点脑子。” 她继续诛心道:“毁了苏家这事从景行回来的第一天就开始在计划了!不过按照景行的实力灭掉你们苏家轻而易举,一点都不好玩,所以我提议让你亲手毁了苏家,这样才有趣啊。” “至于选择在我生日这天爆出来,他这是在对我表明决心,诚如他所言,你只是他随手玩玩的烂货玩意儿!毫无价值!” 一瞬间,苏念的双眸几欲滴血! 她以为的拯救,其实是把苏氏推入一个更加巨大的深渊! 她,做了亲手导致苏氏灭亡的那个刽子手! 陈娇看着苏念崩塌的脸色,笑得愈发温柔,“还有,我和景行的婚礼会如期举行,你不会以为,景行答应你的三年之约,是真的吧?这事他早就告诉我了,他只是拿你当猴耍,消遣而已。” 苏念突然觉得无法呼吸! 她张大嘴巴,每吸进一口空气,喉咙都仿佛被插进一把淬毒的尖刀! 翻涌的血腥味让她说不出话,发不出声音! 一切!一切!都是假的! 都是他们为了毁灭苏家设下的陷阱而已! 从头至尾,只有她一个人是看台上的小丑,供两个撒旦恶魔取乐! 因为自己的天真,苏家付出了如此惨烈的代价,甚至会让苏父面临牢狱之灾! 一想到这,她就脑子疼得像是被撕裂开来。 陈娇掩面笑得开心,“还有你爸那身体,进去估计得死在里面吧,你看着可以提早准备寿衣了,还得准备两套,我听说你妈身体也不大好,别到时候措手不及啊。” 刹那间,苏念双眸渗出血雾,猛地将陈娇扑倒在地,用手掐住她的脖子。 “我杀了你!!!” 此刻,苏念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她! 她恨!太恨! 他们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弄垮苏家,还诅咒自己的父母早亡! 她要杀了他们! 先杀陈娇再去杀陆景行! 以她一命换这个两个恶魔的命!值! “啊” 陈娇本意只是想刺激苏念崩溃,寻死! 可没想到她会发狂到要杀自己! 而且她这力气怎么这么大,快要把自己给勒死了。 她使劲地敲着地板,门口的保镖像是没听见一样。 都怪她为了能欣赏苏念的崩溃惨样,想着顺便给她来上几脚,关照保镖们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进来。 现在弄巧成拙了! 陈娇两手拼命的挥舞,可奈何这刻的苏念像是杀神附身,那两只手更像是有洪荒之力一样,死死扼住她的脖子。 “陈娇!你心肠歹毒至此!死有余辜!放心!我会送陆景行一起下去陪你!你们这两个恶魔就该锁死,一起下地狱!” 苏念眼底血雾弥漫,似要入魔。 这个世界,它不公平! 好人蒙受冤屈,坏人霸市横行! 既如此,那她就自己给自己找回公平! 她一条垂死的命换这两人的狗命!半点不亏! 陈娇渐渐没了力气,眼神开始涣散,气息也不再大进大出。 这时,只听“咚”一声。 门被踹开! 陆景行摇着轮椅疾速进来,一只手抡起发疯的苏念狠狠摔出去。 随后,他俯身把地上的陈娇捞在手上。 “娇娇!娇娇!醒醒!” 陆景行脸色还有些灰白,他被鱼枪打中,幸好那子弹是特制的,威力大伤害却小,再加上没打中器官,所以恢复比较不错,但目前仍需要借助轮椅出行。 陈娇喘过气来,就是一连串咳嗽。 缓了半晌,她紧紧搂着陆景行,放声大哭道:“景行,她要杀我!她刚刚要杀了我!” 看着陈娇脖子上两道发紫的勒痕,陆景行眼眸一下就森冷阴郁起来。 陈娇哭哭啼啼,闹得不行,“景行,她真的要杀我,她好可怕,我要报警抓她,让她跟她那个该死的爸一起坐牢,死在牢里才好!” 陈娇骤然提到苏父,又惹得苏念眼底血丝剧增! 她只恨自己力气太弱,刚刚没能一鼓作气掐死这个恶毒的女人! 她用恨不得撕碎他们的眼神看过去,咬牙切齿道,“我只恨没杀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掐死你!” 苏念恨到切骨的咒骂,让陆景行眼眸危险的眯起,俊脸上更是乌云密布。 他缓声开口,凉薄至极,“苏念跪下!给娇娇道歉!” 第212章 你们一对狗男女迟早要下地狱! 刚刚开门苏念掐着陈娇脖子那幕有不少人看到,再加上苏念亲口承认! 蓄意伤人—— 如果陈娇咬着不松口,她是肯定要被送进去的! 但这不是陆景行想要的结果。 所以,他打算让陈娇出口气,就此揭过。 他这会心绪纷乱,给自己的解释是送进去,哪有自己亲自折磨有趣。 苏家败落才是第一步,那两个老东西不是还好好活着呢。 至少,她们一家三口人都在! 而当初陆家出事的时候,他的双亲俱亡,如今即使他有钱有势,却再也不能侍奉左右。 他忽视她惨白的小脸,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伪善又撒谎成性,十足十的骗子,绝不值得可怜。 何况在国外最难的时候,跟狗抢食的事他都干过! 苏念受这点罪,与他根本不能比! 苏念却仰面大笑,“让我给她下跪!陆景行你在做什么梦!” 游轮上那一跪,是她有责任挽救苏氏! 如今苏氏都没了,她还有什么好畏惧的! 陈娇抓紧陆景行的手臂,愤恨道:“景行,她自己都承认了,还留着她做什么!我好心好意来看她,她不仅想要杀我还说要连你一起杀!赶紧把这个疯子关起来!” 陈娇的虚伪言论,让苏念想吐! “哈哈哈!你好心!” “你好心来告诉我你们两人是如何联手玩弄我,让我亲手把苏家搞破产,又好心咒我父母早死,让我早早准备寿衣!” “陈娇你可真是再好心不过!” 陈娇脸色一变,自然不会承认,“你瞎说什么,我没有说过那些话,你污蔑我!” 她可是北城新晋的名媛,可不能把这些没教养的话流传出去。 苏念不屑跟她争辩,只眼神凶狠道:“人在做天在看,你们一对狗男女迟早要下地狱!” 陈娇忍无可忍,一个箭步上来,高高扬起手。 “啪啪!” 狠狠扇了苏念两个耳光,直把她嘴角扇出血来。 “贱人!” 陈娇骂完还不解气,又欲扬手,却被一只手掌一把攥住! 转头,是陆景行阴郁的一张脸。 “好了!我们走!” 陈娇脸色瞬间不好看,呜咽道,“景行,你是要放过这个杀人凶手吗?” 陆景行俊脸微冷,“别再提这事,现在不是动她的时候。” 陈娇不可置信,她差点被勒死,陆景行竟就这么算了。 “听话,我们走。”陆景行轻声哄她。 陈娇气得跺了跺脚,想到什么,又幸灾乐祸道:“好像你爸也在这个医院吧,听说好多人来管他要钱,在那闹,医院马上也不给他呆了。” 这话说完,苏念突然飞一样冲了出去。 陆景行脸色微变,即便坐着轮椅,也想要跟着追出去。 陈娇怎么能让,立马拽着陆景行的手,哭哭啼啼道:“景行,我脖子好疼,头也很晕,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了,你快带我去看看。” 任何时候,只要她身体不舒服,陆景行都不会丢下她不管。 果然,陆景行止住动作,开口,“还能走吗,要不要让小钟推个轮椅过来?” 陈娇心里得意,头晕当然不能走路。 她娇滴滴道:“好像不能。” 陆景行叫了声小钟,助理小钟就已经把轮椅推进来。 他又问小钟,“我的拐杖呢?” 小钟又出去捧了一根纯黑色的金丝龙头拐杖进来。 定制款的,特别霸气。 陆景行接过,就抛弃轮椅,直接拄着金丝龙头拐杖站了起来。 他一身黑色西装配金丝龙头拐杖,有种说不出的英俊,有点残疾大佬那味道。 陈娇看得入迷,不亏是她选的男人,连拐杖到他手里都成了装饰品! 陆景行吩咐小钟,“把娇娇送去做个全身检查,一处都不能漏。” 陈娇惊呆了,“景行,你不陪我去吗?” 陆景行十分敷衍地揉了下她的发,“娇娇,我有事要处理,你听话,检查完好好休息。” 说完,他就拄着黑色拐杖,疾步出去。 身后,陈娇面容扭曲到变形,恨得唇都被她咬破了。 呵呵?有事? 是听到刚刚的话,怕苏念有危险吧! 这个贱人,果然是个祸害!该死! 不过,她不会让她死得那么容易的! 陈娇眼底闪过一抹阴毒的笑,暗暗发誓。 苏念,我一定会让你万事落空后,以最难堪、最凄厉的方式去死! 苏念冲到父亲的病房门口。 不大的病房,早已挤满了人。 曾经巴结着他们家,哭着求着要入股分红的那些亲戚们全来了。 他们脸上的嚣张和当初谄媚的表情,完全判若两人。 苏念看到苏父躺在床上,大张着嘴巴,说不出话,直喘着粗气。 而苏母则跪在地上,哀求他们,“求你们了,他身体不好,别在这吵了,有事我们出去说行吗?” 顿时,四周炸开了锅。 “你们家都这样了,他还好意思住院!还有脸躺在这看病!” “就是,他不配花钱住院,再不还钱,我们就把他扔出去!” 有一个胖胖的妇女更激动,直接上手扯苏母的头发,伸手要拽下她的耳环。 苏念看着疯了,立马冲上去,推那个胖女人,吼道:“不许碰我妈!不许碰!” 就是这样也迟了,苏母的耳朵被胖女人残忍地拉出两道血口子,怵目惊心。 苏念受不了,这伤在她身上可以,伤在苏母亲身上就像在剐她的肉一样。 疼! 喘不过气的疼! 快要死了一样的疼! “啊啊啊!!!” 苏念凄厉地吼一声,痛不欲生。 可这幕根本引不起这群人半分的怜悯同情。 他们只知道,苏氏破产了,他们入股的钱打水漂了。 却全然忘了当初是如何道德绑架苏父,才以低价买入苏家股份。 人群中,有人率先说道—— “别在这装可怜,装可怜就不用还钱了吗?” “就是,这次出事责任不就在苏大小姐身上吗?要不是她一意孤行,怎么会把苏家搞垮!” 顿时,群起激愤。 有人扯苏念的头发,有人扯她的衣服,把她当野狗一样践踏。 苏母眼白一翻,气得晕了过去。 突然—— “嘭”一声响! 不知道是谁拿手机砸到了苏念的脑门上! 厚重的金属壳把白皙的脑门,砸开了一个裂口。 瞬时,鲜血模糊了苏念整张脸,连眼睛都被糊住。 “都给我住手!” 一声低沉的呵斥,气势森然。 嘈杂的人群被瞬间怔住。 朦朦胧胧一片红中,苏念看到远远的一个男人染着修罗煞色,拄着拐杖却气势恢宏地走近。 第213章 她,病危! 可也仅是一瞬。 这群人,见来人是拄拐杖不良于行的男人,感觉没有半点威胁力。 一个中年猥琐男看着衣衫凌乱依旧美艳的女人,突然伸手猛地扯住苏念的头发。 “还不上钱,大小姐就去标价卖,就大小姐这个姿色,一晚多接几个,总是能还一些” 猥琐男还没说完,就见一道黑色的银光直击面部袭来! “咚——!” 一声沉沉的闷响。 拐杖底座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扇在男人脸上。 而那抹银光是镶嵌在黑色龙首拐杖底部的银饰。 “噗!!” 男人被打得满嘴喷血,还吐出四颗血淋淋的牙齿,疼得在地上嗷嗷打滚。 五官扭曲,惨不忍睹。 众人没想到这个男人看着唇色森白虚弱,力气竟如此之大,纷纷吓得不敢靠近苏念。 可还没完。 “哒、哒、哒——” 陆景行撑着龙首拐杖,丈量似的踱步到猥琐男身边,一字一句道:“我让你别碰她。” 话落,他薄凉的唇轻扯,大掌紧握拐杖的龙首,轻抬,重放! 纯银托底直直抵在猥琐男的手心上,转动研磨。 “啊啊啊!!!” 猥琐男觉得手快废了,剧痛让他失去控制,疯狂叫唤! 突然,有人捂了捂鼻子,发出鄙夷的声音。 只见男人下面湿透,地上还有一滩黄黄带着腥味的水渍。 人高马大的男人,竟被吓到尿失禁! 瞬时,一群人面如土色。 有人小声道:“怎么?恐吓我们?难道欠钱还想不还?” 陆景行眼眸睇向那人,那人吓得一哆嗦,往后躲。 他把西装随手抛在苏念肩上,盖住果露的香艳,淡淡道:“你们可以等苏家出回应再决定索要方式,走合法途径,而不是用这种方式!” 苏念听得想笑,又想吐。 道貌岸然的罪魁祸首,正在给受害者二号科普怎么跟受害者一号讨要债务!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她手掌紧紧握成拳,抑制住当场吐血的冲动,缓慢开口,“钱,我们苏家一定会还,再不济我们还有些实业可以卖,给我们一点时间。” 有人叫嚷道:“谁不知道你们资金链崩塌,银行的八千万都还不上了,还还我们?” “我说了会还就会还。”苏念缓缓站起来,恶心地把陆景行的西装扯下,丢在垃圾桶上。 她无视男人难看的脸色,继续道:“你们在这也不会讨要到一分钱,给我们一点时间,这事会有一个交代。” 陆景行看着垃圾桶上他的西装,眉眼俱染上厉色,猛地跺了下拐杖! “都滚!” 随即有几名黑大衣保镖从陆景行身后出来,驱散人群。 那个被打掉几颗牙又戳烂手的男人,也被保镖拖走。 “等一下!” 苏念叫住保镖,水光潋滟的眼眸带着无尽媚意,“大哥别忘记刚刚说的事,等你给我介绍。” 霎时,陆景行的俊脸变得很臭! “苏念,你贱不贱啊?” 当着他的面就跟着别的男人谈肮脏交易,怎么会有这种贱到骨子里的女人! 苏念拢拢破败的衣襟,嘴角带着玩味地笑道:“陆总!你设计我的时候,不就是想看我下贱、堕落、万人陪的模样,看着我垂死挣扎是不是很开心?” 陆景行眸光一暗,一言不发。 他是应该很开心,这个计划在开始时就让他兴奋。 可现在他却感受不到半点兴味,只有对这个女人的无尽憎恶! 为她的不检点,为她的水性杨花,为她的四处勾引! 憎恶到想用铁链把她拴起来。 这样,她就不能四处放荡,总是一副能随时离开,没心没肺的样子。 “陆总,走吧,如您所愿,我们苏家已经够惨了,以后不用您亲自来欣赏,在电视上随时可以看到我们家的惨状!” 苏念很累,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意思。 老天一次也不曾帮过她,一次也不曾。 她脊背挺直,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内里整个都是佝偻的,灰败的。 有什么比自己亲手推全家下地狱,更让人想死的事呢。 这个打击无疑是巨大的,巨大到她出现了厌世的念头。 她觉得活着,好累。 可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 等到她把什么都安排好。 也许,她会选择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面朝大海,埋葬自己。 “苏念!你给我站住!”陆景行暴怒不已。 苏念像是没听见,抑或是听见了也不想理他。 茫然的向前,母亲被送去急救,父亲这边也没有人照顾。 她需要去找护工,还要缴纳父母的医药费,不管任何时候,医院的钱不能欠。 突然,手腕被一把拉住,对上陆景行那双暴怒的眸,“我让你站住!” “我们的约定结束了!” 苏念甩开他的手,厌恶得一眼都不想看他。 可下一秒,她就被男人用力卷进怀抱。 他盯着她的眼,说出一句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话。 “可以不结束。” 苏念看着他,眼神没有因为这话起一丝波动。 陆景行释放出一丝意料之外的怜悯,“你可以求我。” “求你?”苏念突然笑了笑。 “求你什么,求你放我们苏家一马,继续和你的地下情,让你羞辱践踏一遍,然后让你再一次把我们打入地狱?!” 苏念笑得痛苦极了。 “陆景行,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她深知自己的手段在这个男人面前不值一提,她已经放弃希望,放弃努力。 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能让父母安度晚年。 “别碰我,我恶心你!” 苏念挣脱时,毫不犹豫朝他左肩胛处抵上去。 陆景行蹙眉,闷哼一声,那是他替她挡下的伤口! 顿时,鲜血汨汨映透纱布,又打湿肩头。 看来是真的很厌恶他了。 陆景行薄唇紧抿,忍了片刻,不顾肩上的伤,反手把她拖进空置的休息室。 门‘咔哒’一声反锁。 苏念被他一手推倒,跌坐在冰冷的地上。 陆景行撑着拐杖,走近,声音深冷。 “苏念,看来你是忘了被恶心的人上,是什么滋味!” 随即,陆景行抬手松了松领带。 苏念看着他这个动作,心中一凛,爬起来想要逃,却被陆景行一只手就拽住脚踝,狠狠一拖。 “咚——” 她趴了个狗爬,胸腔被地面撞碎了一样疼。 陆景行也不嫌地上脏,直接俯身趴上来,掐着她的后颈,热气喷薄在她耳边,恶声警告。 “你给我放明白点,我现在碾死你全家就跟碾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陆景行永远知道怎么威胁最快速有效。 果然苏念听了这话,就停止了挣扎。 她自己烂命一条,死有何惧,但爸妈呢 可是,不挣扎的苏念就像一条干干巴巴地死鱼,索然无味,让陆景行兴致提不起来。 他愤恨地转过她的下巴,“你不是要陪客吗,现在就给我练习,练习好了我一样给钱。” 随后,他掏出一张卡片,冷戾道:“一次,十万!我会往上面打钱!” “啪!” 那张卡片拍在她脸上,不重,却比被扇了一巴掌还羞辱人。 十万 苏念胸口剧烈起伏着,四周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让人呼吸困难。 他想要的不过那些,践踏、羞辱、作践 而她越是要脸面,陆景行就越对她有兴趣,越想要折磨她。 既然如此,这分文不值的脸面不如放下,用尽可能去恶心他。 转瞬,苏念脸色笑意荡漾,红唇轻启道:“陆总可真大方,十万,那不如把之前的账也结结,既然你都是骗我,那我们的约定也不存在,之前” 苏念板板手指也数不过来,她头疼道:“就打包价算你一千万,结清旧账,否则免谈。” 陆景行眸光骤冷,睨视她,“你觉得你值一千万!” 苏念早就不知脸皮为何物,笑着道:“怎么,有钱有势的陆大少是想赖账,一千万,我都是算少了的,你爱付不付!” 她躺在地上不嫌地面冷,倒也自在。 “别怪我没提醒你,白|嫖得到的只能是一具尸体,没有情绪的尸体。” 苏念句句不离钱,倒是真把自己和他的事摆上交易的层面。 这更让陆景行憎恶,厌恨。 果然,她还是那个拜高踩低,玩弄人心的苏大小姐,一点都没变。 从自己在地狱走一遭后,就再也不会被她的虚伪假象所骗了! “苏念,你真是贱到超出我的想象!” 这句话,现在对苏念已经没什么杀伤力了。 就好比你每天被拿刀剐肉,突然有人给你一巴掌,你会觉得疼吗? 跟别的伤害比起来,这只是小巫见大巫,不痛不痒。 陆景行眼眸猩红,手指掐住她纤细的腰肢,往下一拽,冷声道:“给你!但你得值这个钱!” 说着,就被男人掐着脖子吻上来,凶狠暴虐。 甚至那都不能说是吻,更像是真的要把呼吸夺尽的那种凶残。 陆景行边吻边扯,直接撕碎了苏念的衣衫。 他动作粗暴,也带动了自己的伤口,血流了满肩也不在乎,就跟一个疯子一样,狠命啃噬。 苏念泪水翻涌,不知道是疼,还是恨。 为什么要强迫和他搅在一起,她真的好恨。 外面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紧接着就是陈娇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景行,你在里面吗?” “景行,我不舒服,你能不能来陪我?” “景行” 陈娇不依不饶的敲门,陆景行进来的时候其实有留保镖在门口。 但保镖不敢拦陈娇,就连被陈娇射中,陆景行都没有责怪她半分。 可想而知,这位未来的陆太太地位有多重要。 不过地位再重要也没用,男人还是更喜欢偷吃的。 保镖心里评价,论身材和相貌确实是苏家大小姐更引人一点,那身材火辣辣的,确实勾人。 陈娇声音不大,是给陆景行留着面子。 但里面激烈的动静她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贱人,竟然又在勾引景行! 连医院这种地方都不放过,简直就是条发青的姆狗。 门内,陆景行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他感觉像是许久没碰到苏念了。 一沾上,根本停不住。 她与他,似瘾,似药,对别人他连起都不起来。 只有和她一起,才能填补那种莫名袭来的空虚。 一想到她恨不得离开他,他就想把她睡服! 敲门声还在继续,陈娇的脸色越来越惨白。 里面在做什么,谁都心知肚明,如果她再留在这,只能是自取其辱。 陈娇想到生日那天,她偷听到陆景行想打电话取消计划,可没想到那些人已经被陈娇收买提前行动,早就把苏氏出问题的订单全部退还。 还制造舆论,让大众知道苏氏出问题了。 一切覆水难收。 那之后,陆景行就变得心神不宁,连陪着她都没心思。 后来更是拦着苏念不让上船。 陈娇脸色发白,有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闪过,难道陆景行不让苏念上船,是在防备她?怕她为难苏念? 从之前的敷衍,到现在明知她在外面还要跟贱女人苟且。 情况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陈娇心底蔓延出从未有过的恐慌。 陆景行会这么做,唯一的理由就是他对苏念的感情,死灰复燃了。 或许连陆景行自己都不知道,他这么疯狂报复苏家,只是因为恨里还有爱。 陈娇越想越怕! 她和陆景行间唯一的依托,就是在他极困难时,给了他帮助。 如果有一天陆景行知道给他帮助的人是苏念,而不是她时,陆景行会怎么对付她! 陈娇看着那扇阻隔的门,眼底的狠毒慢慢溢出。 无论如何,一定要赶在陆景行发现前铲除掉这个威胁! 房间内。 苏念的脸呈现不正常的青白。 陆景行却没有一点怜悯,还准备继续往下时,身下的女人突然开始抽搐。 是那种控制不住的抽搐。 陆景行蹙眉,看着她不对劲的神色,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一片冰凉。 他掐住她的虎口,大声叫她,“苏念!” 声音里有他自己都没发现的颤抖。 苏念的抽搐停止后,就开始吐血,大口大口的血,从她的嘴里漫出来。 刹那间—— 陆景行的脑子就像被陨石砸中,所有思绪全部燃烧尽殆! 他急得顾不得肩骨的剧痛,弃下拐杖,抱起苏念就往外奔! 第一次发现,苏念轻得就像一片柳絮,全身上下没有一点重量。 “苏念,该死的!你给我撑住!” 他的音调气急败坏,又有掩盖不住的恐慌。 刚出房间,苏念就被医生接了过去,直接送进抢救室。 陆景行站在门外,心跳癫狂,来回踱步! 就算这刻,他也不承认自己是因为担心她。 恐慌,不过是因为他还没有折磨够她而已! 突然,手术室的大门再次打开。 护士行色匆匆,对着陆景行道:“您是病人家属吗?病人生命危重,需要立即手术,麻烦您签一下病危通知书!” 第214章 胃癌晚期? 陆景行的心跳几乎瞬间停滞。 病危? 谁病危 那女人怎么可能病危? 不就是瘦了点,轻了点,说病危未免太可笑。 他还记得以前,她说过自己就是长得娇弱,但身体健壮如牛。 陆景行看着护士,眼眸布满荫翳,“会不会说话!” 护士被他凶狠的眼神吓了一跳。 下一秒,反应过来,不满道:“先生,这里是医院,我们不会拿这事开玩笑,病人是晚期胃癌,现在恶性出血,如果您不能签字,请立即联系家属来!” 陆景行脑子里‘轰’一下烈火焚起,狠狠灼烧。 他紧捏住护士的手腕,几乎是捏碎的力度,唇瓣微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护士皱眉道:“病人是胃癌晚期啊,您不知道么?” 说着,她推开男人的手,实在是捏得太疼了。 “咣当——” 黑色金丝龙首拐杖倏然倒地! 陆景行整个人往后踉跄了下,高大的身躯抵在墙壁上,才不至于栽倒在地。 脑子里像是被弹药打中,撕裂的疼快速蔓延到他的五脏六腑! 整个身体,像是随时会炸开! 呵呵? 胃癌晚期 一定是他听错了! 那个女人那么狠毒,怎么可能会得这种病? 还病危?! 就更可笑了! 像她这种祸害,不是应该比乌龟王八的寿命还要久! 她怎么可能会死呢? 可面前护士还在说,“先生,病人情况非常危急,随时会休克,多耽误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您到底是不是家属?” 脑子里有个声音一遍遍告诉陆景行这不可能,可眼睛却能清楚看到手术告知单上写着—— 病情恶化,危及生命,特下达病危通知。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陆景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听到自己如梦呓一般的声音,“她我来给她签!” “您是她亲属吗?”护士道:“规定是必须夫妻和直系亲属才可以签字。” “我”陆景行动动嘴唇,“她父母都昏迷了,我可以为她负责。” 没有家属签字,程序走得无比复杂。 但医院不会不给人治病。 手术期间,陆景行在外焦急等待,心乱如麻。 刚刚护士说,晚期患者,不可能一点征兆都没有。 他努力回忆,苏念很少表露出不舒服,除了有时候在床上,她会表现出痛苦,可越是痛苦,他就越想折磨她。 只不过每次事后,她都会在卫生间待很久。 可他并没有想太多。 甚至,他还带着她去陪酒! 而且为了那几个自己故意漏给她的单子,她更是不要命地喝,连着喝了好几天才把单子拿下。 这都是最近才发生的事,而那个时候,她应该已经患上胃癌了。 原来她是实在忍不了,才会跟他吐露出不舒服。 原来不是装的,是真的生病了。 可自己却一次都没信过。 陆景行紧紧盯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这才发现即便自己有钱有势,也有办不到的事。 他以为自己恨她,恨不得她去死! 可现在却发现自己脑子里盘旋的却是—— 她必须活着! 只要活着! 他可以试着不再恨她 终于,许久后手术室大门打开。 陆景行站起来,看着苏念平静地被推出来,心无法忽视的剧痛。 一阵天旋地转后。 “嘭——” 男人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胸口有汨汨的鲜血从大衣下浸染出来。 “景行!” 陈娇上前抱着地上的男人,大喊:“医生!” 很快,医生上前查看。 剪开陆景行的黑色衬衣,才发现衣服早已被鲜血浸了一遍又一遍,衬衫上都结着厚厚的血痂。 “开玩笑啊!” 医生皱眉生气道:“他这是新伤啊!已经发炎成这样,看来是流了几个小时血,不管不顾,这是不想要命了吗!” 陈娇手指攥紧,眼底全是恨意。 果然男人不可靠,说着这辈子陆太太只会是她,可却为了那个贱女人竟然连命都可以不要! 她等陆景行治疗安顿好后,来到苏念的病房恰好遇到主治医生。 医生见她,问:“你是跟刚刚那位先生一起的吗?” “是的,我跟她是闺蜜。” 陈娇一脸难过问,“念念她真得了胃癌晚期?做手术可以吗?” 刚刚陆景行昏倒前,她就看到了手术单的字样。 简直想对天狂笑,这个贱女人终于要死了,真是太好了。 医生看她一脸难过的样子,安慰道,“她这个情况比较严重,手术治愈的希望很渺小,我们还是建议做临终关怀,也不至于让病人太痛苦。” 陈娇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悲伤满满。 医生又道:“还有我看她之前有过入院记录,准备这周六做人流手术,这之前营养要跟得上啊。” 陈娇脸色大变:“人流?” 医生皱眉,“你不知道吗?” 陈娇收回惊讶,温柔道:“我知道知道,营养这块您不用担心。” 等医生走后,陈娇脸上笑意瞬间冻结。 人流?! 这个贱人难道怀了景行的孩子?! 还是说她跟人乱搞怀上的孩子?? 陈娇憎恶的看着苏念还没显怀的小腹,要是孩子真是景行的,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徒手给它挖出来! 这个贱人竟然能怀上景行的孩子! 陆景行他可是一次都没有跟自己真正做过! 她自认自己身材不差,床上手段也有,可陆景行就是不愿意,非得等到新婚后。 陈娇想到什么,突然喜笑颜开。 这可是连老天都在帮她。 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景行的,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这事! 明溪在网上看到苏家出事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苏念。 结果,电话不通。 焦虑了一整夜后,她又赶到苏父所在的医院。 苏母告诉明溪说苏念也在住院,苏念告诉她们小毛病是胃溃疡。 到了病房,明溪看着苏念明显憔悴的容颜,瞬间鼻子就酸了。 “念念,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苏念虚弱的笑笑,安慰她,“没事啦,胃溃疡就是这样,吃不下饭只能进流食,就当减肥了。” 两人寒暄了一会后,明溪拿出一张卡递给苏念。 苏念问,“这什么,你上次三十万不是还给我了吗?” 明溪塞进她手里,告诉她,“这里有五百万,我知道不够解决你家的问题,但发发工人工资应该是够的。” 苏念惊呆了,“小溪,你哪来的五百万?” 第215章 为什么不复婚? 苏念不放心道:“难道你去跟傅司宴借的?” 她把卡推回去,“我不要!你赶紧还给他,别为了我委屈自己。” 明溪摇头,“不是,我没有跟他借,这钱是我卖了大学时画的那幅‘思’得来的。” “什么,你把那幅画卖了?!” 苏念比她还震惊,那画是明溪梦中母亲的缩影,她呕心沥血费了好几个月一点一点复原出来。 当时,她觉得很好看就随手拍了一半发到国外的社交平台上,后来有人私信她想买这幅画,还想见作者。 她问了明溪的意见,明溪不愿意,她就删掉了那条发文。 没想到明溪竟为了她把画给卖了。 苏念推拒,“这钱我不能要,你去把画赎回来。” “你收着吧,我是在远洋网站卖的,双方都不能透露信息,现在想赎也赎不回来了。” 当初苏念把这幅作品拍上去时,对方就表示要出价三百万。 没想到挂到远洋后,直接被炒到五百万,还有两方竞拍。 而且很奇怪,那个买家一直表达想见她,都被明溪拒绝了。 网络上奇奇怪怪的人很多,明溪很谨慎,卖完就删掉了远洋的账号。 苏念还是不愿意要,明溪干脆道:“我之前那套房子不是卖了吗?现在也没有落脚地,这钱就当我买你这套房子了,以后我就不给房租了啊!” 苏念道:“这哪是一回事,我那房子三百万都卖不到,勉勉强强能卖个两百出头。” “你再说这么多,就是不拿我当好朋友,剩下的就算我入股,亏了算我的,赢了你给我分红还不行嘛!” 苏念知道明溪倔得很,自己不收真的会伤到她的心,也就不再推拒,现在她确实很需要钱来渡过难关。 加上之前陆景行打来的五百,有一千万,足够她缓和几天。 她心里一片暖洋洋的,这辈子有家人,有闺蜜就已经足够幸福。 如果真的苏氏挺不过这关,她名下还有一套公寓,以后万一她不在了,会叮嘱爸妈把那一套也转移到明溪的名下去。 至少不能让真心对她的人吃亏。 明溪又问她,“陆景行最近没为难你吧?” 苏念眼神闪了闪,不想明溪担心,“没有啦,你天天净瞎想。” 她没想到陆景行比她还脆弱,她一个癌症病人都醒了,陆景行还因为伤口崩裂昏睡中。 两人聊了会,明溪下午还有课,就离开了病房。 明溪上完课到家,手上拎着新买的食材,打算明天早起煲点滋补的汤,在上课前送去给苏念。 出电梯后,她低头看到手机上薄斯年发消息来,说是给她新接了一个小语种翻译,价钱没有上次的高,但也很可观。 薄斯年让她明天去他那拿资料。 明溪唇角弯弯,回了个好过去。 想着自己留学的费用快要攒得差不多,她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没走两步,‘咚’一下,撞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 明溪后退一步,抬眸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愣了好几秒。 傅司宴个高,一眼就看到明溪手机屏幕上发信息的署名是薄斯年。 瞬间,他表情就阴郁起来,发个信息还笑得那么开心。 明溪一脸懵问他,“你怎么在这?” 她以为,昨晚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傅司宴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肯定再也不会来找她。 “怎么,打扰你了?” 几个字被男人说出咬牙切齿的味道,明溪也不知道自己哪儿又惹这位爷不高兴了。 但既然已经说结束,就应该彻底一点。 她轻轻叹口气,说,“对,很困扰,我昨天说的还不清楚吗,傅总?” 傅司宴眼眸发暗,“不复婚是因为薄斯年吗?” 明溪皱眉,“你能不能不要什么都扯上别人。” 傅司宴脸色难看,“呵,我看你聊得很开心。” “” 明溪想到,可能是被他看到刚刚的短信了。 可她们聊的只是工作而已,她跟薄斯年之间,可以说比小葱拌豆腐还清清白白。 就连上次的事,她也解释过她是骗他的,他们没有在一起过。 也可能,他从头到尾也没信过她吧。 不过既然两个人已经再无可能,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随你怎么想。” 明溪懒得解释了,开门准备进去。 身后,傅司宴俊脸倏地一冷,伸手从她背后拉住了门把,然后捏着肩膀把人翻过来,往门上一撞,唇也紧跟着压下来。 “唔” 明溪手上东西一落,来不及推拒,唇舌就已经被男人缴获,他力道很重,勾着她的舌头用力吸吮,像是想要借着吻她发泄些什么。 嘴里全是他入侵的气息,这样侵略意味的吻,很不舒服。 明溪十分抗拒,用力捶打他的胸膛,不过一秒,两只手就被男人紧紧锁住,压在了他的胸膛上。 “咚咚咚——” 手掌下全是傅司宴胸膛里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周身也被男人身上那股干净清洌的冷香所包围。 明溪被吻得呼吸短促,头晕目眩,哼哼唧唧地拿脚踢他。 可惜她的腿对傅司宴来说,太短,只能踢到他的小腿,力气更像是在挠痒痒。 直到脸红得有些异常,傅司宴才大发慈悲松开她。 但语气仍旧不善,“快点喘。” 明溪瞪大眼,喘着气,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 什么叫快点喘。 傅司宴笑了笑,好心给她解释,“我还没亲完。” 明溪再忍不住骂了脏话,“你混蛋!” 傅司宴把她双手抵在门上不放,扶着她的腰,扯唇道:“你喝醉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回去想想还是不能让你白睡,总得讨回来。” 明溪气得口不择言,“就算我喝醉了,难道你没享受到吗?” 傅司宴长腿抵着她,提醒,“你也享受到了。” 明溪感受到他作乱的腿,瞪他,“那都享受到了,怎么就变成我白睡你了?” “既然这么有感觉,为什么不复婚?” 明溪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这个男人绕进去了。 傅司宴提了提膝盖,撞她,眼眸幽深道,“回到我身边,我可以‘做’得比那晚更好。” 刻意咬重的‘做’字,让明溪的脸一下子爆炸的红。 忍着快崩出胸腔的心跳,明溪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瞬时,男人俊脸阴郁,盯着她的嘴唇,嗓音暗哑又危险,“你再说一遍?” 第216章 你老婆跟人跑了 明溪低下头,眼眶微湿,声音轻且坚定:“再说十遍也是一样” 不管是之前种种,还是傅家父母的不认可,都告诉她不该再留恋这个男人。 “那就别说。” 傅司宴低头,捧起她的脸,霸道地吻她眼角的泪,“别说,我不想听。” 明溪还想挣扎,傅司宴却收手抱住她,很紧很紧,紧到像是要把她融进身体里。 他说:“我知道,你说的肯定不是真心话,别这么快拒绝,答应我,想清楚好吗?” 傅司宴抱着她的手,竟微微有些颤抖。 骄傲如他,却把所有的主动都给了这个女人。 他觉得自己已经卑微到,自己都觉得下贱了。 现在,这个女人随便一句话就能把他打倒。 傅司宴走后,明溪打开门就浑身脱力瘫坐在地上。 忍了许久的泪,终于泛滥。 即使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能再心动,可一靠近这个男人,心底那根弦就会被挑动。 她恨自己不够坚定的同时还特别害怕 怕自己深陷,怕自己坠落,怕自己粉身碎骨,再也回不了头。 翌日。 明溪去医院给苏念送汤。 出门前她给自己化了个淡妆,遮了遮眼下的黑眼圈。 刚到病房门口,明溪就听到里面传来医生的话。 “胎儿的去留只有你自己能决定,希望你慎重考虑。” 明溪整个人愣住! 等医生出去后,她进去对上苏念的视线,不敢置信开口,“念念你怀孕了?” 苏念表情一滞,“你听到了?” 明溪点头,忧心忡忡坐下,“是谁的?” 苏念张了张口,说出一个名字。 “什么?” 明溪震惊不已,“怎么会,你跟陆景行怎么会” 苏念捂住脸,泪从指缝中漏出,“溪溪,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她真的憋了好久,没人可倾诉,没人能理解。 一个人在黑暗里,负重前行。 如果可以选,她真的希望从来都没认识过陆景行。 明溪抱着她,鼻子发酸,“我不会,我相信你绝不会是随便破坏他人感情的人。” 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太了解苏念了。 她绝不是会介入别人感情的人,再爱也不会。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男人在强迫她。 苏念趴在明溪肩头哭了好久,把陆景行回来以后的事说了个大概。 她擅长报喜不报忧,陆景行做的过分事,她都没有说。 即便如此,明溪也气得咬牙切齿。 “陆景行太不是人了!他为什么要同时伤害两个女人?” 她太心疼苏念了,瘦得两片嘴巴都没有一点肉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苏念哭道,“如果我说我想留下这个孩子,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要脸。” 开始的时候,苏念是毫不犹豫想要打掉这个孩子的。 可在跟医生探讨后,医生告诉她,她的胃癌手术只有10的希望。 因为她的病灶发展极为迅速,要比一般情况更严重。 也就是说,她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会死。 这样情况下,手不手术的意义已经不大了。 如果她选择传统治疗,或许能撑到宝宝七个半月,就能把宝宝安全地剖下来。 她想要给爸妈留下一个寄托,等自己不在了,她们也不至于难过到活不下去。 明溪安慰她,“不会,任何时候,宝宝是无辜的。” 她想起自己丢失的那个宝宝,心里又泛起密密麻麻的难过。 沉默片刻,明溪问,“那你打算让陆景行知道宝宝的存在吗?” 苏念摇头,“不,不能让他知道。” 陆景行知道,一定会让自己打掉的。 从病房出来。 走廊上,明溪猝不及防看到傅司宴俊挺的身影,听苏念说陆景行也在这住院,那他应该是来看陆景行的。 明溪第一反应竟然是往通道后面躲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很怕见到他。 可能是那些违心的话,她不想再一遍遍说了。 等下午上完课。 明溪去找薄斯年,两人约好在饭店见,顺便一起吃个晚饭。 刚准备进去,有一个油头满面的男人上来拍了下薄斯年的肩,邪笑道,“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华尔街出来的小薄总嘛。” 薄斯年眼眸发暗,不予理会。 他低头对明溪道:“是我以前的同事,走吧,别理他。” 可对方不让,当初在投行,薄斯年没少压他风头,现在逮着机会不得好好奚落他一顿。 他往前面一横,拦住去路道:“怎么?跟女朋友吃饭?” 明溪刚想反驳,就见男人色眯眯的眼转移到她身上。 “小美女,你知不知道他是违规操作被公司开除的,被ai开除就代表他是个垃圾,国内任何一家投行都不会再要他,跟这种垃圾货有什么前途,不如跟着哥。” 这一番话说得薄斯年脸都冷了,他一向很少显现怒颜在脸上。 他把明溪往身后拉拉,道:“方江,注意你的语气,不要骚扰我朋友。” 方江呵呵笑一声,“你怎么就知道人家小美女一定愿意跟着你呢,你现在连个像样工作都没有,小美女跟哥走,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银行卡任你刷怎么样?” 薄斯年一眼都不想多看他,拉着明溪道:“别理他,我们走。” 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但明溪能感觉到薄斯年手臂的僵硬。 他为什么被开除,自己是知道内里的,蒙受不白之冤不说,还要被这种人渣奚落。 她站定不走,说:“方总是吧?” “诶,是是是。” 方江脸上褶子眯成一团,合不拢嘴道:“小美女是想通了吗,走走走跟哥走。” 明溪看着他伸过来的手,一阵恶心道:“素质是个好东西,还是建议您下次出门的时候能一并带上。” 方江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小美女在骂他没素质! 顿时,恼羞成怒道:“你说谁没素质呢?” 明溪狠狠白他一眼,“谁腌萝卜拌黄瓜——闲得慌,我就说谁。” 方江气地指着明溪,道:“你你你个臭表丫头,看不起谁呢,我不比你身边这个被开除的蠢货厉害多了。” 他本来想骂更难听的话,但这是高档餐厅,他不想暴露自己的本性。 所以只能硬生生忍下来。 “方总你搞错了,我不是看不起你,而是压根懒得理你。” 明溪微笑看他,“还有真的建议您少喷点香水,齁熏,喷得再多,也掩盖不了您身上那股人渣子味!” 明溪很有礼貌地输出,一个脏字没有,却把方江气得直跺脚。 说完,不给方江反应的机会,就直接进餐厅。 薄斯年却定定站在原地,看着明溪的背影,有些出神。 方江在一旁笑,“哟,没想到小美女还挺护短。” 薄斯年回首冷冷扫了方江一眼,那莫名的压迫,让方江瞬间不敢言语。 落座后,薄斯年把翻译材料给她,顺便跟她道谢。 “小溪,谢谢你刚刚为我说话。” 明溪不觉得有什么,说:“斯年哥,我们是朋友。” 她扬了扬手中的资料,“你也帮助我啦。” 薄斯年微眯着眼看她,眼底神色复杂不明。 他面具戴得太久,照顾别人已然变成习惯,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毫不犹豫的护短。 而且对方还并不觉得特别,那种很自然的语态,让他不禁动容。 就这一瞬,他做出一个决定。 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似乎也挺有意思。 他一个阴暗里待太久的人,见到温暖会忍不住的想触碰,甚至为了留住这份温暖,做出一些偏执的事也在所不惜。 薄斯年用公筷给明溪分了甜点,随口问,“我记得你以前是很想去l国深造,后来耽搁了是吗?” 明溪点头。 “那我们目的地一致,我下个月就要过去办入职,你要不要提前和我一起去熟悉熟悉?” 这是薄斯年第二次提起出国的事,算是半试探半询问。 明溪手顿了顿,回他,“如果出国,我还是想自己一个人锻炼一下。” 她的回答算是婉拒,虽然薄斯年很好,但她不想让自己太依赖别人。 薄斯年笑笑,没说什么。 二楼上,顾延舟也在用餐,往下一扫,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拿出手机拍了几张发给傅司宴,还贱兮兮发了个‘你老婆跟人跑了’的表情包过去。 微信那边几次‘正在输入’却什么都没有发过来。 顾延舟识趣,直接发了个定位过去。 随后,他又往楼下扫了一眼,按住语音惊呼道:“草,那个姓薄的在跟小明溪求婚!” 第217章 想锁着你 楼下。 吃饭进行到一半。 突然有小提琴手上前演奏。 明溪以为是餐厅的营销手段,就安静听着。 一曲完,她还点头跟演奏者道谢。 突然,演奏者变魔术一样变出一捧很大的红玫瑰,送给明溪。 明溪一愣,没有伸手接。 对方说,“小姐,恭喜您被选中为我们餐厅两周年的幸运顾客,最美的玫瑰送给最美的你。” 原来是搞活动,明溪没再迟疑接过来。 下一秒,薄斯年突然起来,绕过餐桌来到她面前,拿出一个首饰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条闪亮的钻石手链。 他温声问,“小溪,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明溪完全怔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薄斯年怎么会突然跟她提这种要求? 周围用餐的顾客也跟着鼓掌,“答应他,答应他!” 明溪小脸尴尬得不行,小声问,“斯年哥,你这是要干什么?” 这是要演什么戏,也没提前跟她打招呼啊! 薄斯年眉梢微微挑起,半真半假道,“还不明白吗?想你做我女朋友。” “啊?”明溪连忙摆手,“我、我不行啊!” 薄斯年眼眸黯淡,轻叹一声道:“小溪,九点钟方向那个女孩从国外追我到国内,我希望让她知道我有女朋友,你帮帮我行不行?” “我” 明溪不喜欢骗人,上次假扮也是迫不得已。 这次又要假扮一次,她心理负担很重。 她还在犹豫,可周围的起哄声却没有停止,明溪也扫到九点钟方向的女孩,似乎在死死盯着她们。 气氛一下陷入到两难的境地。 周围甚至时不时传来嘘声,明溪看到刚刚嘲笑薄斯年的那个方江也在拇指向下,鄙视地发出嘘声。 薄斯年眼眸垂下,自嘲地笑笑,“如果实在为难,就算了。” 说着,他就收起首饰盒,微微起身的动作很是僵硬。 明溪一下子就心软了。 斯年哥也帮过她许多,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忙,不帮好像说不过去。 而且,她也不忍让他在那个人渣面前丢面子。 她按了下薄斯年的手臂,迅速小声道:“可以。” 薄斯年眼眸瞬间亮起来,屈膝温柔地替她戴上手链。 “小溪,我想锁着你,一辈子。” 明溪才发现这条手链是一个锁的形状,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刚刚薄斯年说这话时,眼底似乎有一抹不易窥探的阴冷,但转瞬即逝。 再观察,薄斯年的俊脸依旧如往常般温情脉脉。 仿佛那句话和那个眼神从未存在过。 心里的疑惑还未消散,明溪突然撇见门口有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竟然是傅司宴。 男人冰冷的眼眸,精准无误地捕捉到她。 那个眼神,让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空气仿佛一瞬间变得稀薄。 突然—— 薄斯年伸手抱住了她。 明溪心莫名一慌,下意识就要推开他,却推不动。 薄斯年抱得很紧,是在回应大家的起哄。 他在她耳边低声说,“就一下,小溪。” 明溪身体极度僵硬,呼吸里是另一种全然陌生的清冽香气,不难闻,可她却排斥得紧。 特别是远处那道目光,似乎要把她身体穿透出一个大窟窿,让她止不住的不安。 好在,薄斯年并没有抱很久,很快就松开。 他自然地想去牵她的手,明溪却借着拿花躲开了。 薄斯年看出来了,面上不显,“走吧。” 傅司宴身姿欣长伫立在门口,躲不过去,明溪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薄斯年像是刚看到傅司宴,停顿了下,等明溪上前后,虚虚揽了把她的腰,打招呼。 “傅总,真巧。” 这话配着这个动作,简直明晃晃在挑衅。 霎时,傅司宴眸光幽暗下去,浑身都散发出极强的冷意。 他轻呵一声,“这么喜欢接盘?” 话语里的轻蔑,让明溪手掌一紧。 傅司宴睨向她,慢条斯理问,“今晚要一起睡吗?” 瞬间,明溪脸纸片一样白! 他果然是等在这,羞辱她! 她愤怒道:“你要不要脸!” 傅司宴冷冷勾唇,“看来你是忘了,前两天我们在车上两次,病房三次那事?” 第218章 跟他分手! 傅司宴西装革履,身形笔直,说起浑话来也依旧是优雅矜贵的模样。 明溪脸色骤白,身子一晃。 傅司宴却毫不在意,看着薄斯年的眼神微微嘲弄。 “是不是要恭喜你男小三上位,不过你做得这么驾轻就熟,看来以前没少拆散人家婚姻!” 话语里的酸味,浓浓的。 即便被这么说,薄斯年表情依旧淡定,没有丝毫波动。 明溪却忍不了,很是生气,“傅司宴,你到底要胡说八道到什么时候?” 傅司宴英气的眉微微扬起,“我说的哪件事不对?还是细节你都忘了?” 明溪:“” 她毫不怀疑她只要说不,狗男人是真的会把细节展开说说。 薄斯年在一旁看着这两人一来一往的斗嘴,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傅司宴看着像是毫不在意。 但同为男人,还是能看出来,他这副模样,只有一个词能形容。 那就是气急败坏,并且已经到毫不掩饰的地步。 薄斯年挑了挑眉,没有犹豫握上明溪的手,掌心柔软的小手,让他的心有片刻波动。 他没有过女人,有需求时,宁愿自己解决也不会去找女人。 因为女人在他眼里,都很脏。 但跟明溪接触后,他发现自己也没有那么排斥女人。 他握紧掌心的小手,对着傅司宴笑道:“傅总,小溪现在是我女朋友了,以后我会好好对她,以前的事我不在意,不过有件事还是应该感谢您。” 薄斯年顿了顿,笑意深了几分,“就是感谢您放手,才让我有这个机会。” 傅司宴一张俊脸一秒变黑,怒气明显。 若不是怕明溪生气,他保证现在薄斯年已经变成两瓣,血溅当场! 明溪被薄斯年握得很紧,挣不开,她抬眸看他,薄斯年冲她温润一笑。 两人格外像是在眉来眼去,暗送秋波。 明溪着实有点惊讶到,薄斯年演技真不错,笑容里的宠溺像是真的。 但她还是不喜欢薄斯年刺激傅司宴,她太了解激怒傅司宴的后果有多严重。 趁着薄斯年松懈,她用力抽回手,开口说,“走吧。” 薄斯年看着掌心的温度远离,眸光稍淡,想跟着离开。 却被傅司宴一把揪着衣领,拎到差点双脚离地。 男人眸光霎冷,一字一顿。 “可惜,就算你愿意,我的东西也不会让旁人碰。” 明溪一回头就看到傅司宴拧着衣襟要揍人的模样,立马急了。 “傅司宴!” 她叫他,男人似没听见,周身寒意不减反增。 明溪直接张嘴狠狠一口—— 咬住他的胳膊。 可男人的西装着实有点坚硬,没咬着人,倒把自己的牙咯得生疼。 傅司宴欣长的身姿一僵,冷意更甚。 这女人竟然为了别的男人——咬他! 瞬时,他怒意横生,凤眸也染上猩红,“你给我松开!” 明溪不方便讲话,瞪他,那眼神就是你先松我再松。 不然难道放任他不分青红皂白揍人吗? 傅司宴突然松手,俯身,手臂穿过她的腿弯,直接把人抗上肩头。 “嘭——” 一大捧玫瑰花落在地上,洋洋洒洒地散落在地。 傅司宴眼神凛冽,坚硬的鞋底狠狠踩在花瓣上,用力碾压过去。 瞬时,漂亮的玫瑰花残败不堪,汁水四溢。 薄斯年眼眸发冷要追上去,却被身后的周牧紧紧拦住。 他唇角一扯,慢慢摘下眼镜连带着那抹温润也一并卸下,狠狠一拳揍向周牧。 周牧猝不及防挨了一拳后,也反应过来,两人扭打在一起。 傅司宴不在意身后那点动静,俊脸沉沉把人往车上带。 明溪惊呼一声,拼命捶打他的后背,形象全无的怒吼。 “傅司宴!你放我下来!” 男人置若罔闻,拉开车门—— “砰!” 一下将人摔在后座上。 好在车座是真皮软垫,力度再大也不至于很痛。 明溪有点眩晕,脑子更是恍恍惚惚,全凭本能往车子外面爬。 手刚够到门锁,脚踝忽然被人拽住,往后一拖。 傅司宴从另一侧门进来,拽着她的脚,一把拖到怀里。 “咔”一下锁上车门。 明溪怒不可遏,揪着他的衣领拍打他。 “傅司宴,你是有病吗!赶紧放我下去!” 男人倾身过来,想要固定住她乱动的手掌,明溪却眼神戒备地拢紧衣服,身子死命往后远离他。 瞬间,傅司宴凤眸又暗了下来! 他握着她脚踝的手用力一抬,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大腿艮部严丝合缝贴紧他劲窄的腰线,跪在车座上又不得不依附于他的姿势。 明溪被他挤在前座和他的胸膛之间,动弹不得,紧张一动,嘴唇就撞到他凸起的喉结上。 那可以说是男人最碰不得的地方! 明溪吓得呼吸紊乱,上身后仰想拉远距离,可这样一来下面就贴得更近。 唰一下! 明溪的脸爆炸红! 这个混蛋,那里 她又怕又气,找不到词,干巴巴骂他,“你要不要脸!” 傅司宴气息微喘,声音也有点哑,低头咬了下她的唇,警告她,“再惹火现在就拿你来灭。” “唔” 明溪被他咬痛了,上身下身都有种在着火的禁忌感,跪着的姿势更是狼狈又屈辱,让她恨不得立马抽他两巴掌,可手被男人扣得紧紧的。 这一瞬,惊惶和愤怒快要把她融化了。 “安静了,轮到我跟你算账了。”男人危险的声线在耳侧响起。 明溪瞪他,“我跟你有什么账?” 傅司宴神色阴沉,攫住她的下巴,抬高,“今晚,谁允许你答应他的?” 明溪眼眸微闪,假扮这事,没有跟他解释的必要。 不如趁此叫他生气,放过她。 她反驳道,“我们都是单身,怎么不能答应?” 傅司宴脸色沉下来,“我不允许,立即跟他分手。” 明溪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你允许?我们又没关系” 傅司宴骨节分明的手指,蓦然捏紧,“刚睡过,怎么没关系?” 明溪吃痛,微皱着眉,故意气他,“傅大总裁这么纯情的么,一夜晴也能叫有关系,如果非要定义,那名字应该叫床伴。” “床伴?” 男人黑渗渗的眸子睨着她,把那个词又在唇齿间咀嚼一遍,嗤笑道,“那你是不分了?” “不关你事。” 明溪别过头,害怕他的靠近,整个身体都紧绷的。 突然,车窗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 明溪抬眼,就见薄斯年和周牧都站在车边,一个欲上前一个拦着。 幸好车窗是深色膜,外面看不见里面,不然这个社死的姿势,明溪这辈子感觉都抬不起头。 她正视他,说:“你先放我下去。” 傅司宴也看到车窗外的人,压近了些,薄唇轻扯,“害怕?” 不等明溪反应,他突然低头,带着狠劲咬在那段雪腻的脖颈上。 唇齿间的热气,让明溪不自觉的颤栗了下。 男人咬得不重,却恶意对着那个痕迹用力地吸吮,舌尖轻扫,滚烫潮热。 一瞬间,明溪的鸡皮疙瘩全被逼得立起来了。 她气得眼眶泛红,也狠狠反咬上他的脖颈,没有吸吮,只有贝齿狠命的报复! 男人闷哼一声,下意识连血液都兴奋起来,然后就是更激烈的回应。 清晰分明的湿濡感从脖颈蔓延到身体每一处。 “唔” 明溪一下就败了,手肘抵着男人的胸膛,用力推搡。 傅司宴松开她,手指抹了下脖颈,湿糯糯的。 狠的,血都给他咬出来了。 他眼眸微眯,捏住她的下巴,把指腹的血擦在她的唇上,动作格外情涩。 “如果不分手,这样的刺激会很多,你得提前适应。” 唇上全是男人血的味道,明溪脸都变了,抬起手骂道:“你这个变态!” 手还没扬起,就被男人一把扣住,紧接着另一只手也被送上去,高举过头顶,紧贴在车窗上。 “嗯。我变态。” 傅司宴嘴角噙着笑:“那就玩点变态的,给外面的观众看看?” 随即,车子晃了晃。 第219章 好久不见! 车窗的防透视膜再深,双手贴在上,还是能看出个影子的。 明溪羞愤恼怒,拿脚去踢,被男人拿膝盖紧紧抵住,压在她的小腿上。 这样一来一去,动静极大,车身都晃了好几下。 他眯起眼眸,声音低沉,“再乱动,车都被你晃散了!” 明溪立马顺毛,惊慌失措想要看看外面,却被男人一把掐住了腰身。 她挣扎时,衣服上缩,露出一小截白嫩到发光的细腰。 傅司宴带着凉意的指骨触及温软的腰线,像融进了流动的温泉里,舒服得想喟叹。 他身体紧紧贴近,声线低哑性感,“你说车子晃成这样,他们怎么想?” 刹那间—— 明溪雪白的小脸,涨红了一大片。 车身晃动,就是不带脑子也会联想到些什么。 明溪气得直哆嗦,“你神经病!” 她翻来覆去就只会这几个骂人的词,说不出别的就拿水润润的杏眸恶狠狠瞪他,馨香的唇瓣也因为刚刚的激烈微微张着,轻声喘息。 殊不知这一幕,艳色诱人。 傅司宴眸光沉沉,伸手缓缓揉捏女人饱满的唇珠,声音凉淡中带着警告。 “乖一点,跟他说分手,别逼我下次真在他面前做出些什么。” 他绝不是说说而已,只要想到,心底的暴躁就克制不住。 会做出些什么,自己都难以预料。 他展现出难得的耐心,催眠一样,“我是不会允许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 男人指腹常年健身带着微微的粗砾感,按压唇珠时,身体感觉就像过电一样。 瞬时,明溪面红耳赤,连脚趾头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她不自在地垂眸,“手很酸,你先放开我。” 男人眉梢微挑,嘲笑她,“真没用。” 床上也是,动动都嫌累。 明溪一下明白他的意思,恼怒地用刚被释放的手去拍打他。 却被男人一把攥在手心。 “省点力气。” 随后,他摇下车窗,吩咐周牧开车。 明溪一惊,想到薄斯年还在外面,下意识就把头往下低了低,整个人往下滑,几乎要跪到男人脚下。 这么做无异于掩耳盗铃,谁都知道她在车上。 可她脖子上被狗男人啃得青一块紫一块,头发乱糟糟,像是被狠狠蹂|躏过,实在是没脸见人。 傅司宴见她的动作,眼眸一瞬疏冷,抬手就要把她捞起来。 明溪紧张地拽了下男人的裤脚,漂亮的眸子仰视着他,无措地摇头。 傅司宴喉结滚动了一秒,把刚刚解下来的手链扔在地上。 这个举动胜过千言万语的侮辱,随后他缓缓升起车窗。 车辆平稳行进。 明溪坐起来看见薄斯年神色僵硬的蹲下,捡起那根手链。 愧疚感几乎瞬间淹没她。 如果不是傅司宴突然出现,她本来就打算出门就把手链还给薄斯年,而不是用现在这种侮辱人的方式。 她气得咬唇道:“傅司宴,你凭什么扔我东西!” 男人眼眸发冷,“喜欢,我给你买十条。” 自己定制了整整一个月,精心雕琢的戒指,也没见她有多喜欢。 不过,那晚他没走,而是在楼下等着,看着她把戒指捡了回去。 想到这,男人眼底微微发亮。 明溪看他,像看个神经病,怒道:“这不是喜不喜欢的事,你这是不尊重人。” 傅司宴挑了下眉,“我为什么要尊重他?他配吗?” 一个挖墙脚的小三,让他去尊重,讲什么笑话呢! 明溪一下被他的话给遏住,瞬间觉得两人像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无法沟通。 傅司宴见不得明溪把别人送的东西当宝贝,心底格外不舒服。 他大掌一挥直接捞过她,把人扣在自己腿上。 明溪不自在地挣扎,男人却强势霸道的紧扣着她,低声警告。 “不想我现在办你,就老实点!” 明溪僵住,想到刚刚车里的尴尬,她紧抿着唇,不再抗拒男人抱她。 车子停在小区。 明溪瞬间跟针扎似的,要下车,男人抓住她的腿,低声道:“明天我要听到你们分手,知道吗?” 明溪没吱声。 车门打开,她逃命似的,跳下车就跑了。 傅司宴黑眸沉沉,也不着急,反正他有的是手段让他们分手。 “开车。”他说。 黑色的豪车,嗖一下消失在夜色里。 明溪上了楼,心绪烦乱地拿出手机想给薄斯年发消息。 想来想去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打了三个字,对不起。 薄斯年没有回复,明溪浅浅皱眉,想必学长是生气了。 她想着下次见面再解释,至于分手,无稽之谈。 他们又不是真的在一起,怎么分手。 到了门前,明溪发现密码锁竟然没电了。 她低头在包里找钥匙,刚拿出钥匙就听到身后有细微的响动。 “啪——” 钥匙掉到地上。 明溪没有回头,而是缓缓蹲下,手摸在钥匙上,眼神却是向着脚后跟的方向瞟。 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在她身后寸许的距离。 她整个人僵住,紧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 “明溪,好久不见!” 明溪缓缓转过头,眼眸瞬间瞪大。 竟然是她! 第220章 失联! 明溪脑子像是被惊雷狠狠劈过,全身的血液都在快速消失。 她盯着那双眼睛,唇瓣蠕动了几次才叫出一个名字。 “宋!欣!” 短短两个字,明溪却是带着嚼碎在齿间的恨意念出来。 这个把她宝宝活活打死在腹中的恶毒女人,竟然出现了! “哟,眼神不错嘛,这样都能认出来。” 宋欣笑着,声音粗鄙又嘶哑,像是喉咙被火钳烫过,在这深夜里格外恐怖。 她戴了一顶大边沿的帽子遮住了半张脸,还戴了口罩。 没想到明溪能仅凭一双眼睛就认出是她。 明溪的内心翻起滔天巨浪,指骨因用力而泛白到几近透明。 她看着宋欣,咬牙切齿道:“你竟然还敢出现!” 宋欣眼底迸发出阴毒的光,“呵呵,我怎么不敢出现!不出现怎么收拾你这个害我至此的贱人!” 她的声音嘶哑里带着癫狂。 明溪警觉地伸手去摸包里的防狼喷雾,开口转移她的注意力。 “宋欣,你现在可是通|缉犯,我劝你赶紧去自首,别一错再错!” 宋欣眼眸赤红,狠笑道:“贱人,今天我就是来拉你下地狱的!” 说着,她就拿出一罐喷雾对准明溪猛地一喷。 一阵异香袭来,明溪连忙捂着口鼻,可还是迟了。 有一些已经被呼吸带进去,她感到一阵浅浅的眩晕,扶着墙壁不断后退。 她的包里没有防狼喷雾剂,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明溪眼睛开始出现幻影,猛地把包砸向宋欣,没想到宋欣身体轻轻一躲就躲了过去。 宋欣看着还在强撑的明溪,阴险笑道:“别挣扎了,没用的。” 这个喷雾可是俗称一分倒。 不管你是壮汉还是猛兽,只要沾到都撑不过一分钟。 她是提前戴了特制的口罩,才没问题,就明溪刚刚那捂一下嘴的动作,根本没用。 宋欣看着明溪跌跌撞撞往电梯跑,一点不着急,反而慢悠悠数着时间,“三十九、三十八、三十七” 明溪眼前的幻影越来越严重,到电梯口几乎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她跪在地上够着电梯的下行键。 “叮——” 电梯门打开,明溪趴在地上艰难地爬进去。 她从口袋拿出手机,想要拨打报警电话,但按键全部变成幻影,每一个数字都是双的。 “啪——!” 明溪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可惜手上没什么力道,打起来更像是在拍痒。 她又用牙齿狠狠咬了手腕一口,直至咬出鲜红的血来! 终于,在电梯门缓缓关合之前,她费力按下一个一 “咚!” 电梯被一只细白的手扒住。 宋欣的脚卡在电梯缝隙间,电梯自动打开。 “三!二!一!” “抓到你咯!” 宋欣嘎嘎笑起来,声音嘶哑难听。 失去知觉前,明溪大喊,“宋!” 可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字,她就眼前发黑,昏了过去。 黑色豪车内,傅司宴在车座上摸到个小玩意,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防狼喷雾剂。 顿时,俊脸上表情不太好,这女人是把他当狼防呢。 “嘟嘟嘟——” 他放置在座位上的手机开始振铃。 看到那个闪烁的名字,傅司宴怔了怔,一时不敢信。 什么风能让这个小女人主动打电话给他! 他没有故作高深,立刻接起,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轻快,“怎么了?” 那边只有丝丝的电流声传来。 突然,一道极其嘶哑难听,像是鸭子被烙铁烫过嗓子的笑声响起。 傅司宴瞳孔狠狠一缩,精致的五官瞬时被冰封! 电话倏一下挂断。 “调头!回紫荆公寓!” 傅司宴脸色阴沉如风雨欲来,让司机去明溪的小区,又吩咐周牧。 “查一下少夫人的定位!” 周牧愣了愣,看得出总裁现在很紧张,竟然忘记他们已经离婚,冒出少夫人这个称呼。 他打开笔记本,迅速通知网络部查找明溪的定位。 五分钟,结果就出来。 周牧面色凝重道:“少夫人的手机信号在十点十五分时,最后一次出现在紫荆公寓,之后便断讯了!” 公司的高级网络部不论手机是关机还是进水,亦或是被火烧被摔坏,都可以查到定位。 但断讯,只能说明对方也有高级黑客助阵,使用特殊手法销毁了手机。 傅司宴神色冷峻,“联系一下,之前安排查找宋欣的人,有没有什么消息。” 周牧立即打电话,从宋欣失踪之后,总裁一直有安排人在追查,而最近一次是在沿海地带有消息。 几分钟后,周牧报告,“傅总,宋欣已经不在沿海了,很有可能来了北城。” 霎时,傅司宴浑身气息如森罗地狱,冷冽道:“就是她绑走了,继续查。” 话落间,车子已经抵达紫荆公寓。 傅司宴快步上行,电梯打开。 通道上,一枚米白色的挎包静静躺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全部散出来,满地狼藉。 傅司宴身形笔直,面容淡定,但微微颤抖的手心还是出卖了他。 一向泰然自若,运筹帷幄的男人,此刻竟头一次觉得有点慌。 周牧很快也上来,报告道:“傅总,出行的监控全部被特殊销毁了,短时间内还无法复原。” 傅司宴眉头紧锁,冷静下来,吩咐,“她需要一辆车才能把人运走,周边所有的路道,逐一排查监控,现在就去。” 明溪感觉自己睡了很久,一直在做噩梦。 梦里有白光闪现,好像有人在给她拍照,她费力的想睁开眼,只看到一个模糊又高大的身影。 越到跟前,男人的影像越近,朦朦胧胧间,明溪看到熟悉的轮廓。 瞬时,她的眼泪就落下来,费力开口。 “司宴”是你吗? 那个高大的身影,微微一顿。 第221章 绑架! 一阵刺耳的裂帛声—— 瓷白的脖颈乍然接触冷空气,微微战栗。 “啊!” 明溪惊呼一声,药效没过,她浑身没有力气,最简单的抬手都不能。 “别别伤害我。” 她用尽全身力气往后退去,泪眼浸湿了眼上的布条。 朦胧的身影愈加清晰几分。 但依旧看不清模样,通过身形判断这个人并不是傅司宴。 男人站在原地没动,静静看了她半晌。 突然倾身向前,陌生的男性气息狠压过来。 明溪骤然觉得有一瞬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哪里熟悉。 她下意识往后缩,惊恐道:“你要做什么?” 男人的指尖抚上明溪的脖颈,轻轻往下,一把拽下她脖子里挂着的平安扣玉坠。 “这是你的?” 男人嗓音粗粝,像是变声器发出来的声音。 明溪点头,“是我的,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你别拿走,我可以给你钱。” 平安扣是她从小就挂着的,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外婆给她取下收好,在去世前又交还给她。 所以对她来说,这枚玉扣承载着思念,她不想失去。 男人不再靠近,停了下来。 许久,似乎带着一声轻叹,“怎么是你?” 声音里似乎有隐隐难言的颤音。 明溪讶异间,陌生的气息再次入侵,她吓得僵住身体,后面已经退无可退。 结果,男人只是将玉坠重新帮她系好,动作认真又细致。 有一瞬,她感受到了男人的温柔。 温柔 明溪把这个念头放在脑中细细琢磨,可头疼欲裂,实在想不出别的来。 门‘砰’一声被带上,那个陌生人出去了。 明溪刚松了口气,又有人进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脖颈被人狠狠一敲。 她再次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哗啦——” 刺骨的冰水把明溪浇醒。 她睁开眼,手被绳索紧紧捆着,只有一双脚可以动。 明溪打量四周有很多破旧的桌椅,应该是废弃的校舍,自己现在则身处类似于三层楼高的大平台上。 场景和上一次被绑架如出一辙。 明溪身上小小的绒毛全都立起来。 面前的宋欣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更加癫狂的模样。 “你竟然还能睡得着?” 宋欣粗嘎的声音响起。 明溪镇定下来,跟她周旋道:“宋欣,你两次绑架我,是想罪上加罪?” “罪?呵呵!你知道什么是罪吗?!” 宋欣缓缓取下帽子和口罩,疯癫道:“我现在活着才是受罪!” 明溪借着昏黄的烛光看清楚宋欣那张脸,当即倒吸一口凉气。 那脸!! 那脸被刀划得四分五裂,伤口皮肉外翻,化脓严重,像是完全没有医治过,一直在伤口上撒盐才保持现状。 离得近了,还有股臭烘烘的腐肉味道。 很难闻。 宋欣把脸送近了些,“你看清楚了吗?我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怕什么罪上加罪?” 明溪瞪大眼,说不出话来。 宋欣这张脸实在阴森可怖,小孩看了会吓哭,大人看了做噩梦的程度。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明溪双手在后挣脱,顺着宋欣的话开口,“为什么?” “这都是拜傅司宴所赐,他四处派人寻找我,明上警察找我,暗里他找我,把我所有可能逃出去的路全部堵断,我没有钱,只能潜逃在一个沿海的小岛上,被一个五十多岁的渔民收留。” 宋欣陷入了回忆,那个渔民第一天的时候对她很好,给她食物和干净的衣衫。 晚上宋欣想着反正也无处可逃,便跟随渔民去他落脚的岛上。 没想到那里才是噩梦的开始。 老渔民囚禁了多名女子,有老有少。 通常是死了一个再物色下一个目标。 宋欣到的时候,上一个只剩下一口气,腿上身上全是血淋淋的割伤。 老渔民还撒盐在伤口上,一脸平常道:“这样不会臭。” 宋欣这才知道,自己这是从绝路逃到了炼狱,当即腿都吓软了,根本不敢反抗。 白天她给老渔民做饭洗衣,晚上就遭受老渔民非人的虐待,那个渔民会吃一些海里的奇药,折腾起人来,不遗余力。 往往都是一整夜,白天才沉沉睡去。 宋欣被他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身体多处腐烂化脓。 直到老渔民把她锁起来,再次出去捕鱼,她就知道自己死期怕是到了。 这具身体,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幸好,那晚渔民回来一无所获,宋欣偷偷哄老渔民喝酒,在酒里放了很多他平时吃的那种药。 那药吃多了就是毒药。 老渔民暴毙而亡,她一把火烧了老渔民的窝,开着他的船逃了出来。 她逃出来前搜刮了老渔民的钱,躲在小旅馆里不敢出头。 后来新闻报道,老渔民岛上失火,有人发现了很多尸体,被警方调查,认定老渔民是杀人犯。 她躲了十来天,身上也没钱,更别提拿钱治病了。 有一天,她回到小旅馆房间,突然发现床上多了一个包裹。 里面有钱,还有一部手机,还有明溪的住址。 电话响起,里面有个男人问她想不想报仇,随后让她听吩咐。 终于,等到这天,她成功掳走明溪。 没想到那个帮助她的神秘面具人半路拦截把人带走。 上一次她就是因为两个蠢货男人才失手,没能弄死这个小贱人。 这次又是。 她趁男人不注意把明溪再次偷出来,绑到这里。 这次,她绝不会再犯蠢。 明溪听完,只觉得宋欣是多行不义,自找的。 她并不可怜她。 宋欣被人掳到岛上,既然可以反杀那个渔民,说明她有很多次机会可以逃走,可她害怕认罪伏法,才宁愿在那里遭受非人虐待。 明溪冷静问她,“你现在想怎么办?” “怎么办?”宋欣眼底溢出狠毒的光,亮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当然是要你们夫妻俩付出代价!” 明溪看着闪着寒光的匕首,心里咯噔一下。 勉力镇定后,她开口:“宋欣,你是不是消息滞后了,我和傅司宴早就离婚了,你不知道吗?” “你们离婚了?”宋欣满脸讶异,果然不知情的模样。 明溪试图唤醒她的理智,劝慰道:“就算我死了,也影响不到他分毫,但你杀了我,肯定逃不掉!” “你不就是想要钱,我可以给你凑钱。” 宋欣听完,却又用她粗鄙难听的嗓音,嘎嘎笑起来。 “你说他跟你离婚了,可我让他打五千万过来,你知道他怎么说吗?” 明溪还在默默挣脱手上的绳索,佯装问她,“他说了什么?” 第235章 想生我的孩子,就凭你也配! 陆景行不是没有幻想过苏念给他生孩子的情景。 在多年以前,那会两人热恋的时候,苏念就会经常在他耳边说这句话。 “陆景行,我要给你生孩子!” 之后,当然是被他摁在身下好好练习一番。 只不过,当时他们还都是大学生,各种条件都不足以让他们生小孩,所以做了措施。 两人约定一毕业就要生小孩。 可终究,没等到那一天。 如今,时过经年,再听到这句话,陆景行脑海里再不复当初的感动欣喜,只有嘲讽和妒恨! 妒是因为她竟如此看重这个野种,那就更不能留! 他用力掐住女人的下颚,凉淡道:“苏念,我之前每次都逼你吃了事后药,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怀上我的孩子?” 苏念只觉得下颚骨被捏碎一样疼,眼泪浸湿眼眶,她解释,“药被我吐了。” 有几次事后药被她吐出来了。 因为胃部不适,她那段时间总是会吐,当时她根本不知道她得了胃癌,只当是消化不良。 “苏念,你为了个野种,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陆景行冷笑,“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吐?难道你很想怀上我的孩子?” 苏念唇瓣蠕动,刚想要说话,下巴被男人狠狠一甩,咚一声,半张脸都砸在座椅上。 男人神色冷血无情,“别说这个不是我的种,就算是我的种,我也要弄掉!想生我的孩子,就凭你也配!” 陆景行绝不会承认,他的孩子这几个字,竟然让他再一次心动了。 他打定主意,绝不会被她所骗,干脆就掐灭她一切可行骗的机会。 他陆景行的孩子,亏她说得出来,如果不是证据确凿这个女人在撒谎,他差一点又被骗了。 这个女人恶毒至此,以为找到拿捏他的方法,就跟上次骗他说还爱他一样。 她是觉得还有本事可以骗得他团团转吗! 不可能!绝不可能! 陆景行眼底血雾浓重,“我告诉你,今天这个野种绝不能留!” 这话没有多少悬念,几乎和苏念猜测的一样。 他不会要这个孩子,就算是他的,他也不要。 所以,坐实孩子身份是陆景行的,反而更会加剧他弄掉这个孩子! 陆景行已经开始拉扯她,想要把她拉下车,他扯着她的腰身往下拉,苏念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抓出一把刀,狠狠朝陆景行刺过去。 对准他的脖子,最致命的地方。 男人眼眸寒光闪过,刀尖距离他的脖子仅一厘米的时候,他徒手接住。 陆景行咬牙切齿道:“为了个野种,你想杀我?” 苏念额角都是汗,她拼命把刀子往前送,可那一厘米像是天与地的距离。 她一具残破的病体,根本不是一个身强力健的成年男人的对手! 陆景行眸光阴鸷地盯着苏念,“你是想杀了我,跟你外面的野男人双宿双飞!” 果然,恶毒才是这个女人的本质! 当初他就应该让她去喂鱼,而不是跳下去救她。 男人冷脸狰狞的样子,犹如坠入十八层地狱的恶魔,苏念却无所畏惧! 反正已经走投无路,软弱和屈服也只是让她活得更悲惨。 她恨得咬牙切齿道:“陆景行,我何止是想杀你!我想你不得好死,抛尸荒野,让野狗嚼烂你的骨头!” 恶毒的诅咒不断在陆景行脑子里盘旋回荡,一想到她是为了个野种和外边的野男人才对自己这么深痛恶绝。 陆景行整个人就陷入疯魔,分分钟都想要把这个该死的女人扒皮拆骨! 下一秒—— 苏念眼睁睁看着男人血淋淋的手顺着刀尖一路往后,直至抓住她握着刀柄的手腕。 “咔——!” 苏念的手腕被宛如恶鬼一样的男人面无表情地折断! 那把刀子,也‘咣当’一声滑落到地上。 “啊”苏念张大嘴呼痛,右手软绵无力的垂落下来,骨头被硬生生折断地疼,让她即便呼痛也不能减轻分毫。 那种疼,直接绵延到心底。 陆景行手心被刀刃割破,不住流血,可他浑不在意,反而拿那只血淋淋的手挑起苏念的下巴,一字一句,冷彻骨底的声音。 “既然你不想做手术,我们就换个方式。” 苏念不知道这个疯子,又要干什么。 她现在断了一只手,根本毫无抵抗力。 直接被他扣上安全带,车子离开了诊所。 很快,停在一处会所的地方,陆景行把苏念拎下车,旋风一样走进一个包房。 里面有几个身强力壮,一脸彪肉的大汉。 陆景行把死尸一样的苏念往地上一扔,随后人往沙发上一倒,长腿翘在玻璃茶几上,然后甩出一大摞钞票在桌上,懒洋洋道:“都给我好好陪这位大小姐,只要让她尽兴,这些拿去分了!” 这些保镖活几十年来,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等好事! 又有钱拿,又有女人玩! 简直是赛神仙的差事! 霎时! 苏念面如土色。 疯了! 这个男人彻底疯了! 苏念知道他有多狠,但断没想到他会找几个男人对她 那几个饿狼一样的男人围了过来,个个都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苏念踉跄着后退,可她身后是一堵死墙,根本没有生路! 她摸到一个酒瓶,举起来疯狂挥舞,“滚开!别碰我!都滚开!” 可得来的只有一声高过一声的嘲笑。 即便她好手好脚都打不过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更何况她现在断手疼得厉害,双腿更是软绵无力。 她拿什么跟这群人去拼! 就凭一个酒瓶吗! 浓浓的屈辱将苏念整个人都淹没,她仿佛坠入了最深的无间地狱,看不到一丝光明。 而坐在上首的陆景行冷冷盯着小女人滑稽可笑的自卫举动,滔天的怒火依旧没有得到半点纾解! 该死的! 他发现他的心中堵得更厉害! 他只是想吓吓她,让她屈服,让她听话,让她顺从! 让她跪在地上求着他,去打掉肚子里的野种。 只要她愿意打掉,他甚至可以既往不咎,不去管她之前到底跟多少男人混乱过! 只要他有手段能看管好她,再不济拿铁链把她锁起来,总归是不能再出去偷不是吗? 陆景行顶着那张英挺的脸,雾霭沉沉,越看越烦躁。 这群没眼色的东西,是他妈瞎的吗! 他不是提前吩咐小钟只是吓吓,为什么靠那么近,还有那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被人看光了都不顾,真是有够不知廉耻! 就在他快要克制不住时,突然听到‘嘭’一声响。 苏念突然把手里的酒瓶子敲破,碎玻璃渣四溅开来,她拿起尖利的破口狠怼上自己脖颈的动脉! 第236章 我真的快死了 众人都被她的举动吓得一怔! 他们只是想演戏演得逼真一点,既能看美人又能拿钱,可不想出什么意外。 苏念婉转漂亮的琉璃眸,此刻没有丝毫光亮。 她看着那个面冷心硬的男人,寒声道:“陆景行,当初陆家的事,我父亲错就错在为了唯一的女儿,做出一个自私的决定,帮女儿退了亲,他怕我跟着你受苦,我当时也很痛恨他,不理解他,甚至跟他吵过闹过绝食过。” “可说到底,他只是偏心自己的女儿,是死罪吗?你的父母是我们家人杀的吗?你为什么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就因为那个可笑的,莫须有的罪名,我玩弄你,我欺骗你?” “好,就当那是真的,就当那件事是我做的,我今天给你以死谢罪,可以吗?” 说完,她没有丝毫犹豫,鼓足劲将手中的玻璃刺口,往脖子上扎去。 “咚——!” 酒瓶被踹到墙上去! 不常用的左手,终究没有陆景行的脚快。 他一脚踹过来,苏念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 终究,连死的希望也被剥夺了。 “都滚出去!” 陆景行狠狠咆哮。 那几个大汉自然不敢不听命令,恭恭敬敬退下去。 陆景行把她残破的身体抵在墙上,怒吼道:“苏念,你就是死也不听我的话是不是!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死也要经过我的同意,嗯?” 苏念两只手都无力抬起,耷拉着,没有生气的模样。 是啊,她又忘了,她需要被允许才能死去。 她连掌控自己生死的自由都没有。 苏念笑了,笑得美艳又诡异,“陆景行,不管你同不同意,我这具身体真的撑不了多久了,你有多少恨意尽早释放出来,我真的快死了。” 苏念此刻无比羡慕死亡,死了就解脱了不是吗? 死!又是死! 这个女人简直恨不得把这个字刻在脑门上提醒他! 怎么,想要他可怜她么? 那为什么她不能乖乖听话,不要违背他的意愿,做一些下贱的事呢! 虽然他并不相信她会死,但每次听到从她嘴里说出这个字,心,还是会不受控的颤一颤。 但陆景行觉得,他会有波动肯定是因为不想她死得太容易,他还没有泄下心中那份恨! 她凭什么想死就死呢。 更何况这也许只是这个阴险狡诈的女人,另一种计谋。 他绝不会上当! 陆景行捏着她的肩膀,手上力气骤然加重,“苏念,别想用这种小把戏来糊弄我,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唯你是从的陆景行吗?” 呵呵! 苏念冷冷笑了,讥讽的笑。 “当初那个陆景行早就死了,你只是附身在他身上的恶魔而已!” 苏念笑得疯疯癫癫,连胃都被笑得蜷缩起来的痛。 陆景行越看越心烦,掐紧她的腰,高抬起一边的腿,把她半边身子都压在茶几上,冷声道:“看来还是刚刚没累到你,才让你有这么多精气神在这忤逆我!” 苏念连护着肚子都不能,两只手绵软无力地垂下,她睁着眼,满是愤恨:“陆景行你这头只会发晴的畜生!” 陆景行凉薄的笑,“你不是很想要吗?我就昏睡了两三天你都能按捺不住给我头顶上色,不满足你能行吗?” 苏念蠕动泛白的唇瓣,却发现,跟这种疯狗根本没有道理可讲。 陆景行狼一样的眸,盯紧女人雪腻的脖颈,低头用宽厚的长舌一口一口寻到那处飞快跳动的动脉,然后发狠似的吮了一口。 苏念‘嘶’的一声,身体不受控的痉挛,泪都被疼出来。 那是动脉,再用点力会死人的地方。 陆景行此刻像个恶鬼,伏在她身上,贴在她耳边道:“放心,我会做到让你再也不想要别的男人。” 他的手从下探进去,感受她的温度,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这个女人是个活人。 她的身体是热的,火热的,会让他失控的热。 苏念头发凌乱地垂下,鸦羽一般的睫毛上挂着湿湿的泪珠,整个人像是被剥了鳞片放到砧板上的鱼,连挣扎都是徒劳。 蓄势待发的那刻,门突然被人敲响。 陆景行冷戾道:“滚开!” 门外是小钟,他硬着头皮报告道,“陆少,陈娇小姐身体不适,请您过去。” 苏念第一次觉得陈娇的名字是天籁,解救了她。 陆景行还想继续,奈何手机不停震动,不罢休的架势。 他一拳砸在茶几玻璃上,硬生生把那势收了。 可苏念的幸运并没维持多久,陆景行穿好自己的衣服,又给她随便扒拉件外套,把她一起带走。 车子停在陆景行给陈娇买的一处别墅院内。 没想到陈娇就在门口等着他,好像发烧了,小脸病怏怏的发白。 她看到陆景行一下扑到男人怀里,哭哭啼啼道:“你都不来陪我。” 陆景行摸了摸她的头发,眼眸温柔:“这不是来了。” 陈娇眼尖,一眼就看到车里还有个人,当即脸色发冷,这个贱人竟然好好好的,孩子也没打掉! 她不快道:“景行,你把苏念也带来了?” 陆景行不知道怎么想的,也没隐瞒,点头嗯了声。 陈娇问:“你为什么带她过来?” “你不是不舒服吗,带她来伺候你。” 陆景行撇了眼车里,冷声道:“还不下来。” 根本原因他没说,其实他是不放心,恨不得拿根绳子把苏念栓在腰上。 苏念慢吞吞从车上下来,只觉得陆景行这厮脑子指不定有点问题。 陆景行也不管,揽着陈娇就进电梯,苏念别无选择跟进去。 进了门,陈娇旁若无人地一口亲在陆景行的下巴上,好像就是故意做给苏念看。 陆景行丢下钥匙,像是觉得身上带着别的女人的味道不太好,径直先去洗澡。 客厅里只剩下陈娇和苏念两个人。 随后,她高抬下巴命令苏念道:“去给我削点水果来。” 苏念听话地摸到厨房,抽出一把水果刀,用左手不太利索地削着,等摆好盘后,她端到客厅放在陈娇面前。 陈娇却不吃,看着苏念嘲笑道:“景行不是叫你来伺候我吗?你这是什么伺候人的态度,难道不应该跪下来喂我吗?” 苏念明白陆景行的意思,无非就是带她来给陈娇羞辱。 她心念一转,拿着果叉,叉了一块猕猴桃屈膝半跪在陈娇面前,笑着说:“好,我喂你。” 猕猴桃靠近陈娇嘴角的那一刻,苏念陡然站起来用胳膊锁住陈娇的脖子,将那细小的叉子对准她脖子上的大动脉。 “啊!景行!救命!” 陈娇惊声尖叫,引出了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只围了条浴巾的陆景行。 苏念看着陆景行,一字一句道:“把合同给我,原件包括影像,全部都给我!” 第237章 我希望你已经想好遗言了! 陆景行俊脸霜冻一般凌厉,完全没料到苏念断了一只手,竟还能做出挟持人的事。 果然他还是低估了这个狡诈的女人,不该对她有一丝松懈。 “苏念,我不说二遍,立刻给我放开娇娇!” 他黑不见底的深瞳死死锁在苏念脸上,如同淬了剧毒的箭矢,要将面前的女人万箭穿心。 这神色是个人看了都要胆寒,苏念亦不例外。 她也不是第一次看陆景行发怒,但今天这怒意格外的浓重,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人捏爆。 他盛怒至此,自是因为苏念动的不是一般人,这可是陈娇,是陆景行捧在心尖尖的人。 哪怕还有一丝办法,她都不会这么铤而走险,毕竟这之后的怒火肯定不是她能承受的。 可现在她管不了这么多,她绝不能让父亲这份把柄继续捏在陆景行这个疯批手中。 否则他一个心情不好,或者自己一个不听话,父亲就会有牢狱之灾。 那地方好人进去都能去掉半条命,更何况父亲这种身体各项机能都退化的老人。 一旦进去,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她只能选择赌一把。 苏念叉子紧抵着陈娇的脖子,无畏地瞪着陆景行,冷静道:“陆景行,我只给你二十分钟,见不到合同和资料,我就杀了她。” 这是她给自己的时限,她现在伤痕累累,身体又虚弱,不适宜拖太久,必须速战速决。 陆景行眼底凝聚着泼天风暴,瞳孔重重的眯了下,一字一句道:“苏念,你是在找死!” 比地狱还要冷的声音,让人禁不住头皮阵阵发麻。 苏念没有被吓住,看了眼墙上的钟摆,平静告知:“陆少,还有十九分三十秒。” “砰——!” 男人杀气腾腾的大手一挥,价值数百万的花瓶倏然落地,碎成渣渣! 他的表情狰狞恐怖,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苏念,你怕是没想过后果!” “想过,但我还有第二种选择吗?”苏念眼眸没有丝毫波动。 无非就是惨和更惨! 倒不如争取机会,把苏家以后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陈娇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快要病死的贱女人竟还有这主意,用她来拿捏陆景行。 但也侧面说明,她在陆景行那没讨到好,才会出这种下下策。 这个时候,她可不要当个没用的蠢货,万一让苏念得逞,下面还怎么拿捏她。 她悄眯眯动了动手腕,想着自己或许也能对付这个病歪歪的女人。 可手肘都没抬起来,颈间传来一阵明显的刺痛。 “嘶” 陈娇闷哼一声,就感到有黏腻的液体往下流。 “啪嗒——” 一滴血落到地面上。 苏念手指抚上跳动的血管,冷笑一声,“陈娇,再乱动,我就扎进去!” 陈娇这才反应过来,那血是她自己的。 “啊啊啊!!!” 陈娇歇斯底里地哭嚎起来,“救我,救我,景行救救我!这个疯婆娘要杀了我!呜呜呜” 听到陈娇吓到变形的声调,陆景行英挺的眉紧紧拢起,黑眸里的寒意几乎瞬间把人冰封。 一个苏念太好对付,但他不能拿陈娇冒险。 他拨通手机,冰冷吩咐,“把a7e8合同全套拿过来,立刻。” 话落,男人浓黑的眸睥睨着苏念,语气浓浓的讥讽:“我希望你已经想好遗言了!” 岂料,苏念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平静。 将死之人,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再可怕也越不过一个死不是吗? 很快,小钟就捧着一套材料出现,根据苏念的要求一一展示给她看,并验证全部隶属原件。 苏念看完,深恶道:“就在这烧!” 小钟看了看陆景行,男人俊脸乌云密布,沉声道:“烧!” 熊熊烈火瞬间把那些纸张和影像盘吞没。 苏念的表情终于没那么平静,甚至有些兴奋。 隐患消除,爸爸不用坐牢了。 等瓷盆里只剩一些黑灰时,陆景行已经套上黑衣黑裤,神秘的黑色让他整个人笼罩着肃杀的俊雅。 他用一种人之将死的可怕眼神凝着苏念,从齿缝里吐出两个字。 “放-人-!” 苏念依旧紧锁着陈娇的喉,与陆景行博弈道:“我还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苏-念-!”男人不可控地爆喝一声。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爸妈抓去山沟里喂狼!” 陆景行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呈现出浓浓的杀意,是真的想要捏死眼前这个女人。 他已经很久没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耍过! “那就试试是陆少动作快,还是我的手快!” 苏念淡定吐字,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已经快要僵直了。 右手被折断后,只能用手臂出力箍紧陈娇,可那痛不容忽视。 手里摇摇欲坠的叉子也是随时都可能掉落。 留给她谈判的时间不多了。 她不等那个暴怒的男人开口,就说出自己的要求,“你必须答应我绝对不会再找我父母的麻烦,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许累及我的父母!” 只要陆景行不找父母的麻烦,她这具残破躯体,他想折磨就折磨去吧。 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长眠地下了。 左不过是多体会一些人间痛苦。 但那也是活着的滋味。 整个房间里充斥着死寂。 陈娇眼泪糊的满脸,哭嚎道:“景行,快救我,我好疼” 半晌,陆景行咬牙切齿道:“行,我答应你!” 苏念得到满意的答案,身上就有如卸力一般,她的身体状况也不容她再撑下去了。 她僵硬地动了动像是不属于自己的手臂,动作尤为缓慢。 就连陈娇都发现,这个病秧子看来是没力气了。 她眼眸闪了闪,一个阴暗的念头,瞬间在脑海成型。 突然—— “噗!” 苏念手中的刀子倏一下刺进陈娇的脖颈里。 没有任何人看到是怎么发生的。 就连苏念自己都不知道这柄叉子是怎么刺进去的。 只见陈娇伸手捂住脖颈处,“啊”一声惨叫,面色霎白哭道:“景行,景行,她要杀了我” 随后,便缓缓倒地。 “娇娇!” 陆景行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过来,黑色的裤子一抻,坚硬的鞋底对准苏念的胸口毫不犹豫踹了下去。 “咚——” 一声极沉的闷响。 没有任何防备的苏念,被这重重的一脚直接踹飞,撞到后面的花架。 第238章 这个男人吃大醋了! “哗啦”一声,花盆碎了满地。 苏念的前胸后背像是被贯穿一样痛,终于抑制不住—— “噗!” 喷出一大口的血。 染红也染脏了地面。 陆景行抱起半昏迷的陈娇,转头看向苏念,湛黑的眼眸没有一丝光亮,像是末日降临,只剩下血腥嗜杀。 “苏念,好好期待你将要付出的代价。 从里到外,彻骨的寒意,几乎瞬间将苏念冰封。 她感觉肋骨像是被陆景行踹断了,连呼吸都很疼。 她费力的咳嗽一声,嘴角挂着鲜红的血,看向那抹犹如深渊地狱一样的身影,声音破碎又痛苦,“陆景行,我没有刺她,是她” 可男人压根没耐心听她在说什么,抱起陈娇疾步往门口走。 小钟追上前,询问,“陆总,苏小姐要怎么处理?” 男人脚步微顿,紧接着冷血到毫无人性的声音响起,“送进去。” 他现在没有时间收拾她,就先交到局子,至少那里不会死人,权当是有人看管了。 胸口碎裂一样的剧痛让苏念无暇思考,她脸色煞白,双瞳模糊地看着男人越走越远,直至小钟把她拖了起来。 明溪没有联系上苏念,心底很慌。 她没课的时候就去医院照看一下苏父苏母,二老也不知苏念的踪迹。 明溪看着二老憔悴布满皱纹的脸庞,实在不忍心把苏念失联的消息告知,说了他们也无能为力,只会徒添担忧。 她瞒着他们说苏念有事要忙,请她来照看他们。 直到超过四十八小时,她第一时间去所里报|案,一查才得知,苏念竟然被关进去了。 她想查问什么情况,但因为她不是亲属,里面不方便透露。 明溪不敢告诉苏父苏母,他们的身体绝对经受不起打击。 六神无主之下,她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傅司宴。 他肯定有办法探听到什么情况。 可自打上次彻底的不欢而散后,她就再没见到过他。 唯一的音讯就是在电视上看到报道,傅氏现同南城温家走得极近,两家似有联姻意图。 这一利好消息让傅氏的股票蹭蹭上涨。 再后来,一次在商场,明溪偶遇了带着温颖一起逛街的文绮,两人亲亲热热宛如一对真母女。 只有亲眼见过才知道,以前文绮对自己的喜欢其实是有所保留的。 或许身份的差距,很多时候文绮跟自己的沟通可能并不那么自在。 文绮见到她表情蛮尴尬,像是也不喜温颖跟她过多接触,浅浅点头后,便带着温颖匆匆离去。 后面的导购喜笑颜开,“刚刚那个婆婆可真豪气,豪掷一个亿预定华国名师的国风婚嫁系列,说是送给未来儿媳妇。” 明溪恍然大悟,原来是好事将近,难怪文绮见她的表情那么尴尬。 她站在空落落的商场,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觉得这个孩子来得还真不是时候。 不过没关系,反正她也没打算让他们知道,学校里带孩子读研的学生也不是没有,她相信自己也能把宝宝抚养的很好。 她那时是打定主意,再也不跟傅司宴见面的。 可现在,苏念在里面情况不明,她实在没什么办法了。 万般无奈下,她给周牧打了个电话。 周牧那边接得倒快,一如往常的礼貌客气。 “明小姐。” “周助,不好意思,我想知道傅总今天忙不忙?” 周牧看向正准备视频会议的傅司宴,回道:“有点,您有什么事吗?我可以代为转告。” 明溪顿了顿,这事除了直接对话,不太好转告。 想了想,她说:“没事,打扰了,周助。” 刚要挂电话,就听那边周牧说:“不过傅总最近在公司都待挺晚的。” 明溪愣了下,“好的。” 挂了电话后,明溪突然想不行先在微信上跟他说一下,反正现在也见不到他。 她打开傅司宴的微信界面,发现他的朋友圈是一条直线。 虽然他朋友圈一向都是什么也不发,但一直显示的是半年可见。 这会却显示一条笔直到底的线。 那只能说明他把她拉黑了。 他是真的,彻底的,不想再见到她了。 明溪又想起那天他说那句“以后你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我不想再看到你”,一脸决绝的样子。 瞬间,胸口堵得慌,视线一点一点模糊起来。 她不是没想过找他解释,可是见面了又能说什么呢。 薄斯年是伪装的,而她也不纯粹。 她确实是听了文绮的话,想要离他远一点。 明溪深吸一口气,仰头望了会雾蒙蒙的天,把眼泪逼了回去。 最后,她去找了傅怀深,她想着傅怀深应该也有些门路。 但没料到,傅怀深查到这事涉及陆景行,也问到了傅司宴头上。 傅司宴那边一口回绝,说没时间处理这事。 傅怀深给明溪打电话说明了情况,不过到底苏念为什么会被收监的原因是打听出来了。 明溪简直不敢相信,她怎么都没法相信苏念会杀人! 这个结果让她更慌,想到苏念还怀着孕,一个孕妇拘在里面肯定不好过。 她第一时间去到陆景行的公司想找陆景行当面问清楚,可陆景行根本不见他。 碰了一天壁后,明溪别无他法,只能再次尝试打电话给傅司宴。 可那边嘟嘟嘟忙音,显然她是被拉黑了。 她没办法只能打给周牧,周牧这次再接起来就不如上次那么客气,只回复傅总在忙,就挂了电话。 明溪心急如焚,即便那边在忙,也只能厚着脸皮再一次打过去。 结果,周牧还是那句话:“傅总在忙。”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那边的回复永远是在忙。 明溪就是再笨也知道,傅司宴这是不想见她,找的借口。 可她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好一直烦着周牧,“周助,傅总晚上都不休息吗?我就一小会就可以,说几句话的空。” 周牧不知道是不是被问烦了,压着声道:“傅总现在在京北会所。” 明溪得了消息就匆匆赶过去。 到了会所,明溪给周牧打了电话,结果周牧有点尴尬道:“抱歉,傅总说不见任何人。” 这话音是确定到不能再确定了。 傅司宴不想见她。 明溪抿了抿唇,赶在周牧挂电话前又问了句,“那他大概几点结束,我在外面等。” 周牧看了看还在不停喝酒的傅司宴,为难道:“这,我还真不知道几点结束,您最好还是不要等了吧。” 其实周牧心里最清楚,傅总是生气了,很生气。 昨天晚上傅总在公司一直待到凌晨三点才离开,他嘴上不说,但周牧却知道他肯定是在等明小姐。 就因为自己多提醒的那一句。 结果,明小姐没等来,倒等来了傅总小叔的电话,接完电话之后傅总很生气离开公司。 周牧猜测,肯定是明小姐求到傅总小叔那里,却没来找他。 这个男人吃大醋了! 十二月中,又是深夜,北城的风冷冽刺骨,刮在脸上跟刀子一样。 明溪没有走。 一个人裹紧大衣在京北会所门口等着。 会所走了一波又一波人。 凌晨近一点,明溪才看到周牧推门出来。 后面一袭名贵的高定西服,步伐气宇轩昂的男人,正是傅司宴。 只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旁边还有个漂亮妖娆的性感女人,挽着他的手臂,一同出来。 会所门口的光线明亮,那个女人说是挽,却几乎半边身体都贴在男人身上,他也没有推开,由着人靠着他。 经过明溪时,他目不斜视,仿佛根本不认识她。 明溪不由得心底发涩,不过她耽误不起,迎上去道,“傅总,方便聊几句吗?” 傅司宴神色冷淡,“不方便。” 话落,继续向前。 明溪都等了几个小时,自然不能让他走,错身时连忙伸手去抓他的袖口,小声哀求。 “就五分钟。” 男人英挺的眉蹙起,没有犹豫甩开她的手。 明溪却因为在冷风里站得太久,双腿发麻,猝不及防被这力量带得狼狈地摔倒在地。 瞬时,上方响起一声浓浓的嘲笑。 第239章 装清高,有意思? “现在小姑娘脸皮都这么厚了吗?”笑的是挽着傅司宴的那个女人。 她是京北会所里陪酒的,今晚她进包房前,经理就提醒她们几个,这个局是北城真正的权贵,万万不能出差错。 她可是一进去就瞄准正中那位长得最帅,也是气场最强的男人。 可惜男人太冷了,几个姐妹一个都没凑上去。 本来以为没戏了。 没想到临了倒走运了,她走最后面被这位大佬点名一起出去。 天大的喜事,她可不能给人半路截胡。 女人娇娇笑道:“不过小妹妹咱们讲究个先来后到,今晚是我陪这位老总,你这明抢不太好吧。” 她见明溪素着一张脸,看上去纯纯的,就以为她是个傍大款的大学生。 呵! 她打心底不屑,现在这些女大学生真不见得比她们高贵到哪去。 一旁的傅司宴眼眸一凛,忍住了将人拉起来的冲动。 刚刚他也没多大力气,怎么还能摔上了。 他脚步暂停了一下,漆黑的眼眸意味不明。 周牧见状抢先屈膝去扶明溪起来。 不是明溪娇贵要等着人扶,实在是低温寒风夜站了几个小时,导致双腿发麻爬不起来。 借着周牧的力站好后,明溪不敢浪费时间,急急看向傅司宴道:“我是为了苏念的事,想请你帮忙。” 她没理会那个女人的嘲笑,自尊不自尊先放一边,闺蜜的事比脸面更重要。 “我没空。” 傅司宴没留余地,冷冷拒绝。 心底更是重重冷嗤一声。 自己听了她询问周牧那晚的那通电话,周牧都那么暗示了,他也在公司等到夜里三点。 结果呢? 如果不是傅怀深对陆景行没办法,她能来找他? 走投无路才想到他。 这女人真是好样的。 说罢,他就挽着女人转身上车。 见他如此绝情,明溪心不受控地揪起。 但她不能放弃,一想到苏念在里面或许会受苦,她就寝食难安。 她追到车前,嗓音微哑,恳求道:“傅司宴,拜托你让我见见陆景行,我见他一面就行。” 傅司宴眼眸眯起,语带嘲弄,“你跟我是什么关系,来找我?” 这话更像是在提醒她,那天他说过的不会再管她。 明溪脸色白了白,“傅司宴,我知道你在生气,但是事态紧急,我实在没办法了,就当是我求你” 傅司宴闻言,轻笑,“跟我有关系?” 说完,他目不斜视,上车离开。 明溪站在原地,呆了一秒,天寒地冻,感觉心也是凉的。 那种毫无办法的无力感,让她有点承受不住。 她缓缓蹲下身,抱着自己的膝盖,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很难过。 不过,这会都凌晨一点多了,京北会所门口也没人。 车内,傅司宴的脸很臭。 周牧透着后视镜观察着后面,犹豫了一秒,问:“傅总,您看要不要安排辆车?” 天又黑又冷,一个女孩子在外也不安全。 一起上车的女人,喝了点酒,人也有点飘,插话道:“您这个助理是拉皮条的吧。” 瞬间,傅司宴眼眸发冷,沉声道:“停车。” 周牧停稳,不等傅司宴开口就明白他的意思,直接下车拉开车门。 “小姐,麻烦您下车。” 那个女人肯定不愿,好不容易逮条大鱼。 她娇滴滴道:“老总,您这助理怎么回事呢” 身子更是有意无意往傅司宴身上靠。 男人英俊的眉宇间,瞬时升腾起一股戾气:“下去!” 短短两个字,说得冰寒彻骨。 女人吓得酒醒了一大半,随即乖乖下车。 当然这戏她也没白演,周牧还是付了她几千块。 等再上车,周牧启动后,没有立即行驶,而是看向后座。 “倒回去。”傅司宴说。 明溪两脚都蹲麻了,想着还得回去继续想办法。 突然,黑色宾利去而复返。 车窗缓缓降下,男人优越的脸沉浸在黑暗中。 “上来。” 明溪没有犹豫,迫不及待就拉开车门上车,可是蹲太久,一双腿都不听使唤,不小心被车门边框绊了下。 “唔” 她抿唇哼了声,一个踉跄就跪在男人脚下,手还揪着他的西装裤脚。 这个姿势配上明溪不知所措的小脸,楚楚可怜,又带着带点勾人。 傅司宴眼眸微低,深了深。 车内气氛一下冻结。 明溪尴尬得不行,连忙起来双手放在腿上,乖乖坐好。 车子在暗夜里穿梭行驶。 傅司宴没说话,好像很倦怠,手掌支着额头,闭目养神。 明溪心里很焦急,但又不好打扰他休息,只能硬忍着。 终于,车子停下,却是停在明溪自己的公寓。 傅司宴闭着眼,吩咐周牧,“送她上去。” 周牧应声。 明溪却急了,她等到现在可不是为了让他送她回家的。 “傅司宴!” 她叫了声,男人掀开眼皮懒懒看过来。 想到今晚已经被拒绝n次,明溪鬼使神差说了句,“要不要上来喝杯茶” 房间内。 傅司宴阖着眼,衬衣袖口挽上去了些,露出肌理分明的手臂,一双傲人的长腿交叠着,慵懒地倚在沙发上。 明溪没有泡茶而是在厨房煮醒酒汤。 煮好后,她端出来放在茶几上,轻声道:“喝点醒酒汤。” 沙发边没有椅子,明溪就站着,外套脱了,只穿了件绵白的线衣,下面一条蓝色牛仔裤把腰线勒得很明显,衬得身形玲珑有致。 不是什么暴露的装束,却让傅司宴喉头干涩了几秒。 他眼睛微眯,抬手,抿了一口汤。 热气腾腾的汤,很暖胃,他眉目舒展了许多。 明溪见他表情还不错,斟酌着开口,“你能不能帮我约一下陆景行?” 虽然知道她的目的,但这么不加掩饰说出来,还是让他感到不爽。 他扯了下唇,一言不发拿起外套起身。 明溪慌了,拉着他手臂,急急道:“你要走?” 傅司宴回身看她,表情淡淡,“汤不是喝完了。” “那我跟你说的事” 傅司宴皱眉,打断,“一碗汤就想让我帮你办事?” 明溪抿唇,“我不是这个意思。” 傅司宴从兜里随手掏出一叠钱,砸在茶几上,冷淡道:“算我买的。” 明溪愣了愣,脸色发白,眼眶也跟着泛红。 见她这个样子,傅司宴心头窜起一阵火,烦躁得不行。 索性眼不见为净,往门口走。 明溪却又追上,眼泪莹莹道:“傅司宴,你真的不能帮帮我吗,我真的没办法了” 下一秒,她被男人用力一扯,压在门板上。 细细密密的吻,也跟着落下来。 傅司宴眼睛红得厉害,似是忍了很久,吻得又凶又烈。 明溪双腿发软,有些招架不住。 他的攻城略地也越来越猛,手直接从毛衣下摆探进去,拨开胸衣的肩带,揉了揉 揉捏的刺激感,让明溪骤然清楚,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随即狠狠一推。 两人分出些距离,傅司宴也没有强求,冷眼讽刺,“你叫我上来不就是准备好跟我做?” 明溪手忙脚乱地理好肩带,气得发颤,“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做。” 那表情像极了之前她为了薄斯年跟他对峙时的神色。 傅司宴心底的怒火腾一下燃起来,冷笑道:“你难道不知道大半夜叫男人上来是什么意思?叫都叫了,还给自己立牌坊装清高,有意思?” 第240章 我从没说过要和你做朋友,明白了吗? 明溪亦脸色煞白,紧攥着拳,身体气得颤抖。 傅司宴心口淤积已久,话尖锐得失了分寸。 可一看到她单薄的肩抑不住的轻颤,心底就忍不住疼了。 连他自己都想骂自己一句,没出息。 明明下定决心不再被她动摇,也不管她的事,可这会双手却不受控的想把她拥在怀里,疼疼她。 心里这么想,手也慢慢抬起,却被明溪偏了偏躲开。 她抬头,倔强道,“傅司宴,我不会陪你睡。” 他都好事将近了,她再不要自尊,也不会去当一个小三。 傅司宴抬起的手一僵,脸色难看到底。 他真是犯贱才会心疼她! “砰——” 门被男人狠狠摔上。 四周寂静下来。 心底里对苏念现状的担心和惶恐,煎熬着明溪。 她站在原地,情绪终于还是失控,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到底,该怎么办 浑浑噩噩过了一夜,明溪也没眯多久,正好第二天休息,她赶到医院看望苏父苏母。 终于,探听出一点消息。 听说陆景行的未婚妻受伤住院,那苏念被拘肯定是跟这事有关。 可她打听不出陆景行的未婚妻在哪就医。 下午,她思绪乱糟糟时,薄斯年的电话打进来。 明溪接了起来,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先开口。 终于,薄斯年忍不住,“明溪,你怎么样?” 明溪冷淡道:“很好,你的医药费我已经打进医院账户了。” 薄斯年顿了顿,叹了口气,“明溪,你知道我不缺那个钱。” 明溪不想跟他叙旧,他骗她这事让她始终心存芥蒂,感觉看不透他这个人。 她冷冰冰道:“薄先生,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我挂了。” 薄先生这三个字,格外的疏淡。 薄斯年心口一阵闷,道:“明溪,我可以帮你。” “什么?” “苏念的事,我知道了,我可以帮你。” 明溪心口一紧,也顾不上他如何得知,急切道:“你真的可以帮念念?” “嗯,你来找我。”薄斯年说了个地址,挂断电话。 挂了电话,明溪立马打车去了薄斯年说的地方。 是他在国内的风投工作室。 规模还不算小,一个胸大腰细的秘书领着她进办公室。 薄斯年坐在老板椅上,见她进来起身,他腿脚还没完全恢复好,不是很便利,缓步到沙发上落座,也示意她坐下。 明溪坐下后,便问薄斯年,“你知道念念在里面什么情况吗?” “苏念现在情况不太好。” 薄斯年知道的挺清楚,连苏念伤了陈娇这种隐秘事,他都知道。 而且,他还说了,苏念在里面可能有危险。 明溪只觉得惊心动魄,“那里怎么还能有危险呢,也没正式入刑?” 薄斯年推了推镜片,缓声道:“危险当然不是来源于内部,而是外面,你想想进去的都是些什么人,据我所知,陆景行这边找了两个犯事的进去,肯定是要特殊‘照顾’苏念的。” 明溪:“” 她没想到陆景行这么坏! 进去还不放过,还要再送人进去折磨苏念。 她心急如焚,“学长,你有什么办法,求求你尽快救苏念出来。” 久违的一声学长,让薄斯年心底柔了片刻。 “我可以帮她,但是我有条件。” 男人说话时,眸子里像是装着一匹虎视眈眈的狼,让明溪感到陌生。 “什么条件?” 薄斯年缓缓起身,走到明溪身边,坐下。 陌生的气息让明溪很不自在,手臂上汗毛都立了起来,她连忙身体往后偏,却被薄斯年强势地拉住。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明溪的脸蛋,声音低哑:“做我女朋友,一切都属于我那种。” 手下肌肤白瓷般细腻柔软,花瓣一样的唇润泽饱满。 薄斯年喉结滚了滚,第一次对女人有了异样的冲动,还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反应。 他眼眸幽深,等不了她回答,就迫不及待扯紧她的细腰,薄唇压了过去。 明溪惊呆了。 太突然了,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而且,这还是在窗明几净的办公室。 他怎么敢这样轻薄她! 她慌张别过脸,伸手捂住他的唇,拼命挣扎。 可男人哪能轻易放过,此刻就像有一把火在烧着他,烧得他心猿意马,想要把这个女人拆裹入腹。 他手掌微一用力,就把她推倒在沙发上,健硕的身体整个欺压下来。 明溪两只手全被他锁紧,抵在沙发的扶手上,紧紧扣住。 她溪慌张不已,这一刻仿佛一点都不认识眼前的男人。 “薄斯年,你这是犯法,赶紧放开我!” 薄斯年腾出一只手摘下眼镜,双眸里温润消失不见,冷意瘆骨。 他幽幽道:“小溪,你本来就该属于我。” 明溪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男人力气大得可怕,她被他压得不能动弹,脸往后缩严厉道:“你赶紧放开我。” 薄斯年抚了抚她的发丝,看着她脖颈里那块莹淡的玉坠,安慰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永远不会,但你必须彻彻底底属于我。” 下一秒,他俊雅的脸再次压过来,捏紧她的下巴,重重地吻下来。 “唔你疯了!” 明溪拼命挣扎,这个侵犯的吻落在她发丝上。 薄斯年打定主意,不管明溪说什么,他也毫不顾忌,志在必得。 他拿腿箍紧她,明明是在强迫人,语气却温柔似水,“这地方肯定会不舒服,你乖点,我尽量不弄疼你?” 疯了! 明溪脑子里薄斯年的形象彻底颠覆,轰然倒塌! 明溪怒极了,“我跟你根本不是那种关系,你不要这样!别逼我报上去抓你!” “呵呵” 薄斯年轻轻笑了声,告诉她一个道理,“小溪,别天真,没什么能约束我。” 明溪觉得此刻的薄斯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屈辱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她哽咽道:“薄斯年你别这样对我,我一直拿你当朋友,你不能这样伤害我。” “小溪,我从没说过要和你做朋友,明白了吗?” 第241章 要你命的人! 薄斯年指腹拂去她的泪珠,温言,“如果早知道是你,我会更早占有你,你对我很重要,知道吗?” 在那些深渊地狱一般的往事里。 只有那个女孩才让他感受到自己还是个人,一个鲜活的人。 明溪眼泪根本止不住,她不知道薄斯年到底在说什么,她一个字都听不懂。 她想到外面有人,立马放声大喊。 “救命啊!救命唔” 唇被薄斯年用掌心捂住,他低低笑了声,“她们不会听到,听到也不会进来,知道吗?” 明溪心里渐渐绝望。 薄斯年是有准备的,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 男人修长的食指抵在她唇边,“听话,给我,我会做的比他更好。” 他虽然没经历过男女之事,但自打知道她是她后,特意看片学习了。 他会照顾她的感受,应该也不会做得太差。 看着男人再次压过来,明溪慌了,急忙开口:“薄斯年,你是喜欢我吗?” 薄斯年眼眸藏着一团火,毫不掩饰,“很喜欢,想要你的一切。” 明溪隐隐觉得薄斯年好像很偏执,认死理那种,她试着跟他讲道理。 “既然喜欢我,更应该尊重我,不能强迫我。” 薄斯年眼眸暗了暗,“从小到大,我喜欢的东西都会被人丢弃,所以我明白一个道理,喜欢就要占有。” “不是这样的,你占有我,我会恨你,懂吗!” 薄斯年顿了顿,低低道:“我不想你恨我。” 明溪抓住话音,继续道:“我不喜欢你,你碰我,我会恨你,恨不得你死!” “你喜欢傅司宴?” 薄斯年低沉磁性的声音里,夹杂着淡淡的讥讽,“我比不上他么?” 明溪闭眼,摇头,“我现在谁都不喜欢。” “小骗子。” 薄斯年揭穿她,“你喜欢他。” 对话间,明溪感觉到薄斯年的松动,趁他不备,拿膝盖一下抵上蓄势待发的那处! “唔” 薄斯年皱眉,闷哼一声,松开了手。 明溪抓住机会,用力把他推下沙发,抬脚往他腿上狠狠一踩—— 薄斯年俊雅的脸一秒扭曲发白,额上更是冷汗涔涔。 明溪踩的是他的伤处! 明溪跳起来,离他很远。 她是故意的,她记得他伤处在哪,还没复原的伤口,一下鲜血喷涌出来,很快浸湿了黑色的西裤。 明溪不是软柿子,她痛恨厌恶他的所为! 她盯着薄斯年那张善于伪装的脸,冷戾道:“再有下次,我一定亲手送你进去!” 说着,她拉门准备离开。 门外,秘书带着两个保镖拦住她的去路。 秘书看向薄斯年请示道:“薄总,要放客人离开吗?” 明溪脸色骤变,她没想到薄斯年身边没有一个正常人,竟然想拘禁她。 薄斯年扶着沙发慢慢站起来,手擦汗时,脸上沾了点血迹,让他显得迷人又危险。 他拿起眼镜戴上,恢复温润,缓缓道:“小溪,我不强迫你,你有一晚时间考虑,苏念怕是撑不到明天这个时候。” 明溪小脸瞬间染上苍白。 秘书放明溪离开后,端着药箱进来给薄斯年处理伤口,沾了血的西裤被秘书拿剪刀小心地剪开。 秘书拿酒精棉擦拭伤口时,动作格外轻柔,眼神可以说是痴迷。 她一直以为薄总不近女色,没想到不是,那她是不是也可以 想到这,她动作更细致,面前的高耸更是有意无意地蹭上男人精瘦的大腿。 薄斯年虽然不通男女情事,但不是傻子。 他手指抬起女人的下巴,眯眼道:“想我睡你?” 秘书看着男人精致如玉的脸,颧骨上沾着的那点血迹让他愈发有一种凌厉的性感。 她红着脸低喃道:“薄总,如果你有需要,我也可以伺候您。” 薄斯年没说话,薄唇噙着一抹笑,修长冷冽的手指顺着女人的下巴缓缓往下,虎口卡在她细细的脖颈上,摩挲了两下。 女人瞬间软成一滩水,控制不住地轻哼出声。 “唔” 她大胆抓住他另一只手,放在自己高耸的轮廓上,大胆道:“薄总,要我吧” “呵!”薄斯年轻笑一声,手指倏地用力一收,紧紧掐住女人的脖子。 剧烈的窒息感袭来,秘书这才感觉到不对,两手胡乱挥舞。 可男人手却越收越紧,秘书两眼发白,喉咙发出绝望的‘呃呃’声。 就在濒临死亡线时。 秘书整个人被薄斯年狠狠砸出去。 “咚——” 后脑勺撞上办公桌的棱角,瞬间鲜血淋漓! 男人眼眸像是被地狱里最可怕的鬼火浸染过,恐怖如斯。 “给我记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明溪从薄斯年那里出来后,心里无比担心。 不管薄斯年那个疯子说的是真是假,她不可能拿苏念的命去赌。 何况还是两条命。 陆景行,可真不是个东西! 她肯定不会向薄斯年妥协的,那她就只剩下一个选择。 明溪心里纠结极了,晚上到家更是坐立不安,走来踱去许久,终于拿起手机拨出去。 “周助,请问傅总在吗?” “不在。” “那请你帮我转告他,我在家等他。”明溪鼓起勇气说出口。 周牧愣了愣,随即道:“好,我会转告。” 北城看护所。 苏念被关在单独的一间,里面昏天黑地,不分昼夜。 她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进来前,手臂被里面的医生处理过,肋骨断了三根,但好在没有刺破胸膜和肺,只要静养不剧烈运动,不会危及生命,还可能自愈。 但她身体太差,自愈不太可能。 不过,日子也不算难过,饭菜都很及时,也没有人打扰她,还不用面对陆景行那个魔鬼,倒也自在。 除了很想念父母,还有不知道陆景行后面会怎么处理她。 但她相信陆景行不会由着她关在里面,毕竟在里面,他没法折磨她。 她想着想着脑子又开始混沌,陷入沉睡。 睡梦中,忽然觉得脖子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苏念心一下提起,猛地睁开眼。 就见两个跟她一样穿囚服的女人,一个摁着她,一个拿着针筒往她脖子上扎,像是要注射什么。 苏念慌乱挣扎,声音害怕到发抖,“你们是什么人!” 短头发女人嘿嘿一笑,“要你命的人!” 第242章 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明溪在家一直等。 到晚上十点都没等到傅司宴。 她没办法又给周牧打了个电话过去询问,周牧那边告诉她傅司宴已经回樾景了,如果有事可以去樾景找他。 樾景别墅,自打离婚后她就再没去过。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明溪想了会决定去樾景找他。 临出门前,她特意洗了个澡,拉开橱柜,想拿衣服穿时,看到角落里有一件白色蕾丝裙。 那是苏念得知她离婚后,送给她的战袍,说是助她寻找第二春。 她没穿过,实在是因为该遮的地方那是一点没遮,布料加起来也就她两块手掌那么大。 犹豫了一会,她伸手拿过来,穿在里面。 到了樾景后,她还在想保安会不会不放行,毕竟这里现在跟她已经没关系了。 没想到保安见到她,分外热情,连着几声夫人,就把她迎了进去。 保安还跟明溪说:“夫人,我们接到的上头通知就是只要是您来,必须得放行。” 明溪听完也不知该说什么。 入内。 大门上还是熟悉是人脸识别锁。 明溪试着把脸凑过去,‘叮’一声门竟然开了。 她有点不敢置信,都离婚这么久了,傅司宴竟然还没有把她的人脸记录给删掉? 不过想想,他那么多产业,这套应该是没想起来删除这事。 毕竟如果再婚,以傅家的资本不可能会用樾景做婚房,肯定是重添新居。 她轻车熟路上楼,到处都没有开灯,只有卧房泄露出一丝光。 明溪过去刚想敲门,却透过门缝看见傅司宴的身影,他站在阳台边抽烟,还穿着正装,刚应酬完的样子。 这么看过去,或许是今晚的月光太淡,他整个人都有种落寞的倦意。 落寞? 这个词用在他身上似乎不太贴切。 她轻敲了下门,傅司宴吐出一口烟雾,缓缓回头,看到她没有多意外,也没有多高兴。 不意外是因为,周牧接完电话都报告过了。 不高兴则是因为,如果不是为了苏念,她是不可能过来的。 哼! 为闺蜜还真是两肋插刀,对他从没有这么上心过。 想到这,他目光沉了沉。 明溪人都站在这了,也不想矫不矫情的事了。 她主动走过去,叫他,“傅司宴。” 男人睨着她,久久没说话。 明溪只好自己开口,“你能帮我把苏念救出来吗?” 她想过了,她就算找到陆景行想必也不能说服他,但傅司宴肯定有办法。 傅司宴薄唇扯了扯。 这筹码站这就提上来了。 之前不是说,只要见陆景行就行,现在发展到他需要出手把苏念弄出来。 他眉梢挑了挑,“可以是可以,但——我为什么要帮你?” 明溪深吸口气,一步步走过去,仰起脸,纤细的双臂主动攀上他的脖子。 “我给你想要的,做交换,行吗?” 男人听了没什么反应,不为所动。 明溪有点尴尬,干脆豁出去了,抬手去解自己大衣的扣子。 傅司宴只觉得刺眼,他知道明溪去找过薄斯年了。 结果薄斯年帮不了她,她才又回来找他。 这女人简直现实的可怕,让他很不爽。 “你给我,我就一定想要?” 傅司宴勾唇,浓墨的眸子里有几分嘲弄,淡淡道,“你可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明溪手上动作一顿,大衣里的清凉乍然接触空气,让她浑身都有些战栗。 她一直提着一口气鼓励自己,稍微松懈就会进行不下去。 现在听到男人赤果果的羞辱,已经不是松懈,而是崩得一塌糊涂。 特别是她的清凉现在就剖白在男人的眼皮底下。 傅司宴眼眸微暗,没想到她下面穿得这么大胆,呼吸瞬间就重起来。 可明溪已经绷不住了。 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不要脸。 穿成这样勾人的事,她也是第一次做。 但傅司宴说的话没留余地,他不会帮她。 她眼眶泛红,立马裹紧大衣,扣子都没系,转身就走。 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一只大手攥住,狠狠一拽,把她抵在装饰柜上。 男人粗暴地扯开她的大衣,里面的风情瞬间跃在空气里,也展露在那双幽深的黑眸下。 明溪后背隐隐的疼,想把面前捂起来,可手被扣住,动不了。 “傅司宴,你放开我。” 话一脱口,眼眸就红了,声音也哽咽起来。 傅司宴眼眸里满是翻滚的欲色和怒火,狠戾开口,“放开你,让你再穿着这身去求别的男人?” 话里话外,都把她贬低成一个浪|荡和不知廉耻的女人。 明溪气得浑身发抖,啜泣道:“你有病!滚开!” 傅司宴紧紧掐着她的下巴,迫得她仰起脸来,奚落道: “怎么去求薄斯年没帮上你吗?跟他做|了几次?他那斯文样,技术应该也挺菜,能有我让你|爽吗?嗯?” 疯狂的嫉妒让男人一张俊脸变得扭曲起来。 只要想到她在别的男人身下,这幅样子被别的男人看过,摸过。 他就觉得像是有烈火在心尖上炙烤,烤得他无法思考,只想狠狠地教训这个小女人一顿。 明溪气的浑身都在发抖,声音里也都是水汽,“你跟踪我?” 傅司宴盯着女人湿漉漉的瞳仁,眼眸眯了眯,“不然我能知道你这么有本事,为了你的好闺蜜,男人一个接一个找。” 他尾音带着一抹酸,讥嘲道:“明溪,我真是小瞧你了。” 这些字眼就像无数把利箭,接二连三往明溪心里戳进去,戳得她连呼吸都像是被割裂一样痛。 痛到最后,她反而清醒了。 她皱着眉,眼眸湿润道:“傅司宴你放开我!” 傅司宴见她痛苦的神色,以为是自己弄疼她了,手上力道松了松。 明溪抽回手,毫不犹豫—— “啪!” 狠狠一个巴掌扇过去。 她眼眸通红,死死盯着男人,“傅司宴,我有多少个男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倏地,傅司宴俊脸沉了几分。 她是在告诉他,他们早已没关系了。 他没有任何立场指责她,他的妒火与怒气,在别人眼里只是一场狼狈不堪的笑话。 心,不可抑止的揪起。 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往傅司宴的四肢百骸里流窜。 明溪的手拍得太用力,还在不停地抖,身体也被气得发抖。 “你不愿意帮我就明说,给我希望,又羞辱我,这就是你想要的?” 明溪以为自己能忍住,但委屈的眼泪还是猝不及防就崩下来。 她气得拿起包,狠狠砸他一下。 “那你如愿了,混蛋!” 明明是他让周牧传达出要帮她的讯息,现在又这样对她。 真是混蛋! 大混蛋!! 她低了下头,迅速擦干净眼泪,转身就走。 傅司宴神色微动,心被那几滴泪狠狠触动。 理智告诉他,让她走,这只是鳄鱼的眼泪,这个没心的女人她不值得。 可身体却无法抵抗。 他脚下微动,拉住她,“我帮你。” 第243章 刻骨铭心! 明溪挣扎的动作停下,眼角红红看他,“那你要什么?” 傅司宴没说,“等她出来告诉你。” “你会要我给不起的东西吗?”明溪问。 傅司宴轻声嘲弄,“你人都愿意给我了,还有什么是给不起的?” “” 明溪觉得这个男人气人真的很有一套。 可比起探不到底又不折手段的薄斯年,明溪只能选择相信傅司宴。 “那念念什么时候能出来?” “明天上午。”傅司宴给了期限。 “现在不行吗?”明溪很焦急。 一分钟都不想让苏念待在那里。 傅司宴冷嘲,“这个点你是想让我去劫|狱?” 明溪被怼得哑口,也是,那里跟别的地方不一样,这么晚很多事是没法办的。 苏念的事有着落,她的心一下松懈了大半。 傅司宴拉着她坐到床上,“今晚就在这睡。” “今晚?” 明溪裹紧身上的大衣,防备道:“你到底有几个条件?我只答应你一个。” 见她防他的样子,男人眼眸沉了沉。 果然,鳄鱼的本性又显露出来。 “这么晚了你想回去哪?” 傅司宴舌尖抵上后槽牙,气极反笑,“放心,我不跟你一起睡,我也没那么缺女人。” 感觉到他的不悦,明溪没再反驳。 这个未知的承诺压得她心里沉甸甸的,她巴不得早点结束。 反正她只能答应他一个条件,他选了一个就代表结束。 看护所。 苏念被两个女|囚摁住注射了不知名的液体。 她整张脸布满恐慌,张口想要询问她们为什么这么做。 “啊啊啊啊” 她惊恐地发现自己张嘴只能吼出嘶哑的啊啊声,别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失声了! 短头发的女人欣赏着她惊恐的表情,阴笑道:“是不是说不出话了?” 苏念‘啊啊’点头。 女人扬了扬注射器,笑道:“这里装的就是让你暂时说不出话的药。” 苏念脸色发白,瞪着她们,像是在问你们要做什么。 两个女人嘿嘿笑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里面不好携带东西,只见女人拿出几根牙签,缓缓靠近苏念,说道:“你可别怪我们,我们也是拿钱办事,说要好好折磨你才能让你死,要怪就怪你得罪的那个男人,谁让你伤了人家心爱的女人呢。” 另一个女人叹气摇头道:“女人啊,任何时候都不能相信男人,爱你时你什么都是好的,不爱时一脚把你踩在地下。” 两人聊着天,分工合作,特别明确。 一个摁着苏念的手,一个把那个特制的牙签,一根一根插进苏念的指甲盖里。 牙签是伪装,里面是坚硬的银针,被女人用力一推—— 针尖刺破指甲下面的皮肉,生生捅进去,锥心之痛瞬间袭来! “呃!!!啊啊呃啊!!” 凄厉又嘶哑的惨叫声,在寂寥的夜里格外毛骨悚然。 苏念发出剧烈的嘶吼,感觉就像被人拿着刀一片片割她的肉,十指连心,剜肉撕心般,生不如死。 她脸上身上全是被疼出来的冷汗,啪嗒啪嗒往地下落,身体已经不受控制,连脚趾头都在不停打颤。 她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白光闪现,连那个女人的声音都变成重音。 “她是不是快不行了?” “算了,反正也快死了,咱们把她手指头割了交差算了!” 苏念感觉到她的手被女人平铺下来,摁在地上,她拿出一个类似刀片一样的东西,在她手指上狠狠割下去。 刀片一下割到骨头上,血喷出来。 鲜红的血液,迷住了苏念的眼,十指连心的疼,却抵不上她心底千分之一的痛。 好疼好疼 她的心像是也在被人拿着刀来回割着。 她没想到陆景行竟残忍至此,让她痛快死都不能,竟要让人把她生生折磨死! 所以,他才会叫她好好期待她要付出的代价。 果然是刻骨铭心! 陆景行,你真的好狠! 苏念眼底泣血,恨入骨髓,就算死她也要带着诅咒男人的这份恨一起死。 那个剁手的女人显然经验不熟练,没想到一下没割断。 她重新找位置,准备再来一下。 苏念突然疯了一样扑上来,狠狠一口咬在女人手臂上,见血见肉,死死咬住。 “啊!!” 女人惊慌失色,大叫起来,却被同行的女人捂住嘴。 “别叫,你想把人给招来啊!” 短发女人委屈的忍着,不叫出声,小声发抖道:“我的肉,我的肉,你快把这个疯女人给我弄下去啊!” 另一个女人使劲拉苏念,拉不动便抬手一拳打在她后脑勺上。 苏念被狠狠一击,倏然松口。 只见那个短发女人的手臂被她咬得一大块肉脱离了半边,血肉外翻,看着恐怖至极。 她一甩手狠狠给了苏念一巴掌。 “贱人!敢咬我!” 苏念身体本就虚弱,被这一下重击,摔倒在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疼痛瞬间席卷她的身体。 胃也开始抽痛,一下疼过一下。 苏念的身体蜷缩,甚至开始出现痉挛。 那个短发女人一下不解气,还想再来一下,刚扬起手,就见苏念亮起被她捡到手的刀片。 她眼神凶猛如兽,似乎在说敢过来就杀了她们。 那个女人望而却步,手臂的疼痛让她失去战斗力,另一个女人拉住她道:“别急,她撑不了多久,咱们就看到底谁熬得过谁!” 苏念捏紧刀片,紧盯着两个女人,不敢有一刻松懈。 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倒下,这两个女人就会杀了自己。 绝不能倒下! 她还要出去见父母最后一眼! 这一夜,显得尤为漫长。 终于,天微微亮起。 苏念浑身疼得像是要散架,已经分不清是哪里更疼一些。 慢慢地,她像是真的快要撑不住。 有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小腹往外流,渐渐湿了一地。 对面的女人被惊醒,看到这幕吓了一跳。 “她她下面怎么流那么多血?不会是小产了吧!” “吱呀——” 沉重的铁门被拉开。 有人叫,“4129,你可以走了,4129来人,叫救护车!” 第244章 最重要的人 直到被抬上救护车,苏念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她感觉到自己小腹像是有什么在一点一点往下坠 宝宝,终究还是走了吗 她嗓子眼喷出一大口鲜血,手指紧紧掐进掌心,抠出血来。 陆景行陆景行 虎毒尚且不食子! 可这个畜生连亲生的骨肉都要杀掉! 医院。 陆景行还在陪着陈娇。 经过仔细检查陈娇没什么事,那个叉子捅偏了,没捅到动脉上。 当时满脖子的血是陈娇惊慌失措拿手去捂,然后就晕开来,看着多而已。 不过陈娇有了心理障碍,一张眼就念叨着苏念要杀她,很是惊恐,所以就在医院里多待两天。 这会,他走出病房,去走廊上透口气。 刚弹出一根烟,手机突然响起,是小钟。 “陆总,我按您吩咐去接苏小姐出来,可她被傅总的人先一步安排了保外就医。” 傅司宴给苏念安排的保外就医? 陆景行想了几秒,就理出头绪,肯定是明溪求的傅司宴。 他想起傅司宴昨晚有给他打电话,但是后来陈娇做噩梦,就忘了回。 应该就是为这事。 他本来也没打算关苏念多久,既然如此就给傅司宴做个顺水人情。 “算了,你把后续事情都处理好就行。” “已经处理好,案件也撤销了。” “嗯。” 小钟欲言又止道:“不过苏小姐在里面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这时,有医生推着急救床冲过来。 “先生,麻烦让一让。” 陆景行往边上站站,眼神扫过急救床,问小钟,“你刚刚说什么?” “苏小姐她在里面受伤了。” 许久,小钟都听不到回应,“陆总,您在听吗?” 嘟嘟嘟—— 手机倏然掉落在地。 陆景行整个人像是入了魔障,被定住,一动不动! 急救床上满身是血的女人,竟然是苏念! 她一张小脸异样的白,垂落在白布外面的手,五个指甲里面全部被黑色的血充满,像是涂了黑色的指甲油一样,诡异又艳丽。 下半身的血染湿了白布,难以想象这是受了怎样的折磨。 一瞬间,陆景行太阳穴鼓噪的疼! 他猛跨一大步拉住急救转运床,不敢置信盯着床上的女人。 再次确认一遍! 医生皱眉拉开他的手,“先生,不要耽误我们急救!” 一下没反应,医生手上也使力气去拉他,“先生,麻烦您不要耽误我们抢救病人!” 陆景行猛然惊醒,缓缓松开,手却被急救床上枯树一样的手掌骤然拉住。 “苏念!” 陆景行的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惊喜。 苏念缓缓睁开眼,眼眸里布满了血丝,她动也不动地死死盯着他。 “陆景行,你如愿了,你孩子终于被你亲手杀了!” 苏念的嗓音像是被烈火炙烤过,嘶哑难听,根本听不出她说了什么。 但陆景行还是通过唇形‘听’懂了。 霎时,陆景行整个人如遭雷击。 那个孩子,要被他打掉的那个孩子,难道真是他的孩子 苏念看不到他的表情,眼前都是模糊的幻影,她手倏然滑落,嘴唇蠕动:“陆景行,我死前的愿望,愿你重病缠身,孤独终老” 凄厉的嘶哑里充满了无尽的恨意、绝望与憎恶。 陆景行紧盯着她的唇,别人听不懂的音节他全都看懂了。 他手死死僵住,喉咙像是被这满是鲜血的手紧紧掐住,几欲窒息。 半晌,陆景行咬着牙,艰涩吐字道:“苏念你他妈别动不动给我提死!你是在吓唬谁?” 医生疾声厉斥,“先生,病人还在流血,您这是在耽误她的生命!” 在他们眼里,陆景行就跟个神经病一样。 这个病人明显声带受损,只能发出难听的‘嘶嘶’声,这男人怎么还一来一去的对上话了。 陆景行这才松开床沿,在原地缓了许久,才捡起地上的手机追了上去。 急救室门口。 陆景行手还有些发颤。 他以为送她去那里顶多是限制自由,正好趁机让她反思一下,为什么要不听话去动不该动的人。 到底怎么会这样 还有苏念那句,孩子是他亲手杀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太阳穴针扎一样疼,靠着墙给小钟打了电话。 “给我查清楚,苏念在里面到底怎么了,漏掉一个细节你就给我去山里喂狼!” 整整八个小时的抢救。 陆景行一直守在手术室外,像一尊木雕,一动不动。 手术台上。 苏念早已面无人色,一度呼吸全无。 操刀的是医院最好的专家,而助手则是医院最有名气的新星徐砚珏。 他虽然年纪不大,还不够主刀资格,但在研究药物疗法方面却有着超人的天赋。 主攻癌症药物延缓生命方面。 手术台前,老教授看着女人几乎被蚕食一空的胃,缓缓摇头:“太迟了” 徐砚珏向来镇定冷静的脸,出现一丝颇裂,声音微哑:“教授,你救救她。” 老教授看着自己很少流露情绪的爱徒,问,“这是你什么人?” 徐砚珏脑子一下回到那年初夏,18岁的苏念陪着父亲来到乡下做慈善的场景。 她穿着一条大红色连衣裙,戴着黑色的宽檐帽,露出的肌肤雪一样白,笑起来像一朵艳丽耀眼的红玫瑰。 他后来知道这个漂亮姐姐叫苏念,是帮助他们这些穷孩子的富商的女儿。 匆匆一瞥,犹如一眼万年。 那一年的乡野夏天,在徐砚珏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苏念还钱里的五千万是他筹措的,他卖了自己倾注心血的专利,他远赴国外做医学交流,想让自己资历再深厚一些,能赚更多的钱。 可姐姐还是躺在这了。 那个完美无瑕的大小姐,此刻遍体鳞伤,他却没有办法。 他的能力大不过资本角逐,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伤害。 徐砚珏眼角滚烫,坚定道,“最重要的人。” 在手术室里,徐砚珏能做的很少,哪怕他能力超群,面对苏念也不行。 主观情感会影响判断。 术后观察,手术室内只剩徐砚珏和外面的护士。 苏念半梦半醒间,看到熟悉的身影,悬着的心缓缓落地。 她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喉咙几乎发不出声音,用唇形道:“徐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病” 她不想在所剩不多的时间里,看着别人眼底的怜悯和同情。 她想给自己留一些尊严,以明媚艳丽的模样,体面死去。 “我知道。”徐砚珏懂她的意思。 他抚上她柔软的发,声音清冷,“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独自离开的。” 如果真有那天,他会陪她一起。 苏念安心的昏睡过去。 徐砚珏眼眸冷清,看着护士,问:“那个男人还在外面吗?” 第245章 百分百确定是他的孩子! 护士点头,徐砚珏拿着报告单走出去。 小护士看着徐砚珏挺拔的背影,后知后觉。 刚刚小徐医生说的是那个男人? 印象里小徐医生虽高冷,但从不会那么称呼病人家属。 出了手术室,徐砚珏就看到紧锁着眉的男人。 “医生,她怎么样?” 陆景行冲上来急切地问,问完才发现这个医生有点眼熟。 徐砚珏公事公办的语气,“胎儿没了,病人身体十分虚弱,她身上有被凌虐的痕迹,指甲盖掉了几片” 寥寥几语,陆景行心脏像被拧着皱巴起来,很疼。 徐砚珏继续道:“还有病人得了很严重的胃溃疡,两三天都没吃一口热乎的饭,胃里还检测出泥土的成分,再折腾下去胃怕是没用了。” 不管苏念是出于何种心思不愿意告知,他都想提个醒给陆景行,苏念的胃再经不起糟蹋。 在他想办法送走苏家父母前,苏念还是要跟陆景行周璇一阵。 他只能尽可能的赌这个陆景行还有一丝良知。 最后,他拿出一个正方形的溶液器皿,递给陆景行,“这是病人手术前的嘱托。” 看着深色的盒子,陆景行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 他接过后,没有打开,而是问:“这里是什么?” 徐砚珏淡声:“胎儿的生物学样本。” 陆景行心脏猛地一震! 苏念敢这么做,就说明她可以百分百确定是他的孩子! 他的孩子他的孩子 为什么她能这么肯定? 思虑间,陆景行想到,苏念混乱的事,除了那个男人一张嘴,他没有亲眼见过。 太多太多的想法,一下涌上来。 陆景行整个人踉跄往后,手掌撑着墙壁才不至于摔倒。 徐砚珏露出嘲讽的笑,转身离去。 苏念做完手术就一直在昏睡。 明溪来看她,在病床前坐了好久。 期间来了个姓徐的医生查房,宽慰她说苏念没什么事,是正常昏睡。 明溪看他给苏念做检查时,眼底的光亮跟看别人时很不一样。 有种说不出的深情。 等徐砚珏视线抬起后,那抹深情又不见了。 仿佛刚刚那一窥仅仅是她的错觉。 不一会,明溪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五分钟后出来。 她心情一下紧张起来。 拿起包,她脸贴了贴苏念沉睡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道:“念念,我明天再来看你。” 出医院大门,明溪站在正门口,看到傅司宴的车子缓缓行近。 天气很好,日头正盛。 傅司宴下车绕过车子走到另一边,欣长的身材以及出众的容颜,吸引了不少过路人的目光。 他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里面系了条玫瑰红的领带,让他少了些深沉,显得年轻又耀眼。 偏斜的日光更是将他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涂抹上金色的轮廓,给人一种这个男人在发光的感觉。 明溪一时有些怔住,时间仿佛又回到十年前那个冬天。 她被恶作剧的同学泼了冰水,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被许多人围观。 突然,一张英气的脸放大在她眼前,冷声说,“小朋友,被欺负了不知道打回去?” 他像是一束光,从天而降,降落在彼时小小明溪的心尖上。 明溪深陷在回忆里,连男人走近都没有发觉,他拉起她的手,“走吧。” 他的手很暖,明溪晕晕乎乎就上了车,都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 等车子停下后。 明溪才发现他们竟然来了民政局。 民政局??? 她错愕的瞪大眼,看向傅司宴,“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履行你的承诺。” 明溪脑子一片空白,她们都已经拿过离婚证了,再来这里肯定不是再拿一次离婚证。 她简直不敢置信,傅司宴要的竟然是和她领证。 他明明厌恶她厌恶得要死,为什么还要跟她领证。 “傅司宴,这个不行!” 说完这话,她转身就想逃,可手腕却被男人紧紧抓住了。 明溪甩不掉,整个手都在发抖,极度排斥。 傅司宴感受到了,英俊的面容瞬间暗沉,周身像是镀了一层冰霜。 “你想毁约?想让一切恢复原状?” 男人的声音低缓寒沉,绝不是在开玩笑。 明溪一下清醒过来,绝不能再让苏念回那个可怕的地方。 她恳求道:“傅司宴你没有跟我说是这个,我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 这段失败的婚姻带给她的已经不是创伤那么简单,她甚至一度心理出现阴翳,再甚者现在连文绮都不支持她。 被长辈双双讨厌的婚姻,想一想,都会让她窒息。 明溪声音都在颤抖:“傅司宴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结婚不行,真的不行。” 她每多说一句,男人英俊矜贵的脸就多沉一分,直至怒火完全堆叠。 “什么都可以?”他猛地扯了下她的大衣,怒道,“在这里做可以吗?嗯?” 明溪紧紧抓住男人的手,失声尖叫,“不可以!” 感受到女人的瑟瑟发抖,傅司宴松了松手劲,俊容也恢复平静,仿佛刚刚暴怒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薄唇轻扯,冷冷道:“三个月!” 明溪木讷地看他,“什么?” “我需要三个月的婚姻,三个月后你可以选择结束。” 第246章 再婚快乐! 明溪更不明白了,傅司宴想要协议婚姻,为什么要选她? 哪怕就是一天的婚姻,北城想要跟他在一起的女人应该数不胜数。 傅司宴看着她,淡淡解释,“爷爷身体每况愈下,医生说还剩不到两个月。” “轰——” 像是有什么声音在明溪脑袋里炸开。 她在傅家感受到唯一纯真的关爱就是来自爷爷,怎么会这么突然 她心里难过,声音也哽咽起来,“我可以跟你继续假扮” “我不愿意。”傅司宴冷声回绝。 明溪诧异地看过去,男人冷淡开口。 “这个时候,我不想骗他。” 这话听着像是有道理,但明溪总觉得哪里不对,还隐隐有一种要把自己卖了的不好感觉。 她咬了下唇,“可是” 傅司宴皱眉,不耐烦打断,“你也别自作多情,我跟你复婚,纯粹是为了爷爷,当然——” 他停顿一秒,漫不经心道:“我也不逼你,复婚和在这做场日光秀,你二选一。” 明溪脸红了红,这是什么选择,哪一个她都不想。 可是想到为了爷爷,三个月她好像也不是不能忍一忍。 她咬唇道:“我们这个是非公开的吧,我不想让阿姨知道我们复婚,还有三个月一到你一定会和我离婚是吗?” 男人眉梢冷峻,情绪不高地嗯了声。 明溪心稍稍松懈,“行,那我们把婚前协议和离婚协议都一起签了,反正三个月很快,到时候不用麻烦再签一遍。” 她认认真真拿这事当协议的模样对待,让傅司宴心底被微微刺痛。 明溪感觉他好像有点不高兴,眼神沉得可怕。 但她还是执意如此,在隔壁的复印店打印好离婚协议,签好后让傅司宴签。 傅司宴手上用力,几乎快把离婚协议薄薄的纸张给穿透。 半晌,他才接过笔,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整个过程都是面无表情,疏离得很。 不知道为什么,看他签得如此娴熟,明溪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又开始细细密密的疼起来。 婚姻对于女人来说,就像是一次重生投胎,所以她才很难做决定。 可傅司宴却能眼都不眨就能和她离婚、复婚,再离婚,说到底还是因为不爱,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伤害她。 两个心不在一起的人,要因为一份协议再次捆绑起来。 让她觉得有些沉重。 傅司宴情绪也不好,敛眉沉声道:“进去吧。” 明溪郁闷,“我只有身份证,没有户口本。” 她户口本丢了,因为暂时没用到,就一直没有去补办。 “我带了,你的也有,离婚证都有。” “什么,我的户口本怎么会在你那?” 傅司宴淡声解释,“上次离婚你忘记拿走了。” “那你怎么不还给我?” “忘了。”傅司宴回得理直气壮。 两人进去,熟门熟路,很快就办好证件。 两个红色的小本本再次拿到手里,明溪的心里百转千回,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总觉得这是一个冲动且错误的决定。 后来发生的一些事,也证明这确实是一个错误至极的决定。 以至于明溪每每想到,都恨不得穿越时空来阻止现在这个又傻又天真的自己。 两个本本在手里还没捂热就被男人一把抽过去,被他放在车上的置物盒里。 明溪傻眼道:“这不是应该一人一本,各自保管吗?” 傅司宴薄唇勾了勾,“和离婚协议放一起,省得到时候找不到。” 明溪想想也有道理,万一分开放不见了,到时又要麻烦。 随后,傅司宴同她一起去看爷爷,爷爷见到两人合体来看他,脸上的高兴掩盖不住,连饭都吃得比平时多一些。 看完爷爷后,明溪晚上还有课。 傅司宴顺路送她过去,到了地点,他锁着车门不让她下车。 “干嘛?” 傅司宴严肃道,“你现在的身份是个已婚女人,我不管你跟薄斯年是什么关系,在婚姻存续期间,你们不许来往,知道吗!” “行。”明溪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她本来就不准备再跟薄斯年有一丝一毫的交集。 见她答应得爽快,男人心底一角突然软软的,很服帖。 但嘴上还是忍不住嘲讽,“答应这么爽快,不怕他伤心?” 明溪莫名其妙,想到上次的误会,她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我和他本来就没关系。” 别的事,她不想多说,毕竟薄斯年救过她,他这个人好与不好都深埋下去吧。 明溪准备下车,傅司宴却突然抓住她的手,嗓音暗哑道:“没关系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他攥得太紧,明溪不自在地甩了甩手。 傅司宴却不放开,薄唇轻轻扯动,“你们有没有” 话落到一半,他又不问了。 怕得到的结果是他不能接受的。 他有洁癖,但如果对象是眼前这个小女人,好像也不是不能克服。 就像现在,他拿个可笑的借口骗她入笼,圈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就是因为,他受不了别的男人占有她。 明溪见他还拉着自己,有点着急道:“你放我下车,我快迟到了。” “急什么。” 傅司宴凝了她一秒,突然慢慢凑过来。 车内空间本就不大,他的脸贴得很近,明溪能够清楚看到他鸦羽一样的睫毛下漆黑的眸子。 那眼眸清明里带着蛊惑,映着路灯的光,像星辉落进大海里。 明溪心脏突然剧烈跳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蹦出身体。 仿佛是电影的慢镜头一样,男人一点一点凑过来,唇与唇之间的距离几乎要变成负数。 明溪愣住了,这时候她应该躲开的,但她们靠的实在太近,近到让她有些缺氧。 脑子里混沌成浆糊一样,根本想不到其他。 只见男人的唇还差一毫米的时候,他突然错开,贴着她的耳朵,暗哑道:“再婚快乐!” 随即,她听到男人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磁性感的笑声。 唰一下! 明溪的脸爆红! 再婚快乐是什么鬼?? 这个可恶的男人,就是故意的。 故意不放过一丝作弄她的机会。 她羞恼地拉开车门,招呼也不打,头都不回的跑掉。 病房里。 陆景行漆黑的眼眸紧紧凝着床上面容苍白的女人,一眨不眨。 如果苏念这会能看见,肯定会嘲笑他一句,原来连深情也能装出来。 但也只有这个时刻,苏念昏睡的时候,陆景行才会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嘟嘟—— 手机震动起来。 陆景行怕吵到苏念,起身去走廊接电话。 电话里,小钟告诉他,看守里面的那两个女人犯的是小事,已经被家人取保候审出来。 不过,他调查出两个女人是陈家大公子陈耀手下的女人。 他还想进一步调查,却被陈耀阻拦了。 毕竟陈耀是陆景行的未来大舅子,所以小钟来请示需不需要继续往下查。 陆景行眼眸一瞬阴冷起来,“继续查!” 电话挂断,不出半小时。 陈娇就找过来,见到陆景行就哭道:“景行,你怎么能为了一个贱人下我大哥的脸面!” “陈娇!” 陆景行沉声叫她,眼神冰锥一样冷,脸上更是没有半分笑意。 第247章 跟个小孩一样 这一瞬,陆景行眼眸里的冷戾让陈娇心底一怵。 他很少会对她这么凶。 上次游轮上也是,为了那个贱人,他毫不犹豫就把她甩出去,摔在地上。 陈娇发现陆景行似乎在产生变化,不再视她若珍宝了。 “景行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陈娇眸底瞬间盛满泪珠,忍着抽泣的表情,看上去委屈又可怜。 苏念还没醒,陆景行心底有些烦躁,声音也染上些不耐,“没有的事。” “可你刚刚还凶我!”陈娇吸了下鼻子,大声道:“你凶我,我生气了!” 她知道陆景行喜欢她刁蛮,并不喜欢柔弱的女孩子。 所以陈娇学会了恰到好处,偶尔的示弱和蛮横加在一起,陆景行很吃这套。 果然,男人语气软化了几分,开口,“好了,你伤还没有全好,先回去休息。” 陈娇很生气,这是哄她吗? 这是在撵她走。 她恨得咬牙道:“景行,难道苏念伤我的事,你打算就这么算了吗?她可是真心实意的想杀我啊,我现在还每晚做噩梦!” 陆景行淡淡道:“她已经受到惩罚了。” 陈娇表情有一瞬失去管理,什么叫她已经受到惩罚了。 她都还没死! 只不过流掉一个孩子就能让陆景行这么心疼? 难道那个孩子真是陆景行的? 陈娇拳头紧紧握起。 贱人贱人贱人! 陆景行见陈娇一直低着头,像是很难过的样子。 他揉了揉太阳穴,有点疲累道:“我知道你委屈了,明天让小钟带你再去挑一套江景别墅。” 加上这套,陈娇名下已经有三套别墅,五个大平层公寓了。 陆景行对陈娇向来大方,从不计较这些。 当初也允诺过,等结婚后会将陆氏百分之八的股权转到陈娇名下。 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陈娇面上缓和些许,虽然恨苏念,但现在也不能立即搞死她。 她撅撅嘴道:“可是景行你怎么能让人去查我哥?你让我的脸往哪放?” 陆景行眉心微拢,没说话。 陈娇摇着他的胳膊,撒娇道:“你让小钟不要找我哥茬了嘛。” “小钟不是在找茬。” 陆景行唇角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娇娇,我尊重他是你哥,但不代表他可以随便插手我的事,懂吗?” 陈娇被他笑得心口一凉,她认识这男人三年,这种折磨人的笑并不少见。 只是被笑的对象一般都是他想要动手的人。 这时,护士突然出来,问道:“你是2号床家属吗?病人醒了。” 陆景行心一下提起来,敷衍地拍开陈娇的手,道:“好了,回去休息,别胡闹。” 随即,转身就进了病房,还带上了门。 陈娇看着紧闭的房门,眼底像是有剧毒的蛇爬过,浓浓的都是要将人撕碎的狠毒! 嘟嘟—— 手机响起。 陈娇看到是陈耀打来的。 她被这个哥哥缠得也是没了方法,接起来,不耐烦道:“哥,又怎么了?” “小钟把人带走了!”陈耀说。 “要是那人熬不住把我供出来怎么办?我可是听你的话才安排人进去弄那个女人的。” 陈娇无所谓道:“哥,急什么,就算景行知道又能怎么样,这么多年景行对我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嘛!” 她宽慰道:“你是我哥,放心,他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不是。” 有陈娇的话,陈耀心底安心多了。 他嘿嘿笑道:“那小女人命可真大,不过那小身板死了还真可惜。” 陈耀回想起来苏念前凸后翘的身材,不禁啧啧嘴,勾死人的贱、货。 陈娇听出话外音来,自己亲哥哥,太了解不过。 这是想要玩的意思。 她眼眸闪了闪,道:“哥,你要真想的话” 病房内。 苏念刚醒不久,护工正在给她喂稀饭。 她手脸和脖子上的伤还未完全消退,但比之前好一些,没那么肿。 陆景行进来后,跟护工使个眼色,护工就出去了。 陆景行接过碗,继续喂她吃饭。 本以为苏念会排斥,没想到她丝毫没有抗拒,勺子过来就张口,来者不拒。 甚至因为吃得急了,嘴角都流了些汁液出来。 陆景行放下碗,拿纸巾给她擦嘴,说:“怎么跟个小孩一样,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话里隐隐带着些宠溺的味道,他自己都没发觉。 苏念一直像个长了刺的猫一样,难得有乖顺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就调侃起来了。 可很快,他就发现不对,苏念对他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伤痕累累的脸上连表情都没有,像一个水晶做的破败娃娃,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陆景行心里隐隐有些不快,但还是忍下去,继续端起碗来喂饭,苏念也继续吃。 喂最后一勺时,苏念表情出现了一丝波动,紧接着就‘呕’的一声。 刚刚喂下去的稀粥全都吐了。 黏黏的液体全都吐在床上和陆景行的手臂上,还伴随着一股被胃酸发酵过的怪味。 瞬时,陆景行的脸色一秒阴沉,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但却出乎意料地没有朝苏念发火。 苏念终于不再像个玻璃娃娃一样,而是手攥紧床单,脸色薄如纸片,发出痛苦的呻|吟。 护工听见声音跑进来,见到这一幕也惊呆了。 她看着桌上的空碗惊讶道:“陆先生,您不会是一碗都喂下去了吧!” 陆景行拎着手臂,眉紧缩着点了点头。 护工很敬业,她不知道陆景行什么身份,只拿寻常人对待,告诉他道:“苏小姐的胃不好,刚醒来哪能吃这么多,她不说话,您就得学着观察她的表情。” 表情? 陆景行想了想,根本没见她有别的表情。 护工只当他是不开窍的直男,让陆景行自己去收拾自己的,她把这给收拾了。 等收拾好后,已经挺晚了。 护工给苏念擦过身子,床铺也收拾干净,苏念闭眼休息,她就坐在床边。 陆景行进来后,让护工去休息。 昏暗的夜灯,把陆景行的侧影拉得极其挺拔,刚毅的脸更是有棱有角,呈现出一种冷硬的俊美。 他漆黑的眸子不带情绪地盯视着床上的人。 很瘦,很小的一团。 苏念身高有172,这会却完全体现不出来。 他缓缓靠过去,想要撩开她嘴巴上的碎发,手才刚触到细碎的绒毛就见女人狠狠一巴掌拍过来。 猝不及防,男人俊美的脸上多了五个红红的指印。 “苏!念!” 瞬间,陆景行眼眸阴鸷,尾音里全是浓浓的杀气。 北城还找不出一个女人敢打他的脸,就是陈娇这么做也不行。 他怒气腾腾往上涨,表情像是要吃人,猛地扬起手—— 第248章 你杀了我吧 在经历那样一场折磨后,面对突如其来的暴力,恐惧已经变成本能。 苏念几乎是一下就想到看护所里那两个女人拔她指甲盖的样子,应激反应似的睫毛轻颤。 看到女人自然流露的害怕,陆景行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一撞,高高扬起的手一下就失了力气。 因为怒火而剧烈起伏的胸口,竟然也神奇的自愈下来。 他收拢张开的五指,缓缓落下抚摸着女人柔软的发丝。 不出所料,苏念身体不可控的颤抖起来,深深的厌恶让她没办法平心静气接受他的碰触。 陆景行扯唇笑了下,原来她刚刚是跟自己在这装呢。 以为自己装成个木偶人,他就会自动离开。 “受不了我碰你?”陆景行淡淡地问。 宽厚的手掌却从她的后脑勺缓缓往下,到天鹅颈处停了下来,虎口圈上去,动作像是在丈量她的脖颈。 他并没有真的掐上来,苏念却感觉喉咙像是被紧紧扼住。 陆景行讥诮道,“你觉得可能吗?” 一字一句,从那张好看削薄的唇里吐出来,像是魔鬼的预言。 苏念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猛地抱住他的手腕,狠狠一口咬上去。 陆景行没有防备,微微蹙眉,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声。 血腥气四溢,苏念第一次萌生出想要生喝一个人血的念头,吸尽吸干才好。 陆景行没有甩开她,反而放低胳膊,让她咬得不那么吃力。 角度换了,他清楚看到苏念在喝他的血,是真的在往下咽。 全身的血液‘轰’一下燃烧起来,男人只感受到‘兴奋’两个字。 随后,他俯身,唇凑到她耳边,淡淡道:“用点力,别停。” 苏念咬累了,咬不下去了,喝得太多让她有点反胃。 她松开他的胳膊,饱满的红唇上都是陆景行的血,像是涂了唇釉一样,让那张小脸不再那么苍白,反而有种怪异的美艳。 陆景行唇角上扬,一本正经问:“还喝吗?” 苏念脸色惨白,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张了张嘴,只吐出两个字,“变态。” 她的声带被注射过药物,一直没恢复,嘶哑难听,像垂死乌鸦的叫声。 可偏偏陆景行不以为然,反而听出悦耳的感觉来。 “今天才知道我变态吗?”陆景行笑着回答她。 他随意扯了块纱布把手臂裹上,然后用指腹去揩她唇上的血,收回手时还极为情涩地放在嘴里舔了舔。 像是在尝尝到底好不好喝。 苏念整个人都不好了,身体抑制不住的颤了颤,很恶心又很害怕。 陆景行不为所动,抬手松了松领带,当着她的面解开衬衣的纽扣,露出精壮的腹肌和漂亮的人鱼线。 苏念崩溃了,开口的声音都是颤抖的:“陆景行,你是畜生吗?” 她才刚刚小产,身体都还没恢复好。 这人怎么能禽兽至此。 陆景行笑笑没说话,掀开被子上床。 冷冽的气息袭来,一瞬间,苏念的脸发涨到极限,想也不想就要下去。 男人掐着她的腰,不费力气就把她拖回来,紧紧揽进怀里。 感受到怀里的女人抖成筛子,他缓声道,“今晚不碰你,但你要习惯,不能抗拒我。” 他知道这个时候顺了她,以后她就会产生逆反心理,以为能一直和他对抗。 就像调教一只宠物一样,挨了打后该有的教育还是不能少。 他说:“等你恢复后,我们还是要做的,所以别想着抗拒我,乖一点别惹怒我,你就不会受罪,知道吗?” 陆景行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而且是用这种诱哄的语气。 今晚他已经展现了有史以来最好的耐心。 两人的身体紧密的贴在一起,或者说是单方面的陆景行将苏念禁锢在怀里。 苏念身体虚弱极了,刚刚那一口已经耗尽力气,现在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他抱着。 半晌,她无奈又无助地开口。 “陆景行,你到底怎样才能放过我?” 身后男人手指在把玩她的发梢,听到这话指尖一顿,随即淡声道:“下辈子。” 下辈子,别这么纠缠了,他也很累。 他添了句,“这辈子,你就别想了。” 下辈子 这个遥远的词,让苏念有一瞬觉得自己的灵魂跟躯体,都被锁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盒里。 而钥匙就在身后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手中。 无止境的窒息感,让她有一种想要立马死去的冲动。 她疲惫不堪,声音嘶哑道:“陆景行,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呢,你这么恨我,杀了我,把我的尸体喂狗,喂狼,喂猪,岂不是更痛快?” 陆景行把她翻过身来,撩开她的头发,露出小巧的脸庞,俊脸发沉道:“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杀人如麻?” “那倒不至于。” 苏念平静道:“在我心里,你根本不是人,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因为一个正常人是做不出在有未婚妻的情况下,去睡另一个女人的,你知道你多让我恶心吗?” 陆景行捏起她的下巴,面色愠怒道:“恶心你也得给我忍着,别想着我会放过你。” “我知道。”苏念一目了然的神态,“毕竟我还有一口气在,还没被你彻底玩死,你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我呢。” 陆景行张了张嘴,不知道想说什么。 苏念悠悠道:“陆景行,等我死了,我连墓碑都不想要,因为我怕你来骚扰我。” 陆景行气的俊脸发青,没见过有人成天把死挂在嘴上。 左一句右一句,像是在给自己安排身后事。 他一个翻身把她欺压在身下,两手撑在床上,咬着牙说道:“让你现在就死在我身下,嗯?” 苏念怔愣了一刻,这人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说不碰她,现在又压着自己。 她厌恶地皱眉,讨厌他一点都不掩饰。 一直被无数女人追捧的陆大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羞辱。 他定定看了她片刻,倏地伸手捏住她的脸,俯身狠狠亲了上去。 苏念根本抵抗不了他,任由他吻着自己,她睁着眼,里面是无尽的厌恶和憎恨。 终于,男人在情动难抑的那刻停了下来,盯着她恶狠狠道:“让你别惹我。” “呜呜呜” 苏念终于崩溃哀嚎起来,像是被抛弃在荒野的小动物,嘶哑的声音也能听出哀伤来。 她的手被他紧紧握着,挣脱不开,一切的一切让她觉得像是一场噩梦。 先是紧紧的套牢她,再一点一点抽干她所有的意志。 她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悲悯道:“陆景行,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好不好,我求求你” 第249章 你是我老婆 苏念避无可避被紧紧揽在他怀里。 带着温度的泪像毒药,一点一点渗透进男人坚硬的胸膛里,感染着那颗冷血无情的心脏。 悲伤像是会传染,陆景行的心脏开始隐隐抽痛。 他修长的手指骨节紧到泛白,许久才出声。 “我不可能让你死,想都别想。” 苏念没有力气再反驳,她病痛的身体让她没法保持很长时间的清醒,很快她靠在男人怀里睡过去了。 窗外月光打进来。 整个房间覆上一层淡淡的莹白。 陆景行听着怀里小女人均匀的呼吸声,嘲弄地扯了扯唇角。 那些说不出口的话,一股脑全被倒出来。 “苏念,我竟然又想对你好了。” “你说,我是不是特别犯贱,嗯?” 一次次被这个女人无情的愚弄,还是一次次想要溺死在她手上。 他陆景行真是天下最蠢的人。 明溪晚课八点半结束,出来后她就往地铁站方向走。 路上手机震动起来,是傅司宴。 他问:“下课了吗?” “嗯。” “我去接你?” 对于他的主动,明溪更多的是错愕,她抬眼看还有几百米就到地铁站。 “不用麻烦,我已经到地铁站了。” 手机那头传来男人磁沉的声音,“麻烦什么,你是我老婆。” 这个久违的称呼让明溪一愣,后知后觉她已经再一次是他老婆了。 只不过是协议的夫妻。 想到两次都是因为爷爷,傅司宴才要跟她结婚,明溪心里就涩涩的。 并不是她不喜欢爷爷,而是这让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工具人。 需要的时候就拉出来,不需要时则是可以随意丢弃的物品。 对傅司宴来说,可有可无,也不重要。 那边傅司宴见她许久不答,追问了句,“你不会不记得这事吧?” 是他老婆这事。 明溪反应过来,答道:“我会遵守协议的。” 既然是协议,她就该拿出对待协议的态度。 总之,这次她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傻傻的,重蹈覆辙。 蓦地,那边就没了声音。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 这时,明溪听见电话那边有女人的声音。 “司宴,文妈让我给你带了晚饭” 这声音非常耳熟,明溪想了下好像是温颖的声音。 想到温颖才是文绮看重的儿媳妇。 瞬间,她感觉像是有盆冷水浇下来,心凉凉的。 “我快要上地铁了,信号不好,先挂了。” 慌慌张张说完,她就先挂了。 总裁办公室。 温颖看到傅司宴表情不好,开口:“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打电话。” 傅司宴没什么情绪,说了句,“没事。” 温颖把饭盒放在桌上,一层层打开。 “我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哦,文妈说你一工作就忘记吃饭,叫我监督你吃完才行。” 傅司宴拿手撑着额头,揉了揉眉心道:“先放下。” 温颖不依,“不行,你得吃,吃了嘛,我也好交差。” 傅司宴睨她一眼,“你是不是没事干?” 回来这些天,这种跑腿的事,温颖没少做。 温颖被他一眼看得脸蛋泛红,吐了吐舌头道:“喂,你没良心,我可是好心好意给你送吃的,你还嫌我。” 傅司宴淡淡开口:“我不需要,我妈什么意思,你不知道?” 温颖眨眨眼,佯装不知,“什么?” “她想给我们凑对。” 温颖心脏突突跳起来,问:“那你的意思呢?” “不行。” 答案不出所料。 温颖自嘲地笑笑,“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差劲吗?” 傅司宴淡淡说:“跟你没关系,我心里有人。” 温颖咬唇,“你说的是你那个前妻吗?” 傅司宴没回答,现在还不是公开的时候,他怕傅成生还不死心。 温颖继续道:“司宴,我觉得你前妻好像不怎么在乎你。” 这句话就像一块吸铁石,把傅司宴心底的那根刺又重新挑起来。 呵 没想到连温颖这种没见过几面的外人,都能看出她不在乎他。 说明她的表现是有多明显。 温颖见他不说话,心底舒坦了许多,情绪也调整过来。 她笑着说:“既然这是文妈的意思,你何不将计就计。” 傅司宴抬眸看她。 温颖解释道:“就算没有我,文妈也会给你介绍别的女孩,那不如就用我来当挡箭牌,我不介意的。” 傅司宴蹙眉,明显不赞成这个提议。 温颖劝道:“放心好了,我对你没那个意思,暂时我也不想相亲,你拿我当挡箭牌,我也拿你做幌子,谁也不亏。” 傅司宴不置可否。 温颖自作主张道:“就这么定了,就当你帮我一个忙,也不用公开,在各自父母那算个交代吧。” 说着,她就拿起饭盒扬了扬,说:“我拿去吃了,交差。” 温颖走出房间后,脸上的纯真烂漫,一秒消失得干净。 这么多年,最幸福的时光就是傅司宴拿她当男孩子那段时光,那是他们靠得最近的时候。 等他知道她是女孩后,立马就疏远她了。 她怀揣着伤心出国留学,可兜兜转转回来发现,自己还是放不下他。 想拥有他的心思也变得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偏执。 但她隐藏得很好。 她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温颖离开后,周牧敲开办公室的门。 进来后,他明显感觉到办公室内有一股低气压。 总裁刚回来的时候,周牧看到那两个耀眼的红本本,夸了句总裁和夫人真有夫妻相。 总裁就称赞他ppt做得好,让他去财务那多领一个月工资作为奖励。 他一个顶级助理被夸ppt做得好,说出去简直就是笑话。 说白了,就是总裁心情好,通过这种方式分享给他。 怎么这么快,总裁就肉眼可见的心情变差。 周牧顿觉不妙,他硬着头皮道:“总裁,餐厅那边来电问是不是还按约定时间过去?” 傅司宴听完,沉着一张俊脸,没说话。 他心太急,想要早点领证把人圈在自己眼皮底下。 又觉得过程太仓促,便想着今晚和明溪庆祝一下,可显然人家并不领情,甚至连话都不愿跟他多说。 庆祝? 或许,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觉得值得庆祝。 别人拿婚姻当协议呢。 傅司宴扯动唇角,“不用了,取消。” 周牧转身出去打电话取消。 餐厅那边道:“星空套餐没办法取消,只能作废。” 星空套餐是这家酒店的求婚告白套餐,都是选用自家玫瑰园当天采摘还带着晨露的新鲜玫瑰,包围整个餐厅。 十几万朵玫瑰,场面很壮观。 浪漫,奢华,也烧钱。 周牧想到昨天傅总就让他订餐厅,几家高档餐厅资料送上去,傅总一眼就选中这家,还特意指定了用红玫瑰。 他惋惜道:“作废吧。” 明溪离地铁站还有几百米。 突然,两个黑衣黑裤的男人,拦住她的去路。 明溪警惕地看向他们,对方恭敬道:“明小姐,我们薄总有请。” 薄总? 明溪转头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车窗降下,薄斯年俊逸的脸转过来,看着她浅浅一笑。 那笑一如既往的温润清雅,明溪却心底一颤。 她往后退两步,拒绝道:“对不起,我现在没时间。” 第250章 带你回家 说着,她趁对方不注意就往地铁站里面跑。 想着里面人那么多,他们总不可能上来抓人吧。 上了地铁后,明溪的心还是突突跳个不停。 薄斯年的另一面,偏执得让她害怕。 地铁很快到站。 明溪跟随着人群出站,出来后跟着前面的人一起走。 地铁站离小区很近,不足两千米。 快到小区门口时,前面的人拐去别的路,一眨眼不见了。 明溪心里突然觉得很不安,加快脚步往小区的方向走。 身后,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她悄悄攥紧包里的防狼喷雾,那阵脚步声突然加快,错身时,明溪一下举起喷雾。 越过她的那个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她。 纯粹只是个路人。 明溪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把喷雾又放回包里。 脚下刚动,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小溪。” 明溪心底一颤,抬脚就想跑,却被人强硬的从后面抱住。 男人声音温润清雅,“小溪,我不想伤到你,乖一点上车,好不好?” 明溪浑身一震,看到近在咫尺的保安室,扯开嗓子大叫,“救——” 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因为她感觉到腰间被一根针管抵住。 薄斯年轻声道:“如果你想跑,孩子怕是保不住。” 孩子 薄斯年竟然知道自己怀孕了。 她颤抖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和你聊聊。” 明溪惊恐道:“我不想。” 薄斯年唇角轻扯,“小溪,我不会伤害你。” 明溪被迫上了他的车,她不敢跟薄斯年硬来,怕孩子受到伤害。 薄斯年在驾驶座上,突然倾身过来,明溪吓得捂住胸口,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系安全带。” 薄斯年温润解释,屈起手指十分温柔地给她系上安全带。 车子启动。 明溪看着黑沉沉的夜,问:“你要带我去哪?” “很快就到了,你累可以先睡会。”薄斯年说。 明溪根本不敢睡,强撑着眼看着车子疾驰在夜色里。 渐渐地,行驶的地方越来越荒凉,像是来到了郊区。 两边黑洞洞的,没有一点生物存在的迹象。 明溪心始终提着,路面开始变得颠簸,她心里难受,想要干呕。 她脸色泛白道:“可以停车吗?我不舒服。” 薄斯年像是没听见,目不斜视开着车。 终于,他在一处黑黝黝又很破败的地方停下了车。 明溪下车后就忍不住呕吐起来,可是晚上吃得少,什么都没吐出来。 薄斯年递了水给她,明溪没有接,她不敢喝他给的东西。 瞬间,他春风和煦的面容染上些许阴郁,眼神也变得冷沉。 他拉着明溪往房子旁边走过去,问:“小溪,你还记得这里吗?” 明溪摇摇头。 薄斯年眼眸闪过一丝黯然,提示道:“你曾经在这给了一个男孩一颗糖,还跟他说过话,还记得吗?” 明溪还是一脸懵的表情。 她解释道:“小时候的事情,我不是都记得。” 十二岁的时候,她摔过一次脑袋,有好多事都忘记了。 “忘了?” 薄斯年重复着,脸上惯常伪装的笑意也消失不见。 他从出生开始就忍受疯掉母亲的虐打和辱骂,她把自己没能成为那个男人正头夫人的错误全部归咎到自己身上。 骂他来得太迟,注定永远只能是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她被那家人打压后,躲到乡下就开始自暴自弃,酗酒凶药,时不时就棍棒伺候他,饿他好几天。 终于有天,他变得有能力反抗她,甚至眼睁睁看着她死,心底都没有一丝波澜。 他以为自己就这样阴暗的过一辈子了。 直到他找回了她。 那个在他人生至暗时刻,给了他一颗糖的小女孩。 可她竟然说,她不记得了。 明溪看着男人阴晴不定的脸,猜测道:“那个男孩是你?然后那个女孩你觉得是我,对吗?” 她一直觉得薄斯年不是喜欢自己,对自己特别偏执肯定是有些特殊原因。 薄斯年纠正她,“不是觉得,就是你。” 他越发的确定,除了那枚玉坠,还有她的香味,她的眼睛,都像极了记忆里的‘她’。 明溪不敢反驳他,说:“那你现在更不应该伤害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薄斯年英俊的脸庞在月色下温柔平静,他望着她,轻轻拧眉,“小溪,你怎么会这么觉得?我不是跟你说过不会伤害你吗?” 明溪试探开口:“那你送我回家,可以吗?” “好,我带你回家。”薄斯年温和道。 明溪心底高度紧张,根本无暇区分他说的是‘带’而不是‘送’。 她安静乖巧的上车,自己系上安全带。 薄斯年看着她听话的模样,俊雅的脸上笑意明显。 他凑了过来,很暧昧的姿势,眼眸凝着她的唇,温声道:“小溪,我喜欢你乖乖的。” 明溪只觉得鸡皮疙瘩全都冒起来。 男人突然又凑近些,呼吸有些不稳,薄唇几乎要贴在她的唇上。 明溪警铃大作,往后躲了躲,不敢惹恼他,假装羞涩道:“走吧,先回家。” 薄斯年看着她羞红的小脸,心底升起融融暖意,笑了笑后,启动车子。 车子重新驶入国道,明溪松了一口气。 可驶去的方向却越来越荒凉,明溪总觉得这路像是要驶离北城的样子。 “学长,这不像是回城的路,你是不是开错了?”明溪问。 “没错。” 薄斯年目视前方,唇角扬了扬,“这是我带你回家的路。” 明溪:“” 她终于反应过来,他说的一直是带她回家,而不是送她回家。 “我们去哪?” 明溪竭力保持镇定,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的颤抖。 “国。”薄斯年道。 刹那间,明溪的脸变得煞白! 第251章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看看我? 她难以置信道:“薄斯年,你是疯了吗?” 薄斯年笑意温和:“小溪,我想要你时时刻刻待在我身边,这里的一切我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我不要!”明溪激动叫了句。 “薄斯年,我结婚了啊!” 这话让薄斯年完美无缺的脸有了丝波动。 他俊脸微霎道:“小溪,我不介意你结过婚。” “不是结过。” 明溪告诉他,“我跟傅司宴复婚了。” “嗤——” 薄斯年猛然踩下刹车。 强大的惯性袭来,明溪猝不及防身体前倾,脑袋磕到了副驾挡板上。 薄斯年眼眸通红盯着她,问:“你说什么?” 明溪捂着晕乎乎的脑袋,说道:“薄斯年,我跟傅司宴昨天复婚了,他肯定会来找我的。” 瞬时,车里一片死寂。 薄斯年俊脸上所有温雅尽数褪去,只余下一层灰蒙蒙的阴翳。 他死死盯着她,问:“为什么?” 这样的薄斯年,让明溪蓦然有种汗毛竖立的感觉。 她保持镇定,告诉他,“他是我孩子的爸爸,他一定会来找我的。” 薄斯年表情瞬间阴冷,猛地捏住她的下巴,说:“他那样伤害过你,你还失去了一个孩子,你忘了吗?” 他的手越收越紧,表情看起来狰狞得可怕。 “我以为你怀上这个孩子是意外,没跟你计较,你竟然敢跟他复婚?” 明溪疼的生理泪水都被逼出来。 薄斯年像是要捏碎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你们这些女人是不是都喜欢犯贱?!” 这一瞬间,他似乎在明溪身上看到了那个疯女人的影子。 她和她一样,不珍惜他。 明明,他是想对她们好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逼着他做个恶人? 面前的男人表情一度失去控制,扭曲得像是坟场里刚爬上来的恶鬼。 他好像把她看成了别的人。 那双手竟然开始掐她的脖子,而且越来越紧! 霎时,明溪整个人都剧烈颤抖起来。 她面色苍白,伸手在薄斯年手臂上抓出一道血痕,喊道:“薄斯年!你呃给我醒醒!” 薄斯年眼睁睁看着手下的小脸涨得发红,呼吸越来越微弱。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生命流逝的快感。 当视线对上那双雾蒙蒙的眼睛时,他看到了明溪眼眸里只剩下恐惧。 那双漂亮的眼睛曾对他笑过,关心过,感激过,可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 只有深深的恐惧。 离得近了,那抹熟悉的馨香侵入他的呼吸里。 突然,薄斯年像是被烫到一样,蓦地松开手。 死里逃生—— 明溪整个人瘫软在车座上,像搁浅的鱼一样,张大嘴巴不停喘气。 薄斯年短暂地恢复了神智,看着她,淡声道:“小溪,我对你很失望,作为你犯错的惩罚,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不会让它活下来。” 本来是想着只要她愿意跟他走,孩子活下来抱给别人就行了。 可现在,他心里有了芥蒂。 这个孩子绝不能留! 明溪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面容俊雅的男人,用如此心平气和的语气就决定了她孩子的命运。 她激动道:“你疯了吗!这是我的孩子,你凭什么做决定!” “凭我爱你。”薄斯年面不改色道:“我做的决定是为我们好。” 明溪漂亮的眸子里盛满了惊恐。 疯子! 这个男人真的是彻头彻尾的疯了! 她紧紧护住小腹,警告道:“薄斯年,你休想碰我的孩子,孩子在我在!” 薄斯年淡淡道:“你会愿意的,我不喜欢你记着她,这段记忆我会帮你消除。” 明溪整张脸霎时白透! 她不敢怀疑,他有可能说到做到。 不可以! 绝不可以被他带走! 薄斯年重新启动车子,刚要起步,明溪突然捂着肚子叫了声。 “好疼,肚子好疼,快停车——” 薄斯年转过头来,像是在考察她话里的真伪。 “学长,我好疼会不会死” 明溪整个人蜷缩在车座上,巴掌大的小脸被痛苦占据。 她伸出手,主动去抓他的袖口,声音小小的,跟撒娇一样。 “学长” 软软糯糯的声线,让薄斯年怔了怔,他问:“真的疼?” 明溪使劲点头。 他靠过来,说:“我看看?” 话音未落,明溪突然拿起中控台的香水瓶狠狠朝薄斯年头上砸过去。 “咚——” 一声闷响。 薄斯年的额角被砸破,猩红的血顺着侧脸流下来。 明溪伸手按解锁键,拽下安全带,疯了一样去拉车门。 然而,下一秒,头发却被人狠狠拽住。 “啊——” 明溪痛呼一声。 薄斯年侧脸上都是血,形如玉面修罗。 “明溪,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他把她重新摁在车座上,直接扯断安全带,捆住她。 明溪动弹不得,倔强道:“薄斯年,我不会跟你走的,你能带走的只有我的尸体!” “是吗?” 薄斯年突然身体越过来,摁下车座的后退按钮,把座椅放平到最后面。 明溪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听说女人只有那里是通向心脏的,你舍不得走是因为他睡服你了?” 说完,他长腿就迈过车座,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压过来。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我做得不比他好?” 明溪脸白了又白,“你别碰我!” 薄斯年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唇压了下来,明溪慌忙撇开,冷冽的吻落在她的发间。 他也不介意,转了一个方向想去咬她饱满的耳垂。 明溪再也忍不住了,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来。 “薄斯年,你别碰我,我恶心。” 看着身下女人厌恶至极的眼神,薄斯年的呼吸突然窒住,他眼眸里的幽深像是要把自己锁在黑暗里。 “明溪,你真的不能看看我吗?” 他的声音艰涩难忍,似卑微,似乞求。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看看我?” 低低哑哑的声音,薄斯年整个头都埋在她颈间,想要汲取从前她曾给予过的那份温暖。 “是不是我听你的,你就能看看我?” 薄斯年转变得如此之突然,让明溪有点猝不及防。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话,眼睛就被刺眼的光线照到看不见。 她看向后视镜,一辆暗夜蓝色的豪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停在后面。 刚想欣喜呼救,就听见轰鸣的发动机鼓噪响起。 下一秒—— “嘭!” 一声巨响。 那辆车没有任何顾忌狠狠地撞了上来! 第252章 你死了,活该! 车子被顶得向前冲出数百米。 明溪有一瞬觉得,蓝色的车疯狂得像是想把他们两人一起撞死! “咚——” 薄斯年的后背狠狠撞上了前挡风玻璃。 幸好明溪被他捆在座位上,再加上有他在前面挡着,才没被撞到。 否则脸朝前,后果不堪设想。 身后的车子在短暂的停熄后,马达再次轰鸣起来。 “嗡——!” 鼓噪声让人心底生出恐惧。 明溪吓得心都快跳出胸腔。 而身后的暗夜蓝豪车并没有再次撞上,只是仍由发动机低沉地轰鸣着,像是一种变相的警告。 薄斯年眼眸一暗,负伤翻回驾驶座,加大马力提档。 “嗡——!!!” 车子嗖一声箭一样冲出去。 身后的暗夜蓝也嗤一声追上来,男人精湛的车技,直接挤到薄斯年前面,逼着薄斯年把车刹下来! 而薄斯年不仅没停,反而有样学样,加大马力顶上暗夜蓝的车屁股。 暗夜蓝像是早有防备,死死踩住刹车,在原地嗡嗡抵抗。 两辆车较起劲来,谁都不相让。 明溪很害怕,声音急得带着哭腔,“薄斯年,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我们下车,我们下车好不好!” 此刻的薄斯年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难以掌控的危险气息。 他温润的脸蓦地阴沉,说:“小溪,除非我死,否则我是不会把你拱手相让的。” 蓝色豪车里的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明溪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男人刚刚是真心想要撞死她吗? 她很想告诉自己不是,现实却是她整个人都在剧烈地颤抖。 两辆车还在不停对抗,巨大的嗡鸣声让明溪浑身都被笼罩在恐惧里,她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一张小脸也变得毫无血色,煞白煞白的。 电光火石间,明溪看到暗夜蓝先做出让步,往前错开。 然后,薄斯年的车嗡一声就窜了出去。 明溪快要吐了,她哭道:“薄斯年,你停车!快停车啊!” 薄斯年眼眸幽深,死死盯着身后穷追不舍的暗夜蓝,面上像是笼上一层千年不化的寒霜。 他说,“小溪,如果走不掉,我们就死在一起,好吗?” “——!!!” 瞬间,明溪脑子里划过一道长长的直线。 “薄斯年,你疯了我还没疯!” 什么叫一起死? 她为什么要和他一起死? 薄斯年却侧头冲她一笑,那笑说不出的晦涩阴郁。 “嗯,不死,我们一起走。” “轰——” 他突然马力加到最大,疯狂疾驰起来。 在过一个超极速弯道时—— 薄斯年突然变道,像是想要把暗夜蓝弄翻! 傅司宴眼眸微暗,猛地打转方向盘,车子在原地转了一大圈才停下来。 他顾及明溪在车上,才会被薄斯年的阴招得逞。 傅司宴准备重新启动时,突然听到轰一声巨响。 那辆疾驰的黑车狠狠地撞上桥墩。 霎时,傅司宴脸色发青,心底油然而生一种害怕,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抖。 试了两次,他都没能站起来! 他阖目,狠狠给自己腿上来一拳,短暂的恢复知觉,他拉开车门冲了上去。 薄斯年的车头被撞得稀巴烂,安全气囊全部炸开,油箱也开始漏油。 情况万分危险! 傅司宴心急如焚猛地拉开车门,看到那一幕不敢置信。 满身是血的薄斯年把明溪死死护在身下,而自己的身体却被桥墩的钢筋穿了个透彻。 明溪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被傅司宴拉出车外,身体看着并无大碍,只有一些皮外伤。 身上大片大片鲜红的血迹,并不是她的。 半秒后—— 明溪才反应过来,是薄斯年最后关头护住了她。 当车子因为超速失控撞上那个桥墩时。 她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没想到最后一秒时,薄斯年猛地冲过来,覆在她身上。 也幸好刚刚薄斯年把座椅退到了最后面,否则这会被穿透的,就是她们两个人。 瞬间,明溪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这个绑架她的坏人,竟然在最后关头豁出命去救她。 一时,她不知该恨他还是该感激他。 明溪终于哇一声哭出来,看向傅司宴,喘不上气道:“你救救他” 恨他做坏事,但她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在眼前逝去。 而且薄斯年确实像他说的那样,不想伤害她。 傅司宴脸色并不好看,尤其是刚刚明溪被男人死死抱在怀里的那幕,像烙印一样,紧紧刻在他心里。 他上前查看,薄斯年此刻已经气若游丝,脸上白得没有半分血色。 傅司宴打了急救和消防电话,这种情况,没有专业工具,不能随意挪动他。 他屈起手指像是想要探探薄斯年的呼吸。 “呵” 薄斯年突然极其虚弱地笑了声。 “你看到了吗小溪在为我哭她还是在乎我的” 断断续续的话语,薄斯年却说得极其费力。 说完,还呕出一大口鲜血来。 像是回光返照,他略一抬头就看到傅司宴,唇角扬了扬。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话。 刹那间—— 男人眼眸瘆人,周身气息如临地狱! 他看着薄斯年,唇角轻轻一扯,微哂:“你死了,活该!” 随后,傅司宴转身,漆黑的眼眸紧紧锁向明溪。 一下子,明溪就被他的眼神定住,动也动不得。 他上前,暴力地扯着明溪的肩膀就把她往车上带。 “啊”明溪被他捏疼了,失声呼痛。 “傅司宴,你要把我拉哪去。” 男人手劲松了松,却没完全放开,改为握着,冷冽吐字,“上车。” 两个字,字音压的低又重。 明溪揪心车里的人,挣扎道:“薄斯年还在那,我们怎么能走?” 她看着男人冷沉的脸色,哀求道:“傅司宴你救救他,求你求你了” 明溪期望着男人能动摇。 虽然薄斯年罪有应得,但如果就这样把他丢在荒郊野外,那她和偏执阴郁的薄斯年又有什么区别? “求我?” 傅司宴指尖燃起一根烟,吸了一口后,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俊脸。 许久,他淡淡冷嗤一声,“明溪,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活菩萨吗?” 第253章 保留尊严 男人的冷酷让明溪怔住。 几秒后,她拉车门欲下车,却被傅司宴制止。 他盯着她,眸里有一抹锋利的冷,直戳人心,“就这么舍不得他?” 明溪被他寒冷的眸刺到,摇头道:“我没有舍不得他,我只是见不得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我面前死去。” “这世上每分每秒都有人在死,倘若那里面是陌生人你会这样,嗯?” 傅司宴质问她,淡声补充道:“难道你不是因为他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继续下去。 两人面对面坐着,却像是隔着山海,谁也没有好脸色。 当明溪再一次拉车门要下车时,傅司宴终于忍不住了,他狠狠一把拽过她来,伸手去脱她的外套,接着毛衣 “啊!” 明溪尖叫一声,死死拽着衣服,可还是大不过他的力气。 毛衣也被脱了,只剩下一件小衣。 明溪死死捂着胸前,惊惧地望着他。 “傅司宴,你疯了吗!” 男人不管不顾,漆黑的眼眸异常坚定地去撕扯那件黑色的小衣。 终于,她上半身什么都不剩了。 明溪眼里噙着泪,双手抱臂捂着自己的柔软,嘴唇抖得不像话,“傅司宴把衣服还给我” 傅司宴黑眸赤果果地从她身上扫过,从脖颈到已经有点点肉的小腹。 那眼神让明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黑暗,像是想要把什么撕碎般阴翳。 她一时不知道该遮哪里,感觉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被这个男人看了个光。 她带着水汽的声儿,哀求道:“还给我” 傅司宴直接开窗,把衣服扔了出去。 上面都是那个男人的血,那气味让他有要疯的感觉。 “不是要下车吗?” 他声音刻意压低,像是在咬着牙隐忍着。 “去啊!” 终究,后一句有些破功,他控制不住地低吼出来! 明溪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他。 这个男人就这么脱光她的衣服让她下车,羞辱的手法让她觉得他和薄斯年并无二致。 崩溃、伤心、难堪,各种情绪堆叠。 明溪突然就松手了,将自己的柔软展露在男人眼前。 眼角掉下泪的同时,她伸手就去拉车门。 莹白如玉的后背刺痛了男人的眼,像刀一样划破了男人的心脏,疼已经是最底层的反应。 更多的是不可言说的恨。 “咔哒——” 车门被男人上了锁。 明溪下不去,但她也不愿转身,只拿背对着他。 漂亮的脸上沾了点血迹,已经哭得像小花猫一样。 她用自己的方式,保留最后的尊严。 她听到男人在身后咬牙切齿的声音,“就非救他不可么?你忘了你自己什么身份了么,你他妈结婚了,记得吗!” 明溪整个身体抖了抖,泪流得更汹涌了。 她什么身份,工具人的身份,需要就拿来用,不需要就随意被丢弃的那种。 身体被男人冰冷的手掌硬掰过来,他拿出一件黑色的衬衣给她穿上,一扣一扣给她系好。 系到最上面时,他手突然收紧,眼眸寒凉道:“是我对你太宽容了,还是你天生喜欢犯贱?” 明溪听到这话,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个男人太陌生了,陌生到让她心凉。 这时,车外消防和急救车鸣笛声同时响起。 明溪悬着的心放下。 她淡漠回答他刚刚的话,“既然如此,提前解除协议吧。” 两个互相厌恶的人,真是没必要再硬绑在一起了。 “解除——” 傅司宴的声音很瘆人。 他脑子里浮现出两人在车里亲密纠缠的那幕,暴戾地捏住精巧的下巴,绝情的话像刀子一样蹦出。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这话,嗯?” 他的表情,他的语气,全是不可一世的蔑视。 明溪呼吸凝窒住,手死死抓住衣摆。 心疼,肺疼,肝疼,脾疼,哪哪都太疼了 疼得喘不过气。 文绮说他们不相配时,都没能让他这么疼。 明溪说不出话,也不想说话。 只要开口,泪就会忍不住,她不想再在这个男人面前流一滴泪。 傅司宴收回目光,看着薄斯年被抬上救护车后,面无表情地启动车子离开。 疾驰间,黑夜一点点浓缩成倒影。 最后,车子停在了樾景别墅。 明溪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心,说:“我要回家。” 傅司宴缓慢转眸,看向她,没有情绪的一句。 “这就是你家。” 男人声音很淡,可他幽深如潭的眼眸让明溪感到害怕。 她跟他打着商量,“傅司宴,我自己回去行吗?” 男人眼眸中的冷意,天寒地冻。 他扛着她,上楼后直接扔进浴缸里。 水放出来,他三下五除二就给她扒干净,摁在水里给洗了。 明溪整个人都是僵硬的,木然的,甚至不敢反抗他。 害怕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可傅司宴就好像觉得她很脏似的,洗完放干水,又重新给浴缸蓄水。 水缓缓升高,傅司宴敛低眼眸,看着她。 “明溪,你没事和我说吗?” 明溪心里一瘆,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她的肚子是有一点肉,但也远远没到显怀的地步。 一般情况下,是看不出她怀孕。 她摇摇头,说:“没有。” 男人凤眸冷沉,“你确定没有事瞒着我?” 明溪抿着唇,沉默。 傅司宴拳头紧紧攥起,骨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像是在极度忍耐。 车祸时,薄斯年最后说的那句话是—— “要是我死了,帮我照顾好她肚里的孩子。” 孩子? 呵呵。 一个将死之人的托孤。 傅司宴垂眸看着明溪强装镇定的模样,心也一寸寸的硬起来。 他给过她机会了。 半晌。 男人缓缓起身,屈手解自己的衬衣扣子,动作优雅迷人。 明溪坐在浴缸里,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瞬间脸都绿了。 她颤声道:“傅司宴,你、你要干什么?” 傅司宴薄唇漾着轻浮的冷笑,反问道:“这里还有什么能让我‘干’?” 明溪不敢相信,一张脸难看至极。 “傅司宴,我们只是协议” 男人薄唇蓦地附上来,用力咬了口她雪白的肩。 看着她为他颤抖,看着她为他害怕,让他有些变态的兴奋感。 “我有说过不碰你吗?” 第254章 说你爱我! 明溪怔愣住。 她以为两人的协议,在这方面的默契应该是彼此心知肚明的。 况且那时候傅司宴的表情,让她觉得自己提到这条,一定会遭到他一顿无情的嘲笑。 笑她自作多情,自我陶醉。 傅司宴撩起她脸上的碎发,绕在她耳后,唇角向上扯了扯,说:“领证,就是为了合情合理的弄你。” 浴缸的水漾出来。 男人进来,眼眸睨着她,冷冷问:“前还是后?” 明溪吓得发抖,想逃跑,却被他一把捉住了脚踝。 “啊——” 她惊呼出声! 怕摔倒,双手死死地撑在浴缸边缘,白到晃眼的后背强烈的刺激着男人的中枢神经。 这个姿势,没有男人能忍住不兴奋。 两人身高差距有点大。 傅司宴眼眸微暗,一只手扣着她的腰,哑声道:“不想受罪,就挺起来点。” 明溪吓得脸都白了。 想回头,可脚踝被男人握在手里,根本转不了身。 一害怕,人也开始抖。 她问:“傅司宴,我不要这样,我害怕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后半句已经有隐隐的哭腔,但她忍着没哭出声。 “为什么跟他跑?男人突然冷冽开口。 明溪抽气,呼吸有些发散,眼泪掉下来,啪嗒啪嗒。 落在不断晃动的水里。 “我没有” 她解释着,出口的声音破碎不堪。 傅司宴眼眸很暗,监控里显示得很清楚,薄斯年从背后抱着她,明溪连挣扎都没有,两人就上了车。 再到后面,他动用手段卫星定位,才找到他车的所在位置。 他停在后面,看着两人在车里耳鬓厮磨,如果不阻止下一步该要车|震了。 还有孩子 是上次吗? 薄斯年要出国治疗之前怀上的吗? 难怪他不治疗也好了。 原来是有了高兴的事。 明溪手指紧紧抓着浴缸边缘,上气不接下气道:“傅司宴,你能听我解释吗?” “我没有" "" 她说不出话来了。 傅司宴眼眸猩红,手下得也重,明溪所有的解释都变成了求饶。 为了护着肚子,她不敢惹恼他,配合着 整个过程,疯狂到极致。 这一夜,变得分外冗长。 等结束时。 已经是下半夜。 明溪被男人抱到床上,她喘着气,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刚才为了求饶,她都是捡着好听的话儿说 有些话,她连回想一遍都不敢,实在太羞耻太浪太不要脸了。 她只是为了阻止这个男人发疯! 可是她完全没想到,这个男人还没疯够。 他上床后,看着她的眼神又变了。 被疼爱过的小女人,面泛潮红,有一种凌乱的性感。 傅司宴喉结滚动了一下,又来了感觉。 他已经许久没沾明溪的身子了,刚刚浴缸里的酣战,根本不够满足他内心的狂躁。 瞬间,明溪脸色变得难看。 那火辣辣的,她觉得应该是肿了。 “傅司宴,我是被薄斯年绑走的,我没有跟他一起跑。” 明溪想到刚刚他问的那句话,迫不及待跟他解释。 希望能用这句话,唤醒男人的良知,浇灭他的冲动。 “这就是你想了这么久的理由?”男人轻嘲。 霎时,明溪小脸变得煞白。 他不信她! “真的我没必要骗你。” 明溪艰涩的解释,只换来男人冷冷一笑。 如果不是他提前看了监控,说不定就被她骗过去了。 “你是说,他绑架你,然后你高高兴兴跟他上车了?” 傅司宴眼眸里,浓浓的嘲讽。 他当时看了三遍,这个女人是一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让他就算想骗自己,都找不到理由。 明溪知道或许他看了路面监控,当时自己是没有挣扎,但那都是为了保护肚里的孩子。 她看着他解释,“是他威胁我。” “威胁你什么了?”傅司宴问。 “他威胁我” 明溪突然禁声。 失去宝宝的痛苦就像是昨天,记忆犹新。 她发过誓,这次无论如何都要生下孩子,甚至为了防止傅司宴发现,她已经提前联系好国外的妇产医院。 她和傅司宴之间,已无感情可言,剩下的只有伤痕累累。 她绝不能把留不留下孩子的选择,交到这个男人手上。 这是她的孩子。 她一定会保护好。 这沉默,很漫长。 傅司宴突然笑了,是冷笑。 “没话说了?” 他修长漂亮的手指慢动作解开浴巾,“没有我继续了。” 明溪抵抗不了,再次成为他发泄的工具。 后面,男人掐着她,眼眸猩红发狠道,“说你爱我,说!” 明溪咬着唇,就是不说。 现在,她怎么可能还爱他,她只有恨了 到最后,她憋不住哭了,边哭边骂他。 “傅司宴,你混蛋,我恨你恨死你了” 最后,刚换的床单不能用了。 傅司宴把她抱去洗干净后,两人睡在了客房。 明溪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躺在床上,张着嘴喘气。 她感觉那样的对待方式,自己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 更像一件物品了。 傅司宴看到她孱弱的可怜,脸上又开始流汗,便拿了毛巾想给她擦擦。 刚靠近,明溪就躲了躲,说话还带着鼻音,“别碰,别碰我” 第255章 不许离开樾景半步! 她讲话软软的,是因为实在没力气了。 看在男人眼里却是另一种乖巧。 包括刚刚洗澡的时候她也很乖。 还有那个的过程,整个也乖得不像话。 傅司宴的理智一点点回笼,语气也不再那么冷硬,抚了下她的发丝,提醒她,“这里有东西。” 明溪骤然想到了什么,脸白得跟霜雪一样。 刚才为了哄他,她主动提出可以帮他 还有配合的那些,想到就让她羞耻。 越想越难过 难道以后他再这样对她,她还得这么配合他么? 幸好她不显怀,不然等协议结束,就四个多月了。 看出来会更麻烦。 明溪就算不问也知道傅司宴的态度。 先不谈孩子留不留,离婚后,他是肯定不会交给她养。 明明是自己十月怀胎的宝贝。 凭什么要她们母子分离。 明溪心里受了极大的创伤,今晚傅司宴的疯狂让她再一次想到那些被他怀疑和伤害的过往。 也愈发坚定了她隐瞒孩子的决心。 她真是后悔死了,自己为什么脑袋抽了要跟他协议复婚。 她真是太蠢了。 哪怕当时选择给他肉|偿,也比被一本结婚证锁住的好。 她哭得红肿的眼,微闭着,昏昏沉沉想着事。 傅司宴心底的浴火泄了之后,人也变得克制许多。 看着她雪白的脖子和后背上全是深深浅浅的吻痕,心底那股怒气好像也慢慢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冷还有一丝恐惧的情绪。 心冷是因为她不愿跟他说实话,恐惧则是因为害怕她离开。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受不了她离开,跟受不了她怀上别人的孩子是同等程度。 如果一定要取舍,他甚至愿意做出妥协。 他静静看着,她现在就躺在他身边,那熟悉的体香正在一丝丝填补他内心那股巨大的空洞。 这一刻,他突然特别想要把她拥进怀里,紧紧的。 手上还没动,明溪就突然起身说了句,“我要回家。” 她实在是太害怕了,一点不想睡在这里。 一句话,让男人眼底刚压下去的戾气再次浮上来。 他没有情绪重复道:“回家?” “协议里也没说限制我不能回家。” 明溪拿他说过的话,堵他。 不是他先耍赖说,没说过不碰她? 那协议里也没说过她不能回家,不是吗? “希望你能尊重合作精神,今晚的事以后不要再发生了!” 他们本就是合作关系,协议婚姻,扯上男女关系太复杂了。 她不愿意!一百个不愿意! 明溪说完,不等他反应就下床。 没找到拖鞋她就赤着脚,是真的一分钟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结果,她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一下床腿就软了。 “啊——” 她惊呼一声,摔在地上。 幸好有地毯,才不至于摔坏。 就算这样,她还在费力地拉着床沿站起来,一步步扶着床边往外走。 男人心底的火就这样被一点一点勾起来。 他一把捞回走到床尾的明溪,狠狠摔进床里,一字一句,分外寒冷。 “刚刚跟你说的‘这里就是你家’没听明白?” “既然如此,我再说一遍!” “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离开樾景半步。” 明溪瞪大眼,震惊地质问:“傅司宴,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 “凭我是你老公!”男人怒吼。 紧接着,他又眼眸阴郁地警告道:“你最好乖点,别逼我拿铁链把你锁起来。” “如果敢毁约,你那个好闺蜜怎么出来,我就让她怎么再进去!” 傅司宴语句毫无遮掩,赤果果的威胁。 明溪气得手都抖,骂道:“傅司宴,你混蛋!你不要脸” 竟然拿苏念的事威胁她。 她的唾骂对他毫无影响。 傅司宴两手撑在床上,长腿弯曲在她两侧,提醒她:“既然你一直把婚姻当协议,就给我有点协议精神,哪有夫妻不办事不住一起的,嗯?” “你竟然还想” 明溪话说不下去了。 整个人气得七窍生烟! 他还提办事,这一晚已经漫长得让她觉得像是折磨。 “傅司宴!你混球!跟你复婚是我做过最错的事!” 这句话,一下扎中男人脆弱的神经。 他眼眸阴鸷道:“明溪,我不喜欢在你嘴里听到这话!” “我管你喜不喜欢,混蛋!混球!你这个变态!” 明溪整个人崩溃了。 他凭什么控制她的自由。 “真是一点都不乖。”男人语调平静,眼眸却幽暗。 “嘶——” 明溪刚换上的睡衣直接被他暴力扯碎。 空气倏然死寂。 明溪吓得唇都在打哆嗦,不敢置信道:“傅司宴,你、你还想干嘛?” “说错话,就要接受惩罚。” 男人眼眸阴沉,全然没有理智的模样。 “不要不行” 明溪往上躲,直到头撞上了床头垫。 “咚”一下。 后面没路了。 男人不再留情,俯身,没有丝毫怜惜一口咬上她雪白的颈。 明溪痛苦极了。 又委屈又恨他 “傅司宴,你不是人” 男人的大掌拢住她的软软,粗粝,带着狠意。 “我的体力足够做到你不骂为止。” 瞬间,明溪一个字也不敢骂了。 她很久以前就习惯了他的不节制,忍忍还可以过去,可宝宝不行! 想到宝宝,明溪脸色惨白,求饶道:“我们换一种” 之后,所有痛苦的嘤咛尽数被男人堵了。 时间再次变得冗长又难捱。 这一夜,男人禽兽似的,直到天边鱼肚白才放过她。 明溪太累太累,睡着了。 等醒来时,已经天微微黑。 她猛然想到今天还有课,起身后,发现自己昨晚换的几件睡衣都被撕得稀烂,扔在垃圾桶里。 再次想到那漫长的折磨,明溪脸色倏白。 她慌慌张张想在衣橱里随便找一件临时穿一下,拉开却惊奇的发现,橱子里全是当季的奢侈女装,成套成套,吊牌都没摘。 有几件很眼熟,明溪记得是傅司宴在早秋就让店员送上门的最新冬款。 她离婚的时候,一件都没带,但它们依旧整整齐齐摆放在这。 明溪顾不上多想,随便拿一套穿上,下楼。 拉门时,却拉不动。 她又去检查后门,发现也被锁上。 而且不仅仅是前后门,所有的通道门和窗户全部被封死。 明溪倏一下瘫倒在地。 傅司宴这个疯子,是真的打算把她关在这里了。 医院。 苏念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后,陆景行安排车子来接她出院。 本来他是要亲自来接,但临时被陈娇的事绊住来不了。 苏念巴不得,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见他。 上次父亲的把柄虽然被她毁了,但陆景行说他有认识的医生可以治好父亲的心脏问题。 最多一周,他就可以安排那个医生飞过来做手术。 苏念就姑且再信他一次,手术前表现得无比听话。 到门口,她看到经常接她的那辆陆景行公司的车,没有犹豫就上车。 车子缓慢行驶,很快就到一处别墅前停下。 苏念没来过这里,问,“怎么来这?” 司机答:“是陆总吩咐的。” 苏念不疑有他,下车走进那栋别墅。 刚进去,门‘嘭’一声被从外面锁上。 一个穿着红西装的男人缓缓从角落走出来,不怀好意地看向苏念。 “又见面了,苏小姐。” 第256章 陆景行把你送给我 红西装的男人是陈耀。 正气的红色穿在他身上格外猥琐。 苏念立马警惕起来,“你怎么在这?” 她听说过陈耀的传闻,手段很多很凶残,据说还玩挂过 陈耀信步过来,菱形的三角眼猥琐地打量着苏念,说:“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在这?” 苏念见他走近,心跳得非常快,勉力压下惧怕道:“不好意思,是我走错了。” 说完,她就转身去开门,拽了两下却拽不动。 “小美人,你没走错。”陈耀已经靠近,就在苏念身后吐息。 苏念汗毛全都恶心地立起来,搭在门把上的手也微微发抖。 “什么意思?” 陈耀说:“你人都到这了,还不知道什么意思?” 苏念心脏有一瞬的下陷,掐着手心,镇定道:“我不懂,陈公子麻烦您开门,我要回去了。” “噗——” 陈耀邪气地笑出声,手搭在苏念的肩,缓缓往下游走。 “非要我说得那么明白吗?” “是妹夫把你送来孝敬大舅子的。” 陈耀说着,手就往苏念衣领里面探。 苏念‘啪’一下给他打掉,然后躲开些,盯着他,质问道:“陆景行真这么说?” 陈耀手被他拍得很疼,不悦道:“废话么,你算个什么玩意,我一句话,陆景行还不乖乖就送来了。” 苏念心里冷冷发笑,都没太意外,这确实是像陆景行会做的事。 “就算是他也没资格把我送给你,你赶紧给我开门,不然我报警了。” 她拿起手机正准备拨号。 “啪——!” 手里的手机被一下打掉! 陈耀眼底全是阴邪,逼近! 苏念感受到了危险,连连往后退。 她看门是彻底出不去了,立马转身往楼上跑,想找个房间先躲起来。 前脚刚踏上楼梯,头发就被狠狠一拽—— 头皮一阵剧痛,像是连着头发快要被一起扯掉。 “啊!” 苏念克制不住痛呼,眼泪都疼出来。 陈耀紧紧扯着她的头发,骂道:“真他妈给脸不要脸的玩意,老子这可是在给你面子。” 他就这么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拖上二楼。 门拉开。 像是走进了地狱。 苏念被陈耀绑在椅子上,绑人的绳是特殊的,越挣扎越紧。 她牙齿打颤,怒声道:“陈耀,你敢动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一定会告死你!” 陈耀道,“我真是好奇你要怎么告我呢?咱们这不是你情我愿,互相喜欢的事嘛。” “我喜欢你爹!”苏念怒骂道。 “你别指望能一手遮天,颠倒黑白!” 陈耀阴着脸,走近,狞笑道:“苏小姐这小嘴叭叭还挺犟的,我倒是要看看你等下还能不能这么犟!” 说着,他抬手一扬,一个巴掌甩过去。 “啪——!” 一声脆响。 苏念脑袋被打得重重歪过去,耳朵里全是嗡嗡声。 陈耀扯着她的头皮,左右开弓又扇了好几下。 “噗” 苏念被打得吐血,满嘴鲜红。 头皮像是被撕裂一般,痛到每个毛孔都张开。 “哈哈哈哈哈” 陈耀觉得自己很厉害很满意,疯狂地笑起来。 “啧啧,这小嘴还犟不犟了!” 眼泪模糊了苏念的视线,她只能看见一个恶心又猥琐的轮廓,越来越近。 陈耀表情阴毒,“这就不行了” 刚刚只是开胃菜,他都还没开始呢。 痛苦一层一层加码。 苏念的眼泪爆发出来,流个不停。 到后面,她的大脑已经发散,耳朵听不见声音。 连话也说不出话来,两只手臂发麻到失去知觉。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苏念整个人像是提线木偶,眼神呆滞,唇上全是被自己咬破的血珠,没有一点生气。 陈耀的畸形心理得到满足,才转身去橱柜里拿出白色的小丸,就着水咽下。 他有些障碍,不吃药根本不行。 所以前面一般都会用些特殊手段,来刺激自己。 苏念的身材是真的顶! 虽然瘦却前凸后翘,很饱满。 陈耀喘着粗气伏过去觉得差不多了,就解自己的腰带 苏念只觉得眼前全是黑压压的地狱降。 她恶心想吐,可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眼睁睁看着陈耀靠近 “艹!” 突然陈耀怒骂出声。 真他妈不争气。 还没开始就 怪就怪这个女人身材太好了,肖想已久,忍不住就 “艹艹艹!” 他骂骂咧咧又去拿药,这次加大分量,吃了有七八颗。 然后他按下遥控器,房间的投影仪映射出刚刚的画面。 陈耀喜欢看那种尖叫和痛苦,能让他快速开心起来 当然直接动手更好,可苏念这小身板,他怕再弄就死了。 他暂时还想玩活的,死了就不好玩了。 所以他通过回放录像,来延长那种想象 苏念看得一清二楚,那是自己被打的画面。 她的唇瓣不受控地抖成筛子,眼泪像是暴雨冲刷,停不下来。 “你这个畜生!” 每一个字,撕心裂肺,惨烈至极。 如果恨意是烈火,陈耀怕是已经变成一捧灰烬! 另一边。 陆景行陪着陈娇做婚前检查。 还有一周就是婚礼日期。 场地,酒店,全都准备好。 连请柬都已经发出去,一切已成定局。 漫长的检查过程中,陆景行给苏念发过信息,可是她一直没回。 他拧眉,明知道这女人没什么良心。 他还巴巴地替她联系心脏专家,越来越觉得自己贱得慌。 至于结婚后,要怎么安排这个女人,他早就想好了。 苏父这个病不是一次手术就能解决,只要苏念想救苏父就必须得听他的。 反正她是飞不出他的五指山的。 等了大约半小时,还没有回复,陆景行打了电话过去,忙音。 他冷嗤一声,不接电话是吧! 他打给小钟,“查一下苏念在哪。” 第257章 捅他! 不一会。 陈娇从检查室出来,又拉着陆景行说要回去穿婚纱给他看。 因为最近忙,已经几天都没有陪过陈娇,陆景行答应今天尽兴陪她。 路上,小钟打来电话。 陆景行是用蓝牙耳机接的。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陆景行冷硬的俊脸越来越冰。 “嘠——” 他猛地刹车,掉转车头就往另一个方向疾驰。 陈娇心里有点不安,“景行,你这是去哪?” 陆景行没说话,神色冷得像冰窖,继续开车。 “啊——” 陈娇突然叫了声,捂着肚子哭道:“景行,我肚子好疼。” 陆景行的车速减下来,转头睨她,“肚子疼?” 陈娇额上有汗,点头道:“真的很疼好疼啊” 陆景行停车,匆匆下车,把陈娇抱下来。 “小钟,马上来接你去医院。” 说完这话,他关上车门疾驰离去。 陈娇:“” 速度太快,她都没反应过来。 陆景行竟然把她丢在大马路上! “啊!!!” 她恨恨的跺脚,大喊几声。 肯定是因为苏念那个贱人! 随即,陈娇拿出手机眼眸阴毒地打给陈耀。 “嘟嘟嘟——” 打了多少个都是无人接听。 房间里。 陈耀放的画面声音很大,手机的振动都被掩盖。 他这次为了不丢人酝酿了很久,才往苏念跟前去。 这么久,苏念已经冷静下来。 她知道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眼看着陈耀眼冒婬光靠近,苏念猛地往后一仰。 两脚用力扑腾,正好踹在陈耀的脸上。 “哎呦!哎呦!” 陈耀猝不及防,惨叫着摔在地上。 苏念也跟着‘轰’一声倒地。 幸好有椅子的阻力,让她身体没受到多大伤害。 她背着椅子用力往前挪,终于勾到一把小刀。 这得多亏陈耀,刚刚用来折磨她的。 唯一的遗憾就是刀太小,锋利倒是锋利。 她反手使劲割开绳索,一只手解放后,就加速割另一只。 这时,被踹倒的陈耀爬了起来。 他捂着被踹疼的脸走近,一脚踩在苏念脸上,骂骂咧咧道:“你这个贱表子!就是尼玛欠打!打了还不老实,我现在就把你给打残,看你还怎么跟我作对!” 陈耀捞起一个凳子,狠狠砸下去。 “啊!!” 凄惨的一声尖叫。 凳子‘咚’一声,落在地上。 “艹你妈!” 陈耀抱着腿倒地,咬牙切齿怒骂。 “啊!” 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伤痕累累的苏念拔下了刀。 “我艹!苏念你个贱人,你敢捅我,你不想活了!臭表子!” 苏念微笑着蹲下,手起刀落。 “噗呲噗呲——” 刀子捅进血肉的声音。 陈耀骂一句,苏念就在他腿上扎一刀。 “啊啊啊啊!!!” 陈耀疼得哇哇惨叫。 趁着苏念不注意,偷偷摸摸按下一个遥控器。 “滴滴——” 警报声响起。 陈耀忍着疼,歪着嘴,得意洋洋道:“臭表子!等我保镖进来!你就死定了!” 那是呼叫保镖的警报器。 这套别墅本来是陆景行送给陈娇的。 陈娇留了个心眼子,好几套都被她转手过给陈耀。 所以陈耀住处很多,这一套是最不常来的,但每次过来都会带两个保镖。 因为他来这里不是干好事,也怕自己失手出危险。 苏念心狂跳,那会想逃跑的时候,确实看到门外有两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才改了方向往楼上跑。 她不敢耽误时间,猛地冲过去,拿屋里仅有的一张椅子紧紧把门抵住。 很快,门外就响起咚咚的敲门声。 陈耀两条腿都被戳成血窟窿,爬不起来,只能对着门大喊:“还敲尼妈个锤子敲!快尼妈给我踹开!” 苏念捡起一块破布就去堵陈耀的嘴。 陈耀躺在地上“哎呜呜”地叫唤,满腿的血还在不停往外流,看着好不凄惨。 苏念拿陈耀的手机打了求救电话,幸好手机不用解锁也能拨紧急求救号码。 她颤着声说了地址。 因为别墅靠江边,比较远,对面小姐姐安慰说半小时一定到。 “嘟嘟嘟——” 手机突然再一次震动起来。 苏念定睛看清楚上面的名字,是陆景行。 她一个激灵就把手机给摔了! 嘴里喃喃道:“坏人!坏人!都是坏人!” 嘭嘭嘭—— 门外的踹门声很密集。 苏念已经没有力气,胃又不合时宜地疼起来,她瘫倒在地,身子不停地抖。 那魔音入耳的踹门声,一刻不停。 苏念握紧手中的刀,绝望地蜷缩在角落,眼泪模糊了视线,无力乞求着救援赶紧到。 “轰——” 一声巨响。 不堪重负的门,终于被两个保镖踹开。 两人进来就冲向陈耀,扶起他。 陈耀疼得‘嗷嗷’直叫唤,布条被拿掉后,指着苏念说:“赶紧给我抓住那个臭表子,她报警了,把这收拾了,赶紧撤!” 苏念听见,拔腿跑向门外,用浑身力气往楼下冲。 身后,保镖追上来。 大门敞开着。 刚刚保镖听到警报,解锁进来,没来得及关。 苏念心底燃起希望,猛地冲过去。 “咚——” 她撞到一个坚实的胸膛,那人揽住了她的腰。 日头下,刺眼的光线让她不得不眯起眼。 待看清来人后,她吓得尖叫一声。 一直握着刀的手,不管不顾狠狠一扎。 “唔” 陆景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苏念像是魔怔了一般,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一连串的折磨让她变得神经衰弱,几乎是本能的应激反应。 她猛地拔出刀,再次刺下去! 带血的刀锋在阳光下折射出异样的光芒。 陆景行一把攥住苏念的手腕,用着像是要把她手腕捏碎的力气。 “你疯了!” 他一声怒斥,胸口的血已经氤出来。 身后,裤子上全是血的陈耀也追了出来,看到陆景行像是看到救星。 “妹夫,你瞅瞅这小贱人给我捅的,赶紧给我抓牢她,别让她跑了!” 这两人是一伙的! 苏念瞳孔骤缩,大喊大叫道:“放开!放开我!” 陈耀叫道:“可不能放,这小贱人刚刚报警了,不能让她跑了!” “放开!放手!”苏念还在拼死挣扎。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两人没一个好东西,只要远离他们就能安全。 陆景行用力把她双手剪到后背,冷血的眸子盯着她,“你报警了?” 第258章 原来你早就知道是他 陆景行的眼眸太锐利,冷血无情几乎溢于言表。 苏念呼吸一窒,不回答,只想逃跑。 陈耀疼得打哆嗦,“妹夫,赶紧把小贱人拎上车,咱们先走,不然等下麻烦!” 陆景行眼眸看了眼苏念破烂的衣衫,再看向陈耀满是血的腿,英挺的眉紧紧拢起。 他打横把苏念抱起来,吩咐自己带来的人。 “把这里收拾干净!” 苏念感觉天昏地暗,浑身都在发抖。 他们是要掩盖真相! 那她所有的侮辱就白受了! 而且听陈耀的口气,根本不是第一次施虐,这个房间不知道霍霍过多少女孩子。 一瞬间,恶气涌上来! 苏念一口咬在陆景行的下巴上,很重很重。 “嘶” 陆景行伸手想要拉开她。 苏念趁机狠狠踹他那里一脚。 “唔” 陆景行脸色倏变,被迫松手。 苏念立马从他兜里捞出那把小刀,紧紧握着,向陈耀冲过去。 “我杀了你!” 她怒吼一声,陈耀吓了一跳。 “哎呀,哎呀” 他想拉保镖过来挡刀,没成想自己绊了一跤,反而把身体送向苏念眼前。 刀子狠狠扎进陈耀的肩上! “啊啊啊!” 陈耀杀猪一样嚎叫。 苏念瞄准的是他的脖子,可惜失手了。 但没关系,她眼眸猩红拔出刀子,重新刺下去—— “啊!疯女人!” 陈耀吓尿了,连滚好几下,躲过刀子。 苏念穷追不舍,下决心要扎死他! 陈耀的腿负伤没法跑,只能跟个狗一样在地上爬着逃命。 他冲着保镖怒骂:“你们!你们是死的吗!” 两个保镖这才反应过来,上前一把捉住了发疯的苏念。 这时,一辆黑色的车停在别墅门口。 “哥!哥!” 陈娇从车上下来奔向满身是血的陈耀,眼泪瞬间流了满脸。 “哥!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啊?”陈娇大喊。 陈耀咬牙切齿指着苏念,道:“就是这个小贱人,给我使阴招,捅了我多少刀,她还捅了景行,这个疯女人!” 陈娇猛地冲到苏念面前,扬手就要打她。 陆景行突然伸手,握住了陈娇的手。 “啪——” 极其响亮的一耳光还是落下。 却是落在陈娇脸上。 苏念只有一只手是被保镖攥住的,见陈娇冲过来,她想也不想就扬手扇了过去。 这两兄妹,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一次一次不放过她。 忍气吞声,换来的永远是无止境的陷害! 苏念恨不得生撕了他们兄妹。 “陆景行!” 陈娇张大嘴巴,满脸都是泪,不敢置信看向陆景行。 “你让这个贱人打我?” 陆景行表情严肃,皱眉,“没有,我”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刚刚的动作就像是出于本能,不想苏念被打,但他没想到苏念会打陈娇。 他冷戾的眼眸发沉,命令道:“把她给我拖上车。” 保镖把苏念塞进车里。 陈娇不依,哭闹道:“景行,你什么意思,她捅了我哥又捅了你,现在还打我一巴掌,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刚刚这突发状况,陈娇确实受委屈了。 陆景行放柔声音哄她,“好了,别哭了,我要处理一下这事,你先去车上上药。” 陈娇知道这事有点复杂,听说苏念报警了。 不过,还有几天婚礼了,陆景行是肯定不会让哥哥进去的。 她捂着脸,恨恨道:“景行,你不许放过她!” 陆景行摸了摸她的头,哄她上车。 随后,俊脸微沉就上了关着苏念的车上。 苏念被保镖用绳子扣在座椅脚上,见他进来,立马眼眸狠戾地瞪过去。 陆景行在苏念对面坐下,浑不在意,懒懒瞥她一眼。 “知道等下该怎么说吗?” 苏念怒目相视,“你别做梦了,最多还有十分钟警察就来了,我一定会坚持到底,把这个畜生送进去!” “你觉得你有选择吗?” 陆景行表情淡定,稳如泰山,胸口刺目的血迹让他多了丝邪魅的英气。 “陆景行,医院你说过的话,忘了吗?” 这话,让陆景行眉眼拢紧。 苏念继续道:“你说,如果查到看守所那个人是谁,会给我个交代。” “这个人就是陈耀!” 刚刚陈耀兴奋说漏了嘴。 他说:幸好那两个女人没弄死你,不然没得玩。 苏念质问他,那事是不是跟他有关,陈耀毫不顾忌就承认了。 就算他说了又怎样,有陆景行给他兜着,苏念毫无办法。 苏念看着男人一点都不意外的表情,冷笑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是他,你说的话真可笑啊!” 陆景行没反驳。 看守所的事,小钟确实查出来是陈耀做的,但碍于新婚在即,陆景行是想等婚礼后再收拾他。 他并没想放过陈耀,但这个时候陈耀不能进去。 否则就等于在生打陈娇的脸。 所有的事,都只能放到婚礼后。 他薄唇蠕动,解释:“我没说放过他,但得等几天,反正现在他不能进去。” 苏念的心重重往下坠! 陈娇哭了,陆景行心疼了。 所以就要她忍下这份羞辱?放过陈耀那个畜生? 想到两次非人的对待,她恨极了。 但为了爸爸能顺利手术,再多的痛苦她都得咬牙和血吞下去。 她心如死灰道:“我答应你去解释,但你也要帮我做一件事。” 第259章 什么牌子的狗屎! “什么事?” “陈耀拍了打我的视频,你帮我拿来销毁掉!” 她想要这卷视频,作为日后的证据。 但想必陆景行不可能给她,那不如就销毁,不然留在陈耀那个变态那,让她像吞苍蝇一样恶心。 “好。” 陆景行爽快答应,然后倾身过来,解她手上的绳索。 苏念放松片刻,陆景行就把她带血的衬衣扒了。 “啊!” 她捂着胸口,一脸警惕。 “你干什么?” 陆景行轻嗤,“你穿着这身准备怎么跟人家解释?” 他扔了件自己的衬衣给她,苏念不情不愿地穿上,身上和脸上的伤火辣辣的疼。 系扣子时,感觉男人那双眼睛一直炯炯有神盯着她。 她慌忙转过去。 等系好转过来,陆景行把带血的衬衣也换了,换了件黑色的。 苏念那把刀太小,没伤到器官,只是皮肉伤,对陆景行影响不大。 他看着苏念,促狭地笑,“害羞什么,你哪里我没见过?” 陆景行很少笑,后天形成的冷硬,让他即便笑起来也让人觉得冷。 有种英俊却致命的感觉。 苏念鸡皮疙瘩又起来了,别过脸不回应也不笑。 直到有冰凉的触感贴在脸上,是陆景行在车载冰箱里拿出冰饮料贴在她脸颊上,给她消肿。 清凉的瓶身贴在她脸上滚过,男人动作是少有的细致温柔,跟平时的疯癫判若两人。 苏念很不习惯,伸手按住瓶身想要自己揉,手背却被陆景行顺势摁在手上。 他盯着她,眸光清厉,“那晚我说的,你都听到了?” 苏念的表情慌乱了一秒,摇头反问。 “你说什么?” 陆景行紧盯着她,拇指摁了摁她的手背,轻嗤,“跟我装?” 那晚在病床上,陆景行除了说会把看护所那两个女人的事给她个交代,还跟她说了一句,让苏念到现在听了还会颤抖的话。 他说:苏念,这辈子我们就这么过吧。 苏念那一整夜几乎是睁着眼到天亮的,她一直在琢磨陆景行的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他要说这样的话? 于她而言,回国后的陆景行是心魔,是噩梦,是魇怪。 他把一个恶魔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把她逼疯,亲手推她堕入无间地狱,而他自己则在人间冷眼看着她在无数厉鬼中苦苦挣扎。 苏念现在唯一的梦想就是逃离他,在为数不多的日子里过上父母安乐的清净生活。 所以在知道陆景行快要结婚的消息,她比他们当事人还高兴。 终于,解脱了。 可现在陆景行的话让她恐惧,就好似他结了婚依旧会掌控她一般。 他像是在计划着把她变成彻头彻尾的小三! 苏念抿着唇不说话,怕自己情绪失控。 陆景行眉眼轻眯,继续道:“你恨我,可恨的反面是什么你知道吗?” 恨的反面是——爱! 爱之深恨之切。 苏念的手又开始抖,她保持镇定,嘲笑道:“你不是搞笑吧,你那么恨我难道是因为还爱我?” 陆景行伸手将她耳边一丝碎发撩上去,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我也想知道。” 苏念的笑一下僵在脸上。 唇瓣抖动,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反之,陆景行倒是心情颇好的笑了笑。 他转了转她小拇指上的一枚戒指,眼眸暗了暗。 上次在看护所那两个女人跺苏念的手指交差,后面断骨接上去了,但疤痕太深,苏念怕爸妈看到担心,就用一枚尾戒遮住那个疤痕。 半晌,陆景行低语,“会给你交代,不食言。” 明明是给她讨公道的话,苏念却听出一声的鸡皮疙瘩。 她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攥起,脱离他的摆弄,语调讥讽。 “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着看到陆总对付自己大舅子的那天” 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黑。 冰冷的唇压下来,没有深入,只是在她饱满的唇上轻碰一下。 他眸子里笑意深盎,“你这话是在吃醋吗?” 苏念惊呆了。 她真想拿锤子砸开陆景行的脑袋,看看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牌子的狗屎! 怎么就能把她的话理解成吃醋呢! 她快恶心死了。 苏念疯了一样,狠狠擦着嘴唇,粗鲁的动作像是要把被这个男人碰过的那片唇的皮给撕掉。 瞬间,陆景行硬挺的俊脸沉得可怕。 他一把拉下她的手,按在自己身上,倾身过去。 这一下,他是带着些狠的。 森白的牙齿撞开她的唇,宽厚的舌头卷进去勾住她的香舌,用力一拽,拽到她吃痛的轻哼出声。 苏念那点子力气在这个强大的男人面前不值一提。 瞪弄那几下,对陆景行来说,简直就是在挠痒痒。 亲吻的力度逐渐有些把控不住,男人渐起的欲望像是在释放危险信号。 苏念只觉得心脏都跟着紧缩起来。 这个疯子! 未婚妻就在隔壁车里,他就这样对她。 这是一点都不拿她当人看待了! “嘟嘟嘟——” 陆景行放在座椅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苏念清楚地看到跳动的‘娇娇’两字。 在陆景行松懈的片刻,她狠狠一撞,手肘抵上他刚刚包扎好的刀伤处。 “嘶——!” 陆景行闷哼了声。 俊脸有些发白,手劲松了些,苏念趁机推开他,往角落躲去。 她微微喘息着,一双美眸愤懑地瞪向男人,满是控诉。 “还有六天!”她说。 陆景行皱了皱眉,就听到苏念说:“陆景行,你能羞辱我的时间,还有六天!” 第七天,就是陆景行的婚礼。 他们当初说好,只要陆景行结婚,她们之间所有的契约全部失效。 陆景行语气淡淡,像是在解释,“我有要娶她的理由,但我并不爱她。” 苏念只觉得全身一阵恶寒,看神经病一样看他。 “陆景行,你不是有病吧!” 第260章 发疯的傅司宴 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么一句,让人浮想联翩的话。 她可不是十八岁的纯情少女,会觉得陆景行是想暗示她什么。 一个禽兽的剖白,只会让她觉得恶心好吗! 没等他开口,陈娇找过来了。 陆景行下车,两人在车门前不知道说了什么,陈娇还气哭了,瞪着车窗愤愤不平又恶毒地剜了一眼。 苏念听到什么道歉之类的,大概陈娇是想要苏念给她道歉。 陆景行也知道苏念绝不可能给她道歉,就打消了陈娇的念头。 最后,陆景行稍显无奈地哄她上了车。 等民警到后,苏念解释自己和男友闹矛盾故意打的。 对方盘问一圈后,又检查了别墅,没发现端倪便批评教育一下苏念后离开。 苏念坐小钟的车离开。 两辆车错身那刻,陆景行看了苏念一眼,又是那种意味深长的目光。 苏念除了头皮发麻还是头皮发麻。 她不知道这个疯批又要抽什么疯。 如果不是陆景行说的那个专家确实是心脏这方面的神医,她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待了。 她拿出手机发信息给xu:大概十天能走,你那边安排好了吗? xu:一切已好。 苏念这才放下心,删了短信。 不管陆景行想玩什么变态游戏,她是不会奉陪了。 她会带着爸妈离开北城。 明溪被傅司宴关在家里。 这一关就是五天,傅司宴再没露过面。 别墅里的阿姨没换,还是之前那一个。 但她也只是在三餐时过来,还被吩咐不能跟她多做交谈。 有一次,明溪跟她借手机,可没想到阿姨做饭手机都不让带。 明溪的希望彻底落空。 她每天吃饭睡觉看电视,身体倒是养得不错。 一直被关着,明溪已经开始研究哪扇窗户是可以逃出去的。 可惜别墅设计得非常缜密,她的想法再次落空。 终于,第五天夜晚这个男人回来了。 明溪听到门响的那刻竟然有些雀跃,随即又压下去。 想着自己果然是被关疯了。 傅司宴进来,脸色一如既往的淡,看不出情绪。 明溪想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他只是看她一眼,就曲着手指解开领带,去洗澡。 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对明溪来说像是一支恐怖预告。 让她又想起那晚的疯狂。 虽然后面傅司宴在她的求饶声中,顺了她的意思,没有那么狠。 但时间太长,她有些受不了。 她也不知道傅司宴疯狂的点在哪,总之那晚的狂躁很不对劲。 今晚,她想平心静气跟他好好谈一谈。 傅司宴洗好澡,穿了套藏蓝的家居服出来,半干的头发,让他俊脸少了些凌厉和严肃,是另一种风格的好看。 明溪有心讨好他,问:“你晚饭吃了吗?” “吃了。” “那你口渴吗?”明溪是铁了心做点事先打破尴尬再说。 傅司宴漆黑的眼眸盯她一秒,点点头。 明溪倒了水来,男人已经倚在床上,阅读当天的杂志。 她有些害怕把温水递给傅司宴后,就想往后退,却被男人一把攥住手腕。 他把温水放在床头,手上微微用力,明溪就双脚离地坐到他身上。 更确切地说,是面对面坐他身上的姿势,很羞耻。 “啊!” 明溪惊呼一声,吓得想要下床却被男人摁住了一边脚踝。 他微热的指腹摩挲着脚踝凸起的骨头,眼神没什么温度,“不是有话说?” 明溪不敢惹怒他,忍着痒意,说:“我拉下好多课,明天可以回去上课吗?” “我帮你辞职了。” 明溪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木讷地问,“什么?” 傅司宴说:“我跟你上司打过招呼了,不用上班不开心吗?” 明溪心底一百句国骂,想着好好谈,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傅司宴,你凭什么帮我辞职?!那是我的工作,我没说要不做,你凭什么自作主张!” 这个霸道专横的男人! 她真是气坏了。 “为什么?” 他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轻笑,“因为我是你男人。” 这个笑森冷,恐怖。 明溪不自觉地抖了抖。 生怕一个惹他不快,又会像那天晚上一样,受整夜的罪。 她小声软软道:“傅司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跟薄斯年真的没什么,你能不能不要因为自己的臆想就给我加那么多罪名?” “臆想?” 傅司宴重复一遍,语气意味不明。 明溪点头,拼命解释,“我和学长真的没关系,是你想多了。” 说完她就想捂嘴,情急之下又把学长这个称呼叫出来。 她忐忑地看向傅司宴,怕他不高兴。 男人眼眸锋利,森冷吐字:“你在薄斯年手下的公司上班,是我多想?” 明溪听不懂,什么叫她在薄斯年的公司上班? 从没听说她们公司跟薄斯年有什么关联。 傅司宴手机上打开一份文件,递给明溪。 明溪发现原来教育连锁在她入职的第二天就被薄斯年收购了。 现在的老板只是挂名老板而已。 她慌张解释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这事。” 傅司宴眼神冷漠,显然不信的样子。 明溪慌极了,她不想再被关着了。 “真的是他威胁我,不信你让我去跟他对峙!” “对峙?” 傅司宴扯了扯唇,讥诮道:“你跟个活死人能对峙出什么来?” “什么?” 明溪不敢置信看着他,“薄斯年他” “他变成植物人了。” 明溪只觉得脑袋轰一下! 她还以为薄斯年最多会落下些残疾,却没想到竟然成了植物人! 明溪的震惊更像是心疼,在男人眼里格外刺眼。 傅司宴深黑的瞳重重一眯,“心碎了?” 明溪被他问得一愣,摇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有点不能接受。” 毕竟是认识很久的人,要说一点情绪没有也不可能,她也不是那么冷血的人。 何况薄斯年虽然坏,但确实没有对她造成实际的伤害。 最后一刻,也拼死保护了她。 明溪的出神让傅司宴心里的不快一点一点堆叠起来。 五天没回来,就是怕自己失控,再伤害到她。 他也试图说服自己不介意,可真相却一件更比一件令他想毁灭! 男人眼眸倏暗,猛地把她推倒在床上,手从下摆探进来,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明溪吓坏了,颤着声解释道:“傅司宴,工作的事我不知道,威胁的事也是真的,你到底要怎么才能相信我?” 傅司宴眼眸幽深,像晕开的雪,“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薄斯年要把他名下的所有财产都给你?” 第261章 难道他知道了? 薄斯年被宣布植物人后,他的助手在医院公布了这事,薄母差点一口气哭晕过去。 明溪更震惊。 薄斯年竟然把财产都留给她? 怎么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事。 傅司宴眼眸阴沉,问:“解释不出来吗?” 明溪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解释什么,怎么解释,她自己都一头雾水。 傅司宴眼眸深冷。 薄斯年是个垃圾没错,但养孩子的事倒是安排得周到。 瞬时,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撕开。 他捏着她的下颌,眸色冰寒如刀,“说话!” 好疼! 明溪眼泪都快疼出来,哽声道:“说什么?” “你刚刚不是一直在解释吗?现在继续解释。” 明溪根本解释不了。 她也想不明白,不能理解的事,让她怎么解释? 见她沉默不语,傅司宴心底的烦躁更甚,完全忘了进门时决定要和她心平气和的心态,语气也跟着讽刺起来。 “明溪,一边吊着我,一边去勾搭另一个男人,很开心?” 明溪红了眼睛,“我什么时候吊着你了?” 男人眼眸深暗,嗤道:“病房那次我都不准备搭理你了,你上来做了什么?” “我” “说不出来?我帮你回答?” 傅司宴想起那一次,也是因为这个薄斯年,脑子越发昏沉,语气恶劣。 “是你就喜欢吊着男人犯贱,还是喜欢发騒?” “你!” 这个混蛋! 超级无敌大混蛋! 明溪委屈得快要爆炸了。 她没想到唯一一次主动,竟被当事人说成是犯贱,是发騒 这样肆意折辱她!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人。 她别过脸去,胸闷气短,堵得心口难受,话也不想说。 傅司宴却不打算放过她,掰过她的脸,凝着她:“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到底有没有事跟我说?” 明溪觉得奇怪,他总是问这句话,到底是觉得自己瞒着他什么。 除了孩子,她没有瞒他任何事。 难道他知道了,问的就是这件事 可是他现在这么恐怖,这么可怕,知道孩子的存在,会不会第一时间就让她打掉。 她现在已经没有亲人了,孩子是她唯一的期望。 再加上从前已经失去过一次,所以—— 她绝不能拿孩子去跟一个情绪反复无常的人做赌注。 只要她不说,傅司宴就没有理由逼她打掉孩子。 明溪的想法都在她那双清透漂亮的眼眸里体现。 明明在害怕,还是倔强地咬着唇,眸底氤氲着雾气却抵死不开口。 这样的坚守,让傅司宴越发恼恨。 眼前一暗,炙热的吻就覆了上来。 明溪乱动的手被男人挟制住,动作粗暴。 他的舌头重重地往她喉咙里顶进去,喘不上气的窒息感,让明溪感觉快疯了。 那晚的恐惧再次浮现在眼前。 趁着他松口,她急促喘气道:“傅司宴,你别发疯行不行!” 傅司宴禁锢住她,眼底浮现轻嘲,“你矫情什么,上次也是这样,后面还不是很配合我,我看你爽得很。” 这话让明溪觉得脸上像是挨了无声的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 上次她明明是为了减少折磨才配合他,如果不配合她可能遭的罪还要多。 思绪间,男人的唇已经向下移动,咬开她肩上的细带,一路向下,狠狠咬了下果 明溪被他咬得发出痛苦的轻哼,心里恐惧到极点却怎么也推不开他。 上次孩子没事是侥幸,可不能次次都靠侥幸。 “傅司宴,我不行,我还很痛” 她紧张到声音染上了哭腔。 那细弱的语气让男人有一瞬间心软,但也仅仅是一瞬间。 他抬头,“五天了还痛?” 明溪见好像有效果,哭得更明显,鼻尖红红道:“真的很疼。” 她撒了一点小谎,但也不全是撒谎。 她皮肤天生娇嫩,那水肿确实没有完全消除。 傅司宴扒她的小苦茶,面无表情道:“我看下。” “啊不要!”明溪惊呼一声,紧紧抓住。 两人僵持不下,突然—— “撕拉!” 小苦茶被拉成两半,两人手里一人一块布条。 明溪气疯了。 从没有这么社死的时刻,还开着灯 幸好她皮肤娇,那水肿还算明显。 确认后,男人翻身下床,去医药箱翻出药过来。 不顾她的拒绝,修长的手指给抹进去。 冰冰凉凉的清凉感,让明溪脑子发懵。 怔忪间,她觉得屈辱极了。 委屈的泪水更是啪嗒啪嗒不停往下落。 这个男人简直把她当成一个物品,没有一点尊重。 抹完后,她还被男人按住,不让合拢,怕蹭到。 明溪一张脸气得红透。 傅司宴不豫道:“家里有药为什么不擦?” “” 明溪想说那里又不是很方便的地方,而且好得快,万一他又兽性大发。 这也算是一层保障。 傅司宴突然开口,“你是不是故意的?好找借口不让我上?” “” 明溪慌掉的那一秒被男人精准捕捉到。 他的气息侵入过来,指尖还残留着那的温度,声音有些哑,“撒谎无效!” 傅司宴这会是真正的有些情动,并不是出于惩罚或者别的什么 只是单纯想要。 但这次他比之前情绪稳定一些,顾及到她的身体,准备换个方式。 明溪整个人僵住,使劲推开他,混乱道:“你不要在这你不行不行” 男人脸色阴鸷,危险笼罩过来,“你说谁不行?” 明溪又要被急哭了,声音带着水汽道:“不是你,是我” 他大掌轻轻捏了捏那朵柔软,说道:“我可以不进,但” 他靠在她耳边,哑声说出后面的话。 明溪脸蓦地胀红,反应后,使劲摇头。 “我们是夫妻,做什么都是合理的。” 说完,他就把她向下拉 明溪觉得屈辱,却不敢反抗,生怕他反悔,只能配合 男人突然抓着她的头发,姿态性感,凌乱喘气道:“叫我。” 明溪觉得累,含糊不清道:“傅司宴” “不是这个。”男人沉声道。 还能是什么。 明溪脊背一僵,什么声都没了。 傅司宴威胁道:“你想做一整夜?” 明溪脸色一变,不情不愿闷声道:“老公” 瞬间,男人的喘气声重了些,他眸色深谙,藏着深不见底的海蓝。 命令道:“继续叫!” 明溪叫不出口,这种情况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卖酒的小姐,实在是太屈辱太难堪。 男人明白地告诉她,“不然会很久。” 明溪很痛苦,委屈巴巴叫着,“老公,老公” 终于,她听到一声喟叹,男人拉她上来,紧紧搂进怀里,亲吻她的额头。 过程比平时算快,但也折腾了近两个小时。 明溪已经没什么力气挣扎,乖顺地趴着。 不一会,男人抱着她去洗澡,她很害怕想拒绝,却又深知不能惹怒他。 幸好,他看出她的疲累,除了洗澡,没做别的。 洗完后,明溪实在太累了,就这么窝在傅司宴的怀里睡了。 温顺的明溪让傅司宴的怒气一点一点消散,他轻声低喃:“如果你告诉我,我会接受的。” 这话,要是放在以前的他身上,只会当笑话。 但现在他也看不清楚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如果一定要妥协,那他会去尝试。 只要她乖乖留在他身边。 那他愿意尝试。 睡得香甜的人并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习惯性地往他的怀里钻了钻,汲取那份温暖。 傅司宴眼眸一下子温柔起来,怕勒着她,动作轻轻地抱她。 这一夜,他睡得很安稳。 可明溪并没有,后半夜她就开始做一个梦,梦到男人冷血无情的要打掉她的孩子。 这种恐惧一直持续到天快亮。 外面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明溪就已经睁眼好久了。 身旁,男人呼吸均匀,睡得很沉。 明溪轻手轻脚地起身,摸到了男人放在床头的手机,对准他的脸开锁。 很顺利解开后,她拿着手机不敢开门,躲进浴室发消息。 她编辑好文字,刚要点发送,却发现手机竟然需要发件密码。 傅司宴的手机是特制的,即便丢了,捡的人也不能随随便便使用里面的程序。 明溪试了傅司宴的生日,没成功。 又试了门锁密码也没成功。 无助时,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要我帮你吗?” 第262章 那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生个孩子? 明溪心里咯噔一下。 手机‘咚’一声摔在地上。 傅司宴赤脚走进来,一双优越的大长腿肌理紧实,上身腹肌更是健硕美观。 他弯腰捡起手机,递到明溪手上,说:“试试822822” 明溪怔住。 8月22。 是她们第一次领证的日子。 她僵硬着不敢动,手里的手机也开始变得烫手,特别是亮着的屏幕,自己打的字在男人眼底显露无疑。 男人一字一句读出她的短信。 “傅先生,我被傅司宴关起来了,可以帮我出去吗?明溪留。” 傅司宴轻轻一笑,语气森冷,“求助我小叔?” 男人看似平静,实则内心已经惊涛巨浪! 果然,她还是想逃跑,想离开。 这个想法让他脑子里开始烦躁,思绪也变得越来越没法控制。 他瞳孔一眯,虎口掐着她的下巴,抵在墙上,怒道:“你这么喜欢勾引我身边的男人,等他救你出去,打算拿什么偿还?” 明溪脸色白透,干脆破罐子破摔,大声道:“你不应该不让我出门,就算是夫妻,你也没权利控制我的自由。” 傅司宴俊脸霎时就阴得跟暴雨天一样。 他冷冷一笑,“明溪,你在跟我谈应不应该?” 他手臂似藤蔓一样紧锢住她,语气失去淡定,“那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生个孩子?” 明溪怔了一秒,只觉得不可思议。 她把那个也字联想到他们失去的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就像一根刺,深陷进血肉里,拔不出来,还时不时让人痛恨难挡。 她愤慨又恨毒,大吼,“你做梦!” 那种痛,她绝不要,绝不要再经历一次。 她一字一句道:“我不可能给你生孩子!” 她不想肚里的孩子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这,是她的宝宝! “能不能我说了算。” 男人俊颜上覆着令人发冷的冰霜,扯过洗理台上的领带,把她两只小手捆在墙壁的毛巾架上。 明溪脸色惨白,颤声道:“傅司宴,你要干什么?” 男人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冷凝着她,淡淡一笑,“练习生孩子。” “唔” 所有的话都被吞没在唇齿间,傅司宴再一次用别致的方法惩罚她。 没入,却让她羞愤到想晕过去。 最后,直至男人离开都没有解开她,任由她屈辱地捆在洗手间的毛巾架上。 一直到阿姨过来,明溪才被解开。 她满身凌乱,抱着膝盖坐在洗手间的地上,瑟瑟发抖。 阿姨叹气,怎么劝她都不出来。 阿姨无奈道:“你和少爷两人真是冤家转世,明明都喜欢对方,干嘛非要弄成这样?” 喜欢? 明溪痛苦地摇摇头。 如果是因为喜欢才这么对她,那她宁愿不要这种病态的喜欢。 阿姨解释道:“少夫人,少爷真的很爱你,你不在的时候,这里一直是我打理,我看到好多次少爷都睡在你们新房的床上,连抱着的枕头也是您用过的那个,还有适合您的当季新款衣服一直送过来,从没断过,冰箱里的菜也是按您的口味和喜好,就算没人吃,也每天都送过来” 明溪听着这些,没有半点感觉。 爱,喜欢,这两个词汇都不适合解释她们的关系。 傅司宴只是将她当成一件物品。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个物品会不再受他掌控。 当不被他允许的事发生,他的骄傲和自信瞬间被折损。 所以,他才会如此执着,誓要逼她重新受他掌控。 这样的男人,让明溪感到害怕,当害怕大于喜欢时,她早就忘了当初喜欢他时的心境,心底只剩下恐惧和逃离。 慢慢的,逃离的念头像是一种执念,深深盘踞在明溪脑海里。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离开他! 一眨眼,时间就到了陆景行结婚的前夕。 晚上,陈娇跟陆景行通电话,电话里陈娇声线娇软的表白。 “景行,我觉得好幸福,以后我要给你生两个孩子!” 陆景行表情僵了下。 这句话很耳熟,他曾经对苏念也这么说过。 见许久没回音,陈娇在电话那边加了好几遍,“景行,景行,你在吗” 陆景行反应过来,揉了揉眉骨道:“早点休息吧,娇娇。” 他绕开了生孩子这个话题,没有正面回答。 陈娇表情黯淡,面上不显,甜甜地挂了电话。 下一秒,她拔了个号码,阴森道:“给我盯紧景行今晚的动向,有任何问题立马告诉我。” 电话挂断后,陆景行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抽着烟。 烟雾缭绕,他脑子里全是那句,我们生两个孩子 片刻,他摁灭烟头,拿起桌上的车钥匙,下楼。 第263章 你不能毁约! 负责跟踪陆景行的人跟陈娇汇报:“陆总进了绿洲公寓。” 电话挂断后。 “乒乒乓乓——!” 房间里,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 家具电器全被陈娇砸了个精光。 砸完之后,陈娇瘫坐在地上,心底惴惴不安。 陆景行对苏念的态度转变越来越明显,就连新婚前一晚都选择去找苏念,看这架势就算结婚也不见得会收手。 她其实早就感觉到了,陆景行对自己不是爱,更多的只是出于一份责任。 可如果有一天他发现这份责任施错了对象,他会怎么对自己? 陆景行的冷酷无情,在他对付苏念时,她就见过。 但苏念跟他起码是有年少的感情在,而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欺骗。 而且现在责任对陆景行的约束力变得越来越小。 他不断地在给自己补偿,不回应生孩子的话题,这一切都像是在暗示她要做个傀儡陆夫人。 本来这也没什么,毕竟陆景行给她的财富,这辈子都花不完。 但那个人是苏念的话,问题就太大了。 越想越害怕,陈娇捡起地上的手机,拨出电话,对着那边吩咐道。 “明天在婚礼开始的时候,把资料送过去。” 此刻,陈娇的眼眸阴毒得像是泡在剧毒硫化池里的毒蝎子。 这次,她一定会让苏念一心求死! 绿洲公寓。 苏念已经打包好行李,就等着早上搬离。 她遵守承诺,一直在绿洲公寓待到陆景行结婚前的最后一晚。 洗好澡后,她又看了遍苏父今天各项检查的指标,情况良好。 陆景行找来的名医明天就会给苏父会诊,然后出手术方案。 这位名医的手术成功率超高,只要他愿意做这台手术,基本是十拿九稳的。 手术定在后天下午两点,明天上午苏父会参加苏氏遣散欢送会。 苏氏倒闭,苏父不放心跟着自己这么多年的老员工,他想要亲自送一送。 苏念想到明天事情很多,早早就洗澡睡下。 门‘滴’一声打开。 陆景行信步走进屋内,客厅正中摆放着一个方方正正的行李箱。 霎时,心底冒出一团无名火。 这个女人,还真是迫不及待。 卧室的门被男人拉开一道缝隙,里面黑沉沉的,隐隐能看到床上玲珑的曲线。 这下,他心底更烦躁了。 真是讽刺,自己结不结婚,对这个女人没有丝毫影响。 她吃得饱睡得香,说不定还很雀跃。 走进去后,陆景行不动声色脱了衣服,下一秒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大床上去。 一刹那,苏念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因为怕睡眠不好,会影响明天做事,所以她吃了助睡眠的药,这会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 转头看到男人那张放大的俊脸,她脸上的嫌恶一点没掩饰,嘟囔道:“晦气!” 怎么睡个觉都能梦到这个恶鬼! 可不就是晦气么。 瞬间,陆景行那张英俊的脸变得阴沉。 他大掌在她饱满的臀上狠狠捏了一把,仿佛在惩罚她。 苏念吃痛,再次睁开眼,又看到男人那张脸,脑子里多了一丝清明,紧接着就是不可置信。 “陆景行?” 她眨了眨眼,确定是他无误后,气得欲吐血。 这个明天就结婚的男人,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床上,也太不要脸了。 她拧着眉,冲男人开口,“你还来做什么?我们的协议不是结束了吗?” 之前说好的就是他结婚就结束。 怪只怪她之前在绿洲养成习惯,不敢反锁房门。 因为每次反锁都会被陆景行踹坏,然后就是无尽的惩罚。 久而久之,她在绿洲就没再反锁过门,所以这个男人才能轻而易举地进来。 没办法,谁让这里是这个男人的家呢。 如果不是有求于他,她只怕现在就要出手撵人了。 苏念琉璃眸里的嫌恶太过明显,让男人的怒火蹭一下升上来。 他翻身上来,大掌扣住她的下巴,声音似压抑着怒火,“我现在结婚了么?” “” 说着,男人就撩开她的睡裤,娴熟地找到领地。 苏念彻底被他的无耻震惊到了! “放开!”她拼命挣扎,尖叫,“你别碰我!” 陆景行是箭上的弦,势必要发的节奏,直接把她双手双脚箍紧,不让她动弹。 苏念慌乱不堪,情急之下,她用脑袋用力撞他。 “咚——” 这一下发了狠力,她的脑袋红了一大块。 陆景行倒是停了下来,看着她笑了笑。 只是那笑阴鸷到了极点。 “苏小姐真是好硬的骨气。” 陆景行冷冷坐起,咔嗒一声按下打火机。 幽蓝的火光愈发衬得男人那张脸英俊立体。 他点燃烟衔在嘴角,衣领不羁地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吞云吐雾道:“苏小姐,是想毁约?” “你什么意思?” 苏念瞪着他,本来已经做好和他抵死反抗的准备,可听到这话,心底又有些慌了。 刚刚的抗拒完全是出于本能,她讨厌同他做这事。 就算陈娇全部都知道,她也不能接受,可偏偏她又没能力反抗他。 “没什么意思,既然苏小姐不愿意,那我愿意提前跟你解除我们的约定。” 陆景行直起身,洒脱地提起外套,逆光的俊颜像极了清醒的魔鬼。 苏念从床上跌跌撞撞跑过去,拉着他的手,急道:“陆景行,你不能毁约!” 男人漆黑的瞳孔仿若不见底的深渊,薄唇森冷:“不是你要结束吗?” 苏念嘴角绷紧,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气道:“陆景行你是在陈娇那找不到感觉吗?你不会真的迷恋上我的身体了吧?!” 陆景行眼睛微眯,“你倒是挺看得起自己。” “对啊,这自信可是你给我的!” 苏念快被这个变态逼疯了。 反其道而行,手指划过男人精壮的腹肌,语气嘲讽,“陆少,你不就是想做吗?” 苏念的每个动作和眼神,都在挑战男人的自尊。 她婉婉道:“反正对我来说被狗咬一次和咬十次,本质上也没什么区别。” 第264章 你想我不结婚吗? 这话简直就是在打男人的脸。 这样还能做下去,只能说明这个男人真的不在乎自尊。 可陆景行是个极其要面子的人,这无异于老虎拔毛的举动。 果然男人一言不发,脸色像是暴雨将至。 按照苏念的预估,他这会应该会甩门走掉! 陆景行打量着她,女人眼眸微闪被他捕捉到。 瞬间,他就看穿了她所想。 这个女人在激怒他,试图反其道而行,做成是他毁约的假象。 他挑起她的下巴,冷俊地笑道:“听说过狗咬狗么?” 苏念不习惯被他碰触,身体的小颗粒都被激起来。 “既然上你的是狗,那你是——” 陆景行一把将人拽到胸前,身体激烈地贴近,让苏念呼吸急促。 只听男人哑着声,不疾不徐说完余下的话。 “母——” 后面他发的是气音,但也极近羞辱。 苏念琉璃眸寒光骤闪,手也微微握起,桀骜不驯的样子瞬间激起男人的侵夺欲。 他真的很喜欢她这副跟他作对的模样。 很有感觉! 他伸手一推,苏念就被他推到落地镜前。 随后,男人居高临下的身姿笼罩过来,苏念几乎呼吸都停窒了。 “转过去,扶着镜子!” 陆景行语气冷然至极,脸上没有一丝人类该有的情感。 苏念咬紧唇,气血上涌。 这个男人,从不会任由别人羞辱,他的惩罚会让你后悔惹他。 “我爸爸后天的手术能顺利进去吗?” 问这话时,她双手已经扶住宽大的落地镜,从镜子里她看到男人衣冠楚楚,俊逸不凡的模样。 谁能想到这样的男人,心底却住着一只毫无人性的禽兽。 她转头又问,“明天可以做手术吗?” “做。”男人咬重那个发音。 苏念闷哼已然到唇边,却倔强地咽下。 这个举动惹怒了男人,他扯紧她的头发,迫着她眼眸看着镜子。 “看着我。” 镜子里男人英俊分明的脸廓,幻化成嗜血的恶魔,邪肆的瞳孔几乎要把苏念吞噬尽殆。 “看清楚,我是谁!” “看清楚,你在谁跟前沉沦!” 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他都想要她的臣服。 陆景行眸底充斥着暗红,凶狠地掠夺着一切,逼迫她开口。 苏念胃又开始疼起来,意识也是模糊不堪的,脑子里空白一片。 “看清楚了吗?”男人沉声发问。 苏念弓着身子,想要借此减轻胃痛,无意识回答,“嗯” 男人身上汗水密布,眼眸深重,引导她,“说,你是我的。” 苏念像一个傀儡,胃痛得烧掉了她全部的意识。 她脸上的汗滴落到地上,想要快点结束这非人的折磨,眸光潋滟道:“我是你的” 陆景行唇角扬了扬,这话他很满意。 意识冲头的那刻,他声音磁沉,问:“你想我不结婚吗?” 苏念被这句话冲得骤然清醒。 她刚刚都说了些什么,胃疼连带脑子都疼坏了吗? 还有陆景行,他的脑子也坏了吗? 问的什么鬼话,好像她想他就会取消婚礼一样。 变态!疯批! 苏念眼眸发冷,无所谓道:“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唔啊” 好疼! 苏念确定他是在报复,那么粗暴 等一切平息后,男人冷血无情地把她扔在镜子前,自己去冲澡。 苏念趴在地上,像被抛弃的流浪狗,蜷缩着身子,胃疼得连站立都是极限挑战。 她尝试着站起来,剜心的痛觉蔓延到每一根神经,心脏紧紧揪起,像是快要被人捏爆一样超出负荷。 最近痛感越来越频繁,她一直都是靠着吃特制的止痛药,才能勉强处理事情。 爸爸手术没做之前,她一定不能倒下。 她爬到床头柜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瓶子,倒了两颗药出来,没有水就干咽下去。 可是喉咙实在又干又涩,药片根本带不下去。 就在她准备去找水喝时,面前一个巨大的黑影罩下来。 “吃的什么?”男人的眼眸像一只凶狠的狼。 苏念身子不由自主的一僵,刚要开口说话手里的药瓶被抢走,连着嘴里的两颗都被男人残暴地抠出来。 还没反应过来,陆景行转身,苏念听到了马桶抽水的声音。 这个疯批是要把她的止痛药冲进了下水道! 苏念脸色倏白。 她猛地起身想要去救回自己的药,可膝盖是软的,稍微一动就是碾碎的痛感。 她仿佛只剩吊着的那一口气,身体像是被滚轮机器碾碎似的,疼。 陆景行回来,眼神微暗道:“不许再吃乱七八糟的药。” 苏念快疯了。 那药可是跨洋飘海过来的特效药,国内不仅没有还配不到。 是小徐医生亲自去给她求来的,能续命的药。 竟然就这么被陆景行冲进了马桶。 她喉头一阵腥甜,想骂他,想发疯打他,可浑身无力,只能恨恨盯着他。 “陆景行,你是想我死吗?” 男人满身气势,倏地半蹲下,警告道:“不许提死,不许吃避子药。” 避子药 苏念对陆景行的脑回路简直无语。 他是以为自己在吃避子药? 她现在就是想怀也怀不上,还需要吃药? 她眼底飘散血雾,笑道:“陆景行,那不是避子药,那是救我命的药,我是胃癌啊,我快死了” 她的救命药,就这么被扔了,仿佛连生的希望也被男人无情掐断。 苏念这刻是万念俱灰,破罐子破摔,疼痛让她没办法再缜密地骗他。 干脆说出心底话。 可男人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俊美的脸上甚至笼罩着几分厌燥。 “我不让你吃,你就不许吃。” 很明显,他不信。 苏念呵呵笑出声,“怎么,你还想让我怀上你的龙种吗?” “也不是不行。”陆景行淡声道。 他能想到最好的困住她的方式,就是让苏念给他生个孩子。 否则以这个女人的无情程度,她爸爸病好了或者出什么意外,她可能立即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来想去,好像只有怀孕是最靠谱的选项。 “哈哈哈哈” 苏念笑得肚子痛,“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生个私生子吗?” 陆景行觉得她笑得很刺眼,皱眉道:“不是私生子,是我们的孩子。” 他解释,“你可以陪着孩子成长。” 苏念笑得遏制不住,表情却很痛苦,诡异又美艳。 “你还想我做你一辈子的晴人么?陆景行你脸怎么那么大呢?” 陆景行眼眸深了深,又问:“你想我不结婚吗?” 第265章 你能去死吗? 苏念突然笑起来。 “我想你做什么,你就能做到吗?” 她脸生得艳丽,即便不施脂粉也带着勾魂摄魄的魅,笑起来更是明艳若花。 陆景行眼眸晦暗,冷淡道:“可以考虑。” 其实有一瞬他想说,我可以取消,只要你答应给我生个孩子。 但他自傲又矛盾的性格,是不会把心中所想宣之于口,只是侧面给予妥协。 或许,这会只要苏念说一句软话,他就会敲碎自己坚固的外壳,把心掏给她。 “那我想你死,可以吗?” “你能去死吗?” 苏念连问两遍,表情严肃,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陆景行眸子里乍现的明亮沉寂一空,俊脸上重新覆盖亘古不变的寒寂。 他凝着她:“你就这么恨我?” “是啊。” 苏念胃痛得快撑不住了,费力的说话只想要他快点离开。 “陆景行,你最好是带着陈娇一起死,这样你们还可以去地下做一对鬼夫妻。” 陆景行终于绷不住,倏地屈膝蹲下,掐紧苏念尖瘦的下巴,狠戾道:“苏念,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面前这么恶毒!” 恶毒? 苏念听着像是天方夜谭。 陈耀指使人进去害自己,后面又把自己关在别墅里虐打,这件事肯定跟陈娇脱不了关系。 而陈娇如此狠毒,是仗了谁的势? 她只不过是诚心祝愿这两个渣滓上天下地一起锁死,就恶毒了? 不过,她也不在乎。 恶毒也好,歹毒也罢。 这段时间,陆景行给她安的罪名还少吗? 她真是一点都不在乎。 “陆少,我本来就是这样啊,在你心里恶毒了这么久,还没习惯吗?” 在重新遇到陆景行后,苏念就知道,善良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一无是处的形容词。 因为善良就代表着你要被别人欺负的死死的。 她对陆景行所剩的记忆,全是被他不停的践踏欺辱,苏氏被摘牌,父亲住院,桩桩件件,这些事不是与他有关,就是跟陈娇有关。 苏氏以及她们全家的今天,两个人都是刽子手,一个都逃不了干系。 苏念含恨地看向男人,一字一句道:“我只恨自己不够强大,不够恶毒,否则我早就杀了你们,让你们去地狱里做鬼鸳鸯。” 霎时,陆景行目光阴郁起来。 他的手蓦地向下,卡住女人纤细的脖颈就往床柜上狠狠一撞。 “咳咳咳——” 苏念被撞得剧烈咳嗽起来。 男人无视她痛苦的神色,声音像来自地狱,薄凉又残忍:“苏念,你真是越来越欠收拾。” 他站起身,一只手就把她拎到床上。 又是狠狠一撞。 好在床是软和的,并没有多痛。 看着男人逼近,苏念慌乱道:“姓陆的,你要干什么?” 陆景行倾身过来,薄情的嘴角勾起,笑得很诡异。 他为什么要跟这个女人打商量,想做的事就直接去做就好了。 “让你生孩子是给你赎罪的机会,我告诉你,就算生下孩子也抵消不了你之前的孽债!” 说着他整个人覆上来,修长的手指迅速又利落地剥她的衣服。 “滚开!” 苏念爆发一样怒吼,今晚她已经不能再承受更多了。 止痛药没有了,她都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但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撑到爸爸手术,绝不能再被这个男人折磨了。 “我不能再做了。” 苏念紧紧捂着身上的遮羞布,不让他扯开,脸色因疼痛变得苍白。 陆景行见她抵死不从的模样,心底骤然就升起一股邪火,声音淡漠而冷冽。 “别以为装可怜就能让我放过你。” 男人残酷地压上来,苏念只觉得胸腔像是被重重的挤压。 “噗——” 喉头腥甜全都涌上来,喷在陆景行的胸前。 把他的白衬衫染成了深褐色。 鲜红的血对陆景行产生极大的震慑力。 其实他明白,只因为这是苏念的血,才让他的心头像是被重创。 “怎么会吐血?” 陆景行的声音不像之前那么冷漠,细听还有一丝沙哑。 苏念嘴角挂着血,笑道:“癌症病人就是这样啊,动不动就吐血。” 她话里带笑,陆景行反而不信,只觉得她是在故意调侃。 陆景行被喷得满身狼狈,苏念以为他会生气,没成想他只是起身去浴室,几分钟快速冲了下。 然后又出来把苏念抱进去,放在浴缸里。 他扒衣服时,苏念整个身体僵住,下一秒就拿手去推他。 陆景行却进她紧紧搂住,“别乱动,脏死了,洗干净。” 苏念喉咙涩痛,并不听他的,依旧挣扎。 “不要你洗。”她厌恶道。 她还嫌他脏了,脏男人,跟这个睡跟那个睡,也不知道带没带,有没有病。 陆景行看得出她是真厌恶,可那又怎样。 他陆景行要做的事,不会因为对方厌恶就停下。 睡觉也好,洗澡也好,生子也好。 他语气冷隽逼人道:“再动,我就在这做了。” “你恶不恶心。”苏念是真的嫌弃。 陆景行对她的话并没有反应,自顾自地扒干净,给按在水里。 他扶着她的腰,毫不避讳道:“睡也睡了,摸也摸了,现在嫌恶心?” 苏念被他没感情的摆弄身体,弄得脸色潮红。 男人给她全身浇过后换了一波水,水变得清澈,一眼看到底,终于没那么刺眼。 陆景行在国外那三年受了许多罪,背上都是伤,但一双手倒是保养得不错。 指节修长,指甲干净,底部有淡淡的小月牙,很是漂亮的一双手。 跟他的脸一样好看的程度。 不过触及了就会感受到掌中有轻微的薄茧,划过肌肤时,带起苏念身上许多小颗粒。 再后面他一摸每感部位,苏念就会本能躲避。 他哼声道:“我看你是得了便宜卖乖,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排队等着我去睡。” 他掰正她的脸,四目相对,不满道:“我睡你是恩赐,懂不懂。” 这方面陆景行一直很有自信,除了一张迷死人的脸,床上他是真的有点东西。 前提是他得愿意哄着这个女人。 能让他愿意哄的人,整个北城除了陈娇就只有眼前这个不识好歹的了。 苏念并不吃他这套,脸色冷冷的,漠然道:“水冷了。” 陆景行一番话被苏念的太极拳不动声色弹回来。 即便表情不豫,他还是乖乖扯了浴巾来盖住她,将她抱到床上。 苏念有些疲倦,躺到床上后就不再说话,也没再去管那个男人。 反正这个明日新郎官,总不可能在她这过夜吧。 她也想睡,可胃太疼了,一闭上眼就像有人拿把刀在她胃上剐。 中途,她听见门响,以为是陆景行离开了。 没一会她又听见细微的响声,陆景行端了杯水在床头,配好几颗药,让苏念吃。 苏念把头缩在被子里,嗡声说:“我不吃药。” 她吃的药是特制的,别的任何药都没用,而且她也不能吃。 陆景行把她从被窝里捞出来,强迫道:“吃了再睡。” 苏念紧闭上嘴,摇头,“我不吃。” 陆景行不管,掰开她的嘴,就把药丸往里塞。 药太干了,苏念吞不下去,嗓子被涩到。 “呕——” 她发出干呕声,刚想吐掉,就被男人怼着水杯喂上来。 苏念不喝,他就捏着她的下巴往里灌,水淌得得衣服都湿掉了。 看她还是不配合,他温热的薄唇直接堵上去。 第266章 她不想放弃 男人舌尖抵进去,强迫地,把她的药往喉咙里送。 苏念被他搅得脑子都昏了,根本无力反抗。 就这么喂下去三四颗,男人才罢休,捏着她的脸颊,莫名地火气上来。 “什么时候养成生病不吃药的坏习惯了。” 苏念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都笑出眼泪来。 “我倒是想吃啊,不是被你扔了吗?” 那是她的续命药,不伤身体,止痛特别有效。 她不知道徐砚珏是怎么弄来的,但他为了这个药去了好几天,肯定很费力。 可现在药都进了下水道,像是生路一下子被切断,她眼前漆黑一片,再也看不到生路了。 陆景行见苏念又提到刚刚被他扔掉的避子药,眼眸不自觉眯了眯,捏着脸颊的手也微微发力。 一瓶随处都可以买到的避子药,都能让她这么念念不忘。 她这是有多讨厌怀上他的孩子。 他越发觉得能绑住苏念唯一的方法就是生个小孩。 想到死去的那个孩子,他眼眸暗了暗,头一次对一滩没成型的血肉产生惋惜的感觉。 “不让你吃是为你好。”陆景行的声音在黑夜中听起来瘆人。 苏念一双潋滟的琉璃眸失去光彩,自嘲道:“那真是谢谢您的好意。” 陆景行对她的嘲讽,不甚在意,反正他决定的事,不会更改。 无论如何,他都会让苏念给他再生一个孩子。 两人想的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此刻,苏念心底像是有团火在烧,越烧越旺。 她自小与人为善,从没做过大奸大恶之事,可老天却偏偏要玩死她。 爸爸手术在即,她不吃药硬扛,都不知道能不能扛到爸爸的手术结束。 她眼眸灰蒙蒙的,像是看不到希望,低喃道:“陆景行,你有没有想过,不吃那个药,说不定明天我就死了。” 瞬间,陆景行的心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说不上疼,但却很不舒服。 他沉着脸刚要开口,就听苏念自嘲道:“不过如果我明天真的死了,也算是给你送上一份新婚贺礼了不是。” 苏念没去看男人变沉的脸色,甚至还开起玩笑来。 “最恨的人的死期,是你们的结婚日期,诶,你别说,倒也挺符合你这个疯子的喜好。” 苏念今晚说的话,比任何时候都多。 她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百无禁忌。 陆景行的怒气沉沉堆积起来,明明心里气得冒火,后背却全是津津冷汗。 室内温暖如春,他却感到阵阵寒意,打心底发出的寒意。 他听不了这些假设,每一句都让他针扎一样。 就连心脏也像是被这个女人戳上密密麻麻的针眼,泛起阵阵疼意。 他猛地站起来,咬牙怒道:“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可怜你?” 苏念愣了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笑道:“就知道骗不了你。” 陆景行的心松懈下来。 他就知道是这样,这个女人惯会骗人使手段,差一点他就又要上当了。 想到自己想要一个孩子,他又放平语气,淡声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可以不让你受太多罪,甚至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苏念嘴角噙着笑问,“怎么听话,给陆少当小晴人算是听话吗?” 陆景行听出她话里的嘲讽,俊脸肉眼可见的阴冷。 可苏念并不惧怕,就好像已经没什么值得她怕的了。 “既然陆少这么喜欢我这身体,等我死了把我做成标本如何?” 瞬间,陆景行几乎要暴走。 死死死! 他不明白苏念为什么偏要跟这个死字过不去! 他大掌猛地掐着女人纤细的脖颈,迫使她抬头,声音异样阴冷,“你就这么想死?” 男人身上还带着沐浴过的清冽香气,是苏念最喜欢的沐浴香氛的味道。 可此刻她却觉得无比厌恶这个味道,因为用在了人渣身上。 她忍着胃里的翻腾,逐字逐句道:“我的意思是,死也不会给你当晴人,少来恶心我!” 陆景行太阳穴突突跳起来,狠戾道:“你以为你反抗得了我?” 苏念眼眸像一滩死水,毫无生气,“你真以为你能力通天到可以阻止一个人死去吗?” 陆景行真的被她气坏了。 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 但女人的脸色实在是太过苍白,整个人像个玻璃做的塑料娃娃,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成齑粉。 瞬间,陆景行所有的气都堵在心口,感觉所有的发力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加倍反弹到他身上。 气急攻心。 他干脆低头粗暴地吻上这个该死的女人。 薄唇没有温度的,狠狠碾压她的唇来泄火。 突然,苏念一股恶心涌上来,胃里翻腾得厉害。 她猛地推开他,对准垃圾桶就吐了起来,可她什么也没吃,只是干巴巴地在那干呕。 这举动无疑是将陆景行的脸放在脚底板狠狠地踩。 他,就这么让她恶心么? 男人一张俊脸难看至极! “好好好,好样的,苏念。” 陆景行眼眸狠戾,万分憎恶道:“可惜,你这辈子只能活在我的手掌心!” 说完这话,他狠狠地摔门离去。 苏念心底却是万分庆幸,费力撑着床沿去了洗手间,把刚刚吃的药给催吐出来。 一阵抠弄后,药片伴随着鲜血一起出现在马桶里。 她长长松了一口气,幸好她这个不给力的胃,消化不了药片,才能完完整整吐出来。 她的手轻轻捂着小腹,艰涩地起来洗漱。 虽然人生已经没有希望,但不到最后一刻,她还是不想放弃。 这一夜,苏念睡得不太好。 但早上她还是按时起来,洗漱打扮一番,穿上最喜欢的一套衣服,精精神神地去参加苏氏的遣散欢送会。 不止是她,苏父苏母全都到场,现场他们给员工发放了n+2的赔偿金。 到场的都是老员工,对苏氏感情深厚,看着苏董消瘦苍老了这么多,纷纷落泪。 苏父也忍不住落泪,毕竟是自己经营了四十多年的企业,本想留给女儿做嫁妆,现在却赔了个精光,还给女儿欠下外债,怎么能不难过。 苏父非常舍不得公司,明天这栋大楼就会被银行收走,他让苏母推他去十七楼的办公室最后再待一会。 到了办公室,苏母给苏父泡了他最爱的碧螺春。 这时,有人梆梆敲门。 “进。” 进来的是苏父的助手王海。 “苏董,我有事想和您说。” “什么事啊,小王?” 王海支支吾吾道:“能不能请苏夫人先出去一下,是一点不太方便的私事。” 苏父便让苏母下去看看女儿。 苏母离开后,苏父慈祥地问:“小王,是钱的事吗?是不是有哪里不方便,放心说,你跟我一场,只要能帮我一定帮你。” 王海看着瘦弱苍老的苏父,心里生起一些不忍。 说实话这么多年,苏父对员工真是没话说,要不是他被人拿捏住把柄,他是万万不会帮着做这种造孽的事 第267章 救救我爸 终于,现实战胜了良心。 王海起身走到电脑跟前,插上一个u盘,歉疚开口道:“苏董,这是别人请你看的。” 紧接着,电脑里就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是男女纠缠在一起的画面。 苏父脸上皱褶拢到一起,刚想问这是谁时,赫然发现—— 画面里与人放浪的女人,竟是他那个精灵可爱的女儿。 而画面里那个男人,他也认识。 正是当年被他棒打鸳鸯的陆景行。 仔细看就能看清楚,女儿只是麻木地承受着那个粗暴的男人,与其说是欢好,倒不如说是男人单方面的施暴。 顿时,苏父大脑‘轰’一声响。 他想关掉电脑,但手指头像是得了帕金森一样,怎么都伸不直,一直在抖。 苏父苍老的脸上布满泪水,顺着岁月的纹路往下落。 他想关掉电脑拯救女儿,可是怎么也做不到。 “咚——” 苏父从椅子上砸到地上,身体弯曲,手和脚都在抖。 即便如此狼狈,他还是在哀求王海。 “帮我关了,快帮我关了,救救我女儿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啊” 他天真的以为,只要关了视频就能救出她女儿。 可王海没有帮他关视频,而是把电脑显示器对准苏父,让他能清楚地看到后续。 视频是连贯的,除了陆景行的,还有陈耀施暴的过程。 苏父眼睁睁看着瘦弱的女儿被男人用各种方法毒打,心疼得喘不上气。 他的女儿 他的掌上明珠 他可爱听话的小棉袄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 这些畜生! “啊啊” 苏父苍老嘶哑的吼叫,显得那么无力。 他是一个没用的,失败至极的父亲,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可这还不是全部。 王海走到苏父身边蹲下,缓缓道:“苏董,你女儿沦落至此可都是为了公司为了您啊” 苏父想起公司刚出事的那段时间,他怕自己撒手人寰,女儿还一点没能成长,便逼着她处理公司事务。 还严厉告诫念念,全力以赴定要保住苏氏。 他当时只是想让她守住自己的嫁妆而已,没想到竟是他一句话亲手把女儿推上绝路 苏父胸口一阵剧烈的绞痛,躺在地上像一只垂垂暮矣的老狗,大口大口地喘气,脸色极其痛苦。 王海此刻已经将怜悯心泯灭,麻木地将一叠复印文件递到苏父跟前,慢慢告诉他,“今天她还要面临一份更大的灾难,还是因为您。” 苏父眼瞳骤然瞪大,像是要激出眼眶,手脚抽搐的同时,指着王海,断断续续问:“谁到底是谁指始你” 王海垂下眼,其实他也不知道。 昨晚他接到神秘电话,让他去某地取份文件,然后按照指示去做,就会帮他解决那件麻烦事。 “老爷子,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的任务是完成了。” 他叹口气道:“其实要我说,您都这把年纪了,又重病缠身,何必还拖累女儿呢,倒不如去了,一了百了,不是吗?” 苏氏,一楼。 苏念看到母亲下楼,连忙问:“妈,你怎么下来了,爸一个人在上面能行吗?” 苏母刚要开口,就见门口进来几个穿制服的人。 他们手里拿着协查令,大声问道:“请问苏董在哪?” 苏念的心莫名其妙慌了一秒,问:“请问你们找我父亲什么事?” 制服人员道:“一起合同纠纷需要苏董去局里调查。” “合同纠纷?” 苏念接过制服人员手里的协查通告,上面清楚写着合同编号。 霎时,她两腿发软,差点站不住。 这——! 不正是她逼着陆景行毁掉的那份陷阱合同。 陆景行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答应这事算了吗? 制服人员问:“苏小姐,您父亲现在在哪?” 苏念手发抖,心发慌,用力掐紧手心让自己镇定下来。 “请让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好吗?” 制服人员点头:“请便。” 苏念捏了捏六神无主的苏母的手心,小声道:“你先上去看看爸爸,等我打完电话,放心,爸爸不会有事。” 苏母慌不迭就离开。 苏念握着手机,走到大门口,颤抖着手按下陆景行的号码。 “嘟嘟——” 手机响了两声被挂断,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但苏念不放弃,继续打,心底不停祈祷—— 接电话,快接电话啊! 她想告诉他,不管是生孩子还是要当地下晴人,她都愿意。 她再也不反抗,也不再反犟了。 只要他能放过她爸! 在打了第五遍时,那边传来冰冷的提示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在滴声后留言” 苏念脑子里全是白光,眼睛被泪水糊住了视线,什么也想不了,只是凭着本能哀求。 “陆景行,救救我爸” 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外面吵吵嚷嚷起来。 人群里有人惊恐叫道:“天啊!那上面有人要跳楼!” “轰——” 苏念的脑子里只剩下一道白线。 第268章 我要嫁给你! 北城,盛世酒店。 奢华浪漫的婚礼现场被看不到尽头的红玫瑰包围。 礼台的支架全部是施华洛水晶,正中央更是搭建了一个水晶大屏,闪耀刺眼。 现在布置可以说是豪奢到极致,令人艳羡。 准新娘陈娇穿着一袭华美的婚纱,在贵宾休息室内补妆。 她问化妆师,“外面有宾客来了吗?” 化妆师摇头,外面除了工作人员还没有宾客到场。 今天是包场婚礼,整个酒店只接待他们这一对新人。 化妆师看出陈娇很紧张,汗都冒出来了。 她手里拿着化妆拍给她擦汗,安慰道:“陈小姐,现在才九点半,宾客都没来呢,您不用太紧张。” “啪——” 响亮的一耳光扇在化妆师的脸上。 化妆师捂着被打到发麻的半边脸,不知所措道:“陈小姐,您怎么了?” 陈娇面容凶恶,恼怒道,“你哪只眼看到我紧张了!” 从早上开始陈娇心就跳得很快,眼皮也一直跳,总有不好的预感。 她安慰自己,今天她穿的可是价值三个亿的高定婚纱,还有这耗资十个亿的奢华婚礼,没什么好紧张。 刚刚这一巴掌,纯粹是出于被人看出紧张后的恼羞成怒。 见化妆师还杵着,她没好气道:“滚出去。” 真是没眼色的东西。 休息室内,恢复安静。 陈娇拿出手机,给陆景行打电话。 他的电话从早上开始就无法接通,这才是她紧张的源头。 这时,门被从外面推开。 进来的,正是西装革履的陆景行。 陈娇提起裙摆小跑到陆景行面前,娇嗔道:“怎么不接电话?我打了好多。” “手机刚刚摔到了。”陆景行解释。 “哦。” 突然,陈娇发现陆景行穿的不是定好的玫瑰沙红礼服,而是一套黑色西装。 虽然同样英俊迷人,但黑色西装配黑色领带也太阴沉了,没有一点新郎官该有的喜气。 “景行,你怎么不穿我替你选的那套暗红色新郎服?” 陆景行沉默了。 这个沉默配上他严峻的表情,让陈娇心底莫名不安。 眼见陆景行薄唇蠕动,陈娇抢白道:“没穿就没穿吧,这套你穿起来也很帅气。” 说着,她伸手去挽陆景行的手臂,笑靥如花。 “我们先去迎宾吧,快十点了,也差不多该来人了。” 男人站在原地,手插着兜,一动不动。 陈娇拉了拉,陆景行伸手把她的手拿下来,看着她,严肃道:“娇娇,没有宾客。” 没有宾客?! 陈娇一时没听明白,又拽上陆景行的手臂,问:“怎么了,是宾客有事来不了吗?” 那也不对啊,就算一两个宾客不来,也不至于到没有宾客的地步。 半晌,陆景行开口,“娇娇,对不起。” 莫名其妙的道歉,让陈娇的心瞬间急速下坠! 她急死了,拽着陆景行胳膊的手,捏得死紧,强颜欢笑道:“景行,没有宾客也没关系,我们正常举行婚礼就行了,反正我要嫁的人是你,别人来不来,无所谓。” 陈娇嘴上说得落落大方,眼底的焦虑却出卖了她。 她很不安。 陆景行到底怎么了?? 他不会是 陈娇使劲驱散那个想法,不敢想。 马上就要成婚了,不想那些不吉利的。 “娇娇,没有婚礼了。” 陆景行语气歉疚,却坚定。 “我取消婚礼了。” 他凌晨从绿洲出来后,回另一套住处小憩一下。 结果,一直做噩梦。 梦里,他看到苏念满身是血,一双眼睛看不到瞳仁,像两个血洞一样,紧盯着他。 “陆景行,我死了,你满意了吗?” 霎时,心脏一阵巨痛,硬生生把他逼醒。 脑子‘嗡嗡’的疼。 那句‘想让我当你当你的晴人,除非我死’,一遍遍在耳朵里环绕。 陆景行终于败给自己,迅速做出决定。 这个婚,他不结了。 随后,他让小钟联系宾客取消。 这会,陈娇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敢置信抓住陆景行的袖口,握得死紧死紧的。 “景行,你在跟我开玩笑吧,什么都准备好了,怎么能不结婚呢” “对不起,娇娇,我会补偿你。” 陈娇疯了一样摇头,妆都被眼泪冲花,分外可怜。 “不要!我不要补偿!” “景行,我只要你,我要嫁给你!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 “我只要做你的新娘!” 陆景行眼底愧疚明显,但语气却不容动摇。 “娇娇,除了婚姻,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陈娇失控大喊,“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和你结婚!” 她紧紧抓着陆景行的袖口,眼泪啪嗒啪嗒落在他的袖口上,楚楚可怜道: “你不能负我你答应过不会负我的,景行,你娶我吧,求求你娶我吧我以后保证不会那么骄纵,一定会安分守己做你的贤内助,好不好” 陈娇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情真意切。 她要什么屁补偿,嫁给陆景行,什么不是她的。 她不要补偿,她要全部,她要所有! 想到这,陈娇哭得更伤心,像是肝肠寸断,陆景行的表情明显有些松动。 陈娇哭得更卖力,也不管妆花不花,丑不丑,只有一个念头。 留下陆景行,举行婚礼。 这时,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是小钟。 见到这一幕,刚要退出去,却被陆景行叫住。 “把手机给我。”他说。 凌晨出来他喝了许多酒,手机压坏了也不知道。 早上有许多电话,屏幕不显示,也不知道是谁打的。 后面干脆关机了。 小钟双手把新手机奉上。 陆景行滑动页面,有署名的没署名的未接来电都有。 这时,一条语音留言的提示跳出来。 他瞳孔震了一下,是那个女人。 他对陈娇道:“我接个电话。” 说着就甩开陈娇,到一边按下语音留言放到耳边,里面全是沙沙的嘈杂声。 瞬间,他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苏念悲伤又绝望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陆景行,救救我爸” 男人脑子轰一下巨响。 感觉就像是梦境再现。 心脏像是被人徒手撕裂般,狠狠一抽。 第269章 我爸死了,你开心吗? 他急忙回拨过去,无人接听。 心底的恍然和害怕越来越重。 陆景行直接跃步出去,对小钟道:“备车!” 陈娇脸上血色彻底消失,慌忙追上去,“景行,景行,我们的婚礼” 男人的背影冷酷无情,轰鸣的汽车尾气喷了她一脸。 陈娇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把她丢在婚礼现场离开。 她眼眸里是无尽的阴毒和怨愤。 一定是那个女人! 陆景行竟为了那个女人连婚都不跟她结了! 当真是彻彻底底疯了! 她没想到她都做到这份上了,这个女人竟然还能阴魂不散勾引她的男人。 死贱人——!!! 这次非要弄死你不可。 陈娇招来酒店的礼宾车,提着裙摆上去,凶狠道:“跟上前面的车。” 车内。 陆景行端坐着看着手机直播画面,薄唇紧抿着,满身不可言说的戾气。 噼里啪啦—— 大颗大颗的雨点砸在车窗上,竟是突然下雨了。 密集的雨点拉拽着天幕,让整个城市的灰暗变得浓沉,压抑。 直播画面传声不清晰,很是嘈杂,但依旧能听到有人在尖叫。 “啊!那个人要跳楼,是真的要跳楼!” “怎么在苏氏的大楼上跳,难道是里面的员工,为什么纠纷吗?” “听说是苏氏的老总,不知道为什么要跳楼,刚刚还有穿制服的来找他,好像是要抓进去,估计是受不了了呗” “” 陆景行双眼里都是没有休息好的红血丝,抑制不住的怒气涌上来。 “小钟,查查他父亲到底涉了什么事。” “好。” 陆景行揉了揉跳动不停的太阳穴。 他跟苏父周旋过几次,在他印象里,苏父老奸巨猾,满腹心机。 这样的男人,会跳楼自杀? 可能吗? 陆景行安慰自己,如果真的跳楼,那也算是偿还了他父母的业债。 可另一个声音却告诉他,如果苏父死了,那苏念会怎么样 他不敢想,头一次在苏念的事上有退缩的念头。 不过,他并不觉得苏父是真的要跳楼,应该只是装装样子。 毕竟他们苏氏欠了不少钱,该耍的手段还是要耍耍的。 直播画面还在继续。 突然镜头一晃,离得近了些,女人凄厉无助的哭声传来。 陆景行看到了,那个夜半入他梦里的女人,此刻跪趴在地上,撕心裂肺喊着。 “爸爸爸下来求你下来” 霎时,陆景行瞳孔剧烈收缩! 他想到那个梦! 那个两眼都是血窟窿的女人 令人窒息的恐慌爬上心头,让这个向来冷静的男人瞬间血色全失。 喉咙像是被什么封住,他艰难吐字道:“快一点!” 苏氏。 窗沿上那个身影看起来是如此苍老和虚弱。 雨势泼天,苏念满身狼狈,跪在地上不断祈祷着,哀求着 “爸你下来不要丢下我和妈妈求求您别丢下我们” 她的声音嘶哑不堪,后面已经听不出她到底在嘶吼什么,但那悲伤似乎会传染,绝望的气息传递到现场所有人的身上。 没有人不动容。 现场,消防拉起了大型的气垫。 所有人的心都揪起来看着那个男人。 消防见苏念唇瓣裂出血口,嗓子哑到干枯,递了瓶水给她,安慰道:“苏小姐,不用太担心,我们的人正在上面做心理疏导,您父亲应该只是一时想不开” 苏念接过水,刚想说谢谢,就听人群里传来惊惧的尖叫。 “啊啊啊啊!跳下来了!” 苏念猛的抬头,看到一个黑影急速下坠,像是没有生命的石头,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坠落。 “咚——!” 极其巨大的一声闷响,跟天上骇人的闷雷同时响起。 耳膜几乎要被震碎的程度。 瞬间,苏念的心跳和呼吸全部静止。 “嘭!” 水瓶落在地上,滚了几圈。 苏念眼前一片黑,什么都看不见。 那些雨像是灌到了她的口鼻里。 她的面容绝望窒息,身体像是下一秒就会不堪重负的自爆。 久久的黑色后,她终于能看见一点朦胧的光亮。 “啊啊啊” 苏念张着嘴,却说不出话,嘶吼着往那滩红色血肉跟前爬。 她看到了! 那滩已经看不出人样的尸体 身上的宝蓝色西装是她亲自帮他选的,还配上了一条蓝色带点点的领带。 犹记得,早上她还跟父亲撒娇,“这样穿看上去年轻好几岁。” 苏父慈笑道:“年轻好,年轻好,看着有力气,就没人敢欺负我家小念儿” 雨很大,那具身体不断涌出的鲜血顺着雨水流到了苏念的手下。 那是她爸爸的血,生她养她的爸爸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她疯了一样扑过去,却被工作人员拦下来,死死拽住手臂。 “爸,你怎么这么狠心,丢下小念儿” “爸,你是不爱你的小念儿了吗,你怎么不回答我” “爸,我们回家,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滚烫的泪滴混杂着赤色的鲜血,从苏念眼角崩落,不仅是眼角,嘴角也咳出血来。 整个画面怵目惊心得令人绝望。 有人拿黑布把惨不忍睹的尸体盖上。 “不要!不要!不要带走我爸!!”苏念嘶吼。 “不要带走他,他怕冷,不要在冬天带他走” 苏念嘶哑地呢喃。 地上的血还在源源不断冲刷下来,入目所及,大片大片的血。 她的心像是被人拿刀挖走了,身体空荡,缺失,疼得,快要活不了。 “爸” 她的爸爸,再也不能慈爱地叫她一声小念儿了。 她的天空,塌了 陆景行到的时候,地上的苏父已经被抬上车。 只剩下满地没来得及冲刷的鲜血,告诉他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一时竟没能站稳,失控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看到了匍匐在地上的女人,像是有某种感应,那个女人也抬起头来。 这一刻,陆景行才看清。 那个女人流下的是赤红的血泪! 霎时! 他的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捏住,竟不敢直视,想退缩,想躲藏。 苏念看到他了,恨毒了的眼神。 “陆景行,我爸死了。” “陆景行,我再也没有爸爸了。” 苏念笑得凄然,血红的眸底,尽是厌世的自嘲,“陆景行,你开心了吗?” 第270章 我把命给你第章第章第章 最后那句开心吗,让陆景行瞬间呼吸困难。 苏家下场这么惨,他开心吗? 并不。 相反。 当事情已经发生后,他一点都不希望苏父死,因为苏父一死,意味着他控制苏念的路又断了一条。 他脑袋嗡嗡的,连思考都变得困难。 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苏父会跳楼自杀。 为什么呢?难道就为了那一点债务? 只要苏念听话给他生个孩子,他能不帮他们家还了吗? “你答应我销毁那份合同的,可最后你却用这份合同来逼他。” “陆景行,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苏念吼得撕心裂肺,本就受伤的嗓子,现在更加嘶哑难听。 陆景行听得眼瞳一缩。 那份漏洞合同当时被销毁的确实不是原件,他是留了一个心眼,但合同一直锁在家里保险柜里,怎么会 他想告诉苏念没有,他没有开心,也没有用那份合同去逼苏父。 可他说不出口,合同确实是从他这流出去的。 他脱不了干系。 苏念眼眸猩红,颤抖的声音道:“我为了那份合同在看护所里被人折磨了一天一夜,还失去了一个孩子还不够吗?” “陆景行,那个孩子你真的没去做鉴定吗?那是你的孩子啊,还不够赔罪吗?” 提到孩子,陆景行喉头生出点点涩意。 够呀,怎么不够。 就因为那个孩子是个遗憾,他才想要再生一个孩子牵绊住她。 苏念呜咽道:“你一定要逼死我们全家吗?” 陆景行俊脸白成一张纸,艰涩道:“没” 话还没说完,就听苏念突然绝望地嘶吼,“啊啊为什么不能放过我爸!为什么” 杀人不过头点地,但陆景行是要连她的灵魂都要拉出来抽打。 她死死揪着胸口,一拳一拳捶着,这样也缓解不了心痛。 心,太疼了啊! 她整个人像是坠入深潭冰窖中,蚀骨的冷意,让她不停颤抖。 空旷的大门口,人群都被驱散,变得很安静。 除了淅沥的雨声,剩下满满当当都是苏念哭泣的声音。 是那种发自本能的呜咽颤抖,听得人心里难受。 “念念” 陆景行轻声叫出了以前的称呼,小心,害怕,紧张,似乎怕声音大些会震碎她。 此刻的苏念看上去实在是太脆弱了,那双漂亮勾人的琉璃眸里只剩红灰相间。 红是血泪的红,灰是没有希望的灰。 陆景行看久了那双眼眸,心口突然痛得厉害。 他告诉她,“合同我没有交出来,我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等我,等我调查好一定给你一个交代好不好?” 苏念听他的解释,忽然笑起来,笑得苦涩又荒凉。 “交代?” “陆景行,你的交代我不敢承受啊!上次我被陈耀派人在看护所里折磨,你让我等你的交代,我等到了什么?” “等到我受尽欺辱,等到我爸坠楼身亡!” 这就是这个男人的交代,诛心的交代! 他的话,永远不值得相信。 陆景行胸腔痛感绵延,呼吸不畅。 想解释却说不出话来。 苏念已经不指望他能给她交代或解释,她抬头看向顶上不见天日的暗沉,感觉一点希望都看不见。 “陆景行你不就喜欢看我坠落地狱,凄惨无比的样子吗?” 她抬了抬眼,微微一笑:“我成全你好不好” 陆景行脸色一白,就见苏念一转头拿自己的脑袋去撞水泥做的花坛。 “咚——” 一声闷响。 花坛上全是刺目的艳色。 霎时,陆景行全身僵硬,脑子有几秒是全白,什么都想不了。 只剩本能,让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她抱在怀里。 “苏念!” 他捏紧她的肩,厉声道:“你疯了!” 苏念张大嘴巴喘着气,她实在是太没用了,连死的力气都不够。 额头的血顺着鬓角流满了半边脸,让她一张脸变得诡异又美艳。 这一幕深刻而尖锐,在陆景行脑中狠狠炸开! 苏念神智似乎已经失控,不断喃喃道:“陆景行,我还给你,我还给你,我把命给你” 她整个人都覆上一层晦暗,几乎与死人无异。 陆景行心脏猛地一窒,冷汗冒出,冰冷道:“苏念,你别想做傻事!你别忘了你还有个母亲,你要是死了你母亲下场会有多凄惨,你想过没?” 反正在她心底自己跟畜生没分别,只要能打消她寻死的念头,他不介意做得再畜生一点! 陆景行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直直插入苏念的心口。 他太知道怎么拿捏她了。 只要世上还有一个亲人在,他就不会放过她。 她好恨,好恨啊 苏念突然死死掐住陆景行的脖子,疯狂道:“我杀了你,杀了你这条疯狗!” 陆景行不敢伤她,连挣扎都不曾,任由她用力掐紧。 可苏念这会孱弱不堪,那点子力气别说掐死一个成年男人,就是掐死一只小鸡都不成。 她放弃了! 改成抱住他的手臂,狠狠咬下去。 这次一定要连皮带肉,给他咬下一块肉下来。 果然这个方法比较好使,牙齿穿透皮肤,血液渗出来,沾到苏念的唇上,舌上。 腥甜,带点咸,还有点铁味。 苏念破开皮肉往下,那狠厉劲似乎发誓要将这块带血的肉咬下来。 陆景行眉头微蹙,一时不知在想什么,竟没推开她。 被咬,竟让他感觉良好。 起码她是活生生地在咬他。 “贱人!” 突然凌厉的风声里传来尖厉的女声。 陈娇冲过来,高抬起腿,重重落下。 “嘭——!” 一脚就将苏念踹翻。 “呕” 苏念被踹得在地上翻滚几圈后,咯出一大口深褐色的鲜血。 脸苍白,血鲜红,怵目惊心! “疯女人,敢咬景行,我踹死你!” 陈娇说着又抬起脚,高高重重要踩苏念的头。 第271章 醒不过来了 “嘭——” 腥风血雨的一脚,直接把陈娇踹翻在地。 这一脚重的,比苏念滚的圈数还多。 “呜啊谁踹我是哪个贱人!” 凌厉的一脚来得太快,陈娇根本没看见是谁踹她。 等她扶着腰站起来,陆景行已经抱着苏念上车离开。 她紧忙追上去,又被汽车尾气喷了一脸! 陈娇气得直跺脚! “啊啊啊啊!!!!” 她不甘心地紧追上去。 车内,陆景行的手臂还在不停留着血,他像没看见,全然不顾。 风雨凌厉,车子驶向北城殡仪馆。 苏念这会静得像是没有呼吸。 她缩成一团,在车子的角落,如果陆景行靠近一丁点,她就会发狂,大喊大叫,折腾自己,然后呕血。 陆景行不敢靠近她。 刚刚短暂的几分钟,他已经觉得像经年。 如果不是她力气太小 如果一个角度对上 那他就会彻彻底底失去她。 这个想法瞬间让他神魂俱碎! 殡仪馆内。 修复师正在给苏父做紧急的遗体修复。 苏念不愿坐在凳子上,缩得小小一只蹲在门口。 像是没人要的小狗,眼巴巴盯着修容室的门。 里面有她的爸爸 那个小时候在晴天会把她抗在肩头看艳阳,雨天会帮她撑在伞下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 父亲在,她尚觉得有盼头。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那座山,倒了。 修容室的大门打开。 苏念是跪着挪进去的。 陆景行不敢碰她,怕她会突然发疯。 苏父安安静静躺在那抹白布下。 苏念磕了三个头后,双手发抖,怎么都使不上力气。 她颤着声求助工作人员,“能,能请你帮我掀开一下吗?” 陆景行听话音走过来,还没近前就听苏念满腔怨愤,怒吼。 “你别碰!” 三个字像是用了毕生力气。 苏念一双眸子血色骇人,“你别碰,甚至别出现在我爸面前,我求你!” 陆景行青筋有一瞬暴起,像是想说什么,突然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出去接电话。 工作人员掀开白布,苏父的脸即便修复过也不好看。 脸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缝合线,看起来分外可怖。 “啊啊” 苏念难受的嘶叫,太难受,太难受了。 心脏像是被人徒手挖出一个血窟窿一样,太疼了。 连带着百孔千疮的胃也狠命搅动起来,痛不欲生。 门外。 陆景行在接小钟的电话。 小钟是他留在现场处理后续的。 “陆总,苏小姐的母亲听到苏董跳楼的消息,急着走安全通道摔了下来,伤到头,情况很不好。” 陆景行瞳孔狠狠一缩,“什么?” 小钟回:“医生说伤到后脑勺了,脑子里都是淤血,应该是醒不过来了。” “废物!” 陆景行猛地一声吼,“这群医生都是干什么吃的!” 他指关节抵着突突的太阳穴,控制气息道:“给我联系最好的医疗资源,不顾一切,都要给我把苏夫人救回来。” 陆景行声音在发颤,手也在抖,像是对小钟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她不能死,苏念不能再失去了。” 小钟第一次听到老板怕到发抖的声音。 严重性,不言而喻。 “好,陆总。” 陆景行挂了电话,一转头就看到提着脏兮兮婚纱的陈娇。 那洁白的婚纱上还有他留下的脚印。 他刚刚是太着急了。 “景行”陈娇一开口就带上哭腔。 今天明明是她结婚的大好日子,却都被这个贱人搅黄了。 刚刚那一脚虽然没看清,但事后回想,她后面只有陆景行。 如果那个踹她的人真的是陆景行,只能说明她的恩情已经压不住他对那个小贱人的感情。 陈娇觉得自己快疯了。 但她不能失控,越是在这个时候,能捞多少捞多少。 她要温柔,要贤惠,要善解人意。 要跟那个恨毒了陆景行的苏念形成对比,这样才能挽回陆景行的心。 “景行,你有没有事,刚刚” 陈娇指着陆景行已经染红的袖口,关心道:“她咬你的地方有没有事啊?” 陆景行目光不辨,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淡声道:“没事。” “刚刚对不起,我不知道苏念发生那么大的事,看她咬你我心急了些,要不我去给她道个歉” 陈娇垂着眼,一副百依百顺的柔弱样子。 陆景行看着她洁白的婚纱,突然觉得有些刺眼。 他说:“不用了,今天你受委屈了,之后我会补偿你,先回去吧。” 陈娇心底愤愤,竟然叫她回去,他肯定是要留下陪这个小贱人了。 但好歹陆景行的态度还是软化下来了。 她柔柔道:“那我先回去,你保重身体。” 陆景行看着她的背影,思绪却飞到苏念身上,如果他们之间能是这样平和的关系该多好。 陈娇走过拐角后,眼眸闪了闪。 她刚刚没听错的话,陆景行是在说苏念的母亲,好像很严重。 难道一天死了两个? 这种好消息可一定得让苏念知道啊。 她拨了个电话,吩咐自己的暗线,“给我去查查苏念母亲在哪里住院,情况怎么样。” 明溪被关在别墅里,已经快要不辨天日。 唯一获取信息的方式就是看电视。 她无聊地窝在沙发上,换台间突然看到一条报道。 “本市著名企业家苏某于今日坠楼身亡” 霎时,她脑子一片空白。 苏念的爸爸去世了? 她疯了一样往外冲,赤着脚也不顾,大门依旧紧锁,保镖还在门外。 “放我出去!”明溪对着门外的人喊,保镖不为所动。 “嘭!” 一声巨响。 保镖一回头,魂都快吓没了。 明溪竟然拿头去撞门,虽然没破,但脑袋上肿了好大一个包。 她说:“打电话告诉傅司宴,我要出去!” 保镖不敢不打,他们接到任务就是确保夫人万无一失。 掉一根头发都不允许,何况头上这么大个包。 保镖打了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什么,但他们把门打开了。 足足快有十多天,明溪没有踏出过樾景一步,这一刻竟然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保镖请她上车,恭敬道:“总裁吩咐接您过去。” 明溪不上车,恼怒说:“我要去见我朋友。” “不可以。” 明溪不管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最后没办法只能上车。 她想,只要能离开樾景,肯定有办法。 车子平稳行驶,很快到达公司。 明溪上楼,保镖一路跟着。 她没办法逃,只能去楼上休息室等。 等了快半小时,没有一点音讯。 她心急如焚,恨不得一秒就飞到苏念跟前。 趁着保镖不注意,她猛地推开隔间的门,闯进了总裁办。 保镖没有她熟悉环境,再想拦已经迟了。 明溪已经站在总裁办公室的地毯上。 房间里,不是傅司宴一个人,还有一个女人,两人距离贴得还挺近。 听到响声,那个女人转过脸来。 霎时,明溪一张小脸血色几乎褪尽! 她的声音颤抖中带着无尽的恨意,“林雪薇” 第272章 我不可能再陪你演这场戏了 林雪薇转身上前,跟她打招呼,“明溪,你怎么来了?” 她问得很巧妙,好像她才是傅氏的女主人一样。 明溪眼眶发红盯着她,手脚都是凉的。 她注意到林雪薇微微凸起的肚子上,同为女人,明溪知道那肯定不是胖,很明显是怀孕了。 月份应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只不过她面容蜡黄,形如槁木,才会看起来明显一些。 霎时,明溪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傅司宴竟然一直都在骗她 什么精神病院,什么报仇了,都是假的。 他不仅将林雪薇接到身边来,而且她还怀孕了! “明溪其实我一直都想跟你道歉” 林雪薇看着明溪,泫然欲泣道:“以前是我不懂事,没认清自己的位置,总缠着阿宴哥哥让你不开心了。” 她一改往日的跋扈,配上那张蜡黄的脸,还真哭出几分可怜的意味来。 但明溪一点都不觉得她可怜,眼底全是憎恶的光! 宋欣临终前亲口承认,是林雪薇教唆她害死她的宝宝。 她面含冰霜,‘啪’一巴掌扇过去。 “咚——” 林雪薇被扇地撞到后面的沙发边角。 “哎哟” 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沙发表情十分痛苦地哀嚎起来。 别的角度可能看不清,但正对面的明溪看得很清楚。 她一巴掌的力度,根本不可能让她撞到斜后方的沙发上去。 一看就是死性不改,还想装可怜诬陷自己。 既然这么喜欢装,她怎么能不成全她。 她走上前拉住林雪薇的手,问了声,“没事吧?” 林雪薇咬着唇,眼眶含泪的模样,配上她形同槁木的脸,真的很丑。 但她自己不这么认为。 “明溪,你怎么上来就打我?” 明溪笑笑:“还能说话,那看来是没事了。” 紧接着—— “啪啪啪!!!” 明溪左右开弓,干净利落地又给了她三巴掌。 这次她还攥紧林雪薇的一只手,不让她跌倒来装相。 “啊!” 林雪薇捂着高高肿起的脸,眼泪哗哗落下,哭得好不凄惨。 明溪冷笑,“你不最喜欢装可怜诬陷人吗?我成全你帮你坐实不好吗?” “呜呜呜明溪我就算以前得罪过你,我刚刚也道歉了啊” “啪——” 明溪扯紧她的头发,抬手又是一巴掌。 “不好意思,打你了,我也跟你道歉,是这个意思吗?” 林雪薇被打得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快要气疯了。 她在精神病院出来的时候,身体极度虚弱,再加上这个该死的肚子还吸收了她的营养,养了好几天才养出一点精神气来。 “明溪,你对我恶意就这么大吗?我跟阿宴哥哥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她尾音故意放慢,听起来更像是挑衅。 像是在变相说,我和傅司宴就是你想的那个关系。 明溪揪着她的头发就往沙发上狠狠一撞,含霜的眸子,冷冷盯着林雪薇。 “我为什么打你,你心底知道,你害了我的孩子,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林雪薇心底一慌,眼眸睁大,“明溪明溪,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 “明溪!” 这时,傅司宴过来,拽开她,制止这场闹剧。 “别碰我!” 明溪狠狠甩开傅司宴的手。 真的好恶心啊。 她感觉自己被这对渣男贱女恶心坏了。 胃里涌上来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让她眼前发黑,站立不稳。 傅司宴慌忙伸手,像是想扶住她。 明溪后退一步,站定后,咬牙道:“傅司宴,这协议我不会再遵守了,烦请您趁早签字离婚,否则我不介意闹得人尽皆知。” 说完,明溪转身就走,不想让面前一对狗男女污了自己的眼睛。 傅司宴想要追上去,可身后的林雪薇突然抓住傅司宴的裤脚,惊慌失措道:“我肚子好疼,好像流血了” 地上出现一滩刺眼的殷红。 傅司宴皱起眉头,停下脚步,吩咐赶进来的周牧。 “把她送到医院,全程监护,不能出一点闪失。” 随后,无视地上的林雪薇赶紧追出去。 林雪薇死死咬着唇,身体还在流血,可傅司宴却像是没看见。 她不敢再闹腾,毕竟精神病院的日子不是人过的。 她得握好现在的筹码,不能明着跟明溪对抗,否则傅司宴不会让她好过。 林雪薇握紧拳头告诉自己,这份屈辱只是暂时的。 她—— 一定会再次夺回属于她的一切! 傅司宴在电梯口,见到了和保镖吵闹的明溪。 “让我走!你们凭什么限制我离开!” 傅司宴使了个眼神,两个保镖让开。 明溪刚想走就被傅司宴从后面拦腰抱进电梯。 “别碰我!” 明溪被男人公主抱,挣扎幅度不敢太大,怕摔倒。 她厌恶道:“傅司宴,我求求你别拿那双脏手碰我,成吗?” 傅司宴根本不听她的话,直接把她抱到车上,给她系上安全带。 明溪挣扎着要下车,傅司宴到驾驶座后,把她两个手叠在胸前,紧紧控制住。 明溪气得脸色发青,呼吸急促道:“混蛋!去找你的白月光,你们既然那么相爱,为什么还不放我自由?!” “你就是看我软弱好欺负是不是?” “混蛋!王八蛋!你不是人!” 明溪一想到他困着自己,欺负自己的同时,竟然还养着怀孕的林雪薇,就浑身颤抖,想杀人! 当初那事林雪薇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她唆使宋欣去做不假,并且她还给宋欣提供了她的信息和资金,助力她做成这件事。 就算宋欣不在了,一切变得死无对证。 也不能抹去林雪薇是害死她孩子帮凶的事实! 明溪死死瞪着傅司宴,怒不可遏道:“赶紧把你的脏手拿开,我告诉你,我不可能再陪你演这场戏了,爷爷那边我会亲自去请罪!” 她现在就连两人同乘一辆车,都忍受不了。 只要一想到这个男人一直在偷偷养着害了他们宝宝的凶手,她就觉得热血直冲脑门,一点都没法镇定。 傅司宴看她气得脸色青紫,喘着粗气,不觉得有些心疼,放柔声道:“明溪,你能冷静一下吗?” 明溪不想他触碰自己,掐紧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见她呼吸放匀,安静许多,傅司宴才放开手,解释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第273章 孩子不是我的 熟悉的开场白,让明溪听得想笑,但她还是忍着听下去。 傅司宴紧凝着她,说:“林雪薇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明溪冷笑:“傅司宴,我看上去很傻吗?孩子不是你的,你还把她养在身边?” “她是我接出来的没错,但我绝不是出于怜悯或同情,而是有必须要这么做的原因。” 至于是什么原因,傅司宴顿了顿,道:“有一天,我一定会告诉你一切,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听完他拙劣的解释,明溪心底毫无波澜,甚至想笑。 看来她都不值得他编个像样的理由。 确实,她也不配。 傅司宴见她不说话,心底一阵慌,握着她的手道:“我是不会离婚的,你也不要总想着离开我,知道吗?” 这几天,他怕回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一直留在公司睡。 夜不能寐时,他发现自己根本不能接受她离开。 而那天失去理智,也是因为她想要偷偷离开。 想了很久,他决定接受明溪肚子里的孩子,既然舍不得放手,那就全盘接受。 况且他心底还存在些的期望,或许这个孩子是他的也说不定。 毕竟在前段时间,自己也冲动了好几回。 他不能偏听薄斯年那个阴险狡诈之辈的一面之词。 但他决定不管是不是,他都会接受这个孩子,他会好好哄着明溪,让她放下心结,主动跟自己坦白孩子的事。 明溪听得血气上涌,爆炸道:“傅司宴你是一直在骗我吗?” 什么狗屁协议婚姻,就是想锁着她而已。 傅司宴坦诚道:“我没有骗你,我承认复婚的事我有私心,即便没有爷爷这个事,我也想跟你复婚,所以你就跟我在一起好好的,不要想一些有的没的,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听到这话,明溪变得麻木了。 她知道如果自己情绪激动,傅司宴一定会再次把她锁起来,严加看管。 她心底凄凉一笑,淡声道:“好,你先送我去苏念那吧。” 明溪的反应让傅司宴愣了愣,迎上她的目光,又问一遍:“明溪,你刚刚说什么?” 明溪小脸上挂着恬淡的笑,低声道:“我不离开。” “溪溪” 傅司宴抬手把她紧紧拥在怀里,满满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溪溪,林雪薇的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 明溪双眼空洞地看着车窗外,语气温柔道:“我相信你。” 可心底,她却在说—— 傅司宴,刚刚是我相信你的最后一秒。 以前那个总是选择相信你的明溪,再也不会存在了。 傅司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明溪的转变太轻易,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明溪声音低低,带着些哽咽,“能快点送我去看念念吗?” 想到苏家的事,傅司宴拢紧眉头,驱车送明溪去了悼念厅。 明溪到的时候,苏念跪在灵堂的一侧,来往宾客络绎不绝,她就像个行尸走肉一样跪着。 陆景行也在,但他在外间,离正厅很远的地方。 苏念看到他就会激动,失控,所以他怕再刺激到她。 到了后,两个男人互相交流,明溪则看也没看陆景行一眼就进去。 她跪拜后,才来到苏念身边,一起跪着。 “念念” 明溪一开口,就哭得不成调,只能紧紧抱住苏念。 好闺蜜的声音让苏念麻木不仁的心脏有了一点触动。 终于,她崩不住了,抱着明溪大哭起来。 两人旁若无人地放声大哭,是真的太压抑,太痛苦。 哭了一会后,明溪扶着苏念去偏厅休息,两个男人都没有跟上去。 这会,她们应该有许多体己话要说。 到了室内后,明溪问苏念,“伯父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苏念囊括道:“公司的事”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明溪问。 苏念摇头,她是真不知道,母亲病倒在家,灵堂全靠她一个人打点。 事情发展到现在,她还无法接受。 她总觉得自己像在梦游,或许睡一觉醒来,苏父还在家里。 她们一家三口,依旧像以前一样其乐融融。 可满目的挽联和花环却告诉她,再也不可能了。 两人又抱头痛哭一会。 快离开时,明溪问苏念,“念念,你手机在身上吗?借我打一个电话。” 苏念没迟疑就把手机递过去。 她没想到明溪连手机都不能用,想必在傅司宴眼皮底下过得十分艰难。 明溪离开后,苏念继续跪在那。 天快黑时,灵堂又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陈娇,送了几副花环,陆景行恰巧出去抽烟没撞到。 她径直入内刚想要祭拜,就听一声嘶吼。 “滚出去!” 虽然这会灵堂没什么人,陈娇被她吼得也有点挂不住。 她恶声恶气道:“苏念,我好心来祭拜,你不要不识抬举。” 苏念眼眸发红盯着陈娇,怒道:“别来脏了我爸的清净。” “清净?” 陈娇笑着反问,“你觉得你爸爸真的能清净吗?” 苏念根本不想搭理她,冷声道:“你是要自己滚出去,还是我让保安拖你出去?” “哎呦,好凶哦。” 陈娇嘲讽道:“让我来看看是谁,原来是破产的苏家大小姐在恐吓我啊,我真的好怕哦!” 苏念眼眸猩红,表情恨不得撕了这个女人。 “苏念,我来呢,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不等苏念开口,陈娇笑着说:“你不觉得你爸死了,你妈不来很奇怪吗?” 苏念攥紧拳头,警惕道:“你想说什么?” “别人是不是跟你说,你妈伤心病倒了?” 苏念盯着她,心底隐隐不安,但又不敢确定。 是公司的人告诉她,苏母病倒在家休息。 “你到底要说什么,一次性说出来。” “这么没耐心啊!” 陈娇柔声道:“我今天去医院探病,听说你母亲也住那家医院。” 她凑近些,把自己拍到的视频给苏念看。 “你母亲是从楼梯上摔下来,脑子淤血太多,医生下报告说没有抢救的意义,她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苏念如同晴天霹雳! 母亲不是病倒在家休息吗? 怎么会跟个死人一样躺在医院里!!! “恭喜你啊,一天之内失去双亲,真是——” 陈娇用着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恶毒的祝贺。 “双!喜!临!门!啊!” 陈娇还在洋洋得意说着,完全没注意到苏念的神情变化。 “你爸爸的那份合同是我亲手交出去的,没想到一下子带走俩,真是赚大发了,可惜我去迟了,没能看到你爸爸摔死的惨样,真是遗憾啊。” 霎时! 苏念双眸被血雾彻底覆盖。 她的父母本可以安享晚年,如今却天人永隔。 而罪魁祸首还好好的,在这奚落嘲笑逝者。 既然天道不公! 她就撕了这天又如何! “毒妇!你该死!” 苏念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无比狠戾地把陈娇的脑袋摁向滚烫的香灰炉子里! 下一秒,只听满室都是惨绝人寰的惨叫—— “啊啊啊!!!” 第274章 别脏了我爸的清净 香灰炉里的烟灰冒着滚烫的热气。 苏念虽然恨不得陈娇去死,但没有真的想把她摁进去。 这是灵堂,是爸爸在世上最后的停留地。 她不能在爸爸面前犯错! 为了这个毒妇进去,不值得! 苏念的声音阴冷得宛若死亡之音:“不想死就给我父母道歉!” 热腾腾的香灰就离陈娇的脸寸许,她都能感受到滚烫的热气全往脸上冲。 她本来的设想是苏念听到这话会疯掉,直接在灵堂撞死最好! 万万没想到,她竟敢把她的脸摁到香灰炉子里去。 她惊声尖叫,“臭女人!你疯了!” 这会,她开始怪罪灵堂里外都没有人了。 却忘了刚开始,她明明就是挑这个时间过来的。 突然—— 头被猛地一按。 前额的头发‘哧溜’一声,卷成烟丝。 “啊啊啊!” 陈娇吓得几乎当场尿出来,鬼哭狼嚎道:“啊啊啊!我道我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爸妈,不该说她们死得双喜临门。” “我道歉了,放开我,快放开我!” 苏念蓦地松手,陈娇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的脸被蒸得通红,像是抹了油的猪蹄,又红又亮。 苏念盯着吓得魂飞魄散的陈娇,冷冷道:“滚出去,别脏了这块地!” “我走,我走” 陈娇吓的屁滚尿流,跌跌撞撞往外爬。 但心里却恨得牙痒痒! 原来这个贱人只是装装样子吓她。 害自己面子里子都丢了个精光! 她不服气地回头瞪眼,看到苏念背对着她,在重新上香。 立马! 陈娇心底浮现出一个恶毒的想法。 她左右看看,这会是吃晚饭的点,灵堂里外除了苏念没有一个人。 既然如此 她猛地冲过去,使出全身力气把苏念上半身往香灰炉里推。 还真不信了,她会弄不过一个死病痨! 案台前。 正在上香的苏念,突然一阵头晕,没撑住咣当倒在地上。 “嘭!” 一声沉重的闷响。 紧随其后的惨叫震耳欲聋。 “啊!!!” “啊啊啊!!!!” 苏念缓缓站起来,就看到陈娇整个上半身扎在香灰炉里,手掌也插在里面。 两条腿在外面疯狂蹬着! 她把陈娇拉出来。 “咚——” 陈娇摔在地上。 此刻的陈娇,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一张脸加之脖子和手臂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水泡,大大小小分布在肌肤的每一处。 看着瘆人又恶心。 “啊啊啊啊,疼疼疼” 陈娇疼疯了,杀猪一样嚎叫。 脸上又疼又痒,她伸手乱抓,水泡全破了。 浑浊的脓水流了满身,破皮之后,血淋淋的肉没有表皮掩护,就像是撒了辣椒面在伤口上。 痛得锥心裂肺! “啊呜啊呜” 陈娇口齿不清,趴在地上胡乱伸手道:“救我,救我,救救我” “让我救你?” 苏念面色清冷,步步逼近,欣赏着陈娇惨绝人寰的鬼样子,露出了出事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那你告诉我你刚刚想干什么?是不是想把我推进香灰炉里去?” “我我没有,你不要瞎说八道哎呦,贱女人快叫医生救我” “你不说,那我们就在这耗着!” 苏念声音清冷无情,“我告诉你现在天黑了,灵堂里外只有我一个人,我们看看谁耗得起!” 陈娇自然知道是没人,才敢做这么疯狂的事,而且灵堂里没有监控! 苏念就是死在这,她也能脱了干系。 可现在情况转换,躺在地上的人变成她自己。 陈娇越想越恨,疯了一样扑上去想打苏念。 “贱女人!!!” 陈娇眼睛睁不开,没摸到人,自己倒扑了个空。 手臂压在地上,水泡再次被挤破。 黄黄的脓水流了一地,表皮被地板摩擦掉,血肉接触到洒落在地上的香灰。 霎时,钻心挠肺的剧痛席卷陈娇的全身。 “啊啊啊!” 她在地上举着手臂,想打滚又不敢。 太疼了! 这种感觉比被人拿刀片片割肉还要疼上千百倍! 陈娇实在受不了了。 她还心存幻想,自己的脸没多大事,但再拖下去肯定得毁容。 瞬间,什么都承认了。 “啊!是是是!我是想推你进去!” 再不承认,她怀疑自己会被硬生生疼死。 留得青山在,不怕收拾不了这个贱人。 苏念冷声道:“我放你一马,你却想把我推进香灰炉里,敢在我爸面前放肆,你觉得他老人家在天有灵会任由你得逞么!” 提到苏父,陈娇莫名心虚。 就听苏念口齿清晰,声声如魔道:“你害我的,就这一件事吗?” 陈娇浑身一震。 不敢轻易应声,主要坏事做得太多,不知道苏念说的是哪件。 苏念见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是不知道哪件,直接挑明了说。 “莫为洲是你找来诬陷我的吧!” “陈耀也是得你授意才找人进看护所,想弄死我和肚里的孩子。” “还有上次别墅,陈耀也是通过你把我骗到别墅里的对不对!” 陈娇脸上火辣辣的,觉得自己一张脸都快烂了。 她尖叫道:“既然知道是我做的,你还问,赶紧给我叫救护车,不然等景行知道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苏念听到她又提到陆景行,“陈娇,你作这么多恶就不怕陆景行有一天知道你的丑恶嘴脸吗?” 陈娇大声道:“知道又怎样,以前她不是也纵容过我打死你这个小三?景行他那么爱我,不管怎样都会庇护我的,我们的关系跟你和他一样么?” “你们的关系,你们什么关系?” 陈娇听见这话心底一慌,难道苏念知道什么了。 按理说不应该啊,当初那事她处理得很好,苏念也一直没想起那段记忆。 难道她现在想起来了?! 正当她惶惶不安时,就听苏念讽刺道:“你们就是苍蝇围着粪便转的关系!一对不可回收的垃圾,就该锁死!” 有一点陈娇说的没错,只要有陆景行庇佑陈娇,她什么仇都报不了。 只能看着陈娇和陈耀一对烂人兄妹继续在外快活作恶! 她现在除了愤怒,除了指责,什么也做不了。 别说替苏家报仇,她连活下来都是困难。 如今,她脆弱的身体,只剩下悲凉。 陈娇全身水泡炸裂,剧痛难忍,哭嚎道:“我什么都招了,快把我送去医院啊!!” 苏念眼眸越过陈娇,对着灵堂门口的男人憎恶道:“赶紧把你老婆拖走,别脏了我爸的清净。” 闻言,陈娇一张脸煞白! 陆景行他竟然在?他是什么时候在的? 不过,如果陆景行早就来的,看到自己这副惨样肯定不会见死不救。 一定是刚来! 瞬间,陈娇脑子转动起来,哭嚎道:“景行,救命啊!苏念她把我推进香灰炉里,想杀了我!” 第275章 蠢钝如猪 陈娇整张脸和上半身肌肤都是血肉淋漓,看起来森罗恐怖。 但即便到这个时候,她还不忘诬陷苏念。 “救救我!快救救我!这个疯女人她彻底疯了!呜呜呜” 陈娇哭得声嘶力竭,再配上那张可怕的脸,绝不是凄惨二字能形容的。 可惜这会她眼睛肿得睁不开,看不见陆景行脸上的表情有多骇人! 如果他不是听见了全部,或许再一次被陈娇骗过去了。 他面无表情道:“陈娇,我都听到了。” 一句话,让陈娇怔住。 什么叫都听到了。 她感觉有股凉意从脚底板升到头顶,凉彻心扉! “不是景行是苏念逼我这么说的全是她逼我的啊” 陈娇哭得涕泪横流,眼泪是咸的,腌得伤口撒盐一样。 她痛得龇牙咧嘴,极其丑陋,也极其悲惨。 可陆景行心底再也升不起半点怜悯,表情淡漠无波,声音冰冷刺骨。 “陈娇,我跟你说过,不能触及我的底线。” 她设计的是他的孩子,他的骨肉! 想到那个孩子,陆景行就觉得自己想要捏碎些什么,但他一点都不想碰到面前的女人。 打心底里,嫌脏。 “景行她刚刚真的是要杀我啊,我都是为了保命才这么说的,那些事跟我无关真的” “大哥的事,也是他自作主张,跟我没关系啊!” 这个时候,哪还有什么兄妹之情。 陈娇只想保住自己的地位,大哥算什么,亲爹她都可以利用。 “事到如今,你还想继续骗我么?” 陆景行见她眼睛看不到,告诉她,“你支开小钟取了我保险柜里的合同交出去的是不是?” “我我” 陈娇实在编不下去了,浑身都疼,发狠道:“我只是恨她抢走了你,景行我是你未婚妻,我捍卫自己的权利难道不应该吗?” 陈娇在地上爬着,摸到陆景行冰冷的皮鞋,紧紧握住,哀嚎道:“景行,我这么做,都是因为太爱你了啊!” 陆景行一脚踩在她手背上,鞋尖慢慢碾压过去。 霎时,陈娇杀猪的嚎叫充斥整间灵堂。 陆景行一字一句,冷血无情道:“陈娇,我最恨的就是欺骗!” “你不仅欺骗我,还借我的势去害那个孩子,你是不是忘了,那个孩子身上有我的血!” 一直以来,他以为陈娇仅仅是骄纵了些,不可能做下这些恶事。 他也允许了陈娇的骄纵,就是为了保留她身上,苏念曾经的样子。 但现在证明,他错了,大错特错。 苏念的骄纵伴随着骄傲,是父母宠爱和家境优越给的底气。 她虽骄纵,但不屑做恶,性格风风火火,但却是个热心肠。 而陈娇的骄纵却夹着阴毒,自私和毁灭。 这一切,都是自己培养出来的恶。 他自作孽,不可活。 苏念不想看这两人狗咬狗,特别是陆景行提到那个孩子,更让她觉得脏。 她指着门,“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陆景行难得没有反驳,吩咐小钟把陈娇先拖出去,又让人清扫场地。 他没离开,看向苏念,喉头干涩道:“我不知情。” 说出这话时,他声音很轻,竟然有点怕苏念的唾弃。 一句不知情,并不能撇清他的罪孽。 陈娇的底气都是他给的。 果然,苏念嗤一声道:“陆景行你是来搞笑的吗?刚刚你老婆的言论我已经录下来了,你赶紧告诉我把我母亲送到哪家医院去了,不然我就把你老婆的言论公之于众。” 偷录的音频虽然做不了证据,扳不倒陈娇和陈耀,但公布出去舆论的力量也不可忽视。 她不信陆景行不要脸了。 陆景行眉头拢了拢,答非所问道:“她不是我老婆,我没结婚。” 苏念根本不想听他废话,她猩红的眼,问:“你把我母亲送到哪家医院了,我现在要去看她。” 母亲这事,除了陆景行不可能有旁人这般瞒她。 陆景行解释道:“我没想害她。” 他只是怕苏念受不了打击,才让人瞒着她。 苏念多听一个字都觉得厌恶无比,她眼前昏昏沉沉像是出现了倒影,她必须在身体垮塌之前见到妈妈。 她重复道:“我要去看她。” 陆景行允诺,“我带你去看她。” 到了门外,陈娇还在地上哭嚎不愿上车。 她不知道小钟要把她带去哪,很害怕,哭喊道:“我要见景行!我要见他!” 小钟见到陆景行,问:“陆总,您看?” 陈娇听到陆景行的名字,疯了一样爬过来,四处摸索,哭道:“景行,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忘了当初是谁救你了?” 陆景行顿了下脚步,让司机带苏念先上车。 陈娇在原地哭嚎道:“是我啊!是我!陆景行你不能忘恩负义!” 陆景行想到当初陈娇救他的事,眼眸微凛,“陈娇,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为这个恩,他对陈娇大方到不论钱财,上亿的豪宅不眨眼就送给她。 包括这次不结婚的决定,他都已经拟好合同,准备给她自己三分之一的身家做补偿。 即便两人做不成夫妻,因为这份恩,他也会一直照顾她。 可现在陈娇的所作所为,让他觉得自己蠢钝如猪。 她在自己心底再也变不回原来那个美好善良的形象,反而想到就觉得作呕。 “陈娇,这是我最后一次回报你这份恩情,我不会让你死,会让你活着,好好的活着。” 陆景行吩咐小钟,“送她去海边别墅。” 陈娇面色煞白如纸,趴在地上鬼叫着。 “我不要去别墅,我要去医院” “景行” “不要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这个称呼!” 陆景行无情剥夺她叫他名字的权利,俊脸上每一根线条都是冷的。 “记住,这是我给你最后的回报,否则这会你该待的地方是看护所。” 瞬间,陈娇心底翻滚着恐惧。 身子像寒风中的落叶般,瑟瑟发抖。 如果陆景行想搜查她的罪证,只怕易如反掌。 男人毫不留恋,转身离开。 很快,车子到达一处高级的私人医院。 进去后,苏念看到了躺在重点监护病房里的苏母。 她面无表情,像是睡着了一样。 苏念浑身发颤,抖着声道:“我想进去见她。” 按理说,是不允许的。 但医生考虑到苏母目前的状况,出于人道让苏念进去见最后一面。 再过不久,她就需要做出撤不撤下呼吸机的决定了。 苏念换好衣服,颤抖着双腿,跌跌撞撞往床边走过去。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泛滥成灾。 这里没人看见,她可以尽情展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妈我知道你舍不得爸,可你为什么不再多陪我几天,就几天也不行吗?” “妈爸你们都不等等我” 苏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到身体发麻,哭到浑身发疼。 整个房间都是她声嘶力竭又悲伤入骨的痛哭声。 悲伤蔓延成河 很快,计时器显示探视时间已到。 苏念缓缓跪下,给苏母磕了三个头,默念。 “妈,爸,我很快会来找你们!” 第276章 以殇终结 监控室内,陆景行看着房间内悲伤浓重的苏念,心如刀割。 他想要给她一个拥抱,但心里清楚,他现在没资格。 回程。 车内两人寂静无声。 等陆景行将车开到悼念厅,才发现苏念已经睡着了。 连着两天两夜的不眠不休,她终是撑不住了。 陆景行看着她平静的睡颜,不忍叫醒她,就让她在车里睡着。 “呜呜” 不知道苏念梦到了什么,突然在梦里哭起来。 她身体抽搐着,压抑的抽泣声,听得人心里难过极了。 这一刻,陆景行的心脏就像被铁链紧紧捆住一样,血肉被勒紧的压迫,让他面色死人一样惨白。 他伸手做了一直想做的事,把她紧紧拥在怀里。 苏念这会在梦里,不知把他当成了谁的替身,抱得紧紧的。 陆景行长出一口气,一动不敢动,生怕碰碎这难得的梦境。 过了一会,陆景行也撑不住,眼皮发沉。 苏念多久没睡,他就多久没睡。 此刻,扰乱他心绪的人就在怀中,他终于松懈下来,沉沉睡过去。 直到听到男人绵长均匀的呼吸声,苏念突然睁开眼,眸光在黑暗里,炯炯发亮。 没错,她根本没睡着。 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在身边,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她瘦瘦的身躯从陆景行怀里轻易挣脱出来,陆景行毫无防备地靠在椅背上。 月光落在他冷俊明朗的脸上,这副迷惑人的面容下,装着一颗狠辣无情的心脏! 苏念看着驾驶座上的安全带,心底冒出一个邪恶的念头,就是—— 杀了他! 她所有的痛苦和绝望,以及苏家的灭顶之灾都来自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 只有杀了这个罪恶的源头。 爸妈才能安息长眠。 杀了他后,自己再去地下跟爸妈团聚! 她抽出那根安全带,绕向椅背,一圈又一圈。 最后一道时,她手掌发抖,眼泪汹涌落下来。 她连鸡都没杀过,更别说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久久,她都没能勒下最后一道。 突然,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打破了诡异的宁静。 “怎么不继续了?” 陆景行睁开眼,漆黑的眸被月光映照着,情绪难辨。 他抬手用力按住她拉着安全带的手背,音色低冷:“要我帮你吗?” 苏念大脑空白了一秒。 愤怒、不甘、痛恨,齐齐涌上心头。 她错失了机会,以陆景行的性格不会给她第二次得手的机会了。 泪水如决堤的湖,失控般涌下。 陆景行呵出一声笑,“哭什么,是没成功气哭的么?” 苏念哭得说不出话,肩膀发抖,眼底心底都是痛恨,恨自己无能,连杀人都不敢。 陆景行看她哭,心又开始疼了。 这个女人,怎么总是能一次又一次撬开他冷硬如铁的心脏。 他之前以为,自己对她只有恨了。 可现在,他又觉得恨不恨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 他们之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病态关系,爱恨交织并行,无法回归爱本身,也无法彻底以恨结束。 但有一点是清楚明确的,他不想放开她。 陆景行想到陈娇的那些谎言,如果陈娇的话都是谎言,那么关于她得绝症的事,会不会也是真的。 这一刻,陆景行心底是慌张的,不安的。 他禁锢住她的脸,眼底的情绪难言,“苏念,我们扯平了,但我不会放开你,你最好能明白我的意思。” 他不是在请求,而是在告知。 即便知道此刻说这种话,会让她有多反感,他还是要说出来。 反正不管怎样,她都会恨他,不是吗? “总有一天,我会给你这个机会。” 他说的是——杀他的机会。 苏念绝望了,嗓音里全是痛苦的哽咽:“陆景行,是不是只有我死了,才能摆脱你?” “你休想!” 陆景行眼皮跳起,厉声道:“你要是敢死,那些曾经帮助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苏念像是没听见,她不怕死,却怕一直带着仇恨痛苦地活着。 陆景行摇着她,警告道:“你记住我的话。” 苏念不想再说话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 今天是苏父火化的日子。 傅司宴和明溪也来参加最后的告别。 火化完成后,苏念低声道:“陆景行,我爸的遗愿是海葬。” 陆景行皱眉看着她,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上车前,苏念对明溪说一句,“溪溪,能和你做闺蜜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一句话让明溪眼眶瞬间通红,泪如雨下。 她拉着苏念的手腕,泣不成声道:“我就在这等你。” 苏念点点头,上了陆景行的车。 陆景行看她看得很紧,可以说是放下一切事情,寸步不离。 苏念看到他袖子卷起的手臂上,她咬的牙印还在,还能看到里面翻红的肉。 那伤口,像是一点都没处理过。 陆景行顺着她的眸光,低声道:“我想留着它。” 他说的是那个牙印。 苏念紧紧皱眉,后悔自己冲动咬了他。 她不想给这个畜生留下任何印记。 等到了海边,苏念隔着链条把苏父的骨灰撒在大海里。 这会,她眼泪已经流干了,再流不出了。 回想最近发生的事,被小三,遭毒打,得绝症,受诬陷,进局子,再到现在,她失去两个至亲。 明明只是几个月内的事,却像几个世纪一样难捱。 她撑到现在真的很不容易了。 她都想对自己说:你真棒,起码勇敢过了。 海葬结束,一阵风吹来。 苏念的黑色帽子被风吹落,飞到两三米远的距离。 苏念惊呼一声,“帽子,我的帽子。” 然后不顾一切就要冲过去捡帽子,被陆景行死死拦腰抱住。 “你疯了!”陆景行呵斥她,“那边是落石区,很危险!” 苏念悲痛欲绝地哭起来,“那是我爸爸送我的!是我爸爸买给我的!” 陆景行皱眉,“你站着别动。” 他走两步,跨过链条去捡帽子。 刚拿到手里,就听苏念在身后喊他。 “陆景行!” 男人转身,只一眼,神魂俱碎! 苏念已经翻越链条,站在陡峭的山石上。 她短暂的一生,终要以殇终结。 可她庆幸,自己终于不用再活得可笑,可悲,可怜了! 苏念眼底血泪翻涌,无边无际的恨:“恭喜你,终于成功把我杀了!” 随后,她笑着后仰,以折翼的姿态坠落,消失。 “不!!!” 陆景行撕心裂肺的一声吼,疯了一般冲了到崖边。 第277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海上波涛汹涌,陆景行目眦欲裂遍寻不得。 没有任何犹豫他越过栏杆,往下跳,被身后赶来的小钟一把攥住。 “陆总,不能啊!这个陡壁万一掉落的角度不对,摔到石头上” 后面的话小钟没说,他想说没有救的意义了。 苏小姐必死无疑。 “松开!” 陆景行一双眼狰狞如魔,声音撕心裂肺。 深蓝的海水深不见底,推迟一秒,苏念存活的可能就少一秒。 “陆总!苏小姐是准备好了寻死的!” 小钟无奈说出实情,告诉他,“今早苏夫人医院账户上多了一笔巨款,足够维持往后五十年的费用,是苏小姐打进去的。” 这意思还不够明显么,或许昨天见苏母时,苏小姐已经萌生死志。 顷刻间,陆景行的血液停止流动。 她早就做好决定 宁死也不愿留在他身边。 霎时—— 陆景行的心脏像是被人撕开了一个口子,血淋淋的,一寸寸,越撕越大。 绵延的痛感从心脏传递到身体每一处,快要承受不住裂开! 天昏地暗间,深蓝的海面上似乎传来一声呼唤。 “景行景行” 叫一遍,心脏就像被人生生割上一刀。 直到眼前发黑,站立不稳。 小钟及时扶住他。 陆景行抬眸,“如果我上不来,等找到时,帮我们葬在一起。” 下一秒—— 他纵身一跃,身躯瞬间被广阔无边的大海吞噬。 “陆总!”小钟揪心一声。 随后他立即找到海边办事处,出动多艘游艇寻找。 等陆景行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他被小钟联合海事处的人找上来。 他们足足在海里寻觅了近一个小时,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筋疲力尽,放任自己往海底沉下去。 陆景行睁眼后,猛地掀开被子下床。 小钟连忙拦住他,“陆总,医生让你多休息。” “我要去找念念!你有没有派人继续找?” 小钟眼眸发黯,“已经找到苏小姐了。” “她在哪?” 陆景行被海水浸泡过度的眼睛血红,但依然明亮起来,盯着小钟问:“她在医院吗?” 小钟双眼一闭,狠心道:“苏小姐已经往生了,您节哀!” “咚——” 陆景行步伐趔趄后退半步,一下砸在病床上。 苏念死了? 怎么可能?! 昨晚她还在车里力气很足地想勒死自己,怎么一夜间,活生生的人就不在了呢。 陆景行双眼充血,失去焦距,声音颤抖道:“她在哪?” 小钟吞吞吐吐道:“陆总,要不您还是别看了吧,苏小姐没有掉进海里,是从峭壁上摔下去的,已经辨不出人样了。” 送到殡仪馆,连修复都被拒绝了。 身体损毁得太严重,还缺失了一条腿,应该是被动物拖走的。 陆景行心脏崩裂一样疼,语气不容置喙道:“现在去。” 路上。 陆景行面容与平常无异,非常镇静。 他脑子里闪过苏念往日的一颦一笑,怎么也无法接受她离开的事实。 即便小钟已经确认过,损坏的衣物和随身用品确实是苏念当天的穿着,他依旧不相信。 总觉得,或许苏念只是痛恨自己,藏起来了。 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亲眼确认,绝不相信。 房间内。 白布盖着明显有残缺的身体。 陆景行缓缓走近,在国外徒手撕过狼的手,此刻竟跟帕金森一样不住颤抖。 好不容易,揭开那块白布。 瞬间—— 脑子像是被什么击穿一样。 一刹那,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 陆景行的双耳突然失聪,什么都听不见。 他不敢承认亦不想承认 即便血肉模糊,这个脸型轮廓也能轻易地和苏念那张脸对上。 “不可能!苏念我非要揭穿你的把戏!” 陆景行双眸猩红得吓人,疯了一样去扒残尸后换的衣服。 小钟惊诧制止,“陆总!” 腰摆被撩开,纤细的腰上唯一残留的一块肌肤上,红色的小痣,鲜艳欲滴。 跟这具破败的身体格格不入。 “噗——” 鲜红的血喷到白布上。 陆景行仿佛遭到了毁天灭地的一记重击,硬生生咯出血来。 现实残酷到,他就是想骗自己都不能。 “啊啊啊!!” 陆景行抱紧那具残破的躯体,跪在地上,极度痛苦的怒吼响彻整个房间。 大吼过后,就是铺天盖地的窒息。 记事起就没再落过的眼泪,更是大颗大颗从男人眼眶里坠落。 “念念,我不困着你了,好不好你回来,我一定不困着,放你自由”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陆景行把脸紧贴着龇露着骨头的头部,带着数不尽的爱恋。 小钟看到这尸身都觉得头皮发麻,说实话比陈娇毁容的那张脸还要瘆人。 陈娇至多是丑,很丑,但毕竟她还会呼吸会动,是个活物。 这个尸身除了血肉模糊还透着股阴沉沉的气息,特别是那两个深陷进去的眼窟窿,让人觉得下一秒就像要被摄取魂魄。 陆景行明明嫌弃陈娇那副鬼样子,嫌弃得不行。 这会却半点也不嫌弃怀里的血肉模糊。 “求求你了,念念,回来,你回来,我把命给你” 无论他怎么呼喊,怀里的人再也不会醒来了。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声极凄厉的哭声,渗入人心。 明溪是跪在地上,挪到尸身前。 看到血肉模糊的那张脸,她伸手摸上去,眼睛迅速被泪淹没,痛苦的抽噎声从喉咙里争先恐后跑出来。 下一秒。 “啪——!” 明溪狠狠一巴掌甩在同样伤心欲绝的男人脸上。 这一巴掌,极狠。 陆景行脸上瞬间就多了五个指印。 明溪怒骂道:“陆景行!你这个疯狗!如果不是你,念念不会被逼到这份上!” 陆景行跪在地上,抱着怀里的苏念,置若罔闻。 仿佛那巴掌不是扇在他脸上一样。 “你还害她掉了孩子,那个孩子她想留下来的,她想要那个孩子你这个畜生!畜生!” 陆景行身躯剧烈颤抖。 苏念竟然想要留下他们的孩子! 她竟然是想要留下的! “留下哈哈” 陆景行突然疯癫哭笑,眼泪淌进嘴里和满嘴的血融合,又腥又苦。 “还给我!你把念念还给我!” 明溪一点都不可怜他,用力夺尸身,恨恨道:“你这双脏手不许碰她,别假惺惺,你个畜生不配!” 陆景行漆黑的瞳陡然迸发出利光! 猛地一扬手,声音嘶哑却狠戾,“不许抢,是我的!” 第278章 彻底离开 明溪猝不及防向后摔去,幸好傅司宴在身后及时揽住她。 “什么是你的,你这个疯子,她死都要离开你,她一定不想你碰她,赶紧放手!” 明溪还想去抢,却被傅司宴从后面困住双手,不让她过去。 相识多年,傅司宴看出陆景行有点魔怔的状态,很不正常。 他怕明溪被误伤,低沉着声,“别冲动,他会伤到你。” 陆景行抱着苏念的尸体,从白天到黑夜,如坐定僧,丝毫未动。 直至小钟来催促他,陆景行却从薄唇吐出令人胆寒的话。 “我要带她回家。” 回绿洲,那是他们共同回忆最多的地方。 小钟面色巨变,抖着声道:“陆总,这怎么带回去?” “你去安排衣冠冢,再安排人把冰棺送到家里。” 小钟:“!!!” 疯了!! 陆总一定是疯了!! 冰棺那是可以每天摆在家里的东西吗??? 可这会,他不敢多言语,只得按陆景行的去做。 很快,选定下葬日期,明溪他们全到场。 大家都不知道这只是个衣冠冢,苏念的身体并不在里面。 哀悼过后,明溪不待见陆景行,提前离开。 她不想跟他同时拜祭,事后假惺惺,根本不值得可怜。 回程路上,傅司宴的电话响起。 是周牧打过来,说林雪薇的情况不是很好,想见他。 明溪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突然伸手去拉车门。 “嗞——” 紧急刹车声响起。 傅司宴停下车,拉住她,吼道:“你疯了!” 明溪现在情绪很不好,用力甩开他。 “滚!别碰我!” 明溪小拇指把傅司宴的手背划破,他也不甚在意。 只皱着眉道:“你别胡闹,这是在高架上,你要去哪?” 明溪冷声道:“你不是要去看你孩子的妈吗?赶紧去吧,我可以自己回去。” “什么孩子妈?” 傅司宴重新捏紧她的手,不悦道:“我跟你说多少遍那不是我的孩子。” 经历了苏念这事后,明溪已经心如死灰,连周旋都不耐烦。 “傅司宴,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不是你的孩子,出事需要找你?” “离婚协议我已经传到你的个人邮箱里,麻烦您检阅一下,签完字再去做你的好爸爸行吗?” 离婚协议四个字,扎得傅司宴脑神经突突跳起。 他整张脸都冷下来,“明溪,我不想再听到离婚这两个字!” 明溪真是搞不明白,他不愿离婚却要跟林雪薇生孩子。 难道是准备让她给他们的孩子当个便宜后妈吗? 真是离谱! 只要想到林雪薇做的那些事,她就恨得牙痒痒,绝不会圣母到帮她养孩子。 “傅司宴,你不要欺人太甚!难不成你还准备让我给你带孩子?你别做梦了!” “我就是养只猫养只狗,也不会养林雪薇的种!” 她都被傅司宴恶心到快要吁出来。 “我没说过要你养。” 傅司宴皱眉,“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想什么 只要想到那个孩子,她就没办法释怀,心口揪得厉害。 这些没凭没据的话告诉傅司宴,想必他也不会信。 而且曾经的他,无数次都站在林雪薇那边,纵容着林雪薇对她的诬陷。 这两人间有千丝万缕的连带,她根本介入不了。 所以,她不会指望傅司宴能为孩子向林雪薇讨回公道。 “那个孩子是宋白的!” 傅司宴看着她如此介意的神色,突然开口抛下一枚重磅炸弹。 明溪瞪大眼,“什么?” 她真没想到 林雪薇跟宋白,感觉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会勾搭到一起? “是宋白的。”傅司宴重复道。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发丝,淡声道:“我只能说这么多,你要相信我,后面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即便透露这个消息,对傅司宴来说也是有一定风险的。 最近,傅成生突然发疯一样搞出各种手段要夺权。 而宋白手上握有扳倒傅成生的决定性证据,他偷偷藏起那份文件也是给自己一个保障。 当初宋白犯事被送进去,傅成生闹出这事后,宋白在里面联系他,只要傅司宴能帮他保住林雪薇肚子里的孩子,出来后他会无条件配合。 他现在就要让外人误以为林雪薇的孩子就是他的,才能让傅成生放下警惕。 这些事太复杂,明溪知道得越少越好,只要忍过三个月,他就能彻底扳倒傅成生。 想到苏念逝世,傅司宴心底总有些不安。 明溪的表现很不对劲,说她不伤心,刚刚在陆景行那,她哭得撕心裂肺,恨不得杀了陆景行。 说伤心,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傅司宴紧盯着她,声音微哑,“明溪,你是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如果必须要选,他会继续锁她三个月,总好过被她逃掉。 更何况,她还一直在和自己提离婚。 明溪感受到他眼神里的控制欲,心底微微一窒。 现在激怒他对自己完全没好处,只得违心道:“我不离开。” 随即,她仰起粉雕玉琢的小脸,小声请求:“傅司宴,我可以不上班,但你能不能别继续关着我,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囚犯。” 傅司宴淡淡审视他,像是在探寻她话里的真伪。 明溪哽咽着,声音都是水汽,“念念没了,我难受死了,你还成天把我关着,你把我当个人看了吗?” “别哭了。” 傅司宴伸手擦了她眼角的泪,终是软下心肠,开口道:“可以出门,但得让保镖陪着你,在外面也别逛太久,知道吗?” 明溪小脸白了白。 这不就是变相监视。 算了,总比一点都不能出门要强得多。 傅司宴把明溪送回樾景后,还是离开了。 去哪里,不言而喻。 明溪以为自己早就不在乎了,可亲眼看着傅司宴去找林雪薇,还是会触动心底的旧殇。 她恨林雪薇,也恨傅司宴。 想到自己离开的计划,明溪异常乖,即便是傅司宴松口她可以出门,她依旧两天都没有出过门。 而傅司宴这两天也没有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在陪着林雪薇。 保镖每天都会跟傅司宴报告自己的一举一动。 但她这两天太乖了,让傅司宴很满意,保镖也放松了警惕。 第三天的时候,明溪跟保镖说要出门。 她去的是摄影店,苏念出事前,曾和她在这拍了闺蜜婚纱照。 她今天是来取照片,然后离开。 傅怀深已经帮她安排好出国路线。 她要彻底离开。 到了摄影店后,保镖在外面车里等着。 明溪在二楼座等着客服取相片过来,她故意把衣服洒湿掉,买了摄影店内的一套便服,拿去更衣室换。 导员指着前面左边走廊的更衣室,微笑道:“随便使用。” 明溪路过楼梯间时,看到一抹欣长的身影正在上楼。 仔细一看,竟然是傅司宴! 顿时,明溪吓得一头扎进最近的更衣室里躲起来。 没看到门口写着‘专人专室’几个字。 在更衣室内,她还在发抖。 这家店是拍婚纱照的地方,傅司宴怎么会在这? 难道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来抓她了? 这时,隔壁更衣间响起熟悉的声音,像是在打电话。 “我在试婚纱呢阿宴来陪我拍婚纱照” ——是林雪薇。 霎时,明溪一颗心急速下坠! 原来,他们是来拍婚纱照。 她一双手攥得死紧,唇角勾起嘲讽地笑,却禁不住潸然泪下。 傅司宴,又骗了她! 第279章 婚纱照 更衣室传来敲门声。 “好了没?” 是傅司宴的声音。 “好了。” 林雪薇提着裙摆出来,一眼就看到男人俊朗到耀眼的容颜。 她感到脸上一阵热,但粉扑得太多,一点看不出脸红。 “走吧。” 傅司宴看都没看她一眼,抬脚就走。 林雪薇心底一阵失落,面前恰巧是一面很大的落地镜,把她照得清清楚楚。 婚纱很漂亮,只是那张脸扑了那么多粉还是蜡黄,精神病院的日夜折磨和这个该死的肚子,夺走了她原本的容貌。 难怪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 两人去了摄影室,这是一场特殊的拍摄,采取先进技术,林雪薇身旁站着的是一个模特道具,最后再建模换脸。 她们拍摄时,傅司宴侧身站在窗边,确认了路对面蹲守的车子。 那是傅成生派来跟踪他的。 他特意示意工作人员把窗帘漏开一层薄纱,这样对面就可以偷拍到‘他’和林雪薇拍婚纱照的样子。 拍摄结束。 傅司宴准备带林雪薇一起走。 林雪薇却停下脚步,“阿宴” 她想到傅司宴不喜欢她叫他那个称呼,立马改口。 “司宴,能不能真的陪我拍一张。” 傅司宴眼眸幽深,看着她,不发一言。 林雪薇没来由紧张,哽咽道:“司宴,我最近天天做噩梦,精神病院的日子不是人过的,我真怕等不到宋白出来,我和孩子会都保不住。” 她知道傅司宴是要保住这个孩子,但是她根本就不想让这个孩子出生。 她一次体检都没做过,当初用那么多药,早就知道这是个怪胎,只是神秘人告诉她,她可以靠这个孩子从精神病院出来。 果然,她真的从那个魔鬼一样的地方出来了。 以前她觉得能出来就好,可真的出来人是会贪心想要更多的。 她看着男人,眼底的迷恋藏不住,“司宴,只是一张照片而已,我就只有这一个要求,你就当成全我这么多年一直爱你的心,行吗?” 林雪薇豁出去了,她冲上去拉男人的手,激动道:“司宴,我知道现在的我配不上你,但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傅司宴目光冰棱一样,没让她碰到手,居高临下道:“不要贪不是你的东西,否则下场你承担不起。” 瞬间,林雪薇就想到了阴冷的精神病院。 那里比牢狱更不是人待的地方。 傅司宴对她是真的不留一丝余地的狠。 男人看也不看她,抬脚离开摄影棚。 更衣室。 明溪确定外面没有人,才出来。 她拿到照片就准备离开,结果刚出来就见到正准备下楼的傅司宴往自己的方向过来。 心虚使然,明溪撒腿就跑。 全然忘了自己化了妆,换了男式衣服,还戴了短短的假发。 傅司宴看着人影跑出来的方向,眼眸重重一眯。 随即,追了上去。 下楼后,左右查看都没看到人。 这时,周牧在门外进来。 傅司宴吩咐,“带几个人找一下刚刚更衣室出来的人。” 周牧点头,神色凛然。 最近老傅总追得很紧,如果让他知道总裁和林雪薇是假的话。 顺藤摸瓜,他肯定会查出什么来。 当即他就命人悄悄封锁前后出口,带人满室寻找。 这个影楼很大,真找起人来,并不好找。 因为有很多更衣室,再加上又不能大张旗鼓,只能悄悄找。 这会,明溪已经坐在安排好的黑色商务车上。 幸好,她今天为了逃跑,已经提前拿到影楼的通道图,才能顺利出来。 没想到傅司宴这么谨慎,拍个婚纱照阵仗这么大。 虽然早就对他不抱期望,但刚刚那幕还是让她像遭了当头一击,心剧烈绞痛。 林雪薇的孩子如果不是他的,以他的个性会去跟她拍婚纱照吗? 但为什么要骗她呢? 自己对他还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明溪心里又痛又难过,一眨眼就是满地珍珠,满脑子都是立刻离开这里。 司机是外国人,语言不通,只管做事。 这会已经发动车行驶。 开至摄影店门口时,明溪看到傅司宴出来,习惯性地缩头想躲藏。 半秒后,才反应过来,这辆车贴的是防窥膜,外面看不见里面。 她看到傅司宴单手扶着林雪薇上车。 阴沉灰暗的天色,依旧掩不住男人俊美好看的神颜。 过路好几个人都看呆了,纷纷朝林雪薇露出羡慕的眼神。 而林雪薇手一直捂着小腹,小心翼翼又很宝贝的样子。 “啪嗒啪嗒——” 大颗大颗的泪水源源不断从明溪的下颌落到地上。 老天到底为什么要让她遇上这么个冷情绝心的男人。 让她爱上他,又被他伤得如此彻底。 她可以接受傅司宴和任何一个人在一起,但唯独不能接受林雪薇。 这个害她失去孩子的毒妇 商务车从傅司宴的黑色豪车旁错身而过,像是有所感应,傅司宴眼眸微眯,看了眼商务车。 那一眼,正好和明溪对上,但他看不到车里。 明溪心揪起的痛,五脏六腑都疼。 她手透过车窗抚上他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默道—— 傅司宴,再见。 愿此生,再也不见。 这时,天上突然开始飘起雪花。 绵绵密密的白,盖下。 像是在哀悼彻底结束的爱情。 雪越下越大,车子驶进桥面。 这是一条新建路线,桥上半天都看不到一辆车。 明溪疲累地闭上眼。 突然,对向一道强光骤然照过来。 司机吱哇叫一声,猛地打转方向,轮胎突然打滑。 “嗞——!” 商务车突然整个飞起,斜着冲向栏杆。 “砰!” 一声巨响。 商务车歪歪斜斜挂在桥面上。 车头损毁严重,司机被栏杆挤压得血肉模糊,毫无生息,当场死亡。 后座的明溪系了安全带,没被甩出去,但却紧紧被卡在座位上。 第280章 车祸 前座司机连带着座椅被挤压到后面来,血全部流到后座车椅上来。 明溪只身躺在血泊里,额头被碎玻璃扎到,满脸的血,脑子也是嗡嗡的昏沉。 车祸撞飞了栏杆,造成大桥路道不通。 与此同时。 黑色豪车内,林雪薇突然腹痛不止,下面还有出血的迹象。 “司宴,我的肚子,好疼” 她痛苦地哼起来。 傅司宴眉头皱起,当即打电话给前面已经开过去的车子,吩咐道:“停下等着。” 随后,他下车抱起林雪薇,步行穿过桥面。 商务车的车头冒出火光。 明溪在后座痛苦无助地看向车窗外,迷迷糊糊竟看到男人的身影。 “傅司宴!!” 她想大声叫他,可嗓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连张嘴都是困难。 她费力伸出一只带血的手,去够近在咫尺的车窗,心里默念。 “傅司宴,救救救救我们的孩子” 可却眼睁睁看着男人抱着怀中的女人,越走越远。 明溪万念俱灰,缓缓闭上眼。 这时,救援车的鸣笛响起。 明溪像是看到了希望,费力睁开眼。 救援车还没停下,就听—— “砰!” 车子伴随着烈火,急速坠入江水里。 刺骨冰冷的水倒灌进车身。 无数眼泪从明溪眼角滑落。 如果不是为了逃离,她不会遇上车祸。 她好后悔。 若能重来,她再也不要爱上他 腹中传来微弱的跳动,明溪感受到了。 第一次胎动 像是宝宝在给妈咪鼓气。 心,如刀绞。 宝宝,对不起! 妈咪没用,要让你陪妈咪一起离开。 医院。 傅司宴听到林雪薇无恙后,连进去看一眼都不曾,便转身离开。 这时周牧追上来,一脸不安道:“傅总,夫人不见了。” 傅司宴瞳孔狠狠一震,厉声道:“什么?” 周牧说:“负责跟着夫人的保镖刚刚打来电话,说夫人下午去摄影店取照片,之后就不见了。” 傅司宴脸色骤变,沉声问:“哪家摄影店?” “就是您下午去的那家。” 男人的心莫名坠了坠。 同一家摄影店,让他感觉很不安。 “监控调出来了吗?”他问。 “调出来了。” 周牧拿出手机递给男人看,小心翼翼道:“夫人好像就是准备离开,她换的打扮,正是您下午让我们去找的打扮。” 周牧调出明溪出现的时间前后离开的车辆,除了他们两辆车,只剩下一辆黑色商务车。 医院走廊的电视上,主持人正在报道。 “今天下午两点,刚建成的复兴大桥上发生一起严重车祸,车上共两人,司机当场死亡,另一人失联” 霎时,傅司宴的心像是被人挖了一块,血淋淋的空缺,却感觉不到疼。 复兴大桥车祸 “总裁” 周牧叫了几声,男人都没有应答。 时间仿佛被按下静止键! 在这种静谧里,喘气都是一种罪过。 “咚!” 周牧眼看着男人伟岸的身躯在他面前轰然倒下。 “总裁!!!” 三天后。 傅司宴终于醒来。 文绮看到后,连忙问:“阿宴,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傅司宴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开口就问:“明溪呢?” 文绮怔住,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傅司宴又问:“妈,你见到明溪了吗?” “阿宴,明溪的事妈听周牧说了,真是可惜” “我问你她人呢?”傅司宴固执的重复这话。 文绮对不上话,想到长痛不如短痛,狠心道:“三天都没找到,应该是不知道漂哪去了,不过你放心,好歹曾经婆媳一场,她也没有亲人了,我给明溪找了大师做法事,替她超度。” 文绮现在最怕儿子命都不要,已经命人寸步不离看着。 此刻,男人一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突然他掀开被子,下床。 文绮慌忙拦着他,“阿宴,你干嘛去?” 傅司宴面无表情,“去找她。” “” 文绮气道:“她已经死了,你去哪找?” “是失联。” 傅司宴纠正道:“她只是失联” 文绮根本拦不住他。 傅司宴在江水里找了七天七夜,期间几乎没合过眼。 七天后,傅司宴被文绮带人开船绑回家。 看着一向注重体面的儿子,此刻眼窝深陷,胡子拉碴,整个人瘦骨嶙峋。 文绮抱着他,大声哭起来。 “阿宴,你不要吓妈啊,你是妈的命啊!” “我不想要命了。” 傅司宴薄唇森白,痛苦道,“妈,能把我的命跟她交换吗?” 文绮紧紧抓住傅司宴的手臂,痛哭道:“儿子,你要是死了,妈也活不下去。” “咚!” 男人摇晃着,再次倒下去。 文绮方寸大乱,哭嚎道:“医生!!叫医生——” 地下室。 陈娇被关在这,已经半个月的时间。 在这期间,别墅里的佣人定时打开门跟喂狗一样,给她口饭吃,给口水喝。 没有人对她进行任何的医治。 像是故意由着她脸上和身上的烫伤变得严重。 巨大的水泡又痒又疼,陈娇忍不了就会拿手去抠。 脓水流出来进到眼睛里,很多天她都睁不开眼,跟个瞎子一样。 这天,门终于再次打开。 她听到沉甸甸的皮鞋底声,一步一步踱近。 陈娇像是听到了希望,朝声音的方向爬过去,“景行,景行,是你吗?” 皮鞋声在她面前停下。 “是我。” 第281章 这辈子你都别想知道真相! 男人声音异常低哑,像是许多天没开口说过话。 “呜呜呜” 陈娇嚎哭起来,“景行她们也不给我上药,我的脸疼死了,感觉像是烂了一样,还不停淌水好疼啊” “我知道做错了,求求你,给我治治吧,真的疼得我生不如死啊” 陈娇不知道,她上半身烫伤的部分早就烂了,就算救治也是需要挖了腐肉。 那些地方就会变成坑坑洼洼的大洞,她那张脸算是彻底没救了。 不仅没救,还是那种巨恐怖的毁灭式毁容。 陆景行连多看一眼,都觉得脏眼睛。 “会比死还疼吗?”他问。 陈娇疯狂点头,“真的比死还痛苦!” 那些伤口每天都像是有上千只蚂蚁爬过,又痒又疼。 有时候,她都恨不得撞墙晕过去。 但她舍不得死,她在陆景行那捞了很多钱,还没有享受生活,绝不能死。 只听“咣当”一声。 陆景行丢了把匕首在地上,声音淡淡,像是诱哄道:“如果疼得受不了,你可以选择自我了结。” 刹那间—— 陈娇整个人如坠冰窟! 陆景行竟然想逼她自我了断! 真的太狠,太毒! 陈娇崩溃了,哭道:“陆景行,我救过你,你良心被狗吃了吗?这么对我,你会遭报应的!” 陆景行站起身,居高临下道:“我给你的补偿早就大过你的恩了,你却贪心不足,不听我一而再的警告,去动不该动的人。” 他冷戾的眼眸泛着厌,“你跟你那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大哥一样,都该死!” 说完,男人不带一丝犹豫,转身离开。 他今天就是来给陈娇送匕首,让她自戕的。 陈娇手脚冰凉,听到她哥,大叫道:“我哥!对!我哥肯定会来救我的!陆景行,你以为你能关我多久!” “你哥?” 陆景行脚步顿住,回过头森冷笑道:“差点忘了告诉你,你哥走夜路遇上野狗,把他的传家宝给咬没了,第二天才被人发现,送到医院没挺过术后感染死了!” 陈娇听得浑身抽搐,失去力气瘫软在地上。 她满脸恐惧道:“陆景行,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让人弄死我哥的对不对!” 陆景行阴冷的笑着,“你可以去问问那条狗!” “哈哈哈哈哈!!!” 生存的希望彻底被掐断,陈娇像是疯了一样大笑起来。 “陆景行,你这么做难道是为了给那个死去的女人报仇吗?” “你是不是忘了,开始时是谁一心要折磨那个女人,还设陷阱让苏家破产的!” “我是做了些害她的事不假,但你才是这些事的幕后推手,如果不是你违心以折磨她的名义,强留她在身边,我会去陷害她吗?” “最对不起那个女人的人,就是你,只有你!” “一切都是你给我机会的!” 陈娇疯子一样吼着。 明明他也是参与者,凭什么现在一副正义使者的模样来惩罚她。 比狠毒,比肮脏,比手段,谁能比得上他陆景行! 陈娇咬牙切齿道:“陆景行,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个!” 死寂! 空气里无边的死寂! 陆景行薄唇紧抿着,清减的脸颊上没有半点血色。 这些话像是无数的大石头,一块一块摞起来,沉沉压在他胸上,让他喘不过气。 陆景行以为这些天自己的心早已痛麻木了。 可此刻,陈娇这些话,还是再次将他刺痛了。 压抑许久后,他沉声吩咐一旁的黑衣人,“把她舌头割了。” “是!” 一声令下,黑衣人步步逼近。 疯了! 这个疯批恶魔! 陈娇吓得浑身是汗,当感觉到有人掰她的嘴时。 她大喊:“陆景行,你以为你对不起她的就这些事吗?你想想,她为什么一直说没有背叛过你?” 陆景行猛地转身,眼眸冒着幽光,狠戾道:“你知道什么?” 黑衣人停下动作。 陈娇腿旁氤出一滩难闻的水渍。 是她吓出来的尿。 她大口喘气,仿佛劫后余生,“我不会告诉你的,除非你放我走,否则这辈子你都别想知道真相!” 地下室内上演着轮番拷问。 女人凄厉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但绝不松口。 陈娇知道,松口就代表着死期到了。 没有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她绝不能说。 几个小时后。 陆景行从地下室上来,猩红着一双眼,吩咐身后黑衣人。 “给我继续撬她的嘴,别让她死!” 数日后,地下室那边传来消息。 陈娇借口说出真相,求得上来的机会后,乘机跑了。 多方寻找无果后,小钟分析陈娇很有可能死在哪个无人知道的角落了。 那个真相,这辈子都无人知晓。 漆黑的长夜。 陆景行卧室里放着一架纯透明的水晶棺木,里面的身体经过处理已呈深黑色的干尸状。 黑倭倭的皮肤吸附在骨头上,缺失一条腿,看着格外恐怖。 男人一点惧意都没有,将脸贴在棺木上,病态的迷恋。 “以后,我再也不用担心你离开我了。” 夜渐深。 男人打开棺木,侧身躺进去,贴身搂着‘它’。 他抚摸着只剩几根头发的头颅,说:“你只知道我恨你,那你肯定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就有多爱你” 棺木旁的床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只有定时打扫的阿姨知道,这张床已经许久没人睡过。 她不知道陆景行到底睡在哪里。 每次过来,床旁边的那个长长的柜子,都会被巨大的箱子锁起来。 那是禁地。 陆景行心口致郁,病了许久。 病好后,他来到苏母的病床前。 看着已经能睁开眼的苏母,缓缓道:“我会给您养老送终。” - 五年后。 北城国际机场。 一个漂亮精致的奶娃娃,拦住面容俊美,身姿颀长的男人,奶声奶气地问:“叔叔,请问你有看到我妈咪吗?” 第282章 呦呦想要个爸比 机场通道。 气质冷冽的男人缓缓蹙起眉头。 后边的周牧看到有小丫头拦住总裁的去路,连忙上前。 见是个精致漂亮的小奶娃后,他屈膝半蹲下,温柔道:“小朋友,是找不到妈咪了吗?” 小姑娘一双大眼圆圆的,浓密的睫毛像把小扇子,穿着樱花色的公主裙,衬得肤色胜雪。 一看就是被家里保护很好的小公主。 她对着周牧点点头。 两颗小丸子头一晃一晃的,乖得能把人心都融化了。 周牧声音放得轻得不能再轻,说:“叔叔带你去找机场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带你去找妈妈可以吗?” 小姑娘摇摇头,踮起脚尖用肉肉的小手去扯傅司宴的手指,小奶音轻轻道:“好看叔叔,你手机可以借我给妈咪打电话吗?” 被忽视的周牧风中凌乱了一秒。 没想到小小年纪就是个颜控。 他轻咳声掩饰此刻的尴尬,温声道:“叔叔带你去找机场的广播人员,那样会更快,好吗?” 听到这话,小姑娘失望地收起眼里亮晶晶的神色,垂下眼点头。 那眼神动作像极了一个人 一瞬间,傅司宴竟然觉得心里像被针扎了似的。 周牧刚要伸手搀着小姑娘去找工作人员,就听男人低声制止他。 “等一下。” 傅司宴弯下身,看着那双过于漂亮的眼睛,问:“想借叔叔的手机?” “嗯,好看叔叔。” 小姑娘用力点点头,大眼水润润地看向傅司宴,萌得人心尖发颤。 蓦地,傅司宴心口一暖。 他拿出手机递了过去。 这举动,让周牧瞪大眼。 要知道傅总这几年就像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除了工作任何事情都不理会。 这会竟主动把手机借给素不相识的小丫头打电话。 真的惊掉周牧的下巴。 小姑娘用肉肉的小手在上面按下妈咪的号码后,那边很快接听。 “妈咪。”小姑娘兴奋叫道。 “呦呦,你去哪了?” 这声音 耳熟到让傅司宴瞳孔骤然一震。 “妈咪,呦呦在黄色指示牌这里。” “呦呦在那别动,妈咪过去接你。” 贵宾候机室内。 明溪挂电话后,便着急起身,刚站起来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 “明溪!” 身后拉着行李箱的英俊男人手一松,及时揽住她的肩膀。 “不舒服?” 关切间,上官景羡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明溪这会头还有些晕,“可能刚刚起太急了。” 上官景羡抱着她坐下,垂眸确认她没事后,说:“坐这,我去接呦呦。” 另一侧。 傅司宴站在原地,眸冷唇薄,材质高档的衬衫西裤,让他看起来俊美又克制。 耳朵里还在回荡着那个女人的声音。 那么像,绝不会找出第二个那么像的声音。 周牧见开会的时间快临近,开口道:“总裁,要不您先去,我在这看着小丫头,一会跟您会合?” 傅司宴眸色发冷:“再等一会。” “” 周牧万万没想到,傅总管闲事管上瘾来了。 傅司宴没理会周牧惊讶的眼神,眉眼收了几分冷冽,语气温和:“你叫呦呦?” “嗯。” “呦呦今年几岁?” “呦呦三岁半啦。” 呦呦睁着水亮的大眼睛看着男人,眼里全是光,有问必答。 这个叔叔可真好看。 要是能给她做爸爸就太好了。 被小姑娘崇拜地看着,那股莫名的暖意又涌上来。 不过,三岁半 对不上。 傅司宴谆谆善诱道:“呦呦的妈妈叫什么名字?” 叔叔在问妈咪! 呦呦杏眼睁得圆圆的,好看叔叔真是上道。 知道她想要他做爸爸,就问妈咪的名字了。 呦呦两颊鼓起,笑眼弯成月牙,“妈咪叫” 小奶音还没说完,一声微沉的轻斥打断了她。 “上官慕哟。” 呦呦听到自己的全名,小肩膀吓得一抖,捂住嘴巴。 上官景羡从背后把呦呦抱起,对着面前男人道:“谢谢。” 等抬头后,两人视线对上,上官景羡脸上的淡意倏地褪散,面色微绷。 细微的转变没逃过傅司宴的眼睛。 他微蹙眉,打量的神色。 不过很快,上官景羡又恢复淡然。 这时,机场工作人员寻过来,“上官先生,小千金找到了是吗?” “找到了。” 机场人员长舒一口气,“那就好,广播稿就让人撤了。” 工作人员离开后,上官景羡冲傅司宴点个头示谢,转身离开。 傅司宴看着男人的背影,陷入沉思。 上官慕哟,上官先生 是父女吗? 周牧见小朋友被人领走,再次提醒道:“傅总,会议快开始了。” 上官景羡抱着呦呦,沉声问:“呦呦,刚刚是故意走丢的吗?” 呦呦心虚地垂下小脑袋,没吭声。 上官景羡觉得有必要教育一下,板着脸道:“呦呦,你知不知道你妈妈有多担心,她腿都吓软了,而且机场人那么多,万一遇到坏人,呦呦被带走怎么办?” “呦呦知道错了。”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故意走丢?” 呦呦声音突然变小,肩膀一抽一抽,委屈地说:“幼稚园的安娜说呦呦是没有爸比的孩子,就应该喝她们挑剩下的牛奶,所以呦呦想要个爸比。” 上官景羡眼眸倏然凛冽,没想到七星级的幼稚园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他捏捏她软绵绵的脸颊,心疼道:“有人欺负你,怎么不说?” “呦呦不想妈咪伤心。” “而且呦呦很坚强,不会被她们的嘲笑打倒。” 上官景羡揉了揉呦呦的小脑袋,“下次再有人欺负你,呦呦告诉舅舅好不好?” “好。” 呦呦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已经小脸明媚高兴起来。 “羡舅舅,安娜嘲笑呦呦的话,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妈咪?” “妈咪很爱呦呦,羡舅舅也很爱呦呦,呦呦是幸福的呦呦。” 上官景羡眉头微拢,心底升起疼惜,“舅舅不说,但呦呦下次千万别乱跑,更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妈咪的电话和名字好吗?” “嗯。” 上官慕哟用力点头,乖巧得不行。 但心底给自己找爸爸的想法,还是没改变。 如果能让那个好看叔叔和漂亮妈咪见一面就好了! 第283章 给呦呦找后爸 休息室。 明溪抱过小呦呦,急道:“呦呦你去哪了?” “呦呦刚才去找爸” 呦呦猛地捂住嘴巴,不能说找爸比,妈咪会伤心滴! 呦呦圆圆的眼睛里蒙上一层雾气,乖巧认错,“妈咪,呦呦错了,呦呦再也不乱跑了。” 明溪已经冷静下来,亲了亲她的小脸蛋,“我们回去吧,红姨做了你最爱吃的翡翠鱼丸。” 上官景羡让呦呦坐在行李箱上,推着呦呦,明溪跟在身后走出去。 虽然戴着口罩,但一家子的高颜值在机场频频惹人侧目。 有人拿出手机偷偷拍了几张照片,传到热门短视频平台,几分钟该视频就以‘当颜漫一家人降临’为标题上升到热点榜第一,遭到疯传。 很快,就有人扒出男主身份。 “哇哇,竟然会在国内刷到上官景羡,伦大最年轻的生物学教授,他的课场场都是座无虚席,还有人代替占位排队的那种哦。” “听说他从伦大辞职了,回国在国内顶尖学府人大任客教。” “不过上官教授结婚了吗,旁边的女生气质看着好好,颜值想必也很高,还有那个萌宝,那个眼是吃了多少紫葡萄呀,羡慕死了。” “这个就不知道了,教授的私生活没有公开过。” “这一家子的颜值气质,妥妥豪门财阀风,不得甩那些大牌明星几条街” 一小时后,热搜被上官景羡命人全部撤下。 大家只知道上官景羡是颜值很高的年轻教授,却没扒出上官家是从事国际航线生意的财力家族。 并且在五年前,上官家找回了从小走失的小女儿。 只是这一家子很低调,小女儿的身份从没曝光过,至今小女儿的真容仍是个谜。 夜深。 傅氏总裁办依旧灯火通明。 周牧手机上收到几张照片,正是下午被撤的热搜视频截图。 照片里只单独截取女人的相片,有垂眸,转头,侧颜,唯独没有一张正面。 下面回复:待查证。 当年,搜寻无果后,傅总就病倒了。 这一病就半年之久。 半年内,傅家发生了巨大地改变。 先是傅老爷子因病离世,老傅总趁乱夺权,在公司拿到比总裁还高出百分之十六的支持票。 成功上位后,更是公然将元老级别的员工大批量辞退,安插自己的心腹。 后面老傅总还携着自己的小女人在外面出席各种宴会,明着打文夫人的脸。 文夫人被气到病倒,半夜呕血被送去急救,傅总才开始重新振作起来,重心放回到公司上。 然后就是黑天暗地,不分昼夜的工作,再加上有温家的大力合作支持,终于把劣势拉成持平的局势。 这几年傅总嘴上一句都没提到过夫人,但周牧知道他从未放弃过寻找。 无论别人如何说,傅总坚决认为夫人还活着。 周牧看着手机里的照片角度,确实很像明小姐。 但 这些年收到的失望消息太多了。 周牧按灭手机,心想还是不说了。 估计这次也是空欢喜一场。 翌日。 西湖别墅。 明溪和呦呦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全赖家里一直带着呦呦的红姨提前一周就来新房收拾,房内布置和她们在国外的几乎没有差别。 而上官景羡就住在她们邻栋的别墅。 傍晚时分,上官景羡开车来接明溪出去。 路上男人神色冷淡叮嘱她,“明溪,等会夜家那小子你看看就行,如果不满意我来负责跟爸说。” 上官景羡也头疼,这次回来首要任务是给明溪的工作室护航,二就是负责给上官家的小公主找个门当户对的可靠男人。 偏偏父亲就看中了夜家的小儿子夜君泽,这还是双方小的时候,老一辈开玩笑长大要结亲家的话,后来明溪走丢了才作罢。 他知道父亲看中的是夜家的家训。 夜家子,择一人。 意思夜家的男人结了婚,这辈子不可能离婚也不会再娶。 终其一生,只选一人。 夜家几代都谨遵家训,但夜君泽风评可不怎么好。 明溪哦了声,侧眸看着男人一身冷淡的性感禁欲黑,琢磨了一下。 “哥,你这样不像是陪我去相亲的。” 上官景羡侧眸看了她一眼,“嗯?” “跟个黑武士似的,更像去干架的。”明溪笑着评价道。 上官景羡眯了眯眼,“有这么个意思。” 明溪呆住了。 没想到哥哥还真是准备去干架的。 看来这夜君泽让她哥很不满意啊! 快到餐厅时,上官景羡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学校的事,挺急的。 明溪都听见了,连忙说:“哥,你去忙你的,我吃完自己回去。” 上官景羡不放心,说:“还是先陪你。” 明溪不依,“你别老把我当跟呦呦一般大,好啦,快去忙。” 上官景羡看了下时间,“那行,我处理快点,八点来接你。” 明溪点点头,在上官景羡的注视中下车。 餐厅里。 服务员敲门进来倒茶。 五官绝伦,眉眼妖孽的夜君泽,对着旁边禁欲冷淡的男人,不满道: “哥,这次你可得站我这边,你看我爸他干的什么事,给我找个寡妇,寡妇也就算了还带个拖油瓶,我英俊潇洒的夜少要娶个寡妇,再喜当爹,不得让那帮孙子笑死。” 夜君泽嘴里的孙子是他平时鬼混的一帮富二代,富三代。 个个都是纨绔子弟,拼酒玩女人都是个中好手。 傅司宴眉眼微沉,要不是夜父拜托,他是没兴趣管这闲事。 但夜君泽也就他的话能听点。 这时,服务员倒茶过来,一双纤纤玉手保养得极好,很是养尊处优的样子。 傅司宴倏然抬眸,看过去。 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女人小巧圆润的耳垂,莫名的熟悉感分外浓烈。 夜君泽还在叭叭不停,“不过听说上官家这个小女儿长得倒是万里挑一的漂亮,要不是家世不好惹,先玩玩倒也不是可以,呵,女人都贱” “哗拉——” 服务员突然当头一捧茶水,浇得夜君泽满头满脸。 “草!” 夜君泽倒抽一口气,咒骂了句。 “夜家家训传得不错,原来也不过是空有其表。” 明溪手里茶壶直接摆在桌上,眼眸瞪圆看着夜君泽,“既然夜小少爷这么想,这交情也不必续,我会让我哥亲自跟夜伯父说清楚。” 幸好,她提前想试探一下夜君泽的人品。 毕竟是给呦呦找后爸,肯定得谨慎点。 没想到就试出这么个东西来。 她把围裙一解,扔桌上就走。 “你给我站住!” 夜小少爷没受过这气,剑眉凌厉上扬,一把将女人攥过来。 “你特么什么玩意!” 明溪脸上的口罩被他一把扯掉。 精雕细琢的一张脸暴露在人前。 霎时,男人眸光明灭,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烧红了眼。 第284章 轻薄她的野男人,去死吧!(修) 明溪猝不及防被他一扯,身子不稳就往后仰。 夜君泽一把掐住她的腰。 “你特” 夜小爷说话一向没什么顾忌,怎么贱怎么爽怎么来。 这会却突然说不出话了。 他不是没摸过女人的腰,可现在,脑子里全是一个念头。 草! 怎么有这么细这么软的腰 手感还他妈贼好,独一个! 夜君泽视线落在那张近在咫尺的美人脸上。 眼眸水亮,唇齿嫣红,那种漂亮形容不出来,像朝露,像晚霞,像所有美好的东西。 靠! 夜君泽暗骂一声。 怎么能有人长得能那么的恰到好处。 像是长在人心尖上,照着他的审美抠出来的。 不等他想更多,突然一阵剧痛。 “咚!” 明溪力气不大,但防身术学得不错,膝盖狠狠抵上夜君泽的小腹。 然后毫不留情的一脚,踩在他脚面上。 “靠!!” 夜君泽妖孽的俊容疼到扭曲,捂着下面,又抱着脚跳起来。 明溪瞪过去,骂一句:“臭流氓!” 娇软的声线,削弱了些许气势,倒像是情侣间的嗔怪。 明溪转身就想走,对上一道凌厉的目光。 浓浓的攻击和侵略感,几乎揉碎到那双黑漆漆的深眸里。 她心脏不由得一跳,赶紧拉门离开。 夜君泽想追上去,却被一只大掌狠狠一按。 门再次打开,又关上。 得了,现在连肩膀也痛得要死。 夜君泽两腿发软靠在椅背上,手心里,似乎还残留着轻甜的香味 回味半晌,他撩起眼皮抽了抽。 疯女人! 竟说他耍流氓! 就小爷这长相是个女的就得扑过来! 还用得着耍流氓? 饭店门口。 明溪边上车边拿起手机打电话给上官景羡,想告诉他一声自己回去了。 “明溪!” 一声带着颤的叫声。 恰好和手机里上官景羡的声音同时响起。 明溪没听清那声呼唤,但她还是回头看了眼。 是刚刚那个侵略感极强的男人。 他站在寸许的距离,一张脸俊美非凡,身量欣长,腰窄肩宽,身材苏得让人腿软。 长得真的挺不错。 本来她一直觉得上官景羡天下第一帅,但不得不承认,面前的男人好像比她哥还要好看上那么一丢丢。 “明溪,你怎么了?” 上官景羡在手机里没得到回应,有些焦急。 明溪收回目光,“没事,就是跟你说一声,我坐车回去了,不用来接我。” “路上小心,到家给我说一声。” “好,哥。” 挂断后,明溪抬脚上车,“司机,去” “啊!” 一股巨大的牵扯力袭来。 明溪被生猛地卷进一个宽阔的怀抱。 “哎——” 司机慌忙叫了句,想要解救乘客。 可男人身材健硕挺拔,比自己高出不止一个头,他怂得不敢说话。 好在周牧从另一辆车里看到情况,连忙上来解释一番,又给司机留下自己的名片,这才让司机离开。 傅司宴动作粗鲁,生拖硬拽,最后干脆拦腰抱起,直接把拼命挣扎的人塞进车里。 明溪胳膊快被他扯断,挣扎不成,想着防身的招数,直接拿脚去踢男人。 “有病啊!你这是绑” 一个架字还没说出口,脚踝就被男人攥在掌心,往前一带,胸膛压着她的膝盖,狠狠地吻上去。 动作迅速,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混蛋唔” 明溪气愤的控诉,全被这个疯狂的男人堵了回去。 他强势地把人压在车座上,大掌捏紧她的下颌,掌控着她唇齿的动向,让她想咬都咬不动。 明溪手脚并用,胡踢乱踹着想把对方从自己身上移开。 可男人力气实在太大,像一座山似的把她压住,连喘气都费力。 明溪用力拿指尖抠掐,甚至都能感觉到黏腻的血液感,但这个男人像是感觉不到疼,依旧紧紧圈着她纤瘦的身躯,不肯松手。 明溪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身体,也在战栗。 细密而急切的吻后,男人把脑袋压在她的颈窝上,像个大狼狗一样,舔咬着她纤细脖颈的血肉。 随后,她听到他低喃:“溪溪,你回来了” 明溪呼吸一窒,强烈的熟悉感让她愣住! 她甚至能感受到这个男人窝在她脖颈处,流下湿热的泪 他到底是谁?! 周牧上车就看到娇小的人儿被总裁压着,从上吻到下,吓得他立马按下挡板的升键。 挡板升起前,男人薄情的唇突然抽离,猩红着眼,冷冷吩咐。 “开快点。” 周牧瞄到总裁太阳穴暴起的青筋,问都没问地点,直接用最快的速度朝樾景的方向开。 明溪脑子还有些蒙,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陌生男人。 那眼神里有惊,有厌,有陌生,唯独没有久别重逢的惊或喜。 傅司宴盯着她,眼底的慾光浮浮沉沉,越烧越烈。 明溪被他饿狼一样的眼神吓到,到处找寻着有没有可以防身的东西,飞快应对道: “你这个死疯子,别以为长得好看,强歼就不犯法,我哥可是黑带九段,等他来把你打死!” 男人根本不听她说什么。 他不想听,也听不懂 他只是想她,很想,很想 一个浅薄的吻根本没法把他五年来对这个女人的思念,全部倾吐。 男人手掌被本能所掌控,扣紧女人的后脑勺,薄唇再次吻上她的柔软芬芳,只剩下本能去索取 明溪气炸了。 虽然有了呦呦,但是她并不记得生孩子是怎么回事。 她只记得自己和艾伦老公很亲密,但那种亲密仅限于牵手拥抱,并没有亲吻或者别的更刺激的项目 所以,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野男人是在轻薄自己?! 她又气又急,没有犹豫,用力咬上男人的薄唇。 霎时,血腥气四溢。 傅司宴扣住她的下颌,薄唇被血迹染得斯红,分明性感。 他眼眸微眯,冷冽道:“换个地方咬,我还要见人。” 说完,她就被男人扛进了别墅。 没错,是用扛的。 这个男人体力强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扛着一个大活人就跟扛小鸡一样,轻轻松松。 傅司宴眼眸深切,只是亲吻根本解不了这五年的渴。 太想要,太想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让她再也不能离开自己。 明溪刚被男人丢到床上,就一个翻身,双手捧着床头的水晶装饰灯毫不犹豫就朝男人脸上砸过去。 刚刚车里没有工具,不然她早就这么做了。 这个轻薄她的野男人,去死吧! 第285章 晦气,遇到一个神经病。(修) 水晶台灯擦过男人的脸砸到墙上。 “砰!” 碎了一地。 男人英俊的脸上,也被尖锐的边角擦出一道血痕。 砸完后,明溪赤着脚就往外跑,没看清脚下的碎水晶,抬脚踩上去。 “小心!” 傅司宴扑向明溪,以膝盖作盾,跪在地上,让明溪踩着他掌心。 明溪收不住,一脚下去,水晶裂片割裂男人的手背,深深陷进皮肉里。 顿时,鲜血直流。 傅司宴像是没感觉,拦腰抱起她,小心翼翼放回床上。 伤口上的鲜血滴落在奶油白的床单上,他也不去管。 反而拿鲜血淋漓的手去抚摸她的脸,一双湛黑的眸更是死死盯着她,眸色汹涌澎湃。 ‘死’了五年的人,夜夜入梦的人,就这么活生生出现在眼前。 “明溪、明溪” 男人欣长的身躯笼罩着她,将她困得死死的,一声一声,嘶哑地叫着她的名字。 带血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眉眼,唇瓣,带着无尽的战栗,细细描摹。 他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是真的 这个女人是真实存在的。 而不是自己午夜梦回时,被惊醒的碎梦。 “溪溪。” 男人薄唇贴在她额上,将女人圈在怀里,黯哑地低喃。 “恨我,厌恶我,怎样都行,但别离开我……” 鼻息间全是疯狂涌动的血腥味。 明溪用力想推开男人,可推不动。 随即,她狠狠就往男人的肩膀上咬下去。 这人的肌肉好硬,明溪一口下去,只觉得自己的牙齿被咯得生疼。 傅司宴低低哼了声,退开些许距离,眼眸深邃道:“咬疼了?” 明溪被这个男人搞得无语死了。 晦气死了,遇到一个神经病。 还是一只深情的舔狗神经病! 她怒不可遏道:“放开我,我要回家!” 傅司宴眼底火光深重,明明灭灭,凉寒道:“溪溪,这里就是你的家。” “这不是我家!” “这里是!”傅司宴强调道。 “我真不认识你,你找错人了。” 但凡智力正常的人都能发现明溪的不对劲。 她这模样确实不是演的,是真的不认识这个男人。 可傅司宴发现不了,或者说不想发现。 他疯狂的想留住她,想做些什么,来证明他不是在做梦。 他微微俯下身,肘弯撑在两边,压抑着欲,哑声道:“是不是太久没做,你才把我给忘了,我帮你想起来,嗯?” 说着,他修长的手指松了松衬衫纽扣,低头过来 “啪!” 明溪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此刻,这个男人对她来说,就是个神经病,死疯子。 她咬紧后槽牙,“你是不是有病,我都说不认识你,我有老公,你认错人了。” 男人俊脸紧绷,危险深沉道:“你说什么?” 明溪扬了扬手上的铂金钻戒,低呵出声:“瞎了吗,我有老公!” 钻戒的光芒,如一道利刃,刺伤了男人的眼。 他死命一拽,弄疼了也不管,一定要把那碍眼的戒指拽下来。 明溪紧紧护着手上的钻戒,跟他抢夺,“喂!你干什么!” 终究,不敌男人的蛮力。 戒指被摘下后,就被男人火气很大地扔进垃圾桶。 他眼眸凝聚着冷冽的风暴,一字一句问:“你找了老公?” 没有人知道这五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行尸走肉,徒剩形骸。 一想到,这五年来,她在和另一个男人亲密。 他就要发疯! 胸口像是遭到钝击,绵长持久的锥心之痛,席卷着他。 一滴泪从男人猩红的眼眸滴落,落在明溪掌心。 那滚烫的液体,似乎还携带着浓稠到化不开的哀伤 男人湿着眼眸,声音哑得像暗夜,“你把我置于何地,我才是你老公,听懂了吗?” 明溪听到这话,只觉得荒唐,斩钉截铁道:“不是,你不是。” “是不是,我演示给你看!” 男人把她推倒在床上,扣紧手腕,压在身下。 眼神像是一头捕获到美味猎物的野兽。 你放开我!” 明溪左右摇头,躲着男人,挣扎着想从他的掌控中逃脱。 就在他俯身之际—— “砰!” 一声巨响。 门被踹开。 一个身影冲过来,扯下男人摁在地上爆头痛击。 傅司宴也不是吃素的,一个勾手就扭转了局势,刚才占着上风的男人被膝盖抵住脖子,面色发白。 明溪看清地上的人后,眼眸一慌。 想也没想,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狠狠砸向男人的后脑勺。 “咚”一声闷响。 男人被砸得猝不及防,哼了声,松开手。 烟灰缸在地上滚了滚,材质结实,没坏。 但傅司宴的心,坏了。 “嘀嗒——” 后脑勺的血溅落到地上。 他缓缓抬起头,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俊脸上全是难以置信。 明溪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揪心,只不过不是看向他。 她慌张跑过来,一点都不顾及受伤的傅司宴,猛地推开他。 明明力道不大,傅司宴却觉得像是被雷劈中,心灰意冷任由她把他推开。 明溪拉起地上的男人,眼眶泛红。 “哥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 上官景羡已经带着她站起来。 他身手其实很不错,但刚刚跟外面的四个保镖纠缠太久,又加之担心着急,用了伤人伤己的手法,才把保镖打退。 再进来自然不敌精力充沛的傅司宴了。 他看向明溪稍显凌乱的衣衫,拳头紧紧一握。 忍了忍,先把身上的外套给她披上。 “你有没有事?”他关切地问。 明溪只关心哥哥,红着眼睛摇了摇头。 那个男人虽然亲了她,但也被她皱得不轻,并没有占到多少便宜。 上官景羡阴沉的脸色,缓和了几分。 两人互相关心,完全当旁边的男人是多余的空气,傅司宴肺都快炸裂。 他腮帮紧咬,猛地去扯明溪,语气不善道:“过来!” “傅总,自重!” 上官景羡快一步把明溪拉到身后,眼眸发暗道:“请不要对我妹妹动手动脚!” 他直白地叫出傅司宴的称谓,既然他已经见过明溪,他也没必要再装不认识。 这个前夫,他调查过。 “你妹妹?” 傅司宴眼眸微眯,想起来曾见过这个男人,好像还有个可爱的女儿。 当时那个机场工作人员称呼他是上官先生。 上官家 倒是略有耳闻,做国际航线生意,家大业大。 但明溪怎么会变成上官家的女儿? 上官景羡也不隐瞒,有些事傅司宴一调查就会知道。 他简单告知:“小妹上官明溪幼时走丢,前几年才找回家。” 傅司宴眼瞳深了深,看向上官景羡身旁的小女人。 上官明溪? 上官景羡往旁边站了站,把明溪遮得严严实实,“傅总,你现在的行为是强迫未遂,我会保留追究你的权利!” “强迫?” 傅司宴整个人冷到极点,眸底尽是阴霾,笑道:“我们夫妻之事,你跟我谈强迫?” 明溪受不了了。 鬼才跟他是夫妻,死疯子,真想踹死他。 她拉了拉上官景羡,气愤道:“哥,我们快走,这人是个疯子!”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小声告诉上官景羡,“他这里好像不正常。” 不然怎么会一直抓着她,叫她老婆。 明溪的话,瞬时让男人俊脸染上浓浓的戾气。 第286章 为什么会坠江?(修) 傅司宴看她紧紧抓着上官景羡的手臂,眼底满满的防备疏离。 顿时,心口越发的痛,语气也变得森冷。 “明溪,你过来。” 明溪真是服了这个神经病。 “我跟你说了很多遍了,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人。” 她看着男人手背和额头满是血,冷冷道:“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敢这样,我就报警。” “我说你是你就是。” 傅司宴俊脸泛着寒气,偏执道:“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 魂牵梦萦的人,他怎么可能认错。 她就是明溪,他的明溪。 明溪觉得他病得不轻,这就难办了。 因为真有病的话,他下次还这么发疯,法律还不一定制裁得了他。 她皱眉道:“傅总,有病就去看医生吃药,别霍霍别人行吗?” 明溪说这话时,眼神很认真 是真觉得这个人有病。 莫名其妙被一个陌生男人强吻 她只觉得脏,想赶紧回去把自己洗干净。 她攥着上官景羡的手臂摇了摇,“哥,我们走。” 上官景羡看了傅司宴一眼,冷声警告:“傅总,下一次再对我妹妹无礼,我们上官家绝不会这么轻易算了。” 上官家的生意虽不涉及北城,但人脉还是有的。 都是有头有脸的家族,相信傅司宴做事前也会斟酌考量一番。 他拉着明溪的手要走,明溪匆忙道:“等一下。” 两个男人盯着明溪,就看她去垃圾桶里翻找戒指。 好在垃圾桶是新换的,里面除了一枚戒指,没有别的垃圾。 明溪捡起那枚铂金钻戒,小心握在手心,等回去清洗完再戴上。 冷静下来后,傅司宴是看出明溪有点不一样了。 前尘往事,似乎已经忘得干干净净,所有的作态都不像装的。 但此刻,看着她小心呵护戒指的模样,还是让他的心像是被锯齿磨过一样疼。 他一把拉住已经半只脚跨出门外的明溪,语气森冷:“不许走!” 明溪还没说话,上官景羡已然先一步挡在前面,肃冷道:“傅总,你没有权利强留我妹妹!” “我没有权利?” 傅司宴眯了眯眼眸,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甩向明溪。 鲜红色的小册子擦着明溪的下颌线弹到地上,些微刺痛。 上官景羡迅速捡起来定睛一看,竟然是本结婚证。 什么人会变态到把结婚证随身携带?! 而且这本结婚证上的照片,颜色发黄,一看就是被反复摩挲很久的样子。 也是明溪离开后,傅司宴才发现,两人仅有不多的同框照都不见了。 想来她是准备一点念想都不给他留下。 没人知道,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傅司宴都是靠着结婚证上的合照度过漫漫长夜。 他嘴角漾起一抹讥嘲,定定攫住明溪的视线,“现在够资格了吗?” 这无疑是一记重击。 上官景羡和明溪脸上,一个措手不及,一个不知所措。 上官景羡的调查明明他们是离了婚,什么时候复婚是根本不知道。 明溪就更惊讶了。 没想到这个疯子口口声声说是她老公,竟然还真是她老公。 可如果他是她老公,那艾伦又是谁? 她是怎么在有老公的情况下和艾伦结婚的? 一切的一切像一张理不断剪还乱的大网,明溪被这本结婚证冲击得头皮一炸,脑子嗡一声。 没有任何征兆的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上官景羡瞳孔猛缩,“明溪!” 傅司宴只觉得呼吸都停止了,急忙把人捞起来,踢开房门,上车驶离。 上官景羡急急开车追上去。 车子在医院停下。 傅司宴抱着她欲进去,被后赶到的上官景羡拦住。 他神色严肃:“这里看不了。” 傅司宴凝着他,只见上官景羡面色难掩的慌张,声线隐忍道:“把明溪给我,你别瞎治会害了她。” 傅司宴犹豫几秒,看着怀中人过分苍白的面色,终是把人交到上官景羡手上。 车子重新启动。 上官景羡直接驱车到别墅,主治医生已经在等候。 隔着玻璃窗看着房间里脑电波干预治疗在有序进行,男人才长长松出一口气。 这是一个密封的治疗房间,里面除了一张床就是各种仪器。 明溪小脸没有血色躺在治疗床上,脑袋上插了好多细细的管子。 傅司宴心脏像是被狠狠一拧,俊美冰冷的容颜陡然沉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当年找到明溪的时候,她的脑神经就已经受损,经过数次痛苦治疗才恢复到现在的样子。说到这,我倒想问问傅总——” 上官景羡眼神冰冷,“明溪当年为什么会坠江?” 当年明溪坠江的事,上官景羡一直觉得事有蹊跷,他一直没排除人为因素。 所以趁着这次明溪回来做工作室的机会,他也想查一查当年到底有没有人害明溪。 傅司宴思绪又翻回当年那一天。 那天,发生的那些事,难道是明溪逃离的理由吗? 可很多迹象表明,在那之前明溪就已经想要逃离。 归根结底,他才是明溪想逃离的根本原因,明溪坠江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闭了闭眼,气势削弱不少,心痛道:“她想离开,才会出车祸,都怪我。” 上官景羡也没指望从傅司宴这能得到有用的讯息。 据他了解,这五年来,男人过得很痛苦 如果他知道些什么,应该也不会由着明溪受到伤害。 他正视男人,说:“我不知道你们后面为什么会复婚,但想必明溪应该是不愿意,否则也不会想要逃离,而且” 上官景羡话锋一转,语气冷极,“你们当初第一次离婚的原因,是傅总选择去救自己的白月光才导致明溪流产,我相信她没那么傻会跟你复婚。” 傅司宴解释,“那是个误会” “误会?” 上官景羡冷笑一声,“孩子流产是假的吗?你没去救明溪这事是假的吗?” 傅司宴像是喉头被捏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上官景羡窥着男人脸上那抹心疼,冷笑:“既然不是假的,我希望傅总能尽快把离婚手续办了。” 第287章 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行!” 傅司宴想也没想就拒绝。 上官景羡嗤笑一声:“这可不是傅总说了算的,就算你们有结婚证,五年的分居还不够吗!” 傅司宴坚决道:“我不会跟明溪离婚,你不能替她做决定。” 上官景羡没想到这个男人还对明溪抱有幻想,他看了看房内,淡声道: “等明溪醒来,我会把这一切告知明溪,她有权知情,看在她为你受了这么多伤害的份上,我希望不管她做出什么决定,你都能坦然接受,不许再强迫她。” 他不想隐瞒,会实事求是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明溪。 “其实你不觉得明溪失忆,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吗?如果她记忆还在,对你会是什么态度,相信以傅总的智商不用我多说了吧!” 傅司宴面色难掩地发白,却不得不承认上官景羡说得有道理。 “还有件事——” 上官景羡看着他,“明溪有个孩子你知道吧!艾伦是当初治疗明溪的心理医生,两人因相处产生感情诞下爱的结晶,后来婚礼前夕,艾伦意外去世了,明溪留下了遗腹子。” 上官景羡就是想告诉他,明溪在离开他后,不仅谈恋爱还生了孩子。 没有这个男人参与的生活,幸福美满。 果然,傅司宴脸色瞬时变得十分难看,唇瓣微颤,“为什么要跟我说?” “我不说,傅总就查不到了吗?” 上官景羡想得很清楚,虽然呦呦的身份,他安排得很缜密,但不排除百密一疏。 与其让傅司宴去怀疑做验证,不如就由他坦荡说出口,打消这个男人的疑虑。 无论如何,他和明溪都不能失去呦呦。 半晌,男人深吸一口气,承诺道:“我答应你不强迫她,但我也不会放手。” 上官景羡刚想说话,里面的治疗结束了。 他拉着医生问,“明溪情况怎样?” “上官小姐神经受创还没完全复原,所以接受到外界刺激才会昏迷,昏迷的频率变高,对她的神经复原是百害无一利。” 上官景羡的心沉沉的。 见明溪已经转醒,赶忙进去。 傅司宴提脚跟上却被他关在门外。 “你等会。” 上官景羡说罢关上门。 两兄妹在里面交谈,明溪还不时看向外面的男人。 傅司宴不知道上官景羡是怎么跟她说他们的事,心一直提着。 这种感觉就像是等待判刑的囚犯,很不好受。 终于,两人交谈结束。 上官景羡拉门,跟傅司宴说:“明溪想和你谈谈。” 房间里,只剩两人。 傅司宴一瞬不瞬地盯着明溪动人的小脸,眸中闪过万千情绪。 总总都不及,此时此刻想拥她入怀的情愫。 明溪看不懂他眼底的深沉,好奇地打量他一番,随后问:“你真是我老公?” 明溪只是在提问题,可听在傅司宴耳朵里,‘老公’这两个字像是抹了蜜一样。 甜丝丝地往心里钻。 他眼底笑意沁入心头,“我是。” 明溪还是难以置信,刚刚哥哥的话信息量实在太大,她一时还有点消化不了。 但有一件事是确定的。 她正色道:“你什么时候有空?” 傅司宴眼色清冽,声音哑然,“陪你,随时都有空。” 哪怕千亿的生意,此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丢下。 明溪起身,面露笑意,“那走吧。” 傅司宴一时不明,但心底是舒畅的。 明溪现在这精灵古怪的性格,应该是被上官家娇养出来的。 看来这五年,她没有受太多罪。 他想去握她的手,但忍住了,温声问:“去哪?” 明溪觉得他是在装傻,直白道:“还能去哪,去离婚。” “什么?”傅司宴猝不及防,俊脸含霜。 “离婚呀。” 明溪又说一遍,继续道:“我们的过往,我哥已经告诉我了,我的情况你应该也知道,我现在看你就是一个陌生人,自然没可能跟你继续做夫妻。” 傅司宴脸色愠冷,“怎么没可能,你本来就是我老婆。” “可我现在对你一点记忆都没有,只觉得很陌生,也不想跟你继续做夫妻。” 明溪语气坚决,让傅司宴心底阵阵发慌。 他低低敛眉,“我不逼你立即接受,我们先相处看看,我发誓一定好好对你,行不行?” “不可能。” 明溪摇头,没得商量。 “做夫妻得建立在感情的基础上,我现在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想必以前也没有多喜欢你,否则怎么会忘得一干二净呢。” 不像她想到艾伦时,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他是个很温柔很宠溺她的人。 而傅司宴站在她面前,她只有无数的陌生感。 何况,这个男人还跟白月光纠缠不休,为了白月光连她被绑架都不理,让她失去孩子。 真是又渣又下头。 说什么她都不会再当那个大冤种,重蹈覆辙。 明溪每个字都像一把箭羽,扎在男人已然不堪重负的心脏上。 傅司宴只觉得心脏疼到无法工作,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紧紧攥住她的手腕,眼神发冷,“我不准。” 明溪觉得有点好笑,提醒他。 “五年了。” “傅总,五年的分居已然构成离婚条件。” “如果你执意不离婚,那就等着法院的通知吧。” 今时不同往日,上官家有财力有好律师,耗得起时间,打得起官司。 “傅总,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清楚,过时不候。” 明溪说完,忽视男人俊脸上明显的钝痛,转身离开房间。 长得再好看,触及底线她也不能接受。 白月光配大渣男,天生一对,锁死吧。 傅司宴反应过来,就想追上去,却被上官景羡拦住。 “傅总,你刚答应我的,不强迫明溪。” 傅司宴猛地挥落男人的手臂,眼眸猩红道:“你以为你们上官家能赢我?” “没错,在北城上官家的势力确实比不过傅家,但是——” 上官景羡眸底聚起厉光,一字一句道:“为了明溪,我们上官家即便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第288章 赔礼 傅司宴凝神看着明溪离开的背影。 不过寸许的距离,却觉得像是隔了道银河。 他领悟到,没有什么是亘古不变的,人和人之间即便曾经那么亲密,也会有一天变得彻底陌生。 此刻,傅司宴只能看见明溪的侧脸,那张朝思暮想的脸,离他越来越远,直至再次消失。 他低敛眉眼,垂在身侧的手抄进裤袋后,微微收紧。 他会让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翌日。 明溪去工作室回来后,见呦呦正跟一个中年妇人玩得开心。 呦呦嘴甜,一直叫着‘夜奶奶’,妇人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 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喜欢呦呦。 呦呦看到明溪后,抱着娃娃,迈腿跑过来,“妈咪,你看夜奶奶给我带的最新款的公主,一共有12个哦。” 这个公主套装还有六个月才上市,看来夜夫人也是费了心思。 明溪抱着呦呦走过去,对着夜母客气道:“夜伯母。” 夜母起身塞了一个薄薄的红包过来,里面是一张卡,温声道:“哎哟,明溪出落得太漂亮了,我差点认不出来。” 夜母越看越喜欢,再看呦呦就知道明溪这基因是顶好的。 明溪很尴尬,放下呦呦就把红包双手递回去,“伯母,不用这样的。” 夜母不要,推回明溪的手,“这是给呦呦的见面礼,你可不许代呦呦说不要。” “呦呦真不要,夜伯母您不用这么客气。” 呦呦也跟着点头,小奶音软软萌萌地说:“夜奶奶送的公主呦呦很喜欢,但是钱呦呦就不要了,呦呦有零花钱哦。” 红包递回去时,身后有一道懒洋洋又显得不耐的声音响起。 “给就拿着,矫情什么。” 明溪转头就见到西装革履却依旧显得吊儿郎当的夜君泽,正大大咧咧往沙发上一坐,还冲她嚣张地扬了扬眉。 其实这是冤枉夜君泽了,夜母有三分之二的外国血统,所以夜君泽眼珠是蓝灰色的,再加上平日里肆意惯了,看着就很浪荡不羁。 并没有挑衅的意思。 明溪不待见他,眼眸轻敛,坚决把红包退回去。 “你给我闭嘴!” 夜母被夜君泽的话搞得尴尬,狠狠一斥。 人家上官家财力雄厚,百来万的红包不一定看在眼里,到夜君泽嘴里却变成不收就是矫情。 她瞪了夜君泽一眼,要不是在别人家里,这会鸡毛掸子都上身了。 夜君泽摸了摸鼻尖,看着明溪,只觉得她装模作样。 给红包不就是求和的意思,她不收难道是不接受求和。 要不是看在她恰好长在自己审美上,他夜小爷还真不受这个气。 夜母开口,“明溪,昨天是君泽失礼了,我给你赔个不是,还望你不要生气。” 听说昨天没吃上饭,明溪就走了。 夜母实在是不好意思。 毕竟是长辈,明溪客气道:“没关系的,夜伯母。” 夜母刚想说什么,就被夜君泽插话道:“既然误会消除了,那就这样吧,我听我妈的,咱们先处着。” 明溪皱了皱眉,只觉得莫名其妙。 “不用了,我们不合适。” “你!” 夜君泽气得说不出话,他还是头一次主动对一个女人说处处,却被拒绝得这么彻底。 夜母被儿子气傻了,外面都传儿子浪荡,但当妈的知道,夜君泽可是一次都没往家带过女人,也从没主动在父母面前提起过女的。 这次倒是罕见,回去夜母问他就说随便,随便不就是想处的意思。 “小爷我哪配不上你,你个——” 话说到一半,夜君泽不往下说了,明溪知道他又想说她寡妇。 说她寡妇也就算了,他还说呦呦拖油瓶,真是过了。 她现在自己就能把呦呦养活的很好,如果不是之前总是看到呦呦盯着人家一家三口看,她也不会动给呦呦找后爸的心思。 上官家跟夜家是故交,为了防止伤感情,那天夜君泽说的话,她都没说出口,只一句不合适就算搪塞过去了。 到这会,也没必要帮夜君泽搪塞了。 她真的觉得他很缺家教。 明溪把上天在饭店的录音翻给夜母听,夜母听到一半就面色难看听不下去,跟明溪和呦呦都道了歉,然后揪着夜君泽的耳朵出了别墅。 夜君泽放荡,但对长辈还是很尊重的,被揪着耳朵一直忍到车上才让夜母放手。 这一天,夜小爷的面子被下得死死的。 在心里咬牙切齿:上官明溪——你给我等着! 下午时。 明溪给上官景羡打电话。 “哥,你等会有空吗,帮我去机场接下江苑。” 上官景羡指尖一顿,“她怎么来了?” “哥,你问的这是什么话,她肯定是来看红姨啦。” 江苑是红姨的女儿,跟明溪年纪相当,很小时候红姨就带着江苑和明溪一起玩过。 中间空窗了十几年,但五年前再见面两人还是很自然的就成了好朋友。 就像是注定的缘分。 明溪想起那事还没跟哥哥说,便告诉他,“还有件事跟你说,我让江苑在工作室做设计总监,她应该会长期住我这里,正好呦呦也喜欢她,我也很开心。” 明溪说了很多,上官景羡却是只字未答,许久才嗯一声。 明溪又想到什么,警惕道:“哥,那个陆辛泽不会追到北城来吧,你得看着点,说到底这事还是你不对,介绍个大渣男给江苑,渣就算了还家暴,江苑一条命都差点给他搞没了。” 上官景羡面色难看,“不会。” “不会就好,陆辛泽再敢过来就交给你了。” 时间到,上官景羡摸起车钥匙,就去机场了。 到了机场,远远就看见那抹纤细苗条的身影。 江苑穿着一条米色的裤子,白色镶黑边的t恤,很保守的穿着。 上官景羡突然想起她以前穿红裙子时,热情,纯真的模样。 他眯了眯眼,好像自打她跟陆辛泽结婚后,就再没穿过裙子,哪怕是极热酷暑也是长裤傍身。 江苑双眸对上男人那张清冷矜贵的俊脸,微怔了怔。 没想到明溪会让上官景羡过来接她。 上官景羡掐灭了烟,叫了句,“江苑。” 江苑下意识攥紧行李箱的拉杆,温温柔柔叫了声,“景教授。” 生疏冷淡,一视同仁的称呼。 上官景羡扯了扯领带,有些躁,拉过她的行李箱放在后备箱,顺势给她开了副驾的门。 江苑捏着包带,“不用了,我坐后面就可以。” 副驾门敞开着,男人劲瘦有力的小臂搭在门框上,看着她没说话,却甚是压迫。 第294章 这个渣男,不值得同情! 傅司宴身体下倾,气息危险地盯着她:“有多厉害?” “就就” 结结巴巴说了两个‘就’后,明溪直接哑壳。 本来就是编的,她上哪去给他形容有多厉害。 男人妖孽般的俊容贴近,声音也是出类拔萃的低磁性感,“要不要给你把尺子量量,谁更厉害?” “” 明溪表情凝滞,黑白分明的眼眸眨了眨:“量什么?” 男人声音暗哑,“你说呢?” 明溪眼眸瞪大,不会是说那啥 变态啊! “记得你那个艾伦那么多,记不得我是吗?” 傅司宴扣住她的手,往下,“我带你回忆回忆?” 明溪察觉出不妙,手掌本能地往后缩,却被男人死死扣住,不容拒绝地往他跟前带。 这发展不对劲啊! 他这是 明溪吓得声都发颤,“你变态!” “哪变态了。” 傅司宴神色似笑非笑,却比不笑更可怕。 “不是很喜欢回忆过去吗,既然如此——” 男人修长漂亮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我带你回忆一下以前你叫老公时,我们都在做什么,嗯?” 明溪强装的镇定快要绷不住,“傅司宴!你” 余下的声儿都被男人的含进薄唇里。 “唔” 明溪轻哼一声,想逃,却被男人一个用力往怀里带,加深了这个吻。 浓重的吻里有男人不易察觉的隐忍和克制。 即使这样,也让明溪觉得疼,她几次想推开,男人索性把她的手抬高抵在车窗上。 明溪胸腔受到压迫,呼吸变得困难,就在快要喘不上气时,男人略略撑开一点距离,声音暗哑低沉。 “喘气也不会了?” 傅司宴上次就发现了,几年没接吻,这个女人连换气都忘了。 他眼眸暗了暗,思索着其中的关键讯息。 不会接吻 这个认知,让他心情突然好起来,像是雾散云开。 他薄唇轻启:“以后你再在我面前叫别人老公,叫一句,我亲一次!” 虽然很可笑,但他现在确实对那个死去的艾伦意见很大! 明溪还沉浸在被他轻薄的气愤中,伸手推开他胸膛道:“你神经病!艾伦就是我老公!” 傅司宴绷着脸,危险道:“你叫了那家伙十句老公,刚刚又多一句,所以这十一下你躲不过去!” “” 这个疯子!!! “叫句老公就能抵消一次。” 明溪气得脸通红,“你做梦!” 男人把她往怀里扣,轻笑:“那就来。” 明溪抵抗不成,瞪大眼气道:“你混蛋!你这是性騒扰!” 傅司宴低头,唇贴过来:“我吻我老婆,劳动法仲裁不了我。” 一句话,就把她之前的话,彻底堵死。 明溪被他按在怀里,抵死亲吻,男人每一个吻都绵长久远,照这么亲下去,怕是亲到天亮都亲不完。 明溪只觉得缺氧,气息不稳叫道:“停下,唔停下” 傅司宴感觉上来,极度克制才停下来。 除了上一次刚见到时,没有节制亲她咬她,他已经五年都没有碰过女人了。 那点亲吻,对他来说远远不够。 他喉结滚动,压抑地低喘一声,问她,“要叫了?” 明溪虽然脑子对男女之事没什么记忆。 但她只是失忆不是变傻。 这三个字,太容易让人产生歧义了。 她脸涨得通红,怒道:“你无耻!” 男人唇角轻轻扬起,爱极了她这副羞恼的模样。 让他瞬间穿越回那些抵死缠绵,做尽亲密事的火热夜晚。 “害羞什么。” 傅司宴扯唇,哑声轻笑:“更亲密的事,我们也做过很多,就是这辆车里都不知做过多少次” 明溪手被束缚住,咬着牙骂他,“你不要脸!” 男人一点不生气,再次压过来,“不叫,我就继续了。” 明溪惶恐别过脸,逼不得已叫道,“老公” 车内骤然寂静。 男人漆黑的眼眸里有莫名情绪在翻涌,他虎口锁住她的下颌,转过来,命令道:“看着我叫。” “” 明溪只想叫他王八蛋!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盯着男人的脸,咬牙切齿连叫了六遍老公。 眼见男人像是有话说,估计又是不满意。 明溪怒道:“你再过分,我就不干了!” 五年就五年,十年就十年,离不了婚就离不了。 她才不受这气,总是被他轻薄。 男人那双比碎星还漂亮的眼眸凝着她,把话低低说出口。 他说:“好听。” 这声老公,他等了五年,原以为再也听不到了。 明溪怔住。 仿佛有一秒,从这句话里窥探到隐藏在背后的哀伤。 瞬间,心变得有些柔软。 可鉴于他刚刚的恶劣行径,明溪那点心软又收起来。 这个渣男,不值得同情! 西湖别墅。 明溪刚下车,就被一个小小软软的身体扑上来。 明溪连忙蹲下,紧紧抱住,猛地亲一口小脸蛋。 “呦呦。” “是妈咪耶!” 呦呦漂亮的小脸上堆着开心的笑,紧紧抱住妈咪。 红姨解释道:“呦呦吃完水果,出来消消食。” “妈咪,是羡舅舅送你回来的吗?” “不——” 明溪话还没说完,上官慕哟就迈着小短腿卖力地往车上爬。 看清楚男人那张英俊的脸后。 呦呦眼前一亮,萌嘟嘟的小奶音脱口而出,“爸比!” 第310章 被动的主动 怀里恬淡的香气袭人。 是夜君泽从未在别的女人身上闻到过的香气。 他不知道明溪从不用香水,这是一种自然的体香。 他不自在地撇开头,“你勒死我了” 电梯关上前,那个张总又冲上来。 眼眸赤红,凶神恶煞的样子。 “放、放下!” 他样子凶,但明显是不正常的凶,像是中了某种药。 夜君泽收敛懒散的神色,单手托着明溪的后背,一秒站得笔直,声音是少年人特有的冷戾和狂妄。 “来试试?” 张总怔了怔,刚要冲上来,就被夜君泽凌空一脚踹翻! “嘭!” 一声巨响。 成年男青年的力气,可比中了药的明溪大太多。 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张总摔得七荤八素,嗷嗷惨叫! 电梯门关上。 夜君泽按了下行。 想着小女人这模样,应该先送去医院。 密闭的空间,只剩两个人。 潜意识里,明溪觉得夜君泽勉强算个安全对象。 首先他对她没兴趣,再来都是世家相识,他不会对自己怎样。 压迫感和惊吓感消失后,明溪只觉得喉咙跟胸腔像是在冒烟,全身都热。 细腰柳条似的,没什么力气,温温软软地塌在男人身上。 夜君泽觉得自己抱了个烫手山芋。 推也不是,但靠得太近他受不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额角都是汗。 此刻,明溪睁着眼,思绪却不受自己控制。 她感受到自己呼吸越来越沉,身体也更加滚烫。 药力快要战胜她的意识,一切都在失控。 她胡乱地扯了下衣服的领口,看向夜君泽,一双眼睛红红的,尾音带着颤,“麻烦送我去医院” 简单的一个动作,被她做得说不出的欲。 夜君泽受够了! 觉得自己全身都着火了。 而明溪强撑着说完这句话,所有的自制力几乎瞬间土崩瓦解,贴得更近了些。 “草!” 夜君泽猩红着眸,隐忍地暗骂一句。 明明中药的不是他,他却觉得如野火燎原,全身上下都烧起来了。 “叮——” 电梯门打开。 新鲜的空气涌进来,让夜君泽如释重负。 他快要爆炸了! 刚想出去,一道阴冷的男声勒住他的脚步。 “放开她。” 夜君泽顿了顿,抬眸看到说话的竟是傅司宴,脸色莫名了几分。 “哥?” 男人漆黑的眸里有深邃的情绪翻涌,冷冽至极。 “小寡” 夜君泽咳了声,改口解释道:“上官小姐好像中了药,我得送她去医院。” 他不知晓明溪同傅司宴的关系,只当他哥怕他惹麻烦,遂又保证道:“没事,我就送她去下医院。” 傅司宴狭长的眸子轻挑,乍一看戾气横生,让人惧怕。 “我让你松手。” 他再次开口的同时,一个伸手已经扣住女人的手腕将人拽进怀里。 ‘嘭’的一撞。 明溪觉得自己像个被输送的货物,被输送进一个微冷的怀抱,但身体却对这个怀抱出奇的信任。 比起夜君泽的安全感更甚。 傅司宴进了电梯,直接按了b5,去地下。 夜君泽手上空空如也,看着明溪毫无负担地窝在男人怀里,胸腔乍然生出点不甘的情绪。 草! 这女人怎么什么人都能亲近。 他看着脸色冰冷僵硬的傅司宴,唇角动了动,刚要说话,电梯打开了。 傅司宴没有一丝犹豫就抱着明溪往前走。 “哥!” 夜君泽终于叫出声,不自觉阻拦道:“这样不太好吧,被人拍到” 傅司宴脚步微顿,看向他刚刚抱过女人的双手,眼神嗜血冰冷。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 夜君泽有一瞬觉得傅司宴看他手的样子,像是要把他的手剁掉。 这时,周牧迎了过来,脸色严峻报告。 “傅总,外面的记者暂时阻拦了。” 不知怎么回事,今晚突然爆出新娱传媒老总潜规则的大瓜, 紧接着,大批狗仔涌现,齐齐拥堵在酒店门口。 如果这个时候,明溪这样出去,势必会被第一时间曝光。 傅司宴已经把女人塞进车里,自己也屈身进去。 徒留夜君泽还在原地纳闷中。 他脚一抬也想跟着上车,却被周牧阻拦。 “夜少,出了点小问题,还麻烦你带这位小姐出去,吸引外面狗仔和记者的注意,好让我们送夫” 周牧顿了下,立即改口,“明小姐去救治。” 夜君泽一听这情况,当即义不容辞,撇头让女人上车,然后发动引擎,飙出去。 等夜君泽的车吸引走大批注意力后,黑色豪车才低调地从另一出口驶出。 路上。 明溪的理智撑到这会,早已经全部崩塌。 好热 好难受 仿佛有无尽的火焰在她心里往外烧,身体里的液体被烤得一滴不剩,双手双脚都虚软无力。 有一种莫名的空虚,不断搅动着她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 她觉得自己像个失去水分的水袋子。 满脑子都是想要被填满的念头。 身体简直是备受煎熬。 “别动。” 男人沉声制止她再近一步的念头。 知道她需要抒发,大掌扳正她的身子,不让她整个贴上来。 否则,应该会更想要。 谁料,身子远离了,明溪却像个小奶猫,迷离着红红的眼角,把头靠过来。 潜意识里她觉得这是可以解渴的物体,便隔着衬衫蹭了蹭 坚硬的胸脯,属于男性独有的体热,无一不再加速刺激她的神经。 顿时,不仅脸上,身上也开始泛粉,从里到外都是诱人的春色。 傅司宴的喉结滚动了下,有点不耐受,按住她的肩,问周牧,“还有多久到?” 周牧看着手机,目不斜视,不敢多向后面看一眼,紧张回道:“最近的市一院被记者蹲点了,恐怕没法过去,第二选择的医院,大概要四十分钟车程,您看?” 四十分钟 傅司宴垂下眼皮,看着怀里眼眸泛春的小女人。 恐怕四分钟都坚持不了。 他当即做了决断,屈着修长的手指松了松领口,吩咐,“去洲际酒店。” 离这里很近,也就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周牧点头,让司机往洲际开。 而车后,刚空出一只手的男人,突然觉得喉结一阵湿糯滚烫。 他咬牙,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脑袋,伸出湿润的舌尖,猫儿一样,一下一下,舌忝他的喉结 又像是觉得不解渴似的。 那个小小的舌尖收了回去,换了滚烫湿漉的花瓣唇,一下含上去! 这动作,简直就是在挑战男人! 瞬间,傅司宴抽了口气,俊脸隐忍到发黑。 而始作俑者这会根本分不清,怎么不难受怎么来 就在她沿着喉结往下,继续惹火时,身子忽然被推到冰冷的车玻璃上。 一只大掌紧紧抵住她的肩膀,冷沉地命令她:“不许再乱动。” 明溪好委屈。 明明马上就能吃到肉,却被坏人阻断了。 她呜呜啜泣两声,肩膀还跟着一抽一抽的,口齿不清道: “坏人,凶” 傅司宴动作一顿,压着她肩膀的手稍微松了松,无奈叹气道:“不哭,没凶你。” 稍显温柔的声调,让已经迷糊的小女人更委屈,呜呜啕啕。 男人无奈松手,吩咐道:“挡板升起来。” 第314章 跪下求她! 裴行之面容疏淡,似笑非笑: “傅总,人可以妄想,但不能一直沉浸在幻想中。 明溪现在是单身,我和她是正当交往,何来横刀夺爱之说? 况且这个爱字,恐怕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 这话,让傅司宴霎时变了脸色。 他一把揪住裴行之的衣领,狂躁道: “我不管你在北境有多狂妄,但现在是北城,是我的地盘,你休想在我手上夺走明溪!” 男人面色冷冽嗜血,仿佛要把手下的人生吞活剥。 明溪连忙去拉他的手臂,焦急道: “傅司宴,你别发疯了!你要是敢动行之哥,我跟你没完!” 明溪真情流露的维护,像一把淬毒的刀狠狠插过来。 傅司宴心如刀绞,彻底被她的举动惹怒,肆意狂笑。 “好啊,你最好跟我没完,这辈子,下辈子,一直没完!” 明溪看着男人疯癫的神色,直觉他是疯了。 没想到下一秒,傅司宴更是语出惊人。 只见他一把扯开身上的浴袍,露出精壮诱人的胸腹。 指着皮肤上那数不清的暧昧红痕,嗤笑道: “这就是你说的不要拉扯不清,还有录音呢,要听吗?” 明溪耳根一烫,紧接着心也跟着塌了。 难道她真的跟他做了? 看着眼前男人英俊的脸庞,分明的棱角,明溪只觉得怒火升腾。 “啪!” 她一个巴掌甩在男人脸上,怒不可遏道: “你是畜生吗!你明知道我是怎么回事,你这是乘人之危!禽兽不如!” 傅司宴有一瞬愣神。 这巴掌明明扇在脸上,为什么他会觉得心那么疼! 他掩饰心底愈演愈烈的痛楚,神色漠然地看向明溪,扯了扯嘴角。 “当个畜生能换回你的话,那我愿意当个畜生。” 明溪只觉得无语,“疯子!” “就当我是个疯子,那也是个爱你的疯子, 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会百依百顺,什么都答应你, 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明溪,你想要我这条命吗? 你拿去好了” 傅司宴这会已经近乎胡言乱语,心里难受得只想倾诉。 那些憋在心底,没有表达的话,被全部吐露。 他在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更早一点告诉她这些话。 他也很后悔,失去后才看清自己的心。 他很爱她,超过了自己生命的爱。 他接受不了她跟别的男人步入殿堂,携手共度余生。 光是假设就已足够让他五内俱焚,痛不欲生。 明溪被男人突然其来的表白震惊到,站在原地说不出话。 她明明对他只有陌生感,可刚刚那番话却让她心一揪一揪的痛。 她都不敢开口说话,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泪流满面。 可这都是为什么 难道,潜意识里的自己,还在乎这个男人吗? 明溪突然头痛欲裂,身体也开始微微发颤。 幸亏,裴行之有所发觉,及时握紧她的手臂,才让她不至于瘫软在地。 明溪敛下心神,告诉自己,不应该再心软。 当初哥哥描述这个男人以前是怎么对她时,她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原谅他! 她看着伤心至极的男人,冷漠地说:“傅司宴,现在的我不爱你,也不要你,你别再纠缠我!” 霎时,心底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男人如玉般英俊的脸,灰败如土色! 整个人的状态,跟平日里高不可攀的霸总形象,几乎是判若两人。 他突然声音放低,低入尘埃里。 “明溪,你让我对你公平,那你对我公平吗?” 她明明答应过,会给他公平的对待! 可现在,似乎持着的只是把单刃剑,对准的人,也只有他。 明溪心乱如麻,只想快速斩断这凌乱的关系,不留情道: “让一个被你伤害过的人,对你公平,你觉得可能吗?” 傅司宴听完,不自然地往后退两步,似乎心伤极重。 突然—— 扑通一声! 男人双腿像是再也支撑不住,失力般跪在地上。 一向挺拨的脊背,此刻也是微微弯曲的。 他看着明溪,双目赤红:“明溪,你对我公平点,行不行,我求你,对我公平点” 男人把以往的形象全部抛掷在地,卑微到极致地哀求着。 莫名的,明溪感觉自己心里像是塞满了棉花。 氧气全被挤没了,堵得难受。 她从没看过这个男人,如此卑微的样子。 也难以想象,这个高傲至极,睥睨天下的男人,竟会愿意如此卑微。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一个碰不得的男人。 她也给不了他想要的公平! 这时——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来两位蓝色制服人员,拿出证件道:“我们接到报案,有人在此实施猥亵。” 来人看了看房间的两个男人,便询问明溪,“请问你是报案人吗?” “对。” “请问是谁对您实施猥亵?” 明溪盯着跪地的男人数秒,随后平静道,“是他!” 瞬时! 男人身体像是再次被无数箭矢穿透,疼得鲜血淋漓。 他弯曲的背一下挺直! 想看清楚这个女人,是不是真如她开口那般冷漠。 他不相信! 又不得不信! 那双曾经星河灿烂的眸子里,此刻只剩冰冷陌生。 或许因为男人的长相气质实在不像好色之徒,制服人员对着傅司宴问:“先生,你承认这位小姐对你的指控吗?” 傅司宴五脏六腑像是被抽离,俊脸上面无表情。 无论小哥怎么询问,都拒不开口。 制服人员见此景,又转头对着明溪,询问道:“不是男女朋友闹别扭吧?” 明溪摇头,解释道:“不是男女朋友,我昨晚在饭局被人下药了,很多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 小哥了然:“好,那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回去做笔录。” 裴行之不放心明溪,亦步亦趋跟着。 一行三人到了警局。 傅司宴依旧面容冷淡,保持缄默。 明溪做完笔录,又被带去检查身体。 进检查室前,裴行之突然叫住她。 “明溪,不管结果如何,我的决定不变。 还有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我已经取得景羡的同意, 他说只要你愿意,他没有意见。” 裴行之这么说,只是想给明溪打个预防针。 不管有没有发生那档事,他都不介意。 明溪:“” 她没想到裴行之竟然是真的打算追求他。 可是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会想起那个人。 也许是刚刚男人下跪那一幕,给她的震撼太过直接,太过强烈。 明溪刚想说话,里面的医生喊她进去。 裴行之让她进去,温润道:“别担心,我就在外面。” 等所有程序走完。 明溪拿着检查结果有些发愣。 竟然没有 那她岂不是冤枉他了。 可来不及多想,一个蓝制服小哥找到明溪,面色严肃道: “上官小姐,有人对你提出控告,麻烦您配合我们调查。” 第315章 划清界限 傅司宴从警局出来的时候,神色黯淡,眉头紧锁。 周牧问,“傅总,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傅司宴薄唇森白,“先上车。” 到车上后,他躺在后座上,干净修长的手指揉着太阳穴,肉眼可见的痛楚。 “药” 周牧一愣,把中控台里的止痛药拆开,放在瓶盖里,又备上水递过去。 男人接过药面无表情就水咽下去,又伸手道:“三颗。” 周牧犹豫道:“傅总,温小姐说这个药每次只能吃两颗,是特制的,吃多了恐怕会损害神经。” 傅司宴蹙眉:“拿来。” “可是” 傅司宴英眉拢起,不悦道,“我让你给温颖做助理如何?” “对不起,傅总。” 周牧自知失言,连忙道歉,将药递过去。 傅司宴吃下后,微微阖眼,靠着椅背。 想起刚刚小女人依偎那个男人的那一幕,脑袋就疼到炸裂。 暴起的情绪,让他恨不能将那个男人的手给砍下来。 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如此。 明溪不喜欢的事,他不能再去做。 否则,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他太怕她再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只有他和他的精神科医生最清楚。 不是借助药物的话,他没有一天能安睡。 他不会放弃。 只要明溪一天没再婚,他都还有机会不是吗? 就算她有天真的结婚了,他都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去抢婚 所以,他不希望事情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车子在缓速行驶。 傅司宴拧着眉,问:“明溪出来了吗?” “抱歉傅总,我也不清楚。” 毕竟明小姐才刚刚把他送进警局。 周牧以为,这会总裁应该不想听到她的消息。 傅司宴脸色微变,冷道:“查一下,她现在在哪。” “好的,傅总。” 周牧查完后,额上都是汗,压低声音道:“傅总,上官小姐还被扣留在警局” 傅司宴掀起眼皮,眸色如潭,“怎么回事?” “因为那个新娱的张总指控上官小姐给他下药,所以她被扣留在那里,协助调查。” 傅司宴手虚握成拳,面色冷冽,“调头。” “好的,傅总。” 车子回开。 刚进大厅,周牧就看到面色焦急来回踱步的裴行之。 明溪进去有一会了。 不知道什么情况,还没有审讯结束。 上官景羡不在国内,他的人脉也不在北城,此刻只能干着急。 傅司宴路过裴行之面前,高抬下巴,嘲讽道:“现在知道,你保护不了她吗?” 说完这话,他不给裴行之开口的机会,直接迈步进去。 明溪的审问已经结束。 她没做过,当然坚决不认。 当天的事,她也详详细细把自己记得的,复述了一遍。 只不过对方的证据明确,在药物的纸袋上也检测出明溪的指纹。 明溪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她怎么可能去给别人下药,而且纸袋上竟然会有她的指纹,就很离奇。 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 一个小哥传讯道:“上官小姐的律师来了。” 律师经过一番交涉,明溪可以被保释出去,但事情不清楚前,仍限制其出境。 明溪以为这个口才很厉害的律师,是哥哥给她请的。 等到外面,另一位西装革履的斯文男人走到她跟前。 “您好,请问是上官小姐吗?我是上官景羡先生替您委托的律师。” 明溪诧异,转头看刚刚帮助自己的律师,问:“那你是?” 对方笑道:“上官小姐,我是傅氏的法务律师。” 明溪懵了一瞬。 傅氏的法务律师? 自己刚刚那么误会那个男人。 他竟然还如此不遗余力的帮自己 这时,一道低沉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明溪愕然抬眸,就看到男人虽显憔悴,但依旧英俊的脸。 一时间,明溪面对他,心里多了丝说不出的复杂。 裴行之刚接到明溪出来的消息,立马过来。 厅内空调温度低,他第一时间把外套给明溪披上。 这幕,让男人的拳头又开始握紧。 “谢谢。” 明溪开口跟他道谢,毕竟人家确实帮助了自己,该道谢还是得道谢。 “明溪,你不用跟我客气。” 傅司宴声音很低很磁,余留着彻夜未眠的暗哑。 他把背在身后的拳头又缓缓松手。 这一系列小动作,别人未曾发现。 傅司宴自嘲的笑了笑。 没想到他竟然有一天也会变得这样小心翼翼,掩藏自己的情绪。 不过没关系,只要她不排斥自己就好。 明溪转头问裴行之,“行之哥,手机给我买好了吗?” “嗯。” 裴行之说着,拿出一个跟明溪原来一样的折叠手机。 明溪点开手机,细长的指尖在上面操作片刻。 “傅总,刚刚给您转了12万,麻烦您查收一下。” 霎时,男人俊脸森白一片。 他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低声问:“什么意思?” 明溪勾唇,微微垂眸间已经转化了刚刚的情绪。 “这是按照傅氏法务的年薪,推算出来的计费,不足一小时也给您按一小时算了,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宽敞的空间,像是突然寂静。 傅司宴面容绷紧,难看至极。 深潭一样的瞳眸盛满了心伤和难堪。 她竟然能撇清至此! 她愿意让裴行之给她买手机,但却连这点小事都要跟他算清楚。 “你一定要这样跟我划清界限吗?” 傅司宴心里憋着一口气,尾音都在发颤。 “傅总,这是什么话,我跟你本来就没关系,何来划清界限一说?” “还有下次烦请傅总不要自作主张,我们上官家再不济律师还是请得起的,我又没犯什么事,真的不劳出动大驾。” 言外之意就是请傅司宴不要多管闲事。 明溪心里拧得门清。 他帮助自己,该感谢感谢,该给报酬给报酬。 互不相欠。 不过这事,实在太过蹊跷。 下药这事她没做过,即便纸袋上有她的指纹也没事。 她相信华国的公安,顶多也就是多调查几天的事。 但这个张总诬告自己下药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揣着满腹的疑问,明溪往外走。 完全忽视了身后的人,脸色有多难看。 停顿片刻,傅司宴蹙眉跟上去。 到了外面,裴行之快步到副驾面前替明溪开车门。 傅司宴就这么看着,让刀子割自己的心,割的次数多了,好像也不是那么疼了。 近乎麻木。 他告诉自己要忍,好不容易她才回国。 他绝不会让她再跑了。 明溪刚准备上车,接到红姨打来的电话。 明溪接起,语气轻快道:“红姨,我现在就回家,呦呦从幼稚园接回来了吗?” 那边,红姨惊慌失措道: “明溪小姐,不好了,呦呦不见了!” 第316章 呦呦不见了! 明溪只觉得眼前一黑,腿也跟着发软。 “红姨,什么意思??” 红姨带着哭腔讲述, “明溪小姐,我还没到放学时间就已经和司机来幼稚园等了。 可是这个幼稚园门口挤满了人,说要找那个坏女人的孩子。 明溪小姐,她们说的坏女人就是你,还说手机上还有什么视频。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等我挤进来,呦呦的老师告诉我,呦呦不见了!” 明溪只觉得像是被雷击中。 瞬间,面色惨白,站立不稳。 “红姨,你继续找,我马上到。” 裴行之也听到了,没有犹豫,发动车子。 “别慌,呦呦一定没事,我们现在就去看是什么情况。” 身后,傅司宴长身玉立,站在车前。 刚刚明溪的惊呼,他也听到了。 离得远,他都能感觉到她的慌张。 发生了什么 他看到裴行之的车子驶离。 瞬间,面色一沉,立马上车,吩咐道:“跟上去。” 车上。 周牧查了查,汇报道:“傅总,出事了!” 傅司宴见他面色紧凝,格外严肃,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什么事?” “明溪小姐昨晚酒宴的视频被流传出去,大家都说” 周牧顿住,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说。 傅司宴面色冷沉,低声喝道:“说什么!” 周牧擦了擦汗道:“说明溪小姐想潜规则新娱的张总,还给张总下药,想生米煮成熟饭,威胁张总拿资源,说她是专门做仙人跳的——” 周牧顿了顿,那个词在舌头上绕了绕,顶着压力说出来。 “的鸡。” 霎时,傅司宴脸色剧变。 周牧继续道:“而且舆论短短两个小时就发酵巨大,像是有人在背后做推手,包括这个张总的妻子也出来发声,指责明溪小姐是惯——” 周牧喉头一紧,又卡壳了。 这些词每一个都像是要他命的词,他哪里敢说。 但最后,他还是硬着头皮说出来,“惯三!” 他干脆不看总裁的脸色,一鼓作气,把剩下的一次性说完。 “这个张总夫人是个三线的明星,有一批脑残粉把明溪小姐的住址扒出来,连她的女儿上哪个幼稚园也被扒出来了。” “舆论里都说,那是她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生出来的野种。” “还有人说,要去幼稚园找明溪小姐的女儿,告诉她,她妈妈是个什么东西!” 周牧一口气说完,只觉得自己快被堵死了。 终于,在一阵骇人的死寂后,后座的男人低沉出声。 “半小时之内,把新闻压下去!” 男人的声音像是地狱使者,阴寒,冷戾! “嘭——” 周牧吓得手机都掉到地上。 半小时,那不如用原子弹,大家一起毁灭应该比较快! 周牧面露难色,“傅总,这不大可能” 顶着男人骇人的眸光,他战战兢兢解释道: “主要这个热点还处于‘爆’的状态,还在不停往上发酵,半小时很难搞定。” “你联系北盛娱乐的封总,让他那边爆一个更大新闻出来,压下这个风头,再让傅氏网络部人员全部出动,半个小时,我要看它消失得一干二净!” 北盛娱乐是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势头压过新娱。 这个新闻由北盛出,自然更有看头。 但让人家娱乐公司老总自己爆大瓜,不就等于叫人家去死么。 周牧硬着头皮给北盛的封总去电,刚说出这个提议,电话里封总的咆哮声有如魔音入耳,就算不开免提,车里也听得到。 “你们傅总怎么不叫我去死啊!” “自己拿饭碗砸自己的脚,亏他想得出来!” “你让他带刀来捅死我好了!” 封决跟傅司宴都是世家圈子的,认识多年,说话也没多少顾忌。 身后,傅司宴沉沉开口,“手机给我。” 周牧慌忙把这个烫手山芋递给傅司宴。 “封决,傅氏整年的代言给你加五个点。” 五个点。 相当于在原有的亿万宣发上又加了上亿的金额。 瞬间,封决态度一百八十迈转变。 “好勒,老板,准一线的大瓜现在就爆!” 傅司宴将手机丢回给周牧,冷沉吩咐,“压下热搜后,把这个事件的幕后一个不留,给我揪出来!” 而另一辆车上。 明溪根本无暇去看这些新闻。 一颗心吊在半空中,满脑子都在担心呦呦。 终于,车子驶入幼稚园附近路段。 裴行之看着前面人潮涌动,幼稚园虽然派出保安阻拦那些人入内,但这群疯狂的脑残粉,没有一个离开。 都在门口转来转去。 有人手里举着打印出来的明溪照片,还有人在开着直播叫嚣。 “小三的孩子不配入学!” “看看这就是北城的贵族幼童教育园,是专门教育小三的孩子怎么继续当小三吗?” “那有没有教育小孩的妈妈,不要勾引别人的老公啊!” 裴行之皱眉,“太危险了,你在车里等着,我去找呦呦。” “不行,我要进去找呦呦。” 明溪知道呦呦一生气就会躲起来,谁叫也不应,只有她才能把呦呦叫出来。 “行之哥,你在这等我,我进去找呦呦。” 明溪戴好口罩就拉车门下车,裴行之阻拦不了也下了车。 “我跟你一起去。” 明溪提前跟老师联系好,走后门。 谁知,刚到后门,不知道几个粉丝在哪得到的消息,赶了过来。 看到明溪,激动道:“就是她!就是那个小三!” 就算戴了口罩,那眼睛也藏不住,一看就是她。 瞬间,那几个人冲上来,裴行之赶紧阻止,转头让明溪先进去。 明溪也顾不得跟他谦让,急急就要进门。 结果一个粉丝钻了空子,直接冲上来,一把揪住明溪的头发。 “贱女人!你想跑哪去!” 明溪心系呦呦,一时不防,被她这么一扯一拽,脸就朝着铁门的栏杆上撞过去。 这要撞上去! 不仅脑袋开花,估计还得毁容! 明溪转手就去拧那个女人的胳膊,没成想又来一个帮忙的。 两人驾着明溪往栏杆上撞! “嘭!” 一声响! 一个女人被人单手拎着丢出去。 紧接着,另一个女人也被丢出去。 明溪立马转头,就看到傅司宴那张英俊不菲的玉颜。 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 傅司宴按了按她的肩膀,面覆薄霜,“别慌,先进去找呦呦。” 第317章 呦呦跟这个男人长得很像 明溪感激点头,头也不回冲进去找呦呦。 傅司宴吩咐周牧,“把这些动手的全部送进去!” 随后,也跟着明溪的步伐追过去。 校方老师立即封锁了后门。 裴行之则在外面牵制那几个疯狂的粉丝。 明溪听老师讲了经过。 原来是有一个粉丝混成家长进来,问了另一个小朋友,谁是上官慕呦。 找到呦呦后,那女人就跟疯了一样抓着呦呦的肩膀使劲骂她。 那会正值放学,小朋友都被这个疯狂的女人吓到,哇哇哭成一团。 等保安把这个疯女人制服后,老师们清点人数,独独差了呦呦。 正好红姨来接孩子,老师就把情况告知,就有了红姨那通电话。 这会,红姨也在一旁焦急地不停流泪,六神无主。 从呦呦很小时,红姨就跟明溪一起带大她。 在她心里,呦呦就跟她的亲孙女一样。 现在不见了,她万分责怪自己。 明溪心底也很慌,但听了老师的描述和呦呦的性格,这会呦呦应该没出校园,而是躲在某个地方。 悬着的心,放松些许。 只要还在校园里,就没多大危险。 她安慰几句红姨,然后就分开寻找。 先是把呦呦最有可能藏身的几个地方找了一遍,却没有找到。 眼看天越来越黑,呦呦还是不见踪迹。 明溪心里慌得不行。 “呦呦呦呦” 明溪声音叫到嘶哑,无力地坐在草坪上。 呦呦到底藏在哪儿 天都黑透了,呦呦最怕黑,却不愿出来,可想而知是受了多大的伤害。 她思绪半晌,这事从头就透露着不简单。 先是酒桌中药,然后她被带进那间休息室,再到她被张总拖延在局里的这段时间,呦呦的学校和自己的住址被扒出来。 西湖别墅的安保不容易被攻破,所以这些人选择杀到没什么准备的学校来。 越想心底越乱。 明溪眼眸露出厉光! 不管幕后策划是谁,但敢把主意打到她的孩子头上。 等扒出来,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畜生!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呦呦。 呦呦安全了,她才有心情想别的事情。 明溪撑着疲累的身躯重新站起来,入夜后的园区,寂寥黑暗。 她也愈加担心呦呦,但她不能哭,她得保持精力找到呦呦。 突然—— 无数白光同时显现! 整个幼稚园突然间亮如白昼。 原来是傅司宴从外面调了大量的照明设备进来,把几万平的幼稚园照得亮如白昼。 满目清晰,明亮的白,一瞬照亮明溪的心房。 傅司宴走过来,半蹲下,拿手帕递给她擦眼角。 明溪抽抽鼻子,感激道:“谢谢。” 此刻她放下那些恩恩怨怨,真心感谢这个男人的细心。 这么多灯光,不管呦呦躲在哪里,起码她不会那么害怕。 傅司宴见明溪红着眼眶,心里也跟着难受,低声问: “呦呦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不然,这么多人叫她的名字,她不可能听不到,但听到还不应,就只能说明别的问题。 明溪有点诧异男人的聪明,竟然能猜到呦呦有些特殊。 “呦呦小时候有段时间有心理障碍,自闭还不爱说话,但后续通过治疗好了很多。” 呦呦聪慧,善良又有些早熟。 在妈妈和关心她的人面前,总是表现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不让大家担心。 但到底是个小孩子,有时候情绪还是会外露。 所以明溪选择回国一部分是为了延续妈妈的遗愿,另一部分也是希望国内的环境和语言,能更好的治愈呦呦。 傅司宴沉吟片刻,道:“我有个办法,兴许可以让呦呦自己出来。” 明溪不知道傅司宴想到什么办法,但见他身姿笔挺打电话联系什么时,有股说不出的心安和相信。 莫名觉得他一定有办法找到呦呦。 很快,傅司宴联系的人将需要的工具送来。 满地铺开,竟然是数不清的孔明灯。 每个孔明灯上都用粗粗的毛笔写了字。 “呦呦,你是最棒的孩子” “呦呦,妈妈在操场等你” “呦呦,大家都在默默爱着你” “呦呦,叔叔想和你一起去游乐园” 无数鼓励的话语,看得人热泪盈眶。 随后,学校老师和调来的人员一起动手,数不清的孔明灯齐齐飞向天空。 像是同时放飞了许多漂亮的灯笼,整个天空都是暖暖的萤火,照亮也照暖了每个人的心房。 明溪仰头看着天空,那一个个小光点全都照进她的眼睛里,把发亮的瞳仁衬得水色荡漾。 傅司宴半蹲着身子,手虚虚撑在明溪的后背,没有看天却看着她。 周围喧嚣嘈杂,可他却觉得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一刻,无比珍贵。 突然,不远处,有一个蹒跚的声音传来。 “妈咪” 明溪转头,就看到呦呦小小的身体,浑身脏兮兮跑过来。 她立马爬起来冲了过去,一把抱了个满怀。 “呦呦!!” 奶香奶香的小身子被她紧紧锢住。 “呦呦” 明溪鼻尖狠狠一酸,终于扛不住,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呦呦,你吓死妈妈了” 呦呦小脸蛋也有些脏兮兮,睫毛忽闪忽闪,也呜呜哭起来。 她小肩膀一抽一抽,愧疚哽咽道:“妈咪,对不起,呦呦躲起来了” 明溪含着热泪,心口狠狠涩了一下。 一双手更是用力,把小奶团抱得紧紧的。 她的呦呦才三岁半 可她什么都懂,会愧疚,会道歉 明溪擦干眼泪看着呦呦,认真问,“告诉妈咪,那个坏阿姨说你什么了?” 她知道这个心结不解开,呦呦下次还会这样,所以必须现在就把呦呦的心结解开。 呦呦先是抿着唇,然后低头不语,似乎不想说。 明溪哄道:“呦呦,你要把那些话告诉妈咪,妈咪才能告诉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在明溪温暖的注视下,呦呦漂亮的眼睛一点一点红了。 她撇撇嘴,说:“那个阿姨说妈咪是别人的小三,专门靠勾引别人的老公来赚钱,才有钱供我上这么贵的幼稚园” “呦呦,那你告诉妈咪,你觉得这个阿姨说得对吗?” 呦呦用力摇摇头,“不对,呦呦是上官慕哟,上官爷爷很有钱,妈咪是上官爷爷的千金,当然也很有钱,呦呦是妈咪的宝宝,所以也很有钱。” 这么拗口的逻辑是红姨告诉她的。 红姨说得不全对,但也是好心,想要呦呦不自卑。 “对的,宝贝,妈咪的钱不偷不抢,也没有用爷爷的,你上幼稚园的钱都是妈咪开工作室赚来的,不管别人怎么说,妈咪问心无愧。” 呦呦点点头,这个她早就知道了。 “那呦呦既然都懂这个道理,为什么还要躲起来呢?” 呦呦抿了抿小小的嘴唇,说:“那个坏阿姨说呦呦是没人要的小野种,说呦呦的爸比不要呦呦了,呦呦是没人要的小垃圾,呜呜呜” 一直强装坚强的小家伙,这一刻终于不再掩饰自己,小小的脑袋倚靠在妈咪肩上,嚎啕大哭起来。 “呦呦不相信” 小家伙抽噎着,眼泪染湿了明溪的肩头。 霎时,明溪心里,像是被刀子狠狠捅了一下,连呼吸都困难。 “不是不是这样的” “呦呦有爸比,艾伦爸比就是呦呦的爸比,艾伦爸爸就算去了天堂也很爱呦呦” 明溪拉着呦呦胖嘟嘟的小手,无比心痛地解释着。 她知道没有爸爸一直是呦呦心头的一根刺。 却没想到这根刺一直在呦呦内心深处疯长。 “啪!” 呦呦一把拍开妈妈的手,爆发了! “妈咪,骗人!” 呦呦婴儿肥的小嘴巴上,挂满眼泪,哭诉道: “你们总说艾伦是我爸爸,可是我一次都没梦见过艾伦爸爸,如果他是我爸爸他怎么不来我梦里找我!” 呦呦极力想要爸爸这件事,让明溪有些无措,甚至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呦呦堆起的情绪愈演愈烈,突然撒开小短腿又跑了。 “呦呦!” 明溪痛心想追上去,却被傅司宴一把拦住。 他低垂眼皮看着她,“让我试试。” 明溪看着他大长腿一步就追上呦呦,随后弯腰捉住她的小短腿,横抱在怀里。 呦呦刚开始还手舞足蹈不停挣扎,不知道男人说了句什么,她突然就乖顺了。 不远处,傅司宴把呦呦放下来,低下身体和她平视,面对面交流。 “呦呦,要听叔叔说两句吗?” 呦呦赌气调过头去,气鼓鼓道:“不听不听,我讨厌叔叔!” “那你告诉叔叔,为什么讨厌叔叔?” 呦呦拿眼偷瞄一下,有些不好意思,问:“叔叔,你是不喜欢别人叫你爸比吗?” 呦呦心里一直记得妈咪说叫叔叔爸比,会给叔叔造成困扰的事。 所以刚刚看到帅叔叔,她故意不看他,就是在赌气。 傅司宴诚实道:“嗯,如果是不认识的小朋友叫叔叔爸比,叔叔会觉得困扰” “呜呜” 傅司宴还没说完,呦呦再次委屈地哭起来。 原来都是真的。 “叔叔真的不喜欢呦呦叫爸比,对不起” “呦呦也不想这么讨人厌,可是呦呦太想要个爸比了” 傅司宴看到小奶团呜呜咽咽地哭,心莫名揪起。 连忙拿出手帕,细致地给擦去眼泪。 “呦呦,叔叔话还没说完——” 他耐心道:“如果那个小朋友是呦呦,叔叔不会讨厌,还会觉得开心,因为第一次见到呦呦时,叔叔就被呦呦的可爱俘获了。” “真的吗?” 呦呦有些不敢相信,叔叔竟然说不讨厌她叫爸比,还很开心。 “当然是真的。” 傅司宴捏了捏呦呦软软的小嘴巴,一脸宠溺:“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想什么时候叫就什么时候叫。” “啊,呦呦有爸比了!” 呦呦高兴地鼓起掌来。 下一秒,小脸却又垮下来。 “可是妈咪不让我乱叫别人爸比” 很快,她的小脑袋就想到了办法。 “诶,呦呦叫你叔叔爸比,怎么样?” “嗯,很特别的称呼,被我们呦呦想到了,呦呦真聪明。” 傅司宴揉了揉呦呦的小脑袋,问:“那现在呦呦要不要给妈妈道个歉,刚刚你拍了妈妈的手,叔叔看到妈妈很伤心。” “妈咪伤心了吗?” 小呦呦想起妈咪对她的好,瞬间自责得不行,拍了拍小脑袋,生气嘟嘴:“呦呦很坏!” “呦呦不坏!” 傅司宴拉下她的小手,温声道:“大人都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但要分清谁才是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相信妈妈一定会原谅呦呦。” 说着,一大一小起身,向明溪走过去。 夜幕里,男人身姿修长挺拔,大掌拉着还不到他膝盖的小奶团。 远远看着,明溪突然觉得自己被蛊惑了。 为什么呦呦跟这个男人长得这么相像?? 第318章 她没死! 以前大家都说呦呦跟自己长得很像。 可和这个男人面对面一比。 下巴,鼻子,耳朵,除了小了些,简直如出一辙。 就连最像明溪的那双眼睛,里面的瞳仁竟也跟男人出奇的一致。 明溪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 呦呦心虚地勾了勾妈咪的手指,“妈咪,对不起。” 明溪没想到傅司宴这样霸道的人,竟有本事能将小朋友哄好。 她揉了揉呦呦的小脑袋,说:“妈咪原谅宝贝。” 准备回去时,由于裴行之协助周牧扭送那些动手的去警局,上官景羡便安排车子来接明溪。 司机是个看上去不大的女孩,短短的头发,干练又厉害的模样。 “上官小姐,我是阿默,上官先生吩咐以后由我负责您的安全。” 上官景羡知道明溪排斥出行带保镖,但出了这档事,他实在不放心,便给明溪安排一个女保镖。 明溪跟傅司宴道谢后,就准备上车。 谁知呦呦却松开手,麻溜地抱住傅司宴的大腿不放。 “妈咪,我要叔叔爸比送我们回家。” 叔叔爸比?? 明溪被这个称呼激得眼皮一抽。 “呦呦!” 她眉心皱起,脸色严肃,“不要闹啦,我们坐家里的车。” “不要!” 呦呦不仅没理会,还抱着男人的腿往上爬。 傅司宴见状,单臂将她捞起,呦呦一秒就坐到男人强劲有力的胳膊上。 瞬间,咯咯笑起来。 “呦呦!” 明溪有些着急,因为那个奇怪的想法,下意识不想他们那么亲近。 然而,呦呦却抱着傅司宴的脖子不撒手,撒娇道: “妈咪,我们一起坐叔叔爸比的车回家好不好嘛,叔叔爸比的车顶有星星,呦呦想看。” 傅司宴特地命人换了这辆星空顶的车过来,并且刚刚已经带呦呦看过一眼了。 这会,呦呦心心念念都是要数星星。 “就坐这辆吧,让你的车在后面跟着。” 傅司宴喉结滚动,看着明溪,声音很是低磁。 话都到这份上,明溪没法拒绝,只能上车。 路上,傅司宴一直抱着呦呦,给呦呦讲每一刻颗星星的名字。 还会编出小故事来,呦呦小手勾着他的脖子咯咯地笑。 男人这温柔的模样,明溪还是第一次见。 没想到傅司宴这样看着冷冰冰的人,竟然这么喜欢小孩。 车子到达西湖别墅。 明溪先下车,然后从傅司宴手中接过呦呦,就让红姨先带着呦呦进去。 呦呦有点迷糊,趴在红姨的背上,突然叫了声。 “等一等。” 下秒,呦呦从红姨背上跳下来,迈起小短腿吭哧吭哧跑向傅司宴。 男人也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臂接住小奶球,抱进怀里。 呦呦看着爸比那张帅气的脸,心里骄傲的小泡泡直翻。 幼稚园接同学的爸比,真的没有一个比得过呦呦的爸比诶。 爸比真的好像画里的人,好好看。 呦呦嘿嘿一声傻笑,然后—— “啪叽!” 给爸比一个香香。 “叔叔爸比,呦呦爱你。” 软绵绵,奶呼呼,萌嘟嘟的嗓音,像泡发的棉花糖一样将男人的心脏一层一层包围。 轻甜轻甜,却又极其让人上瘾。 这一瞬,傅司宴突然觉得呦呦就是他的孩子。 不再仅仅是爱屋及乌的喜欢这个小奶娃,而是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呦呦,爸比——” 他改口,声音有点沙哑,“叔叔爸比也爱你,特别爱你。” 两人依依不舍,互相爱护。 不知道为什么,明溪看到这幕,心情有些复杂,甚至有点儿小酸溜溜。 自己辛苦养大的娃,居然没几天功夫就喜欢上一个陌生男人! 看来心理医生说得没错,呦呦偶尔自闭是缺爱的表现。 给呦呦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爸比,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如果这只是个普通男人,明溪或许真的会考虑。 可偏偏呦呦喜欢的这个人,是她碰不得的前夫。 “呦呦,乖点,听妈妈的话,周末如果妈妈同意,叔叔爸比就带你去游乐园。” 傅司宴已经走近,看着明溪说出这句话。 呦呦立马满脸兴奋,“妈咪,可以吗?” 明溪看着呦呦扬起的小脸,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留有余地道: “那要看妈咪周末忙不忙哦,呦呦你先跟红姨进去,妈咪跟叔叔有话要说。” 呦呦虽然不是很开心,但还是乖巧点头。 “妈咪,叔叔爸比,拜拜晚安。” 等呦呦进去后。 明溪说:“今天的事谢谢你。” “举手之劳。” 明溪低头,“那个还有昨天的事也跟你说声对不起。” 她听警察小哥都说了,知道是夜君泽先救了她,然后和傅司宴配合才让她安全从那个酒店出来。 听到这声迟来的谢谢,傅司宴喉结滚了滚,声音微淡,“不用谢,其实我想做。” 明溪当时那副样子,他也是个男人,不可能不冲动。 明溪微微睁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会呦呦没在,傅司宴说话自然也不用顾忌。 “但怕你不原谅,我就没做。” 傅司宴这么坦荡,明溪连骂都骂不出口。 她抬头,男人漆黑的眸正紧凝着她。 修长挺拔的身材,黑衣黑裤让他即使在暗夜里也透着不动声色的冷韵。 特别是,那个衬衫纽扣一直系到最上一颗,鼓起的喉结略显锋利,莫名显得几分禁欲。 明溪脸蓦地一红,“你说那个录音的事,是怎么回事?” “哦,要听吗?” 男人说着,就把手机里的录音打开。 一段火辣滚烫的对话,传来。 “要吗?” “要,给我唔怎么不让我咬了坏蛋不就咬你两口胸肌” “给你咬,但你清醒后,不许跟我生气。” “哼” 软糯的女声明显是糊涂了,话都说不出来,全是口水交融的吸吮声。 明溪听不下去了。 脸好红,好烫,烫得快要炸开。 这真是她说的话吗? 可这声音确确实实就是她! 傅司宴见她面色潮红,心里还是挺爽的。 他唇角扬了扬说:“就知道你会翻脸不认人,所以留下证据。” 明溪深呼吸,好不容易平复心跳,“删掉,可以吗?” “可以。” 傅司宴好说话到,让明溪有些愧疚。 但下秒,明溪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傅司宴撩起眼皮,正经道:“但我不爱白白吃亏,要不这些事你让我也做一遍,我就删了录音。” “” “你做梦!” 明溪气得咬牙,亏她刚刚还觉得他对呦呦的样子像个圣洁天使。 没想到,不过几分钟,男人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没事,你可以慢慢想。” 傅司宴垂下眼眸,掩盖眼底那抹势在必得。 或许,他可能要做些以前自己不耻的事,比如男小三? 他已经打定主意,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总归,放弃她,绝不行。 明溪早上就收到上官景羡从l国传回来的资料。 是关于那个张总的一些料 明溪看完后,心底有了打算,收拾一下准备出门。 出门前,她涂了点遮瑕来掩盖黑眼圈。 越涂,越愤愤。 都怪那个不安好心的狗男人,竟然给她录音,并且给她也发了份。 昨晚,她听完后,丢脸丢到睡不着。 这简直比果照握在别人手里还难受。 上车后,还是阿默开车。 她把收到的信息汇报给明溪,“小姐,我收到内线消息,说那个张太会在十点再次召开发布会,曝光小姐。” “没事,赶得上。” 这次,她一定要让这个人渣付出代价。 这时,手机又响起来。 是周牧发来的一些更劲爆的料。 周牧:“傅总让我交给您处理。” “好,替我说声谢谢。” 周牧回:“傅总说他不接受口头感谢。” “” 明溪咬牙打字,“那就不谢了。” 坚决不惯着这个得寸进尺的男人。 到达小张太即将举行发布会的会场,明溪刚准备进去就被人挽住手臂。 转头,女人红唇艳丽,戴着墨镜,性感的大波浪,正是su。 明溪诧异道:“苏苏?” 苏念扬唇,“有人想搞我姐妹,自然要一起去会会。” 两人之前在国外,一起整治过恶妇,默契相当好。 “嗯。” 明溪和苏念一起进去。 没看到她们身后,也走进去三个男人。 今天这个会展中心有一场大型的慈善拍卖会,邀请了很多市政名流。 傅司宴、顾延舟还有陆景行,亦一同出席。 顾延舟眼神是最好的,指着前方。 “那不是小明溪。” 傅司宴倒不意外,他知道明溪会过来。 他让周牧给的那些资料,已经足够她对付那个张总夫人。 顾延舟微微挑眉,唇角轻扯: “旁边那个女人怎么这么眼熟?怎么有点像” 他像了半天,想到一个名字,但没敢说。 “景行,那女人是不是有点像苏家那个大小姐。” 顾延舟刚说完,女人在电梯口摘下墨镜,一个回眸,唇齿嫣红,貌若生花。 “草!” 顾延舟眉心一跳,脸色大变。 什么像,这他妈就是吧! 那个跳崖只剩残肢的苏念,怎么可能 他惊讶得说不出话,转头想看陆景行的表情,可身边哪还有那个男人的影子。 苏念跟在明溪身后,刚准备进电梯的那刻。 手腕却被一只大掌死死地抓住,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她的手捏碎一般。 苏念转头,就看到男人端着一张凌厉如冰雕的俊脸,浑身上下弥漫着令人望而生威的寒意。 “苏念!” 陆景行目赤欲裂,手上力道渐大,恨不得将她吞噬于齿腹。 随之,薄唇蠕动,又复述一遍—— “苏念!” 第319章 耍我很有意思吗? 苏念穿的是一件性感的黑色礼服,很瘦,但不是那种干巴巴的瘦,身材一如既往的火辣。 陆景行眼眸一错不错落在她的脸上。 他早就知道,她回来了。 可真的亲眼所见的这刻,却连呼吸都觉得痛。 这种疼痛不亚于五年前他抱着她尸体,夜夜相伴,却夜夜痛不欲生。 现在想想何其可笑。 这女人不知道在哪捡了个无名尸糊弄自己。 他在那晚遇见她过后,就去验证了尸体的dna,全国比对库里没有任何线索。 想必是流浪者一类的,恰好被她遇上。 而自己却傻乎乎地又被她骗了一回。 这个狠心又恶毒的女人,被如此愚弄,陆景行觉得自己此刻应该想要掐死她才对。 可为什么他却控制不住地想要拥她入怀。 心更是一阵痛过一阵。 万箭穿心,不过如此。 苏念对和陆景行相遇这事没有意外,只淡淡蹙眉,“可以放开吗,陆总?” 她坦然地叫出他的称谓,没有丝毫愚弄人的愧疚和不好意思。 只是很淡很淡,淡到像是他们之间没有那些深仇旧恨。 她凭什么可以在耍了他之后,还这么平静! 到底凭什么! 陆景行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苏念,耍我很有意思吗?” 不等苏念开口,明溪皱眉道:“这位先生,我们家苏苏让你放手没听到吗?” 陆景行像是没听到,手依旧捏紧。 明溪伸手,去扯陆景行,生气道:“你松开!” 陆景行想也不想就挥手欲甩开明溪,却被一只细瘦的手臂攥住。 阿默个子不大,说话却简练有气势。 “别碰我们家小姐。” 陆景行没把这小东西放眼里,想甩开那只手,却发现那细小的手臂像藤蔓一样,紧紧锢住他的手臂。 普通的力道竟然甩不开。 看来,是练过的。 而这时,傅司宴已然站到陆景行身后,眼眸冷沉,“景行,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明溪反应过来。 “你就是伤害过苏苏的那个陆景行?” 她有些嫌弃道:“果然渣男都是扎堆处。” 傅司宴:“” 他站着也中标。 顾延舟嬉皮笑脸,“小明溪,我以前对你可是最好的,可别把我打入渣男阵营。” 明溪对他没印象,但顾延舟面相泛桃花,是三个人中最和善的。 明溪点头回以和善,“希望你不是。” 顾延舟脸上笑得开心,傅司宴却肉眼可见地黑了脸。 明溪拉着苏念的手臂,对陆景行怒道:“你给我放手,放开苏苏。” 陆景行不可能放。 五年! 整整五年! 无数次梦境深处,他都幻想过自己抓住了这女人的手。 可每次梦醒,手心里的枯骨又残忍提醒他,一切只是梦。 虚无缥缈的梦。 不同于傅司宴一直心中藏着念想,觉得明溪没有死。 他则是亲眼所见,亲手抱过那具血肉模糊的残尸。 这个女人做得天衣无缝,缜密精细,一丝幻想的余地都没留给他。 他真的很想问问她,何以对他狠辣至此! 陆景行一瞬不瞬盯着苏念,像是怕自己眨一下眼,面前的人就会再度消失。 他问:“你要在这说,还是我们单独说话?” 苏念早已做好准备,遇见陆景行这事,其实都在她的计划内。 她抬眸,嘴角挑了下,“单独说。” 明溪皱眉,不想苏苏和渣男接触,叫道:“苏苏” “没事。” 苏念安抚地拍了拍明溪的手臂,对她笑,“你先上去,我等会过去找你。” “那阿默你跟着苏苏吧。” 刚刚阿默动手时,看着真有几分探不到底的功夫样。 想必哥哥挑给她的人,也不会差。 明溪担心苏苏弄不过这个男人,有阿默在,他起码一时半会动不了苏苏。 “不用,我不需要。” 苏念拒绝了,冲陆景行挑眉,戏谑道:“光天化日,我相信陆总应该干不出女干婬掳掠的事吧!” 这话,直接把陆景行比作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 可陆景行不在意,他的目光从头至尾都是直直落在苏念的脸上,没有丝毫偏移。 其他的话,根本听不进去。 “好了,快去。” 苏念推了推明溪,说:“有阿默跟着你,我就放心了。” “好,你等下来找我。” “嗯。” 这时,周牧也上前,道:“傅总,拍卖会要开始了。” 傅司宴刚想踏进去,就见明溪已经干脆利落按下电梯,还笑着给傅司宴指方向道: “傅总,拍卖会的电梯在那。” 她想到他昨晚的威胁就生气,连着之前找到呦呦的感激之情,也变得荡然无存。 但她不会白占他人情,所有的花销费用都是加倍转到傅氏的公司账户上去。 想必傅司宴也早知道她的态度。 电梯门在男人面前利落关上。 傅司宴俊眉微蹙,垂落在身侧的手也渐渐攥紧。 第320章 要怎么才能不恨? 周牧一头汗,心想傅总能不知道吗? 明显就是想绕路跟夫人多待一会。 偏顾延舟还在旁笑得春光灿烂,“看来以后得少跟你混,不然连带我也得吃小明溪的闭门羹。” 傅司宴转头看顾延舟一眼,冷声道:“你也单身太久了。” 顾延舟:“” 他单身招谁惹谁了! 下一秒就听傅司宴道:“我倒是知道一家千金很适合你!” 顾延舟唇角快到耳后根,笑道: “放心,看上你兄弟的女人很多,还没沦落到要人介绍的地步。” “虞三小姐!” “我艹!” 顾延舟哀嚎一声。 “虞三那个野女人,你这是想把兄弟往火坑里推啊!” 虞三小姐出了名的为爱痴、为爱狂、为爱哐哐撞大墙! 上一个被虞三追过的男人,不堪其扰,直接移民出国,这辈子也不想回北城了。 最关键,这个虞三在很小时候就跟顾延舟屁股后面跑过。 后来顾延舟出国,才转移目标。 现在顾延舟回来这么久,虞三好像没想起他这号人。 那段被虞三支配的噩梦般的日子,顾延舟现在想起来都满脸惊恐。 “你要是给我介绍虞三,就别怪我给小明溪介绍别的阔少啊!现在北城的富三代质量可都真不错,上进努力,还嫩汪汪的” 傅司宴冷笑,突然开口,“虞小姐。” 顾延舟懒散道:“你别以为叫她名字,我就怕了,顾爷我天不怕地不——” “傅总哥哥!” 一声清脆的声音,截断了顾延舟的话。 顾延舟一秒捂住脑袋,惊恐地对着傅司宴用口型,无声道: “你-是-人-吗?” 傅司宴不看他,朝着后面的女孩点头,淡声道:“跟你顾哥哥打招呼了吗?” “顾哥哥?!” 虞姗惊喜道:“真是你吗?顾哥哥?” “不是,认错人了。” 顾延舟别过头去,准备跟傅司宴一起进电梯,却被虞姗一把拉住胳膊。 “顾哥哥!!!!” 顾延舟被虞姗扑了个满怀,绝望地看着电梯门关上。 这他妈! 顾延舟欲哭无泪。 怎么又惹上这只甩不掉的八爪鱼了啊啊啊! 大厅一角。 陆景行目光垂视面前的女人,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这是真的,这不是梦。 虽然说出来很可笑,但他真的很怕此刻他是在做梦。 跟以往的无数次一样。 做着荒诞离奇的梦。 苏念抱臂站着,一边臀抵着墙壁,抬起眼皮,慵懒又有些不耐道: “陆总,有事就赶紧说,我时间很紧。” 陆景行薄唇动了动,声音微微沙哑,“你这几年怎么过的?” 这话问出口,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他不是应该质问她,哪来的自信能把他耍得团团转么? 可出口才发现,那个问题的答案对他来说一点不重要。 他现在只想知道她这几年是怎么过的,过得好不好 “好不好?” 苏念也没料到陆景行竟然会问她这话。 这几年好不好 这话一下把她拉回到那些噩梦般的日子里。 她这五年最好过的日子就是落海昏迷的那段日子,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太幸福了。 醒来后,她面对的不仅是折磨身体的治疗,还有蚀骨无边的恨意,这种恨意让她厌生厌人,什么都讨厌,什么都不想看见。 此刻,周遭的寂静仿若刻意将那段痛苦的过往放大。 面前的陆景行像极了每次午夜梦回时,扼住她呼吸的恶魔一般,让她恨意翻涌。 恨不能生噬他的血肉。 苏念心头火气上涌,滋滋往上冒。 “陆总,你是来搞笑的吗,憋了半天就只憋出这句? 问我好不好,你别告诉我,在我死后,你发现自己爱我入骨,不能自拔了。” “我” 陆景行的话还未说完,只听苏念一声嘲讽的嗤笑。 “陆景行难怪我没死,原来是被你恶心的,不想死了还被你玷污我的名声。” 陆景行冷硬的俊脸僵住,满腹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没话说了吗?” 苏念勾唇,“没话说就给我让开,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跟我讲话的机会,没有下一次。” 苏念说完就转身,却被一只大掌握住手臂,猛的推到墙上。 陆景行漆黑的眸盯着她,眼底的火似要将面前的人灼烧。 他控制着力道,压制着将她揉碎的冲动,嘶哑道: “如果我说是呢?” 虽然不敢相信这是他会说的话。 但五年的煎熬早已把他冷硬如铁的钢心,炼成了只为她一人跳动的绕指柔。 那些迷茫无望,惶惶无盼的日子,他再也不想回去。 现在,他只想抓住眼前这个人,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 陆景行猩红的眸,泛着血光,逼问:“苏念,我是爱你入骨,不能自拔了,你准备怎么办?” 说完这话,陆景行一瞬不瞬观察女人脸上的表情。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到了厌恶和恨毒。 没错! 苏念一点都不吝啬在这个男人面前,展现她对他的讨厌。 就是要让他清楚明白的看到,知道,懂道! 他在她眼里真的是一坨垃圾! “陆景行,你真的恶心到我了。” 这话对陆景行根本构不成攻击力。 他薄唇微微勾起弧度,“苏念,你激怒不了我。” 他早已不再是五年前那个暴躁如雷的陆景行。 “你讨厌的,我都可以改。” 陆景行凝着她,说是邀请,不如更像是命令,“苏念回来。” 苏念笑了,这个男人果真一如既往的自大。 现在不仅仅自大,还脑子抽风犯蠢。 苏念倾身,细长的手指缓缓抽出陆景行脖子里的领带,呵气如兰。 “陆总,我现在是亚太行的陪同翻译,要是不见了,相信我的直属领导会第一时间替我报告大使馆。” 她边说边将陆景行的领带绕在手指上,一寸一寸绕紧。 用最魅惑人心的语气,用的却是要把这个男人勒死的力道。 “陆总,要是不想惹上国际官司的话,劝你放尊重点!” 脖子被勒到近乎阻断空气,陆景行俊脸却没有什么变化,寒凉道: “你觉得我怕?” 亚太行是友好国家来华国做的一个长期考察项目。 里面的所有人员全都涉及到两国建交事宜,确实是不能轻易动的身份。 但陆景行是谁,他就是一条疯狗。 是真的不怕。 苏念无趣松开手,虽然想他死,但是没有犯傻到真的动手杀人的地步。 她抵了抵陆景行的胸膛,笑道:“如果陆氏集团不怕惹上丑闻的话,尽可一试。” 如今的苏念就好比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反正一提起前苏家大小姐,名声就已经足够烂,她不介意也给陆氏搞点丑闻。 “你很恨我?”陆景行问。 随之,也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紧着改口。 “要怎么才能不恨?” 苏念表情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抑制不住大笑起来。 她笑得眼睛发红,肩膀不停抖动,是真心觉得太好笑了。 “陆景行,难道逼死我们苏家的事不是你干的吗?你怎么能问出这么可笑的话?” 陆景行内心翻涌,表面尚算平静道:“苏念,当初是你爸爸的临阵倒戈才会导致我父母全部枉死,我们这样难道不算扯平?” 苏念发现自己在对牛弹琴。 不,是对着疯狗弹琴! 他根本听不懂。 她冷然的笑了下,“陆景行,就算我爸做错事,但你知不知道,当初我并没有对不起你!” 第321章 你配吗? 陆景行眼眸幽暗沉寂,几秒间脸上就闪过无数种神色。 “什么意思?” 看他难得复杂的表情,苏念红唇勾起,笑得格外妩媚。 “呵呵,陆景行,妄你自觉无所不能,手段雷霆, 可你却被一个贪婪、虚伪又恶毒的女人骗得团团转。 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吧,就是你捧了那么久的陈娇,那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瞬间,陆景行俊脸抑制不住的泛白。 而好戏才刚刚开场而已。 苏念期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她盯着他,没有错过男人脸上的一丝表情变化。 “陆景行,还记得我说过在你出国前,我曾找过你的事吗? 你一直不信,可我真的去了! 不仅去了,我还带着三千万准备让你暂度难关,路上却遇到了抢劫。” 这段曾经被陆景行嗤之以鼻,不愿听下去的谎言,这会却让他莫名惊惧! 仿佛有声音在耳边警告他。 不要听! 不要再听下去! 如果他所坚信的一切被推翻,那他该如何面对以前的自己和以前被他伤害的苏念。 他指尖攥到发白,冷硬的俊脸也越发寒沉,全身都沾染着不可接近的可怖气息。 “苏念,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你回来,我会好好对你!” 往日之事,一一浮现。 或许,他曾经靠近过真相,可现在他却一点都不想知道真相。 可苏念怎么会让他称心如意。 男人越是脸色难看,她越要继续往下说。 她就是想看看他,跌入自己亲手搭建的无间地狱,会是什么表情! “我知道你不信,但巧合就是这么突然降临了, 那个消失的劫匪在国外犯了别的事,进去几年,出来后恰好被我遇见。 他告诉我一件很有趣的事,他们当初是受你心爱的未婚妻陈娇的指使想杀了我, 他们敲了我的头后,见我没了呼吸就以为我死了,把我抛尸在水沟里。 而我给你东山再起的那笔钱,被细心温柔照顾你的陈娇给吞了。” 霎时,陆景行面色巨变。 “你说的不是” 苏念接住他的话,“不是真的是吗?你就当我编故事吧!但故事还没完——” 陆景行浑身僵硬,表情阴冷,“你不要说了!” “你在去登轮渡的路上,遇到小混混,被人打到吐血,性命旦夕的时候,是陈娇救了你是吗?” 陆景行瞳孔睁大,血液仿佛被凝结。 他明明不想听,可喉咙却发不出一点阻止的声音,一点都发不出。 “当初撵走那帮小混混豁出命去救你的人是我,我带着你在刺骨冰冷的江水里躲了几个小时。 最后被渔民捞上岸的时候,我体力不支被送往了医院,等再醒来因为脑子受伤就忘了这件事,被陈娇捡了漏,冒充了我。” 陆景行看着女人平静的讲述,仿佛这些都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般。 瞬间,心底深处泛起尖锐嗜血的剧痛,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如果说这一切仅仅是个圈套 如果说他对苏念的仇恨,仅仅是个误会 那苏念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陆景行,我没有骗你” “陆景行,我真的去找过你” “陆景行,你就没想过这一切都是陈娇搞的鬼吗?” 那一声声泣诉,那一声声绝望。 他却选择充耳不闻和冷血略过。 苏念欣赏着男人风云变幻的脸色,心底在这一刻,终于升腾出五年来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愉悦。 而不是那种浮于表面,只为让别人放心的假笑。 “陆景行,我说的这些事,只要你去l国调查那个劫匪八年前招供的旧档,就能一目了然。” “我不用不用查” 陆景行吞咽困难似的,说出这句话。 还用得着查什么? 陈娇性命不保时,说的那个他这辈子都别想知道的真相 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而他选择漠视,只不过是心理作用下的自己骗自己。 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如今这层保护膜被这个女人血淋淋地撕开,再也没有任何遮挡。 就这么把所有的黑暗和肮脏,赤果果地展现在艳阳下。 陆景行再也没办法骗自己! “陆景行——” 苏念漫不经心叫他的名字,犀利笑道:“你说跟我扯平,你拿什么跟我扯平?” “你-配-吗?!” 这三个字,像是用尽全力的一巴掌,无形中扇得男人俊脸五光十色。 他表情木然,整个人像是失了魂魄,犹如一具早已腐烂的行尸走肉。 这么多年,陆景行终于再一次感受到什么是深深的绝望! 但这够吗? 远远不够! 苏念想要做的绝不是仅仅看着他痛心裂肺的样子。 陆景行,我受过的苦,被割裂的伤,体会过的绝望! 你都要给我好好尝一遍才行啊! 她撩了下耳后的发,万种风情道:“陆总,我还有事,就不配合您继续演戏了,再见了!” 陆景行这会还在失魂落魄,但脑子仍然提醒他,不接受这个再见。 “苏念,别走。” 他一开口,嗓音就像被无尽的炭火灼烧一般,嘶哑得不成样子。 苏念勾着红唇,冷笑,“知道吗,再见这个词,与你我之间最好的诠释是再也不见。” “不要” 陆景行对上苏念那双恨意汹涌的眼眸,大脑像是宕机,头一次说不出话来。 心脏也像是被无数红蚁啃噬,密密麻麻,真真切切地疼,让他忍不住捂住心口。 他宁愿她咬牙切齿喊他一声陆景行,也不想听到这声满含陌生讽刺的陆总。 “苏念,别走求你别走” 陆景行漆黑的眼眸泛着无边的血红,像是下一秒就能溢出血来。 “苏念,这五年我没有一天忘记过你,我抱着‘你’睡了五年,如果不是那夜你回来,我还会继续跟‘你’睡在一起。” 苏念几乎是秒懂他说的睡,是和谁睡。 瞬间,觉得恶心得不行。 哪个正常人会跟一个‘尸体’睡上五年。 果然这个疯批就连悼念人也跟旁人不同,淋漓尽致的展现什么叫疯! “苏念!” 陆景行强劲有力的手掌紧紧禁锢着她的胳膊,眸光里是贪恋,是迫切。 “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改的,一定会好好对你,行不行” 苏念娇俏的小脸上,充斥着厌恶,对他的碰触极度排斥。 她狠狠甩开此刻孱弱不堪的陆景行,退后几步,才开口。 “陆总,想要机会?” 第322章 廉价可笑,分文不值 陆景行像是看到了希望,不顾一切再次紧紧握住她的手腕。 “苏念,我知道你不信,但我真的后悔了,从你离开的那一刻起,我无比后悔,我发现比起恨你,我其实更爱你” 陆景行说话间,眼底的苦楚丝毫没有压抑。 他最后的借口就是那份恨。 可事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棒。 他可笑的恨竟是建立在流沙一样的城堡上,虚假得不堪一击。 苏念听不下去了。 他爱她,他竟然敢说爱她 呵呵! 这个男人让她名声尽毁,搞垮她家的公司,逼死她的家人。 他做尽恶劣事,让她每时每刻都生活在地狱里! 现在竟然还敢跟她说‘爱’这个字! 苏念真的很想问问他,到底是哪来的脸说出这些话! 她把汹涌的恨意压到心底,淡淡道:“陆总,想要机会,也不是不可以。” 陆景行大脑一瞬空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下一秒。 他看到苏念指着会展中心的大门口,说:“陆总,看到那了吗?整个会展中心最引人瞩目的位置,你去那边跪着,跪到我想要给你机会为止,如何?” 陆景行顺着苏念纤细的手指看过去,那里是会展中心的地标雕塑。 所有参加重大会议,或者拍卖会,以及发布会的人员的必经之路。 他站在那里都能出个新闻,更别提跪在那里。 用脚后跟想,都知道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看着男人的神色,苏念嘴角的轻嗤愈加明显。 “陆总,看看你挂在嘴边的后悔,多么的廉价可笑,分文不值。” 说完这句,苏念直接踏着高跟鞋从陆景行面前错身走开。 很快,她的手腕再次被拉住。 陆景行漆黑的眸盯着苏念,认真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是不是只要我跪在那就会考虑给我机会。” 苏念笑意加深,“陆总,你得先做,我才能考虑呀。” 很明显,苏念没有给出答案,愚弄的成分更多。 陆景行不再说话,利落松手转身往大门外走去。 苏念连看一眼他要做什么的兴趣都没有,直接转身离开。 进电梯时,后来了几个女孩叽叽喳喳说话。 “刚刚外面跪得笔直的那个男人是什么行为艺术家吗?长得好帅啊!” “好像不是,我听工作人员说好像是陆氏实业的总裁。” “总裁?我还头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这么帅的总裁诶!” “不过他疯了吗,四十度的天跪在雕塑那里?” “这谁知道” 这时,‘叮’一声。 电梯门打开。 几个人的讨论声渐行渐远。 苏念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手机,脑子里只想到一句话。 今天怎么才四十度? 楼上。 发布会现场。 明溪去化妆间找正准备开发布会的张总夫人。 来之前,她已经掌握了那个张总和他夫人盛雪的全部资料。 这个盛雪比张总整整小了18岁,嫁给张总是为了什么不用说也知道。 但她确实谋得了福利,从一个十八线的小网红,一跃成为三线明星。 这步子跨得不可谓不大! 她敲门后,里面有女人声音传来。 “进来。” 明溪推门进去后,那个盛雪从镜子里看到她,猛然警惕起来。 “你谁?!” 明溪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盛小姐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却准备开发布会曝光我?” 盛雪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是勾引我老公的那人!” 明溪不紧不慢开口,“盛小姐,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你老公陷害我是事实,他到现在都没被放回家,你心里就没一点数吗?” 想来这个盛雪也真是蠢,老公被关在里面,她不关心老公,反倒是不知听了谁的馊主意,想要开发布会曝光她,来获得舆论支持。 她也不用脑子想想,司法公正是你一个明星网红的舆论能左右的吗? 不过明溪根本不关心她蠢不蠢,她现在只想让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付出代价。 既然敢连呦呦都牵扯上。 那这个人,她势必不会放过。 并且,她还要以其人之道还制其身! 不是喜欢曝光吗? 那就让她当一回大明星! 盛雪其实心里也没底,但林小姐跟她说,趁这个时机,既能掌控舆论让那边放了她老公,又能让她以受害者的形象回温一把。 说不定一跃成为一线明星,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这会她信心满满道: “我老公是出了名的顾家好男人,你别想诬陷他! 我看就是你想从我老公那里寻求机会,想疯了! 下药不成,你还压下热搜,现在竟还敢来我面前说三道四!” 明溪抬眸,眼底掩不住的讽刺。 这个盛雪的脑子到底是怎么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娱乐圈生存下来的。 口口声声说她下药,那这会她是怎么做到出现在她面前? 真当局子是她家开的,想出就出,想进就进? 她拿出一叠照片,甩在桌上,淡漠道:“盛小姐,不如看看这些,再重新评价一下你老公?” 盛雪看着那些照片,全是她口中的三好老公跟各个网红,小明星亲密贴贴,举止暧昧的照片。 顿时,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拍了好多个巴掌。 她怎么不知道他老公玩得花,但是为了稳固地位,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被人揭穿,当然感到挂不住。 她恼羞成怒道:“你休想拿这些p的照片来忽悠我,我是绝不会相信的,你说这么多到底有什么目的。” 明溪懒得跟她绕弯子,开门见山道: “盛小姐,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背后出谋划策的人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害你,有没有可能今天这场发布会后,你的前途尽毁呢?” 盛雪听到前途尽毁几个字,像是触了霉头。 瞬间,变了脸色,怒目相向。 “你什么意思!” 明溪云淡风轻道:“我在告诉你,如果你等下愿意告诉大众是谁提点你这么做的,或许还能保住一点点颜面。” 第323章 好戏登场! 明溪这么说,是在给她选择的机会。 但保住颜面,不代表她会放过她。 单是她教唆粉丝去攻击呦呦所在的幼稚园这条,就不可饶恕。 不管她是不是被人指点和怂恿,都说明一件事。 这个盛雪,人性本恶。 身为一个公众人物不给自己的粉丝树立好的引导,却选择拿这种能力去作恶,其心可诛。 盛雪嗤之以鼻地嘲讽:“你可真搞笑,我需要你给我保住颜面?” 在她眼里,明溪不过是刚来北城创业的年轻女人。 一个貌美年轻的女人想在北城立足,背后指不定有多少那种交易。 有什么资格跟她谈条件! 她现在可是受害者,只要扮演好这个角色,金钱和名利还不是唾手可得。 想到这,她不留余地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下贱的陪人玩意儿,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明溪垂眸,眼底尽是冷意。 既然这个盛雪执迷不悟,那就不必再费口舌。 这种人,也该让她那些粉丝看清楚,她人设之外的样子。 明溪起身,微微一笑:“那就预祝盛小姐,发布会成功举行。” 说完,也不等盛雪什么反应,就施施然离去。 盛雪看着明溪漂亮流畅的蝴蝶背,和弧度优美的曲线,以及走路时的万千仪态。 那种骨子里流露出的富家千金感,尤为明显。 这,都是她培养许久都培养不出来的气质。 瞬时,心底妒火熊熊燃烧起来。 盛雪眼眸阴暗,气不顺道:“傲个什么劲,等下一定让你被我的粉丝打得抱头鼠窜。” 盛雪的发布会准时开始。 一上来,明溪就看她又换了套衣服,白裙飘飘,纯洁可怜的煽情模样。 而台下正中抢眼的c位上,坐着的正是林雪薇。 她是此次盛雪发布会服装的赞助商,更主要她是来看好戏的。 毕竟,这可是她一手策划的剧本。 她当然要亲自前来。 好看着明溪是如何被冠上‘下贱小三’的标签,然后彻底被打落淤泥里。 哼! 谁让她不开眼,以为攀上了傅司宴就无所不能了。 那天在餐厅被傅司宴命人丢出去的事,让她多少天都抬不起头来,连着那家餐厅都不敢再去了。 现在! 她就要把她受到的屈辱,加倍奉还给这个贱人! 她倒是要看看,顶着小三的污名,这个小贱人的脊梁骨还能不能那么傲气地立着! 明溪缓步走到林雪薇身旁,挽了下长裙落坐。 林雪薇看到后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以为见到鬼了。 “你!你怎么敢” 差点就把心里话说出来,林雪薇随即改口道:“你怎么来了?” 明溪隐藏在墨镜后的眉眼,笑得璀璨,问:“我不能来吗?” 这话答得让林雪薇一顿。 不过看到明溪戴着超大的墨镜,还不是为了遮羞。 随即,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能,怎么不能,欢迎你啊!” 明溪也笑笑,推正了墨镜。 她今天也是来看好戏的,并不想自己的样子被过多曝光。 毕竟,主角也不是她。 林雪薇环顾四周,见在场很多人都是盛雪的站姐和粉头,霎时心中大喜。 小贱人!还敢冒头! 今天这些疯狂的粉丝,可不得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她跟台上的盛雪对了个眼神,盛雪也看到了正中间的明溪,真心佩服她的勇气。 既然有人送上门讨打,那就别怪她了! 盛雪先是哭着跟下面的人说声:对不起。 因为自己的一些私事,占用了公共资源,对粉丝们深感抱歉。 随后,她又说起和老公的恋爱经历,小作文一篇又一篇,眼泪也是洒了一波又一波。 惹得台下的粉丝疯狂喊起来。 “盛雪,不哭!” “盛雪,加油!” “盛雪,你没有错,不用道歉!” 而台下的记者,有一部分是她们提前安排好的。 问出的问题,也是早就对过的问题。 “盛雪小姐,对于你老公这次的出轨门事件,你有什么想法?” “盛雪小姐,请问你对那个插足您婚姻的小三了解吗?” “” 盛雪眼含热泪道:“首先,我相信我老公,他是被勾引,并不是出轨,其次,那个插足我婚姻的女士,我不了解也不认识,如果你们有问题,她现在就在现场。” 话落,现场立刻引起骚动。 大家都想看看这么猖狂的女人是谁。 明溪坐着巍然不动,她们给她定的污名又不是真的,她当然不会自己站出来。 这时,林雪薇一脸沉痛地推了明溪一把。 “明溪,你怎么又做这种事了,还不知道收敛点,还来这里挑衅人家的妻子是什么意思啊” 瞬间,大家的目光都齐齐转过来。 几个记者更是敬业地跑过来采访林雪薇。 他们中有人知道林雪薇是时代的总监,便直接点名问:“林小姐,这位女士是您的朋友吗?您为什么说‘又’?是她以前也做过这种事吗?” 林雪薇慌忙捂住嘴巴,一副泄露机密的模样。 “我没有说她以前勾引了我男朋友,你们不要随便乱猜啊,没有这回事” 记者们可都是人精,一听就猜出来。 “这么说,这位女士还插足过您的前男友?” “没有,没有,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们别这样乱猜,会惹得明溪身后的大人物不高兴的。” 林雪薇摆手,一脸心胸开阔的模样,柔柔弱弱道:“还是多关注一下盛雪的事吧,我那点旧伤不必再提” 这表情,在别人眼里,就是—— 我有委屈,我不说,一副小可怜样。 瞬间,粉丝脾气暴躁的,已经把手里的水瓶砸了过来。 阿默身手极好,眨眼间就徒手接住五六个水瓶,还用力甩了回去。 直接砸倒好几个。 一下把躁动的粉丝们,砸得安静不少。 记者们趁机把话筒对准明溪,言辞犀利道: “这位小姐,你为什么来发布会?这些事是否全部属实? 你是不是不仅勾引了盛雪的老公,还勾引过时代总监林小姐的前男友? 刚刚林小姐提及你背后有大人物,请问你身后是不是有金主在支撑,能告知到底有几个金主吗?” 记者们的这些话,字字剐人脸皮。 问的问题都是对明溪不利的话题,相当于侧面佐证林雪薇的这些话。 一看就是被买通的。 现场粉丝们霎时嘈杂开了。 “天呐,这女人竟然不止勾引我们雪雪的老公,还勾引了别的女人的男朋友,真是太贱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肮脏又恶心的人!” “对啊!不折手段勾引那么多男人,不知道身上有没有什么脏病一定要离得远一点,防止传染啊!” 这些声音,沸沸扬扬落入林雪薇耳朵里。 她必须用力掐紧手心,才能掩盖控制不住想要哈哈大笑的念头。 这些话听着真是太舒爽,太解恨了! 所以说,很多时候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随便煽动几句,有的是人,前赴后继替你做你想做的事。 发布会后门处。 男人眉目俱戾,笔直地站着。 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凛然气息,几乎能把人冻僵。 他垂眸看着这出闹剧,英气的眉越皱越紧。 周牧出声问:“傅总,您看要不要出面解决一下?” 第324章 人设崩塌 傅司宴冷然的眉头挑起,不带一丝情感道:“把那几个都丢出去!” 周牧一看都是叫得最厉害的几个粉丝,还有记者,包括林雪薇和那个盛雪。 这 把发布会的主人丢出去,不就相当于结束发布会。 不过,总裁的命令,他只需要执行。 周牧立即就对保镖做了个手势,示意行动。 “等一下。” 傅司宴眉头深锁,半晌道:“先看看。” 要不是想到明溪不愿他插手她的事,他刚刚差点就控制不住了。 不过想起明溪手里有底牌,他又压下自己的火气。 他相信她能处理好! 就当是给她锻炼虐渣能力的机会。 想了想,傅司宴还是有些不放心,瞥了下头,吩咐: “让那几个保镖守在明溪周围,看到有想动手的人,立即拿下。” 他担心这个阿默双拳难敌四手。 毕竟,现场人又多又杂。 不管明溪想做什么,她的人身安全才是首位。 发布会现场因为记者的三言两语,粉丝的情绪又被调动得暴躁起来。 “说话啊!回答啊!” “贱女人!勾引别人老公时候可不是这么一声不吭的吧!” 有几个跃跃欲试的粉丝,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身手利落的黑衣人摁在地上。 明溪诧异,顺着保安的目光看到了周牧。 再往后,就看到身量欣长的男人,站在后门处。 他单手插兜从容的模样,像一座坚实可靠的山,让人莫名心安。 明溪终于开口,反问盛雪道:“盛小姐,你说我勾引你老公,有证据吗?” 盛雪这会正洋洋得意,被这么猝不及防一问。 脸上的笑容都没来得及收回来,被大众尽收眼底。 她尴尬地咳嗽两声,“咳有,怎么没有!正好借这个机会给大家再看一遍。” 明溪知道她说的证据是什么。 就是那晚在饭局上,走廊监控记录下她和张总一前一后,进入休息室的画面。 后来,酒店的监控室被黑客入侵。 所有的监控视频都被销毁了。 只剩下这段被恶意剪辑过的视频。 加之她和张总都中了药,有一些画面,两人都面色潮红,不太正常,更让人觉得两人是在偷偷摸摸行苟且之事。 这个视频之前已经被放到网上,但是不出半小时就被全部销毁,一点痕迹都没留。 盛雪觉得是她花钱撤了热搜。 所以就算明溪不开口问,盛雪也会找借口在发布会上重新发这段视频,蹭热度。 这时,盛雪身后的大荧幕播放那晚的监控。 开始明溪进入饭局,后面是拼凑的两人暧昧互动。 林雪薇和盛雪两人眼神相接,都露出得意的笑容。 就不信,这还不够锤死这个小贱人! 突然,画风一转。 大屏幕里面传出来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吟哦声。 还有男女粗重的喘、息 以及一些不堪入耳的婬词浪语 “你在家也这么跟你老婆玩吗?” “张总,你老婆以前玩得可欢了,听说一晚跟几个男人呢” “妈的,我知道也迟了,已经上她的当了!” 盛雪是背朝荧屏,本来脸上是挂着笑的,可台下的粉丝都变了脸色,包括后面这声音 这声音? 她没听到有这段啊! 还有这男女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男的声音就是家里那个老不羞,女的声音 她立马转头,看到瞠目结舌的一幕。 画面里,她老公跟女人在卫生间里玩得各种野,那表情一看就是你情我愿。 什么中药,勾引,一看就是野合! “啊!” 台下,一个女人疯了一样扑上来。 “关掉!赶紧给我关掉!” 画面里两人身体果着的部位被打了马赛克,但脸是一点没打,清清楚楚。 大家立马对上号,可不就是现在疯狂扑过去的时代总监林雪薇。 而且刚刚她还满嘴貌似正义的替盛雪站台! 原来这人自己就不是好东西! 林雪薇扑过去,抢到了荧屏的遥控器,却怎么也关不掉。 这么关键的时候,遥控器竟然失灵了! 这时,荧幕上传来至关重要的对话。 林雪薇勾在男人耳旁,不知道说了什么。 张总气息不匀道:“我想啊,可是我今天心有余力不足,刚刚不都是贡献给你了嘛” 林雪薇又附在耳边说了两句。 瞬间,男人油腻的笑,“小心肝,还是你聪明,我要是能把那个女人玩到手,嘿嘿” 虽然林雪薇声音太小没录下来,但很明显说的就是陷害别人的事。 顿时,现场鸦雀无声。 刚刚还在叫嚣的粉丝们,简直被打脸打得猝不及防。 盛雪最先反应过来,指着林雪薇的手指都在发抖。 “原来勾引我老公的贱人,是你!” 关键勾引她老公也就算了,竟然还吹耳边风,说她那些成年往事。 她向来塑造的都是单纯玉女的人设。 现在被这个贱人一说,她老公再一证实。 简直,一秒钟土崩瓦解! 林雪薇习惯装柔弱,楚楚可怜道:“盛妹妹,你不要上当受骗,这肯定是合成的视频,里面的绝不是我” “呸!贱人!谁是你妹妹!” 盛雪才不信她的鬼话,娱乐圈混这么久,是不是合成她瞎吗?! 她失去理智,怒吼道: “枉我以为你是个好人,送我礼服,又帮我出谋划策,还教我怎么对付勾引我老公的女人,没想到,你这个贱女人才是最阴险歹毒的那个!” 第325章 虐渣渣,狗咬狗 林雪薇没想到一向好忽悠的盛雪突然不受她控制。 她掩盖慌张,继续装柔弱道:“盛雪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不是我” “你不是什么不是!” “你个贱人,睡我老公还敢给我老公吹耳边风,又来忽悠我去诬陷别人,我今天扇不死你!” 盛雪说着突然爬到桌面上,猛地翻下去,一把死死扯住林雪薇的头发。 狠狠的,不遗余力地左右开弓! 顿时,满会场都是响亮的巴掌声! “啪啪啪!” 不绝于耳。 盛雪也不是善主! 这么多年,她还没吃过这么恶心又憋屈的大亏! 这个贱女人,装的可真是有一套! 她现在恨不得扇死她,早就把自己的人设抛之脑后。 林雪薇被打懵了! 等反应过来,立马拿手去死挠盛雪,两人一起滚到地上,扭打成一团。 盛雪骂道:“你个贱人,勾引我老公,还污蔑我,我打死你!” 有几个脑子还不清醒的粉丝,也趁乱上前,狠狠踹向林雪薇。 为自家主子出气! 盛雪越打越上头,霸凌之类的事,她向来擅长。 她鼓动一旁的粉丝道:“姐妹们,给我狠狠的打,给我抓烂她的脸,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勾引别人老公!” 那些没有理智的粉丝哪管什么三七二十一。 直接上手,扯头发的扯头发,抓脸的抓脸,跟疯了的僵尸一样,疯狂撕扯林雪薇。 “啊!!” “住手!!” 林雪薇感觉脸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指甲划破了,不由得大声惨叫。 疯狂的粉丝哪听得她的声音,一下抓得比一下狠,‘啪啪啪’的巴掌更是扇个不停。 林雪薇被打得脑子昏昏的疼! 按照她的设想,这些都应该是明溪去遭受的场景。 如今却原原本本的,全部报应到她身上! 好疼 好疼好疼啊!!! 这噩梦般的一切,几乎让林雪薇一秒梦回疯人院。 当初在里面的那群疯子,都没现在这群疯子这么能打! 她紧紧抱着头,哀求道: “别打了,别打了,盛雪,你快劝劝你的粉丝,我真的没有,真的是别人陷害我!” 林雪薇抬手指了指上首,慌乱无措道:“是明溪,就是她,是这个贱女人,陷害我!” “呸!” 盛雪直接一口唾沫吐在林雪薇脸上。 “铁证如山,你还想抵赖,我打死你个贱女人!” 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像暴风雨一样落下。 林雪薇被踹得脸肿如牛,嘴角脸上都是血,样子要多丑陋多丑陋,还有点可怕。 她实在受不住了。 用力伸腿踹了一脚,把一个粉丝踹翻。 然后爬到桌子底下的小三角地带,躲进去。 “盛雪,你是什么好东西吗?你没跟别人老公睡吗?万发的王总,丽山的许总,还有你继父” 林雪薇满脸是血,继续骂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没你点把柄,怎么拿捏你!” 雾草! 现场的真记者们,全部目瞪口呆。 但也不忘专业素养,拿摄像机记录下这段精彩的大战。 标题都想好了! 绝不是什么正房打小三的戏码。 这场面,怎么看都是狗咬狗,一嘴毛。 这个盛雪以前就是个小太妹,不学好,聚众闹事常有的事。 后来陪了个年老色衰的制作人,才半脚踏入网红圈,改头换面重新立人设。 如今,好不容易包装出来的人设,被林雪薇就这么赤果果的在众人面前揭穿下来。 偏偏她说的还都是真的! 看来是事先调查过她了。 如今被这么多记者和粉丝听见,上哪去堵这些悠悠之口。 盛雪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生生撕了林雪薇那张嘴! 她脱下八厘米的高跟鞋,握着鞋柄冲到小桌子下,对准那张嘴使劲扇。 鞋底拔子直接把林雪薇的嘴,扇得血肉模糊。 “噗——” 林雪薇抑制不住,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一眼看过去,那滩鲜红的血液里还有两颗断裂的牙齿。 原来,盛雪刚刚一阵乱敲,把她的牙给敲断了! “啊啊啊!!!” 林雪薇痛苦惨叫,拼命反抗。 双手乱挥,一把抓着盛雪的头发,用力往桌腿上撞。 两人互扯头发长达半小时。 衣服也被撕得七零八落,狼狈不堪。 现场有人还开了直播,把这精彩的一幕传递出去。 盛雪跟林雪薇为什么狗咬狗的事,也被博主说出去。 瞬时,网络上炸开了锅。 “盛雪的清纯人设竟然都是假的,跟她那个老男人老公也算是蛇鼠一窝了。” “没想到盛雪跟那么多老男人也就算了,竟然还跟自己的继父,这也太离谱了吧!” “靠,都二十一世纪了,竟然还有这种电视剧里才会有的狗血剧情!” “我刚刚扒了这个林雪薇,被打脸可不是一次了,之前一直蹭傅氏总裁的热度,被傅氏官网打脸,说总裁只有一位夫人。” “林某薇和老张的无码运动,想看的敲1” “10086人想看” 网络上探讨得沸沸扬扬,热火朝天。 一直到会展中心的工作人员报了警,才来人把这两人拉开。 林雪薇被抬上救护车担架时,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一张脸更是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本是什么样子。 她手掌紧紧握着,呜呜咽咽全是恨! 该死的! 一切都怪明溪那个小贱人! 这个仇,她一定会报! 明溪并没有看到底,在苏念找过来的时候,就和她一起出去了。 苏念也听了个大概。 没想到明溪会想到这么绝妙的方法,简直是一举三得。 既能让两个人互相咬出秘密,又能借大众之手洗清自己的怨屈,最重要是能解恨! 明溪看苏念爽快的样子,笑道:“看来这个林雪薇是真的很讨人厌!连苏苏都讨厌她!” 苏念抱了抱明溪的手臂,解释道:“她伤害你很深,你当初失去孩子的事,我总觉得跟她脱不了关系!不过她太聪明了,整件事跟她找不到一点联系。” 提到孩子,明溪笑脸冻住。 恶毒的女人,落得刚刚的下场,纯粹咎由自取! 苏念不放心道:“你一定要记住,见到这个女人要多留一个心眼,逮着机会她就想陷害你!” “嗯,我知道。” 她跟林雪薇第一次接触时,就莫名警惕和讨厌她。 仿佛是身体还残留的意识在提醒她一样! 苏念有些好奇,“不过,那么隐秘的视频你是怎么拿到的?” 第326章 虐惨陆少! 毕竟,那是在洗手间里。 明溪解释,“酒店那个家庭洗手间离男厕很近,有个酒店厨房的配菜工去上洗手间听到奇怪的声音,就爬通风管上去,看到有人野战就给拍了下来。” 这也纯粹是巧合,爬通风管道这事,如果不是酒店人员,还真不容易找对位置。 不过就算没有这段视频,走廊的监控视频也被哥哥找人恢复了。 一样能证明她的清白。 只不过,林雪薇这段更劲爆。 而且更妙的是,这视频还是周牧给她的。 那代表傅司宴也看到过。 不知道,他看到自己曾经的白月光这么放浪,是什么感受。 但他放任她这么整治他的白月光,是不是能说明,他其实对这个白月光也没有多在意? 不过,这又关她什么事呢! 明溪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搂着苏念的手臂,撒娇道: “这个会展中心顶层有超好吃的火锅诶,还有温泉汤浴,我们上去吃火锅,然后做个spa,再泡泡温泉怎么样?” “好呀。” 不远处。 顾延舟看着两个女人欢快的背影,夸张道: “哇哦,小明溪现在简直是我的偶像,虐渣手段真是一级棒!” 他撞了下傅司宴的肩膀,调侃道:“她都不需要你的帮忙,你会不会失落啊!” 傅司宴缄默几秒:“能自己保护自己,也挺好的。” 顾延舟笑他,“你就装大方吧,我不信刚刚你不担心?” “不担心。” 傅司宴挑眉,宠溺地笑,“出任何事,我都会给她兜着!” 顾延舟酸里酸气的啧了啧。 “你看看你这恋爱脑的样,怕是小明溪要杀人,你都能给她递刀!” “不会!” 傅司宴一口否决,“我会帮她杀了那个人!” 绝不脏了她的手。 顾延舟:“” 他就不该说这话。 活该被塞一嘴狗粮! 这会,他终于想到一个失踪人口。 “诶不是,景行说跟我们一起去慈善会,人呢?” 会展中心门口。 八月的正午。 地表温度直逼五十度。 男人正对着女神雕塑,腰背挺直,膝弯微微分开地跪着。 整整三个小时! 他一动不动对着雕塑,没有移动过一丝位置。 全身上下更是被汗水浸透,没有一处不是湿漉漉的。 这会,正是太阳最火辣最毒的时候。 小钟怎么劝,陆景行坚决不起来。 伞也不让他撑,水也不喝一口。 固执己见的用自己的方式,惩罚自己。 陆景行清楚明白,苏念只是想看他惨,他越惨苏念越高兴。 就算明知她或许只是耍他,但他还是报着一线希望照她说的去做。 认真执行,没有一丝作假。 不知过了多久。 他的身体像是出现了中暑的反应。 俊脸上异样的潮红,汗像是下雨,一刻不停。 小钟连叫了几声,男人都一点应答没有。 小钟慌了,打算硬抗着陆景行去医院急救。 手刚碰到男人滚烫的手背,就被一声低吼制止。 “住手!” 小钟难过道:“陆总,你这样不行的,万一真的中暑不是开玩笑的事!” “没事。” 陆景行薄唇森白干裂,说道:“我可以。” 小钟没办法,只能陪着老板一起跪着。 但跪了一会,小钟就撑不住了。 地上的水泥板经过高温的折射,实在是太烫了。 就算穿着裤子,整个人也像是被架在烧烤架上那种感觉。 像是下一秒就会起火冒烟。 他没有继续跪,站起身让自己清醒清醒。 等下老板要是昏过去,他自己总得是个能顶事的。 又过了三个小时。 陆景行面色从潮红变成苍白,腰背略略弯曲,没有一开始的笔直。 明明是八月的烈阳天。 他却感觉到四肢湿冷,像是有无尽的寒气,无孔不入地侵入身体里。 很冷,很冷。 冷得他想打哆嗦。 他觉着自己大概率是中暑了。 如果够幸运是轻度中暑还能撑下去,如果是重度中暑或者是热射病,那他想必就得交代在这里。 可他不想死,并不是觉得自己的生命有多宝贵。 而是苏念回来了,他舍不得死! 他等着这一天,魂牵梦萦地等了五年。 绝不能在这一刻倒下! 他想到了什么,摸索着从腰间拿出一把锋利的瑞士刀。 下一秒—— “噗嗤!” 陆景行在自己的腿上扎下狠狠一刀。 疼痛短暂地拉回了他的一丝神智。 就在他还要扎第二刀时,被小钟发现,一把夺下刀! “陆总!!” 小钟脸色发白,魂飞魄散叫了一句。 陆景行像是没听见,抠着自己腿上的伤口,让自己强打精神,继续跪着。 小钟快疯了,慌忙打了急救电话。 等急救人员到现场,陆景行却不让人碰,任由腿上的血流到地上,慢慢干涸。 小钟跪下,不停磕头,哭道:“陆总,求您了,让医生看看吧!” “不要” 陆景行这会意志近乎薄弱,但旁人仍然近身不得。 他低喃道:“她让我跪着” 陆景行声音太过低沉,小钟一时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陆总,您说什么?” “她让我我跪着” 陆景行说得断断续续,几乎是用气音拼凑出这句话。 小钟眼底血红,泣不成声道:“陆总,苏小姐是在耍你,求你了,别跪了,我们看医生好不好” 小钟还有句话,不忍心说出口。 刚刚他让人上去寻找苏小姐,找是找到了。 可话带过去,苏小姐轻描淡写回复一句,“关我什么事。” 这话还不够明显吗? 就是在耍陆总的意思! 可陆景行不信。 此刻,脑子里有一根名为执念的弦在撑着他。 他薄唇裂得满口的血,声音颤抖:“她说的跪到她原谅为止” 第327章 她就是在耍你! 傍晚,一道极亮的闪电划过天边。 紧接着,呼啦啦—— 暴雨突然倾泻! 陆景行跪在漫天雨幕里,面容模糊苍白。 从他跪下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七个小时。 泼天下来的暴雨,并没有让他缓解分毫,反而昏沉难受,呼吸像被堵住一样。 每吸一口气,就会有水呛进气管里。 他抖动肩膀,在雨里不停咳嗽,越咳越烈。 呼吸混合着暴雨的水再重新呛到气管里,反复来去。 “噗——” 终于,一大口鲜血从陆景行嘴里呛出来。 喷溅在地上后,随即被雨水冲刷不见。 剩下残留在唇边的血,将他森白的薄唇染上诡艳的红,分外刺眼。 “陆总!” 小钟猛地将手里的伞扔到地上,紧紧抱着摇摇欲坠的男人,哽咽到嚎哭: “陆总,求您了求您让医生看看行不行” 小钟苦苦劝说,简直恨不得以身代受。 他是陆景行在国外救下的流浪汉。 在遇到陆景行之前,他一直过着每天被人殴打,当狗一样对待的炼狱生活。 直到那天。 一双亮质的皮鞋踹翻了骑在他背上不停殴打他的小混混。 那会,他被压垮脊背,匍匐在地上,头都抬不起来。 是这个男人伸出一只手,问他:“要不要跟我?” 那一天,是小钟的新生也是救赎。 男人教他拳击,教他防身术,两人一起在国外打天下。 小钟在心底发过誓,会一辈子效忠这个男人,绝无二心。 陆景行昏沉的神智被小钟唤醒。 他抬手推开小钟,整个人像是陷入魔怔,失智般喃喃自语。 “念念说只要满意就给我机会” 这是他现在唯一记得的话。 此刻,他的喉咙像是含着许多玻璃渣,说话间还不停有血顺着嘴角流出来。 就连人类赖以生存的呼吸,对他来说都变成一种折磨。 每呼进一口,就像是把带刺的藤蔓往喉咙里捅进去。 心肝脾肺肾,没有一处不疼。 那种密密麻麻的疼痛,让他觉得就算死亡都未必有这么难受。 “陆总!!她就是在耍你!你能不能清醒些!” “不可能!”陆景行突然低吼,声音嘶哑苍白。 “念念不会耍我,她说过的话,绝不会耍我” 雨越下越大。 泼天雨幕像是要把人水滴石穿,渗进土里,埋个干净。 小钟看着陆景行僵白的脸色,微微颤抖的身体。 心底捱不住,一阵一阵心痛。 高热加高冷交叠,饶是身体素质过硬也禁不住这么折腾。 况且,医生说以陆总现在的状况,随时会痉挛,更甚者或许会猝死。 虽说,他完全可以打晕陆总,强制送医。 但他跟了陆总八年,太了解他一根筋固执到底的性格。 倘若他真的这么做了。 他的性命是小,陆总很有可能会抱憾,郁郁一辈子。 正是因为了解,他更不能违背他的意愿。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陆总过分偏执的性格。 他和苏小姐间之间,兴许也不会出现比山海还难跨越的局面。 明明他背后为了苏小姐做了很多,明明他也舍不得苏小姐 可偏偏做出来的却事与愿违。 小钟抹了一把温热的泪,手一甩转身离开。 他绝不能放任陆总这样作践掉自己的一条命。 会展顶层。 苏念在房间里做完按摩后,舒适地睡着了。 等再醒来,明溪让管家给她留言,呦呦有些不舒服,她先回去看看。 她拉开窗帘,外面狂风暴雨,暗无天日的感觉。 再看时间,她竟然睡了四个小时。 胃部隐隐疼痛提醒她,晚上的药还没吃。 她揉了揉眉心,找出自己的手提包,一个不小心,包掉在地上。 哗啦啦,从里面滚出五六个颜色各异的药瓶。 苏念看着空空的包和满地的药瓶,怔了怔。 别的女人包里有化妆品、饰品,还有些女生爱用的好物。 而她的包里永远是吃不完的药瓶。 她当初接受了最新型的部分胃切除加药物疗法。 这是个新疗法,临床试验效果不明,她们同一批实验者,好几个都没熬过三个月。 只有她幸运地活下来,还度过了五年高危期。 但这并不代表痊愈,余生她将要和这些分门别类的药物作伴。 并且还要忍受这些药物带来的副作用。 除了经常性心慌和经常性的呕吐外,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味觉。 吃什么都如同嚼蜡,偏偏还要装出很美味的模样,来让自己融入正常的人群。 身体的不适,提醒她该快点吃药。 苏念倒出药丸,没有喝水,直接机械地咽下。 干硬的药片划过喉咙,带起阵阵割伤的疼痛感。 这种痛,却让苏念觉得心情好多了。 没有味觉和各种生理副作用,让她活得像个行尸走肉。 但痛觉却一直在提醒她,她还活着,像个人一样在活着 也在告诉她,不能放弃。 你的仇人还活着,你怎么能只身离去呢 她要活着,好好活着! 好看着那个推她进地狱的人,也葬身地狱。 一会后。 苏念坐电梯直接去地下车库。 上车后,她系好安全带,过弯出地库。 刚到上面,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影,扑到苏念的红色跑车引擎上。 “呲!” 一声急促的刹车声,格外刺耳。 幸好出库车速并没有很快。 但即便是这样,车头依旧顶着那个黑影滑行了好几米。 “咚!” 车子猛刹下来。 车头上的人也被甩到地上。 第328章 死了,我会替他收尸 苏念慌忙下车,看到地上的人微微一愣,竟然是小钟。 她正准备拨打急救电话,却见小钟强撑着一瘸一拐走近。 “苏小姐,我没事。” 苏念看他身上没有明显血迹,就是腿稍微有些不便利。 可能是雨幕做了缓冲,让他摔得不是那么严重。 她微微眯眸,冷然道:“该检查还是要检查,我现在报警做个记录,免得后续再有什么问题。” “苏小姐!” 小钟突然‘噗通’一声跪下。 “苏小姐,我真没事,我过来就是求你去看一下我们陆总。” 苏念眉淡淡看着,没出声。 小钟眼睛都红了,哽咽道:“苏小姐,陆总已经跪了八个小时了,中午差点中暑,这会又被暴雨冲刷,刚刚都吐了好多血,眼看着就扛不住了” 小钟想要苏念过去,当然是怎么惨怎么说。 不过,他也没说谎话,陆总再这么下去,可能真的要扛不住了。 苏念淡声开口,“跟我有关系吗?” 小钟脸色一僵。 余下的话全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缓了会,他才说:“苏小姐,陆总他都是因为你的一句话,才会一直跪在那。” 苏念嗤笑:“你们陆总是条狗吗,这么听人话?” “” “苏小姐,您知道陆总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小钟痛心道:“陆总除了工作之外,每天都按时按点回去陪家里的那个‘您’,他还和她同宿,长期呼吸感染,因此患上很严重的肺炎,时不时会咳血,喘不上气,五年来我劝了无数次,他都不愿去医院治疗,他每天都在惩罚自己” 想到这五年陆总的生活,小钟一向冷血也止不住落泪。 他没见过有人以折磨自己为乐趣,仿佛只有那些不适和痛苦才能让他活着。 “苏小姐,我说这么多并不是乞求你原谅他,但眼下,只有你能救陆总了。” 小钟把头磕在地上梆梆作响。 再抬头,脑门上都是血。 他哭道:“苏小姐,看在陆总这些年过得生不如死的份上,求你发发善心,给个机会,救救陆总吧。” “机会?” 苏念唇角挂着讽刺,冷冷道: “那我问你,你会给逼死你父亲的人机会吗? 你会给害得你家破人亡的人机会吗? 你会给推你下地狱的人机会吗?” 简简单单几个问句,却字字诉血。 就连小钟也无法反驳。 那些年苏念的遭遇,他一直是旁观者。 他能看清陆总的纠结和不忍,但身为当事人的苏念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绝望。 小钟无法劝解,只不停恳求道:“苏小姐,求求您,那好歹是一条命啊!” 苏念觉得有些好笑,“他是一条命,我们苏家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这话让小钟噎住,有点接不上。 虽然陆景行没有亲手杀人,但说到底苏父苏母的结局与他的步步紧逼有极大的关联。 只不过谁也没想到,苏父会选择跟当年的陆父一样,做出跳楼这么极端的举动。 “这个世界,人人平等,没有谁的命比谁更高贵,想要当人,就要为自己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 苏念说完就拉门上车。 车窗半降,她低眸看向小钟,冷声道: “钟助理,刀不扎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有多疼,当年你选择沉默的冷眼旁观,那么如今麻烦你继续闭嘴,不然下次再做这些不理智的事,就别怪我不客气。” 准备离开时,苏念突然想起得给陆景行带句话。 “钟助理,替我给你们陆总带句话,如果他死了我会替他收尸。” 说完,正红色的跑车车灯燃起。 小钟不敢再拦在车前,侧身避让,眼看着嫣红的尾灯越跑越远。 他重新回到广场。 漫天雨幕里,男人跪得比雕像还直。 等小钟走近,就看到他大拇指深深抠进自己腿上的伤口里。 那处的皮肉已经被雨水冲得泛白,如果不是还在往外渗血,看着就像一块被泡发的死肉。 陆景行这会显然已经不辨是非,唇瓣不停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小钟模仿着他的唇形,拼凑出两个字。 “念念” 小钟再也忍不了,跪在地上,大声哭道: “陆总,对不起我没找到苏小姐” 小钟撒谎了! 他不确定如果说实话,陆总现在的身体能不能撑住。 “你不是没找到” 陆景行唇瓣蠕动,费力开口。 小钟的能力是他训练出来的。 既然苏念已经现身,他不可能找不到。 不过小钟从不对陆景行撒谎,这还是头一次,但陆景行也不想追究了。 他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是她不愿意来,对吗?” 小钟惭愧地低下头,哽声道:“陆总,对不起,我劝不动苏小姐” “她,说了什么?” 陆景行薄唇一动,就有新鲜血迹冒出来。 他像是感知不到疼痛,用极其虚弱的气音继续道: “别骗我,我、没那么脆弱,我想听她对我说了什么” 小钟这胆子只敢骗一次,被识破了,万不敢再骗第二次。 他把苏念说的话,一五一十都复述了遍。 苏念那几句掷地有声的质问,从小钟平淡的描述中都能听出无尽的恨意。 当初,虽然那合同是陈娇偷出来,递交上去的。 但合同是他私心留下的。 如果当时他顺了苏念的意,毁掉那份合同,或许就不会有苏父最后惨烈的选择。 可他当时别无选择。 除了威逼利诱,他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方式能够让苏念乖乖听话,留在他身边 国外那几年刀尖上饮血的生活,早就让他忘了怎么爱人。 他不会表达爱,也学不会爱人。 只能用最省时省力的方式,强迫她留在自己身边。 原来,这一切都是错的吗 雨点落在陆景行脸上、身上、手上,刺骨的寒凉侵入心间。 如果他做的都是错的,那什么又是对的? 父母含恨离世后,这个世上再无人教过他对错 陆景行睫毛被雨水打湿,哑声问:“没了吗?” 小钟支支吾吾,不敢拿正眼看陆景行。 最后还是捱不过那道锐利的目光,垂头低声道: “苏小姐说,她说,如果您死了,她会替您收尸” 这浓烈的恨意,隔着雨幕也能感受到。 “噗——” 陆景行又开始咳血,一滩一滩的血从肺里咳出来,又顺着嘴角染红了他的衬衣。 紧接着,男人突然全身开始抽搐。 本来跪得笔直的姿势,像塌方的泥石流一样,轰然倒下。 “陆总!!!” 小钟惊惧万分,及时拿手臂接住。 陆景行身高近一米九,颓唐的身体比之前沉得厉害。 小钟垫了两下,把男人发沉的身体扛在肩上,手忙脚乱地塞到车里。 到了医院。 医生看到面色白到没有生气的男人,紧张道:“赶紧,进急救室!” 手术室内。 男人躺在手术台上,毫无知觉地抽搐,嘴角流出一滩滩的血水,触目惊心。 临床医师诊断道:“咳血,抽搐,下肢浮肿,呼吸困难” “考虑是病人以往的肺部疾病引起的心力衰竭!” “让家属签一下病危通知书,准备抢救!” 这时,一旁的助理护士惊呼。 “不好,病人休克了!” 随后,只听: “滴——————————” 病床旁,连接的仪器发出冰冷刺耳的长噪音 第329章 等他死了再找我! 门外守着的小钟,听了护士的话,整个人愣住。 陆总平时是不怎么爱惜身体,但除了肺炎也没听过有什么别的毛病。 他怎么也没想到,苏小姐几句话就能让陆总到生命垂危的地步。 他有些恍惚问护士。 “我是他的助理,这字我可以代签吗?” 护士严肃道:“这签名是有法律效应的,最好是通知家属来签。” “陆总他没有家属了。” 护士疑问,“没结婚?” 小钟摇摇头。 “那父母呢?” “过世了。” 护士皱眉,没想到那个看着光鲜亮丽的男人,竟一个亲人都没有。 不过,那男人长得还挺好看,也不像找不到老婆的样子。 怎么就没想给自己留个后呢? 护士把单子递给小钟,叮嘱道:“他这个情况离不得人,你先把字签了,然后看看还有没有亲人或者需要到场的人,最好都通知一下。” 毕竟心力衰竭属于突发病,什么后果谁也难以预料。 护士也是想提醒一下,不要留下什么遗憾。 手术室的门重新关上。 小钟攥着病危通知单,心跳得又快又慌。 他想到护士说需要到场的人 连忙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湖畔公寓。 苏念洗完澡,随便裹了件浴袍,赤脚走在地毯上。 窗沿上,有她刚拆开的红酒。 她倒了一点在杯子里,透过晕开的红色看不远处的霓虹,绚烂缤纷。 这个城市繁华灿烂。 跟她烂透了的人生,鲜明对比。 她浅浅地润了口红酒,随后一饮而尽。 虽然没有味觉,但喝了红酒还是会有微醺的感觉。 她喜欢在放松的环境里,让自己不太清醒。 运气好的时候,甚至还会产生一些父母健在,承欢膝下,其乐融融的幻觉,来麻痹自己。 如果不是靠着这些记忆,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今天。 湖畔公寓这个高度,站在飘窗往下看会眩晕。 这是当初苏父跳下去的高度。 回来的每晚,苏念都会站在这个高度提醒自己。 活下去的目标和动力。 其实对于现在的她而言。 当初如果就那么死去,未必不是幸运的事,苟延残喘的活下来,也未见得就是好事。 那些经历,像座大山,她背负得太重也太累 苏念站在窗户上出神,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拿起,是个陌生号码。 “苏小姐,你能不能来一下医院?陆总他被下了病危通知书” 小钟无比慌张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进耳里。 苏念勾起唇角,问:“不是死亡通知书吗?” 小钟这会脑子被陆景行的倒下弄得有点懵,愣了愣后,沙哑道:“不是死亡,是病危” 苏念都不想往下听,附议了句,“真可惜。” 怎么不是死亡通知书呢? 她倒了些红酒,晃了晃,本以为又有奖励自己放纵一下的借口呢。 可惜了 半晌,小钟才反应过来,苏念在可惜什么。 瞬间,脸色变得僵硬。 那些求情的话,变得说不出口。 但他实在是于心不忍,又有些替陆总不平。 “苏小姐,我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怎么说陆总都是因为你一句话才会在暴雨里跪八个小时,这会心力衰竭,你来看一眼也不过分吧? 况且他都知道错了,也很后悔,你怎么能对生命垂危的人,绝情成这样” “绝情么。” 苏念忍不住笑出声来,“钟助理,我要是早知道陆景行这么听话,我是绝不会让他下跪的。” 小钟虽然觉得苏念笑得很怪异,但还是软了口气道: “苏小姐,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只是陆总现在情况真的很不好,他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急救连个签字的人都没有,但我知道他最想见的人是您。” 苏念浅浅勾唇,“钟助理,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是意思是——” 她顿了顿,漫不经心道: “如果早知道他这么听话,我会直接叫他去死,像他这种该下地狱的人,死了也算做了件好事。” 小钟完全没料到,苏念会这么说。 她对他已经到恨毒了的地步。 苏念继续说:“钟助理,如果是你的妹妹遭遇这些事,你还能说出让她原谅的话吗?你还会觉得她的漠视是绝情吗?” 小钟被怼得哑口无言。 苏念说得没错,他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觉得不忍。 但倘若遭遇这些事的是自己亲近的人,他可能只会想杀了对方,还谈什么狗屁原谅。 苏念厌烦了老是听到这些不美妙的信息。 她不耐道:“下次知道我不爱听的话就别说了,我最爱听的就是陆景行的死讯!” “啪”一声。 苏念挂断了电话。 抑制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那个男人! 让她受尽伤害,让苏氏破产,让她父亲含恨跳楼,让她母亲郁郁而终,还无数次把她的尊严踩在脚底下践踏。 一句误会,难道就能成为他伤害别人的借口了? 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渣! 仅仅是因为他后悔了,他不好过了,别人就觉得她理所应当去原谅他。 不原谅,就是她绝情,她恶毒。 可有人想过她受的苦和伤吗? 苏念笑着笑着,心头酸涨,脸上却是麻木不仁。 就算难过,她也很难落泪。 她对人性的绝望,对爱的缺失,失去爱人的能力,也接受不了别人的爱 这一切全都拜陆景行所赐。 他把她对美好的全部幻想,击了个粉碎。 只余下抹不去的痛苦,伴随她终身。 所以,谁都没有资格让她去原谅这个把她一步步逼上绝路的恶魔。 酒精作用起来,苏念头疼欲裂。 这时,手机再一次响起。 她闭着眼接起,暴躁道:“还要我说几遍,等他死了再找我!” “怎么了,苏念姐?” 手机里传来清冽干净的声音。 苏念一下怔住,情绪还来不及收起,“没、没什么” 那边默了默,没再继续追问。 “苏念姐,我定了下周回国的机票。” “回国?”苏念收拾好心情,有些诧异。 “嗯,你不想我回来吗?” 男人的声音似乎有点小失落。 苏念连忙道:“没有,我只是有点吃惊。” “苏念姐,你想不想我都会回去,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军奋战。” “阿珏,我” 徐砚珏心意已决,打断苏念的劝退话语,直接道:“等回去再说。” 苏念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决定徐砚珏待在哪。 她说:“好,等你回来。” “还有,烁烁会跟我一起回国。” 这个名字像一个沉封的魔咒,被骤然打开。 苏念脑中突然传来无名的刺痛,额角跟着渗出汨汨的细汗。 徐砚珏解释道:“是医生建议让烁烁回到熟悉的环境,放松心情,对延缓病情有帮助。” 第330章 别人的未婚夫 苏念难受地撑着额头,应声,“好。” 这声好,明显比先前沉了许多。 徐砚珏默了默,问,“苏念姐,你想听听烁烁的声音吗?” 苏念说不出话来,喉咙好像被什么掐住,心底阵阵涩痛。 许久,她才听到自己无情又冷漠的声音,“不用了。” 挂了电话。 苏念一双空洞的眼睛凉凉的。 很快,她感觉到脸上一片冰凉。 所有的掩饰在此刻坍塌。 从未想过有一天。 她会对一个孩子又爱又恨 她缩起肩,伏在地上,崩溃而又无助地哭起来。 没发出一点声音,却撕心裂肺。 继那天林雪薇和盛雪两人狗咬狗的视频流出后,不出所料,成功登顶热搜榜首数天。 毕竟里面涉及到方方面面都太劲爆。 盛雪那些年的老男人都被一一扒出,每个都是有妇之夫。 特别是其中还有突破道德底线的人物,让粉丝们无法接受的恶心。 盛雪的粉丝集体脱粉,几乎连夜跑路。 而盛雪本人也被所有品牌方发声明解除合作。 面临她的不仅是过街老鼠让人喊打的生活,还有巨额的赔偿金。 就是把她赚的都赔了都不够。 紧随而来,就是警方通报盛雪老公新娱的张某某,因为意图猥亵女性被收监。 这么一来,事件彻底反转。 之前那些围攻呦呦幼稚园的无脑粉丝,一些被行政拘留,另一些纷纷悔过,在网上挂出道歉声明。 这一举动也让明溪跟‘栾月’工作室同时被挤上热搜。 有很多大公司朝她们公司抛来橄榄枝,一时间,工作的订单多到忙不过来。 包括一些时代的固定客户,也纷纷把目标投向更注重华国风的‘栾月’。 林雪薇作为时代的总监,这次被爆雷,影响非常大。 虽然她钻了漏洞,证明自己没有直接参与张总猥亵事件,但依旧让时代的股市瞬间跌停好多个点。 就连时代连夜发声明表示把林雪薇踢出董事会,也没能挽回已经损失的客户。 要知道定制高端成品服饰的,大都是一些大牌明星和豪门贵妇以及企业总裁,崇尚华国风这一举措,是会让他们这个群体本身得到更大利益。 毕竟华国如今日益强大,作为华国民众自然不想看到这些领军人物崇洋媚外。 而‘栾月’的企业标语就是:让华国风走向世界。 明溪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幸好工作室里有江苑在。 江苑设计管理样样上手都很快,帮了明溪不少忙。 而呦呦因为那天受惊,夜里有些哭闹。 明溪连着陪了两夜,早上眼角下都出现乌青。 红姨让她再去休息一会,可今天难得一天休息,她答应呦呦带她去游乐园。 呦呦很兴奋,一大早就开始选衣服。 拿出一摞公主裙,比比这件比比那件,问红姨哪件最好看。 红姨给她挑了件红色的,带个小披风,披风上还有个小兜帽,戴起来就跟小红帽一样可爱。 红姨打趣问:“咱们呦呦去游乐园这么开心呀?” “因为呦呦可以见到想见的人。” 红姨问:“呦呦想见的人是谁?” 呦呦嘟起樱桃小嘴,奶声奶气答,“叔叔爸比,上次他答应我,会跟我一起去游乐园。” 红姨一愣。 没听说明溪约了那位傅先生啊。 她摸了摸小呦呦的帽兜,说:“呦呦先在这和兔宝宝玩,红奶奶去看看妈妈有没有收拾好。” 到了另一个房间。 红姨把呦呦刚刚的话跟明溪说了一遍。 明溪也跟着愣了愣。 反应过来,是上次道别时,两人约好的。 可呦呦年纪小,并不知道要跟大人提前预约,只以为只要去游乐场就是和那个叔叔一起去的。 这让明溪有些犯难。 毕竟,这么突然,傅司宴也不一定有空。 而且她也并不想带着他一起去游乐园,和前夫带着呦呦去游乐园,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明溪敲开门,试着和呦呦沟通一下。 “呦呦,我们今天就两个人去游乐园好不好?” 呦呦满脸期待的表情,瞬间落空。 她跟平常的小孩不同,心思过于敏感。 第一反应以为是叔叔爸比不愿带她去了。 小嘴撇了撇,眼看着就要落泪,但还是忍住了。 随后,她闷闷点头。 不是觉得妈咪不好,只是叔叔爸比分明答应她一起去的。 巨大的失落,几岁的小孩根本没法掩饰。 她把刚刚兴奋选的小红帽披风脱下,抱着兔宝宝走到角落。 很快,红姨就发现她小肩膀一抽一抽的。 明溪也看见了,顿时心里酸涨涨的。 知道呦呦肯定是胡思乱想了。 红姨也有些不忍,问明溪:“要不给那位傅先生打个电话问一下?” 明溪不知道行不行,便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许久,没有接通。 明溪本想就此打住,但一想到呦呦失落的表情,她又打了一遍。 这次,嘟嘟几声后,终于接起。 明溪突然有点紧张,感觉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喂,我想问你有没有时间” 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有女声响起。 “不好意思,司宴在开会。” 明溪怔了怔,那边又问,“是明溪小姐是吗?” 明溪应了声。 “我是温颖,咱们上次见过。” 明溪记得这个人,没什么兴趣跟她聊天,淡声道:“既然他没空,就先挂了。” 可温颖没有挂电话的打算。 她轻笑道:“明小姐,我记得你上次说过不喜欢司宴。 既然如此,有些私人事情,是不是应该找你身边的男性朋友处理会比较好? 毕竟打扰别人的未婚夫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你说对不对?” 第331章 当成空气 隔着电话就能感受到温颖语气高傲。 一副正牌对付第三者的口吻。 这一刻,明溪脸上表情有点维持不住,很想立马挂断电话。 温颖是傅司宴的未婚妻? 她是真不知道。 那他之前纠缠她时,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把她当什么人了? 这个渣男! 真是渣透了。 明溪淡定道:“抱歉,我不知道你是他未婚妻,以后不会打扰。” 明溪并没有心虚,坦然道歉。 她站得正坐得直,如果一开始,她就知道的话,绝不可能跟这个男人产生一丝一毫的交集。 更何况那些逼不得已的交集,也都是这个男人单方面地缠着自己。 更能说明,这个渣男已经渣成灰了。 “明小姐,有些事不需要说,上网总会吧,难道你就没看过我们之前的新闻报道?” 温颖特意提到新闻报道是有意图的。 虽然网上的一些传闻被傅司宴撤得差不多了。 但到底是网络,深挖总能挖到那些报道温傅两家好事将近的新闻。 有这些报道在,她也不怕傅司宴去明溪跟前解释。 毕竟,这种事只会越描越黑。 况且她也不算撒谎,她和傅司宴结婚是迟早的事。 她布了这么久的局,什么都策划好了,但偏偏半路明溪却杀回来。 本来以为林雪薇那一弄,能扳倒这个女人。 可没想到人没扳倒,林雪薇反倒先垮台了。 没办法,她只能暴露自己,主动出击。 温颖含笑道: “三年前开始,我们温家和傅家联姻的消息就已经传遍网络, 近些年傅氏集团需要低调,便没有大肆报道此事,但大家早已心照不宣。 我觉得明小姐应该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我就当这是个误会,希望明小姐以后收敛一下言行,懂得自尊自爱,给自己留些体面。” 温颖像个高高在上的评判者。 言语间虽然没有难听的脏话,却字字都能像指着明溪的脸,骂她不要脸。 明溪冷冷道,“温小姐,三年前你们就准备联姻,那这么说来,你这三年都是以傅司宴未婚妻的身份自居,是吗?” 温颖骄傲道:“不是自居,是事实。” “事实吗?那我也告诉你一个事实——” 明溪顿了声,说,“十天前你口中的这个未婚夫在法律上还是我的丈夫,你们却以未婚夫妻的身份相处了三年,真是谢谢温小姐的提醒,这事我会保留追究的权利。” “” 温颖脸上的笑容僵住,声音也失去淡定。 “你说什么?” 她一直以为明溪‘死去’的时候,两人是已经离婚的关系。 他们两是什么时候复婚,她竟然不知道! 而且面对一个‘死去’五年的妻子。 傅司宴竟然没有取消他们的婚姻关系。 这实在是离谱又难以置信! 那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像是瞬间被击垮。 “我说,其实该自尊自爱的那个人是你,不是吗?” “还有,我打这个电话也并不是你想象中要跟你抢男人的意思,放心这种烂白菜,我真不稀罕。” 明溪冷笑。 这种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的臭男人。 谁爱要谁要吧! 门外。 小呦呦听见了妈妈的话。 她很多话都不太理解,唯独就听到叔叔爸比有未婚妻这句。 什么! 叔叔爸比竟然有个未婚妻了。 她之前参加国外叔叔的订婚宴时问过红姨,未婚妻就是快要成为老婆的意思。 可上次她问叔叔爸比的时候,他明明说没有,还说喜欢的人只有她妈咪。 可恶!坏蛋叔叔!骗她! 她拿起粉色的小手机,直接在上面一通乱戳。 等明溪出来看到呦呦已经拎着小挎包,开心地等着她。 明溪有些为难跟呦呦解释道:“呦呦,我们今天就和红姨三个人去游乐园可以吗?” “当然可以,妈咪。” 呦呦努力很开心的表情,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道: “妈咪,以后呦呦不要爸比了,呦呦有妈咪就够了。” 她对坏蛋叔叔真的很失望! 没想到坏蛋叔叔竟然是个大骗子。 都是她不好,让妈咪受伤害。 明溪对呦呦的骤然改变觉得很奇怪,但她也没有多想,只当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三人整装好出门,刚准备上车就看到裴行之过来,手上还拎着一个很漂亮的大礼盒,有小公主图案的。 “裴叔叔!” 呦呦扑过去,那是前几天她跟裴叔叔提起的新款玩偶,没想到裴叔叔这么快就找到了。 裴行之看两人的行装像是要出去,便问:“是准备出门吗?” 呦呦抱着娃娃,开心抢答道:“裴叔叔,呦呦和妈咪要去游乐园,你要一起去吗?” “呦呦在邀请我吗?”裴行之蹲下身子,温和地问。 “嗯,一起嘛,裴叔叔。” 裴行之抬眸看了一眼明溪。 从那天裴行之说过要和她试试后,明溪一直没有给出回答。 所以这会感觉还有点尴尬。 她连忙道:“呦呦,裴叔叔还有别的事要忙。” “这样吗?那也没关系的裴叔叔。” 呦呦没有不开心,在她心里裴叔叔就和羡舅舅一样的感觉。 裴行之站起来轻咳一声,“其实我今天没事。” 明溪愣了愣。 “方便加入你们吗?”裴行之又问。 这些年他钻研学术,还是第一次对女孩子主动。 “可以,只是呦呦可能会有些闹,你不嫌吵的话” “当然不嫌,我很喜欢和呦呦在一起。” 这下,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 红姨有心撮合明溪和裴行之,有些安全性很高的项目都主动和呦呦坐一起玩。 明溪和裴行之坐在外围观看,静默时刻。 “那天” 两人声音重叠,竟然同时开口。 裴行之声线温和:“你先说。” “对不起,行之哥,那天我承认我们在交往,其实是为了气那个男人,好摆脱他。” 明溪有些惭愧,继续道:“行之哥,你很好,但是我一直拿你当跟哥哥一样,而且你想要一个结婚对象,我觉得我不一定能做好” 她和裴行之认识近三年,他给她的感觉就跟哥哥一样。 她真的很难对他生起第二种情感。 况且经过傅司宴这事后,她更觉得给呦呦找后爸是慎中之慎的事。 人品、性格、契合度,缺一不可。 裴行之一下明白了她的态度,心口有点轻微的酸涩。 “我明白,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随时拿我做你的挡箭牌,不用有负担。” “行之哥” 明溪更愧疚了。 裴行之温声笑起来,“明溪,其实我也不懂什么是感情,只是年龄到了,想要找个合适的人结婚。 现在想想,确实太武断,对你也不公平,所以那天的话你就当我没说过。” 他这么一解释,明溪心里感觉好很多。 如果裴行之真的是因为喜欢她,会让她觉得很对不起他。 因为给不了他同等的回应。 明溪灿烂一笑,“谢谢你,行之哥。” 裴行之也笑道:“在我心里你和我亲妹妹一样,景羡不在的时候,你有事尽管找我,不要拿我当外人。” “好,行之哥。” 解开心扉后,后半程大家都玩得很愉快。 在巨大的机器人跟前,呦呦吵着要和机器人合影。 裴行之就把呦呦扛在肩头上,跟机器人合影。 另一边。 傅司宴回到办公室就看到温颖,眉头皱了皱。 “你怎么来了?” 温颖缓了下,才笑着道:“城中城的项目文件拿来给你看一下。” “好。” 傅司宴说完,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开始处理桌上的文件。 温颖站在原地,直接被男人当成空气一样。 她委屈又难过,说:“司宴,我就是过来想看” 傅司宴直接忽略她的话,眉心又是一皱,“你怎么还没走?” 还没走 这样毫不遮掩,赤果果的羞辱。 让温颖脸色差点崩不住。 从小到大,身为富家千金,她还没被人这么嫌弃过。 再待着,也是徒增羞辱。 温颖不发一言,转身离开。 傅司宴看到桌上的手机不在原来的位置,突然叫住她。 “等等,你动我手机了?” 第332章 坏蛋叔叔! 温颖停下脚步,一脸无辜的样子:“没有啊,可能是刚刚放文件时,不小心碰到的吧。” 傅司宴脸色冷隽:“我记得之前跟你说过,送文件这种小事不用你亲自做,如果温副总这么没事干的话,可以直接卸任。” 这话让整个办公室内,温度像是骤降,就连呼气都是冷的。 温颖手指掐进掌心,脸上还是温婉的样子,微微笑道:“好,我记住了。” 出门后。 她脸上看不出表情,但周身气息突然变得十分阴冷。 路过送文件的职员不小心撞了她一下,被温颖一下掐住胳膊。 她厉声道:“你眼睛呢?” 温颖的指甲几乎掐进职员的胳膊里,疼得她快要哭出来。 职员脸色吓到发白,连声道歉:“温副总,对不起,对不起” 印象里,温副总向来温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怕。 温颖情绪只持续了一分钟,突然收回手,又恢复了往日温和端庄的模样。 “算了,下次注意点。” 她十分和气嘱咐了句,转身离开。 只留下那个职员在原地愣了好一会。 她送完文件去休息室撩起袖子查看,很明显的五个血指甲印。 动一动,就疼得脸色发白。 另一名同事进来看到,问:“小刘,你这是” 小刘刚想说话,突然想到温副总在公司几年,口碑人气都很高。 自己就算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把胳膊放下来,支支吾吾道:“虫子咬的。” 车内。 温颖拨通电话,冷声道,“把那个林雪薇给我找出来。” 自打那天事件后,林雪薇被几个富家太太联合起来封杀。 林雪薇也聪明,在医院躺了会直接跑掉,不知道躲哪去了。 富太太们扬言,只要看到林雪薇的踪迹就有赏金。 这个贱女人! 一边睡她们老公,一边骗她们的钱,只要找到人,必须弄残她。 “找到人后,带到我跟前来。” 挂断后,温颖整张脸都是冷的。 当初林雪薇能躲过傅司宴的打击,多亏她提点林雪薇去找傅成生当保护伞。 果然林雪薇把宋白的事跟傅成生一说,宋白很快就悄无声息的死了。 而傅司宴因为明溪的死,灰心失望,整个人颓唐不堪,被傅成生不费什么力气就打败了。 这一切,都在温颖的预料之中。 她就是要傅司宴感受到腹背受敌,无尽落魄时,她的陪伴才显得尤为可贵,也更容易俘获这个男人的心。 她精心策划一切,眼看就快要柳暗花明,那个女人却活着回来了。 一切瞬间就变了! 她想到傅司宴刚刚那语气,明显是想要把她踢出局。 霎时,心有不甘到极致! 她在他身边做小伏低五年,得到的却是这种结果。 凭什么! 当初这个副总职位可是傅母亲自求着她来做的。 那会傅司宴的人几乎被傅成生全部挖空,文绮找到温家求帮忙。 让温家出资一个上百亿的大项目,由温颖来做项目副总,就是为了稳固傅司宴在公司的地位。 并且当时文绮还许诺,一定会撮合傅司宴和温颖。 如今傅司宴翻身却想一脚踢了她! 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吗? 温颖眼眸发冷,面无表情吩咐司机,“去傅家老宅。” 看来,也是时候让文绮来实现一些曾经的诺言了。 傅司宴处理完紧急文件后,打开手机,冒出一条语音短信。 上面显示是‘呦呦宝贝’发送来的。 这名字是呦呦上次和他互换号码后,自己存上去的名字。 他按下语音键,就听那边传来奶呼呼气嘟嘟的声音。 “坏蛋叔叔!大骗子!我要跟你绝交!你再也不是我爸比了!” 傅司宴眉梢一动,有些不明所以。 回拨过去,那边竟然接都接不通。 很有拉黑经验的傅总知道,这是被小呦呦拉黑了。 傅司宴只好给明溪打过去,同样接不通。 他摇头苦笑,果然是母女俩,还真像。 他吩咐周牧,“查一下,明溪现在是不是跟呦呦在一起?” 周牧吞吞吐吐道:“在一起呢。” 傅司宴挑眉:“你查了?” 周牧心里苦,还要查什么,他有明溪小姐的微信啊! 就在刚刚明溪小姐上传了在游乐园游玩的照片。 里面不仅有呦呦,还有那个姓裴的男人! 他看到后,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这要让傅总看见,还得了。 见周牧犹犹豫豫的样子,傅司宴冷声道:“什么情况?” 周牧不敢不说,低声道:“傅总,明小姐和呦呦这会在游乐园。” “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明小姐上传的照片了。” 傅司宴皱眉,“手机拿来。” 周牧把照片翻出来,特意翻了只有明溪和呦呦的那张,恭恭敬敬递过去。 傅司宴看着照片,声音冷冰冰:“你竟然还有明溪的微信?” 周牧后背冒冷汗,答道:“之前加的。” 傅司宴手一滑,就看到第二张裴行之抱着呦呦跟机器人合影的照片。 瞬间,一张俊脸冷到极致。 他还傻傻等着明溪周末叫他去游乐园,没想到人家已经逛上了。 “备车。” “啊?” 傅司宴冷声道:“去游乐园。” 第333章 醋意满满 游乐园里一派欢声笑语。 最后的花车游行时刻,裴行之把呦呦架在肩上,一路跟着花车走。 呦呦开心得不行,亮晶晶的眼睛笑成月牙一样,弯弯的。 前几天在幼稚园的阴霾,一消而散。 明溪看到呦呦开心的模样,也发自内心地露出笑脸。 晚霞的余晖落在她脸上,像是给她上了妆,多了一层朦胧美,像仙子一样漂亮。 呦呦长得精致可爱,裴行之帅气儒雅,三个人走在一起,到哪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路人更是频频瞩目,纷纷露出艳羡的表情。 这时,一名外国游客上前,礼貌询问,“你好,我可以拍照吗?” 游客见男人诧异,连忙解释道:“你们这一家真是我见过颜值最高的一家了,实在是太美了。” 明溪连忙摆手,告诉他,“我们不是夫妻。” “那你们什么关系?” 明溪简短答道:“算是兄妹关系。” 外国游客了解后,还是忍不住,热情道:“可以帮你们照张合影吗?” 裴行之转头看明溪,温声问:“可以吗?” 他想要留张纪念照,但怕明溪介意。 拍照而已,明溪没有多想,而且呦呦也吵着要拍。 她点头,“可以。” 外国游客退后几步,咔嚓几下定格下来。 随后,他上前把照片给明溪看,因为是拍立得,照片立马就可以冲印出来。 别说,这个游客竟是摄影师出身,照片拍得还真不错。 他给一张给明溪后,又把另一张递给裴行之。 在裴行之接照片时,游客问了句,“buddy,你不想当这位美丽的小姐的哥哥吧?” 裴行之微微拧眉,“嗯?” “你看看这张照片。”游客把照片递到裴行之手上。 照片里,明溪和呦呦一脸灿烂地看着镜头,而裴行之则是低头温柔地看着明溪。 这一幕,恰好被摄影师捕捉下来。 游客说:“你看这位美丽小姐的眼神可不是哥哥看妹妹的眼神,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裴行之失笑,“没有,你误会了。” “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 游客神秘一笑,“buddy,等你开窍时,你就会领悟到我说的话。” 游客走后,裴行之看着照片,沉思了一会。 随后,温雅一笑,把照片贴身放进口袋。 不远处。 放下所有公务赶过来的傅司宴目睹这一切。 瞬时,一张俊脸冷若寒潭。 明溪全程关注着呦呦,而裴行之则关注着明溪,谁也没注意到这个紧凝着他们的男人。 他们的视线里只有彼此。 这是傅司宴第一次感到深深的危机感。 以前他曾想祈求过,只要明溪回来,只要她幸福,他什么都能接受 可事情真的发生这一刻,他才发现。 他,接受不了! 让他眼睁睁看着明溪投向别人的怀抱,比在他胸口插上两刀还让他难受! 他漆黑的眸锁定着前方抱着孩子结伴而行的男女。 那景象温馨从容,像极了幸福的一家三口。 男人的心脏也跟着收紧,密密麻麻的全是痛楚。 一旁的周牧看着总裁越来越冷的脸色,后背生冷道: “傅总,这可是公众场合,您控制着点,千万别激动。” 傅司宴没说话,低敛眉眼。 不用周牧说,他也会克制自己不要冲动。 毕竟还有呦呦在,他不想吓到她。 游乐园愉快的时光落幕。 呦呦累了,就趴在裴行之肩膀上,沉沉睡着。 出园的人很多,拥挤不堪,裴行之一手扛着呦呦,另一手在明溪背后虚虚衬着,怕她被别人挤到。 到了取车口,红姨把呦呦接过来,裴行之去取车。 红姨把男人小心翼翼的动作全看在眼里,笑着跟明溪说: “小姐,裴先生看着挺喜欢你的,为人又温文儒雅,对呦呦也很好,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 明溪摇头笑笑,“红姨,你看错了,行之哥不喜欢我。” 红姨有些疑惑,“是我看错了吗?” “嗯,车来了,上车吧。” 明溪拉开车门,让红姨先上,车子驶离后。 到家后。 红姨先抱着睡着的呦呦进去,而明溪则是礼貌地站在车旁跟裴行之道别。 随后,目视着裴行之驾车离开。 等车尾灯消失,明溪准备回去时,突然刺眼的大灯亮起。 然后,明溪就看到傅司宴脸色沉沉从车上下来,大步朝她走来。 明溪下意识的就想转身跑进去,但没想到男人腿长步子大,动作也快。 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 天旋地转,明溪身子一轻,已经落入男人的怀抱。 “放开我!” 明溪奋力挣扎,对他的举动无比厌恶。 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不守男德,对别的女人随随便便动手。 真让人恶心。 可男人臂力非凡,明溪的挣扎像小鸡对抗老鹰,毫无作用力。 明溪挣扎不动,就着男人怀里的姿势对他又踢又咬又捶。 各种阵仗,轮番上演,几乎是用尽浑身力气。 男人像是没有痛觉,直接把他抱上车,锁紧车门。 “小姐!” 阿默从黑暗里跑出来,冲到车前,想也不想就动手砸车窗。 “嘭!” 一声巨响。 要是普通车窗估计早就被砸烂,可这车配备的是防弹车窗。 阿默抡起拳头准备砸第二下时,手腕被人一把抓住。 出于职业的敏感度,阿默一个过肩就把那只手的主人甩在地上。 周牧没想到一个女人竟然力气那么大,徒手能把他甩到地上。 是他轻敌了。 他喘了口粗气起来,“你别激动,我们傅总是你们小姐的老公!” “什么老公,我只看到绑架犯!” 说着,阿默就拿出手机准备报警,被周牧一把夺下。 “你听我说,傅总真的是明小姐的老公,你不信可以问问明小姐的哥哥?” “绑架犯姓傅?”阿默厉声问。 “不是绑架犯。” 周牧觉得解释不清了,说,“我们傅总只是有话要跟明小姐说,绝对绝对不会伤害她,你放一百个心。” 阿默冷声道:“我接到的命令就是不许姓傅的男人靠近小姐一步!” 上官景羡特意叮嘱,不许那个姓傅的靠近明溪。 看样貌描述,姓氏全都符合。 而这时,黑色豪车已然启动,阿默没有一丝犹豫跟着就追了上去。 周牧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这女人! 比窜天猴动作都快! 阿默跑了不多远,又回头,这次多了些礼貌,对着周牧道。 “你好。” 周牧刚想解释让她不要担心。 下秒,阿默手一扬,直接亮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抵上周牧的脖子。 “开车!我要见到上官小姐!” 周牧:“” 是有礼貌,但真不多。 第334章 什么未婚妻? 周牧也是特种兵出身,身手自然不会差。 只不过刚刚是以为这小女孩是明小姐的助理,才没有多加防备。 他眼眸一转,手指飞快地夹住匕首,脖颈一侧,未伤分毫,便脱离险境。 阿默眼眸睁大,知道这是个练家子,也竖起十二分警惕,猛扑过去。 两人扭打在一起,阿默是招招致命,而周牧顾及她是明小姐的人,没有下死手,落了几处下风。 几个回合后,他有些受不了,想打人,又不能打死。 太难受了! 他气喘吁吁道:“住手!我带你去看着!” 他知道傅总想带夫人去干什么,为了不让这个小保镖担心告诉上官景羡,他便妥协带她去找明小姐。 前车内。 司机很识趣地升起挡板。 明溪身体紧贴着车座椅,小脸抑制不住的怒气。 想到之前那个姓温的女人,电话里高高在上的语气。 她此刻已经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无法维持,真的很想咬死这个霸道的男人。 但现在,她连话都懒得跟他讲,气愤地就去拉车门。 男人察觉她的举动,俯身过来,双臂撑在座椅两侧,压迫力满满。 “就这么难以忍受?” 傅司宴只觉得如鲠在喉。 为什么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笑意荡漾。 跟他在一起竟然想要跳车 明溪真的很无语,抬眼瞪他,“傅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想跟你说话。” “你神经病是不是,说话有你这么蛮横把人绑到车上来说的吗?” “不然你会听我说?” 傅司宴可没忘记,她刚刚一副见了鬼,转身就跑的样子。 明溪确实不会听他胡言乱语。 “傅司宴,我警告你,赶紧放我下车,否则” “你今天为什么要跟那个男人去游乐园,之前明明说好我们一起去的。” 傅司宴声音突然低了几度。 那微哑的尾音,明溪竟然品出几分委屈的味道来。 仿佛是她做了什么背德的事情一样。 “我什么时候说和你一起去了?” 她当时是说到时候看,其实也是变相拒绝的意思。 但今早的时候,因为呦呦的关系,她是有想过约他去的 想到那通电话,明溪满脸冷漠。 “那也不许跟他去!” 傅司宴眼眸沉沉,想到今天那一幕就无比嫉妒。 嫉妒那个男人能抱着呦呦,嫉妒他能走在她身边 幸好,那人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根据他的判断,他们应该还没发展到那一步 但就是暧昧也不行! 他忍受不了任何一个男人靠近她。 任何,都不行。 明溪简直要气疯,她觉得自己的思维被这个男人带疯了。 “我跟谁去是我的自由,跟你有什么关系?” “傅总,我们好像不管是从法律上还是生活上,都不是有关系的关系吧!” 这种撇清关系的话说多了,已经伤不到傅司宴,甚至觉得不痛不痒。 “反正我不许你跟那个男人交往。” 他姿态优雅地靠着后座,威胁道:“不然,我有的是方法让那个男人在北城消失。” 明溪气到失控,一口咬在他胳膊上,直到一嘴血腥味才松口。 傅司宴冷着脸,一声没吭,仿佛流出的血是别人的一样。 明溪抹了下嘴巴,愤愤道: “我警告你,敢动行之哥一下,我跟你没完。” 傅司宴薄唇翕动,冷峻道:“我也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最好听我的,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他不想逼她的。 但今天这一幕着实刺激到他。 那一刻,他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咯咯作疼。 这个女人跟别人可以笑脸盈盈,每次见到他就跟仇人一样。 他受不了,脑子里的弦像是崩到快要爆炸。 心里的魔鬼也快要压制不住! 总之,霸道就霸道,强迫就强迫,他绝不会放开她! 他声音越发冷沉,“明溪,别逼我,我真的没在开玩笑。” 明溪看着男人可怕的脸色。 突然想到那天他们的对话,好像行之哥在北境是很有势力的家族。 她抿了抿唇,冷冷道:“你势力大又如何,如果你敢动行之哥,那我就跟他去北境,这辈子你都别想再看见我们。” 傅司宴的俊容一瞬间难看至极。 明溪笑着道:“我也没在跟你开玩笑!” 这句话像是一下打在男人的死穴上,一想到那种可能他就淡定不了。 他满脸怒火,想要捏碎一个人的感觉,却又下不了手! “你敢!” “我怎么不敢!傅总,别动不动就想威胁我,你说到做到,我也说到做到。” 等栾月在北城扎根,公司运转成熟后,她完全可以离开,改成线上操作。 明溪耐心告尽,冷着眉眼继续道: “你现在最好立马放我下车,否则我不介意再把你送去警局喝茶!” 她觉得自己每次见到这个霸道的男人,所有的温和就像被掏空了一样。 完全淡定不下来。 更主要他的行为,让她没办法淡定。 再想到今天温颖给的难堪,都是拜这个男人所赐,明溪更是恼火到爆炸。 “还有麻烦你跟你的未婚妻解释清楚,每次到底是谁纠缠不清,是谁动不动就发疯!” 她从没有纠缠不清,凭什么要为这个男人的行为去买单! 傅司宴眉心拧起,一秒抓住重点,问:“什么未婚妻?” 明溪不想提到那个难堪的电话,确实是她主动打过去才会被别人羞辱。 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一时心软打那个电话。 傅司宴见她不语,眼眸漆黑盯着她,“你到底在说谁?” 第335章 带她去看戏! 明溪无语到想翻白眼。 这狗男人是跟多少女人订过婚,竟然想不起来是哪一个。 她嘲讽道:“傅总有很多未婚妻吗?” 傅司宴想了半晌,终于想出一个人。 “你是说,温颖?” 明溪漂亮的眼瞳盛满讥嘲。 傅司宴被她看得心里烦躁,解释道:“温颖不是,只是媒体炒作,我从来都没有跟别的女人订过婚。” 明溪要是没看过那些报道,也就信了。 毕竟感觉傅司宴这么大总裁,也不至于在这种事上骗她。 但偏偏电话挂断后,她手贱问了上官景羡一句,傅司宴是不是订过婚。 上官景羡立马发了一堆报道过来,成年旧报都被他挖掘出来。 报道上清楚写着,傅母同温父亲口承认两家定过亲,只是低调没公开。 上官景羡还在报道后附言:看清楚这个男人,碰不得。 要不是她嫌烦,估计上官景羡都想给她做个牌挂在脖子里。 时时刻刻提醒她不要同傅司宴靠近! 这都是明摆着的事实,男人还是不承认。 明溪不明白他是在装傻还是觉得她傻。 她支着下巴打量男人那张俊俏到过分的脸,讥诮道: “左手一个白月光右手一个未婚妻,还要来招惹跟你不熟的前妻,看来我哥说的真没错,你就是一个多情又滥情的烂人。” “” 傅司宴一口气不上不下,差点噎住。 他什么时候多情还滥情了?? 男人削薄的唇动了动,“你哥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我不信我哥信谁?” 明溪凝着眉,“难道信你?你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你说你会百依百顺什么都听我的,可现在呢,除了威胁就是威胁,你还想跟我谈公平?” 傅司宴哑口无言! 明溪说得没错。 可是一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就淡定不了。 哪还记得之前说过什么。 脑子里只有一个冲动的念头。 就是想把她锁起来,藏起来。 谁都不许看一眼! 他抬手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无奈道:“只要你不和别的男人接触,你想怎么样我都听你的。” “如果我和人接触的自由都要被你控制,那我跟你养的宠物有什么分别?” “而且我凭什么听你的,就凭你随时随地威胁我?” 明溪真觉得这男人的脑回路不可理喻还莫名其妙。 傅司宴心口闷得喘不上气,扯了扯领带,说:“我威胁,不是想要伤害你,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可你现在正在伤害我。” 明溪认真看他:“你不顾我的意愿扯我上车,知不知道我很害怕?” “” 傅司宴薄唇翕动,深吸一口气,“你不必怕我,我不会伤你也不会让你受伤害。” 他宁愿伤了自己,也不会伤了她。 明溪一点儿都不信他的话。 这人给她的印象就是独断专行,霸道无礼。 她不想跟他讲道理,也讲不通,更不想听他一大堆的废话。 “那你现在送我回去。” 傅司宴半抬眼眸,“现在还不行。” 明溪气到爆炸。 感情说了半天,对驴弹琴! 还是头霸道的倔驴! “你个大骗子!” 她一把推开他,再次拉车门,试图跳车! 傅司宴一把捉住她,困在怀里,视线低垂,“别激动,已经到了。” 明溪抬头,看车子停在一处高档会所。 她警惕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不会跟你进去的。”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里面有你感兴趣的人。” “谁?” 傅司宴微微松手,说:“进去看看。” 明溪有些狐疑看向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骗她。 傅司宴知道她想的是什么,眼眸深了几分。 “我要真想对你怎么样,犯不着费这事。” 明溪又被气到。 这人什么表情,好像是她故意对他有成见一样。 谁让他老是动手动脚,说话当然不可信。 见明溪眼眸睁圆,又有发火的迹象,傅司宴解释道:“放心,见完就送你回家。” 明溪收了脾气。 只要能回家,见就见吧。 就像他说的,这个男人好像除了总想为所欲为外,倒也不会害她。 傅司宴直接带明溪到楼上包房。 落座后,服务员上来摆放茶点水果,然后退出去时,带上了门。 密闭的空间里,只剩她们两个人。 坐得近,男人身上那股轻浅的香气直往呼吸里钻。 明溪不自在地往旁边踱了踱,却被男人反手握住手腕,用力一拉。 两人离得更近了。 明溪抗拒地推他,恼怒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傅司宴擒住她的肩膀,不疾不徐道:“请你看戏。” 说话间,包间里巨大的帘幕被拉开。 明溪才发现,这是两个打通相连的包间。 而对面椅子上坐着个人。 长发披肩,白色小香裙,细长的腿,一派楚楚可怜的模样。 明溪有些没看懂。 就见一个黑衣保镖上前,把椅子转了个圈,露出女人那张脸。 明溪瞪大双眸。 没想到,椅子上的女人竟然是林雪薇。 不过林雪薇的样貌,有点吓人。 她后做的鼻子和下巴那天被盛雪打坏了。 又不敢去医院。 这会鼻翼和下颌骨发炎,都有点发烂,还淌着脓水,看着十分恶心。 明溪前几天还听到同行有人提起她。 上次那事后,几个被林雪薇给绿了的富太,联合悬赏追踪她。 并且扬言找到后,一定要扒了她的皮。 林雪薇听到风声一躲就是数天,谁也找不到。 明溪不明白。 傅司宴为什么要带她来见林雪薇。 上次那事是林雪薇作恶在先,怂恿别人去袭击呦呦,她才会在后面播放她的视频,惩罚她。 但她不是恶毒的人。 林雪薇已经付出过代价,后面她也就不再继续追究。 她抬头,想问傅司宴什么意思。 却正逢他低头,红润的唇无意蹭到了男人精致的下颌。 明溪脸一红,反应过来立马想要往后退,却被男人的大掌擒住后背。 他低头,薄唇只有一厘米的距离,呼吸炽热,却没有更近一步。 “有兴趣吗?”他问。 明溪耳畔微热,别过脸,生气道:“别靠这么近。” “好。” 傅司宴好说话的松开寸许的距离,垂眸道:“听听。” 这时,林雪薇嘴上的胶布已经被撕开。 可能是保镖太用力,唇都被撕得流血了。 裂开的嘴角,让她一张脸看上去更吓人! 她看着对面亲密无间的两人,眼底闪过一抹怨毒。 转瞬,便换上一张羸弱的小可怜脸,一脸惊恐道: “司宴,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 第336章 真相揭晓! 男人冷冷睇她一眼,“你自己做了什么,你最清楚。” 林雪薇心底一慌,猜不准傅司宴知道了什么。 但任何时候,她都习惯伪装,依旧一脸无辜道: “我什么都没做啊,都是这个女人害我,那天在发布会她还合成我的视频,陷害我!” 她伸手指着明溪,颠倒黑白道:“司宴,你看看清楚,你身边这个女人有多恶毒!她待在你身边,迟早会害了你!” 明溪没想到林雪薇都这么惨了,还是半点悔改之心都没有。 反而张口就来诬陷她。 看来这女人的坏早已深入骨髓,至死都不会变! 活该她这么惨,都是咎由自取! 傅司宴眸光冷淡地扫向林雪薇,“你怎么知道视频是明溪合成的?” 林雪薇一下被问住。 她眼珠转了转,反应极快道: “司宴,你相信我,肯定是她合成的,上次在餐厅她跟我发生矛盾就对我怀恨在心,还有以前的事,她一直恨我,她的失忆说不定也是装的” 林雪薇觉得自己像是想到了点子上,猛地冲过来,抓住傅司宴的手臂,一口咬定道: “她一定是装的,她记得那个孩子是因为你救我才掉了的事,所以想要陷害我——” 林雪薇话还没说完,突然止住声音。 “咔嚓!” 只听一声骨碎裂的闷响。 傅司宴掰过她的手腕捏在手里,竟是硬生生将她的手折断了! “啊啊啊!!!” 杀猪般的惨叫,响彻整个包间。 林雪薇跪倒在地,手掌软趴趴地垂下,撕心裂肺地嚎叫着。 好疼! 手腕被折断,痛感瞬间传递到心脏! 疼得像是下秒就要死了! 傅司宴眼底掩不住的厌恶,冷戾道:“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救了你!” 否则,他跟明溪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他们会有自己的孩子,过得幸福美满。 男人半点不留情面,让林雪薇周身血液像是凝固了! 傅司宴冷冷睥睨着她,继续道:“还有,酒店的视频是我让人给明溪的,如果是合成那也是我合成的,可惜那不是合成的。” 瞬间,林雪薇脸上煞白一片!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视频竟然是傅司宴给的明溪。 “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司宴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跟别人” “我没兴趣听你跟多少男人睡过。” 傅司宴冷冷打断,开口,“我只问你,那天给明溪下药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林雪薇想也不想就要摇头。 傅司宴声音冰寒:“你最好想清楚!” 林雪薇眼珠子闪了闪,那抹没藏住的心虚被明溪捕捉到。 她开始怀疑,难道下药的事也是她做的? 她还以为林雪薇只是顺水推舟,陷害自己一把。 没想到,药的事也是她搞鬼! 这个女人真是死不足惜! 林雪薇怎么可能承认。 在她的观念里,就算别人知道了,只要她死不承认,谁也拿她没办法! 她哭得浑身都在抖,嗓子嘶哑道: “不是,真的不是我,司宴,是明溪跟你说的吗?你怎么能相信她的一面之词,你明明知道她对我有敌意” 明溪现在更加确定,林雪薇是无药可救了。 她冷冷道:“我也是刚知道,原来是你给我下药。” 林雪薇感觉自己像是落入了一个陷阱,跌跌撞撞爬起来,疯狂扑向明溪。 “贱人!你血口喷人!” 人还没靠近,就听‘嘭’一声。 林雪薇被一只明光锃亮的皮鞋毫不留情地踹开。 “啊” 林雪薇趴在地上,小腹疼得打哆嗦,哼哼直喘气。 傅司宴看着她,薄唇翕动,“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吩咐人进来。 一个小个子男人畏手畏脚地走进来。 明溪一眼认出来,是那天酒桌的服务生。 傅司宴薄唇冷启,问服务生:“是她吗?” 服务生被男人的气场吓得一哆嗦,看了看地上的林雪薇,激动道:“就是她!” “是她让我把药放在饮料里,而且还给那个老男人也放了!” 林雪薇那天是跟张总提议用兴奋的药,在让服务生给明溪下了后,她计上心来,给张总也偷喂了些能发狂的药。 她心思恶毒,想着要么张总玩死明溪,要么张总自己玩死。 不管哪一个结果,都是天大的好事。 事后,她给了这个服务生三十万,让他悄无声息回老家。 服务生一个月工资还不到一万,见到这么多钱当然愿意。 只是没想到,傅司宴聪明得很。 让人一个个去排查事件后离职的员工,才找到这个服务生的踪迹。 如今,证据确凿。 林雪薇再看男人的眼神,像是一秒被吸入深暗的冰潭。 冷得刺骨! 无法呼吸! 她不停摇头,坚决不认,“我没有没有” “是他!是他!” 林雪薇疯了一样指向那个服务生,嘶吼道:“肯定是这个狗东西诬陷我!” 服务生伸长脑袋,无语道: “你这个坏女人,幸好我留了证据,那天你在另一个包间找我的时候,我在那里放了机器本来准备偷拍要去用餐的明星,不过那个明星临时有事没来,倒把你跟我说的全拍下来了。” 他把手机递给黑衣人。 黑衣人把手机递给傅司宴,男人放了免提,林雪薇的话清清楚楚传出来。 服务生又从口袋里掏出一袋粉末,卑微道:“这个剩下的,我也留下来了。” 这下,林雪薇再也无法狡辩。 一张脸更是彻彻底底的白透! 她颤颤悠悠想往门口爬走,手掌却被保镖一脚踩住! 傅司宴一双黑眸凝着她,像是深渊地狱。 林雪薇不知道前面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但男人的眼神让她很害怕! 不由自主地全身发抖,停都停不下来。 傅司宴没看她一眼,偏头问明溪,“她伤害的是你,你想怎么办?” 第337章 从来都不喜欢 傅司宴眉眼冷冽,提到地上的女人时,脸上没有半分温情。 当年如果不是傅成生给林雪薇安排了保护伞,在北城的地盘,傅司宴是根本不可能让她还能重新风光起来。 但她没有选择夹着尾巴做人,反而不知悔改再次去动不该动的人。 简直该死! 明溪没想到傅司宴对自己的白月光下手这么狠。 之前在餐厅林雪薇被丢出去,她还以为他只是装装样子。 今天这手腕掰的可是货真价实,那咔擦声她听得一清二楚。 她看着男人好奇地问:“你真的舍得?这女人不是你的白月光吗?” 还记得上官景羡之前给她的报道里,这个男人以前很纵容他的白月光。 傅司宴声音低敛解释,“不是白月光。” 明溪眼睛眨了眨。 还不是。 骗谁呢? 她笑盈盈问,“是不是怎样都行?” 傅司宴看着她,声音磁沉:“你想怎样告诉我。” 明溪不高兴地哼了声:“怎么,怕我过分?” 林雪薇也是这么认为,以为傅司宴还念着旧情。 当即看向高高在上男人,抖着睫毛无比孱弱地哭着求救。 “司宴,求求你我真的没有做这一切一定都是这个贱人安排的都是她陷害我啊” 林雪薇跪在地上,一只手是残的,脸上的妆都哭花了。 看起来就像一只受伤的哈巴狗一样可怜。 明溪见男人沉默,以为他是为难,便笑着说: “你要是舍不得也没关系。” 反正等哥哥回来,一样不会放过这个害她的女人。 她也不想平白无故欠这个男人人情。 他要是真舍不得动她,这次就算了! 谁料,男人眼眸淡淡接了她的话,“我舍不得脏了你的手。” 她只需要表个态,自然会有人去做。 他不会让她为不值得的人脏了手。 明溪怔了怔,没想到男人会这么说。 这句话换一般人说,感觉会很油腻。 但眼前的男人,顶着那张英俊出众的脸和泰然自若的语气,像去油剂一样。 听不出半点油腻。 反而有种缱绻情深的味道。 明溪耳朵热了一瞬,不自在地摸了下耳垂,说:“你别睁眼说瞎话。” “没瞎说。” 傅司宴微微低头,漆黑的眼眸里透着认真: “不管谁动你,我都不会放过!” “” 明溪耳朵一热,脸又红了一点点。 这人不发神经的时候,还挺像个忠犬。 一旁,林雪薇脸色难堪至极! 这两人竟然当着她的面打情骂俏起来! 而她就像是空气,完全没人在乎她的死活。 关键她现在一手牵动全身,感觉哪哪都疼,疼得像是快要裂开。 她看向面若桃花一样娇美的女人,眼底的阴毒藏都藏不住! 如果不是这个贱人该死的时候不死! 她怎么会落得今天这种地步 一切的一切。 全怪这个贱人! 明溪转头,没错过林雪薇眼底来不及收起的阴霾。 她水润的唇勾起,莞尔道:“那就让她也尝尝自己兑制的饮料是什么味道好了。” 这么简单。 傅司宴挑眉,吩咐那个服务生,“给她调杯‘饮料’,一定要跟那天一样,原汁原味。” “好。”服务生急着表现,想要戴罪立功。 分分钟就调制出那天一模一样的饮料。 瞬间,惊恐爬满林雪薇整张脸! 她哭嚎道:“不要!不要!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不喝呜呜咕噜咕噜” 林雪薇被保镖捏着嘴。 一整杯饮料,几乎一滴都没洒出来,全都喝进去。 随后,保镖手一松。 林雪薇像条死鱼一样,趴在地上。 药没有那么快起效。 她抬头仰望着男人,无比绝望。 “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男人居高临下,睥睨着地上的林雪薇,声音冰冷无情。 “还记得我之前在你二十岁生日时,说过的话吗?” 林雪薇一张脸惨白。 回想起来,她二十岁生日那晚,敲开傅司宴家门想要献身 换来的却是这个男人无情的回答。 傅司宴眉眼阴翳,提醒她: “我说,我对你从来都不是喜欢,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这个态度,时至今日,从未改变过。 如果你能安分守己不起那些歪心思,起码能保着荣华富贵,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明溪听得迷惑。 傅司宴竟然真的不喜欢他的白月光。 林雪薇当然记得,男人曾经的这段话。 但从见这个男人第一眼起,她就已经不可自拔的深陷进去。 不单单是他那张英俊迷人的脸。 还有这个男人身上那种清冷矜贵,神秘莫测的气质。 而商场上,他却是杀伐果断,似狼如虎,像极了睥睨众生的神明。 这种两面性,深深的吸引住她。 试问,谁能在见过明楼高塔后,还会喜欢上漆黑窄巷! 他就是全世界最配她林雪薇的男人! 而此刻这个神明一样的男人,却对着那个她不屑一顾的女人,主动低头。 那眼神,那动作,无不再说,他臣服于这个女人。 林雪薇彻底崩溃了! 她惨无人色的一张脸,写满不甘,嘶吼道: “你把这个女人当宝,那你知道你喜欢的这个女人在国外五年过的都是什么生活,说不定是婬乱不堪,酒池肉林,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林雪薇到这时,还不忘抹黑明溪。 这个她斗了许多年仍然斗不赢的女人。 她就算不好过,也要拉她下水。 绝不让她好过! “对了,她还有个野种,不过估计连那个野种的爸爸是谁她都不知道!” 林雪薇这会已经开始有些神志不清,直接把所有藏在心里的恶毒的话全部倒灌出来! 她疯疯癫癫笑道:“说不定那个野种是几个野男人随机合成” “砰——!” 一声碎响。 透明的高脚杯擦着林雪薇的脸,落在她身后的墙上。 玻璃碎片四分五裂。 林雪薇吓得一哆嗦。 眼神也清醒了几分。 傅司宴深瞳阴冷如地狱,一字一句道:“想死!”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可怕至极! 林雪薇脸上身上都被冷汗浸湿,皮肤是冷的,心里却因为那饮料热得发慌。 她还来不及说别的,就见明溪冰着一张脸,径直走向她。 没有丝毫犹豫,扬手就是重重的一巴掌甩在林雪薇的脸上。 一个巴掌扇完,明溪仍不解气,手都在抖。 她眼眸发红,冷冷道:“闭上你的脏嘴,你不配提我女儿!” 第338章 林雪薇被虐惨惨惨! 林雪薇不服气! 这个女人凭什么打她! 还是在她喜欢的男人眼前。 她满眼怨恨,这个粗鲁不可理喻的疯女人,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你这个恶毒的贱人,竟然让我喝那个‘饮料’!” “呵呵,听说你那个野种小时候还有病,经常不说话是吗?” “看看,这就是你的报应,活该你养个不正常的小孩!估计要不了几年,这个野种就会变成和你一样的贱女人!” 林雪薇不顾一切,疯狂地激怒她。 她要让傅司宴看看清楚。 这个女人灿烂美好的一面,都是装的! 其实她不过就是个毒辣的贱人而已! “啪啪啪!” 清脆至极的巴掌声。 如她所愿,明溪再次狠狠地扇了她三个巴掌! 她气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想扇烂林雪薇的嘴。 如此恶毒诅咒小孩子 这样的人枉称为人,猪狗不如! 就在她再次抬手的时候,却被人从后背一把扯开。 是傅司宴抱住了她。 明溪激动得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啪!” 清脆的一声落在男人脸上。 她没有留情,而是用尽力气,下了狠手的一巴掌。 “松开我!” 明溪绷紧小脸,无比恼怒地瞪过去。 男人冷白的俊脸上,五个红红的指印,格外明显。 明溪眼眸凉凉的,心里都是气。 这会她就像一只刺猬,身上的刺全部立起来,战斗状态! 无论是谁牵扯到她女儿,都不行! 她怒道:“心疼了?” 竟然心疼这个恶毒的女人,活该他受这一巴掌。 傅司宴拉着她的手,不让她动,然后一转头,看向保镖,声音寒冰一样。 “还愣着?” 保镖立马领悟,一人按住林雪薇,另一人扬手啪就是一巴掌。 见总裁表情还是霎冷。 保镖没有停手,一巴掌接着一巴掌,专打林雪薇那张嘴! 男人的手劲可比明溪重多了。 才几巴掌下去,林雪薇的嘴已经肿得血肉模糊,不成人样了。 她叫不出声,只能发出凄厉地惨哼。 傅司宴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翻开明溪红红的手心,心脏止不住的发疼。 他声音有点哑,“要打说一声就行,手不疼吗?” 话语里掩不住的心疼,让明溪呼吸一窒。 那一巴掌,他像是没感觉,一点都不介意。 反倒来心疼她的手 傅司宴看到明溪整个手心都是红的,心里的疼收不住。 他握着她的手腕,说:“去车上吧,有药。” 明溪:“” 她抽了抽手,想说,她只是皮肤娇嫩而已。 看着红,其实没那么严重。 可男人握得紧,不容抗拒道:“听话,去涂药。” 旁边被打得嘴已经麻掉的林雪薇,恍恍惚惚听到傅司宴要离开的话,突然奋力挣扎,呜呜咽咽叫着 她的嘴唇上的皮几乎是一层都被保镖扇掉了。 下面翻出来血淋淋的,全是唇里的红肉 看着瘆人又恶心。 保镖也打了好几十巴掌,实在找不到地方下手了。 傅司宴揽着明溪的肩,转头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吩咐:“带上那个服务生,一起送去警局。” 服务生吓得面如土色。 但看到刚刚那一幕,他连求饶都不敢!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他宁愿进去,感觉还安全些! 林雪薇听到这话,慌得发疯。 如果进去,那些富太太知道她的消息,还不得使手段弄死她! 虽然下药这种行为,找个好点的律师,估计判不会太久。 但只要进去就有了案底,以后再想在北城混,是绝不可能了。 她这辈子都别想再东山再起了。 不行!绝对不行! 她绝对不能进去! 林雪薇只剩两个眼珠看着还算清楚,她恶毒地看向明溪。 随后,转向她旁边的男人。 眼眶含泪,手掌在地上捶得咚咚作响,表情无比委屈,像是在求饶。 明溪回头,走向林雪薇,冷冷道:“现在知道委屈了?” 林雪薇说不出话,身上像是有无数蚂蚁在爬,又痒又疼。 这感觉,真要命! 她嘴唇含糊不清地上下蠕动,费力地挤出两个字。 “贱人” 明溪看得出来,是药效发作了。 她想起那会被那个张总往沙发上拖时,那种绝望的心情。 同时,还要拼死对抗身体里像是被无数蚂蚁爬过的躁动。 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她记得清清楚楚。 明溪不是圣母,一点都不同情她,冷冷笑道: “你现在的感觉就是我之前承受的,好好感受一下吧。” 如果不是自己毅力够顽强,拼死自救,撑到被人救下来。 那晚说不定就被人糟蹋了 事后,她都不敢去回想。 林雪薇能这么对付自己,想必也会这么对付别人。 现在,这不过叫作报应不爽,自食恶果! 林雪薇两张合不拢的唇瓣,反复重复两个字—— “贱人贱人贱人” 明溪勾唇,告诉她:“你应该感恩,我没你那么恶毒,只是让你喝你自制的饮料而已!” 说完这话,她不再看一眼,转身离开。 林雪薇泪眼模糊,看到男人想去握明溪的手,却被她甩开。 可就算这样,他依旧侧眸,小心的,珍宝一样看着她。 鲜明的对比,让林雪薇心底的极度和怨毒堆的越来越高。 她红着眼,恐怖的面庞变得无比狰狞。 “贱——人——!” 她嘶哑地喊出口,声音像是被捶破又漏风的锣,难听极了。 “死——!” 林雪薇像是疯魔入体,手里还攥着刚摸到的碎高脚杯的杯柄,猝不及防地冲向明溪。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保镖也没来得及反应,再等醒悟已经晚了! 破裂的玻璃杯柄像一把锋利的尖刀。 在水晶灯下,闪着刺眼的寒芒。 林雪薇紧紧握着看准明溪的脖颈,猛地刺过去! 第339章 记忆碎片 尖利的玻璃杯柄离明溪的脖颈只有几毫米的距离。 如此近的距离,可以毫不费力地直接刺穿大动脉! 身后的两个保镖满脸惊惧飞扑过来。 但距离限制,很明显来不及! 明溪在国外学过防身术,有一瞬间是能够避开的。 但当她看到女人那张狰狞的脸扑过来时,脑子里一瞬突然闪过很多画面。 “记住,你不过是被丢下的野狗” “你和你肚子里的小贱种,阿宴哥哥根本不想要” “要不是阿宴哥哥丢下你去救我,你的孩子说不定还好好活着呢” 话语里还混着不同女人的声音。 “他还挺在乎你的,竟然愿意给五个亿” “要不是林雪薇误导我绑架你” “没想到他心里更喜欢的是你” 明溪突然间头疼欲裂! 耳朵里‘嗡’的一声拉出一条直线。 兀长的白噪音充斥着整个脑袋! 她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定在原地。 眼睁睁看着那个折射华丽光线的水晶‘匕首’刺向自己。 噗的一声 是皮肉被刺穿的声音。 明溪什么都没感觉到,脸已经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心扑通扑通,像是快要跳出喉咙。 她整个身体都被一双铁臂紧紧护着。 紧到呼吸都困难。 她微微掀起眼皮,看向护住自己的男人。 那一瞬,男人漆黑瞳底倒映的慌乱、害怕和担心,没有丝毫遮掩。 他很紧张她 傅司宴微微松开些,上下打量了好几遍后,才低哑出声,“没事了。” 他看明溪还在愣神,以为是被吓到了。 宽厚的手掌顺了顺她的背,低哑问她,“有没有哪里受伤?” 明溪抿了抿唇,低声道:“我没事” “啊——!!” 一声嘶哑凄厉的惨叫响起。 林雪薇被保镖踹了好几脚,死死摁在地上。 可她仍然不安分,凄厉叫着,“我杀了你个贱人” 傅司宴清冷卓绝的俊脸一瞬阴翳。 转过身,优越修长的腿迈起,步步逼近。 灯光打在男人棱角上的阴影,让林雪薇惊觉自己见到了地狱使者。 那双黑沉的眸,像是一个深渊黑洞,似乎转瞬就能将人粉碎。 林雪薇浑身起了寒意,偏偏药效让她扭得奇形怪状,像条濒死的蛇。 她烂得不成样的唇不住颤抖,嘶哑道:“司” “啊啊啊啊!!!” 漆黑锃亮的皮鞋踩在她完好的那只手上,鞋底压着五根手指,使劲碾压过去。 周围一片死寂。 耳朵里能听到皮肉跟骨头挤裂的声响和林雪薇凄厉至极的惨叫。 直到那五根手指快要被压扁,那双鞋底才移开。 男人身量欣长挺阔,嘴角勾起冷血无情的弧度,居高临下睨视着她。 “不想进去是吗?” 林雪薇身体已经开始抽搐,但还是听明白这句话。 对自由的贪念让她眼泪汹涌,不住点头。 只要不被关进去,她迟早会有机会,卷土重来! 见她这般反应。 男人完美无缺的俊脸上浮现一抹浅笑,阴冷又邪魅。 “这是你选的,我成全你。” 傅司宴偏头吩咐,“把她扔到金兰后巷。” 金兰后巷 林雪薇瞬间手脚冰凉,目露惊恐! 那里是皮色交易的聚集地。 北城唯一一处没有王法的地方。 这个男人竟然要把她送去那里! “啊啊嗷嘶嘶” 林雪薇惊恐至极,满嘴胡言乱语叫着。 保镖已经眼疾手快把她往外拖走。 “唔唔啊——!” 林雪薇拼命挣扎,手指在地上抓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此刻,一切都已无力回天。 明溪看林雪薇的反应就知道这个金兰后巷肯定不是寻常之地 只能说这个女人害人害己,活该! 这时,外面一个身影扑进来。 是满脸紧张的阿默。 “小姐,你没事吧!” 明溪摇摇头,看到一同进来的周牧半张脸都是肿的。 她奇怪地看了眼阿默。 阿默立马开口,“小姐,这个流氓摸我胸,被我狠狠揍了一顿!” 这话一出,现场大家脸色各异。 周牧没肿的另半边脸也红了。 他没见过这么不害臊的女人,这是能在公众场合说的话吗?? 而且他也不是故意的啊! 傅司宴深沉的眼神冷凝过去,周牧头皮一紧,连忙解释。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带她过来的时候,她突然抢我方向盘,我没注意就” “明明是你一直带着我兜圈子!” 阿默冷声道:“我师父说过,男人带女人绕弯子就是不怀好意,图谋不轨!” 周牧:“” 他真比窦娥还冤! 他不过是想给总裁和夫人多些相处时间,怎么就是对她图谋不轨了! 他看了看阿默的一马平川,幽怨说了句,“别瞎说,我对旺仔小馒头没兴趣。” “” 明溪觉得周牧被揍得真不冤! 周牧见阿默两眼跟飞刀一样,立马转移话题,看向总裁,刚要说话,他声线绷了下。 “傅总,你肩膀” 大家都看过去。 这才发现,男人的黑色西服被血染成了褐色。 明溪脸色变了变。 这伤很明显是刚刚挡那一下被林雪薇刺的。 伤在肩膀上,傅司宴忍耐力又较常人更强些,所以他一直没表现出来。 她上前仔细查看伤处,声音发紧:“你这人受伤怎么不知道说?” 语气里的焦急格外明显。 傅司宴心念微动,声音哑了半分,“没事的。” 明溪看着鲜红的液体,眼角发红,皱着眉道:“这么多血还没事。” 她忘了两人间的距离,拉着他的手腕,不容拒绝道:“去医院吧。” 第340章 她在关心他 傅司宴心底有些跃动,低声:“不用了,你帮我擦点药就行了。” “那走吧,车上不是有药吗?” 明溪没多大反应,在她看来替刚刚救了自己的人,擦点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扶着傅司宴走出去。 跟在后面的阿默欲言又止,刚要说话被周牧拉了一把。 “你有没有点眼色?”周牧斥她一句。 阿默瞪过去。 周牧说:“我们总裁可是为了救你家小姐才受的伤,帮忙擦点药不过分吧!” 阿默:“我们小姐既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谁知道你们总裁把我们小姐骗车上去会不会有别的企图。” 周牧心莫名一虚。 企图 傅总对夫人的企图根本不掩饰,巴不得人尽皆知好吗! 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他不能这么说。 周牧假意咳了声,“我们傅总绝不是那种人!他一向正气,绝不可能对你家小姐怎样,而且傅总肩膀受伤了也打不过你家小姐,还怎么有别的企图。” 周牧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傅司宴只是伤在肩膀,没伤及要害,这点皮肉伤,打他都没问题。 但他得让夫人这个小跟班相信,只能把傅司宴说得很弱。 他拉她去坐后面的车,说:“你坐这看着,放心好了。” 车内。 明溪看着被血浸透的衬衫有些下不了手。 她蹙眉,“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真不用,擦点药就行。” 傅司宴对自己的身体有数,这点伤真不至于去医院。 “你这人怎么不拿自己当回事。” 明明是抱怨的话,这会听在男人耳里就像天籁。 她在不知不觉间关心了他 这是一个好征兆。 傅司宴深觉这个伤,应该早点受才是。 他喉结滚动,眼眸深了几分,“不过,我手不方便,你得帮我把衬衣脱了。” “啊” 明溪脸红了红,有点为难。 帮一个男人脱衣服,她有点下不去手。 傅司宴见她不愿意,眼眸黯淡,“算了,我自己来。” 他抬起没受伤胳膊的那只手,一扣一扣,费力解开自己的衬衣纽扣。 等都解完,男人一只手臂费力地往后脱,但只脱了一半,他喉结滚了滚,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叹溢出喉咙。 明溪脸色一变,问:“是不是疼了?” 有时候适当的承认弱势,也不是没有好处。 傅司宴算是看出来了。 这个小女人吃软不吃硬。 男人清俊的眉宇挑了挑,声音暗哑道:“有点。” 血腥刺鼻,明溪有点不忍,咬了咬唇,像是下定决心。 “我来吧。” 傅司宴薄唇几乎溢出笑,但忍住了,用力板正着一张俊脸。 明溪到底还是脸皮薄,垂下眼,不去看男人沟堑分明的胸部线条,伸手摸索着。 但这样就避免不了戳到男人硬实的肌肉。 她微凉的小手,一下碰到胸前每感的部位 就听男人抽气的‘嘶’了声。 明溪慌忙抬眼,“怎么,哪疼?” 傅司宴眉峰轻飏,声音哑哑的,“你摸错地方了。” 明溪看了看自己刚刚摸的地,小脸腾一下爆红。 “对、对不起。” “没事,你继续” 这话配上男人低哑撩人的声线,听上去很是奇怪。 但明溪又说不上奇怪在哪,就是脸发烫。 车里空间有限,衬衣又沾着伤口,明溪必须十分小心。 伤口在后肩,她必须站起来一些,才能看到伤口位置。 她怎么都不顺手,看了看男人,说:“你侧过去点,我不好弄” 男人顺从地侧身,明溪坐着高度不够,想了个办法,膝盖跪在车座上。 这样上身挺直,勉强跟男人的肩齐平。 她膝盖轻压,皮座椅凹陷下去一些,男人感知到,漆黑的眸从后视镜里看得清清楚楚。 明溪看他眼眸看向侧前方,便也好奇一眼看过去。 镜子里她跪在男人身后,一只手抚着他的肩膀,这姿势说不出的暧昧。 她脸颊发烫,急着解释,“跪着方便些” 傅司宴唇角弧度软和,眼神炙热,“嗯,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这话 明显含着歧意。 明溪整张脸都红了。 偏偏还不能说出来,否则会显得她像个色女。 这人,还真讨厌。 这么想着,明溪下手就没那么轻了,快速将整个衬衣脱下。 男人背部脊骨深陷,线条清晰,肌肉紧实,处处宣泄着荷尔蒙爆棚的性感。 明溪吸了口气,忽视那优越于常人的背部,检查伤口。 幸好,那个酒杯柄扎得不算深。 但是伤口里有一块很明显的玻璃碎渣,长度大概比一个指节略短些。 明溪拿出医药箱的镊子,提醒他,“你忍一下,我要把这个玻璃挑出来。” “嗯。” 明溪小心翼翼挑出那根玻璃渣,习惯性地吹了吹伤口。 这是她会对呦呦做的动作。 傅司宴英气的眉拢着,整个后背都绷得紧紧的。 疼倒还好,但再这么弄下去,他就没法再控制自己的反应了。 酒精擦拭完,涂了药,一整个煎熬的过程好不容易让他忍过去。 最后一步是包扎。 这个伤口的位置比较特殊,单独是扎不住的。 必须连着前胸一起包扎。 明溪拿出纱布,纤细的手臂穿过男人的臂下绕了一圈。 傅司宴肩膀太宽阔,明溪两个手臂都够不到一起,她一动唇就擦到他的背上。 男人的背滚烫! 明溪整个人僵住。 这也太尴尬了! 她贴着男人的后背,嘀咕了句:“你倒是帮我一下。” 傅司宴大掌摁着她的手指,接过那捆纱布,绕到身侧递给她。 整个过程,明溪的脸一直贴着男人的背,不然她够不到那圈纱布。 太太太难受了 她有些后悔,还不如去医院呢! 终于,包扎好。 明溪长舒一口气。 起身时却忘了这是在车里,头顶一下撞到车顶,一个不稳脸就摔向前座的椅背。 椅背上配备的是一块液晶屏。 不用说,摔上去肯定很疼。 她惊呼一声,眼睛紧闭。 下一秒,脸没有预料中的撞上液晶屏,反而是撞进男人胸膛上。 她的唇也紧紧压在男人的胸前 瞬时,唇下肌肉的紧绷程度,连明溪都感觉到了。 她脸红透,挣扎着推他,要离开他的怀抱。 结果,男人刚包扎好的后背,猝不及防撞到椅背上,难抑地嘶了声。 明溪一下不敢动,看着男人惨白的脸色心不由地揪起。 她惊慌道:“很疼吗?” 傅司宴紧抿着唇,胸腔剧烈起伏,看上去连说话都费力。 明溪伸手去探他的后背,想看看是不是伤口崩开了。 还没触及,手掌就被男人的大手紧紧握住。 两人的脸贴得很近。 男人漆黑的眸紧凝着她,唇色森白道:“我可能需要止疼药。” 明溪连忙问,“药在哪?” “在这。” 男人突然低下头吻住了她。 第342章 哪里都比不上他的一颗心疼 上官景羡没有犹豫,直接抱着妹妹上车。 阿默在前面开车。 全程没有人看浑身是伤的男人一眼。 傅司宴只看到明溪迫不及待走掉的画面。 霎时,心脏像是被人徒手捏爆般,疼到脸色都开始扭曲。 明明刚刚被上官景羡打了几十拳,他都没觉得疼,可偏偏这会疼得连支撑的力气都没有 整个身体像是塑料泡沫,风一吹连车身都靠不住,轰然倒地。 周牧慌忙过来扶着男人。 眼神在触及到男人眸底肆虐的哀伤时,只觉得手心一烫。 他唇角动了动,难过叫了句,“总裁,夫人她应该不是” 周牧想说点安慰的话,可也不知道说什么。 谁都看得清清楚楚,夫人就是不关心总裁的死活。 刚刚的状况,明眼人都能看出,总裁根本不是打不过上官景羡。 只是因为夫人那句话,才选择不还手 而且他都那样被打了,却还在紧急关头不顾伤口,再次用身体护住夫人。 为什么夫人就是一点都不领情呢 周牧伸手想扶起傅司宴,却被他大手推开。 男人英俊斐然的脸上像是蒙着一层雾霾。 单手扶着车门凭自己的毅力缓缓起身,一言不发坐回车上。 伤口的血崩成溪流,也不管不顾,毫不在意。 疼吗? 感觉不到。 哪里都比不上他的一颗心疼。 剜心的痛,他刚刚尝到了。 压抑许久,终于—— “噗!” 男人口中鲜血喷出,余下的残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他重重地摔在椅背上,双目紧闭。 “总裁!” 周牧惊慌失措停下车,查看傅司宴的情况。 心脉微弱,呼吸浅到几乎摸不到。 他手一抖,连忙回到驾驶座,飙往医院。 明溪半倚着车后座,小脸惨白。 上官景羡倒了温水,喂她喝了点后,关切道:“是不是还不舒服,忍一忍,我们马上到医院了。” 刚刚男人上身被血染透那幕还镌刻在她眼底。 明溪只觉得心脏很痛。 她虚弱道:“哥,我好像想起什么了” 上官景羡眼眸一凛,紧张道:“想起来了,那你还记得坠江后的事吗?” 当初明溪一身是伤的被人送到隶属上官家管理的医院,并且有人用匿名号码发了短信给上官景羡,告知他明溪的身份。 上官景羡将信将疑,给明溪做了鉴定。 没想到真的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 可到底是谁把明溪送来,这个人又为什么知道明溪的身份,这一切都是个谜。 最主要,他怀疑这个人可能与当年母亲失踪的事件有关,或者这人知道一些内情。 他迫切的想找到这个人。 明溪揉着脑袋,努力回想。 坠江后,她记得是有人破开玻璃,把她拖出来。 那个人的眼睛很黑,很熟悉 可她就是看不清那个人是谁。 头痛得像是要裂开,明溪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像是缺水的鱼一样,心也跳得极快。 “明溪!明溪!”上官景羡惊惶叫她。 眼看着明溪呼吸不对,他赶忙从车载急救箱里拿出氧气瓶给明溪接上。 慢慢地,明溪才平复下来。 小脸被折腾得一点血色都没有。 她声音微哽,“哥,对不起,我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平复后,刚刚零碎的记忆再也拼凑不起来。 大脑也像是被烧短路的机器一样,一片空白。 上官景羡心口一紧,顺了顺明溪的背,心疼道:“想不起来,我们不想了,以后都不想了。” 他见不得明溪痛苦的模样。 相比被隐藏的真相,显然妹妹在他心中分量更重。 到了医院。 明溪接受了全面的检查。 结果跟以前一样,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因为脑袋受过伤的缘故,神经痛会牵连出错乱的记忆。 医生的建议还是顺其自然就好。 实在想不起从前,也不要逼她。 明溪身体本来就没有大碍,休息了一会,有了些许精神。 这时,她想到了傅司宴。 刚刚自己因为头疼突然离开,他不知道怎么样了。 再想到他被哥哥打得浑身是伤。 明溪莫名的心底就冒出些愧疚。 要不是她不让他还手,他也不至于伤得那么重。 这个男人明明不像一个听话的人,却对她的话言听计从 这让明溪心底的愧疚更深了些。 终于,她被愧疚感打败,拿出了手机拨出去。 电话‘嘟’了好多声都没有人接。 明溪想了想,好像更担心了。 这个男人不会是昏迷了吧! 她连忙找到周牧的号码,拨出去。 周牧接得很快,语气还有点讶异。 “明小姐?” 明溪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傅司宴他没事吧,刚刚我打他的电话没人接。” “傅总还在医院接受治疗。” 明溪心口一窒,问:“很严重吗?” 周牧顿了顿,老实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医生在里面。” 明溪手脚发凉,有些心慌。 也不知道最后撞那一下,会不会很严重 她不放心道:“那等下什么结果,你告诉我好吗?” 周牧允诺:“好的,明小姐。” 挂断前,周牧想了想又说了句。 “明小姐,你要是方便的话就来看看我们傅总吧,你来,傅总他一定好得快。” 挂了电话。 想来想去,明溪都无法安心休息,心乱如麻。 实在静不下心,她索性起身。 穿好衣服就准备去男人所在的医院。 刚拉开门,上官景羡迎面走进来。 看到明溪不好好休息反而起来,当即脸色不豫地问:“你要去哪?” 第343章 都是他欠你的 明溪想到上官景羡的态度,莫名有点心虚。 她甩了甩胳膊,说:“我就是下床活动活动。” 上官景羡没说什么,把手里的食盒放下。 “先吃饭。” 这是他特意让家里阿姨给炖的滋补养胃的粥和一些清淡小菜。 他放在桌子上一一摆放好,让明溪坐下吃。 明溪走过去,看桌上的清粥小菜,虽然样子淡,但都是迎合她的口味做的。 上官景羡卷起衬衫袖子,亲手给明溪盛粥,还心细地帮她把里面姜丝挑出去。 明溪不爱吃姜,但是粥里放点对胃好。 所以上官景羡让人放了,这会再挑出来,然后放到她面前。 “哥,我自己可以。” 明溪有点不好意思,哥哥对她实在太好了。 一直就是捧在手心的那种宠。 “嗯,这碗必须吃完。”上官景羡命令道。 明溪乖乖听话,把粥吃得一滴都不剩。 上官景羡这才面露笑意。 明溪接过上官景羡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问: “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爸身体没事吧!” “好多了,他也不放心你和呦呦在这,就是爸把我赶过来的。” “哦,那就好。” 明溪稍稍放下心来。 她每天都有给爸爸打电话,但他每次都说没事。 明溪怕他是报喜不报忧,还想着带呦呦飞过去看他。 但爸爸不让她回去,担心呦呦刚入学就请假不好,主要听说呦呦在这很开心,就不想让她们来回折腾。 “你和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上官景羡问。 他听阿默说了一些,但阿默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所以他找明溪问清楚。 明溪想了下,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 包括林雪薇是下药主谋,再到后面发疯要拉她垫背被傅司宴挡下来的事。 车里给傅司宴上药的事,明溪则是一笔带过。 其实上官景羡看得也不清楚,如果说两人只是上药也说得过去。 他微微蹙眉。 看来这次真是他冲动了。 这个男人原来是替明溪找回公道的。 不得不说,把那个林雪薇扔到金兰后巷的这个决策,男人做得很好。 毕竟单纯下药不会被判太久,说不定找好律师就能判个缓刑。 这个惩罚对这个女人来说,太轻! 就应该把她扔到金兰后巷,那种黑暗没王法的地方,让她受尽折磨。 那可比坐牢可怕多了。 生不如死。 就算运气好,侥幸活下来,估计不是半残就是个疯子。 明溪有些担忧道:“我们走后也不知道他情况怎样了?” “所以你刚刚是准备去看他?” 上官景羡一脸洞悉一切的表情,瞥了明溪一眼。 明溪:“” 没想到哥哥都看出来了。 其实她不单单是担心傅司宴的身体,更重要的是上官景羡打了那么多下,那个男人可是一下都没还手。 万一他醒来了想要秋后算账,或者他严重了,他的家里人想要算账。 无论哪一种情况,都对上官景羡不利。 她担忧道:“哥,你打了他,他会不会找你麻烦?” “这事不用你管,你也不许去看他。” 上官景羡直接杜绝了明溪的小心思。 他不可能让妹妹再去羊入虎口。 那个男人每次看到明溪时,眼底的偏执和占有欲都要溢出来了! 这让护妹狂魔的上官景羡特别不爽。 只要想到妹妹以前在北城受的苦 他就一点都不后悔这么干! “还有他为你做多少事都是他自愿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这都是他欠你的。” 上官景羡知道明溪心底善良,生怕她被那个男人感动。 别以为挡个刀就能赎罪,那也太容易了。 “哦。”明溪点点头,心里却在想别的。 她还记得零星的碎片,那个男人好像不止一次帮她挡过刀。 最近她时常会想起过去的事,一瞬清晰一瞬模糊。 很多时候刚刚想起的事,下一刻就会忘得一干二净。 她怕上官景羡担心,这些状况都没有跟他说。 这会她更多的是既忧心那个男人,又忧心哥哥。 怕哥哥会因为冲动打了傅司宴而受到连累。 所以她必须得想办法去确认一下,那个男人的状况。 这时,门被推开。 进来的是苏念。 “小溪,你没事吧。” “我没事。” 苏念还是不放心,上下打量明溪,确认没事才松口气。 江苑忙公司的事走不开,就通知了苏念来医院瞧瞧明溪。 江苑则得等手头的事做完,才能过来。 上官景象看两人要说些女人的话题,也不便再留,起身离开。 但他还是让阿默守在门口,寸步不离地照看明溪。 更多的是怕明溪溜出去。 明溪看着上官景羡走后,跟苏念说,“苏苏,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出去一下?” 苏念见明溪神秘兮兮的样子,问,“怎么了?” 明溪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 苏念沉思片刻,叹气道:“看来兜兜转转,你还是绕不开这个男人。” 明溪看苏念的样子,疑惑道:“苏苏,你了解傅司宴吗?” 苏念对傅司宴的了解,要比她多得多。 她有时候真看不懂这是个怎样的男人。 “好奇他?”苏念语气打趣。 明溪俏脸一红,“没有。” 总归了解些,知己知彼,对她更有利。 苏念不逗她了,想想说,“傅司宴以前除了对那个林雪薇特别照顾外,倒也没听说过有其他女人,还是挺洁身自好的。” “不过,现在看来林雪薇的事也是有些误会在里面,看傅司宴对她这么狠,那当初应该也不是喜欢的那种情感。” 苏念想到呦呦,她早就怀疑过呦呦的身份。 上官家做得再天衣无缝,但呦呦的嘴巴和鼻子其实更像那个男人多一些。 只不过因为眼睛像妈妈,就被人忽视了这些。 她看向明溪道:“其实我觉得你和傅司宴更多都是一些误会,你可以试着了解他看看。” 如果傅司宴喜欢林雪薇的事是一场误会的话,那么这个男人倒也不是不可原谅。 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她也知道呦呦的心病,自己这辈子是跟幸福无缘了,但她想要她的闺蜜幸福美满下去。 苏念很快想到办法,她弄了套护士服过来,给明溪穿上。 戴上护士帽和口罩,又给明溪搞了副黑框眼镜。 捂得严严实实,绝对认不出来。 果然,明溪出去的时候,阿默就没有认出她。 苏念也跟着出来,随手把门带上,叮嘱阿默,“明溪睡了,你不要进去打扰她。” 阿默点点头。 苏念出来后,把明溪送到医院,就直奔另一处地点。 车停在一家饭店。 苏念推门进去。 没注意到身旁有个擦肩而过的身影,回眸看了她一眼。 她来到一处包间,推门进去。 那个跟着的身影朝门缝瞥了一眼,看到一个男人干净的侧颜。 门关上后,跟着的身影掏出手机拨出来。 “陆总,我看到苏小姐了。” 那边是久久的沉默。 小钟一咬牙说了,“她跟一个男人在吃饭。” 第344章 睡得好吗? 包间内。 坐在上首的男人穿着件白色直领衬衫,喉结那一抹凸起刚好被抵在纽扣那个位置,淡着一张脸,平添几分禁欲的严谨。 很干净的英俊。 见苏念进来,他脸上那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意,瞬息不见。 干净的脸上堆砌出令人舒服的笑意。 “苏念姐。” 他走过来,直接接过苏念刚脱下的外套挂好。 “等很久了吗?”苏念问。 “没有,我也是刚来。” 落座后,徐砚珏才吩咐上菜。 很快菜上来,两人边吃边聊。 苏念喜欢吃深海鱼,见桌上有没忍住多吃了两块。 虽然品不出味道,但她喜欢那个软糯糯的口感。 被徐砚珏换了过去。 他给她夹了些养胃的蔬菜,“苏念姐,不能挑食,吃完这些才能再吃一块鱼肉。” 苏念胃手术过后,徐砚珏都是这么哄着她吃。 如果一点都不让她吃喜欢的,她会不高兴,也没有食欲。 苏念听话地吃下蔬菜,没有任何味道,但她都吃完了。 徐砚珏很满意,说:“苏念姐,你不如把公司挂在我三叔公司名下,他那个行业放在北城不起眼。” 苏念摇摇头。 “阿珏,这事以后你不要再提了。” 她绝不会接受徐砚珏的介入,他帮她已经够多了。 她不能再连累他。 徐砚珏很少反对苏念的决定,听她这么说也只是眼眸黯淡片刻。 “行,但对标的工作,我让三叔的亲信去帮你。” “阿珏,我真不用” “苏念姐,这事我坚持。” 徐砚珏隔着饭桌抓住她的手,眼神灼灼,“我希望尽快结束这件事。” 苏念的手没动,微微垂眸。 徐砚珏的手长得跟他人一样干净漂亮。 跟她常年手脚冰冷不同,徐砚珏的掌心是有微微的暖意,能让人心情舒缓的暖。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不想徐砚珏淌进浑水和恶臭里。 她狠心抽回手,忽视徐砚珏眼底那抹失望的神色。 “阿珏,这事我想自己做,你能帮我带着” 苏念喉头生硬,终是没说出那个名字。 她眼眶湿润,说:“我很感激你。” 徐砚珏薄唇微动,“苏念姐,烁烁他很好,比你想的要好,也比你想象的坚强,只要等到合适的配型,他一定会健康起来的,你放心做你想做的事。” 听到这话,苏念低头捧着自己的脸,泣不成声。 “谢谢谢谢你” 谢谢你没让烁烁知道他有个糟糕的母亲 曾经做过很糟糕的事 烁烁太好了,是她太肮脏了。 孩子刚出生时,她患了很严重的抑郁症。 数次寻死被阻拦后。 某个深夜,她把手放在烁烁纤弱得跟手指一样细的脖颈上。 之前对这个孩子有多期盼,现在就有多恨 他为什么还活着 可当她手真的掐下去时,那个孩子突然声音洪亮地哭起来 苏念猛然惊醒。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跟那个恶魔一样了 徐砚珏起身,双手按着苏念的肩头,上下轻抚。 直到她平复下来。 “苏念姐,你没有错,别责怪自己,我相信烁烁也不会怪你” 徐砚珏眼眸清澈坚定,“别否定自己,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说完他轻轻抱住她,动作很轻很柔,像是怕碰坏她一样。 吃完饭。 徐砚珏不让苏念开车,把她安在副驾驶后,自己开车。 车子停在一处豪华的高档酒店。 苏念问:“你住这里?” “嗯,那边新房很久没人住,我安排人做了除味,等几天才能住进去,我让阿姨带着烁烁住这。” 再次听到烁烁的名字,苏念眼睫一颤。 徐砚珏看在眼里,问:“苏念姐,要上去看看吗?烁烁应该已经睡了。” 酒店楼下,小钟坐在车里等着。 不多时,一辆黑色豪车稳稳停下。 小钟连忙下车,上前。 车窗降下,露出陆景行那张有些病态白的俊脸。 上次在医院急救后,当夜他高烧超过四十度,肺叶都差点烧坏了。 他的肺部本来就有旧疾,这么一折腾,后面在医院住了整整五天,才勉强稳定下来。 直至这会,都还没恢复完全。 医生不让他吸烟,偏偏他烟不离手,抽得凶狠。 小钟报告着苏念饭店出来后的所有行程。 陆景行掀开眼皮,看了下金碧辉煌的酒店门庭,问:“在这里?” 小钟点点头。 不敢多说话。 有些事,心知肚明。 成年男女来酒店,肯定不可能是谈工作的。 陆景行突然伸出手来,小钟知道他要什么,战战兢兢把手机递过去。 是他刚刚录下的视频。 苏念和那个男人一起走进酒店的视频。 上台阶时,苏念没看清差点绊倒,那个男人扶了她一下,然后改成握着她的手,直至进去都没再松开。 此刻,陆景行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在紧紧勒着小钟脆弱异常的末梢神经。 他心提到嗓子眼,等待着陆景行的勃然大怒。 偏偏陆景行看完整段视频,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 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半晌过后,男人突然扯唇笑了下。 莫名其妙,毫无征兆的笑起来。 惨白的一张俊脸,加持这笑意,看起来阴郁又病态。 小钟被这笑意搞得发懵。 但以他的了解绝不是好事。 紧接着,陆景行拿着小钟的手机熟练拨下一个号码。 ‘嘟’了几声后,那边接起。 “您好,哪位?” 苏念的声音隔着电话,似乎透着软绵的水汽。 陆景行神色平静,叫她名字。 “苏念,睡得好吗?” 第345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男人的声音伪装得再平静,苏念依旧能听到那一字一句里的风雨欲来。 她红唇勾了勾,“陆总,懂分寸的人是不会这个点打电话来坏人好事的。” “那我要是不懂呢?” 陆景行即便面露病态,声音里的威严狠戾依旧不容人轻视。 “陆总我记得你以前情商很高,很会哄女人开心的啊,怎么现在越活越退化,连这个都不懂?” “苏念!” 陆景行耐心有限,坚持不了几秒,舌尖抵着后槽牙道:“现在,立刻给我出来!” 不管是她耍他还是玩他,他都不介意。 但她绝不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绝对不行。 苏念听他的语气,听出味来。 这人在跟踪自己,知道自己和徐砚珏来了酒店。 她长长的睫毛笑得微颤,“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什么都没穿,实在不方便出去。” 这话说完,那边是死一样的沉默。 半晌都没发出半点声音。 连呼吸都没有。 要不是显示着正在通话中,苏念都要怀疑他挂了电话。 苏念勾起一抹冷笑,刚要挂断,就听低哑的男声传来。 “苏念,你只是在气我是不是?” 陆景行薄唇嚅动,声音放轻,似乞求似哀怜。 “你做到了,我很生气,气得五脏六腑都疼,我求你下来,行吗?” 何止是五脏六腑,他现在觉得每吸一口气都像有刀子扎进来。 明知她让他跪着,只是在耍他。 但他仍旧强撑着跪到天昏地暗 他急性病危,快要死了小钟都求不来她。 所有的所有,都在明明白白告诉他。 即使他死了,她也不会再看他一眼。 “生气?”苏念听得好笑,“陆景行,你洗脸是用浴缸洗的吗?脸怎么那么大呢?” 不等他回答,她就继续嘲讽道: “你生不生气我又不在乎,我也没那么无聊,做些事就是为了气你,我想做什么,纯粹是因为我需要,我开心,听懂了吗?” 陆景行听完,胸口又开始阵阵紧缩的疼。 他伸手捶了下自己的胸,语气微凉:“我也能让你开心,别找别人,我最知道怎么让你开心。” 他说的什么意思,苏念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顿时,一张玉雕的漂亮脸庞爆红,语气愠怒。 “陆景行,说你脸大你还真不要脸起来了,你在我眼里就是一条狗,你语文老师没教过你,人和狗,不是同类吗?!” 苏念的怒骂对陆景行来说就是毛毛雨,不痛不痒。 他像是找到能逼她多说两句的方法,继续开口:“就算是狗,也是条曾经让你开心过的狗。” 苏念被气地噎住。 以前怎么没发现陆景行这么的不要脸。 那语气似乎还挺以不要脸为豪。 她咬了咬牙,又平缓心情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别再来打扰我!” 陆景行漆黑的眼眸狠狠一缩,语气急切道:“苏念,你敢!” “我敢不敢你是不知道吗?” 苏念嗤笑,“陆景行要我提醒你吗,我们苏氏是你逼破产的,我爸跳楼,我妈郁郁而终,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 提及往事,苏念颤抖的指尖几乎都要握不住手机。 她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苏母的疗养院,可那边说苏母早已不在人世。 遗骨已经按照苏念当初离开前的吩咐,送至苏父的灵位那里合葬了。 虽然是一早预料到的结果,但乍闻此言,苏念还是浑身剧烈一颤。 从没想过有一天家破人亡这个词,会用来形容她 老天如此残忍,非要留下她,为什么不让她在冰冷的海底沉睡下去 为什么非要让她活着,背负罪恶 苏念眼眶红透,冰冷道:“陆景行,现在我只身一人,你还能拿什么威胁我?我这条命吗,没关系的,陆景行你敢就来取,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让这个男人付出代价,已经成为她活着的唯一动力。 只有那一天真正来临,她也许才有可能放下枷锁 陆景行这一瞬,只觉得心像是被人徒手掏空。 空落落的,挤满涩痛。 他急切道:“不会的,苏念,我怎么会要你的命,我是想你回来,我真的会好好对你,你相信我,你母亲” 陆景行还没说完,就听电话里传来一道干净清澈的男声。 “洗澡水放好了。” 短短几个字,让男人脸色在瞬息之间变得极其难看。 下一秒。 嘟嘟嘟—— 苏念直接挂断了电话。 急促的‘嘟’声,显得那么的迫不及待。 陆景行漆黑的眸凝着滚烫的手机,一秒,两秒,三秒 小钟心惊胆战,好担心自己的手机。 这个月已经换了第八个手机了。 下一秒。 陆景行手掌越收越紧,手机受到严重的外部压力—— ‘咔嚓’一声。 竟然生生被捏碎了! 小钟睁大眼,心底一阵惊惶,不是为手机,而是见到满目的鲜红往下滴落。 此刻,陆景行手心被碎裂的手机屏割得满手血,黑眸里是抑不住的阴鸷。 他猛地一扬手,碎裂不成样的手机狠狠砸在挡风玻璃上。 玻璃渣反弹回来,割伤了他冷峻的侧脸,划出一道血口。 那点损伤,让男人面白如纸的病态脸庞上,更添阴翳。 随后,他推门下车,进入酒店。 边走边吩咐小钟,“给我找出来。” 苏念本来是不打算在外面洗澡的。 但徐砚珏坚持,他给她准备的是药浴,对身体好。 徐砚珏拿着准备好的干净浴袍递给她,观察到她面色有异,便问:“怎么了?” 常年的不抽烟不喝酒,让徐砚珏的声音一直保持着青年人该有的干净和清澈。 余音绕耳,几乎是一秒就将苏念从深渊里,拉出来。 她意识回笼,眼底那抹红收了,说:“没事。” 徐砚珏也不多问,点点头道:“你泡一会,等烁烁睡熟了,我带你过去。” 今晚烁烁睡得迟,阿姨怎么哄他都闹腾。 徐砚珏就正好准备药浴给苏念泡一会,再去看烁烁。 苏念洗好澡出来,想吹头发却发现吹风机不能用。 她探出头来,看徐砚珏,“这个好像不能用了?” 徐砚珏走近,看了下是插座开关没按。 他按开后,顺手接过吹风机,温声说:“我来。” 苏念刚想拒绝,就见徐砚珏拿手按住她的手掌,随后坚持道:“苏念姐,你得习惯不拒绝我。” 第346章 那个女人,你别碰别动 苏念当初是在昏迷中生下烁烁的,那之后漫长的康复阶段就用了两年。 从她绝望到没有一丝求生欲,再到今天能够正常生活。 徐砚珏等了很久。 现在,他想,得让她对他改观。 不能只是亲人间的依赖。 徐砚珏的眼睛很干净,这让苏念总是不由得自行惭愧。 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但徐砚珏不一样,他还有很灿烂的人生要走下去。 苏念深吸了口气,说:“阿珏,我麻烦你太多了,我” “等会说,头发不干会着凉。” 徐砚珏不想听她说别的话,委婉绕过去,给她吹头发。 他知道他们中间这道壁,不仅仅是打破这么简单。 他要做的是让她不再害怕爱人,也不怕被爱 虽然过程会很吃力,但因为是她,所以他愿意。 苏念也不说话了。 两人站在镜子前,苏念的眼无处安放就落在镜子里。 突然发现,徐砚珏好高,高出她一个头还要多的距离。 平日里穿着衬衣,总让人觉得他身材清瘦。 这会回酒店洗完澡他套了件白t,紧紧贴身的那种,抬手间能看到紧实的腰线,和人鱼状的腹肌。 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苏念的脸不知道是不是被吹风机吹的,热热的,泛着红霞,倍显娇美。 徐砚珏吹干后,仍不舍松开她的发,看着镜子,清润道:“苏念姐,你知道的,你在我这永远不会是麻烦。” 苏念愣了一瞬。 永远这个词,她听过很多次。 可唯有徐砚珏这句永远,让她心口微微一陷,暖意上涌。 他总是在用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治愈着她。 徐砚珏说完,放下吹风机就转身出去。 “我们去看烁烁。” 他动作很快,像是生怕听到苏念再说一些拒绝的话。 看久了徐砚珏成熟有度,行事稳重的作风。 这会看他难得做出稚气的举动,苏念忍不住眼眸里落了几颗星星。 房间是豪华双套,两个房间连接在一起。 徐砚珏推开门,见床上烁烁已经睡熟了。 他微微侧身让苏念进来。 随后离开,给她们留下空间。 房间里开着暗暗的小灯,烁烁一张小脸在微弱的光线里依旧难掩的出众。 长睫毛,高鼻梁,菲薄唇。 闭上眼的时候,那样貌几乎跟那个男人像了九分。 苏念靠近了些,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能看一看摸一摸他。 因为心脏不好,烁烁的嘴唇不像同龄孩子那样红润,略显藕青色。 苏念心底揪着,难受,不忍,各种难言的情绪。 伸出去的手,几次缩回头。 突然,烁烁白嫩的小手像是有心电感应,捉住了苏念的一根手指。 紧紧的,就像刚出生时抓住她那样紧。 他嘴唇微微动了动,呓语,“妈咪” 霎时,苏念像是被电流击中,心脏猛地一阵缩紧。 眼眶里蓄着的泪再也忍不住,一颗接一颗坠落在手臂上。 她控制着呼吸,在心底默念。 “对不起” “对不起,宝贝,妈妈做错了很多事” 徐砚珏进来的时候,苏念蜷缩着腿,睡在烁烁身边,就这么睡着了。 她手指还被烁烁的小手紧握着,睫毛也是湿的,看得徐砚珏心底微微一窒。 他知道,苏念远远没有做出的那样狠心,内心的柔软只有在无人时才会释放。 她活得比谁都痛,也比谁都累。 徐砚珏不忍心叫醒她,拿出薄毯给她披上,顺手给烁烁也掖了掖被子。 徐砚珏出来,就看到苏念放在台上静音的手机在跳动。 上面显示的是陌生号码。 很有毅力,锲而不舍,一遍接一遍打过来。 徐砚珏轻轻挑眉,自然知道这人是谁。 他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那边传来男人疯狂的声音。 “苏念,你给我出来,我告诉你——” “她睡了。” 徐砚珏出声打断了他。 那边瞬间没有一点声音,等了会,才听到男人粗重的喘气声。 “让苏念接电话!”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徐砚珏云淡风轻,“听不懂吗?她睡了,有事请说,我可以帮你转告。” 那边传来牙齿相撞,咯咯作响的声音。 “你是谁?” “你他妈是谁?” 不等对方回答,陆景行已经暴躁开口:“不管你是谁,我警告你,那个女人,你别碰别动,赶紧滚出来,否则我废了你!” 徐砚珏嗓音清润,淡淡道:“陆总还当自己是以前的陆总,能在北城只手通天吗?” 这五年,曾经的陆氏帝国在严重缩水。 他不到三年创造出来的奇迹,因为他的颓唐,好多业务都荒废了。 但就算不比从前,陆景行在北城的富豪榜上仍是前十的位置。 绝不是什么人都能挑衅的。 他戾气暴涨,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徐砚珏淡笑,“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记住她身边永远不会是你,就行。” 这话对现在的陆景行来说,形同杀人诛心。 他听不得别人一遍遍提醒,苏念身边再无他的位置 如果没有,他就去抢就去夺,总之绝不可能放手! 可徐砚珏下面的一句话,让他像是被从天而降的巨锤,重重一击。 徐砚珏说:“只要你没失忆,就该知道你不配。” 他在提醒他,他们那些不堪的过往,永远都无法一笔勾销。 徐砚珏不想跟他废话,直接挂断电话。 通话记录,他没有消除。 他不会欺骗苏念姐,自己做过的事,自己会认。 想了想,徐砚珏又打了个电话。 接通后,他说:“方管家,我住在洲际,不希望被打扰。” 吩咐完后,他看着外面沉沉夜色,眼眸里攒起一抹寒意。 而楼下。 小钟灰头土脸上前回复,“陆总,洲际的老总说客人的隐私无可奉告。” 陆景行心里聚着一团火,眼眸寒沉:“天亮之前,我要见到收购洲际的合同。” 第347章 我能抱你一下吗? 小钟当即就联系洲际老总。 谁料,洲际的老总说什么也不见他。 于是小钟连夜飞车过去,想尽各种办法,就差爬窗了,才见到面。 他一开口直接按市场价两倍的价格收购洲际。 但洲际老板不愿,鬼扯什么这酒店是家族产业,爷爷的爷爷留下来,云云之类 小钟听得头都大了。 这他妈明明是个连锁星级酒店,遍布全世界,怎么独独北城这家变成祖传的了。 蒙鬼呢! 没办法他从两倍抬到三倍,他看出洲际老总心动了,却还是咬牙拒绝了。 按小钟跟在陆景行身边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事里外都透着蹊跷。 怎么说陆景行也是北城富豪榜前十的级别,洲际老总拿他还是有一些距离的。 先是半点面子不给,再到出资三倍都不愿。 这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作为商人,没人会看着钱不赚。 洲际老总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小钟只能再次请示陆景行,结果陆景行听了,只说两个字。 “五倍!” 小钟:“” 五倍,意味着这酒店到手五十年都是亏本。 这是什么给人送钱的合同啊! 但他知道,他今天谈不成,估计陆景行会直接出十倍! 小钟使出十二分本事,软磨硬泡。 终于,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洲际老板松口。 不再说什么家族祖传,嘴里说着忍痛割爱,脸上却是笑嘻嘻的。 小钟捧着来之不易的收购合同,心在滴血。 天还没亮。 苏念就醒了。 看着身旁熟睡的小脸,这一刻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没人知道她怎么想的。 当初脱离烁烁的生活时,旁人只当她是真的不喜欢烁烁。 却不知她更多的是因为自责 自责自己是个糟糕的妈咪。 抑郁不是借口 从她把手伸向烁烁的脖子那刻起,她就已经不配再做烁烁的妈咪。 而且她在北城的名声因为曾经的小三事件变得极差,烁烁不需要一个声名狼藉的妈妈。 烁烁的生活里,没有她的存在,才会更灿烂更美好。 而她在远处默默注视就好。 苏念依依不舍地将自己的手指从烁烁的小手抽离,一点一点,心也跟着空下来。 出来后。 徐砚珏睡在外面的沙发上。 他不放心她们就没有去房间睡。 徐砚珏睡相很好,几缕黑发柔顺地搭在眉眼间,阖着的双眸睫毛不密但很长,处处都透着洁净的雅致。 男生女相的样貌,英俊且不女气,很难得。 苏念走上前,微微蹲下,帮他把被子往身上盖一盖。 手指收回时,却被男人修长干净的手指攥住。 “苏念姐,起这么早?” 徐砚珏一大早的声音带着微微磁性。 苏念‘嗯’了声,又道:“时间还早,你再睡会。” 她想抽回手,徐砚珏却握着不放,微微一拽,苏念身子就靠他更近了些。 他眼皮撩开,眸色清透,微微哑声道:“苏念姐,我做了个不好的梦。” 他漆黑的眸子和苏念的双眸撞在一起。 好像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响。 苏念心跳加速,感觉人像是被他的黑眸吸了进去。 她唇微微动了动,“你做什么梦了?” 徐砚珏却不回答,只说:“苏念姐,我能抱你一下吗?” 苏念心跳一瞬紊乱,竟说不出拒绝的话,身子已经被徐砚珏摁向怀里。 这是温暖且有力量的一个拥抱。 很短,徐砚珏就松开她,脸上是满足感。 他梦到她离开了。 很悲伤的梦,需要抱一抱她才不难过。 很快,徐砚珏起身。 “苏念姐,你先洗漱,我去给你买早饭。” 苏念怔了怔,“不用了,我不吃早饭。” 对于没有味觉的人来说,山珍海味都是味同嚼蜡,所以根本无所谓吃什么。 但徐砚珏不这么想。 他想让她尝一些以前喜欢的东西,即便没有味觉,吃喜欢的食物,感受也是不同的。 徐砚珏拉了下苏念的手,动作很轻,摆了摆,撒娇讨好的样子。 “苏念姐,别走,阿姨马上就来了,你去隔壁套房等我,行不行?” 徐砚珏很多时候给她安稳可靠的感觉,但毕竟年纪小,对着她偶尔也会撒娇。 他声音清澈,配上那张干净英俊的脸,撒娇放在他身上丝毫不违和,也不显做作。 别说苏念招架不住。 一般女人都不太能招架漂亮弟弟时而狼狗时而奶狗。 徐砚珏知道这点,只在关键时候用。 因为他知道用太多了,就不灵了,还会惹人烦。 见苏念还在犹豫,他加上时间,“半小时,我一定回来。” 买早点的地方有点远,他尽量赶一赶。 苏念不忍扫他兴致,点头答应,“嗯,等你。” 徐砚珏扯了下嘴角,高高兴兴拿起钥匙出门。 阿姨来了,苏念不想被烁烁撞见,就来到隔壁房。 想着时间还早,她顺便冲个澡。 出来后,她刚穿好衣服,门铃就响了。 她以为是徐砚珏,笑着拉开门。 “这么快” 没想到,外面站着的人是陆景行。 苏念脸上的笑立马僵住。 陆景行心脏紧紧一缩,一想到这灿烂的笑是对着另一个男人。 肺和胃便同时开始疼起来,剧痛让他俊颜稍显狰狞。 他紧了紧后槽牙,眼眸晦暗道:“那个男人出去了?” 眼看着陆景行要进来。 苏念脑子里第一反应是烁烁在隔壁套,如果被发现 不可以! 陆景行提脚,语气不明说:“苏念,很好玩?” 话音刚落,苏念就砰一下甩上门,把男人关在门外。 用身体抵着门板,心怦怦狂跳。 门外,陆景行晦色着一张脸,语气阴冷。 “苏念,我只数三声。” 外面响起男人阴郁的声音。 “三” 苏念手脚发抖,去找手机想给徐砚珏打电话,让阿姨带烁烁走。 手机刚拿到手里,门滴滴一声—— 竟然开了。 苏念回头,目露惊恐,看着陆景行手里竟然拿着一张黑色的房卡。 “你怎么会” 陆景行一言不发,抬脚走近。 苏念这才看清楚,他的脸侧,手上都是新鲜的伤口,一双黑眸布满红血丝,像是熬了一整夜。 看起来有点吓人。 她手下在偷偷拨号,保持镇定道:“陆景行,你私闯别人住的地方” 陆景行突然倾身过来,拎小鸡一样把她拎起来,手机的手机也被他缴走,随手揣进兜里。 苏念怒极,伸手捶他:“陆景行,你他妈要干嘛?” 陆景行不为所动,整个人像是魔怔,一把将她推到床上。 一条长腿弯曲压在她的膝盖上,半跪的姿势,手臂摁住她的肩膀,轻而易举困住她。 “混蛋!放开我!” 苏念挣扎着,伸手狠狠一抓,陆景行脸上又多了一道红血印。 他浑然不顾,眼眸透着阴郁,“昨晚做得爽吗?” 第348章 在想怎么弄死你 “要你管,滚开!”苏念眼眸里透着厌恶。 陆景行低头狠狠咬了下她的锁骨,眼底一片猩红癫狂,“告诉我,爽不爽!” 苏念身体虽然动不了,但一只手臂还能动,甩手就是一巴掌。 直接给男人嘴角扇出血来! “关你屁事!” 陆景行薄唇被染上血色,冷硬的俊脸,更显邪妄。 他攥紧苏念一只手,擒住,低沉道:“打我能让你爽吗?” 苏念冷笑,“当然爽。” “那这边。” 陆景行把另一侧的脸也送上前,握紧她的手就给自己重重的一巴掌。 “啪——” 又闷又脆的一声响。 陆景行另外半张侧脸瞬间红肿起来。 那手劲比苏念自己打的都重。 “够不够?” 陆景行声音冷峻,眼眸猩红,里面是压制着的怒不可遏。 “不够就继续,打到你高|潮为止!” 苏念看清他的脸,新伤旧伤叠加着,完全就不在意,可劲往脸上造。 这人他妈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冷戾道:“陆景行,要发病去精神病院去发,别来我这发癫!” “你就当我有病,你恨我,想怎么报复我都行,但你不可以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漆黑泛红的眸紧紧凝着她,一字一句咬得极重道:“见面、吃饭、牵手、拥抱、睡觉,都不可以!” 苏念刚想嘲讽他两句,已经睡了又怎样,可突然—— “呜” 一声极轻的孩子哭声传入耳中。 声音很小,陆景行都不一定能听得到。 但她依旧浑身一颤,脸色僵白。 陆景行察觉她异常的脸色,英眉紧紧蹙起,刚要开口又是一声轻微的哭声。 “呜呜” 好像是烁烁闹脾气的哭闹。 “什么声音?” 陆景行所有的动作都停下来,甚至不在压制着她,而是想要起身查看。 瞬间,苏念脑中一片空白,后背全是汗。 只有一个念头。 绝不能让他发现烁烁! 她忽然抬手,紧紧勾在陆景行的脖子,和他诧异的眼神对视住,笑靥如花。 “我还没爽够。” 她一仰头,够着男人精致分明的下颌狠狠咬上一口。 陆景行整个身体僵住。 顷刻间,过往的烈火熊熊燃起。 他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感觉那火就快要爆炸,本能反应地压下来,薄唇就去寻对的地方。 苏念掌心抵住他的下巴,止住距离,眉梢微挑道:“换个地方,去你家,敢吗?” 陆景行盯着她,微微停顿,对她前后反差有片刻生疑。 苏念懒懒笑了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他的下巴,挑衅道:“陆总,怂字怎么写?” 陆景行唇角一扯,不管她玩什么花招,一口咬住她的手指。 湿濡的舌尖顺着指端舔了舔,邪佞一笑,“弄死你。” 随后,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往外走。 苏念被他举动惊了一跳。 这还在酒店,人来人往,总会被人看在眼里。 但也不算是件坏事。 她低呼一声,“陆景行,放我下来。” 陆景行站的笔直,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低笑:“玩不起了?” 苏念狠狠瞪他一眼:“滚蛋!” 陆景行哼了声,刚要说什么,电梯来了。 “叮——” 门打开,徐砚珏手里拎着打包袋,清澈的双眸直视两人。 陆景行对上他的视线,微微蹙眉,刚想说什么,就被苏念拍了下下巴,不耐烦打断。 “还走不走?” 这么一拍,陆景行下巴上的牙印红得明显。 他丝毫不生气,低头嗯了声。 随后,眼眸犀利聚起一抹光,看向徐砚珏,“下吗?” 徐砚珏看了眼缩在陆景行怀里的苏念,声音如常:“下。” 随后,微一侧身就从电梯出来。 出来时,包装袋的一角划了下苏念的腿弯,没人察觉。 苏念看到了,那是阿婆豆花。 是徐砚珏之前待的医院那里的一个小摊。 以前她住院时,徐砚珏给她买了很多次。 不过,那个小摊离洲际有七十公里。 就为了她曾经的一句喜欢。 来回半小时,他是怎么做到的 苏念突然有点不敢想,低下了头。 电梯门关上前,陆景行突然垂眸,下巴搁苏念头上蹭了蹭。 “等下好好收拾你” 徐砚珏听到这话,回头看了一眼。 陆景行低着头没看见,苏念却看见了。 那一眼里,有揉破的心碎。 像是一颗灼热的心被人亲手压进深潭底下,以冰沉封。 瞬时,苏念心头一颤,浑身都是冰冷僵硬的。 这一变化,陆景行也感受到了。 他掰正苏念的脸,让她看向自己,扯了扯唇角,“想什么呢?” 电梯门彻底关死。 苏念回过神来,盯着男人,翘起唇角:“在想怎么弄死你。” 陆景行像是被这话给讨好了,放她下来抵在电梯壁上,长腿微一用力顶了她一下,暧昧道:“现在,你就可以弄死我。” 苏念贴着电梯壁,盯着他的眼睛,意有所指:“没意思的,陆景行,让你死得太容易,没意思。” 陆景行眼底泛起一抹邪佞的笑,声音低迷,“那怎样才叫有意思?” 苏念垂下头,但笑不语。 你不是行事狂妄,目无王法吗。 那就让你有一天被你最轻视的东西,狠狠打败。 让你在阳光下接受正义的审判,再也翻不了身! 陆景行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眼眸危险地眯起:“苏念,打什么主意呢?” 苏念唇角染上嘲弄与不屑,微微笑道:“你怕了?” 第349章 别踩我的底线 陆景行没说话,眼眸仍旧眯着与她对视,无声较劲几秒后。 他薄唇翕动,“我怕你不够疯,不管你想做什么,弄死我,玩死我,我都陪你。” 说完,他猛地低下头,极其用力吻住她的唇。 似是久旱逢甘霖,那股熟悉和柔软铺天盖地袭来。 所有的理智在顷刻间丢失! 他朝思暮想五年的人,真真实实在他怀中,在他唇下,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舒服的事了。 陆景行不由得阖起双眸,沉沦其中。 苏念出乎意料地没有反抗,红唇微张,就被男人的长舌趁虚而入。 面对如此撩火,男人彻底没了底线,唇舌勾缠,将她架在腰上,狠狠抵住。 突然,电梯叮一声打开。 外面蓦然是无数闪光灯,咔嚓咔嚓不停照过来。 陆景行发疯花了五倍大价钱收购洲际的新闻被泄露出去,闻讯赶来的记者们正想捕捉个大新闻。 没想到一开电梯就是靡艳一幕。 这还不得歹着机会使劲拍。 记者们标题都想好了。 陆少为女人一掷千金 陆景行眼眸一眯,心知肚明被人出卖了。 五倍收购洲际这种蠢事,报道出去对陆氏会有很大波动。 他现在也顾不得其他,微一侧身将苏念揽进怀里,紧紧挡住外面的窥探。 伸手重新关上电梯门。 电梯回行。 陆景行偏头看过来:“回不去,就在这里行不行,我刚买的,房间随你挑。” 苏念笑了笑,“你真是有病。” 就为了知道她的房间号,亏本买下一整栋酒店。 不是疯子真做不出来。 她嗤笑,“我要是换个酒店住,你是不是挨个收购?” “嗯,咱们可以试试不同酒店的床。” 说着他低头,唇又压下来。 苏念拿手抵了抵,明显没多大兴致的样子。 陆景行眼眸攒起凉意,问:“怎么了?” 苏念懒懒靠着电梯壁,瞥了他一眼,“没兴趣了。” 陆景行眼底浮着抹深意,低沉道:“那就去昨晚那个房间,还用那张床,看看谁能让你爽?” 苏念皱眉,瞪他一眼,“你神经病。” 陆景行只是笑,“只在你这有病。” 苏念眼底也跟着浮上浅笑。 她回来做的一切都是在试探这个男人的底线在哪。 现在看来自己身体的诱惑力,还是挺大的。 不过这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小事,真的涉及到公司存亡的话。 这个男人未必这么爽快。 说到底,只是她的身子现在比较有吸引力。 要真到动真格的地步。 男人心狠手辣的一面就会出现。 既然如此,这个底线的程度,她觉得还可以再降一降。 她伸出一根手指,轻浮地抬了抬男人的下巴。 “陆景行记住了,我爽不爽,有几个男人都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你在我这连小四小五都轮不上。” “没关系?” 陆景行字眼从唇间滑了一遍,不等她再多说一句,便扯上她胸前的纽扣,“那就做点关系出来。” 说着,他按停了电梯。 扣子也啪嗒一声被解开。 苏念浑身一阵恶寒。 就算电梯停摆,里面还有监控。 她指甲紧紧掐进男人手臂的肉里,脸色冷白道:“你敢!” 这话让陆景行笑得更邪,他头一低,抵住她的额头,讥诮道:“苏念,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什么人?” 他顺着她的额头,动作暧昧地往旁边移了移,热气呵到她耳蜗里。 “只要我想,没有什么是我不敢的。” 说话间,他的手也没停下,从面前探了进去。 诚然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苏念被刺得浑身一僵,太过愤怒,她反而笑起来。 然后,伸出纤细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 “我说了不行,陆景行,你是想对我用强?” 男人漆黑的眼瞳对上苏念碧色的琉璃眸。 在窥见她眼底的厌恶和疏冷后,有一瞬顿住。 她拍了拍他的脸,“你要敢动,我就敢报警抓你进去。” 就在苏念以为他还会跟她对呛时,男人突然偃旗息鼓。 他淡着声道:“你在耍我。”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 苏念抬眸看着陆景行,嘴角挂着浅浅的嘲弄:“是又怎么样,你可以别玩。” “我玩。” 陆景行攥着她的手腕,哑着嗓子道:“我陪你玩,但你不准跟别的男人玩。” 苏念笑了笑,轻蔑道:“陆景行,我想跟谁玩,想怎么玩都是我的自由,你觉得你有资格对我说这种话?” 陆景行心被刺得像是要停摆。 他心里一清二楚,就凭他以前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资格要求她怎样! 但就算清楚,他还是控制不了自己。 他垂眸看她一眼,淡声道:“苏念,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恨我,想报复我,但我也有底线,别踩我的底线,你想怎么弄我都可以。” 苏念却笑,“不踩一踩,我怎么知道你的底线在哪,以及你能做到什么地步?你觉得我死过一次的人,还怕你的底线吗?” 这般无赖又嚣张的苏念,让陆景行无从招架。 他咬不了她,只能咬紧自己的后槽牙,恶狠狠道: “苏念,你行。” 苏念谦虚一笑,“过奖了。” 电梯里空气闷。 她有些不适,脸色发白,问:“可以放我走了吗?” 陆景行看着她的面色,终是于心不忍,重重按下电梯。 他开车把她送到工作的地。 下车前,苏念伸了伸手。 “手机。” 陆景行把手机拿出来,摁上苏念的指纹,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后,才把手机递给她。 他语气微淡,不太严肃道:“锁着,还怎么玩我?” 苏念笑笑,没说话。 陆景行说:“周末有时间么?” “不知道。” “周末我接你。” 两人像是各说各话,完全不对盘。 苏念也没反驳,还好脾气地打了声招呼。 “走了。” 随后,婀娜多姿走进去。 刚过了拐角,她就掏出手机,对着另一边道:“今天这个新闻的内幕让方家当家人知道。” 方家。 当初那个要了苏父命的合同,方家就是第三方。 她要取得方家的信任,就得先从陆景行下手。 商人重利。 像陆景行这种疯批作为,为个女人五倍收购的蠢事。 方家跟他结盟崩盘是迟早的事。 而路边。 陆景行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背影,吸了根烟。 电话响起,是小钟。 “陆总,新闻要压一压吗?” 董事会里有些股东已经开始不满陆景行的任性妄为。 但也拿他没办法。 小钟想的是,压一压,挽回一下形象。 陆景行抬眉,“不用。” 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女人想用什么方式扳倒他。 第354章 暗黑之地 温颖淡声问:“在哪?” 对方默了默,答:“在金兰后巷。” 温颖神色一凛。 这个地方她听说过,暗黑的角落。 绝不是人待的地方。 没想到傅司宴竟然这么狠,好歹是曾经的白月光。 那边又问,“小姐,这个林雪薇状况不大好,要救吗?” 温颖笑了笑,“把她救出来,给她治疗后,我们就不用管了。” “好的,小姐。” 温颖挂了手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眼底生出的毒辣阴狠让人不自觉胆寒。 一个待过那种地方存活下来的人,心中有着强烈恨意的人。 根本不需要温颖授意什么,都会比她想象的更加疯狂。 金兰后巷。 游离于规则之外的暗黑之地。 垃圾桶边蜷缩着一个黑乎乎的长形状的物体。 如果不是一双光着的脚还是白的,基本认不出这是个人。 因为除了脚,她上身全是黑乎乎的,各种污泥被抹在身上。 连最基本遮羞的衣衫,都没有。 林雪薇高烧许久,这会已经意识不清。 这两天是她人生中最黑暗最漫长的两天。 比她在疯人院还要恐怖,令人胆寒的两天。 这里没有衣冠楚楚的人,只有想要宣泄的畜生! 那个男人对她真是太狠了。 表面上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把她丢到金兰后巷。 她完全可以自己离开。 但是她喝过自制‘饮料’的身体,急需纾解,根本没法离开。 开始的男人是她自愿的。 她心底躁动,空虚,根本顾不得其他。 下了车就扯着个过路的男人进入了后巷。 一个不够,她就找了两个,三个 再到后面,她疯狂的行径被人说出去,就没法阻止更多寻欢的男人。 他们把她当成一块破抹布,连衣服都不给她穿。 只有急不可耐和永无止境。 她感觉自己被撕扯到烂了! 后面,她稍微清醒些,躲到这垃圾桶边,涂满污泥的身体完美地隐藏在垃圾桶旁。 盖着垃圾,睡了一整天,她还是毫无精神,晕晕沉沉。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撑不过去了。 就算出去,无法补救的创伤,让她觉得自己也不像是活着。 这时,突然一阵淅淅沥沥的水流滴到脸上。 口渴到冒烟的林雪薇像是见到了甘泉,张大嘴巴贪婪地喝着。 但她发现,这水是热的,还很难闻。 林雪薇感觉到不对劲,但身体极度需要水分,让她不愿意放弃这来之不易的‘甘露’。 突然,她被人狠狠踢了一脚。 从黑暗的角落滚到昏黄的路灯下。 一个脏兮兮的男人狂放笑起来,对着同伴道:“妈的,我以为是一条狗在这喝老子的尿,没想到竟他妈是个人!” 林雪薇当即脸色巨变。 她竟然喝了这个脏男人的 瞬间—— “呃呃呃” 林雪薇粗嘎的声音不停吐起来。 但水分早就被锁进体内,什么都吐不出来。 “嘭!” 她又被男人狠狠地踹了一脚。 “啊啊” 林雪薇捂着肚子在地上哀嚎。 脏兮兮的男人怒骂道:“是你他妈自己跟狗一样在这喝,现在倒嫌弃起老子来了。” 他招呼同伴,“你还有没有水放了,给这个贱人灌满。” 同伴婬笑着,不停点头,“有,有有有” 稀里哗啦的水声响起。 冲刷干净了林雪薇那张脸。 脏兮兮的男人像是发现新大陆,嘿嘿笑道:“没想到还是个长得不错的” 林雪薇的脸可是花了数百万保养的。 就算被惨无人道地折磨了两天,皮肤还保持着水灵灵嫩汪汪的状态。 脏兮兮的男人目露邪光,冲同伴道,“有没有水了,给她那冲冲” “没水了,但是有” 男人扬了扬手里的酒瓶,两人相视一笑。 林雪薇看清他们的意图,面露惊惧,连滚带爬。 “别碰我!别碰我!” 她尖叫着在地上挪动想逃跑,却被人一把扯住头发。 旋即,啪一声! 重重的一巴掌扇在林雪薇脸上。 她一张脸瞬间麻木,脑子嗡嗡直响。 紧接着,又是左右开弓,啪啪扇了好几十下,男人才罢手。 随后,像丢死狗一样,把林雪薇丢在地上。 “妈的,还敢不老实!” 另一个催促道:“快点,我那边还约了妹子,速速弄完” 两人有默契,同时扑向这个女人。 “啊啊啊——” 整个后巷都是林雪薇凄厉至极的惨叫声。 男人听得烦,直接将脚上的臭袜子脱下来,塞进林雪薇嘴里。 “闭嘴!贱、货!来这不就图这个!装什么玩意!” “呜呜呜” 林雪薇撕心裂肺的吼叫被脏袜子堵住,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半小时不到。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从阴影里走掉。 边走还边听他们讨论。 “烂东西,不知道搞了多少个了” “有点恶心,不会有病吧” “幸好‘带’了” 林雪薇像一滩烂泥,与周围的垃圾融为一体。 一双鞋走到她面前。 黑衣人微微皱眉,转头看向身后的头。 “这女人还能行吗” 身后的黑西装男人微微蹲下,打量了下她的瞳孔,冷漠道:“染病了。” 这里除了脏病没别的病了。 “那救还是不救?”黑衣人问。 西装男人说:“救,小姐下的命令,死的也要给她救活,给她弄点救命‘药’吧” “好。” 保镖训练有素的掏出一支针管注射进女人体内。 随后,西装男吩咐,“把她拖到别的地方,扔了。” 走之前,他吩咐,“那药给她几支。” 这剂量,撑个十天半月没问题。 之后,就不是他要管的事了。 第355章 追老婆还要什么脸 温颖出了病房后,恰巧撞上来探望傅司宴的文绮。 本来傅司宴受伤这个事,谁都没说。 后来温颖在医院撞见周牧后,瞒不住就说是遇到了小混混。 温颖把这事告诉文绮,文绮立马就过来了。 她手里也拎着食盒,看到温颖后,她忙问,“小颖,司宴他怎么样了?” 温颖面色如常,轻扶着文绮的手臂,安慰道:“文妈你别担心,司宴他很好。” 文绮摆了摆手里的食盒,说:“我想去看看他。” 她这是在问温颖意见。 自打五年前傅司宴差点溺死在河里那一次后,文绮对傅司宴的不放心较以往更甚。 除了守着他的时间以外,她各种吃斋念佛保佑儿子平安。 人也变得神经叨叨,有些神经质。 几年里,她惶惶不安时,一直都是温颖安慰她。 陪她抄经,拜佛,看各种大师。 她最相信的就是温颖,也从未怀疑过温颖的话。 再加上明溪离世的事,她劝慰傅司宴看开些时,说了些不好听的话,遭到傅司宴的抵触。 母子情分便淡了许多。 她更是只能通过温颖的渠道去关爱儿子。 温颖笑了笑,接过食盒,说:“司宴刚吃过我带的餐,今晚是吃不下了,不过我还饿着呢,文妈您这个就当便宜我吧。” 文绮点点头,心里感激温颖的解围。 不然带过去傅司宴不吃,她心里也难过。 温颖又说,“文妈你明天做好就直接拿给我,我带过来给司宴。” 文绮笑着说:“好的。” 随后,温颖挽着文绮的手弯,笑着道:“司宴他睡了,这会您也看不着,我陪您走走吧。” 文绮有些奇怪,“你不用陪司宴吗?” 温颖笑眯眯的,脸上没有一丝异色,说:“等消完食,我再回来陪司宴。” 文绮见两人和睦,心里也舒坦,笑着点头。 “那就麻烦你陪文妈走走。” “文妈,你真是的。” 温颖撒着娇,亲昵道:“都是一家人,以后您别跟我这么客气。” 文绮摸了摸温颖的手,感慨道:“是啊,有你照顾司宴,我很放心。” 温颖趁机道:“文妈,发布会的事,我想提前些,司宴总是多灾多难的,我有些不放心。” 这话,尤其是后面这句意味深长。 文绮面色凝重,想到之前山上大师说傅司宴今年会有两次劫难,需要喜事化解的话。 她点头,说:“小颖,你安排就行。” 病房里。 明溪刚刚没觉得,事后才觉得脚难受,站立不安。 她看向傅司宴,说:“我得回家了。” “你先过来。”男人靠着床枕,他的伤不宜久坐,只能侧靠着。 “干嘛?”明溪看了他眼,警惕着不过去。 傅司宴打量她一秒,懒得同她多说,直接说,“你自己过来,还是我抱你过来。” 明溪嘲笑两声,“你还能抱人” 话还没说完,男人挺拔的身躯就已经来到面前,微一弯腰,用没伤到的左手将她抱起。 “啊!” 明溪吓得惊呼一声,伸出双臂圈住他的脖子,抱得紧紧的。 “傅司宴,你疯啦。” 身上还有伤,这么不顾及。 还好床很近,不过几秒的功夫,明溪已经稳稳坐到床上。 明溪捂着胸口,一脸惊慌,“傅司宴,你到底要干嘛?” 男人不说话,直接动手脱她的鞋子。 他不适宜蹲着,坐在床上,把她一条腿抬高,架在自己腿上。 明溪一下后仰倒在床上,整个人都被男人掌控在手心的感觉。 她惊慌失措,就想拿脚踹他,“你再脱我喊人了” “别乱动。” 脚腕一下被男人捏紧。 “唔” 明溪话还没说完,只觉得刚刚还热热涨涨很难受的脚面一阵冰凉,不由得改了声调。 傅司宴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来的冰块。 这会放在她的脚面上轻轻揉弄。 明溪的脚保养得很好,嫩嫩的,白白的,如月色浸透下的美玉。 这会上面脚趾头的部分被热汤烫得红了一片,还有些肿。 傅司宴眸色冷了冷,低着头,神色专注拿冰块给她冰敷。 嫩嫩的小脚丫被男人握在手里,明溪不由得脸颊发烫。 她岔开话题:“你怎么知道?” “你当谁都像你这么粗心?” 傅司宴刚刚就注意到,所以才没有跟温颖多说让她进来。 正好病房里就有活血化瘀的药,冰块也是一应俱全。 他揉了一会,拿出药给她上药前,还生气地按了按。 “这么严重都不知道叫疼,看来是真不疼。” 其实明溪穿了袜子的,不过她脚上的肉太嫩了。 看起来比较严重,这会冰敷后,她感觉好多了。 但男人按的那里正是她的每感点 瞬间,她变了脸色。 “唔,你别碰那” 傅司宴眉心蹙紧,“疼?” 他只是嘴上说得重,手根本不下重。 见明溪反应大,还疑惑地看了看,也没红。 明溪脸热热的,有点不好意思,“是痒。” 傅司宴眯起眼睛,刚刚因为心疼她,没心思往旁的地方想。 这会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瞬间想到了什么。 随即,他喉咙里溢出性感的一声笑,一本正经告诉她,“是心里痒。” “什么?”明溪有些没明白。 男人眼底欲色浮现,低哑道:“你以前一被弄这里就会然后央求我,跟我求饶。” “” 明溪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一下爆红,羞恼道:“你瞎说什么?” 傅司宴眼眸浸着笑,意味深长道:“没瞎说,特殊时期很好‘用’,不止是脚还有” 傅司宴靠着她耳边,说了几个部位。 明溪满脸羞红,扬着声骂他,“你变态啊!” “嗯。” 傅司宴答应得毫不别扭,手里还握着她的小脚,声音慵懒恣意道:“只有见到你才会变态。” 不否认,他今天心情很好。 所以一直逗她。 因为她那句“什么男朋友” 直接心情好到连伤口都不觉得疼了。 他把她小脚放到架子上晾着药膏。 然后净了净手,顺便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声线勾人地问: “你要不要看看我变态的样子?” 明溪:“” 她真的惊呆了。 微张着嘴,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有人以‘变态’为荣啊。 这男人的表情就差把‘我变态我骄傲’几个字光荣地刻在脑门上了。 明溪扭开头,驱散脸上的热度,“我才不想看,你不要离我那么近。” “真不要?” 傅司宴狭长的眼尾溢着笑,“你以前可是很喜欢的” 明溪听完连脚趾头都红了。 有毒吧。 这个男人。 “你离我远点,”明溪翻了个白眼,“你一个有未婚妻的人,不检点。” 傅司宴微微用力拉了下她,“胡说什么,都跟你说多少遍了,我没有未婚妻,从头到尾我只有过你一个女人。” 他竖起手指,认真道:“我发誓。” 傅司宴眼神坚定,确实不像撒谎的样子。 倒是温颖刚刚撒谎信口拈来的模样,像极了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明溪抿着唇,没吱声。 就算他没有未婚妻,好像也跟她没什么关系。 傅司宴见她沉思的模样,漆黑的眼眸闪过一抹危险,“我第一次可是给你了,别想不认账。” 瞬间,明溪脸红得跟熟透的番茄一样。 “你好不要脸。” 傅司宴不反驳,淡淡地笑。 真是,追老婆还要什么脸。 脸能让他抱上老婆吗? 明溪疑惑道:“难道我跟你在一起时,不是第一次吗?” 她觉得自己挺保守的,跟傅司宴结婚那会年纪也还小,应该不会有别的男人。 “是。”男人点头。 “那不就扯平了,我还要认什么帐。” 傅司宴回忆了下,“第一次,我憋得很辛苦,就做了两次就草草收场了,不过第二晚没控制好,次数有点多,你有一个星期走路都不利索,后来我就知道了,每晚都控制在四次以内” 明溪瞪大眼,看男人一副回忆录的表情,还在继续往下说。 每晚四次以内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她满脸胀红,气急败坏地捂住男人的嘴。 “别说了!不许再说了!” 傅司宴见再逗下去,明溪就要脑供血不足的模样,收住了声。 他把她手握住,眼眸微深,问:“不说可以,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总是觉得温颖是我未婚妻?” 明溪不知道为什么男人在这个问题上绕不过去了。 她干脆道:“去游乐园那次,因为呦呦想见你,所以我给你打了电话,是温颖接的,她亲口告诉我不要打扰别人的未婚夫。” 这话让傅司宴眼眸深冷。 他没想到温颖敢阳奉阴违到这种地步。 连接他电话的事,都敢做! 不过那次明溪竟然给他打了电话,这事让他笑意都荡漾在脸上。 想到呦呦,傅司宴笑意更深。 从心底,他早已把呦呦当成自己的女儿。 上次没能同行的遗憾,下次一定要好好补偿呦呦。 “对不起。” 傅司宴拉紧她的手,认真道歉:“我不应该让别的人能接触到我的手机,这事都怪我。” 他微微垂眸,“手机的事,我认罪认罚,但温颖绝对不是我未婚妻,我跟她干干净净,绝对没有任何龌蹉。” 明溪被男人认真解释的态度惊讶到。 默默觉得接电话这事,好像真的不能都怪他一个人。 傅司宴又说,“不过,我后来跟你解释了,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 如果能早点知道温颖的心思,他早就开始解决温颖的事了。 怪只怪他接触的女人不多,没有识破温颖的伪装。 毕竟她装得十年如一日,对他也从未有出格的地方。 甚至在知道他不爱女人越线后,便和他保持距离,十分守规矩。 明溪解释说:“我哥给我看了很多你们成双成对的报道。” 傅司宴哭笑不得。 真是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大舅子。 陈年旧报都能给你挖出来。 “那都是以前那会你离开时,我没有问公司的事,我妈和她们自以为是搞出来的,后面我已经让人都撤销了。” 他捏了捏她的嘴巴,说:“你等着,三天后我还会让法务部出声明,澄清温傅两家除了合作,没有任何其他不该有的关系。” 明溪听着男人认真解释的声音,心底一暖。 但转瞬,又觉得不合适。 她还记着哥哥的话,不能轻易沦陷,更不能轻易心动。 她冷着小脸,声音紧绷道:“我等着做什么,这都是你跟温小姐要解决的事,跟我都没关系。” 傅司宴听不得这般疏离的话,长臂一伸就将人圈到怀里。 “怎么没关系?” 他搂得紧紧地,让两人贴得很近,“你是我老婆,我们是世上最亲密的关系。” 男人的声音暗哑动听,带着点循循善诱的意味。 明溪脸蓦地发红,推了推他,想要从他怀里逃离。 “什么老婆,我们已经离婚了。” 傅司宴手臂收得很紧,沉沉道:“离婚了你在我心里也是我老婆,我没有换老婆的打算。” “可是,可是” 明溪想着拒绝的话,想了半晌道:“我有想要交往的人了。” 瞬时,傅司宴眼眸沉了。 知道她这是又要搬出裴行之那个挡箭牌。 虽然推测出她们没有交往,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吃醋。 男人俊脸浮着薄薄的一层冰,漆黑的眸锁着她,“别说是想要交往,就算是正在交往我也不在乎!” 他的语气充满侵略性,丝毫不让。 明溪以为这个霸道的男人又要威胁她,秀气的眉皱了皱。 谁料,傅司宴看她皱眉,话锋一转,“大不了我给你当男小三,给呦呦当小爸。” “什么?”明溪瞪大眼,以为自己幻听了。 傅司宴怎么也不好意思再说一遍了。 要不是怕她生气,他怎么会这么说。 他假意清清喉咙,“没听到就算了。” 明溪怎么没听到,听得清清楚楚的。 回味过来,没忍住笑得前俯后仰,还咳嗽起来。 “咳咳咳——” 傅司宴面色难看,伸手给她顺背,“有这么好笑?” “你要当男小三?呦呦的小爸?” 明溪无视男人难看的脸色,无情地嘲笑他。 门突然哗啦一声,被人推开。 第356章 怎么补偿我? 进来的是周牧。 刚进门正好听到傅司宴那句‘小三’名言,忍不住低头偷笑。 在刚刚煮汤时,周牧就发现了乔装打扮的小护士是夫人,所以这会也不觉得惊讶。 瞬时,傅司宴更觉得脸上无光。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他不悦道:“干什么?” 周牧连忙说:“汤,我给您拎来了。” 他刚刚见明溪的汤洒了,便将剩下的装进保温壶拎进来。 心里还想着总裁念叨着要喝汤,幸亏还剩很多。 没想到一进来就听到这么精彩的对话。 周牧默默把汤盛好,端到傅司宴跟前,放稳。 回头时,注意到明溪没有穿袜子的小脚。 他还没见过女人的脚生得这般好看。 脚趾头跟蚌壳里的珍珠似的,个个珠圆玉润,饱满可爱。 一时失神便多看了两眼。 “咳——” 一声不太高兴的咳嗽声惊醒了他。 傅司宴眼眸发凉,盯着周牧的样子像是要把他眼睛扣下来。 周牧吓一跳头一缩,低头就准备出去。 谁料,傅司宴端起汤后,又放下,对周牧说:“剩下的你喝掉。” 周牧:“” 傅总可真是个大好人。 他刚刚在一旁看着时,就觉得可馋了。 以前他曾尝过夫人的手艺,特别好。 明溪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眼看着周牧开开心心拎着保温壶退出去。 心里祈祷着,周牧千万别喝。 傅司宴看着奶白色的汤,问:“你熬的?” “嗯,”明溪有些心虚,嘟囔道:“辛辛苦苦熬的,手指都差点烫到。” 傅司宴笑了笑,声音清冷却柔和:“是挺辛苦的。” 说着,就端起碗来。 明溪看了看自己脚趾上的药,是男人亲自抹上去的。 他细致周到关心她。 那她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好 见男人端起要喝,她伸手阻止,“你还是别喝了。” 话音刚落,傅司宴已经一仰头喝了下去。 明溪看着他放下的碗,一滴都不剩。 顿时,傻眼了。 那汤出锅后,她放了整整一瓶的白胡椒,不仅呛人,应该也不好喝。 “你没事吧。” 明溪盯着他的脸,观察他有没有不适。 见男人蹙着眉头不说话,明溪有些急了。 “我不是让你别喝吗?” 她光着脚就要下去给他倒水,却被男人一把攥住手腕,轻易就拉到胸前。 “挺好的。”他说。 “啊?” 屏息静气半响,明溪只能发出一个语气助词。 她记得清清楚楚是一整瓶的白胡椒。 怎么可能还好? 傅司宴淡声道:“尝尝?” “什么?” 明溪有点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刚想问,傅司宴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往前一带,薄唇堵了上来。 瞬间,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男人大手掌控着她,薄唇吸吮着她小嘴里的甘甜,舌头在她嘴巴里肆意妄为。 这个吻甜蜜里带着辛辣,格外刺激人的神经。 明溪瞪圆一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眸,连反抗都忘了。 所有的思绪都像被男人热烈的吻给吸走了。 脑子里无数画面闪现,好像她们曾经比这更激烈 她脸涨红一片。 原来这个男人说的都是真的 她被他调弄得也太放得开了 傅司宴无所顾忌地吮吻着想念已久的唇瓣,呼吸里贪念着那抹熟悉好闻的发香。 “唔” 明溪反应过来,出声反抗,结果哼出来的声音像是申吟,更是惹人兴致高涨。 傅司宴的手跟铁钳似的,压得她无法动弹,别提挣脱了。 男人一开始只是存着想惩罚她的心思。 他鼻子灵,对胡椒粉特别敏感,小东西放了应该不止是很多,估计得放了有一瓶。 但当吻落下,脑海里汹涌澎湃的情感根本阻拦不住。 他想就这么吻下去,吻到天荒地老。 “嘭——” 门再次被推开。 喉咙冒烟的周牧是来提醒总裁汤不要喝了。 里面夫人可能没注意放多了白胡椒。 但他喝了一大口,那也不像放多了。 像是一瓶都撒进去了。 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两人忘我的拥吻。 他张大嘴巴,啊啊了几声,像是丧失了说话功能,什么都没啊出来。 傅司宴眼眸深冷,拿起床头的外套把明溪凌乱的香肩裹得严严实实。 “还站那看什么?” 男人皱起眉,看向今天表现极度不伶俐的周牧。 周牧腿下像生根一样,他倒是想走但是—— “总裁,你的脖子” 他颤着声提醒。 明溪抬眸看过去,这才发现男人的脖子红得不像话,像是急性过敏的症状。 她吓了一跳,连忙问:“你对胡椒过敏?” 傅司宴也感觉到不适,脖子有点痒。 周牧在一旁急道:“总裁不仅胡椒过敏,花椒类的调味料都过敏。” 不然他才不会扰人好事,冒着被辞退的风险来提醒。 明溪有些无措,看着男人脖颈泛红,心底升起浓浓的愧疚,眼眶不自觉红了。 “我不知道是我放的胡椒还放了很多” 傅司宴反倒无事人一样,安慰她,“没事,别担心。” 幸好人就在医院。 医生很快安排了输液治疗。 两个小时后。 男人的红疹已经看起来好多了。 医生不忘叮嘱一句,“患者自己的过敏史不知道吗?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一定要记牢,不要小瞧过敏,万一救治不及时也是会出人命的。” 明溪在一旁低下头。 心里万分愧疚,她是真的不知道。 不然绝不会用这种方式作弄他。 等医生走后,傅司宴看着垂头看脚趾的明溪唇角笑意渐深。 小女人知道不好意思。 也不枉他白白受罪。 没等傅司宴开口,明溪诚恳道歉:“对不起。” 傅司宴眸底闪过一抹戏谑的笑,缓缓道:“近点,我听不见。” “” 明溪靠近几步,看着他说:“对不起,是我故意放的。” 话音刚落就被他手臂一扯,人已经轻松坐在床上。 傅司宴直接查看她的脚。 没肿,还好,说明没伤到里面。 他捏了捏她的脸蛋,不想她愧疚,告诉她,“知道,我也是故意喝的。” “什么?”明溪满脸震惊和不解,“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喝?” 傅司宴一本正经道:“不让你作弄一回,怎么让你舒畅。” 明溪被他的逻辑打倒。 傅司宴掐了下她的腰,道:“你准备怎么补偿我受到的伤害?” 第358章 不仅仅是想要她,更想要她陪着他 明溪脸红得不行。 整个人都被一种无措的羞耻感笼罩着。 为自己刚刚控制不住的嘤咛所懊悔。 她红着脸否认,“不想” 见她满脸娇羞,傅司宴轻声低笑。 “我不信。” 他咬着她耳朵,低哑道:“是不是差点把你咬到了” 亲密过无数次,他太熟悉她舒服时的样子。 刚刚很明显就是小到了一把。 明溪脸唰一下红透,坚决不认,逞强道:“你不要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再咬一下不就知道了?” “不要。”明溪脖子使劲往下缩,想把脸藏起来。 奈何整张床都是男人的范围,根本无处可藏。 傅司宴是个正常男人,却禁慾了整整五年。 之前他心如止水,根本没有那种心思,只要一想到明溪不知所踪,心就痛得像要裂开。 那时候他的心里,只有无尽的黑暗和煎熬。 可如今不一样。 自打她回来后,活生生,水灵灵站在自己跟前。 慾望之门一打开,便关不上。 特别是想起两人鱼水时,那蚀骨销魂的滋味,很难不沦陷。 情慾来袭让每一夜都变得无比难熬。 此刻,一个吻就足以撩拨起他忍了五年疯狂的慾。 想要把她揉碎进身体里的感觉,也变得从未有过的强烈。 傅司宴欺了上来,低声诱哄,“溪溪,我们,做好不好?会很舒服” 如此露骨的话让明溪涨红了脸。 她用手推他,一脸紧张,“你你,我我,不行” “溪溪,我都五年没做了真的不行吗?” 男人轻咬了下她的耳垂,声音哑得厉害,像是很难受。 明溪身子一震,听得出他忍得很痛苦,但是 她飞快地摇头,说:“我不行” 这个男人现在对她来说还是一个陌生人。 虽然两人有过比陌生人亲密的关系,亲也亲过好多次,可她还是越不过去那道坎 傅司宴没再更进一步,哑着声道:“你不想,我们就不做。” “那你要怎么解决?” 问完,明溪脸红得不行。 刚刚她差点碰到,实在是有点太没法不碰到 傅司宴痛苦减轻几分,咽了下喉咙,“心疼我?” 男人喉结滚动时,一颗隐忍的汗顺着俊挺的轮廓滴下来。 竟然莫名的性感。 明溪脸一红,别过去不看他。 傅司宴眼眸漆黑沉淀,嗓音磁沉:“那就帮我” 明溪心跳如雷鼓,想想就觉得难以掌握,下意识把手往后缩。 “我帮不了你” 傅司宴看她暗戳戳的小动作,哑然失笑:“不要你动手。” 小心思被赤条条点破,明溪小脸瞬时红透。 傅司宴说:“把脸转过来,我看着你。” 他伸手慢条斯理的捻开两颗衣服扣子,躲藏在衣服下的紧致肌肉被勾勒出分明的线条,俨然绘成一幅令人旖旎的画面。 明溪脸发红发烫,根本不敢看。 傅司宴察觉到她的躲闪,骨感分明的手指捻着她的下巴,哑声说:“乖,看着我。” 夜深阑静,粗重的呼吸从男人嗓子里漾出来。 他下颚绷紧,有汗从额角滑落,汇聚至下巴,眸色专注而黑沉,非常性感。 四目相对,明溪像是被吸进去,置身其中。 心里无数头小鹿在乱撞,难受得要命。 她无比后悔 刚刚就不该问他要怎么解决这句话。 “” 时间持续了很久。 这个男人的耐力简直好到恐怖。 微眯着眼看着她时,画面感慾到爆炸。 她第一次觉得原来男人的喘息声竟然这么性感 一喘一息间,带动的呼吸频率,无比色气。 明溪像是看了一场声色鲜活的单人秀,整个人从耳朵红到脚趾头。 过分的是,她还要扶着这个男人去浴室清洗 一圈下来,明溪生气了。 “我也算是帮了你那上次你录我那个录音得给我删掉。” 傅司宴性感哼了声,“你挺会挑时间。” 这会身心舒畅,就是要他的命也没有不给的道理。 见录音被删掉,明溪长舒一口气,靠在床上的姿态放松许多。 她随手把耳廓的头发撩过去,露出瓷白细腻的脖颈,傅司宴喉结滚了滚,身体近了几分。 感受到他的靠近,明溪身子顿时僵住。 “你又想干嘛” 明溪往旁边靠了靠,气势汹汹警告道:“你再这样,我走了。” 话落,一个吻落下来。 很轻很温柔。 明溪刚想躲开,男人已然松开了她。 漆黑深邃的眼眸凝着她,喉咙哑到了极致。 “帮你好不好?” 傅司宴很了解她身体的点在哪,以前做了那么多次,早就摸索得熟透了。 要不了几分钟,他就能让她上一个小飞车 明溪脸烫得不行,“不要,我不要!我要睡了” 说着,她抱着被子禁止男人越过划分好的三八线。 傅司宴笑了笑,都随她。 旁边睡着个身强体健的男人,明溪突然就睡不着了。 听到均匀的呼吸时,她偷偷睁眼。 目光落在男人那张精雕玉琢的俊脸上。 床角夜灯错落出男人的轮廓,五官立体,眉目俊挺。 好看是真的好看。 就是脾气太过霸道,占有欲也过于强烈。 还有生气的时候,眉眼俱冷,一双漆眸很让人有侵略感。 明溪有时候觉得他挺难懂的。 说他脾气不好吧,他偏偏能忍受自己每一次的作弄。 还很听自己的话,随口一句都能记在心上。 但说他脾气好也不尽然。 只要看到自己和别的男人有接触,他就会很凶。 关于以前的记忆,她全都没有了。 偶尔闪现的片段,也不能窥见全貌。 她对这个男人所有的印象,都是从遇到他才开始。 现在的记忆里,他什么都依着自己,被自己捉弄了也不生气,甚至因她受伤都会选择自己忍着 种种种种,让她感觉自己好像温水中的青蛙。 被慢慢煮着,心也开始慢慢松动 总而言之,这都不是好迹象。 明溪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陷入这场温柔陷阱里。 她还是应该和这个男人保持距离。 想了会事,明溪终于支撑不住困顿,缓缓阖目睡着了。 等听到浅浅均匀呼吸时,傅司宴才睁开眼。 想让她安心在这休息,所以他才装睡。 他把人儿往怀里带了带,薄薄的空调被往上拉了拉。 只露出一张软软的小脸,皮肤发着莹润的光,如雪般细白。 他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软乎乎的脸颊,眸底是溢出的爱恋。 他确定,自己不仅仅是想要她,更想要她陪着他 日出日落,共度余生。 苏念下午陪同领导出席商谈会。 在电梯口偶遇了出席另一场会议的陆景行。 男人被众人簇拥着,一身黑衣黑裤,干净利落的板寸,五官俊挺,出类拔萃。 在熙攘人群中分外显眼。 进电梯转身的那刻,陆景行看到了一身职业包臀裙的苏念,目光顿住。 第361章 狠踹人渣! 缠着陆景行的是方家的千金方琳琅。 方陆两家牵连颇深,方琳琅作为方家千金,两人在别的场合也见过两次。 陆景行对她谈不上热情,但因为方父的关系,起码不会下她面子。 这就给了方琳琅一种陆景行很好接近的错觉。 而且陆景行样貌气质都属于上乘,有总裁身份加持,即便是话少脾气差,也有很多女人趋之若鹜。 所以,对于别的女人不敢接近陆景行这事,方琳琅心里还的很得意的。 她刚留洋回来,见惯了国外开放的民风,只觉得陆景行对女人的不近人情是一种美德。 方琳琅笑得甜美,娇声道:“陆哥哥,我邀请你跳支舞吧?” 陆景行视线骤然被打断,看到方琳琅微一皱眉,“找别人吧,我还有事。” 说着,就要越过方琳琅,往前面走。 大庭广众,方琳琅被拒绝,很没面子,瞬间脸色就沉了。 主要之前陆景行虽说不热情,但有爸妈在场时,也没有这么陌生。 她拉着男人的手臂,继续纠缠道:“陆哥哥,我教你嘛,很简单的。” 陆景行面无表情抽回手臂,俊脸微沉,“不用。” 方琳琅接二连三被拒绝,眼眶一下红了,撅着嘴道: “陆哥哥,我爸回去了,他让我有事找你,我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你就不能陪陪我嘛” 陆景行再往前看,那抹纤丽的身影已然不见踪迹,顿时,脸色更不好,耐心全无。 “方小姐,我没兴趣,听懂了吗?” 男人面含薄霜,语气冰冷地斥责。 方琳琅还怔在原地的间隙,陆景行已经跨步离开。 周围有女人嘲弄的窃窃私语传入方琳琅的耳朵里。 “看吧,我说这个陆总帅是帅,但对女人很狠,从来都是不给面子的。” “啊幸好我没有上去搭讪,好丢人啊” 方琳琅站在原地听着别人的嘲笑,一张脸气得跟烂番茄一样。 眼看着男人的背影没有丝毫停顿,她恨恨跺了下脚,甩手走开。 陆景行来到宴会厅的露天场所,搜寻一圈都没找到人。 他大步来到调酒的服务生那里,冷声问:“有没有看到一个穿衬衫包臀裙的卷发女人?” 服务生愣了愣,指了指不远处,恭敬道:“您说的这个特征有很多。” 陆景行看到穿梭的人群里,确实有不少这个打扮。 主要今天是商务宴会,每家的高管都到场,女性的职业装扮基本差不多。 他脸色冷峻道:“她的眼睛是琉璃色的,个子有一米七,皮肤很白,右眼角下面还有颗褐色的小痣。” 这么一说,就形象起来。 调酒师立马想到刚刚那个妩媚的漂亮女人,眼角下有一颗小痣,很勾人。 但他想起女人跟那个大腹便便的油腻男人很像是找地方偷晴的。 现在这个男人找过来 他们这是什么关系啊 调酒师不敢多嘴,也不想惹事,犹豫了几秒说:“不好意思,我没看到。” “没看到?” 陆景行眼眸阴郁,冷下来时格外慑人。 他观察力向来灵敏,直觉这个调酒师肯定见到过。 调酒师被吓到有点结巴,“没没看” 话还没说完,他的领结被男人陡然扯住。 陆景行面色愠冷,一字一句道:“好好说,看没看到!” “没看、看到了。” 调酒师终究抵不过男人眸子的威慑力,指了指后面不远的一条步道:“您说的那个人刚刚好像和一个男人往那个方向去了” 陆景行倏然松手,转身就走。 调酒师大口喘气,半晌都还沉浸在男人那股瘆人的气场里,回不过神。 鹅卵石小道上。 赵总跟疯魔了一样拉住苏念一条腿,把她往黑暗处拖。 “放开我!” 苏念剧烈反抗,奈何男女力量悬殊,再加上一条腿被老男人拽着,根本翻不起身。 眼睁睁看着她被赵总拖行至离人群越来越远的地方。 终于,在凉亭下方,赵总狠狠一甩把她扔在地上。 他指着苏念龇牙咧嘴道:“你不过就是个陪酒的小姐,叫你做什么你就给做什么就行了,别做无谓的反抗,懂不懂?” 苏念缓过气,爬坐起来,恶狠狠道:“我是参加宴会的宾客,不是什么小姐,你识相点赶紧滚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她脸色有点红,在计算着时间,刚刚那杯酒喝下去的时间,她最多能撑十五分钟。 如果十五分钟还不吐出来,药性就会被吸收了。 她本来是算好时间,拿到证据能把这个赵总抓进去关个十天半月就可以,没想跟这个老男人过多纠缠。 只是没想到这个赵总认出了自己,误以为自己真的是‘陪酒小姐’,才会后面横生事端。 不然哪怕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宴会服务员,在她不愿的情况下,这个赵总也不敢这么猖狂。 赵总根本不信她的话。 他记起苏念的容貌,越看越像。 当年为了这个贱人,自己还被陆景行那丫的用酒瓶砸得头破血流。 后面好一段时间都被陆景行压得不得翻身。 幸好自己和方氏集团的总经理是联亲,不然恐怕事业再也起不了色。 说来说去,都怪这个贱人。 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惹上陆景行那个疯狗,被砸了还无处生冤。 这个贱人! 今天非得好好玩个回本! 赵总酒气上头,拿手去解皮带搭扣,弄得咣当作响,龇着大黄牙警告道: “贱东西,要是闹到局子里去,像你这种卖的,第一个抓你,你要是还想在北城混下去,就给我把嘴捂严实些!” ‘哗啦’一声, 赵总的灰色裤子落到地上,他拿腿蹬了两下,光着脚朝苏念步步逼近,眼冒邪光。 “你给哥配合一点,哥肯定不让你痛苦,还会让你爽得上天嘿嘿嘿” 说着就拽动着满身横肉,迫不及待往苏念扑了过来。 苏念养精蓄锐许久,这会瞅准机会,坐在地上借力,猛地一抬脚—— “啊啊啊啊!!” 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苏念狠狠地给了赵总的命艮子一脚。 赵总人很胖,所以那个地方很难精准,虽然没正中靶心,但也没有偏太多。 到底是个脆弱的地。 被这么狠的一脚后,赵总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直喘气。 他破口大骂道:“小贱表子,你敢打我,我马上弄死你” 苏念站起来拍了拍手,冷笑:“最好先去看看你的命艮子断没断吧。” 随后,她拿起手机当着赵总的面打电话。 “喂,你好,会展中心这里有人下药,意图对女性实施不轨嗯,这是我的电话,我就是受害者,好我在这等。” 赵总没想到苏念竟然敢报巡捕房。 瞬时,龇牙咧嘴道:“你个小表子,你出来卖的,还真不怕被抓,我可是被你勾引的,你别他妈想胡说八道!我警告你,我里头可是有人的,赶紧撤销,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赵总觉得苏念这种年轻漂亮的女人都是花架子,经不住吓。 随便编个故事吓两句,也就妥协了。 主要他也不想惹麻烦,他好歹是公司老总,这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他那里疼,越想越气,不停骂道:“小贱人,我不仅要弄是你,还要弄死你全家,让你全家都不得好” 一个死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响亮的巴掌声打断! 霎时,赵总脸上多了五个血红的指印! 赵总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怒骂道:“你个贱人,你竟敢” 不等他说完—— “啪啪啪!” 苏念满脸阴霾,带着被触犯逆鳞的狠戾。 又给了肥头大耳的赵总狠狠地几个大嘴巴! 扇得他脸色猪肝一样红,嘴角都被扇出血来。 苏念表情阴狠警告道:“赵世成,闭好你的臭嘴,再带上我的家人,我弄死你!” 赵总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知道他名字,瞬间脸色大变。 他警觉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 苏念微勾唇角:“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肯定会进去就行了。” 赵总心底惊惶,感觉事情变得有点棘手。 他眼珠一转,连滚带爬把手表和一些现金还有脖子里的金链子全部扯出来,往游泳池里扔。 随后,他满脸阴鸷,猖狂大笑道:“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勾引我不成,抢我钱财” 赵总说着有点喘,还躺在地上。 刚刚脸被打得太狠了,还有那里 是真的疼。 妈的,不会真的断了吧。 他气喘吁吁道:“你把我踹成重伤!我这次不让你也赔上半条命,我就不姓赵!” 看赵总这应变能力,不亏是被方家一提拔就上来的老总。 歪门邪道的点子真多。 只是苏念不为所动,像是看小丑一样,看他的表演。 赵总觉得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他陡然看到苏念耳朵上别着一个白色的小耳麦一样的东西,格外眼熟。 那东西 很像是他偷偷用过的微型摄录机! 瞬间,赵总脸色大变,从疼得涨红到惨白。 他指着苏念衣耳朵上的东西,惊慌失色道:“你!你那个是什么” 苏念露出不屑的笑容,指了指耳麦,阴冷道:“你想得没错。” 她这个是特制的,可以伪装成接电话的蓝牙耳机,其实是个小型的摄录机。 白色的,也不起眼。 放在身上,需要时,非常方便。 苏念微笑:“你不是说里面有人,我看看这次谁会帮你。” 赵总气得快吐血了! 他有个屁人,他那不过是以为苏念没见过世面,吓唬吓唬她而已。 现在好了。 真情实感演半天全给人家录下去了! 还又多了条诬陷的罪名,证据确凿。 赵总憋得难受又气结,‘哇’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苏念现在已经不关心赵总的惨样。 她微微凝神,手指掐紧,胸膛那里像是有一团幽火在烧。 很痒,又像是有蚂蚁在爬。 她刚刚本来是算好时间去催吐的,只要有药物残留,一样可以作为证据。 现在被这个赵总一耽误,药物大抵是已经吸收了。 再催吐,除了伤胃毫无意义。 苏念看了眼这会进气多出气少的赵总,确定他没有力气再起来后,快步走进泳池里。 冰冷的水,让她感觉好受不少。 但也只是暂时而已。 不一会,那股蚂蚁爬的感觉又强烈起来。 苏念只能往深水处走,尽可能的让水漫过自己的上半身,来缓解难耐的情绪。 她得等到巡捕房的人来,把证据交上去再去医院。 不然证据给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她都不放心。 毕竟最容易收买的,就是人心。 可站在水里,充其量也只是扬汤止沸,治标不治本。 内心的渴望驱使她往泳池更深处走。 而身后躺着的赵世成看出了异样,水里的女人,肩胛泛红,一看就是药劲上来了。 如果她的证据交上去,自己这次怕是很难逃脱了。 赵世成没想到自己玩鸟多年,竟有一天被鸟啄了! 他目露凶光,恨不得用眼神刀死这个贱人! 这是个好机会。 如果这个女人不死,他就栽了。 赵世成突然抬手,狠狠咬了自己胳膊一口,激发自己的力量。 关键时刻,他对自己也狠得起来。 然后,他一咬牙撕下一截裤腿,又颤颤悠悠摸起一块鹅蛋大小的鹅卵石,包裹起来。 对准苏念的后脑勺比了比。 赵世成眼眸阴狠,只要砸中,加上药效,苏念肯定会昏迷。 在泳池深水区昏迷,最后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 死无对证! 赵世成做好准备,狠狠一扬手,砸过去! “扑通!” 一阵巨大的落水声。 紧接着,一个石头擦着苏念的肩落到水里。 苏念眼神一沉,回头就看到赵世成那具肥猪一样的身躯在水里不停挣扎。 “咕噜咕救我” 苏念正好奇之时,突然身下一阵水花噗起。 一张男人的俊脸挂着无数水串,从水底跃起,大力拽住苏念的手腕,冷沉喝道:“想死?” 第365章 傅总吐血了 明溪从医院出来后,用忙碌的工作,驱散了脑海里的胡思乱想。 她不想在没有记忆的时候,做一些错误的决定。 傅司宴打来的电话,她每个都接,只是说的话全是敷衍。 工作忙,走不开,在应酬 这样违心的话,连着说了两天。 明溪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变了心的渣女。 莫名有点过意不去 第三天,傅司宴憋着气没有打电话。 一直到下午,他还是没忍住,给她发了条短信。 [今天过来吗?] 发完一条,他突然想起顾延舟昨天在群里发给他的文章。 里面有一句话是:女人都喜欢甜言蜜语,不要吝啬你的爱意,喜欢就勇敢表达。 他手指按了按,又发出三个字。 发完,傅司宴心跳得很快。 感觉自己现在像个没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等待着心爱的姑娘回复。 他盯着手机界面许久,也没有见到明溪的回复。 傅司宴心底的失望和不悦越堆越高。 说好照顾他,却连着三天都没见到人影。 果然,这个小女人的话就不能信。 那天早上就不该信她的鬼话,放她走。 结果走了之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傅司宴越想越气,本来想算了,最后还是忍不住打了电话过去。 这回接的倒是很快。 傅司宴心里存着火,声音沉沉道:“就这么忙?” “您好。” 年轻男人朝气蓬勃的声音让傅司宴心口一凉。 “你谁?” 傅司宴语气里的不悦,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 “我是明溪姐的助理小唐。” 助理?男的? 傅司宴压着怒气,说:“你把手机给她。” “您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您转达。” 这个助理竟是连叫一声都不愿。 这让傅司宴直接黑了脸。 “你叫她接电话,我跟她说。” 助理小唐拒绝道:“不好意思,明溪姐在忙。” “” 傅司宴气得心口疼,这女人是在哪找了这么轴的助理。 是专门请来气人的吗! “您还有事吗?”小唐的语气平平淡淡,没有一丝波澜。 偏偏让人听出一种‘没事赶紧滚蛋’的味道。 傅大总裁什么时候被个助理这么没脸过。 他深吸口气,咬咬牙道:“没事。” ‘啪’一声,挂断。 小唐拿着手机,皱了皱眉。 正好明溪走过来,问他:“是江苑打来的吗,备用的礼服送来了吗?” 今天她没骗人,确实在忙工作。 上次新娱传媒的合作黄了之后,另一家北盛传媒的工作人员找上工作室,跟她们谈年中盛典妆造的事。 当时是江苑谈的单,没想到就一次接触对方很快就来签了合同。 要知道北盛比之新娱,规格上了可不止一个高度。 新娱的明星大都没什么代表作,只有一位一线大牌镇楼。 而北盛光影帝影后就有六位,低级别的演员都得过电影类新人奖的,电影咖众多。 可以说新娱连北盛手指头都比不上。 所以即便是一场盛典,众多工作室也是挤破脑袋想争取。 但北盛一直以来都和国外的高端工作室合作,这次选择国内还是头一次。 并且北盛选的不是国内稳居宝座的时代,而是刚开不过月余的栾月就很耐人寻思。 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栾月。 并且很期待栾月这次负责的妆造。 明溪也很重视这次机会,如果能得北盛的认可。 那么栾月工作室在北城几乎等于成功了一大半。 眼看着盛典在即,明溪倍加上心。 所以她今天一直待在北盛后台,给几位大咖做最后的试装。 因为需要一直跟江苑那边保持联系,明溪便将手机交给助理小唐,帮忙接电话。 这会,小唐告诉她,“明溪姐,刚刚一个男人打过来,我看你没有给他号码做备注,就接了。” 男人? 明溪第一反应就是傅司宴。 除了傅司宴,哥哥和爸爸她都有备注称呼。 “他说了什么?” 小唐:“他什么也没说,就让我把手机给你,我说你在忙。” “哦,好。” 这时,那边总监又来找明溪商量细节。 明溪也没空看手机。 想着傅司宴反正也有人照顾,没什么好担心的。 况且自己虽然人没去,但每天都让品鲜阁给他送营养汤,还有水果。 总归是挑不出错来。 这一忙,就忙到很晚。 快收工的时候,北盛总裁到场找到明溪寒暄。 明溪很诧异,她跟北盛总裁根本不认识。 北盛总裁主动自我介绍:“上官小姐,我叫盛霄。” “您好,盛总。” “刚刚的妆造我看了,上官小姐的妆造真的很特别,让人印象深刻。” 明溪说:“我们栾月主打国风系列,在内陆市场比较少见,如果盛总有什么意见可以跟我提,我会在保持风格的基础上,做出适当修改。” 毕竟大牌明星都是穿国外的礼服,第一次尝试国风,有些人不一定能接受。 但即便是提意见,明溪也会在保留国风的基础上作出修改。 如果改成纯洋式,明溪可能会狠下心选择不做。 ‘栾月’是为了完成母亲发扬国风的遗愿,她不愿为了赚钱而让‘栾月’失去自己的特色。 盛霄摇头:“上官小姐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是说非常好,我很喜欢。” 明溪没想到盛霄这么直白表达自己的喜欢。 有人认可栾月的国风风格,她心里很开心。 “感谢您愿意选择我们栾月。” “不客气,幸好上次傅总推荐你们家,不然我就错失了一次令人惊艳的盛典。” 明溪一愣,“您说的傅总是?” 盛霄微一挑眉,没想到这位上官小姐竟然不知道这事。 他解释道:“傅氏总裁傅司宴,是我的同窗。” 明溪本来还诧异,像北盛这种大腕级别的公司,怎么会注意到她们刚开不久的工作室。 现在一切都有了解释。 盛霄说:“不过上官小姐放心,我们是有专门的挑选标准,绝不是走后门,您的妆造在我们的评选团是7比3胜出。” “” 回去路上,明溪坐在车里,看了下手机。 这才注意到信息里面有未读信息。 她给傅司宴设置了免打扰,加上工作的群比较多,他的信息早就被淹没下去了。 第一条是问:今天过来吗? 隔了几秒又一条:想你了。 明溪愣了愣,脸有点热。 她想到傅司宴默默为她做的事,明明有很多次邀功的机会,但他一次都没有提过。 这么对比,自己好像对他一个病人有点过分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给傅司宴打个电话,慰问一下。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明溪心口一紧。 难道他生气了,才不接自己电话。 就在这时,另一通电话进来,是周牧。 明溪接起来,那边周牧有些焦急的说:“明溪小姐,您能来一趟医院吗?” 明溪想到傅司宴连电话都不接,或许他不一定想见自己。 正犹豫着,就听周牧说: “傅总他吐血了。” 第366章 这男人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明溪声音颤抖,“怎么会” “这三天您没过来,傅总一直没有胃口,都没有好好吃饭,每天就喝点您让人送来的那盅汤,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汤都没喝,然后突然吐血了,医生说是急性胃出血” 周牧着急道:“明小姐,您方便的话就现在过来行吗?” 电话挂断,明溪脑子很混沌,手脚都有些凉。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犟 她不去,他就不吃。 这么大的人,难道不知道饿了要吃饭? 他还是个病人,怎么就这么折腾自己? 可想了想,好像自己也做得不对,明明答应过照顾他的。 明溪脑子乱,心也慌,吩咐司机:“去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 周牧在病房门口接她,递给她一个保温壶,叮嘱道: “明小姐,傅总刚输完液在休息,等会醒来可以吃点粥,麻烦您了,务必让他把粥吃下去。” 明溪点点头,推门进去,走到床边轻轻把粥放下。 傅司宴这会正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 一张好看的俊脸纸一样白,看着气色比三天前还要差些。 明溪心揪了揪。 这脸色怎么越养越差了。 她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了一会男人没有生气的样子,鬼使神差把手指伸过去,探了探他的呼吸。 呼吸均匀 明溪这才松了口气。 刚要收回手,却被一只手掌攥住。 傅司宴微微睁开眼,语气微沉:“我还没死。” “” 气氛瞬间尴尬。 明溪抽回手指,微低着头,打开保温壶找补道:“既然醒了,那吃点粥吧。” 她盛好粥后,帮傅司宴的床升起来,放下小桌板,把粥放上去。 做完这一切,她又无话可说,坐在一旁发呆。 结果,五分钟过去了。 傅司宴不仅没吃,还拿出一本财经杂志专心致志看起来。 房间内弥漫着僵硬的氛围。 要是以前,明溪肯定不会在乎他吃不吃。 但想到他伤是为自己受的,又在背后默默替自己拉活,还不邀功。 明溪的心就硬不起来了。 她又想到周牧的嘱咐,提醒说:“你胃不好,先把粥吃了吧。” 傅司宴还是一声不吭,眼睛就没有从杂志上移开过。 明溪有点无奈。 这个男人很明显是在闹脾气。 眼看粥都快要放凉了,她只好放软声音道: “我今天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是真的太忙了。” 傅司宴终于转头看她,语调冷淡道:“前天也忙,昨天也忙,今天也在忙?” 明溪被男人眸光看得心口一颤,“对呀,真的是” 傅司宴打断说:“那你继续去忙。” 男人俊脸阴沉,配合语气有点伤人。 明溪一下坐不住了,脚下动了动,想立刻就走。 却听傅司宴冷声道:“反正吐血也不会死人。” 听到这话,明溪刚抬起的屁股,又坐回到板凳上。 傅司宴绷紧的下颌线条这才稍有缓和。 心里冷哼,小女人真是双标。 她说那么多重话可以,他都没说什么就抬脚走。 而且这个表情,看上去一点都不为前两天耍了他,而感到不好意思。 傅司宴这么一想,气得胃又疼了。 明溪见男人俊脸隐隐发白,觉得自己不该跟一个病人置气。 算了,他心里不舒坦,刺就让他刺两句,反正也不疼。 她好声好气问他:“我喂你,你吃吗?” 男人还是不作声,明溪有点崩溃道:“那你要怎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行。”傅司宴突然接话,“我什么时候说不行?” “那你又不说。” 明溪端起粥,用勺子舀了一口,送到他唇边。 傅司宴臭着一张脸吃下,然后冷哼道:“男人从来不会说不行。” 这话一语双关。 明溪听懂了。 当即脸一热,声音带着羞恼,“你好不要脸。” “怎么不要脸了,我说得不对吗?” 傅司宴眼尾上挑,轻轻勾唇:“你应该再和我试试,以前你从来不敢说我不行” 唰一下。 明溪一张脸比熟透的苹果还要红。 这人怎么越说越露骨! 傅司宴继续道:“以前你要是敢说这个词,准得一星期下不了床。” 这人!!! 明溪又气又羞,眼睁圆瞪他,“你再说再说我就走了” 说着她把碗就要往下放。 男人飞快拉住她的手腕,说:“我要吃。” 然后就着她的手舀起一勺吃下。 这动作看似普通,却处处透着亲昵。 明溪不自在抽回手,说:“这样不方便。” “那你怎么方便怎么来。” 傅司宴似乎心情骤然多云转晴。 声音都跟刚刚冷冰冰的状态完全不同,微哑带着磁性。 明溪脸颊微热,喂完一整碗,然后放下说: “少吃一点,胃还没恢复好。” 她在关心他! 瞬间,傅司宴心底所有的不快都消散了。 他勾着唇,愉悦道:“看在你关心我的份上,原谅你。” 明溪:“” 她还没说这是周助理关照的。 这男人就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明溪自然不认,“谁关心你了,是周助理关照我的。” 傅司宴笑,“周牧关照你,你也可以不说,就像我吐血,你还可以找借口不来,可你还是说了,还是来了。” 男人面容天生俊朗,极容易让人心扉翕动。 这会心情好极,眉目都染着风流,更易让人倾心。 他英眉一挑,唇角扬着:“这不是关心是什么?” 男人有理有据,逻辑清晰。 明溪被他说得竟无法反驳。 仔细想一想,好像还挺有道理 难道自己真的开始关心在意这个男人了? 第367章 很想你第章第章第章 明溪被这种想法打败! 她也太没有骨气了,怎么失去记忆后还会对这个男人心动 她真的好生自己的气哦! 她气冲冲道:“我没有找借口不来,我是真的忙。” 傅司宴深深看着她,“昨天前天也忙?” 明溪被问住了。 总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他这意思是知道她昨天前天不忙,故意不来? 她不悦道:“你监视我?” “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干什么,所以让周牧查了一下。” 傅司宴没有否认让周牧去查明溪行踪的行为。 不过,在知道明溪在家陪狗玩,都不来医院看他后。 他气得一口饭都吃不下,也感觉不到饿。 所以胃功能才会紊乱,导致急性胃出血。 他低声道:“你要知道在医院里,除了工作之外的时间,我都用来想你了。” 明溪脸一热。 这个男人说情话真是一点不害臊,比喝粥还要自然流畅。 傅司宴突然拉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诚挚道: “这里,一颗心里都是你,从来没有第二个人进去过。” 突然其来的告白,让明溪脸红得像熟透的桃子。 她微低着头,想把手抽回,却被男人紧紧握在手里。 他眼神炙热深情,“溪溪,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明溪愣了愣,心突然跳得很快。 半晌,她才语无伦次开口道:“不、不、不可以。” “你明明还在意我,为什么不可以?” 明溪脑子有点空,随口道:“我哥他不会同意” 傅司宴眼眸深深:“只要你同意,我一定能说服你哥。” 自己哥哥有多固执,傅司宴怕是不知道。 只要他认定的事,就算是一条道走到黑也要做下去,很难更改。 明溪很好奇,他怎么如此有自信能说服哥哥。 “你要怎么说服我哥?”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只要他同意了,我们就是在一起了。” 明溪急了,无语道:“什么在一起,我没同意。” “我不管,你别想耍赖,我会说服你哥。”傅司宴自信道。 时间已经不早了,明溪抽了抽手,说:“我要回去了。” 傅司宴抓着不放,音色低哑:“今晚不走了,陪我行不行?” 明溪蓦地想到那晚病床上男人性感的身材,动情后诱人的俊脸。 瞬间,小脸红透了。 如果留在这,说不定又会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不可以! 明溪连声拒绝,“不行,我要回去,我哥等会就开始找我了。” 上一次晚上骗了阿默后,还是被发现了。 所以最近哥哥查得比较严,晚上时不时会跟她视频,突击检查。 看她害羞,傅司宴知道,肯定是联想到了那晚。 他眼神变得很深,跟上官景羡的商谈变得迫在眉睫。 只有上官景羡同意了,他才能正大光明的留人。 傅司宴虽然不舍得,但也不想明溪为难。 他语气无奈,妥协道:“走可以,但你得亲我一下,算是弥补前两天失约的补偿。” 明溪耳根一热,忍不住道:“这是哪来的道理?” 男人一本正经道:“我胃疼,需要安慰。” 明溪逼得没办法,低头很快地亲了下。 就这轻轻一触。 让明溪脸红透了。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 “我走了。” 明溪抬眼就对上男人带着深深笑意的眼眸。 心,像是漏了一拍。 她不自在地别开脸,急切地甩手想离开。 “看来你还是没学会,那我就勉为其难当个老师。” “什么?” 男人突然揽住纤细的腰身,微一用力,明溪就坐在了他的腿上。 就在明溪疑惑,以为他要说什么时,他直接低头吻住了她。 不似她蜻蜓点水般玩闹的亲亲。 而是捧着她的脸,舌头探进来,勾着她,交换津液。 “唔” 明溪抗议想要说话,可出口全是破碎的音节。 这个男人的吻技实在是太好了。 她脑子热,心跳快,完全没有力气思考别的事情。 就这么被他搂进怀里,亲得满脸通红。 许久,傅司宴才放开她。 他声音哑得不成调,低喃道:“这才叫亲。” 明溪脸红得像是要滴血,身子一动,就想要从他腿上下去。 他抱紧她,嗓音暗哑,“再让我抱一下,两天没见,很想你。” 情话说开头,傅司宴也不觉得有什么说不出口。 特别是这个对象是明溪。 他愿意把这辈子没说过的情话,都对着她说一遍。 “我真的很想你,做梦都是你,可是你还不理我” 明溪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些卑微和委屈。 很难想象,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也会用这种低声下气的语气说话。 跟他的霸总身份真的超级不合。 明溪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傅司宴没有太纠缠,松开她前说:“明天我想吃你亲手做的猪肝粥。” 五年来,他一直记得那个味道。 明溪亲手煮的,是他吃过最好的猪肝粥。 猪肝粥? 上官家仆人很多,明溪五年都没有自己做过饭,但听着还挺简单的。 她答应得很爽快,“好嘛,你松开我,我真的要走了。” 傅司宴又低头亲了一下,才依依不舍松开了她。 随后,也跟着起身,说:“我送你。” 明溪瞪大眼:“不要,你还是个病人。” “我没事。”傅司宴逞强道。 他就是想跟明溪一起,多待一分钟也好。 男人的脸虽然一如既往的迷人英俊,但隐隐还是显现出一些病态。 真是不要命了! 明溪只好板着脸道:“不可以,不然吃不到猪肝粥。” “那让周牧送你。”他无奈妥协。 “不用,我有司机。” 傅司宴嗓音微哑:“让他跟在你们后面,太晚了,我不放心。” 明溪心头一暖,感觉喉头甜丝丝的 - 明溪离开后不久,傅司宴接到温颖打来的电话。 “司宴” 温颖的声音很急,像是快要哭出来。 “我爸急性心梗发作,现在被送医抢救了。” 傅司宴皱眉:“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的,爸爸在家就昏倒了。” 温颖哭着说:“我想求你,明天开澄清发布会的事能不能往后延一延,这个时候温氏没有主心骨,再出现这种新闻,必然会影响股价,我求你,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能不能缓一缓” 傅司宴略一思索,抿唇道:“我会给温伯父联系最好的心血管专家,全力救治。” 温颖松了一口气,暗喜,这颗棋没走错。 只是下一秒,就听男人冷淡道: “澄清发布会我会给温氏预留半个月的时间,来处理可能会出现的变故以及股价波动的情况。” 半个月,是傅司宴能给温父最大的尊重。 而且有半个月的喘息时间处理,温氏应该能应对危机。 一切有可能会让明溪介意的事情,他都要尽快处理干净。 第368章 疯狂的温颖 温颖震惊于男人的绝情,微哽道:“司宴,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 男人语气淡漠,没有感情道:“温颖,如果温氏连处理危机的能力都没有,那温氏的危机公关中心可以考虑换人了。” “我” 温颖还想说什么,那边男人冷淡一句。 “就这样。” “嘟嘟嘟——” 手机被无情地挂断。 不一会,周牧进来回复已经将明小姐安全送到家。 傅司宴沉默几许,开口:“去查一下温伯父的病有没有猫腻。” 当看穿温颖的心思后,原本的信任就起了裂缝。 现在他对温颖说的每一句话都抱有怀疑态度。 如果是真的便无事,毕竟温父也算是从头至尾站他这一派的元老。 他理应给温氏处理危机的时间。 但如果不是真的,或者是温颖的借口。 那就别怪他,冷血无情。 周牧速度很快,很快就拿到了温父的检测报告。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温父突发并发症,导致休克,有病危的可能。 周牧回复:“医院经手的我全部调查过了,温总确实情况比较严重,温小姐也一直在icu陪伴着温总。” 傅司宴把报告看了一遍。 真的就行。 他吩咐周牧,“联系最好的心血管专家,替温伯父会诊。” “好。” 周牧离开前又想到一事,回复道:“傅总,还有件事,金兰后巷失火,死了个女人,出了认领公告,目前来看体型特征是吻合林小姐的,但也不能完全确认。” 当初把林雪薇扔到金兰后巷,只是略施惩罚。 按照傅总的吩咐,周牧并没有没收她的手机。 如果林雪薇不想受到侵害,完全可以选择报警,但报警也就意味着她怂恿下药的事情会被暴露。 她得进去坐牢。 傅总给了她选择,但她没有选择报警,宁愿躲在金兰后巷,被人折磨也不愿坐牢。 这结局,周牧是半点都生不出同情。 只能说她都是自找的。 傅司宴微微垂眸,吩咐道:“去她居所找她的贴身用品,去做一下鉴定。” 想到林雪薇最后愤恨的眼神。 没确定dna就是她前,他还是放心不下。 倒不是担心自身安危。 他就怕林雪薇不对准他,而去对付明溪。 icu门口。 温颖将手机紧紧捏在手心里,用力到面容都有些扭曲。 这个男人何其的冷酷无情。 她能争取到的时间不多了。 这时,温颖的贴身保镖林皓出现。 “那药处理好了吗?” 林皓低声,“处理好了,大小姐您放心,绝不会有人发现温总是因为吃错药才引发的心梗。” 温颖点头。 她让林皓给温父喂跟他现在吃的相悖的药,来引发并发症。 如果不是没办法,她也不会出此下策来拖延。 只要温父再昏迷半个月,就够了。 至于温父身体机能损伤那些,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反正温父迟早会死,早死,她就早一点坐上那把交椅。 虽然伤害父亲身体才换来短短半个月的时间。 但她有足够的把握,半个月后,坐稳傅家少奶奶这个宝座。 温颖心情不悦,想开心一下。 她推开病房休息室的门,摞下一句,“进来。” 林皓立刻跟上。 休息室里高档奢华。 温颖坐在椅子上,腿微微翘起,看向林皓,女王一样的语气。 “跪下,取悦我。” 林皓漠然的眼神出现一丝变化。 他上前,跪地,熟练地跪下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个活人 林皓是暗岛出生,温父花了大价钱雇来保护女儿安全的。 他就是看中暗岛的死士从一而终。 一辈子,只认一个主人。 但他也没想到,他亲手选的保镖会亲自给他喂致命的药。 他太不了解暗岛死士的愚忠程度了。 别说是主人让他去弑父这种小事。 就是让他现在砍下自己的头颅,他也会眼都不眨一下,照做不误。 所以,这辈子他就是温颖最肮脏的手替。 所有见不得人的脏事都是林皓去处理。 而且还不用担心林皓叛变。 死士就算死也不会叛变。 墙上摇曳的光影里,一个黑影匍匐着,虔诚侍奉。 毫不掩饰的发洩着 事后。 温颖坐在椅子上,刚刺激过的身子骨懒懒的,不想起身。 她说:“下次注意免得不小心。” 她的第一次还在,得发挥它的最高价值。 林皓这种粗人,难免没个轻重 要不是他伺候得很好,她早就换个人了。 温颖脸色泛红,有些倦怠道:“那个林雪薇现在怎么样?” 林皓回复,“让人盯着呢,死倒是没死,但也没什么活的志向,基本不出来。” 温颖心底鄙夷。 真是没用的东西! 这么点打击就能把她击倒! “去给她一些提示。” 本来温颖是打算暂时不去做有风险的事。 但傅司宴绝情的态度,实在让她受伤。 就连听到父亲重病这种事,他竟也能冷血到如斯地步。 这一切都怪他那个早就该死的前妻。 温颖眼眸里像是有蛇爬过,阴毒狠戾。 那个女人,留不得! “好。” 林皓低头回答,不敢看女人的脸。 他的反应实在是太明显。 距离不远,温颖自然也没法忽略,她微微皱眉: “自己去处理一下。” 林皓点头出去。 - 棚屋。 林皓还没进去,就听到不可描述声 林雪薇像个死鱼躺着。 男人全身黑黝黝脏兮兮,一看就是个粗人。 他怒冲冲地把被子甩在女人脸上,“都什么味,你自己闻闻,今天就给老子滚。” 男人边骂边提上裤子,“臭女人,要不是老子实在找不到女人,指定不能睡你,一股子臭鱼烂虾味,不知道啥毛病。” 男人走路一跛一跛,骂骂咧咧道: “妈的,脸也烂,身也烂,还以为捡个女人回来,却他妈捡了个女鬼” 林雪薇听到这话有微微波动,刚要转脸就听到跛腿男人骂道: “别抬脸,丑女人,你想吓死我啊!” 第369章 这一声大哥第章第章第章 林雪薇立马低下头,不管男人怎么骂都没有反应。 这房本就是这个捡破烂的男人租的,她也是男人捡破烂捡回来的。 不然她连个落脚处都没有。 她也没有钱,下面想去治但没钱。 那都是之前受到的创伤,哪里能自愈,只会越来越烂 跛腿男人推门走掉后,林雪薇才抬起脸。 半边完好无缺,半边却像是被火烧过的癞子,狰狞恐怖。 她的脸是被扔在路边时,被车撞到柏油路上擦的,半张脸皮都擦没了。 疼得撕心裂肺。 她忍着疼想跟车主要点钱私了,没成想车主坚持报警走保险程序。 林雪薇怕被发现,不想被抓进去,只好忍着疼跑掉了。 脸一直没得到救治,结痂后就变得凹凸不平,格外狰狞。 她现在没钱没人脉,跟家里又决裂了,只能窝在这混吃等死。 跛腿男人想撵她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林雪薇眼底闪过恶毒的神色。 这时,门突然被吱呀一声推开。 林雪薇下面衣服都没穿,也不觉害臊,慢悠悠抬起头。 面前是一个黑西装男人,戴着半张赤金面具,一双眼如鹰眸一般犀利。 “想报仇吗?” 男人没有故弄玄虚,直来直去。 “你能帮我?” 林雪薇甚至没有问对方是谁,只问对方能不能帮她。 她的脸和身子都毁了! 她甘心吗! 不甘心! 但傅司宴身边保镖众多,方圆百里之内她都靠不近。 至于明溪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接触到。 她想报仇,但是没有门路。 现在有人找上门,管他是谁,反正目的一致就行了。 林皓没想到这个女人都不需要过分点拨。 一句话便很通透了。 他不再多言,扔下一叠钱,漠然道:“这里倒是个藏身的好地方,你先在这养伤,等方便动手的时候,会告诉你。” 说完,林皓转身就走。 “等一下!” 林雪薇叫住林皓,看向男人,“有没有能让人瞬间致死的药” 林皓作为死士多年,一下就明白这个女人要做什么。 不错,够狠够毒! 才能在死前干出惊天动地的事! 林皓走后,那个跛腿男人卖了一车垃圾回来了。 林雪薇难得穿戴整齐,还烧了热水,一看到跛腿男人进来,就殷勤地下床倒水递给男人。 跛腿男人有些诧异,嘲道:“死鱼也知道翻身了。” 他正好渴得慌,端起茶杯‘咕噜咕噜’一口饮尽。 然后把碗递给林雪薇道:“你要是能做点事,我倒也不是不能留你啊啊啊” 跛腿男人说着说着突然眼歪嘴斜说不出话来。 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他伸出脏兮兮的手指头指向林雪薇,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一样。 “啊啊嘶啊” “啪!” 林雪薇一巴掌就把他扇倒在地。 随后啐了口道:“老东西,早点下地狱吧!” 跛腿男人死不瞑目,眼瞪得大大的,合都合不上。 林雪薇看得生气,把眼珠子想象成自己的仇人,拿刀就给剜了。 然后,她费力地把跛腿男人拖到一台破冰箱前,给扔进去。 她环顾四周,从高楼别墅,到肮脏窝棚。 之所以走到这步,都是因为明溪那个贱女人。 她就不应该活着回来! 当初坠江死了该多好! 林雪薇的恨早已侵蚀到每一块骨头里。 她一定要让那个贱人付出代价! 京北会所。 服务生带上门后,上官景羡目光落在对面的英俊男人身上,薄唇微挑: “傅总不是病着呢,怎么都能出来晃悠了,可惜我妹妹天真无知,今天还傻傻的在家学做猪肝粥,真是被你攥在手心忽悠。” 傅司宴心头一暖,脸上就显现出来。 俊雅的脸色,有浅浅的笑意。 这抹笑意,上官景羡看得分外刺眼,冷哼一声。 “看来傅总玩弄人心的本领真是一如既往的高明。” 傅司宴脸上还有病态,唇角弧度下压,真挚道: “大哥你误会了,我绝不会玩弄明溪,我是真心爱她。” 上官景羡被他这声极其自然的‘大哥’,叫得太阳穴突突狂跳。 这男人可真是既不要脸又豁得出去。 之前没有保护好明溪的账还没跟他算,他竟然还敢叫他大哥! 上官景羡面色俱冷,“别叫我大哥,我可受不起这声称呼,怕折寿。” 傅司宴黑曜石般的眼眸低敛着,对上官景羡的冷嘲热讽极有忍耐心。 摆足了低姿态。 上官景羡不吃这套,眉目冷凝道: “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休想打我妹妹的主意!” 他起身掸了掸长裤,语气冰冷道: “意思我已经表达清楚,旁话不必多说,猪肝粥你不用等了,我已经勒令明溪不许出门!” 上官景羡油盐不进,从第一次打交道,傅司宴就领悟过。 所以,他一直在等他心中怒气发泄干净,才不疾不徐开口。 “大哥,我知道你回国是想拿下国内互通的航运项目。” 上官景羡脚步一顿,回眸,冷道:“你什么意思,调查我?!” “放心,我是大哥这边的,绝不会害你。” 上官景羡气结,这男人这声大哥,真是越叫越顺口。 不过他回国的目的,谁也不知道,这男人却轻易道破。 他微微眯眸,在心底升起一抹警惕。 傅司宴薄唇扬起弧度,“我可以协助你拿下项目。” “你?” 想忽悠他,真以为他没做过背景调查么。 上官景羡嗤道:“我记得航运这块傅总没有插足过,而且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最有可能拿到权限的司家跟傅家好像不合吧。” 傅司宴扬眉道:“傅司两家是不合,但有件司家的丑闻,大哥应该很感兴趣。” 蛇打七寸,这话简直一秒捏住了上官景羡的命脉。 如果司家能从这局里退出去,那他就等于胜券在握。 但是,想到这个男人目的不存。 要让他拿妹妹的终身幸福去交换的话,他还是做不到。 上官景羡冷道:“我知道你什么目的,想让我松口,不行。” 傅司宴把茶几上的文件袋往上官景羡面前推了推,缓声道: “大哥不如看完,再做决定。” 第370章 婚前协议 上官景羡抽开文件袋,里面是加密文件。 抬头两个显眼的大字让他眼眸一深。 竟然是傅司宴的遗嘱! 他翻看了一下,越往下看,上官景羡眉头皱得越深。 最后,他把文件放回去,讶异的心情还有些难以平复。 “你要把全部身家的百分之八十留给明溪?” “没错,遗嘱是公证过的,大哥放心,绝不会出现变更。” 上官景羡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八十是明溪,剩下的二十是他母亲。 这个他多少知道一些。 不是说傅司宴对女人比对母亲还好,而是傅母本身就持有傅氏集团百分之六的股份。 再加上这二十,持有比例是绝对超过明溪的。 但这也够令人吃惊了。 万亿的身家,说给就给了。 傅司宴诚挚道:“大哥,我拿出这些并不是让你立即同意明溪嫁给我,而是想让你给我个赎罪的机会。” “以前我忙于工作,对明溪关注过少,让她吃了些苦头,还失去了我们的孩子。 所以我万分理解你的心情,但我还是想恳求你给我个机会弥补,不要阻止我们相处,即便最后明溪选择的不是我,我的遗嘱也不会更改。” “这辈子,我只认定她一个人。” 最后这一句,傅司宴说得分外郑重。 他不是一个感情外放的人,但一旦看清自己的心,便会坚定不移,矢志不渝。 为了明溪,所有的可能他都会去尝试。 傅司宴又把上官景羡推回来的文件推向上官景羡,认真道:“这份遗嘱就交由大哥代为保存。” 上官景羡唇瓣微抿,俊逸的脸上呈着一抹疑惑: “你这么做就是让我不要阻止你们见面,真没有别的附加条件?” 他万万没有想到。 傅司宴竟然把这份印有私人印章公证过的遗嘱交给他保管。 这跟把软肋递到别人手上几乎没差别。 一旦这份遗嘱交到的是敌对之人的手里,被公之于众的话。 傅氏股市动荡且不谈,就傅司宴这个总裁而言,肯定会被下台。 这样,他都不在乎? 上官景羡第一次发现,男人恋爱脑起来,竟然也这么可怕。 反正他是不能理解。 在上官景羡的认知里,任何时候,爱情这玩意都是屈就于事业之下。 没有其他可能。 傅司宴抬眸看向男人,道:“我只有一个条件。” 上官景羡凝眉,觉着这男人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傅司宴却是淡淡道: “遗嘱这事,希望你不要告诉明溪,我不想给她增加心理负担。” “” 上官景羡真是太不理解了。 这男人和他想象中的差别太大。 怎么就能无私到这种程度呢。 他凝眉问:“那你也不介意呦呦不是你的孩子吗?” 这是最重要的。 判断一个男人是否真心,孩子就是最好的检验工具。 相信没有男人能做到毫无芥蒂去接受不是自己的孩子。 傅司宴想到呦呦脸上是轻浅的笑意。 “我很喜欢呦呦,但我也会尊重呦呦的选择,不管她喜不喜欢我,我都会拿她当我亲生女儿看待。” 上官景羡低嗤:“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但做不做得到又是一回事。” 傅司宴神色郑重道:“如果明溪不愿意再生,我可以保证呦呦就是我们唯一的孩子。” 上官景羡嘲讽瞬间凝在脸上,无话可说。 一个上市总裁能做出这种保证是真的很不容易,毕竟干系到集团传承这一块。 他竟然能接受一辈子只有呦呦一个孩子。 而且还是在他并不知道呦呦是谁的孩子前提下 真的很难得。 上官景羡开始重新打量这个男人,微微凝目道:“你真这么想?” 毕竟人都是自私的。 特别是像他们这种出身就在罗马的人,身上其实比普通人背负的更多。 根本由不得他们任性。 傅司宴表情淡淡道:“这条我已经加在婚前协议里。” 上官景羡眉眼抽了抽,“谁说明溪要嫁给你了?!” 真是得寸进尺。 他还没答应什么,这人就连婚前协议都拟好了。 “这事全看明溪,我不会强迫她,但我想给呦呦一个完整的家。” 他黑曜石一样明亮的眼眸看向上官景羡,认真保证道: “只要大哥给我机会,我以性命担保,会护着明溪和呦呦的周全。” 上官景羡冷着一张雅致的脸,看不出情绪。 但内心却是惊涛骇浪的。 这男人真是太狠了。 简直是个谈判高手。 知道别人在意什么,抛出的筹码全是让人挑不出毛病,又没法拒绝的。 而且他对呦呦那种喜欢好像真不是装出来,而是发自内心。 上官景羡想到呦呦的身份,眉头耸到一起。 难道这就是血缘的羁绊 傅司宴低低咳嗽两声,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出来太久有些吃不消。 “大哥,司家的丑闻我已经让人发到你的邮箱,我得先回医院,希望您能认真考虑一下。” 上官景羡捏着那份文件,眼眸深邃,久久没有说话。 别墅。 明溪看着锅里香气四溢的猪肝粥,有些疑惑。 她本来以为做饭很难,没成想就跟着红姨讨教了方法,自己就能很熟练地做出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以前做过一样 不过,那个男人怕是吃不到了。 她答应了的事,并不想食言。 可哥哥这次让阿默看得更紧了。 除了公司和家,几乎哪里都不让她走动。 她看着窗外的天色,已经挺晚了,不知道那个傻子有没有吃饭,会不会还自己饿自己 她的长吁短叹被红姨看在眼里。 红姨心疼她,问:“小姐,你是不是想出去?” 明溪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出去了,我哥不让。” 红姨看着明溪纠结的模样。 既然纠结,那肯定是想去。 她便道:“你煮的猪肝粥是准备去看病人吧,要不你快去快回,小阿默刚刚被我叫进来吃饭了。” 明溪有点不敢,主要不是第一次因为傅司宴惹上官景羡生气了。 “少爷过来,我给你撑着,就说你不舒服睡了。” 红姨把明溪往门口推,然后把装好的保温壶塞进她手里,说:“早去早回。” “好的,谢谢红姨。” 明溪小脸多云转晴,拎着保温壶转身就看到刚下车的上官景羡。 顿时,她原地石化! 救命,哥哥今天怎么过来这么早。 上官景羡长腿一迈,几步就到跟前,微眯着眼,问:“去哪?” “没,没去哪。” 明溪心虚垂眸看着脚尖。 拎在手里的保温壶,此刻就是个罪证。 上官景羡往保温壶上看了看,轻叹一口气。 感觉自己扮演的就是拿着毒苹果的恶毒王后角色。 他移开眼神,淡声道:“九点前必须到家。” “啊?” 明溪以为自己听错了。 上官景羡的表情就是知道她要去哪,但他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会同意? 她试探道:“哥,你真让我去?” “嗯。” 明溪不放心,又重复一遍,“你真让我去看傅司宴?” 这会胆子已经大到掩藏都不掩藏了。 上官景羡有点不耐烦地斜眼睨她,“你是不是不想去?” 明溪确定了。 是真的同意她去。 好神奇。 她真想立马飞到傅司宴跟前,问问是怎么说服她哥的。 “我走了,哥。” 明溪屈身上了司机的车。 上官景羡看着疾驰的车尾,心头蓦地生出一种女大不中留的惆怅情绪。 他安慰自己,还好只是相处而已,又不是结婚。 医院。 文绮在走廊等着。 不一会,温颖拿了个空的保温壶出来,对着文绮笑道: “文妈,司宴他被我哄着都吃完了,还夸您手艺长进了呢。” “真的?”文绮眉开眼笑,眼角的皱纹细密又明显。 这几年,夫妻不和,儿子不亲,让她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几岁。 完全没有当年飒爽的风采。 温颖笑着道:“当然是真的,我能骗您吗。” 文绮听了心情好,笑道: “阿宴还是最听你的话,小颖,阿宴今天心情不错吧,我能不能进去看看他?” 其实傅司宴对文绮态度也没有那般差。 当年她在江边烧纸钱给明溪的事,让傅司宴勃然大怒。 他坚称明溪没死。 后来气血攻心,傅司宴住了半个月的院,状态一直不是很好。 有几次都是温颖在中间传话,导致两人的误会很深。 文绮心底惶恐,温颖就劝说文绮去做心理治疗。 治疗后,文绮变得越来越自卑,做什么都畏畏缩缩,不自信。 大事小事都要问过温颖,才敢去做。 就连见儿子这事,她也听温颖的。 温颖说不能见,她就不见。 她怕自己说错话会惹儿子不高兴。 平日里,她更是世事不问,也不关注新闻,潜心吃斋念佛。 毕竟在当妈妈的眼里,只是孩子能健康平安,她做什么都可以。 温颖眼眸微闪,笑道:“文妈,您看这不是不凑巧了,司宴刚说有点累” 文绮一脸失望,搓了搓手心。 “那就下次吧。” 这时,温颖的手机响起。 她说:“文妈,你在电梯这等我一会,我接个电话。” 文绮点点头。 温颖见是林皓来的电话,就走到文绮看不见的地方去接。 文绮在电梯口徘徊着,目光无所事事落在镜面上。 “叮。” 后面的电梯门打开。 文绮抬眸就看到一个女孩匆匆走过去的身影。 瞬间,她像是被雷击中一样。 那个侧脸怎么那么像—— 她张了张口,却叫不出来,过了将近半分钟才反应过来,追上去。 可前面哪还有人影。 她看着前面的病房,若有所思。 这一整层只有阿宴一个人住。 那个人难道是 “文妈,你怎么了?” 温颖看到文绮怅然若失的表情,关切地问。 “我” 文绮想的话,没说出口,摇头说没什么。 温颖以为文绮是想偷溜进去看傅司宴,有些不快,但旋即又压下去。 “那我们走吧。” 文绮貌似不经意开口:“小颖,阿宴对明溪死了这件事,释怀了吗?” 温颖被问得愣了愣,反应很快道:“很久都没听司宴提过了。” 她目光探向文绮,笑道:“文妈,您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文绮尴尬地笑了笑,“就是突然想到了。” 温颖犹疑地看了文绮两秒。 随后,她亲亲热热挽上文绮的手臂,“文妈,今天我正好有时间陪你去做治疗吧。” 文绮说:“最近我感觉挺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做过心理治疗,脑子都会空空的,好几天都记不住事。 下意识的,她有些排斥去做治疗。 温颖说:“去吧,文妈,我已经帮你约好了,释老师可是连上头的夫人都推了,专门等你呢。” 这个释老师非常有名,有很多贵人会专门找他做心理治疗和舒缓治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文绮也不好意思拒绝,点点头。 “那好吧。” 半山腰上。 一栋奢华的别墅内。 密闭的房间里飘着袅袅烟雾,神秘莫测。 文绮躺在椅子上,整个人已经陷入深度睡眠状态。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温颖走进来,看都没看椅子上熟睡的文绮一眼,显然已经习以为常。 她说:“问出来了吗?” 释医生点头:“傅夫人说在医院看到了已经死去的前儿媳。” 温颖神色发冷。 果然! 没想到文绮竟然留了个心眼,没跟她说。 “既然她已经知道了,就告诉她,只要她的儿子娶了前儿媳,就会死。” 释医生道:“还是按之前的催眠方式,后面得让她再来两次。” “不用。” 温颖眼神犀利道:“用深度催眠,一次成功那种。” “这危害会有点大。” 温颖勾唇,“没事。” 既然她敢隐瞒,那就别怪她不顾及她的身体健康。 反正文绮对她的作用,不过就是促进她顺利嫁给傅司宴。 那之后,她死了还是活着,跟她有什么关系。 “好。”释医生点头答应。 温颖出去前,看了看文绮苍白的脸,阴戾地笑了下。 第371章 谈恋爱的步骤 文绮出来时,腿脚发软,面色惨白,仿佛一息之间变得更加苍老。 “文妈!”温颖惊呼一声,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文绮。 文绮手撑着脑袋,唇色发白道:“我怎么手也抖脚也软” 温颖把她扶上车,关切道:“文妈,我给你的药是不是没按时吃啊?” 文绮如实道:“上次不小心洒了一些,吃完后就没有了。” “我就知道,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呀,我给您送过去啊!” “你不是说那药买起来挺麻烦的吗?” 文绮喃喃道:“我就没好意思麻烦你。” “文妈,你这就是没把我当家人,”温颖声线温柔,面含笑意道:“我又不是外人,你怎么能不好意思麻烦我呢?” 她拿出车里准备好的装在瓶子里的药,递到文绮手上。 “这药是请国外的朋友带的,因为不好弄,所以我多备了些,就是怕您突然需要。” 文绮接过药,笑道:“谢谢小颖。” “您可别忘了按时间吃,不然没什么效果。”温颖嘱咐道。 这药能让文绮睡一个好觉。 最近因为药断了,她总是会夜半惊醒,彻夜难眠。 精神状态也愈发不好。 只要吃了这个药,她就能睡着。 文绮由衷感激道:“小颖,你真好。” “文妈,都跟你说了,别跟我客气。” 温颖佯装生气,双眸凝着文绮,“在我心里我可是一直拿您当亲妈看的,您难道还拿我当外人吗?” 文绮看着温颖的眼睛,神色有些怔忡,“小颖,我是拿你当儿媳看的” 儿媳 儿媳! 蓦地,这两字,像一把刺刀,猛地刺进文绮脑袋里。 她没有任何征兆地伸手掐住温颖的脖子,疯了一样叫道: “你、你会害死我儿子,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温颖猝不及防,一下被文绮掐倒在车座上。 文绮曾经酷爱锻炼身体,手劲特别大。 这会,她两只干瘦枯枝一样的手指,像藤蔓一样紧紧绕在温颖的脖子上,越勒越紧。 俨然一副不把她气息绞尽,绝不罢休的架势。 温颖反应过来,伸手抓住旁边的手提包猛地砸向文绮的头。 一阵痛觉,让文绮清醒几分。 她看了看温颖,又看了看自己正在做的动作。 “啊!” 文绮尖叫一声松手。 “小颖,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是疯了,把你当成” 后面的话文绮没说,想了下才想起自己想要掐死的人,是谁。 她眸色惊慌,手指也在发抖。 小颖的脸怎么会突然变幻成那个死掉女人的脸? 难道她真的没死,想到今天医院那个身影,文绮眼眸变得犀利。 “咳咳咳” 温颖刚喘过气来,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咳嗽。 她没想到文绮神经会错乱到这种地步。 想来,是因为今天突然加大治疗的缘故。 以往,为了怕傅司宴会察觉,温颖都是叮嘱释老师小心小心再小心。 文绮给温颖顺顺背,然后问:“小颖,你没事吧?” 温颖面色苍白摇头道:“我没事,文妈。” 她心里在思量,虽然达到了想要的效果,但文绮有点过于疯癫。 为免被人察觉,温颖觉得还是稳住她,在家多吃几天药,巩固一下。 病房。 明溪提着饭盒进去时,男人正在用笔记本办公。 虽然在病中,没睡前他依旧穿着平日里惯常穿的衬衣。 黑色的,衬得男人那张稍显病态的俊脸,一片冷白。 有点暗夜骑士的味道,神秘莫测又英俊迷人。 这男人真是天生的好看。 一张脸就是漂亮的名片,举手投足都是别人学不来的底蕴气质 “还不进来。” 男人抬眸,对着门口呆呆的小女人扬起淡淡的笑。 明溪这才醒过神。 想到自己竟然看这个男人看呆了。 顿时,小脸火烧云一样! 她唾弃自己,又不是没看过帅哥,身边也算是帅哥环绕。 上官景羡、裴行之 哪个不是出挑的美男子。 她走进来,假装自己刚到的样子,“我刚到。” 傅司宴轻轻挑眉,“刚刚怎么感觉有一股火辣辣的视线” 明溪轻咳一声,欲盖弥彰道:“你感觉错了,我就是刚到。” 傅司宴知道她不禁逗,笑道: “那可能是我太想你了,冥冥之中觉得你来了,抬眼一看你果然来了。” 明溪小脸憋红。 什么想不想的。 搞得她们好像是热恋的小情侣一样。 “你别瞎说。”明溪嗔道。 打开盖子,猪肝粥的香味就飘出来了。 明溪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傅司宴却一动不动。 摆出一副等她喂的模样。 明溪看了他一眼,“你的手刚刚办公不是还好好的?” 傅司宴已经知道该怎么跟明溪对话,一本正经耍无赖: “太酸了,我已经工作了七个小时,现在手臂抬不起来了。” “” 算了,喂就喂吧。 明溪想也不是没喂过,不矫情。 她把勺子装好粥,怕烫,轻轻呼了呼,然后递到男人嘴边。 傅司宴配合的一口抿下,姿态优雅的细细咀嚼。 男人吃饭的样子,一看就是很有教养,表情不显山不露水。 明溪心里有些忐忑问:“好吃吗?” 毕竟是第一次做。 她觉得没问题,但别人不一定跟她胃口一样。 傅司宴看着她一脸期待的神色,心头的暖意快要冲出来。 等了下,才说:“很好,跟以前一样。” 明溪觉得神奇,又舀了一勺递过去,说:“我以前这么贤惠吗,竟然还给你做粥。” “是啊,以前你做我助理的时候,对我很好。”傅司宴说。 明溪愣了愣,总觉得不可思议。 她看过毕业证,以前自己是读设计专业,却没有从事设计。 到底是有多爱这个男人,才愿意默默在他身后洗手作羹汤。 “谢谢你以前对我那么好。” 男人突然开口,语气无比真诚。 他是在她的好中,才慢慢看清自己的心。 明溪挺诧异男人会主动跟自己道谢。 而不是,把她的好看成理所当然。 这一点,让她心头感到一丝甜。 刚刚那抹为以前自己委屈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傅司宴看她发愣,捏了下她嘴巴的软肉,宠溺的语气:“以后我来对你好。” “谁要你对我好。”明溪脸红红的,继续喂粥。 男人乖乖吃粥,一句话没说,直到吃完才说: “嗯,你不要,是我想。” “什么?” 已经隔了一会,明溪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傅司宴伸手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认真道:“我想对你好。” 明溪耳朵热热的,侧着脸,岔开话题道:“你到底是怎么说服我哥的?” 肉肉的耳垂染着红粉,暴露在男人的眸底。 傅司宴没忍住,薄唇亲了一下。 “啊” 明溪低呼一声,捂着耳朵,手心都发烫。 刚要动怒,就听男人问:“想知道?” 明溪快好奇死了,连忙点头。 傅司宴轻笑,捏了捏她的下巴,故作神秘道:“是秘密。” “” 明溪有点生气,越发胡乱猜测。 难道两人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 哥就这么把自己卖了? 应该也不至于啊! “以后告诉你。”傅司宴看她撅着小嘴,忍不住道。 “以后是多久?” 男人眉眼极深,低声道:“等你重新做傅太太的时候。” “” 明溪嗔怒,“做梦,谁是你太太。” 男人也不恼,笑着低头看她,“嗯,你不是,你是我——” 他顿了顿,说出两个字。 “老婆。” “” 太太,老婆,难道是两个意思吗? 两人的距离极近,男人发间还绵延着好闻的沐浴香味,像是下一秒就要亲上来。 明溪心怦怦跳,慌忙别开脸。 傅司宴看出她不好意思,唇角勾着,松开了她。 起身,去了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下。 明溪见床头有洗过的葡萄,就剥着吃起来。 男人出来,明溪刚好剥好一颗,顺口问一句,“你要吃吗?” 她看男人的样子才想起来,他刚刚应该是漱过口了。 便把剥好的葡萄往自己嘴里送。 葡萄多汁,晶莹碧透的汁水溢出来,把明溪的唇染得亮晶晶的。 傅司宴一下没忍住,弯腰下来,说了句,“想吃。” 明溪脸颊发烫,葡萄还在一边腮帮子里,鼓着小嘴巴道: “那” 话音未落,唇已经被男人封住。 “唔” 明溪轻呼一声,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唇瓣被男人强势撬开,舌头卷进去,把那颗带着香甜津液的葡萄勾过来。 明溪完全怔住。 脑子空白的看向他。 男人喉结性感的耸动,在吞咽那颗嫩甜的葡萄,眼神却是一瞬不瞬的凝着她。 有一瞬间,明溪觉得他吞咽的不是一颗葡萄 而是在他性感的眸光中,仿佛没穿什么的自己。 她脸蛋烧得厉害。 心脏也咚咚不停像是快要跳出胸腔。 她不知道,此刻在男人眼里,她羞涩的模样,很勾人! 傅司宴喉结滚动,握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就拉到腿上。 “喂!” 明溪惊呼一声,发现自己已经被男人抱得紧紧的。 她拿手抵着他的胸膛,气呼呼道,“你干嘛亲我!” 傅司宴捏住她乱动的手腕,说:“这是谈恋爱的步骤,接吻拥抱,然后” 男人眸光炙热,赤果! 明溪被他看得脸红耳热,恼怒道:“你骗人,步骤不该是牵手拥抱再亲吻吗?” “没问题!” 傅司宴答应的很爽快,“可以照你的步骤来。” 明溪:“” 什么跟什么啊! “我没有答应跟你谈恋爱啊!” 这个男人真是太坏了,还特别会下套。 “我说服了你哥。”傅司宴眸光深邃提醒她。 上官景羡能放她过来,很明显就是松口的意思。 明溪气结,“我哥答应你,那你跟我哥谈啊!” 傅司宴眼眸一眯,捏着她后颈贴向自己,语气危险道: “要不要让你试一下,我取向有多正常。” 男人的眼瞳充满原始的征伐慾,看得人心尖发颤。 明溪吓得一句也不敢胡说了,只是唇瓣一颤道:“不可以!” 傅司宴低头,哑声问一句,“不可以什么?” 明溪脸红得快要滴血。 还能是什么? 这个男人就是故意的。 她撇撇嘴,恨恨道:“反正睡觉不行” “这么说亲亲抱抱可以,对吗?” 傅司宴微一挑眉,应声道:“我知道了。” 明溪:“!!!” 这人怎么这么会曲解别人的意思。 她气恼得不行:“都不可以!” 傅司宴眼眸深邃,暗声道:“你看看你坐在谁的腿上,要不要考虑一下再说话,嗯?” 明溪一低头,两人的姿势确实很暧昧。 她坐在他腿上,而他的双手很自然的环着她的纤腰。 两人的腰部是贴在一起的,还有点烫 但还不是这个臭流氓不让她下来。 她语气低了几分,不服气地嗫嚅道:“你好霸道。” “以后都听你的。”傅司宴说。 明溪有点不相信他的话。 果然,男人哑声道:“亲之前告诉你一声。” 明溪语塞,干脆不说话了。 反正再辩也辩不过男人的巧舌如簧 “生气了?” 男人看她冷着的小脸,低声哄她,“我在跟你开玩笑呢。” 明溪其实不是在生他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 只有她自己最能切实感觉到心底正在发生的变化。 她的心好像真的在一点一点的偏移 这让她很慌。 男人见她不说话,语调低沉道:“溪溪,我应该也没差到让你接受不了的程度吧。” 明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一横,咬着唇违心道: “可能因为我不喜欢你” 这话让男人心头像被针扎的一样,密密麻麻的痛。 他知道曾经很爱他的那个她,走失了。 但没关系。 他会付出十二分的努力,让失忆的明溪再次接受他。 “我可以等”等你喜欢我。 男人下颌抵在她头发声,声音没有那么的恣意,听着有一点情绪低落的闷。 这一瞬,明溪竟然产生了跟着他一起心痛的感觉。 她不敢深想,连忙说:“我得回去了。” 时间快到了,她不能超过上官景羡规定的时间。 傅司宴低头,嗓音暗哑:“再抱一会。” 两人静静相拥。 这一刻仿佛连时间都是静止的。 整个世界,只有她们。 明溪能深切感受到男人想把她融入骨血的那种感觉 从医院回去,傅司宴坚持要送她。 最后捱不过,明溪坐上了傅司宴的车,自家的司机跟在后面。 阴影处,黑色的豪车内。 一双阴鸷的眼眸紧盯着上车的两人,眸底是蚀骨的寒。 第376章 全部的真相! 明溪从男人脸上看出问题来,“行之哥,你认识这个图案?” 裴行之表情难言的严肃,“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图案的。” 明溪见他郑重的表情,愣了愣,随后说:“这是当年害我的人手臂上的纹身。” “害你的人?”裴行之有些惊讶,“你想起来了?” 明溪没想瞒他,点点头。 “那你说害你的人是怎么回事?”裴行之问。 “你把当时的事告诉我一遍,这事或许我能帮你。” 明溪回忆了下。 当年那个司机是因为对向车辆强光照射导致的撞车。 现在回想起来,那强光并不是普通车灯的光。 当时她坐在后座没有被照射到,但那个司机撞车后,被巨大的冲击力推到后座时,明溪清楚地看到他两只眼睛在流血,连瞳孔都烧到焦白。 显然是有人故意用特殊手段照瞎了司机的眼睛,从而导致车祸。 后面她听到救援车来时,本来以为还有希望 突然,车窗边伸出一只手臂,捏着一把锤子在她头上猛地敲了下。 然后把悬挂在栏杆上不堪一击的车辆,直接推入江中。 昏迷前一刻,明溪看到那人戴着面罩,只露出一双深邃的异国眼睛。 还有男人手臂上的徽章,并且徽章的正中间,很巧地长了一颗痣。 裴行之听完,表情凝重几秒。 然后,告诉她:“这是查尔斯家族的徽章。” 查尔斯家族就是和裴家并列的北境国两大家族。 前些年一直屈居裴家之下。 主要原因是家底不够裴家丰厚,而裴家财力雄厚,招募了一大批死士,无人能抗衡。 近年来听族里的兄弟说,查尔斯家族获得了北境之外势力的帮助,已经偷偷翻身,妄图强压裴家一头,在北境称霸。 现在从明溪的遭遇看来,查尔斯家族还接一些买凶杀人的勾当,难怪起势这么快。 明溪也听过哥哥提起过这个查尔斯家族,说是百年望族,实则是个强盗窝,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当年她离开的事,除了傅怀深安排的外,就只剩下林雪薇知道。 傅怀深 当年其实就是他从江里救了她,后来被送出国也是傅怀深一手安排。 但傅怀深好像避讳和上官家见面,后面就很多年也没碰到过了。 傅怀深没有动机,而且对她和呦呦有救命之恩。 那就只剩下林雪薇了。 林雪薇想杀她的意图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当年的每件事几乎都有她的参与。 不过,就算她在国内有些人脉,但查尔斯家族远在异国。 凭林雪薇的本事是怎么接触到查尔斯家族 明溪想不明白,或许要找机会去里面问一下林雪薇。 裴行之看她沉思的样子,凝着眉说:“这事我会帮你查,你千万别想着自己去查,知道吗?” 查尔斯家族里都是一批狼人,倘若知道明溪是他们失手的作品,说不定会飞洋过海来除掉她。 还是小心为妙。 裴行之道:“如果那人还在查尔斯家族,我一定能找出来。” “好,那就谢谢行之哥。”明溪点头。 裴行之见她乖乖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想去摸她的头,但又觉得不合适,伸一半又收回。 “明溪,景羡不在的时候,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知道吗?” 裴行之微微扬唇,“别跟我客气。” 明溪应了声,又想起什么,嘱咐道: “行之哥,我想起来的事不想别人知道,哥那边,等他回来我再告诉他。” 她现在脑子很乱,还有很多细节的事情没理通顺。 需要一些时间,才能理清自己失忆前后的事。 裴行之点头,天色已晚,他拎起饭盒,说:“你早点休息,我明天过来。” 裴行之走的时候,叮嘱阿默好好看着明溪。 以前还好,现在知道明溪曾经被查尔斯家族给盯上过后,他心底总是莫名不安。 翌日。 明溪起床准备活动活动。 刚走两步,就听到一声极欢快的小奶音,“妈咪。” 带着奶香气的小人儿已经扑到明溪怀里。 明溪心底一暖,把呦呦抱起来,“宝贝” 红姨跟着进来,看明溪抱着呦呦,连声道:“呦呦,咱们下来玩好不好,不要累到妈妈。” 呦呦听这话,挣扎着要下来。 明溪抱着呦呦坐下,看着呦呦笑着说:“没关系,妈咪可以哒。” 红姨解释道:“呦呦早上做了噩梦,非说你遇到危险了,哭个不停,我就乘裴先生的车带她过来,让她安安心。” 明溪亲昵地蹭了蹭呦呦的鼻尖,柔声道:“呦呦,现在是不是放心啦。” “妈咪,我好想你。”呦呦小奶音带着哭腔。 明溪鼻子一酸。 特别是记忆恢复后,才知道呦呦竟然是那个男人的女儿。 什么艾伦老公,都是假的 都是上官景羡为了保护她的障眼法而已。 难怪她总是觉得呦呦和那个男人眉眼相似 现在她很庆幸别人都说呦呦像她,才让那个男人没有产生想法。 但只要见过傅司宴小时候的人,这事恐怕就瞒不住了。 这时,护士进来输液。 明溪再挂完一瓶水就可以回家。 红姨带着呦呦去走廊玩一玩,裴行之陪在病床边。 呦呦在外面跑来跑去,很开心。 一不小心就撞到一个男人身上。 红姨连忙道歉:“先生,对不起对不起。” 顾延舟只看见小团子毛茸茸的发顶,可可爱爱的样子,笑了笑说:“没事。” 刚抬起脚,就听到奶声奶气的声音,口齿还有些不清,说:“叔叔,对布起” 顾延舟忍不住薅了把呦呦软软的头发,温和笑道:“叔叔没事的。” 呦呦仰起小脸笑了笑,“妈咪说做错事要对布起” 顾延舟看见那张小脸的那刻,脑子有点死机。 这小萝莉怎么那么像那个冰山脸小时候的样子? 第377章 想起了所有的事! 傅司宴这一睡就是三天。 奇怪的是,他被注射的针剂医院也查不出是什么,而且检查了身体完全无恙。 至于为什么睡了三天不起来,医生也给不出合理的解释。 但可以确定的是身体完全没有问题。 那支注射过的针筒也查不出任何异常,检验出里面残余的成分竟是一氧化二氢。 也就是最普通最常见的水。 周牧不放心请了德高望重的老专家来会诊,依旧是身体无碍,睡睡应该会醒来。 盛霄也请了国外的专家来看,依旧是同一个答案,身体没问题。 没办法,周牧只得寸步不离地守着。 没有傅总的吩咐,他也不敢通知总裁的家人。 唯独告知了顾延舟。 因为傅总吩咐过如果他不能处理事情时,可以找顾延舟商议。 再加上顾延舟也是医学教授,傅总身体出现的奇特反应,让他看看比较放心。 傅司宴醒来时,观感还有些不真实。 男人面色苍白,眼睫微动适应了室内的白茫后,下意识地寻找那个身影。 直到一个黑影出现在面前。 “傅总,你醒了?” 周牧惊喜的声音传来。 “嗯” 许是几天没开口,男人声音哑得不像话。 “太好了。”周牧激动得快哭了。 今天若是还不醒过来,他就撑不住了。 毕竟一堆文件要处理,他可以隐瞒傅总昏迷的事,但不能越俎代庖下决策。 “傅总,那个注射液里——” 周牧刚想讲针管的事,就被男人打断。 “明溪怎么样了?” 他对自己的身体毫不在意,一睁眼就关心明溪的身体状况。 特别是那天她在他怀里痛苦的模样,一想到心就疼得受不了。 看到男人着急的样子,周牧沉默几秒后,说: “您放心,明小姐很好。” 傅司宴像是有些不相信,追问了句,“真没事?” “真的,傅总。” 周牧看着男人苍白的脸,心口一酸,微哽道: “我每天都去看的,医生也问过了,都说没有问题。” 明溪小姐好好的,可总裁不知道会怎么样 那根针管到底是不是水那么简单,除非林雪薇真的疯了。 “傅总,那个注射器” 周牧把经过大概说了一遍。 傅司宴这会已经坐起来。 他动了动手臂又动了动脚趾头,都没有问题。 好像除了当时四肢发麻外,确实对他身体没什么影响。 周牧道:“警方那边推测林雪薇患有间歇性精神分裂症,所以这个注射剂很有可能她本来准备装毒药,却一不小心装错了。” 目前也只能这么推测了。 毕竟也找不到别的佐证。 傅司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主要身体也没什么感觉。 但听到周牧说林雪薇有精神分裂后,微微蹙眉,“确定有精神分裂?” “可以确定,是三家机构鉴定的,其中有我们旗下的一家。” 周牧知道傅总关心什么,连忙道:“不过没关系,事发时,林雪薇是处于正常状态,所以她逃脱不了制裁。” 那么多宗罪呢,处以极刑是跑不了的事。 况且就算事发时处于精神分裂状态,这种极度危险的人物也会被判终身监禁。 “明溪她” 傅司宴看了眼周牧问,“什么时候醒的?” “昨天早上。” “那她来过吗?” 周牧沉默了几秒,委婉道:“没有,可能是明小姐刚醒,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好。” 这话就是周牧自己顺着男人脸色说出来的话。 一会好得不得了,一会又说还没完全恢复。 傅司宴不是傻子,糊弄不过去。 他眼眸深沉看向周牧,“针管的事没跟她说吧?” 周牧摇头,“没有,警方那边也不会透露,除了顾教授外,谁也不知道。” 这种会影响股价波动的事,周牧懂,绝不会乱说。 “嗯,不要让她知道。” “傅总,真的不告诉夫人?” 周牧心里替自家总裁叫屈。 他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因为明小姐突然发病,以傅总的身手完全可以躲过那根针管 这种邀功的好事,为啥不能告诉明小姐。 傅司宴嘴角扯了下,“这种小事,她没必要知道。” 他怕她胡思乱想,又怕她什么都不想 这么想来,还不如不让她知道,没有期待,自然也不会失望。 周牧:“” 门一开,顾延舟走了进来。 他刚走没多久就接到周牧的电话,通知他傅司宴醒过来了。 便第一时间过来给他检查一下。 虽然别的医生都检查过了,但他还是不放心。 观察过后,顾延舟也有些称奇,“难道林雪薇她真的疯了?” 傅司宴看上去真的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包括那些检查单也是。 难道林雪薇真的只是在吓唬人? 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顾延舟收起听诊器,说: “你的血液样本我送去国外一个好友那检测,她那有机器可以做最新型的血液序列检测。 但她现在去战地做无国界救援医生了,得一个多月才能回来。 这期间你有任何不舒服的情况,一定要立即跟我说,知道吗?” 傅司宴不太在意的样子,只关心明溪,说:“你有给明溪安排全身检查吗?” 她脑子里的瘀血让他很不放心。 私下里,他已经让顾延舟全世界去找能做这个手术的医生,并且手术成功的例子了。 顾延舟笑道:“放心,早就让人去检查过了,没说你安排的。” “结果呢?”傅司宴问。 “目前来看,除了那个瘀血,小明溪身体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就连四年前的剖腹产手术的疤痕都恢复得很好,基本已经看不出来了。” 四年前 傅司宴神情蓦然一变,“你说生产手术是四年前?” 顾延舟答:“确切地说应该是四年半不到的时间。” 傅司宴愣了愣问:“那四年半前生下的孩子应该几岁了?” 顾延舟端详了一下傅司宴那张依旧英俊的脸,看起来也不像个傻子。 他舒一口气,说:“肯定就是四岁半的宝宝啊。” 提到宝宝,他又想到了件事,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 “我刚刚在下面遇到一个小可爱,跟你小时候长得好像。” 第381章 你为了他,打我? 看着明溪充满敌意的眼神,一股窒息的痛,在傅司宴四肢百骸蔓延。 他,是呦呦的爸爸! 却被她当成敌人一样防备。 这个女人对他真的很残忍 呦呦看到妈咪紧张到手都在发抖,以为妈咪生气了,哇的一声哭起来。 “妈咪,对不起,爸比蜀黍没有要带走呦呦,是呦呦喜欢蜀黍抱着,泥不要生气气,好不好,呜呜呜” 看到呦呦哭,明溪眼眶瞬间湿透。 珍珠一样的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她觉得恢复记忆后的自己已经快变成神经质了。 每时每秒都在患得患失,担心呦呦被这个男人抢走。 主要是她知道傅司宴有多强大,只要他想,呦呦是一定会被他抢走的。 “呦呦” 明溪让呦呦伏在自己肩上,强忍着泪,眼红红道: “妈咪没有生气,对不起宝贝,妈咪会好好控制情绪。” 傅司宴想上前抱着她们,可伸出的手终是慢慢垂落,在身侧虚握成拳。 心底压抑着难言的悲痛,让他眼眸一片猩红。 呦呦抬起肉嘟嘟的小脸蛋,仔细观察着妈咪,小心翼翼地问: “妈咪你真的没有生呦呦的气嘛?” 呦呦过于成熟的举动,让明溪心头涌起绵延的酸楚。 她怎么就忘了。 呦呦小时候因为没有爸爸的事自闭过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才好转,绝对不能再受刺激了。 她喉头生涩,哑哑道:“妈咪真的没有” “那妈咪是生爸” 呦呦像是咬到舌头一样,赶紧改口,“妈咪是在生蜀黍的气吗?” 明溪顿了顿,无力道:“没有,妈咪也没有生叔叔的气,只是没找到呦呦,有点心急。” 听了这话,呦呦小脸阴转多云,灿烂道:“叔叔爸比,妈咪没有生气。” 傅司宴当然知道明溪这话只是用来安慰呦呦,他走上前配合道: “嗯,妈咪没有生爸爸的气,爸爸一定努力不让妈咪生气。” 说着,他伸手抱呦呦,深深地看了明溪一眼,说:“爸爸送你和妈咪回家。” 明溪:“” 随后,男人空出的另一只手直接强势地握住明溪。 他握得很紧,掌心的温度输送到明溪冰冷的手心。 明溪手挣了挣,挣不开。 刚想发火,就见男人垂眸极低的声音说:“先送呦呦回家,别的等会再说。” 呦呦就是明溪的软肋,她瞬间就不再动作,任由他握着。 医院后续的事,傅司宴全权让周牧去办。 红姨要回病房收拾东西,看了看明溪和傅司宴后,说:“我跟裴先生的车回去。” 傅司宴微微皱眉,对着红姨温和道:“不用麻烦裴先生,我的助理会送你回去。” 明溪:“” 她发现这个男人也有幼稚的一面,这种小事都要跟裴行之争。 傅司宴不给她回病房跟裴行之告别的机会,直接带她们上车。 明溪只好给裴行之打个电话,告诉他一声。 电话挂断后,男人的脸色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一直沉沉的。 呦呦玩了一上午有些累了,趴在傅司宴怀里就睡着了。 到别墅后,傅司宴把呦呦抱到她的房间,轻轻地放在床上。 然后,他屈着膝蹲下,脱了呦呦脚上的鞋子,拿薄毯给她盖上。 明溪看着男人小心翼翼的动作,一时有些无言。 感觉到男人要离开,呦呦睡梦中突然发出一声梦呓。 “爸比布要走” 小小的声音,让男人心口难以抑制缩紧的疼。 傅司宴再次蹲下,轻轻握着呦呦的小手,边拍着薄毯边柔声道:“爸爸没走,呦呦睡吧” 直到呦呦彻底睡着,傅司宴才小心地抽回手指,起身出去。 明溪看了眼呦呦熟睡的小脸,心底忧思重重。 但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她深吸了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去。 门拉开,傅司宴就站在二楼阳台边,身形如玉。 他一只手臂撑在栏杆上,绷紧的线条格外流畅,指尖还夹着一支烟,但并没有点燃,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听到她出来,傅司宴转身,沉沉盯着明溪看了好几秒。 明溪被他看得心里发慌,不停在做建设。 如果他真的开口跟她抢孩子,她该怎么办,是带着孩子逃跑还是 傅司宴见她一直不动,也站在原地不动,等着她先开口。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明溪出声道:“傅司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呦呦她不是你的孩子。” 明溪想好了。 她得给自己争取带着呦呦逃跑的时间。 只要傅司宴做不了亲子鉴定,就没办法证明孩子是他的。 傅司宴听了这话,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明溪越发急着解释。 “呦呦的生父是艾伦,包括医院的建档和接生记录,你都可以去查。”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相信哥哥办的事。 既然有心想隐瞒,就绝不会在呦呦生父的事情上败露。 她加重语气道:“你相信我,呦呦绝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傅司宴静默看她许久,突然轻笑一声。 “明溪,我看起来很傻吗?” 明溪心一颤,睁大眼刚想说话,就见男人滑动手机屏幕上‘亲子鉴定’四个大字清清楚楚。 他早就料到明溪会不承认,所以刚刚让周牧加急处理了。 两个小时,就能拿到结果。 事实摆在眼前,他倒想看看她还能怎么狡辩。 明溪瞪大眼:“你什么时候” 随即,她又觉得自己这话问得很多余,想法也过于天真。 这个男人怎么会没有证据就来跟她谈判。 “你的计划是什么?” 傅司宴掀起眼皮,深邃的眸光有如实质落在明溪脸上,语气暗沉道: “是准备骗了我之后,带着呦呦远走高飞?” 第382章 敢带走呦呦,我就跟你拼命! 明溪脸色蓦地发白。 没想到这个男人竟把她的小心思猜得一清二楚。 傅司宴见她语塞的样子,就知道他猜对了。 瞬间,一张英俊的脸变得僵硬,喉头也跟着生涩起来,哑声道: “明溪,你还真狠得下心。” 呦呦也是他的女儿啊! 连普通见面的机会,她都要剥夺。 听到男人说她狠心,明溪紧张的心跳突然平静了。 狠心? 论狠心,她比得过他吗! 她看着男人那张过分英俊的脸,五年过去,岁月几乎没让他产生任何变化,一如既往的优雅迷人。 这一次她是带着记忆看他,和之前看的感觉完全不同。 过往的印象愈加深刻,让她的心一点一点冷下来。 眼神也从慌张到平静再到无比冷漠。 她淡淡道:“傅司宴,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是怎么没有的?” 这话,让男人漆黑的眸狠狠缩了一下。 连着一颗心,亦仿佛在顷刻间停止跳动。 难怪她醒来后不闻不问,也不愿意去看他。 原来,她的记忆都回来了! 他沉默几许,缓缓开口:“明溪,我” “傅司宴!”明溪直接打断。 她看着男人的神色,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无比讥诮地笑。 “当初我是怎么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你是怎么回答我的,你让我别胡闹。” 想到那个还未出世的生命,明溪脸色愈加苍白,声音颤抖又悲愤道: “我孩子的一条命在你眼里,就是胡闹。” 傅司宴看着她泪如雨下的小脸,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住,呼吸都极其困难。 “明溪,不是这样的” 他嘶哑着嗓子,“孩子没了,我的心痛绝不亚于你,我承认是我没保护好你们,你打我骂我,或者拿刀捅我,想怎么样都可以,但你不能这么对我——” 傅司宴胸口哽涩,“你不能不让我见呦呦,我是孩子的父亲!” 过往的难过和委屈,像海浪一样扑向明溪,打得她心痛,脸痛,五脏六腑都剧痛。 她眼眸红透,情绪激烈道: “傅司宴,呦呦是我的孩子,是我一个人生下来的,我就是豁出命去,也不会让你抢走呦呦!” “咳咳” 因为太过激动,明溪不停咳起来,肩膀颤动,胸腔都咳疼了。 见她被呛到,傅司宴急得一步跨过去,把人按进怀里。 “我没有,我没有” 他心口止不住发疼,搂着她的肩,一下一下带着安抚给她顺背。 “我没有要抢呦呦。” 宽厚的掌很温暖,胸膛也很热,明溪慢慢止住了咳嗽。 两人现在的关系,这个拥抱很不恰当。 她挣扎着要从他怀里离开,却被他大掌紧紧按住。 “明溪,我们别再互相折磨了,行不行?” 傅司宴掌心力道加重了几分,抱得很紧,下颌紧贴着明溪软软的发顶,鼻子下都是她身上特有的淡淡馨香。 如此让他贪念的味道和拥抱,他怎么舍得放手。 他垂眸看着她干净漂亮的脸,近乎哀求地低声道: “我们重新开始吧,你就当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让我好好补偿你们母女好不好?” 看着女人依旧没有表情,男人又不自信地加了句, “就当是为了呦呦,呦呦也需要一个爸爸不是吗?难道你忍心看着呦呦因为没有爸爸而被人嘲笑?” 傅司宴想到上次在操场上,呦呦哭着跟他说别人骂她是没有爸爸的野种。 这话当时就像一把刀一样,狠狠地扎向他。 他也是在那个时候决定,一定要拿呦呦像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如今,呦呦真是他的亲骨肉,回忆上涌,那种心疼只比以前更甚。 那是他本该捧在手心娇宠长大的小公主,绝不该遭受那样的耻笑。 想到这,傅司宴语气有些微森冷: “就算你能忍,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呦呦因为这事儿被别人笑话。” 听到这话,明溪冷冷地笑了。 这个男人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 只不过现在是先给个甜枣再打一巴掌了。 说来说去,他不仅想要呦呦还想要她,想鱼和熊掌兼得。 她用力推了下他,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后,抬眸看向男人,讥讽道: “傅司宴,你是在威胁我吗?” 男人英俊的眉宇一下蹙起,拉起她的手,嘶哑着声音: “明溪,你误会了。” 他顿了顿,喉头哽涩:“我是在求你” “求你考虑一下,给我一次机会,忘记以前的不愉快,我们一起给呦呦一个完整的家。” 傅司宴语气情深重重,几乎是放下全部骄傲,卑微乞求。 明溪表情依旧是冷的,就连男人热烫的掌心都不能让她暖上分毫。 破镜难重圆。 就像心碎了,始终有裂痕。 曾经那些痛苦的记忆,深刻而清晰。 想一次就痛一次。 她怎么可能还毫无芥蒂的和他重新在一起。 明溪看向男人,面无表情道:“傅司宴,我问你三个问题,如果你能回答我,我就答应和你在一起。” 傅司宴整个人愣住,倏而心头涌上一阵欣喜,心脏怦怦狂跳。 随即,却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打碎这得来不易的机会。 他极力克制着,缓缓开口:“你问。” 明溪看向男人,吐字冰冷又清晰: “我外婆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被宋欣殴打导致孩子没了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出车祸,在车里拼死挣扎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这三个问题,让男人感觉呼吸像被瞬间截断,俊脸苍白如纸! 他想说话,想开口,可喉咙里像是插了把刀,让他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明溪见男人无言以对,扯了扯唇角,苦涩悲凉地笑。 “你说你对林雪薇全无感情,只为报恩,但你知不知那些事情对我造成的伤害,每一次都是实质的!” “你让我忘记那些不愉快,傅司宴——” 明溪白净的脸上早已被泪覆盖,杏眸里痛楚泛滥,一字一句道: “不如你来告诉我,我要怎么忘?” 男人挺拔的身躯狠狠一震,眼眸里涩痛翻涌。 那些痛苦,那些难过 不管是无心还是误会,切切实实全都是他带来的。 傅司宴顶着喉咙像是被刀割裂的钝痛,难抑地开口,“对不起” 他知道这三个字不仅苍白无力,听起来更是无比可笑。 但除了这三个字,他再说不出别的话。 明溪微扯嘴角,笑得难看也在笑,淡淡道: “傅司宴,现在,你还会觉得我们能重新在一起吗?” 第385章 他,不重要 “明溪” 傅司宴嘶哑地叫了两个字,恳求的话忽然就堵在喉头。 这么久以来,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就是明溪记起所有的事后,不会再原谅他。 他无法对于明溪的痛苦视而不见 无心之过,不代表他可以推卸责任。 他没有资格恳求她的原谅,唯一能做的只有赎罪。 看着男人的神色,明溪眸光微敛,扯了下唇角,微笑道:“傅司宴,你肯定很希望我这辈子都想不起来吧。” 这话,让男人脸色瞬间难看到极致。 确实,他幻想过,明溪就这样忘记过去那些伤痛,该多好。 他不想她留着那些痛苦的记忆,想她每天都像失忆后这般开开心心的。 他会用尽余生补偿她,让现在乃至以后的她,都绝不再受一丝伤害。 然后,他们可以重新开始,他会给她和呦呦最好的一切。 这一辈子,都只溺宠她们母女。 他承认这样很自私。 可他是人,不是神。 他有七情六欲,对于喜欢的女人想要自私的占有是人之本性。 他也想过有一天明溪会记起一切,或许所有的努力会功亏一篑,但总该面对的 傅司宴不想骗她,喉头生涩道:“我确实想过,你能永远忘记那些伤害,永远开心” 明溪不想听他这些后话,几分真几分假,谁知道呢。 “可惜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我现在绝不会像五年前那么傻,再做那个任你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玩偶了。” 她微微一笑,“因为现在的你,对我来说不重要了!” 傅司宴好看的俊脸冷冷的白,心脏也像是被硬生生劈成两半。 整个人如同扎破的气球,摇摇欲坠! 他不重要了 他,不重要 他麻木,没有知觉,近乎本能的哀求,“不要这样,明溪,别不要我,我求你” 可明溪的表情没有任何松动,一字一句,近乎绝情:“傅司宴,我本来就是不要你的,我们早就离婚了。” “五年前我们的婚姻就已经不存在了,后来的复婚也是你诓骗我的,在我心里,它没有生效。” 明溪字字清晰,犹如下刀子般,根本不管男人受不受得了。 “如果你企图抢走我的呦呦,告诉你,我一定会带着呦呦远走高飞,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我们!” 傅司宴英俊的眉宇颤动,眸底被水汽氤氲。 他嘶哑地低问:“明溪,到底要怎样你才能不那么讨厌我,你告诉我,我都去做好不好” 明溪无情冷漠道:“你消失在我的生活里,或许就不会那么讨厌你。” “不行” 男人眼眸猩红,痛苦道:“你知道不行,我不能没有你,明溪,你忘了我们之前有过的甜蜜时光了吗?我们之间不是只有痛苦的回忆” “那伤害就能被取代吗?” 明溪反问他,尔后凉凉一笑,“傅司宴,从林雪薇回国后,我没有一天是开心的,我早已记不清我们之间还有过什么样的甜蜜时光了” 心脏被她眼底的悲凉,狠狠地戳疼了。 傅司宴想抱她,却被明溪毫不犹豫地推开。 他拒绝她的抗拒,强势握着她的肩,嘶哑恳求,“现在还来得及,明溪,给我机会,我会弥补,我会让你满意” 明溪看着男人英俊的脸上浮现支离破碎的表情,心头并不觉得痛快。 五年过去了。 即便他现在再后悔再自责又如何,对于她曾经所受的伤害,早已于事无补。 而她在这五年里,也已经在亲情和友情中,慢慢被治愈。 想到苏念,想到江苑,她何其庆幸。 她的旧朋友,一个都没有丢,这么多年,她们一直都陪在自己身边。 她和呦呦有舅舅还有爷爷的无限宠爱。 一切一切,都是刚刚好。 人不能一直沉迷于过去的苦痛,而不向前看。 她以后的生活再不会被这个男人左右,也不会再傻傻把自己推进坑里了。 明溪看着他,自嘲地扯了下嘴角,“傅司宴,曾经我爱过你,很爱很爱” 爱到丧失自我,麻木不仁,自己骗自己。 可如今,她却只想远离,越远越好。 她眸子里的点点痛楚被黑暗掩盖,淡淡开口,“现在,我不爱你了。” 对于曾经,明溪除了想起痛,也想起那个男人为她挨过的刀。 她语气淡漠道:“你伤害过我,但你也救过我,以后我们就两不相欠,各自安好吧。” “不安好!” 傅司宴猛地握紧她的手腕,星夜一样的眸子又湿又红。 “明溪,我不要各自安好,你答应我的,只要我说服你哥哥,就和我在一起。” 明溪想到这个失忆的麻烦事,头就有点痛。 她语气淡淡,没什么情绪:“那就分手!” “我不接受!” 傅司宴眸子黑幽幽的,坚决道:“我不会和你分手。” “傅司宴!” 明溪重重地叫他的名字,像个冷血动物,漠然道: “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给自己留点体面,别再纠缠不休,惹人厌好不好。” 无疑,这话很重。 对于傅司宴这样的天之骄子,上天精心雕刻出来的宠儿来说,很重。 这样一个英俊好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男人,此刻被这样嫌弃,打击巨大。 心,紧紧搅在一起,疼得不像自己的了。 傅司宴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 他苦涩地抿唇,将眼底的湿意逼回去,哽咽说:“我不会跟你抢呦呦,但是为了” 他顿了顿,如果说为了明溪,她只会更厌恶他。 他默默改口,“为了呦呦,我不会放弃” 说完,他缓缓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明溪看着他似乎瞬间消瘦的背影,心像是猛然被针扎了一下。 有不知名的情绪翻涌上来。 她捏了捏手指,用力压下。 只要努力,总会彻底忘记的,不是吗? 翌日,一早。 明溪送呦呦出门的时候,就见到一辆黑色豪车停在别墅门口。 傅司宴一扫昨天的疲态,身姿挺拔站在车前,黑白配的西服衬衫,看起来帅气又利落。 呦呦看到男人眼眸瞬间亮起来,冲过去,扑进男人怀里,甜甜地问:“叔叔爸比,你是来送我上学的吗?” 傅司宴弯腰把呦呦抱在怀里,温和地笑:“当然,以后爸爸只要不出差,每天都接送呦呦上学放学好不好?” “真的嘛!” 呦呦掩不住高兴,小脸开心成一朵花,又回头看向明溪。 “妈咪,叔叔爸比可以和我们一起上学吗?” 呦呦那么高兴,明溪不忍扫她兴致,只得配合点头。 “好开心,爸比,妈咪同意了。” 傅司宴看了明溪一眼,然后笑着说:“嗯,爸爸也开心。” 明溪趁着呦呦不注意恶狠狠瞪了男人一眼,十分无语。 昨天,她都说得那么清楚了。 这个男人还这样,简直是充耳不闻。 而且还找这个接送上下学的借口,明知道她不会在呦呦面前发作。 这个男人就是故意的! 第386章 都听你的 车门拉开,明溪被呦呦拉着进了后座。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呦呦身侧,傅司宴在车里准备了很多小孩子的用具,还专门配了安全座椅。 一路上,呦呦和男人叽叽喳喳讲以前的趣闻,倒是一点不冷场。 目送呦呦被老师接进幼儿园后,明溪收起脸上的笑意,质问他:“傅司宴,你什么意思!” 冷冰冰的语气,让男人心脏抽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抑制下情绪,低低道: “明溪,呦呦也是我的孩子,我已经缺席那么久,以后我不想缺席她的成长。” 明溪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这话就是要插手她们生活的意思。 当即火大得不行,怒道: “傅司宴,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不需要你,以前不需要,以后也不会需要!” 一句话刺得傅司宴俊脸纸一样白。 他极力忽视心底难掩的疼痛,沙哑道:“明溪,我知道你不需要我,但你确定呦呦真的不需要我吗?” 傅司宴准确地触动了明溪心底的痛点。 呦呦看着天真无邪,实则心思敏感细腻。 再加上小时候有过自闭倾向,虽然治愈了,但心理老师也说过,孩子的成长如果能加入父亲的角色会更好。 看着明溪犹豫,傅司宴再接再厉道: “明溪,我可以跟你保证,我绝不会跟你抢呦呦,我是她的亲生父亲,绝不会害她,只是想让她感受很多很多的父爱。” 男人声音低哑,无比卑微的恳求。 “求你让我参与孩子的成长,行吗?” 明溪沉默了。 就像傅司宴说的,她不能武断地替呦呦做出决定。 这个男人毕竟是呦呦生物学上的供体。 而且失忆后那段时间,他在不知道孩子是亲生的情况下,也对呦呦非常疼爱。 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呦呦。 如果他的参与能让呦呦变得更好,她就没理由拒绝。 明溪决定先考察一段时间。 她说:“你想跟呦呦相处可以,但我们得约法三章。” 傅司宴眸色深亮,不假思索道:“你说,我都听你的。” “一,你不许跟任何人说呦呦是你的孩子。” 明溪有自己的考量,傅家二老以前对她都有芥蒂,如果知道呦呦是傅家的孩子,都不能确定是福是祸。 她绝不允许呦呦有一丝丝的危险。 傅司宴点头,“可以。” 在他没把她们母女接到身边保护时,呦呦是他女儿的事被别人知晓,未必是件好事。 就怕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所以,不公开对呦呦和明溪都好。 他也会努力让自己有正大光明身份的那一天。 “二,不可以未经我的同意擅自带呦呦离开。” 傅司宴点头。 “三,除了和呦呦相处时,别的时候我不想见到你。” 她为呦呦考虑但不代表她会给这个男人机会。 第三条,就是清楚告知他,她们之间,绝对不会再有可能了。 傅司宴心蓦地一痛,想拒绝,但他知道 他没资格拒绝! 如果拒绝,那千辛万苦换来的相处就会化为乌有。 明溪会像个刺猬一样,警惕他。 现在至少在见呦呦的时候,还可以见到她。 他知足了 想到这,他苦涩点头,艰难应下:“好。” 明溪对他的好说话有点不信任。 她深深盯了他一眼,淡漠道:“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不然以后一切免谈。” 傅司宴点起头来,已经特别丝滑了。 毫不犹豫道:“我都听你的。” 明溪:“” 算了,她不想多说什么,转身要走。 傅司宴追了上来,低声道:“明溪,我送你去上班吧,正好顺路。” “不用。”明溪毫不犹豫拒绝,又看了他一眼,说:“以后别老在我家楼下等,熬夜的人,不仅老得快,死得也快!” 别以为换了衣服,她就看不到他眼底的血丝。 何况他在别墅门口停了一夜的事情,司机也早就告诉她了。 当然,明溪不是关心他,只是不希望呦呦才刚对他有感情,这个男人身体就不行了。 傅司宴笑了笑,无比顺从,“好,听你的,以后不会了。” 明溪:“” 家里的司机已经在路口等她,她看都不看男人一眼,就上了车。 傅司宴站在原地,看着女人绝情的背影跟着那辆车一起消失,心里有些难受,但也有些高兴。 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上车后,周牧启动车辆后,告知:“傅总,老傅总最近经常往返l国,据调查,他好像在那边见了一个生物学博士。” 傅司宴松了松领带,淡声道:“查清楚,他又要搞什么!” 当年傅成生虽然上手夺权,但后面消停了挺长一阵。 有一段时间,甚至还劝他娶妻生子,给傅家传后。 表现得像个慈父,很不寻常。 但最近明显又开始私下搞动作,蠢蠢欲动起来。 对于这个父亲,他一直不是很理解,明明是父子,但两人更像是仇敌。 周牧应下后,从后视镜看了男人一眼,问了句:“傅总,要不要先回去补个觉?” 熬了整夜的缘故,虽然脸依旧好看,但憔悴还是能看出来的。 傅司宴顿了几秒,说:“我看起来很老吗?” “啊?”周牧愣住了。 “我跟以前变化大吗?” 傅司宴看着液晶屏上倒映出来的一张脸,似乎没多大变化。 但因为明溪的一句话,他对自己这张向来泯灭众人的俊脸,有些不自信了。 周牧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他的意思。 傅总竟注重起自己的容貌了! 周牧不会说好听的话,只会大实话:“傅总,我就没见过第二个比你好看的男人了。” 确实,傅司宴这张绝色建模脸,无可挑剔! 就算憔悴,依旧有种落拓的俊美。 傅司宴心稍稍回落,阖眼休息道:“去公司。” - 明溪在工作室忙碌着,江苑突然推门进来。 她脸色焦急道:“溪溪,你看新闻。” 说着,她把平板递过来。 明溪一看,热搜一二三四竟全被栾月以及北盛占据。 加红的‘爆’字,分外醒目。 新晋美女设计师抄袭 北盛传媒背锅 栾月抄袭 抄袭狗 “” 第385章 他,不重要 “明溪” 傅司宴嘶哑地叫了两个字,恳求的话忽然就堵在喉头。 这么久以来,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就是明溪记起所有的事后,不会再原谅他。 他无法对于明溪的痛苦视而不见 无心之过,不代表他可以推卸责任。 他没有资格恳求她的原谅,唯一能做的只有赎罪。 看着男人的神色,明溪眸光微敛,扯了下唇角,微笑道:“傅司宴,你肯定很希望我这辈子都想不起来吧。” 这话,让男人脸色瞬间难看到极致。 确实,他幻想过,明溪就这样忘记过去那些伤痛,该多好。 他不想她留着那些痛苦的记忆,想她每天都像失忆后这般开开心心的。 他会用尽余生补偿她,让现在乃至以后的她,都绝不再受一丝伤害。 然后,他们可以重新开始,他会给她和呦呦最好的一切。 这一辈子,都只溺宠她们母女。 他承认这样很自私。 可他是人,不是神。 他有七情六欲,对于喜欢的女人想要自私的占有是人之本性。 他也想过有一天明溪会记起一切,或许所有的努力会功亏一篑,但总该面对的 傅司宴不想骗她,喉头生涩道:“我确实想过,你能永远忘记那些伤害,永远开心” 明溪不想听他这些后话,几分真几分假,谁知道呢。 “可惜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我现在绝不会像五年前那么傻,再做那个任你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玩偶了。” 她微微一笑,“因为现在的你,对我来说不重要了!” 傅司宴好看的俊脸冷冷的白,心脏也像是被硬生生劈成两半。 整个人如同扎破的气球,摇摇欲坠! 他不重要了 他,不重要 他麻木,没有知觉,近乎本能的哀求,“不要这样,明溪,别不要我,我求你” 可明溪的表情没有任何松动,一字一句,近乎绝情:“傅司宴,我本来就是不要你的,我们早就离婚了。” “五年前我们的婚姻就已经不存在了,后来的复婚也是你诓骗我的,在我心里,它没有生效。” 明溪字字清晰,犹如下刀子般,根本不管男人受不受得了。 “如果你企图抢走我的呦呦,告诉你,我一定会带着呦呦远走高飞,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我们!” 傅司宴英俊的眉宇颤动,眸底被水汽氤氲。 他嘶哑地低问:“明溪,到底要怎样你才能不那么讨厌我,你告诉我,我都去做好不好” 明溪无情冷漠道:“你消失在我的生活里,或许就不会那么讨厌你。” “不行” 男人眼眸猩红,痛苦道:“你知道不行,我不能没有你,明溪,你忘了我们之前有过的甜蜜时光了吗?我们之间不是只有痛苦的回忆” “那伤害就能被取代吗?” 明溪反问他,尔后凉凉一笑,“傅司宴,从林雪薇回国后,我没有一天是开心的,我早已记不清我们之间还有过什么样的甜蜜时光了” 心脏被她眼底的悲凉,狠狠地戳疼了。 傅司宴想抱她,却被明溪毫不犹豫地推开。 他拒绝她的抗拒,强势握着她的肩,嘶哑恳求,“现在还来得及,明溪,给我机会,我会弥补,我会让你满意” 明溪看着男人英俊的脸上浮现支离破碎的表情,心头并不觉得痛快。 五年过去了。 即便他现在再后悔再自责又如何,对于她曾经所受的伤害,早已于事无补。 而她在这五年里,也已经在亲情和友情中,慢慢被治愈。 想到苏念,想到江苑,她何其庆幸。 她的旧朋友,一个都没有丢,这么多年,她们一直都陪在自己身边。 她和呦呦有舅舅还有爷爷的无限宠爱。 一切一切,都是刚刚好。 人不能一直沉迷于过去的苦痛,而不向前看。 她以后的生活再不会被这个男人左右,也不会再傻傻把自己推进坑里了。 明溪看着他,自嘲地扯了下嘴角,“傅司宴,曾经我爱过你,很爱很爱” 爱到丧失自我,麻木不仁,自己骗自己。 可如今,她却只想远离,越远越好。 她眸子里的点点痛楚被黑暗掩盖,淡淡开口,“现在,我不爱你了。” 对于曾经,明溪除了想起痛,也想起那个男人为她挨过的刀。 她语气淡漠道:“你伤害过我,但你也救过我,以后我们就两不相欠,各自安好吧。” “不安好!” 傅司宴猛地握紧她的手腕,星夜一样的眸子又湿又红。 “明溪,我不要各自安好,你答应我的,只要我说服你哥哥,就和我在一起。” 明溪想到这个失忆的麻烦事,头就有点痛。 她语气淡淡,没什么情绪:“那就分手!” “我不接受!” 傅司宴眸子黑幽幽的,坚决道:“我不会和你分手。” “傅司宴!” 明溪重重地叫他的名字,像个冷血动物,漠然道: “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给自己留点体面,别再纠缠不休,惹人厌好不好。” 无疑,这话很重。 对于傅司宴这样的天之骄子,上天精心雕刻出来的宠儿来说,很重。 这样一个英俊好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男人,此刻被这样嫌弃,打击巨大。 心,紧紧搅在一起,疼得不像自己的了。 傅司宴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 他苦涩地抿唇,将眼底的湿意逼回去,哽咽说:“我不会跟你抢呦呦,但是为了” 他顿了顿,如果说为了明溪,她只会更厌恶他。 他默默改口,“为了呦呦,我不会放弃” 说完,他缓缓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明溪看着他似乎瞬间消瘦的背影,心像是猛然被针扎了一下。 有不知名的情绪翻涌上来。 她捏了捏手指,用力压下。 只要努力,总会彻底忘记的,不是吗? 翌日,一早。 明溪送呦呦出门的时候,就见到一辆黑色豪车停在别墅门口。 傅司宴一扫昨天的疲态,身姿挺拔站在车前,黑白配的西服衬衫,看起来帅气又利落。 呦呦看到男人眼眸瞬间亮起来,冲过去,扑进男人怀里,甜甜地问:“叔叔爸比,你是来送我上学的吗?” 傅司宴弯腰把呦呦抱在怀里,温和地笑:“当然,以后爸爸只要不出差,每天都接送呦呦上学放学好不好?” “真的嘛!” 呦呦掩不住高兴,小脸开心成一朵花,又回头看向明溪。 “妈咪,叔叔爸比可以和我们一起上学吗?” 呦呦那么高兴,明溪不忍扫她兴致,只得配合点头。 “好开心,爸比,妈咪同意了。” 傅司宴看了明溪一眼,然后笑着说:“嗯,爸爸也开心。” 明溪趁着呦呦不注意恶狠狠瞪了男人一眼,十分无语。 昨天,她都说得那么清楚了。 这个男人还这样,简直是充耳不闻。 而且还找这个接送上下学的借口,明知道她不会在呦呦面前发作。 这个男人就是故意的! 第386章 都听你的 车门拉开,明溪被呦呦拉着进了后座。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呦呦身侧,傅司宴在车里准备了很多小孩子的用具,还专门配了安全座椅。 一路上,呦呦和男人叽叽喳喳讲以前的趣闻,倒是一点不冷场。 目送呦呦被老师接进幼儿园后,明溪收起脸上的笑意,质问他:“傅司宴,你什么意思!” 冷冰冰的语气,让男人心脏抽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抑制下情绪,低低道: “明溪,呦呦也是我的孩子,我已经缺席那么久,以后我不想缺席她的成长。” 明溪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这话就是要插手她们生活的意思。 当即火大得不行,怒道: “傅司宴,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不需要你,以前不需要,以后也不会需要!” 一句话刺得傅司宴俊脸纸一样白。 他极力忽视心底难掩的疼痛,沙哑道:“明溪,我知道你不需要我,但你确定呦呦真的不需要我吗?” 傅司宴准确地触动了明溪心底的痛点。 呦呦看着天真无邪,实则心思敏感细腻。 再加上小时候有过自闭倾向,虽然治愈了,但心理老师也说过,孩子的成长如果能加入父亲的角色会更好。 看着明溪犹豫,傅司宴再接再厉道: “明溪,我可以跟你保证,我绝不会跟你抢呦呦,我是她的亲生父亲,绝不会害她,只是想让她感受很多很多的父爱。” 男人声音低哑,无比卑微的恳求。 “求你让我参与孩子的成长,行吗?” 明溪沉默了。 就像傅司宴说的,她不能武断地替呦呦做出决定。 这个男人毕竟是呦呦生物学上的供体。 而且失忆后那段时间,他在不知道孩子是亲生的情况下,也对呦呦非常疼爱。 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呦呦。 如果他的参与能让呦呦变得更好,她就没理由拒绝。 明溪决定先考察一段时间。 她说:“你想跟呦呦相处可以,但我们得约法三章。” 傅司宴眸色深亮,不假思索道:“你说,我都听你的。” “一,你不许跟任何人说呦呦是你的孩子。” 明溪有自己的考量,傅家二老以前对她都有芥蒂,如果知道呦呦是傅家的孩子,都不能确定是福是祸。 她绝不允许呦呦有一丝丝的危险。 傅司宴点头,“可以。” 在他没把她们母女接到身边保护时,呦呦是他女儿的事被别人知晓,未必是件好事。 就怕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所以,不公开对呦呦和明溪都好。 他也会努力让自己有正大光明身份的那一天。 “二,不可以未经我的同意擅自带呦呦离开。” 傅司宴点头。 “三,除了和呦呦相处时,别的时候我不想见到你。” 她为呦呦考虑但不代表她会给这个男人机会。 第三条,就是清楚告知他,她们之间,绝对不会再有可能了。 傅司宴心蓦地一痛,想拒绝,但他知道 他没资格拒绝! 如果拒绝,那千辛万苦换来的相处就会化为乌有。 明溪会像个刺猬一样,警惕他。 现在至少在见呦呦的时候,还可以见到她。 他知足了 想到这,他苦涩点头,艰难应下:“好。” 明溪对他的好说话有点不信任。 她深深盯了他一眼,淡漠道:“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不然以后一切免谈。” 傅司宴点起头来,已经特别丝滑了。 毫不犹豫道:“我都听你的。” 明溪:“” 算了,她不想多说什么,转身要走。 傅司宴追了上来,低声道:“明溪,我送你去上班吧,正好顺路。” “不用。”明溪毫不犹豫拒绝,又看了他一眼,说:“以后别老在我家楼下等,熬夜的人,不仅老得快,死得也快!” 别以为换了衣服,她就看不到他眼底的血丝。 何况他在别墅门口停了一夜的事情,司机也早就告诉她了。 当然,明溪不是关心他,只是不希望呦呦才刚对他有感情,这个男人身体就不行了。 傅司宴笑了笑,无比顺从,“好,听你的,以后不会了。” 明溪:“” 家里的司机已经在路口等她,她看都不看男人一眼,就上了车。 傅司宴站在原地,看着女人绝情的背影跟着那辆车一起消失,心里有些难受,但也有些高兴。 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上车后,周牧启动车辆后,告知:“傅总,老傅总最近经常往返l国,据调查,他好像在那边见了一个生物学博士。” 傅司宴松了松领带,淡声道:“查清楚,他又要搞什么!” 当年傅成生虽然上手夺权,但后面消停了挺长一阵。 有一段时间,甚至还劝他娶妻生子,给傅家传后。 表现得像个慈父,很不寻常。 但最近明显又开始私下搞动作,蠢蠢欲动起来。 对于这个父亲,他一直不是很理解,明明是父子,但两人更像是仇敌。 周牧应下后,从后视镜看了男人一眼,问了句:“傅总,要不要先回去补个觉?” 熬了整夜的缘故,虽然脸依旧好看,但憔悴还是能看出来的。 傅司宴顿了几秒,说:“我看起来很老吗?” “啊?”周牧愣住了。 “我跟以前变化大吗?” 傅司宴看着液晶屏上倒映出来的一张脸,似乎没多大变化。 但因为明溪的一句话,他对自己这张向来泯灭众人的俊脸,有些不自信了。 周牧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他的意思。 傅总竟注重起自己的容貌了! 周牧不会说好听的话,只会大实话:“傅总,我就没见过第二个比你好看的男人了。” 确实,傅司宴这张绝色建模脸,无可挑剔! 就算憔悴,依旧有种落拓的俊美。 傅司宴心稍稍回落,阖眼休息道:“去公司。” - 明溪在工作室忙碌着,江苑突然推门进来。 她脸色焦急道:“溪溪,你看新闻。” 说着,她把平板递过来。 明溪一看,热搜一二三四竟全被栾月以及北盛占据。 加红的‘爆’字,分外醒目。 新晋美女设计师抄袭 北盛传媒背锅 栾月抄袭 抄袭狗 “” 第387章 谁老婆的祸谁收拾 明溪刚想点开看具体内容,一刷新网页显示不存在。 再刷新一下热搜详情页,刚刚红成一片的标题全都不见了。 很明显被人‘特殊’处理了。 江苑也觉得神奇,在照片里找出文章,说:“幸好我截图保存了,你看一下。” 明溪看了控诉方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工作室,拿出对比图,指出这是她们工作室多年前的展品。 而栾月工作室就是欺负他们工作室人微言轻,才如此明目张胆的抄袭。 明溪看到对比图里的服饰,眼前蓦地一亮。 那是一件很有年代感的服饰,但该工作室保存得很完整,一看就是手工精心缝制。 不管是刺绣的细节还是图案和明溪在盛典上使用的传承系列,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就是用料和颜色不同。 这对比图出来,再加上小工作室有留存的录像,谁抄袭谁简直一目了然。 但是 明溪思索片刻:“帮我联系一下这家工作室。” “什么?” 江苑有点惊奇,遇上这种事躲还来不及,怎么还要联系对方。 明溪说:“你跟对方说我要买下这件作品,问他们开价多少?” 江苑:“真要联系?” 江苑肯定不相信明溪会抄袭。 但事情没搞清楚前,贸然去联系对方买下那件作品,这不是把把柄送到人手上吗? 江苑提醒道:“虽然热搜被撤下来了,但已经有很多客户来退订单了。” 自从那天北盛的年中盛典大获成功后,工作室接了好多订单。 有一些不太合适的,都被推掉了。 明溪并不想为了赚钱,而缩减了在质量上消耗的时间。 不过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即便热搜被撤,该看过的人还是看过了。 能在栾月定制的,都是贵妇名媛,之前是冲着北盛成功的名气才找到栾月。 都是有身份的人,谁也不愿意把抄袭的衣服穿在身上。 “没关系,该赔偿赔偿,解释清楚,我们绝不会抄袭。” 明溪又盯着平板里那张照片,眼角泛红道:“不管多少钱,买下来。” 江苑没再说话,她相信明溪做事的分寸,点头说好。 等明溪平复情绪后,先给盛霄打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了。 “盛总,不好意思,这事我会尽快解决,对您造成的损失我们一力承担。” 这次损失最大的就是北盛。 他们承办的盛典,却找了个抄袭设计师的作品给自家艺人穿。 虽说错不在他们,但艺人作为公众人物,公开穿抄袭者的作品,就是不良引导。 北盛第一时间出了致歉函,后续说会在二十四小时给出结果。 “明小姐,你给我一句实话,那个新闻是否属实?” 盛霄一肚子骂娘的话全憋着。 要不是傅司宴提前打过关照,他可没这么好的态度。 而且现在已经有品牌方过来询问情况,要跟他们艺人解约了。 还不止一位,几乎当晚盛典的艺人,全部涉及了。 这笔钱可不是以亿来衡量的。 好在傅司宴说他会全权负责,盛霄才舒了口气,但有些损失是没法用钱弥补的。 比如说艺人本身的价值,可能就因为这次事件缩水打折了。 “盛总,这消息不实,放心,二十四小时内,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明溪斩钉截铁的回答,让盛霄烦躁的情绪放松了些。 只要不是真的就好。 明溪又说:“还有热搜的事,您不用撤了,就让它发酵,没有关系。” 盛霄略一挑眉,“你误会了,热搜不是我撤的,是傅总那边做的。” 这事肯定是谁老婆的祸谁收拾。 他可不会给别人收拾烂摊子。 明溪愣了下,然后又说:“盛总,你能把我去您公司试装这几天的所有监控都调给我吗?” 盛霄何其聪明,立马反应过来,“你意思是有内鬼搞事?” “现在还不清楚,但很有可能。”明溪说。 “好,这个监控我不方便给,但我会让人查,如果揪出来,我会告诉你。” “行,那就麻烦您了。” 电话挂断后,明溪摸了摸平板的照片,眼角发热。 另一边。 书房内。 温颖一身干练的西装,挽着高挑的马尾,打扮得十分飒气。 林皓进来报告道:“大小姐,栾月那边联系工作室要出大价钱买回展品。” “呵呵。” 温颖冷笑两声,嘲弄道:“这就是傅司宴喜欢的女人,原来不过是虚有其表,根本没有实力,全靠抄袭得来的荣誉。” 她越想越觉得生气。 这样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一无是处,却被傅司宴当眼珠子一样对待。 而她温颖在商业上杀伐果断,在傅氏任命副总期间,为傅氏带来多少合作共赢的项目。 虽然她们温家好处是最多的,但她也给傅氏创造利益了啊! 傅司宴凭什么用完后,就无情地把她踹开! 她眼眸闪过一抹寒光,吩咐林皓: “你让那个工作室接受她那边的提议,高价卖给她,然后再把新闻捅出来,内容带上北盛,不管花多少钱,让新闻在热搜挂满半小时就行了。” 温颖算盘打得极好。 只要带上北盛,那边那么多艺人受牵连,北盛肯定要出来给一个交代。 这样的话,就算傅司宴再怎么把热搜撤干净也没用。 林皓点头说好。 温颖站起身,突然眼前一黑,站立不稳,眼看就要摔倒。 一个黑影窜过来。 林皓把她抱在怀里。 他面色铁沉,忧心道:“大小姐,休息一会吧。” 林皓一身精壮的腱子肉,让温颖很有安全感。 她手挂在他脖子上,头确实晕乎乎的,便点点头。 林皓像是捧着珍宝一样,把温颖小心翼翼送到楼上的卧房床上。 整个过程规规矩矩,不敢有丝毫逾越。 在他眼里大小姐就是他的主人,主人没有吩咐的时候,再想 他都不敢表现出一丁点来。 林皓看着温颖雪白的大腿,小腹烫烫的,面红心跳道:“大小姐,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 温颖叫住了他。 第392章 不是谁都能欺负她! 温颖表情高高在上,俨然一副自己是正宫的口吻。 要不是明溪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就被她骗过去了。 她没有理她,直接伸手要去拉门,却被温颖挡住了。 她眼底闪过一抹冷戾,掀唇道:“你回去吧,司宴有我这个未婚妻照顾就行,不劳你探望了。” 明溪看着温颖一脸得意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她还以为温颖会比林雪薇厉害些,没成想她也高级不了多少。 都是喜欢睁眼说瞎话。 不过,她无意跟她废话。 她只是来确认傅司宴有没有事,看一眼就会走。 毕竟,他是在她家昏倒的,如果出了事,她于心难安。 明溪懒得揭穿她,眸色冷然道:“麻烦让开。” “你脸皮可真厚。” 温颖大度人设维持不住,嘴角噙着讥嘲,“怎么好好的人不做,非要上赶着做小三儿?” 温颖跟明溪打过几次交道,深知她十分避讳‘被三’这事。 所以就想借着这话,让她知难而退。 谁成想,明溪听到这话,面色无比平静,甚至还浅浅笑了下。 “温小姐,你给自己封了未婚妻这个称呼,傅司宴承认吗?” 温颖眼眸一闪,无比心虚大声道: “他当然承认,谁不知道我们是一对,你别想挑拨离间,胡说八道!” 明溪眼眸一冷。 真是贼喊捉贼。 “我还真不知道,不如我们现在进去问一声?” 明溪看着她,淡定自若道:“温小姐敢吗?” “我!”温颖表情僵住,气得说不出话来。 明溪手搭在门把上,淡淡问:“温小姐要不要进去?不进去的话,我进去了。” “不许进去!”温颖面色扭曲,激动地叫了声。 明溪看着她,漂亮的小脸上全是讥讽的笑。 瞬间,温颖就明白了。 她被耍了! 自己刚刚的举动,就等于变相承认,未婚妻这个称号确实是她自封的。 温颖气疯了,“你耍我?” 在她眼里,明溪就如蝼蚁般卑贱,竟也敢耍她! 明溪声音降到冰点,漫不经心道: “所以说,温小姐怎么好好的人不做,非要上赶着做个撒谎精?” 直接把温颖的话,送还给她。 温颖表情极度扭曲。 贱人! 竟敢骂她! 女人一张脸在扭曲和温婉间来回变幻,倏地又平和了。 温颖脸上重新挂起虚伪的笑意,直白道:“我知道,是司宴跟你说我们是逢场作戏的,对吗?” 明溪没说话,不知道温颖主动承认的意图是什么。 温颖笑得大方美丽,淡淡道:“你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逢场作戏吧,是因为伯父一心想削司宴的权,他为了不被踢出公司才选择跟我合作。” 明溪表情淡淡:“我知道。” “” 温颖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掐紧,心底满是恨。 傅司宴竟然把什么都告诉了她! 但有一件事,他一定没说,因为他也不知道。 温颖放松神色,笑道:“那你知道伯父为什么要削司宴的权吗?” 这事,明溪也想不明白。 傅成生给她的感觉不像是傅司宴的父亲。 更像是把傅司宴当机器一样利用。 不等明溪回答,温颖笑着继续道: “当初司宴娶你这件事,惹怒了伯父,再加上一些事,司宴太有自己的主见,伯父就把他当成了一颗废子,想要扶持司宴同父异母的弟弟上位。” “什么?”明溪诧异地开口。 傅司宴竟然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那这个人不就是傅家的私生子! 温颖终于找回了主场,盛气凌人的笑道:“所以,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们一定会结婚,因为——他需要我。” 说完这些,温颖整个人都松快了。 这个女人一没钱二没势,想抢她的男人,简直是做梦! 她不屑道:“等一下文妈要过来,我劝你还是尽早离开,文妈应该不想看见你。” 明溪搭在门把上的手顿了顿。 刚刚心太急,她把这些不愉快的人和事都忘在脑后了。 想到文绮,想到傅成生,想到以前的事 明溪的手慢慢松开了。 打开这扇门看一眼,能改变什么? 她会跟傅司宴有可能吗? 答案是没有。 她只想要过平静的生活,而这个男人每次出现都会把她的平静搅个粉碎。 她不能再让自己陷入不堪的境地 不可能的事,就早点斩断。 只要知道他没事就行了。 温颖看向明溪漂亮的小脸,忍着想把她划烂的冲动,警告道: “以后别来打扰司宴,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明溪看向温颖,脸上没有一丝伤心,淡淡道:“那就祝你如愿,千万别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说完,明溪便转身。 温颖脸上的笑意一下僵住,怒气腾腾叫住她,“站住,你给我说清楚什么意思!” “温小姐这都不明白?” 明溪勾了勾唇,“你不会不知道傅司宴需要的只是温家吧。” 温颖松了口气,还以为她要说什么。 她当然知道傅司宴需要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温家。 但那又如何,反正一样能达成她嫁给他的愿望。 她一脸傲气道:“温家本来就是我的,有区别吗?” “区别大了。” 明溪笑道:“北城比温家厉害的豪门可不少。” 说完这话,明溪转身离去。 如果温颖听不懂,只能说明她太蠢了。 她不进去见傅司宴可不是跟这个女人的几句谎话有关系。 只是,她不想再给傅司宴希望了而已。 温颖欺负她的手段,无非是想拿她在意的事打击她。 可如果她不在意,温颖只会是跳梁小丑,自唱自笑。 是她不要那个男人,不代表谁都能欺负她。 身后。 温颖看着明溪的背影,刚刚那股胜利的喜悦被冲得一干二净。 她怎么会听不懂。 这个女人是说,傅司宴有更多的豪门可以合作,未必会选择她。 她当然知道这事,所以才会把文绮牢牢掌握在手中,做她的后盾。 但她更气的是,这女人竟然一点不在意傅司宴跟谁结婚 她默默待在傅司宴身边多年,清楚地知道他对明溪的感情有多深。 可以说,已经深到连命都不要的地步。 而她奢望不来的事,这女人竟然半点不在乎。 温颖的表情病态狰狞起来。 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得到傅司宴的爱! 半晌,她转身,收起眼底滔天的恨意,拧开了病房的门。 “司宴” 第393章 狠狠打脸温颖! 高档病房里。 门刚被推开,男人深瞳就凝望过去,似乎在期待什么。 当看清来人后,他眸光瞬间就黯淡了。 “司宴,你怎么了?” 温颖一脸担忧走到床边,眼底满是溢出来的关心。 “你怎么进来的?” 傅司宴高大的身躯倚靠在床头,俊脸覆着一层薄冰,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森冷气息。 他探寻门口,原来周牧不在。 温颖脸色变了变,还没来得及开口。 傅司宴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男人幽深的眼眸怀疑地看向她,那神色把她当贼一样。 温颖心口一窒,解释道: “司宴你忘了,我爸爸也在这里,刚刚在楼下我看到周牧,就猜想是不是你出事了,才过来的。” 傅司宴不说话,温颖也不觉得尴尬,反倒主动坐到床边。 “司宴,你怎么会昏倒,是出了什么事?” 说着,她还伸出手想要探一探男人的额头。 傅司宴俊挺的眉瞬间蹙起,直接动作很大的侧身,避瘟神一样避开温颖的手。 温颖脸色僵住,眸底瞬间起了水雾,万分委屈道: “司宴,我只是想关心你。” 傅司宴浓墨似的深瞳里,没有半点温度,冷嗤道:“温颖,你装这么久不累吗?” 温颖脸色纸一样苍白,“司宴,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温颖,我之前说得很清楚,你出声明来澄清我们之间莫须有的关系,除此之外我们并没有任何见面和联系的必要。” 傅司宴神色凉薄,继续道:“你也别再拿以前那套虚伪的言行来糊弄我,懂吗?” 温颖脸色苍白难看,辩解着,“司宴,我怎么是糊弄你,我真的只是关心” 傅司宴看都没看温颖一眼,凉淡道:“不需要,你可以走了。” 男人的冷酷无情,让温颖掐紧手心,像是忍了又忍。 她开口道:“司宴,你这么疏离我是因为明溪吗?可你知不知道,她根本就不喜欢你,她甚至都不关心你的死活” 如果那个女人真的在意他,怎么可能那样冷淡的走掉。 而傅司宴竟然为了这样一个没有心的女人,打她的脸! 傅司宴冷不丁问询,“明溪刚刚来了?” 温颖一时被问得愣了下,半晌才摇头,“没有,我没有见到。” 傅司宴看着她明显心虚的表情,淡淡道:“温颖,你是不是觉得你很聪明?” “啊?” 温颖抬眸就看到男人的视线,一瞬不瞬地落在自己脸上。 这样的关注,是从未有过的。 可温颖并不觉得欣喜,反而觉得男人幽暗的深瞳,像是要戳穿自己。 让她感到莫名的心慌。 傅司宴俊颜森冷,削薄的唇残酷翕动道: “温颖,上一次你在明溪面前自称是我的未婚妻的事,我还没跟你算,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再疯言疯语,否则引火自焚,反噬到自己头上,你一定会后悔的!” 瞬间,温颖脸上血色尽失! 她眼眶含泪,难以相信道:“司宴,你难道是在威胁我” 五年的陪伴,让温颖产生了除了她再无人能接近傅司宴的错觉。 其实这五年来,她陪伴更多的是文绮。 傅司宴的心始终是冰冷封闭的。 并没有对任何人开启。 但温颖看不清,只觉得她是与旁人不同的。 而现在,傅司宴之所以这样对她,全是因为那个贱人! 男人英俊的脸冷冰冰的,开口的声音嗅不到半点人情味。 “这不是威胁,再有一次,我会让这话变成现实。” 顷刻间,温颖脸色白到青紫。 她刚刚清晰地感受到男人话语里的杀气。 她泪眼婆娑,无比悲切道:“司宴,是不是就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 他冷戾打断道:“喜欢一个人没有错,错就错在你的做法和心计,让我恶心。” 霎时,温颖整个身体都在抖! 她爱慕了无数年的男人,竟说她恶心 他竟然觉得她恶心! 她颤着声道:“司宴,我们温家一直坚定地选择你,从未” 门突然被推开。 周牧从外面进来了。 傅司宴冷声吩咐,“送温小姐出去,在门口设置门禁,不要什么人都放进来。” 男人冷血无情的话,像一个有毒的巴掌狠狠扇向温颖。 她感觉到脸上皮肉开绽,火辣辣的疼。 还想说什么时,却被周牧做出一个手势,没有情绪道:“温小姐,请。” 温颖看着男人俊美如神祗的容颜,眼眸里有痴迷有怨恨。 最后,她低低道:“傅司宴,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喜欢你”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曾经这么对我的! 出了病房。 温颖楚楚可怜的神色被狠戾取代。 蓦然,她疯笑出声。 她得不到的男人,谁也别想得到! 病房里。 傅司宴吩咐道:“查一下,刚刚明溪有没有来过。” 周牧只觉得总裁在自欺欺人。 夫人,她怎么会来。 傅司宴又叮嘱一句,“最近注意温颖的一举一动,包括跟我妈会面的事都要报告给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因为温颖的陪伴,文绮的精神气变得越来越差。 男人眼眸森冷无情。 最好,只是他的错觉 - 裴行之就在电梯口等着。 看到明溪出来,表情恍惚的样子,关切道:“怎么了?” 明溪缓过神来,摇摇头说:“没事。” 其实她刚刚一直在想傅家私生子的事。 但转念一想,傅司宴的手段应该也用不着她担心。 一个年纪轻轻就创造出多项商业奇迹的神,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被一个私生子打败 她真是没事想了,才会这么瞎想。 这时,电话响起。 明溪接起,听完后,说:“我现在过去。” 今天是她准备召开情况说明发布会的日子。 被这事一闹都快迟到了。 裴行之问:“去哪,我送你?” 明溪看时间已经经不起耽误了,便坐了裴行之的车。 到了召开发布会的酒店。 裴行之不放心明溪一个人,便也跟着去了现场。 明溪跟裴行之并肩走进去。 身后有一抹阴冷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 直到两人进去,那个人才从隐蔽的花坛边走出来。 他死死盯着明溪的身影,眸光分外险恶! 第393章 狠狠打脸温颖! 高档病房里。 门刚被推开,男人深瞳就凝望过去,似乎在期待什么。 当看清来人后,他眸光瞬间就黯淡了。 “司宴,你怎么了?” 温颖一脸担忧走到床边,眼底满是溢出来的关心。 “你怎么进来的?” 傅司宴高大的身躯倚靠在床头,俊脸覆着一层薄冰,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森冷气息。 他探寻门口,原来周牧不在。 温颖脸色变了变,还没来得及开口。 傅司宴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男人幽深的眼眸怀疑地看向她,那神色把她当贼一样。 温颖心口一窒,解释道: “司宴你忘了,我爸爸也在这里,刚刚在楼下我看到周牧,就猜想是不是你出事了,才过来的。” 傅司宴不说话,温颖也不觉得尴尬,反倒主动坐到床边。 “司宴,你怎么会昏倒,是出了什么事?” 说着,她还伸出手想要探一探男人的额头。 傅司宴俊挺的眉瞬间蹙起,直接动作很大的侧身,避瘟神一样避开温颖的手。 温颖脸色僵住,眸底瞬间起了水雾,万分委屈道: “司宴,我只是想关心你。” 傅司宴浓墨似的深瞳里,没有半点温度,冷嗤道:“温颖,你装这么久不累吗?” 温颖脸色纸一样苍白,“司宴,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温颖,我之前说得很清楚,你出声明来澄清我们之间莫须有的关系,除此之外我们并没有任何见面和联系的必要。” 傅司宴神色凉薄,继续道:“你也别再拿以前那套虚伪的言行来糊弄我,懂吗?” 温颖脸色苍白难看,辩解着,“司宴,我怎么是糊弄你,我真的只是关心” 傅司宴看都没看温颖一眼,凉淡道:“不需要,你可以走了。” 男人的冷酷无情,让温颖掐紧手心,像是忍了又忍。 她开口道:“司宴,你这么疏离我是因为明溪吗?可你知不知道,她根本就不喜欢你,她甚至都不关心你的死活” 如果那个女人真的在意他,怎么可能那样冷淡的走掉。 而傅司宴竟然为了这样一个没有心的女人,打她的脸! 傅司宴冷不丁问询,“明溪刚刚来了?” 温颖一时被问得愣了下,半晌才摇头,“没有,我没有见到。” 傅司宴看着她明显心虚的表情,淡淡道:“温颖,你是不是觉得你很聪明?” “啊?” 温颖抬眸就看到男人的视线,一瞬不瞬地落在自己脸上。 这样的关注,是从未有过的。 可温颖并不觉得欣喜,反而觉得男人幽暗的深瞳,像是要戳穿自己。 让她感到莫名的心慌。 傅司宴俊颜森冷,削薄的唇残酷翕动道: “温颖,上一次你在明溪面前自称是我的未婚妻的事,我还没跟你算,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再疯言疯语,否则引火自焚,反噬到自己头上,你一定会后悔的!” 瞬间,温颖脸上血色尽失! 她眼眶含泪,难以相信道:“司宴,你难道是在威胁我” 五年的陪伴,让温颖产生了除了她再无人能接近傅司宴的错觉。 其实这五年来,她陪伴更多的是文绮。 傅司宴的心始终是冰冷封闭的。 并没有对任何人开启。 但温颖看不清,只觉得她是与旁人不同的。 而现在,傅司宴之所以这样对她,全是因为那个贱人! 男人英俊的脸冷冰冰的,开口的声音嗅不到半点人情味。 “这不是威胁,再有一次,我会让这话变成现实。” 顷刻间,温颖脸色白到青紫。 她刚刚清晰地感受到男人话语里的杀气。 她泪眼婆娑,无比悲切道:“司宴,是不是就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 他冷戾打断道:“喜欢一个人没有错,错就错在你的做法和心计,让我恶心。” 霎时,温颖整个身体都在抖! 她爱慕了无数年的男人,竟说她恶心 他竟然觉得她恶心! 她颤着声道:“司宴,我们温家一直坚定地选择你,从未” 门突然被推开。 周牧从外面进来了。 傅司宴冷声吩咐,“送温小姐出去,在门口设置门禁,不要什么人都放进来。” 男人冷血无情的话,像一个有毒的巴掌狠狠扇向温颖。 她感觉到脸上皮肉开绽,火辣辣的疼。 还想说什么时,却被周牧做出一个手势,没有情绪道:“温小姐,请。” 温颖看着男人俊美如神祗的容颜,眼眸里有痴迷有怨恨。 最后,她低低道:“傅司宴,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喜欢你”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曾经这么对我的! 出了病房。 温颖楚楚可怜的神色被狠戾取代。 蓦然,她疯笑出声。 她得不到的男人,谁也别想得到! 病房里。 傅司宴吩咐道:“查一下,刚刚明溪有没有来过。” 周牧只觉得总裁在自欺欺人。 夫人,她怎么会来。 傅司宴又叮嘱一句,“最近注意温颖的一举一动,包括跟我妈会面的事都要报告给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因为温颖的陪伴,文绮的精神气变得越来越差。 男人眼眸森冷无情。 最好,只是他的错觉 - 裴行之就在电梯口等着。 看到明溪出来,表情恍惚的样子,关切道:“怎么了?” 明溪缓过神来,摇摇头说:“没事。” 其实她刚刚一直在想傅家私生子的事。 但转念一想,傅司宴的手段应该也用不着她担心。 一个年纪轻轻就创造出多项商业奇迹的神,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被一个私生子打败 她真是没事想了,才会这么瞎想。 这时,电话响起。 明溪接起,听完后,说:“我现在过去。” 今天是她准备召开情况说明发布会的日子。 被这事一闹都快迟到了。 裴行之问:“去哪,我送你?” 明溪看时间已经经不起耽误了,便坐了裴行之的车。 到了召开发布会的酒店。 裴行之不放心明溪一个人,便也跟着去了现场。 明溪跟裴行之并肩走进去。 身后有一抹阴冷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 直到两人进去,那个人才从隐蔽的花坛边走出来。 他死死盯着明溪的身影,眸光分外险恶! 第396章 知道你的秘密! 现场一下安静了不少。 别说,这个胡闹的女人说得有几分道理。 毕竟明栾月已经隐退,不能光凭上官小姐说两句,就相信她确实是明老师的女儿。 有三三两两的记者,附和道: “是呀,好像确实不能偏听偏信。” “那就让她展现一下明老师独创的明氏绣法,那个绣法只有她女儿会。” “对啊对啊” 明溪看出来了,这个戴墨镜的女人就是来搞事的。 她跟助理小唐低头耳语了几句,然后笑着跟大家说: “既然大家想看,那我就献丑了。” 很快,工作人员端上来绣架,平铺一块尺绢,旁边只放了一根绣针和一些线。 顿时,大家激动起来。 这看起来确实有明氏绣法的味道。 明氏绣法的精髓就是不换针,不断线。 在选了打底的线丝之后,需要用其他颜色的线时,直接把线头穿进去,用隐藏绣法绣出来。 当年也有记者把明栾月的刺绣过程拍成纪录片,但不管如何观摩,没有人能学得上。 只见明溪坐在长凳上,从从容容地拿起绣针,纤细的手指灵活缠绕,一只凤雏的底形已经跃然于尺绢上。 精湛的手法配上极快的速度,让众人眼花缭乱。 所有人屏息静气,目不转睛盯着那块尺绢,却依然不得其解她是怎么做到的。 不到半小时的时间,一只漂亮的小凤凰鲜活跳跃在尺绢上。 神态,形貌,栩栩如生。 特别是小凤凰的那对眼睛,无论从正面或者反面都活灵活现,灵到让人哑口。 一时间,现场安静到落针可闻。 时隔二十年,再一次见到惊为天人的明氏绣法,脑子里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根本说不出别的话。 所有人都盯着明溪那双白皙的纤纤玉手,脑子里只有一个感受,就是—— 这双手,它价值连城! “啪啪啪!” 孤零零的掌声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裴行之在台下用赞许的眼神看向明溪,用力鼓掌。 他没有上去阻止那个闹事的人,是因为明溪提前关照他,不管什么事都不用管。 她有她的用意。 几秒后,大家像是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啪啪啪啪啪啪!!!” 雷鸣般的掌声,响彻整个会场! 这还怀疑个屁啊! 明栾月亲口说过,这套绣法只有她女儿会。 因为她也是意外发现,时年五岁的女儿有刺绣天赋,便带着她一起绣。 当时才五岁的小女孩,不到半个月就已经能绣出完整的龙头了。 实在让她震撼! 她的女儿明显比她更有天赋! 明溪站在台上,精致的脸蛋扛住了摄像机的焦距,整个人像是镀了光一般,耀眼夺目。 她看着大家都那么激动拿着摄像机拍摄作品,眼眶有点湿润。 原以为母亲已经被大众遗忘,没想到这么多人都记得。 今天她是有备而来。 她需要蹭这次的热度,来给失联已久的母亲传递信息。 所以,就算那个女人不质疑,她也准备在发布会上展现明氏绣法。 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母亲,小时候丢掉的囡囡,回来了。 虽然母亲已经失踪很多年了,但她仍抱着期待,期待母亲也许会看到 旁边闹事的女人还想说话,却被突如其来的警方拦住。 带头的小哥亮明身份,严肃道: “这位小姐,我们接到群众报警,指明你私自泄露公司机密,倒卖艺人信息,谋取暴利,请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那个女人慌了一瞬,想也不想拔腿就跑。 结果,都没到门口就被小哥抓住。 她大喊道:“你们搞什么,我没做,我什么都没做!” 女人的墨镜和口罩因为逃跑都掉了。 小唐一看,不由得觉得神了。 这女人还真是那天在北盛说明溪姐坏话,后来被开除的女人。 他看向明溪,惊讶道:“明溪姐,你怎么知道这女人是被开除的那个女人!” 刚刚明溪刺绣前跟小唐耳语,就是叫他去报警的。 上次盛霄调出来的监控显示,这个女人偷偷进了保存盛典礼服的更衣室内,拍下照片卖出去给一些小工作室打版。 恰巧被美梦工作室看到,就有了抄袭一说。 而这个女人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因为被开除,怀恨在心才来闹事。 至于她为什么知道她们高价购入明栾月作品的事,想必背后也是有推手的。 不过,这些都是警方要去调查的事。 明溪告诉小唐:“她嘴角有颗小痣。” 她刺绣时,需要集中十二分精力,所以平日里,只要有心注意到一件事或者一个人,便会过目不忘。 小唐惊叹于明溪满点的技能,看向她的眼神充满崇拜。 真不知道,自家小姐到底还有多少宝藏技能没露出来! 明溪被保安护送下台后,便跟着裴行之一起离开。 摄像机也拍到了裴行之的脸,为了怕明溪被人挤到,裴行之的手一直在明溪身后虚虚挡着,非常绅士。 大家都推测,这个男人是不是明溪的男朋友。 有的记者还挤过来问了一句,但刚好电梯来了。 明溪怕耽误人家使用电梯,笑笑没有回答便进了电梯。 - 酒店外面。 黑色保姆车停放在路边。 车里,男人分明的侧脸,英俊好看,像一幅惹眼的画卷。 他垂眸看着平板直播,自然也没错过这最后一幕。 弹幕上打出好多祝福的话语。 “这不能叫郎才女貌了,应该叫郎才女才,郎貌女貌,真的配一脸!” “呜呜呜,这个男人的手好绅士,眼神好有爱,好好磕的样子。” “明老师的女儿长得也太漂亮了吧,当年的明老师也漂亮,果然龙生龙凤生凤,基因真的绝了!” “” 这些祝福的话,瞬间让傅司宴眼眸变得深邃晦涩起来。 屏幕里,女人闪闪发光,耀眼自信的神态和五年前判若两人。 原来,明溪的母亲竟然是明栾月 ‘栾月’工作室,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在知晓小女人另一重身份后,傅司宴心底竟然生出些恐慌。 明溪这么出色,应该会有很多男人喜欢她,里面应该也不乏有比他更优秀的 想到他被接受的可能,再一次变得微乎其微。 男人的心脏就像被许多细密的针刺进去,让他疼得神经都乱在一起了。 高傲如他,也有如此不自信的一天。 他曾经在灰心失望时,问过自己。 能不能接受她另嫁他人,能不能接受她远离自己的生活 可都没能想到底。 因为一想到这些,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从胸腔伸进去,要生生把一颗心掏出来一般,凌迟的痛! 人,能活着把心脏掏出来吗 不能! 就像他不能接受,除了明溪在他身边以外的任何一种可能。 所以,无论如何,他不会放手。 - 明溪和裴行之一路来到地面停车场。 刚要上车,突然一旁蹿出来一个黑黝黝的身影,上来拉明溪。 裴行之一把把明溪拉到身后,挡住了那只脏兮兮的黑手。 “妈的,挡什么挡,老子是她舅舅!” 明溪听到这话抬眸。 当看清来人真是周横山后,眼眸瞬间变得深冷。 周横山看着明溪,嬉皮笑脸道:“明溪,好久不见啊!” 明溪想到外婆去世他都没回来,寒了眼眸,冷冷道:“原来你没死。” “啊呸呸呸!” 周横山一连啐了好几口,不悦道:“妈的,你诅咒谁呢,老子跟玉皇大帝是弟兄,命长着呢。” 明溪看着周横山依旧跟以前一样,即使这么落魄了,还是没有半分悔改的样子。 当即,她眉头紧皱,疏离道: “那你继续去找你的玉皇大帝兄弟吧,我们走。” 说着,就转身准备上车。 周横山一看明溪要走,急了,猛地扯了一把,想要扯住明溪。 “诶,小东西,小贱人,给老子站住” 周横山习惯性的口不择言,说一些侮辱人的话。 裴行之眼神一冷,刚要动手,就见明溪已经飞起利落的一脚,踢在了周横山的膝盖上。 瞬间,一声惨叫! “嗷嗷!!” 周横山腿一软,跪在地上,骂骂咧咧。 “小贱人!居然敢踹老子!老子他妈是你舅,长舅如父,你个不孝的贱东西,有了新身份就不认人了是吧!” 明溪冷冷一笑,“你算什么舅舅,外婆去世的时候,你在哪里,至今你有去外婆的墓碑前祭拜过吗?” 明溪想起所有事以后,就带着呦呦去过一趟任下。 虽然外婆不是她亲外婆,只是机缘巧合捡了失忆的她,但到底养育过她,她一直心怀感恩,念着外婆对她的好。 她问了墓地管理员,除了她以外,没有人来看过外婆。 后来,她给管理员留了手机,让有人去看外婆就跟她说。 但一直都没有人去过。 周横山见明溪提起他老娘时,还是很温和的语气,当即想到自己找她的目的。 “哎,你看我这不是忘了吗?明溪好歹我们家养育你一场,你给点钱给舅舅花花,好不好。” 明溪冷嗤,“当初的三百万都花了吗?” “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还提这干嘛” 周横山心虚地抹抹眼角,“舅舅这不也是被骗了吗?” 明溪根本不信,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在场子上花了。 “当初我替你还了三百万,够仁至义尽了!” 她冷声道:“你赶紧走吧,我不会给你钱!” 周横山眼见明溪要走,变了脸色骂道:“妈的,你给老子等着,老子找媒体曝光你,你以前在我们家好吃好喝供着你,你就这么对我!” 明溪根本不吃他这套,漆黑的眼瞳如被水浸润过的黑曜石般剔透。 “没关系,你尽管去曝光。” 周横山怎么可能敢,他要是出现,还不知道有多少仇人要找他算账。 眼看着明溪上车要离开,周横山着急喊道: “等一下,我知道你的秘密!” 第397章 给了他五百万! 明溪眼眸微冷,停下脚步:“什么秘密?” 周横山一瘸一拐站起来,开门见山道:“你给我钱,我就告诉你。” “那算了,我不想知道。” 说着,明溪转身要上车。 周横山急了,大声嚷嚷:“是关于你怎么到我家的秘密,你真不想知道?” 明溪脚下一顿。 爸爸跟她说,她在6岁的时候走丢了,妈妈为此伤心欲绝,每天吃不下睡不着,以泪洗面。 再后来突然有一天妈妈留下一张纸条说要去找她,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这么多年,即便没有任何消息,爸爸也从未放弃过寻找。 而明溪一直认为自己当年是走丢了,才被外婆捡回去。 但听周横山的口气,难道不是吗? 明溪掀开羽睫,看向周横山,“周横山,你是想骗我?” 周横山对于明溪直呼其名的举动,很不满,但只能忍下来,谁让他想人家的钱呢。 “我可以保证,绝不是骗你。” 一个赌徒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明溪淡声道:“那你说来听听。” 周横山怎么可能说,伸手道:“先给钱,不然我不说。” “你要多少?” 周横山竖起一只手,怕明溪会错意,告诉她,“五千万!” 明溪蹙了下眉,“那你自己留着这个秘密吧!” 她不是对自己怎么到周家不好奇,而是太了解周横山这个人了。 如果她应允他五千万,他只会觉得钱来得太容易,然后狮子大开口要一个亿。 这就是周横山做事的风格! 周横山黑黝黝的脸一垮,叫了起来,“诶不就五千万嘛。” 他上下打量明溪身旁的裴行之,随后问:“又换了个男人?没看出来,我外甥女本事这么大,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明溪懒得听他废话,冷冷淡淡道:“闭上你的嘴。” 周横山下意识觉得明溪是心虚,以前交往的男人不想让现在的男人知道。 他邪笑道:“想我闭嘴就给钱,不然我就把你以前给人家大老板做晴人的事告诉你现在的男人,让你什么都捞不着” 在周横山眼里,明溪靠的就是长得漂亮。 像她这种身价,那些有钱的大老板最多玩玩而已,怎么可能真的娶回去。 明溪看着他,目光冷冷的,“你要是真没话说,就赶紧走吧。” “看你旁边这个男人应该不至于拿不出这点钱,要真拿不出赶紧分了,趁现在年轻漂亮,跟谁睡不是睡,当然要找个有钱的。” 周横山眯着眼,看明溪找的男人都是又年轻又帅的。 可帅有什么用,舍不得花钱。 他很有经验的样子,“你也不要老寻思找好看的,好看的舍不得花钱,你找岁数大的,岁数大点会疼人” 话音未落,明溪捡起一个石子砸在周横山嘴上。 “啪”一下。 周横山的嘴被砸得血直淌,配上流浪汉造型,看着更吓人了。 “嗷嗷” 他捂着嘴哀嚎,真他妈疼死他了。 刚刚就一黑影,周横山也没看见是什么东西砸过来了。 “小贱人,你他妈瞎了眼了,拿什么砸我呢!” 裴行之见周横山异常激动,立马将明溪护在身后,警惕地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明溪扬了下唇,“我砸的是你吗,我还以为是只黑乎乎的乌鸦一直在叫,聒噪又晦气” 周横山听了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小贱人那说的哪是什么黑乌鸦,白乌鸦 摆明就是在骂他呢。 既然如此他也不客气了! 周横山揉了揉裂口的嘴唇,看着裴行之狠狠道: “你知不知道这个贱人有多少个男人,她可是一直给人家当晴妇的,你有钱她才会要你,没钱的话,一脚就把你踹了” 周横山这嘴真的贱到没边了! 明溪忍无可忍,喊道:“周横山你再造谣,我就报警了!” “我什么时候造谣了,以前在医院就有个气度不凡的男人帮你,还有之前你跟个男人在豪车里亲嘴,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你别告诉我,那些男人会娶你这样没身份的女人” 周横山刚刚混进来,后面就没看直播了。 不然这话他绝对说不出口。 他啐了口血水在地上,对着明溪骂道:“你什么眼光,找的一个不如一个,以前那个男人好歹还为你花了五百万,这次这个一毛不拔,铁公鸡” 明溪捉住重点,看着他,“谁给你五百万?” 周横山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但为了刺激面前这个男人,索性也就不瞒了。 “就是以前跟你亲嘴的那个男人,在那个什么傅氏大厦上班那个,那次我跟踪他到他公司,然后说你在我们家花了多少多少钱,你有多没良心,他二话没说就给了我五百万,让我不要骚扰你!” 周横山看向裴行之,挑衅道:“这位少爷,看着你也不像没钱的样子,你这点钱都舍不得花,还想套住女人?” 裴行之脸色铁青,手指握成拳,冷声道:“不许污蔑明溪,我跟她只是朋友。” “朋友,呵呵,你敢说你不想睡她?” 别的不说,周横山对小贱人的样貌还是很有信心的。 从小就出落得特别水灵,举手投足一股千金小姐的气质,完全不像村里的姑娘。 周横山的话让裴行之脸色沉了又沉。 温文尔雅的男人终是愤怒出声,“你少胡说八道!” 而明溪还在为周横山刚刚的话震惊。 她知道周横山说的人是傅司宴。 但怎么也没想到傅司宴竟然私下给了周横山五百万,只是为了不让周横山打扰她。 难怪那次医院过后,周横山就再也没来骚扰过她们。 她还以为周横山良心发现,改邪归正了。 现在看来纯粹是钱封住了嘴 周横山还在对着裴行之胡说。 明溪皱眉,不想再跟他纠缠,对裴行之说:“行之哥,我们走!” 眼看着两人要走,一分钱没要到的周横山急了。 他叫道:“那秘密你不听了?你当初可不是简单捡来的,你真不想知道?” 明溪说:“不想。” 然后,转身就上车。 现在她要说想,周横山更不会说。 只能反其道而行。 但明溪了解周横山,周横山也了解她。 他嘿嘿邪笑,“小东西,你骗我了吧,我他妈不信你不好奇。” 这个外甥女打小就精明,自己在她跟前就没讨到过好! 周横山洋洋自得道:“我可跟你说好了,五千万,少一个子儿,你也别想” 话还没说完,周横山就看到车窗自动升起来,将他的话全部阻绝在窗外。 保姆车竟然真的启动走了! 第398章 她的来历 “诶——” 周横山跟在车子后面边跑边叫,“停停车!” 车子没有丝毫犹豫,往前开。 “嘭!” 一声巨响。 周横山一个狗碴,摔倒在地,磕得满脸的血。 剧痛让他眼泪唰唰淌个不停,泪眼模糊间,他看到车子往后退了退。 玻璃降下来。 明溪没什么表情,“还要不要说?” 周横山满脸血泪,狼狈至极,感觉今个在这小东西身上也讨不了好。 “你想给多少?” 明溪也学着他的样子,竖起一只手。 周横山嘴一抽抽。 但他也知道这秘密只有明溪感兴趣,到别人那分文不值。 他眼一闭,嘴一歪道:“行行行!五百万就五百万!你给我五百万,我全都告诉你,保证没有一句假话。” 他自认为五千万到五百万已经降很多了。 明溪瞥了他一眼,看神经病一样。 然后纠正他:“我是说——五十。” 周横山:“!!!” 他控制不住情绪,破口大骂,“疯婆娘,你有病吧,有你这么砍价的吗!” 明溪恍若未闻,淡淡吐字:“四十。” 周横山:“神经病,你真是病得不清!” 明溪微微一笑,“这是我最后一次出价。” “你出个鸡毛出出出!”周横山快气死了。 明溪依旧淡定,“二十。” “” 周横山想了想,不对啊! “你数学是猪教的吗,不应该是三十吗?” 明溪不紧不慢地说:“我出价当然我做主。” 周横山冷哼了声,“你休想,我告诉你不行,三十我还考虑” 话音未落,引擎声响了,车窗往上升起。 周横山满是血和灰的脸一下变了色! 他算是见识了小贱人的油盐不进,说到做到了。 周横山表情悻悻道:“算你狠!” 眼看车窗还在升,他生怕明溪没听见,再跑了,大喊: “我说成交成交成交!” 周横山喜欢赌,对于大起大落早就习以为常,这下也不觉得二十少了。 二十就二十,总比没有的好。 明溪降下车窗,看他,“你说。” 周横山不放心,“你钱先给我。” 到这份上,明溪也不怕他撒谎。 就算周横山的话没有什么价值,这二十万就算是给他一条活路。 毕竟他是外婆唯一的儿子。 就当给他最后一次改正的机会。 如果他还是不学好,走上歧路,那么他自食恶果,跟她也再无关系。 她是可怜外婆,不是可怜他。 她点点头,抿唇道:“可以,但如果假的我不会放了你。” 周横山没有卡,只要现金,这就有点犯难。 明溪怎么可能随身带着现金。 但周横山不见到现金,不松口。 这时,裴行之开口:“我这有。” 随后,他从车里的保险柜里拿出二十沓整齐的现金,装好递给周横山。 周横山眼睛眯起,他没看错的话,刚刚那保险柜里应该有一百来万。 他以前就听说,有钱人习惯在车上放一些现金,以备不时之需。 能随随便便往车里放个百把万的备用金,看来,这个男人也很有钱。 明溪看着周横山掩盖不住的贪婪样,皱眉道:“赶紧说。” 周横山数清楚二十沓,把明溪叫到角落,才慢悠悠开口: “多年前,我在外面喝了酒,姐夫去小酒馆接我。后来回去的时候,我们路过一个垃圾堆,就听到有小孩的哭声。 大晚上的可瘆人了,我让姐夫赶紧走,他不听,非要过去看看。 我没有跟过去,不一会我看到他从一个麻袋里拿出一个小孩,头上还被套着捕鱼的那种很结实的塑料袋,看样子像是有人想捂死她。 但这小孩命大,麻袋被垃圾里的小柴棍给戳破了,正好把里面的塑料带戳了个小洞,她才没死掉。 姐夫就把小孩领了回去,结果那晚,我们家的小外甥女突然高烧不退,急性大脑炎发作去了。 我姐死得早,就留下这么一个根,我姐夫怕老娘伤心就跟我商量把小孩当外甥女养,不告诉老娘。 老娘眼本来就模模糊糊的,小孩子也都没长开的样子,不细看看不出来,就这么蒙混过去了。” 周横山这个故事很长,明溪听得愣住了。 她就是里面那个小孩 “我什么都告诉你了,绝不是骗你的,当初我答应我姐夫绝不跟老娘透露。” 明溪的养父,也就是周横山的姐夫,是周横山存在世间仅剩的一丝良心。 姐姐去了后,姐夫就扮演了父亲的角色,撑起整个家庭。 什么苦都吃,饿了自己也绝不会饿着他们。 姐夫真是世上少有的老好人,如果不是当年车祸意外去了,周横山想自己也许就不会结交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被人带着去赌,走上不归路。 周横山离开后。 明溪情绪还沉浸在令人震惊的真相里,不能自拔。 如果周横山说的是真的,那是不是说明,当初自己不是走丢,而是有人加害! 她一个6岁的孩子,会得罪人到被害的地步,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 所以,这个害自己的人到底是想对付谁? 明溪想了想,只觉得头一阵晕眩。 虽然恢复了记忆,但脑子里的血块还没有完全消散。 想事情太久,就会头疼。 裴行之看出她的不适,下车过来,恰好扶了她一把。 明溪头太疼了,无力地靠在男人的肩上。 远远看,就像男人把她抱在怀里 不远处,黑色的豪车雌伏着。 周牧看着不足五十米的距离拥抱的两人,真想给自己两巴掌。 害,他这是什么乌鸦嘴! 刚刚他想说在路边等也不知道明小姐什么时候出来。 便提议总裁往停车场这边来看一眼,以防错过。 现在 还不如错过! 周牧透过后视镜看向男人阴晴不定的脸,低声问:“傅总,要不要” 傅司宴倏然打断,“那车挡路了,撞开。” “啊?” 后座的男人收回视线,咬字清晰,低沉道:“撞!” 第399章 因为我想见你 一连串刺耳的喇叭声响起。 明溪抬眸就看到一辆车直直冲过来。 裴行之几乎是下意识抱紧明溪,往后躲了好几步。 但那车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而是冲着裴行之的黑色保姆车。 “咚”! 极度刺耳的撞击声。 保姆车整个车头陷进去,反观后面那辆就好很多。 除了保险杠几乎看不出大的损伤。 这也得益于周牧的计算,此刻他的手心已经满满都是汗了。 有过前车之鉴,他说什么也不会让总裁去开这个车。 他开的话,把控力度还好点。 如果换成总裁,估计只会想把这辆保姆车碾成齑粉 明溪头还疼着,被这么一惊,双腿一软,整个人都趴在裴行之怀里。 黑色豪车车门打开。 明光锃亮的皮鞋缓缓踩在地面上。 男人一手兜在西装裤口袋里,缓缓走近。 纯黑色的西服,显得泼墨般的肃重,依旧掩不住那股浑然天成的矜贵之气。 裴行之这会很不爽,泥塑的尚有三分脾气。 何况他是冰天雪地里的头狼家族养大的。 “傅少,什么意思?” 他声音低沉,眼眸微微眯起,有礼貌,但不多。 傅司宴深黑的眸扫了下男人紧紧护着女人的手,眼底阴霾冰冷,微一扯唇,“这次只是不小心碰了车。” 裴行之眼瞳深了一瞬。 他怎么听不懂。 这次只是碰车,下次就是碰人! 两个男人眼神无声对峙,像是豺狼对虎豹,气势汹汹,没有一个退却的。 明溪猛地站直了,俏脸阴沉沉的。 “傅司宴,你疯了吗!你怎么在这?!” 刚刚那一瞬,还以为产生什么错觉了。 本该在医院的人,竟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心口微窒,森白的唇抿了抿,低声道: “因为我想见你。” “” 明溪愣了一秒。 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是在回答她的话。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想见她? 她有一瞬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这真是这个对外一向稳重内敛又寡言的男人,说出口的话? 可下一瞬,想到他的威胁和警告,她又觉得要气炸了! “你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威胁行之哥!” 喜欢的女人在给别的男人讨公道,让傅司宴心口像是被骤然一击。 深邃的黑瞳更是寒冰阵阵! 就在明溪以为他又要发作时,只见男人微不可闻地轻吁了声,似乎在下压某种暴走的情绪。 随后,低哑道:“对不起,是我没表达清楚。” 明溪:“”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这个男人竟然在跟她道歉。 傅司宴英挺的眉峰轻拢,补上一句,“我没有要威胁他的意思。” “” 这下,变成明溪和裴行之一起无语了。 裴行之对这个男人的沉稳印象,也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怎么一个大男人这么能屈能伸,两副面孔? 茶起来,竟丝毫不比女人逊色! 这时,周牧急急忙忙跑过来,对着裴行之鞠躬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刚刚忘记踩刹车了,您所有的损失都由我一律处理。” 一旁,傅司宴俊脸颜色浅淡,沉声道: “嗯,周牧你带裴先生去好好检查,再带他去进口店挑辆新车!” 男人优越的长相,让他在掩藏情绪这件事上,得心应手。 正应了那句,长得好看说什么都是对的。 明溪气得要死,可也挑不出错来。 这个男人真是太狡猾了! 周牧已经重新调来两辆车,对着裴行之说:“裴先生,麻烦您了,我们去处理一下车子事宜。” 裴行之看了明溪一眼,问:“要一起走吗?” 不待明溪回答,傅司宴已经抢答道:“不顺路,我送明溪。” 明溪气的一扭头,“我跟你也不顺路。” 裴行之还想说话,周牧开口道:“裴先生您放心,车子很多,我一定安排人好好把明小姐送到家。” 明溪想到裴行之车上还有许多现金和证件要处理,便开口道,“行之哥,你先去忙吧,我没事。” 裴行之不放心,但是他车上还有一些家族机密要件,确实不好让别人经手。 而且明溪这有傅司宴在,别的不说,危险肯定不会有。 他点点头,叮嘱:“到家给我消息。” 明溪感觉自己给裴行之造成不少麻烦,心底愧疚,便很乖地应了声。 一旁的傅司宴拳头收紧,捏住手心又松开。 裴行之看向男人,淡淡道:“傅总,麻烦了。” 傅司宴眼瞳深深,“我该做的。” 两人言语之间都有旁人听不懂的交锋之意。 眼眸里暗流涌动,都把明溪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一样。 裴行之率先收回眼眸,看了看明溪,眼神温和,然后离开。 傅司宴看着明溪注视着裴行之离去的背影,心脏裂开的声音再次传来。 疼得他脸色发白。 明溪看到周牧安排的车来了,提步上车关了车门。 没有半点给男人上车的意思。 “麻烦了,西湖别墅。”她吩咐司机。 司机没敢走,他眼再拙也认识大老板。 大老板还没上车,他怎么敢走。 明溪皱了皱眉,刚刚周牧不是说给她重新安排车辆吗? 思索间,驾驶室的门已经被拉开。 司机很有眼色地下车,换了傅司宴上来。 明溪纤柔的眉眼一下冷了,“傅司宴,你不是答应不再打扰我们了吗!” 傅司宴才刚落座,听到这话,心头狠狠一拧。 深邃的漆眸,霎那黯淡了不少。 她不想见到他,根本不用说出来,都表现在脸上。 可是 “你今天去了医院,不还是不放心我。”傅司宴幽幽道。 天知道,他看到监控的时候,心底的雀跃都快要溢出来。 所以他才会不顾身体恢没恢复,急躁地来找她。 明溪现在也后悔。 早知道他没什么事,自己就不该去。 不该一时心软,让这个男人又找到借口。 “傅司宴,我去医院只是出于义务,你在我家里晕倒,我怕惹上麻烦,才会去确认你有没有事。” 男人点漆的眸微不可见缩了一下。 胸口的位置传来一阵阵难抑的钝痛。 明知道结果,可他依旧不死心地想问清楚。 她去是不是因为对他还有一丝心软 明溪看着他,不带任何含义地勾唇,疏离笑道:“还有疑问需要我解答吗?” 傅司宴面色浮现病态的白。 他的心脏现在不够强大到支撑再一次的自取其辱 明明心痛得要死,他还是强撑出笑意,转移话题道: “你没了司机都是我的错,我给你当一天司机,如何?” “不用!”明溪想也不想就拒绝,小脸冷冰冰,“要么你下车,要么我下车。” 第400章 明溪,求你了第章第章第章 见男人一动不动,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明溪脸冰冰的,就去拉把手要下车。 傅司宴急了,叫住她,“明溪,呦呦” 明溪看着他,就听他低低道:“今天呦呦被吓到了吧,我怕她担心,想去看看她。” 这话,让明溪有点犹豫了。 傅司宴知道明溪最在乎呦呦的感受,继续道: “让我去看看呦呦,我保证不会每天都出现,但今晚让我见见她,行吗?” 男人低哑的声音,放下自尊,卑微恳求。 明溪拉车门的手顿了顿。 “明溪,求你了,让我今晚见一下呦呦。” 看着男人俊脸还显现冷白的病态,明溪的心不可抑止地被触动了。 但这点触动,还是不足以溶解她心底坚固的寒冰。 只要一想到自己受过的那些伤害,心几乎分秒就冷冷的。 可是想到呦呦泪珠斑驳的小脸,她就又没办法了 纠结片刻,终于她松开手,不再说话。 傅司宴知道她是同意了。 心底开心,却又不是那么开心 如果不是因为呦呦,他怕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西湖别墅。 明溪刚到门口,就见到红姨抱着呦呦在院子里来回走动。 时不时还拍拍背,轻声哄着。 明溪心一慌,连忙上前,心疼地叫了声,“呦呦。” 呦呦声音哽咽,哭腔喊着:“妈咪” 小姑娘小脸红扑扑的,像是哭了很久,长长的睫毛风干了,都粘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个小可怜。 明溪心疼得不行,伸手去抱。 “呦呦。” 傅司宴亦极其心疼地叫了声。 呦呦看到男人,大眼睛一下瞪圆,冒着光,抽噎了下: “爸比,你没有死死” 傅司宴已经伸手从红姨手里抱过呦呦,笑着道:“爸爸身体很好,没有那么脆弱。” 呦呦紧紧搂着男人的脖子,大眼睛含着泪,一眨不眨打量。 像是在观察他有没有受伤,或者是有没有骗她。 明溪看着这幕,心里酸酸的。 以前呦呦眼里只有她 现在又多了一个臭男人。 虽然呦呦依旧是无条件很爱她,但心里总会有种被抢夺的感觉。 她站在原地缓了缓,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吃傅司宴的醋。 她在犹豫,是不是不应该让呦呦跟这个男人走得太近。 她怕万一哪天再面临抉择的时候,会伤害到呦呦 呦呦不会看脸色,只会看有没有有伤,看着男人英俊的脸,哪哪都好好的。 她心情大好,肉肉的小手捧着男人的脸啪叽一口。 直接甜到男人的心底。 她又问道:“爸比,那你为什么晕晕了?” “因为爸爸今天没吃早饭,摄入营养不够,呦呦可要乖乖地吃饭” 傅司宴抱着呦呦说得一本正经,边说边往里面走。 不知道男人附在呦呦耳边说了句什么,呦呦咯咯笑起来。 红姨跟在身后,惊奇道:“傅先生真的好会哄孩子,我都哄了半天了,呦呦就没有开心过。” 这话,让明溪眉头轻轻蹙起。 有的时候,真的不得不信血缘的羁绊。 明明呦呦身边也有很多男性角色,比如羡舅舅,裴叔叔,还有外公 这么多异性长辈的关爱,却终究她跟傅司宴是最亲近的。 那种亲近仿佛与生俱来,一点隔阂都没有。 难道真的像呦呦的心理老师说的那样,不管多少异性关爱都不能替代爸爸的爱。 可心理老师也说过,一个健全的家庭,首先是要父母恩爱,孩子才会健康成长。 可她们之间隔着那么多误会和伤害,怎么可能再恩爱 房间里。 呦呦今晚特别黏傅司宴,几乎是除了上厕所外,洗手都要这个男人抱抱。 男人看着呦呦的眼神,满溢着爱,是真心喜欢和她在一起。 但明溪也看出傅司宴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甚至偶尔在弯腰的时候,都能看到他鬓角有薄薄的汗。 这一看就是吐血晕倒后,身体还没彻底恢复好。 可他却在这强露出笑脸,不厌其烦的陪着呦呦玩耍 明溪上前从男人手里抱回呦呦,温声道:“呦呦,太晚了,我们要准备洗澡澡睡觉觉了哟。” 呦呦玩得正高兴,哪里舍得男人离开。 她搂着明溪的脖子,奶声奶气地撒娇道:“妈咪,可以让爸比今晚住在这里吗?” 明溪没想到呦呦会提这种要求,愣了愣,男人也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但他自己不知道,他的脸色已经非常不好了。 是那种透支过度,没有血色的白。 明溪心头跳过一抹熟悉的心痛。 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心蓦地一慌。 她暗暗告诫自己,不该心软的 她按捺下情绪,对呦呦说:“不可以。” 呦呦不理解,嘟嘟嘴道:“那羡舅舅偶尔也会住在这里呀,爸比为什么不可以呢?” 明溪解释道:“羡舅舅是我们的亲人,当然可以。” 这话像是一把抢,直接崩裂男人的心脏。 鲜血汨汨地流了一地。 也让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更白了。 呦呦还是不理解,一脸疑惑道:“那爸比不是吗?我同桌说爸比和妈咪是世上最亲密的人,那我的爸比和妈咪怎么不是呢?” 明溪被问住了,一时没办法解释。 她要告诉呦呦,他们并不是亲密的关系吗? 好在,男人自己解了围。 他摸了摸呦呦的小脑袋,声音低哑却带着笑意,“呦呦,时候不早了,听妈咪的话,乖乖睡觉。” 呦呦还想问问题,但她也觉得爸比好像有些疲倦的样子。 便努努嘴说:“好吧,爸比再见。” 明溪看着男人深沉的眼眸,什么都没说抱着呦呦去了浴室。 红姨过来接手给呦呦洗澡,明溪出来拿睡衣,却见男人还站在门口。 她望了他一眼,皱眉道:“你怎么还在?” 傅司宴英俊的眉宇轻拧,看着她,哑声请求,“明溪,你能送送我吗?” 第401章 绝不会让这个男人再次扰乱心扉! 明溪第一反应就是想拒绝。 但是看着男人没有血色的脸,她忍了忍没说话,问他: “通知周助理来了吗?” 他这个样子不像是能开车的样子。 傅司宴愣了愣,随即唇角扬起一抹笑,淡声道:“通知了。” 明溪看着男人好看的笑,只觉得刺眼,当即冷冷泼下一盆冰水。 “别自作多情,我只是怕你从我家出去,半路再出事,我还得承担责任。” 傅司宴抑住笑意,点头嗯了声。 “你先在这等吧。”明溪转身把衣服送进去。 呦呦洗过澡出来,路过门口看到傅司宴还在,高兴坏了。 一下从红姨手里挣脱扑向男人,小嘴一嘟,奶声奶气道: “爸比,可不可以哄呦呦睡觉觉。” “呦呦,叔叔他要” 明溪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把呦呦抱进怀里。 他抬眸,低声询问:“我再陪她一会,可不可以?” 明溪迟疑了下,不忍呦呦失望,点了下头。 呦呦高兴地直拍小手,“谢谢妈咪。” “爸比,我带你去我房间哟。” 两人进了房间,呦呦抱了一大摞绘本给傅司宴,让他给她讲故事。 傅司宴坐在床头,翻开绘本给呦呦讲故事。 呦呦开心又兴奋,闭着的眼睛,睫毛还在偷偷轻颤。 傅司宴的心,被她可爱的小动作快要萌化了。 嘴角全程带着笑意讲着故事。 呦呦今天可能哭累了,很想坚持,但两个眼皮很快就沉重起来。 太困太困了。 她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还不忘嘟囔一句,“爸比,爱你” 瞬间! 男人的胸腔像是被刚采摘的蜂蜜给塞满了! 说不上来那种满满甜甜的感觉。 他俯身,动作轻柔地亲了亲呦呦的额头。 下意识的动作,饱含着父爱。 明溪刚推开门,就看到这幕。 明明很温馨的场景,却让她心头莫名涌上一股酸涩。 她是不是,真的有点自私了。 只想到自己的感受,却没考虑过呦呦的感受。 这样的做法就好像是将大人的那些过错,全部惩罚到了呦呦身上。 自己的独断,让呦呦失去了原本就该她拥有的东西 或许,她不该自私地阻止他们见面。 即便不是夫妻,她是妈妈,这个男人是爸爸的事实,改变不了。 不管她们关系如何,起码应该让呦呦体会到父母完整的爱 明溪的思绪乱乱的。 也没发现男人已经起身出来。 拉开门的一瞬,两人眸光相对。 男人身高高出明溪整整一个头都不止,越发衬得女人娇小动人。 傅司宴轻轻拉上门,喉结滚了滚,淡声说:“呦呦睡了” “嗯。”明溪应了声,不知道说什么。 “呦呦是不是有点心理障碍?”傅司宴又问。 明溪一愣,“你怎么知道?” 傅司宴眉心微蹙:“她睡着了的时候,身体会不自觉地发抖。” 明溪默了几秒,说:“呦呦小的时候有过,医生说可能是母体受惊留下的后遗症,不过后面在国外接受治疗已经好很多了。” 母体受惊 这四个字让傅司宴心口疼得不行。 当初那样危险的状况下,她到底是怎么生下这个孩子 他都不敢去想。 一想,胸口就会堵得无法呼吸。 觉得自己真该死! 没能好好保护她,保护孩子。 如果能重新来过,他一定会用性命保护她们。 傅司宴眼底深谙,早已下定决心。 不是如果,也没有如果! 他一定要留在她们母女身边 男人眼底的深沉看得明溪心一惊,幡然醒了过来,惊慌转身往楼下走。 傅司宴看着她的背影,英俊的脸有一瞬落寞。 到了门外,周牧还没到。 明溪站在门口也没有进去。 左等右等不见人影,她有些着急,说:“要不你给周助理打个电话?” 傅司宴这会倒像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了,淡淡说:“开车打电话不安全,应该快了。” 明溪有点怀疑,刚要问什么,就听男人淡淡道: “顾延舟有认识不错的心理医生,改天我带你先去见见,如果你觉得可以,我们再一起带呦呦去看一看,行吗?” 明溪微愣了下,并没有拒绝这个提议。 呦呦犯病就会自闭,虽然很少这样,但如果能彻底治好,肯定更好。 而且她也比较相信顾延舟。 他介绍的医生肯定是很靠谱的人。 她点头,说:“好,我们改天去看看。” 男人突然勾唇笑了笑。 暖黄的灯光打在英俊的侧脸上,这个笑特别迷人好看。 明溪还在疑惑,他说道:“嗯,我们。” 她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了。 当即脸一热,不想理他了。 “你自己等” 话还没说完,男人突然伸出手臂,紧紧抱住她。 明溪一下子瞪大眼,眼神像只小刺猬,生气道: “喂,你干什么?” 男人不说话,只是把头深深埋在她的颈窝,热热的,痒痒的。 明溪挣扎起来,“傅司宴你松手!” “明溪。” 颈边传来一声柔柔地轻唤。 明溪怔了怔,就听男人哑声道:“谢谢你。” 她完全错愕了! 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道谢。 傅司宴抱着她,睫毛上似乎有水汽,滴到她脖子里,烫到心底。 明溪像被定住了。 有些不敢相信。 这个男人,又哭了吗 虽然只有一滴 但那种反差,那种不真实,让她诧异至极! 这个高高在上有如天神一般的男人,竟然一次又一次在她面前落泪 半晌,男人声音哽咽道:“谢谢你,生下呦呦。” 明溪身体止不住一震。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普通的谢谢,让她心口又酸又涨,眼底也跟着泛红 时间好像一秒跳回到坠江那一刻。 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宝贝,不论如何,妈妈陪着你一起 所以她会说呦呦是她的命。 因为呦呦确实是她拼了命才生下来的孩子。 想到过去,明溪心又开始痛起来 这种痛让她没办法再面对这个男人。 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狠狠推开他。 在男人错愕的眼神中,‘砰’一声把门摔得震天响! 红色的梨木门,阻绝了那个男人,更像是彰显着已经关闭了的心门。 明溪靠着门,无力地站了许久。 眼神从痛苦慢慢变得坚定。 她告诉自己,绝不会让这个男人再次扰乱心扉! 门外。 男人像具行尸走肉,久久站着一动不动。 周牧走近,连叫了两声,傅司宴依旧没有反应。 周牧看着紧闭的大门,又看了看男人惨白的脸,叹了口气劝道: “傅总,我们先回医院吧。”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苏念忙碌了一天,从公司出来准备回住处。 走到红色玛莎跟前时,后面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跑突然亮起大灯,直刺人眼。 她眯了眯眼,那辆车已经开到玛莎旁边。 车窗降下,陆景行棱角分明的俊脸,冷冷呈现。 他声音低敛冷沉:“上车。” 第402章 不认识她 距离上次医院分别,苏念已经好多天没见过这个男人了。 她以为这个男人没那么容易放弃,可不成想他是真的没来找她。 难道他这么容易被激怒? 那真是没意思,没意思极了。 她还需要他,不能让男人对自己的兴趣这么快消散。 苏念唇边漾起浅笑,淡声道:“我要回家了。” 陆景行看着她,笑了笑,“如果不想我下去抱你上来,你就上车。” 男人左边唇角有一个小小的梨涡,笑的时候浅浅凹进去,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苏念有些恍惚,想起她以前是很喜欢看他笑的。 唇角一扯,那梨涡显得他十分腼腆好看。 如今象征腼腆的梨涡却被这个男人染上几分邪恶。 一笑,就让人觉得这个男人的英俊表皮下,掩藏着致命的危险。 陆景行看她看着自己出神,轻笑,“看得那么入迷,是几天不见想我了?” 苏念感觉自己吃了苍蝇。 面色一冷,就去拉自己的玛莎车门。 手还没碰到把手,就觉得后背被人用力一扯。 陆景行已经下了车,拎着她的后颈,俊颜浅淡道: “不上车,我就当你想我抱你?” 苏念:真他妈不要脸。 她皱了皱眉,很是不耐烦,“要去哪?” 陆景行似乎心情不错,眉梢一挑,说:“陪我去吃宵夜。” 苏念刚想骂人,突然手机响了。 她看到号码,眼眸暗了暗,拍开陆景行的手,说:“先让我接电话。” 许是她动作自然又亲昵。 陆景行眼眸一深,真的松开了她。 苏念往前面走两步,花坛边接起,“郝总?” “小苏,那个对标案子的材料你现在能不能发到我手机上?” 苏念不好意思道:“抱歉郝总,我在外面,回去给您发。” “好的。” 电话挂断,苏念想到陆景行上次处置仁心集团赵世成的手段,够狠够辣。 才让她顺利成功竞标方家的项目。 下一步,她的目标就是方氏董事长身边的亲信。 但想要让方氏董事长的亲信信任她,就还是需要麻痹陆景行。 她转身,看到男人再次睇过来的目光,没什么表情的拉门上车。 “吃完就不烦我了是不是,那就快点,我还要回去睡觉。” 陆景行见她难得听话,唇勾了下,手肘搭在车窗上却没启动。 “走不走?”苏念问。 陆景行看向她,眼神微凉,“坐后边等我给你当司机?” 苏念看了看他,难得好脾气的从后面坐到前面。 陆景行摸出一根烟,习惯性地想抽,看到旁边的女人后,又放下。 这时,他接了助理的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什么。 陆景行眉眼浅淡说了声好。 随后,才启动车辆。 他像是漫不经心道:“工作不做了?” 苏念心底一惊,但也料到他会知道,坦荡道:“对,总是出差太累了,最近在亲戚的小公司打杂。” “你亲戚是做能源贸易?” 陆景行侧眸看她一眼,像是无意道:“跟你家以前做的有点像!” 苏念心怦怦狂跳,用力掐紧手心,按捺下来。 随后,她神色似被触动,低低道:“嗯,我只会这个。” 陆景行看在眼里,没再多问,嘴角微扬,说:“带你去吃粥吧,有一家的粥,特别好吃。” 不知道是不是苏念的错觉。 陆景行最后几个字,像是在刻意放缓声音说话。 而且脸上时不时洋溢出的笑意,也让她心底十分不安。 苏念安慰自己不要多想,微微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陆景行调整后视镜的位置,看了她一眼。 嘴角的笑又冷又沉。 很快,黑色轿跑在一处高档的粥店停下。 陆景行下车,不由分说拉起苏念的手走进去。 苏念感觉很难受,虽然想利用他,但被他碰触的皮肤就像被污染了一样。 让她很想要割掉。 她意识到,就连利用他,自己都很难做到。 她用力地甩了甩,被陆景行紧紧握着,顺势一拉,几乎整个人贴到他怀里。 男人声音冷冷的,像是在咬着牙警告,“再动,我抱你进去。” 苏念一下就安分了。 那是比牵手更难忍受的事。 两人手牵手进去粥店,不认真看就像一对热恋情侣。 但看脸就知道,一个若有所思,一个不情不愿,连演戏都不愿意。 落座后。 陆景行不坐包厢就坐在大厅,吩咐服务员,“一份香菇鸡丝粥。” 苏念眼眸微微闪了下。 香菇鸡丝粥 她第一次给陆景行做饭就是学得香菇鸡丝粥。 那会两人在大学,晚上不去食堂,她给陆景行带饭,只会这一样,便每天都带。 这个男人也每天都吃光光。 连着吃了三个月 后来,陆景行失踪以后,苏念想他想到不能自已,就每天给自己做香菇鸡丝粥。 连着吃了一周,直接吃吐了。 她不能想象那个男人是怎么做到像是在品尝美味一样,整整吃了三个月。 这些恋爱期间的小美好,此刻,此时,此景,想起来,简直万分讽刺。 呵呵,去你妈的香菇鸡丝粥! 她不懂陆景行今晚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粥上桌,还没开始吃,苏念就已经想吐了。 她抬眸想寻找垃圾桶,结果看到外面走进来的一男一女,瞬间怔住。 灯光下,男人单手插兜,白衬衫黑西裤,神色冷隽。 就像许久没见陆景行,她也许久没见到徐砚珏了。 但苏念此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神色冷漠的年轻男人,真的是徐砚珏? 可光线打在他好看的眉眼上时,眸色一如既往的清澈。 不是徐砚珏,又是谁呢。 苏念微微低下头,那神色落入陆景行眼底,男人眸色分外深冷。 徐砚珏身边的年轻女孩突然近前,对着陆景行欣喜道:“小舅舅。” 陆景行半抬眸,淡淡‘嗯’了声。 陆媛媛抬头看徐砚珏,想给他介绍一下,却发现男人清澈的眸色锁定舅舅对面的女人。 陆媛媛好奇地问:“阿珏,是你认识的人吗?” 徐砚珏收回视线,嗓音清冷:“不认识。” 第403章 要我喂你吗? 听到这话,陆景行眉目轻挑,眼底谙过一抹冷意。 陆媛媛倒是盯着苏念打量了好一会。 小舅舅心心念念的这个女人,果然很漂亮! 长着一对标准的狐狸眼,眼尾长长的,化了淡淡的职业妆,明明是普通白领的装扮,却处处让人觉得勾人。 陆媛媛笑了笑,“小舅舅,我还真当你不近女色呢,没想到你喜欢的是这样的‘小舅妈’啊。” 女人娇笑着叫出‘小舅妈’三个字,落在苏念耳朵里异常刺耳。 她在陆景行嘴角扬出笑意前,反驳道:“我不是。” 男人表情瞬时冰封住。 陆媛媛落落大方的笑笑,“小姐姐,你别生气,我是在跟我小舅舅开玩笑呢。” 随后,她拉开座椅,说:“小舅舅,遇都遇上了,我们拼个桌。” 陆景行不置可否没说话。 苏念垂在座位下的手紧了紧。 陆媛媛坐下后,又推开侧边的椅子,叫徐砚珏,“阿珏,坐呀。” 等徐砚珏落座后,一张桌子四个面算是坐齐了。 陆媛媛对着陆景行,苏念对着徐砚珏。 这时,香喷喷的香菇鸡丝粥上来。 陆媛媛闻着味,表情烂漫道:“好香啊,阿珏,我们也吃这个吧。” 徐砚珏淡淡道:“你吃,我不吃。” “你真不吃,我看你晚饭也没吃多少。” 徐砚珏冷淡吐字,“不吃。” 陆媛媛侧着脸看着徐砚珏清冷好看的侧颜,满心喜欢又有些羞涩地撒娇道: “要不我们一起吃一份?” 这话太过亲昵了。 让旁人听了,绝不相信他们今天是头次见面。 苏念眼风快速地扫了对面一眼,粥香四溢模糊了徐砚珏冷清精致的脸。 她并没有看到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徐砚珏没出声,陆媛媛就当他是允了,欢欢喜喜叫了一份粥。 随后,她看苏念没动筷,开朗笑道:“小姐姐,你先吃吧,不用等我们。” 苏念垂着眼眸,耳朵里刮过‘我们’两个字。 连勉强的笑都做不到。 这个陆媛媛她知道,是陆景行表姐的女儿。 当年陆景行困难时,曾被表姐照拂过一二,便感念她的好,处处提携。 他表姐家本身底子也不差,强强联合后,公司收益更上一层楼。 家里又只有陆媛媛这么一个娇娇女,所以一直是捧在手心娇宠的。 私心里,苏念不想徐砚珏和陆家人扯上任何关系! 她不清楚他是什么动机,现在又在做什么,如果是她想的那样 绝对不行! 大家都没动筷。 突然,陆景行伸手握住了苏念的一只手,十指紧扣,轻放在桌面上。 陆景行握得很用力,指腹传来男人粗糙的抚摸,热烫直逼心底。 苏念想要甩开,纤细的手掌却被陆景行捏得快要碎裂。 疼痛一瞬间直达心底,苏念蹙起眉头。 偏偏陆景行眉目冷峻,淡淡道:“怎么不吃,要我喂你吗?” “哇哦” 陆媛媛欢呼了声,笑道: “小舅舅我可是第一次见你这样,好霸道总裁啊,哈哈哈” 陆景行仍旧垂眸对着苏念说: “你以前不是天天做给我吃,这家味道没你做的好,但是我能找到最好的了,你不再的时候,我经常来吃。” 这话从男人削薄的唇里缓缓道来,言辞缱绻。 一个爱极了女人的深情种形象,倏然树立。 陆景行一向寡言,陆媛媛只当今天听到许多密辛。 她惊讶道:“小舅舅,你和小姐姐认识很久了?” 陆景行淡声吩咐道:“叫苏姐姐。” “苏姐姐。” 陆媛媛叫出口,恍然捂唇,“她就是苏姐姐” 那个小舅舅爱了十年的女人! 陆媛媛一脸惊奇,“终于看到把小舅舅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了。” 这话让现场两个人都心脏一震。 苏念知道陆媛媛不知道内情,才会这么说。 如果陆景行做的一切是出于迷恋她,那他真是个十足的变态。 粥丝飘起的烟雾模糊了众人的眼。 没人看到徐砚珏指骨用力攥起直至泛白。 清澈的眼眸被烟雾细化,一张桌子的距离,生生将他与旁人劈开,像是隔绝众人。 苏念闻着香菇鸡丝粥的味道,心里那种翻涌感几度要冲出来。 面色越来越难看,手掌也在用力挣脱。 这种本能的排斥,让陆景行漆黑的眸色越来越冷。 陆景行脸越冷的时候,那种让女人着迷的致命气质愈加明显。 就有这么一种人,不笑比笑更迷人。 这种迷人再佐以危险,几乎可以迷倒北城一大半的女人。 路过的服务员,时不时红着脸窥两眼这个英俊又显得跟这里格格不入的男人。 陆媛媛早就习惯女人这种目光。 她小舅舅一直长得很英俊,是那种冷色的英俊。 但就是太冷了。 有时会让人有悚然的疏冷感。 她还是更喜欢徐砚珏这种,脸好看,眼神干净,笑不笑都感觉很暖人。 苏念忍了许久,要不是人多早就发作了。 就在她死命挣脱的时候,陆景行的大掌倏地捏紧她纤柔的掌心。 英俊的脸上,笑容有几分骇人,在她耳边低沉耳语: “乖乖的,我可以考虑给你亲戚的公司一条活路。” 苏念的心几乎瞬间提到嗓子眼儿,猛地抬头看了陆景行一眼。 男人面色如常,窥不出一丝情绪,仿佛刚刚那句话是她的错觉。 苏念不再挣扎,表情思虑。 他到底是知道了,还是在诈她 陆景行眼眸墨色如沉,握紧的手松了松,但依旧没有放开,而是用右手舀起一勺粥,喂她。 苏念泛白的手背,血色迅速回弹,反应了几秒,微微张唇,就着男人的手吃下了那口令她无比厌恶的粥。 陆媛媛一眨不眨看着,耳朵发热,笑嘻嘻啧了声。 她还是头一次看小舅舅这么温情的模样。 看着女人的眼神特别的烫人。 小舅舅一定是爱惨了这个女人! 随后,她脸蛋红红的转眸看徐砚珏。 “阿珏” 她也想要被那样宠着,但是他们今天才第一天相亲,那样的话进展会不会太快了。 可她又实在喜欢徐砚珏。 第404章 游戏还是要慢慢玩 说实话有个陆景行那样英俊的小舅舅。 一般男人真的很难入陆媛媛的眼。 向她抛出橄榄枝的阔少也不少,可是她一个也看不上,独独被徐家刚接回来的私生子给迷住了。 人人都说徐砚珏身份配不上她。 徐家虽说是高门大户,但徐砚珏是徐老太爷流落在外的种,身份地位何其尴尬。 徐家现在的接班人,也就是徐砚珏的大哥都已经四十多岁了。 突然冒出来个二十多岁的弟弟,这着实不算什么光彩的事。 虽然他极力反对,但架不住老太爷就要把人接回来。 一次宴会,陆媛媛邂逅了徐砚珏,之后就芳心涌动,根本抑制不住。 她跟小舅舅说了,没想到徐家那边很快便派人来说和,说让她和徐砚珏相亲。 陆媛媛看着徐砚珏清澈发亮的眸子,心生喜欢,鼓起勇气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递到男人嘴边。 “阿珏,你要不要尝一尝?” 徐砚珏眼神放空,不知道在看哪儿。 陆媛媛红着脸,主动把勺子往男人唇边碰了碰,含羞道:“阿珏,你吃呀” 下秒! “啪——” 勺子被打翻在地! 陆媛媛僵了僵,手指被打到的感觉那么明显。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徐砚珏,难道是这个男人打掉了她的勺子 徐砚珏视线依旧没落在陆媛媛身上,喉结轻滚,说了句,“抱歉,没注意。” 陆媛媛尴尬的神色才缓和了点。 还好,还好他不是故意的。 这一点动静引起了陆景行的注意。 “媛媛,怎么回事?” 他话是问陆媛媛的,但眼神却寒森森看向徐砚珏。 陆媛媛笑着说:“没事,是我手没拿稳,洒到身上,我去换件衣服。” 陆媛媛爱美,一点点污渍都不想落在身上。 所以通常出门,车里都会带备用衣服。 她撒娇地看向徐砚珏,说:“阿珏,你帮我去拿衣服,好不好?” 徐砚珏视线落在苏念的红唇上,看着她一口接一口地吃着香菇鸡丝粥,仿佛那是什么人间美味。 心口像被闭塞住! 徐砚珏没有意义的轻笑了下,接了钥匙就出去了。 陆景行的眼眸没停过打量这个年轻男人。 跟从前比,倒是沉稳了不少,也更沉得住气。 他扯着领带,松了松,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陆媛媛道: “媛媛,玩玩就行了,别当真,这种人配不上你!” 瞬间,苏念握勺子的手紧了紧。 陆媛媛不乐意听这话,嘟嘴道:“舅舅,你别这么说阿珏,他真的很好,特别绅士,对我也好。” 其实他们才接触第一天。 徐砚珏从头到尾就说过三句话不到。 对陆媛媛也是分外冷淡。 但女人陷入情网的时候,喜欢自我幻想,自己骗自己。 陆景行眉目微挑,漆眸扫了眼低头喝粥的苏念,勾了勾唇道:“好?怎么个好法?” 陆媛媛编不出话,只能假装低头羞涩,“小舅舅,你好讨厌,怎么什么都问啦” 陆景行把玩手里的细烟,低沉道: “既然你开心,就让他陪你玩玩,反正他们这样的,不陪你玩也是要陪别的女人玩。” “舅舅你说什么呢。” 陆媛媛心里一紧,生怕徐砚珏进来会听到。 何况这里还有别的人。 她不喜欢小舅舅这么看轻徐砚珏。 苏念的手越握越紧,胸口的难受感也越来越强烈,是被陆景行恶心的。 陆景行看着女人捏紧泛白的手,一字一句道: “一个私生子也想攀我们陆家的门楣,让他伺候你,是他撞大运了。” “舅舅,你小声点!” 陆媛媛余光已经瞄到徐砚珏走进来了,当下有些心虚。 “他伺候你,舒服吗?”陆景行冷不丁看着苏念来了这么一句。 从眼神到偏头的动作,到语气都是在问苏念。 陆媛媛也有些奇怪,刚要说话,就被一连串的咳嗽打断。 “咳咳咳” 苏念脸憋得通红,咳个不停。 陆景行靠近了些,伸手帮她顺顺背,语气有些阴冷: “急什么,游戏还是要慢慢玩” 他不明所以说了这么一句。 “呕——” 苏念突然发出一声干呕声。 陆景行平淡无波的脸色,瞬间骤变。 下一秒,苏念就吐了。 还都吐在他身上! 香菇的小丁和鸡丝都是完完整整的,一点都没有消化。 陆景行脸色难看极了。 苏念胃十分难受,气喘吁吁道:“对不起”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声—— “呕!” 她慌忙起身,捂着嘴跑去洗手间。 陆景行闻着自己身上变了质的粥味,俊脸冰窖一样难看。 服务员过来,“先生,我们这有应急处置室,里面可以洗澡,您要不要进去换一下。” 陆景行冷着一张脸,点头。 等服务员去车里拿了衣服过来,臭着一张脸去换衣服。 陆媛媛也跟着去了处置室换衣服。 苏念在洗手间把那一碗香菇鸡丝粥吐得干干净净! 但那股恶心感,还是驱之不散。 出来洗脸台,她拿杯子漱了口后,又捧了清水泼在脸上,想让脸上红晕降下去。 再抬眼,镜子里面就显现出一张清秀好看的脸。 徐砚珏倚着墙框,单手落在裤兜里,像是在等她的样子。 气氛静默,谁也没先说话。 就这么隔着镜子无声对视。 苏念看着男人的脸,想到了以前在国外的生活。 徐砚珏经常在周末没工作的时候,来给她做饭,还会帮月嫂带一带孩子。 虽然他很年轻,带起孩子却是一把好手。 苏念都不敢碰那个软软的像是没骨头的小东西,徐砚珏却得心应手。 所以,后来烁烁就变得越来越亲近他。 现在想想,那种轻松的日子,她不该也不配拥有。 她父母的亡魂还不得安息地在天上看着她 等着她给他们讨回公道的那天。 身后,徐砚珏突然开口,“苏念姐,我没有。” 苏念心一下怦怦跳起来。 简短的一句话,她已经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 多年的默契,徐砚珏也知道她听得懂。 他在告诉她,他没有跟别的女人暧昧。 即便她并不需要他解释,他仍旧想说。 徐砚珏往前逼近一步,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开口: “苏念姐,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年轻的心跳,炙热,强烈。 就连这句保证也是热切滚烫的。 可苏念根本不敢听,也不敢去深想。 她走的这条路,荆棘满布,险阻重重。 她不该再连累任何人! 苏念听到自己冷漠地说:“徐砚珏,你怎样,不关我事!” 第405章 你心里有我是不是? 这话说完,周围的空气都跟着死寂了。 可徐砚珏却唇角勾起笑了笑,“苏念姐,我知道你不会不关心我。” 她可能没意识到,每次她说违心的话时,大拇指就会抠食指的指甲。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徐砚珏唇角溢出的笑,越来越深。 在确定她是故意激自己后,那种欣喜,开心,让他的心跳都快要蹦出来了。 苏念愣了愣,没想到徐砚珏根本不信她的话。 她眼眶有些发红,狠心道:“你别做一些没意义的事,知道吗,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帮助!” 她不明白徐砚珏好好的医生不当,为什么要回徐家那个大染缸。 关于徐砚珏的身份,其实之前苏念也猜测过。 因为徐砚珏在国外时,总有保镖跟着他。 那些保镖一看就是只有身价不菲的人才会用,却又不是徐砚珏雇佣的,那就只能说明是别人想保护他。 因为要做一些事,圈子里的事苏念一直留意着。 听说陆媛媛最近青睐徐家刚回归的私生子。 但她没想到这人就是徐砚珏。 徐家名声很不好,家族里面几乎乱成一锅粥。 上下颠倒,混乱不堪在徐家属常事。 徐砚珏那么清澈的人,她不想他被污染了。 “我不会做没意义的事!” 徐砚珏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低声道:“苏念姐,明晚十二点,我在老地方等你。” 苏念摇头,也低声回应,“我不会去的。” 徐砚珏已经习惯被她拒绝,被她伤害,笑了笑,“那我每晚都去。” 苏念不知道说什么了。 徐砚珏又说,“刚刚那粥我看了,里面有姜丝,刺激性的,你不能吃,回去别忘记吃药。” 苏念的眼圈一下红了。 徐砚珏太好了。 好到让她觉得自己快要跟陆景行成同类了。 是个很冷血很无情的人。 洁净无瑕的镜面映出两人一高一低的模样。 徐砚珏微微低着头,拇指及时擦了下苏念眼眶里要落未落的泪珠。 手指将那刻泪搓了搓,呓语般问:“苏念姐,你心里有我是不是?” 苏念一下紧张起来。 徐砚珏唇角勾了下,声音低低的,但明显是高兴的。 “你不需要回答,我会看” 苏念再一次哑口,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像就是不忍心冲散他的这份好心情 徐砚珏眸色坚定看着她,“苏念姐,你给我时间,我会成长的。” 成长为你需要的样子,能给你遮风挡雨的样子。 苏念还想说什么,却从拐角处传来极为阴沉的声音。 “在聊什么呢?” 陆景行那张冷冷的俊脸从景观后面越过来。 他换了套跟之前差不多的冷色调西服,深瞳直直落在两人身上,眼眸里泛着危险的光芒。 苏念身体一颤,手心捏紧,状态极为紧张。 徐砚珏表情相对轻松,自若道:“没聊什么。” “哦。” 陆景行淡淡一声,听不出情绪。 随后,他上前一步长臂揽着苏念的肩头,把人扣进怀里,极为亲昵。 感受到怀里的女人在轻颤,他轻轻扯了下唇角,笑道:“手怎么这么冷?” 那温柔性感的声线,听得人头皮发麻。 陆景行外形气质极佳,脾气温吞起来,很容易迷糊人。 苏念心口的恶感又开始泛滥。 陆景行偏偏抱得极紧,冰冷的唇落在她额间,缓着声线道: “别是冻着了。” 苏念全身都是冷的。 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在恶心。 这个男人越来越过了! “松手!”她咬牙切齿在他耳边,发出两个字。 陆景行像是没听见,轻扯唇角,搂得更紧。 表情神色仿佛两人是在说什么甜蜜的情话。 徐砚珏手掌收紧,好看的脸上沉沉的,连清澈的眼眸都沉得黑亮。 这时,陆媛媛轻快的声音传来。 “阿珏,你在这呀。” 她走近,手腕自然而然挽上徐砚珏的手臂,仿佛两人已经是男女朋友一样。 陆媛媛瞥了下嘴,娇嗔:“真是害我好找。” 徐砚珏并没有什么反应,或者说他根本没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 一双眼直直的,蕴藏风暴,落在对面两人身上。 接触了一天,陆媛媛也知道徐砚珏寡言,所以她也不在意。 转头看着对面抱得很紧的两人,笑着道: “小舅舅,要不要这样秀恩爱虐我们啊,你们回去找个地方再亲亲我我不行嘛!” 陆景行深深一笑,看着徐砚珏说:“是要回去了,你们好好玩。” 说着,他改为牵起苏念的手,往外走。 苏念这一次没有挣脱。 她能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快要把自己的身体穿透。 可注定没有希望的事,她不想任何人再错下去! 就让一切都回归最初 陆媛媛拉着徐砚珏的手臂,说:“我们也走吧。” 徐砚珏几乎是跟在前面人身后,木然地走动。 等到苏念上了车,徐砚珏和陆媛媛站在车外。 陆媛媛高兴地跟陆景行挥手,“小舅舅再见。” 陆景行点了下头。 随后,看了身侧失魂落魄的女人一眼,俯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 苏念条件反射地往后退,然后语气轻厌道:“陆景行,人都走了,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装?” 陆景行今晚终于第一次撕下那张虚伪的脸皮,唇重重碾压下来,狠戾道: “苏念,我他妈在爱你,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在装!” 第406章 我们生个孩子 苏念脑中晴天霹雳一样! 他知道了什么 还是 混乱的思绪让她完全忽略了男人在强势地亲吻她。 饱满红润的唇,散发着致命的芬芳。 即便这个女人像块木头一样,那种吸引力对陆景行来说,依旧是百分之百的! 他思念她,渴望她,无数个漫长的黑夜,痴念成魔地与那具枯尸为伴。 即便后来知道是被她戏耍,他亦心甘情愿。 她恨他,他就容她泄气,她想伤害他,他甚至可以给她递刀子! 可他绝不容许!绝不容许她爱上别人! 她的一颗心前半生用来爱他,后半生即便是全部用来恨他,他也甘心! 但她怎么可以跟别的男人过那种平淡日常的小日子 他去了l国,她曾经的生活的地方,也是她新生的地方。 查访知道了,她化名su和年轻的教授在那边过起了小日子。 她们周末会在格塞河边散步,会去广场喂鸽子,会一起买菜 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她竟然和那个男人生了孩子! 根据邻居描述,她们很少带孩子出来,仅远远见过一次,那个孩子很瘦很小,看上去三岁都不像有的样子。 呵呵 他痛苦难眠的时候,这个女人和别的男人过起了小日子 他们一起骗他 想到这些,陆景行就觉得自己脑子里的高楼大厦在快速坍塌! 让他想要毁灭一切! 他冷情的薄唇进攻侵犯,女人终于醒过神来,用力推搡。 “唔!” 苏念的指甲在陆景行脸上抓出一道长长的血印子,依旧不能阻止他。 他强悍得像一只入了魔的兽,带着撕裂一切的冲动! 苏念发了狠似地咬在他的唇上,男人吃痛猛地捏住她的下颌,几乎是要把她下巴卸掉的力度。 苏念眼睫一抖,泪水便不受控制大颗大颗滴落。 一双眼又红又湿,那种破碎,美艳绝伦。 陆景行无情的手掌僵硬了一秒,松了力道,声音嘶哑着,“苏念,你怎么可以跟别的男人生孩子!” 砰! 像是有什么在脑海爆炸一般。 苏念瞪大眼,果然他调查到了! 这个调查的时间,比她预测的还早。 陆景行看她知悉一切的表情,只觉得心如刀绞,痛到想要把自己的心脏捏碎。 “是那个姓徐的吗?” 许是心太痛了,陆景行的声音缓慢至极,阴冷如地狱烟灰飘过。 苏念笑了笑,“我也想是他的,可惜不是!” “那是谁的?”陆景行咬着牙问。 苏念微微笑道:“我在国外的时候,有次止痛药吃多了,在大马路上犯病了,后来就怀上了,我也不知道是谁的。” 陆景行眼眸森冷,“你骗我!就是那个姓徐的是不是!” 苏念嗤笑一声,“徐医生有大好的人生要走,怎么可能跟我生子,如果你去查过,应该知道医院登记的是生父不明吧。” “那个孩子在哪?”陆景行问。 他查了许久都没查到孩子的下落,不然他早就抓那个孩子来和值得怀疑的男人做亲子鉴定了! 一旦让他知道孩子的生父是谁。 他一定弄死那个男人! 苏念耸肩,无所谓道:“我回来的时候,送人了。” “呵呵,你会舍得?” “我为什么不舍得,陆景行,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舍得,你该庆幸这个孩子跟你无关,否则我早掐死了!” 苏念早就料到会有今天,所以一早就把烁烁藏起来了。 陆景行绝不可能找到。 因为烁烁体弱,她是故意在那次推门给邻居看见,以此来推测烁烁的年龄。 早在几年前,她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只不过徐砚珏是意料之外,他找到她的时间比她布局要早。 但也没关系,如果陆景行一点不在意,怎么会给她机会做动作。 她要的就是他的在意! 陆景行却像是魔怔了般,喃喃道:“既然你能跟别人生,不能跟我生一个吗?能跟别人谈恋爱,不能跟我谈吗?” 苏念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真的跟有病一样。 “陆景行,你病得不清吧!” 陆景行坦然承认,“嗯,我有病,没病会抱着假的你睡五年吗?” 看着苏念露出恶心的神色,陆景行的自尊被狠狠刺痛。 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恨道:“苏念,不是你骗我的吗?你骗我那个人是你!” “我没有,那只是巧合!” 苏念伸手拽他的手腕,喘着粗气道:“神经病,疯子,变态,你放开我!” “对啊,我是疯子,我不疯都对不起你给我塑造的形象了!” 陆景行嘶哑地说,“苏念,我们生个孩子吧。” “” 说着,陆景行伸手去扯她的衬衫,想要做什么,意图已经很明显。 苏念死命挣扎,大喊道:“陆景行,谁他妈要跟你生孩子,你个畜生,你配吗?” 陆景行伸手扯后面的扣子,不管不顾道: “我会对孩子好的,以前我妈就说过拴住一个女人的心就要生个孩子。” 他把苏念困在座椅上,强势钳制住她! 然后,低声哀求,“苏苏,给我” 五年的思念,五年的煎熬,在一刻都化为了实质。 他想要她,疯了一样想要她 “滚开!” 苏念双眼充血,踢他,咬他,都不管用。 慌乱间,她也不知道自己拔了什么出来。 眼眸被血红所覆盖,她胡乱挥舞着,插到了哪也不知道。 随后,她腾出手来,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啊啊啊!” 苏念突然大吼了声,声嘶力竭,疯狂嘶吼。 过往不堪的记忆全部涌进来,她流着泪问: “陆景行,你到底要逼死我几次才满意!” 这一句绝望的嘶吼让陆景行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捏住。 他低头看着她,气力小了很多,哑声道:“对不起,苏苏,我不逼你,我不会逼你” 苏念脑子里全部是过去的记忆,犹如魔音入耳,让她痛苦不堪。 陆景行说:“我还你一条命,你重新爱我好不好?” 苏念崩溃嘶吼,“陆景行,你死了我只会庆祝,你怎么还奢望我爱你呢!” “这样吗?” 陆景行眼眶发红,自嘲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但如果你能开心,如果能让你开心一次也值了” 苏念只觉得莫名其妙,听不懂这个男人在说什么。 突然,男人一头栽倒在她身前,两手落在她的腰间。 “陆景行,你敢动我,我废了你!” 她嫌恶地想要推开,却摸到满手的黏腻,腥味甚浓。 苏念心猛地一沉,缓缓地把手从男人的小腹抽出来。 入目已经看不到手的颜色,只有一片血红。 她手抖了下,才发现自己刚刚拔下的座椅头枕,尖锐的合金支柱不知道什么时候刺进了男人的身体。 苏念手僵住,推了推他,“陆景行你醒醒” 男人没有回答她,连呼吸都快要感受不到。 这时,电话突然震动起。 苏念看到名字后,抖着手接起,颤声道:“我杀人了” 第408章 有点暖 台阶已经递下来了。 谁知,徐砚珏只是轻轻笑了下,便启动车子离开。 除了苏念,别的女人他连应付都不想应付。 只是今天家里下了死命令,逼他要陪陆媛媛直至到家。 他答应了,陪她到家,仅此而已! 陆媛媛看着疾驰的车尾灯,眼睛红了又红,在门口就哭了起来。 陆家父母跑出来,看到哭得坐在地上的女儿,脸色大变。 立马给徐家老太爷打了电话过去,严厉斥责了徐砚珏一番。 徐老太爷倒是明事理,缓声安慰,说一定给个交代。 等徐砚珏回到徐家已经是快十一点了。 门一推开,别墅内灯火辉煌。 徐老太爷拄着拐杖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面色威严肃重。 “逆子,跪下!”他大声喝道。 徐砚珏像是没听见,只是站着,脊背挺直犹如一颗松。 徐老太爷气得让管家上家法。 管家捧上来一根长长的扁竹,一看就是特制的。 这种家法打人烂肉不烂皮,疼得要命,还看不出来。 徐老太爷握着扁竹,一下接一下,打在徐砚珏身上,直到把他打趴在地上。 从头到尾,徐砚珏没有哼一声。 哪怕嘴角喷血,内伤极重,他依旧咬牙忍着。 徐老太爷恨铁不成钢道:“珏啊,你别怪爸,爸也是想让你早一点正大光明,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当个私生子吗!” 徐砚珏唇上满是血,一字一句,费力又缓慢道: “我不用靠联姻,在我回来的那天,我就跟你说过,我不联姻。” “你!”徐老太爷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徐砚珏面色发白,脸上都是冷汗,费力的撑地起身,重新站直。 他站起来,比徐老太爷高了许多,气势瞬间冷峻逼人。 “您记住您的话,只要我能拿到那个位置,您就会让我过我想要的生活。” 徐老太爷看着徐砚珏一瘸一拐地走出家门,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敲。 这小子根本就不听驯服! - 明溪还在睡梦里,就被江苑一个电话打醒。 接通后,江苑的声音惊慌失措,还带着哽咽。 “不好了,溪溪,苏念刚刚跟我说她杀人了!” 明溪猛地坐起来,“什么!” 江苑哭得喘不上气,缓了缓就把事情说给明溪听。 她晚上有事问苏念,打了电话过去,没想到接起来苏念就声音颤抖地跟她说—— 她杀人了! 后来,苏念的电话就打不通了。 江苑哭着道:“溪溪,现在该怎么办?” 明溪心里也慌得不行,勉力安慰江苑,“你先别哭,想一想电话里她还说了什么没有。” 江苑回忆了一下,想到了。 “我好像听到里面有人喊了句‘陆总’,别的就没听到什么了。” 陆总? 明溪想了想跟苏念有关的陆总。 那不就是陆景行! 她安慰江苑,“你先别急,我知道该找谁,等我问清楚告诉你。” 挂了电话,她立即拨通傅司宴的手机。 那边几乎一秒就接起来。 “明溪,怎么了?” 这种时刻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她鼻子一下就酸了。 “傅司宴” 男人听她哽咽的声音,急切道:“怎么了,你别急,慢慢告诉我。” 明溪把苏念的事说了,哭着说: “傅司宴,你能不能帮我打探一下,是不是跟陆景行有关,如果无关的话,不要惊扰陆景行。” 因为她怕万一无关,陆景行再找苏念,会出麻烦事。 傅司宴沉默了下,说:“你等我查完,告诉你。” “好,我等你。” 明溪充满信赖的一句‘我等你’,让这个冷冷的夜一下充满温情。 男人心情很好地说:“嗯,等我。” 明溪坐卧难眠,无比煎熬的等着男人的回话。 终于,过了大约半小时。 傅司宴的电话来了。 “是景行。”他说,“苏小姐伤了景行。” 明溪浑身一震。 “那念念有没有危险?” 傅司宴说:“没有,但景行伤得比较重,还没醒过来。” 明溪心里咯噔一下。 “那念念现在人呢,你知道她在哪吗?” “在陆景行的别墅里,小钟把她留在那了。” 傅司宴不忍她不安,告诉她,“你不要太担心,景行那边是封锁了消息,估计是不会拿她怎么样,不然这会苏小姐应该在局子里。” 明溪心这才稍稍放下,但她还是不安。 “我能不能去看看念念?” “不行,景行现在在哪套别墅,我也不知道,得等他醒来才行。” 陆景行当初夺回陆家的过程得罪了不少人。 为免招人报复,这种事绝不会泄露风声,人在哪里更是个秘密。 “真没别的办法了吗?”明溪担心地问。 “你放心,景行不会伤害苏小姐。” 傅司宴知道陆景行,他爱苏念绝不亚于他爱明溪的程度。 但陆景行因为家里一些原因,导致手段过于激烈。 这事他不赞同,也劝过。 但经历过父母双双被逼死的人,有多偏激,根本不是他三言两语能劝动的。 而且从苏念离开后,陆景行跟他们的交集就少了。 像是慢慢疏远了。 陆景行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独居一隅。 虽然联系少,但陆景行对他们这几个旧友还是很尊重的。 不管傅司宴说多少遍放心,明溪还是不放心。 她请求道:“傅司宴,陆景行那边一有什么消息,你就告诉我行不行?” “知道了。”傅司宴应允下来。 明溪看看时间,已经快一点了。 想到傅司宴晚上的时候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的模样,有点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他这么久。 她说:“很晚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傅司宴突然问:“你睡得着吗?” “什么?” 傅司宴很了解她,说:“你每次有点事就担心得睡不着觉。” 明溪愣了愣。 这个男人说对了,出这么大事,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傅司宴又说:“你拉开窗帘看一下。” 明溪这会正好坐在窗边的梳妆台椅子上,拉窗帘也就是站起来的事。 她拉开窗帘,说:“傅司宴,你不会是”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了。 别墅门口,傅司宴长身玉立倚着车身,正看着阳台的方向。 明溪惊道:“你是特意从医院过来的?” 傅司宴磁性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嗯,怕你太担心了。” 明溪心底涌上一阵暖流,不知道该说什么。 傅司宴倚着车身,看着二楼阳台上的小女人,心满意足。 他笑着说:“你睡吧,我在这陪着你。” 明溪愣住,“你干嘛陪我,快回去吧,你身体还没恢复好。” “我也睡不着。”傅司宴说。 “你怎么睡不着?” 傅司宴淡淡道:“你睡不着是担心别人,但我是担心你,担心得睡不着。” 明溪:“” 就算是夏夜,夜里湿气还是很重。 明溪有些不忍心,问他:“你要不要上来?” 第409章 小叛徒 明溪看天色闷沉沉的,夜里怕是会下雷雨。 虽然车里可以开空调,但是也不知道有没有备一些薄毯之类的物件。 况且他身体不太好,在车里睡只怕会更不好吧。 那边一直没有声音。 明溪才醒悟,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怎么会不知不觉就忍不住关心他了。 她后悔到想咬舌头,“那个要不你还是回去吧,我也要睡了。” 说着,她就想拉上窗帘,眼不见为净。 “怎么还带反悔的,要我按门铃吗?”傅司宴声音有些急促,像是跑着的。 明溪听得一愣,再往车边看,哪还有人。 往下看,男人早就跑到了大门口。 她惊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别墅的大门需要人脸识别,除了提前录入过的,别人进不来。 “是呦呦给我录的。” 明溪:“”这个小叛徒。 傅司宴提醒她,“等你开门。” “哦。”明溪后悔但话脱口已经收不回来了。 她穿着毛茸茸的漏脚趾拖鞋,轻轻地走在地毯上,一路下楼去开门。 大门拉开。 男人那张好看的脸沉浸在月色里,英俊到晃眼。 明溪心跳快了一秒。 她鄙视自己,总是会被这张精心雕刻的俊脸帅到。 “进来吧。” 她转过脸,不看他。 男人进来,顺手把门关上。 明溪穿了一条杏色真丝睡裙,带点白色蕾丝边,脚上一双白色毛茸茸的露趾拖。 洗过后的小脸干净漂亮,身上更是粉粉嫩嫩的,无比诱人。 傅司宴眼眸深了深,夸了句:“好看。” “什么?” 男人声音轻,明溪有点没听清。 傅司宴靠近了些,说:“睡衣穿在你身上很好看。” 明溪对男人的靠近十分敏感。 她往后退了退,说:“你别靠那么” 话还没说完,红姨房间的灯突然‘啪’一下亮起。 随后,房间被从里面拉开。 明溪慌忙间把男人往后一推,抵在大门上,又踮起脚,伸手去捂住男人的嘴,怕他发出声音。 结果,她忘了两人的身高差,这一抬手让明溪站不稳,差点摔下去。 傅司宴及时伸出手臂,揽住明溪的腰,贴向自己,维持平衡。 瞬间,明溪整张脸都贴在男人的胸膛上。 耳朵里都是他坚实有力的心跳声。 “咚咚咚” 一下一下撞击,传递,感染。 厨房又传来两下声响。 是红姨在倒水喝的声音。 男人似乎感受到她的紧张,手贴在她后背,一下一下安抚。 灼烫的温度,成功的让明溪更紧张了。 心也跳得剧快,甚至连呼吸都有几分急促。 终于,红姨喝完水回房间了。 明溪迫不及待就要往后退,脚却有种动不了的感觉。 “别动。”傅司宴低哑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明溪的手猝不及防被他捉在手心。 明溪僵了僵,下意识想要挣脱,却被男人顺着她的手背往下,滑到指尖,轻握了下。 然后,他干燥修长的手指缓缓拨开她每一根手指,紧紧扣住。 突如其来的十指相扣,让明溪心里跟住了头小鹿一样。 ‘扑通扑通’乱撞。 好久,明溪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抬起头:“你” 傅司宴的脸忽然垂下来,唇擦过她的耳朵尖尖,喉结滚了滚: “红姨又出来了。” 果然门的声音再次响起。 红姨忘记关厨房的灯,出来关灯。 男人还维持着唇贴在耳尖的姿势,温热的呼吸平缓地拂着她的耳朵,一种目的性明确的无声侵入。 明溪耳朵的烫迅速感染到脸上,粉嫩粉红的模样,可口诱人。 傅司宴头偏了下,薄唇贴着她的耳尖,轻轻一触,刺疼了下。 明溪一下捂住嘴巴,差点叫出来。 他刚刚是咬了她吗 门关上的一瞬。 明溪耳朵还是麻麻的,湿漉漉地双眼看着他,“你你” “怎么了?” 傅司宴表情镇定自若,仿佛刚刚不过是无意之举。 明溪组织半天,组织不出语言,傻傻定在原地。 要怎么问他,问他是不是咬了她?? 万一不是,那她不是会被笑自恋!! 明溪咬了咬唇,心跳乱糟糟的。 “算了。”她说了句。 “算什么?”傅司宴眼眸深深看她。 “没什么” 傅司宴状似无意说了句,“你心跳好像有点快。” “” 明溪抿着唇,不理会他。 心想还不是怪你。 “走吧。”她没好气的说。 刚走一步,就发现脚不对劲,有点痛。 好像是刚刚不小心崴到了。 正想着,身体突然悬空起来。 “诶” 明溪吓了一跳,捂住嘴,人已经在傅司宴怀里了。 他问:“是不是崴到了?” “嗯,能走能” 话音未落,男人已经抱着她上楼了。 傅司宴身高腿长,没几步就跨到楼上卧室。 然后,小心翼翼把她放在床上,去脱她的鞋。 明溪来不及阻止,脚已经被男人握在手心,仔细查看。 明溪一时愣住。 他真的一点都不嫌弃 “应该没什么事。”她说。 自己的脚自己了解,很浅的刺痛应该不严重,明早起来估计就好了。 但傅司宴不放心,问:“医药箱在哪?” 明溪指了指最下面一格。 男人提着医药箱过来,盘膝半跪在床上,然后抬起她的腿搁在自己的大腿上。 明溪脸一下烫起来。 双腿分开,搁在男人大腿上的姿势,很不雅观。 而且小腿下就是男人结实紧绷的大腿。 她裙摆被撩上去,肌肤就隔着薄薄的西裤,感觉到好烫 明溪的腿僵硬了,一动不敢动。 生怕会碰到不该碰的 第410章 偷亲我? 空气变得越发稀薄。 明溪感觉自己喘气都有点费力。 还好傅司宴一直盯着她的脚,没发现她脸红红。 看着男人专注的神色,明溪忽然想到,这不是他第一次抓着她的脚给她上药了。 每次都那么娴熟自然,一点也不觉得脏。 傅司宴涂好药后,给她脚踝穴位按了按。 他看了,崴得不是很重,处置得当,应该明天就好了。 男人一直盯着她的脚看,明溪被他看得不自在。 “好了没?”她问。 “好了。” 傅司宴给她脚上贴了块纱布,防止沾到。 早就该放开了,可他却舍不得。 明明他是个有洁癖的人,到她这什么原则都没有了。 连她的脚都想一直握着 等傅司宴松开,明溪第一时间就说:“去洗洗手。” 傅司宴失笑,自己都没嫌弃,她倒是先嫌弃上了。 洗完手出来。 明溪看着他说:“你去三楼我哥的房间睡,走路轻点声。” “好。” 傅司宴轻咳了声,“如果我有消息的话” 明溪立马说:“要不、你还是在这睡吧。” 傅司宴眼眸深了深,“你要我睡这?” “对呀,如果念念有消息,我要第一时间知道。” 虽然傅司宴说念念应该不会有事,但应该,就是不肯定 陆景行以前就很疯,她不放心。 而且陆景行是他弟兄,真干出什么疯事来,他说不定不告诉她 说来说去,她就是不信任傅司宴才说这话的! 傅司宴看出她眼底的不信任,心里有点受伤。 明溪指挥他:“你抱床被子过来,如果靠近我,我会把你踹下床的。” 男人听话的抱了被子过来,放在旁边。 中间,明溪放了一个超长的抱枕挡着,还要求他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傅司宴全都一一照做了。 最后,明溪还有些不放心,留了盏夜灯。 做完这一切,她说:“睡吧。” 刚准备闭眼,余光就看到男人衬衫纽扣全开着,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肌。 蓦地,明溪脸红到脚趾头。 “喂,你干什么!” 她说完这话,一把把被子拉到脸上,只露出毛茸茸的发顶,很是可爱。 傅司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声音苏苏沉沉,“我不能穿着衣服睡觉吧。” “那你也不能一丝不挂啊!” 明溪模糊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傅司宴无奈,“我衬衫下面没有穿衣服的习惯。” 想想幸好自己来之前是洗过澡的,不然明溪估计连澡都不让他洗。 明溪想想也是,嘟囔道:“左边第三格橱柜里,有我给我哥定制的睡衣,是新的,你拿去穿。” 傅司宴声音有一丝冷,“做你哥真好。” 明溪:“” 没听错的话,那语调好像有点酸。 这男人 该不会是在酸她哥吧! 明溪放下被子,不悦道:“你穿不穿?” 那可是她亲手做的,她哥还没舍得穿呢。 “穿。” 傅司宴微微眯了下眸,屈着手指慢慢伸进袖子里。 抬手间,紧实的腹肌和人鱼线格外惹眼。 穿个睡衣,穿得极其缓慢。 明溪有些怀疑,这人故意的吧! 看到男人性感的身材,她心跳急促了一秒,别开头,又睡下。 不一会。 床的另一边,凹陷下去。 明溪心跳忽然吃紧。 她很久很久都没有跟一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了。 而且还是个跟她在床第间有过亲密关系的男人 她紧张默念,念念你一定要没事。 “晚安。” 傅司宴看着她微颤的睫毛,眼眸饱含笑意地说了句。 磁沉的音色,让明溪心口一阵痒痒的。 “嗯。” 她闭着眼回应。 傅司宴唇角扬了扬,一眨不眨盯着她动人的睡颜。 可能是真的累了。 明溪不一会就睡着了。 卧房内,满室温馨。 而西湖别墅外,却有股阴冷瘆人的气息。 不远处的黑色豪车,车窗半降。 车内,男人戴着半截白釉面具,左手戴着纯黑色的皮质手套,握着一个没见过的新型仪器,正对着二楼明溪的卧室。 这个仪器可以穿透那层薄薄的窗纱,把里面人的行动轨迹看得透透彻彻。 看到房间里,两人同睡一张床的后,皮质手套缓缓放下。 紧接着—— “嘭!” 一声裂响。 男人竟徒手把车窗砸裂! 皮手套上瞬间插满玻璃渣。 司机大惊失色,叫了句:“少爷!” 男人薄唇紧抿,直接把手套扯掉。 手心不出所料的鲜血淋漓。 白到阴凉的皮肤上,还交错着一些旧的疤痕,分外狰狞恐怖。 他无所谓地取了一只新手套戴上,半点都没打算处理伤口。 司机也不敢多说,就听男人削薄的唇动了动。 “走吧。” 车子启动。 男人转头看向飘着窗纱的二楼卧房,唇角突然映出一抹极其阴冷的笑。 随后,他的唇无声动了动。 依稀可辨,他在说:都是我的! 温情的卧室里。 傅司宴撑着头,看着睡得香甜的小女人,心底苦笑。 她对他也太相信了。 他都分不清这是幸还是不幸了。 慢慢地,他俯下身,薄唇在她额心上,印下轻柔的一吻。 明溪睡得乖乖的,香香软软的身体像淬了毒液一样,沾一下就让人上瘾。 心底慾念丛生,控制不住想要更多 傅司宴眸色暗沉,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慾念。 他不能打破来之不易的信任 虽然这让他忍得很辛苦,但已经忍了五年,还可以再等等。 他希望她能心甘情愿,给他。 他目光不舍地从她脸上移开,刚要躺下休息会,就听—— “老公” 睡得香甜的小女人突然嘟囔了一句。 瞬间,男人心跳失控到耳膜鼓张。 他轻捏明溪的脸蛋,暗哑道:“叫什么?” 许是被捏得不舒服了,明溪避了避,无意识地哼了声。 傅司宴这才意识到,她是在说梦话。 他绷紧身体,拨开女人雪嫩脖颈上的发丝,谆谆善诱: “溪溪乖,再叫一声。” 明溪正做着梦,又梦到了艾伦那个假老公。 她无意识地牵唇,唇瓣柔软:“你,不是我老公” 男人眉心微蹙,纠正道:“我是。” 明溪太累了,说什么都不愿说话了。 傅司宴无可奈何,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睡吧。” 天,微微亮。 明溪缓缓睁眼,习惯性地想伸个懒腰。 伸到一半的时候,摸到个硬块,她猛地停了下来。 低头一看,自己竟然抓着男人的胸肌。 她慌了,手忙脚乱想坐起来。 结果,起得太猛,脑子一阵晕眩,竟摔在了男人身上。 更惨的是嘴唇还和他的唇来了个擦肩而过! 傅司宴直接被砸醒了! 条件反射,他攥住女人纤细的腰,一个翻身,擒拿的姿势把她压在身下。 等看清作乱的人后,他眼眸倏地深了。 男人松了松手,换成揽着她的姿势,声音低哑:“偷亲我?” 第415章 以后不许跟姓徐的见面 明溪点头。 苏念左右看了看,没人监听,表情严肃附耳道: “我有一份药寄到了你的工作室,收件人是你,你三天后到苍梧镇120号旁边的巷子里,三间红砖房那里帮我给一个阿婆。” 明溪听得很懵,到底什么药这么神秘。 而且她记得苏念家人都不在了。 以前那些亲戚都是黑心肝的,在苏父没跳楼前就把好处捞捞都跑了。 没听说她还有个阿婆亲戚。 苏念说:“溪溪,我拜托你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就算是傅司宴也不可以。” 傅司宴和陆景行是好兄弟,如果傅司宴知道,烁烁的藏身地就不保了。 明溪虽然听不明白,但见苏念说得肃穆,就知道这事情不简单。 她点头,低声说:“我一定帮你送到。” 苏念握着明溪的手,眼泪都掉下来,哽咽道: “溪溪,谢谢你,你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以后我会告诉你。” “好,我们不说谢。” “你去的时候一定小心有人跟踪,我怕陆景行” 明溪点头,“我知道了。” “最迟四天,一定要交到阿婆手里,那是救命药。” 苏念只能把希望寄托给明溪。 明溪有傅司宴这个后台,哪怕被发现,只要明溪不说,陆景行是拿她没办法的。 但是别人就不一定了。 陆景行那个疯狗,什么都做得出来。 闲聊的时间很短,管家就已经来找苏念,说:“苏小姐,陆少喝药的时间到了。” 苏念表情冷漠,“知道了。” 明溪有点难受,拍了拍苏念的手,“念念,我会请傅司宴帮忙,让你早点离开。” 苏念摇头,“溪溪,你不用白费口舌了,他不会放的。” 明溪很无语,“他怎么能挟制你的自由!就算傅司宴不帮忙,我可以让我哥给你找律师,告他!” “溪溪,不是这样,人是我刺伤的,我照顾也是应该的。” 苏念不想把陆景行多偏执的事告诉明溪。 陆景行这个疯子想做什么事,别人是劝不了的。 明溪知道了,也是徒添烦恼。 明溪见苏念愿意照顾他,也没有办法,点头说: “那好吧,有任何事情,你要跟我说,知道吗?” “” 苏念回去房间。 门推开男人脸色很差,还在用电脑工作。 她倒没想到陆景行会这么敬业。 记得之前的调查,陆景行头三年基本不问公司由着自生自灭。 要不是公司有一套成熟的体系,再加上小钟忠心耿耿帮忙打理。 估计陆氏不出三年就倒了。 如今陆氏在北城排名已经跌出十强开外,但名声在外,实力还是不容小觑。 陆景行见她进来,收起电脑,淡淡道:“吃药了。” 他的意思是要她喂。 明明他语气很好,苏念却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从他醒来后,这是她第二次喂药,前一次他也是这样,语气很好,没有质问她任何事情。 苏念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她端起桌上那碗有利于伤口复原的中药,拿着勺子喂他。 男人一口接一口,像是在喝蜜糖。 这种中药很苦,只有一口喝下才不会犯恶心,可陆景行偏偏要她喂。 喝完药后,苏念像照顾病人一样,抽了纸巾帮他擦嘴。 陆景行可能是过于虚弱,音色比平日轻了几分,“谢谢。” 两人这种心平气和的状态,还是第一次。 苏念想了下开口,“陆景行,我没有跟亲戚请假,还有一些订单都是我经手的,我可以用一下手机吗?” 陆景行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说:“用。” “我要用我的手机。” 陆景行调了下床的高度,似笑非笑看着她,“用手机想联系谁?” “我只是想处理订单” 话音未落,陆景行突然笑了笑,说:“以后不许跟姓徐的见面,更不许联系,否则我不会放过他。” 苏念冷声道:“陆景行,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现在苏念觉得徐砚珏回徐家是件好事。 至少陆景行想对付,也得衡量一下。 “你是不是觉得那个杂种进了徐家,我就对付不了了?” 陆景行仿佛苏念肚子里的蛔虫。 他猛地攫住苏念的下巴,用力一拉,“苏念,你看看你在低估谁。” 苏念不为所动,嗤笑一声,“陆景行,你除了威胁人还会干点别的吗?你是束手无策了吗,只会用这种卑劣的招了?” 陆景行冷笑:“这招对你管用就行。” 他不在乎什么卑不卑劣。 从把陆家死局扳回到后面盛大的局面,他靠的就是不择手段,绝不心软。 就像他当初抱着绝对信念夺回陆家一样。 如今,他也会靠着绝对信念留住这个女人。 他陆景行认定的女人,任何人都别想染指。 “我跟徐砚珏没有任何越轨的关系,别把别人想得跟你一样肮脏。” 苏念说出这话时,陆景行心里是松一口气的。 苏念也许恨他,但不会说谎,也不屑对他说谎。 他嘴角重新挂起笑,软下语气,“你只要好好的,留在我身边,我不会让你再受一点伤害,而且我还有好消息给你。” “好消息?” 苏念突然笑了,“陆景行你知道对我来说好消息是什么吗?你为你当初逼死我爸的事付出代价,就是最好的消息。” 陆景行听到这种话已经不痛不痒了,淡淡道: “真的是好消息,但现在不能告诉你。” 苏念觉得陆景行八成是疯了。 说出的话也没头没尾。 他陆景行给的好消息,她真受不起。 “希望到时候我们能一起交换好消息。” 陆景行来了兴致,微一挑眉,“你也有好消息给我?” “对啊,期待吗?”苏念笑着问。 陆景行知道苏念的好消息必然是与他有关,且能打击到他的。 他微微一笑,“期待。” 随后,他吩咐,“帮我擦一下身体。” 苏念冷下脸:“有护工。” “我要你擦。”陆景行说。 “陆景行,你做梦呢!” 苏念觉得他不仅做梦还不要脸。 “擦一次身体,给你用十分钟手机。”陆景行抛出诱饵。 苏念:“擦就擦。” 反正他现在也做不了什么,自己还能趁机让他受受罪。 苏念打来水,拧起毛巾,陆景行躺着一动不动。 她皱眉道:“衣服解开。” “你让一个病人自己解衣服?” 苏念反问,“你伤的不是手吧。” “但我的手提不上力气。”陆景行说得一本正经。 苏念可没忘记他刚刚捏自己下巴,捏得有多用力。 她面无表情给他解衣服纽扣,一点也不温柔,动作很粗鲁。 甚至触及伤口时,也没有减轻半分力气。 陆景行曾经荒废了一段时间锻炼,如今复又重新拾起,身材还是很有模有样的。 沟壑分明的腹肌,男人味很浓郁。 他看她用力按他伤口,低下眼睫,声音有些许灼沙: “你咬我一口,可能会更痛。” 苏念手上动作一颤,听着男人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再一瞄,就全明白了。 瞬间,她神情厌恶至极。 那种厌恶幻化成死海的水,让陆景行眸光一暗。 他突然抓住苏念的手,攥紧往 苏念脑子空白了几秒。 下一刻,整个人像是被触动了逆鳞,挣扎着要起身,男人却猛压她的肩头,摁进胸膛。 这个重伤的男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易地控住她。 陆景行嗓音低低哑哑:“苏苏,让我爽,还是直接做,你选一个。” 第416章 别讨厌我第章第章第章 这个狗东西! 苏念咬牙切齿,“不怕我捏坏,你就尽管娱乐!” 陆景行只觉得她这个样子很有趣。 他禁锢住她,低低笑道:“我不怕,但你就没机会报复我了,可不可惜?” 苏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陆景行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 “畜生!”苏念手臂僵硬,咬着牙骂道。 陆景行浑不在意,气息已经有些低沉,“我不介意在你面前做个畜生。” “” 半晌,苏念束缚的手才被放开。 掌心火辣辣的 她浑身颤抖,手指僵硬麻木,嘴唇被咬得失了血色。 第一反应,毫不留情地戳向他的伤口。 陆景行被戳得嘶了声。 刚刚到达顶点的情绪,还没有回落。 这一戳,让他有了又疼又爽的感觉。 “陆景行,你恶不恶心!” 陆景行弯唇,低哑道:“你捅我一下,这只是收一点利息。” 苏念眼睛里怒火在蹿,反手一个巴掌要打过去,却被男人攥紧手心,往伤口处带。 他按着她的手,一下一下往里入。 一张冷硬的俊脸笼罩着漠然和无情。 “这种程度,够你解气吗?” 他的声调无比平静,可平静之下却有一种令人毁灭和窒息的疯狂。 伤口崩裂,鲜血汨汨流出来,染红了苏念的手。 苏念倒抽一口凉气,“你疯了!” 陆景行仿佛没有痛觉,压着她的手使劲往下按! 似乎要把她的手伸进他刚缝合好的伤口里,去掏出里面那颗心一般。 “你不是恨我吗,我在让你折磨我!” 陆景行漆沉的眸底是病态的光点,哑声淡笑:“宝贝,不能只有我一个人爽。” 苏念只觉得惶恐惊惧。 这个男人真的有疯病! 浓稠的血腥味道让她闻了想吐。 陆景行低头,视线似乎是定格在她身上,但眸底却是没有焦距。 “苏苏,你只能喜欢我。” 他语气疯魔,染满血的那只手摩挲苏念的后颈,另一手环住她的腰。 而后猛然低头堵住女人的唇。 他吻得很重,狠狠吸吮,分外猛烈。 唇与唇的纠缠,比刚刚更让他浑身颤栗,直接熨烫了他全身的皱褶。 苏念恶心坏了,死命挣扎。 但男人不知道怎么一身蛮力,根本挣扎不开。 她后脑勺仰着,舌尖被他用力吸到发麻。 男人吻得疯狂,偏激,执逆。 就在几近缺氧时,陆景行突然卸下手上的力道,头埋在苏念的肩上。 苏念这才感觉到,他身体不正常的烫。 挨着脖颈的唇瓣却是冰凉的,两种巨大的温差,令她浑身都起了颗粒。 陆景行低哑的声音,自嘲一笑:“是在做梦么。” “我后悔了。” “别讨厌我,苏苏” “嘭!” 陆景行抱着苏念,两个人双双摔到了地上。 本就已经灾难现场般的伤口,更是受到重创,鲜血流了一地。 门被踹开。 小钟看到满地的血,大惊失色。 “陆总!” 然后,进来很多医生和护士把陆景行抬上床做急救。 心率连接在男人的胸口,却一直在下降。 医生测量了体温,说:“40点1,高烧!心率和脉搏都有衰退迹象,准备电击” 苏念缓缓站起来,满身的血。 病床上,那个面无血色的男人,脆弱得让她有些不真实感。 这一刻,她想的是—— 原来,陆景行也不是无坚不摧。 生死面前,人人平等。 小钟猛地揪起苏念的衣领,看着满身是血的女人,无比狠戾道: “如果陆总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让你陪葬!” 苏念惶恐又害怕,抓着小钟的胳膊,哆哆嗦嗦道: “钟助理,不是我,我没有杀他,是他自己” 小钟看着女人这样,五年前曾对这个女人的怜悯,半点都没有了。 在他心里,没有人能越过陆总去。 从苏念回来后,这几次交锋,小钟就看出来了。 这个女人对陆总没有半点念旧情。 一直都在想着怎么弄死陆总! 偏偏陆总下了死命令,任何时候都不准动这个女人! 苏念抱着小钟的胳膊,浑身发抖,整个人都快趴到小钟身上了。 是真的在害怕。 小钟更觉得瞧不起,以前还觉得这女人有点骨气。 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他狠狠把人甩开,吩咐道:“给我关起来。” 上来两个黑衣人拖走苏念。 苏念被关进了一个密室,像是别墅里专门关人的地方。 黑暗的房间,阴冷骇人。 唯有顶上一个巴掌大的窗口,透出一丝光进来。 苏念坐在地上,慢慢举起手,拿出一把钥匙。 是小钟贴身挂在脖子里的钥匙。 陆景行没醒的时候,小钟没空管她。 她看到小钟拿着这把钥匙开过书房的门,然后又小心的收拢进脖子里。 她想,那个书房,或许能找到些陆景行的秘密。 现在就等她能够出去 苏念在里面迷迷糊糊呆了一夜。 有人来开门,不是小钟,是一个黑衣人。 “苏小姐,您可以出来了。” 这个黑衣人说话挺恭敬。 苏念抻了抻僵硬的腿,慢慢站起来,问:“陆总怎么样?” 黑衣人说:“陆总已经脱离险境了。” 苏念勾唇笑了笑。 就知道这个恶魔命大。 她又问,“怎么不见钟助理?” 黑衣人说:“钟助理被陆总罚在院子里跪着。” 第417章 我们不同路 苏念颇觉得意外。 陆景行他竟然会罚小钟。 要知道小钟这些年可是帮他办了不少腌臜事,对他也是绝无二心。 在陆氏,小钟相当于二把手。 陆景行为保全他在下属面前的面子,轻易不会责罚他。 如今却被罚跪,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 不过对苏念来说,却是个好机会。 除了小钟没有人会防贼一样防着她。 苏念在外面拖延了会,才回到陆景行的房间。 这会,男人正阖眼休息。 伤口再次崩裂让他薄唇有些裂口,脸上白得不像一个活人。 额头上不知道那时候磕到哪里,一道半截小指长度的伤痕延伸到眉毛,触目惊心。 但即便这么狼狈,男人那张脸依旧是有棱有角的好看。 从大学时候起,陆景行就是很多女生追逐的对象,家世,外形,无一不优越。 无数女生对他芳心涌动,但他全都拒绝了。 当初是苏念主动追求他。 那会,她刚被分手! 心情郁闷至极。 抱着试试看的心理,以为自己也会像别的女生一样败北。 毕竟陆景行也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又是学生会主席,各种光环加冕,让这个男人被镀了一层金光。 没想到她随口一撩,男人竟然答应了。 当时是在实验室里。 她问他:陆主席,你是不是没有女朋友啊? 陆景行淡淡看她,没说话。 气氛尴尬。 苏念却笑得灿烂,向他伸出手:你好,我叫女朋友。 他的手还抄在兜里,久久都没有伸出来。 苏念举了会,觉得尴尬,收回的那一秒却被他猛地捉住。 “可以。” 他就说了两个字。 午后斜阳,照得他眉目轮廓,英俊至极。 那一刻,她承认她是真的心动了。 可现在才知道,祸就是在那个时候埋下。 所有的一切都是陆景行安排的。 包括她的‘被分手’,包括她们的相遇。 全是假的! 陆景行他是个疯子,不是字面意义那种。 因为他,整个苏家陷入一场无妄之灾,破碎,直至覆灭。 她的人生,她为此背上的骂名,她受到的侮辱,她的家人 一切的一切,何其无辜 曾经爽朗爱笑的苏念,死掉了。 现在这个苏念心里只剩坍塌的废墟,余下的记忆只有对这个男人的恨。 时刻提醒着她! 这种枉顾别人痛苦的畜生,绝不可原谅! 苏念陷入过去的回忆里时,男人突然睁开了眼。 看到她一直盯着自己,他唇角微勾:“怎么,觉得我好看?” 苏念回过神,笑了笑,“对呀,谁能相信长成你这样的,心肠是黑的呢。” 陆景行也笑,“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苏念无语,不理他。 “我要喝药。” 桌子边放着晾好的药。 陆景行对愈合伤口的西药过敏,只能喝这种苦苦的中药。 苏念面无表情坐下,喂他。 快喝完时,她说:“喝完这碗,我要回公司。” 陆景行表情微僵,“你就这么把我扔了?” 苏念不高兴道:“我也有工作,又不像你是老板!” 陆景行见她说话时,有点抱怨的意思,不禁唇角微妙扬起。 “陪我,还要做什么工作,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听到这话,苏念嘲讽地笑笑,把碗放下。 “陆总,以前没陪过你吗,陪一次给不少呢,现在还想这样吗?” 这话勾起一些不好的记忆,陆景行俊脸少见地氤着些尴尬。 他开口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念依旧在笑,“在我这就是差不多的意思,现在让我陪你,那种感觉和以前相比,对我来说没区别。” 陆景行眼眸深深,唇色浅薄地揭过这个话题。 “你把我捅伤,让你多陪我两天也不行?” “那你报警吧。” 她无所谓道:“毕竟是你企图侵犯我在先,我只是正当防卫。” “苏念,伤是误伤,但你想我死是真的吧。” 陆景行说这话时,眼眸不是一般暗沉。 当时苏念的眼神是想他死的。 苏念笑了,像是听到什么笑话,“陆景行,你今天才知道我想你死吗?” 陆景行挑了挑眉梢,稍许自嘲的神色:“知道,但你还在世上,我不想死。” 苏念讥诮扯了下嘴角,“怎么,你还想跟我一起死?” 陆景行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意图是真的很明显。 苏念只觉得—— 这个疯子! 她微微俯身,细致漂亮的手指轻佻地挑起他的下巴,低声轻笑: “陆景行,你在做什么梦? 我一生没做过大奸大恶之事,死了是要上天堂的,而你是下地狱!” 她左右端详那张英俊的脸,眼底的恨意根本不掩饰。 “我们不同路,知道吗!” 苏念漂亮的琉璃眸里那抹厌恶和憎恨,让陆景行神色莫名阴郁起来。 他怎么可能是被人妄为的人。 陆景行神色一冷,伸长手臂箍紧她纤软的腰肢,音色冷沉: “那就陪我都留在人世间,我们永不分离。” 他收紧手臂,这个女人,永远都该是他一个人的! 苏念只觉得陆景行有时天真的可笑。 她问他,“你对我和我的家人造成的伤害,还指望我和你永不分离?” 陆景行眉头微皱,箍着腰的手紧了些。 “苏苏,你为什么不能试着放下那些介怀接纳我,我保证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陆景行,任何人都伤害不了我,只有你,无时无刻不在伤害我,你让我放下介怀,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仇人。” 苏念在他怀里,这些嗡声嗡语,每一字都震动在男人心房上。 她语气冷得像淬了冰,一字一句道: “陆景行,我永远不会和你是一个世界的人,现在不可能,以后也绝不会。” 陆景行手掌一僵,沉默半晌,修长的手指慢慢抬起她美丽却已布满泪珠的脸庞。 定定回道:“无所谓,你只要记得第一次睡你的人是我,此刻拥抱你的人也是我,就行了。” 话落,他垂下头,带着一丝凶狠吻住那张可恨的唇。 在吻下去前,男人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苏念,我会让你回到我的世界来。” 第418章 有就生下来 苏念气极了,用力挣脱他,手腕却被锁得死死的。 她没有再挑战陆景行的耐心,毕竟戳他伤口这事,有一却不能有二。 否则,以男人的尿性,必定会比她更强硬。 她是要替苏家讨回公道,而不是以命相搏,还伤不了对方分毫。 见她不再死命挣扎,陆景行手掌扣紧她的后脑勺,使劲贴向自己。 这个吻,炙热,滚烫。 男人像是想用自己的温度将她的愤怒融化。 他喜欢,她对他屈服的样子。 也暗赞这个女人的聪明,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 不然,他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男人眉目的伤口有几分狰狞,常年锻炼的手臂更是紧实有力,掌控全局。 直到把女人亲得整张脸都胀红不已,他才缓缓松手。 苏念一双琉璃美眸寒意明显,多看一眼,男人就觉得心多痛一秒。 不等她开口说更伤人的话,他已经率先开口: “不是要去公司吗,走之前我得把利息收一些。” 苏念怔愣。 她本以为他不会这么轻易放她离开,还得周旋一番。 没想到 但是,她反应过来。 什么一些利息! 他这是准备永无止境的收下去?! 休想! 她狠狠擦了下自己的唇,像是在擦什么脏东西,愤怒道: “下次再轻薄我,别怪我不给陆先生面子。” 陆景行笑笑,“你最好别给。” 不给才有趣。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让他耐着性子做什么柳下惠。 挺难为他的。 苏念气到无语,不想再跟这个流氓争口舌之快。 她站起身就要走,却被男人一把拉住手腕。 苏念脸色酡红,恨恨道:“你还想干什么?” 陆景行貌似平常叮嘱一句,“别踩我的底线,记住了吗?”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句话。 底线? 呵呵 苏念观察男人的神色,不像是发现什么苗头的样子。 她掩饰真实的情绪,轻蔑道:“陆景行,你还有底线?” 陆景行松手,淡淡一笑,“我不想伤害你。” 这才是陆景行,没有虚假作伪装。 永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 苏念眼眸赤红,静静看他: “陆景行,别为自己找借口,但凡你说出这句话,就说明你想通过伤害我,来控制我,我不会给你这种机会!” 陆景行挑挑眉梢,对于苏念窥破他本质的事不以为意。 “你只需要记住,我们生死都要在一起的。” 苏念恶心的全身鸡皮疙瘩起来了。 可以走,她不想多留一秒钟。 “晚上回来。”陆景行淡淡吩咐。 苏念脚步一顿,“你什么意思?” “我没好之前,晚上你还得照顾我。” 陆景行淡笑,“没跟你说清楚不好意思,我说的利息,只是你白天离开的利息。” “你真无耻!”苏念咬牙。 陆景行面无表情,语调轻嘲: “你不是自诩比我良善,那么你们善良人的词典里,照顾一个被你捅伤的人,难道不是应该的。” 苏念冷嗤:“那也得分对方是人还是畜生!” 陆景行好脾气终于被磨尽,语气暗沉道:“看来你是不想走了。” “我要走!” 苏念就知道他不会轻易让自己离开,但能脱离他的视线几个小时也是好的。 她警惕看向他,生怕他改主意。 “出尔反尔可不是男人所为。” 陆景行像是被她取悦了,暗沉消了不少,低低笑道: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最清楚。” 苏念脸色蓦地一红,骂道:“你下流!” 随后,她‘嘭’一下,甩门就走。 身后,看着关上的门。 陆景行刚刚还氤氲笑意的眸暗沉下去。 路过别墅前院时。 苏念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小钟,停下脚步。 俯下身,她拍了拍小钟的肩膀,像是在替他拂去灰尘。 然后,她落井下石道:“钟助理,看来陆景行也没把你看得多重要嘛!” 小钟脸色骤变! 苏念却笑笑,转身离开。 她知道小钟扳不动,但能让他对她心生膈应也是好的。 忠仆和主人的心思有分歧,才会有缺口。 何况,小钟一直不无辜! 苏念走出那扇门,猛地吸了口外面新鲜的空气。 她坐上陆景行准备的车去公司,随行还有他手下的人。 离开前,她看了眼阴冷的别墅,唇瓣勾起一抹笑。 小钟一瘸一拐地站起身。 一把钥匙从身上掉下来。 是他丢的那把,倒也会丢,丢在口袋里。 他回到房间,男人半倚在床头,身前还放着笔记本。 见他进来,陆景行低声问:“拿走了?” 小钟点点头。 陆景行淡声说:“下去吧。” 房间里,寂静无声。 陆景行看着灰白的墙壁,无声扯了下唇,心里默念。 苏苏,别让我失望! - 明溪从陆景行别墅出来后,表情就很淡。 一旁开车的男人冷不丁开口,“闷闷不乐,有什么就说吧。” 明溪见他主动开口,便还想试试,说: “傅司宴,你能不能劝劝陆景行放过念念?” “不能。”男人回答得很冷淡。 明溪呼吸一窒,想到苏念叮嘱那事不能让傅司宴知道。 果然就像她向着念念一样,傅司宴自然也向着他的兄弟。 她也没什么话说了,点点头,“好。” 然后,就别过脸看窗外了。 傅司宴心底又郁闷起来。 她就不能多问两句了。 可明溪看着窗外,根本没有搭理他的心思。 傅司宴更气了。 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利用完就不搭理他了。 快到市里时,明溪突然惊诧一声,“停车!” 傅司宴缓刹,问:“怎么了?” 明溪脸色潮红,说:“我下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 明溪有点难以开口,她指了指药店,“我要去那。” 傅司宴想了下,一下明白了。 顿时,脸色一黑。 “不用吃那个。” 明溪脸一热,“不行,要吃。” 说来说去都怪他,连个措施都没做。 傅司宴板着脸,“你是安全期,怕什么。” 明溪惊了,“你怎么知道?” “我一直记得。”傅司宴没觉得有什么,自然地说。 明溪耳朵都发烫。 这人好变态啊! 怎么记这种事情 她纠正道:“安全期也有不安全的。” 男人英俊的脸上挂着一抹温笑,“怕什么,有就生下来,给呦呦添个玩伴。” 第419章 人傻钱多提款机! “” 这男人可真会胡说八道! 明溪气呼呼道:“谁要跟你生,快放我下去。” 趁着时间没过,她要赶紧吃药。 明溪伸手去拉车门,却被男人大掌扣住手腕,猝不及防拽了下,撞上他的胸膛。 明溪感觉头被坚硬如铁的胸膛磕一下,气得瞪向男人。 “你干嘛?” 傅司宴眼眸寒凉,凝着她,紧迫不放。 这眼神,让明溪感觉有点危险。 她防备道:“你到底想干嘛?” 看着她的眼神,傅司宴心下一凛,只觉得呼吸郁结。 他很想问她,不跟他生,要跟谁生! 但一想到太过霸道,可能会让她厌憎,他生生把自己强烈的独占慾咽下去。 随后,他缓缓松手,黑沉着一张俊脸,说:“我去。” “” 男人到了药店买了两种药。 急效药和维生素。 明溪一直有宫寒,以前医生就叮嘱过不要吃避子药,对身体不好。 所以,他不想要她吃那种药。 而且,早上时间来不及,他只做了一次,哪那么容易中。 回到车上,他拿出水杯倒出温水,又把药拆好递给明溪。 明溪接过,心头一暖,说:“谢谢。” 虽然这个男人有时候真的很霸道,但很多时候也很体贴。 一句娇软的谢谢,瞬间让男人的郁结烟消云散。 就连看着她毫不犹豫地吃药,心也没那么痛了。 他觉得,她应该只是还没准备好。 反正来日方长,他不急。 车子重新启动。 很快就到了明溪的工作室。 他看明溪要下车,轻拉她的手,解释道: “苏小姐的事不是我不帮忙,只是这涉及到故意伤害,而且景行也没说要追究苏小姐,我不好插手。” 明溪听明白了。 确实念念跟陆景行的纠葛,外人是插不了手的。 而且念念自愿照顾陆景行,自己请他帮忙,他也没办法。 明溪点头道:“嗯,我明白。”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傅司宴没开门就是不想她下车,明溪也以为他有话要说。 结果,半晌,傅司宴什么也没说,只拿一双好看的漆眸深深凝着她。 他只是舍不得放她走而已! 明溪被男人盯得有点脸热,只好先开口,“谢谢你,我去公司了。” 傅司宴想留她,又没有借口,只能忍痛放人。 下车后,男人透过车窗看她。 “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找我,还有……” 他温柔道:“晚上,我来接你。” 明明早上还发誓再不犯贱,结果下午就打脸了。 明溪愣了愣。 有些没想到。 这男人早上还是很生气的样子。 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温柔 她说:“不用了,家里司机” 傅司宴打断道:“说好我给你当司机,晚上我正好去那个方向有事。” 明溪没反驳了,因为她刚想起一件事。 “你等一下。” 傅司宴眼眸微眯,脸上有不自觉的笑意。 “怎么了?”他的嗓音愉悦慵懒。 明溪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进车窗。 “之前我遇到周横山了,他说当初跟你要了五百万,这个钱我还给你。” 本来前天她就准备还了。 但正好遇上念念这事,就给忘了。 现在这个时机也比较好,她不喜欢拖泥带水。 瞬间,傅司宴的俊脸就晴转多云,抿唇道:“你什么意思?” 明溪以为自己没说清楚,又解释一遍, “就是你给周横山那笔钱,以后如果他还找你要钱,你千万不要理他。” 她已经给周横山二十万。 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起码三年租房钱够了,再找个工作,就可以凭双手让自己过得不错。 但前提是周横山愿意改过自新生活,而不是再把二十万挥霍掉。 当初帮他还了村民的三百万,还有卖房子的钱,前后加起来有四百多万。 没想到傅司宴又给了五百万! 如果是普通人,九百多万都可以买一套不错的房子,后半辈子安居乐业。 谁知周横山是个不安分的主! 她念着他是外婆唯一的儿子,对他早已仁至义尽。 反正不管怎样,以后她是不会管他的事了。 也绝不会给他一分钱。 他不接,明溪手有点酸,就把支票放在中控台上。 然后不放心叮嘱道:“如果周横山再找你,你就告诉他我们早就离婚了,没有任何关系,他就没理由找你要钱了。” 不怪明溪唠叨。 实在是太了解周横山。 估计傅司宴在他的通讯录备注是:人傻钱多提款机! 傅司宴这会表情完全冷了下来。 心里太不痛快了! 她说不跟他生孩子,他忍! 她说要吃药,他也忍了! 现在她竟然还翻出旧账的钱,还给他! 还说,他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如此泾渭分明的撇清关系。 让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 心口都被气疼了。 他突然卷起中控台上的支票,直接撕了。 然后在明溪讶异的目光中,咬牙道:“我乐意给,不用你管。” 说完,豪车油门一踩,疾驰奔走。 明溪完全不明白他怎么了。 这人也太喜怒无常了! 回到公司,明溪就忙得把这段小插曲抛之脑后了。 最近‘栾月’名声大涨,高级定制接到手软。 再加上北盛传媒在那次抄袭事件里,没有第一时间对栾月落井下石,迎得了网友的好感,连带着艺人咖位也跟着提升不少。 盛霄很感谢明溪,把后续所有的红毯妆造全部交给栾月来做。 江苑为了方便,直接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 栾月的人事部也在马不停蹄的招聘。 工作室欣欣向荣,明溪很是欣慰。 她希望公司名气越大越好,最好传遍地球每个角落。 万一母亲看到,说不定会出现。 就是抱着这个期望,她才一直很有干劲! 明溪忙到挺晚的。 问江苑要不要一起走,江苑摇头说还有点事没做完。 她便一个人回去。 出了公司才发现外面天色挺黑了。 公司门前的马路上,空空如也。 明溪垂着眸子,神情有点低落。 想到那个男人那会气鼓鼓离开,肯定是不会来了。 而且她下午也忘记让司机晚上来接她。 这会再让司机从西湖别墅过来要等很久。 明溪就给自己叫了网约车。 很快,网约车电话来了。 司机说他那边进不来,让明溪往前面过一个红绿灯。 明溪往前走,正好手机上来信息,她低头回复。 走到拐角时,她忽然觉得不对劲。 好像从刚刚开始,就有一双橡胶底的鞋很规律的跟着她! 明溪加快了步伐,把手机放到耳边,假装通话。 “喂,你到了呀,在哪啊?” 恰好前面不远停着一辆白色的小轿车。 明溪故意道:“哦,是那辆白色的吗,我来了哦。” 后面的橡胶底鞋似乎有些犹豫,顿了顿。 明溪心松懈了一秒,不敢向后看,快步往那辆白色小轿车走过去。 没想到,那辆白车里面有人,突然启动开走了。 谎话被拆穿了! 明溪瞳孔重重一缩,拔腿就跑。 “蹬蹬蹬!” 后面的橡胶底鞋也跟着跑起来。 没跑几步,明溪的头发就被人死命一扯! “啊!” 明溪抓住头发,大声呼救。 “救命!” 对方一把把她摔在地上,迅速蹲下用胶带捂住她的嘴,恶声恶气道: “小贱人,给我闭嘴!” 第424章 要怎么谢? 明溪知道他有点生气,但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她轻声问他,“你为什么生气啊?” 傅司宴气得失笑。 感情自己气半天,罪魁祸首还不知道为什么! 他说:“你总是跟我撇清关系!” 明溪有点懂了,“是因为我还给你那五百万?” “是啊,我们本就是夫妻,我替你给你舅舅多少,都是我该做的。” “” 明溪说不出话来。 他往后退了退,眼眸看着她,里面情绪很重。 “我以为我至少可以坚持到明天都不见你。 但天还没黑,我就已经很煎熬了。 等坚持到会议结束,已经超出我的极限了。 没想到,我比我想象的还要不争气。” 男人轻笑一声,似乎在嘲笑自己没骨气。 这番剖白,让明溪眼睫一颤。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温柔与霸道兼存的男人。 沉默了会,她开口:“今晚,谢谢你。” 他帮了她,还受了伤,于情于理,她都该感谢他。 傅司宴炙热的眼神有些黯淡,垂眼看她,“要怎么谢?” “啊?” 傅司宴看着她,眸底有翻涌的情愫,“不是要谢谢我嘛。” 明溪被他看得心跳漏了一拍。 “你想要什么?” 傅司宴看着她,眼神很热很烫。 一看就是那种意思 明溪脸一下红透。 她心里已经准备好语句,来拒绝他的无理要求。 傅司宴唇角微扬,“请我吃饭。” “什么?” “想要你做饭给我吃。” 明溪没想到他的要求这么简单。 她都有些不相信了。 还以为他会趁机提一些羞羞的要求。 “就这个吗?”她又问了一遍。 傅司宴想的当然不是这个。 只是不想给她过多压力,让她觉得自己被逼迫了而已。 他眸光深沉地看着她,“怎么,觉得不够?” “啊?” 明溪被他问得愣住,反应有些呆。 “那就再加一样。” 傅司宴笑着,低头吻住她,继续刚刚意犹未尽的事 明溪被迫接受他热烈的吻。 不知道怎么,他的舌头就闯进了泛着湿热的粉红森林。 还肆无忌惮地勾缠住她滑嫩的小舌。 明溪被他吻得意乱情迷,控制不住嘴里溢出娇吟。 她感觉好羞耻! 连一个吻都受不住! 而且前面开车的是周牧,他会不会听到什么啊! 这种刺激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偷晴 这声情不自禁的娇哼,像是鼓励了男人。 他掌住她的后脑勺,把她抵在柔软的真皮椅背上,一条腿为了方便锢住明溪的双腿,形同跨坐。 男上女下,羞羞的姿势。 他重新舔舐她的唇,一点一点啃噬,缓缓向更为湿润的内壁,进入,汲取。 这个吻,热辣滚烫,持续了好久。 等放开后。 明溪感觉嘴都被男人亲麻了! 傅司宴看着她,别有深意道:“现在嘴不硬了,被亲软了。” 明溪的羞耻感,瞬间被点燃,放大了百倍千倍。 这个騒狐狸一样的男人! 傅司宴很喜欢看小女人被自己逗得脸红红的样子。 他好看的眉轻挑,“一顿饭加一个吻,够了吗?” 明溪整个人都快裂了! 什么够不够的! 搞得好像她有多慾求不满似的。 “够了!” 她想要说出些气势来,但嘴麻到现在都还没恢复。 一出口竟然是带着颤音,更像是娇嗔。 傅司宴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绝色的俊脸缓缓逼近,语气不明道: “怎么看你好像不喜欢这个提议的样子?” 明溪后背抵着座椅,避无可避。 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的侵略,一点一点沾染过来。 她怀疑如果她说不喜欢,这个男人会毫不犹豫再次亲得她腿软 明溪不嘴硬了,一开口竟是带着哭腔: “喜欢,我很喜欢” “喜欢也不能再亲了,我怕。” 傅司宴声音哑哑的,顿了一秒,咬了下小女人饱满圆润的耳垂。 “怕会忍不住吃掉你。” “” 车子终于行驶到了西湖别墅。 明溪脸上的红晕连风都吹不散。 这个男人,说是不亲了,后面又捉住她亲了好久 还有了反应 明溪羞得不敢看他。 偏偏男人心情出奇的好,从身到心都舒坦的感觉。 他下车送她进去。 到门口后,他低低道:“溪溪,以后别再推开我,行吗?” 明溪愣了愣,“我” 男人却不急着听答案,他淡定道:“你想一想,再回答我。” 可能他也有些害怕,有些抗拒听到答案。 晚上,明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满脑子全是今天的事。 他们这样是和好了还是没和好 说和好,总让她觉得差一步。 说没和好,那些亲亲抱抱,明明只有亲密的人才能做这些。 明溪睡不着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拿起来看,是傅司宴的消息, [明天我要去南城出个短差,隔日中午回,在家乖乖的,去哪要跟我说。] 这种清楚知道他在干什么的感觉,让人很有安全感。 明溪看得脸一热。 随即,她又浅浅皱眉。 谁要他报备了。 她不关心他的行程,好吗! 胡思乱想一阵,明溪把手机一摔,头埋进枕头里。 告诫自己,今日不想明日事。 睡吧! 异国他乡,北境岛。 宽敞明亮的客厅。 男人生的一张儒雅面,坐在沙发上,晃了晃手里的红酒,语调悠悠。 “都处理干净了?” 下属回复:“是的,温总。” “血液结果呢?”温晋尧问。 下属双手递上一封密封文件,恭敬道:“您请过目。” 温晋尧把酒杯放在桌上,缓缓打开文件,抽出看了一眼。 9999 他唇边溢出一丝冷笑,起身把文件放进碎纸机内。 随后,他打开一扇密闭的铁门,走进一间地下室。 说是地下室,里面的装修却是极近奢靡,高档华丽! 他一步一步往床边走去。 床上睡着一个女人,约莫三四十岁的样子。 高翘的鼻梁,长长的睫毛,睡相出奇漂亮。 让人不禁想到那句,岁月从不败美人! 温晋尧微微俯下身,亲了亲女人的额头,迷恋道:“阿月,你的女儿命真大,你说我要不要留着她?” 第425章 被监视 超大size的大床周围,纹幔层层叠叠,色泽明艳。 都是选择上好的丝绸缎子。 看得出来主人的细心和珍视。 温晋尧把女子垂落的发丝挂到耳后,眼底一片温柔宠溺。 这时,有人轻轻叩门。 温晋尧说:“进。”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白衬衫黑长裤的女人进来。 是温家的私人医生,陈雨。 她看到温晋尧坐在床边,低头恭敬道:“温总,是现在给夫人针灸还是等会?” 温晋尧看着女人,淡道:“现在。” “好。” 温晋尧退开,陈雨上前把针灸的毛巾铺平,先给明栾月做头部舒缓按摩。 她动作格外的细致认真。 这样的舒缓按摩,她已经做了很久,但仍旧会被掌心下女人的美貌所迷惑,所折服。 这是一张上天看了都会感叹的脸。 岁月的流走,让她显得更加的成熟妩媚。 别说是男人,就连她一个女人看到都惊叹艳羡。 也难怪温晋尧会把她藏在这座地下城堡里,一藏就是数年。 尖细的针尖,缓缓推进女人发顶的皮肤里。 陈雨一根接一根,轻推缓进,直至全部点到穴位里。 整个过程中,温晋尧一直注视着。 即便陈雨为他服务近十年,他依旧不放心。 应该说,他对任何人都不放心。 静等三十分钟后,陈雨一根一根收针。 这时,温晋尧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拿出来看一眼,接了起来。 “三叔。” 打给他的是温颖。 “嗯。”温晋尧通话间仍不忘注视陈雨那边。 “你上次给我的针剂最长时效是多少?” 温晋尧说:“最长时效因人而异,有人一个月,有人则能撑两三个月。” “如果最后一剂推进去,真的会像三叔说的那样吗?” 温晋尧轻笑,像淬毒的刀锋一样冷。 “温颖,你还是抛不下那点妇人之仁。” “三叔,我只是” “好了!” 温晋尧耐心不多,打断道:“我不是你爸,没时间手把手教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 “啊!” 床头的陈雨突然惊呼一声。 “阿月!” 温晋尧猛地扑过去! 细查之下,明栾月睡姿美艳,没有任何受伤的模样。 “喊什么?” 温晋尧眼底闪过一抹深冷的光芒。 无形的压迫感瞬间席卷陈雨全身! “我” 她支支吾吾,不敢说出口。 温晋尧顺着她的目光,看到女人的手指上冒出一滴血珠。 “你伤了她?”温晋尧只说这么一句。 “是因为” 话音未落,眼前黑影闪过。 “啪!” 温晋尧扬手,重重给了陈雨一巴掌。 “啊!”陈雨惊呼一声,摔在地上。 动静还不小,听着都疼。 她捂着半张麻疼肿胀的脸,嘴角还有溢出的血迹,可见这个男人下手多重多狠。 “陈医生” 温晋尧声调又变得平缓温和,薄唇微弯似是在笑,说出口的话却让人无声战栗。 “这是第一次。”他说。 陈雨一下有种被滚烫的铁夹,烙进心脏的感觉。 上一次他说这句话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被他提醒的那个人,在第二次重犯后,消失不见了。 没过多久渔民就捞出一具半截身子被鲨鱼吃掉的无名尸。 陈雨听到门口保镖们闲聊时说。 那具无名尸就是那人,他的脸被水泡发了,但还是能勉强辨认。 保镖们于心不忍,私下出钱把那半截买下来,厚葬了。 所以当温晋尧每每说出这句话时,就代表他不会再给第二次失误的机会。 陈雨抖得厉害,把刚刚想说的话全都咽回喉咙,不敢看温晋尧。 “滚!” 温晋尧一声滚像是一道特赦令。 陈雨爬起来时还跌了一个跟头,十分狼狈地跑出去。 但即便这样,她依旧没忘记关门。 门关上的那刻,她看到温晋尧跪在地上,捧着女人白皙的手指,视若珍宝般,轻轻吮去已经干涸的血迹。 那种温柔又阴郁的神色,让人毛骨悚然。 陈雨匆匆下楼,心里却还是在想那件事。 就在刚刚,她拔针时,夫人的手指动了 自打十年前从阳台意外坠落后,夫人便沉睡不醒。 刚开始温晋尧试过各种方法,中医西医,无一不尝试。 却都没有任何起效。 后面,他开始让陈雨给夫人做针灸。 这一做就是五年,虽然依旧毫无起色,但温晋尧没有放弃过。 如今,是终于要等到夫人醒来了吗 但陈雨现在不敢告诉温晋尧。 万一只是昙花一现。 那她说不定也会像那个失误两次的男人一样,葬身鱼腹! 公司内。 苏念坐在工位上,不远处就是陆景行派来监视她的人。 她端起咖啡,刚要喝,猝不及防洒了一身。 白色西服套装上全是咖啡渍。 “shit!”她低骂了句。 随后,起身就去公司的休息室。 进门的那刻,那个黑衣保镖还在跟着她,被苏念伸手按住胸口。 “怎么,是陆少吩咐你,连我洗澡都要看着吗?” 黑衣人面色肃冷道:“苏小姐,不好意思,是钟助理吩咐,必须寸步不离。” “好啊,”苏念伸手勾了下他的领带,媚笑道,“你进来。” 这个动作就是太监估计都受不了。 黑衣保镖黑黝黝的耳朵皮肤瞬间红透了。 他强压下激动,跟着进去。 没想到苏念毫不犹豫就脱了西装外套,扔在男人脚下。 她里面穿的是一件黑色的抹胸背心,纤腰掩盖不住。 最简单的黑,穿在她身上,却是最极致的慾。 黑衣保镖轻咳了声,“对不起,苏小姐,能请您去里面换衣服吗?” “谁说我要换衣服了?” 苏念慢慢走到黑衣保镖跟前,脚上的高跟鞋蹬掉,露出饱满白嫩的脚趾头。 然后,伸手在男人肩膀上画圈圈,语调性感又慵懒道: “你们这些臭男人,难道不知道咖啡泼在身上要洗澡吗” 她看着男人红成猪肝的脸色,手指抬高点点了男人的下巴,笑得更加妩媚。 “正好,你替你们陆总看看,他玩的女人身材好不好,如何?” 第426章 甜蜜蜜 说完这话,她转身手已经搭在裙扣上,像是下一秒就要脱下来。 黑衣保镖这会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额头两边包括后背,全是津津汗液。 他怎么敢看陆总的女人! 眼珠子不想要了吗?! 而且别说是玩过的,就算是玩烂掉被扔了的,他们也是不敢碰的。 那毕竟是有过陆总烙印的女人! 黑衣保镖慌不迭地在苏念脱下裙子之前,‘砰’一声带上门。 苏念听到关门声,勾唇笑了笑,拿了条浴巾进入洗浴间。 水哗哗流着,她简单冲了一下裹上浴巾就去按墙上隐藏在暗处的开关。 一道暗墙缓缓转动。 她侧身进去,里面一张黑板上写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还有无数的照片。 苏念把手里的u盘插进电脑里。 早上在陆景行的别墅太匆匆,她只看到一个标题方,别的根本来不及看就拷贝下来。 u盘打开,里面竟是方家少董事的一些不堪入目的婬照和视频。 有他和几个女人,也有一起的 她一直知道陆景行很谨慎。 按照他对人的不信任程度,对深度合作的对家是一定会留下些把柄,以备不时之需。 很显然,这是他收集的丑闻,并且很有可能是他策划的! 这些照片如果公之于众,对方家无疑是一下重击! 不仅影响股市,还严重影响企业形象,特别是方家的二爷听说是在上头,肯定不想家里有这种丑闻。 苏念心神一动。 把照片局部打码,然后匿名发送至方家少董的邮箱。 最近她就是在幕后跟方家合作,想要那边少董的联系方式,简直是易如反掌。 很快,那边便光速回过来。 小方董:[你是谁!] 苏念:[不重要。] 小方董:[你想干什么?!] 苏念:[做交换。] 小方董舒了一口气,[你要钱?要多少?] 苏念:[我不要钱。] 小方董:[那你要什么!!] 苏念:[我要一份五年前的合同。] 小方董:[] 小方董:[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苏念勾唇轻笑,[或者等这些照片和视频网上满天飞的时候,小方董就能想起来了。] 小方董:[怎么交易?] [等我通知。] 苏念打完字,把视频和照片上传到无法摧毁的云盘里,然后拔下u盘狠狠踩碎! 她回到浴室,重新打湿了头发才穿上衣服走出去。 外面的保镖见她出来,立马迎上来道:“苏小姐,时间到了,我们得回别墅。” 苏念微讽一笑。 “走吧。” 明溪一整天都在工作室做事。 中午吃饭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是傅司宴打来的视频电话。 明溪接了起来。 男人那张英俊的脸出现在屏幕中,看起来更加立体。 “在吃饭?” 明溪‘嗯’了声。 “吃什么给我看看。”傅司宴说。 明溪把镜头对准菜,一个一个告诉他, “萝卜籽乌、西蓝花、清蒸鲈鱼。” “看着不错,就是缺个汤,谁做的?” “家里的阿姨做的。” “那你准备做什么给我吃?”傅司宴突然提起。 明溪想了想,暂时没想好,便说: “你还挑,当然我做什么你吃什么。” 看着女人小傲娇的模样,傅司宴唇角微扬,笑得宠溺。 “不挑,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 “那你想什么时候吃?” 傅司宴看着她塞了一颗西蓝花到嘴里,小嘴鼓鼓的,眼眸深了深。 “明晚,你方便吗?” 要不是明早还有个会议,他今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特别,特别,想见她! 明溪想了下,明天她要按照约定时间去送药,但是是下午。 苍梧镇就是北城的一个偏僻郊区,来去的话大概一个小时多一点的路程。 下午完全回得来。 她点头道:“那就明天晚上吧。” 傅司宴心情很好。 他看着她的小嘴,说:“你的嘴” “怎么了?” 明溪还以为自己嘴上沾东西了,对着手机左看右看,什么都没有。 傅司宴说:“你耳朵靠过来,我告诉你。” 明溪真以为自己嘴怎么了,小心把手机放到耳边。 就听到男人浸润过薄荷糖的声音,沙沙沥沥。 “看上去很好亲” 明溪脸一下红了。 周围还有很多人呢,真是讨厌。 这种在喧闹人群中说情话的感觉,突然让明溪觉得他们像一对热恋的情侣 明溪微嗔了声,“这好多人呢” 傅司宴唇角笑意氤氲,“所以我不是只说给你听了吗。” 男人的脸在屏幕里就已经帅得迷人眼。 明溪心怦怦,莫名跳得很快! 伴随着混乱的心跳,还有一丝甜蜜蜜的感觉,从心底往上冒。 “我要工作啦。”她慌乱道。 傅司宴看小女人脸红红,扬唇道:“嗯,好,别太累。” “你手臂那里还是要注意一点的” 关心不自觉就脱口而出。 明溪愣了一下。 傅司宴也是明显一愣。 随后,他眼眸带着光,深邃道:“我好像更想亲你了。” “” 明溪脸一红,“你就不能想点健康的?” “这个就是健康的。” 傅司宴微微低头看着屏幕里的人,眸色极近蛊惑,“有-益-身-心。” 明溪长长的眼睫颤了颤,耳根都烧热了。 她不怀疑,这个男人如果现在在她面前,会吃掉她 “我、我挂了。” 明溪慌慌忙忙就挂了。 她开始反思,他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太亲近了! 这时,工作室前台走过来。 “明总,外面有位叫周牧的先生要见你。” “让他进来。”明溪说。 随后,周牧拎着一个木制的食盒进来,放在桌上。 “明小姐,这是傅总给您点的汤,慢用。” 周牧说完就走了。 明溪看着食盒,是江南食府的。 这家店离得可不近。 所以,他刚刚是一边跟她聊天,一边给她点了汤吗? 明溪打开食盒,香气四溢。 是江南食府的招牌四盅汤。 喝了一口,胃就变得暖暖的。 心里比刚刚更甜了! 她打开手机,开始查看食谱,很久没做菜,感觉都生疏了。 得考虑一下,要做什么菜。 - 翌日。 明溪上午忙完就直接从公司出发。 她观察了三天都没有人跟着自己。 但为了谨慎起见,她还是让家里的司机开车回去,伪装成自己回家的样子。 而她自己开车,走另一个地下出口上去。 她按照导航开了一半路程。 突然,车子发出‘砰’一声! 第430章 等她电话 明溪把男人翻个个,抱起拖把桶,捏开男人的嘴,猛地往里灌。 “咕噜咕噜不要咕噜咕噜” 这时,大门发出‘砰’一声巨响。 “明溪!” 裴行之一脸失态冲进来,抓紧明溪的肩膀,左右查看。 声音也是焦急的,“没事吧,伤哪了?” 他刚刚听了阿姨的描述,说明溪遇到了危险。 他赶忙让阿姨和小男孩把自己锁在车里,任何情况都不要开车门。 随后就匆匆赶过来。 明溪见裴行之脸色都变了,尴尬地说:“行之哥,我没事。” 裴行之这才发现,明溪手里抱着一个脏水桶。 他微愕道:“没事就好。” 而地上的男人被灌得进气多出气少,狼狈的惨哼,“你踩到我了” 裴行之看了眼地上的男人,眸子里的戾气一闪而过,没有丝毫同情。 他站起来,伸手去拉明溪,“走吧,这边让警方来处理。” “好的。” 明溪刚准备放下脏水盆,外面突然传来一道撕裂的女声。 “儿啊!” 刚刚跑出去的大妈找到那对阿姨和孩子,却怎么都打不开车门,便回来找儿子帮忙。 没想到就看到儿子这副不像人的惨状! 大儿子,二儿子都被这对狗男女害了! 大妈怒火中烧,直接拿起旁边的铁锹,猛地冲过来。 “你们这对狗男女,青天白日害我儿,我杀了你们!” 千钧一发之际! 裴行之第一反应就是帮明溪挡在身后。 但明溪却推开他,直接把一桶脏水泼了过去。 “嘭——” 大妈被泼得眼睛糊起来,还没冲到两人跟前,就已经狠狠摔在地上。 铁锹‘咣当’一声砸下去。 正好砸在老二的身上! “啊” 老二惨叫一声,直接被砸得晕了过去。 大妈也摔得浑身跟散了架子似的,根本爬不起来。 明溪:“”这可真是报应不爽。 外面警笛声响起。 明溪之前就做了笔录,又提交了行车记录仪的记录作为证据。 再加上阿姨的口供,两个作恶的人,都被制服小哥抬走了。 明溪再看看这个地方,跟阿姨说:“这里不适合住了,你们先跟我走吧。” 阿姨犹豫道:“可是苏小姐不让我们出去。” 苏念本来给她们安排了一个保镖,但保镖吃坏了肚子,去了医院输液。 这才让她们陷入危险。 明溪看小男孩这会一言不发,呆呆的样子,皱了皱眉道: “这里发生这样的事情,会让小朋友的心理有应激反应,今晚就先住酒店,等我给你们安排好地方,再让念念跟你们通话,怎么样?” 小男孩听到苏念的名字,忽然看向明溪问了句,“姨姨,什么时候来看烁烁?” 阿姨一惊,叫了句,“烁烁!” 要知道小祖宗一个月跟她都说不了几句话,更别提别的陌生人了。 明溪看着小男孩轮廓模样,越看越明朗,顿时心底只剩下心酸。 她咽下哽咽,声音假意轻快道:“乖宝,你是叫烁烁吗?” 烁烁点点头。 明溪笑着摸了下他的头,说:“阿姨晚点帮你问问,好不好?” 烁烁收回欺翼的眼神,又低头不说话了。 明溪征得阿姨的同意,带他们去酒店。 但想到北城是那人的地盘,她还是决定就在苍梧住一晚。 明天再把阿姨她们带到安全的地方。 半路上,烁烁突然开始发烧。 阿姨慌了,说家里的药没带来。 而且那药也只剩最后一顿了。 明溪连忙从包里拿出药,拿车上的温水喂烁烁吃下。 路上烁烁一直烧着,明溪很担心便提议要不去医院看一下。 阿姨很有经验,摇头道:“等会吃退烧药就可以了,乖宝身体弱,去医院更容易感染。” 到了酒店。 阿姨很谨慎,拿出口罩和棒球帽给烁烁戴上。 明溪为了掩人耳目,开了一个大套房,和阿姨一前一后进去。 裴行之则去了药房买药。 烁烁一直高热不退,阿姨却坚决不同意送去医院。 这样的时候,她已经习惯了。 唯独有一次心理没抗住,把高热的烁烁送去医院,差点就要了烁烁一条命。 明溪心惊胆战同阿姨照顾到半夜。 温度总算降下来些。 她松了一口气,阿姨让她赶紧先去休息会。 明溪到外面才发现裴行之还没走,而是安静地坐在桌子前拿平板工作。 她有些不好意思,“行之哥,真是麻烦你了。” 裴行之说:“我没事,也不困,你睡会,明早我开车送你们。” 房子的事,明溪已经让小唐去办了。 上官景羡在北城郊区有很多房产,安保隐蔽,绝对比那种地方安全。 但明溪也理解苏念为什么这么害怕。 陆景行就是个疯子,要是发现烁烁,保不齐会拿孩子威胁她。 陆景行这个人,是没有什么血缘概念的。 她实在困了,这么晚也不好赶裴行之走。 但裴行之很绅士,主动拿起外套,说:“我在旁边订了房间,有事就叫我。” 他走之前,想起什么,回头说: “对了,上次你让我找的人。” 裴行之打开手机里的照片给明溪看,“你看看是不是他。” 照片里,男人表情阴辣,那眼神像头狼。 明溪心下一紧,“就是他!” 那个害她的人! 裴行之告诉她,“这人是查尔斯的左膀右臂,想要弄到北城来比较困难,因为他知道查尔斯的秘密太多了,一旦消失,查尔斯会布下天罗地网来找他。” 明溪愣了下,“那没办法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北境岛,我让人设计陷阱可以扣留他几十分钟让你审问。” 明溪一愣。 去北境岛? 裴行之说:“你现在先不用考虑,这人算是个头目,轻易也不会挂,等我那边的人有万无一失的机会,再告诉你。” 明溪点点头。 等裴行之出去后,明溪才有时间放空大脑。 忽然想到今天的晚饭之约! 她慌了一瞬。 现在是凌晨了,应该说是昨天。 她没有给傅司宴任何消息,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她。 而且这么晚了,这个男人应该睡了吧 明溪躺下,翻来覆去许久都睡不着。 最后,还是没忍住,拿酒店的电话打过去。 她告诉自己,要是响三声还是没人接,她就挂了。 电话接通,那边一声都没响,像是一直在等她电话。 “明溪?”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听筒传过来。 明溪怔了怔,说:“你在等我电话?” “嗯,你在哪?” “我在外地有点事出差了,手机摔坏了,没来得及通知你。” “你和谁?”傅司宴突然问。 明溪心底咯噔一下,刚要脱口而出,突然就想到了烁烁和阿姨还在。 她答应念念不能告诉傅司宴的。 她抿了抿唇,应道:“你不认识的。” 话说完,那边突然沉默了。 明溪以为是信号差,疑惑道:“傅司宴,你还在吗?” “在。”傅司宴答完,又不说话了。 明溪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傅司宴坐在车里,抬眸看着酒店色彩绚烂的霓虹灯牌,声音微沉: “要我去陪你吗?” 明溪一下紧张起来,出口的声音有些急切。 “不用,我明天就回去了。” 短短一句,傅司宴却觉得像是有一个无形的耳光,狠狠拍在他脸上! 第431章 想要和他试一试 手机里再度静默。 明溪有点愣神,总觉得今晚的傅司宴很奇怪。 她刚想问,里面传来轻微的咳嗽声。 好像是烁烁在咳嗽。 明溪吓得捂住声筒,小声道:“我休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随即,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一连串的忙音像是在演奏一首歌,嘲笑他。 傅司宴形容不上此刻心底的感受。 他不该提前结束会议,满心雀跃地回北城。 也不该因为打不通她的电话,而焦急地到处寻找。 更不该在知道她的行踪后,前来苍梧寻她 就在刚刚,他还在安慰自己。 明溪跟裴行之应该只是有事,才会一同住酒店。 他看到裴行之拎着药袋进去的那瞬间,第一反应是明溪是不是病了 他真的很想立马冲进去,但他仍然选择坐在车里,等她的电话。 他在竭尽可能的,让自己不去做明溪不喜欢的事。 即使在接到明溪电话的前一秒,他也依旧在告诫自己。 只要她告诉他和裴行之在一起,他就一定要相信她 绝对不要乱吃飞醋,惹她生气。 可她没说。 她说,那是他不认识的人 呵呵! 不认识的人。 男人握着手机的手攥紧又松开。 “回去。” 周牧噎了下:“傅总,回去?” 他没听到明溪说什么,所以有些不明所以。 傅总这一天的连轴转,压缩会议,从南城赶回北城,又从北城赶到苍梧。 为的不就是见夫人一面。 怎么现在又要回去? “嗯。”男人声音沉沉,情绪低到谷底。 周牧不敢再问,连忙发动引擎。 等回到北城。 傅司宴一言不发下车。 周牧从后备箱抱出一个大箱子,问:“傅总,这个要给您搬上去吗?” 箱子里,是傅司宴清空了水产市场,亲自去采购的活海鲜。 在他想着一家人吃一顿愉快的晚餐时,人家却根本不记得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傅司宴收回眼眸,神色寡淡道:“你吃了。” 周牧怔了下,又把箱子放回车里。 翌日。 明溪叫了早餐到房间里吃。 吃完后,她们分头行动,阿姨带着烁烁先下去,明溪掂后。 等人到齐后,裴行之载着她们出发,很快就到了新住处。 房子小唐昨天已经请人打扫好,被褥餐具全是新的。 看到这一切,阿姨很感谢明溪。 她之前是苏家的厨房帮佣,也是个苦命人,丈夫和唯一的儿子都在国外出车祸死了。 她去国外处理后事,撑不下去昏倒,被送到医院撞见了苏念。 苏念了解情况后,就请阿姨帮忙照顾刚出生不久的烁烁。 这一照顾就是数年,阿姨也一直把烁烁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疼。 明溪让小唐给阿姨安排了菲佣,原先苏念雇佣的保镖就不用了,她让小唐找了个更靠谱的。 还让阿姨和念念通了电话。 等都交代好后,明溪搭小唐的车回去。 裴行之因为学校有事,匆匆离去。 在车上,明溪拆开小唐新准备的手机换上卡。 刚开机就收到好几条来电提醒,是那个熟悉的号码。 这让她脸上不自觉就扬起笑意。 她打开短信,从刚开始的笑意盎然,慢慢一点一点凝结。 那几条来电提醒,都是在他们昨晚通话之前。 他们通话之后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傅司宴没有再找过她。 明溪想或许他在忙。 就像她有时候忙起来,一天都没时间看手机一样。 她想了想还是给男人发了个信息。 [我回来了。] 发完后,她提醒小唐路过鲜菜超市停一下。 昨晚没来得及做的晚饭,她准备今晚补上。 在超市挑选了近一个小时,明溪买好了所有食材。 回到家里后,她没让厨房阿姨帮忙,全都亲自上手,认真清洗,装盘准备。 等准备工作做好,明溪又不自觉拿起手机。 没有任何回复。 明溪不禁有些失落。 看来他是真的很忙。 她想打电话给他问一下,但又怕他在开会。 想了想,她给周牧打了电话过去。 周牧倒是很快就接了。 “明小姐,有事吗?” “周助理,傅司宴他在忙吗?” “嗯,傅总在开会,您有什么事,我可以帮您转达。” “那你就跟他说,今晚别忘记过来吃饭。” 周牧往办公室看一眼,男人已经拿起外套准备离开。 他欲言又止道:“明小姐,傅总今晚可能要忙到挺晚的。” 明溪没听出周牧的弦外之音,淡淡道:“没事,我等他。” 这时,电话里传来呦呦的声音。 明溪说:“周助理,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周牧挂了电话后,就追上傅司宴,气喘吁吁道:“夫” 当看到男人冷冽的脸色时,他改口道:“明小姐让您今晚不要忘记去吃饭。” 傅司宴听完,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抬脚走了。 直到进了电梯,他才放任自己泄露情绪。 她请他吃饭,不过是想还他的情罢了。 可笑的是,他还为此沾沾自喜。 他真是蠢透了。 厨房里。 呦呦蹦蹦跳跳过来。 看到妈妈一直在厨房忙活,奶声奶气问:“妈咪,你在做什么?” “妈妈在做饭呀。” “哇,是有客人要来吗?可不可以也邀请爸比,呦呦也想爸比来噢。” 呦呦紫葡萄一样的眼睁得圆圆的,一脸渴望的小表情。 明溪心被暖到,笑道:“就是邀请爸比。” “啊?”呦呦一脸惊奇,“真的吗,妈咪!” 明溪点点头。 呦呦高兴地跳起来,“太好啦,妈咪,呦呦超超超级爱你哟。” 呦呦开心的情绪感染了明溪。 她捏了捏呦呦的脸,问:“呦呦,妈咪问你,如果爸比以后跟我们住一起,你喜欢吗?” “喜欢呀。” 呦呦小嘴咧开,高兴道:“我想要爸比和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明溪看得出,呦呦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傅司宴。 但这种喜欢,到底是出于对爸爸这个身份的渴求,还是因为血缘天性呢。 她低头看着呦呦圆圆的小脸,问: “呦呦,你喜欢爸比是因为他可以做你爸比,还是因为喜欢爸比这个人呢?” 呦呦有些不明白明溪的问题,她只能给出自己的解答。 “我们幼儿园的老师说,人和人是有磁场的,你喜欢对方的时候,也能感觉到对方喜欢你,我能感觉到爸比的喜欢和呦呦是一样的。” 明溪听得愣住。 她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不足五岁的小孩子通透。 等红姨把呦呦带出去玩以后,明溪还是有些无法静下心来。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被傅司宴扰乱了。 上一次在别墅门口那个男人的问题,她想要今晚给出答案。 她不仅仅是不推开他。 她还想要和他试一试。 为了呦呦,也为了她自己,她想是时候应该放下过去了 第432章 没兴趣了? 明溪重新开始准备晚餐。 等都做好后,时间已经快七点了。 她把菜摆盘上桌,桌面自动恒温的,基本上保持一个小时的温度没问题。 她和呦呦坐在桌子边等着傅司宴回来吃饭。 有一瞬,似乎魂穿过去的感觉。 以前,她也这样在家里等过那个男人回来吃饭。 但是现在,她们多了一个宝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呦呦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响了。 她撇撇小嘴道:“妈咪,爸比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明溪说:“我也不清楚,你等会,妈妈打个电话问一下。” 明溪拿起手机,直接给傅司宴打过去。 那边响了很久,机械声出现都无人接听。 明溪忽然有种预感,傅司宴今晚应该是不会来了。 但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不来也不跟她说一声? 呦呦见明溪拿着手机一直没说话,不由得嘟起小嘴,“爸比怎么不接电话?” 明溪勉强笑了下,安慰呦呦,“爸比可能在忙,那我们先吃吧。” 呦呦摇摇头,“不要,要等爸比一起,我喜欢的菜菜要和爸比一起分享。” 明溪劝不住呦呦,只得换种方式,“那呦呦先喝点虾仁粥暖暖胃好不好?” 好说歹说,呦呦终于愿意喝粥了。 小孩子一碗粥喝完,基本也差不多了。 呦呦还坐在桌子上陪着明溪等,但等了一会她就撑不住了,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正常她八点半就睡觉了,而现在已经九点整。 明溪让红姨哄着困倦的呦呦去洗漱睡觉,自己则收拾桌上的碗筷。 刚拿起一个骨碟就摔了。 明溪连忙蹲下,想捡,手指一下被锋利的瓷口划破。 鲜血吱吱往外冒。 她看着手指,心口隐隐作痛,委屈得想哭。 强咽下湿意,她把碎片处理掉。 剩下一桌子的菜,也没力气收了。 就这么放着吧。 本来她想直接洗漱睡觉,但苏念来了电话约她出去。 因为烁烁的事,苏念想跟她了解情况,但电话里不方便。 两人约在一家茶馆。 见面后,明溪还有些诧异,“陆景行怎么愿意放你出来了?” 苏念含糊道:“我又不是犯人,他凭什么不放我。” 其实她没说,是陆景行要她帮他洗澡,才同意她晚上出来。 苏念心里实在记挂烁烁的事,没办法只能答应了这个无赖的要求。 明溪放心一些,就把在苍梧镇的事从头到尾跟她说了一遍。 苏念听得心惊胆战,握住明溪的手,“都怪我没考虑清楚,就只想到苍梧那边比较隐蔽,没想到这么乱。” “没事,你放心,我好好的,还立了功呢。” 协助抓了那一家三口,当地的警方说要给她表彰,被明溪拒绝了。 她不喜欢太高调,而且也是顺便的事。 苏念直接往明溪卡里转了一百万,说:“先多少算点房租。” 上官景羡的房产,安保和隐蔽性,苏念都不用担心。 明溪立刻拿起手机给她转回去,“说什么话呢,我哥那么多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有人在里面多点人气多好。” 苏念推搡了几次,明溪都坚决不同意收钱,她只得作罢。 关于烁烁的身份,她不说明溪也知道,但苏念告诉她了。 但烁烁生病的事,她一笔带过,不想好友过于担心。 过会,她转移话题,问:“你和傅司宴怎么样?” 明溪表情勉强了几分,语气低沉,“我也不知道。” “怎么,闹矛盾了?” 明溪又摇摇头,“不知道。”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甚至复盘了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讲的每一句话。 没有任何的异常。 她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突然就冷淡了。 难道就是因为昨晚忘记了请他吃饭这事? 明溪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傅司宴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那是为什么,难道撩她只是一时兴起,现在又没兴趣了? 明溪想不明白,心里沉沉地堵着,难受极了。 苏念看出明溪心情不好,沉默一会说: “如果有不明白的事问本人才是最快的,知道吗?” 她继续道:“倘若是误会就解开,若不是误会,也正好能看清楚对方的想法。” 明溪把这话听进去了。 心里生出再问一问傅司宴的想法。 两人分开后,她又给傅司宴打了一次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 她又打给周牧,周牧接起来,那边很吵。 他像是换了个安静点的地方,大声说: “明小姐,不好意思,傅总今晚应该是不过去了。” 明溪单刀直入问:“你们在哪?” “啊?”周牧愣了下。 “周助理,麻烦你告诉我,傅司宴在哪,我有几句话想问他。” 周牧看了眼包房里,男人冰山一样的俊脸,和满身冷死人的气场。 心底微微叹了口气。 随后,他暗自决定,压低声音道: “傅总现在在京北会所3室,您到了报姓直接上来,我跟前台打个招呼。” 明溪眼眸低垂,心底有些发涩。 傅司宴不接她电话,也不回信息,却是在外面喝酒。 她没法骗自己,他是在忙。 再忙回个信息的功夫总是有的。 她不喜欢不上不下的挂着。 就算他是腻了,没兴趣了,她也要听他亲口说。 明溪跟红姨打了招呼,直接去了京北会所。 到达后,报了姓,服务生便领她上去。 3室。 服务生刚把门推开,明溪就听到里面传来女人嬉笑的声音。 第434章 普通朋友 陪酒女脸色僵了僵,“你什么意思!” 明溪微笑:“可能我理解错了,或许你就是喜欢做男人的玩物,并不值得可怜。” 陪酒女没想到这个女人有求于人都这么嚣张。 她不该是表现自己好的一面来挽回男人吗! “我做玩物怎么了,人家傅少玩我也不玩你!” 她气得面目狰狞,口不择言道: “谁知道你私下被多少男人玩过,装什么清高!不过是只高级的鸡而已” 想到自己刚刚好事差点得逞,却被这个女人破坏了。 陪酒女气得端起酒杯,扬手就想泼过去! 手腕刚抬起来,就被明溪一把捏住。 她说:“我清不清高,还轮不到你来评价。” 陪酒女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明溪把她手弯了个弧度,自己把酒洒了自己满脸。 明溪手一松,酒杯掉在地上,发出脆响。 她警告道:“但是乱说话就得付出代价!” 陪酒女手腕疼得要死,满脸的酒,狼狈道: “我不就是说中你了,你们这些穿得光鲜亮丽的女人,不就是” “闭嘴!”傅司宴压着嗓子,声音沉沉,像是风雨欲来。 陪酒女幸灾乐祸,“叫你闭嘴听到没!” 傅司宴脑子都被气坏了! 怎么有这种有病的人。 他怒骂了句,“蠢货!” 孙总见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这陪酒还是自己找来的,怕得罪人。 连忙缓和气氛道:“还是傅少魅力大,到这就惹得两个漂亮的美女争风吃醋,这可是我们这等人想都想不来的好事呀!” 这话一出,包厢里顿时一阵哄笑。 旁人也跟着调侃。 “这种艳福,还真不是人人都有的。” “对呀,要是傅少不在,今晚咱们兴许还能有点机会,有这么个大帅哥在,什么机会都别想啦。” “” 男人酒后的荤段子,自然是怎么下流怎么来。 明溪这会脑子已经混沌了,分不清傅司宴这句蠢货骂的是谁。 但她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是挺蠢的。 跟一个陪酒的小姐争吵,被别人认为是争风吃醋,更蠢! 她看向男人,寒意上涌,“傅司宴,你什么都不问,就准备放弃了吗?” 男人这会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仿佛不能容忍她一再的在这犯傻。 明溪用力抿着唇,努力抑制湿意。 “挺好的,正好也别耽误彼此时间了。” 傅司宴垂落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心蔓延着绞痛。 别耽误彼此时间? 是让他别耽误她的时间吧! “还有,我跟行之哥只是普通朋友,我们在苍梧遇见也是事出偶尔,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明溪从刚进来的信心满满,到现在变得已经不确定。 不确定这个男人,是不是因为这件事介意。 尽管心里很难受,她还是要将她来的初衷说出来。 也算给这段时间的纠缠,一个完整的交代。 说完,她利落转身,往外走。 只留下一脸愕然的男人。 她刚刚说了什么 她跟裴行之只是普通朋友 对,就是普通朋友! 浓妆艳抹的陪酒女见明溪离开了,心情大好。 想跟她抢人,没门。 她上前挪到傅司宴身边,娇滴滴道: “傅少,您看我帮您打发走了难缠的女人,您要怎么奖励我呀” 像男人这样的阔少,身边有一百个女人也不稀奇。 陪酒女一直待在风月场,自然清楚富豪永远只爱新鲜的。 腻了就是腻了,就算美若天仙也不行。 所以像她们这样的就要另辟蹊径,懂事听话,会做事,才能让男人高看一眼。 “傅少,您就赏脸,喝我一杯酒吧。” 陪酒女又挤着往男人身上靠,那股浓香刺鼻。 傅司宴冷着一张脸,直接伸手打落酒杯! 陪酒女没站稳,一下摔在地上。 男人起立,身高腿长,睥睨众生的神情,一字一句冷声道: “搞清楚,是我缠着她!也是我求她玩我!” 一句话,信息量极大。 足够让在场的人震惊! 特别是孙总都想给自己狠狠来两下子。 这贱嘴,这瞎掉的眼珠子,怎么净往傅少青睐的女人身上搁。 本来还有事求人,这下倒好,不被记恨就不错了! 陪酒女还坐在地上,见孙总起身,娇声叫了句,“孙总!” 那边希望没了,这边希望还得抓紧啊。 孙总只觉得刺耳极了。 说不准那男人一怒,他明天就不是孙总了! 他脸色难看,一脚把女人踹倒。 “滚远点!晦气鬼!” 明溪出来后,直接上了门口的出租车。 车子刚启动,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明溪!” 司机师傅透着后视镜问:“姑娘,是不是在叫你?” 明溪冷声道:“不是,师傅,走吧。” 既然已经说清楚了,她就不想再纠缠不清。 司机依言开走。 很快,一阵嚣张的轰鸣声响彻道路。 出租车被硬生生逼停。 车门推开,男人从后座走出来,身材挺阔,气势凌然。 出租车司机吓得发抖,锁紧车门,说: “姑娘,我们,我们可能遇上坏人了。” 傅司宴走近,梆梆拉了两下车门,拉不动。 他盯着司机师傅看,冷声说:“开门。” 司机师傅一把年纪了,没想到被个年轻男人的眼神狠狠压制住。 他顶着压力,不开门,手发抖,还不忘安慰明溪。 “姑娘,你别怕啊,我不会开门的。” 只是声音有点发颤。 师傅拿出手机,隔着玻璃,在男人眼前拨下求救电话。 明溪看司机师傅人挺好的,不想吓着人家,也不想给他惹麻烦,便说: “师傅,您别怕,是我认识的人。” “认识?”师傅号码都要拨出去了,听到这话连忙撤销。 “嗯,您摇下车窗,我跟他说句话。”明溪说。 司机师傅摇下车窗,没等明溪开口,男人就迫不及待说:“我昨晚去了苍梧镇。” 傅司宴低哑道:“是我误会你了。” 话是说开了,但明溪接受不了刚刚那种侮辱的感觉。 这次倒是让她看清楚,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太多了。 那种互相都不能完全信任的感觉很糟糕。 没有解开这个缔结之前,试试是非常草率又不负责任的做法。 “嗯,我知道了。”明溪说。 傅司宴愣了愣,低声道:“对不起” 她淡淡道:“好,我接受你的道歉,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吗?” 傅司宴欣长的身子站着不动。 误会都解开了,怎么可能让她走。 他说:“你跟我走。” 明溪感觉他这话有点不要脸,“傅少,有的是女人等着你玩呢,就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了。” “哪有女人?”傅司宴问。 “那边陪酒的,排着队等您临幸呢,别在这跟我浪费时间了。” 这话说完,男人俊脸突然氤氲出笑意。 明溪方觉不对劲。 她这话说得跟很吃醋似的! 第435章 老婆是用来疼的 傅司宴心情宽慰不少,解释道:“我不会碰别的女人,我很干净的。” 明溪扭开头,“你干不干净跟我也没关系。” “怎么跟你没关系。” 傅司宴看了司机师傅一眼,低声说:“除了你,我谁都不会碰。” 明溪本来气得心梗,这会却吓得脸热。 她斥道:“不许胡说八道。” 傅司宴有点委屈,“你刚刚说跟我试一试的。” 明溪挺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那个提议取消了。” “我不管,我投反对票,现在我们是男女朋友了。” 明溪:“”聊不下去了。 她对着司机说:“师傅,走吧。” 四个字,就能把傅司宴堵死。 他知道,现在解释肯定是不行了。 他也不跟她多说,只是转头看向司机,“师傅,我跟你换车,可以吗?” 司机师傅一脸懵,“啥?” 傅司宴把周牧递过来的钥匙丢给师傅,“我用一下您的车,您开我的,行吗?” 师傅连连摆手,“啊,不行,我还得赚钱。” 明溪觉得师傅人真好。 她说:“师傅,耽误您事了,之前都算您打表,我按时间付费。” 傅司宴没办法了,看到出租车液晶显示栏写着:招聘夜班司机。 “您这招夜班司机吗?” 傅司宴把周牧推出去,问:“您看他怎么样?” 要不是他喝了酒,他就应聘了。 司机师傅:“小年轻,你别开玩笑了。” “师傅,我没开玩笑。” 周牧点头,“没,没开玩笑。” 作为助理可不就得身兼数职吗。 不过夜班出租司机,真的就拓展了一个新领域。 傅司宴对着师傅诚恳道:“这是我老婆,我做错事了,她不让我进家门,您要是不给他一个上岗机会,我就没老婆了。” 男人凭着一张好看的脸,和善起来倒也能看出几分诚恳。 “我看您这还挂着佛牌,一看您也向善,古语云,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您真忍心让我们夫妻因为一点误会闹到离婚的地步?” 周牧:“” 师傅:“” 明溪:“” 以前怎么没发现,傅司宴这么有睁眼说瞎话的天赋呢。 一顿忽悠下来。 司机师傅真的下了车,把车交接给周牧。 他还语重心长看向傅司宴,劝道:“小傅,老婆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气的,知道吗?” “知道了,师傅。” 傅司宴看了明溪一眼,说:“我一定好好‘疼’她。” 明溪已经反应不过来了。 一眨眼,司机就换人了??? 周牧上车,启动就走。 缓缓上摇的车窗里,好像还有司机师傅的呐喊声。 “小傅,你这车,我不会开啊” 傅司宴微微勾唇。 这夜班司机,他拿捏定了。 明溪对傅司宴的操作简直是无语。 “你这人好无赖。” “还好吧,只在你面前有一点。”傅司宴淡定地自我评价。 “” 明溪闻到他身上还有那种浓重刺鼻的香味,微微皱眉道:“你下车,这香味我闻了难受!” 傅司宴见她的表情,抬起袖口闻了下,确实挺冲的味道。 他毫不犹豫脱了外套,指着前面的站台垃圾桶那边让周牧停车,扔了出去。 随即他又要脱衬衫,被明溪拦住了。 “你干嘛!” 傅司宴一脸无辜,“不是你说闻了难受。” 明溪脸一热,“难受,你下去就好了,我又没叫你脱光光!” 脱光了,更难受好吗! 特别是还在车里,出租车没有防窥膜。 人家见不穿衣服的,还以为他们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那可不行,我答应师傅要好好疼你” 明溪脸一红。 傅司宴微微靠近,抬起手臂送到她鼻子下面,“你闻闻,里面没味,我刚刚没有脱外套。” 明溪别扭地转开头,反击道:“你不要脸。” “嗯,我不要脸。” 男人手越过她的头顶搭在椅背上,像是圈着她一样,声音低低沉沉,“只要你行不行?” 明溪耳根发烫,羞恼道:“我才不要你,被别人碰过脏死了。” 傅司宴掰过她的脸,举起手指对天发誓。 “我真的没碰过别的女人,不信你问周牧,我一下都没让她挨着,唯一的罪过就是和她呼吸了同一片空气。” 周牧看着前路,目不斜视作证,“是的,总裁他真的很洁身自好,绝对没让别人碰到。” 明溪脸一热,拍下男人的手,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又不方便当着周牧的面说。 干脆就扭身过去,对着车玻璃看外面。 傅司宴知道她脸皮薄,也没再一个劲逗她,依旧维持着手臂微微拢着她,又不碰到她的绅士动作。 到地点后。 周牧很识相的下车转圈。 明溪不想说话,去拉车门,却被男人长长的手臂按住了把手。 “明溪” 傅司宴这个按车门的动作就像是从后面搂着她,属于他的冰冽气息将她整个人都笼罩起来。 “对不起,我不该乱吃醋,我应该信任你多一点,也不该见到别的男人和你有牵扯就生气,我也想改正,但一直都改不好,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但我答应你,一定努力去改,好不好” 男人认认真真的剖白自己,低声恳求。 这在以前,明溪从未见过。 难以想象,一向傲娇自大,睥睨众生的男人,竟也会有这样一面。 傅司宴松开车把手,从后面搂住她的脖颈,轻轻用力,抱住她。 复又低低道:“就像你讨厌那个卖酒的女人一样,而我遇到的都是比卖酒的女人更强的对手,薄斯年他有跟你同学的经历,裴行之有跟你五年之间的经历,这些时间里,我都跟你没有交集,所以我害怕,你能明白吗?” 明溪身体蓦地一僵。 她从不知道,傅司宴竟然会这样的患得患失。 原来以往他每一次偏执发作,并不是乱发疯,都是有原因的。 虽然以前那些事,也曾让她心理受到伤害。 可看到他这么的失神落魄,明溪又觉得他有些可怜。 傅司宴见她一直不说话,以为她还在生气,说: “我以后一定会什么都先问过你,再也不胡乱猜测,醋也少吃一点,行不行?” 他不敢保证真的不吃醋了。 那是不可能的。 自己的占有慾有多强,他很了解。 明溪本来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好像都找不到缘由了。 她放软声音道:“我今晚做了好多菜。” 见明溪松口,傅司宴眼神深亮,“对不起,我现在去吃。” “不用了,都冷了。” “没关系,我没吃晚饭,中饭,早饭,还有昨天的晚饭都没吃。” 期间就喝了一杯咖啡,和晚上的几杯酒。 别的时间都气得吃不下。 明溪听到这话,更心疼了,“你一直没吃饭?” “嗯。”傅司宴声音有几分委屈。 “老婆都要没了,哪还有心思吃饭。” 第436章 一句晚安 明溪想纠正他,但是算了,好像也不想跟他计较那么多了。 “那回去,我给你重新做一些。” 到了客厅,傅司宴看到满桌子的菜,眼神深暗。 看得出来,明溪真的有认真在准备。 而他竟然还辜负了,真该死。 明溪考虑到他很久没吃饭,就给他做了一碗暖胃又营养的西红柿鸡蛋面。 面条下锅后,明溪把火调小,让它煮得更软烂一点。 端上桌后,男人很快就把一大碗吃得干干净净。 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地看着她。 明溪说:“不能再吃了,得让胃先消化消化。” 因为太晚了,明溪就没有叫佣人,一个碗自己拿去洗掉。 傅司宴直接拿过碗,去水槽边洗干净。 男人身高腿长,站在水池边,那个水槽都不及他的腰高,看着有点违和,但又有种温馨的好看。 事情都做完了,也就无事可做。 傅司宴却舍不得走,低低问:“我能去看一眼呦呦吗?” 明溪说好,随后就解开身上的围裙,却一不小心把蝴蝶结解成了死结。 傅司宴抵到身后,低哑道:“我来。” 男人灵巧的手指解那个结时,时不时会触碰到脖颈的肌肤,微凉的触感,让明溪有种浑身起栗的感觉。 而且两人的站姿,她面朝着墙壁,他就覆在身后,很像某种奔放的姿势。 明溪呼吸一下急促起来。 傅司宴勾唇,低低笑了声,“耳朵怎么这么红?” 男人慵懒的笑声像优雅华贵的大提琴乐,透过皮肤渗透到每一道缝隙。 明溪不仅耳朵红了,脖子也红透了。 “好了没?”她问。 “好了。”傅司宴把围裙解开,随手放到厨房的置物台上。 “” 男人的眼神像一头夜行动物,明溪脸一红,说:“看完呦呦,就回去吧。” 等看完呦呦后,男人依依不舍站在门前。 “什么时候,我能留宿?” 明溪耳朵一热,“做梦的时候。” 说完,砰一声关上门。 傅司宴看着那扇门,虽然关上了,心情却说不出的好。 希望在一点点回来。 回程路上。 周牧在前面报告,“傅总,白天安保部那边来消息称,已经找到那天跑掉的那名采血嫌疑人的踪迹。” “问出来了吗?” “没有,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车里死了好多天了。” 傅司宴皱眉:“死了?” “嗯,交给警方后,打听了相熟的法医,死因好像是心脏自爆器。” 傅司宴英俊的眉宇拢到一起。 周牧继续道:“看手法应该是人工植入,这种在华国还没见过,那个嫌犯应该是别国伪装过来的,最有可能是北境岛的查尔斯家族,听说查尔斯家族手底下有一支精密部队,安插到各国执行秘密任务。” 傅司宴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盯上明溪。 看来还要找上官景羡了解一下,他们在国外有没有仇家。 而且能植入心脏自爆器,这个组织想必非常厉害。 如果真的是那个所谓的查尔斯家族,那后患必定很大。 在国内他尚且还能看顾他们母女,但是到了国外就很难办到了。 傅司宴越想眉头皱得越紧,一张俊脸忧思重重。 “继续挖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找明溪!” 他声音冷沉肃重,又吩咐道:“还有明溪和呦呦身边,分别安排两个精英,不要跟得太近,必须确保她们安全了。” “好。”周牧应声。 后面几天,明溪忙工作的事情。 傅司宴每天有空的时候,就会亲自送饭来工作室。 很快,工作室的人就传遍了,老板有一个很帅的男朋友。 明溪觉得头疼。 这个男人是故意来刷存在感的吧! 中间还有件事引起她的注意,就是温颖竟然召开了发布会。 澄清了她和傅司宴没有工作以外的任何关系。 但是整个发布会上温颖都苦着一张脸,并不像是真心的。 事后,还上了热搜。 都在传温颖是被傅家踢出局了。 一度傅氏集团被网友骂得狗血淋头,好感度不断下跌。 明溪算是看出来了。 这个发布会只有温颖一人得利。 不过,明溪并没有过多关注。 最近一段时间,她都在为‘公益行’项目奔波。 以前明母就是个非常有爱心的人,也一直热衷公益项目。 所以这次明溪以栾月工作室的名义联合关爱儿童基金会,发起了一个公益项目。 她非常重视,除了给山区儿童捐款捐物外,还亲自到场,跟小朋友们互动。 为期三天的援助活动,今天是第二天。 明天,她就可以回到北城。 想到这次过来,有三天没见到呦呦,明溪心里很想她。 不过,幸好有傅司宴在北城,他下班就会过去陪呦呦。 还会带呦呦出去玩。 这时候,明溪是感激傅司宴的。 起码在她不能陪伴的时候,呦呦也不会感觉到孤独。 晚上视讯的时候。 呦呦说完以后,傅司宴就出现在屏幕里。 英俊的脸,棱角分明。 “明天要我去接你吗?” 傅司宴想去,但要尊重明溪的想法。 明溪说:“不用了,我们是坐志愿者大巴一起去机场。” 来做献爱心的事,她不想太高调。 傅司宴点头,声音低低哑哑:“很想你,你想不想我?” 看着男人深深期待的眼神,明溪脸一热。 她支吾道:“我要睡了” 傅司宴眼眸有些许失落,点头说:“晚安。” “晚安。” 明溪挂了后,想到男人失落的眼神,有点睡不着。 她强迫自己入睡,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迷迷糊糊睡着后,突然,‘轰’地一声巨响。 紧接着,地面就开始剧烈摇动起来。 明溪还有些迷糊,就听到哗啦啦,东西砸落的声音。 窗外,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 “快跑!地震了!” 第437章 不会丢下你! 一句话,就让明溪从瞌睡里整个清醒! 她猛地起身。 就看到橱柜上的摆件物品全部砸下来。 并且还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没有反应的空间,明溪直接拉门往外跑。 结果,门锁却在关键时刻焊死了一样,怎么都拉不开。 山区里没有酒店。 她们全部志愿者,一部分住在村民家里,一部分住在学校。 学校的屋舍基本都很破旧,但门装的都是那种铁皮门,用很久都不容易朽掉。 因为门锁长时间没有维修过,有时候出问题是需要别人从外面才能打开。 从里面踹也不行,只能从外面踹。 明溪拉不开,只得使劲拍打铁皮门,大声呼喊: “有人吗,有没有人帮我开一下门?!” 外面全是脚步慌乱狂奔的声音。 大家都在拼命逃命,根本听不到明溪的声音。 村镇的喇叭在喊,“因南林山突发山体滑坡险情,请大家迅速往村舍中心安全地带有序转移!” 明溪听明白了。 是山体滑坡,不是地震。 但—— 这座小学恰巧就在山脚下,而且这个风声这个动静,很有可能是在危险中心地带。 明溪没有放弃努力,继续用找到的工具砸门。 但室内休息的地方没有铁棍类的工具,板凳腿都砸断了,也砸不开那个铁皮门。 她回去找到手机,想给志愿者领队打电话。 “嘭!” 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是踹动铁皮门的声音。 外面还有男人出声,“明小姐,你在里面吗?” 明溪大喊,“我在!我在!” “您离门远一点。” 明溪听话往后靠。 外面又是‘嘭嘭’两声。 门终于被踹开! 一个黑衣人冲进来。 明溪不认识,这人也不是志愿者团队的人。 “您别怕,我们是傅总安排保护你的人。” 他喘着粗气,递给明溪一个防尘罩,说:“您还有东西要收拾吗,麻烦赶紧跟我们走。” 明溪来不及思考,傅司宴什么时候派人保护她这事。 她戴上防尘罩,慌乱摇头,“都不要了。” 危急关头,除了生命,别的都可以舍弃。 她出来后,看了一眼身后上方。 巨大的黑色雾气袭来,伸手不见五指。 泥土升腾起来的烟雾,非常的呛人,如果不是防尘罩,吸入过久,怕也会致命。 她攥紧手里握着手机,跟在两人身后跑。 幸好她为了方便穿了长衣长裤的睡衣,跑出来不至于太狼狈。 没跑两步,她突然听到有小孩子的哭声。 很小很小,那种微弱隐隐的呜咽声。 在巨大的噪声中,不停下细听,根本听不见。 但明溪做了妈妈之后,就对小孩子的哭声很敏感。 她回头看,很确定,哭声是从最边上的屋舍传来的。 最边上 明溪脸色变了变! 里面住着的是父母外出务工,跟奶奶一起生活的小男孩。 她依稀记得,小男孩的奶奶是个腿脚不便利的老人,看来是没跑出来。 后面泥石流来势汹汹。 明溪想到了呦呦,犹豫了一秒。 但那细细的哭声像藤蔓一样,往心尖上爬。 她拍了下保镖的肩膀,大喊,“你们先走。” 这个时候,她不能强求别人跟她一样犯险。 说完,她就往摇摇欲坠的破房子那边跑去。 两个保镖没有丝毫犹豫跟了上去。 他们反应非常快,没等明溪动脚,就已经伸腿踹开了门。 屋里黑漆漆的。 但哭声倒是清晰很多。 其中一个保镖打开照明,就看到老奶奶躺在地上已经是昏迷的状态。 旁边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趴在老奶奶身上,哭个不停。 见到有人进来,他一眼就认出明溪是那个长得跟仙女一样的好人姐姐。 他呜咽着,上气不接下气道: “仙女姐姐,求你救救我奶奶” 明溪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对着两个保镖示意抬着奶奶先出去。 而她去抱那个小男孩。 保镖把奶奶抬起来,就冲出去。 明溪刚把孩子抱起来,就发现孩子的脚被什么绊住。 仔细一看,原来小男孩的脚不小心被麻绳缠住了。 她掏出防身用的军工刀,使劲割据着绳索。 震耳欲聋的声响,越来越近! 小男孩一直在抖,“仙女姐姐,我好害怕” 他怕明溪抛弃他。 他还没见到爸爸妈妈。 他不想死 明溪加快手下动作,安慰道:“别怕,姨姨不会丢下你!” 终于,破布条被割断。 明溪长松一口气,抱起小男孩站起来的瞬间—— 就有一股强劲的冲击力,狠狠撞过来! 她被冲击波的惯性撞到墙上,有了阻力,才不至于跌倒。 但她知道,滑坡的山体已经到了眼前。 现在再顺着滑坡的方向跑是很不明智的,会被彻底掩埋。 她当机立断,抱着小男孩用尽力气往侧面狂奔。 跑了一段距离后,她才发现这次滑坡是大面积的。 再加上最近雨水季,泥土都被泡得很松软。 不管往哪个方向都有很多泥土砸过来! 小男孩已经吓懵了! 他抱着明溪的脖子,不停地哭,“姐姐仙女姐姐” 明溪拍了拍他的背,镇定劝慰道: “宝贝先不要哭,姨姨听不到声音,没法判断。” 小男孩很听话,立即捂住小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此刻,明溪的心也怦怦到停不下来! 她强迫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 惊慌失措不仅会浪费时间,还极有可能做出错误的判断。 她看清楚趋势。 现在前后左右都已经无路可逃。 她环顾四周,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一颗高大的树木上。 那树一看就年代久远,根基深厚。 明溪问小男孩,“会爬树吗?” 小男孩点点头。 明溪迅速给他系上志愿者的红丝巾,然后摘下防尘罩给他戴上,托起他,说: “快点往上爬!抱住最中间那颗最粗的枝,千万不要撒手!” 小男孩听得懂,很伶俐地爬上去。 刚到上面,泥土再次冲过来,饶是大树年代久远也被撞得狠狠一颤! 明溪紧紧抱着树身,错过机会,她已经爬不上去了。 很快泥土就掩埋了明溪的小腿、膝盖、大腿 泥土里还夹杂着硬硬的石头块,砸过来很疼。 小男孩见漂亮姐姐一直不上来,再次吓哭了。 他抱着树枝大喊,“姐姐仙女姐姐快上来呜呜呜” 明溪这会已经很虚弱了。 她能感觉到树杆在她手里一寸一寸剥离。 但她依旧没有放弃,死死抱着。 她看着小男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带着笑意,说:“宝贝,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小年出生的,叫小年。” “好的,小年,乖乖听姨姨下面说的话。” 第438章 他不相信! 小男孩乖巧地听着。 明溪说:“首先,你要抱紧这棵树,不要睡觉,只要坚持住,一定会有人来救你,大家不会放弃你的!” “嗯嗯” “还有听到声响的时候,把那条红丝巾扬起来,别人才会看到你,知道吗?” 小年呜咽地使劲点头。 脚下像是陷入了一个泥潭,那种挤压感让明溪越来越虚弱。 仿佛所有的呼吸都被挤了出去。 明溪微微启唇,哑声说: “小年,如果你见到一个叫呦呦的小女孩, 那是姨姨的女儿,你帮姨姨告诉她,她的妈妈很爱她 她一直是妈妈的骄傲,妈妈很高兴她来到世间陪伴妈妈” 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明溪的脑子被一片黑暗侵袭,呼吸像是被剥夺了干净。 身体再也使不上一点力气。 “” 她感觉到自己失去了依托。 依稀还能听到小年的哭声。 快要被淹没的那刻,明溪想到了很多来不及告别的人。 爸爸,哥哥,苏苏,江苑,红姨 还有那个男人。 好气啊。 早知道就跟他说想他了 失去意识前,明溪用力扯了下唇角。 如果生命终将落寞,她希望她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幕是微笑 要问她此刻害怕吗? 她当然会害怕 不仅害怕,还后悔没能跟身边的人好好告个别。 但如果再来一次,她应该还是不会弃小男孩于不顾 哪怕只有一线机会,她也会去尝试。 - 南洲市机场。 男人一袭黑色西装,衬得身如松柏,清隽雅致。 他手里拿着一束红玫瑰,这种儿女情长的物件,跟他利落的穿着,看上去不太相配。 但是顾延舟说送老婆礼物,就得从送花开始 傅司宴没有告诉明溪,他提前来到机场等着同她坐同一班飞机回家。 这次周牧没有跟随,而是留在北城确保呦呦的安全。 男人手机刚开机,就有数条来电提醒。 其中最为显眼的是一条紧急播报。 [南林村突发大型山体滑坡,群众集体转移中,目前伤亡不明] “啪——” 玫瑰花掉落在脚下。 满地四散开来的花瓣。 男人提脚冲出了机场! - 南林村。 灾害现场。 傅司宴一动不动站在处置外围,身姿清贵,孤冷寂寥。 眼前,已经不是明溪拍给他看的那个宁静的小山村。 入目皆是泥土,石块,断壁残垣,难言的狼藉。 男人的心脏,寸寸爆裂! “溪溪” 他似支撑不住,颓然往下一跪! 满腹都是无声呐喊。 “别有事,溪溪,别” 身后,两名灰头土脸的黑衣保镖见此情景,也猛地跪下。 用干涩嘶哑的嗓音开口道:“傅少,现场这一片已经全部搜寻过,没有明小姐的踪迹” 这次的灾害来得凶险。 但因为处置得当,人员伤亡降到了最低。 小山村人口本就不多。 当时志愿者团队基本全员脱险,目前失踪人数仅五名,其中就包括明溪和那个小男孩。 “明小姐,她是为了救一名小朋友,才没能及时逃出来,傅少” 话音未落。 “噗——” 一口鲜血喷溅出来。 男人苍白没有血色的唇染着猩红,血色蜿蜒。 “傅少!” 保镖惊慌上前,欲扶住男人的身体。 却被他抬手一挡! 久久跪地不动的男人,缓缓起身。 掬着冰的嗓音,冷沉如雪: “立刻安排直升机过来,加派人手扩大搜索范围,就是把这个山村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给我搜出来!” 吩咐完毕,保镖立即执行。 不一会,盘旋的直升机落在巨大的空地上。 男人上了直升机,佩戴上特制眼镜,做了个手势。 直升机开始低空飞行。 巡视了几圈后,别说是人,连生物存在的迹象都不曾有。 整个地面全是灰茫茫的一片。 没有任何活物。 旁边的南林山,还不时有泥块掉落。 这里仍属于灾害中心,不可深入的地带。 盘旋了两圈后。 机舱里陪同的保镖心灰意冷。 不可能有了 傅司宴眼睛紧凝着下面那一片灰茫,俊美的脸上满是颓唐的苍白。 这样的情况下,还有生还的可能吗? 他不相信! 老天绝不会对他这么残忍! 绝不会! 保镖见男人面容病态,低声劝道: “傅少,您要不要先回去休息,这里就让我们来” “北纬45度,倾斜!”男人突然冷冷开口。 飞行员听命倾斜。 保镖这才惊奇地发现,一颗光枝树上,飘着一条红红的彩条。 越靠近,看得越清楚! 是个浑身污泥,很黑很小的孩子,在摇动一条丝巾 傅司宴眼瞳重重一缩! 那条丝巾是志愿者丝巾,明溪曾给他看过。 那个防尘罩,也不是小山村会有的装备! 他一把夺下身旁保镖的装备,穿戴在身上。 “我去!” 保镖愕然道:“傅少,您” 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顺着绳索跃下直升机。 飞行员努力调整角度。 傅司宴抓住机会一跃,抓住了一根粗枝。 随后,他挥了挥白手套,示意已成功降落树木。 小男孩撑了很久没睡,浑身无力,却还不停颤抖。 可见吓得不轻。 傅司宴握住男孩的手,将他稳稳抱在怀中,低沉问:“能说话吗?” 小男孩点点头,又摇摇头。 傅司宴眼瞳漆黑,浑身的温度比看上去还冷。 “这个丝巾是谁给你的” 他似是压抑着开口,生怕一不小心就打碎希望一般。 小男孩黑红的小脸上,全是泪水和害怕。 “姐姐是姐姐” 一夜的胆战心惊和饥肠辘辘,让他说不出完整的话。 脑子里只记得最重要的一句。 “姐姐说,她是呦呦的妈妈” 霎时,男人黑深的眼眸,扬起汹涌风暴! 第439章 失去你,我才会疯掉 “呃” 明溪从昏迷中醒来。 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嘶痛声。 她缓缓睁开眼,感到浑身又酸又痛。 但心里却升腾起一股喜悦。 她,还活着! 她抬了抬胳膊,想要把挡在眼前的头发撩开,观察周围的情况。 不看还好,这一看差点魂飞魄散。 她竟然被推得掉到了半山的凹陷处。 下面就是百米深渊,一眼望不到底! 而她身旁有一个破旧的大轮胎。 她想起来,当时快失去知觉时,泥土推过来,求生欲让她下意识地抱住了身边的物体。 想必就是因为这个大轮胎,她才没有被掩埋下去。 但是,现在的情形,跟掩埋也差不多! 她所在的凹陷处,只有一个人站位的大小。 稍一动弹就会落石滚滚。 她甚至怀疑脚下这块凹陷,能不能支撑超过五十斤的重量。 而且此刻的天气看起来最多不要两小时,就会天黑。 她不能再靠着幸运来保证自己睡着时不会掉下去。 明溪观察到离凹陷不远处有几根看上去很粗的藤条,她试着起身去够那些藤条。 刚一动,上面的漏石突然噼里啪啦往下落! 明溪吓得紧贴石壁,落石击中大轮胎,滚落下去,连声响都没发出。 可想而知,这山涧有多么的深不可测! 明溪贴着石壁一动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生怕震动落石。 站得久了,身体酸胀疼痛愈加明显。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手上没有求救信号类的物品,也不能大声呼救。 在这,无疑等于等死! 就在她深感绝望之际。 突然,不远处传来呼喊声。 “有人吗?” “有没有人!” “明小姐” “明溪” 最后一句无疑如一声惊雷! 明溪听得清清楚楚,是傅司宴!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在北城吗?! 明溪张开口,激动大喊:“傅” 话音未落,一块漏石再次被震动坠落! 她吓得一动不敢动,也不敢发出声音。 眼看着呼叫她的那些声音,渐渐分散走远。 明溪心慌得不行。 就在六神无主之际,她看到一旁轻微摆动的藤条,心里有了个想法。 她再一次尝试去抓那个藤条,终于抓到了两根。 她把两根藤条动作很轻地绑在一起,然后来回晃动。 藤条比较长,它的根茎在地面上,小幅度的晃动就能在地面上引起一些动静。 明溪希望能靠这些,引起地面的注意! 现在已经看到救援的希望,明溪当然不敢贸然尝试攀爬藤条。 毕竟藤条经历过风吹日晒,不一定能支撑她的重量。 地面上。 傅司宴仅带着四名身手矫捷的保镖在搜寻。 现在这里还属于不安全地带,能进入这里的人不多。 官方也在进行着搜寻救援工作。 傅司宴之所以来这里寻找,都是因为那个小男孩指明方向。 小男孩一直记着明溪被冲走的方向,一刻也不敢忘。 这个方向可搜寻范围挺大的。 另几人已经往别处去搜寻,傅司宴也准备换个地方。 刚要转身,地上本来静止的藤条突然动了一下。 他皱了皱眉,见是风吹动,并未放在心上。 明溪彻底听不到救援的声音,心下绝望。 脚下的泥土因为下雨变得松软湿滑,明溪所在的位置竟然有松动的迹象。 她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 这一块,要塌了! 明溪拉了拉手中的藤条,感觉韧性不错。 当下心一横,把藤条绕在手腕上,收紧。 试着把自己身体的重量托付在两根藤条上。 刚想往上爬的时候,又有落石砰砰砸下来! 脚下的泥土直接被砸出一道巨大的裂缝。 明溪整个人迅速往下滑! 她‘啊’一声惨叫。 脚下刚刚的求生地,已经不复存在。 没办法,她咬紧牙,晃动两下悬空的身体,试着把脚撑在墙壁上。 以前哥哥攀岩的时候,她跟着去玩过,自己没有尝试过。 只能下意识学着那些攀岩的动作,脚踩着石壁,一点一点往上爬。 好在她身体够轻,两根藤条倒也能支撑她的重量。 明溪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忍着痛,往上爬。 眼看着希望就在眼前,她离地面也仅剩两步的距离。 突然—— “啪!” 一声闷响。 藤条竟然断了一根! 只剩一根,远远无法支撑她的体重! 明溪心急如焚,不顾石头坠落,加快动作。 “啪!” 牵引她的重力突然消失。 另一根藤条也断了。 她的心跳几乎骤停! 手臂下意识伸出去够地面。 但是地面抓住的也是一块落石,眼见就要坠落深渊。 恐惧袭来,明溪浑身绷紧,死死闭着眼。 忽然—— 手腕被一股大力生生拽住! 明溪身体撞上石壁,停止下滑。 手臂是撕裂的疼,像是要被人从身体拽离。 明溪奋力抬起头。 天塌地陷中,男人绝美的俊脸骤然出现在眼前! 四目相对,不用一句言语。 两人都红了眼眶。 “傅司宴”明溪开口就是抑制不住的哽咽。 她刚刚都以为自己一定会掉下去了! 没想到男人不放心回头查看一眼,就见到如此惊险的一幕。 傅司宴紧紧拉住她,眼里凝着冰霜,紧盯着她: “另一只手也拉着我。” 明溪试着动了动另一只手臂,尤为费力。 男人整个身体都趴在地面上,这种情况下,想要单纯靠手把她拉上来。 简直是天方夜谭! 傅司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凌厉道:“快点!” 明溪眼眶湿热,用力抬手去攀他的手臂。 男人咬紧后槽牙,使出全力一拉! 明溪刚感觉身体上去半寸,又突然下滑。 原来傅司宴身底的地面再次松动,带下许多细碎的落石,明溪的身体也跟着这些落石滑下去更多。 情况万分凶险! 再加上被多日雨水连续泡发过的山体,十分不稳定。 明溪看到地面的塌陷范围越来越大,心头瞬间凝起一抹寒霜。 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掉下去。 明溪忍着难言的情绪,假装轻快道:“傅司宴,你不是问我想不想你吗?” “溪溪” 男人嗓音沙哑暗沉,“别说话。” 保存好体力,他一定能撑着等到救援。 那几个保镖最多十分钟就会找过来。 他们只要撑过这十分钟 就一定能见到曙光! “我想你” 三个字落地,男人身体狠狠止不住一颤。 明溪再开口,已然控制不住的哽咽,“我很想你” 去他妈的爱恨纠葛。 她都要死了。 为什么不能承认自己动心了 从回来后,傅司宴对她真的很好。 就算自己揪着过去不放,无理取闹,作他,气他,打他。 他依旧不离不弃,默默守着她。 如果能早点想通该多好啊! 可惜,现在 明溪眼红红,轻声道: “傅司宴,松手吧” 小女人的眼神,让傅司宴感到一股没来由的恐慌。 “我不会让你有事!”他坚定地说。 明溪紧紧咬住下唇,唇瓣都被咬出发白的痕迹。 “傅司宴,我们不能一起掉下去!” 她说完,就坚决地先一步松开紧抓的那只手。 “不许松!”男人一声低吼。 结果,身体又往前滑了寸许。 “溪溪” 男人嘶哑道:“我们能等到的!” 明溪眼底一片悲凉。 再没办法自己骗自己了。 如果不能当机立断,这个男人是一定会被她拽下去的。 她眸色发冷,狠心道:“傅司宴,我真的很讨厌你,你松手啊!” 傅司宴知道她是在气他,但就算明知,这话还是有点伤到他。 他苦笑:“讨厌也没办法,我赖上你了!” 男人把纤细的手腕抓得紧紧的,猩红着眼: “别想摆脱我,这辈子你都休想!” 说话间,身体下的土块再次塌陷,绝无支撑的可能。 最多,也就一分钟 或者连一分钟都不到 明溪想说些狠心的话,可眼前的生离死别,让她眼角不断溢出泪水。 她抹了把泪,想要记住那张俊美的脸。 克制不住的悲伤和依恋,让她想要再多看一眼 “傅司宴。”她弯起漂亮的眼睛,说:“对不起” “我会救你的!” 一行清泪从男人猩红的眼眸滑落。 他低吼,“我不会放手。” “照顾好呦呦。”明溪说。 随后,在地面再次塌陷前,她用力一挣! “不!!!” 上面传来男人撕心裂肺的吼叫! 明溪的身体像断翅的蝴蝶,轻飘飘往下。 果不其然,上方的土块再次分崩离析,不断砸落。 她庆幸自己做出正确的决定,没让两人一起陷入悲剧。 突然,明溪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竟也跟着急速下坠! 傅司宴猩红着眼,死死咬紧牙关,义无反顾纵身一跳。 上面传来保镖齐齐的惊呼。 “傅少!!!” 男人恍若未闻,漆冷的眸盯着那一抹娇弱,用力伸长手臂,去抓! 明溪瞪大眼。 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那个男人竟然跟着她跳了下来! 泪忍不住再次狂飙! 他难道不知道,跳下来有可能会死吗? 明溪用尽全身力气,抵抗阻力,往上伸手。 指尖和指尖相触的那刻。 傅司宴一个用力,将明溪拉进怀里,紧紧包裹住! 像是要血肉相融般! 死死焊进身体里。 “嘭!!” 一声巨响。 两人齐齐砸入深潭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身体被水流狠狠冲刷的那刻,明溪紧绷的身体一下松懈。 是水! 有水! 他们不会死了 明溪一直以为自己水性不好,但进入潭底那一刻,竟然凭着一股熟悉感,浮出水面。 第一秒,她就惊慌失措大喊,“傅司宴,傅司宴!” 潭底毫无声响。 她慌了,深吸一口气,再次潜入潭底寻找男人。 下一秒,却整个人被托举出水面。 男人发梢湿透,被他随手撩起,滴着水珠,异常俊美。 他托着她游回岸边,低沉道:“我在。” 明溪愣了片刻,猛地把他抱住,大声哭起来。 “你吓死我了!” 她呜呜咽咽哭着,心里满腹的后怕。 这个疯子! 竟然跟她一起跳下来! 她恨得捶了两下男人的肩膀,用力不大,特别生气。 “你疯了啊,你真是疯了” 捶过后,她又心疼,傻傻笑着,“幸好没事,幸好你没事” 傅司宴见她又哭又笑跟个小孩似的,嘴角也跟着勾起。 随后,伸手,用力回抱她。 “我没疯。”他说,“失去你,我才会疯掉。” 明溪心里被狠狠一撞。 似乎撞开了一个缺口。 傅司宴把她抱得紧紧的,眼里满抑着风暴。 明溪感受到这个男人竟然在颤抖! 她眨了下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 这个男人是在害怕! 傅司宴沙哑道:“溪溪,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我” 他突然松开她,眼瞳很黑,也很冷。 “答应我!” 语气是命令的语气,还夹杂着生气。 是很生气! 劫后余生就有时间算账了。 明溪知道他在害怕什么,声音柔软道:“我不离开。” 这话依旧没能让男人脸色缓和,怒火根本没法平息。 他抬手,掐住她的脸,眼底是无边无际的冷。 “你拿命救人的时候,有考虑过” 傅司宴想问的是,有考虑过我吗?! 顿了顿,他改口,“有考虑过呦呦吗?” 明溪的脸被他掐得挺疼的。 但她没有躲开,仍由他发泄愤怒的情绪。 “我考虑了,我真的没有拿命救人,是我判断失误了。” 当时,如果能反应再快一点。 她是可以和那个小男孩一起爬上那颗树的。 想到小男孩,她又问:“那个小男孩呢?” 傅司宴见她这个时候还关心别人,瞬间没了好语气,冷声道:“卖了!” 说完这话,他手一松,就转身往密林深处走。 似乎是很不想看见她。 “傅司宴” 明溪知道他在气什么,连忙跟在身后,声音软糯地叫他。 男人像是没听见,面色冷寒,步伐很快。 明溪小腿很疼。 被那些石块撞得,估计早就青紫了。 走得快,就会觉得疼。 “啊” 她追不上,就故意呼痛得大声一点。 果然,傅司宴步子顿住,转身过来,握着她肩膀,紧张道: “怎么了?” 男人身姿笔挺,眼角眉梢挂着冷冽的冰棱,不论如何狼狈,那张脸永远出众好看。 明溪微微踮了下脚尖,亲了下他的侧脸。 “傅司宴,别生气了啊。” 第440章 爱你到最后一秒 明溪也是下意识的举动。 这一瞬,她就是拿对呦呦的方法,去对他。 当你没办法哄一个人的时候,就简单直白的表示你的爱就可以了。 不过亲完,傅司宴还冷着脸,她觉得好尴尬了。 他还在生气么 就在她无措时,男人低头看她一眼,突然俯身将她拥入怀中。 明溪微微一愣。 下一秒,便抬手想要回拥。 突然她想到刚刚掉下来时,有落石砸中了他的后背。 下意识的,她伸手想推开傅司宴,询问他的伤情。 谁知,背被他按得紧紧的,不容抗拒。 傅司宴垂下眼眸,“你要是讨厌我,就推开我。” 明溪手臂僵住,没有再下一步动作。 男人低头,低醇的声音就落在她耳畔,“溪溪,我爱你。” 周围的声音仿佛在这一瞬静止。 明溪手心抖了下,愕然道:“为什么” 她想说的是,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个话。 傅司宴声音有些颤抖,低低道: “我害怕再没机会告诉你,我很爱你,光是做的,不够。” 明溪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管现在是出于感动,还是愧疚,还是其他一些什么 她都觉得自己应该给一些回应。 “谢谢你。” 傅司宴想说他要的不是感谢,而是她这个人,这颗心。 但是这样会不会显得太贪心。 他漆黑的眸紧紧凝住她,暗哑道:“溪溪,以后再也别离开我身边,好吗?” 这个向来都是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却在卑微的求她。 明溪心口酸酸的。 其实从他跟着跳下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不再纠结了。 以前,她一直叮嘱自己,这个男人是毒素。 不能触,更不能碰。 但越是克制自己,情绪就越会在心底疯长蔓延。 回国后,随着误会一次次解开。 明溪心里跟明镜似的。 傅司宴确实是一直默默在帮她,默默对她好。 就连她不喜欢他过于霸道,他也在努力改正。 既然阻止不了心之所向,不如就顺其自然 不再纠结自己到底爱不爱他,试着去接纳,去感受。 再给自己一次勇敢试错的机会 不管结局如何,起码不悔。 最后,明溪轻轻点头,温柔却坚定地回答。 “好,我们在一起。” “你说什么?” 傅司宴漆眸骤缩,不敢置信,忽然把手递到她嘴边,“你咬我一口。” 男人的表情像是被幸运砸了个满怀。 明溪心脏微微泛疼,眼底是润润的光,“傅司宴,这次别再让我伤心了。” 也别再让我输了。 傅司宴一双漆眸熠熠生辉,抿着唇没说话。 下秒,他猛地低下头,将她拉近,薄唇细细密密地吻上绮丽的脸颊。 缠绵悱恻的亲吻后,他捧着明溪的脸,声音黯哑: “只要我活着,就会爱你到最后一秒。” 明溪不爱听这样的话。 她们才刚决定好好在一起。 什么活着,死掉,多不吉利 她抬起眸子,看他,“不许这么说。” 傅司宴笑了,不再说话,重新抱紧她。 湿濡的水滴,落在明溪雪白的脖颈上。 明溪身体微微一颤—— 这个感性的男人。 她什么也没说,紧紧回抱着他。 直到手臂与他后背的皮肤挨近,她才想起来,微微后退,紧张道: “傅司宴,你后背疼不疼啊?” 那落石,她看得清清楚楚。 当时,男人的脸都被砸得变色了。 “不疼。” 傅司宴俊脸泛白,但依旧笑着,“你好好的,就是我最好的药。” 即便男人面上看不出情绪,但明溪依旧不信。 当时她看得很清楚,很大块的落石,一般人都受不住。 她担心得直接上手,去脱他的衣服,“我看看。” 刚解开两个扣子,男人就一把将她手摁向胸膛,笑,“急什么,这还荒天野地的,你喜欢在外面?” 明溪心里记挂着他的伤,使劲想抽回自己的手,急道: “外面怎么了?” 傅司宴挑眉,“外面观众多,你不怕?” 明溪懵了下,“啊?” 傅司宴勾勾唇,低声道: “你要真想,等回去,我们包个没人的郊区,让你尽兴。” 明溪瞬间反应过来了。 他俩的对话根本不是一回事! 她脸瞬间涨得通红,气呼呼说:“谁想了,你才想呢!” “嗯,我想。” 傅司宴回答得毫不在意,“但,救援队马上就要来了。” 那会坠落的时候,保镖已经寻过来了。 刚刚他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想必已经往这个方向来了。 他指腹捏了捏她的脸颊,低低哑声道: “我老婆,不能让别人看了去。” 明溪彻底憋红了脸。 不想理他了。 傅司宴看她生气的小模样,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当然知道明溪在关心什么。 但现在呼吸一下,都让他面色发白的痛感,提醒着他。 后背的伤情不容乐观。 他不想明溪担心,才一直都在强撑。 直升机一刻不来,他就一刻不能倒下。 荒郊野岭的,他实在是不放心。 为了缓解痛感,傅司宴逗她,“其实你亲我一下,比什么都管用。” 明溪脸涩涩红红的,气恼道:“你别开玩笑了。” “没开玩笑。” 傅司宴微微靠近,指节碰了碰她的脸,笑了声: “小灵丹妙药,要不要试一下?” 明溪耳尖儿都红透了,死死抿着唇,好为难。 这时,上方不远传来直升机的引擎声。 傅司宴才放过她,低声道:“先欠着。” 很快,两人一起上了直升机。 傅司宴拿了个毛毯给明溪裹上,之后就不再说话,很板正地坐着。 之前,明溪见他还有闲暇开玩笑,也以为那个石块或许砸得不是那么严重。 但还没撑到下飞机,傅司宴就出现了呼吸急促,乏力,冒冷汗的症状。 到镇上的医院后。 当地医生剪开男人的上衣后,明溪惊呆了。 男人后背全是青紫色,根本看不出原来皮肤的颜色。 整个背,可以说找不出一块好肉。 肩胛骨处,更是有一大片黑紫色的淤血,像是已经坏死的样子。 明溪眼一眨,大片大片的泪就落下来。 竟然会这么严重,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很多。 难怪他一直站得笔直,到飞机上也是坐得很板正。 原来是因为他没办法躺下。 明溪难以想象! 他在跟她谈笑风生,缓解她的焦虑时,是在承受着什么样的痛楚 傅司宴打了镇痛针后,出现了昏迷症状。 医生用片子照了后,说:“断了十二根肋骨,我们这里条件有限,没法救治,赶紧送上级医院吧。” 第441章 你这个大笨蛋 十二根肋骨 人全身也拢共不过二十四根肋骨。 明溪难以想象,心快疼死了。 她跟随着上了转运的救护车,眼睛一直是红的。 如果不是因为救她,傅司宴根本就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那块落石如果不是他,砸到的就是自己身上。 就算山涧底下是深潭,被那样重的砸过后,自己落水也不一定上得来。 难怪傅司宴沉到湖底后,很久没上来。 明溪不敢想象。 这个男人到底是靠着怎样的毅力,从湖底游上来。 还托着她,把她抱到岸边。 她想起男人护着她的动作,有几分别扭。 他当时一定很疼很疼 四十分钟后。 傅司宴被转送到上一级医院。 周牧得到消息后,风尘仆仆从北城赶来,也赶到市级医院。 病房内,男人面色苍白,还没有醒过来,手上在吊着水。 周牧看情形,心底也发怵。 傅总身上还有旧疾未除,现在又添新伤。 就是铁打的身体,也经不住这样折腾。 明溪想到刚刚医生好像对傅司宴的身体有疑虑。 他确实是受了很重的伤,但医生说到他的血液凝合力很差。 在她印象里,傅司宴一直身体健康,小感冒都很少有。 怎么现在身体变得这么差了? 她见周牧要出去,连忙跟上去,“周助理,刚刚医生说司宴他的血液凝合力很差,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周牧面色一变。 本来顾教授那边安排傅总这周末去国外朋友那里做血液检测。 但现在肯定是不能成行了。 血液凝合差这个情况,周牧以前从未听说过。 他不禁想,难道那个针剂真的开始出现问题了吗? 但这话,他不能告诉明溪。 傅总不允许的事,他不会去做。 但他也不想傅总就这么白白付出,定了定,他回看明溪,淡声道: “明小姐,这些天傅总一直在命我追查前些天取你血液那些人的事,我们掌握的线索就是这件事可能跟查尔斯家族有关。 傅总为了这件事,前两天连夜前往北境岛,不眠不休两天一夜寻找线索,但没有找到接洽的相关人员。” 最近这几天,他除了工作之外,加起来休息了不到二十个小时。 这种常人无法承受的超负荷的工作量,难免让人身体透支,引发一些别的身体问题。” 明溪心里咯噔一下。 她因为一直在忙公益行的事情,就没有过多在意傅司宴。 原来他说的出差,是去北境找跟害她的人相关的线索。 他工作那么忙,还要花时间不眠不休去处理她的事。 却一次都没跟她说过 瞬间,明溪眼眶湿透了。 跟他比起来,自己实在是太不关心他了 许是看出明溪的愧疚,周牧缓和了表情。 他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不该说。 现在傅总身体不好,告诉夫人潜在的危险,也可以让她提高警惕,更好的保护自己。 相信总裁是绝不希望看到夫人出事的。 他声调放淡道:“明小姐,我说这些一是希望你要多些警觉保护自己, 二,是希望你能知道,傅总在有关你的事上,从没有过一丝懈怠,每次都是不遗余力的付出,只是他不愿往外说,给你增加负担,但他对你绝对是真心的。” 明溪咬了咬唇,喉咙涩得难受。 她连开口说话都不敢,似乎只要发出一点声音,眼泪就会汹涌落下。 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做了那么多,默默保护她的安全。 可却从不拿出来邀功 这个男人真是傻透了。 周牧离开是去联系顾延舟了。 傅总以前那么健康的一个人,如今身体状况却每况愈下,不容他不担心。 到底是不是跟那个注射剂有关系呢 如今只能去请顾教授想想别的办法,能不能请那位医生来北城,尽快给总裁做血液检测。 明溪回到病房,寸步不离守着男人。 到了晚上的时候,明溪用温毛巾给他的脸简单擦拭一下。 手里的毛巾一点一点抚过男人英俊的脸庞。 这么久以来,明溪还是第一次很仔细很仔细看他。 傅司宴的睫毛真的好长,难怪每次看人的时候,总是自带深情。 挺拔的鼻梁,立体的轮廓。 这个男人真的没有一处是不好看的。 她毛巾缓缓擦过男人的薄唇,都说薄唇的男人向来薄情。 可这个男人的情深快让她招架不住。 明溪眼睛红肿,微哽道:“你这个大笨蛋” - 苏念结束工作,回陆景行到别墅。 她已经在这连续住了好几天了。 为了方便,换洗的衣服全都带过来。 吃饭的时候,佣人跟她讲陆景行在开视频会议。 苏念便没有上去找他。 这两天这个男人状况好一点了。 勉勉强强可以下地,就开始处理堆积的工作。 这一点,苏念还是比较佩服。 论起工作拼命,陆景行至少得排第二。 不过见他身体康复,也是好事。 等他好得差不多,她就可以离开了。 吃饭时,她一直在想明天要和小方总交易的事。 她自然是不便露面,但又没有合适的人选。 思来想去,还得是她。 但怎么交易,还得好好策划一下。 苏念满腹心事,吃不下什么饭,就简单吃几口。 回到自己房间后,她想着趁着陆景行在开会,先洗个澡。 她随手拿了件睡衣扔在床上,便开始脱身上的套裙。 她穿的是两件式的,上衣拉链在后面,拉到一半却不知道怎么卡住了。 拽了两下都没拽下来。 苏念有些着急,又拉了下,还是不动。 “要我帮忙吗?” 身后突然传来低醇的男声。 苏念心一下凉透,猛地扭过头,就看到陆景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男人坐在轮椅上,眼眸微眯,“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连房间里进个人都不知道。 第442章 单纯有病 陆景行向来多疑,这话已经是在表示怀疑了。 苏念心头一跳,用放空的眼神来掩饰心慌。 她看陆景行眼眸向来凌厉,这样无辜的眼神很少见,特别是此刻后背风光被男人尽收眼底。 看起来莫名多了些说不出的清纯诱惑。 陆景行视线落在她身上,赤果果的,毫不掩饰对这个女人慾望。 那眼神 苏念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轮椅拘束他。 这会怕是已经把她压在床上了。 她怒目圆睁:“你怎么随便进别人的房间!” 说着,她想拉回衣服,但拉链卡着了。 没办法,只好把睡衣作遮挡挂在脖子上。 这样欲盖弥彰的举动,惹得男人浅浅勾唇。 “别人的房间?” 他滑动轮椅,缓缓向前,在苏念跟前停下: “这里有什么不是我的。” 苏念知道他什么意思,就是说她也是他的所有物。 她怎么可能让他占口舌之快,红唇微翘,讽刺道: “陆总,臆想也是种病,还是得早点接受治疗。” 陆景行并不生气,反而一副胜券在握,自得的神态。 他眼神看向她的后背,唇角微弯,“真不要我帮你?” 苏念觉得自己一拳像打在了棉花上。 她自说自话,男人我行我素的节奏。 “不用。”她有点咬牙切齿,冷声道:“请你出去,我要洗澡!” “要一起洗吗?”陆景行说。 “” 苏念:真够不要脸的。 “陆总,麻烦你放尊重点,是不是被伤到的地方不疼了?” 她语气冷冽提醒他,上一次想要亲近时发生了什么。 陆景行今天出乎意料的好说话,点点头。 “行,我等你。” 苏念一愣。 等她做什么? 想了想,原来是帮他洗澡的事。 这几天这个男人躺在床上,身体都是她亲手擦拭的。 作为交换条件,她可以自由外出,但晚上必须得回来帮他擦身体。 苏念每次都是咬牙切齿去做。 不过好在陆景行伤口还没长好,不能做一些剧烈动作,每次都直直躺着。 即便遇到尴尬反应 苏念也能做到心如止水,目不斜视。 因为她每次都把他想象成大学时,观摩医学生解剖课上的大体老师。 只不过大体老师是高尚的。 这个人是阴暗腐烂的。 她知道他在等什么,不耐道:“我知道了,你出去。” 陆景行点点头,轮椅滑到门口时,说:“对了,医生说我可以在浴缸里洗澡,等下帮我放水。” 苏念:“”原来如此! 难怪他今天心情出奇的好。 苏念气的洗澡都没心情,拉链拉不开,干脆就粗暴地扯坏了。 感觉所有的好心情都随着陆景行那句话消失了。 随便冲了下,她头发半干就怒气冲冲过去。 反正要洗不是吗? 既然他都能在浴缸里洗了,说明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最后时间,她得忍,绝不能功亏一篑! 苏念推开陆景行房间的门,男人正在看财经杂志。 她走进去,给浴缸放水。 这个浴缸很大,六个水龙头同时出水。 十分钟水就放好了。 刚想回头喊人,骤然发现陆景行的轮椅已经出现在身后。 无声无息像个幽灵一样。 吓得苏念捂住心口惊呼一声。 对于她的一惊一乍,陆景行淡淡点评四个字,“心不在焉。” 苏念眸光有点审视地看向陆景行,似乎是想要把他看穿。 他到底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单纯随口一句 苏念感觉自己一到陆景行身边就像个雷达一样,全身发出警报信号,对于他这个人除了怀疑,就只剩下怀疑。 真是可悲。 有时候,真搞不懂这个男人,明明怀疑她动机不良。 却偏偏要留一个奸细在身边。 可能只是单纯有病? 怔忪间,陆景行已经把身上的绸缎睡衣解开,露出大片沟壑分明,极为强健的胸腹肌肉。 苏念猛地捂眼,惊道:“你这是干什么?!” “洗澡。”陆景行说。 苏念烦躁道:“不是问你这个?” 陆景行看她动作,只觉得好笑。 这几天擦身体都被她摸过几遍了。 现在才盖,不嫌迟? 他眉头微挑,“我没有穿衣服洗澡这种癖好。” 苏念一想,也对,但是 他躺着被动地擦身体时,她还能想象成一具死肉。 现在活生生地进浴缸洗浴,跟躺着完全不同好吗! 她眉头微皱,“你都能起来了,就不能自己洗吗?” 陆景行答非所问,“怎么,见到我的身体你还会害羞?” 苏念:怎么可能! 她恼火道:“你都能起来了,我的任务也该完成了,我明天就要正常回家。” 陆景行淡声道:“我伤口还没恢复好。” “怎么没恢复好,你都能拄拐走路了。”苏念说。 陆景行看她,语气别有深意,“你也知道我是拄拐。” 他伤处只能说好了一点点。 伤口的针线刚拆了不久,那边长出了红红粉粉的新肉。 但并不好看,挺吓人的。 苏念想想,算了,就当他是一块会喘气的死肉。 “那你穿着平角裤,我只负责帮你搓背。” “我没穿。” 陆景行大大方方拄拐撑起身,绸缎长袍睡衣掉落在地上。 像个人体模特一样,展露无遗。 苏念脸色瞬间红到爆炸,“你有毛病啊!” 陆景行拄着拐杖也能站得笔直,神色泰然自若道:“病没有。” 病没有 那就是有!!! 苏念的教养在这一刻消失尽殆。 面对男人的果体,羞涩早就没有了,只有一肚子脏话。 “陆景行——” “怎么,不满意?”陆景行冷挑眉峰,压迫感极强。 “” 这特么说的是人话? 什么满不满意?! 果然,陆疯批就是陆疯批,永远不能高看他。 苏念忍着想打死他的冲动,冷冷道: “你这样我没办法洗,陆景行,我是说正常洗澡,你把我当什么了。” 陆景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并未为难她,说:“围条浴巾吧。” 这已经是他最大程度的妥协了。 不然穿着平角裤洗什么澡。 苏念扯了条浴巾丢过去,男人并不接,任由她丢到地上。 他眉峰半挑,桀骜道:“重新取,给我围上。” 苏念站着不说话。 陆景行嗤道:“既然你不遵守约定,那我也可以不遵守对吗?” 第443章 我们试一试,好不好? 苏念深吸口气,带着想掐死他的冲动,重新取了浴巾,绕到后面给他围上。 手指无意触到男人的肌肤,就能感觉到那块肌肉绷紧,滚烫。 跟个火炉一样。 围好后,她语气特别好,说:“您请。” 陆景行看她一眼,踩着防滑垫走进去。 刚进去,像是有针刺挠皮肤的感觉。 苏念对着他的肩膀往下一按,殷勤道:“可以洗了,医生说烫点对身体好。” 陆景行眉头紧紧皱起。 烫点对身体好 这水,何止是烫点。 浴池里接的是纯热水,没有一滴冷水! 这个女人! 苏念见他表情快冒烟了,心里终于有扳回一局的成就感。 她语气淡淡,反问他,“怎么,陆少不满意?” 苏念太懂反讽了。 一句话,原原本本送还,把这个男人怼得哑口。 她没放冷水,是因为陆景行病体未愈,万一泡了冷水,再发烧恶化。 她还是会被扣下来伺候他。 到时候想要做点什么更为艰难。 但让她伺候他洗澡,又觉得心有不甘,那就放点开水来烫死他。 反正烫不坏,最多就让他难受一下子。 浴缸大散热本就比较快,再加上他们说话耗费的时间。 现在这热水也只剩下七八十度。 陆景行是真能忍,整个身体被烫得发红,却能一声不吭。 “满意,你亲手放的,怎么不满意?” 他语气虽然淡定,但伤口的肉毕竟是新长的,碰到热水变得很痒很痒,让他想要抓破撕裂些什么。 没有多想,他伸出长臂就将隔岸观火的人拉了进来。 “啊!”苏念惊呼一声。 浴缸里的水溢出一地。 “陆景行,你混蛋!” 苏念怒吼一声,全身都湿透了。 水虽然烫,但已经减温不少,还能忍受。 她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男人一把拉坐在腿上,从后面抱着她的姿势,格外的暧昧撩人。 苏念气得浑身发抖,手掌抓住浴缸边缘的扶手,拼了命地想爬出去。 男人手臂一收,她便动弹不得。 他手掌覆盖着柔软,在她耳边低声说: “不是要给我洗澡?好好洗,我保证不‘混蛋’!” 苏念被他故意地揉捏,浑身僵硬。 半晌,才能发出声音骂他,“畜生!” 陆景行想要的都在掌心,自然满足,低低轻笑, “你想我当什么,我都听你的,不是传言说畜生都比较厉害” 苏念一口气噎住! 他的触碰,让她觉得像是有无数条吐着信子的蛇在她身上爬行。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热气蒸腾,她的睡衣全部沾在身上,落在男人眼里,曲线玲珑清晰。 粉嫩粉嫩的,分外诱人。 瞬时,男人小腹热得压不住。 苏念眉头皱得更紧,恨恨道:“陆景行,你不要脸,让我出去!” 陆景行不放,虽然暂时吃不着,但闻一闻也很香。 他嗓音暗哑:“你帮我好好洗,我说了不碰你就不碰你。” 苏念快气炸了! 她不能像上次一样再弄伤他。 先不说陆景行给的惩罚她能不能承受,一旦他警觉了,她便什么事也做不成。 别无他法,苏念只得拿起浴巾,没好声道:“洗就洗。” 陆景行满意地松开,双臂撑在浴缸扶手上,漂浮身体,享受着女人的服务。 苏念给他洗头时,因为姿势不方便,只能正对着男人。 好在陆景行也知道闭眼,起码没那么的让人讨厌。 男人这张脸一如从前,泛着冷冷的帅气,五官每一处都很硬朗,凑在一起是真的很好看。 但好看有什么用,人性本恶这四个字,在陆景行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自私地把自己阴暗的想法强加于人。 如果她听话,他就会像哄只宠物一样,丢根骨头给她。 如果不听话,他会直接把她锁在笼子里,折磨到听话为止。 国外三年让他把仅存的人性全部磨干净了。 如今这具躯壳里,只剩下魔鬼的化身。 许是苏念在他头上洗得太久了,陆景行陡然睁开眼。 四目相对,陆景行看到了女人眼底毫不掩饰的恨意。 恨不能生剥他血肉的那种! 对啊,这才是没有伪装也无需伪装的她。 就是恨他,彻头彻尾,没有一丝迟疑的恨他。 他把她的愤怒收在眼底,低低一笑,唇角勾起的弧度,有种邪魅的英俊。 “你这眼神,是在想怎么弄死我?” 被抓包了,苏念也没打算掩饰。 反正陆景行也不是今天才知道她恨他。 她冷冷嘲讽,“不然呢,你觉得我这眼神像是爱你吗?” 当然,也可能是爱‘死’了的你。 陆景行指尖触及她的下颌,微微一锁,“总是不乖,你说,我要怎么罚你?” 苏念甩开他的禁锢,轻嗤道:“陆景行,想我听一个畜生的话,下辈子也不可能。” “嗯” 陆景行反手捉住她的手,借着水波荡漾,来到跟前。 声音是阴郁的低柔,“苏苏,不要挑衅我。” 苏念对他的不老实愤怒极了,“你干什么?!” “解渴。”陆景行说得直白。 他今天就不是冲着洗澡来的。 他一个慾望那么强的人,憋了几年没吃过肉,现在汤总要喝一点吧。 浴池的水温很高,但男人的体温比水温更高,滚烫炙人。 苏念简直被他的无耻惊呆了! 但更多的是恶心。 他挟制住她的手,声音暗哑道:“别瞎动,我不进去。” “” 陆景行说到做到,确实没有。 只是到后面,情难自禁,咬了一口她的脖颈。 他从后面吻她的发丝,低柔地轻叹道: “苏苏,我们不要这样斗下去了,行不行? 你不爱我也可以,让我爱你,让我宠你,我们试一试,好不好?” 苏念听得无比震惊又可笑至极。 以至于她一时半会说不出一句话。 陆景行却觉得她是在缓和,缓声道: “我会让你感觉到的,我会像你开始时毫无保留的爱我那样去爱你, 苏苏,我们还有余生漫长的时间,我们可以慢慢来。” 陆景行一反常态,娓娓道来地劝慰她。 苏念却越听越觉得可笑。 在一起慢慢来 陆景行到底是怎么敢说出这些话的。 在他那样伤害她后,在他把她的尊严和人格放在脚底践踏后,在他使计逼死她的家人后 他怎么敢说! 第444章 真正的爱是平等 她的默不作声,让陆景行感觉她是在松懈。 他没有扣得她那么紧,只是从背后抱着她,贪婪地汲取不属于他的香气。 苏念于他就像是剧毒的药。 明知会侵蚀五脏六腑,却依旧无法忍住不沾染。 陆景行活至今日,早已不记得‘爱’是什么滋味。 唯有苏念这里,他深刻清晰地感受过,却狠狠错失了。 他明知自己有罪,该死,但他就是不想放手。 他这等心狠手辣之人的词典里,只有生死,没有放手这个词。 就算苏念这辈子都不爱他又何妨,他来爱她,不就好了。 陆景行声音低哑,近似哀求:“苏苏,忘了从前,我们重新开始吧,我会让你重新感受什么是爱。” 他这个人向来学不会低头,就算在国外被人当狗一样毒打,也从未低过头。 但在这个女人面前,他一次又一次低头,就是想求得她的一丝怜惜。 哪怕只有一丝,也好叫他不至于那么绝望。 但他忘了。 现在在他面前的,从来不是他记忆里的苏苏! 那个曾经真心喜欢他的苏苏,早死了。 苏念趁他松懈,抬起胳膊肘就精准地抵上他的伤处,又用力又狠。 随后,她‘哗啦’一声,从水里站起来。 居高临下看着男人痛得俊脸惨白,捂住伤口倒在浴池里。 “陆景行,你的爱,恶心!你这个人,恶心!你的每一句话,我都恶心! 所以,别跟我说这种让我倒胃口又恶心的话! 跟我谈余生,你配吗! 重新开始,你配吗!” 苏念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个人的厌恶。 就算他在别人眼中,是年轻有为的企业家,是英俊的万人迷,是对前女友深情不悔的大情种。 在她眼里,他就是一条恶狗,逮着人死咬着不放的恶狗。 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让她觉得恶心! “陆景行,真正的爱是平等,是相互尊重,而不是像你这样,使用一些下三滥贱的手段让别人屈服! 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懂得什么是爱!” 女人眼底的厌,深深刺痛了陆景行。 那种感觉比伤口被捅的感觉还要疼! 他这样的人 他是不懂爱,但他在失去她的这些年里,再也没有对别的女人产生过那样的感觉。 那种疯狂想要一个人,想要她的身,她的心,她的一切! 想要她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 而她呢。 在国外小镇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还跟个年轻男人谈起了恋爱。 如果她一辈子不再出现,或许自己就会这样孤独终老。 但她出现了,却还想要从自己的生命里逃开。 ——绝无可能! 陆景行突然伸手抓住苏念的小腿,往下狠狠一拉。 “扑通——” 苏念再次跌进水里,她挣扎着要起来,却被男人动作迅速整个压进水里。 只剩下头枕着浴缸的边缘。 苏念所有的挣扎和反抗,都被男人镇压在滚烫的水里! 陆景行哪怕身上有伤也是个男人,还是个练家子男人,挟制一个女人的力气还是顶够的! 他大掌捏着女人的下颌,声音又哑又冷,“所以呢,那个懂爱的人是谁!你喜欢的那个人又是谁!” 男人压制着她,那双如冰潭般黑黝黝的眼眸死死盯着,冷声道: “是徐家那个小杂种?” 苏念冷冷一笑。 这个男人永远都这样。 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却从不觉得自己有错。 徐砚珏已然成为他眼底的目标,她提或不提,都不能阻止这个男人去为难他。 好在,徐砚珏现在也不算全无依托。 他有徐家傍身,陆景行还不至于一手遮天到这个地步。 倘若他真的只是一位普通的医生,想必危及生命的‘意外’说不上什么时候就来了。 苏念抬眸看向男人,“陆景行,你真的好可悲,你拿自己跟别的男人比的行为真的好可笑,你有什么资本比啊! 从你回国开始践踏我的时候,我就不喜欢你了! 你明知道我不爱你,还把我强行留在你身边,还一直自说自话地说爱我。 你知道你这样在我眼里是什么吗? 我觉得你好像一条狗啊,又贱又有病。 明知道我不把你当回事还往我跟前凑,你真是贱得没边儿了。” 这些话,一字一句像冰锥往男人心上刺。 明明他力气很大,这会却觉得全身脱力一般。 没错,苏念说得没错。 他一直都知道苏念早就不喜欢他了,可依旧控制不住自己。 就连当初背着家仇的时候,在认为她背叛了自己的时候,他满腔的恨依旧掩盖不住心底最深处的爱意。 他他妈不敢认! 但他知道,他爱这个女人! 哪怕她再杀自己一百次,一千次,他也还爱她。 他就是着了魔,入了套,无药可救。 水一点点变冷,男人的手掌也渐渐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戾气满满。 他声音像是梦呓似的,低低的: “苏念,别说了,别再说了,你只要别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别出卖我,我都可以,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你不要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也别背叛我,我求你了,那样我会发疯的!” 他真的会疯掉! 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他怕自己疯魔发作时,会伤害苏念。 他怕控制不了自己 所以,他求她 苏念下巴的疼痛有松动。 她没有半点迟疑,屈起膝盖抵上男人的伤处,狠狠的,没有一丝余地,重重一击。 陆景行猝不及防,脖颈后仰躺倒在水里,俊脸没有一点血色。 “陆景行,我的余生目标就是弄死你,这件事,我不会有半点迟疑。” 苏念说完这话,站起身,没有半点犹豫地离开。 自然也就没能看见身后,男人的脸一点一点沉没进水里。 现在的她,就算陆景行当场咽气了,也不会回头看他一眼。 苏念回到房间,用力把门反锁。 还不放心,搬了把椅子抵住门。 她重新洗了个澡,把自己浑身被男人碰到的地方都搓得红透了,才罢休。 疲累蔓延,她倒在床上,强迫自己入睡。 明天,才是重头戏的开始! 第445章 是不是跟你有关? 苏念这一睡就睡到了快九点。 她的身体实在是太疲惫,极度需要睡眠。 等发现起迟了,她迅速洗漱然后去开门。 昨天抵在门后的椅子,还完好无损。 她拉开门,想着昨天闹得那么僵,如果陆景行不放她走,她该想什么办法出去。 结果,室外的走廊安安静静。 苏念觉得奇怪,通常九点别墅就开始忙碌起来。 医生给陆景行熬的中药,是一天喝四顿,每天这个点都是他喝药的时候。 佣人会跑上跑下,忙碌起来。 今天却安静得像没人住似的。 就连小钟也不在。 刚准备下楼,她听到楼下两个厨房的阿姨在说话。 “陆少爷这是怎么了,夜里我听外面动静,好像急匆匆把陆少爷送医院去了?” “我当时看见了,是在浴池里溺水,被小钟先生发现给捞上来了,你不知道当时捞起来的时候,脸都白透了,跟没气了一样,可吓人了。” “小钟先生给做了半小时的急救,陆少爷才有点知觉,后来是怕缺氧时间长,伤了脑子,就送去大医院了。” 苏念听到这,脸上一惊。 陆景行昨晚竟没能从浴池里爬出来。 难怪她离开的时候,身后一点声音也没有。 现在想起来,应该是被她反击的时候,昏了过去。 这时,楼下的阿姨又开口说话。 “要我说陆少爷带回来的这位苏小姐,跟个灾星似的,自打她来后,少爷的伤越来越重,好不了两天又加重,现在又溺水,简直太奇怪了。” “对啊,要不是小钟先生发现,陆少爷人怕是就这么没了。” “哎,真是冤家” 阿姨说着,渐行渐远。 苏念还杵在原地,微微发愣。 昨天陆景行差一点就死了吗? 这对她来说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她却高兴不起来。 在听到他差点溺水死了后,那一瞬,她甚至还打了个寒颤。 不是这样的。 她告诉自己,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他死 只是这样的意外死亡,并不符合她的期望。 他这样的人根本不怕死! 她要他知错,忏悔,永远在牢狱里痛苦的悔过! 那样的生活,对他这样自负的人来说,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浑浑噩噩间,她发现自己走到了陆景行的房门口,里面没有一点声音。 陆景行仇家多,想必那些保镖大部分都跟去了医院。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推门,竟然没锁! 陆景行的房间除了她照顾他的时间以外,是不允许她进去的。 在这呆了好多天,苏念算是看明白了。 这里就是陆景行的秘密住所,也是他最常待的一处住宅。 因为这里防盗措施做得特别好,外人很难进来。 既然是秘密住所,肯定会有些不为人知的重要文件在这里。 苏念记得,陆景行的床头,好像有别样之处,像是有一个暗门。 她走进去,轻轻带上门,凭着记忆在床头摸索着。 终于,被她摸到了一个暗扣,类似开关的样子。 她随即按下去,整张床竟然开始侧移,后面豁然开朗的一大间暗室。 苏念入眼就看见一个黄金灿灿的柜子,心下一喜。 走近才发现,柜子被锁上了。 而且采用的是虹瞳锁! 也就是说除了陆景行本人,无人能开。 她顿时感到一阵失望。 转身欲离开时,一个玻璃柜引起了她的注意。 里面一层两层三层,摆满了和她息息相关的物品。 有她的毕业作品,毕业照,曾经给陆景行织过的围巾,给他带饭的饭盒 好多好多,有些甚至她看到都要愣一会,才能想起来是她送给他的东西。 全都被完整的保存在玻璃柜里。 而且玻璃柜一层不染,看起来一直有人精心擦拭。 这样的秘密空间,不会有旁人进来,那只能说明是陆景行自己在做 一瞬间,心像是被什么揪了下。 苏念想起来,他们曾经也是有过快乐的时光。 陆景行对她也好过。 她们在阳光里灿烂的相爱,在秋天的落叶里牵手同行,在盛雪的冬天抱在一起,相互取暖 后来有一天,一切突然就变了。 生活把他逼成一个怪物,他清楚地知道她所有的喜好和厌恶,精准的在她的厌恶的事上,狠狠践踏。 而现在的她一如从前的他一样,脑子里被恨占据,侵蚀。 终于,他如愿以偿把她也变成了怪物。 他们是同类 她再也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那些她曾向往的平淡日子,她再也过不起了 苏念沉浸在思绪里,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还有佣人的声音。 “小钟先生,您回来了。” “嗯。” 小钟沉稳的声音响起。 苏念顿时一慌,手忙脚乱出从密室出来,关上。 下一秒,门被推开。 小钟看到苏念在室内,表情瞬间变了,厉声呵斥,“谁准你进来的?” 苏念转头,镇定道:“你说谁,不是陆景行规定我这个点来喂药的。” 小钟默不作声,一双眼精明如鹰隼审视着苏念。 苏念半点不慌张,直视过去,自若道:“陆景行人呢?” 小钟冷冷讽道:“苏小姐不清楚吗?” “清楚什么,他去哪了?” 苏念打定主意装不知,如果不是听到佣人的交谈,她确实不知。 为了避免麻烦,她肯定不会主动去认。 而且她猜测小钟还不知道,陆景行昨晚溺水跟自己有关。 否则以小钟的忠心程度,早就把自己关小黑屋里去了。 小钟面无表情,“怎么,苏小姐还关心起我们老大来了。” 苏念听他阴阳怪气,直接也不给脸子,转身道:“爱说不说。” 这样的苏念符合常态,小钟反倒不会怀疑。 见她出去,小钟叫住她,“老大昨晚在浴池里昏过去了,是不是跟你有关?” 苏念嗤笑,“你们一个个法盲,当我也是吗,我还没脑子坏到为了杀他,把后半辈子都搭进去。” 她确实不是有意而为。 明明是陆景行锁喉在先,她不过是反击而已。 怎么会想到他那么虚弱,在浴池里昏过去,差点送命。 小钟是回来取药的,也不想跟苏念多说什么,便冷声道: “你要是还有心,就去医院看看老大,他现在还没醒。” 第446章 这个女人没心 苏念皱眉,“没醒我去看什么,今天我要回公司,陆景行答应过的。” 小钟冷嗤一声,“随你。” 这个女人没心。 他也不是第一天见识了。 留着她,就是个祸害。 可老大不让动,他也没办法。 苏念转身,心怦怦狂跳。 原以为她今天会被陆景行阻碍,没想到天都助她。 陆景行在医院,小钟分身乏术。 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 苏念出别墅,今天只有一个司机送她。 平日里的保镖一大部分被调往医院,还有四个留在别墅守着。 所以,没有人跟着她。 她压着情绪,看着车子慢慢驶离别墅。 后视镜里,那栋白色的‘监牢’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苏念坚定地收回视线。 这个地方,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下车前,她跟司机说:“今天不用等我了,我晚点会去医院看陆少。” 司机回声好,便掉转车头离开。 苏念回到公司,在里面待到下午,只身前往地下车库。 随后,她进入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里。 不到片刻,苏念出来。 已然换上黑色的紧身皮衣,头上戴着一个黑色头盔,英姿飒爽地迈上旁边一辆同色系机车。 微一俯身,呼啸出行。 机车来到一处高级会所,在车库停下。 苏念按照提前探过的路径,乘坐专用电梯往楼上去。 她之所以选择在会所跟小方总交易,是因为会所人多眼多,这个小方总应该不敢明目张胆的抓人。 到了室门口。 两名黑衣保镖守在门前,见到苏念做出搜身的手势。 被苏念闪身避开。 她冷冷道:“我跟你们方总说过,不搜身。” 头盔里传出来的声音很中性,难以辨别是男是女。 苏念这个头盔是经过改造,里面装了变声器。 保镖面面相窥,其中一名进去请示。 不一会,他出来,说:“请。” 苏念推门进去。 房间内歌舞喧闹,烟雾迷眼。 有两个穿着很清凉的女人在随着歌声舞动身体,做着各种诱惑的姿势,供君观看。 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正是方氏的小方总。 他腿上还坐着个女人,衣着暴露搂着男人的脸,埋在山峰处,在那玩婬乱的贴贴游戏。 苏念微微皱眉,不过她有心理准备。 早听说方氏的小方总爱玩刺激的。 在公司里那一干小姑娘,小妇女,就没有没被他骚扰过的。 私生活更是混乱到数不清有过多少人。 在圈子里,小方总早就臭名昭著了。 但方氏现在的掌权人是老方总,老方总最要脸面,专门派了一支安保团队处理小方总的私事。 并且严厉禁止小方总玩公司的人,外面的随他玩,但就是不能动公司的。 影响太不好。 如果是一般的婬乱照片,小方总也不会理,直接动用手下人处理掉就行。 但这次苏念手里掌握的恰恰是最为致命的。 里面有小方总和自家表嫂 这可是惊天丑闻。 关键是这个表嫂还在公司任职。 同时犯了两大忌讳,料想他也不敢通过老方总处理。 “别吃了,来人了。” 小方总醉醺醺地推开面前的女人。 小方总的母亲是个大明星,他遗传了母亲的外貌,长得还行。 但昏暗灯光下,分外惨白的脸和眼底遮不住的乌青,还有脖子上深深浅浅的吮痕,一看就是长期被女人掏空身体的样子。 他瞄过去,面前的女人一身黑衣,戴着头盔,看不清脸,但身材真是好到爆! 特别是这身机车服,别人都穿不出这个味来,特别勾人。 他嘿嘿笑了声:“啧,还是个美人!” 小方总摇摇晃晃站起来,往苏念跟前走,嬉笑道:“小美人,来哥哥怀里谈谈” 恶心的烟酒气息袭来。 苏念皱眉,略一侧身闪避过去。 小方总扑了个空,一把捞住个跳舞的女人,顺手在面前摸了把。 随后,不悦道:“妈的,爷跟你说话,聋了,没听到?” “看来小方总没时间谈。” 苏念说完,一秒没停顿,转身就走。 手刚搭上门把手,小方总呵斥一声,“站住!” 苏念顿了顿,转头看向小方总。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头盔遮住了女人的脸,小方总依旧感受到一股凌厉之气。 他语调发软道:“脾气倒是不小,爷什么时候说不谈了?” 苏念说:“想谈,就麻烦小方总让旁人都出去。” 小方总嘿嘿笑起来,戏谑地语气:“看来小美人想独占爷啊,行,成全你。” 他做个手势让女人出去。 开始坐在他腿上的女人还不愿意,娇滴滴道:“方爷,让清儿留下来陪你嘛” 小方总虽然纨绔,但身份在那,向来说一不二。 大手一挥,“滚出去!” 小清被这一挥,一屁股坐在地上,摔得快要疼死! 她满怀怨气地看一眼面前的黑衣女人。 就这一眼,让苏念一怔。 这女人的脸,竟然跟她有七分相似! 还没等她多看,那个女人狼狈爬出去了。 看来这个女人很懂小方总,这动作立马取悦了小方总。 他笑道:“还是小清最会来事,等爷谈完事,还你来伺候。” 小清笑眯眯道:“好的,方爷。” 随后,她学着动作抬起前臂开门,爬了出去。 苏念被这个动作恶心到了。 特别是这个女人顶着跟自己相似的脸,让她很不舒服。 房间内,再无别人。 小方总酒喝多了,站不住,软着腰身靠在沙发上,慢慢打量苏念。 “东西呢?” “方总的东西呢?” 小方总不耐道:“爷给了你,你骗爷怎么办?” 苏念说:“东西我肯定不会放在身上,只要我见到文件,我就带着方总去取,当面销毁。” 小方总眯着眼,“爷凭什么信你?” 苏念说,“我也不相信方总,既然都不相信,当然是按有主动权的一方要求来。” “你他妈倒会绕圈。” 小方总哼笑一声,刚刚还颓废的脸倏地一变,“还不拿下!” 第447章 你不仁我才不义! 瞬间,从暗门处冲出来两个黑衣保镖。 小方总一改之前的纨绔之气,眼眸阴鸷。 一看就是准备好来拿下她的。 苏念却没他预想的傻,这些她也早就料到了。 她一个箭步冲过去,手腕利落翻起一个弧度,一把冒着冷冽寒光的匕首就已经抵在小方总的脖子上。 骤然生出变故,小方总依旧没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 他厉声呵斥两个保镖,“快,快给爷弄死这个贱人!” 两个保镖均是训练有素,见此情形,对视一眼就已经做好分工,欲一前一后拿下这个女人。 谁料,苏念手比他们更快,刀尖没有丝毫犹豫,猛地一戳。 动作快狠准! 血花嗤一下冒出来。 小方总疼的‘嘶’一声,直抽气,骂道:“草,臭表子,想死!” 保镖一见这女人来真的,脚下动作一顿。 毕竟,他们的任务是首先保证小方总的安全。 苏念表情冷冷道:“方慎,你不仁我才不义!” “草!”方慎肺都气炸了。 他都已经预想好了。 今天不管是谁威胁他,他都要剁掉对方的手和拨掉对方的舌头。 当看到女人身材标致时,他起了点心思,想先狠狠玩一番,再处理。 谁成想,能折在这女人手里。 方慎怒道:“你到底想干嘛!” “是方总你愿意谈,我才来的。” 苏念表情冷淡,“我只想拿回我要的,你拿走你要的,就这么简单的事,方总非要大动干戈。” 方慎拧着眉,“妈的,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那份文件?” “方总,你知不知道一般只有人死前才喜欢问东问西。” “草!” 苏念没空跟他闲聊,冷冷道: “我时间比较紧,不知道方总能不能在半小时内,让我看到想看的,否则您的爱情动作片,应该会在今晚全网直播。” “给给给!” 方慎很识时务,龇牙咧嘴道:“我没说不给,还有你这刀尖小心点,真给我捅进去,不出这门,你就会变成筛子!” “二十九分三十五秒。” 苏念直接开始倒计时。 方慎真他妈无语了。 这疯子! 他冲着保镖,没好气道:“还不去!” “好,少爷。” 一个保镖退了出去,另一个仍旧虎视眈眈。 苏念知道,这人一定在等机会。 她命令方慎道:“让这个也出去。” 方慎打着哈哈,随意抬起手,“你不很英勇吗,怕什么——” 苏念迅速剪住他的手,一个下压,膝盖就已经抵在方慎的脖子上。 刀尖更是分毫不差贴着大动脉! 剧痛来袭,方慎发出嘶哑的惨叫。 “妈诶,啊” 苏念眼神看向保镖,冷冽道:“还要过来吗?” 刚刚方慎抬手就是不老实,想要趁机和保镖一起制服她。 没想到却被苏念先一步预测到。 保镖不敢动,方慎也不敢动。 他脸紧贴着沙发,对着保镖吼道:“还不滚!” 保镖连忙退出去。 方慎的头被苏念膝盖压在沙发上,足足压了一刻钟才放开。 这会方慎已经没什么反抗力了。 他本就是个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身子虚得不行。 之所以能横行,全靠他爹给他找的好保镖。 他颓废地瘫在沙发上,喘着粗气说:“别弄我了,我没力气了。” 方慎觉得自己的脖子,就跟骨折了一样。 动一动就疼得要命,只能歪着。 这尼玛到底是哪来的疯女人! 这时,门被敲了敲。 苏念刀尖分毫不差抵着方慎,沉声道:“进来!” 刚刚的保镖进来,递过来一份咖色的文件袋。 苏念说:“扔过来,你出去!” 保镖迟疑的看向方慎,就遭到男人一顿怒骂,“滚出去,没用的东西。” 连个疯女人都对付不了。 害他在这受罪! 他惜命,不想再惹这个疯子了。 赶紧东西拿上走人吧。 苏念拿出文件,上面熟悉的字迹,一下子让那双明亮的琉璃眸蒙上一层灰。 咸湿的眼泪坠落出来,像破碎的水晶。 她张了张嘴,在心里无声默念:爸 心口像是被人拿脚踩住一样,很疼很疼。 苏念此刻面露痛苦,幸好头盔遮住了面容,才不至于叫方慎知道现在是个攻击她的好机会。 苏念稳住颤抖的手,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把文件踹进怀里,拉链拉紧后,说:“方慎,现在让我安全地离开,否则我杀了你!” 方慎有气无力道:“让你走可以,但你答应的东西要给我。” “可以给你,但要在我确保安全之时。”苏念说。 “好。” 方慎被苏念抵着腹,出了房间。 门外站着八个身量高大的黑衣保镖,全都虎视眈眈盯着苏念。 “让他们进去。”苏念命令道。 “进去,都进去。” 八个壮汉进到包间,苏念在外面把门锁上,然后把密码锁几下按坏。 方慎看她一连串动作,心想会的可真多。 苏念压着方慎往地下车库走,她的机车停在下面。 刚到电梯口,一个女人突然摔了过来。 女人满脸的血,嘴巴肿得很大,身上都是青紫,像是被人打了很久。 她嘴里喷血,不停哭着嘶喊,“救命,救我,救我” 这种会所,女孩被逼迫的事不奇怪。 但苏念这个时候不想惹事。 她必须要安全地离开会所才行。 满脸是血的女人突然抱住苏念的腿,大声哭嚎: “姐,姐,救我,别抛下我,求你了” 苏念见她浑身是伤,没忍心用力,只是小幅度地想甩开她。 “救我,救我,救我” 女人浑身发抖,嘴里不停重复这个词。 苏念终是没忍心,把方慎往电梯角落一抵,伸手去拉女人进来。 手刚握到女人,突然一股大力,苏念一下被扯倒。 第448章 信我? 刚刚还可怜兮兮,悲惨至极地女人突然变了张脸,拿着一个破口的酒瓶子,猛地朝她脖子刺过来。 苏念倏地抬起手臂去挡! 酒瓶划破了她的手臂,瞬间见血。 刀子也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方慎一点不意外,动作迅速起身往外跑。 随后,朝着走廊那边喊:“草尼玛,都给爷过来!” 地上的女人站起来,拿着酒瓶邀功似的,娇声道: “方爷,你可得好好奖励我,以后我多帮你抓几个女人。” 苏念这才发现,暗算她的女人,竟然就是刚刚那个跟她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女人。 那明显的动工痕迹,让苏念心底疑惑重重,不知道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而为之。 方慎猥琐地捏了把小清的臀部,笑道: “奖奖奖!咱们小清最厉害了,爷回头好好奖你,吃点爷的好东西” 两人的对话,苏念算是听明白了。 这个小清不是第一次帮方慎作恶了。 以前应该也用过类似的方法,逼迫一些不愿意臣服方慎的女孩就范。 所以才如此默契。 苏念捂住伤口,眼眸眯紧,刚想冲出去抓住方慎。 一阵蹬蹬蹬急促的脚步声,让她止步。 她一下按下电梯关门键。 小清见状上来扒门,不让她走,却被苏念一脚踹了出去! “啊!” 小清重重摔在墙壁上,发出一声惨叫。 电梯门关上。 方慎在外面气急败坏道: “立刻给我封锁所有出口,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臭表子给我挖出来,我要埋了她!” 保镖听命,四散开来,去各个出口堵人。 有四个跟在方慎身后,直奔地下车库。 苏念到了地下车库,就疾速往机车那奔过去。 手臂上不断滴落的血迹掩盖不了她的行踪,她只能加快速度,准备冲出去。 腿一扬,刚搭上机车,方慎已经赶到。 见苏念发动机车,他手一挥,说:“给我拦下!” 瞬间,四面八方突然涌出来数十个保镖形成包围圈,拿着围挡往苏念跟前逼近。 苏念忍着手臂的剧痛,转动把手,机车发出‘呜呜’的轰鸣声。 这些人不让路,她只能冲出去。 “呜呜——” 她翘起一个车头,车身却猛的栽到地上。 苏念重重摔了下来! 原来地上被方慎布满了钉子,机车的前后轮胎全部被扎破了。 苏念躺在地上,浑身撕裂一般的痛感。 方慎慢悠悠走上前,蹲下,声音虚得发尖,“跑呀,怎么不跑了?” 苏念脑子很清楚,但身体没有知觉。 刚刚那一下摔得太重了。 整个身体都摔麻了! “咚——” 一声闷响。 方慎一拳砸在苏念的小腹上。 身子虚归虚,但男人的力气还是有的。 “唔” 苏念倒是被他砸出点知觉来,捂着肚子,闷哼了声。 嘴里有咸湿的血腥味涌上来,呛得苏念咳个不停。 “妈的,敢弄刀子捅爷,爷现在就在这弄你,弄完再让这帮人一个个来,你——” 方慎顿了顿,细长的手在苏念的手臂上游走,挑起一滴血珠在指尖,放进嘴里尝了尝。 一下,笑了。 这女人血还挺甜的。 他的手再次从手臂游走到胸前,一字一句,极近婬迷道: “给爷好好享受!” 说完,苏念感觉到男人凉寒的手指在拉自己的皮衣拉链,慢慢往下。 锁骨下方暴露在空气里,那份拼命得来的文件也被慢慢抽离。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行不行不行! 苏念猛的扬起头,尖厉的牙齿紧紧咬住方慎手掌的虎口。 “啊!” 方慎发出惨痛的叫声。 随即,高高扬手把苏念的头狠狠往地上撞。 “嘭”一声! 苏念只觉得脑子一阵剧痛,眼冒金星。 方慎手挣脱出来,坐在地上疼得直抽气。 几个保镖围上去,查看情况。 苏念趁混乱拉紧皮衣拉链,紧揣着那份文件,爬起来跌跌撞撞往前跑。 方慎一脚踹开其中一个保镖,怒道:“别让那个表子跑了!” 保镖立马追上来。 苏念才跑出几步远,就被一个保镖拎住后颈。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了。 就在万分紧急之际,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响个不停。 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紧接着轰鸣声响起。 一辆炫酷的纯黑色机车,嚣张地冲向人群。 超高瓦数的大灯让所有人都睁不开眼。 电光火石间,机车已经冲到苏念跟前。 车上的黑衣人朝她伸手,“上车。” 两个字,熟悉无比。 苏念一把拉住对方的手,像是拉住救命稻草。 黑衣人手一提,苏念便轻松跃上来。 “抱紧!”黑衣人说。 方慎一看情况不对,大喊,“还他妈愣着?!” 保镖们反应过来,立马用刚才的方法围成一个圈,困住机车。 谁料,机车根本无惧。 嚣张地冲到人前,高高扬起,直接从一个保镖的头上飞了出去。 技术之好,让在场的人直接愣在原地。 这些人完全没料到,十几个人都没能拦住一辆机车。 方慎气得大骂,“草,一群废物!” 出口处的二道防线,依旧被黑衣人轻轻松松攻克。 方慎气得重重一脚,踹在就近的一个保镖身上,发了狂似的大喊: “废物!废物!废物!” 保镖被踹得满口鲜血,方慎尤气不过,拿起旁边的停车指示牌猛地砸向地上的男人。 瞬间,周围保镖跪下一大片,大气不敢吭。 方慎发狂不是一天了。 每次都会随机抽取一名‘幸运儿’往死里揍。 揍到爽了,再停下。 地上的男人被揍得连闷哼声都没有了。 方慎才觉得揍累了。 他捂着胸口,气喘吁吁,立马有人搬来凳子给他坐下。 “告诉追上去的人,谁能追到,我赏五百万!” 方慎眼底是疯狂毁灭的暗光,戾声道: “这个贱人,爷一定要弄死她!” 机车行驶到宽敞的路面上。 身后有三辆黑色的轿车紧追不舍。 很快就有更多的车加入! 方慎几乎出动全部人手来抓她们。 苏念的手臂还在不断渗血,她强忍剧痛,抱紧身前的人。 这会天黑,这条公路僻静,人又少。 所以这些车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追逐。 但黑衣人车技很好,不一会就有两辆车被带到坡下,熄了火。 最后,他闪身驶进一条土路。 瞬间就让那些轿车无用武之地。 只剩四辆同样的机车还像个恶犬一样,穷追不舍。 这时,前面突然出现了一条湍急的河流,约有七八米宽。 骑车是绝对越不过去的。 黑衣人猛地刹车,在河流前停下。 身后四辆机车已经追上来。 机车上的人,嘴里还发出“喔哦喔哦”的嘲讽声。 这叫心理战术,以轻视击垮对方的心理防线。 他们越叫越兴奋,越叫越大声。 毕竟前面两人在他们眼里就是行走的五百万。 谁不想拼一拼! 黑衣人看着后面紧追的恶狗,眯起眼,语气决绝:“信我?” 苏念没有丝毫犹豫点头。 “抱紧了。”对方说。 然后机车在热身后,一跃而起,冲向湖面! 第449章 能养活你们 几近疯狂的车速,犹如一阵飓风。 将男人的衬衣都吹得鼓起来了。 随后,机车就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起飞了。 是真的飞起来了。 从湖这边飞到对面,稳稳地落在草地上,呼啸而去。 后面跟随的保镖犹不死心。 心想,五百万能飞,他也能。 在原地‘呜呜’的热身后,领头的机车首当其冲做出尝试。 机车飞到半空,突然坠落。 保镖连人带车狠狠砸进水里。 不一会,湍急的水花就恢复平静。 机车和车上的人,像是都被湖水吸食进肚子里。 另外三辆机车再也不敢尝试了。 甚至都没有下去找掉下去的那个,全都调转车头,寻找去对岸的路。 对岸,黑色机车从小路疾驰上了大路。 又行驶了约半小时,最后在一处墙面爬满蔷薇花的小洋楼处停下。 男人单脚踩下支撑,说了句,“抱好了。” 苏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直接从机车上‘背’了下来。 她身子还没从刚刚的疾风骤雨里醒过来。 等被背下来,才有点反应过来。 刚想说话,对方却并没有把她放下,而是直接让她横着坐在机车上。 她拿手撑着车座,维持平衡。 男人缓缓摘下她的头盔,挂在把手上,然后又摘下他自己的。 一张清绝到近乎完美的面容,呈现在苏念眼前。 “阿珏” 苏念知道是他,但依旧满腹疑问,连恢复了之前的称呼也没发觉。 徐砚珏勾起唇角,淡淡一笑,面容似揉碎的月色,明旖耀眼。 “还好赶上了。”他说。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 苏念感觉自己怀疑得不好,但徐砚珏可不像凑巧的样子。 “我去别墅那找你的。” 徐砚珏大大方方说出来,并不需要隐瞒。 这下,轮到苏念震惊了,“找我?” “嗯。” 斑驳的光影散在徐砚珏那张年轻的脸上,像是打上了淡淡的光芒。 从那晚在这没等到苏念后,他就去打听了。 多方寻找,终于知道她被陆景行扣在别墅里。 他在别墅外见到苏念出来了,还能自由走动,便黯然回去了。 知道苏念有事要做,他尽量不打扰她。 只在工作之外的时间,去别墅外看她有没有危险。 今天确实是凑巧,像是心底有预感一样,总是想起她。 还好,他去得还算及时。 “夜里凉,先进去吧。”徐砚珏说。 男人极其自然地伸手过来要抱她,苏念心跳快了一秒,先一步跳下来,说:“走吧。” 徐砚珏的手微微僵了一下,缓缓收回。 门是老式的锁,需要钥匙的那种。 徐砚珏从墙角第三块砖石下面,摸出把钥匙,把门打开。 里面就是普通的老式洋房的样子,有院落,银杏树,还有池子。 这里是苏念爷爷奶奶以前住过的地方。 她爷爷奶奶去得早,陆景行并不知道这处。 后来苏家出变故,这处房产被苏父变卖了。 没想到当时买下的人是徐砚珏。 那会他才二十出头,靠着勤工俭学,做一些研发,积攒了一笔钱。 徐砚珏说的老地方就是这里。 他把院落的灯拉开,里面很干净,一景一物都被悉心照顾着。 徐砚珏先给她看了被瓶口扎的伤口。 因为在手臂,苏念脱了外套,里面正好穿的短袖。 徐砚珏看了下,好在衣服结实,伤口不算太大。 他给她涂了消毒水,然后拿纱布细心绑上。 苏念说:“我得洗个澡。” 她满身灰头土脸的。 车上摔下来那一下不轻,但她穿的皮衣是特制的,重摔之下会回弹。 所以除了当时浑身是麻的,还有手臂这个伤口外,倒也没受什么大伤。 徐砚珏说:“好,注意手臂别沾水。” 苏念往楼上去。 这栋小洋楼爷爷奶奶的卧室都在楼下,他们是为了方便居住,楼上当时保留了两个卧室,给苏父苏母和年幼的苏念居住。 苏念回到自己小时候住过的房间,一时感慨万千。 里面布置得很好,她拉开衣橱后惊呆了。 里面琳琅满目挂满了衣服,全都没拆吊牌。 木质的门传来轻微的响声。 苏念转头,看到徐砚珏单手落兜,身高腿长地倚着门框。 见到她眼底的震惊,徐砚珏清俊的脸快速地红了下,说: “是我每次出差时,看到合适你的,就买回来。” 积少成多,衣橱就被塞满了。 苏念翻了翻衣服,都是大牌,动辄几万,十几万,几十万的都有。 徐砚珏自己没有穿名牌的习惯,平日里穿的西服和衬衫都是一个小众年轻牌子,几千到几万不等。 给她买的这些,明知她不穿,却十分舍得。 可能是拿到了合同,心情不错。 也可能是劫后余生的松散情绪影响。 苏念笑着打趣,“徐老板,以后我要是没钱了,就把你这些衣服卖卖也够活几年了。” 大品牌的衣服都是经典款,没拆牌的七折有人抢着要。 徐砚珏笑,“不会的,我还有手艺,能养活你们。” 这话一出,苏念默了默。 徐砚珏从不自私,任何时候都会想着烁烁。 他对烁烁的真心,从来不掺杂一丝其他。 空气静默了几分。 这是个会让人沉默的话题。 “这个。” 徐砚珏打破沉默,递了衣服过来。 苏念洗完澡也不可能穿着这些衣服睡觉,不舒服。 所以他拿了件黑色t恤和一条灰色的运动长裤,是他的。 苏念呆立片刻。 穿他的衣服,多少有点奇怪的感觉。 徐砚珏说:“是新的,我洗过,但没穿过。” 他不受徐家召唤的时候,都是在这过夜,所以楼下房间放了些衣服。 苏念听他解释,觉得自己有点矫情。 不就是件衣服。 就算徐砚珏穿过,又怎样 她接过,说:“谢谢。” 徐砚珏又递了瓶药水过来,说:“等下脚上和肘弯涂一涂。” 他观察到她这些地方都擦破了。 “还有——” 徐砚珏顿了下,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苏念,“这是徐家和陆家的一些内幕交易,应该对你有用。” 说完,徐砚珏出去,带上了门。 苏念拿着文件,脑子嗡嗡的。 即便确实是不法的事,但徐砚珏这举动无疑是在出卖徐家。 她突然觉得手上这份文件千斤重,压得她手太疼了。 如果被徐家人知道,徐砚珏会怎么样 她不敢想。 洗完澡出来。 苏念穿上徐砚珏的衣服,实在是太长了。 她把t恤侧边系了个结,裤子卷了好几圈,才能看到脚踝。 吹完头发,许是热气蒸腾,她觉得很口渴。 便下楼,去厨房倒水喝。 走到客厅,她闻到股淡淡的腥味。 像是血的味道 还很浓郁。 她低头寻找,看见自己刚刚脱下的外套。 那味道好像是从这上发出来的。 她单手拎起来,仔细一看,黑色皮衣胸前的位置,有干涸的血迹。 皮衣哑光的,所以刚刚她没看到。 但是她身上根本就没受伤,这血难道是 第450章 你只会欺负我 她转身就去了徐砚珏的门前。 房间没锁,她直接推开。 “徐砚珏,你” 一个你字,后面的话她接不下去了。 徐砚珏坐在凳子上,在给自己的伤口上药。 他背上除了纵横交错的鞭痕外,有一道很长的血口,从后背拉到了腰线处。 在背上不方便,他只能随意涂涂,导致血又止不住了。 苏念觉得眼睛像是被火灼伤了一样,很痛很痛。 徐砚珏见此情形,慌忙抓了件衬衫随便套上,然后想要站起来。 “坐下。”苏念一开口,声音有点水汽。 她已经跨步过去,摁住他的肩。 但顾及到他的伤口,也没敢用太大力气。 徐砚珏乖乖坐下,低声解释,“没事的,也不是很疼,我也是刚发现” “徐砚珏,我看起来很傻吗?”苏念反问。 徐砚珏不说话了。 “是在停车场的时候划的吗?” 她想起来了,当时那些保镖手里拿着长长的武器。 她开始还以为是鞭子之类的东西。 现在看来应该是那种特制的,带锋利刀口的长鞭。 本来这一下,应该是保镖追她时,准备扇在她身上的。 却被徐砚珏及时挡下了。 徐砚珏没应这个话题,只是说,“真没事,我抗打。” 苏念扯开他的衬衫,后背一片怵目惊心。 现在看来,陆景行说得没错。 徐砚珏回到徐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突然,手被轻轻握住,干燥的温度。 “别碰,手会脏了。”徐砚珏说。 苏念低头,才看到徐砚珏伤口的血沾到她手背上了。 徐砚珏拿了张纸巾给她手轻轻擦干净。 他要她干干净净的,不沾一点脏污。 瞬间,苏念的心脏像被一根绳子绑住,鼻子也跟着发酸。 她以为自己很难再跟人共情了。 陆景行仅仅用一年时间,就把她变成了一个冷血无情的怪物。 可这会,她心口疼得发怵。 她真想问问他,到底图什么 可又怕知道真相,就是—— 他什么也不图。 她眼泪像碎掉的珍珠滴落在徐砚珏的手背上,低低道: “不值得的,徐砚珏” 徐砚珏慌了。 曾经伶俐的主刀手,这会笨拙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傻傻拿手去接泪。 他叫了句,“苏念姐” 苏念擦了泪,勉强笑了下,说:“转过去,我给你上药。” “不用了。” “快点。”苏念不听他的拒绝。 徐砚珏转过去,苏念给他擦了碘伏,还喷了止血的药,然后拿过长长的纱布,给他围上。 手指不经意触及皮肤,她能感觉到徐砚珏的紧绷。 是那种没被女人碰触过的青涩。 等包扎完,徐砚珏像是长松了口气,抓过床上的白t立马就套上。 苏念却一把按住他的手,问:“徐砚珏,你要不要?” 床头的光影,把徐砚珏好看的眉眼映衬得干净又纯粹。 苏念饱满的唇瓣微微凑近,诱人的热气呵上来,说: “我给你,你要不要?” 她觉得不值得的事,她不想他傻傻的,什么都不图 如果只是身体,她的内疚会小一点。 她承认她自私,但她真的太害怕那种无怨无悔的深情了。 就像是看到以前的自己一样。 太傻太傻 她想让他清醒。 苏念的美在于她的攻击性,即便不施粉黛,那魅意依旧能从眼神里散发出来。 她是好看的,诱人的,对于男人来说,尤其是徐砚珏这种没经历过女人的青涩男人。 这种带点勾引的媚,最为致命。 她说:“你做这么多,就是要这个是吗?” 徐砚珏脸上的沉沦,瞬间变得清冷。 表情是意料之中的难看。 苏念漠视心底的痛,继续说:“徐砚珏,我可以给你,但你得跟我一刀两断。” 徐砚珏不是小孩了。 是个能判断是非的成年人。 他眼眸微暗,审视着苏念的脸色,忽然就气笑了。 “行啊,来吧。”他说。 苏念心底一慌,这跟她认识的徐砚珏不一样。 变成了意料之外的状况。 她强作镇定,伸手去勾他的脖子,硬着头皮继续。 两人就是在博弈。 看谁先举手投降。 徐砚珏偏不,他也气坏了。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抵在墙上,充满荷尔蒙的年轻身体逼近,声音略哑道:“苏念姐,我来” 这一声姐,在这个时候叫出来,挺有调情意味。 苏念强作镇定,努力放松。 起码有一点她能肯定。 徐砚珏不管如何生气,都不会伤害她。 但她不能先露怯 徐砚珏盯着她,眸色潋滟,薄润的唇也是跟着越贴越近。 苏念都感觉到他的气息过到了自己身上。 这是她以前从未设想过的场面。 曾经叫她一句都会羞涩的男孩,已经长成一个男人了。 她眼看着他逼近,睫毛终于绷不住抖了下。 徐砚珏神色微滞,侧过唇,指腹用力在她脸颊按了下,代替亲吻。 随后,他用低哑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轻轻说了句,“苏念姐,你故意的。” “你只会欺负我。” 徐砚珏松开手,拿着外套就离开了。 他在外面车里坐了很久,直到凌晨三四点才眯了会。 天还没亮,苏念就醒了。 拉开窗帘,一眼就看到车里睡着的徐砚珏。 她收拾好后,下楼在车身前看了看,随后离开。 房间里,她留下了那份徐陆两家的幕后交易。 有些事,她适合一个人做,不牵连任何人。 苏念先去了趟自己家,然后开车到公司门口。 刚下车,有人往面前一横,挡住去路。 苏念抬眸,是一脸肃然的小钟。 “怎么了?”她问。 小钟都不屑理她,做了个手势,就有两个保镖一左一右钳制住苏念。 然后,他自己上苏念的车上,乱翻一通。 等再出来时,他手里拿着一个密封的文件袋。 苏念的脸色当即难看到了极点。 她挣扎着想要拿回文件,小钟却开口:“苏小姐,请吧。” 第451章 我没死,你遗憾吗? 苏念就这样被送到了病房。 陆景行没有穿医院的病服,而是穿了件烟灰色的休闲西装,里面搭了黑色t恤,配上一支银色的腕表,看上去格外的年轻英俊。 小钟恭敬地把手里的加密文件递给陆景行后,转身带上门离去。 门咔嚓一声落锁。 苏念也没想跑。 只要陆景行想,在北城就算是钻土里,他也能给你挖出来。 陆景行慢悠悠往跟前走,他的t恤领很低,锁骨露出来,性感的同时,眼底蔓延着慾色的危险。 “昨晚去哪了?” 见苏念不回答,陆景行又逼近一步,表情冷冽,“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不说,”男人微微挑眉,伸出修长的手指,“我来检查一下。” 苏念往后退了一步,但仍然躲不过。 陆景行挟制住她的腰,就站着…… 苏念怒不可遏:“陆景行,你滚开,死疯子。” 男人得到满意的答案,收回手时语气柔了半分。 “幸好没有。” 不然,他估计会控制不住,立马做几遍,把野男人的味给除了。 苏念简直想杀人,拿脚狠狠往男人小腿上猛地一踢,往后退了退,怒骂道:“滚!” 陆景行像个没知觉的机器人,也不觉得疼,只是看着她,说了句: “苏念,挺厉害啊。” 男人声音冷意重重。 只要耳朵不聋,都能听出,这话绝对不是夸奖。 苏念没说话,就听他继续道:“我没死,你遗憾吗?” 苏念冷嗤道:“明知故问。” 陆景行在一米的距离站定,俊脸覆冰:“这份文件,你想送哪去?” 苏念说:“自然有他该去的地方。” “呵。” 陆景行突然轻笑一声。 他已经给她很多次机会了。 哪怕她有一丝迟疑,他都会找一百种理由说服自己继续忍耐下去,继续舔狗下去。 但全然没有。 她不关心他被她弄出的满身伤,只关心他死没死。 陆景行的脸已经不能用冰冷来形容,难看得有些吓人: “你假装妥协,留在别墅照顾我,就是为了趁机偷那份文件当把柄去跟方慎换?” “陆总聪明。” 苏念摆明是在嘲讽。 她根本不意外他现在知道。 毕竟方家跟陆家息息相关,小方总吃了亏,肯定会提醒陆景行。 但方慎现在应该自顾不暇了。 就在刚刚,她把方慎的那些丑闻视频全部发到方氏的官网上了。 想必这会方氏内部已经炸锅。 包括网络上应该也已经疯传了。 方家为了压这一波新闻,估计得费很多心思。 而且方家肯定能查出来这视频是从哪儿泄露的。 上一次,陆景行为了女人,打了方家的联姻。 这一次,陆景行又是因为女人才失手,相当于变相搞臭了方慎的名声。 一而再的陷方家于不义之地,陆方两家的隔阂可以说根深蒂固。 方家为了自保做出的舍弃,绝对会成为送陆景行进去之路上的最大助力。 当初的合同事件,方家助纣为虐,绝不无辜。 所以,苏念乐得见他们狗咬狗,一嘴毛。 她的这些小算盘,陆景行一想就通。 可笑的是,在他抓心挠肝想着怎么对她好,让她留下的时候。 这个女人却在想着怎么捅他最疼,最致命。 他半眯着眼,嗤笑一声,“为了把我送进去,真是让你费心思了。” 男人漆眸中一丝暗光,格外压迫。 似乎对视一眼,就能击碎别人眼底的光。 苏念没有被吓住,表情淡定:“彼此彼此,陆总陪我演戏也怪累的。” 其实到现在,她也看明白了。 陆景行也同样在跟她演戏! 不然怎么会对她偷文件的事,知道得这么清楚。 按理说,在她去见方慎交换文件的时候,陆景行就该出现收网了。 可惜他没料到自己会在浴池里窒息,给了苏念逃跑的机会。 现在他脸上的从容,是觉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苏念心底冷笑。 这个男人即将会为自己的自负,付出代价! 她伸手理了理陆景行的西装,像是给他拍拍灰尘,语气微讽道: “陆总都这么能演了,我为陆总花些心思——值得。” 陆景行不笑也不恼,脸上情绪一瞬收敛。 他反客为主,伸长手臂,轻捻起苏念的下巴,冷冰冰道: “苏念,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说愿意留在我身边,以后再不跟别的男人纠缠——” 男人顿了顿,表情像是在做出极大的牺牲,指腹也跟着用力箍紧,一字一句道:“这事,我就算了。” 苏念感觉陆景行挺病态的。 事情已经到这份上了,他竟然还能说出如此不切实际的话。 就算她说了,那是真的能信的吗? 对于两个有血海深仇的人来说,许诺或发誓,有用吗? 他俩就像碎掉的镜子一样。 不管怎么粘,那些裂痕依旧丑陋,连带着把照镜子的人都变得丑陋。 “算了?” 苏念压抑着愤怒,睫毛却不住颤抖,“陆景行,你告诉我逼死我父亲的仇怎么算?我恨不得你死,你却跟我在这说算了?” “苏念,我当初并没有想逼死苏伯父,那份文件也不是我让人送给他的。” 陆景行不是个爱解释的人,但当年那件事。 是他最后悔的事。 如果苏父没死,他们之间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成为死结。 如果他能早些发现,自己对这个女人的爱大于恨,事情也不会无法挽回。 可惜,这一切已经发生了。 苏念冷冷笑出声,“你想说是陈娇让人做的,是吧。” 陆景行不言语,但眼神表明一切。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成为陈娇的眼中钉吗?她会想到去害我爸吗?” 苏念笑中溢泪,回忆往昔,心口剧痛。 “陆景行,这就是因果轮回,我此生最大的错误就是与你相识!” 陆景行知道。 他们之间,无解,也无缘了。 苏念想要的只有他的命。 这时,门嘭一声被踢开。 是小钟慌忙地闯进来。 “陆总,下面来了很多条子。” 第452章 你赢不了我 陆景行眸色深深,看向苏念。 苏念笑了,“陆景行,你以为我真那么傻,这么轻易就自投罗网。” 她把文件放在家里,等离开后,让跑腿取走,送去局里。 自己则是拿着提前替换好的加密文件,送上门被小钟抓住。 小钟听到这话,拿起桌上的文件撕开,里面空空如也! 他气得炸裂,一个箭步冲向苏念,捆住她的手剪到后背,把她压在地上。 “臭女人,敢耍我!” 他膝盖抵得用力,暴戾丛生。 小钟跟随陆景行摸爬滚打数年,本就是靠手段和武力生存。 这些年的西装革履,让他压制了自己的本性。 但本质上,他还是那个手段狠辣的鬼见愁。 他膝盖用力,压住苏念呼吸的气管,暴怒道: “胆子不小,动我们陆总,我现在就弄死你!” 苏念被压着,无法呼吸,动弹不得,但她不屑跟这种人求饶。 小钟同陆景行,一丘之貉。 “放开。”陆景行冷冷开口。 小钟痛心疾首:“陆总,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伤害你,你可千万别再心软了,这女人没有心的!” 小钟终于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陆总那五年过着非人的日子,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赎罪。 他本以为苏念回来,一切会慢慢变好。 没想到这个女人却是冲着老大的命来的。 并且没有半分手软! 小钟恨,是真的恨不得弄死她。 只要陆总下令,他绝对毫不犹豫搞死她! “我说,放开。”陆景行语气不容置喙的冷。 小钟不得不放。 “咳咳咳” 苏念吸气太猛,一连串的咳嗽。 陆景行走过去,缓缓伸手欲把她拉起来。 苏念却不领情,一把拍开,厌恶道:“不用你假好心!” 他却攥紧她的手,猛地一拉,就把人拉进怀里禁锢住。 苏念脸色倏变,挣扎道:“你干吗?放开我!” 陆景行面色十分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包括她的计划 这时,门外突然进来一位不速之客。 是得到消息的徐砚珏。 他知道苏念被陆景行抓来,惊忧之下,单枪匹马打退门口的保镖,闯进病房。 他看到苏念被陆景行强势抱在怀里,不停挣扎,当即脸色难看就要冲上来。 却被小钟拦住。 刚刚跟门口的保镖搏斗,已经耗费了不少体力。 而小钟的力量是在保镖之上,所以轻轻松松就拦住了徐砚珏。 “苏念姐,别怕,警察来了” 苏念姐? 陆景行把这三个字夹在齿间回味几秒,眸光不善的眯起。 叫得真亲热。 苏念见小钟弯曲着徐砚珏的胳膊,意图伤害他,当即对着陆景行怒目相向:“让他住手!” 言语之间的维护之意,深深触怒了陆景行。 他眸光闪烁着发狂的嫉妒,压抑得太用力,全都变成愤怒,抱得更紧了。 “放开我!”苏念还在挣扎。 却不知,男人的盛怒愈演愈烈,最后过于满溢,竟幻化成一抹诡异的笑。 他对徐砚珏说:“给我看好了,这是谁的女人。” 说罢,男人大掌捏住苏念的后颈,抵在墙壁上,用着几乎把她提起来的力气,低头发狠地吻下去。 这个吻猝不及防,凶残又霸道。 苏念被他啃噬,感觉更像是在被报复。 她的挣扎,在绝对力量面前,只能说微不足道。 门口跟小钟正在纠缠的徐砚珏,满眼愤怒,喊道:“放开她,你这个疯子!” 陆景行吻够了,才松开。 他捧着她的脸,双眸泛红地笑道:“苏念,你赢不了我,我也再不会放过你了。” 男人语调阴冷,像一个诅咒,让苏念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时,办案人员已经到病房门口,询问。 “请问陆景行先生在吗?” 陆景行放开苏念,面色从容,“我是。” 对方亮明证件,随后告知: “陆先生,我们接到报案,你涉及一起金融诈骗以及不正规的幕后交易案,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好。” 陆景行没有多说,很是平静。 只是在路过小钟面前时,命令了句,“照顾好她。” 照顾? 小钟恨不得掐死这个祸水一样的女人。 但他不会违背陆景行的命令,点头道:“您放心。” 陆景行转头看了苏念一眼,竟是无比温柔的笑了笑。 苏念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只是觉得浑身都冷。 看着男人毫不狼狈的步伐,她心底的不安不断加深。 这一瞬,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癫狂至极,遇事不择手段,却没有一丝弱点的陆景行。 那种感觉,让她突然觉得脊背有千斤重,压得她站不起来。 徐砚珏立马上前扶住她,清隽的脸上满是心疼,“苏念姐,你怎么了?” 苏念没有力气,双手紧紧搭在徐砚珏的手臂上。 她总觉得一切不那么真实。 徐砚珏温声安抚她,“苏念姐,别担心,我们先回去。” 苏念点点头。 刚要走出门口,却被小钟拦了下。 “苏大小姐,身体不舒服?要不我去给您找个医生看看?” 他语调异常嘲讽,苏念听得明白,冷声道:“不用。” 小钟语气更阴阳怪气了,讥诮道: “那您有任何不舒服立即联系我,我们陆总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照顾好您呢。” “让开。”徐砚珏眸色冷沉。 这个世上除了陆景行,就没有小钟怕的人了。 他说:“徐小少爷是吗,晚上睡觉可得小心点,别栽床下去,磕破了脑门。” 这话明摆着是威胁。 徐砚珏冷了眸子,愠然道:“看来陆景行也不是很会管教人,欢迎你来徐家学学规矩。” 徐家里面的阴私也多,小钟早有耳闻。 特别是徐老太爷,年轻时候据说比陆总还要冷血。 现在徐砚珏摆明了是徐老太爷的宝贝命疙瘩,一个私生子也要强捧上台。 小钟想动徐砚珏确实要掂量很多,还不一定得手。 这也是他刚刚为什么只是阻拦,暗暗使小动作,却没有明目张胆揍徐砚珏的缘故。 陆景行没说要掀了徐家,小钟自然不会到处去得罪人。 他收了点戾气,嘲讽道:“果然当了徐家小少爷的人,气场都不一样了。” 徐砚珏唇角下勾,扶着苏念就走,懒得搭理他。 小钟忍不住打击道:“徐小少爷,劝你别太天真了,就你们这点小伎俩能炸出水花来?” 苏念抿着唇,忍了许久,回头道:“蚂蚁尚且能搬动比自己大数百倍的物品,钟助理何至于如此自信,你们陆氏会安然无恙?” 小钟脸上尽是不屑,嗤道:“苏大小姐,你也太小瞧我们陆总了。” 苏念却在笑,“钟助理,你在这跟我闲唠的时候,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形吗?” 第453章 我回来了 苏念看着小钟诧异的神色,笑了笑: “你们的陆总被警察带走的画面,现在正在全网直播,从此刻开始,你们陆氏的股市会大跌,所承建的项目和旗下的子产业都会遭到重创,所以就算你觉得你们陆总这次有神助能侥幸脱罪,又如何?” 小钟脸色越来越难看,苏念却越笑越动人。 她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最狠的话: “等他出来,陆氏已经陷入死局,你们曾经的努力,会一点一点付诸东流,你就等着看你口中的小伎俩,是如何撼动你们陆氏这棵参天大树!” 她在做这件事前,早就有过千百种考量。 包括万一没有成功要怎么办? 所以,她想到了请媒体大肆宣传陆景行被调查的事。 只要陆氏慢慢衰败,陆景行仇人那么多,变成丧家之犬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她只需要作壁上观。 就会有很多人替她收拾这个人渣。 何况金融案件最多进去十来年,根本就不会被判极刑。 虽然明知苏父是因他的缘由被生生逼死,可他没有亲自动手,法律就制裁不了他。 所以,她要的,从来就不是让陆景行一死了之。 她要他亲眼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被摧毁! 而他像条狗一样被人踩在脚下辱弄,生不如死地活着! 这才是真正的复仇! 小钟没想到苏念竟然懂这么多,脸上那点嘲笑瞬间变成杀意。 他撂下一句,“陆总但凡有一点事,我一定跟你没完!” 说罢,小钟就匆匆离去。 苏念走到窗台前,亲眼看着陆景行在无数媒体的闪光灯中上了车。 她长出一口气。 总算没有一败涂地。 如果这次顺利,陆景行最少得十年以上。 十年后,他的权利王国早已颠覆,北城圈子里亦再无陆景行这个名字。 反正这次,不管最终结果陆景行是进去还是不进去,陆氏都会出现不可逆转的败局。 不过按照目前情形,除非方家愿意伤了自己也要护着陆景行,否则陆景行的结局是必定不会出现变化。 方家都被陆景行害了两次了,怎么可能还会伤了自己的根本,去护着陆景行 楼下,透明的车窗内。 里面的男人突然抬头,往窗户的方向看过来。 那神色仿佛早就料到苏念会行至窗前,观摩他的惨状。 但其实陆景行从办案人员出现的时候,就没有露出过一丝情绪,别说惨,就连狼狈都没有。 就像这会,男人坐在车里,双腿交叠,后背微仰。 不知道的,肯定联想不到他是去局子里,而是以为要去参加什么高级峰会。 病房在五楼,下面看上面,估计只看到一个小蚂蚁。 但偏偏陆景行看得如此认真,像是面对面般。 苏念率先离开窗口,不再看下去。 她的事做完了,只要陆景行盖棺定罪,她就可以带着烁烁坦荡活在阳光里,不必再受任何威胁。 这是她向往已久,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终于,能实现了。 徐砚珏看苏念神思恍惚,安慰道:“苏念姐,那份材料我也提交了,这次罪上加罪,他跑不了。” 苏念心底一沉。 说好不牵扯旁人,到底还是将徐砚珏牵扯进来了。 她转头,看向徐砚珏那张清俊的面容。 曾经心思干净,专心救死扶伤的天使,此刻却为她染上了世俗。 “徐砚珏,如果这次陆景行能定罪,你就不要回徐家了。” 徐家那个大染缸,真的不适合他。 况且满身的伤也是徐家带来的。 “好。” 徐砚珏眼底润玉,清澈干净:“苏念姐,以后都会好的。” 会吗? 即便知道了陆景行的事没有悬念,但苏念心底却总是不安。 特别是那个男人临走时的那句。 ——我再也不会放过你! 一遍一遍在脑海里环绕,像是一句诅咒。 明溪在医院陪伴了三天,傅司宴仍然没醒来。 期间他时断时续的高烧不退。 医生告诉她,之所以这么严重,是因为有一根断掉的肋骨戳进了重要器官里面了。 虽然手术及时,但术后感染这一关不是很理想。 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再发烧了。 如果夜里还发烧,那就得送进icu。 明溪悉心照料一夜,几乎没怎么合眼。 天亮后,呦呦打来电话说想妈咪还想爸比。 明溪忍着心酸哄了呦呦一会。 挂了电话后,明溪又回到病床前,用温度计给男人测量了一下。 三十七点一! 她心底一喜,总算没有再反复发烧。 绷了一夜的心得以松懈。 明溪坐在床头,抚摸着男人英俊的脸,低声道: “傅司宴,你赶紧醒过来,好不好,你醒过来,我们好好在一起” 男人没有一点动静。 明溪心底的酸一点一点蔓延。 她握着他的手腕,缓缓贴在脸上,感受着他的脉搏。 跳动的感觉,让人安心。 突然‘嘭’一声响。 病房的门被人很大力地推开。 “我见我儿子,你再拦着,我就开了你!”文绮的声音传来。 明溪一怔,放下男人的手,慌忙站起来。 文绮在看到她的那瞬,脚步一怔,目光里全是不敢置信。 几年未见,文绮比之前看起来老了有十岁。 那张脸有一种病态的衰老感,明溪差点没认出来。 想到之前,文绮虽然劝她们分开,但实际上也没有做出实质性伤害明溪的事。 她有礼貌地叫了句,“文姨,你” 一个‘好’字,还未落地。 文绮突然冲了过来。 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啪’地扇了明溪一巴掌。 明溪捂住脸,站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周牧也是惊呆了,在文绮再一次扬手前,一把抓住,严厉道: “伯母,不可!” “松开!” 文绮狠狠一甩,没甩开,更是生气。 她指着明溪的脸,骂道:“果然是你个害人精回来了,你一回来,我儿子就躺在床上了,还不离我儿子远点!” 明溪脸上火辣辣的,听得发懵。 文绮好像刚知道她回国的事。 周牧出声提醒:“伯母,这几天都是明小姐在照顾傅总,而且我们傅总也是认可明小姐的。” “滚开!” 文绮撒起泼来,周牧也没法招架。 “连老板都照顾不好,要你这个助理有什么用?” 周牧没有反驳,低头听训。 毕竟,这是傅总的母亲。 文绮在教训了周牧后,随手抄起手里的提包砸向明溪,冷声道: “你也给我滚出去!” 明溪侧身避开了那个包,眸中泛起冷意。 这样的文绮她都感觉不认识了。 如此泼妇蛮不讲理的行径,哪还像以前那个英姿飒爽的豪门太太。 那一巴掌,她没回,是因为傅司宴确实是因为她而受伤。 母亲心疼儿子,一时过激,她能谅解。 但不代表,她会一直给她欺负。 “阿姨,傅司宴没醒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要么和平共处,要么请你离开!” 文绮听得气不打一处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我儿子不要的玩意儿,还请我离开?” 一字一句,砸在明溪心脏上,很疼。 这毕竟是曾经喜欢过,且在她身上感受过母爱温暖的人。 她不愿跟文绮在病房对骂,扰了傅司宴的休息。 她扭过头,对周牧道:“周助理,麻烦了,让阿姨冷静一下,不要这么吵闹。” 周牧点头,劝慰文母道:“伯母,傅总这边需要静养,您要不先回去休息一下,等傅总醒来,我再通知您?” “凭什么我走。” 文绮不让,哼了声:“要走也是那个外人走,我是他妈。” 周牧说:“但傅总点名是要明小姐照顾的,伯母,您体谅一下,如果傅总醒来,知道您这样对明小姐,他会不高兴的。” 他搬出傅总,文绮多少有点忌惮。 毕竟这几年,她们母子关系并不好。 但文绮想到那个大师的预言,心底惶惶不安,“我不会走的,要走也是那个害人精走。” 她大步上前,伸手就去推明溪,大声道: “不许碰我儿子,更不许靠近他一下!” 明溪猝不及防被推得后仰了一下,幸好扶住桌角,才不至于跌倒。 周牧连忙上前,想要扶住明溪。 这时,外面传来鼓掌声。 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走进来,语气戏谑,“这里好精彩啊。” 文绮看到来人,脸色霎时就变了。 “你过来做什么!” 男人却像是没听见她说话,而是径直走到明溪跟前。 一双漆黑的瞳紧凝着她许久,才徐徐开口: “小溪,好久不见。” 明溪看着熟悉的男人,恍如隔世! 她动了动唇瓣,喊出那个陌生已久的名字,“薄斯年,你怎么会在这?” 他不是成为植物人了吗? 怎么会 看着女人发怔的面色,薄斯年英俊的脸上浮现温润的笑,“小溪,我回来了。” 明溪:“” 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男人即便此刻面容修饰得再春风和煦,她依旧忘不了他癫狂要得到她的样子。 文绮也痛恨眼前的男人,特别是那张与傅司宴越发肖像的脸。 “你赶紧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明溪还是没明白此刻的状况。 为什么文绮看起来如此痛恨薄斯年。 她是什么时候认识薄斯年的? 下秒,疑惑就被解开。 薄斯年转身走向文绮,每走一步,文绮的手就捏紧一些。 看上去,十分紧张。 薄斯年停下脚步,十分温柔地叫出一句让人大跌眼镜的称呼。 “妈,这说的是什么话,大哥病了,做弟弟的来看看是分内之事,你这样说话,可是伤了儿子的心。” 明溪脸上只剩下震惊! 薄斯年叫文绮妈??? 文绮却不领情,骂道:“小畜生,别张口乱叫,傅家没有任何人会承认你,你不过是傅成生那个老畜生在外嫖时惹下的祸,竟然妄想进我们傅家的家谱,你在做梦!” 即便被文绮骂得如此难听,薄斯年一张脸依旧笑意融融。 他淡淡道:“妈您还不知道吗?也是,您担心大哥,还没来得及看今早的晨间新闻,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说着,薄斯年跨步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调至财经频道。 电视里,女主持人正在播报,“北城龙头企业傅氏集团董事长傅成生于上午八点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宣布傅家新近寻回来的小儿子傅斯年入职傅氏,为对外贸易部门总经理,据悉,其小儿子是” “嘭!” 文绮拿起茶壶猛地砸在电视上,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 “傅成生这个老东西凭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凭什么!” 文绮越暴躁,薄斯年面容越淡定温和。 他微笑道:“妈,您又在说笑话,就您那点股份,父亲做什么决定应该也不需要通过您吧。” 文绮气得发抖,猛地扬手,想要扇过去,却被男人一把攥住手腕。 他眼底有一抹愠色,一闪而逝,“怎么,想用对付她的方法对我吗?” 薄斯年说这话时,是看向明溪的。 那脸颊红红的,让人心疼。 他唇角微弯,不经意间就把文绮的手腕捏得咯咯作响。 “松开我,小畜生!” 薄斯年欣赏着文绮痛苦的脸色,语气温和提醒她: “您好歹也是傅家的大太太,说话做事注意点分寸,要是叫那些捕风捉影的媒体不小心拍到,对大哥影响也不好,您说是不是?” 言语之间,句句温和,却饱含威胁之意。 文绮疼得说不出话来,到底是年岁大了,被这么一捏,冷汗都爬了一脸。 周牧看出不对劲,连忙上前阻拦,“薄先生,麻烦松手。” 薄斯年嘴角含着笑意:“我在跟我母亲聊天,有你一条狗插嘴的份么?” 周牧直接上手,去拉薄斯年,但还没碰到,外面就来了两个保镖架住周牧。 薄斯年吩咐,“请周助理去喝茶。” 这句喝茶,自然不是真的喝茶。 周牧虽然身手很不错。 但病房人太多,他顾及会误伤到明溪她们,施展不开。 等周牧被架出去后,明溪看不下去,开口说:“薄斯年,你放手!” 薄斯年脸色笑意淡了几许,有些疑惑看向明溪,“小溪,她伤害你,你不讨厌她吗?” 明溪冷声道:“那是我和阿姨之间的事,跟你没有关系,现在请你离开这个病房!” 在知道薄斯年就是温颖口中的那个私生子后,明溪心底的戒备陡然重了。 他不是个简单的人! 被明溪驱逐,让薄斯年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 英俊的面庞更是蒙上层让人毛骨悚然的阴翳。 他大掌甩开文绮,转手就捏起明溪的下巴,步步往后逼退: “小溪,几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的不知好歹。” 明溪两手抓住薄斯年铁钳一样的手掌,使劲往下拽。 “放手,你放开我。” 薄斯年却是重重把人抵在墙上,俯身低头,表情扭曲道: “放手?小溪,我可是特意回来找你的,你不是答应要跟我走吗?” 男人的话,让明溪狠狠一震! 薄斯年依旧在逼近,冷薄的唇几乎要贴到明溪耳朵上,“我会带走你,这次,就算是尸体,我也会带走。” 明溪瞪大眼,看面前的男人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眼看着,男人的唇转移了阵地,几乎要亲上来。 明溪拼命挣扎,依旧动摇不了他。 “放开她!” 一声低沉的呵斥,终于逼得薄斯年停住了动作。 第454章 挑拨我们夫妻关系 借着这一空隙,明溪对着薄斯年的胸膛狠狠一推。 男人猝不及防被推得退后好几步。 瞬间,那张伪装的温润如玉的脸,整个阴冷下来。 明溪没空理会他,跑到床边,抓住男人的手,惊喜道:“司宴,你醒了?” 傅司宴紧蹙眉锋,眼眸里一簇不容侵犯的烈火,在见到明溪后,瞬息变得柔软。 “别怕,我在。” 他回握住明溪的手,十指相扣,寒霜凛洌的黑眸扫过众人,薄唇翕动: “没人能欺负得了你。” 他的眼神不仅扫向薄斯年,还带着文绮。 特别是眼神收尾时,那抹明显失望的神色,让文绮心惊肉跳。 本就岌岌可危的母子关系,被这一眼又带往更深的境地。 这时,周牧已经摆脱了外面的保镖,带着更多人进来。 他一个挥手,保镖上前将薄斯年控制住。 之前傅司宴受伤的消息,对外一直封锁。 不知道是什么途径被泄露,果然傅父得知消息,立马趁机做动作,公布了薄斯年的身份。 今天薄斯年来得太突然,周牧没做防范,才会造成病房的混乱情况。 薄斯年的保镖非常难缠,即便已经挂彩依旧冲进来,和控制薄斯年的保镖对峙。 薄斯年蓦地轻笑出声,“大哥,咱们初次见面,您这是做什么?就这么不待见我这个弟弟么?” 傅司宴眸间尽是肃杀之意,冷戾道:“不过睡了几天,什么魑魅魍魉都冒出来了。” 随后,他无视薄斯年,对着周牧吩咐道:“把无关人员都请出去。” 两个保镖先把文母请了出去。 文母虽然不愿,但被傅司宴那一眼看得,已经没了主心骨。 没反应过来就跟着出去了。 房间内只余下薄斯年,不愿离去。 趁着保镖互相对峙的间隙,他轻笑道: “大哥,我只不过和小溪说几句话而已,你这是紧张了?” 他故意把明溪扯出来。 之前每次只要提到明溪,傅司宴就会失控。 果然男人苍白的脸上寒霜肆虐,握着明溪的大掌,指骨泛白! 明溪能感觉到,微微收紧手心回握,以此来安抚愤怒的男人。 薄斯年越发觉得有趣,唇角微弯,继续道: “大哥,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见面相处的机会更多,您总把局势搞得这么紧张,别人会认为我们傅家内部不和的。” “一家人?”傅司宴语气含霜,格外不屑,“你还不够格。” 许久不交锋,男人比以前沉稳许多。 再不像之前的炮仗样,一点就着了。 但是薄斯年怎么能轻易放过这种机会,他面带微笑说: “大哥,您说这话就是还在生我的气了,也是,当初我跟小溪的关系让你多有误会,我要是早知道和你是亲弟兄,我会离小溪远一点,但——” 薄斯年顿了顿,看了明溪一眼,音色温柔缱绻道: “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请你大人大量不计较我们的过去,当初都是我不懂事。” 这话看似是在跟傅司宴道歉,却更像是坐实了当初那些子虚乌有的事。 薄斯年在暗戳戳地激怒对方。 果然,傅司宴俊美的脸上浮现出冰寒,手背的青筋尽数暴起。 这会如果不是因为躺在床上,拳头估计早已将男人温雅的假面砸裂! 薄斯年将男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脸上笑意愈发雅致。 “好了,我就不叨扰大哥休息了。” 他看着明溪,语气暧昧道:“小溪,我们找时间好好叙叙旧。” 即便要走,他也不忘记再挑拨下两人的关系。 “等一下。”明溪叫住了他。 瞬间,傅司宴眼眸酝出漆黑的风暴,紧紧握住她的手。 那神色,不仅有愤怒,还潜藏着不安。 这一眼,被薄斯年捕捉到,更觉得有趣。 这个男人还如从前般,没有安全感。 这样倒是方便了他故技重施,继续制造误会。 “怎么了,小溪?” 他走近了些,超过暧昧距离,俯身靠近道:“有什么等会说也可以,我会等你” 傅司宴指骨骤然收紧,明溪拍了拍他的手,安慰说:“我马上就回来。” 男人不想放手,但 他强忍着心脏收缩,死死克制自己,松开手说:“好,等你。” “嗯。” 两人并未走远,只是站在病房外。 讲的话,傅司宴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到。 明溪知道男人爱吃醋,用意就是让他听到。 薄斯年却觉得,这样更刺激。 他看着眼前格外漂亮的小脸,眸底万千柔情,“小溪,要跟我说什么?” “啪!” 一声响。 明溪用力地扇了他一巴掌。 男人猝不及防,就听明溪一字一句,分外清晰: “这就是我要说的!” “” 瞬间,走廊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薄斯年一直泰然自若挂在那张俊脸上的笑意,终于消退。 取而代之,是一种阴森的神色。 “小溪,你在开玩笑?” “薄先生,明明是你先开玩笑的。” 如此疏离的称呼,让男人眼眸瞬间黯沉。 明溪现在连名字也不愿叫他,更不愿承认他是傅家人。 “我跟你从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薄斯年唇角勾起凉薄地笑,“小溪,你非要我说出来吗?你就不怕大哥吃醋?” “你说。” “小溪,我们以前那么好,不是吗?” “呵!”明溪轻笑出声。 “薄先生,你是得了什么癔症?我跟你很好?” 明溪觉得自己以前真的太单纯了。 总是把人往好的方向想。 分辨不出他人的居心叵测。 她看着男人濒临破碎的假面,冷冷道: “你是指你蓄意接近我,挑拨我们夫妻关系,表白不成改为挟持我的那些‘好事’吗?” “小溪。” 薄斯年看着她,眼眸深邃,很是深情。 “明明是他不信任你,又伤害你,那时候我想为你出头,但我能力不够,我常常在想,如果我能力再大一点,是不是你就也能够义无反顾爱上我,和我在一起了。” “你当时真的这么想吗?” 明溪十分讥讽地看他,“真不是觉得我对你来说,是有利用价值的工具吗?” 现在想想,难怪每次她和傅司宴发生误会时,薄斯年都非常及的时出现。 想必那时候就已经开始利用她了。 而现在,这个她曾经真心当他是朋友的人,还想继续利用她。 明溪漂亮的小脸愠色过浓,没有任何犹豫告诉他: “薄先生,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对你产生过超出朋友的情感。” 薄斯年的俊脸一秒垮掉。 明溪盯着这个表情多变的男人,声音越发的冷: “不过我很后悔,以前有眼无珠把你当朋友看待。 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也请不要跟我随意攀扯。 如果薄先生再胡乱造谣,我会以侵害名誉权对你提起控告!” 第455章 什么老公第章第章第章 她一句都不愿再跟他说,转身就要进去。 手腕却被薄斯年猛地拉住。 “那个男人以前那样伤害你,你还往里跳,你就这么贱?” 他眼眸赤红,像深渊里爬上来的恶鬼,死死盯着她: “他和你结婚不过是因为他爷爷,根本不是爱你,他也是在利用你,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 薄斯年太会洞察人心了。 知道这件事是明溪心里的心结,才在这时强调出来。 就连病房内,强撑着站起来想带回她的傅司宴,都停住脚步了。 他也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明溪,我承认我开始是在利用,但后来,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你知道当初你把我推开时,我有多伤心吗? 我眼睁睁看着你和那个男人离开,在我昏迷的这些日日夜夜里, 我一直在做有你的梦,你才是我醒过来的动力!” 薄斯年这会才真正卸下面具,言辞恳切,听起来像是哀求。 “小溪,那个男人有的,我也有,他能给你的,我同样能给。 你回到我身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明溪看着男人眼底闪烁的暗芒,觉得他像是魔怔了。 她用最直白的语句告诉他,“薄斯年,你还不明白吗? 我从来就没去过你身边,何论回到你身边? 我们压根就没开始过,怎么重新开始?” 这话无疑杀伤力巨大! 薄斯年俊雅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他薄唇蠕动半晌,才说了句:“为什么?” 为什么? 明溪想了想,或许是因为这个男人在不知道呦呦身份的时候,仍然愿意将呦呦视如己出。 还有,他数次从危险中救下她 特别是他不顾危险跟着跳下来的那幕,实在太震撼。 他默默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却从来不挂在嘴边,也不求回报。 她的心不是石头做的。 知道这一切后,怎么能不感动? 感情这个东西,本来就说不清楚。 但一段感情里最能打动人的,从来不是浮夸的甜言蜜语。 而是真诚。 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明溪看着薄斯年,认真告诉他,“因为他的真诚,他拿命对我好,我也不会让他输。” 说完,她转身走进病房。 薄斯年看着她没有丝毫犹豫的背影,拳头一点一点握起。 真诚 是他唯一给不起的东西。 他是被当成垃圾养大的,但他不愿意被轻视。 所以他包装自己,伪装成一个积极向上,阳光的人。 时间久了,这副面具已经牢固到抠都抠不下来。 只有他自己知道,内里有多腐烂。 一个腐烂的人,让他如何真诚去待别人。 薄斯年看着紧闭的病房门,想象着里面的人在亲热。 他握到爆裂的拳头,突然就松开了。 温雅的脸上,是分外诡异的笑。 游戏才开始,谁是最后的胜者,还真不一定。 等他坐拥一切的时候,一个女人而已,还不是随他处置。 明溪拉开门,身量欣长的男人没有避开。 而是拿漆黑的眸,一瞬不瞬看着她。 明溪觉得脸好烫! 她是觉得既然已经决定好好在一起,就应该坦诚相待。 所以她没走远,让男人能听到,能放心。 但想是这么想,面对他的时候,刚刚说的话,还是让她有点害羞。 她看着男人没有多少血色的俊脸,有点担心。 “怎么起来了,我扶你躺下。” 这才刚醒,就拄着拐杖站起来,能行吗? 她伸手去扶他,还没碰到,男人已经抬手将她整个都抱进怀里,勒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傅司宴?”明溪心下一紧,以为他是不舒服,撑不住了。 她急道:“你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那种下意识的紧张,根本掩饰不住。 “不是。”男人低沉的嗓音,酥酥地在发顶响起。 他声音似乎有些激动,又有些哽咽,郑重而缓慢道: “谢谢你,还愿意回到我身边” 明溪感觉心里像是长了一颗棉花糖,快要把她软化了。 “也谢谢你。” 她伸手回抱住他,说,“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她这会估计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吧。 他拿命救她,这句谢谢着实应该。 男人低下头,眼眸里凝聚着笑意。 精心呵护的小花开始结果了。 怎么能不开心? “跟我永远都不用说谢,老公不会让你输的。” 明溪脸又红了,小声嘟囔,“什么老公” 没有那本证,最多算男女朋友吧。 傅司宴勾唇,“当你一天老公,就一辈子都是你老公。” 他知道她迈出这步,很不容易。 所以他鼓足耐心,慢慢等。 等她彻底把心交给他的时候,他还是要名正言顺的。 明溪耳朵发热,小心推了推他,说:“先去床上吧,站这么久,你的身体该吃不消了。” 傅司宴眼眸深了深,低头唇凑过去,说了句:“是吃不消。” 是想碰,身体又不允许的那种吃不消 明溪还没来得及说话,男人已经亲上来,但只是碰了下唇就分开。 两人自打上次亲热过后,快有一个月没有亲近过。 这么浅浅一触,都觉得面红耳热。 傅司宴不逗她了,说:“上床吧。” 她扶着他上床,动作小心翼翼。 床摇起来后,她像往常一样,准备坐在床边椅子上,却被男人拉住小手。 他瞥她一眼,眸色深深,“上来。” 第456章 就亲亲,行不行? “不、不了。”明溪连忙想挣脱。 傅司宴笑意横生,“怎么,怕我吃了你?” 明溪耳根发烫,“不是,我是怕碰到你受伤的地方。” 傅司宴不松手,说:“就几根肋骨,没那么脆弱。” 明溪秀气的眉头一皱。 这也太轻描淡写了。 哪里是几根 “快点,上来。” 傅司宴稍微用点力气带动她,一时忘了腹部还不能使劲,眉头蹙了起来。 明溪一慌,“怎么了?是不是扯到了?” 傅司宴微微抽口气,低哑道:“好像是。” 明溪吓坏了,“叫你别乱动。” 傅司宴睇她一眼,“那你还不上来。” 明溪不敢再抗拒,乖乖上床。 她整个人贴着床的边沿,一点都不敢碰到他。 傅司宴看着这距离,气笑了。 他伸展手臂,把人捞过来,“我不是叫你上来和我画三八线的。” 明溪的脸一下撞到男人的肩膀,硬实的肌肉磕得鼻子痛。 她揉了揉鼻尖,小声哼了下,“还不是怕碰到你伤处。” 她的紧张,让傅司宴心生欢喜。 他下巴微低,情难自抑道:“小心点,就不会碰到伤处。” 滚烫的男性气息落在颈侧,明溪的心一下子就被烫得漏跳好几拍。 傅司宴本就是个重慾的男人。 以前两人在一起时,轮到出差,回来后,他都很会折腾。 现如今,隔了几年,才有一次。 反而比之前五年禁慾,更难熬。 有些事,不尝倒也罢了。 一旦尝了,慾望只会比从前更甚。 明溪感觉到他的大掌不太安分 她连忙抓住他的手,制止道:“你还有伤,不可以。” “没事,就” 他附耳低声说了句。 “” 明溪听得羞涩,小声说:“不行,医生有交代的。” 男人手掌贴着肌肤,低哑道:“试试?” 明溪整个人被烫到,声音也抖,“不可以,会扯到伤口的。” 有什么区别吗? 万一扯到伤口,她会被人笑死的。 “真不行?那就亲亲行不行?” 这次,不等她拒绝,炙热的吻已经落到耳畔。 他没有亲她的唇,只专注亲她的耳垂,轻捻细吮,饱满的耳垂被他变着花样亵玩。 明溪胸腔被男人勾起无缘由的火,燥热得好像身体被点燃了。 感受到男人的大掌危险游走 “不要。” 男人斩钉截铁拒绝,“不听。” 明溪有点不明白:“你不听,刚刚干嘛还要问我?” 傅司宴倒是承认得爽快,“走个过场。” 明溪:“” 两人亲密过无数次,对彼此的身体可以说是熟透了。 男人很轻易就能掌控 湿润的吻从左耳到右耳,很是长久。 明溪感觉浑身像是通了电流,颤了颤,脚趾头都痉挛起来。 “唔傅司宴” 她抑不住叫他,一开口,声音都在抖。 男人唇齿间全是她的甜腻气息。 “亲耳朵,会舒服吗?”他哑着已然听不清的嗓子问。 “你你克制下” “不喜欢亲亲?” 傅司宴恶作剧般又咬了下她的耳尖。 “不是” 明溪难耐的一声哼,跟猫叫似的,快要哭出来了。 总觉得再亲下去,会走火 “傅司宴,你的身体”她含糊地提醒他。 男人的唇重新含住她的耳珠,低哑道:“叫我什么?” “司宴” “答错了。”他惩罚似的,再咬一下。 持续过电的余韵让明溪呼吸失重,她含着哭腔道:“叫什么” 男人深色丝质睡衣早已变得松松垮垮,精致的锁骨下是蜜色的身体,散发着诱人的慾感。 他黑眸也染上慾色,带着吞噬抹净的气息,哑着声调诱哄: “乖,叫声老公来听听。” “不要” 男人修长的手指抬高她的下巴,炙热又霸道的气息钻入耳蜗:“想好了,要不要?” 明溪呼吸都被打乱,口干舌燥。 衬衫领口被碾得凌乱,露出大片雪腻白嫩的肌肤,被染上动情的娇媚后,更加的活色生香。 男人眼眸深邃,湿热的吻从下巴尖递进到纤长的天鹅颈内,俊脸深深埋进去。 情到深处,他低喘道:“乖,叫一声” 那声性感的喘息,让明溪紧扣的弦一下绷断了。 她细碎的哼了哼,声音娇娇的:“老公” 男人听到这声娇唤,无比满足。 他吻了吻她的鼻尖,嗓音哑得不成调:“真乖” 这一闹,就是好一会。 明溪觉得自己像脱了水的鱼,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得到了大海的救赎。 那种余韵,久久不得回释。 后面,男人还在低低吻她的唇,薄唇含着她的唇瓣,没有深入,只是温柔且缠绵地安抚着她。 这种细细的撩拨,让人舒服的,头皮阵阵发麻。 明溪感觉背上都湿了,她咬着唇,有点羞耻。 唇瓣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溢出一声轻微的喘息,很小,却清晰。 瞬间,她漂亮的小脸红成了熟透的苹果。 傅司宴把头低下,抵着她的前额,逗弄她:“喜欢我亲你,嗯?” 明溪绯红的小脸滚烫。 这种撩拨,怕是没人不喜欢。 她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过夫妻生活,但在傅司宴这,她总是能很轻易 就连温柔细致的湿吻,都能让她快乐。 都是成年人,承认自己有慾望,没什么大不了。 她脸红红道:“你明知故问” 看着心爱的女人满足,不论是哪一种满足,都让男人有无比的成就感。 “你是舒服了。” 他捏了捏她藏在薄被里的手心,喉咙涩哑,“我还难受着” 男人眸色晦暗,明溪怎么可能不懂。 他想要了 但是,她为难道:“医生说你” 这会正上头,男人哪里听得下去。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哑声道:“都多久了,嗯?先是吃了五年素,好不容易尝一口,又开始吃素,马上都被你折磨坏了。” 第457章 下次给你洗澡 明溪听着他的虎狼之词,抿着唇说不出话。 “医生有没有告诉你,病人要心情愉悦?” 明溪点点头。 这还用医生说吗,谁都知道是这个理。 “那是不是还要保持‘身心’舒畅?” 男人特意加重的音节,听得明溪耳朵发热。 “现在我身心不舒畅,没法心情愉悦,你说怎么办?” 明溪脑子还迷糊着,直接被带进沟里,怔怔问他,“怎么办?” 傅司宴脸颊贴过来,咬着她的耳垂,声音带着性感和慵懒,“帮我,嗯?” 白炽灯下,男人的眼眸深邃迷人,直勾勾盯着她的唇。 即便是窗帘没开,明溪依旧清楚地意识到这是大白天。 白日喧婬,还不是在家里 这有点太过了。 但是刚刚她也 晾着他,好像也太不体贴了。 她红着脸,缓缓拉开被子,人往下滑 却被一只大手一把捏住手臂,给拽了上来。 男人气息潮湿,“往哪?” 明溪脸颊染上瑰色,“不是帮你” 傅司宴笑了声,捏了捏她的手心,“没叫你用” 明溪愣了愣,他不要这个? 那刚刚一直盯着她的嘴巴看干嘛? 看她迷迷糊糊的样子,傅司宴又笑了,“几天没泡澡,不干净。” 原来他是嫌弃自己。 在洁净惯了的人眼里,即便是每天擦洗,也是不干净的。 明溪不满意自己的成果被糟践,小声抗议道: “倒也不脏,我每天都很认真擦的。” “” 傅司宴几乎哑声失笑,捏了捏她的唇,说:“我放过你,你还上赶着要贡献?” 他眼眸盛满情慾,危险又迷人,“要不,成全你?” 明溪咽了咽喉咙,感觉嗓子有点疼 这男人是上天的宠儿,天赋异禀,处处都强于旁人。 不行 她乖乖把小手交到他手上,“算了,也怪累的。” 温度再次旖旎攀升 胡闹后,明溪还得给他擦身体。 以前,他睡着倒是没什么。 可这会他醒着 明溪还没擦,脸就红透了。 偏偏男人还调侃她,“不是每天都很认真,今天怎么不认真了?” “谁让你醒着,不然我还是给你找个护工” 男人嗓音沙哑,“我能让别人看了去?” 明溪耳朵都烧红了,小声嘀咕:“又不好看” 傅司宴闷笑一声,嗓音低磁,像把钩子,“好用就行。” “” 明溪几乎是面红耳赤给他擦身。 之前每天都要擦三遍,她以为她早就习惯了。 现在才发现,习惯不了。 醒着和昏迷的人,状态太不一样了。 这个男人的每一寸肌肤仿佛也跟着醒了,荷尔蒙气息分外灼烫。 擦洗完毕,明溪自己也去冲个澡,洗去一身粘糊糊的汗渍。 出来后,傅司宴捏过她红红的小手,有点心疼。 “累不累,再睡会?” 明溪脸红心跳,“不行不行,马上医生要打我了。” 傅司宴捏了捏她的脸颊,气笑,“想什么呢,我现在,有心无力。” 明溪被他的话逗笑了,很是乖顺地躺在他身侧。 确实挺累的。 这几日,身心煎熬。 只有躺在他身边,才能找到安全感。 傅司宴见她那么放心他,有种自己被低估的感觉。 他附耳过来,气息起伏撩人,“等好了,肯定要好好弄一场。” 明溪耳根红透,别过脸不肯看他。 傅司宴看着她娇羞的样子,身子又热热的,想吻她。 明溪被吻到要哭了。 这人,怎么又骗人。 “不要了”明溪拒绝道,“等下又要洗澡。” 傅司宴嗓音哑哑的,“下次给你洗澡。” 明溪脸一热。 她又不是没手,要他洗什么。 两人躺着,都没有睡意,但还是想躺着。 珍惜这弥足珍贵的二人世界。 傅司宴见她也没有睡意,正好有话想对她说:“我妈,今天打你了?” 文绮身子虚,一巴掌没落到实处,这会已经看不出痕迹了。 但傅司宴那会正是半梦半醒状态。 听到的声音,不是太真实。 所以,他只是怀疑有这么件事。 明溪垂眼,抠了抠手指头。 之前傅司宴没醒,不觉得有什么。 这会被他这么一问,就感觉有点委屈。 傅司宴眼底瞬间冰冷,本来以为是错觉,原来是真的。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无比疼惜道:“会给你讨回来。” “算了吧,我也不算很吃亏,以后我注意着就行。” 明溪无意挑起他们母子间的纷争。 在她印象里,还停留在文绮对她很好的时代,就算后来,她心疼儿子对她变了态度,但也不是像今天这个样子。 她总觉得有点奇怪。 “你觉不觉得文姨有点怪怪的?” 明溪思来想去,感觉文绮就算再伤心,也不至于性格发生天差地别的变化。 “嗯,从五年前我疏远她之后,就变了。” “五年前” 难道是文绮对她说的那些话,让傅司宴知道了? 明溪不太确定。 傅司宴似乎也不愿再提过去的事。 他提醒她一句,“我妈她很依赖温颖,万一你见到她们在一起,不要不开心。” 明溪摇头,“不会。” 她的价值观从来都不会建立在别人身上。 也不会去讨好不喜欢她的人。 但文绮这样,总让她觉得有点遗憾。 她想到今天的事,问他,“薄斯年他到底想做什么?” 傅司宴其实早就知道傅成生有个私生子,一直在严防死守着。 但查了很久,都没查出来是谁。 现如今倒是对上了。 为什么查不到,因为这个人天天躺在医院,当然查不到。 他回答明溪,“想上位。” 明溪不太懂傅氏内部的事,但她相信傅司宴的能力。 放眼国内,应该没人能弄倒这个男人。 所以她并不担心。 傅司宴见她一点都不担心,捏了捏她肉肉的嘴巴,问:“我要是真被架空了,怎么办?” 明溪还恼他刚刚的不安分,没好气道:“卖到青楼去,卖个好价钱。” 傅司宴薄唇用力咬了下她饱满的耳垂,声调极哑,“我去青楼,谁伺候你?” 第458章 喜欢了你,整整十年 明溪耳朵被他咬得红红的,嗔道:“谁要你伺候了!”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声音又娇又媚。 傅司宴喉结轻滚,薄唇又贴了过来,沙哑道:“是怪我没伺候好?” “” 明溪好无语。 这个男人太能歪曲事实了。 说话间,男人的手已经探进了睡衣里。 她一怔,心吓得怦怦乱跳。 刚刚才舒服过,怎么又来 他才刚醒,哪怕不需要用力气,但身体一直绷着也不好! 小女人脸颊红红,耳朵很烫的样子,纯欲纯欲的。 傅司宴黑眸像被点燃,紧绷的手臂,越发的撩火 明溪的脑子像是被浆糊给糊住了。 润泽的红唇微张,溢出轻喘。 “不要,我,不行了” 明溪红着脸跟他求饶,声音像被温水过了遍,特别娇软。 傅司宴眼眸更深更沉了,“伶牙俐齿的,就这么点本事?” 这时候,她识相的不敢跟他犟了。 这个男人在这方面的权威是不容置疑的,否则必定让她好好感受一番。 她眼角染着绯红,声音也软,“对嘛,我不行” 傅司宴看她一副累狠了的模样,想到她又帮自己又帮他擦洗 确实累得不轻。 他忍着难受,亲亲她额头,薄唇微弯说:“明天给你找个好的瑜伽老师。” “什么?”明溪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跳跃了。 傅司宴满眼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微哑: “还没要你做什么就不行了,缺少运动。” 明溪脸红死了,“不要说了!” 偏偏男人像是没感觉到她的尴尬,薄唇贴到耳畔,懒懒道:“听说练瑜伽可以将身体的柔韧度打到最开,而且还有很多动作可以学习” 明溪受不了地拍了下他,然后捂住耳朵,“我不听了!” 傅司宴哑声轻笑:“那以后你别喊疼” 有好多瑜伽姿势,还挺难的。 但是 相信没有男人不想尝试。 明溪听着男人的虎狼之词,觉得捂耳朵没用,得捂他的嘴。 “不许说了!” 说着,她掌心软软盖住男人的嘴。 傅司宴笑的身体都在轻颤,一不小心牵扯到伤处,疼得蹙了下眉。 明溪耳朵尖,听到他抽气的声音,翻过身慌张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要不要叫医生?” 看明溪如此紧张他的伤,傅司宴只想抱紧她。 “没有,你别紧张。” 他蹙眉,把她脑袋摁在臂弯里,撒了个善意的谎。 明溪看不见他的脸,但听他音色如常,心慢慢放下来。 她身子绵软地靠在男人臂弯里,懒懒地不想动弹。 这种平淡的相处,感觉很温馨。 傅司宴也没有做惹火的举动,轻轻撩她的头发,声音磁沉地说:“当初不全是因为爷爷。” 明溪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爷爷 难道他是在回答刚刚薄斯年奚落她的那句话吗? 傅司宴声线低柔道:“其实在你到傅氏之前,我就见过你。” 明溪一怔。 傅司宴继续道:“北城大学建校七十周年庆时,我是受邀嘉宾。那时候我就像傅氏的机器人,每天飞来飞去忙工作的事,还有些内部争斗要解决。 周年庆是我敬重的一个教授邀请我过去,因为我之前给北城捐了一栋楼。 后来庆典到了偏后面的娱乐环节,我就提前撤场了,在学校路边等车过来的时候,就见到一个小傻子往学校的人工湖里走。 当时我以为那个小傻子是要跳湖,慌张就冲了过去,但没想到那个小傻子不是跳湖。” 傅司宴讲到这的时候,垂下眼睫,脸上全是温柔的笑意。 “我看到她手里拿着捕蝴蝶的小网兜,在营救掉在湖中心的流浪猫。那么冷的冬天,气温零下将近十度,她还下到冰冻的湖里把小猫捞上来。 小猫上来后都没有呼吸了,她给小猫做了二十分钟的心肺复苏,然后又把羽绒服脱下来,把小猫包在里面捂着,小猫被救活后,她笑得特别开心。” 傅司宴看着她,眼眸很是深情,“我就没见过笑的那么美的女孩。” 明溪愣住,“那时候有人给我送了件大衣,是你吗?”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很冷,她裤子湿掉了,羽绒服包着小猫,行走在寒风里,冻得瑟瑟发抖。 突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拦住她,给她递了件大衣披上,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对方已经离开。 “嗯,我让司机送的。”傅司宴笑着说,“幸好后来,我又遇到你。” 明溪瞪大眼,“那,那次酒后意外” “你以为我的床就这么容易爬?” 傅司宴刮了下她的鼻尖,唇角勾起,“那是因为是你,我默许了。” 要是别的女孩,早就被保镖丢出去了! 明溪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原来,原来她不是他的随机选择吗? 她们的那场意外,也不算全是意外。 因为那个人是她,他才放纵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名分。 从头到尾,傅司宴都是一个认真负责的男人。 即便当初为了给林雪薇报恩,他也给她开出丰厚的条件,确保她后半辈无忧。 他对她从来都不是玩玩而已。 明溪心跳得很快,不知道怎么形容心底的感觉。 就是很心动的感觉。 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好好啊。 他的认真解释让她特别踏实,特别有安全感。 明溪心底像抹了蜜一样,甜甜的。 原来她们从没有错过彼此,那次酒后意外,竟然是她们在双向奔赴。 她下定决心,要告诉他,“傅司宴,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傅司宴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道:“嗯。” 明溪抬眸认真看他,“我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你了。” “很早?” “嗯,喜欢了你,整整十年。” 第459章 他的心疼死了! “什么你什么意思” 傅司宴一向清晰的谈吐,这会也变得难言起来。 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溪溪刚刚说喜欢了谁? 十年! 明溪有点不太好意思。 她面皮薄,再喜欢也会藏在心底。 如果不是这次他舍命救她,又深情告白曾经是因为喜欢 这个秘密她会烂进肚子里。 “我喜欢你” 明溪垂着眼睫,害羞地捏紧手指,一股脑说出口。 “傅司宴,我曾经默默喜欢了你十年。” “我心里的那个人,从来不是别人。”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空气里都是绵长的白噪音。 明溪喜欢他 还喜欢了很多年 傅司宴忘记身体的伤,猛地想坐起来,骤然疼痛袭来。 他嘶一声抽了口气。 明溪慌了,伸手轻按着他躺下,“你别乱动啊!” “疼不疼,要不要叫医生?” 明溪关心和紧张都写在脸上,伸出的手却被男人紧紧握住。 “溪溪” 他现在无暇顾及自己的伤,脑海像是被轰炸过,震惊不已。 “你曾经喜欢的人,真的是我吗” 他震惊,不敢相信,怕这一切是昙花一现。 “你掐我一下,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男人激动得无与伦比,拉着明溪的手就要伤害自己。 “是真的!” 明溪被男人的表情和动作,逗得想笑。 但心里,同时甜蜜爆表! 这个男人竟然也会有这样不知所措,迷糊可爱的一面。 超级的反差萌! 她声音软软甜甜的,说:“傅司宴,我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你!” 傅司宴脸上从来没有那么多表情过,惊喜,惊讶,交织在一起。 “到底是什么时候?” 明溪想到那段过往,表情暗了暗。 “你还记得,我之前问过你,有没有去过任下吗?” “嗯。” 傅司宴记得,是那次和明溪去祭奠外婆回来的路上。 他仔细想想,还是没去过任下。 但明溪再次提起,他还是能猜到几分,“是在那见过我吗?” 明溪点头,“我那时候在任下中学读书,外婆没有收入,舅舅又不成器,为了减轻外婆的负担,我就拼命学习拿奖学金。 学校对我很好,连着给了我三年奖学金,还学费寄宿费全免。 但就因为这,遭到一些同学的嫉妒,一次周五我回外婆家的时候,有几个同学在路上拦住了我。虽然她们人多,但是我也没有软弱,而是捡起砖头和她们拼命。” 这段记忆,明溪记得很清楚。 那时候,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就是如果这次她软弱了,以后就会有更多次的欺负。 她一定要拿出十二分的力气,让她们知道,她并不是逆来顺受的那种人! 她衣服被扯破了,站在冰冷的寒风里,仍不屈服。 一字一句告诉那些欺凌者们:“只要你们打伤我,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会告到学校,学校治不了,我就告到镇教育局,镇教育局管不了,我就找到县里,市里,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人欺负别人的时候,也会挑对象。 她们是觉得明溪家里没有爸爸妈妈给她撑腰,只有一个老弱的外婆和不成器不着家的舅舅,翻不起风浪。 殊不知,明溪也懂这个道理。 她知道自己靠不了别人,那就靠自己,战胜欺凌。 那几个女孩被她吓到,纷纷退缩。 走的时候,一个同学不服气,故意把她书包踢进河里。 还阴阳怪气说了句,“对不起,没看到,你书包挡路了。 书包里,有刚发的教材,还有一套老师给她上学期人家不要的全科练习。 这些书,别人不稀罕,对她来说却很珍贵。 她记得很清楚,那一套练习新的要72块8角。 在那个时候,是她家一年的生活费。 简直是天文数字。 但学校里每人都有一套,学校也认为明溪每年都有好几百的奖学金,不可能这72块8角都拿不出来。 但学校不知道,外婆攒起来准备给她上大学用的奖学金,都被舅舅偷了。 学校对她很好,明溪不可能再舔着脸去跟学校要求更多。 而外婆更是为了这些钱,自责得大病一场。 后来在身体还没好的时候,就去外面捡一些人家不要的水瓶子卖钱,一点一点的攒。 老师见明溪迟迟不买,也没有多说,就给了她这套别人上学期不要的练习。 那个同学是个学渣,很多都是空白的,没有做。 明溪很开心,准备带回去给外婆看看,告诉外婆不用攒钱了。 再等下一年,她还可以拿到奖学金。 可现在这份希望却被丢进了河里。 别人很轻易就可以买到的练习,对她来说,却是绊倒她的一道坎。 明溪没有犹豫,卷起裤脚,脱掉身上的棉袄,下水去捞书包。 水很冷,对于13岁的明溪来说,简直是刺骨。 书包太重了,沉到了河底,她得一寸一寸去捞,才能确定位置。 那条河有一米多深,都快到明溪的脖子跟了,她没办法就拿树枝去寻找。 找了半天,她勾到了书包,很费力很费力的往上拽。 终于书包被救上来。 她不顾自己身上就一件毛衣,也不顾自己还赤着脚,就拉开书包。 却发现,那份练习,早已被水泡得无法拯救。 上面的字全都模糊掉了。 就算晾干也揭不开了。 明溪怔在原地,看着面目全非的练习册。 久久没有动静。 这份练习对她来说,不仅仅是练习。 是老师对她的期望,是她想要改变命运的指明灯,更是老天对于勤奋刻苦的人,开辟的另一条出路。 明溪年纪小小就很懂事。 知道外婆不容易,再苦再难她都自己往下咽。 每天都乐呵呵,从不愁眉苦脸。 但这一刻,她却怎么都控制不住,就算很拼命的仰起头,豆大的泪水依旧夺眶而出。 她真的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 她不明白。 为什么越是努力的人,经历的坎坷却越多。 傅司宴静静听着,没有打断。 尽管明溪语气轻描淡写,但他依旧能感受到她当时有多心酸,多绝望。 心口像是被剜了一块。 密密麻麻的全是心疼。 明溪眼圈泛红,继续讲道:“后来,那份练习都碎了,捡不起来,我蹲在路上捡的时候,一辆车猛地刹车停下,司机下来对着我破口大骂,我不怪司机大叔,是我不对,他怕撞到我,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别说了” 傅司宴心快要疼死了! 他也想起来了 第460章 再一次双向奔赴 那一天,傅司宴的人生也是灰暗的。 傅成生和文绮发生了有史以来最为严重的争吵。 ‘外面的表子’‘老畜生’‘臭婆娘’这些难听的词汇,不敢想象都是从追求体面的豪门夫妻嘴里吐出来的。 后来傅成生打了文绮,傅司宴帮文绮被他打了一拳。 他受不了那种家庭氛围,出门上车就让司机往南开。 不知道目的地,司机就一直开,直到遇上在地上捡练习册的明溪。 司机没看到,差点撞上去。 下车后,司机大骂了小女孩一顿。 那个小女孩哭着道歉,然后拿着破掉的练习册和湿掉的棉袄往路边站。 傅司宴这才看清楚,她竟然还赤着脚,零下几度的天气,连裤子也是湿的。 司机骂完也有些不好意思,小女孩实在太可怜了。 他刚刚也是心急,怕不教训,遇到别的司机就危险了。 小女孩似乎感受到了,车里的人看向她的目光。 她低头不好意思的把鞋子穿上。 跟大叔鞠个躬就准备离开。 傅司宴让司机送送她,女孩却摆手,说:“不了,我身上都湿了,会弄脏你的车。” 傅司宴笑了,看着对方沾着泥小花猫一样的脸,说了句,“你很干净。” 小女孩又低头。 傅司宴又问:“怕哥哥是个坏人?” 明溪摇摇头。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小哥哥,眉眼干净英俊,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潜意识告诉她,对方不是坏人。 这时,外婆的邻居正好路过发现了她,要带她回家。 明溪匆匆道谢,就坐上邻居的三轮车回去了。 傅司宴看到那份坏掉的练习册,想到了刚刚小女孩哭得很伤心。 他第一次突发奇想吩咐司机跟上去。 看到小女孩进了一栋民宅后,他让司机去了镇上的新华书店。 打了书店电话,开门后,他大概形容了下那本练习册。 傅司宴拿过来一看,背面价格72块8角。 他觉得很讽刺。 有人为了这72块8角大哭,而有的人坐拥亿万家财却为一些丑陋的事争吵。 回到小女孩的家门前。 傅司宴没有打扰,把那本练习册放在门口。 这只是他人生中不经意的一个小举动,但他不知道,他拯救了一颗对生活失望的灵魂。 明溪笑起来,“你想起来了?不过,后来我想想我当时跟小花猫一样,你不记得也是正常。” “早上我打开门看到练习册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你说我很干净,那是我听过最好的赞美。” “我记下了你车牌号的开头,别人跟我说这是北城的车牌,是一个可望不可即的地方。” “后来我拼命学习,考到了北城,初来乍到,小地方的教学根本跟不上大城市的步子,我受了很大的打击,想到了放弃。”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在广场的led大屏上看到了杂志社对你的专访,杂志社称呼你为天才青年,那一刻我没有找到你的欣喜,只有对彼此身份的落差,产生更大的自卑,感觉自己真的一点都撑不下去了。” “但采访的最后,你对着镜头,眉眼坚定地说:追逐梦想就不要惧怕挫折,让挫折成就你,而不是打败你。” 那句话就像寒冷冬夜里的一束光,照在她的脚下。 让她找到了继续的意义。 因为这束光,她才变成现在这样好的自己。 年少那些崎岖的遭遇,成就了她,让她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而傅司宴给予的温柔,让她成为一个心怀善意且温暖的人。 傅司宴低垂眼眸,眼眶都红透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确实认为自己没去过任下,他那天在那里停留,甚至都不知道那个地方叫任下。 那只是他生命中短暂的半小时,却在别人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此刻,他的心疼到无法形容。 他的溪溪,历经多少磨难才来到他身边。 而他还因为误会,一次次推开她。 他把明溪的脑袋摁进臂弯,哽咽到颤抖,“溪溪,对不起,你受苦了” 现在他能理解上官景羡为什么如此宠溺这个妹妹了。 明明她是上官家的小女儿,也是该被娇养的小公主,却因为小时候走丢,吃了这么多苦。 怎么能不心疼。 “傅司宴,那时候你真的是救赎了我,但后来” 明溪喉头有些哽咽,差点说不下去,“你也是真的伤害了我。” “我为了到你身边,做了十二分的努力,可因为林雪薇回来,一夕之间,我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 听到这话,傅司宴心脏一阵一阵抽痛。 他觉得自己罪无可赦! 明溪不是只看到别人的错误,也看到自己的错误。 既然想要好好在一起,一些心结就该摆到台面上,彻彻底底解开。 “但薄斯年的事,我也判断有误,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在大学里,他不仅对我,对别的学姐学妹也很照顾,所以我才对他的关怀,没有防备。” “我知道他的故意挑拨,也伤了你的心,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薄斯年的介入,确实让他们本就风雨飘摇的感情有了很大的波动。 这也是傅司宴难以解开的心结。 如今明溪清清楚楚告诉他,喜欢的人是他。 从来都只有他,没有任何人。 一切都是误会。 他突然好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想过好好问清楚,选择霸道专横的将她锁在自己身边。 明溪现在想要好好经营两人的关系。 既然彼此心中都有对方,为什么不能再一次双向奔赴呢? 何况她们还有呦呦,呦呦还超级喜爱这个爸爸。 人生没有几个十年可以蹉跎,她不想再经历生离死别的痛楚。 她言辞诚恳地说:“我希望我们以后什么事都不要隐瞒对方,发生误会一定要及时解释清楚,不要冷暴力,也不要用别的人介入,来气对方好不好?” 傅司宴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拉扯。 他的溪溪,太善良了。 她不仅愿意放下过去原谅他,还愿意为两人的关系付出努力。 是啊,她就是这样纯粹的人。 爱上了,就会为这段感情做出努力。 他到底何德何能,遇到这么善良的她 明溪见傅司宴一直不说话,心难免有些慌乱。 还没等她想再多,傅司宴已然低头,在她额上印下干净纯粹的一个吻。 不带任何情慾。 他说,“小溪,如果我再负你,就让我不得善终。” 第461章 只要我想,都会得到! 明溪心底一慌,捂住他的嘴,就呸呸呸。 “不许你乱说!” 傅司宴握住她的手腕,在手背上轻轻一吻,心里的欢喜快要溢出来。 “我们一起陪着呦呦,永远不分开。” 明溪鼻尖酸涩,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他们两,就像那句——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兜兜转转,分分合合,还是在一起了。 但这一次,感觉和之前都不一样。 他们变得更坚定,更信任彼此了 傅司宴身体恢复得很快。 不到半个月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 只不过还没办法长时间的工作,家庭医生对他有严格的规定,每天只能去公司六个小时。 但傅司宴总是超时。 没办法,现在公司里多了薄斯年这个虎视眈眈的劲敌。 薄斯年也算有点才华,刚来公司半月就做出了一项实绩,把海外贸易拉上一个新台阶。 这件事让本来还抱迟疑态度的股东,放下了对他的成见。 毕竟私不私生子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他们只关心这人能不能带着他们赚钱。 公司的阵营悄悄发生变化,傅司宴受伤的事被恶意泄露。 他的支持率也从原先的百分之五十五降到三十五。 而薄斯年竟然获得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东支持,再加上傅成生这个最大的支持者。 薄斯年在傅氏的风头,一时无两,得意至极。 还有之前,傅司宴不止一次在公开会议上,跟傅成生持反对意见。 这让公司一度传出谣言,傅成生这是大号练废了,准备练小号了。 别看傅司宴血统纯正,说不准哪天就被取代了。 明溪对这些事也有耳闻,她帮不了太大的忙,只能在幕后默默关心。 她更担心傅司宴的身体,这么辛苦能不能承受。 刚好今天工作室这边没什么事。 明溪去了傅氏,带着自己煲的营养汤。 到了公司,周牧说傅司宴在开会。 明溪就去办公室等他。 半途上,却遇到了薄斯年。 他看到她,像是忘记了那天在病房外的不愉快,面目温和地同她打招呼。 “明溪,你来了?” 男人声音温醇,但明溪却听得格外不入耳。 因为已经见识了许多次他阴暗的一面,深知这一面只是他分裂的假人格。 她不想跟他多聊,冷淡道:“来找司宴。” 说完就往前走,却被薄斯年拦住了去路。 他眼睫微垂,勾着唇,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这么不待见我,前些天是我不好,给你道个歉。” 明溪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需要。”她分外冷淡。 “你这是,还生我的气?”薄斯年问。 明溪抬起眼睛看他:“薄先生,那天在病房外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不是朋友,没有见面打招呼的必要。” 她冷冰冰的态度,刺激了男人。 薄斯年面上表现得若无其事,眼底浮着笑,“小溪,真要对我这么狠?” 薄斯年皮囊好,眉眼跟傅司宴有几分相像,但又不尽然。 傅司宴长得更加清冷禁欲,而薄斯年是温润雅致的好看。 以前让人觉得温柔的笑,现在每次看到,明溪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个人的反面就是个疯子! 她发现这个死角没有摄像头,心底有点不安,假装镇定道: “薄先生,公司里人来人往的,您还是去忙您的吧,省得被人看到说闲话。” 薄斯年依旧眉眼含笑,“小溪,没人敢说我的闲话。” 明溪懒得理他,往旁边侧身准备离开。 却骤然见到薄斯年伸手阻拦,她想也没想,拿手里的食盒砸向他! 薄斯年眼疾手快避开了。 食盒砸到了地上,里面的汤洒了出来。 “别碰我!” 明溪没控制好情绪,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 薄斯年脸色有点难看。 他逼近一步,把人堵在墙角,“这么讨厌我?” 明溪往后缩,冷冷提醒他:“司宴马上会来找我的。” 薄斯年见她又提起他讨厌的人,嗤笑了声,“小溪,你是不是真当我脾气很好?” 明溪从没这么想过。 这个男人心机有多深沉,她是知道的。 所以才对他过分排斥。 薄斯年伸手勾她的下巴,阴郁地说:“你说当初我要是把你睡了,他还能这么没有芥蒂地跟你和好吗?” 明溪情绪激动,怒道:“薄斯年,你脸也不要了?” 薄斯年听到熟悉的称呼,唇一勾,笑了。 这种话,只对讲规则的人有效。 对他,却是毫无成效。 礼义廉耻这种东西,他没有。 他看向她,似笑非笑:“脸这东西,只要你权利地位高,谁都捧着你的脸。” “你让开!”明溪别过头,不让他的手碰到自己的脸。 这一侧开,纤细雪白的天鹅颈,直白地暴露在男人眼前。 明溪太白了,细小的血管看得一清二楚。 白里透红,勾勒出致命的诱惑。 薄斯年隐隐觉得灵魂深处莫名的亢奋起来,让他冲动的想要咬一口。 五年的分别,没能让他对这个女人的感觉变淡,反而愈加疯狂。 他迷恋她的香味,她的声音,她的一颦一笑 就连回味都让他躯体酥麻,灵魂战栗。 她的身影,更是午夜梦遗时的强效催晴剂。 他感觉自己中毒已深,而解药就在眼前。 男人的头一寸一寸低下来,直至快要触到那抹雪白。 “啪——” 明溪怒扇一个巴掌过去! “你干什么,敢碰我一下,我就报警把你抓起来!” 薄斯年嘴角噙着抹血迹,可见这巴掌有多重。 他面色不变,低低笑道:“呵,想好怎么说了吗?是说小叔子想玩嫂子,还是嫂子想勾引小叔子?” 明溪没想到,薄斯年会说出这种变态至极的话! 但下一秒,他的话语更让人毛骨悚然。 “我没有什么伦常意识,只要我想,都会得到!” 话音刚落,一个带着暴虐的拳头,风声呼啸地砸在面前男人的脸上! 第462章 不就是装茶艺大师嘛 薄斯年猝不及防后退一步,撞到墙上。 下一秒,男人伸起一脚把他踹倒在地,拿着膝盖顶在他喉咙上。 一双漆眸寒霜凛冽,“你找死!” 薄斯年嘴角本就挂了彩,这一拳更是让他半张脸都肿了。 脸上的损伤让他看起来很是阴郁。 他低低笑道:“大哥,这么不自信?我就跟小溪说句话你就醋成这样,要是当初我把她睡了,你不是更受不了?” 薄斯年特意放缓语调,声音只有两人能听到,一字一句尽是嘲讽。 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他当年就知道傅司宴神经脆弱,经不得刺激。 看吧,随便说两句,他就控制不了自己。 傅司宴本来准备教训一拳就算了。 听到这话,表情瞬间变得寒冽。 薄斯年伸出舌尖舔了下开裂的嘴角,说:“难怪这么多年,我只对小溪情有独钟,原来是因为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 忍无可忍! 傅司宴扬起拳头,一拳接一拳,带着血雨腥风砸下去! 薄斯年躺在地上,脖子被掐住,任由捶打毫无还手之力。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公司大领导跟新晋小领导打架,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劝。 明溪看到有人拿起手机,慌忙上前拉住傅司宴的胳膊,“司宴,别打了!” 傅司宴不够解气,又是一拳才松开薄斯年的脖子。 此刻,男人那张俊雅的脸被砸得青紫纷呈,着实不好看。 明溪拉着傅司宴,“我们先去办公室。” 不能再让这帮人看了。 别的不懂,这点明溪还是懂的。 傅司宴作为公司总裁,在员工面前做出这等不理智之事,会瞬间发酵成谈资。 他现在在公司的人心本就不牢固,这一闹腾简直是雪上加霜。 况且大家都不了解事情缘由,只会一味把同情心给予弱者。 毕竟没人想要一个暴力狂领导。 果然,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傅总怎么这样啊,就算不待见小傅总也不至于在公司打人吧。” “小傅总平日里对前台都客气礼貌,还经常给我们点夜宵,那么温柔的人,太欺负人了啊!” “小傅总是真的很好,之前我搬那个打印纸,他见很重,还帮我一起搬呢,一点领导架子都没有。” 要是搁平时,没人敢当傅司宴面前议论这些。 但最近傅司宴因为生病的事,在公司支持率下滑,再加上傅成生从中作乱,公司直接分成两派人马。 现在说话的这一派就是傅成生的人,包括一些不明真相被薄斯年温柔假象所蒙蔽的人。 明溪朝着地上毫无还手之力的薄斯年,深深看了一眼。 他是真的没有还手之力吗? 看上去更多像是在做戏,包括刚刚调戏她,也是为了激怒傅司宴。 既然他在玩阴的,这亏就不能白白吃了。 傅司宴没理会那些人说的话,这会他只关心明溪。 他低头,上下打量,轻声问:“有没有哪受伤?” 明溪在他问出这一句后,表情绷不住了,眼泪簌簌往下掉。 傅司宴眉心蹙起,立马要抱她,却被明溪推开。 抱住,谁能看到她的眼泪啊! 她今天因为来傅司宴的公司不想引起注意,所以戴了个渔夫帽,不仔细看是看不出她的样貌的。 这会大家只能看到她红润的嘴唇,还有小巧的下巴上挂着泪珠。 再加上一抽一抽的肩膀,楚楚可怜到极致。 傅司宴神色绷紧,还想说话,被明溪打断。 “阿宴” 一开口,娇滴滴的声音吓人一跳。 她指着一瘸一拐站起来博同情的薄斯年,告状的语气,“他轻薄我” 这话一出,周围哗然。 明溪继续道:“我来给你送汤,他看到了问我找谁,我都说了找你了,他还” 明溪哽咽了一下,像是羞于说出口,愤愤道:“他还摸我!” 这样反常的明溪让傅司宴眉头微皱,紧接着又松泛下来。 她要真伤心也不是这个样子。 他默不作声,配合她。 “呜呜呜” 明溪哭哭啼啼摇着傅司宴的肩膀,做作得不行。 “我都说了我是你女朋友,他还要强上,还把我给你带的汤都打翻了!” 大家一看,地上确实有打翻的汤。 瞬间,再看向薄斯年的眼神,就没那么崇拜了。 小傅总竟然是这种人?! 薄斯年也被明溪的举动搞得愣住。 一度怀疑她是不是被什么附身了! 而明溪还在继续摇男人的肩膀,把使小性子的动作做到极致。 她跺着脚,娇哼道:“他还说了很过分的话!” 傅司宴本来郁闷的心情,全都消散了。 他唇角下压,憋着笑,一本正经问:“说了什么?” 明溪边哭边说,“他说就要玩你的女人,只要是你的通通都会抢过去,连公司都要抢走” 不就是装茶艺大师嘛,谁不会啊! 而且她也不算撒谎,薄斯年说的那些话,比这个还要过分。 只不过她不想暴露身份,就改了个方式说出来。 至于公司,他本来就是想抢,也没冤枉他。 傅司宴看着男人冷哼一句:“做梦!” 明溪伸出手腕,说:“你看看,都给我捏红了。” 傅司宴眼神冷峻,声音却温柔:“给你揉揉。” 大家都被男人的温柔,惊呆了。 没想到不拘言笑的傅总,也有这样一面。 而且大老板单身多年,谈个女朋友不算什么稀奇事。 但稀奇在于,他的默认。 真不知道是哪家千金小姐,能得他如此青睐。 傅司宴看着薄斯年,眼神轻蔑,“再有下次,就不是几个拳头的事。” 随后,他搂着明溪的肩,转身离开。 身后,薄斯年眼眸像冰川过境! 他没想到竟然被明溪摆了一道。 作为男人,他不可能跟明溪在众人面前拉扯争辩,否则自己的温雅人设就崩了。 但不争辩,又更像是默认。 反正不管如何,他的形象被她搞坏了一大半。 他一言不发,冷冰冰的离开。 这么一来,大家更相信明溪说的那些话。 小傅总反差真的挺大。 办公室内。 傅司宴关上门就把明溪抱到桌子上,然后从抽屉里拿出酒精给她红肿的地方擦拭。 “其实没那么严重,这是我自己偷偷揉的。”明溪说。 不揉得重一点,别人怎么对薄斯年改观。 傅司宴低低嗯了声,说:“下次我不在的时候,别和他交锋。” 他是怕她吃亏。 幸好这是在公司,也幸好他及时赶到。 不然呢,他想想就后怕 明溪见男人表情明显拧巴着,看起来像是生气了。 她坐在桌子上,很轻易就能搂到他的腰,哄他,“干嘛,我又没事。” 第463章 玩点别的 傅司宴本来是有点生气,这一搂脾气都没有了。 他揉了揉毛茸茸的发顶,说:“以后任何情况都要提前告诉我,发个短信,开会我也能看到。” 刚刚要是他知道她来,让人去接她,就没那事了。 明溪拿脑袋蹭了蹭他的腰腹,软软道:“我知道啦。” 感觉到男人身体一僵。 明溪慌忙松开,伸手就去解他下面的衬衫扣子。 她把衬衫从裤子里抽出来,解了两扣,被男人一把攥住。 傅司宴好看的眉头微挑,“干吗?” “看你是不是身体又疼了?”明溪撇了下嘴,“不听医生话,还过度劳累。” “行,你看。” 傅司宴带着她的手往自己衣服里探 明溪软软的小手摸到了结实的腹肌线条,脸瞬间红了。 想抽回来,男人却不让,带着她的手继续在衬衫里游走。 直到 “傅司宴!”明溪就差尖叫出来。 “嗯?” “你带我往哪摸呢?”明溪气呼呼的,耳根都红了。 傅司宴漆眸一深,“不是你要检查吗?” “你受伤的不是上面吗,往那干什么?” 这还在办公室呢。 真是过分! 傅司宴见她耳朵红得发烫,喉结滚了滚:“又是解扣子,又要检查的?我以为你想要了。” “谁想要!” 男人微微勾唇,长腿往后岔了步,手掌堪堪撑住桌面。 正好把小女人圈在怀里,嗓音带着钩子,“所以,我不是问你-干-吗?” 明溪:“” 原来他问的这两个字是平声。 靠得太近,明溪被他盯得受不住,感觉到一丝危险。 她眼睛都不敢看他,推了把他的胸膛说:“正经点,这是公司。” “怎么不正经了?” 傅司宴薄唇贴着她的耳朵,忝了下,声音沙沙的:“又不是没在这做过。” 这下,明溪不仅耳朵,脸也红透了。 “我、我还是不打扰你工作了” 明溪磕磕巴巴就要从桌子上下来,却被男人一把按住。 “女朋友,做点谈恋爱该做的事,嗯?” 明溪听到这个女朋友的称呼,脸一红。 刚刚她在大家面前想不到更好的说辞,就这么说了。 傅司宴屈起两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转过脸,咬上她的耳朵,哑声说:“正好,让你检查下我好没好?” 明溪脸一热,缠绵湿热的吻就落在了耳朵上。 都说每个男人都有不为人知的姓癖。 她感觉傅司宴特别喜欢玩她的耳朵。 一只耳朵,他能有千百种玩法,每一种都让她浑身跟着一起颤栗。 傅司宴手指还捏着她的下巴,脸几乎全都埋过来,伸出舌头,忝弄她的耳廓。 很痒,也很湿。 明溪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心里充满紧张,“傅司宴” “又不乖,叫我什么?”男人表情冷静,说话间滚烫的气息全往她耳洞里钻,更是撩火。 “唔” 明溪溢出一声轻吟,脑子已经混沌成浆糊了,哪还记得叫什么。 见她不叫,男人作弄的心渐起。 伸长舌头在耳廓周边忝吮游走,舌头很烫,不时还会插进小小的耳洞里 这个画面,配上男人那张绝美禁慾的脸,说不出的色气靡烂。 明溪觉得肌肤被忝得湿漉漉的,还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小疙瘩。 她呼吸难掩的急促,整个人紧张到有些抖。 “傅司宴” “司宴” “老公” 叫到最后,她声音软软烂烂,都似带着哭腔了。 傅司宴听到自己想要的称呼,唇角微微上勾,哑声安抚她: “别紧张,没人会打扰我们。” 说是这么说,但这是白天啊。 窗帘关起来后,办公室的灯是自动打开的。 在这样明亮的灯光下被亲吻摆弄,明溪快要羞死了。 她感觉自己身体又热又烫,整个人像是病了。 “唔不要” 她难耐地扬起下巴,露出细腻漂亮的天鹅颈,开口尽是哭腔。 “不要了好难受” 明溪形容不上这种感觉,就是这个男人好会啊。 她的灵魂快要出窍了! 小女人一副快要晕厥的小模样,肌肤都染上淡淡的粉,勾人的很。 傅司宴心里爱得不行,但还是想要惩罚她的口是心非。 亲密的事,女人总是羞于说出自己的需求的话。 很难轻易感受到快感。 他轻吐出她的耳垂,声音低低哑哑:“乖宝,是要老公停下吗?” 明溪快哭了。 这时候停下,不上不下的,好过分 但男人就是要她说出自己的需求。 他慢慢往后,拉开一点距离,性感的呵气:“不想亲就停下,嗯?” 明溪已经被撩拨的发软,胡乱轻哼了声。 傅司宴低笑,“真不想那就算了。” 明溪:“” 这人说不亲,真不亲了。 她太害羞了,不敢表达自己的喜欢,只能娇娇软软叫他。 “老公” 傅司宴想笑,但忍住了,一本正经:“嗯?” 明溪手抓着他的手臂,抓得十分紧,咬着唇,好不容易才说出口。 “老公还要亲亲” 语调软软糯糯,定力差点的都受不了。 傅司宴屈起手指松了松领带,顺手抽了下来,握在手中。 然后重新俯下身,双手撑在她身侧,从上往下看她,“只要亲亲?” 明溪眨了眨眼:“亲亲不好吗?” 比起做别的,她真的很喜欢他的亲亲。 傅司宴刮了下她的鼻尖,宠溺道:“小自私鬼。” 都不顾顾他。 明溪刚想说话,眼睛就被男人拿领带蒙住。 下一秒,天旋地转,人已经被按倒在宽大的办公桌上。 耳边传来男人不辨方位的沙哑声,“老婆,玩点别的。” 第464章 你关起门来玩猫? “司宴” 明溪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含唇吻住。 “唔” 她发出一声娇喘,双手紧抓男人的衬衫不放。 傅司宴被娇媚的轻喘,撩得呼吸都重了。 他指骨用力捏住小女人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嘴,然后放任霸道的唇舌钻进染着蜜汁的口腔,吸吮搅弄。 明溪视线被剥夺,现在就连呼吸都被剥夺。 若隐若现的黑暗,让她浑身的感官放大了十倍。 就连简单的亲吻,也演变成另一种激爽。 男人掌心贴着她的臀肉,吻得很用力。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空旷寂静,满室只听到两人接吻时,暧昧的水渍声。 明溪今天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穿的白衬衫包臀裙,很职业的装扮。 这会,衬衫的纽扣不知道什么时候崩开,包臀裙也上移快到腿根的位置。 火辣到喷血的制服诱惑,让男人浑身都燥热了。 傅司宴搂着她的那只手掌,从后面探了进去。 “啪嗒——” 轻微的拍打声,是内肩带打在肌肤上的声音。 明溪猛地瞪大眼。 他竟然解开 虽然看不见,但她能清楚感受到,炙热的指腹在游走。 她脸颊热得快要冒烟,慌张推他,“司宴这是办公室,不要唔,桌子还要办公” 她说得语无伦次。 这可是男人每天办公的桌子啊! 万一在这 以后以后还怎么直视这张办公桌? 傅司宴咬了下她的唇,哑声道:“不好吗,每天看到这桌子,我心情都好了。” 就是因为这是他的专属领地,才格外想在这张桌子上吃了她。 明溪慌死了。 这也太刺激了! “滴滴!!” 总裁办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 明溪吓得一个激灵,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 傅司宴感受到了,吻变轻了些,低喘声分外性感:“紧张什么?” 明溪脸烫死了,“你工作” 她想起身,却被男人长臂一揽,换了个姿势,抱坐在腿上。 明溪吓了一跳,勾住他的脖子十分不自在地扭了扭。 他掂了下腿,提醒她,“别乱动。” 明溪快哭了,她也不想动啊,但是 好烫人! 电话按了免提,明溪瞬间吓得不敢吱声。 “喂,傅总,盛总过来了。” 傅司宴看了下怀里的人,淡定道:“好,我这边十五分钟结束。” 本应该结束的通话,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宴总,在干嘛呢?”是盛霄把电话接过去了。 傅司宴没吭声。 盛霄说:“大白天的,不会是” 明溪做贼心虚,就想挪开! 傅司宴却不允许,掐着她的腰,扯了下,贴得更紧。 “唔” 明溪脸撞上胸膛,没忍住哼了声。 “刚刚什么声音?”盛霄捕捉到了。 明溪吓得捂紧嘴巴,却也给男人的手掌有了可乘之机。 他撩起裙子,淡定道:“没什么。” 盛霄不让,他促狭惯了,取笑道:“我怎么听到猫叫了,大白天的,你关起门来玩猫?” 明溪脸烫到不行! 她衣衫不整,红唇微翕,又不敢乱动。 而那只火热的手掌还在作乱! 傅司宴看着红艳艳的娇容,漆眸潋滟,“怎么,有意见?” “没意见,我也不急。” 盛霄调侃道:“别说兄弟不体贴你,给你一小时,怎么样?” “嗯。”傅司宴气息很稳,淡定作答。 盛霄意味深长,“定力真是可以。” 傅司宴看着怀里小女人被撩拨得几近缺氧的样子,伸手‘啪’一下按断电话。 随后,贴身过去,吮她的耳珠,“老婆,喜欢就叫出来。” 明溪纤长的脖颈上都有薄薄的汗液浸出。 忍得辛苦。 她紧紧抱着他,声音带着水汽,“司宴唔” “乖,我们进去。” 傅司宴还是怕桌子太硬,把她抱进休息室的大床上。 这会明溪里面已经不剩什么了。 接电话时,该脱的早就脱了。 现在的她,就是外香里嫩的一道美味甜点,诱人至极。 傅司宴眼眸越发深邃,压了下去,“放松,老婆” “别咬自己,咬我” “” 结束后,两人都有点喘。 明溪更是累得一动都不想动。 傅司宴抱着她去冲洗,洗得分外细致。 明溪有点受不住,脸红身子软地趴着,声音有点抖:“别,不要了,那” 傅司宴眸色深邃,“洗了,就别吃药了。” 明溪:“” 这是洗澡吗,简直就是撩火! 她害羞的样子太勾人! 傅司宴眸色氲黑,捏着她下巴,缠缠绵绵的湿吻就又落了下来。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时,明溪猛然从混沌中回过神来,着急忙慌推他。 “盛总还在等你,你快去!” 这不知道过了多久,让人等着 特别是盛总那个语气,摆明就知道他在干什么 还有整个公司都知道傅总的女朋友来了,看着盛总在那等。 用脚趾头都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她现在要怎么出去 “好,先出来吧。” 傅司宴拿浴巾把她抱到床上,擦干了还不松手。 明溪感觉到危险,又想到刚刚,说是清洗,却故意磨 脸快要烫死了! 她红着脸说:“你快去呀。” 傅司宴掀起眼眸,“不急这一会。” 他拿过刚刚让周牧去买来的衣服,一件一件替她穿上。 又拿干发巾给她擦干头发。 动作温柔细致。 明溪享受着被他照顾的感觉,心里暖暖甜甜的。 这个男人除了那种时候很霸道,不听她求饶,还会故意使坏。 别的时候,真的很体贴。 对她很好,也很细心。 傅司宴抱住她,就舍不得松开,亲了亲脸蛋,磁沉道:“晚上等我?” 第465章 晋尧 明溪耳朵烫得厉害,摇头,“不要了。” 身上还酸着 也不知道男人是不是都是无师自通,花样很多。 偶尔还可以 太频繁,她受不了。 以前也是,傅司宴说她娇气,每次都是先哄得她开心才行。 “不弄很久。”傅司宴哄她,“今晚来?” 刚刚哄她开心,就用了大半的时间,他最多尝了口汤,哪忍得了。 明溪摇头,“我要回去陪呦呦。” “那我去别墅。”傅司宴不介意自己送货上门。 “不要了。”明溪真的有点怕了。 他太会折磨了! 看到男人神色失落,明溪有点不忍。 刚刚他应该憋着自己很久,就为了给她最好的体验。 她好像是有点过分! “明晚吧。” 她看着男人,脸红红说:“明晚你来别墅,我想把你正式介绍给呦呦。” 傅司宴黑眸骤然一亮,气息都不稳了,“你愿意?” “嗯,我是想,呦呦有权利知道,你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之前,虽然呦呦一直爸比爸比叫着,但都是看她的脸色。 她稍微脸色有点不好的时候,她就乖乖叫叔叔爸比。 每到这个时候,她就觉得心酸又心疼。 呦呦不知道,她是可以名正言顺叫爸比的。 所以,她考虑许久,觉得还是该告诉她。 傅司宴突然猛地抱紧她,声音哽咽,“谢谢谢谢你,老婆。” 他尊重她,不说出口,但心里却想过几百次这个事。 “我一定会做个称职的爸爸,爱你们,宠你们,一辈子。” 余生很漫长,以后的事未知。 但此刻明溪心底都被温暖的悸动填满了。 “……” 傅司宴不放心明溪自己离开,非要送她到车库。 全程明溪脸都捂得严严实实的。 偶有路过的员工,大概都知道傅总跟女朋友在这期间做了什么。 后来进电梯还遇到了盛霄,他刚刚没事就在各楼层溜达,恰巧撞见了个女孩。 长得是他想要的那种有特色,又有辨识度的长相。 可惜人家一点都不待搭理他,还把他视作坏人,防备得很。 盛霄看到傅司宴搂着个长衫裹身的女孩,他眼光毒辣一眼就认出是明溪。 毕竟之前为了盛典的事,没少打交道。 他无视男人的眼色,主动打招呼,“上官小姐,原来司宴的公事是你啊。” 明溪脸颊瞬间爆红! 她支支吾吾打了招呼,“盛总好。” 盛霄爱开玩笑,眼眸半眯道:“嗯,挺好的,看你们这么好,我更好了。” 傅司宴知道她脸皮薄,眼看盛霄还想搭同一趟,立马开口:“你坐下一趟。” 盛霄本来是偏要跟着,又想到自己还想问他刚刚女孩的事,怕他使绊子。 不情不愿地跟他说了句好。 电梯门关上。 傅司宴大手揽着明溪的细腰,磁沉道:“别担心,盛霄只是爱打趣,不会乱说话。” 明溪羞死了,“我以后不来了。” 太丢人了。 怕是整个公司都知道她来做了什么! 傅司宴钳在腰上的手紧了紧,俊脸慵懒,“以后走这个电梯,直达停车场,不会有人看见。” “不要!” 明溪睫毛颤了颤,脸红透了。 真是的,这种场合一次还不够,还想要多少次 傅司宴捏了下她的腰窝,“为什么不要,是刚刚没把你弄舒服?” 明溪脸红得跟番茄一样,“不要乱说。” 这男人,故意的吧! 都怪他,刚刚那么磨自己,使坏非逼着她叫出来。 她实在受不住了,遂了他的愿。 现在想起来,都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 傅司宴当然知道她没有不舒服,相反,还很舒服。 从没这么浪过。 他的开发还是有成效的。 总是害羞放不开,那就只有男人一个人爽。 逼她一把,就能两人都舒服。 想到那幕,男人脸上情潮明显,哑声道: “下次晚上来,办公室的落地窗,晚上的时候风景很好” 这话太烫耳朵! 明溪心跳差点跳出来,“你” 后面的话被电梯的开门声吞了下去。 傅司宴捏捏她的脸颊,牵起她的手,“走吧。” 走到车前,明溪就看到等着的阿默。 阿默任务做完,又回归岗位了。 之前的保镖有些特殊地方,不好跟着明溪,还是不安全。 虽然他对阿默也不是很满意,但能贴身保护这点,傅司宴还是认可的。 他看向阿默,表情严肃,“警觉一点。” 阿默点头,“我知道,先生。” 傅司宴站在原地,看着明溪的车驶离,才缓缓进电梯。 电梯关上后,另一辆车也跟着前面明溪乘坐的保姆车,驶了出去。 明溪直接回别墅。 那辆车也跟到别墅,他们做得很隐蔽,离得也远,还拍了些照片传递给上面。 太平洋北。 奢华明亮的豪宅内。 温晋尧看着对面传来的照片,啧啧两声,“倒是遗传了她母亲的样貌。” 想到温颖一直说,这个女人碍她的事。 他下达命令,“挑个时机当意外做了吧,做得漂亮点。” 他倒不是为了温颖才下杀手,只是单纯看不惯栾月跟那个姓上官的——生的孩子。 对面回复,“那小的,怎么处理?” 温晋尧语气没有一点温度:“一起做了。” 小的身上也有明栾月四分之一的血统,他受不了自己的物品被搞脏。 至于上官景羡那小子,根本就不是明栾月的种,无需在意。 倒是那个上官一直隐瞒这个消息,把那个闺女当成跟上官景羡亲兄妹一起养着,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出于爱护,那上官这个男人真是太博爱了! 可惜没眼色,迟早得做了他! 这时,地下室的佣人突然慌里慌张跑上来。 “温家主,夫人,夫人她” 温晋尧跨步上前,一把捏住对方的脖子,恶狠狠道:“怎么了!” 佣人被捏得说不出话来,表情渐渐青紫。 “嘭——” 一声重响。 温晋尧把人摔了! 他跨步下楼,后面佣人喘了口粗气,才结结巴巴说出口,“夫人,醒了” 温晋尧推开门,冲了过去,握住床上的人。 “栾月?” 美丽的女人眨了眨失神的眼睛,看了温晋尧好一会,才问:“晋尧?” 第466章 明栾月 温晋尧听到这称呼,整个人怔住! 连表情都是僵硬的。 明栾月见他表情奇怪,抬起头,有点疑惑,“晋尧,怎么了?” 温晋尧回过神来,握了握她的手,音色别样温柔,“没有,你感觉怎么样?” 明栾月拿手捂住太阳穴,微微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头好疼。” 温晋尧拿手给她按了按,低声道:“我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明栾月精神不济,倦怠地‘嗯’了声。 温晋尧拿出手机,刚准备打电话,就听床上的人问了句:“晋尧,我爸我妈呢?” “啪——” 手机掉落在地上! 温晋尧迫人的视线紧盯着明栾月那张脸,周身气息天寒地冻! 明栾月不明所以,提醒他,“晋尧,你的手机掉了。” 温晋尧没有管地上的手机,只是问她,“你刚刚说什么?” “说什么” 明栾月脑子还没完全清醒,想了想说:“爸爸对爸妈呢?他们怎么不在家里?” 温晋尧眼神冷了冷,看看四周。 房间的布置跟她的闺房一模一样,也不怪她会发出这种奇怪的问话。 “栾月,你爸妈” 温晋尧话还没说完,就被明栾月打断。 “你叫我妈过来嘛,我昏迷她肯定很担心” 温晋尧彻底哑口,一双深黑的眸看着她,深邃,复杂。 他半晌才重复道:“你妈很担心你?” “嗯,怎么了?” “栾月” 温晋尧唤了她一声,语气微凉:“你是不是记不得一些事了?” 明栾月睁大那双美丽又脆弱的杏眸,呆呆问:“我记不得什么了?” 温晋尧说:“栾月,你多大?” “18啊!” 温晋尧平静道:“我呢?” 明栾月笑了,“你考我呢啊,你19,姓晋名尧,是我们家的大保镖!” 温晋尧彻底沉默了。 明栾月打量他,笑着说:“我睡了多久啊,怎么你看起来这么成熟了,像是三十多岁的人。我的护肤品你拿点去,风吹日晒的,也保养保养。” 温晋尧常年健身,体格强壮,样貌又很是俊美。 看上去确实只有三十多的样子。 明栾月笑得很美,睡了数年的女人,眼角一点皱褶都没有。 以她现在的状态,说她是个三十岁的轻熟女,大有人信。 温晋尧看着明栾月,脸上明暗交织,辨不出情绪。 这时,门被人敲了敲。 温晋尧说:“进来。” 是医生走进来。 温晋尧告诉明栾月,“医生给你检查一下,别担心。” 明栾月木讷地点头。 医生检查后,温晋尧跟着出去。 男人一身上位者的森冷之气,压迫感相隔数米,依旧浓重。 医生唯唯诺诺道:“温家主,夫人身体没有异常,就是脑子里的血块还在,不过有变小的趋势,想必是针灸的作用,如果可以,我觉得针灸治疗可以继续下去” “说点有用的。”温晋尧不客气地打断医生的话。 “啊?”医生愣了愣。 温晋尧冷冷勾唇,“没看出她脑子有点不太对吗?” 18岁,呵呵 医生头一低,“这倒没看出来,但夫人的心理状态是没问题的,很健康。” “健康?” 温晋尧唇角微翘,笑意带着几分凉薄,“我让你诊断半天,你就告诉我这个?” 男人这笑,凌厉至极,医生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摸到了断头台。 他扑通往下一跪,头磕得梆梆作响,求饶道:“家主饶命,家主饶命” “今天栾月刚醒,是好事,我不跟你计较,但——” 温晋尧心绪不顺,抬手揪住医生的头发,阴冷至极的声音传来:“从这给我滚下去!” 豪宅的构造非常精巧,一面坡道,两面都可以下楼。 只不过一边是下去是大门方向,而另一边则是通往幽深的地下室。 医生没有丝毫犹豫,抱着头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是跟个球一样,真的用身体滚下去。 别的不说,医生只庆幸自己捡回了条命。 温家主这几年换了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医生了。 每一个被换下的医生,下场无一例外不是横死,就是暴毙。 很多医生听到温家主的名字,腿就开始打颤。 报酬是不菲,可那也是拿命来换的,这样算起来,再多钱也没人想丢命。 但被温家主点到名的,不来也是个死,如果够幸运还能活上个一年半载。 别墅里,分外寂静。 佣人们走路都是不敢发出声音的。 温晋尧站在地下室的门口,表情莫测,顿了顿,才往主卧室走进去。 负责看守明栾月的佣人见到温晋尧进来,立刻毕恭毕敬低声叫了句,“家主。” 温晋尧做了个手势,佣人立马听命,全部出去。 走到床边,明栾月还醒着,看到他,有点委屈地问:“晋尧,我妈她怎么还没来?” 温晋尧走到床边坐下,单手撑在明栾月腿的外侧,另只手给她理了理掉落的碎发,柔声道:“太太她不来了。” “不来为什么?”明栾月懵懵懂懂,只是握紧温晋尧的手臂。 温晋尧垂眼,看着那双充满依赖的手,心底泛滥起从未有过的柔情。 “傻子,先生太太出国度假了,你记忆错乱了。” “我记忆错乱了?”明栾月有点不敢相信。 温晋尧抚了抚她的头发,安慰道:“以后会慢慢想起来的。” 明栾月撇撇嘴,“我好想我妈,那你让她给我打电话好不好?” “她们现在在太平洋边境,没办法跟你通话。” 明栾月眼底浮现雾气,精神有些萎靡,“我是不是忘了好多事?” 温晋尧看在眼里,柔声道:“是不是困了,再睡一会?” 明栾月点点头。 温晋尧扶着她睡下,给她盖好被子,又轻轻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 “睡吧,等你醒了,我把你忘了的,讲给你听。” 明栾月有些震惊,“晋尧,你怎么能亲我?” 温晋尧玩味地盯住她:“栾月,你忘了,我们早就在一起了,什么亲密的事都做过了。” “我们在一起了?”明栾月不敢置信。 温晋尧没有直接回答她,倾身向前,声音低沉:“栾月,你要现在听,还是现在睡?” 明栾月表情有些痛苦:“我我头很疼” 第467章 明家旧事 “那睡吧。” 温晋尧不急,他们有的是时间。 直到美丽的女人闭上眼,呼吸逐渐沉稳后,温晋尧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全部消失。 刚刚还温柔灭顶的神色,如今只剩下一片阴霾。 他抬手抚上女人的脸,万种记忆汹涌而来。 遇见明栾月那年,他是温家的弃子。 因为他的父亲不听爷爷的忠告娶了一个没背景的女人,被逐出家门。 温父公子哥出生,即便不受宠,生活也从未拮据过。 和他母亲在一起后,开始的恩爱都叫财米油盐打散了。 没钱的时候,争吵渐渐变多。 终于有天,温父决定弃他们母子离去。 温母不甘被抛弃,租了个二手车,直接把温父撞上了西天。 温母也当场死亡。 留下了嗷嗷待哺的他被邻居捡走。 邻居是个酒鬼,喝多了对他非打即骂。 温晋尧年幼根本不知自己的身份,在继父手下受尽折磨。 有一天,继父喝多了,自己摔了跟头,砸到了后脑勺,跟温晋尧求救。 温晋尧只是冷漠地从他身上跨过去。 后来,没走几步,房子突然冒出火光。 想必是继父想打求救电话,却不小心打翻了烛台。 温晋尧只是冷静看着大火越烧越烈,没有半点要救那个酒鬼的念头。 离开小镇后,温晋尧开始流浪生活,意外救下了时年6岁的明栾月。 明家父母见温晋尧无父无母,出于好心收留了他。 温晋尧学习不行,但对防身术颇为喜欢,习得一身好本领后,明父便让他贴身保护明栾月。 等明栾月日渐长大,两人感情变得越来越好。 明栾月天真善良,把温晋尧当成哥哥一样看待,什么好的都想着给他一份。 殊不知,温晋尧的心思早就变了。 有一天,明父发觉了温晋尧的眼神不对,什么都没说,就把温晋尧调到公司里负责安保这一块。 温晋尧心思很沉,一直潜心在公司里,面上不显山不露水。 直到后来,明家父母双双车祸身亡,而彼时18岁的明栾月因为伤心过度引发暂时性失明。 温晋尧重新回到明栾月身边,以明父贴身保镖的身份保护明栾月和明家的家产。 两人日久生情,十九岁的明栾月和温晋尧超出了亲密界限。 可就在不久后,明栾月发现了一件天大的阴谋,对温晋尧彻底改观。 两人就此反目成仇。 温晋尧以明栾月眼睛不方便为由,将明栾月囚在明家别墅。 一次疏忽,明栾月出逃,再无消息。 直到三年后,明栾月才重新出现,她嫁给了明家的世交上官文策,带着一双儿女旅居海外。 这时候的温晋尧已经被温家找回,手握大权。 而明栾月的眼神里,再也没有这个男人。 室内黯淡的床头灯,落在明栾月苍白的容颜上。 温晋尧眼底的冷意分外瘆人。 为什么是18岁,明家父母还没死,而他也还没得到她的时候 他不信明栾月是真的只记得18岁的事情。 如果是演戏 温晋尧手微微攥紧。 栾月,你最好别叫我再失望一次 他不想再像从前那样伤害她了。 脚步声渐渐远离房间。 刚刚还睡得沉沉的女人,缓缓睁开眼。 四周一片暮色,而她的手捏着床单一角,捏得很紧很紧! 漂亮的眼眸里,眼泪像珍珠一样串线落下。 温!晋!尧! 这个变态! 她斗不过他,所以必须小心谨慎,不能露出任何马脚。 她一定要逃出去! 去看她的女儿,还有那个夭折的小儿子 - 翌日。 呦呦听说今天爸爸要过来,兴奋得不行。 一大早就拖出几十件小裙子,要挑最漂亮的穿上,让爸爸带她去玩。 从早上到中午,呦呦就没停过念叨这事。 明溪哭笑不得,告诉她:“爸爸要下班才会过来。” 呦呦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那我们不能去等爸比下班吗?我想坐爸比的车车回来。” 明溪拗不过她,问过傅司宴后,便带着呦呦去了公司等他。 他们没下车,就在车里等着。 明溪握着呦呦的小手给她先打支预防针,“呦呦,等下爸爸妈妈有话要跟你说噢。” 呦呦大眼睛眨巴眨巴,“妈咪,我可以猜猜吗?” “嗯,呦呦猜什么?” 呦呦很聪明,一语就猜中了。 “是不是爸比要变成我的真爸比了?” 明溪有点惊讶,“呦呦你” “妈咪,我们幼稚园的老师说,小朋友都是在天上选择好爸比和妈咪才下凡的,就像我对你很亲近一样,我对爸比也是同样的感觉,我早就知道他就是我的真爸比!” 呦呦的解释,很温馨。 明溪笑着问:“呦呦,你知道真爸比是什么意思吗?” “呃,呦呦不知道” “是唯一,绝无仅有的意思。” 明溪温声解释,“爸比是呦呦唯一的爸比,呦呦也是爸比唯一的宝贝。” 呦呦瞪大眼睛,好奇地问:“爸比只有我一个宝贝吗?” “当然,爸比现在只有你一个宝贝。” “那你们为什么不给呦呦再生一个弟弟妹妹?” 明溪被呦呦问得怔住。 呦呦已经摇着她的手,哼哼道:“呦呦好想要弟弟妹妹,我们班小美也有弟弟,超级可爱的噢,比呦呦还可爱。” 明溪都被呦呦的话逗乐了,捏了捏她肉肉的小脸蛋,说:“这不是妈妈能控制的,得顺其自然,知道吗?” “好吧。” 呦呦嘴上妥协,心里却想着等会再问问爸比。 什么时候可以有小宝宝。 她好想当姐姐哟。 明溪又跟她说:“呦呦,有些话,爸爸期待了很久,想亲自跟呦呦说。” 呦呦听了好高兴,央求妈妈,“我们现在就上去找爸比吧,我想看看爸比工作的地方。” 明溪本来不想上去,但呦呦满心想去,她想着坐专属电梯上去,反正没人看到。 而且之前她也跟傅司宴打过招呼了,他说开完会就下来。 她想着不如带呦呦上去,给他一个惊喜。 明溪出了电梯,这部是直达总裁办的侧门。 她拉着呦呦的小手,介绍道:“这就是爸比工作的地方哦。” “哇,感觉比羡舅舅的公司还要大。” 呦呦伸出小手好奇地去推门,门轻易就被推开。 里面有女人的哭泣声传来,“司宴,我怀的,真的是你的孩子” 第468章 我怀孕了! 明溪只听到这一句。 连忙捂着呦呦的嘴,退了出来。 直到到了车里,呦呦还有点不明白。 她转头看向明溪,问:“妈咪,你不是说我是爸比唯一的宝贝吗?怎么会有阿姨说她有了爸比的孩子?” 这话明溪也无法回答。 她等傅司宴给她解释,但是这些事不能让呦呦参与。 “呦呦,等我问过爸比,再回答你好吗?” 明溪给出的方式是如实回答。 毕竟呦呦也五岁多了,心智也比别的孩子早熟,隐瞒的话,她如果发现了,会受到伤害。 “好吧,那你和爸比好好说话,不要争吵噢。”呦呦像个小大人一样叮嘱。 “嗯,妈咪答应你,会好好问爸比。” 明溪安排阿默把呦呦送回家,自己则留下。 她想当面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颖为什么会怀上傅司宴的孩子 她现在心里像是有无数个小人在打架。 她们才和好不久,感情基础还没牢固的情况下,就冒出这事。 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温颖说的是真的,那她该怎么办 就算是意外,她真的能接受老公跟别的女人有孩子这件事吗? 明溪心里天人交战,分外忐忑。 隔了有一会,傅司宴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 知道她还在停车场后,傅司宴匆匆赶下来。 拉开车门,见车里只有明溪一个人,他颇为意外,“呦呦呢?” “我让呦呦先回去了。” 傅司宴面色淡定,伸手揉了揉明溪的头发,“抱歉,刚刚开会有点晚了。” 这话,让明溪心凉了半截。 他隐瞒了! 如果不是她刚刚恰巧撞见,他这是不打算告诉她这事吗? “你开会开这么久吗?” 傅司宴顿了一下,温声道:“让你等久了,对不起。” 这声道歉,让明溪剩下的半截心也凉了。 他模糊不回答,就是不想说。 瞬间,明溪觉得所有的问题都没有意义了。 他已经选择了隐瞒,还会有实话告诉她吗? 头很疼,心很冰。 明溪一句话都不想说。 但她想到她答应呦呦,要好好问他。 她又给了他一次机会,黑白分明的眼眸看向他,认真地问:“傅司宴,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傅司宴面色淡定自如,说:“你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 他依旧选择了逃避,没有说没隐瞒。 这时,男人的手机响起,是周牧来的电话。 傅司宴接起,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眉头紧锁,嗯了两声,说等我处理。 电话挂断后,傅司宴抱歉道:“溪溪,我还有点事没处理好,要不你先回去,如果今天很晚的话,我可能就不过去了,你帮跟呦呦说声抱歉,好吗?” 明溪身体越来的冷,是全身心的冷。 那些疑问再问下去,毫无意义。 只会让自己难堪 傅司宴倾身进来抱了抱她,声音依旧磁性,“溪溪,我很想你” 明溪表情麻木冰冷,仍由他抱着。 傅司宴临走前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车子行驶。 男人身影渐远。 明溪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睛。 他们之前经历那么多,那些生死一线的时刻,都是假的吗? 如果他不爱她,为什么要拿命救她? 如果他爱她,为什么要在双方确定心意后,又骗她? 回到家后,明溪就关了机好好睡一觉。 呦呦很乖,见妈妈回来不舒服,也没有缠着,乖乖听红姨的话,洗漱休息。 明溪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 醒来后,她怕工作室有事,就打开手机。 手机上,只有江苑发来的消息,工作室所有订单有条不紊在准备中,让她不要担心,好好休息。 而那个男人,整整一夜,没有任何消息。 明溪不傻,这样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她苦涩一笑,可能就这样了吧 她收拾好自己,准备出门去工作室看看。 任何时候,只有自己的工作才是能掌握在手里的。 她到工作室便忙碌起来,也就无暇想其他事。 等天黑后,江苑约她一起吃饭,顺便谈谈后续工作的事。 两人到公司附近的一家商场。 饭进行到一半时,江苑接到工作电话,就先走了。 明溪吃完,想着给呦呦买些东西,便去了一楼的母婴店。 刚踏进母婴店,就被服务员拦住,“不好意思小姐,我们暂时不对外服务。” 明溪愣了下,问:“你们这不是开着吗?” “我们这边在为一位贵客服务,还请您谅解。” 商场偶尔也会有这种情况,有大客贵客来的时候,会关门仅为其服务。 明溪理解,就在她准备离开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她。 “明小姐!” 明溪抬眸,面色骤然疏冷。 温颖挺着肚子缓缓从里面走出来,旁边文绮还搀扶着她,很小心的样子。 “明小姐,你也来逛母婴店?给谁买衣服啊?” 温颖知道明溪失踪五年,是结婚生子了,所以才这么故意问。 明溪看着温颖肚子其实没那么显怀,三四个月的样子。 偏偏她有意挺起肚子,看起来像是很大月份。 明溪不想跟她多纠缠,淡淡道:“温小姐,我跟你好像不熟。” 明溪想走,温颖怎么能让。 她伸手拉住明溪的胳臂,笑眯眯道:“明小姐,好久不见啊。” 明溪甩开她的手,冷淡一句,“我们不熟。” 温颖被甩得,脚步晃了下。 文绮立马呵斥,“你有眼没眼,撞坏了我们家小颖,你命都不够赔的。” 文绮因为上次病房的事,对明溪没有好脸色, 她没想到明溪不仅跟她儿子勾搭,还跟她深痛恶绝的私生子也有勾搭。 简直就是惑乱人心的妖女! 明溪表情生冷。 好一句我们,真是亲昵得不行! 她语调冷淡道:“阿姨,麻烦搞清楚,是谁先抓着谁?” 文绮听都不听,一张脸没几分生气,凶凶道:“明明是我们小颖好心跟你打招呼,你还想害她!” 明溪真是无语。 难怪傅司宴让她不要理文绮。 文绮这样子,真的像是有被害妄想症。 温颖这时适时站出来,装大度道:“哎,没事啦,妈,我没事的。” 连称呼都变了,明溪听得糟心,转身欲走。 温颖还是不依,好不容易撞上,怎么能让她走了。 她往前一步,拦住去路,挺挺肚子道:“明溪,我怀孕了!” 明溪都要笑了。 原来温颖以为她没看见 她笑眯眯道:“恭喜啊,温小姐,你结婚了吗,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说啊?” 这话把温颖脸噎得死白死白的。 第469章 颠倒黑白 这话不就是在讽刺她未婚先孕吗! 温颖眼底闪过一抹恨意,转瞬即逝。 本以为明溪长得娇弱,很好拿捏。 没想到一开口能把人气死! 哼! 要是知道这孩子是谁的,看她还笑不笑得出来。 她很快就调整好情绪,摸了摸肚子,羞答答道:“我的孩子是司宴的。” 明溪微微笑道:“傅司宴承认了吗?” 这话问得温颖一怔。 这女人这么淡定,完全超出她的预料。 她拧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溪是愤怒傅司宴骗自己,但并不蠢。 傅司宴不可能喜欢温颖。 如果喜欢她,这么多年时间,早就在一起了。 何必要等她回来,再在一起? 最大的可能,就是温颖使了什么手段怀上这个孩子。 并且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还有待考究。 “我记得不久前温小姐还开过发布会,澄清和傅先生没有工作以外的任何关系,现在肚子里这个做鉴定了吗?能确定是傅先生的吗?” 一连串的发问,让温颖脸上青红交接。 她指甲深深钳进掌心,才能抑制心底的怒火! 本想将这个女人一军,现在反倒被她咄咄逼人怼到哑口。 简直太可恶! 周围的店员也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原来不仅仅是未婚先孕,这里面还有大瓜啊! 一旁的文绮见温颖落了下风,护人心切,指着明溪的脸怒斥道: “这是我认定的儿媳,肚子里也是我们傅家的孙子,日子我们早就挑好了,只是还没办而已,轮得到你个外人在这说三道四?” 明溪早就被文绮寒透了心。 自打上次那一巴掌之后,以往的情义可以说是彻底勾销。 “难道不是您的儿媳拉着不让我走?” 明溪挑眉反问,随即淡淡讥讽道:“你们别来惹我,我自然不会对别人的家事说三道四。” 她已经说得相当清楚明白了。 人不犯她,她不犯人。 但如果别人偏要膈应她! 她自然不会称对方的心,如对方的意。 文绮气得就要扬手,却被明溪一把攥住。 她眼眸冷冽,出言警告:“傅夫人,我不是您可以随便扇巴掌的人,再有下一次,我就不会再尊着您是个长辈——” 她狠狠甩开文绮的手,一字一句道:“这巴掌怎么来的,我就怎么还给您!” 文绮一时被明溪冰冷的气场镇住! 不过五年没见,这小丫头境界增长了太多。 哪里还像当初那个乡下来的土包子。 竟然很有她当年的风范! 想到当年,文绮眼神暗了暗,总觉得自己的脑子现在变得很偏激。 喜欢把事情往极端想。 以前,她明明是个很洒脱的人 温颖见文绮根本顶不上去,心里恨铁不成钢,气得牙痒痒。 她上前握住文绮的手,夸张道:“妈!妈!您有没有受伤?” 文绮摇头:“我没事。” 温颖眼眶发红,垂泪道:“妈,我都说了,不要为了我跟她动气,您忘了上次那个老师怎么说了?” 老师? 文绮眼眸骤然睁大! 对啊,老师说这个女人会给儿子带来生命危险! 老师说的话太灵验了。 傅司宴几次死亡擦肩而过,都跟这个不吉利的女人有关! 她千辛万苦得来的儿子,绝不能出一点意外! 文绮慌忙倒地哭喊起来,“哎呦,打人了,打人了!” 明溪皱眉,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 就见文绮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道:“我不就是让你离我儿子远一点吗?你就推我,我一把年纪了,你这是想我死啊!” 明溪没想到文绮能睁眼说瞎话到这种地步! 好歹也是豪门贵妇,怎么连基本的形象也不要了? 温颖倒是戴着口罩,刘海遮着,看不出面貌。 大家关注点都落在明溪和文绮身上。 文绮因为常年的深居简出,根本没人知道她是豪门太太。 唯有明溪前段时间开了发布会后,火了一小阵子,有人竟然认出她来,还举起手机拍照。 文绮还在颠倒黑白,“你说你做什么不好,非要跟我儿子勾搭不清,我儿媳怀孕都三个多月了,你还来气她,你还是人吗?!” 有人好心搀扶文绮,指责的目光落在明溪身上,“标标致致的小姑娘做什么不好,非要做小三?” “是啊,勾引有妇之夫,还有脸挑衅人家原配,打人家婆婆,真是震碎三观!” “小姑娘,找个班上上吧,你这可是出轨,没有好下场的。” “她有工作,不就是之前那个什么栾月工作室的老板吗?还得奖呢,当时还说是要替妈妈争光,她妈妈不被她气死就算好的了。” “拍下来,拍下来让大家看看,说不定不止勾这一个呢” 围观的人越来越激动,连母婴店的服务员都加入了阵列。 明溪解释着,“我不是小三,更没有出轨,你们不要胡乱造谣。” 但周围人群的嘈杂声将她的话全部淹没。 没有人关注她说了什么。 只觉得自己也当了回正义使者,能狠狠踩这个女人一脚! 有人甚至出手推搡。 明溪站立不稳,身形晃了晃,勉强撑着。 温颖看着狼狈的明溪,满脸洋洋得意的笑。 不自量力,敢跟她斗! 这时,一声怒喝。 “都让开!” 阿默冲了出来,把明溪挡在身后。 她在楼下等了许久不见明溪下来,上来寻找撞到这一幕。 特别是有个男人不怀好意地推过来。 匡扶正义是假,揩油才是真! 她狠狠捏住那人手腕,用力一扭,对方嗷嗷叫唤,倒在地上。 周围人终于冷静了片刻。 明溪被推搡的发丝凌乱,衣服也破了一个扣子,狼狈到不行。 温颖见好就收,也不想闹得太大,惹傅司宴反感。 她扶着文绮娇滴滴道:“妈,算了吧,我也没什么事,您别为我这么激动了。” 一句话,就把责任都推给文绮。 反正傅司宴挑错也挑不到她头上。 文绮也想走,毕竟她刚刚的话是编的。 万一傅司宴生起气来 还是不要引起更大的冲突为好。 两人搀扶着要离开。 “站住!” 明溪喝住她们,冷冷道:“谁准你们走了?” 第470章 脸被打得生疼! 温颖脚步一停,抬头语气很是诚恳,“明小姐,我是为你好,你也算半个公众人物,难道工作室的脸面都不顾了吗?” 这话一出口,更显得明溪这个‘小三’,态度嚣张至极! 人家正主已经给她台阶了,她还不愿下。 “这小三挺狂啊!” “太不要脸了!” “伤风败俗啊!” “” 明溪对这些刺耳的声音自动屏蔽,好笑道:“你来找我茬,傅先生都知道吗?” 温颖眼眸心虚地闪了闪,“需要他知道么?我连他孩子都有了,以后我的意思自然也能代表他的意思。” “原来你能代表他?” 明溪把手机拿出来,断开蓝牙,按了免提:“傅先生,都听到了吗?” 温颖和文绮全都惊呆了! 这个小贱人是什么时候打了电话给傅司宴的,她们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所以她们刚刚说的话 傅司宴全听到了?! 不容两人变脸,傅司宴低醇的声音在电话里传来,“你们在哪,我现在过去。” 明溪冷声道:“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她说的是不是事实?” 她觉得与其自己心神不宁乱猜,不如亲耳听他说。 傅司宴回得很快,语气斩钉截铁,“明溪,那个孩子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等我,我现在就过去!” “不用了,我能解决。”明溪挂断电话。 温颖一声不敢吭,脸都吓白了,见电话挂了才敢开口。 “你疯了,为什么给他打电话?” “温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之前在我和傅先生婚姻存续期间,你曾在电话里跟我谎称,你是他未婚妻的事?” 周围人一听,好家伙—— 原来这个小姑娘才是原配! 而这个怀孕的女人在人家婚姻存续时,就已经挑衅原配了。 那说明人家原配的婚姻就是被这个女人挑没的啊! 真是好大一波反转! 有人合时宜的发出嘘声,“原来是贼喊捉贼!” 顿时,人群响起哄笑声。 温颖脸色煞白! 明溪冷冷笑了声:“你这样有前科的人,我当然要问一下当事人,是否属实!” 温颖气极攻心,咬着牙道:“你装什么装,不就是想挑拨我们的关系!” 明溪淡淡讥讽:“温小姐,我以前觉得你只是有点心机,没想到你歪门邪道也很精通。” 她目光落在温颖肚子上,微笑道:“你这孩子是怎么来的,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温颖心脏狠狠一跳,矢口否认道:“你少胡说八道!” 她眼眸闪过狠戾的光,恨不得杀了这个贱人。 但周围有人看着,她只能捂着肚子,委屈垂泪道:“这个孩子就是司宴的!” 文绮也赞同道:“我能作证,这孩子就是我儿的,你休想血口喷人!” 两人同心同言,一致对着明溪。 还没等明溪发言,旁边人就附和道: “诶,我们可都听得清清楚楚,是那个男人说不是他的,可不是这小姑娘说这话的!” “对啊!亏我们还为你打抱不平,没想到你们婆媳俩是联起手来欺负原配!” “这个婆婆刚刚还煽动大家,围殴前儿媳,遇到这种婆婆,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呸呸呸!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俩一丘之貉!” “太恶心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 刚刚两人还窃喜看着明溪受骂,现在脸被骂得生疼! 温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实在撑不住了,佯装晕倒。 文绮连忙叫助理过来。 温颖的贴身保镖林皓抢先一步过来,没犹豫一把抱起她。 走前,他狠狠剜了明溪一眼,厉声道: “我家大小姐要是有任何问题,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阿默立马上前,狠狠剜了回去,不甘示弱道: “你家主子人品有问题,自己心虚晕倒,跟我们家小姐有什么关系?你做属下的不觉得丢人,还想找别人麻烦,果然只有这种喜欢倒打一耙和诬陷别人的主子,才能教出你这种人!” 周围人群也开了眼界了。 这家这保镖也不是个东西啊! 刚刚真是误会这个小姑娘了,到头来她原来才是惨的那个。 被这一群人联起手来欺负。 有人义愤填膺道:“我都看到了,你家这诬赖人的小姐昏倒,纯粹是出于丢人导致的脚软,人家姑娘可没碰你家小姐一根手指头!” “就是就是,我也能作证,真是不可理喻。” “保镖抱得这么亲密,这肚子里的孩子指不定是谁的呢” “对啊,这动作这么熟练,两人指定没少抱” 温颖本来是装昏的,听到这话,浑身烫得要跳下来! 她咬牙切齿道:“放我下来!” 林皓迟疑片刻,“大小姐,你” 温颖自己跳下来了! 文绮心里也觉得不舒服。 温颖那样子一看就是抱了很多次,根本没觉得有什么,被人说了才下来的。 但为了维持脸面,文绮还是让她的女助理去扶着温颖。 然后一行几人,几乎是夹着尾巴逃着走的。 简直丢人丢大发了! 进电梯后,温颖冷冰冰对上林皓,“我爸是让你保护我生命安全的,你也要学会判断,刚刚那情况,我没有生命危险,你不能一着急就这么莽,知道吗?” 林皓低着头,诚恳道:“对不起大小姐,我不懂这些,让大小姐名誉受损了。” 说着,他使劲扇自己的嘴巴子。 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毫不留情。 直接把自己嘴角都扇到开裂。 文绮看得心惊肉跳! 本来因为刚刚围观人的话,让她也对这个林助理产生怀疑。 毕竟每次看到温颖,都见到这个林助理跟随。 孤男寡女,难保两人不会有点什么 但现在疑虑,被这噼里啪啦的巴掌声全都打散了。 她连忙说:“算了算了,这七尺大汉光长个子没长情商,也不懂这些规矩。” 温颖浅浅皱眉,“好了,罚你三个月薪水,以后不许再犯。” 林皓点点头,往后退,站到角落,悄悄拿手擦嘴角的血迹。 出了电梯,温颖慢声细语把文绮送上车后,就回到自己的保姆车里。 刚落座,林皓跟着上来。 温颖大方婉约的神色立马消失不见,眉眼俱戾道:“跪下!” 第471章 你不配提! 林皓顺从地跪下。 温颖狠狠一脚踩在林皓的手背上,拿脚后跟使劲碾压! 直到把男人手背上一层粗砾的皮都给磨掉,手背变得血肉模糊才作罢。 整个过程林皓低着头跪在地上,身形纹丝未动,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这点小疼真不算什么。 温颖犹不解气。 她今天丢了这么大的人! 长这么大,没这么丢人过! 那一言一语的指责,就像一个个狠辣的巴掌扇在她脸上! 快要气死了。 “没眼色的东西,差点坏了我的事!” 她怒气腾腾拿脚去踢林皓的头,脚踝却被对方一把握住。 温颖面色大变,怒道:“狗东西,放开!” 林皓轻轻放下,跪在女人脚下,无比虔诚道:“大小姐您的肚子不能用力气,我来。” 下一秒,林皓左右看了看,最后选定了车尾部的一根高尔夫球杆。 他拿过来,毫不犹豫就往自己头上砸。 “咣当——” 一声闷响。 脑袋上血就呲了出来,流了满脸。 他像是不觉得疼,又给自己右脑勺一棍。 呲出来的血,有些都喷溅到温颖脸上。 “咦!”温颖颇为嫌弃,觉得恶心。 林皓撑不住了,单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但他手臂颤颤巍巍,竟然又提起高尔夫球杆往脑袋上怼! 眼看着这一棒下去,有可能凶多吉少。 “算了!”温颖出声阻止。 倒不是舍不得他这条狗命,而是后面还有事情让他办。 林皓这会讲话都费力,眼睛被血糊起来,喘着粗气道:“谢谢大小姐。” “下去,脏了我的车。”温颖毫不客气吩咐。 车停下,林皓像死狗一样被拖下车扔在地上。 保姆车没有丝毫停留疾驰而去。 车行驶到别墅门口。 温颖刚下车,一辆暗夜蓝色的超跑风驰电掣停在她面前,一秒不差。 车门打开,一双铮亮的皮鞋利落着地。 傅司宴绝美的俊脸覆着寒霜,一步一步走向她。 温颖吓得捂住心口,又慌忙捂住肚子! “你你你要干什么?” 她磕磕巴巴,边说边恐惧地往后退。 男人身上的杀气太浓! 就一秒,铁钳般的大掌已经紧紧锢住她的脖子。 “啊” 惊呼声直接被掐断在喉咙! 温颖面色发紫,呼吸越来越稀薄。 有一瞬,她都觉得他会失控掐死自己! 终于,在她感觉眼前出现白光,有气无力时,男人嫌恶地甩开她。 “咳咳咳” 温颖整个人踉踉跄跄,扶着车门弯下腰剧烈咳嗽起来。 咳了好一会,她抬眸看到男人冷漠无情的俊脸,眼泪落了下来。 “司宴你疯了,我还怀着你的孩子” 傅司宴面无表情地看她,冷戾道:“温颖,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温颖脖子快痛死了。 她养尊处优,处处精心保养,脖子何曾被人这么大力掐过。 但再多的委屈,面对盛怒的男人,只能吞下。 她眼眸含泪道:“司宴我没有找她,是在商场意外碰见的,我真的不是有意去找她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妈” “住嘴!” 傅司宴冷戾喝住她道:“那不是你妈,你肚子里的,也不可能是我的孩子,你还要听几遍?” 温颖听到这话,眼泪霎时止不住了,哭着保证道:“司宴,我可以发誓,我怀的绝对是你的孩子!” “我的?”傅司宴眼眸毫无波澜,“你隔空怀上我的孩子?” “我我” 温颖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只是语气肯定,“司宴你相信我,这绝对是你的孩子。” “相信你?” 傅司宴冷冰冰挑眉,“温颖,你当我真不挑?” 男人毫不掩饰的蔑视,明显是在告诉面前的女人。 她想的,绝不可能发生。 温颖涨红了脸,满身狼狈:“司宴,我没有撒谎,这真是你的孩子,哪怕不喜欢,你也得接受现实。” 傅司宴懒得跟她废话,单手落兜,警告道: “温颖,我不管你玩什么把戏,但你动明溪就是触犯我的逆鳞。” “上次我已经很清楚明白告诉你,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现在看来你是半点没听进去,希望你们温家能为你的愚蠢买单!” 温颖面色惊惧,“司宴,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你要对我们温家做什么?” “你等下就能感受到。” 傅司宴语气淡定,却让人有毛骨悚然的森冷感。 温颖也见识过这个男人的手段,绝不怀疑他的说到做到。 她哭得脸红脖子红,一副受尽委屈的小女孩样,跟之前在林皓跟前,判若两人。 “司宴,我们合作这么久,默契这么好,你真的狠得下心吗?” “你就没想过这个孩子可能真的是你的?你会后悔这么对我的!” “不后悔。”傅司宴斩钉截铁回答,“你该庆幸你怀的绝不可能是我的孩子。” 温颖眼皮狠狠一跳,“你什么意思?” 傅司宴眼眸落在她肚子上,冰冷道:“否则这个孩子活不到今天!” 温颖震惊不已,“司宴,这可是你的亲骨肉,你竟然狠得下心把它打掉?你就没为妈考虑考虑,她一把年纪了,多盼望有个孙子” 傅司宴不耐打断,“温颖,我没有跟你在商量什么,只是最后一次通知你,再有下一次,我就不止是打压温家这么简单。” 不止打压温家,难道要对她下手吗! 温颖怎么也没料到,即便她怀着他的孩子,也换不来男人的半分动容。 这个男人竟能绝情至此! 她终于绷不住了,崩溃道:“傅司宴,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要这样子对我,我那么喜欢你,喜欢到愿意给你生儿育女,难道” 她抬起头,不理解道:“难道我肚子里你的亲骨肉,还比不上那个女人跟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吗!” 对啊,他连那个女人带着别人的孩子都能接受! 为什么不能接受她给他孕育的亲骨肉?? 温颖歇斯底里道:“你连那个女人带来的野种都能接受,怎么就不能——” “啪!” 一把钥匙狠狠砸在温颖的嘴上! 傅司宴不屑打女人,但也绝不容许别人骂他的女儿。 温颖目瞪口呆,连哭都忘记了! 嘴上火辣辣的,应该是破皮了。 她捂着嘴,不敢置信道:“司宴,你打我” 傅司宴漆眸格外阴鸷:“她们,你不配提!” 第472章 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温颖泪如雨下,什么时候受过如此羞辱。 还是她爱慕的男人 “以后,你和你们温家,在我这不会得到一分体面!” 说完,男人没有任何犹豫转身离去。 温颖脑中一片混沌,下意识要说些什么。 “司宴,我能帮你!” 她冲出去抓紧男人的手臂,试图要说服他: “司宴,我知道你在公司里的困境,那个外贸市场的路都被薄斯年抢走了,但我们温家在外贸还占不少持有率!” “只要你现在和我官宣,承认这个孩子,就会得到我们温家无条件的支持。以你的才能,想要跟薄斯年抢占的外贸市场平分秋色,完全不成问题。” 温颖脑子逐渐清醒,松开男人的手臂,越说越顺口。 “你现在跟我们温家闹翻的后果,你想过吗?公司里那么多反对你的声音,你不会不知道是谁,在后面使绊子吧!” 她等了许久的机会,才等到这时说出来,是为了什么 还不就是她知道傅司宴现在内忧外患。 前有傅成生逼他让位,后有私生子薄斯年虎视眈眈。 如果说别的时候说出怀孕机会是零,那么现在就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 傅司宴是个商人,他不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大集团的家族内斗,一不小心就会坠入地狱,永不翻身。 倘若傅司宴不接受商务联姻,那这次的局,谁胜还真是说不准的事。 “司宴” 温颖放缓语调,唇上被钥匙砸出的伤口,让她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她深情款款道:“我能帮你,我给你的助力,绝不是一星半点,我们会像从前一样,合作得亲密无间,再上更高的台阶。” 傅司宴沉默良久,唇角微扯:“温颖,你对傅氏集团的事,倒是了解得一清二楚。” 温颖心底一慌,但很快镇定,“我知道这些纯粹是出于维护你,我想帮你,司宴,你别误解我。” “温颖,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傅司宴眸底一片清明:“如果赢的条件是要我放弃所爱,那我会放弃赢。” 温颖看着男人无情离去的背影,心一片冰凉。 她是真的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百分之九十的几率,竟然也输了! “嘟——” 手机震动。 温颖麻木地接起。 对面温家公司的主管焦急道:“温总,刚刚傅氏官网发布消息称中止与我们合作的东方花苑项目了,项目资金也按一比三的比例,全部退还。” 东方花苑是温家首次尝试全民参股的建房方式。 相当于温家不出一分钱盖楼,躺着净赚。 当初这个项目是她还是傅氏副总时牵头引进的,打着温傅合作的噱头。 温家在北城的影响力当然不如傅家,集资这种事,得有一定影响力才能办成。 现在傅氏宁愿赔钱都要退场,投资人绝对以为是不好的信号开始恐慌。 对面主管焦头烂额道:“现在那些投资人全都闹到公司来,要撤资,怎么办啊!” 温颖本就心烦意乱,这会更是气炸了。 “你是猪吗!什么都问我?先给我扛着!” 主管哭腔道:“不是我不扛啊,她们报警了,还找了媒体,说我们虚假宣传,实为诈骗” 这么一闹,温家不止这个项目,所有的项目都会受到影响。 亏损金额不敢想象! 那个女人明明完好无损,甚至还站了上风,可这个男人却对她心狠至此! 温颖眼眸闪过狠戾,“把跳得最凶的名单,交给林皓。” 主管连声说:“好好好,我现在就做。” 林助理做事干净利落,被警告人还哑口不敢发声,这点大家背地里都知道。 电话挂断后,温颖双手捂住脸,身体一点一点滑落,坐在了地上。 沉默许久后,她拨出电话,冷声道:“你那天说的合作,是怎么个合作法?” 明溪从商场回到家,郁闷的情绪已经好多了。 现在可知的信息就是,傅司宴不承认温颖的孩子,而温颖和文绮都坚持孩子是傅司宴的。 如果只是温颖坚持,可信度不高。 但关键是——文绮也坚持。 无论如何,文绮总不会给自己儿子按头绿帽吧! 越想越复杂,明溪干脆不想了。 起码在她心里,傅司宴骗她这一关,就过不去。 回到家明溪陪呦呦玩了会,然后告诉呦呦,她觉得现在不是个好时机,认真爸爸的事,等过段时间可不可以? 呦呦像个小大人似的,虽然有点失落但还是点点头,“妈咪,我都听你的。” 明溪满眼柔情摸了摸她的头。 可能是她多心了吧,总觉得温颖伪善的眼神背后藏着狠戾。 自己今天那样让她难堪,万一她知道呦呦是傅司宴的女儿,会不会做出什么失智的事,也说不准。 总之,关于呦呦的一切,她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晚上,呦呦睡后,下面佣人来叫,“小姐,傅先生来找您。” 明溪现在不想见他,“就说我睡了。” 没一会,佣人又上来,说:“小姐,我说了,但傅先生在外面没走。” 明溪点点头,“我知道了,不用管他,你休息吧。” 佣人离开后,明溪拿起手机,上面有很多傅司宴的信息。 刚开始他打来电话,她没接,他就改成发信息。 “明溪,对不起,我错了,我以为我能解决,真不是故意瞒着你” “相信我,孩子绝对不是我的,我发誓!” “我们见一面,当面解释,别不理我行吗” “” 外人面前高冷至极的霸总,这一刻完全把身份抛诸脑后,言语跟个大男孩一样青涩。 明溪站在窗边,拉开窗帘,看向楼下。 男人高大的身躯倚着车身,眼睛不时看向手机。 太晚了,他怕她睡了,就没敢打电话。 像是心电感应,傅司宴也抬头往窗户的方向看来,但他什么也看不到。 上次,他觉得窗户会暴露隐私,就让人给明溪别墅的窗户全换成镜面的。 里面能看到外面,但外面看不到里面。 明溪淡淡地回望过去。 虽然明知看不见,但心里总觉得两人像是在对视。 看着他落寞的身形,总觉得有些可怜。 虽然她没有完全相信温颖的话,但文绮的信誓旦旦,还是在她心底留下阴影。 她乱极了 隔了很久,明溪终于还是没办法把他一个人丢在外面,披了个外套走出去。 傅司宴看到她眼眸一深,快步上前,就抱住她。 “溪溪相信我,我没有,真的没有” 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这会声音颤抖,慌得语无伦次。 明溪有些不忍,说:“傅司宴,你先回去吧。” 听到这话,男人身体僵了一下。 他眼眶红红道:“溪溪,你还是不相信我,是不是?” 明溪心里也乱,“我不知道” 下秒,傅司宴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外走,直至把她塞进车里。 明溪一慌,“傅司宴,干嘛?” 傅司宴看着她眸色深深,“证明我自己!” 第473章 有些奇怪? 傅司宴带着她来到一处会所,明溪有些懵。 随后,他让她站在一个玻璃前,戴上耳机,说:“你看着。” 他进去后,按了下遥控,屏幕上突然开始播放国外动作片,还是四d的。 调情的画面和暧昧的叫声,仿佛身临其境。 明溪一下捂住嘴巴,太过震惊! 男人一眨不眨盯着屏幕,身体没有任何变化。 明溪好像明白了,他说的要证明自己,是怎么证明 四十五分钟的动作片,那种让人面红耳热的声音从头沉浸到尾。 明溪后面耳机也不戴了,根本没眼看。 好不容易结束,男人关掉荧幕,把她拉进来,说:“看到没?” 明溪脸涨得通红。 就,好荒唐啊 他拿出手机上的一份报告,是正规医院出具的。 “你离开后,整整五年,我没有再接触女人的心思,我妈不放心把我拖到医院去检查后,出具的报告。” 上面清楚写着,经诊断行为人丧失博起能力,诊断分析为心理创伤。 傅母拿到这份报告当时简直是晴天霹雳。 这也是傅司宴为什么坚定说,温颖怀的不可能是自己的原因。 他的身体,他太了解了。 这么多年,从没有一个女的能让他产生兴趣。 但在明溪回国后的第一次见,他就对她产生了明显的身体变化。 傅司宴眼眸直勾勾盯着她,声音哑哑的:“除了你,没人能让我起来。” “别说了”明溪听不下去了。 傅司宴抱着她,“那你还信不信我?” 他实在想不到办法了,才如此揭自己的短。 作为男人是不愿说这种事的,但只要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他无所谓丢不丢脸。 反正没有明溪,他这辈子都不会‘性’福。 “不是我不信你。” 明溪扭头,一说话声音就哽咽了,“我们说好不要隐瞒,可你” 她也有她的委屈,如果傅司宴能当时就告诉她。 她不会胡思乱想,也不会在遇到文绮和温颖一起针对她的时候,格外心酸 傅司宴见她眼眶湿润,心脏像被用力撕扯一般难过。 他抱住她,哑声道:“是我不好,我以为我能处理好,却做得一塌糊涂。” 这些天,他确实如温颖说的,内忧外患! 如果他没有喜欢的人,或许他真的会接受温颖的提议,与她联姻来解决危机。 就像他父母那样,毕竟这是条不费一点力气的捷径。 但他有明溪,还有呦呦,这两个占据他全部脑海的人,他不能辜负也舍不下。 他怕明溪担忧,才没将温颖拿孩子一再要挟他的事,说出来。 他低估了温颖的作死程度,一步错就让明溪蒙受了巨大的委屈。 明溪听见男人声音哽咽,心不由得揪了揪。 她相信,这个男人承受的,绝不比她少。 “明溪,你放心温颖这事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这女人自信的模样,把傅母都哄得团团转。 他一定会弄清楚,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司宴下巴抵在她的发上,嗡嗡说:“你可以怪我,但别不要我” 她不愿见他的那刻,他真的慌了! 像是心口宝贝的东西,被人摘走了! 慌得什么事都做不了。 明溪听着男人的心跳,心早就被软化了。 她们历经重重误会才在一起,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彼此都该珍惜。 她嗓音柔柔道:“我没有不要你。” 如果真的不要,她都不会下楼来劝他回去。 她一向是个果决的人,那么做,还不是因为心底的舍不得 听到这话,傅司宴满身欣喜,把她搂得更紧。 他说:“我答应你,以后事无巨细,一定都跟你说。” 明溪低声道:“我知道你公司最近有很多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你” 她的关心,让男人胸腔被爱意填满。 他低下头,亲吻了她的脸颊,“你还要我,就是在帮我。” 这样他才能心无旁骛,去对付那些心怀鬼胎的人! 明溪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好容易满足,心里瞬间变得暖暖的。 她顿了下,说:“有件事,我还得跟你商量,就是呦呦的事,我希望暂时还是保密。” 现在忧患那么多,她不希望呦呦受到伤害。 傅司宴懂她的顾虑,应允,“行,就等事情都解决的吧。” 明溪想到什么,突然问,“司宴,你觉不觉得阿姨变得有些奇怪?” 傅司宴眉头紧锁,说:“嗯,近几年她很依赖温颖,我劝说过,但她不听。” 明溪回忆着这几次和文绮碰面,她的面色很差,是那种精神被透支的差。 说得不好听的,就像是什么魔教被洗脑后的那种状态。 整个人没有生气。 文绮今年才五十几岁,也不算太老,怎么和同龄人相差那么多呢。 明溪又问,“阿姨她身体有没有问题?” 傅司宴摇头,“体检过,没有任何问题。” “那你帮我看看这个。” 明溪从随身挎包里掏出一个正方形的药盒,交给傅司宴,“这是我今天在商场捡到的,但不确定是不是阿姨的。” 第474章 诬陷 今天是温颖她们先离开的。 这个药盒掉在她们待过的地上,关键上面还镀了金,可以排除是助理的。 她仔细翻看,上面有拓了个w。 所以不确定,到底是温颖还是文绮的。 不过这镀金的样式来看,不是年轻人爱用的款式,看上去更像是文绮的。 傅司宴眉头深拧,给出答案,“这是我妈的。” 他之前看到过,还问了文绮里面是什么,但文绮说是补身体的。 他安排的人调查文绮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文绮平日里除了和温颖逛街玩乐外,基本深居简出。 现在想想,文绮状态真的很蹊跷。 傅司宴收下药盒,说:“我会送去检测。” “嗯,没什么最好。” 明溪也怕是自己多想了,但还是想求个安心。 回程路上。 傅司宴在后座不撒手地抱着她,低低道:“这两天,我一点都没睡好,睁眼闭眼都想到你。” 明溪哼了声,“没感觉到。” 要不是今天她打电话给他,估计他还是没空理她。 虽然已经说开了误会,但被冷的这两天,还是让她心里有些酸气。 她语调有不自觉的娇嗔。 傅司宴笑了笑,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唇压了上来。 “唔” 明溪惊呼一声,已经被他抵在椅背上。 男人霸道的薄唇,撬开女人的贝齿,攻城略地。 明溪被吻得招架不住,溢出一声娇软的轻哼。 男人俊脸带笑,微微喘息问:“现在感觉到了没?” 明溪一张俏脸,红透了。 她小声咕哝,“不是说这种感觉!” 傅司宴笑出声,大手捏了捏她的臀瓣,呼吸有些粗哑:“别的感觉,我也能给。” 明溪红着小脸,推了推他,“温颖这事还没搞清楚呢” 那女人说肚子里踹着傅司宴的种,即便是假的,也还是有些介意。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一旦沾上异性,没法不介意。 傅司宴这会真的很讨厌温颖! 他俯下身去,捏了捏她的腰,哑声道:“都软成这样了,真不想要?” “” 明溪脸一红,身子跟水做的一样。 傅司宴眼眸深了深,浓重地吻下去。 翌日。 傅氏集团高层会议上。 傅司宴发言到一半,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推开。 进来的是薄斯年。 这场会议他还不够格参会,出现在这里很是突兀。 傅司宴眼眸冷冽看向他。 薄斯年甩下一份数据报告,内容是傅司宴擅自决定退出与温氏合作的东方花苑项目,给傅氏带来的损失统计。 “傅总,不解释一下?” 傅司宴冷冷开口:“什么意思?” “听说傅总是为了个女人,才决定终止与温氏的合作,是吗?” 这一问话,犹如平地一个惊雷。 瞬间在会议上激起千层浪。 作为一个公司的领导,做决策竟然是为了一个女人,疯了吧! 傅司宴淡淡看了薄斯年一眼:“你有什么证据?” 薄斯年拍拍手,挺着肚子的温颖进来,哭诉道: “司宴,你为了个女人真的要把我们温家赶尽杀绝吗?我还怀着你的孩子,还有我们从前合作过那么多成功的案例,这些你都决定舍弃了吗?” 在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从前的温副总,竟然怀了总裁的孩子! 傅司宴看明白了,温颖这是和薄斯年联手了。 看来,她已经想清楚公之于众的后果了。 傅司宴冷冷道:“你的孩子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司宴,你怎么能这么说” 温颖像是受了巨大的侮辱,掩面哭泣。 一向以温婉大方的女强人形象示人的温颖,偶尔露出如此弱势的一面,还是很有欺骗性的。 薄斯年不紧不慢拿出一份报告,笑道:“大哥,我也怕窜了傅家的种,特意去给孩子和你做了鉴定。” 上面清楚写着亲缘关系9999 薄斯年温笑着说:“这个够不够证明,孩子是你的?” 不等傅司宴说话,傅成生也从外面进来,吹胡子瞪眼道:“你个混账东西,搞大小颖的肚子竟然还不认!” 傅司宴淡定道:“我说了,不是我的,这鉴定结果也不是不能造假。” 傅成生冷哼一声,“你说小颖这样身份的,去造假把孩子栽在你头上?” 傅司宴漆眸在三个不速之客身上转了个圈,冷笑道:“应该不止她一人。” 傅成生怎么不明白他的意思,当即老脸一红! “既然你不信,我们在三方见证下,再做一次测试也可。” 傅成生道貌岸然道:“不过小颖身子这两天不好,等她恢复恢复的。” 傅司宴冷眼看着他们还有什么把戏,并不答话。 三个人,两种心思。 温颖被人当木仓使了,还蠢得不知道。 果然下秒,薄斯年就使出了杀手锏。 “相信大哥不是第一次在男女关系上,出现混乱了吧。” 薄斯年慢悠悠道:“包括曾经的温副总凭借着跟大哥的关系,利用职务之便,侵占了傅氏利益这事,股东们大都有怨言呢。” 温颖瞪大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薄斯年不是说要帮她,现在是几个意思?? 薄斯年甩出一份联名签署,“这里是四十二位股东签字的同意书,一致同意对大哥做出内部审查。” 说白了,就是弹劾。 “这期间,公司的事还请大哥先暂停下来。”薄斯年继续道。 傅成生也开口附和道:“调查调查也好,总要给股东们一个交代,傅氏需要的是能做出正确决定的领导人。” 他义正言辞道:“如果你真的犯这种错误,就算是我儿子,我也不会顾念父子情,来包庇你。” 口口声声是父子情,其实傅成生压根就没把他当儿子看过。 这一切来得非常突然,高层们都要消化好半天。 温颖更是抿着唇,嘴唇气得发紫。 唯独傅司宴这个主角,分外淡定,波澜不惊。 他站起身,合上文件夹,非常顺畅地说:“我配合调查。” 这顺利程度,让傅成生和薄斯年都愣住了。 这让他们准备好的后招,都没法使出来。 傅司宴先走出会议室,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温颖跟在薄斯年后面出来。 拉着薄斯年来到旁边空着的会议室。 “你什么意思,耍我!”温颖面目狠戾道。 第475章 除了她,没有人能救他! 薄斯年一点都不惊讶,他早就知道温颖是个毒辣的女人。 “别激动,嫂子,我这是在帮你。” “帮我?”温颖冷笑,“你这是在帮你自己上位吧,不过你一个私生子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这话让薄斯年面目一瞬阴冷。 但他很快恢复如初,“嫂子,这种情况,大哥才有可能接受你,不是吗?” 温颖被说得愣住。 薄斯年解释道:“锦上添花无人喜,雪中送炭记心间。” 温颖想了想,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现在傅司宴被逼到绝境了,除了她,没有人能救他! 何况她觉得薄斯年这些小动作,不至于真的能扳倒傅司宴,顶多给他前路上添点堵。 而这点堵,恰好能助力自己。 傅司宴出来时,总裁办的办公室已经被专人进去,收走全部档案资料, 而文绮竟然也等在门外。 此刻她搀扶着温颖,看向傅司宴的目光有些闪躲。 “司宴,你能不能就听妈一句劝,跟小颖好好的” 这个份上了,文绮还天真的认为,只要傅司宴和温颖结合,形势就会扭转。 温颖手指掐进掌心,一脸委屈哭诉道: “司宴,我真不知道薄斯年会这么说,我愿意补救,你要做什么我都愿意帮你。” 当然这个忙不可能白帮。 愿意接受的同时,就意味着傅司宴得拿出诚意来交换。 文绮也跟着劝道:“司宴,小颖她不知情,我相信她是爱你的。” 傅司宴笑了,“这就是你们想要的?” “司宴,你误会了,我” “温颖,我以为你是有脑子的,没想到你智商都比不过姓薄的。” 温颖眉心狠狠一跳。 随后,她眼眶红红道:“司宴,我真的事先不知情,你相信我,而且现在只有我能帮你不是吗?” 傅司宴冷嗤,“还真不是。” 温颖有些慌了,开始怀疑薄斯年的主意,像是没有什么效果。 眼见傅司宴离开,温颖慌张的想去找薄斯年拿主意。 文绮追上傅司宴,还想再劝劝,“司宴” 傅司宴停下脚步。 文绮说:“司宴,你就不能体谅体谅妈,妈一把年纪了,真的很想抱孙子,小颖她各方面都不错,而且还旺你,你看前两年公司的业绩是不是” “妈!” 傅司宴打断道:“那个孩子跟我没关系。” 文绮一愣。 按理说,傅司宴没道理撒谎,但亲子鉴定是她亲自拿着取样和温颖去做的。 不可能有假。 “司宴,你也不要这么肯定,万一是的话,到时就后悔了” “我万分肯定。” 傅司宴看了文绮一眼,说:“妈,我再说一遍,温颖跟您看见的不一样。” 文绮说:“你对小颖有偏见。” 傅司宴拿出那个药盒,放到文绮手上,“这是温颖带您去配的,是吗?” 文绮眼眸一闪,心虚道:“不是,这就是我自己吃补身体的。” 傅司宴也不揭穿,告诉她,“这是a类精神患者使用药,对精神病患者是治疗的药,但对正常人来说,服多了会导致思想混淆,产生幻觉和妄念。” 文绮愣住了,“这是精神病药” “您若不相信,自己找个机构测一下就知道了。” 傅司宴又说:“以后别吃了,还要提防温颖给你的一切吃食。” “我真不是小颖给的。”文绮说。 傅司宴眼眸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冷漠。 他淡淡道:“希望您有天不会后悔。” 说完,他转身离开。 文绮站在原地,手都在发抖。 她一个正常人吃了这么久的精神病药! 难怪她总觉得自己脑子总有很多干扰,明明不想做那件事,却违心地做出来了。 如果真如傅司宴所说,温颖一直以来都在骗她! 那她到底做了多少对不起孩子的事啊! 还有明溪 温颖这时已经过来了,见文绮站在原地不动。 上前,温声道:“妈,你干嘛呢?” “没事,这手老是不听使唤。”文绮说。 温颖不当回事,估计就是药吃多了,后遗症! 她握着文绮的手,声音温和道:“妈,司宴那边还要你帮我劝劝,他现在被那个女人迷糊得什么都听不进去,您多想想他的身体!” 文绮浑浑噩噩点头,“嗯,我知道了,我会去劝的。” “您今天就去吧,司宴肯定是去找那个女人了。” 温颖表情不悦,“您不知道吧,那女人还带了个拖油瓶,这亲生骨肉司宴反而不认,偏偏要养那个野种,一看就是被那个女人蛊惑的。” 文绮听着,回想起明溪的点点滴滴。 印象和她的思想好像混淆了。 印象里那是个知进退,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思想却在告诉她,温颖说得对! 那就是个妖女,要害她儿子! 她头痛起来,捂着头说:“小颖,我头疼,得先回去休息会。” 温颖有些不高兴,但是没表现出来,嘴上甜甜道:“好,我让人送你吧。” 文绮坐上车,不一会到了傅家老宅。 下车时,她无意瞥见司机发信息在跟温颖报备。 她恍然觉得,自己的生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被温颖无声入侵了。 就连接送自己的司机,都是温颖安排的。 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脱离不了她的视线。 她回到家里,把藏在柜子里的药全部翻找出来,通通倒进下水道。 想了想,她又拿出些形状差不多的维生素装了进去。 随后,她拿手机想打电话,但在想到手机是温颖送给她的以后,又搁下了。 她翻找抽屉,找出之前给佣人联系买菜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是刘管家吗?” “我是文绮,想请你帮忙查一个人!” 明溪得到傅司宴被审查的消息时,已经是晚上了。 还是哥哥打了越洋电话告诉她的。 她连忙给男人拨了电话过去,嘟一声后,接通。 “明溪,什么事?” “我哥说你被审查了,是真的吗?” 那边沉默半晌。 “嗯,不过没大碍,放心。” 明溪怎么放心,上官景羡在电话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傅父联手私生子明显是有备而来,并且还有后续计划! 明溪:“又想骗我,你在哪?” “叮咚——” 门铃响起。 明溪说:“你等一下。” 她以为是红姨手里拎着菜不好开门,她正好在门边不远。 门开。 男人绝美的俊脸,骤然出现在眼前。 明溪看看手机又看看面前的人,唇瓣微翕,说不出话来。 傅司宴轻挑眉,声音低沉撩人,“上官小姐,这里有个无家可归的人,能不能收留?” 第476章 要睡觉吗? 男人虽然表情轻松,但明溪依旧从那双黑眸里看出疲惫。 她还怔在原地时,他已经俯身抱了过来。 下巴软软地搁在明溪肩上。 声音里是浓重的倦怠:“明溪,我想你了。” 他身体压过来,又控制着力道,不至于太重,怕压到她。 不管什么时候,傅司宴都是下意识地为她着想,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明溪忽然心特别的疼。 她听哥哥说了。 下午的时候,傅成生、薄斯年、温颖,甚至文绮,她们都联合起来逼迫他。 他所谓的血缘和曾经当作朋友的人,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这边。 全都对他刀锋相向! 他当时该有多心寒啊! 那句‘无家可归’,并不是真的无家可归 而是他已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家了。 明溪抱紧他,声音软软的,“你还有我,还有呦呦,我们都在你身边。” 傅司宴的身体微微僵了下。 他的溪溪 总是这么的善良,这么的令他心动! 男人低低的声音在她耳侧响起:“所以,我来找你了。” 明溪闷在他怀里,鼻音浓重地嗯了声。 片刻后,他修长的手指突然扳起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前脸,声线低低哑哑:“你们,一辈子都在我身边好不好?” 男人眼眸灿若星辰,很深很黑,也很亮。 明溪心跳怦怦压不住,蛊惑一般点头。 顿时,傅司宴感觉自己下午仿若被冻僵的那颗心,像是被软软的棉花糖包裹住,四肢百骸都是甜和暖。 他长指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住她,轻辗慢磨,将自己的气息,一点一点渡给她。 一个缠绵热烈的深吻结束。 男人咬了下她的唇瓣,声音微哑:“溪溪,你怎么这么好?” 明溪靠在他胸膛,还在喘息,低声道:“因为你值得,傅司宴,你很值得。” 他对她那么好,在语言和行动上,她应该无条件支持他。 两人进到屋内,傅司宴寻觅一圈,“呦呦呢?” “呦呦不在,去夏令营了,要去一周。” 傅司宴脸色微微有些失落。 明溪想,男人这一天过得也太不顺了,连想见呦呦都恰巧不在。 她想了想,问:“要睡觉吗?” 话落,对上男人幽沉深邃的眼眸。 她一慌,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想说心情不好的时候,睡一觉会好很多。” 明溪连连摆手,“别误会啊,绝不是我要跟你睡觉的意思” 傅司宴笑了,“嗯,是个好提议,我去冲个澡来睡。” 明溪:“”怎么总觉得她像是说错了。 等男人洗完澡出来,头发已经晾得差不多干了,就下身围了个浴巾。 明溪给他铺好客房的床,都不敢抬头看他,小声说:“睡吧。” 刚准备离开,明溪手腕倏地被攥住。 下秒,人已经被拽到柔软的床上。 “司宴” 明溪惊呼一声,像炸了毛的小猫,要起来。 男人从身后环抱住她,低哑道:“抱着你睡,心情才会好。” “” 这一觉直接睡到天黑透。 红姨知道傅先生来了,也没有打扰他们。 明溪也睡得出奇的安心。 男人热烘烘的身体紧贴着,在恒温的房间里,很舒适。 她见傅司宴眉头紧锁还在睡,看看时间,便轻手轻脚起床。 转身来到厨房,打开冷柜,里面恰好有新鲜的猪肝,便拿出来熬猪肝粥。 一切上炉,明溪的手机响了。 是远在国外的上官景羡打来的视频电话。 明溪擦了擦手,接起来,“哥。” 上官景羡见她在厨房,眉头一拧,“这么晚了,还没吃饭?” “嗯,下午睡了觉。” “那会我在开会,没跟你多说。” “嗯,知道。”明溪直接表明意思,“哥,我们上官家有没有什么项目能交给傅氏合作?” “哟,我这个月没在家,有人胳膊肘都长歪了。” 上官景羡调侃道:“看来还要等我回去给你正正骨。” “哥!”明溪娇嗔一声。 她知道哥哥在开玩笑。 在她决定和傅司宴复合的当天,她就告诉过上官景羡这事。 上官景羡只说:他若敢负你,我拼上命也要弄死他。 “好了好了,知道我妹妹变心了。”上官景羡捂住心口,夸张道:“心口疼死了。” “别闹了,哥,你到底能不能帮帮他啊?” 上官景羡眉头一挑,“我倒是想帮呢。” 他下午早已把局势分析过一遍,觉得不对劲。 傅司宴纵横商场多年,创造传奇无数。 怎么可能被一个没什么实绩的老不休和新晋的小菜鸟打倒。 真轮不到他操这个心。 不过为了安抚妹妹,他说:“我回头跟他通话看看。” 主要是他也好奇傅司宴会怎么回击,还能学习一二。 “好,谢谢哥哥。”明溪笑了下,声音很甜。 上官景羡也跟着笑,“我妹妹还是笑起来最好看。” 挂断后,明溪清洗了一下碗,准备用来盛粥。 傅司宴不知道在后面看了多久。 灯光暖黄,女人细长的背影,和冒着热气的砂锅。 在经历了下午的众叛亲离后 这一幕,温馨得让他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生怕打碎这种安逸。 这五年,傅成生明里暗里使了多少绊子,终于在下午将脸皮撕破。 办公室里,面对他的假惺惺,傅司宴冷淡回了他一句,“还要装下去吗?” 这可笑的父慈子孝的假象。 傅成生当即甩了脸子,亦或觉得自己是胜券在握。 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大儿子的厌恶,说:“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有你。” 一字一句,宛若剔骨之痛。 傅司宴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年少时,他也曾渴盼父母和睦,家庭美满。 但终究水月镜花,梦一场。 就连他一直维护的母亲,在最关键时候也选择跟他背道而站。 他的心也是肉做的,怎么可能不痛。 父母亲情,终究在这一刻被连根剜除。 他知道,是他期望太高了。 “啊” 一声惊呼让男人一个箭步冲过去。 “怎么了?” 第477章 能不能对你男人有点信心? 明溪拿手捏着耳朵,看到傅司宴,微愣,“你醒了?” 刚刚砂锅溢出一点沫,她拿手去按柄,不小心烫到了。 傅司宴看到她红红的指尖,关了火,把她抱到水池边冲洗。 然后,又把她抱到沙发上,熟门熟路找来烫伤膏给她涂抹。 明溪摆手,“不用了,这一点点拿冰敷敷就好了。” 傅司宴依言拿了冰块过来,给她在指尖轻轻摩挲,冰凉的触感很舒服。 “小傻子,这么晚了,还煲什么粥?” 明溪说:“我想你醒来就能吃上。” 傅司宴动作一顿,雅人深致的眉宇微抬,凝视着面前的女人。 干净,纯粹,没有算计。 她伤心时,是真的绝情,但爱人时,亦毫无保留。 男人眸底的笑意,一点一点加深。 小时候奢望的期许,好像在这一刻得以实现了。 他倾身亲了亲她的唇,声音低哑:“但现在,我想先吃你。” 明溪还没反应过来,唇又骤然被吻住。 冰冰的 是冰块! 他竟然衔了块冰块,吻她。 热烫的舌卷着冰块触着她舌尖上的所有神经,极端的刺激感,让她身体一下就软了。 男人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一手缓缓伸进衣服里 满怀的馨甜,让他想要紧紧把她揉进身体里,不被任何人觊觎。 女人溢出小猫一样的哼叫 傅司宴眸色深暗,轻轻咬了下她的舌尖,又热又冰。 刺痛引起的麻漉感,绵延出一种异样的甜蜜 明溪抬手搂住男人的脖颈,迷茫的回应更是勾人。 男人喉结动了动,身下的热意上涌,共赴沉浮 许久后。 明溪面颊滚烫贴在男人的胸膛上,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性感的喘息。 她身上已经换了一件长长的睡裙,光洁漂亮的小脚露在外面,莹玉饱满。 本想今天好好安抚他,不成想又变成他伺候她。 抱着她去冲洗,给她换衣服,让明溪觉得自己像个手脚不能沾地的公主。 傅司宴停了一会,就起来,把粥盛过来。 放下后,他把她抱在腿上,用勺子舀温温的粥喂她。 明溪有些不好意思地扭了扭,“我自己来,你吃你的。” 傅司宴不让,很有耐心地喂她。 明溪乖乖吃完一碗粥,累到不愿动。 男人好笑地放下她,这才起身把一大碗粥都吃完。 等都收拾好后,两人一起去洗漱。 洗漱好,傅司宴直接抱起她,送她回卧室。 “要我陪你睡吗?”他问。 明溪脸一红,总觉得他在这,她又睡不成。 “我不能再做了。” 这话,太让人羞涩了。 傅司宴笑出声,也跟着躺下,“你就是体力太差了,以后多锻炼锻炼。” 明溪不服气,“还不是你花样多。” 她想了想,有些怀疑,“傅司宴,你到底是在哪学的这些” 用冰块 真的太会了! 傅司宴翻身,拿手撑头,看着她,“这些事,男人大都无师自通。” 明溪不信,“你就骗人吧。” 傅司宴一只手拿起她的手臂,轻轻摩挲手腕的脉搏处,徐徐哑声道: “想得多,就会” 男人身着棉白的睡衣,普通的样式,却穿出斯文又慾的禁忌感。 令人耻骨发麻的声线,慢条斯理讲述一些感受。 明溪听不下去了,拿脚踢他,“傅司宴,你不要说s话了!” 男人拿腿夹住她乱动的小脚,唇瓣亲了亲她的手腕,“那也只是对你,你喜欢就行。” 明溪小嘴很硬,“谁喜欢了” 傅司宴轻笑,“是谁今天撒娇让哥哥帮我的?” 明溪脸一红,“你听到了?” 男人挑了挑眉梢,“听到了上官小姐请求娘家支援,救夫。” 明溪耳根发热,“我哪有说救夫了。” “那不然呢?” 傅司宴撩了撩眼皮,存心逗她,“救上官小姐的男宠?” “什么男宠啊你不要胡说八道!”明溪羞恼瞪他。 男人抿唇,“确实,要不是形势所迫,谁愿意当男宠。” 他一本正经道:“所以上官小姐,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明溪:“” 看他这样,真不像是被弹劾失意的人。 她不禁怀疑,“你这次是不是真的有危险?” “都来投靠你了,你说呢?” 明溪问:“那总裁职务是保不住了吗?” 傅司宴眼睫半阖,微微落寞:“可能。” 明溪抿了抿唇,“傅司宴,我有五百亿,我爸说是我妈留给我的嫁妆,不然你” 傅司宴捉住重点,浅笑:“嫁妆都要给我了,还不承认是救夫?”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软软的下巴,“口是心非的小坏蛋。” 明溪拧眉,“我跟你说正事呢。” 她知道傅司宴心高气傲,一定不会接受她的钱,便说:“就当我先借给你的。” 傅司宴快要憋不住笑出来。 他强忍着说:“这么大恩情,我得多卖力伺候,才能还上啊?” 明溪耳根一热:“谁要你还这个了!” 男人清俊的眉宇微挑,眸色深深道:“难道不是因为,刚刚对我表现很满意?” “哎呀,你有没有个正经了” 明溪气呼呼,把脸埋进枕头里。 傅司宴心口暖暖的,倾身过去,一手搂住纤细的腰肢。 “能不能对你男人有点信心?” 明溪恍然转过脸,“你是将计就计?” 傅司宴亲了亲她的额头,淡定道:“相信我就好。” 明溪当然相信他,男人的才能才干,可以说是碾压式胜过傅氏的那些人。 今天这场无意义的弹劾就等于说:一群配菜的联合起来,要把主厨炒掉! 着实过分滑稽了。 没有傅司宴的傅氏,怕是会下不止一个台阶。 两人又聊了会,明溪窝在他怀里安心地睡着了。 深夜寂寥,男人盯着她干净的小脸,满含爱意,看了许久。 随后,他动作轻缓下床,带上门,出了卧室。 他拿出手机,回了个电话过去。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傅司宴语气低沉:“还没全部上钩,继续钓!” 第478章 订婚礼服 连着五天,傅司宴都没有再去公司,而是在别墅陪她。 明溪没像傅司宴那么闲,工作室还是要去的。 她去工作室的时候,傅司宴就一个人留在家。 他跟着红姨学做了几个菜,以至于明溪每晚到家,都能吃到傅司宴亲手做的饭菜。 甚至他煲出来的汤,比红姨做了几十年的汤,还好喝。 明溪简直是惊奇,问他,“你怎么那么会做饭?”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大少爷从来没做过饭,而且也没听说他会做。 这手艺可一点都不像刚学几天的人。 傅司宴挑眉,不以为然道:“想学的话,也不是很难,而且煲汤讲究时间比例,过长味会被冲散,过短鲜味还没发散出来,只要时间掌握精准,搭配的食材挑选好,基本都不会难喝,还营养” 明溪听到时间比例,再到食材搭配,心里一阵感叹。 果真是高材生,做个饭都要用到计算。 明溪喝完一大碗,“嘴都被你养刁了。” 傅司宴拿湿巾纸缓缓给她擦嘴,“感谢上官小姐收留,伺候好你,是我该做的。” 明溪:“” 怎么听出来一副哀怨的口吻。 傅司宴把纸巾扔进纸篓里,不动声色道:“中午的汤好喝,还是晚上的好喝?” 明溪:“” 她想起来了。 中午时,傅司宴给她打电话,问要不要准备饭菜给她送去。 然而那会,她已经在吃饭了,和合作商。 对方热情地给她盛了碗汤,说:“上官小姐喝点,美容养颜。” 没成想这句话因为出自异性之口,让男人从下午记到现在。 明溪笑着,“中午的很不错,是大厨煲的。” “有多不错?” 傅司宴倾身过来,抱她去洗漱,边走边问,“比我还不错?” 这几天她们的相处模式就是,明溪晚上到家都不用腿。 傅司宴太爱抱她了,动不动就抱着她。 明溪勾着他的脖子咯咯笑,“晚上这汤,有点酸。” 傅司宴听懂她的意思,唇弯了弯: “每天在家‘盼’着女总裁回来,肯定会多想些。” 明溪哼了声,“可不也得让你体会下,我从前的心情。” 傅司宴不说话了。 原来以前她在家等他是这种心情么? 挺难熬的 明溪见男人不说话,故意拿手指挑起他的下巴,逗他,“把我伺候好了,下次应酬完,我早点回来。” 傅司宴低头看她,声音嘶哑,“一定好好伺候。” 明溪洗好脸刷好牙,就准备泡个澡。 一般只要不是回来太晚,她都会在浴缸里泡一泡。 男人也在一边慢条斯理地洗漱。 明溪站着等他出去。 没成想,洗好后,他没有出去,而是直接打横抱着她进了浴缸,打开淋浴。 “哗啦——” 喷头里的水把衣服浇湿了大半。 虽然不是冷的,但还是把明溪惊到,“司宴都湿了” “湿了就脱了。”男人说。 “” 这不纯纯多此一举么。 本来洗澡就是要脱衣服的呀。 莲蓬头的水还在喷,两人身上几乎全湿了。 明溪穿的是一件职业的及膝连衣裙,白日看着很正常,也比较保守。 但这会被淋湿了,贴着玲珑的曲线,分外诱惑。 男人的衣服也湿了,白色的衬衫沾了水,特别的透。 马甲线往上诱人至极。 明溪脸红耳朵烫,不自在推他,“你先让我起来。” “不是让我伺候好你?”男人声音性感的沙哑:“我帮你脱。” 衣服拉链被一点一点拉开,温热的水流冲到身上,很舒服。 “” 浴室的雾气里,全是暧昧的声响。 “唔不要碰、那里” 男人透着得逞的轻笑,抬起头,气息微喘,“还满意吗?” 明溪羞耻得抿着唇,愉悦的声音依旧会从喉咙里跑出来。 她快疯了! 这男人不上班精力真是好! 每天都不带重样的 第二天。 傅司宴起得很早,把什么都准备好了。 明溪听到闹钟响,下意识关掉。 再睡一会,她条件反射弹跳起来。 今天上午约了一个重要客户,不能迟到。 她看了下时间,幸亏没有睡很久,时间还够。 蹬着拖鞋,明溪迷迷糊糊去洗漱。 傅司宴进来就见到明溪把牙刷放在嘴里,人却在神游,不由得笑了。 他走上前,手背撑着她,一手给她刷牙,又帮她把脸细致的洗了洗。 见明溪还是很迷糊,他温声道:“要不再睡会?” 明溪把头搁在他肩膀上,没什么精神道:“不行,我约了客户,都怪你” 昨晚从浴室折腾到镜子前,最后又在床上闹了好一会 感觉人都被掏空了。 明溪依赖地靠着他,让傅司宴感觉很好。 他眸光潋滟,浅浅的笑晕开:“嗯,怪我,太想卖力表现了。” 明溪红着脸,捶了下他胸膛。 这才发现他穿了西服,还打了领带。 她微愕,“你要出去?” 傅司宴点头,“嗯,回公司。” 明溪清醒了几分,“审查有结果了?” “有了。” 明溪心底担忧,但不想说些挫锐气的话,回手抱抱他,“我在家等你。” 此刻,在男人耳朵里,任何好听的话,都比不上喜欢的人一句‘我等你’来得动听。 傅司宴嘴角牵了牵,亲吻她的额头,“嗯,等我。” 明溪到工作室后,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她很怕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时不时刷新闻平台,想看看有没有。 结果大半天过去了,傅氏那边风平浪静。 她压下心底的担忧,没去打扰傅司宴。 下午的时候,傅氏的消息没等来,倒是等来一笔订单。 一位顾客指定要见明溪,定制七位数的礼服。 百来万的礼服指定明溪,倒也不稀奇。 毕竟,有些顾客就是冲着明溪的绣工来的。 明溪来到会客室,就见到一袭红裙的女人背对她坐着。 明溪走过去,礼貌打招呼,“你好,我是栾月的总经理上官明溪。” 女人转过头来,竟然是温颖。 “是你?”明溪皱了皱眉。 温颖几不可闻地哼了声,“什么态度,原来你们工作室就这么对尊贵的客人的,迟早要倒!” 明溪看出来,温颖明显是来找茬的。 她神色淡然,“温小姐是来定制的,还是闲聊的,如果闲聊,不好意思恕不奉陪。” 温颖冷下脸,“自然是来定制的。” “那行,小宙,过来给这位小姐量一下尺寸,记录下来。” “急什么!” 温颖慢悠悠坐下来,“我还没说我的需求呢。” 明溪职业的口吻问:“温小姐,什么需求?” “我要定制一件订婚礼服。” 见明溪愣了愣,温颖心情大好。 她摸了摸肚子,得意道:“要是做得好,我结婚礼服也在你这定!” 第479章 我男人给的自信 温颖说完,洋洋得意等着明溪问她订婚的问题。 没成想她语气淡淡:“可以的,温小姐把您需求告诉我一下。” 温颖:“”她怎么一点都不关心? 这样她还怎么把傅司宴被董事会裁定的结果,说出口! 她气呼呼道:“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会付不起你钱吗?” 明溪微笑道:“下面还有顾客等着,我们这边只负责定制,如果温小姐有聊天需求,最好去咖啡店。” 正常顾客,明溪当然不会这样说。 但温颖屡次三番陷害她,对她没有客气的必要。 温颖当然不会走,但她也不是来定制礼服的。 她怎么可能穿明溪定制的礼服 得膈应死! “我说了,我定制!” 明溪轻轻挑眉:“我们这边定制下单是要付意向定金的!” 温颖:“多少!” “百分之十。” 几十万而已,温颖爽快刷了卡,故意说:“衣服做好,直接送到傅氏集团签收就行了,尾款走傅氏拨账。” 她就不信,这话说出来,这个死女人还能这么淡定。 没想到,明溪欣然答应,“可以的,温小姐。” 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温颖忍不住了,不能她不接话,她就不说啊。 她咳了声:“上官小姐,今天傅氏有大的人事变动,你知道吗?” 明溪抬头:“明小姐喜欢白还是红?” 温颖神色一僵,牙槽咬紧。 小贱人,根本不答话! “随便,可以两件都做出来,钱我都付了,到时候选一件吧。” 明溪资料收集得差不多了,便起身,缓缓道: “差不多一个礼拜我会给温小姐发设计图,提前跟您说好,我们的设计图接受修改,但不接受退货,否则定金不退。” 这倒也不是什么霸王条款。 毕竟设计图的价值有时候甚至超过衣服本身。 而且这都是在双方都接受的情况下操作,也不会有矛盾。 温颖一看明溪要走,有点慌,起身叫她,“别走!” 明溪回头,疑惑看她,“还有事吗,温小姐?” 温颖昂起下巴,骄傲道:“你装什么淡定,我要嫁给傅司宴了!” 明溪说:“不知道温小姐有没有听过‘狼来了’的故事?” 温颖脸色一变。 这女人是在嘲讽她骗人! 她挑了下唇,“傅司宴被弹劾了,当不成傅氏总裁了,你知不知道?” 明溪没说话。 “他这次调查出来跟我们温氏利益相送,而且这次取消东方花苑的合作也是他个人情绪所致,高层们一致决定投他下台。” 温颖直勾勾盯着她,“这次,只有我能帮他!” 虽然薄斯年这个人很阴险,但这次倒是没骗她。 而且文绮也保证,一定说服傅司宴娶她。 文绮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傅司宴输给那个私生子,被搞垮台的! “温小姐,我以前觉得你挺聪明的。” 明溪轻笑,“薄斯年是不是跟你说,这个局只有一个途径可解,就是傅司宴和你结婚,解释清楚东方花苑只是误会?” “你怎么知道?”温颖怀疑地看向明溪。 明溪双手抱臂,换了个轻松的姿势,慢悠悠道: “他是不是还跟你说,这样操作后,你再去买入傅氏股份,这样你们两人的关系,就不存在利益输送?而傅司宴面临的危机自然而然就解决了。” “你监视我?!” 温颖脸色难看,开始怀疑明溪是不是在她身上装了监听器。 虽然话语不是原装,但意思是一个意思。 明溪觉得跟她解释,只是浪费时间,摇头轻笑: “温小姐,你死心吧,司宴不会答应你的。” 温颖脸色难看,“你就嫉妒我吧,我们门当户对,结婚是强强联合,我绝对会是他事业上的强大助力,司宴怎么会傻到不接受?” 明溪拨了下头发,慢慢道:“就是因为司宴很聪明,才不会跳这种低级陷阱。” 过去几年,她在父亲搞国际贸易时,也跟着学了不少。 父亲怕她经验不够多,以后会被人坑了去。 国际贸易里,因为涉及各国成员,里面的勾心斗角,要比国内市场更严重,更不择手段。 薄斯年这么做根本不是帮温颖! 之所以给这条后路: 一、是因为以薄斯年现在的能力,还没有办法吃下傅氏! 二、则是如果傅司宴顺从的跟温颖结合,那么相当于之前的调查他承认了,薄斯年只要等时机成熟,完全可以把这事拿出来大做文章,一举拿下。 温颖真是蠢得被人家当抢使了,都不知道! 可能是迷恋使人盲从,就连温颖这种一向缜密的脑子也逃不过。 温颖手指紧紧掐进掌心,牙紧咬着,说:“你到底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明溪浅浅勾唇,“意思温小姐有些梦,等差不多了再多,如果真有婚礼,记得给我发请柬时,再来炫耀。” 薄斯年的诡计,她没必要戳破,免得打草惊蛇。 “温小姐,慢走不送。” 温颖脸色霎地变冷,“你哪来的自信,觉得傅司宴不会娶我!” 在温颖看来,傅司宴是无路可退了。 明溪已经往门口走了,听到这话脚步停下,微微一笑:“当然是,我男人给的自信。” 傅司宴不是说了,让她对他自信点。 连她这种商海小白都看出来的事,傅司宴不会看不出来。 她要做的就是相信他。 温颖见明溪走了,气得直跺脚,她不放心给文绮打电话过去。 文绮听完,连声安慰她,“小颖,我只认你做我儿媳,放心,我一定帮你劝着司宴。” 温颖心里舒服点,“谢谢妈。” “跟我客气什么,你肚子里还怀着我们家的骨肉,司宴那臭小子要是敢不认你,我第一个打死他!” 温颖觉得文绮真是越来越上道了。 说的话她都爱听! 这都是老师的功劳。 文绮又说:“不过小颖,司宴他一直不承认孩子,跟我也没句实话,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关系的,能不能跟妈说说?” 第480章 你玩我! 温颖怔了一下,没说话。 文绮苦口婆心道:“小颖,说实话,妈是无条件相信你的,但司宴那个死孩子坚决不承认,说绝对没跟你发生过关系,妈这心里也毛毛的,不知道你们俩到底是谁搞错了” “妈,我绝对没有骗你!” 温颖大声道:“这就是司宴的孩子。” “哎,你俩各执一词,我想帮你,但我连你怀孕几个月都不知道” “三个半月了!” 温颖脱口而出,随后心一惊。 之前是打算没到生产时,绝不说出来的。 好在文绮听了没有多想,反而很欣喜,“小颖,我就知道你不会骗我。你是妈信任的好孩子,妈绝对支持你!” 温颖提起的心放下些,委屈道:“妈,我这个月份的事,你可不要跟司宴说,我怕他知道后,会赶在肚子大之前叫我打掉。” “放心,妈不说。” 文绮满口答应:“傅家第一个孙子,他要是敢打主意,我跟他拼命!” 温颖笑颜如花,“谢谢妈。” 她又问:“妈,你最近头还疼没疼,家里药不多了吧,我这两天去老师那再给你带点?” “是不多了,太好了,我正想跟你说呢。” “行,明天我就给您送过去!” 温颖挂完电话,表情抑制不住地开心。 只要把文绮拿捏好,还怕傅司宴不就范吗? 现在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傅氏,会议现场。 公司内部调查处的人,开始就拿出杀手锏,关于傅温利益输送的事,每一笔都是傅司宴批准的。 傅司宴坐在座位上,面无表情听着对方咄咄逼人的指责。 更有调查指出,此次东方花苑项目退出,完全是傅司宴个人感情用事。 因为他移情别恋,喜欢上别的女人,跟温颖私下没协调好,才会这样。 傅司宴面色很冷,不解释不辩驳。 很快,傅成生上场,先是指出对于此事的痛心,又说出薄斯年的几项业绩。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但薄斯年再创造业绩,也抵不过傅司宴创造的数年不败的奇迹。 虽然这次看着问题很大,但对于傅氏的经济并没有产生很大影响。 股东们还是在摇摆,并不想真的让傅司宴下台。 傅成生也早就料到这个状况,他使出杀手锏! “各位,我还有件事要宣布,就是我们家老爷子当初留下的手写信。” 现场众人哑然! 傅老爷子是傅氏创始人,影响力自然不同。 即便现在人已不在世,但仍高于傅司宴之上。 傅成生拿出一封宣纸写的信,很清楚写着等他丧期三年后将薄斯年纳入傅家族谱—— 正式更名为傅斯年! 这无疑是重磅消息,老爷子承认薄斯年的亲笔书信,会让很多顽固派产生改观。 有些年岁大的,嘴上不说,但心底就是认傅司宴这个正统孙子,对薄斯年嗤之以鼻。 这么一来,大家表情发生了变化,包括薄斯年。 虽然他全程没说话,但是脸色已经出现了明显变化。 他等被承认的这一天,等很久了! 接着,他要做的就是慢慢蚕食,拿下傅氏。 让傅司宴这个人彻底从傅氏的未来和以后里——消失! 傅成生心里也高兴。 这个消息,相信再消化一段时间以后,大家就会接受。 到那时,就是彻底让傅司宴垮台的时候! 想到自己的计划,他装好人,出口道:“今天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别的我也不多说,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我们复议三天后,按大家的意见,出处理结果。” 他只是按照计划好的,留出三天逼迫傅司宴的时间。 到时温颖和家里的老婆子轮番上阵,傅司宴哪有不妥协的道理! 傅司宴紧抿着唇,依旧面无表情。 会议室气氛很冷很僵。 傅家父子以前只是暗斗,如今摆到台面上来明争,让很多人不能再和稀泥,做出了表态支持哪一方。 可以说党派已经很明显分出来。 傅成生最后这一招就是想动摇那些老顽固们。 他看到老顽固们不再像以前一样臭脸,心情极好,收拾文件,一副当家人的派头,“都散了吧!” 在大家准备起身的时候,傅司宴终于开口:“等一下!” 决策者的气魄让众人瞬间坐好,好像已经习惯了被傅司宴所命令。 傅成生哼笑一声,饶有兴致看他还能生出什么花来。 傅司宴冷冽道:“都说完了?” 傅成生:“对。” “那我来补充一下。”傅司宴说着,中指有节奏地叩了下桌面。 周牧从外面进来,带了几个人。 傅成生见状表情立马变了,转头看向傅司宴,恶狠狠道:“你想干什么?” 傅司宴漫不经心把玩手里的钢笔,眼皮都没抬道:“这几个人,傅董应该很眼熟。” “我不认识!”傅成生矢口否认。 “傅董,你怎么不认识我了啊,不是你让我们找温小姐接傅氏的项目的吗?您还说温小姐有办法让我们竞标成功” “对啊对啊,我也是我也是!”另一位附和道。 傅成生脸色剧变,“瞎说什么,我不认识你,见都没见过!” “傅总,两年前北城国际的慈善酒会上,您介绍我认识的温小姐,您怎么不承认了呢?” 那人一脸惶恐道:“当时跟我一起的,还有兴化的孟总,他可以替我作证,就是您引我认识的温小姐!” 不是他想承认这事,只是自己有点把柄被傅司宴的人给捏住了。 不承认,他就要损失巨大。 而且人家也不逼他做什么违法的事,唯一的要求就是实话实说。 这还不简单! 股东们顿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傅成生脸色一阵难看过一阵。 “小狗崽子,你玩我!” 第481章 斩草除根! 他怒气冲冲将手里文件夹的铁边,猛地砸向傅司宴! 这动作,猝不及防。 傅司宴微一侧头,精准避开。 而周牧立马动手,将傅成生双手反剪,倒扣在桌面上。 傅成生狼狈不堪,恼怒地破口大骂:“小畜生,你他妈是要弑父,当初就不该养你这畜生玩意儿!” 一众股东脸色全都不好看了。 这傅成生骂自己亲儿子,骂得也太脏了。 越发显得傅成生做贼心虚! 薄斯年连忙上前,低声说了句,“父亲,别冲动!” 傅成生这才警醒,差点着了小狐狸的道。 只要他死不承认,谁能耐他何? 薄斯年见他安静下来,对着周牧呵斥道:“你做什么,对董事这样无礼!” 周牧看都不看他,捏着傅成生的后颈不放。 薄斯年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手心攥紧又松开。 他镇定下来,转头看向傅司宴,“大哥,你这是做什么,这可是我们的父亲,你这样做,可是会寒了在场股东的心。” 他故意说‘我们的父亲’,目的就是激怒傅司宴! 而且他还颠倒黑白,把周牧制止傅成生伤害傅司宴的行为,升级成傅司宴故意对傅成生不敬。 目无尊长,真是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 傅司宴嘴角牵了牵,眼神微讽,“周牧,把傅董大展宏图的计划,放给股东们看一下。” 周牧这才松开,把提前准备好的投影,在大屏幕上播放。 很快,傅成生的声音出现在荧幕里,“周董,李董,王董,只要你们支持小儿斯年,等小儿登位后,项目随你们挑,咱们走三七分成。” 对面三人无动于衷,傅氏之前的项目是二八抽成,三七好像诱惑还不够。 毕竟还要冒着得罪傅司宴的风险。 这个男人的手段和能力,他们都见识过,非常之了得。 对面兴趣缺缺,傅成生也不尴尬,自顾自把酒斟满,慢悠悠道:“傅氏三,你们七。” “什么??” 对面几位老董简直不敢置信! 要知道傅氏的二八,是傅氏八,他们二。 因为傅氏项目优质,尾款有保障,即便只有两成利润,大家也抢着做。 这年头尾款有多难要,大家都深有体会。 有的抽成看似高,但尾款结不到,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今傅成生给的条件,简直要跌破人的下巴。 当即,几人拍板成交。 这幕放完,股东们都疯了! 被傅成生气疯的! 难怪傅成生能做到短时间内,拉拢绝大多客户倒戈。 竟然是拿他们的利益,出去收买人心! 傅成生咧开嘴,蠕动半晌,也说不出话。 刚刚,他还觉得这次能大获全胜,一定可以逼得傅司宴妥协。 现在,脸就被打得生疼! 最后,他干巴巴说了句,“傅司宴,你、你诬陷我!” 这话,谁都不信。 荧幕里,是傅成生的脸,傅成生的声音,包括那几个老总,很多人都认识。 傅成生发狂道:“就是你,就是你诬陷老子,你个不孝子,你连你爸都陷害,你不是人!” 他计划了这么久,哪能甘心就此败北。 一旦让这小畜生警觉了,下次再想给他下套,谈何容易! 他说:“就算这些是我想争取利益,那东方花苑呢,难道你不是因为一个女人,情绪上头才退出这个项目?!” 话音刚落,有人刷手机,突然叫起来,“东方花苑项目爆雷了!” 网络上,闹得很大。 温家暴力拆迁,威逼恐吓的事被爆出来! 而这个举报者的父亲,被温家的打手逼的车开到河里,救上来后脑死亡离世了。 本来举报者是躲起来了。 但被傅司宴的人找到后,保护起来,支持他维权。 有了这个人发声,网上更多的受害者出来发声。 有些家里虽然没死人,但谈拆迁那段时间,出门老倒霉。 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赶紧签了。 傅氏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项目的前期工程,只是后期挂名,都是温颖从中搞鬼。 并且在上次退出时,也面向大众,坦白解释清楚事情的原委。 股东们都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暴力拆迁、逼死人 这里随便一个词,都能将傅氏树立许久的诚信形象,践踏一空。 再想起来就难了! 这会,没有人不佩服傅司宴的果断。 没人再想听傅成生一句屁话! 为了捧私生子上位,把集团利益往外送。 又为了一己之私,把集团往火坑里推! 这种人,能教出什么好东西来。 但傅司宴就不一样了。 他可是老爷子亲手教出来的。 强将手下无弱兵! 傅成生脸色沉得像锅底,但他也知道大势已去。 不得不说傅司宴这一手太绝了。 等他先把他罪状推出来,再一一推翻,反转中的反转。 他突然拉着薄斯年,哭起来,“儿啊,是父亲一时糊涂,不该自作主张,违背你的意愿,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一直劝父亲相信大哥,但父亲没听你的” 他扬起手,‘啪’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真是该死,连累了你。” 傅成生这一举动很明显,就是在摘除薄斯年。 说他跟这件事没关系! 薄斯年抿唇不说话,装出一脸哀切样。 只要能把自己摘干净,傅成生怎样,他无所谓。 董事会变成一通闹剧。 傅司宴当场做出决定,让内部调查组查清傅成生所有的错误,用他股份填补漏洞。 也就是说,傅成生很有可能股份清空,还要倒贴钱。 这是彻底被摘出傅氏,绝不可能再翻起风浪。 傅司宴的手段可比他厉害多了。 直接斩草除根! 傅成生气得快要吐血,但也没办法,现在他浑身是罪。 这些股东的眼神快要把他给吃了! 他给薄斯年递了个眼神,准备灰溜溜离开,却被傅司宴叫住。 没有过多废话,他开门见山道:“傅董,还有件事没说清楚吧?” “什么?” “关于爷爷手写信的事。” 傅成生脸色一变,随即反应过来,怒气冲冲道:“你爷爷的字迹,大家都认得,你别想诬陷我!” “我是不是诬陷,您心里不清楚?”傅司宴语调讥诮,“我给您机会,亲口说。” “你去鉴定吧,你就恨不得你老子死,是不是?!” 傅成生忍无可忍,被这个小狗崽搞得这么灰头土脸,没动手已经算他涵养好。 主要他要给薄斯年铺路,不能把形象搞得太糟糕。 现在还要咄咄逼人! 薄斯年说:“大哥,父亲只是一时糊涂,您大度些,何必事事针对他?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但我接的项目都是靠自己,也为了公司带来实绩,您不是一向以公司的利益为重么?” 薄斯年的话,明着听是劝解两人的矛盾。 实际上就是在说傅司宴小心眼,容不得他。 傅司宴冷冷扫了眼。 这两人,果然不见黄河不死心。 他薄唇微翕:“请周伯进来。” 傅成生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瞬间大变! 第482章 傅氏的大门都别想进! 一位头发花白,穿着藏青色绸衣的老头,被周牧搀扶进来。 傅成生眼睛一眯。 还真是傅老爷子的贴身管家,周伯。 他记得在傅老爷子去了之后,周伯就去了万宝山给老爷子守灵了。 几年过去,他早就忘了这个人,也以为老头早死了。 没想到,竟然还活着! “不孝子,你不让周叔在家颐养千年,叨扰老人家干吗?” 傅成生说话有些抖,自己还没发觉。 周伯是老爷子贴身的管事,权利很大,当年是一点面子不卖给他。 没等傅司宴开口,周伯先说话了。 他嗓音苍老却不失劲道:“成生少爷,不关傅小少爷的事,是我主动提出要来的。” 傅成生心底一阵毛,脸上堆笑道:“您老有何贵干?” “最近您在傅氏的动作,我恰好有耳闻,就想起老太爷临去前对我的嘱托。” 周伯捋了把胡须,朗声道:“他说,我儿成生性子不稳定,以后要代我时常多提点。” 许是常年的耳濡目染,周伯神态与老爷子有七分相似。 傅成生下意识的眼眸垂下,掩盖怒火,心底气得要死! 死老头子,压制了他一辈子,死了还阴魂不散! 见傅成生装死,傅司宴起身走近,“傅董,不如把您持有的爷爷亲笔信给周伯看一下?” 傅成生:“” 周伯兴趣来了,“还有这事,老爷子的亲笔信?成生少爷不妨拿出来看看。” 傅成生支支吾吾道:“也、也没什么好看的,周叔想知道内容的话,我跟你说就行了,就是爸他老人家要将小儿斯年纳入族谱的事” “绝不可能!” 傅成生还没说完,就被周伯严厉打断。 这句‘绝不可能’让现场众人大为震惊! 一旁的薄斯年俊脸更是倏地黑了! 他手掌紧紧攥成拳头,指甲几乎要抠出血来。 镜片下一双眼,更是如魔鬼一样死死盯着周伯! 傅成生也觉得很没面子,大声道:“周叔,你别瞎说,这可是老爷子的遗嘱!” 他想着周伯听到老爷子这三字,总会敬畏。 没想到周伯一口否决,“老爷子绝不可能说这话!老爷子对私生子深痛恶绝,曾在家训书内写过,傅家不论是谁的私生子都不被承认,更不可入族谱!” 这也是为了杜绝一些心怀不轨的女人,借肚子生事。 老爷子一生洁身自好,坚决反对不正之风。 倘若他还在世,这个私生子连傅氏的大门都别想进! 这些话周伯没说,他给傅成生留点面子,今天他也是为了传话过来,传完傅成生自会斟酌。 没成想,傅成生先恼羞成怒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咬牙道:“周叔,我敬你是老爷子的管事的,叫你一句周叔,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其实就是我们傅家一个佣人了?” 这话是半点尊重也没了。 下一秒,傅成生指挥自己的随行保镖,“把这个满嘴谎话的老不修给我拖出去!” 保镖还没来得及靠近,傅司宴一个茶杯狠狠泼了过去! “噗——” 茶水和茶叶挂了傅成生满脸,狼狈至极! “小畜生,你——” 傅司宴一步逼近,“傅董,慎言!” 傅成生突然哑壳了。 他莫名觉得压抑,才惊觉傅司宴早已不是曾经的那个男孩和青年了。 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在他面前,他竟然如毛头小子般,产生一种被遏制的感觉! 全身气势瞬间被踩在脚底。 傅司宴道:“在场还有些不懂周伯身份的股东,但我得重申一遍,周伯在爷爷眼中,绝不仅仅是个管事!” 傅成生不喜被反驳,但傅司宴离得太近,他被压制得开不了口。 傅司宴缓缓道:“当年爷爷被人暗害,是周伯舍命相救,还不止一次,身上至今还留有不少刀疤。爷爷在任何场合都说周伯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绝没有把周伯当下人看过!” 这段佳话,在场的老股东都知道。 傅老爷子也是真的拿周管事当兄弟看,没成想傅成生竟然这么不尊重人! 他对自己父亲的救命恩人尚且如此,人品低下程度可想而知。 股东们低声议论,让傅成生脸上像是被剥了一层皮,火辣辣的疼。 傅司宴摊手,“您那封爷爷的‘信’,拿出来。” 傅成生不愿,但他此刻骑虎难下,不拿说明他心虚,拿了 突然,他猛地把纸塞进嘴里,装疯卖傻喊道:“你个小畜生想逼死我,你不信你老子,我就是给你,你也要诬陷我!” 不论如何,贼喊捉贼先做一波。 反正证据被他吃了。 只是纸张干涩,傅成生吃惯山珍海味的金贵喉咙,根本咽不下去。 就在他艰难吞咽时,周牧一个擒拿捏住他的后颈,按住穴位,用力一顶。 “咳咳咳——” 傅成生把宣纸咳出来了。 周牧先一步捡起宣纸摊开,用身体挡在周伯跟前,谨防傅成生再次动手。 周伯拿起宣纸,只看了几秒就分辨出来。 “这不是老爷子的笔迹!” 众人惊了。 没想到傅成生连老爷子的笔迹,都敢伪造! 简直刷新了做人的下限! 傅成生恼怒道:“老东西你那双豆沙眼能看清楚吗?你凭什么说不是!我看你就是傅司宴请来的军师,专门来搞我的!” 周伯淡定极了,不紧不慢看向傅司宴,“小少爷,请把老爷子存留的汉草书放上去,再把这封信放大出来。” 傅司宴吩咐后,大荧幕上就出现了汉草书和宣纸的对比。 傅成生定睛看清楚,随后像是舒了口气,抱胸嘲笑道:“我说你老眼昏花了吧,这不是一模一样吗?” 他可是花了大价钱请人描摹的,保证绝对一模一样。 不一样,全额退款。 现在来看,也确实一模一样。 连股东们也觉得奇怪。 这不就是一样的吗?! 第483章 颜面扫地! 周伯捋了把胡须,淡定说:“就是一模一样,我才说是假的。” 傅成生道:“你继续编,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花来!” “这本汉草书是傅老先生模仿其祖父笔迹撰写的,并且在最后尾页,手写了一段,标出了是仿写。” “而你找的这个抄袭,这么不走心,也没看这本汉草书的最后一页,只是找到自己需要的字去仿写。” 周伯把书翻到最后一页,朗声道:“傅老先生的真迹就在这里!” 尾页,傅老爷子的真迹,力透纸背,龙威虎振! 跟前文完全不是一种境地。 傅成生目瞪口呆! 完全没想到,自己搞了半天竟然让人抄的是傅老爷子仿写的! 他喃喃道:“不,不可能!” “成生少爷,你作为老爷子的儿子这么些年,竟连老爷子的字迹都不识得!” 周伯一张脸一丝温情也无,冷如嵩山万年苍松。 “你真是让人寒心又失望!” 傅成生为人子做到这个份上,怎不叫人寒心。 难怪傅老爷子的接班人选了孙子,却将儿子逼得出国创业。 人无德,则无法立足。 傅老爷子慧眼如炬,知道这个儿子不堪大用! “不可能!” 傅成生突然发疯一样,趁人不备上前掐住周伯的脖子,怒喊道:“老东西!你就是来搞我的!” 他完全入魔了! 反正里子面子都丢光了,还有什么在乎的! 傅司宴离得最近,毫不犹豫一脚将傅成生踹开。 傅成生‘嘭’一声坐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拍下来了吗!”他对着没用的保镖怒吼。 保镖点点头,把手机藏好。 傅成生得意笑起来:“你个不孝子,敢打你老子,我要让世人都看看,堂堂傅氏总裁,如何忤逆不孝,如何的罔顾人伦!” “” 众人都被傅成生的无赖惊呆了! 这时,周伯说:“小少爷,能不能请你把人都清出去,我有话亲口对成生少爷说。” 傅司宴理解周伯,老一辈的思想就是家丑不可外扬! 何况傅成生此刻脑子已经不在状态,不制止怕是会让有心人拿去做傅氏的文章! 傅司宴宣布散会,表示家事处理好,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股东们出去,几家欢喜几家愁。 有人庆幸自己没看错人,有人懊悔自己站错队! 他们今天都见识了傅司宴的手段,狠准快! 相信傅成生在公司的伪装派,这次一个都跑不掉。 傅司宴这次隐藏那么久,原来是下了一盘大棋! 傅成生的保镖也被请到门外,傅成生不愿但根本无力还击。 薄斯年也被赶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周伯和傅成生二人。 傅司宴也出来了。 薄斯年突然开口:“你猜他们在里面说什么了?” 傅司宴看都没看他,长身玉立,没有搭理他的兴趣。 “大哥,就这么看不起我?” 薄斯年笑的怪异:“就因为生你的那个女人,比生我的高贵?” 傅司宴转头看向薄斯年,缓声道:“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是心有,有的心天生就是又脏又黑。” 薄斯年眼神骤变,拳头握紧。 傅司宴淡道:“还有,收起你这个可笑的称呼,我没兴趣陪你演戏。” 薄斯年最看不惯傅司宴这副傲娇不可一世的样子! 仿佛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一样。 就连他唯一的温暖美好,都被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夺走了。 他心机极深,面上依旧温润道:“怎么是演戏呢,你是我大哥,血缘关系改变不了。” 傅司宴素着脸,像是这人不存在。 薄斯年压根不在意,继续自顾自道:“温小姐怀孕了,大哥也算是后继有人了,现在左拥右抱,有两个老婆,还真是好福气。就是不知道大哥到底是怎么说服小溪的,能不能教教我,好让我也能讨心爱的女人欢心?” 薄斯年虽然一脸讨教的样子,语气却是嘲讽。 至于他口中心爱的女人是谁 两人皆是心知肚明! “我只有明溪一个老婆!” 傅司宴浑身都散发着浓重的戾气,冷声道:“记住那是正经的傅夫人,下次不要再让我听到她的名字从你的嘴里出来,否则别怪我在北城连一席之地都不留给你!” 薄斯年寸步不让:“大哥本事再大也不能抹去我是父亲儿子的事实,即便入不了族谱又如何?事实就是事实!” 这次败了又能怎样! 他最多的就是耐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是真不知道入不了族谱的意味?” 傅司宴扫视他一眼,如看蝼蚁,“意味傅氏的所有产业与你没有分毫关系,包括喜爱你的父亲百年之后的产业只能给我,而且他转移给你的那些,我都可以收回来。” 薄斯年脸色一秒灰败! 他以为顶多就是名声差点,本还想说,他最不在意的就是名声。 没想到傅老爷子这么狠,竟连分毫都不给外子! 不等他再说话,门突然开了。 周伯先一步走出来,傅司宴连忙上前搀扶。 周伯告诉傅司宴,“成生少爷已经答应以后绝不参与公司的任何事务,包括这位薄少爷,也不会继续在公司做事。” 薄斯年脸色骤变,失态道:“父亲!” 脱离了傅氏,他会举步维艰。 更没办法从内部瓦解傅司宴! 傅成生却再没有刚刚的嚣张,整个人像是被扒皮抽骨,无力道:“没错,是我的意思。” 薄斯年僵硬站在原地,不敢置信! 傅成生身形一瞬佝偻,也不看薄斯年,吩咐道:“现在就收拾东西,跟我走。” 薄斯年震惊至极,不知道傅成生怎么突然这样没用。 他眼眸微眯,手攥得很紧,不服,就是不服! “你叫薄斯年?”周伯突然开口问。 薄斯年脸色惨白,嘴唇蠕动,却说不出半个字。 周伯慢慢开口:“老人家给你句忠告,你姓薄,不是你的,就不要想,否则只会活得不幸。” 明明他说得缓慢声音又苍老,但薄斯年偏偏从中听出一股狠劲。 要知道,年轻时候,周伯可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他不服道:“为什么不是我的?我身上流着傅姓的血,就算是上到法律层面,也有我的份!” 周伯摇摇头,笑道:“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 “既然你们要把我逼走,就别怪我撕破脸,那就法庭上见——” 话音未落,突然。 “啪!” 薄斯年侧脸狠狠挨了一下。 第484章 彻底洗牌! 薄斯年放任着火辣辣的半边脸,不敢置信看向傅成生。 傅成生心疼死了,但没办法! 如果不这么做,他会一无所有,就连海外那些资产都不保。 他扭头不看薄斯年的脸,忍痛道:“赶紧走,这种废话,不要再说,否则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薄斯年脑袋发懵。 他猛地撞开傅成生,疾步往电梯处走去。 傅成生眼底有愤恨也有心痛! 周伯语气冷劲如松:“成生少爷,希望你牢记自己的承诺。” 傅成生脸色惨白,恭恭敬敬低声道:“知道了,周叔,我一定会约束好他。” 此刻的态度,和刚刚简直判若两人。 傅司宴看着傅成生颓唐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转头看向周伯,“周伯,您要不要在北城留几天,我带您去转转?” 周伯捋捋胡须,摇头,“不了,我要回去找老爷子下棋了。” 傅司宴没有多劝。 周伯在世上无儿无女,视老爷子为至亲。 而且他也习惯了山上的生活,不喜太过喧闹的地方。 上车后,周伯看着车外恭敬站着的傅司宴,缓声道:“小少爷,你就一点不好奇我跟成生少爷说了什么吗?” 傅司宴眉眼淡淡:“如果爷爷有话让您嘱托我,您自会与我说,如若没有话,那爷爷自有他的用意。” “好好好!” 周伯连声称赞,“小少爷不亏是老爷子亲手培养出来的接班人,不保持不必要的好奇心,但该处理的事绝不手软。” 车子启动。 傅司宴略低头,“周伯,一路平安。” 周伯点头,慈眉善目道:“老爷子吩咐自有他的考量,但是如果你遇到什么不解的事,也可以去万宝山跟老爷子絮叨絮叨,说不定心境会豁然开朗。” 每年祭拜的节日,傅司宴一次没拉过。 但爷爷生平喜静,平日里傅司宴基本不会去打扰。 “我知道了,周伯。”傅司宴说:“再去,会带着爷爷想见的人。” “好好好,老爷子肯定高兴。” 车辆走远,傅司宴回到办公室,即刻下命。 “把这次参与傅成生项目的这十几个人给我好好查!” 周牧速度很快,带人将这些人的办公室全面搜查。 随着十几个人被停职调查,傅氏这一次才算是真正的大洗牌。 不管中高低哪一层都谨记,绝不下可为了一点利益,失去工作。 傅成生怀着满腹怒气到地下车库。 刚准备上车,身体就被人‘嘭’一声抵在车上。 他刚要喊叫,喉咙就被人死死掐住! 满眼血丝,状若恶魔的薄斯年,低低嘶吼道:“你当初是怎么跪着求我回来的,现在说不认我?” “啊啊啊” 傅成生发出被烤焦的老鸦一样的声音。 “没用的东西,就不该存留在世上!” 薄斯年眼底暗色蔓延,看着傅成生那张老脸在自己手中青紫,不仅没有松手的迹象,反而越掐越紧。 直到有车滴滴—— 发出刺耳的鸣笛声。 他才倏然松手! 转头眼底血色蔓延,好在只是路过的车辆。 傅成生跪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感觉命去了半条。 刚刚他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 薄斯年像看条野狗一样,厌恶地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脚腕却被傅成生一把拽住!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儿子” 傅成生眼珠子都爆出红血丝来,狼狈道:“爸没有不认你,但刚刚如果不那样说,咱们就彻底输了!” 见薄斯年没有刚刚那么的愤怒,他加紧解释道:“你相信爸,给爸一些时间,爸一定把这事给你办得漂漂亮亮。” 薄斯年唇角一扯,“那个老东西跟你说了什么,让你变得跟个软脚虾一样?” 傅成生狼狈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左右见四下无人,才敢对着薄斯年附耳低声说了几句。 薄斯年脸色一瞬间凛然,拳头越收越紧。 傅成生咬牙切齿道:“我没有办法,只能先妥协,不然我辛苦积攒的财富都没了,还拿什么东山再起?” “嘭!” 一声巨响,吓了傅成生一跳。 就见薄斯年右手整个砸在车窗上,车窗出现裂纹,而他的手更是青紫红肿。 “儿子,儿子!” “滚开!”薄斯年怒极吼道。 随后,他拉开车门,疾驰离去。 路上,他开得很快很快,简直是风驰电掣的速度。 心底是不断聚集起来的怒火! 为什么,为什么 他以为自己跟那个男人起码有一点相通。 但现在竟然! 老天,竟然一次都没有站在他这边! 明溪在活动现场的时候,接到傅司宴打来的电话。 他简单一句,“公司的事都解决了。” 明溪心安了不少,问他,“那他们没闹吗?” 傅司宴知道她问的是谁,淡道:“没有。” 两人又聊了会,明溪说:“那边叫我了,我得先忙了。” “嗯,晚上见。” 明溪叹了口气,“今晚可能早不了,这边结束后,总监还有事跟我商量。” “很晚的话,我去接你。” “你也不一定早得了吧。”明溪说。 傅司宴道:“我会处理快一点,太晚了,我不放心你跟司机回家。” “没什么好担心的啦,司机是家里的司机,何况阿默也跟我出来了。” 傅司宴静默片刻,哑声问:“不想见我?” “当然不是。” 明溪其实是怕傅司宴太累了,今天傅氏的事肯定很多,还要为她来回奔波。 何况她身边有保镖有司机有阿默,确实挺安全的。 傅司宴唇角微弯,“那就是想了。” “” 明溪都不好意思开口。 傅司宴难得不停追问道:“到底想不想?” “好啦,想想想” 明溪声音乖乖软软的。 这几天两人天天缠在一起,没羞没臊的过着二人世界。 如今乍然分开,当然会习惯性想起 “有点敷衍,傅太太。” “谁是你太太?” “昨晚是谁在床上叫我老公的” 明溪羞红了耳根,脱口而出,“谁让你那么厉害!” 空气倏然安静。 明溪瞪大眼,猛地捂住唇。 真是的,被这个男人带进沟里了! “不跟你说了!”她气呼呼挂断。 傅司宴唇角微翘,放下文件,抬手松了松领带,躁意压不住。 “” 明溪结束工作。 已经很晚了。 她戴上口罩跟阿默一起,准备下楼,刚进电梯,发现包没带。 阿默看她疲累,便主动提出去拿。 “明溪小姐,你去车里等我吧。” “嗯。”明溪抬手按下关门键。 电梯门关合期间,突然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闪进来。 第485章 不如直接问我本人? 明溪心下一惊,想出去。 但男人没碰到电梯的感应,电梯门已经关上开始下行。 男人就站在她身边,戴着棒球帽和口罩,包裹得严严实实。 明溪站得笔直,保持全身警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明溪双眼虽然盯着电梯下滑的层数,却用余光注视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丝毫不放松! 她看到男人在四下打量。 会场的电梯是高清无死角监控,男人似乎往监控瞄了眼。 时间难熬极了。 终于电梯到达负一楼。 明溪腿都变得僵硬了。 “叮——” 电梯门开。 男人站在原地不动,像是在等她先出去。 明溪僵着腿往外走,身后传来有人靠近的脚步声。 眼看她离车子只有十几步的距离,司机坐在车里,等着她们。 明溪连忙加快脚步,刚走出去两步,肩膀猛地被人按住。 她浑身僵硬,想也不想抬起手肘往后捣过去! 身后人微一侧身,明溪趁机往车身前跑,却被低沉的声音叫住。 “明溪” 明溪连忙转头,这才发现身后尾随的人,竟是傅司宴。 她猛地一头扎到他怀里,身体还有些发抖,“司宴” 感受到怀里女人的颤抖,傅司宴眼眸一秒变得冷冽。 “怎么了?” 明溪抬头看向身后,并没有人。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神经质了。 刚刚电梯里,那个男人身上有很浓重的味道,跟国人的味道很不一样 像是外国人。 但现在后面没人,或许人家也是下来开车的。 这时,正好有一辆黑色的普通轿车开过去。 她恍惚了下,说:“刚刚坐电梯,进来一个男人,我以为有人跟踪我。” “你先上车。”傅司宴立刻警觉起来。 上车后,他打了个电话。 整个停车场的出口全被封锁,很快一队保安进来,全面搜查有无可疑人员。 包括刚刚开过去的黑色轿车也被拦了下来。 司机的装扮跟刚刚电梯里一模一样,帽子摘下是一张普通的大众脸。 明溪想,可能是今天太累了,才会产生错觉。 她拉住还想盘问的傅司宴,说:“没事,可能我多疑了。” 随后,她不好意思地跟男人道歉。 阿默坐了司机的车,她乘傅司宴的车离开。 等车子驶远后,停车场外,刚刚那辆黑色的车缓缓隐现。 车里的男人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金发碧眼的外种人脸。 他抬手,拨出一个电话,“温,暂时不太好处理,这个女人,身边人太多了。” 这里不比北境,他想弄死一个人跟捏蚂蚁一样容易。 北城的治安实在太严格了,稍有不慎,会有被捕的风险。 说话间,男人手臂上的徽章纹身,被月光照射得格外清晰。 北境岛。 温晋尧正在逗弄笼子里的金丝雀。 他拿指尖拨了拨金丝雀,唇角扯了下,“那就先不动,栾月刚醒,这一整个月,我准备不杀生,更不想叫她伤心。” 虽然她不记得了,但那到底是她的女儿。 “温,还有件有趣的事。” “嗯?” “上次我接过这个女人的单子。” 温晋尧挑眉,“也有人找你杀她?” “不是找我,只是那个月正好是我的渡劫日,需要生灵渡劫。” 就像这次,也是一个道理。 不然以他的身份,是不用接这种杀手单的。 男人提醒温晋尧,“那个人还跟你有渊源。” 温晋尧说:“我侄女?” “嗯,不过没想到这个女人命大,竟然没死。” 他记得当时是在江面上,那车子掉下去的时候,就已经解体了! 这种情况下,女人都没死,着实让他惊讶。 “放心,温,这一单我一定拿下。”男人歪着嘴,邪笑,“我手里不可能有漏掉的猎物。” 温晋尧挑眉,“那就一个月后再动手。” 他继续逗弄小金丝雀,突然,金丝雀张嘴啄了他一口。 “咔嚓——” 温晋尧眼底寒冰浮现,没有丝毫犹豫折断了金丝雀的脖子。 漂亮的金丝雀无声无息躺在笼子里。 温晋尧眼眸浮出笑意,摸了摸死雀,“这样多乖?” 这时,门外突然一声响动。 “谁在外面?” 温晋尧一秒冲过去。 门拉开。 明栾月跪趴在楼梯上。 温晋尧眼眸瞬间阴冷,犹如刚刚看死雀的眼神一样的冷。 他缓缓走近,一字一句,声音极寒:“栾月,你怎么在这?” 明栾月肩膀抖了抖,抬头,声音里满是害怕,“晋尧,我找不到你了” 温晋尧脚步一顿,原地看了女人许久。 终于,他薄唇动了动,“怕什么,我哪也没去。” “晋尧,我脚好疼” 明栾月一张成熟漂亮的脸,做出天真的表情,竟然也不维和。 温晋尧缓缓蹲下,脸上挑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意,“抱你回去。” 男人抱起柔媚的女人,起身的瞬间,女人颇为依赖的将下巴搁在男人肩上。 两人的脸朝着不同的方向,却是各怀心事。 翌日。 明溪到工作室,刚准备下车。 突然,莫名涌出来很多记者。 “上官小姐,温氏的温小姐爆料您在她订婚期间勾引她未婚夫,是真的吗?” “上官小姐,传说您被多人包养,其中金主还有盛娱的盛总,是否属实?” “上官小姐,盛总和傅总不是好朋友吗?难道你们是在玩什么共享吗?” “上官小姐,温小姐怀了傅总孩子的事,您知道吗” 一连串脏水泼过来,让明溪表情发懵。 还没等她回应,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径直拍掉紧盯着不放的摄像机。 男人眼神冷淡地朝对方看过去:“不如直接问我本人。” 第486章 你一个外人 摄像机‘啪嗒’一声掉到地上! 被拍掉的记者还没反应过来面前是谁,脸色一变,哄闹道:“栾月工作室打人了啊!”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骚动。 傅司宴黑色皮鞋踩在坏掉的摄像机上,一把拎住起哄男人的衣领,往周牧怀里一丢,冷冽道:“这是假记者混进来的,送警处理。” 被拎住的男人一愣,随后大声叫冤道:“我是记者,真记者,你说假的就假的了吗?” 周牧直接把男人的外套一扒,手臂上的青龙纹身露了出来。 男人慌忙捂住肩膀,闹道:“你撕我衣服干什么?打人了啊!” 又有几个人,跟着起哄,“打人了,不得了,打人了!” 周牧反而好辨别,直接伸手指着那几个,保镖出手迅速拿下。 衣服一扒全是青龙白虎的小混混,哪里是什么记者。 剩下的那些真记者都惊呆了。 他们也是在行业群里得到的消息,然后跟着群里的人来这蹲守大新闻。 没想到,这些人竟然都是假冒的记者。 不知道是什么居心! 傅司宴眼神凌厉地扫视了圈在场的人,声音寒冽入骨:“谁让你们来的?” 周围一片死寂。 真记者都知道,这是惹不得的大佬。 他们唯唯诺诺道:“傅总,您饶了我们吧,我们真不知道,都是在群里被忽悠来的。” 傅司宴薄唇微翕:“既然来了,就报吧。” “不不不,我们什么都不会报。” 傅司宴冷笑,“假新闻敢报,真的不敢报?” 众人有点发懵。 “温家大小姐怀的孩子,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傅司宴极其自然地牵起明溪的手,“不管以前还是现在,我只喜欢过这一个女人,可以了吗?” 随后,傅司宴目不斜视牵着明溪的手,走进工作室。 这些记者不敢拍两人的照片,但傅氏总裁当众认爱的小作文还是能写写的。 也不算是全无收获。 周牧将那几个假冒的记者审问后,一无所获。 他们也是在网络上接单子,并不知道上家是谁。 不过,猜也能猜到。 除了温颖,还会有谁! 周牧吩咐人将这些人送去法办。 明溪看着男人,还有点懵,“你怎么过来了?” “路过。”傅司宴简洁地说。 这会,他已经吩咐将网上所有的不实新闻全部压下去。 盛霄早上已经打过电话给他叫苦了。 他的小女友看到新闻,跟他闹起来了。 以为他和明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他碰谁的女人,也不会碰朋友的女人。 关键,傅司宴可不好惹,他不敢。 傅司宴垂下眼眸,说:“这事我会处理好,那个孩子,我也会尽快搞清楚。” 至始至终,他没有一点觉得那个孩子是自己的。 先不说他身体的特殊性,就是醉了,他也不会跟明溪以外的女人发生关系。 除非烂醉如泥,那就更不可能了。 那种时候,大部分男人都没有任何意识,只比死人多口气而已。 怎么可能让人怀孕。 他叮嘱道:“你最近要防着温颖,不要跟她单独见面。” “嗯,我知道。” 明溪也明白温颖可能无路可走了,才会选择曝光。 既然脸面都不要了,那么后续如果她不能得逞,怕是会做更疯狂的事。 傅司宴倾身抱了抱她,下巴搁在明溪头顶上,低声道:“谢谢你相信我。” 明溪什么也没说,回手抱紧他。 没有误会,什么都说清楚的感觉,真的很好。 这时,男人的手机响起。 电话是老宅打来的。 “傅少爷,大太太她摔倒了。” 傅司宴呼吸微紧,“怎么会摔倒?” 佣人说:“太太早上醒来就喊胸口闷,说再回去躺一会,不知道怎么就摔倒了,您快回来看看吧。” 傅司宴挂了电话,脸上的担忧掩盖不住。 明溪挽着他的胳膊,问:“是阿姨么?” 上次傅司宴跟她解释了药的事,一想到文绮竟然有可能一直被温颖偷偷喂药。 她就觉得毛骨悚然。 难怪,文绮现在反差这么大。 傅司宴说:“嗯,她摔了一跤,我得回去看看。”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傅司宴想了想,点头说:“也好。” 两人很快就赶到傅家老宅。 明溪再次踏进这座房子,心里一阵唏嘘。 以前她也经常来这陪老爷子,如今踏进这里,想到爷爷,心底甚是挂念。 傅司宴刚走进大厅,就看到了迎在门口处的温颖。 温颖一脸苍白病态,看见傅司宴,眼眶就红了:“司宴,你回来” 话音未落,在看到男人牵起身后的女人时,戛然而止。 温颖眼底的愤恨,这会都不愿意隐藏。 她特意挺起肚子,明明不大的肚子,被挺得看起来很大。 明溪看到有点刺眼,特别是这还是在老宅。 温颖还真是深知要怎样膈应人,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你怎么在这!” 傅司宴脸上的焦急,在见到她后就转换成冷冽。 并且浑身上下,都迸发着无声却令人自觉远离的疏冷气场。 温颖被冷得一脸委屈,“我一直在陪着妈” “好了,你可以走了。” 傅司宴说完,拉着明溪,目不斜视提步上楼。 完全当温颖是个不该存在的人。 上次药的事情过后,他就一直让人暗里跟着文绮,以防她受到温颖伤害。 文绮不承认药是温颖给的,又那么信任温颖。 傅司宴暂时也没证据是温颖做的,只能不打草惊蛇,暗里防着。 温颖唇瓣紧抿,看着亲密牵手上楼的两人,连背影都那么相配。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划过后,被她生硬的挤出去。 配什么配!! 这个世上,所有活着的女人当中,只有她才是最配的! 要不是三叔说这个月不杀生,这个女人早就成一滩肉泥了。 温颖缓缓隐去眼底的怨毒和阴鸷,跟着上了楼。 床上,文绮躺在那,她的腰伤到了,暂时起不来。 但见到傅司宴进来后,又难掩高兴,强撑着想起床,表情瞬间痛苦起来。 傅司宴连忙上前,身旁突然一个身影蹿出来。 “妈,您的腰刚伤着,不能起来,快躺好” 温颖扶着文绮,把靠枕垫高,让文绮方便和傅司宴说话。 动作体贴得不得了。 文绮笑着说:“小颖,你也休息会,别累着了。” 温颖就杵在床边,微笑道:“妈,我不累。” 傅司宴皱皱眉,“妈,你怎么样?” “妈没事,司宴快来坐。”文绮高兴地招呼着傅司宴,却对身后的明溪视而不见。 明溪也不在意,她只是来看看,顺便再看看老宅。 这时,温颖咳嗽了一声。 文绮像是立马接收到什么信号一样,对着傅司宴道:“司宴,妈有话跟你说。” “您说。” 文绮欲言又止道:“要不先让明小姐出去转转?” 明溪知道,这是要说些不方便她听的话。 温颖也接笑道:“明小姐,要不让保姆阿姨带你去花园转转,那边种了好些名贵的花,你肯定喜欢。” 温颖声音虽然极力维持着大方,眼神却带着挑衅! 清楚告诉明溪,在这个家谁才是外人。 “温小姐,真是客气。” 傅司宴眸色冷凉,轻笑开口:“不过要带,也该是我带,不该由你一个外人带,论熟,你应该比不得我这个家里人还熟。” 第487章 怀孕三个半月! 谁都能听出,傅司宴这是在替明溪撑腰。 说出的每个字都像带着钉子,在狠扇温颖的脸。 让她刚刚那股自信,顷刻间土崩瓦解。 她才是傅司宴亲口认证的外人。 文绮立马出来打圆场,“哎呦,司宴,你说这是什么话,小颖可是拿我当亲妈看的,这里跟她家一样。” 温颖僵滞的脸色,这才好一点。 她干巴巴地笑了笑,“司宴,我没别的意思” 傅司宴没兴趣和她多说,对着文绮道:“您有话就说吧,没什么是明溪不能听的。” 话里的维护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文绮只得开口,“司宴,你把温家所有的合作全部停掉,导致她们的股票停摆,严重的话还要下市破产,你看你这做的是不是有点过了,小颖好歹还怀着你的孩子,你不看别的也该看孩子的面子,替咱们亲家保全脸面” 傅司宴冷道:“妈,这个处罚我就是给了温董面子,不然就凭温小姐和傅董勾结输送利益的事,我们傅氏法务部完全可以追究温小姐的法律责任!” 温颖的脸寸寸灰败,“司宴,你真的误会了,不是我,是叔叔主动找到我,说是你的意思,这事我都跟妈解释过了。” 文绮护着她道:“没错,司宴,我能证明,小颖绝对不会对你有二心的,你就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孩子——” 傅司宴冷笑一声:“我已经说过很多遍,温小姐怀的孩子不是我的,您就算再想要享受天伦之乐,也不能随便瞎认!” “司宴,我怀的,绝对是你的孩子!” 温颖一脸的伤心欲绝:“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会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你不认,我就自己养!” 说是这么说,但温颖其实也是在变相威胁傅司宴。 孩子一旦生下来,后患多大,相信男人不会不知道。 虽说傅家有祖训,不认私生子。 但她怀孕的时候,傅司宴还是单身状态,这个孩子绝不算是私生子! 这个孩子就是她的砝码! 而且,不等孩子出生,明溪就该去西天了。 这辈子,傅司宴能娶的人,只有她,也只能是她! 因为任何一个靠近的女人,她都会让她们悄无声息的消失。 就像当初,她是怎么让明溪消失的一样。 上次算她命大,但这次 温颖低着头,眼底闪过一抹狠戾,很快就消失不见。 傅司宴面无表情道:“温小姐愿意生就生,反正这孩子跟傅家没关系!” 温颖眼泪簌簌不止,“司宴,你就真的不顾我们过去的情谊了吗,我陪你的那五年就真的什么也不算了吗?” 这话像是在控诉男人的负心。 傅司宴听在耳里,很是膈应,也怕明溪多想。 他眸光眯了眯,冷声发问:“我跟你在五年间发生了什么?” 温颖满脸的泪,委屈极了,“司宴,我不是拿过去那些事来逼你,对我负责,但孩子的责任你总该负起来,而不是让我独自承受” 温颖满嘴的似是而非。 像是回答了男人的问题,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对于傅司宴这种直男来说,再反感也反驳不了她什么。 傅司宴的耐心终于告尽,皱眉道:“温颖,过去的事,你是在说傅成生给你的好处还不够多,还是你在傅氏捞得还不够多?” 温颖脸色一阵惨白,感觉脸皮像突然被人剥了一样。 “司宴,你为了一个女人,就这么诬陷我?” 她咬着嘴唇,委屈哭道:“下一步,是不是该为了她,除掉我们的孩子” 明溪真是服了,她演出来的做作。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信任基础,被温颖这么一挑拨,怕是回去就要闹矛盾。 “温小姐。” 明溪突然开口,“你总是说过去五年陪伴,有没有实质性的事情,能拿出来说的呢?你陪了司宴五年,怎么会连一件值得回忆的事,都说不出来呢?” 温颖表情噎住,脸上流动着难堪。 她死死咬着唇,“你说什么,都抹不掉司宴爱过我的事实!” 她就是要膈应死这个女人!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他总有一天会爱上她。 都怪这个该死的女人! 明溪眸色清凉,毫不避让看她,“那温小姐怀孕是一次中招吗?是在什么地点?什么时间?” 温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明溪,不明白她怎么想出来问这些! 这不应该是她避之不及的问题吗? 明溪其实丝毫不在意。 温颖的目的就是想气她,膈应她。 既然是比谁更能气人,明溪当然不会输。 她挽起男人的手臂,笑眯眯道:“这些细节你都说不出来,我怎么相信你们爱过啊?” 温颖:“” 明溪继续道:“你看你还是答不出来,就连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现在几个月了,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清楚?” 温颖气死了。 但翻来覆去,就只是喃喃“是司宴的孩子”。 傅司宴见文绮并没有大碍,不想再待,拉起明溪的手,准备离开。 文绮拦不住傅司宴要走,急得撑起身子,喊道: “司宴,你站住,你怎么能这么对小颖!小颖答不上来,我知道就行了,她怀孕三个半月了,我相信小颖,这绝对是你的孩子!” 傅司宴眉头一紧,脚步瞬间停住。 第488章 不想看见你! 傅司宴盯着温颖的肚子,深如潭水的眸子分外阴沉。 温颖被他看得心脏狠狠跳了下。 “三个半月?”男人脸色恢复冷漠,淡淡重复一句。 温颖耳朵里轰一声,脑子空白了几秒。 这会她恨死文绮了。 说好不说,她就这么说出来了。 在她想对策时,傅司宴跟文绮说:“妈,你好好休息,我留李助理在这,有什么事您让他去做就行。” 按理说,傅司宴作为儿子,理应多陪陪。 但文绮执意要留温颖在这,那他就没法留下。 何况还有很多佣人,他暗地里也有让人守着老宅,明面上再留下李助理,防止温颖在老宅再出什么猫腻。 明溪礼貌道别,“阿姨,您好好休息。” 文绮翻了下白眼,一脸不想理她的样子。 明溪不在意,她作为小辈该有的尊重和礼貌给了就行。 至于文绮喜欢还是不喜欢她,她根本不在意。 反正她们是不可能再亲近了 “走吧。”傅司宴握着明溪的手,语调是不一样的温柔。 手心里是男人传递来的热度,大拇指轻轻摩挲了下,似乎是在安抚她。 明溪眼睛亮起来,对着男人默契地弯了下眉眼,表示她没什么。 傅司宴也浅浅笑了下,冷峻的脸生动起来,英俊好看。 这一幕,落在温颖眼底。 她手心掐紧,快要嫉妒死了。 “司宴,你就这么走了,妈她” 温颖红着眼,没想到文绮摔倒都不能留住傅司宴。 “我为什么走,你不知道?” 温颖愣了愣,“我” “我不想看见你。”傅司宴冷道。 温颖脑子像是被雷击中,闪白了下。 傅司宴声音平铺直叙,没有任何情绪。 正因如此,羞辱意味更大。 他根本无所谓她会不会因为他的话,受到伤害。 她眼一红,眼泪就啪嗒啪嗒落下来,“司宴,我好歹是你孩子的妈,你有必要说这种话来刺激我吗?” “这算刺激?” 傅司宴冷笑一声,“我告诉你我孩子的妈自始至终只会是明溪,这个世上不会也不可能有第二个女人能当我孩子的妈!” 温颖脸色发白,身子晃了晃,一屁股跌坐在床上。 文绮连忙安慰,“好了,司宴,你走吧,别气着小颖了。” 温颖听了不愿,她花了好大心思,就是为了傅司宴能回来。 她才刚公布自己怀孕的消息给媒体,傅司宴能压下别人家,但温家自己的媒体他压不住。 只要他们能在老宅共度几日,这事就怎么也解释不清了。 可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带着小贱人,一起回来了! 她垂泪,不甘道:“司宴,你怎么能这样,那我是什么,我的孩子是你的” 傅司宴垂眸,冷冽道:“你当初一直拖着不愿开发布会说明真实情况,不就是因为那会你就已经怀孕了,想等个机会公布出去,逼我妥协?” “不是,不是这样的,司宴,老人都说三个月不能说,我就是在等个合适的机会” 傅司宴冷冽道:“要不是我逼着你,你会开那个发布会吗?” 温颖:“” 傅司宴:“既然你一直说是我的,那么明天我就给你安排一个鉴定手术。” “我不要!”温颖大喊拒绝,“你想打掉我的孩子,想骗我,我不可能去做的。” 温颖红着眼道:“我已经做过了,这就是你的孩子。” 傅司宴冷冷挑眉,“温颖,你觉得我会信你拿出来的任何东西?” 温颖突然就崩溃了。 她双眼发红就冲着明溪冲过去,“都怪你,你不是死了吗,你为什么还回来,破坏我们的感情!” 明溪已然被傅司宴拉到身后。 一旁的李助理一把狠狠捏住女人的手腕,半点情面都不留。 温颖发疯一样嘶吼,“傅司宴,我怀的可是男孩,这可是你们傅家的后,你是宁愿认一个野种,也不愿认自己的亲儿子了是吗?” 她现在还有什么顾忌! 傅司宴对她们温家可以说下了死手,半点情面也不留。 她把手机都关了,就是不想听到公司的事。 估计要不了一周,温氏就得申请破产。 昨天她还在做着当傅太太的美梦,今天就从云端跌入深渊。 傅司宴一句都不想再同这个疯女人说下去。 他怀疑温颖真的有癔症或者疯病! 总是会幻想些不存在的事出来。 他打消了留着她,暗探证据的事。 这种人放在文绮身边,太危险了! “李助理,麻烦你帮忙把她送回温家,叮嘱那边好好看管,再出来发疯,就别怪我们送进去了!” 温颖没想到,傅司宴竟然对她狠心至此。 她突然呵呵笑起来,“好好好,傅司宴你为了这个贱女人和那个野种,要这样对我,是吗?” 她的眼神看得人很不舒服,说话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明溪上前一步,冷冷勾唇,“温颖,你怀孕三个半月,而那时候是我婚姻存续期,我也告诉过你,你明明已知,却上赶着当三,到底是谁贱?” 温颖心虚了一秒。 她之前一直不说也是因为这该死的问题。 这个孩子确实是在明溪告诉她,他们还没离婚时,怀上的。 但她没有办法,她只有那一次机会。 明溪眼眸定定看她,比她更凶狠,“还有我的孩子不是野种,她有爸爸。” 就算父亲的身份现在不能公布,她也不可能任由别人骂她的呦呦是野种。 温颖还要说什么时,傅司宴冷冷道:“还愣着做什么?” 李助理对着温颖说:“温小姐,请吧。” 温颖往后退了退。 “不要!” 她现在被送回温家,不知道要被多少人耻笑。 她不能回去,绝不能回去! “妈” 温颖紧紧抱着文绮的手臂,身体瑟瑟发抖,很害怕的样子。 文绮摸了摸温颖的背,安慰道:“好了,别怕,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妈!”傅司宴严厉开口。 他不知道文绮是怎么了。 明明那个药他已经让人偷偷换了,怎么还会这么向着温颖。 “你给我滚!” 文绮突然吼道:“快滚!都你们欺负小颖,带着你的人都给我滚!” 第489章 孩子不是他的 傅司宴表情冷冽,定定看了看文绮,什么也没说,拉着明溪离开。 温颖感觉到身后的人都走了,发抖的身体瞬间就不抖了。 人也冷静无比。 她抱了抱文绮,“妈,谢谢你。” 文绮表情有点木讷,“谢什么,小颖,我们是一家人。” “当然,妈,这一闹都到点了,该吃药了。”温颖笑着说,“我去给您拿药。” 等温颖出去后,文绮看着天花板仔细回忆早上的事。 她头晕是因为喝了温颖给的水 至于摔倒,是因为拉住的那个扶手突然松了。 为什么会松 文绮心里很清楚,只要温颖在,就会有很多奇怪的事。 但是—— 她更清楚,温颖放出去,更危险。 所以她才会极力要把她留在身边,起码温颖现在还觉得自己好摆布,没有产生怀疑。 看着温颖进来的身影,文绮立马笑了起来,“小颖,你别累着了。” “没事,妈,我不累。” 温颖递了水和药过来,看着文绮服下。 “好好休息,妈。” 话音未落,文绮已经睡着了。 傅氏总裁办。 傅司宴背靠椅子上,头颈后仰着,像是在沉思。 半晌后,他吩咐道:“把一月到五月这段时间,所有我在外的记录都调出来,然后排查我跟温颖交错的时间,看看有没有可疑点。” 周牧点头,“好的,总裁。” 这种调查法其实就跟大海捞针差不多,特别是还要往前几个月推翻。 “等一下!” 周牧刚走到门口就被叫住。 傅司宴突然坐直,眼眸锐利道:“把温颖身边那个保镖的资料,给我调一份来。” 很快,周牧就把温颖保镖林皓的资料递过来。 傅司宴翻了几页后,眉头紧皱,“这个林皓是死士?” “对,是温董给温小姐找的。” 傅司宴翻到最后一页,是一些林皓作战和日常的照片。 他修长的指尖在林皓分外坚毅的眼神上,停留了几秒。 脑海里忆起,之前几次林皓在场时,眼神都是对着温颖寸步不离。 那个眼神和照片里,很不一样! 出于男人的感觉,那眼神 傅司宴点了两下那张照片,吩咐道:“不用查之前的监控了,这两天给我盯着这个林皓,确认一件事。” “好。”周牧恭恭敬敬退出去。 郊区,某处别墅。 黑西装的男人被套住头,双手反绑,倚着沙发。 “哗啦——” 一捧凉水浇过去。 男人脸上的头套被摘下,露出一双凶狠似野兽般的眼眸。 面对四个壮汉,他眸光半点不惧,恶声道:“找死!” 四个壮汉缓缓让开。 后面男人露出一张颠倒众生的俊脸。 林皓看到男人,像是有点心虚,坚毅的眼眸闪躲了下。 “林助理。” 傅司宴冷冷凝了他一眼,“知道我找你干什么?” 林皓低着头,闭口不言。 傅司宴不紧不慢开口道:“你们小姐的那个孩子——” 林皓突然紧张起来。 傅司宴勾唇笑了,他猜对了。 “是你的!” 不是疑问,是肯定。 林皓摇头,立马否认,“不是!” 傅司宴却是断定了。 他缓缓道:“我刚刚已经取了你的头发,去做了比对。” 林皓表情瞬间如死灰,他死死咬住唇。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傅司宴双腿交叠,冷冽道:“否则这个既坏了傅家名声,又来路不明的孩子,我会命人给她打掉。” “不行!”林皓突然激动起来。 傅司宴没说话,等他开口。 林皓认命道:“是我的。” 傅司宴虽然早知道结果,但听到这话还是觉得松了一口气。 他好不容易才追回明溪,绝不想自己因为被人暗算,而做出一些会让明溪介意的事。 傅司宴手指点了点沙发,开口:“是慈善会那次是吗?” 林皓一愣,没想到傅司宴竟然知道。 傅司宴淡淡道:“那天你买通了酒会服务生调换了我的酒,提前让温颖睡到我房间,后来却没等到我,你就自己进去了。” 因为在知道林皓这个线索后,一切就变得很好查了。 他们同时交集的次数本就不多,再算上温颖怀孕的时间,很快就能推算出来。 慈善酒会入住的酒店监控也调取出来了。 恰巧那个时间出现问题,傅司宴就更明白了。 应该是林皓蓄意破坏了监控。 他们什么都算计好了,但独独没算计到,傅司宴一直很警惕。 那晚酒喝了有点头晕,他就立即让周牧接自己走。 但那个酒又不是那种可以检查出来的药酒,而是一种中药成分,会让人生猛的酒。 所以傅司宴只是觉得有点热,但身体并无大碍。 再加上这种事不稀奇,多的是女人想爬他的床。 后面便交给周牧处理,他也就没放在心上。 直到今天文绮提到怀孕时间,傅司宴才警觉起来。 林皓灰败着一张脸,低头承认道:“是的。” 那晚他没成功,想到温颖还在等着,便回去房间。 没想到温颖为了提高几率,自己也喝了特制的中药,热情似火就勾缠住他。 温颖要的,从来都只是一个能协助她上位的孩子。 并不在乎这个孩子是不是健康的。 所以,她喝了很大剂量,勾得林皓离不开,稀里糊涂就进去了。 得到自己喜欢女人的感觉,很好。 有了一次过后,林皓索性放开了,又来了好几次。 再到后来温颖怀孕,还有亲子鉴定这些,全是林皓一手去办。 他想着能瞒一天就是一天,倘若大小姐能如愿嫁进傅家,他会拿命替大小姐守住这个秘密。 林皓突然从椅子上挣扎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傅总,小姐她全都不知情,她是真的以为孩子是你的。” 他头在地上都磕出血来,激动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您要算账就冲着我来。” 傅司宴这才明白,为什么温颖总是一口咬定孩子是他的。 原来她一直以为跟她鱼水之欢的人,是他。 傅司宴讽刺地笑了笑,“你亲口跟她说。” 说着,他打了个响指,门打开,温颖被推了进来。 第490章 我想要这个孩子 温颖还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她在老宅呆得好好的,被李助理连拉带拽弄到车上。 现在她看到跪着的林皓和傅司宴后,心情反而放松了。 估计傅司宴是想逼林皓说出些事来,但是她相信林皓是不会将那些事说出来。 林皓作为死士的忠诚度,不用怀疑。 她镇定道:“司宴,你把林助理绑起来干什么,他犯什么错了?” “你可以自己问他。”傅司宴声音很冷,仿佛渡上一层冻霜。 温颖不以为然,“林皓,你说。” 林皓低着头,第一次没有回答温颖的话。 温颖感觉出不对,表情迟疑了一秒,“林皓?” 林皓转移膝盖,换了个方向,‘扑通’一下狠狠磕在地上。 额头瞬间鲜血淋漓! 赤红的血顺着额头染红了林皓的眉眼,形成一道沟壑,让他看起来有几分骇人。 他声音低低道:“大小姐,我对不起你。” 这声对不起让温颖心‘唰’一下凉了半截。 林皓从未背叛过她,也从未让她失望过。 她唇瓣颤抖,强作镇定道:“林皓,你想好了说!” 林皓听得懂,大小姐是在警告他。 但他不得不说,如果不说,他的孩子就会被强制打掉! 大小姐也会有危险。 “我您怀的孩子” 林皓狠咬牙根,一次性说出口,“-是-我-的!” 温颖的脸一瞬僵白! “你、你开什么玩笑?!” 她不相信,强露出笑脸道:“林皓,你是我的助理,不是别人的,你是受了什么威胁,竟然说这种话?” 她这是在怀疑,傅司宴逼迫林皓骗她! 傅司宴勾唇,吩咐周牧,“给温小姐看看。” 周牧递上三份新鲜出炉的亲子鉴定报告,全部吻合! 温颖看着,还算镇定。 安静了数秒后,她突然一把夺过鉴定报告,全部撕烂成不可复原的雪花妆。 “傅司宴,你不过是为了摆脱我,这么费心骗我!我不会相信的,绝不可能!你不过是不想认我肚子里的孩子!” 她疯疯癫癫笑道:“我要让全国的人都知道,你傅司宴是怎么样的道貌岸然,睡了我,怀了孕却不认!” 不管温颖如何发癫发狂,傅司宴始终静默,但眼神却是寸寸变寒。 林皓心底一惊,跪着挪到温颖身边,挣脱绳索从背后紧紧抱住她! “大小姐,别这样,真的是我的,对不起,那一次的人是我,真的是我” “松开!”温颖疯了一样大喊,“狗东西,你不配碰我!” 林皓坚决不松,他紧紧护着温颖的肚子,怕她伤到自己的肚子。 温颖随手够了个烟灰缸,抬起就往林皓脑袋上砸! 砸得满头血,男人也不松开。 两人一个痛打,一个愿挨。 傅司宴安静看着这一出闹剧,缓缓站起身,眼眸清冽道:“明天,我要看到所有的谣言全都清除,不管你们怎么解释,这个孩子别想安到我头上来!否则——” 男人俊美的脸上一片肃杀,“温大小姐怀了自己保镖孩子的详细过程,就会登报。” 稚子无辜。 即便父母心地再肮脏,但傅司宴不愿让一个小孩成长过程,蒙上这些肮脏的真相。 他算是给了他们最后的机会! 别墅里。 温颖砸累了,有气无力地靠着沙发。 林皓满头满脸的血,依旧坚强地跪着。 “林皓,我是绝不可能生下,你这种肮脏下贱的下等人的孩子!” 一想到自己的第一次给了这个男人,温颖眼底的厌恶毫不掩饰。 她又狠狠踹了林皓一脚,骂道:“你这种臭水沟里的臭虫,也配沾我!” 林皓默不作声,任她打骂发泄。 直到温颖再次打累了,他才缓缓开口:“大小姐,我想要这个孩子。” 温颖怔住:“你说什么?!” 林皓抹了把脸上的血,怕污了温颖的眼,神色坚毅道:“我想要这个孩子。” “你个臭虫,你怎么敢说!你配吗——” 温颖扬起的手被林皓攥住。 他眼神暗黑,直白,坚定。 让温颖想起,当初第一次见他。 是温父带她去斗兽场挑选。 林皓徒手跟五只美洲豺狼搏斗,在撕碎最后一只豺狼时,露出的就是这种眼神! 冲着他这股坚韧,她才选了他。 如今豺狼反噬的危险信号,让她立马警觉起来。 她趾高气昂道:“你想留下孩子,只有一种可能——” 林皓松开手,匍匐在地,“大小姐,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 温颖摸了摸肚子,轻蔑地笑,“孩子必须作为傅家的人出生。” 林皓脊背僵硬了一秒,然后低声说:“可以。” 他没资格,他知道,但他想让孩子活下来。 “大小姐,您吩咐。” 他跟了温颖这么久,太了解她了。 她身体里有温家疯魔的基因,不可能认命,更不可能妥协。 “去把那个人搞出来。”温颖说。 林皓表情变了变,“大小姐,那个人在里面被很多人看着,外面傅家也派了很多人看着,很难动。” 温颖说:“你办不到,就不要跟我谈任何事。” 林皓低头沉思了几秒,抬眸道:“大小姐,如果我回不来,你答应我的,会生下这个孩子。” “嗯,我答应你。”温颖轻易答应了。 林皓紧紧盯着温颖,“我在北境开了账户,希望大小姐能把我的身外物留给孩子,如果您不想要这个孩子,就交给我师傅,可以吗?” “可以。” “好,大小姐,您保重。”林皓满眼依恋,看着温颖。 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做这事。 却不知道,温颖巴不得他立马死了。 但死之前,该利用的还得利用。 这时,温颖的手机响起来。 她低眸一看,是文绮。 “妈” “小颖,你去哪了,我醒了看不见你。” “妈,司宴他”温颖哽咽了。 “有什么回来说,我让管家去接你。”文绮道。 “好的,妈。” 温颖起身看都不看林皓一眼,冷漠道:“明天九点之前,按我吩咐去做。” 第491章 他不后悔 傅司宴出了别墅,心底是难以言说的轻松。 虽然明溪相信他,但不清楚温颖使了什么手段,他自己都觉得膈应。 如今他终于可以干干净净的面对她们。 周牧在驾驶座,问:“傅总,去哪?” 傅司宴看了下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木,干净的街道。 一切都让人心情不错。 他唇角微弯说:“去栾月工作室。” 这会,当然去见他想见的人。 很快,周牧将车停在栾月工作室门前。 刚解开安全带准备下去开门,傅司宴的手机就响起来。 是顾延舟。 傅司宴只当他是无聊找他聊天,挂断准备下车,结果顾延舟又打了过来。 他接起,“嗯?” 顾延舟嗓音略显沉重,“司宴,结果出来了。” “什么结果?” “你上次在医院昏迷时,我请了国外的同学给你做的基因检测。” “然后呢?” 顾延舟声音严肃:“林雪薇给你注射的是一支名为‘突变’的病毒!l国生物实验研究所里的人私自拿出来售卖,全球仅有两对,没有解药!” 沉默半晌,男人敏锐道:“你说两对,但我只被注射了一支。” 顾延舟愣住! 着实佩服这个男人的心理素质。 正常人听到,怕早已经六神无主,但他却能敏锐的揪出话里的问题。 “对,‘突变’是成对的。” 顾延舟解释道,“我联系了当初研究这个‘突变’的研究所,那里的专家说,正常一支对身体无任何害处,只有当另一支进入身体的那刻,才会形成‘突变’!” “所以我现在安全,是因为林雪薇只注射了一支。” “没错。” 傅司宴眉宇微皱,很长一会,没说任何话。 顾延舟微微凝神,“你现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林雪薇反正也没机会出来作恶了,我听说她再过几天就要被执行了。” “林雪薇哪来的渠道接触突变?”傅司宴问出问题所在。 依他的了解,l国的高等实验室,林雪薇包括整个林家都没这个本事。 “我还在查,但现在知道的就是有一对是在北境岛的查尔斯家族手中。” 傅司宴眉头深深锁起。 查尔斯家族,又是这个家族。 “如果被注射另一支,我能活多久?” 顾延舟怔了怔,“你只要保护好自己,这个就别” “我要知道实情。”傅司宴嗓音低沉。 顾延舟顿了顿,低声道:“三个月。” 傅司宴声音暗了暗:“三个月?” “对,‘突变’分三个阶段,第一个月这个毒珠在体内合体产生化学反应,中毒人还能正常行走,第二个月中毒人会卧床不起,身体肌肉开始出现缓慢的萎缩,到第三个月中毒人会看着自己萎缩到只剩一具骨架。” 不得不说,设计这个‘突变’的人,绝壁是个心理变态。 让自己一步步看着自己,是如何从一个健康人变成一具骨架。 那种无力回天的感觉,一般人撑不到三个月就会想自我了断。 顾延舟见那边没有声音,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你的血液检测就只有一支,没被注射第二支,在这期间,我会继续寻找当时研制病毒的那个博士,只要能知道成分,总能研究出解药” 顾延舟还在喋喋不休安慰着自己好弟兄,却听男人沉声嘱咐:“别告诉明溪。” 顾延舟:“” 刚刚他说了那么多,这个男人脑子里想的只有这个吗? “我觉得,最好是让明溪有个心理准备更好” “不可以!”傅司宴冷声道,“我没事,不想她担心。” 顾延舟:“好,但是” 顾延舟拍了下自己的嘴巴子,暗骂自己不该瞎想。 “算了,你一定会没事,兄弟不会让你有事。” 挂了电话,周牧还在车外等候。 傅司宴看着‘栾月’工作室的红色logo,静默半晌,他沉沉出声:“回公司。” 突然发现,他要做的事太多了。 温颖回到傅氏老宅,哭哭啼啼把傅司宴诬陷她的事告诉文绮。 文绮安慰她,“放心,小颖,妈相信你,妈绝对相信你!你就安心在妈这住着,妈一定承认你肚子里的孩子!” 温颖心安了不少,越发对文绮殷勤起来。 如今,文绮就是她的依仗。 她看她不利索的腿脚,有点后悔那天故意让她摔倒,骗傅司宴回来了。 毕竟,文绮无脑的相信她,比傅司宴好对付多了。 她吃完饭又陪文绮聊会天,手机震动了一下。 温颖不动声色,端药给文绮,笑着说:“妈,喝药时间到了。” 文绮笑眯眯地端起药,在温颖的注视下喝下。 温颖很满意,给文绮掖掖被子,说:“妈,睡吧。” 话音刚落,文绮一如往常,一秒就陷入熟睡。 温颖看着呼吸平稳的文绮,缓缓掏出手机,走到门口接起。 “办得怎么样了?” 手机对面,林皓满身的血,分不清是从哪里流出来的。 他声音有些颤抖,“办好了,大小姐。” 温颖心情很好,吹了吹指甲,语调轻快道:“办得不错,林雪薇状态怎么样?” 林皓:“可以,我给她用了药。” “嗯,那行,挂了吧。” “大小姐!” 林皓出声叫她,“我知道我不配,但我很喜欢你在斗兽场上,是你那一眼,才让我有拼下去的勇气我希望你以后永远幸福” 温颖听出来了。 林皓肯定是受了很重的伤,没多大希望了。 林皓按住伤口,一段一段,缓慢说着:“酒店那晚的事都怪我,你别恨我如果我能更克制一点就好了” 温颖说:“林皓,我原谅你,但你知道该怎么做。” “大小姐,我知道。” 林皓苦涩一笑,握紧手里的浓缩酒精,全部倒在身上。 辛辣的酒精产生灼烧的痛感,特别是伤口像是被炙火烤过。 如果可以,没人想选这种死法。 但他心脏中了木仓,无力回天了。 林皓说:“大小姐,我以后不能帮你做事了,求你善待孩子,给孩子一条活路” 他了解她,明知道她在骗他,但还是存留希望。 但是,他不后悔。 温颖缓缓道:“我答应你,走吧,林皓。” “好,大小姐。” 林皓简短一声。 追逐的人已经找到他。 “不许动,举起手来。” 男人微微一笑,下一秒,蓝色火焰遍布全身。 超高的焚烧力度,顷刻间把人吞噬成一团诡异的蓝火海。 第492章 终于又见面了 大家全都目瞪口呆。 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火焰,竟能顷刻把人焚烧尽殆,不留一点纤维组织。 一起被吞噬的,还包括那部手机。 看护人员惊道:“上报,赶紧上报,重要监护的犯人从医院逃跑。” 特殊医院内,瞬间忙成一团。 手机那头,温颖听到忙线的声音,知道林皓已经死了。 并且不留一点痕迹。 温颖身心舒畅,唯一能跟她孩子做出鉴定的人死了。 终于没人能膈应她了。 在她眼里,林皓不过一条狗而已。 如果听话,她不会让他去送死,但这条狗竟敢违背主人,那就罪该万死! 况且,只要她有钱,这样的狗可以买十条,一百条。 她把手机扔进马桶里,倒入特制溶液,手机瞬间化成一团污水。 下一步,就是成为名正言顺的傅太太了。 温颖面露微笑,只要那个女人不在了,自己手里又握有注射器,还怕傅司宴不妥协? 她又拿出另一部手机,拨通一个号码,“伯父,人接到了吧,我都按你说的做了,下一步就看你安排了。” 那边沉声道:“肯定安排好。” 温颖拨了拨额角的碎发,眼神狠戾,声音却温柔:“您知道我要什么吧我只要傅司宴。” 话落,她心情颇好地哼着歌,回自己的房间关门睡觉。 拐角处。 文绮蹑手蹑脚走回房间,偷偷掏出床底下藏着的手机。 她拨了傅司宴的电话,接通后,捂住嘴,声音嘶哑道:“你快去找小溪。” 傅司宴皱了皱眉:“妈?” 文绮低低咳了声,清了下嗓子。 刚刚她催吐太用力,用手去抠嗓子,嗓子都出血了。 她嘶哑道:“林雪薇在傅成生那,她们应该是要害小溪,想威胁你。” 傅司宴表情严峻起来,“是温颖?她在老宅?” “是我接她过来的。”文绮说。 从不吃药以后,文绮越发看出来温颖的狠辣。 她为了逼傅司宴回来,竟然故意松动扶手,害自己摔倒。 更是每天给她喂安眠药,好在老宅放心活动。 文绮知道,温颖被傅司宴无情对待后,一定会搞事! 所以想着与其千防万防,不如把她接到自己身边防着。 终于,让她听到重要的消息。 傅司宴表情凝重起来,“妈,把门锁好,我现在让李助理进去接您出来。” 文绮摇头:“别管我了,温颖没发现,李助理来会打草惊蛇,你现在快去找小溪,她有危险!” 傅司宴坚持道:“您听我的,把门锁好,我让李助理接您出来。” 电话挂断后,傅司宴吩咐了李助理,立即拨打明溪的手机。 “嘟嘟嘟——” 一阵忙音。 他眉头紧拧,开车飞驰。 老宅里。 文绮挂断手机后,看着身后不知道什么时间进来的女人,不慌不忙道:“你想干什么?” 温颖鼓鼓掌,笑道:“妈,你真是好演技” 她多留了个心眼,买通了老宅的帮佣二十四小时监视文绮。 她刚回来时,帮佣就已经报告给她,文绮不能行走是装的。 所以,她将计就计陪她演戏。 至于刚刚那通电话,其实真正发生的时间,是在四个小时前。 傅司宴现在知道也晚了! 她只不过是迷惑他,让文绮告诉傅司宴,是傅成生接走的林雪薇,也是傅成生逼她这么做的。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温颖看着文绮,锋利的指甲在她脖子动脉上游了游:“妈,怎么说,不用我教您吧?” 文绮拉开房门,淡淡道:“李助理,我没事,不用离开,你去看看温颖是不是走了。” 李助理往房内检查了一圈,没有异常,点了点头,便去了温颖所在的房间。 在整栋老宅都没找到温颖的踪迹后,他告诉了傅司宴。 傅司宴叮嘱:“保护好我妈,密切监视老宅的任何动静。” 夜色里,男人已经到达别墅。 确认红姨和呦呦都没事后,听红姨焦急道: “小姐晚上没回来,她下午的时候给我打过电话,说可能会晚一点回来,刚刚我打了电话,一直不通,刚想找您,您就来了。” 红姨急得眼睛通红,“傅先生,小姐会不会出事啊?” 傅司宴道:“这里我已经命人检查过,很安全,外面我也安排了人,您带着呦呦别出来。” 红姨心底更慌了。 这么说,小姐她真的出事了。 “傅先生,景羡少爷已经在回国的路上了,请您帮帮我们小姐。” 傅司宴冷静道:“我会找到她。” “呜呜呜” 楼梯上,突然传来稚嫩的哭声。 呦呦光着小脚丫跑出来,“红奶奶,红奶奶,我刚刚梦到妈咪了” 红姨心疼抱起呦呦,哽咽道:“呦呦乖,妈咪很快回来了。” 呦呦揉了揉眼,看见男人,委屈叫了句,“爸比” 傅司宴伸手给她擦了擦泪,温声道:“别哭了,爸爸会把妈妈带回来。” 呦呦小脑袋贴在红姨怀里,抽抽噎噎道:“爸比,你们一起回来” “会的。”男人坚定道。 - 四个小时前。 明溪从展会出来,和阿默一同上了车。 刚坐下,阿默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 她立马警觉地推明溪下车,大喊道:“小姐,有问题!” 但,已经迟了。 车门被落锁,明溪感觉浑身瞬间无力。 车子疾速行驶,在一处荒无人烟地,阿默被伪装的司机捆住手脚,丢到了车外。 不知过了多久,明溪被一盆冰水浇醒。 下一秒——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她脸侧。 她彻底被扇醒了,缓缓睁眼,就见到一个老态龙钟的恐怖女人。 “呵呵,醒了。” 女人缓缓发出声音,嗓子像被水泥灌过,嘶哑难听。 明溪吸入了迷药,这会头很痛。 她盯着这个满脸脓疮,头发稀疏到只剩几缕的可怕女人,一时没认出来她是谁。 “啪——!” 又是一巴掌,女人狠狠扇过来。 “贱人,不认识我了吗!” 明溪辨认了一会,不敢相信道:“林雪薇?”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林雪薇眼眸阴森地逼近。 明溪看着她那张几乎烂透的脸,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我想啊” 林雪薇睁大枯骨一样凹陷的眼睛,咯咯笑起来。 笑声未落,她突然抬高匕首狠狠往下刺,癫狂道:“捅-烂-你!” 第493章 一起死! 明溪力气还没恢复,看着闪着银光的匕首刺过来时,身体竟然像被冷冻般僵硬。 情急之下,她牙尖用力咬了下舌头。 “唔——” 疼痛让身体的机能瞬间苏醒。 明溪用尽全力,在地上翻了个滚,避开了冷冽的刀锋。 “贱人,还敢跑!” 林雪薇神情疯狂,又冲了过来。 刀子狠狠扎下去! 明溪往侧一缩,刀尖刺歪了,伤到手臂,霎时血珠渗透白色的衣服。 林雪薇看起来已经彻底疯了。 她举着刀不依不饶,一刀一刀狠狠追着扎,嘴里嘶吼道:“贱人,我变成这样全都怪你们,是你们害得我,不人不鬼!我要捅死你!捅死你!” 锋利的刀尖在地上扎出一个又一个窟窿! 明溪不停翻滚躲避,受伤的手臂在地上画出一道一道血花。 “呲——” 匕首发出一声脆响,直接被扎断了! 林雪薇干脆上手,一把拖住明溪的腿,狠狠一拽,抓住她的头就往柱子上撞。 “啊!” 明溪的头狠狠磕到柱子上,忍不住痛呼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林雪薇的力气很大。 异于常人的那种大! 明溪抓住她喘息的空间,一脚踩在柱子上,借力后空翻,狠踹了林雪薇一脚。 “嗷”林雪薇后脑勺摔到柱子上,惨叫一声。 血更是瞬间将头发染成黑褐色! 后脑勺这个地方很致命,正常人就算不昏过去,也得半天起不来。 明溪刚松了口气,没想到林雪薇竟然站了起来。 复原力煞是惊人! “贱人,今天就要你死在我手里!哈哈哈哈哈!” 林雪薇癫狂地笑着走近,瘦骨嶙峋的脸上都是烂疮,格外恐怖。 明溪还没爬起来,就被她狠狠掐住脖子。 那苍瘦的手指就像是几根会吸食人血液的枯枝,狠狠缠住明溪的脖子,吸取她的生命力。 林雪薇脸上的血不停滴到明溪脸上,整个人形同怪物。 她嘴里不断喃喃道:“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明溪呼吸变得稀薄,眼前都被扼出闪白的光。 突然,林雪薇‘啊啊’鬼叫起来,猛地松开了手臂。 “丑东西,你疯了,现在不能杀,还有用处!” 外面进来两个壮汉揪住林雪薇本就不多的头发,狠狠一丢。 霎时,林雪薇哭天抢地的鬼喊起来。 “啊啊啊” 原来因为长期化疗的缘故,她身上就跟烂葡萄一样。 刚刚被男人一揪,头顶那块皮被粗鲁地扯下一大块。 硬生生被撕裂,锥心的疼! 她躺在地上,捂着脑袋,满地打滚的痛苦呻吟。 胖的男人看着手里沾着血,黏糊糊的头皮,只觉得一阵反胃。 他狠狠把那块皮摔在女人脸上,怒斥道:“别叫了,草,鬼东西,别叫了啊!” 林雪薇哪听得下去,虽然她因为注射的关系,复原力惊人,但头皮被揪下真的很疼。 “啊啊啊啊” 她抱着头,手里拿着那块头皮还在不停哀嚎。 胖男人一脚踹过来,满眼嫌弃道:“草,丑八怪东西,叫你别叫,你他妈没听见啊!” 戴帽子的高个看胖子一踹停不下,当即制止道:“别搞了,现在搞死了,等下让谁背锅啊!” 胖子这才停下,低头‘啐’了一口。 “妈的,你看这丑玩意,看着就恶心,多看一眼,老子得半个月吃不下。” 戴帽子高个看她也恶心,把帽子摘下,一把甩她脸上,捏着鼻子道:“把脸盖起来,呕,好他妈难闻!” 林雪薇被踹了几脚,早就老实,不敢再叫唤。 高个拿脚踢了她一下,指着明溪,斥道:“这还没到杀的时候,你他妈得听我们吩咐,知不知道?” 林雪薇畏畏缩缩点点头。 看来疯的也怕横的,这会林雪薇老实得过分。 明溪保持镇定,在原地不说话。 这会两个强壮的男人加一个疯子,她根本弄不过这些人。 胖男人看到醒来的明溪,眼前瞬间一亮。 刚看过丑东西,再看看美的,感觉眼睛被洗了一遍。 “这小妞长得可真好看。”胖男人说。 “好看,你就看看吧,别惹事。” 高个显得沉稳许多,叮嘱道:“等车来,把这两人弄到地方,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明溪听他们的话,像是要把她和林雪薇移到什么地方去。 胖的‘啧’了声,“这个死了,挺可惜的。” 高个嘴里叼着烟,嗤道:“嘴上没个把的,别说胡话。” 胖的不以为意道:“怕什么,反正等会就是两个谁都认不出的死人。” 明溪听他们说话,心底一惊。 这两人看来是想把自己和林雪薇一起弄死,然后再把自己的死,嫁祸到林雪薇头上。 除了温颖,她想不出还有谁,这么恨毒了她们两个。 她压下狂乱的心跳,镇定开口道:“两位大哥你们也是拿钱办事,别人给了多少钱,我可以给你们五倍!” 高个嗤笑一声:“我们是有职业道德的。” 明溪眼眶红红,扮弱哀求道:“大哥,我有很多钱,真的,我给你们钱。” 胖男人看着小美人落泪,是真的又脆弱又美啊。 他哼道:“小美人,不是钱的事,这事咱们办砸了,命就丢了。” 高个看胖子又开始嘴上没门把,把他支出去,“你去路口守着,车来说一声。” 胖的听话的出去。 瘦高个重新把明溪的手给束缚好。 突然,他手机响了。 瘦高个对她们两,说了句,“老实点!” 随即,转身出去接电话。 而一直蜷缩在角落里,满头满脸血的林雪薇,眼底陡然冒出阴暗的光。 她瞅准机会,重新扑了上来。 “我杀了你——” 明溪刚刚已经把脚翻了个个,把被束缚的手换到前面来。 她抵抗林雪薇伸过来的魔爪,吼了声:“你是想跟我同归于尽吗!” 第494章 当个明白鬼! 林雪薇阴冷地瞪着她,骷髅头一样的脸,龇牙咧嘴的很恐怖。 “你死,当然只有你死,我都逃出来了,我会开始新生活了。” 她这会还梦想着过上新生活。 救她那个人说了,只要她完成任务,飞机、钱还有护照全都准备好了。 她不仅可以出国治好这张丑陋的脸,还会有够花一辈子的钱! 明溪抵着她的手,一脸讽刺道:“你还真是蠢到家了,就没听出这些人是要我们俩一起死?” “你休想骗我!” 林雪薇眼睛瞪得大大的,笑得分外恐怖:“今天只有你会死,我才不会死!这些人把你送到地方后,就会帮我送上飞机出国,我会治好脸,找一个有钱人过我想要的生活!” “林雪薇,你真是痴人说梦!我刚刚听得清清楚楚,他们说等会我们会变成两个谁都认不出的死人!” 林雪薇还是不信,但手劲明显放松了些,“你是想忽悠我吧” 明溪真想撬开林雪薇的脑袋看看,怎么她的话都听见了,那两人说话,她就自动屏蔽了。 她忍着怒火道:“你回忆回忆,他们有没有说这话,而且他们说你是背锅的,等弄死我们,让你背这个锅,一举两得。” 林雪薇将信将疑,仔细想想,那个胖子好像是有说过这话。 明溪继续道:“如果他们会帮你送上飞机,还会这么下死手对你吗?” 林雪薇头顶上一大块皮都没有了,血肉模糊,难以形容的惨不忍睹。 明溪移开视线,根本看不下去。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快就不知道疼了。 想必是被人注射了什么奇怪的生物剂。 其实林雪薇现在的样子,就是个垂死之人。 这种针剂有效时间是有限制的,也不知道能控制她多久。 她说:“林雪薇,没时间考虑了,他们等下就是送我们一起去死,我们可以先合作,解决了这两个人之后,再来解决我们的问题。” 明溪的镇定自若,让林雪薇也开始怀疑,那两人是不是真如她所说那般,要害她。 她松开挟制,恶狠狠道:“你别乱动,我去看看!” 说着,她蹑手蹑脚往门口走,就见到那个高个在打电话。 “知道,没问题。” “不会留下活口,您放心!” “那个疯的上车后,估计活不了多久,省事的。” 林雪薇听得心惊肉跳! 她在特殊医院装了很久的疯子,一是为了治疗,二是为了逃避刑事责任。 但可惜法院判定她在事发时,处于正常状态,维持了极刑的判决。 现在,她肯定听得明白,高个嘴里那个‘疯的’,就是她。 原来她被骗了! 他们是真的,要杀了自己! 林雪薇在门后,脚一软踩到一块木板,发出‘咯吱’一声。 高个立马警觉起来! “挂了!”他说完就冲了进来。 明溪慌忙连滚带爬,做出要逃跑的动作! 高个舒了一口气,他主要怕这个智力正常的会跑掉,那个疯的,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他步步逼近,嘴里说着婬乱的荤话,“小妞还挺能爬的,还知道摆个男人喜欢的姿势” 明溪一脸惊恐,说:“你想干什么,别过来!” 高个点起一根烟,慢悠悠道:“就是想干,也没时间,呵呵,是挺可惜” “嘭!” 一声沉重的闷响。 男人“啊”了声,满头是血,倒在地上。 明溪松了一口气,刚刚她看见林雪薇躲在后面,才故意引着男人,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 她说:“你小心点,看看外面还有——” 话音未落,就见林雪薇拿起石头。 “咚咚咚!” 连砸了七八下,男人的头血肉模糊 “啊!”明溪惊叫一声,死死捂住嘴。 林雪薇整个状态癫狂狂躁得不行。 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她还在不知疲倦地砸着。 这时,胖的那个进来,说:“大哥,车来了。” 他说完没见着高个,就见到林雪薇站在一堆草垛旁傻笑。 他边走边骂道:“丑婆娘,滚开点,我大、大” 胖男人结巴了好几声,‘扑通’一屁股摔坐在地上,发不出半点声音。 半晌,才爆发道:“大!哥!” 地上哪还有他大哥,只有一滩肉泥。 “嘿嘿,叫啊,”林雪薇转头看着胖男人笑,“怎么不喊你大哥了?” 胖男人腿都吓软了,跟见了鬼一样,使劲往后退。 他惊恐地喊道:“你别过来,别过来,你这个丑八怪,怪物” 下一秒—— “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断肠的惨叫声。 林雪薇嘴里多了块,鲜血淋漓的脸皮。 “啊啊啊啊” 胖男人捂住满是血的脸,鬼哭狼嚎地惨叫! 林雪薇嘿嘿笑着,双手合十,鼓起掌来,“你也是丑八怪咯,敢叫我丑八怪,你就是头丑猪!” 林雪薇疯疯癫癫的笑着,看起来是彻底疯了。 明溪趁机挣脱手上的绳索,拨腿就往外跑。 林雪薇听到动静,一扭头脸上的笑意全收了。 丑八怪 曾几何时,她也是人人称赞的美人。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人,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地步! 一张脸烂得找不出一丝人样! 都怪这个女人,都怪她! 林雪薇猛地冲上去,一把扯住明溪的头发狠狠一甩。 幸好墙跟有堆草垛,她才没撞到硬邦邦的地上,但两眼还是被她甩得眼冒金星。 “贱人,还想跑!” 林雪薇一步步走近,眼底冒着不正常的红光。 这癫狂的状态! 不管是跑还是打,她的爆发力都高与常人,普通人根本弄不过她! 明溪强迫自己镇定道:“林雪薇,你现在杀了我,只是如了别人的意。” “你真当我蠢啊!” 林雪薇瞪着她,“你又想胡说八道好逃跑,对不对!” 明溪心想,可不是么。 她冷静道:“你就没想过,到底是谁,想我们一起死吗?” 林雪薇怔了怔,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 明溪手撑地,往后挪了挪,拖延时间道:“就算是死,也要当个明白鬼,你难道就没有一个怀疑人选?” 第495章 享受你的最后三十分钟 林雪薇想了想,脑子里像是有无数的针,怎么也想不明白。 明溪提出一个怀疑人选,“救你的人,是不是温颖安排的?” 林雪薇一怔,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虽然她跟温颖,没有直接接触。 但是她认出了,那个救她的男人,是温颖的保镖。 而且他就是在小巷子给她药的,那个戴面具男人! 明溪心下明了,笃定道:“是温颖吧,她不是在救你,她是想害我,让你死了还要当一只替罪羊!” 林雪薇不悦道:“你胡说八道,就是想骗我!” 她跟温颖没有直接的过节。 虽说温颖一度顶着傅司宴未婚妻的身份,但温颖很多时候遇见她都很和善。 那时候她连傅司宴的身都近不了,都是温颖给她在业务上,行了很多方便。 “你怎么不想想,温颖为什么要冒那么大风险救你,你告诉我,她图什么?” 明溪冷冷道:“刚刚那两人的话,你也听到了,她就是要拿你当替罪羊,她高明之处就是在于自己不出面,却能让别人帮她想做的坏事,全都做了!” 林雪薇表情迷糊了几秒,像是在想明溪的话,倒是也有几分道理。 但明溪并不是在跟她讲道理,只是在拖延时间。 她没有傻到跟一个疯子讲道理,说不准下一秒林雪薇就会暴起! 林雪薇都已经连杀两人了,还在乎多杀一个她吗?! 明溪人已经挪到门口的位置,趁着林雪薇不注意,猛地冲出去! 她死死拉住门,然后把刚刚在地上捡的木棍,插在门把手上。 林雪薇已经反应过来,哐哐开始砸门。 明溪知道撑不了几秒钟,转身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 她拉开车门,四处摸索,终于在副驾驶的置物柜里找到了车钥匙。 插进去的那刻,明溪听到‘轰’一声。 林雪薇已经把门撞开! 她很是气愤,朝着越野车冲过来。 明溪看档位才发现,这车竟然是手动挡! 她已经很久没有开过手动挡的车,凭着记忆先点火,再踩离合和脚刹,然后挂上档位,放下手刹。 可谁知,车身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她知道肯定是哪里错了,强迫自己冷静后,才发现是脚下踩错了。 松开脚刹后,车子终于启动成功,正常向前行驶。 只听头顶传来轰一声! 林雪薇拉不开车门,竟然拉着越野车的行李架,爬到了车顶上。 还好车顶的天窗是关闭的! 但庆幸不过一秒,就见到林雪薇不知道什么时候捡了块砖头,‘哐哐’砸着天窗玻璃。 她的眼睛充血一样红,整个人像是已经亢奋到了极点。 这会的林雪薇可以说和怪兽无异! 还不等明溪反应过来,车内的中控屏突然自动连接起来。 “呵呵呵” 车子里传出一阵诡异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明溪四处看了下,确定除了车顶,车里是没人的。 紧接着,车载音响又发出声音,“hello,你好呀。” 虽然声音经过变异,但明溪还是听出那人声调,不像华国人。 “怎么不说话?很害怕吗?”怪人问她。 明溪冷静道:“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哈哈哈” 对方没有正面回答,大笑着说:“我跟要杀你的人,有同一个目标的人。不过她杀你的方法,我觉得太单调了。所以,我稍微改动了些。” 明溪厉声道:“你什么意思!” 怪人慢悠悠道:“我在这辆车里,安装了足够炸毁一栋二十层大楼的炸药。” 明溪心跳瞬间狂飙起来! 脑子里第一想法就是停车! 没想到对方像是她肚里的蛔虫一样,笑着说:“别怪我没提醒你哦,只要你的屁股从驾驶座挪开,车子就会瞬间爆炸哦!” 明溪腿脚僵住,一动不敢动,怒道:“你疯了!你这是谋杀!犯法的!” “犯法?哈哈哈!” 对方像是听到什么天方夜谭,大笑一声道:“你觉得你还能活下去,然后抓到我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 “给你个提示。”怪人说,“你是我失败的作品,我想亲手完结。” 明溪想了想,很快回答道:“你是当初在桥上推我的车下去的人,对不对?” “哇哦,你好聪明!”对方称赞道,“真是可惜了,聪明的美人儿。” 明溪咬住唇,“为什么,是温颖让你来害我的吗?” “上次是,但这次她没找我。” 怪人嗤道:“所以,才会这么没创意,让你死得这么单调。” 上次是 明溪没想到,温颖竟然是从那么早就开始恨上她。 明明那会,她们还没什么交集。 温颖在她面前,也一直是人畜无害的大大咧咧形象。 可背地里却是在盘算着,置她于死地! “你是查尔斯家族的人?”明溪问。 “不该想的就别想了,宝贝。” 对方没有回答她的兴趣,怡然自得道:“好好享受你一生中,最后的三十分钟吧。” 连接自动中断! 黑色的大屏幕上倏地出现倒计时。 一秒一秒流逝! 明溪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但她不敢赌。 这时,突然“嘭”地一声。 车窗竟然被林雪薇砸破了一块玻璃,碎玻璃渣子落了她满身。 明溪感觉脖子一阵刺痛,估计是被划出血了。 但她不敢有一丝懈怠,紧紧抓住方向盘! 车顶上疯狂的林雪薇,在狠狠敲着天窗,企图从天窗钻进来! 明溪分身乏术,只能紧紧抓着方向盘,往前开。 很快,林雪薇就破开车窗,半边身子都钻了进来。 她一把扯住明溪的头发,骂道:“贱人,这下看你还往哪跑!” 明溪被她扯得晃了晃,紧接着车里就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她惊道:“林雪薇,松手,车里有炸药!” 这话果然怔住了林雪薇,但她只是将信将疑,还是不撒手。 “你又想骗我!” “我没骗你。”明溪脖子上,额头上全是汗。 她已经拼命想活下去了,怎么还是逃不过恶意弄人。 这会,她除了疲倦还有无尽的绝望。 她该怎么办 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呦呦,还有其他人了 就在她绝望之际,车身旁突然冒出一辆黑色豪车,与她并肩同行。 明溪从后视镜里,看到了熟悉又惹眼的车牌。 瞬间,眼泪就落下来。 而林雪薇在看见那辆车后,突然暴跳如雷。 她整个人摔进后座,然后猛地扼住明溪的脖子,大吼道:“正好,来了死一双!” 第496章 我们一起死吧! “呃” 明溪被勒得说不出话,只能一手握紧方向盘,一手去拽缠绕在脖颈上的那两只魔爪。 但林雪薇一身蛮力,明溪两只手都挣脱不了,更别提现在只能用一只手了。 她的脸从红到白,逐渐开始发紫。 旁边的黑色豪车看到车里惊险的情形,男人果断发出命令。 “撞上去!” 周牧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了几秒才问:“傅总,您说什么?” 傅司宴视线收紧,谈吐清晰命令,“七十码低速,然后加码,撞左后车尾。” 周牧这下听清楚了,也明白了傅总的意思。 再不撞,那个疯女人估计就把夫人给勒死了。 他低速然后加码,豪车嚣张的引擎声引起了明溪的注意。 虽然被勒得喘不过气,但因为高速行驶,让林雪薇的手势也不是那么稳固。 她故意打了个急弯,林雪薇手就歪了歪。 就算手还没松,不过也比刚刚好多了。 慌乱中,她按下车窗,做了个停止的动作。 周牧即将撞上去那刻,又被男人叫住,“停!” “呲——” 周牧慌忙狠踩刹车,迫使车速降下来。 傅司宴看出不对劲,明溪的手势好像在说车里有炸药。 他心倏地收紧,沉声吩咐:“加速,并行。” 追上越野车后,他们终于听到明溪说的是‘炸药’两字! 车里果然有炸药! 那撞击肯定是不行的。 林雪薇还在疯狂勒着明溪,傅司宴当即做出判断,“贴得再近一点!” 周牧一边控制着不撞上去,一边控制方向,把车紧紧贴住黑色越野车。 如此需要度量精准的动作,让他手心都渗出许多汗液。 “哗啦”一声! 傅司宴拿出的破窗器已然分裂了后车窗。 碎玻璃四散,很多溅到林雪薇身上,划出大大小小的裂口。 但她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依旧紧勒着明溪。 眼看着明溪脸色被她勒得越来越紫,傅司宴等不了了。 他伸手:“连接器给我。” 周牧拿出一个类似u盘的东西,交到男人手上。 他抬起眼皮,视线掠过窗外,低沉开口:“我说右的时候,你方向盘往右甩开车身。” 周牧还有些没听明白。 下一秒,就见男人伸长手臂,紧紧抓住越野车的后窗边缘。 周牧脸色大变,这才知道男人要做什么! 关键车窗上,还有很多没被清理的碎玻璃渣,划得男人的手掌血水往外嗤! 他不由得惊呼一声:“傅总,危险!” 傅司宴眉峰凌厉耸起,眼神坚定道:“右!” 周牧听得清清楚楚,男人的半边身子已经探出车外,由不得他犹豫。 他满身的汗,握紧方向盘,车子狠狠打向右边! 只听“嗞——” 轮胎碾压地面,发出绵长的躁响。 男人一只手握住车窗,另一手臂探进车辆,一把拽住林雪薇。 黑色越野还在行驶,根本不能停下来。 但在疾速行驶的状况下,傅司宴的两条长腿还要微微弓起,保持离地状态。 否则一个大意,就会被甩在地上,头破血流! 明溪这会已经被林雪薇勒到脑子缺氧,思绪模糊,但她的手还没离开方向盘。 她紧紧记住—— 不能松手,不能松手! 她已经等到傅司宴了,只要坚持住,他会救下她。 为了呦呦,为了他,她一定要坚持住! 林雪薇一转头就看到男人那张放大的俊脸,当然也没忽略男人眼底那抹憎恶。 “松-开!” 巨大的风速和阻力,让他没办法以正常速度讲话。 傅司宴一字一句,沉沉重复道:“松-开-她!” 林雪薇瞬间烧红了眼,无比狰狞道:“傅司宴,呵呵,你终于来了!” 男人的力气很大,根本不跟她废话,使劲全力要把林雪薇一起拖出来。 林雪薇被迫松开手,前座便传来一连串的咳嗽声。 明溪咳得昏昏沉沉,但依旧记着紧抓方向盘,绝不撒手。 傅司宴紧紧蹙起的眉心,这才松懈几分。 但下一秒,林雪薇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支注射液。 看到男人骤变的脸色,她仰头大笑,“傅司宴,你也知道这是什么吗?” 男人眼眸凝重,像一汪寒潭。 “上一次,我就准备给她注射,可却被你抢了先。” 林雪薇诡异笑道:“这次,再不会失手了。” 她的任务本就是给这个女人注射针剂,不得不说,温颖很会拿捏人心。 这种任务就算没好处,她也会做。 就算要死,她也得拉着这个女人一起! 明溪这会大脑缺氧,还没完全恢复,根本不知道她们在后面说着什么。 她紧咬舌尖,强撑着让自己清醒,试着用各种方法放慢车速,却根本无用。 这辆车早就被动了手脚,根本停不下来! 傅司宴眼睁睁看着林雪薇拿起针剂,往明溪的脖颈处扎过去。 情急之下,他猛地出声,“雪薇,住手!” 这声许久都没听过的‘雪薇’,让林雪薇停下动作。 她扭头看向男人,脸色分不清是血还是泪,狰狞道:“傅司宴,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她歇斯底里地嘶吼,“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 傅司宴抓住机会去夺那个注射剂,林雪薇却是诡异一笑,扬手狠狠扎了过来。 “既然如此,我们一起死吧!” 林雪薇疯癫道:“我得不到的男人,谁都别想得到,什么明溪,什么温颖,我让你们全都得不到!全都得不到,哈哈哈哈!” 此刻,男人只有一个选择,要么松手,要么由她扎下去。 他没有丝毫犹豫选择了后者。 这个选择,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无论如何,他不会放弃明溪。 就在林雪薇注射的间隙,傅司宴已然伸手勾住车内的把手,迅速一拉。 车门‘砰’一下弹开! 林雪薇没有防备,整个身体往外倾倒。 “咚”一声。 她被狠狠摔在地上! 周牧的车一直跟随着,看到此景,立马停车检查。 极快的车速,让林雪薇半张脸被摔烂了! 她趴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看起来是死透了。 周牧半点都不同情她,害人终将害己。 他把她拖到路边,打了报警电话,报告位置,然后继续追逐前车。 前车的危险并没有解除。 男人随着车门晃动,整个人几近悬空,万分危险。 “司宴!”明溪惊呼一声。 她被安全带扯住,只能透过后视镜观察男人! “没事。” 男人这时候还在沉声安慰她。 大屏幕上的倒计时,只剩下15分钟了。 明溪眼泪都飙出来了,“停不下来司宴停不下来你跳车吧” 她擦了擦泪,说:“司宴,路过土坑田地的时候,你跳车” 第497章 我爱你 傅司宴没理她。 他屏住呼吸,长腿用力往前伸,试图勾着车身的门框。 却因为车辆的颠簸,被惯性带得差点摔下去! 第一次尝试失败,他深呼吸几口,换了个方法,从车门往车顶上爬。 明溪脸上的血色,都吓得快没有了。 她知道劝了不听,只能咬紧牙关,握紧方向盘,使车辆尽量平稳。 终于—— “嘭”一声。 傅司宴跃到了车顶上,从天窗钻进了车厢。 明溪脸上惊吓未退,格外苍白。 傅司宴想抱抱她,但看到计数器,还是忍住了。 连接器插在车上,然后透过蓝牙耳机问周牧,“怎么样?” 不到三分钟,耳机里便传来周牧焦急地声音:“傅总,有炸药!” 傅司宴心一坠! 就听周牧继续道:“就在驾驶座下面,有足够炸毁一座高楼的剂量!” 驾驶座?! 男人一向镇定自若的脸色,瞬间发白。 幸好明溪从未离开过座位。 “怎么解决?”傅司宴冷峻地问。 “傅总,安全组正在讨论!” 周牧满头大汗! 这会支援到了,不需要他开车,他已经帮越野车的数据发到安全组,让给出方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男人坐在旁边,明溪感觉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 她问:“炸药是真的吗?” 她只是听那个怪人说,但也不能排除那个人戏耍她。 傅司宴默了默,选择实话实说,“是真的。” 听到这话,明溪整个人抖了抖,很害怕。 直面死亡,怎么可能不怕。 傅司宴很心疼,“他们在出方案,别怕,我会陪你。” 明溪目视前方,极力镇定道:“傅司宴,如果真的没有办法,你就跳车吧!” “我不会离开。” 没有过多华丽的辞藻,男人平淡说出口。 明溪瞬间泪流满面,“傅司宴,我跟你说真的,你没必要跟我一起死” “不会,我会让你活着。” 明溪沉默了。 屏幕上,只剩下十二分钟了。 她不傻,知道希望已经很渺茫了。 她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说,可又不知道哪句是最重要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 她嗓音沙哑道:“呦呦帮我照顾呦呦告诉她,妈咪不管在哪里,都很爱很爱她” 明溪情绪有点崩溃了。 刚刚那么惊心动魄,她都能稳稳握着方向盘,现在却感觉四肢僵硬。 她焦急道:“傅司宴,你下去,你跳下去!” 这辆车像是设定好的路线,行驶往无人的地带,只要她把方向盘歪一些,傅司宴就能跳到旁边的泥地上。 可能会受点伤,但总比没命好。 “明溪!”傅司宴单手稳住方向盘,坚定道:“你会亲口跟呦呦说,你爱她。” 男人眸底很沉,却能安定人心,他说:“我保证。” 明溪翻涌的情绪,被安抚下来。 这时,蓝牙再次接通。 傅司宴眉目淡定听着,随后就听他平静说:“切掉屏幕倒计时。” 明溪心一下提起,“司宴!” “有办法了。”男人说,“周牧已经让人破解炸药的计时器,但车子没办法停下,你得听我的安排,跳车。” 生的希望来得太快,明溪眼泪都没收住,问:“真的?” 傅司宴看着她,声音很低:“相信我。” “我相信。”明溪没有犹豫点头。 傅司宴嘴角一牵,温声道:“你别动,我来控制方向盘。” 傅司宴的长腿从副驾驶跨了过来,压在驾驶座上,空间瞬间变得逼仄。 明溪看不到前面的路,很慌很怕,“司宴” “没事。”傅司宴按住她的肩,淡定道:“是既定路线。” 既定路线,驾驶员看或不看,都不影响车子行驶。 傅司宴又告诉她,周牧已经安排车辆,冲到很前面的地方,设置了很长的空气垫。 就算跳下去,人也不会受伤。 明溪心稍稍安定了些。 “准备好了吗?”他问。 明溪点点头,又慌张道:“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 “一起没法跳。”傅司宴解释,“别耽误时间了。” 明溪想想也是,立马不说话了。 “我数三,你就跳,知道吗?” 明溪还没来得及开口,微凉的薄唇印在她的眉心。 没有情慾,只有数不尽的依恋。 明溪睫毛狠狠一颤,刚想说话,眼睛被男人拿手掌轻轻掩住。 “别看。”他说。 “一、二、三” 下一秒。 车门嘭一下弹开。 伴随着呼啸声,还有一声散落在风里,不甚清晰的‘我爱你’ 明溪并不是跳的,而是被男人大力地推了出去。 “嘭——” 明溪稳稳落在提前设置好的气垫上。 周牧停车,拉开车门就冲了上来,叫道:“夫人!” 明溪在保镖的搀扶下站起来 周牧急切道:“夫人,有没有受伤?” 明溪摇摇头,问:“傅司宴呢?” 周牧沉默不语。 明溪有些慌了,又问一遍,“傅司宴呢?” 周牧都不敢抬头,七尺男儿,低头眼泪砸在地上。 “他说会跟我一起跳下来的。” 明溪心难以言说地揪紧,强撑着说:“他人呢?” 周牧泣不成声道:“傅总,他没有跳下来。” 明溪心一下提起,呼吸像是暂停了。 她张张嘴,不敢相信,“什么叫没跳下来?” 沉默让恐慌狠狠蔓延开来。 明溪紧紧抓住周牧的袖子,失控道:“你说啊,说话啊!” 第498章 他选择了替自己去赴死第章第章第章 周牧眼睛都哭红了。 他伸手去扶明溪,哑声道:“夫人,傅总嘱咐我,必须把您安全送到家。” 明溪狠狠甩开他的手,唇瓣颤抖道:“救他,救救他,周牧!” 冗长的沉默,彻底让她变得歇斯底里。 “你们救他啊!不是已经破解了炸弹的定时器了吗?上面的数字已经停止了啊!” 明溪声音嘶哑得不成调,边哭边吼,“你们、你们救他啊” 周牧早已泪流满面,“夫人,没有方案,没有任何方案” 没有方案 这四个字犹如晴天霹雳,在明溪心上狠狠劈开一个口子! “啊!!!” 她大吼一声,疯了一样往前冲。 周牧死死拉住明溪,泣不成声道:“傅总他,他都知道的,这是他的选择。” 明溪浑身一震,说不出口的痛,从心间蔓延到每一寸体肤。 如刀割,如油烹。 原来从来就没有任何方案,傅司宴选择了替自己去赴死 [你会亲口跟呦呦说,你爱她。] [不会,我会让你活着。] 原来从头至尾,他都没有说过,要和她一起离开。 他在努力地,让她活下去 明溪心脏像是被凿开一个大洞,快要痛死了。 突然,周牧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大惊失色道:“是傅总!” 周牧按了免提,明溪手抖得接不住,对着电话又哭又笑: “司宴,你别开玩笑了,好不好,你答应我的” 她的声音小心翼翼,却在尽全力做到口齿清晰,确保男人能听到她的呼喊。 “你说过,不会离开。” 她死死掐着掌心,不让泪掉下来,重复道,“你说过的,傅司宴。” “明溪。” 嘈杂嚣张的风声里,男人的声音淡定且清晰地撞进耳膜,“对不起。” “承诺你的事,我做不到了。”他说。 “不要。”明溪抖着声音,“不要,傅司宴,我说不要,听到没有,我不要!” 明溪从未如此失去过理智,用大吼掩饰她的害怕。 她不敢也不愿相信,她会,失去这个男人 “不要,傅司宴,我求求你,不要,呦呦” “呦呦不能没有爸爸” “我求你,求你!” 不管她如何苦苦哀求,男人却只能回答她一句,“抱歉。” 明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傅司宴,我去救你,你等我,我去救你!” 她等不了他的回答,抓过手机就冲到车前,一把拉下司机,然后关门启动。 车厢静谧。 只听‘轰’一声。 巨大的爆炸声,让车身跟地面都颤抖起来。 明溪张大嘴巴,耳膜像是被震破,很久都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缓缓抬眼,看到前方,升腾起了一朵巨大的黑色蘑菇云。 四周死一样寂静。 空气里炸药的残留味,一点一点从车窗渗进来。 清楚地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随着那股震颤消失。 她听到了,自己的胸腔发出巨大的哀鸣声! “啊——!” 明溪撕心裂肺,脑袋砸在方向盘上,不受控地痛吼一声。 “夫人!”周牧不安地按灭引擎。 此刻,他的身体也在发抖,他也不信 但,他没忘记总裁留下的嘱托。 明溪嗓子已经哑到只能发出气音,“送我去” 她浑身颤抖,别提开车,就连呼吸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怎么心口的痛,这么的想让人死掉呢? 周牧秒懂,把明溪扶到后座,开车往前。 不到五公里的地方,是大海的入口。 明溪双眼死死凝住黑透了的海面。 原来,是这里吗? 明溪拉开车门,还没下车就双腿一软,跪趴在地上。 “夫人” 周牧慌忙将她扶起来。 明溪甩开他的手,踉跄着向那团黑色的烟雾冲过去。 周牧寸步不离,眼看着她踏进海水里,连忙将人拦住。 “夫人,不要再往下” 明溪嗓子像是着了烟一样,嘶哑道:“为什么?为什么啊?” 周牧身体震颤,好不容易压下失控的情绪,哽声道:“那辆车的设计就是只要您离开驾驶座就会爆炸,安全组测算了很多种方法,只有一条可行,就是必须大致同等体量代替,但时间只剩下五分钟,根本没办法用外部工具办到。” 他终于压不住情绪,痛哭道:“总裁说切掉倒计时,就是选择了代替您” 为了救她,傅司宴拿命换了她。 明溪整个人一动不动,盯着那片被爆炸染黑的海面。 突然,她说:“他是不是在水里” 随即,她就开始挣扎要游过去,却被周牧紧紧拉住。 “夫人,您别!您不能费了总裁一番心血!” “周牧你信我,他没死,真的没死。” “他答应我,不会离开我的” “你们为什么都不救他呢” “求求你了,救救他” “这水,太冷了” 明溪眼泪再次汹涌,大颗大颗,全都砸进冰冷的海里。 她近乎偏执地低喃:“我不要他躺在水里水太冷了我不要他躺在水里” 周牧哭得眼睛都睁不开。 怎么躺呢? 那样大的爆炸量,车里不管多少人,都会尸骨无存。 明溪偏执地往深海里走,悲鸣道:“司宴,我们回家” 下一秒,她整个人毫无征兆栽进冰冷的海水里。 “夫人!”周牧惊叫,顾不得其他,低潜下去抓住她。 随后,抱紧她往岸边游。 车上。 明溪的身体被海水拍打得冰凉刺骨。 昏迷间,她紧紧抓住那件傅司宴遗留在车上的外套,嘴里低声呓语。 “司宴,回来,好不好” 第499章 我好想他第章第章第章 明溪迷迷糊糊地睡了很久。 梦里她一直游荡在无边无际的大海里,茫然地寻找着。 大海很黑,很暗,很冷,一点光都没有。 她游得很累,很茫然,很无助 每次觉得自己到了极限,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有一个声音喊她。 “溪溪” 周围还是一片黑暗。 但是她却听得很清楚,这就是她要寻找的那个声音 她重新振作起来,想要往上游,终于,她看见了一丝光亮。 她朝着那束光游了过去。 推拉门发出的声响,叫醒了沉睡许久的明溪。 她缓缓睁开眼,感觉到脑袋无比昏沉。 视线还模糊不清时,就见到了一个高大俊朗的身影向她走来。 男人深潭一样的眸色,让她脑子骤然‘嗡’的一下。 眼泪更是如倾盆大雨,不受控地滚滚倾洒。 “司宴” 她费力起身,不顾一切想扑过去。 他抱住了她,说:“小心。” 明溪把头埋在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想说的话,很多。 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男人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音色磁沉:“怎么又瘦了?没有乖乖吃饭是不是?” 明溪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抱着他一直哭,一直哭 男人颇为无奈地叹口气,“溪溪,你得坚强一点,知道吗?” 明溪摇摇头。 她想说:我不要坚强,有你在就行了 但喉咙像是被堵住一样,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男人低下头,大拇指轻轻擦去她的泪,温声道:“别哭了,眼都哭成核桃了。” 明溪想露出个笑脸,但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溪溪,我不放心你。”他说。 明溪浑身颤了下,血液全部冻结了。 她像是明白了什么 手心一点点握紧,却什么都抓不住。 她眼睁睁看着男人的身影越走越远,直至全部消散。 她看不见他了。 “司宴!” 明溪终于喊出口。 但眼前除了雪白的墙壁和冰冷的空气,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明溪!”熟悉的嗓音响起。 明溪机械的扭头,推门进来的是苏念。 她冲过来,紧紧抱住明溪,泣声道:“你终于醒了” 明溪身体薄薄的一片,消瘦得让她心疼。 紧紧抱着许久,苏念才松开她。 她跟明溪说:“你哥回来了,呦呦被红姨带着,目前还不知道” 明溪静静听着,半晌问了句,“我睡了多久?” 苏念怔了怔,没想到她第一句问这个。 “七天。”她说。 明溪轻轻眨了下眼睛。 原来才睡了七天,为什么她感觉像是过了很久很久 后面上官景羡进来看了会,苏念给明溪洗漱,他退了出去。 苏念拿温毛巾给她擦脸,明溪一直表现得很平静,乖乖配合。 过于的安静,让人莫名心疼。 就这样,明溪非常配合地吃饭喝药,在医院又住了一周。 期间,红姨带呦呦来看她,大家都对呦呦说妈妈只是生了小毛病。 呦呦也很乖巧,不吵不闹,给妈妈拿点水果就回家了。 很快,明溪也回家,正常的工作上班。 不知道什么情况,傅氏集团也没有对外公布任何消息。 这种动荡性的新闻,集团有自己的考量,不会立即公布。 西湖别墅。 上官景羡在中午的时候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他看着忙前忙后给他煮茶,端水果的明溪,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醒来后半个月。 明溪都没提过傅司宴,甚至连问都没问过。 越是这样,才越让人不放心。 等明溪把茶端过来时,他说:“明溪,我们谈谈。” 明溪看到文件上熟悉的字迹,手不由地顿了下。 她轻声说:“哥,我给你削点水果” 很明显,她不想谈。 但上官景羡不能任由着她这样了。 他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按在沙发上,肃重道:“我什么都不吃,你坐下。” 许是力气重了些,明溪身形不稳地晃了下。 上官景羡立马蹲下,关切道:“弄疼你没?” “没有。” 明溪木然的坐着,不过半个月,她瘦得像个纸片人,下巴尖尖细细的,风一吹就能吹倒。 上官景羡多看一眼,心就多痛一分。 “明溪,这是他留给你的。” 他把那份文件递到明溪手上。 明溪动作很轻很轻打开文件袋,醒目的遗嘱两个字,让她手指自发性地颤抖。 薄薄的几张纸,她却握不住。 立遗嘱人:傅司宴,男xx90年12月25日出生 除去赠与文绮的部分外,剩下全部财产分配给予吾此生挚爱上官明溪女士 上官景羡向来直男,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 他用自己的方式说:“明溪,傅氏内部有人在散发傅司宴已经死亡的谣言,而且我得到消息,明天上午傅成生会召开发布会,宣布傅司宴意外身亡的消息,据说他下一步的动作,是准备直接把薄斯年推上那个位置。” 上官景羡手指无意识地握了握,说:“这些都是傅司宴留给你和呦呦的,包括股权,你想怎么处理我都无条件支持你。” 明溪现在的样子,肯定是没法处理这些事。 整个公司,目前只剩下周牧带人撑着,极力要求惩处造谣的人。 但傅成生好像是弄到了傅司宴爆炸身亡的视频,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地要召开发布会。 “” 明溪手一直在抖,一颗接一颗的眼泪砸在纸上,却没有半点声音。 上官景羡见她这样,心疼死了。 突然,明溪面露痛苦,伸手紧紧揪住自己的心脏。 上官景羡慌了,连忙蹲下,给她拍背,“明溪,是不是不舒服了?” “哥,他没死啊” 明溪紧紧抱住上官景羡的胳膊,拼命隐忍不想让自己哭出声音,却怎么都忍不住。 上官景羡手足无措,眼睛也跟着湿了。 整整半个月,她答应了傅司宴要坚强,却在这刻彻底崩塌了。 她以为,只要她坚强,认真生活,乖乖吃饭。 说不定,他就会突然回来。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就像所有人说的那样。 他离开了,彻彻底底离开了。 这半个月,她一点都不敢想他。 不敢想,那个时刻,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替代她。 而那个额间淡淡的轻吻,又是带着怎样的不舍 放任自己去想的这刻,明溪觉得心脏像是被掏空了。 只剩下穿堂风吹过,留下空荡的回响。 她手指紧握住那份遗嘱,痛苦地弯下腰,嚎啕大哭起来。 “哥,我不相信” “哥,我好想他” 第500章 我孩子的父亲 傅氏集团官方见面会现场。 傅氏官方发言人身着黑西装黑领带,一脸肃默道:“感谢各界朋友们对傅氏集团的关心,对于最近外界一直在盛传,集团总裁傅司宴先生意外身亡的事,在这里统一给大家做出答复。” 发言人一脸哀切道:“我们敬爱的集团总裁傅司宴先生,经确认已于12月9日当天,意外离世。” 现场瞬间一片哗然。 一直以来还有不相信的人,此刻深觉震惊。 毕竟傅司宴太年轻了。 一时之间,确实有点难以接受,更多的是惋惜。 发言人讲了一通官方稿后,说:“有请我们的代理董事傅成生先生上台讲话。” 傅成生一身黑,上台的时候还虚弱得要人搀扶。 他形貌憔悴,满脸悲伤,开口道: “抱歉诸位,我最近身体不太好,只能简短跟大家聊聊。你们都知道,司宴是我最优秀的儿子,对于他的意外,我到现在都不愿相信” 傅成生边说边抹泪,虚弱又伤心的样子,让人泪目。 他哽咽道:“但事情已经发生,伤痛过后,我决定给大家一个交代。我的儿子虽然离世了,不过好在他让小颖留下了遗腹子,等孩子生下来,温颖女士将会正式接任温氏总裁一职,后续我们两家会有更加密切的合作。” 温颖坐在台下,被摄像机拍到时,浅浅抹泪。 她身着小香家黑裙,珍珠礼帽,一副为亡夫守殇的贞洁样。 傅成生继续道:“为了不影响傅氏正常运作,昨天董事会已经决议,由我的小儿子傅斯年暂时代理总裁一职。他曾任职于华尔街高等金融机构的高层,各方面资历同样极其优秀。他大哥一直是他学习的榜样和楷模,我相信他绝不会让大众失望,会带领傅氏再创辉煌!” 傅成生说这话时,眼底的骄傲掩饰不住。 众人有些看不懂,发布会怎么就变成表彰会了。 傅成生轻咳一声,压下脸上的笑意,“现在有请我儿傅斯年上台,给大家讲几句。” 薄斯年站起身,高定手工西装,英俊儒雅的外形,让他看起来光鲜亮丽。 还没等他上台,一道声音打断了安静的氛围。 “等一下!” 众人看向官方入口处,明溪白衣黑裤,妆容精致,神采奕奕地走进来。 傅成生脸色微变,当即呵斥道:“保安在做什么!怎么随便放人进来?” 保安听到这话,立即上前,想要将明溪扭送出去。 还没近身,就被一众黑衣保镖全部挡住。 这些保镖戴着墨镜,个个身强体壮,气场简直是碾压那几个保安。 傅成生气得吹胡子瞪眼,“什么玩意,带人来傅氏闹事?报警都抓走!” “慢着!” 周牧从保安身后走出来,“明小姐是代表傅总来讲话的。” 这话让众人讶异不已。 傅司宴不是死了吗? 怎么还有代表他的? 周牧对着明溪做了个请的手势,明溪从容登台。 “大家好,我今天来,主要想告知大家,傅成生董事所说的傅司宴已经亡故的消息,不实!” 瞬间,气氛‘啪’一下炸开。 记者们没想到,这事还有反转。 “你放狗——!” 傅成生刚想骂人,想到那么多记者,生生咽下去。 “你胡说八道,我本来想给儿子留一份体面,但你既然来造谣,我就把事实给大家看。” 大屏幕早就准备好了。 傅司宴开着车的最后几秒影像,赫然出现在荧幕上。 视角应该是后车保安追上去拍下来的。 男人侧脸坚毅英俊,表情没有惧怕,只有从容。 明溪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画面,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揪住,无法呼吸。 画面很短,只有不到一分钟。 最后时刻,车子冲进大海里。 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后—— 霎时,只剩下火光冲天。 周牧看着明溪,从未见过她如此灰暗的表情。 从事情发生后,明溪一直没有松口,坚信傅司宴还活着。 但殊不知,她只是在用希望掩饰铺天而来的绝望。 画面结束,傅成生连悲痛都不装了,沉声质问,“就这样,你还敢说司宴没死?” 明溪看上去似乎下一秒就会泪如泉涌。 但她闭了闭眼睛,复又重新睁开,泪意全都不见了。 “没有他死亡的画面。” 她重复了句,语气比方才更坚定道:“只有爆炸,没有他死亡的画面。” 傅成生简直想骂娘。 那样大的爆炸,人就在车里,还要什么死亡画面。 这话,现场的人也不信。 这种情况,怎么可能活下来! 明溪拿出局里的立案通知,一字一句道:“他是失踪,不是死亡。” 傅成生快气炸了。 合着,这死女人憋着不出声,就是等着来搅局的。 警方那边是以林雪薇潜逃后,蓄意报复导致了傅司宴意外身亡作定论。 他作为家属无任何异议,当场签署了结案文书。 事情都很顺利结束后,他才开的这个发布会。 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还给他弄了个失踪的立案证明来。 傅成生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别在这胡搅蛮缠,我们家属已经认定的事,你一个被甩了的下堂妇,以什么身份来说三道四?” 这就是赤果果的人生攻击。 傅成生说明溪是被甩了的前妻,这就能解释,她为什么要说一些不切实际的话了。 无非就是想要钱。 明溪拿出那份遗嘱,冷然道:“这个,够不够?” 遗嘱律师上场直接宣读了傅司宴的遗嘱,证明明溪有权利维护傅司宴的利益。 傅成生眼鼻都气歪了。 他和温颖达成协议,鉴于她出了很大一部分力,所以他会将遗产一分为二,以股权的方式暗地交接给温颖。 可没想到,傅司宴竟然一早就立了遗嘱。 明溪一击不够,再来一击道:“傅司宴是我孩子的亲生父亲,在没有准确能证明他死亡的实物证据下,我有权利不放弃寻找他。” 现场哗然,没想到傅司宴除了温颖肚子里的遗腹子,竟然还有个孩子。 明溪知道,凭借自己想和傅成生还有薄斯年以及温颖的这个联盟斗,很困难。 但舆论的力量巨大,她只要把握好,就能让傅成生做事时小心翼翼,不敢太明目张胆。 也好给她的调查,争取时间。 她看着傅成生,淡定道:“傅董,您不伤心也就罢了,竟还公然播放司宴失踪前最后的画面,力证他已身亡,您到底是什么居心?” 明溪语气格外嘲讽:“不知道的,还以为司宴不是您亲生的呢?” 这话瞬间让人遐想连篇。 傅成生的所为,确实不太像一个刚失去儿子不久的父亲。 傅成生脸被众人看得火辣辣地,但明溪的话更让他心惊! 他指着明溪骂道:“我儿子都是为了救你,才身亡的,你现在还想要领着个野种来霸占他的遗产。” 他故意歪曲事实,还直接把温颖提溜上来,大声道:“我的孙子在小颖肚子里呢,你别指望带个野种来闹事!” 明溪冷然,拿出一份亲子鉴定,说:“这是证明,经过公证的。” 傅成生脸色一下气得发紫。 “还有,司宴没有身亡,所以不是遗产。” 明溪眼眸从傅成生、薄斯年还有温颖的脸上逐一扫过,随后冷冷一笑:“我是帮他守着,绝不让有心之人动了分毫,至于温小姐肚子里是谁家的孙子,恐怕只有温小姐最清楚。” 记者们一听,原来温颖的孩子还有别情。 这豪门果真乱得一塌糊涂。 温颖恨毒了明溪。 要不是林雪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哪还有这个贱人说话的份。 该死的没死,偏让不该死的死了。 傅成生满头的汗,这事越闹越头疼。 要是再让人知道,温颖怀的不是傅司宴的孩子。 那他的威信力就一点都没有了。 他跟薄斯年使了个眼神,现场匆匆被清场。 所有来的媒体都被打了招呼,今日之事不便报道,等解决了再做说明。 明溪也早料到此等场景。 傅成生肯定会封媒体的口,但他忘记了,只要有人在,就有是非。 这些话就算上不了正式报道,私下却一定会传开来。 傅成生为了避风头,必定会小心行事,没办法很快把薄斯年推上来。 这样,她的目的就达成了。 现场没有了媒体,温颖也不装了,一把拽住明溪的胳膊,恨恨道: “贱人,你休想血口喷人!再瞎造谣,我撕烂你的嘴!” 明溪甩开她,眼神轻蔑地扫了眼她的肚子,笑意深冷道: “温颖,你以为销毁了亲子鉴定,再让生父不知所踪,就能把孩子套到司宴头上了吗?” 温颖冷静道:“这个孩子,我做了亲子鉴定,绝对是傅司宴的孩子。” 呵呵,现在傅司宴已死。 傅成生站在她这边,什么不是她说了算。 一个亲子鉴定而已,十张她也做得出来! 明溪冷笑,“那温小姐敢再做一遍吗?” 温颖垂泪,委屈道:“司宴已经不在了,我看你就是想故意闹事” 这时,一个厚重的声音响起。 “司宴不在,我还在呢。” 文绮坐在轮椅上台,看着温颖惊恐的表情说:“怎么,很惊讶?” 文绮被温颖囚禁在别墅数日,是周牧带人去将其解救出来。 温颖反应很快,“妈,您能起来啦?” 文绮突然强撑着轮椅扶手站起来,猝不及防给了温颖一巴掌。 “你个狠毒的女人,害了我儿子!” 瞬间,温颖的脸像五色盘一样,五彩缤纷。 她委屈地捂着脸,“妈,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 文绮直白说:“你不是要做鉴定吗,司宴的生物学样本,我这里有。” 文绮出来后,第一时间就想到去报警。 但周牧咨询过,因为她一直被服用药物的缘故,说的话根本不能被作为证词。 她牙齿都在颤抖,没想到这么毒的一头狼,是她亲自养的。 是她,害了儿子! 温颖当然不敢做鉴定,低头哭红了眼,咬定文绮是针对她。 傅成生见现场乱套了,猛地跳起来要打文绮,“你个疯婆娘,出来搅什么局!” 他就是混淆视听,想说文绮疯了,说胡话。 周牧阻止了傅成生挥过来的手臂,把文绮交给了保镖,劝说文绮为了自身安全先撤离。 明溪也抬脚准备离开,温颖却追了上来,怒道:“区区一个上官家,就想跟我温家还有傅家作对了吗?” 明溪冷冷看她,“温小姐,你恐怕还代表不了傅家!” 温颖气得攥紧手指,遂又放松,轻笑道:“不管你如何胡说八道,我怀的就是司宴的孩子。” 现在傅司宴都不在了。 凭着明溪和半疯的文绮,能成什么气候? 明溪表情比她更淡定,“温小姐以为保镖先生死了,就死无对证了吗?” 温颖蹙眉,“你什么意思?” “温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明溪懒得跟她打文字官司,直接了当道,“你唆使林雪薇害我的事,我一定会找到证据,将你绳之以法!” “绳之以法?”温颖笑了。 她撩了下耳边的头发,“就凭文夫人几句疯话吗?” 明溪淡淡一笑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和你深交的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师已经被逮捕了,你还是先去警局解释一下,你跟那位老师的关系吧!” 温颖瞳孔倏地一缩,失态道:“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她明明已经把老师送去很远的异国他乡了。 明溪冷冷勾唇,“我怎么找到,你去问问警方。” 会场入口处,竟然有警员走了过来。 温颖当即脸色大变,咬牙切齿道:“你这么做,一定会后悔的!” “我是挺后悔的,”明溪冷道,“后悔自己不应该颓废,应该早一点振作,让你早日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什么都没做!” 温颖此刻依旧镇定,对于警员的到来,不慌不忙。 “你以为这就能拿住我?我也是‘老师’的受害者。” 明溪定定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是你害了司宴!” 温颖却突然笑了。 她凑近明溪耳边道:“是你害了他,你不应该抢我爱的男人!” “温颖,其实你最爱的只有你自己。” 明溪冷冷道,“你的爱,真的很可悲!” 第501章 他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评价我!” 温颖突然歇斯底里起来,不管不顾大吼道:“如果不是你,司宴他一定一定会爱上我!” 她从小就爱慕傅司宴,曾经用男孩的身份接近他。 被识破后,她道出父亲想要男孩,才会将她如此打扮的解释。 但其实温父是很开明的人,并不觉得她是个女孩就不待见她。 否则以温父的成就,想要生个男孩易如反掌。 虽然解释到位,但傅司宴对她还是很疏远。 温颖又装出被父亲逼着出国读书的假象,以此来稀释傅司宴的疏离。 她痴迷于他,为了他费尽心机。 不敢离他过近,也怕离他太远。 在国外时,她更是无时无刻都在关注着傅司宴,知道他身边的林雪薇,也知道明溪。 但她从未将这些人放在心上。 据她了解,傅司宴对于林雪薇纯粹就是感激加怜悯,才会照顾。 至于明溪那时候,更是小透明一个,甚至连个算不上爱情的林雪薇都能成为他们的芥蒂,促使她们离婚。 这样不起眼的人物,不会被温颖放在心上。 但没想到最不放在心上的人,竟是傅司宴宁愿舍弃生命也要爱的人。 温颖手指紧紧掐住手心,眼底是快要将人吞噬的妒火! 她嫉妒明溪得到傅司宴这样深沉的爱。 快要嫉妒死了! 她咬紧牙根道:“一切都怪你这个贱人!” “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 明溪嗓音淡淡,轻描淡写道,“即便没有我,司宴也不会爱上你。” 爱这事,没有先来后到,更没有道理可讲。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不爱就是不爱,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开,忽然又爱上。 可惜这道理,温颖不会懂,否则她也不会做出这一系列疯狂又错误的事。 门口处,伴随着警员进来,还有大批大批的媒体。 温颖脸上的淡定瞬间被击破,震惊不已道:“是你叫的媒体!” “嗯。”明溪大方承认。 温颖气得咬牙:“你竟然用这种歹毒的诡计?!” 让媒体宣传她和‘老师’有牵扯,这盘‘脏水’,她就别想洗掉了。 “歹毒?诡计?” 明溪停下脚步,扭头看她,“温颖,在你眼里我是圣母吗?” 这一刻,温颖发现这个女人说话的方式,几乎和那个男人一模一样。 竟让她不由自主地从心底,生出一股惧怕感。 “你想要的,是我的命。” 明溪呵呵冷笑两声,眼眸阴狠,“记住——这只是开胃菜。” “你犯下的罪孽,早晚有一天会被公之于众。” “温颖,我会跟你死磕到底!” 温颖被她眼底的执着惊到,第一次发现这个女人竟然是个棘手的对手。 媒体越走越近,她突然掩面哭泣,“上官小姐,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温颖恶毒想着,就算下水,她也要拉着明溪一起。 “我相信警方一定会还我清白的,我也是受害者,你以为这样,就能弄倒我们温家了吗?” 明溪懒得跟她演戏,直白戳穿,“怎么没仇,你害我孩子的父亲,我们有血海深仇!” 不就是互泼脏水,转移重心吗? 温颖会的,她也会。 果然,媒体哗然冲上来。 “上官小姐,您说温小姐害了你孩子的父亲,请问什么意思?” “上官小姐,您能解释一下吗?” “” 明溪什么也不回答,摆摆手,转身离开。 徒留下身后,气出一张猪肝脸的温颖! - 走廊上。 明溪刚走没几步,就被人叫住。 “明溪。” 薄斯年缓缓走近,表情有几分怜惜,“节哀。” 在他看来,明溪只是在徒劳,做着无用功。 傅司宴已死,现在没人能阻止他。 他也不会容忍任何人阻止。 明溪话都不屑跟他说,表情冷冽道:“让开!” 薄斯年站定不让,明溪侧身,准备从一旁离开。 却被男人一把拽住。 薄斯年扯了扯唇,“傅氏肯定会变成我的所有物。” 明溪毫不犹豫甩开他的手,一双剪水清瞳像春天的泉水,淡淡道:“薄斯年,你不会得逞的。” “你还没认清事实吗?” 薄斯年不喜欢她这副不在意他的模样,手指捏紧道:“你不就是介意我是私生子的身份吗?现在傅司宴死了,我就不是私生子了,我是傅氏名正言顺的唯一继承人!” 他眸色深沉道:“他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 明溪脚步一顿,冷冽看向薄斯年,一字一句道:“他没死。” “小溪,你别天真了好不好,那种情况肯定尸骨无存,你为什么要骗自己?” 薄斯年声音低低道:“来我身边好不好?我会比他对你更好”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薄斯年侧脸上。 “司宴,他没死!”明溪冷冰冰警告,“下次再造谣,就不是一个巴掌的事了!” 薄斯年侧脸一阵烫。 他盯着明溪看了眼,突然伸手猛地攥住她的手腕,推倒在身后的墙上。 “小溪,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男人身体抵得很近,气息轻薄飘在明溪脸上,“傅司宴死了,动不动你,全看我心情,你要是好好求我,说不定我能对你温柔点?” 明溪脸色气得铁青,伸出另一只手,刚要打就被他制住。 薄斯年将她两只手都按在墙上,壁咚的姿势困住她,勾唇道:“看来你是不听劝了,想让我用强?” 他将她两只细伶伶的手腕困到一只手掌下,很屈辱的姿势。 随后,抬手挑她的下巴,漫不经心道:“我来想想,一巴掌,亲一下,想好了打,嗯?” 明溪手掌紧握成拳,气得发抖,“薄斯年,你这样对我,对得起司宴吗?” “对得起啊。” 薄斯年语调顽劣不堪:“大哥死了,做弟弟的帮他好好‘照顾’嫂嫂,不是好事吗?” 明溪咬紧牙根,“爆炸这事,也有你的手笔,对吗?” 薄斯年微微怔住,“没有,我不知情。” “你敢对我发誓,你不知道吗?” 薄斯年微冽的声音沉鸷,“小溪,我绝不会伤害你。” “你不敢发誓,对不对?”明溪嘲讽笑道,“这就是你对我的好?” 薄斯年眼神发寒。 傅成生当时只说什么都不用管,他会助他得到一切。 但没想到温颖想要的是明溪的命,而傅成生想要的是傅司宴的命。 两人谁也不知道谁的心思,一拍即合。 他现在是知道了,但事情已经发生了。 缄默几秒,他松下她的手腕,低低道:“知道你受委屈了,我答应你,会给你讨回来。” 只是暂时不能动温颖,不代表一直不能动她。 “不需要。” 明溪想也不想拒绝,推他胸膛,拉开距离,冷冷道:“薄斯年,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和你在一起,就是朋友也不可能做,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她毫不掩饰的疏离,刺痛了面前的男人。 他一把拉住她,狠狠往怀里一拽,揽住纤细的腰身,眼眸灼灼道:“如果我不呢?” 明溪愤怒不已,拼命抗拒道:“松开我!” 薄斯年罔若未闻,阴沉的目光淬了毒般,“小溪,你觉得我都能得到傅氏,还能得不到你?” 藏在心底的念想太久太久,无须再隐忍的这刻,爆发力堪比炸药。 近在咫尺,略显苍白的脸,有一种零碎而脆弱的美。 那唇微颤,更是让人忍不住欲去采撷。 他握着她纤腰的手重重收紧,偏执道:“这个世上再不会有傅司宴这个人了,而你,只会是我的。” 随即,侵略的气息压下来,就在唇即将触碰的那刻。 明溪屈起膝盖,用尽力气,狠狠抵在男人的小腹。 “唔你!” 薄斯年捂住下处,疼痛让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暴雨般阴沉。 明溪拍了拍手,看都不看他,转头淡然道:“拍清楚了吗?” “很清楚。”周牧从黑暗里走出来,拿着手机,清晰答复。 霎时,薄斯年脸色难看至极! “你什么意思!” 他伸手欲抓住明溪的手臂,却被周牧一把拂开。 周牧紧紧挡在明溪跟前,警惕地看着薄斯年,将两人隔开。 薄斯年额头青筋暴起,聪明如他,终是明了,“明溪,你故意的?” 故意惹他发怒,故意刺激他不理智。 明溪微笑道:“傅氏高管在公众场合,公然想要猥亵总裁前妻,这个标题怎样?” 薄斯年眉头紧锁,“你敢!你试试你发不发得出去!” 别的不说,封些媒体的口这点小事,他还是能办到的。 “为什么要发出去?” 明溪状似不明所以,慢悠悠道:“这种桃色新闻在傅氏循环播放就行了,让他们看看你的野心勃勃,不好吗?” 薄斯年眉骨狠狠弓起,威胁道:“明溪,你确定要跟我作对?” 明溪知道薄斯年能隐忍这么多年,手段必不简单。 这视频只能管一时,拿捏不了他一辈子。 但她要做的就是扰乱他,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能牵制多久,就多久。 明溪用行动给他答案,转头问:“周牧,发出去了吗?” 周牧点头,“夫人,已经发到傅氏各个群里了。” 薄斯年狠狠一拳捶在墙上,怒道:“小溪,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明溪神色淡淡:“薄斯年,只要你别打不该打的主意,我也不会跟你鱼死网破。” 薄斯年听懂了。 “为什么?”他问。 薄斯年身体感觉好些了,站得笔直,表情难解。 “我一样爱你,我一样可以把一切给你,你为什么不能爱我?” 明溪忽尔勾唇,“你不是他。” 这世上,谁也代替不了他。 那个不顾一切,愿意为她付出生命的他 出了傅氏集团。 周牧边走边汇报,“夫人,我们的人去请周伯,但周伯在前两天突然不知所踪,之前傅总一直派人保护他,这次出事后,不知道被谁趁机把周伯掳走了,想必凶多吉少了。” 明溪陷入沉思,“继续寻找,” 上车前,周牧突然问了句,“夫人,你真的觉得傅总他还活着?” “他会回来。” 明溪神色淡然,语气却坚定,“他答应过,不离开我。” 周牧突然发现。 一直娇弱需要保护的夫人,在这一刻,竟然和傅总如此相像。 坚毅,有韧性。 他不由得也跟着相信了明溪的话。 有时候,人活着是需要一点希望的。 周牧上车,启动车辆的那刻,突然有人敲了车窗。 转头一看,竟然是文绮。 他慌忙下车,“太太。” 文绮摆手,说:“我跟明溪说两句。” 明溪也礼貌下车。 文绮看看她,又看看地面,半晌才开口:“我能不能看看我孙女?” 明溪摇摇头,说:“阿姨,我现在还没办法介绍你。” 文绮脸色失落,踌躇了几秒道:“那能不能让我远远看她一眼?” 明溪想拒绝,但又说不出口。 不管文绮以前对她如何,但她爱儿子的心,从没变过。 想了想,她点了点头。 明溪到工作室去接呦呦,文绮的车就停在路边看着。 明溪牵着小娃娃出来,长得和傅司宴有五分相似。 稚嫩的小脸结合了两个大人的优点,非常漂亮。 文绮脸上不禁挂起笑,笑着笑着,又哭了。 无论如何,好在,还有血脉在世上 司机看太太落泪,不禁问道:“太太,要跟上去吗?” 文绮擦了擦泪,说:“不了。” 明溪把娃娃照顾得很好,她不能再过多打扰了。 停留几分钟后,文绮说:“去警局。” 她要亲自跟进温颖借别人之手,给她下药的这个案子。 温家手段了得,温颖赚了个并没有直接介入,想必很快就会被放出来。 而文绮却不能让她轻轻松松出来,至少得关满48小时才行。 车子缓缓行驶,文绮又问:“那个姓林的保镖,还有没有别的家人了?” 前头司机回复,“已经在查了,据说还有个师傅,跟父亲差不多。” 文绮吩咐:“务必联系上。” “好的,太太。” 文绮看向窗外,心底也在祈祷,希望明溪的坚持,是真的。 司宴他,真的还活着 与此同时。 l国生物实验室。 白色的无菌病床上,男人英俊的眉眼紧闭着,薄唇呈现一种死气的灰白。 旁边穿着无菌服的人,皱着眉问女医生,“真没办法了?” 第502章 争锋相对 女医生摇摇头,说:“救得不够及时,他身体本就被注射了毒液,又在大海里飘了一天一夜,寒气入体使毒液的进程加快了。” “加快?”顾延舟皱起眉头,“不是说第一道坎有一个月吗?” “没有了,”女医生有些惋惜地摇摇头,“如果他迟迟不醒的话,估计会在床上直接过完第一疗程。” 顾延舟面色倏一下白了。 他不相信,紧紧抓住女医生的手臂,膝盖一软,差点跪下,被女医生拦住。 “哎延舟你不要这样” 顾延舟恳切道:“想想办法,他刚跟他老婆和好,刚要过上好日子,不能有事。” “延舟”女医生面露难色。 她跟顾延舟认识多年,知道他从不轻易求人,如今为了好友竟然不惜下跪恳求。 “你还不了解我吗?”女医生说,“如果我不愿救他,就不会让你把他运到我的实验室。” 她看着男人才几天就变得消瘦凹陷的脸颊,蹙眉道:“说实话,我们做研究的,是不愿意放过这种新型病例的,就算你不说,我也想要攻克‘它’,但是” 她顿了顿,说:“现在我只能等他醒来,再做下一步研究。” 顾延舟眼前一亮。 这话就是还有希望的意思 下一秒,女医生就泼了一盘冷水,“别抱太大希望,我只能尽力试试,结果听天由命吧。” 顾延舟眉头打成结,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女医生重重叹口气,“他刚来的时候,我好像听见他叫了句什么溪,后来就陷入重度昏迷了。” 女医生离开后,顾延舟一直在病房没离开。 这个男人在这里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不仅这个男人危险,女医生也会危险。 他看着男人昏迷依旧不放松的表情,突然想到女医生的话。 他清清喉咙说了句,“你可别睡了,小明溪还在等着你回去呢” 见鬼了! 不知道是不是顾延舟的错觉,男人的睫毛好像动了动! 他立马来了精神,跟念经一样,“小明溪在等你呢,你坚强一点,小明溪” “” 他念得口干舌燥,可男人半点反应都没有。 顾延舟一气出去摘下面罩,猛地灌了几大口热水,然后看了虚弱苍白的男人一眼。 认命似的把无菌服再次穿上,重新回到无菌实验室里。 继续跟念经一样,低低叫着男人 北城这里。 明溪的一搅乱,让傅成生他们的诡计没能成功进行。 文绮坐震警局,力求彻查。 不管温家如何动用关系,文绮这边就是不依。 温颖本想着反正48小时候,文绮不依,警局也得放人,也就不折腾了。 没想到,文绮在48小时快到时,拿出了一段电话录音。 虽然温颖没有明说要杀谁,但也算是有干系。 这下,温颖直接被困在警局里,出不来。 她简直恨死文绮了。 这种偷录的不能成为证据,但文绮又提出新的证据,力证温颖有联合谋杀的嫌疑。 温颖牙都咬碎了! 这老女人摆明了就是要把她关在里面,能拖一天是一天。 最后,温颖实在没办法了,就提出要见文绮一面。 文绮同意了。 她也想进去问问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温颖潜伏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乖巧懂事。 而她对温颖那么好,温颖竟能眼都不眨一下给她下毒,甚至于联合傅成生让林雪薇害死她唯一的儿子! 他们这些人是觉得,不是自己做的就不要付出代价吗! 她文绮一定会让她们知道,人一定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拘留室内。 温颖头发乱糟糟的,面色十分痛苦憔悴,“妈” 她开口就哽咽了,试图用熟悉的称呼,唤起文绮的怜悯心。 殊不知文绮听到这称呼只想把她撕碎! “别叫我妈!”她恶狠狠道,“被装了,你有话赶紧说!” “妈你不能这么对我” 温颖不听,继续哭道,“我肚子里还怀着傅司宴的孩子呢” 文绮猛地跳起来,给了温颖狠狠一巴掌。 “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你真当我不知道吗?” 温颖的脸被扇得痛死了! 她对面前的老女人,简直是恨不能噬其血肉,啃其骨头。 监管拦了下来,“注意!你们的会面还要不要继续了!” 温颖忍着委屈点点头。 监管对两人说:“第一次警告。” 温颖气得牙痒,但只能忍下来,继续装可怜道: “妈,你相信我,那个女人是骗你的,她生的那个才是野种,我肚子里的孩子绝对是司宴的” 文绮不屑道:“温颖,你真当我还像以前那么笨吗?” “妈,你什么意思?” 文绮冷冷道:“你怕是不知道吧,那个林皓在世上还有亲人,我已经找到那个林皓的生物学样本!” 温颖藏在桌面下的手一抖,故作镇定道:“妈,你开玩笑呢,就算找到又怎样,我跟林皓没有任何关系!” 她手轻轻抚摸腹部,“这个孩子也不是他的。” 她想着只要她不同意鉴定,文绮也那她没有办法。 结果文绮淡淡一笑,“你上次在温家私立医院留下的样本,我拿到了,正在测试,现在有高科技手段,只要24小时,我就能拿到准确的鉴定结果。” “温颖!” 文绮眼眸里满是伤痛,“我一定会让你这个疯女人付出代价!” 说完,文绮没有任何停留,转身离开。 温颖最后吓得手都发抖了,这就是她想要看的。 等文绮出去后,温颖站起来,差点摔在地上! “小心!” 监管一步冲过来,将她扶住。 温颖全身发抖回到拘留室,躺下后,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她猛地坐起来,喃喃自语道:“绝不能坐以待毙!” 深夜。 安静的拘留室突然发出凄厉的警报声。 紧接着就是监管慌乱的脚步,她打开拘留室的门后,看到女人满身是血躺在血泊里。 瞬间,监管大惊失色! 她大叫起来,“202的孕妇割脉自杀了,赶紧让救护车过来!” 说着,她蹲下身子,先给女人做简单的物理包扎止血。 但完全没有效果,那血还是源源不断,看来割得很深。 很快,救护人员抬着担架进来,把温颖抬上了救护车。 伴随着救护车‘呜哇呜哇’的声响。 温颖紧紧握着的手,终于缓缓松开。 嘴角费力地勾起一丝浅浅而又得意的微笑 - 等明溪知道这个消息后,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但是她根本无暇顾及,因为工作室出现了很大问题。 整个工作链从原材料到生产线,全部脱供。 一大批的订单没法准时交付。 更甚者,公司内已经做好的成品竟然在夜里被两个小毛贼潜入后,全部毁坏到无法修复的地步。 面对大量的催单,明溪临时成立了联合售后部,去跟客户协商退款的事。 但很多事,并不是退款就能解决的。 有的是参加宴会,有的是参加庆典,现在现场订做,根本来不及。 就算双倍补偿,有的顾客也不愿接受。 明溪没办法只能和江苑还有高管们分头行动,挨家挨户,上门道歉赔偿。 来展示工作室的诚意。 而且她做出决定,直接把赔偿额全部提升为三倍。 也就是说,一个亿的订单要赔三个亿。 初步估算了下,工作室现有被毁订单价值约等于二十六个亿。 而她们要直接赔偿七十二个亿! ‘栾月’开业至今总的毛利不过二十亿。 这个窟窿根本就没法补上去。 警局那边得来消息,小毛贼是抓住了。 但那两人穷得揭不开锅了,根本无钱可赔,自愿坐牢。 其实一开始明溪就了解了。 这两个小毛贼只不过是替罪羊,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傅成生那帮人。 自己搅坏了他们的好事,他们自然不会让她好过。 上官景羡快要气炸了,把公司里全部可调用的现金流,全部打入明溪的账户。 但明溪没要,她不能让哥哥公司也身陷囹圄。 她只能动用妈妈留给自己的嫁妆! 下午的时候,明溪在一家传媒公司的门口,已经等了快三个小时。 正值酷暑,对方说出来,却一直不下来,就让明溪在外面等着。 明溪知道她是故意为难,但没办法,即便如此她也要陪着笑脸等待。 她不能让‘栾月’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名声,毁于一旦! 在暴晒了许久之后,那个主管终于踏着小碎步缓缓走来。 她手里拿着咖啡,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您好” 明溪刚说出口,‘哗啦’一下,整杯咖啡全部洒在了明溪头上和脸上。 如果说,这还不是故意的,明溪根本不相信! 这个女人是温颖的好朋友,早就被温家打过招呼,要为难明溪。 她捂住嘴巴,故作惊讶道:“啊,明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没看见你” 明溪觉得她在放屁! 她都说话了,她怎么看不见! 她不在意地擦了擦满头满脸的咖啡,递上文件,淡定道:“宋小姐,这份补偿协议还麻烦您签字。” 宋小姐接过漫不经心看一眼后,不悦道:“上官小姐,我说你们也太没诚意了吧,我下周就要了,你现在跟我说被毁了,就只能赔偿三倍,这也太少了吧” 明溪今天遇到不止这一个难缠的主了。 她诚恳道:“宋小姐,我们有两个方案,一个是赔偿,一个就是给您置办替代品。” 她拿出平板递过去,说:“vserand也是国际大牌,我们可以从她们那边给你买成品,供您应急使用。” 确实,vserand这个品牌没得挑。 知名度之前一直比‘栾月’要高出数百倍,是个历史悠久的老牌子。 宋小姐本就是诚信为难,自然不会同意。 她甩了甩头发,不屑道:“上官小姐你倒是会说,可是我们已经官宣出去了。” 宋小姐直接甩出图片,是官宣的概念图图片。 明溪眼尖,一眼就看到宣布时间是中午。 她皱了皱眉,“宋小姐,我们在上午九点已经给贵司打过电话,告知了整件事情的经过,您在已经知情的情况下,再在中午还要放出官宣图,您这是什么意思?” 宋小姐脸色一变,随后镇定道:“我那不是不知道吗,你们的告知电话估计不是打给我的吧” 她摆明推脱! 说着,还不讲理起来。 “你这人怎么回事!” 她不耐烦道:“明明是你不对,你到这不给我卑躬屈膝的下跪道歉,还敢跟我讲道理,你们栾月工作室就是这么办事的吗?” “我觉得我们的态度没有问题。” 明溪淡淡问:“那请问宋小姐想怎么解决,请给个方案,我来看看” 明溪还没说完,宋小姐就厉声道:“不是说了吗,给我跪下!” 她撩了下耳边的头发,得意洋洋道:“之后再看我心情咯。” 明溪看她,“宋小姐,你一定要这么为难我吗?” “我什么时候为难你了,”宋小姐瞪大眼睛,小声嘀咕道:“谁让你不长眼,得罪温家呢。” 明溪听得清清楚楚。 她二话不说,收起合同,说了句,“那打扰了,宋小姐。” 说完,她转身离开! “哎!” 宋小姐急了,“你什么意思,怎么走了?!” 明溪停下脚步,“不是没法谈吗?” 宋小姐翻了个白眼,“我什么时候说没法谈,你就是没诚意” 明溪单手插兜,满身污秽,却没有半分露怯道:“我的诚意已经摆足,宋小姐的刁难,我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宋小姐:“你真是没耐心,算了,不谈就不谈,我马上就发围脖,告诉大家,“栾月”是如何的言而无信!” 明溪看她转身,冷冷道:“宋小姐,你真的到这个时候,还要做错误的决定吗?” 宋小姐转头,问:“什么意思?” 明溪笑道:“你不会觉着温家还能起来吧!” 第503章 你把我的呦呦藏哪去了? 宋小姐满脸诧异,她向来捧高踩低。 温家发了号令,她没有不为难的道理。 更何况她本就是这种人,以戏耍别人为乐。 她不屑地哼了声,“你别以为你挑拨两句就能挑拨我跟颖颖的关系!” “宋小姐,你的好闺蜜颖颖已经超过两天没露面了,你就不好奇吗?” 宋小姐微微有些疑惑,确实这两天都是温颖的助理跟她联系。 她打过去也找不到人。 “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明溪淡淡道:“宋小姐,你可以稍微打听一下,你的好闺蜜现在在哪,我等你最后五分钟决定时间,如果你还不愿谈,那就再见了。” 温颖被拘留的事,被温家封锁了,但有心打听还是能打听出来的。 宋小姐觉得明溪就是在虚张声势! 温颖现在是什么身份,傅家的准少奶奶,温家的总裁! 站她的队,怎么都不可能错。 但在看到女人满脸自信的神色后,宋小姐还是有些不安,当即她先打了电话给温颖,依旧是温颖助理接的。 “小铃,颖颖不在吗?” 那边从善如流道:“你好,宋小姐,温总在参加国际会议,暂时没办法接您电话。” 宋小姐挂了电话后,又给自家业内的大哥打了个电话,询问温颖的情况。 那边说查一下再给她回复。 等待间隙,宋小姐头颅高高昂起,傲娇道:“你肯定是在胡说八道,颖颖她这会还在国外呢!” 明溪看看时间,五分钟已经到了。 她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宋小姐看她骄傲的神色,大喊道:“你今个要是走了,就别想好过!” 但明溪依旧步履不停。 宋小姐狠跺了一下脚。 走就走! 反正她的目的就是要为难她。 正好还给她机会了呢。 就在这时,手机‘嘟’响起。 她接了起来,没说两句,就面色大变。 挂了电话,她就大喊,“哎哎!” 明溪恍若未闻,走自己的路,宋小姐却是追了上来。 “喂,叫你,你没听到吗?” 明溪停下脚步,“嗯?” 宋小姐嚣张跋扈的神色收敛了许多,低声道:“协议呢,我签。” 明溪全程没有说任何话。 宋小姐有些不放心,“你不会不给我补偿了吧!” 那可是一笔不小的钱啊! 公司的艺人赚的都没有补偿多。 明溪收起合同,“不会,就是希望宋小姐擦亮眼睛,下次可别再助长歪风邪气了。” 宋小姐表情不豫。 这女人怎么教育起她来了! “谁助长歪风邪气” 话还没说完,在看到女人冷冷的眼眸后,她喉咙卡住了。 堪堪才反应过来。 现在境地已经完全不同! 不是人家找她商量,而是她找对方乞求了。 说来说去都怪该死的温颖,她拿她当好闺蜜,没想到她进去了都不跟她说! 还让助理骗她! 害她差点就损失一大笔钱! 明溪出了公司门外,就见到等在车里的傅成生。 看着明溪满身狼狈,傅成生憨厚地笑笑,然后说:“明溪,其实你不必这么辛苦,叔叔给你指条明路?” 明溪没说话。 傅成生也不尴尬,自顾自说道:“这么一大笔赔偿,估计要动用你们上官家的现金流吧,你说这现金流一旦被动,出了点事可怎么办啊?” 这明摆着就是开始威胁上了。 只动她公司还不够,还想要动上官家的业务么! 明溪不冷不热道:“谢谢关心,我们家的现金流,目前没有任何问题。” 傅成生只当她是死鸭子嘴硬,他摆出一副为明溪着想的模样,诚恳道:“小溪,叔叔给你出个主意,你呀,不如就承认了司宴死亡的事实,然后撤销立案,他的那部分股权我折现给你!” 至于真的撤销之后,折现折多少,还不是他说了算。 他只要使个手段,就能让傅氏的股价狠狠下跌,到时候只用补偿很少一部分钱了。 明溪听明白了,他的最终目的就是逼她承认傅司宴已经死亡。 这样就可以开展他的宏图大业了。 “叔叔,司宴没死。” 她语气极冷道:“请您以后嘴巴积点德,这话我不爱听。” 傅成生气得快要跳脚! 这小妮子,油盐不进,太难搞。 他恶狠狠道:“马上你就能知道,什么叫苦头!” 果然下午几家公司变得很难谈,想必是被傅成生打了关照。 天快黑透了,明溪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工作室。 她已经连续两天都吃住在工作室了,根本没有时间回去。 好在家里有红姨,又有保镖,明溪还能放心。 连着两天,明溪没有放弃,经过不懈努力,该填的坑几乎填得差不多了。 整个算下来,损失比预期降低了许多。 主要最大一笔订单是来自盛娱传媒。 那边没要一分钱赔偿金,反而自己找替换,改了整场。 这让明溪减少了不少损失。 她给盛霄那边转了补偿款,但盛霄不要,说太见外了。 盛霄还说了句,“司宴出了这么大事,做兄弟的照顾一下你是应该的。” 最后,盛霄又说,“等司宴回来就好了。” 他和明溪一样,不相信傅司宴就这么挂了。 他印象里的傅司宴,无所不能,像个超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离开了。 这话让明溪鼻子发酸,又想哭。 在被那帮没有心的人逼迫的时候,她没哭过,这会却为这句话戳中了泪点。 虽然很多人都觉得她在痴心妄想,天方夜谭。 但也有人选择了相信! 可天不遂人愿,明溪这边一波还未平,一波又起了。 在工作室待到第三天的时候。 明溪接到司机打来的电话,十分焦急说:“小姐,放学时候红姨进去接呦呦,结果我等了四十分钟都没出来,进去问老师,说红姨已经带呦呦离开了。” 明溪猛地起身,说道:“您先去监控室查一下监控,我马上就到。” 挂完电话,明溪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抖,根本开不了车。 她招了司机来开车,一路上让司机快一点,再快一点。 因为红姨是跟着一起不见的,她联系了江苑,两人一起在学校门口汇合。 到了学校监控室,司机已经查了三遍监控,只有红姨牵着呦呦出大门的身影,后面过了个拐角就不见了。 明溪颤抖着手,报了警。 但因为监控画面没有明显掳掠痕迹,失踪又不足二十四小时。 警方那边是不予立案的! 明溪心急如焚,脚底升起寒意,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扶着座椅,缓缓坐下,强迫自己冷静,重新又一遍遍看了监控。 最后,她来到红姨和呦呦消失的那个拐角。 这里不是红姨平时会行进的路线,画面里,也是呦呦的小手一直牵着红姨,像是把红姨带了过去。 她站在窄小的巷口,看着只有一个路道监控,下面一大片都是监控死角。 如果红姨她们是在这个拐角被带走,那监控是完全照不到的。 显然对方踩过点! 但呦呦又为什么要把红姨往陌生路线带呢 一连串的问号,让明溪感觉自己的头快要炸裂开来。 一瞬间,她脑子里闪过很多人。 傅成生、薄斯年、温颖 她心底恨死了这帮不择手段的畜生! 到底是谁带走了呦呦她们! 她上车冲到傅氏集团的总部,直接推开傅成生的办公室。 傅成生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正在跟女秘书调情。 那个女秘书衣衫不整坐在他怀里,他则抱着女人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蛋,不停亲着,色眯眯道:“小心肝,给我,快别折磨我了,给我” 门‘轰’一下被推开。 傅成生被吓得一把推开女秘书。 对方‘哎呦’一声,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明溪冲过去,猛拍桌子,厉声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傅成生好事被搅和,满肚子火气,“你有病是不是,什么是不是,是不是的?” 明溪左右打量傅成生的眼神。 没有闪躲,也没有别的细节,只有气恼。 看上去不像装的。 但依旧不能排除傅成生的怀疑。 她脸色惨白虚脱,但看着傅成生时,眸光依旧凌厉,“别动我孩子,否则我一定跟你们鱼死网破。” 傅成生心底一抖,又暗骂自己没出息,竟然被个小姑娘吓到了。 他冷淡道:“你少在这发神经,早点把司宴的案子撤销,不就什么破事都没有了。” 因为上次被明溪一搅和,傅成生最近本就小心翼翼,缩头缩尾。 他再蠢,也会在这时候去做掳掠别人孩子的事。 明溪嗓音因为激动变得嘶哑,“你做梦!” 说完这话,她离开了办公室。 傅成生又把地上的女人重新扶起来,继续自己的享乐 明溪出了办公室后,因为焦虑导致心跳失衡,气喘头晕。 她只能扶着墙壁站定,让自己心跳平复一会。 一双黑色皮鞋,缓缓在她面前站定。 明溪几乎不用抬头,就能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因为这个人身上冰冷得没有一丝人味! 薄斯年双手插兜,不急不缓道:“小溪,你说你,干嘛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明溪木然地开口:“薄斯年,是你吗?是你带走呦呦吗?” 明知他不会说实话,但这会她心底如火灼,就算是一丝希望也要问出口。 薄斯年看她,淡淡一笑,说:“不是。” 明溪已经无暇去辨别他的神色。 她产生应激反应了,头疼,手疼,连骨头都疼。 “小溪” 薄斯年眼底有丝怜惜是神色,伸手想帮她头发拢上去,淡淡道:“就算你那样对我,我还是可以原谅你。” 明溪即便身体僵硬,依旧条件反射一样的皱眉,躲开他的触碰。 薄斯年的手,悬在半空中。 下一秒,他突然发出一阵轻笑,“小溪,我跟你说过很多次,硬碰硬,你只会自讨苦吃。” 明溪不想理他,她还要继续去寻找呦呦的下落。 薄斯年却是凉薄一笑,“你与其做无用功,不如求求我。” 明溪脚步一顿,猛然回头,“你知道呦呦和红姨的下落?” 薄斯年轻描淡写道:“找个人对我来说,不是难事。” 明溪知道薄斯年是想趁她落魄时,拿捏她。 她刚想迈步离开,就听薄斯年说:“世上真有蝴蝶仙子吗?” 霎时,明溪眼前一黑! 这是她给呦呦讲的故事。 如果走丢了,不要乱跑,停在原地等着蝴蝶仙子去接她。 她冲过去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衣领,激动道:“你把我的呦呦藏哪去了?!!” 她脸色苍白,嗓音破音一样嘶哑,“是你对不对!是你带走我的呦呦,你把她还给我,还给我!” 薄斯年气定神闲,淡淡道:“别这么激动,你一直揪着我,大家会认为你在纠缠我,这样你上次的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但明溪这会已经管不了他打什么主意了! 她眼神冰冷愤恨,“你们还是人吗,是人吗!她只是个孩子,是个孩子,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不然我会杀了你!” 她喉咙泣血,依旧极力一字一句道:“我真的,会杀了你!” 薄斯年淡淡一笑,“你太激动了,等你平静了,我们再谈吧。” 明溪怎么可能放他走,她眸光水亮,瞪视着他。 “薄斯年,你想要什么!” 薄斯年冷然一笑,“我要什么,你不知道么?” 知道,就是太知道了,明溪才恨他至死! 他不该动她的孩子! 薄斯年见明溪表情一直浮着,轻慢一笑:“从头至尾,左不过是这傅氏集团和——” 他微微靠近,气息缠绕过来,语调暧昧道:“你” 明溪极其不舒服别的男人的靠近,但她没有躲开。 她知道薄斯年的用意! 这会正是开饭的点,傅氏的员工不时路过,有人甚至把这一幕拍下来,传到群里。 “不是说是小傅总骚扰总裁前妻吗?这看着也不像啊?” “对啊,两人贴这么近,倒有几分情投意合的样子。” “呼,这女人莫不是拿我们当傻子了吧,两人闹别扭往群里甩个视频,就往小傅总身上泼脏水!” “呸呸呸,这女人也不是好鸟,傅总前妻和他弟弟勾搭上。” “” 一声声指责,几乎扇在明溪脸上。 她眼神空洞,低声道:“你满意了?现在能把呦呦还给我了吗?” 第504章 做个交易 薄斯年看着她透亮又隐忍的水眸,心底有几分柔软,但这点柔软不足以颠覆他的野心。 从小在患有精神病的母亲各种酷刑中存活下来的人,深知权利的重要性。 只有握紧了权利,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包括女人。 他表情淡淡道:“我说了不是我,只是我可能知道她的下落。” 明溪现在脑子里混乱不堪,也无力去理清到底是谁参与这事,她只想找回呦呦。 “告诉我” 她纤尘不染的眼眸都是泪,“求你,告诉我。” 薄斯年唇角微微一扯,“求人,你的诚意好像还不够” “扑通——” 明溪没有丝毫迟疑跪在地上。 “我知道,都是我错了,我不该得罪你,求你” 她水眸坚韧看着男人,恳求,“求你,把呦呦还给我” 为了呦呦,她什么都可以。 现在,时间就是金钱。 否则这群畜生,不知道会怎么伤害她的孩子 “你!”薄斯年没有高兴反而怒目相向。 在这里,她跪他,无疑把他刚刚才树立好的人设给崩塌了。 别人只会想到他在威逼利诱什么。 “你起来!”薄斯年扯着她的手臂,咬着牙道:“明溪,别惹急我!” 说着他把她拖到不被人注意到的拐角。 明溪顺从道:“你把呦呦还给我” “你只会说这一句?”薄斯年眯了眯眼。 他这张脸看似儒雅,但当真正冷下来时,五官里就会有种形容不出的阴郁。 特别是隐藏在金丝眼镜后面的那双眼眸,更是会让人联想到暗夜里蛰伏的野狐。 俊雅的背后,暗藏着某种危险,那种带感的邪气,很有当下流行的斯文败类的感觉。 “你到底要什么?”明溪眼已经红透,隐忍再隐忍,让她恨不能撕碎面前这个狡猾的男人。 “要什么?”薄斯年勾了勾她的下巴,左右打量后,说:“那就陪我” 明溪只觉得一阵恶寒,她忍着恶心道:“那万宁的徐千金呢?” 万宁徐家的千金跟薄斯年订婚已经有半个月了。 这是傅成生给他选的好亲家,对于薄斯年这种身份来说,必须得有个相当得力的岳家才能更好上位。 而万宁徐家做慈善出生,名声非常好,简直合适得不能再合适了。 薄斯年俊雅的长相,再加上有点撩人的手段,很快就让徐千金芳心暗许。 这次就连视频事件,徐千金也出来澄清,只是误会。 表示自己十分相信自己的未婚夫。 那种状态不得不说,就跟中了什么降头一样,迷恋得不行。 “明溪” 薄斯年唇角轻勾,哑着声道:“你该知道,不管我娶谁,她都替代不了,你在我心底的位置。” 明溪胃部一阵翻涌,有点被恶心坏了。 他这是想让自己给他当见不得光的情妇 薄斯年眼底灼热的占有欲落在明溪脸上,低声说:“小溪,你就待在我身后,什么都不用管,我会好好爱你的” 明溪此刻只想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 怎么有人会把恶心人的话说得如此的理所当然。 这脸皮,简直是比城墙还要厚上几寸也不止! 明溪表情凝固,看不出喜怒,但这种空洞,恰是男人喜爱的乖巧。 他轻按住她的肩膀,声线低哑道:“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跟了我,以后,我会保证你和孩子的安全,虽然呦呦不是我的孩子,但我不会让她吃苦的。” 明溪听得又想吐又恶心。 男人潜意识就是在说,你看我都不计前嫌能接受你的孩子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她头一次感觉到人类恶心人的下限,可以一而再的降低。 明溪出乎意料地没有抵抗,抬头迎着他的目光,温声软语道:“既然你说爱我,那薄斯年,我要听你一句实话,到底是不是你绑架了呦呦?” 男人表情一怔。 这是明溪第一次对他的爱意,没有反驳。 让他心情很好。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道:“不是我。” 这个风口浪尖,他不会干这种蠢事。 明溪认认真真观察他的神色,确定他不是在撒谎后,又收回了目光。 薄斯年喜欢她温温柔柔的样子,轻声诱哄道:“今晚,去我那” 说着,他伸出手迫不及待想把女人搂进怀里,却被明溪躲开。 男人表情一秒变得阴郁。 明溪小脸摆上复杂的表情,开口道:“薄斯年,我需要想一想” 态度虽然还是很冷淡,但明显没有像之前那样,一张嘴就能感受到剑拔弩张的气氛了。 薄斯年低头看她几秒,蓦地轻笑出声,“可以,但是我要提醒你,一般的失踪有黄金四十八小时,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明溪小脸一下苍白起来。 薄斯年揽着她的肩,把她按在怀里,温柔道:“你说你,还纠结什么,我都说了我会好好爱你,这么多年,我的心从没有进去过别人,只有你一个” 明溪身体微微的轻颤了下。 “好了” 薄斯年心情颇好,不想逼她太紧,掰过她的脸,温柔注视道:“给你时间但是不要想太久,好吗?” 明溪眼眸只剩下疲惫,无力地点点头。 薄斯年怜爱地看着她,温声细语说:“我送你回去?” 明溪拒绝了,“我想自己走。” 薄斯年也不强求,轻笑了声,“好。” 即便明溪现在还有点抗拒又如何,反正以后他们有的时间! 他总会让她学会满心满眼都是他! 因为拿捏一个人,对他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两人同时出现在公司的走廊时,恰巧遇到寻过来的徐千金。 女人看到薄斯年后,怔怔叫了他一声,“斯年” 随后,她的眼神落在了明溪身上,有些许警惕。 主要面前的女人很漂亮,小脸上那抹苍白柔弱,让人很容易就心生怜惜。 她从没见过明溪,所以不知道她是谁。 “斯年,这位是?”她问。 薄斯年神色自若道:“我嫂嫂。” 嫂嫂 不就是之前两人视频传绯闻的那个嫂嫂! 徐千金上前一步,紧紧挽住薄斯年的胳膊,像是在宣示主权。 “嫂嫂好。” 明溪实在撑不起笑脸,她也没办法像薄斯年这般厚颜无耻,只是木然地应了声。 然后跟两人告别,转身离开。 徐千金脸上有些小尴尬,小鸟依人地靠着薄斯年的肩膀,说:“斯年,嫂嫂怎么像是不喜欢我?” 薄斯年温柔道:“不会,你多想了。” 徐千金转过脸巴巴看着他,微微噘嘴道:“可是我怎么觉得,她和你好像有点不寻常” “千金。”薄斯年脸上的笑淡了几分,看上去阴郁吓人。 听起来像是平时一样在叫她,但徐千金莫名就听出几分恐吓的意味来。 她下意识就开始道歉,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斯年” 未婚夫妻之间,闹点小脾气算是调情。 以往徐千金也是会在一些小事上耍耍脾气,但从没见过傅斯年这种表情。 还是头一次,她忽然觉得他有点可怕。 谁料,下一秒,男人就温柔地将她搂在怀里,夸奖道:“千金真乖。” 男人俊雅的脸上,像是有数不尽的喜欢。 徐千金一秒就沦陷了,觉得心里又暖又甜。 瞬间,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 她回手紧抱住他,脑袋在男人怀里拱了拱,羞涩道:“斯年,今晚我去你那” 这就是她今天来的目的。 算算她们从相识到订婚也有两个月了。 也该有一些突破男女朋友之间的亲密举动了。 薄斯年轻笑,低声调侃道:“去我那不怕我吃了你?” 徐千金脸霎时红透了。 她将他腰身抱得紧紧地,娇嗔道:“你真是好坏啊” 如果她这会抬头,就能看到薄斯年的表情冷淡至极。 根本看不出半分爱恋。 他语调低哑道:“今晚还要加班,等我把这个项目忙完” 徐千金有些失望,但也只能强装大度。 “嗯,工作要紧。” 她急于表现,又说道:“有什么需要我爸协助的,你就跟我说。” “嗯。” 薄斯年轻轻抱了她一下,两人像极了一对热恋的小情侣。 明溪回到工作室,开始苦思冥想。 别的不说,自己的演技还是有几分在线的。 从下跪到愤怒再到绝望和最后的妥协,想必是能骗他几分的。 这么做也是为了呦呦的安危考虑,她得无助,不理智,那么对方就会大意,总能让她抓住漏洞。 但薄斯年说不是他做的 而傅成生的表情也是不知情的样子,那到底是谁绑走了呦呦? 明溪把名字都写在纸上,一个一个划去。 最后停留在温颖的名字上 她想到了什么,立即给上官景羡打了电话。 “哥,温颖是出来了吗?” 她没有时间去关注温颖的信息,记忆还停留在她在警局里。 上官景羡道:“嗯,听说是割腕自杀了,现在正在特殊治疗。” 从呦呦失踪开始,上官景羡放下了手头一切事情,去各种方位寻找,但均无果。 温颖这边,他也关注了,找了关系得知,她根本没有见外人的可能。 他把这一消息告诉明溪,但明溪觉得现在这些人,只有温颖的嫌疑最大。 她思考几秒后说,“哥,你盯着温家人,我去医院盯着温颖。” 上官景羡道:“你去医院也见不到她,她被监管起来了。” 虽说目前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她犯案了。 但温颖也属于嫌疑未洗清的状态,警方自然是按照条例将她安置在隔离病房的。 “我知道,我在周围看看。”明溪说。 说着,她就开始行动。 没想到在医院蹲守了一会后,却看到了文绮进入温颖的病房。 原来温颖在病房要求见的唯一的人,就是文绮。 文绮进去后,看着一脸虚弱躺在床上的温颖,冷冷道:“你找我干什么?” “妈” 温颖苍白的唇依旧叫着之前的称呼,但文绮听得格外膈应。 她直接把一张鉴定报告甩在温颖脸上,厉声道: “别叫我妈,不管是我们家司宴还是我,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温颖看着鉴定报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开始时,她也不能接受自己怀了林皓的孩子。 知道的那一刻,简直是晴天霹雳。 但后来,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这个孩子变成傅司宴的。 本来她想要拿注射剂去威胁男人,但没想到男人为了救那个贱人,命都送出去了。 从最初的不能接受到释怀,她竟觉得这样也好。 这样的话,她怀的就是傅司宴的孩子,谁都不能反驳。 就是没想到文绮还有后招。 她虚弱地笑笑,“妈,听说你很想见见你的孙女,是吗?” 文绮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她也刚听说不久,呦呦被绑架的事。 知道的那刻,就已经派人出去找寻线索了。 文绮一把抓住温颖的病服,喊道:“是你,是你绑了我孙女,对不对?” 温颖被她猛地一拽,不停咳嗽起来。 手上的伤口都差点崩开。 “你松手”她费力的说。 文绮紧拽着不放,嘶吼道:“你这个毒妇,敢动我孙女,我杀了你!” “咳咳” “杀了你!你这个毒妇!” 这时,一个护士匆匆进来,拉开了文绮。 她还斥责文绮,“你这人,怎么对病人这样!” 温颖缓了好一会,喝了点水后,才慢慢恢复。 小护士警惕道:“病人,要帮你叫警员进来吗?” 她摆摆手,有气无力道:“不用了,你出去吧。” 小护士一脸疑惑,但温颖坚持,她只好出去。 等病房没人后,温颖才咳了两声,又恢复傲气道:“妈,我们做个交易?” 文绮目光沉下去,满脸愤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是知法犯法,罪上加罪!” 第505章 危险降临! 温颖捂着嘴,咯咯笑起来,“妈,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只是恰好从朋友口中得知那么一点点讯息而已,你可别诬陷我,我好怕啊!倒是——” 她顿了顿,做作地抹了抹硬挤出的眼泪,“你刚刚对一个孕妇图谋不轨,都有人看见了啊” 文绮满眼震惊。 原来温颖刚刚故意演了场戏,还赚了个目击证人。 这个女人的心肠已经不是歹毒来形容了。 简直就是蜂窝煤,全身心眼子! 文绮气得眼睛都红透了,说:“你把我孙子藏哪去了,你赶快把她还给我,不然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温颖喝了口茶润润喉,随后不紧不慢道:“妈,你真是怎么年纪越大越急躁,我叫你不要忘记吃药,你偏说我害你,你看看你现在上火了吧。” 文绮比不得她半点不着急。 现在孙女不知下落何处,她都觉得受不了,更惶论明溪这个当妈的心情。 自司宴失踪后,她算是看清了周围这群人的真面目。 除了明溪,别的个个都是野心勃勃的想要分一杯羹的豺狼! 可恨当初她冲昏了头脑,才做了那个推开媳妇的恶人,害的儿子在失去明溪后的这么多年里,都过得不开心。 虽说当初明溪坠江不是她的错,但她现在想起就会自责,如果当初没有加以阻拦,而是诚心接受,小两口想必就不会有这么多波折。 现在不知过得多开心 人永远只有在失去后,才会开始悔恨和痛惜。 文绮现在只想孙女能平平安安回到她母亲的身边,不管让她付出多大代价,她都愿意! 哪怕是她的命,也没关系! 文绮平复片刻,问:“你说!交易什么!” 温颖看文绮是被彻底征服了,这才不急不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悠悠开口。 “当然是把您的诬告撤销,还有得承认我的孩子,才是傅家唯一的后代!” 文绮被她的不要脸给气得手都发抖。 这女人乱搞,怀的自己保镖的孽种,却偏要安在她们傅家头上。 如此厚颜无耻至极的女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但眼下,她只能听从,答应她,来确保孩子的安全。 她点了点头,毫不犹豫道:“我都答应你!” “还有我之前留下的样本和那个死人的样本,我要亲眼见着全部损毁,不要遗留一丝一毫痕迹下来。” “我都答应你!” “口说无凭!” 温颖让文绮准备书面的证明,和视频证明,双道保险。 并且在文绮录制了有关孩子的声明后,第一时间就拟定好,发到傅氏官网上去。 这样一来,文绮就算想反悔都没办法。 毕竟官网不是用来开玩笑的地方,一旦有丑闻发生,对股价波动也极大。 文绮什么都做完了,问她,“我都做了,现在能让我见孩子了吧!” 温颖慢悠悠道:“着什么急,要见也不是现在。” 文绮瞬间动了肝火,“温颖,你什么意思,我都照你说的做了你还不让我见孩子,你要是敢耍我,我就拼上这条老命,也要让你见不到天明的太阳!” “啧啧” 温颖不耐烦道:“又急了,不是说还没说完吗?” 她掏出一个黑色手机给文绮,叮嘱道:“你按照电话提示,会见到孩子,但这事你任何人都不能说,否则你可能永远见不到小baby咯” 温颖说话时还在笑,只是那笑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文绮知道她的歹毒,不敢走错一步。 出了医院后,没几步她就撞上了在这蹲守的明溪。 明溪不避讳地拉住文绮,满脸渴求道:“阿姨,温颖跟您说了什么?是不是有我的呦呦的下落了?” 文绮沉默了。 明溪焦急得不得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距离黄金四十八小时,越来越近。 而她的呦呦还毫无头绪! 就算因为上官景羡的强行抗议,警局那边做了立案,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因为呦呦是被红姨带走的,所以警方那边把案件定义为熟人拐带嫌疑,着重点都在调查红姨的生活圈,甚至连江苑作为红姨的女儿,都一度被带走调查。 明溪怎么都不会信,红姨会拐带呦呦。 在红姨眼里,呦呦跟她的亲孙女没有任何区别。 可警方不信,暂时也查不到更多线索。 明溪差点就跪下了,被文绮一把扶住了。 她一声声哽咽着问文绮:“阿姨,是不是有呦呦的消息了,求您了,求您告诉我好不好” 文绮犹豫再三,才支支吾吾道:“我没有” 明溪没法相信,文绮的样子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她哭着道:“她小时候有自闭倾向,及时干预才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但突然换地方怕是会刺激她发病,求您了,求您看在她也该叫您一声奶奶的份上,告诉我好不好” 文绮眼泪都出来,手也跟着颤抖,最后还是一狠心挥开。 “你别问我了,我真不知道!”她思虑了下,又说,“你在这哭,不如在家等消息,别到时候,身子哭坏了,孩子回来还指着你照顾呢。” 说完,她一咬牙就转身离开了。 明溪瘫坐在原地,因为长时间的没有休息,导致浑身颤抖,一张脸更是惨白如纸。 她捂着脸,泪从指缝滚滚滴落,突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明知道是温颖的人绑架了她的孩子,但她却挖不出一点有用的线索! 她这个妈妈当得,真是太失败了 这时,她突然发现温颖病房前的警卫被撤走了。 她刚想冲过去找温颖问一问,但温家的保镖很快就替换了上来。 随之一起的还有傅家的保镖。 明溪进不去,她在门前思索,发生了什么。 随后她翻了翻新闻,才发现文绮竟然承认了,温颖怀的是傅司宴的孩子! 明溪想了好一会,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干系! 她在病房前看了会,才转身离开。 出了医院,回到车上后,明溪看着未接来电,回拨了过去。 “喂。” “我没法答应你,因为温颖开出了别的条件,她说,只要我给她傅氏的股份,她就会把孩子给我。” “看来你们也不是一条心嘛,什么事商量好了,再出来说话。” “” 不等对方说完,明溪就挂了电话。 就让这两个恶心的人,互相咬去吧! 狗咬狗,正好一嘴毛。 司机问明溪,“小姐,您去哪?” 明溪:“稍等一下。” 随后,她拨出一个电话,“哥,您现在能帮我追踪一下文姨的位置吗?” 上官景羡立即吩咐人去追查,然后摁住电话问,“让查了,对了,我查到点线索,那个路口的下一个路口,那个时间点行驶过去的一百八十四辆车当中,有一辆全黑的面包车是套牌的,很有可能就是那辆车绑走了呦呦她们。” 上官景羡为了追查线索也是一整夜都没合过眼,和手下几个人不眠不休的查一百多辆车的家庭背景,人际关系,来分析有没有作案的可能。 他又问,“你问傅司宴他妈的行踪干嘛,难不成他妈有嫌疑?” 明溪说:“我怀疑,她现在是去找呦呦。” 上官景羡眉头微凛,“找呦呦?” “我现在没法解释,你快帮我查定位,我要去找她。” “嗯,发过去了。”上官景羡把文绮的手机定位发到了明溪的手机上。 “你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他说。 “我现在就去,挂了。” 明溪让司机按着定位开。 很快,明溪就发现了不对劲,那个定位在那里超过十分钟一动没动。 就算是堵车,按照北城的道路也不至于一动不动。 但好在距离并不远,明溪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但路边并没有停下不动的车。 她让司机停在临时车位上,自己下去寻找。 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任何车的踪迹! 她试着打电话,也是无人接听的状态,终于在走了几圈后,听到了垃圾桶传来震动声。 她不顾脏污去扒垃圾桶,立马就发现了被文绮扔下的手机。 上车后,明溪重新给上官景羡打了电话,说:“哥,你不用过来了,文姨她没在这。” 上官景羡已经在路上行驶了。 人懵了懵,问:“没在?” “她把手机扔垃圾桶里了。” 听到这话,本来还不大相信的上官景羡警觉起来。 这明显是反侦察手段。 明溪问:“能追踪一下车牌号吗?” “能。” 明溪报出一个车牌号。 幸好她当时瘫坐在窗边,看到了文绮上了一辆出租车。 当时也没觉得奇怪,文绮为什么会坐出租车。 那个车牌,她也是扫了一眼,因为记忆好就记下了。 她在车里焦急地等着上官景羡追踪的车牌定位。 很快,定位发来。 这一次,定位是在移动的。 明溪立马让司机跟着定位过去,车子行驶去的地方并不荒凉,沿途都车来车往。 明溪心里很慌,眼皮跳得很快,总有不好的预感。 终于,车子在城市公园停了下来。 在登记后,明溪的车子也驶了进去。 这个公园是地质公园,占地面积很大,里面修建了车道,分了露营区和车道区,还有散步的区域。 明溪进去后,到了车辆信号停止的地方下车。 她往湿地的方向走进去,还没走几步就觉得双腿发软。 前面不远,文绮怀里抱着的孩子,正是呦呦! “呦呦!” 明溪哭泣着跑过去,把孩子紧紧搂在怀里,眼泪跟串线的珍珠一样,不停往下滴落。 “呦呦,你终于回到妈妈身边了” 但这会呦呦并不能回应她,她小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像是被下了什么药。 明溪慌忙给她探了探脉搏,查看了下,还比较平稳。 别的也看不出异样,只能去医院再查看,但现在还有件重要的事! 明溪抬头看向文绮,问:“阿姨,呦呦身边还有没有别的人,还有照顾她的阿姨也跟着不见了。” 文绮摇了摇头,她目光一直紧凝呦呦,没有丝毫放松过。 “阿姨,你在哪发现呦呦的,我想去看一下。”明溪说。 文绮指了指河边,不远处一颗红樟树下,告诉明溪,“宝宝当时就睡在那颗树下。” 她按着手机提示一路过来,本以为温颖或许会耍什么手段,却没想到很轻易就找到了呦呦。 明溪现在不关心文绮找到呦呦的前因后果,那是稍后才着急的事,现在重要的是检查呦呦的身体和寻找红姨的下落。 就在这时,明溪的手机响起,是上官景羡打来的。 文绮见她不方便接电话,便伸手说:“让我抱呦呦吧。” 明溪看着文绮慈爱的目光,犹豫了下,把呦呦递给了她。 随后,她走了两步接起电话,就听上官景羡说:“明溪,红姨找到了!” “找到红姨了?” “她昏迷在路上,被路人送到医院了。” 明溪有点不相信,这个幕后之人,她一直确定是温颖。 但温颖这么大费周章的绑人,难道就只是为了逼文绮撤销指控还有为她腹中的孩子正名,这么简单? 怎么看,温颖都不像这么有良心的人。 会因为别人答应她的条件,就遵守承诺,说到做到。 明溪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 现在重要的还是带呦呦去检查。 她把找到呦呦的事,告诉了上官景羡,那边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等明溪挂了电话,一转头就看到文绮满脸慈爱的盯着呦呦看。 那种溢出的喜欢,太明显了。 明溪的心稍稍被触动,她在想,或许她应该试着给呦呦解释一下文绮的身份。 如果呦呦愿意和奶奶接触,她也不会阻止。 明溪终于露出两天来的第一个笑脸,朝着文绮走过去。 接过孩子后,她刚要说话。 突然,一阵轰鸣的引擎声响起。 明溪和文绮同时转头,向右边看过去。 只见一辆黑色的轿车鼓足马力,以惊人的速度朝着她们驶来! “快走!” 文绮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大吼一声,对着明溪狠狠一推。 第506章 孩子,你也不要了? 明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文绮推倒在地 身体顺着斜坡,不受控地滚了好几米远。 直到撞到一个景观石雕才停下来。 尽管后背被撞得剧痛难忍,她依旧紧紧抱着呦呦,没有撒手。 下一秒,她还没来得及眨眼,就听到‘砰’一声。 文绮的身体像一块泡沫一样,被汽车撞得轻飘飘飞到了天上,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啊!!!” 明溪目赤欲裂,痛声吼叫出来。 地上是大滩大滩的血迹,文绮躺在血泊里,眼睛瞪得大大的,都没来得及闭上。 “救人!有没有人啊快救人啊!” 明溪靠着石雕,身体被撞得不能动弹,只能疯了一样嘶吼。 那辆肇事的黑车竟然没有离去! 不等她叫第二遍,黑车发出刺耳的轰鸣声,重新蓄势待发,朝她冲了过来。 明溪脑子嗡的一声,瞬间空白。 这车竟是奔着她和呦呦来的! 这一秒,她只想到要保住呦呦。 她费力地托起呦呦,可黑车明显比她更快一步,突然加大马力,竟是飞了过来。 惊恐和绝望瞬间涌上心头。 明溪无措地睁大双眼,眼睁睁看着黑色轿车越过草坪,像火箭命中目标一样,朝着她心脏的方向窜过来! 电光火石间——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突然从天而降! 就在黑色轿车即将砸下来的瞬间,劳斯莱斯突然从斜坡跃起,以脉冲的精准速度,‘轰’的一声撞过来。 那辆黑色轿车直接在空中被肢解成两半。 “咣咣——” 砸进了土里。 车里的人当场身亡! 而黑色劳斯莱斯稳稳落在了湿地上。 除了车头保险杠掉落,没看出有大的损伤。 明溪和呦呦都没有受伤。 她盯着黑色劳斯莱斯惹眼的北a888的牌照。 大脑有一瞬像是炸了烟花。 这个车牌 这个车牌在傅司宴失踪后,再没有被驶出过。 怎么会怎么会! 车门打开的瞬间,她不敢相信,但又止不住期盼。 一双黑色的皮鞋从车里迈出,男人丰形神俊的背影渐渐饱满起来。 霎时,明溪心脏像是被极用力地扯了下。 眼泪根本止不住 男人抬脚跨步往那滩血迹跑过去,明溪从震惊里回过神来。 文姨文姨 她抱着孩子跑过去,现场已经乱成一片。 上官景羡也赶到了,看到明溪抱着呦呦,连忙伸手,“孩子给我。” 明溪把呦呦给了上官景羡,然后哽咽说:“哥,你看” 身材俊挺的男人,抱着浑身是血的文绮上了急救车。 上官景羡亦是满眼震惊,明溪心里记挂文绮,对着上官景羡匆匆道:“哥,帮我照顾呦呦,我要去看看文姨。” 上官景羡点头,“你去。” 男人已经上了救护车,就在关门的那刻,明溪赶紧叫住。 “等一下!我可以一起吗?” 来的是辆大型救护车,不像那种小型的,上面再加一个人完全没问题。 医护人员怔了怔,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了随行的男人一眼。 明溪也抬眼看过去,男人还是她熟悉的模样。 只是整个人清瘦了很多,俊脸的棱角较之前更为醒目突出,有种锐利的锋芒。 明溪心底那种忐忑之情在见到男人之后,全都化为心安,刚想说话,就听男人语气淡淡,没有半点感情道:“关门。” 这话当然不是对她说的,是对护士说的。 护士略显抱歉地关上门。 明溪僵站在原地,直至救护车鸣笛声渐远,还一动不动。 上官景羡本来也准备带呦呦走了。 看到站在原地的明溪,立马下车过来。 “明溪。” 明溪站在原地像是没听到,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划破的,血‘啪嗒啪嗒’往地上滴落。 上官景羡慌忙伸手揽过明溪,焦急道:“手什么时候受伤了?” 明溪这才感到全身乏力,靠在他怀里,声音颤抖,“哥我好害怕司宴他好像不认识我了” 上官景羡心口微震,安慰道:“应该是担心他母亲,你别多想。” 明溪点点头,但男人那眼神不止是疏离,简直是陌生。 上官景羡眸色深深,思虑了下,“我们先去医院。” 到了医院后,呦呦身体各方面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明溪松了口气,就急急去文绮的抢救室等候。 刚到达急救病房门口,她就见到伫立在门口的男人。 蓦然地,她竟然生出了种近乡情怯的感觉,脚步在原地踌躇,不敢上前。 犹豫了几秒后,她还是上前叫了声,“司宴” 男人抬眸淡淡睨她一眼,那一眼很冷很淡。 明明才刚入秋,明溪却觉得冷得慌,也不知道是不是抢救室这边一向就比较阴冷。 明溪晶亮的眸子,紧紧注视着他:“你别担心,文姨她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可以了。”傅司宴冷冰冰道。 随后,转身继续注视着手术室的大门。 明溪眸子里的亮光瞬间黯淡。 不明白‘可以了’是什么意思? 她心里少有的忐忑不安,但还是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拉住男人的手臂,“司宴,你身体还好” 话音未落,她的手臂就被男人抬手挥开。 明溪身体本就因为劳累而格外虚弱,就算男人用的力气不大,依旧让她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勉力站定后,对上男人疏离淡漠的脸,第一反应就是—— 他是不是失忆了! 上次是不是撞到脑袋了,就跟自己一样,失忆了。 明溪抱着这丝幻想,尽量露出傅司宴最熟悉的口吻,软声道:“司宴,你是不认识我了吗,我是” 话未完,在对上男人意味不明的表情后,明溪突然哑口。 那眼神带着一种冷调的讥嘲。 正当明溪不理解,他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她时。 傅司宴高高睨视的姿态,薄唇翕动,“上官小姐?” 空荡清冷的走廊上,男人的声音深冷刺骨。 明溪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从万米高空急速下坠! 他没有失忆,那为什么会用这么冰冷疏离的语气对她? 她唇瓣抖了抖:“你为什么” “上官小姐,我母亲因为救你生死未卜,你觉得我为什么?” 傅司宴似是不愿再看见她,冷淡道:“现在,请你离开。” 四周寂静的可怕。 明溪整个人如同坠进冰窟里,浑身发抖,连脚步都是虚浮的。 她伸手撑在墙壁上,才能站定,然后缓缓开口:“司宴,不是我们不是这种关系” 男人因为这句话,纡尊降贵转头看她一眼,冷冽道:“我们?什么关系?” 明溪滞了一秒,“我爱你,你也” “离了婚的夫妻还说爱,未免有点可笑了。”男人声音冷冰冰,残酷薄情道,“如果爱,就不会离婚了不是吗?” 这话,把明溪好不容易重新凝聚起的勇气,砸了个稀碎。 傅司宴俊脸阴凉,薄唇弧度似笑非笑:“如果我没记错,我们应该没复婚吧,上官小姐?” 一句接一句的言语攻击,直接让明溪毫无招架之力。 她把微颤的手藏在身后,在这一刻甚至没有勇气抬头看向他。 见她还站在原地不动,男人更为寒冷的声音命令下来,“把不相干的人清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来。” 不相干的人 这个能舍命救自己的人,现在却说她是不相干的人 明溪胸口一阵窒息的发紧。 像是发条的线头被人狠狠拉紧,让她快要无法呼吸。 满腔他还活着的激动情绪,也在这刻,被彻底泼醒。 她盯着他,只留给她背影的挺拔身躯,眼底是混沌,是崩溃,是不可置信 保镖齐身向她走过来,明溪慌乱摆手:“我自己走。” 她语带哽咽,即便此刻她都想保持最基本的体面,为他也为她。 她微微仰头将眼底的湿意咽下去,然后说:“很抱歉让你刚回来就遇上这事,你说得对,这个时候,我不应该在这吵你。” 明溪自动把男人的言行举止,归纳为母亲受伤刺激所致。 没有武断的就被吓退或放弃,而是主动退了一步。 不等男人开口,她又继续道:“文姨的伤,我很抱歉,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做的,请随时开口。” 她语速很快,像是生怕傅司宴再说出什么,低低说了句,“其余的,等文姨稳定了,我们再谈。” 说完这话,她不敢听傅司宴的任何回答,就快步转身离开。 电梯门打开,她迷蒙着眼往里进,砰一下撞到一个人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明溪哽咽着说。 顾延舟惊讶看着低头道歉的女人,“小明溪?” 熟悉的称呼,让明溪隐忍到干涩的眼眶,再次忍不住酸透。 为什么这个称呼还是一如既往,而那个男人却变了 她低着头,眼泪挤满了眼眶,硬是忍着,眼睛被撑得疼死了。 “小明溪,你怎么了?”顾延舟拍了拍她的背。 就是这一个小小的动作,把明溪忍了很久的眼泪全都拍下来了。 跟金豆子一样,噼里啪拉掉了一地。 “诶” 顾延舟顿时手足无措,掏了块手帕递过去,“先别哭啊,怎么了,跟我说说。” 泪一旦落下,哪儿那么容易收住。 明溪接过手帕,胡乱擦了擦。 然后耸着肩憋气,终是将眼泪哽住,但肩膀还在一抖一抖的。 抬起眼,她问,“你知道司宴他,回来了吗?” “我”顾延舟伸手挠了挠头,支吾了句,“知道。” “那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吗?”明溪又问。 顾延舟想了想,实话实说,“他是昨天上午下的飞机。” 这话一出口,明溪脸色难看极了。 昨天上午落地飞机,那呦呦失踪,和她遭受的困境。 傅司宴不可能不知道。 他没有出现 所以今天他从天而降,并不是为了她和呦呦,只是因为文绮遇险了,他才会来。 明溪彻底沉默了。 巴掌大的小脸上,泪痕未干,看上去脆弱又惹人怜爱。 “司宴他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这下换顾延舟沉默了。 他顿了顿,有些难开口,想了想,才说,“小明溪,算了吧。” 犹如晴天一道霹雳! 明溪整个人都恍惚了。 她甚至不自觉问出口,“为什么算了?” 见顾延舟沉默不语,她追问道:“为什么算了,他拿命救我,现在又为什么算了?” 明溪漂亮的水眸里蓄满了泪,顾延舟不忍心,心里只想骂娘。 “小明溪你就听我的,当他不在了吧。” 朋友一场,顾延舟也不想明溪受到伤害。 那个男人的决心,他是看到了。 所以对明溪来说,最好的保护就是——没有期待。 “他明明在啊,我怎么当他不在” 明溪扯了下唇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电梯都到下面了,她也不为难顾延舟了。 “顾总,我没事,你先去忙吧。” 说着,她就出了电梯。 顾延舟不放心,探头出去看了眼,这一看不得了。 就见明溪身子晃了晃,狠狠摔在了地上。 “小明溪!!” “明溪!!” 顾延舟慌忙冲出去,和寻过来的上官景羡撞了个正着。 上官景羡已经抢先一步抱起明溪,跟顾延舟点了个头,就匆匆叫了句“医生”,然后快步离去。 顾延舟没有离开,也跟了上去,直到确定明溪只是身体虚弱昏过去后,才悄然离去。 回到楼上,文绮已经做完手术,转进了icu。 傅司宴站在走廊窗台,眼神冷漠地吸着烟。 顾延舟上前,忍不住絮叨,“你能不能抽,你不知道啊?” 男人恍若未闻,指间的烟袅袅燃烧。 顾延舟又问,“伯母怎么样?” 傅司宴掐灭烟头,淡淡道:“七天,能挺过去就能保住命,但不一定能醒。” 顾延舟叹了口气,又道:“我刚刚撞见小明溪了,她昏倒了。” 傅司宴眼眸没有任何波澜,语调淡极,“她的事,以后不必跟我说。” “不是,你真准备不管她了?那孩子呢?” 顾延舟看着男人俊挺到绝情的脸,“孩子,你也不要了?” 第507章 她怀孕了! 傅司宴神色烟雾迷蒙,仿佛没听到顾延舟说什么。 或者说压根不在意自己还有个孩子 顾延舟微微叹息,真是服了。 “我是不信的,你肯定有什么计划。” 他想了想说,“我明天得去国外,和玫一起研究这款毒液,你也别太过拼命,兄弟说了不会让你死,就是掘地三尺,我也得找出那个制造出这款毒液的博士,拿到成分表,总能克制的。” 傅司宴绝色的俊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就好像顾延舟口中说的生命垂危的对象不是他一样。 顾延舟心底一阵烦闷,说是这么说,但把握有多大,他自己也没底。 所以,刚刚他在电梯里,才会劝明溪算了吧。 朋友一场,不想两人都受伤害。 连他都这么想,更何况这个聪明剔透的男人。 他伸手从男人手中的钢制烟盒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后,淡声道: “司宴,我知道我不是当事人,没立场说你做的是错的,我知道你在为明溪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只是你认为的对她好。你真确定,对她来说,是真的好吗?” 顾延舟咬着烟,也不等男人回答,继续絮叨:“你在床上躺着的时候,我怎么叫你,你都不醒,我只是说一句小明溪跟别的男人跑了,你立马就醒了。你看看你,就算昏迷,潜意识还是忠贞的。我觉得小明溪也不是不能承受真相的人” 傅司宴抬手又塞了根烟在他嘴里,冷冽道:“能闭嘴了吗?” “咳咳咳” 顾延舟猝不及防被呛得不停咳嗽。 “靠!”他说,“你想用尼古丁毒死我,给你陪葬是不是——” 只是很普通的一句玩笑话,顾延舟突然禁声。 他看着男人冷漠的神情,拍了拍嘴巴,说:“瞅瞅我这乌鸦嘴,呸呸呸!” 顾延舟是真不适合当保守秘密的那个人。 他也了解自己,举起两根手指发誓道:“我凌晨的飞的,马上你就看不见我了。” 顾延舟以为傅司宴会说些不近人情的话,毕竟这么多年,他们都是这么互损的。 但没想到最后,男人只是用清冽的声线说了两个字,“谢谢。” 顾延舟怔住了。 傅司宴这句谢谢,包含许多。 如果不是顾延舟,当初自己就算从爆炸里逃生,也不一定留下命来。 当时他是下了决心,因为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掌握好最后时刻。 好在最后那三十秒钟,他掌握住了! 车辆冲进海水里,巨大的负压下,人是可以脱离座椅而不引爆炸药。 他借机从提前损坏的天窗窜出去,用尽力气往深海处游! 最后,爆炸的那刻,巨大的浪潮把他拍晕了,后面被渔船救上去,再后来就被顾延舟找到了。 但那时候,他身体里的毒液已经开始融合,因为泡在寒水里过久,身体状况指标都很差。 顾延舟当机立断把他带到国外实验室救治 “我们还说这些” 顾延舟重重握了握傅司宴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记住,凡事给自己留条后路,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等顾延舟离开后,走廊重新恢复了寂寥。 男人站在清冷的月光下,长腿笔直,周身都蔓延着透骨的冷意。 周牧走了过来,“傅总,您要不休息会?” “嗯,你先去。”傅司宴声音低低哑哑。 周牧哪能离开,总裁都没离开。 “找个好点的儿童心理老师,去看看。”男人突然这么一句。 周牧顿了顿,想了下,才反应过来,“行,我现在就安排。” 傅司宴音色低沉了几度:“你就不必过去了,以后那边的事,你都不要出面。” 周牧点头应声。 他明白傅总是不想让明溪小姐知道,心理老师是跟他有关联的。 虽然傅总这次回来后,让人感觉他整个人都变了。 但周牧作为贴身助理,却是能感觉到傅总还是从前的那个傅总,只是行事变得更低调,更难以捉摸了。 毕竟内忧外患,不得不低调。 明溪醒来的时候,上官景羡就坐在床边。 “明溪,你醒了。” 明溪点点头,刚想起身,就被上官景羡小心翼翼地扶住。 “慢点,你小心一点。” 明溪抬了抬眼眸,不理解上官景羡的动作,她又不是瓷娃娃。 “哥,怎么了?”她揉了揉涨疼的太阳穴问着。 上官景羡欲言又止的表情,瞅向明溪。 明溪看着男人怪异的神色,心跳一下快起来,紧张道:“哥,到底怎么了?” “我跟你说件事,你做好心理准备。” 上官景羡伸手拿过一张检查报告,递给明溪,缓缓吐气道:“你怀孕了。” 明溪整个人愣住! 怀孕 她接过报告单:宫内双胎 这些词,每一个她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她又觉得不认识了。 她怀孕了! 还是双胞胎! 她因为先天性宫寒体质,一向比较难孕,按照报告单上的时间推算,应该是傅司宴没失踪之前怀上的。 那会男人也诚恳的承认过,因为避子药吃了对身体不好,所以他给换了维c。 如果真怀了,就生下来。 但她因为先天性宫寒,是难受孕体质,当时想着顺其自然。 没想到如今孩子,竟真的来了。 她反复看着报告单,越发不敢相信,也形容不上自己的心情。 上官景羡看她脸上一点欣喜都没有,不由得问:“明溪,你怎么想?” 他看出傅司宴跟她的不对劲了,昨天昏倒想必一方面的怀孕气血不足,另一方面应该是傅司宴对她说了什么。 如果不是傅司宴他母亲还在icu躺着,上官景羡是不会忍到现在,还不去找他算账的。 他也为人子,能理解对方心情,欺负他妹妹的气,他只能忍着一起算。 明溪呆愣几秒,手心都攥出汗来了,“哥,我得想想。” “行,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哥都支持你。” 明溪跟上官景羡这些年兄妹早已形成默契,有些事不用明说,上官景羡都懂。 明溪形容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 痛,又有点心存侥幸。 她怀孕了 如果傅司宴知道她怀孕了,会怎么想 但转瞬,她又想起男人那些冷冰冰的话语。 [我们?什么关系?] [离了婚的夫妻还说爱,未免有点可笑了。] [如果爱,就不会离婚了不是吗?] [] 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拉扯,又把她疼到醒过来。 她拉住上官景羡的衣角,低低道:“哥,我没想清楚前,不想别人知道这事。” 上官景羡点点头,“行,我会处理。” 明溪检查身体无碍,就先行回家,主要不放心呦呦。 到家后,有一个短发戴方框眼镜的女性,正在呦呦的房间陪呦呦聊天。 明溪看着不认识,便问红姨,“这是谁?” 红姨道:“是新来心理老师,之前的那个心理老师她出差了,推荐这位过来,景羡少爷审核过,说没问题。” 呦呦状态很好,没有受到惊吓。 明溪旁观了一会心理老师的辅导后,觉得没有问题。 这位老师在接触方式上,要比之前的心理老师更加的活泼,好像也更适合呦呦。 老师跟呦呦聊完后,跟红姨提出,想要见一见孩子妈妈。 红姨问过后,便领着老师到客厅。 心理老师伸手跟明溪握手,“你好,我姓李。” “李老师好。” 李老师递来一份手写报告,说:“这是我给慕呦小朋友做的分析报告,您看一下。” 明溪接过来,仔细看了看。 李老师说:“通过我们的对答,您应该看到了,慕呦小朋友比妈妈想象的要坚强很多,唯一的不足就是她太孤单了,如果妈妈有给她添弟弟妹妹的打算,其实现在就可以计划起来,慕呦小朋友还是很想要个弟弟妹妹的” 心理老师走后,明溪去呦呦的卧室,看了看已经洗过熟睡的呦呦。 床头的一角,放着一张她画的画像。 画面里,有呦呦,有爸爸妈妈,旁边还有个毛茸茸的小人儿,大家在一起堆雪人。 呦呦在下面标注了,“didi”。 瞬间,明溪鼻子酸得止不住。 莫名的心有灵犀,呦呦总是能第一个感知到妈妈的任何变化。 她给呦呦盖好小毯子,走出房间,来到阳台上。 半山腰看入夜的北城,满目霓虹,总是别有风味。 她问自己,这么久以来,傅司宴的为人,她还不清楚吗? 他,真的像他说出口的话语那样绝情吗? 现在冷静下来,她在想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让连命都不在乎的男人,做出这样的决定? 多年的了解,明溪知道这个男人做出的决定,绝不会轻易更改。 但明溪不想放弃,也不会轻易放弃。 她抚了抚还没一点迹象的肚皮,这里又多了两份责任。 不管是为了呦呦,还是为了两个没出生的宝宝,她也不该轻言放弃。 明溪决定,再去找他谈一谈。 后面明溪又去过医院两次,想探望文绮,但都被拦下来了。 文绮的病房,除了傅司宴本人,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明溪不安,托哥哥打听,文绮现在是昏迷状态,不算好,但起码也不算坏,还是有机会醒来的。 后面,接连几日,明溪都在忙碌,为了之前工作室被傅成生搅乱的那些业务。 不知道为什么,想必是傅司宴回来的风声,大家都收到了。 那些本来为难明溪的商家,突然就好说话起来。 有部分商家连三倍赔偿都不要了,痛痛快快的愿意继续等。 还有一些之前已经收了三倍赔偿的商家,直接把钱又退回来。 明溪有些不理解,便约了家略有些熟悉的商家打听。 明溪和对方约在商场的餐厅,顺道一起吃个午饭。 她正好在附近,早早就到了。 上楼的时候,路过一家母婴商店,明溪看着橱窗里精致的小衣服,深感可爱。 还不等她多看,就有两道身影从母婴店出来。 男的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外形俊美,身材修长挺拨,跟他一起的女人戴着墨镜,大肚便便,手里提着两个母婴店logo的购物袋。 袋子不重,女人提在手中,挽着男人,嘴角的笑晕染开来,有种孕味浓厚的漂亮。 明溪眼皮颤了下,看着两人挽手朝她走来的动作,像是做梦一样。 脚下更是跟生了钉子似的,动弹不得。 温颖看到明溪,脚步一顿,然后摘下墨镜,笑着说,“司宴,是明溪。” 她又恢复了以往那种虚假的落落大方的神态,对着明溪友好一笑。 但落在明溪眼里,那却是一种招摇嚣张的笑。 那种别有深意,只有两人才会懂。 温颖落落大方道:“好巧,你也来逛街?” 明溪等了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好巧。” 她说话时,眼睛却是一瞬不瞬盯着男人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 她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从前熟悉的痕迹,却惊觉男人冷得让她陌生。 温颖对明溪一直盯着男人颇为不满,唇瓣微张,刚要说什么,被男人打断。 “走吧。”傅司宴说。 温颖立马收了神色,很是听话的挽着男人离开。 傅司宴迈起脚步欲走,明溪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路都没给他们让。 她想问,为什么 她们之间,就算有问题,也不该由着温颖插入。 温颖是谁? 温颖是想要她命,却误害了他的人。 林雪薇的事,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百分之百就是温颖指始的。 还有呦呦被绑架的事,文绮受伤,不都是拜温颖所赐! 连她都知道的事,傅司宴这么聪明的人会不知道? 还是说,他明知,故意的 而男人在看她久久不让路后,直接走旁边越了过去,那疏离的动作,仿佛被明溪所站的这一方寸的空气,都被什么病毒传染了一样。 避之不及! 两人渐行渐远,明溪还能听到温颖的声音:“司宴,这里的佛跳墙不错,我想吃” 第508章 你刚刚是关心我? 明溪脑子里很乱,各种想法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她不断告诉自己,男人是有苦衷的,她不要仗还没打,就自己把自己的心理防线击垮。 “上官小姐。”一声招呼把明溪叫醒。 是她约的人,恰巧撞到她在这。 明溪勉强笑了下:“沈经理。” 对方是传媒部一把手,性格直爽和明溪也聊得来。 见她面色不好,沈经理关切道:“怎么不走啊?是不舒服吗?” 明溪顿了下。 连不算太熟悉的人,都能看出她面色不好。 那个男人会没看到吗? 她不信。 傅司宴的洞察力一向敏锐,他不可能没看见她难看的脸色。 但选择视而不见,只是他不想关心而已 沈经理关心道:“不然我们改天再约,你要不要先去医院看一下?” 明溪回过神来,勉强笑了下,“没有,我没事,走吧。” “吃什么?” “佛跳墙吧。”明溪说。 到了很出名的那家店后,明溪看还有人排队。 幸好,这会还不是上客的时候,人不算多。 等轮到明溪她们后,点餐的服务员问要吃什么。 明溪说:“佛跳墙。” 她也想尝尝,温颖说的,味道不错的佛跳墙。 服务员抱歉道:“对不起,我们佛跳墙是限定的,今天已经没有了。” 沈经理是个特别热情会关心人的女人,见明溪面色不好,想着给她滋补一下。 她指着服务员端走的一大锅,说:“你看那桌客人就两个人喝得完吗?您能帮着问问能不能给我们一些吗?我们照价给。” 因为刚端过去,还没落桌,落桌她也不会有这种提议了。 明溪往那边一看,果然是傅司宴和温颖,没想到他这么闲,还能陪着温颖用餐。 眼神递过去时,温颖也抬眸看过来。 她甚至什么都不用说,光是坐在男人身边,就已经赢了。 明溪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好像昨晚还在安慰自己,不要放弃,可还没过二十四小时,她就觉得撑不住了。 明溪摁住沈经理的动作,摇头道:“不用麻烦了,我们下次再来吃。” 沈经理也觉得跟人要吃的,有点怪怪的,便作罢。 随意点了一些菜后,两人开始闲聊起来。 没多会,服务员突然端上一盅香气四溢的佛跳墙过来,笑着说:“两位小姐好,这是那边那位小姐请你们吃的,请放心,这盅是没落座之前分出来的,很卫生。” 沈经理一愣,说:“那你替我们谢谢那位小姐。” 服务员点头离开。 沈经理坐的位置是背对温颖的,她回头冲温颖笑了笑,表示谢意。 “现在人可真热情,不过别人的东西,还是不要吃了吧。” 沈经理现在才防备起来,但也只是把佛跳墙推到一边去,毕竟不好当面拂了人家的好意。 明溪看着那盅佛跳墙,拿起勺子尝了尝。 软糯的食材在舌尖炸开,明明是绝世美味,明溪却只尝出了苦涩。 不好吃,真的不好吃。 明溪一抬眼,就能看到温颖笑靥如花的样子,分外刺眼。 对面沈经理在说,“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傅氏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就是让大家心里有数” 明溪恍惚了下,又问:“你说什么?” 沈经理吃了根莴苣,不以为意道:“我问了包括我们在内的多家公司,在傅氏的业务全都受阻了,而且根据我们私下研究,受阻程度就是当初对你们‘栾月’的为难程度。” 明溪神色聚焦起来,低声问:“能详细跟我说说吗?” “其实我们几家还好,毕竟当初我们也不是抱着为难栾月的立场,而是抱着解决问题的立场。据我们观察,当初对‘栾月’咬得最狠的那几家,现在业务已经全面停摆了,根本动不了。” 沈经理脑袋凑过来道:“我们现在都觉得傅氏是在给栾月找回场子,所以你懂的,大家为什么转变。” 明溪脑子乱了几秒,突然起身:“抱歉,我去打个电话。” “好,你去啊。” 明溪来到僻静的楼上拐角打了个电话给周牧。 “上官小姐,什么事?” 周牧之前都是叫她夫人,如今却突然改口,不说明溪也知道是谁授的意。 她收起心底的失落,镇定道:“周牧,我打电话来是感谢你的,谢谢你帮我解决上次的材料失窃带来的后续风波。” 周牧反应极快,“上官小姐,我什么都没做,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明溪佯装惊讶道:“不是你吗,我哥说是傅氏内部有这个意向,那些商家才纷纷松口的,不是你的话,那难道是” 眼看着,男人的名字呼之欲出。 周牧慌了,“是我是我,上官小姐你可别到处说,要是被傅总知道,我得吃不了兜着走。” 周牧把傅司宴撇得干干净净的。 生怕这事沾上他。 明溪抿了抿唇,“我知道,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我不会乱说的。” 周牧讪讪笑了声,“那就好。” 明溪挂了电话后,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这事,绝对是傅氏在后面做动作的。 她的工作室跟傅氏既没有利益交换,也没有经济纠纷。 傅氏绕这么一大圈帮她,除了那个男人的意思,她想不到半点别的原因。 周牧帮她,周牧自己信吗? 作为傅司宴多年的助理,私下他帮她个忙没问题。 但他绝不可能打着傅氏的旗号,去帮她做任何事,那是违规操作。 这种低级错误,周牧不会犯,她也不会信! 所以这个命令是谁下的,其实已经呼之欲出。 明溪收拾好心情,一转头就看到悄无声息站她身后的傅司宴,被吓了一跳。 她往后退了一步,男人却低眸轻嘲一声,“想跳楼?” 明溪一转头才看到,这阳台栏杆正在维修,刚刚自己只顾打电话,没注意越过了商家拉的围挡,站的位置颇为凶险。 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从边缘摔下去。 这餐厅可是在商场的六楼上,摔下去不得了。 但傅司宴也只是说这么一句,就转身离开了。 像是并不关心她的死活。 但明溪不这么觉得。 “傅司宴。”她快走两步,追上男人。 对方没有停下,明溪干脆就伸手去拉他。 傅司宴像是感知到,堪堪一避,明溪差点摔倒,幸好抓住了屏风。 她悻悻收回手,对着男人冷沉的脸,扯出一丝笑意,“你刚刚是关心我?” 明溪指着后面那个围挡,说:“你怕我掉下去?” 傅司宴看她一眼,嘲讽之意明显,薄唇刚轻翕微动,明溪就伸手挡住男人的嘴。 “你先别说话。”明溪坚定道,“我知道你还关心我。” 傅司宴面无表情看她,“你洗手了吗?” 这话,让明溪差点破功。 傅司宴好像很嫌弃,走到水池边掬了捧清水,擦了擦脸。 明溪跟着男人,对着他背影道:“我不会放弃的,我会等到你想开口,跟我谈的时候。” 傅司宴:“” 明溪转身离开时,心情已经变得很不错。 虽然有很多事,她还想不明白,但当下她能强烈感受到,她们之间的爱意还没消散。 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生-离-死-别,几乎走了个遍。 而且傅司宴有那么多次为了她,不顾一切,不顾性命。 她绝不相信,超越生命的感情,会说不爱就不爱了。 如果她轻易就被他激得离开,徒留他一个人作战,才是真的无情。 所以,她会努力去争取。 不论结果如何,只要能不负过往所爱,无愧于他们曾经的感情。 不留遗憾,就好。 下楼时,明溪不出所料撞上寻过来的温颖。 自打傅司宴回来后,她没有一秒心安过。 刚刚她见那个女人起身离开,不一会男人就借故去洗手间,强烈的不安让她几乎当下就想跟上去,但她不敢。 这次傅司宴回来对她客气很多,甚至还给了那样的允诺 明明是天大的好事,但她却很不安,很担心,很害怕。 怕是美梦一场,轻易就会碎裂。 温颖如坐针毡过了五分钟,终于忍不住上来寻人,当看到明溪也从楼上下来后,心底的怒气值瞬间到达顶点! 果然,是这个贱人勾引了傅司宴! “明溪。” 温颖面色一片宁静,迎面一步步走近前去。 “你也看出来了,司宴已经跟我重归于好了,还请你要点脸,不要再死缠烂打了。” “重归于好?”明溪毫不留情拆穿,“你们好过?” “我”温颖气到语塞,怒冲冲道,“你看不出来吗?” 温颖的意思,她们都已经出双入对了,还看不出来两人正在好吗! 偏明溪表情淡淡道:“看不出来啊,我跟你说,你俩站一起,傅司宴特别像是那做好人好事的。” 明溪怕温颖理解能力有限,还特意说清楚,“就是一个扶孕妇过马路的好人。” “!!!” 温颖被气到翻白眼,但一想到要去找傅司宴,不想跟明溪玩拌嘴,只得恶狠狠道:“警告你,你不许打他主意!” 明溪却拦着她,“温颖,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安吗?” 她明眸里的光照得温颖心惶惶。 不等她回答,明溪就挑开,“因为不是你的,你握不稳。” “你!胡说八道!” 温颖气结,本以为自己因为那份佛跳墙,怎么都算扳回一城! 没成想,还是被这贱人气得翘鼻子瞪眼。 “我是不是胡说,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真以为你做过的恶,没人知道了吗?” 明溪微笑:“记住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温颖还在气得发抖,女人却从她身旁娉娉婷婷错身而过。 她气炸了! 眼睛咕噜咕噜转后,突然伸手端起一旁的盆栽,高高举起—— 刚准备丢下去,手腕被人紧紧捏住。 “松开!” 温颖在北城蛮横惯了,反正事后都有人帮她收拾。 当下以为是遇着多管闲事的了,恶狠狠道: “你知道我是谁嘛,敢拦我——” 她的话音,在看到那只手上戴着的限量版钻表后,戛然而止! “司宴” 随即,温颖一脸心虚地想要找补道:“我看这盆栽没摆放好,准备给它放好。” 傅司宴不仅没说话,还没放手。 他修长的指骨捏着温颖的手腕,力道渐渐收紧,直到传来细微的咔嚓声。 “啊——” 温颖失声尖叫起来。 随后,‘嘭’一声闷响,盆栽掉落,狠狠砸在她的脚背上。 一阵钻心的剧痛传来! 温颖痛得浑身都冒出冷汗,简直被砸出狼嚎。 但在看到男人那张白到瘆人的俊脸后,她所有的尖叫都堵在喉咙里。 甚至因为怕发出引人瞩目的声音,还死死捂住嘴巴。 傅司宴一身黑衣,居高临下,清冷卓绝的神颜此刻化身成阴冷撒旦,死死凝着她。 温颖整个人害怕到颤抖,声音直接出卖了她,“司宴我真的不是” 男人腿型修长,慢慢迈下阶梯,走到她跟前,很是温柔的牵起她的手。 “温颖,手保养的不错。” 男人嘴上这么说,可眼神却分明是在警告她。 随时随地,会把她的手给扭断。 温颖吓得牙根都在打颤,她心一横道:“司,司宴,我是在帮你。” 男人好看的眉眼微挑,静默不语。 温颖大起胆来,说:“你不是想甩了那个女人吗?有我帮你,事半功倍,不是吗?” 傅司宴冷清的薄唇勾起浅淡的弧度,“所以,你自作主张送佛跳墙过去,是在帮我?” 温颖咬住唇,尤显得委屈:“是啊,司宴,你不知道她那个人,脸皮厚得很,只有我能帮你” 话音未落,男人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温颖,我给你机会选择了,是你自己选的。” 两人距离如此贴近,近到温颖能看到男人眼底有一个怆惶失措的自己。 傅司宴绝色的容颜越发阴冷,“但现在看来,我似乎应该换个听话的。” “不要!”温颖扯着嗓子,求着男人,“不要,司宴,我听话,我绝对听话。” “那你就记住,别招惹她。” 傅司宴看了眼女人凸起的肚子,视线让人发毛,“只要你照做,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们傅家会帮你好好养着。” 第509章 你是想要我怎样骗你? “我知道了,司宴,我以后一定不再犯。” 温颖见好就收,不敢再惹恼傅司宴。 为什么她对让傅家认下这个孩子有执念? 就是因为已经造势许久的事,她容不得自己打自己的脸。 不管这孩子是谁的,只要能按上傅家的头衔,就已经体现它的价值。 至于傅司宴对她的利用,在她看来何尝不是互相利用呢。 她为什么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依旧能够全身而退。 就是因为她做事干净利落,屁股都擦干净了。 不论是林雪薇这事,还是文绮这事,别人对她怀疑又如何? 谁有证据证明是她做的,哪怕就是文绮现在醒过来,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事跟她有关。 只要拿不到证据,那她温颖,就是无罪。 没有人能奈何得了她。 傅司宴走了后,温颖气定神闲地掸了掸手上的灰尘,又恢复了趾高气扬的神态。 只是一走路,脚趾头传来钻心的疼,让她差点骂出声。 后面两天,明溪把工作的事情都处理差不多了。 因为傅司宴的回来,很多为难的事情,变得迎刃而解。 还有个好消息,就是听说文绮醒了。 虽然还不能开口说话,但醒了就是闯过了第一道难关。 明溪想去探望,但傅司宴那边下了禁令,还是谁都不准去看。 这事上,明溪想着就不给他添乱了。 他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用意。 但从那天饭馆后,明溪一直没等到傅司宴的任何讯息,她想着也该付诸一些行动了。 现在傅司宴摆明是要疏远她,等他主动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明溪也不想一直被动。 毕竟,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她打探到了,今天傅司宴会参加一个商会晚宴,她正好也有邀请函。 明溪特意选了条荷叶款礼服长裙,高腰的荷叶边,掩盖了原本的腰线。 其实,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她现在还是早孕的形态,小肚子平平,基本看不出来。 路上的时候,明溪还刷了几下新闻,最近她特别关注娱乐新闻。 温颖那边虽然在和傅司宴接触,但除了当时她逼着文绮承认她怀的遗腹子是傅家的外,暂时没有任何新的消息。 虽然她一直坚信傅司宴不会喜欢温颖,以前就不爱的人,没道理死过一次就突然爱上了。 但倘若有一天傅司宴真的官宣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得放手。 她还有孩子,并且现在不光是只有呦呦了。 她不能去做被人唾弃的小三,即便是假的,也不能。 窗外灯光昏黄,明溪握紧手心,在想,她一定要向傅司宴证明,她不仅能和他共赏美景,也能和他共对风暴。 等进入会场后,明溪在里面巡视了一圈,没看到傅司宴的身影,倒是看到好几个相熟的公司高层。 她手里端着的是饮料,每次对饮时,也跟对方解释了,是身体原因不能喝酒。 好在这些人都知道她是领导,不是什么业务员,没有太为难她。 半场下来,明溪脚快要酸死了。 她不敢坐下,一直往门口的方向看,想看看男人什么时候过来。 结果,这一等就等了整晚,整晚那个男人都没出现。 明溪听到别人议论时,才知道傅司宴不来了,而是派了代表来走了过场。 这个代表是傅氏的一个高层,并且是周牧送过来的。 明溪见到熟人后,连忙走到周牧跟前,叫住他。 她开门见山道:“周牧,傅司宴在哪呢?” 周牧被问得一愣,没反应过来,直接道:“在公司。” “所以他没事?” 周牧挠挠头,“也不是没事,公司里也有事。” “他不来,是因为知道我在这吗?”明溪突然问出口。 周牧眼神躲闪了下,职业打酱油的口吻,“怎么会” 明溪看出来了,她不傻。 所以,傅司宴还真是因为知道她也会来,才不来了? 他就对她就避讳到如此地步? 明溪的心脏还是发出一些不适的疼痛,她强忍着难受,没为难周牧:“你去忙吧。” 周牧如蒙大赦般,立即走开。 明溪晚宴也参加不下去了,泄气地回到车里。 心疼,脚疼,觉得哪哪都疼。 越想越觉得自己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见到这个男人。 就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不是? 说罢,她行动起来。 走之前,她还让司机给她拿了杯酒,泼在了身上,又给自己补了点腮红。 看起来就是个带着几分酒醉的迷糊美人。 等到了傅氏楼下后,为了断了自己的后路,明溪直接让司机回去了。 司机问了两三遍,“小姐,你确定不要我等你?” “不用,有人送我。”明溪提着酒会上打包来的夜宵,信心百倍地走进地道直达电梯。 试了密码后,果然,专属电梯的密码没有变。 明溪看着电梯一点点升上去,心底有点忐忑,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来都来了。 整个傅氏大楼都没有人了,只有总裁办的灯光还亮着。 明溪走到大门前,想着该说点什么,不尴尬不冷场的话。 她给自己打着气,然后猛地推开大门,大声道:“surprise!” 室内一片死寂。 坐在办公桌前的傅司宴,还有旁边的两位高管,都表情怪异地看过来。 明溪没想到傅司宴是真的有事! 两位高管是欧洲人,会中文,但是不多。 他们不认识明溪,但大概率也猜到是傅总的红颜,当即表示让傅总有事先忙。 在男人冷心冷情瞥来一眼后,明溪心虚地低头道:“不不不,你们先忙,我进去等。” 说着就提着夜宵,挤进了里面的休息室。 笑话,怎么可能回去。 人都到这了,没点收获绝不可能回去。 没想到傅司宴这会开得还挺久的。 开得明溪迷迷糊糊开始犯困,她本来是坐在沙发上,渐渐的人就倒了,倚在沙发上睡着了。 但到底是沙发上,睡得也不舒服。 半梦半醒间,她下意识撩了下眼皮,就看到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一瞬间,明溪有种梦回过去的感觉。 她很自然地伸手,勾住了男人修长的脖颈,用一种迷糊且娇嗔的口吻撒娇道:“怎么才来,等你好久了。” 男人似乎被她的触碰一怔,手上没有任何动作。 明溪自己把脑袋往他胸前拱了拱,熟悉的雪松气息,让她心安。 下一秒,过分冰冷的声音响起,“起来。” 瞬间,明溪惊醒了! 她怎么把现实当作梦境了 身体僵硬了一瞬后,明溪又觉得自己来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和这个男人的关系回到过去么? 而且她现在醉着,虽然是装的,但倚酒三分醉,不能白白浪费这个机会。 这么想着,她的动作也变得更为大胆,紧紧搂住男人的脖子,半醉的口吻,“不起,就不起,除非” 她顺杆子往上爬,拿皙白的腿勾了勾男人的小腿,诱惑道:“除非你抱我起来。” 傅司宴薄唇紧抿,盯着她看了许久,深潭一样的眸底像是有波涛在汹涌。 许是酒精发酵的味道,让明溪有些上头。 这一刻,她竟心怦怦跳个不停,觉得自己似乎是真的醉了。 不然,这个在她梦里作乱,让她日思夜想的男人,怎么会出现在眼前? 她又有多久没有感受过他坚实有力的胸膛,有多久没有好好抱过他。 此时此刻,她几乎是热泪盈眶地感激着上苍,让这个男人又回来了。 哪怕有挫折,她也感谢。 因为他真正切切还活着 “司宴,谢谢你,回来了。” 明溪这会很想抱着他大哭一场,告诉他,她有多想他 但男人却是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犀利语气,冷冷道:“演够了,就起来。” 就像一盆冰水泼在了明溪脸上,她的手臂僵硬了几秒,直直垂落。 “傅氏不是什么菜市场,还请上官小姐下次不要再随意进来。” 傅司宴深眸缓缓打量过来,一种独属于他的压迫感迎面而来,让明溪莫名感到一些压力。 他语气是残忍的,不近人情的,“包括这个休息室,明白了吗?” 一整天的劳累,换来的全是男人的绝情,明溪心底忽然涌上一阵委屈。 她不服气地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你以前说过,我可以随意进出,包括这个休息室。” “以前是以前。” 傅司宴站直身体,轻笑了声:“男人上头时说的话,都能当真,上官小姐这么天真的么?” “傅司宴,你说这些无法就是想气走我。” 明溪视线落在气场冷漠的男人身上,抿唇道,“我不会被你气走的。” “为了气你?” 傅司宴冷眼扫过来,“上官小姐你也太高看自——” “” 男人冷薄的唇突然被一股温软衔住。 明溪几乎是瞬间产生了一种逆反心理。 他抗拒她,那对她的身体呢,也是抗拒的吗? 她猛地勾住男人的脖颈向下,仰起脸破釜沉舟地深吻上去。 男人的唇冷冷冰冰,没有一点温度,明溪学着他以前的动作,伸出舌尖去撬他的唇。 他不愿张开嘴,明溪就用咬的,类似小兽的那种没有章法地撕咬。 直至有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男人才恍然大悟般狠狠推开她。 傅司宴唇上带了点血色,不似刚才那般冰冷,格外的蛊惑人心。 明溪亦毫不胆怯地与之对视,没有半点退让。 “三十秒。” “傅司宴,你给了我三十秒,没有推开我。” 明溪说,“你真敢拍着你的胸脯说,你心里没有我?厌恶我?” 真正讨厌的人,三秒都嫌久! 怎么会愿意被对方沾染气息。 男人抿着唇,缄默不语。 明溪手心握紧,像是在给自己鼓气,“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难题,但是你推开我,会不会太武断了?你怎么觉得我一定是需要你保护的呢?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寻常人这辈子都不可能经历的磨难,意志应该比谁都坚定才是,你别自我判断,任何事我都能承受。” 明溪忽视男人脸上冷漠的神色,不顾一切握住他的手。 “傅司宴,生死我们都跨过了,还有什么跨不过去?” 男人一直没有表情的俊脸,因为听到这句而产生一丝动容,但却是讥诮冰冷的神色。 他深眸微眯:“上官小姐好歹也算是个有身份的人,怎么连廉耻心三字,都不知道怎么写了?” 这话搁在明溪身上,委实有点重了。 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看似潇洒,实则最要脸面。 条条框框把自己束缚得很紧,面皮也是最薄的。 如果这个人不是傅司宴,她怕早就甩脸走了,可一想到他驾驶着装满炸药的车,却义无反顾的神色。 明溪就觉得自己走不了,她有责任! 她双手收紧,神色坚定道:“告诉你,来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被你语言羞辱的准备,你骗骗别人可以,但你别想骗我。” “呵呵” 傅司宴轻笑出声,漆黑的眸像是雾化了浓稠的夜,深不见底又轻佻傲慢。 “男人不爱一个女人这种简单的问题,上官小姐却非要我找一个理由给你。” 他嗓音不急不缓,仿佛能轻易看穿对面人的伪装,“你是想要我怎样骗你,你不如说出来?” 明溪的手在不为人注意的角落颤抖,“傅司宴,告诉我真相,不行吗?” 她想要说服自己,她的坚持是正确的。 “真相我已经告诉你了。” 男人的声音缓慢而清晰,直将明溪凝起的希望砸得分崩离析,“可你只能接受你相信的真相,那你就继续这么骗自己吧。” 傅司宴捞起沙发边上掉落的西服,缓缓穿在身上,转身离开之际忽又转头,定定看着她。 “还有,自我臆想是种病,建议上官小姐找个好点的心理医生去看看。” 明溪巴掌大的小脸白了又白,心脏也像是被人血淋淋的撕扯开,疼痛瞬间侵袭到骨头缝里。 男人是要走,因为她在,他连自己的办公室都不要了。 明溪手心紧了紧,忍不住追问,“既然是你口中这么肤浅的感情,那为什么装满炸药的车,你毫不犹豫就能替下我去赴死?” 第510章 不爱了第章第章第章 明溪站起来,问:“为什么在山上你要奋不顾身为我挡刀?为什么发生泥石流时,你跳下悬崖,要和我一起死” 她冲着他的背影嘶吼,“如果这些都不是爱,那你告诉我,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啊!” 明溪这会就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但她不在乎。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的舍命相救,如果不是他在乎她的命胜过自己。 被拒绝后,她哪来的勇气再次站在这里呢? 四周死一样静谧。 许久,男人才开口:“爱你的时候,自然想感动你,但现在——” 不顾面前人愈发孱弱的脸色,男人毫不留情道:“不爱了” 轻飘飘的三个字,否决了一切。 没有那么多繁琐的理由,仅仅是因为:不爱了。 “过度的纠缠只会让人厌烦,希望上官小姐好自为之。” 话落,傅司宴脚步再没有停留,径直离开了休息室。 门‘砰’一声回弹关上。 空旷的房间内,灯影冷清,明溪蜷缩在沙发一角,依旧温暖不了一颗已经凉透的心。 他就这么丢下她走了,甚至都不关心她一个女孩子该如何回家。 他好像,是真的,不关心她了。 半小时后,明溪下楼了。 她是从地下车库进去的,只能从这里原路出来。 而地下车库早已没有等她的车,她只能一个人机械地走到地库出口。 夜凉如水,偏偏还下了雨。 明溪连把伞都没打,发现自己还忘了叫车。 她就这么盲目地在雨里走着,冰凉的湿气从脚底直直蹿到头顶,冷得人打颤。 突然,一阵刺耳的‘滴滴’声。 明溪想着让开,却脚底打滑猛地往前摔。 危急关头,她拿手肘撑在地上,马路尖利的砂粒把两只手肘都磨破了,眼前更是冒出金光。 身后的车摇下车窗,破口大骂,“你瞎啊你,大马路是你一个人家的啊?” 明溪走的明明是人行横道,是对方急着通行,还恶人先告状。 但她这会胃疼死了,根本就无力回怼对方。 只能捂着腹部,狼狈地坐在了路边的花池上。 不远处,樟树的树影下,西装笔挺的男人矗立在树下,旁边有人帮他撑着伞。 男人黑眸危险地眯起:“那辆车记下来,没有礼让行人,红灯越线,行车使用手持设备接打电话,该扣的分,该罚的款,给我盯好了,一分都不能少!” “好的,傅总。”旁边随行的助理是新面孔,不是以往的周牧。 他拿手机做备忘录一板一眼的记下来。 这不长眼的,对谁没礼貌呢,合该他倒霉。 说完这些,似乎还是不解气,男人黑眸眯起的弧度越发深邃危险。 “轮毂尾灯都改装过了,查一下他有没有合法改装的手续,报案处理。” “好的,傅总。” 男人周身气压极低,继续吩咐道:“还有,查一下他做什么的,公司或者平日里,有没有违规违章的操作,查到任何情况,一律法办。” 助理:“”这也太倒霉了。 他在备忘录上,多写下一条,切记奉公守法,礼让行人。 不然,万一冥冥之中得罪了不知道的人物,说不准就会为了个不礼让行人,给送进去。 等毁了下半生,悔之晚矣啊! 沉默半晌,男人又开口:“找人送把伞给她。” 助理:“” 这都站雨里看老半天,现在才想起送伞,人家该吃的苦都吃完了。 这叫什么英雄救美。 但领导的事,不是他能妄议的,助理随即点头小跑走开。 傅司宴还是那个姿态,站在雨幕下一动不动。 并不是他不想动,而是现在只要站得时间久了,他就会变得全身僵硬,如果不是凭毅力撑着,这会早倒下了。 他要做的事,太多。 时间不够,他只能给她,他认为的,最好的安排。 淋了雨,吃了苦头,希望她别再傻了。 “” 明溪在接到路人好心赠与的一把伞后,感觉身体暖和许多。 她没有那么傻,去摧残自己的身体。 一阵的情绪发泄已然足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还多了份责任,要保护好自己。 明溪给司机打了电话,没想到来接她的人是上官景羡。 他在别墅没等到明溪,刚准备打电话询问,司机就接到了明溪的电话。 看她全身湿漉漉的,上官景羡心疼不已,脱下西服给她裹上,“明溪,怎么在这淋雨,司机也不带?” 明溪吸了下鼻子,坐在车里才感觉到有点暖和起来,嗡嗡道:“哥,别怪司机,是我让他回去的。” 上官景羡看着巨大的fs标志,“你又来找他?” “哥,我不甘心” 明溪声音小小的,带着水汽。 这个男人从那些难熬的梦境走出来后,竟不再属于自己。 换谁能轻易就放下呢? “哥,他说不爱我了,可为什么我就是相信不了。” 明溪低着头,眼泪一直掉,“哥,我不信,他不爱我了。” “明溪” 上官景羡看她这个模样,只觉得心如刀绞。 恨不能立刻找那个男人算账! “哥,我也知道我现在是在犯贱,可我总是害怕,他是因为一些难言的苦衷才这样他推开所有人,一个人硬抗着,该有多累啊” 明溪在上官景羡跟前,不用强装坚强,痛哭道:“哥,我不想后悔,呜呜呜” “明溪,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上官景羡对明溪的哭泣,向来毫无招架力,无条件妥协。 明溪哽咽道:“我总觉得他是有什么事要做,你答应我别找他麻烦。” 上官景羡正视她,“只要不欺负我妹妹,什么都好说,但他要是欺负你,我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明溪杏眸失神地落在前方,黯淡消沉道:“他连欺负我,都不愿意了。” “明溪,你不要总觉得他救了你,有负罪感,你还记得小时候” “嘀嘀嘀——” 后面传来催促声,上官景羡启动车子,继续前行。 看着明溪情绪一直低迷,他最终没说什么,改为说了件开心的事。 “明溪,我查到了母亲的消息了。” “有妈妈的消息?” “嗯,有个菲国大婶,大概七八年前在一户人家做临时帮佣时,见过母亲。我去她说的那户人家查证过,那里的人已经搬走了,因为年代太久,也没人知道那户人搬到哪去了,有人说是去另一个国家了。” 虽然还没找到,但这已经是很大进步了。 之前,他们甚至不敢猜明栾月还活在世上。 不过那个大婶说明栾月是个‘睡美人’,她在帮佣期间,明栾月大部分时候都是沉睡着。 这话,上官景羡没跟明溪说,怕她担心,只挑了好消息告诉她。 “太好了,哥。”明溪眼角红红,但依旧能看出开心。 果然,她的妈妈还在世上。 上官景羡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道:“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母亲的。” 经过三十分钟的蹉跎,明溪终于回到了家。 泡了个热水澡后,她疲惫地睡去。 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苏念在陆景行进去的这段时间,把公司的主动权拿回到自己手上操作。 公司做的本就是和苏家息息相关的业务,当初的能源项目在苏父手上败落了,如今苏念在换一种方式让它重新回来。 当初苏父背负的污名,除非陆景行亲口承认,否则很难清洗。 就算是污名去除,曾经的苏氏也无法再回来。 苏念也不再抱有那些执念,苏父的根本目的本就是做好能源这一块,造福大众。 她只要把能源产业做好,也算是完成了父亲的遗愿。 这天,她在公司忙到很晚,下班的时候,刚走到大门口就撞见了等候已久的徐砚珏。 他穿了件卡其色的风衣,身形俊秀挺拨,站在公司门口惹得路过的人频频侧目。 苏念突然想起以前徐砚珏在医院科室实习的时候,那会就有很多小姑娘喜欢他,偷偷给他送吃的和用的。 可惜他向来不近人情,那会还弄哭了不少小女孩。 晚霞夕照,斑驳的光影洒落在徐砚珏肩上。 苏念突然想到‘谦谦君子,陌上如玉’这句古诗。 徐砚珏真的很符合这句古诗的气质。 “阿珏,你怎么过来了?”苏念跨步走上前去,笑着打招呼。 徐砚珏转头,也冲她笑了笑,“苏念姐,等你一起吃晚饭。” “晚饭?”苏念对日期不太敏感,但想起来同组的小姑娘今晚好像都有约了。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她问。 “也不算什么节日。”徐砚珏解释道,“今天是七夕,一起吃饭,算个好彩头吧。” “哦,原来是这样。” “苏念姐,你今晚没事吧?”徐砚珏问。 “没事,走吧。” 苏念走到门外,徐砚珏已经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手挡着车顶,让她坐上去。 副驾驶座上竟然还有一束包装漂亮的白玫瑰。 苏念惊诧了一秒,问:“这?” 徐砚珏笑笑,“送你的,跟身边人学的,今天应个景。” 苏念没觉得有什么,欢喜的嗅了嗅花香。 白玫瑰不像红玫瑰那么敏感,女孩子天生都爱花。 不管她受了多少伤害,如今熬过来了,也该学着享受生活了。 路上,徐砚珏问:“苏念姐,晚上吃什么?” “我都可以。”苏念刷着新闻,随口答道。 车子驶入一处停车场,看着挺幽静的中餐馆。 落座后,菜上得很快,都是些清淡养胃的菜肴。 徐砚珏说:“苏念姐,陆景行那事我打听过了,方家吃了两次大亏,再加上方慎这次的事,为了自保,他们咬碎牙齿,只能弄他,还有那些证据,这次基本不会出差错。” 表面看是这么回事,但陆景行一天没被判刑,苏念就一天不能心安。 毕竟陆景行当初把陆家从地底拉到人人瞩目的高度,仅仅用了不到三年。 化危机为助力,是他最擅长的事。 所以至今,苏念都不敢把烁烁明目张胆的带出来,就是怕陆景行还有后招。 眼看着离第一次审判的日子越来越近,苏念也越发觉得不安。 “这段时间,方家那边还是要盯紧的。”苏念提醒道。 本来她不想把徐砚珏拉进这趟浑水,但他提交了徐家和陆氏的不法交易,已经没办法再独善其身了。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人。 “嗯,我让人盯着了。” 苏念想到今天也算是个节日,就不要总是聊沉重的话题。 她换了轻快地语气道:“最近徐老爷子没让你相亲?” “相了几个。”徐砚珏说,“不然他跟我闹。” 苏念看他的神情,心下了然,“都没成?” 她劝慰道:“你也可以试着找个合适的对象了,可别学我。” 被感情伤过一回,就再也不敢碰了。 徐砚珏拿起公筷,给苏念夹了一块虾滑,看着她道:“苏念姐,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 这么多年,他从未对别人动心过。 “知道,所以才劝你。” 苏念坐直身子,想着有些事不能总是躲,该说清楚还得说清楚。 “阿珏。” 她一下严肃起来,徐砚珏还犯怵,“苏念姐,我真不着急。” “不是这个事。”苏念挑明道,“你应该知道,我这辈子不可能再成家了。” 徐砚珏声音低落,“嗯,我知道。” 苏念说:“那你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让我放心,好不好?” 徐砚珏脸上的笑,尽数收了,说:“那我也不找,我们就这么过一辈子吧。” 苏念佯装生气道,“你就是不想让我舒心,对不对?” 徐砚珏喝了口热饮,说:“我不逼你,你也不能逼我。” 苏念叹了口气,“阿珏,我一直当你是弟弟,特别希望你能幸福。” 徐砚珏定定看着她,认真道:“苏念姐,我不当你是姐,但我也不会让你难受。” 苏念觉得自己就是多此一劝。 徐砚珏犟起来,谁都不听。 “算了,先不说这个了。” 陆景行的事还没处理好,现在谈以后,为时尚早。 两人吃完饭,徐砚珏送苏念回到公寓。 下车后,徐砚珏叫住了她,“苏念姐。” 苏念转身看他。 徐砚珏问:“你心底对陆景行,应该没有爱了吧?” 第511章 无罪释放 喜欢 苏念听到这话,只觉得胃里一阵上涌。 看,就连她的身体,都在为她曾经喜欢过那样一个人。 而感到羞耻,感到恶心! 徐砚珏见她面色苍白,手掌微微握紧方向盘,道:“算了,不重要了。” 徐砚珏想,这确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她爱或不爱,其实也没那么重要,真正的爱是包容,是接纳。 难道因为苏念不喜欢他,他就会停止这场单相思吗? 并不会。 所以,这件事也并没有那么在意。 他动了动喉结,“进去吧,外面风大。” 说完,他启动引擎,在呜呜的轰鸣声里,他忽然听到她开口。 “不爱。” 四周除了引擎声,再没有别的声音。 夜风轻拂,昏黄细碎的光影打在苏念脸上,一双水眸看起来异常风情。 撇开那颗饱受折磨的心,单看外表,她还是很年轻很漂亮。 徐砚珏斯红的唇微微抿了抿,说:“希望庭审一切顺利。” 等了几秒,苏念再度开口:“阿珏,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了。” 声音不大,但却分外清晰。 细软的音色里,有一种无望的悲凉。 曾经她也是向往爱情的女孩,但经历了那一场屈辱和折磨后,她失去了爱人和被爱的能力。 甚至一度对自己产生怀疑,是不是自己活该至此。 她和陆景行就像两个浑身伤痕的疯子,总是在比谁的刀子扎下去更狠。 陆景行不打算放过她,同样她也不打算放过陆景行。 两人的结局,合该是幕悲剧。 “没关系。”徐砚珏看着她,温柔地说,“苏念姐,就算你不会爱人了,也没关系。” 他知道她的意思,她在告诉他,她没办法再爱人了,也包括他。 “我会陪着你。”徐砚珏说。 “太傻了。” 苏念不知该怎么劝徐砚珏,好像什么方式都用了,他倔强得像头牛。 但她也想好了,这次陆景行的事解决了,她就带着烁烁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居住。 去过无人在意的生活。 等烁烁平安长大,她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这个世界与她的契约,也就结束了。 徐砚珏说:“快进去,夜里风还挺冷的,别冻着了。” 苏念点点头,先行一步进入楼道。 直到看到六楼的灯亮起,徐砚珏才升起车窗,缓缓离去。 很快,时间就到了庭审当日。 苏念出席庭审,穿了件红色的连衣裙,配黑色的礼帽,优雅漂亮。 一直到法庭大门关闭,徐砚珏都没有过来,不知道什么原因。 苏念有些恍惚,给他发了条信息。 “忙了吗?” 昨晚他就说,今天会一起来现场,即便有事不能来,徐砚珏也肯定会跟她说一声。 不会莫名其妙搞失踪。 过了几分钟,徐砚珏还没回复,苏念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什么情况。 但手机还没划开,内侧的角门就已经被打开。 陆景行被人押解着从里面走出来。 他衣着干净笔挺,面色镇定,俊脸上更是没有半点颓唐。 要不是下巴周围冒出的那圈青渣,看神态,应该没人相信,他在里面呆了将近两周的时间。 男人刚一落座,眼眸就锁定在坐在后排的苏念身上,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一笑。 苏念身体像是自然反应的一激灵,鸡皮疙瘩便顺势冒出来了。 “小姐,你没事吧?” 旁边陪听的大婶看苏念一哆嗦,脸色惨白的样子,不由得关心了一句。 苏念勉强弯了下唇,“没事,我没事。” 大婶很热情,自来熟似的,“小姐,你是陆先生的朋友吗?” 苏念摇摇头,“不是。” “哦,那是跟我一样?”大婶问。 苏念抬眼看过去,不明白大婶什么意思。 大婶觉得苏念生得好漂亮,但脸色一白,平添了几分可怜的神态。 这让大婶平白开始心疼起她来。 “就是陆先生帮助过的人。”大婶解释道。 苏念听到这话,伪装的笑意凝结在脸上,表情瞬间不自然起来。 大婶却没发觉,自顾自说道:“我在法寄寺门口的小摊位卖面食,前年出了意外,摔断了腿,陆先生知道后,就联系人给我安了假肢,后面也一直照顾我的生意,他每年来四次寺里祭拜,次次都会给我带一些礼物。” 苏念脸色越发苍白,“法寄寺,您在法寄寺摆摊?” 苏父苏母的牌位就在法寄寺。 “嗯,我家里男人去得早,身体原因也没添个一儿半女的。” 大婶双手合十做了个拜拜的动作,继续说道:“后来幸好法寄寺长老收留,就一直在法寄寺门口的棚子里,卖长生面给过路的游客吃。” 苏念越看大婶越觉得眼熟起来。 原来是法寄寺门口卖面的大婶。 大婶说:“陆先生一直在庙里祭拜故人,几年了,一年四次一次都没落过,我听说是他女朋友还有女朋友的亲人灵位在法寄寺。后来听说他女朋友回来了,是个乌龙没有死,女朋友的牌位就撤掉了,但之后他还是会去祭拜女朋友的家人。” 苏念头开始疼了,她咬着唇,想让大婶不要说了。 大婶却看着陆景行,露出崇拜的表情,笑着道:“你不知道陆先生做了多少好事,开始的时候法寄寺香火不盛,也没多少钱,庙里的老僧人得病都是陆先生拿钱去医治,听说他还资助了很多学校和福利院,那些被他资助的人,知道他常年在法寄寺进香,也都会选择来法寄寺上香,一来二去法寄寺香火就旺盛起来了。” 大婶指着这半边的人,给苏念科普道:“你看这些人都是陆先生帮助过的人,听说陆先生是什么经济犯罪,大家都不相信,他钱都拿来做善事了,能犯什么错” 苏念身体开始颤抖,磕磕绊绊道:“您别说了。” 大婶发现了苏念的不对劲,慌张道:“小姐,你怎么啦,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 “没事我出去一下,就好。”苏念说。 她一抬头就看到,半边座椅的人,都在对陆景行投去感激的目光。 瞬间,一种毛骨悚然的情绪滋生出来。 她眼中的大恶人,竟然是别人口中的大善人,真是荒谬可笑! 她起身时,绊了一下,发出声响。 陆景行眸光投递过来,苏念下意识地握紧拳头,耳朵里出现嗡嗡声,甚至连审判长说什么,她都听不见了。 她跌跌撞撞跑出房间,来到走廊后,抓住柱子,缓缓蹲下。 心口全是乒乒乓乓的感觉,心脏快要跳出来一样。 好像一瞬间,什么被颠覆了一样。 这个男人竟然会是别人口中的大好人,会不会太可笑啊! 他是怎么对自己的啊 他凌辱她,让她像个小姐一样去陪肚满肠肥的老板们,还同时好几个。 他还扇过她巴掌,逼她跳下海喂鱼,还有在她被病痛折磨得身体残破不堪时,也不放过。 太多太多,噩梦一样的记忆 别人口中的好人,于她而言就是恶魔,就是地狱,就是被蒙了灰的人间! 苏念不知道,在她离开的五年里,陆景行确实试着做了一个别人口中的好人,并且感觉还不错。 但是他的偏执是骨子里带出来的,在对待苏念的事情上,就从没有正常过。 他受不了,苏念不爱他,也受不了,苏念爱别的人。 一旦发现她有这些倾向,他恨不得毁灭世界,把自己和她一并埋葬了。 所以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好人或者坏人,别人眼中很好的人,有时候又是另一个人眼中很坏的人 不知道缓了多久,苏念感觉自己心跳恢复正常了一些。 她缓缓起身,给徐砚珏打去电话,一直到第三遍依旧没人接听。 从来不会这样,徐砚珏从来不会这样失踪,不给她一点消息。 苏念心脏紧缩起来,很是不安。 这时,大厅里熙熙攘攘的人群躁动声。 苏念一眼就看到先前的大婶从里面走出来,原来庭审已经结束了。 怎么会,这么快? 苏念的不安一点点扩大,她上一次感觉到这么不安的时候,还是她爸爸跳楼的那次 “小姐” 大婶看到了苏念,热情地叫了她一声,然后走过来,关心道:“你身体怎么样,好点了吗?” “好多了。” 大婶说:“那就好,你看好消息一出来,小姐也好多了,我佛慈悲。” 大婶双手合十,耳濡目染久了就沾上了一些寺庙的习性。 苏念却是不安,问她,“好消息什么好消息?” “哦,对了,您还不知道。”大婶喜笑颜开道:“出了新的证据,之前那些事是有人陷害陆先生,包括那些合同都不是他经手的。” 大婶握紧苏念冰凉的手,激动道:“陆先生,无罪释放了。” 苏念整个人僵住,手上更是一点温度都没有。 无罪释放 她设想过很多场景,也设想过陆景行以后会出来的场景。 毕竟他有钱,他犯的不是杀人的罪,只是经济合同罪,只要补足罚款,最多也就关个几年。 但她从没设想过这么快! 太快了,快到无法想象。 才这些天,他竟然就毫发无损的出来了。 大婶以为苏念是跟自己一样,在高兴,笑着说:“你也高兴对不对,你想见陆先生一面吗?他在那边被很多人围着祝贺呢,我带你过去吧!” 她拉着像僵尸一样僵硬的苏念,完全没发现她现在连行走都是麻木被动的。 大婶挤开人群,跟陆景行笑着打招呼,“陆先生,这里有位漂亮的小姐,也是来感谢你的。” 陆景行双眸沉稳且锐利,看向提线木偶一样的苏念,不动声色笑了起来。 “哦?感谢我什么?” 大婶被问得愣住,转头看苏念,说:“小姐,你感谢陆先生什么?你说啊,他就在这呢” 法庭外,冷白的光线照在苏念脸上,将她皮下的青筋血管照得一清二楚。 她脸太白了,跟个死人一样,叫人担心。 大婶喜悦的情绪,平息下去后,还是看出来了。 她握了握苏念的手,“小姐,怎么还是这么冷,要不要去医院?” 苏念浑身上下都透着无力感,但她告诉自己该冷静一点,不能陆景行刚出来,她就被击倒。 “怎么了,不舒服?”陆景行伸手从大婶手里接过苏念的手,语调异样温和。 “别碰我!” 苏念像是被捉住脚的小山雀,猛地后退,然后满眼惊恐地看着陆景行。 那目光,仇恨,厌恶,决绝,就是没有感激 大婶张了张嘴,觉得自己应该是搞错了某些事。 出于心善的本能,她托住瘦弱不堪的苏念,“小姐,你你别害怕” 气氛一下怪起来。 大婶也不敢说话,总觉得自己是好心办了坏事。 陆先生是个好人,但这个漂亮小姐可怜兮兮,也不像个坏人。 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景行!” 一声女人轻快的声音,打破了怪异的气氛。 穿着白色高定名媛风长裙的方琳琅快步走近,递了束花给男人,“景行,恭喜你,洗脱污名。” 陆景行伸手接过,说了句,“谢谢。” 方琳琅好不容易得来男人这声感谢,觉得付出再多也值了。 “知道就好,怎么着不得请我吃顿好的呀。” 陆景行眼角快速扫了苏念一眼,转头又看向方琳琅,英俊立体的五官多了些柔和,“走吧。” 两人结伴离去。 苏念只觉得整个身体像是被汗浸透了,虚脱到腿软,幸好大婶托住了她。 她算错了! 彻头彻尾算错了! 她以为方家会因为方慎受辱的关系,以及陆景行对待方家姻亲态度的那些问题,心底生恼,力求自保。 这些她都算对了,但唯独算漏了方琳琅。 方琳琅喜欢陆景行,所以在这事上,她或许会求着家里人帮忙做些什么。 从刚刚短短两句对答,也能听出来,事实确实是如此。 大婶看苏念额头有汗滴下,不由得担忧道:“小姐,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了,谢谢您。” 苏念甩开大婶的手,急急忙忙朝陆景行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第512章 要报复就报复我 等她追到门外,陆景行的银色轿跑载着方琳琅已经启动。 苏念冲着车身叫他,“陆景行!” 银色轿跑没有丝毫停顿,只留下一地嚣张的烟雾。 苏念握紧手心,他分明是看见她了。 但他没有停留,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这让苏念更为担心,担心他是对徐砚珏不利了。 苏念手抖得没办法开车,只能招来一辆出租车上去,直奔徐砚珏工作的地方。 车上,她脑子里一直在复盘这件事。 她以为方家会因为方慎受辱的关系,以及陆景行对待方家姻亲态度的那些问题,心底生恼,力求自保。 这些她都算对了,但唯独算漏了方琳琅。 方琳琅喜欢陆景行,所以在这事上,她或许会求着家里人帮忙做些什么。 从刚刚短短两句对答,也能听出来,事实确实是如此。 陆景行是一个心胸极其狭隘的人,他心里一定已经想好怎么对付自己了。 他对自己的心理,苏念了解。 就是猫和老鼠,想要慢慢玩耍,最后再给致命一击。 但对徐砚珏就不会有那种耐心。 徐砚珏动用徐家的关系递交的那份证明,会致徐砚珏于死地! 苏念看着车外渐行渐远的风景,暗暗下决心。 一定要保护徐砚珏。 他那么好的一个人,帮了自己这么多,如果再因为自己出事,那她真是下地狱都不得安宁。 出租车在徐砚珏现在的公司停下。 她下车后,想上楼去却被前台拦下。 “小姐,不好意思,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我找——” 那个称呼总觉得有点陌生,苏念斟酌了下说:“找徐总。” “不好意思,今天徐总没有来公司。”前台说。 苏念心瞬间提了起来,急急追问:“那昨天呢,昨天他有来吧,是什么时间离开的?” 前台摇摇头道:“不好意思,徐总的行踪,我不能透露。” 苏念记得徐砚珏昨天跟她通话时,提到一句,他还在公司,没有回去。 如果昨晚他就没有回去,那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她越想越怕,连额头都溢出冷汗来。 前台处理了一通电话后,见苏念还跟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便说:“小姐你姓名方便说吗?我登记一下。” “苏念。” “苏念小姐,对吧?”前台语调上扬问了句。 “嗯。”苏念点点头,没发现前台惊诧的神色。 前台又打开工作备忘录,对照苏念的脸,看了看。 然后,她合上备忘录,说:“苏小姐,昨晚徐总是在凌晨一点三十二分离开公司的。” 苏念奇异地看了前台一眼,不理解她怎么突然说得这么详细。 前台抱歉的笑笑,“是这样的,徐总吩咐过,如果苏念小姐过来,要第一时间通知他,还要知无不言。” 刚刚她已经上报了苏小姐到访,作为重要事项。 苏念脸一瞬发白,没想到徐砚珏事事为自己考虑,已经细心到这个地步。 她脚步虚浮出了徐砚珏的公司,又打了出租到了徐砚珏住的公寓。 跟保安大哥打探过后,保安大哥说徐砚珏没有回来。 苏念一张脸惨白无比。 徐砚珏出了公司以后,就不见了。 那个时候陆景行还在里面,到底是谁替他做事! 一时间,苏念脑海里闪过一个人,那就是小钟。 最有可能就是小钟做的。 苏念打车来到陆景行的公司,不意外,她没见到陆景行。 这会,陆景行正在外面陪方琳琅用餐。 她指名道姓要见钟助理,前台传讯来说,钟助理在忙,苏念就坐在大厅一直等。 终于,她见到了小钟下楼,像是要出去办事。 苏念刚想冲过去,想了想又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她等小钟出去后,打了一辆车跟上,就见小钟开车到了一处茶馆悠闲自得地坐下喝茶。 苏念让出租车先走,留下继续看着小钟。 不一会,小钟起身又进了车里,苏念也头戴棒球帽钻进了一辆黑车里。 出租车跟着很不方便,她刚刚让公司的助理帮忙,找了辆不起眼的车过来。 很快,小钟的车到达一处娱乐会所,他进去后,苏念也跟着开了个包房进去。 在里面,苏念一间间寻找。 她根据小钟去的方向,找遍了预测的那几个包房,直到推开最后一扇门。 赫然,小钟就坐在里面喝酒,身边还陪着两个小姐。 见门被推开一道缝,小钟像是预料到一样,大声道:“苏小姐,进来喝一杯啊!” 苏念的手一怔,既然他已经发现,那就没必要躲躲藏藏的了。 况且,她也发觉了,小钟狗屁事都没有,就是在带她绕圈子! 她跻身进去,在小钟面前的茶几处站定,开门见山道:“是你绑走了徐砚珏,对不对?” “你说你那个小情人啊,苏小姐怎么找到我头上来?” 小钟端起酒杯,慢悠悠喝了一口,笑道:“我没看见啊!” 这神色,这表情,明着就是在示意:我知道,但我不告诉你! 小钟笑嘻嘻道:“苏小姐在我身后做侦探,演技也太差了,为了小情人还真是豁出去了。” “他不是我的情人。” 苏念握紧手心,更正道。 “但我没必要跟你解释,绑架人是犯法的知不知道,你们陆总刚出来,你就想进去?” 小钟嬉皮笑脸道:“我什么时候说我绑架他了,我不是告诉你——” 他一字一停顿,戏谑的语气:“我-没-看-见-吗?” 摆明了,就是作弄苏念。 他就是看这个女人不顺眼,老大对她那么好,掏心掏肺,她反手就是一刀,毫不犹豫地陷害老大。 不仅如此,她还在七夕跟小情人约会! 这些时刻,她可有一秒想过,老大因为她,在里面吃苦受累? 这个没心的女人! 现在老大出来了,有的是她吃苦头的日子。 两个小蚂蚱,还想联手绊倒老大,真是异想天开! 小钟手臂摊开,搭在小姐身上,悠悠道:“你那个小情人昨晚加班加得挺晚的,真是很辛苦了,你说他工作那么卖力是想干什么啊?为了给你一个好生活吗?” 苏念抿着唇一言不发。 小钟故意叹口气,慢慢道:“真是可惜了” 苏念手掌瞬间紧紧攥起,冷声道:“可惜什么?” “可惜” 小钟说了两字突然就不说了,卖关子道:“没什么。” “你想怎么样?”苏念开门见山问他。 小钟翘着脚,哼道:“苏小姐怎么问人问题,态度还这么硬邦邦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苏念见小钟看着桌子上的那瓶洋酒,伸手就把洋酒端起来,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 “够不够。” 辛辣穿肠,苏念整张脸都皱到一起,抽了好几口冷气后,问:“钟助理,这诚意够不够?” 小钟看这女人八成是个神经病。 好几十度的酒说灌就灌。 虽然他也确实是想叫她吃点苦头,但没想到这女人一干就干了三分之二。 苏念见小钟还是不言语,拿起剩下的小半瓶,直接吹了。 “别喝了!”小钟气的眉头皱到一起。 妈的,老大那边还没说要怎么处置这女人。 这女人胃又不好,万一喝死了,他还得背锅。 苏念脚步一晃,虚弱地撞到茶几上,然后滚到小钟脚下。 小钟看得眼前一黑,连说:“晦气,你要死别死我跟前啊” “闭嘴!” 苏念突然站起来,手里抓着桌上的果叉抵在小钟的脖子上,一副随时要戳下去的神色。 两个小姐吓得捂嘴尖叫一声,苏念朝她们一瞪,说:“手机扔下来,去洗手间,关上门。” 两个小姐也是混场子的人,不该管的事绝不会管。 她们立马扔下手机,钻进洗手间,把门锁上。 小钟气炸了,破口大骂道:“妈的,疯女人,你耍我!” “在哪?”苏念手肘微微用力往下一抵,血珠冒了出来。 “告诉我,徐砚珏在哪?是不是你们弄走的?” 小钟真想骂娘,但他知道,这死疯女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我可没抓他。”他没好气道。 “那你怎么知道他那么晚加班?”苏念追问。 “我跟踪你们多少天了,我不仅知道他加班,我还知道你们七夕约会,我还拍了好多照片和视频,都给我们老大看了。” 小钟一股脑全说出来了。 疯女人,就等着看老大怎么发怒吧。 苏念现在不关心这个,只关心徐砚珏到底哪去了? 好好的大活人,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 小钟说不是他抓的,但她觉得小钟一定知道什么。 否则不会这样耍她,而且他的神色和语气也说明,他知道些什么 苏念没心情再试探什么,直接问:“那你昨晚跟踪后,徐砚珏去哪里了?” “他被一辆黑色vp接走了。”小钟说。 “是谁!”苏念眯起眼,追问,“是谁抓走的他!?” 小钟当即不乐意了,“我是你俩的侦探吗?他被谁抓走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还跟上去关心他?” 小钟冷笑一声,“我巴不得他死了才好。” 就冲这小子屡次三番对付陆总,就该死! “你这小叉逗谁玩呢?” 小钟拨了拨她的手,嫌弃道:“有本事你就扎下去。” 苏念手上一松,小叉子就掉落在地上。 她现在想不到,除了陆景行还有谁会抓走徐砚珏。 “快滚吧,别在这碍我眼。” 小钟抹了抹脖子,冷嗤道:“放心,陆总没下吩咐前,我不会搞你。” 苏念拉开洗手间的门,两个小姐吓得尖叫跑出去。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使劲抠自己的喉咙,把刚刚的酒一股脑都吐了。 整个人虚脱地靠着墙壁。 这时,小钟的手机响了。 小钟接起来,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连说了几个好。 电话挂断后,他走到卫生间跟前看着一脸惨白的苏念,冷声道:“苏小姐,我们陆总要见你。” 苏念眼眸散漫开来,有气无力的神情,不理他。 就听小钟继续道:“他听说您很关心小徐总的去向,说带您去见小徐总呢。” 苏念猛地坐直身体,这一动作扯到了饱受煎熬的胃部,像是有刀捅了进去,疼得她身体一阵痉挛。 小钟笑了,“急什么,马上你就能见到你心心念念的人了。” 苏念跟着小钟来到一处私人会所,外面装潢非常的大气磅礴。 进去后,她就见到了坐在正中喝茶的陆景行。 男人脸上的胡渣已经刮了个干净,像是在里面瘦了几斤的样子,一张脸愈发的立体清晰。 这会煞有其事地驾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看着财经报表,活脱脱的斯文败类的模样。 看到苏念,他儒雅一笑,“来了?” 苏念没耐性跟他寒暄,开门见山道:“陆景行,人呢?” “吃饭了吗?”陆景行冒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苏念张了张嘴巴,真觉得这男人有病! 她眼底满满的焦躁,“陆景行,我问你,徐砚珏人呢?” 陆景行转脸看小钟,问:“她吃饭了吗?” 小钟摇摇头,老老实实告诉陆景行她刚刚喝了很多酒,抠了一大半。 陆景行放心手上的报表,吩咐道:“让人弄点小米粥过来吧。” 小钟下去了。 苏念比不得男人的气定神闲,急着追问:“陆景行,你到底什么意思?” 说让她见徐砚珏,却把她干摞在这。 还让人去煮小米粥,是什么鬼? 见男人缄默不言,她站不住了,说:“陆景行,送你进去这事,是我一人做的,你要报复就报复我,不要找不相干的人,如果你让人跟踪我,你应该知道我跟徐砚珏什么事都没有。” 苏念急着撇清两人的关系。 她知道,这个时候,谁跟她沾上,谁就会倒霉。 陆景行的心胸有多狭隘,多睚眦必报,她再了解不过。 她见男人一直坐定不说话,心里更急了,解释道:“七夕那天是个误会,我们不是在约会咳咳咳!” 因为说话说得急了,她不停咳嗽起来。 等咳嗽平息后,陆景行不再沉默,慢悠悠开口:“话挺多?现在知道怕了?” 第513章 陆念:天真的可爱 陆景行慢慢说话的时候,气场向来很瘆人。 苏念抿了抿唇,“陆景行,徐砚珏的事是我授意的,既然你现在出来了,有仇有怨,你冲着我来!” 这时,服务员敲门,把小米粥端了上来,还配了甜口的小菜。 陆景行神色很淡,“坐下吃饭吧。” 苏念觉得陆景行大概是蹲局子蹲疯了。 她们现在,是坐下一起吃一顿的关系吗? 而且徐砚珏下落不明,她怎么能吃得下饭? 苏念眼底的焦灼都展现在脸上,语气冷冽回答他:“陆景行,我要见徐砚珏。” 要知道之前苏念是不敢在陆景行面前提徐砚珏的,他听了随时会暴走。 但此刻,陆景行展现了前所未有的耐心,眉目都没动一下,温声道:“先把饭吃了再说,你胃不好,不知道吗?” 越是这样,越让人心焦。 苏念咬着牙,有气也没法撒,“我不吃,我不饿,陆景行是你说,我来就能见到徐砚珏。” 陆景行再一次听到徐砚珏的名字,不再像刚刚那么淡定了。 但他也只是拿指骨敲了敲桌面,冷声道:“我说最后一遍,把饭吃了,否则——” 他起身踱步到苏念跟前,居高临下道:“我不介意,亲手喂你。” “我吃了,你就让我见徐砚珏?” 苏念往后退了一步,防备地看他一眼,“陆景行,你说话能算数吗?” 陆景行听得气笑了,“我在你眼里,是一点信誉都没有了?” “没有。”苏念很中肯地回答。 陆景行这人说话向来是随心情,不是一天了。 “苏念,你讲话,是不是该凭点良心,嗯?” 陆景行伸手就能轻易捏到她的下巴,左右打量,然后轻笑道,“起码我不像你,给我喂饭是想毒死我,前脚说点好听的,后脚就出卖我。” 他说的是他被捅之后,苏念怀着目的照顾他的事。 诚然,陆景行这人还是比较透彻的,知道苏念照顾他的时候,想过一百种他的死法。 最后都因为三观正常人类的自觉,没能成行。 苏念不喜欢他这个动作,捏下巴要么有仇,要么是过于亲密。 她往后退了退,二话不说到桌边,站着就把一碗熬得粘稠的小米粥喝完了。 饿了一天,又被喂了酒精的胃,被这小米粥暖暖地滋润后,舒适了很多。 苏念脸上多了点血色。 这个小米粥是放在砂锅盅里的,她吃完一碗又掀开盖子盛一碗,准备把这一锅都吃完。 刚递到嘴边,被陆景行阻止了。 “别吃了。” 他语气不怎么好,接过碗说:“你那小鸟胃,不能一次吃太多。” 苏念的胃切除过的,陆景行知道也不稀奇。 稀奇就在于,他这语气竟似在关心? 按理说,他现在应该恨不得把自己撕了才是。 事出反常即有妖。 苏念心底的不安,挥之不去,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陆景行这么淡定? 但这种焦虑忐忑也没有维持很久,很快就揭晓了。 陆景行说:“吃饱了,那就看点饭后节目助助兴?” 看着男人意味不明的笑意,苏念心底的不安一点一点扩散。 “哗啦——” 大厅的帘幕突然自动掀开。 后面是一面超清的白玻玻璃,能将里面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苏念看到了失踪了一天一夜的徐砚珏。 此刻他蜷缩在墙角,被一条很粗很长的铁链拴住。 身上的衣服被打得只剩一条一条,染红着血挂在身上,腿骨连接的地方,更是被抽打到,可以看见膝弯裸露出来的森森白骨。 人已经这幅光景了,但凌虐还未结束。 旁边有个光膀子的黑衣保镖,还在不停挥舞手里的锁链。 “啪啪——” 一声一声清晰的便挞声,声声入耳。 苏念耳朵‘嗡’的一声,整个世界里,只剩下这刺耳的声音。 “陆景行” 她嘴唇抖得不成样子,说出的话也是磕磕绊绊的。 “陆景行,你放了他,跟他没关系放了他啊!” 苏念抓住他的袖子,整个重量都扑在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身上,嘶吼出声。 “放了放了他!陆景行!放了他!” 她眼睛红透,声音也嘶哑得不行,还在一遍遍求他。 陆景行俊脸凛冽,对于女人的歇斯底里,无动于衷。 “苏念,以前是我太惯着你了,你也该长大了。” 他薄唇勾起一抹笑,阴冷,瘆人。 “得知道,不是所有的后悔,都能有悔过的机会,也不是所有的背叛,都会再给你一次机会。” 苏念瞳孔重重一缩,脸色变得很难看。 面前的男人像是阴冷的蛇,终于吐出了他剧毒的信子。 但这才是陆景行啊! 跟庭审现场那些人歌颂的那个陆景行,完全不是一路人。 “陆景行,你凭什么打人啊!你这是在犯法,你” “哈哈哈!” 苏念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笑声打断。 “苏苏,你还真是天真的可爱。” 陆景行把人往怀里紧紧一揽,动弹不得的状态,两只眼睛阴冷得像蛇的眼珠一样,要把人吸进去。 “我现在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人人称赞的陆先生,这种犯法的事,你觉得,我会去做吗?” 苏念被他勒得快吐了,用力挣扎,脸都挣红了。 “陆景行,好公民,你也配,你就是个恶魔,你装得真让人恶心!” “你也觉得恶心吗?” 陆景行猛地拽紧苏念的头发,逼得她仰着脸不能动,随后用深冷刺骨的声音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做好人这事,我是为你尝试的,但你回来后,我才发现,做好人没意思,没意思透了。” 不管他做不做好人,苏念都不会原谅他。 那他为什么要去做什么狗屁好人? 做个好人,成全苏念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然后再默默祝福她? 不好意思,陆景行的恶魔字典里,从没有过‘成全’两个字。 “你他妈放了他,你这个疯子,你这么打会打死他的!” 苏念没有屈服,不顾头皮被扯得发痛,拼了命地抵抗,拿脚踢,拿手捶,所有能想到的方式,都用了。 但无疑,这些抵抗都跟小鸡啄米似的,伤不了这个男人分毫。 陆景行把她扭到玻璃前去,从后面抱紧她,逼迫她往里看。 “你知道昨晚绑走你的小情人是谁吗?” 苏念不说话,陆景行继续道:“是徐家老太爷。” 苏念眼眸陡然睁大! 怎么会是徐老太爷?! 陆景行说:“他在方家那得了风声,知道这次我会没事,就想着把他的私生子运到国外去保平安,可没想到把这小子绑回去以后,他打死都不愿走,一定要留下来。” “你说他为什么不走啊?”陆景行从玻璃反射里看着苏念的脸,冷冷地问。 苏念当然知道徐砚珏为什么不走,因为她 他说过,任何时候都不会抛下她。 他做到了,绝不会食言。 陆景行看不惯她秒懂的样子,那种两人间独属的默契让他嫉妒。 他无比阴冷地笑了,“其实他要是逃了,我说不定就能放过他们徐家了,可惜了,他以为自己很厉害,能做别人的保护天使。” 他掐起苏念的下巴,指着里面的人,让她看清楚。 “那是徐家的人,知道吗?” 陆景行扯了扯唇:“这个徐老太爷倒也识趣,我不过才收了他们徐家的一个产业,他就寻到会所来,绑着自己的私生子,教训给我看。” 苏念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眼睛红透,面色惨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是徐老太爷亲自下的命令,毒打徐砚珏。 就为了徐家的产业,徐砚珏的命就不是命了。 那徐砚珏这段时间为徐家做出的贡献,就什么都不是了吗? 陆景行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冷冷点醒她:“私生子和徐家的产业比起来,分文不值。” “你们不能这么对他,他是人,不是动物!” 苏念使劲拍打着面前的玻璃,明明很近的距离,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你们没资格,谁也没资格!” 陆景行笑她天真,反问道:“徐家怎么没资格教训一个不听话的逆子的,你别忘了,是他自己好好的医生不当,自愿回徐家的。” 他缓缓说出最残忍的真相,“徐老太爷说只求留他一口气,别的都不用管了,哪怕留下个残废,徐家也认了。” 感受到怀里女人的颤抖,陆景行握紧她的肩膀,安慰道:“你看徐老爷子的决定,还是向着自己孩子的,最多也就折断他的翅膀,你就不用担心了。” 要是交给他,真不是打瘸了,或者折断手臂,这么简单了。 对待跟自己持对立面的人,他怎么可能这么心慈手软! 眼前的苏念就是很好的例子,因为自己一时的动摇,让她有了陷害自己的机会。 他就该把这个人好好地锁在身边,再也逃不脱才是。 苏念听到这话,一张脸破裂成无数面。 那个徐家的人锁链,是专冲着徐砚珏手腕和腿弯的裂口处抽打。 这个打法,死是死不了,但,就是冲着把徐砚珏打成残废去的。 这样再打几个小时下去,他不仅腿保不住,就连那双曾经治病救人的手,哪怕神仙下凡都没救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她的人生已经破烂不堪了,徐砚珏绝对不能因为她,变得跟她一样! 那样她会疯掉的,真的会疯掉! “陆景行,你想怎么样” 苏念一把抓住陆景行的衣襟,红着眼睛嘶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说啊!” “你举报我的那天,就没想过今天吗?” 陆景行唇角扯了下,“苏苏,你知道我痛恨什么,就不该去踩啊,你觉得那个人受的罪,到此为止了吗?” 男人冷酷的笑意不达眼底,却比言语威慑更让人惧怕。 苏念双腿无力地软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陆景行求你了,放了他吧别这样对他,跟他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苏念知道该求谁,才最有效果。 下令的人是徐老爷子,但徐老爷子还不是受了陆景行的震慑,才做出这种举动。 只有陆景行松口,徐砚珏才可能被解救。 陆景行看着跪在地上乞求的苏念,并不觉得开心,反而胸口有一股说不出的戾气,骤然而升。 他伸手抬起苏念的下巴,伪善笑道:“既然你都这么求我了,我当然要给你机会了。” 苏念欣喜若狂,此刻混沌的大脑很难分辨陆景行是真心还是假意。 她抓住陆景行的裤脚,抖着声说:“谢谢你,陆景行,谢谢我一定说到做到。” “先别急着谢我。” 陆景行不为所动地提腿抖开她的手,并且拍了拍衣襟上被苏念抓出的皱褶,然后,才对着一旁的小钟吩咐道: “去跟姓徐的说,只要他愿意出国,并且拿苏念的性命发誓,以后永远都不跟她见面,我就跟徐老太爷说说情,放了他。” 苏念整个人跪坐在原地。 这个男人真是太阴险了,竟让徐砚珏拿她的性命发誓 他明知道,这不可能。 陆景行薄唇挂着倨傲地笑,“你看,机会我给他了,只要他愿意,现在就能恢复自由。” 相比于让徐砚珏死,他觉得这样的选择,会更有趣。 人性,永远是经不起考量的东西。 比起断手断脚当一个废物活着,舍弃一个女人算得了什么。 既然徐砚珏狠不下心,那他就来推波助澜,帮他一把。 小钟跟里面传达了这句话,而里面也清楚地跟徐砚珏转达了。 一墙之隔,徐砚珏看不到这里的状况,但苏念却能看得清清楚楚的。 面对这种非人的折磨,他紧咬牙关,一声不吭,没有半点屈服的迹象。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会服软。 他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和决心,任何时候他都不可能舍弃苏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徐砚珏的坚决不低头,让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苏念也无措地扑到玻璃上,使劲拍打着玻璃,喊着,“徐砚珏,你答应啊,你这个傻子,快答应啊!” 第514章 陆念:那个孩子根本没有做掉,对不对? 那边听不到也看不到这边,但玻璃的震动,还是引起了徐砚珏的注意。 他费力地对着玻璃摇头,破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苏念姐我挺得住,别求别为了我,求他” 这种话语只会迎来更为激烈的殴打。 打手接过徐老太爷的指令,只要小少爷说出惹怒陆总的话,就得制止。 实在不行,让他不能说话,也可以! 徐家能靠着小铺子走到今天,靠的就是徐老太爷的狠辣和果断。 哪怕他再爱这个私生子,但是叫他失望了,那就只能当一颗弃子。 “噗——” 一口鲜血从徐砚珏的嘴里喷出来。 他痛苦地想要蜷缩起身体,又不想对面的苏念看了担心,极力忍着。 甚至,他还露出一个笑容,对着只能照见自己凄惨模样的玻璃,一字一顿道:“苏念姐,我没事” 俊秀的脸上,满满的血,让那笑容也不好看起来。 苏念拍打着镜面玻璃,手都拍红透了,麻透了。 “徐砚珏,你这个傻子,值吗真的值得吗?” 她红着眼睛,声音因为嘶吼听起来撕心裂肺,眼泪跟断了线的珠串一样,滚滚滴落。 陆景行不爽极了,这不是他想看到的景象。 呵呵 搁这拍什么肝肠寸断的偶像剧呢? 两人之间的那种坚固情谊,只会更刺激他走向疯狂。 他对小钟说了句,“徐小少爷的表情,好像很不服气的样子。” 下一秒,讯息就传达到对面。 “啪”的一下! 打手也下得了手,狠狠一锁链打在徐砚珏的脸上。 这都是徐老太爷的吩咐,目的就是让陆总解气。 打手也没留情,锁链收回时,还连皮带肉,溅起好多血珠。 这一下,就足够徐砚珏毁容了。 “啊!!!” 苏念终于受不住了,大吼一声。 但她没有躺下,而是趴在地上,往那个男人费力地爬过去。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根本没法看清前面的路,但那个恶魔的气息,她闭着眼都能闻到。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打碎了碗,掌心握着一块破碎的瓷片。 她是扑过去的,但虚脱的身体,让她只能扎中陆景行的小腿。 看起来也不重,只是破了层皮。 苏念知道自己现在的力气,根本伤不了他,但她太恨了,恨得不知道怎么出了这口气。 她咬破嘴唇,恶狠狠道:“陆景行,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啊,你折磨别人算什么本事,你有种就杀了我!” 陆景行对于她的冒犯,毫不在意。 他缓缓蹲下身,拔掉她手心那块瓷片后,拿出一方帕子,细心地替她伤处包扎好。 “苏苏,几年了?” 陆景行叹了口气,颇为怜惜地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然后继续道:“你总是学不乖,所以这次,我一定会让你乖乖的。” 说完这话,他站起身,淡漠地走到门口,准备离开。 但苏念不敢,也不能,让他出了这道门。 如果他走了,徐砚珏这次就废了 不可也,绝不可以! 她重新扑过去,紧紧抱住男人的小腿,浑身颤抖着说: “陆景行,我听你的,以后都听你的绝不会再有任何害你的想法了,求你,求你了你要撒气就冲我一个人来好了,别这样,求你别这样我真的不能再亏欠他了真的不能了” 她跪在地上,满眼的泪,语气卑微至极地哀求。 陆景行看着苏念彻底臣服的样子,心底却没有半点喜悦。 他从来都不是好人,怜悯之心更是没有。 在国外打拼的那几年地狱生活告诉他,一个人站在高处的时候,切忌心慈手软。 否则这份仁慈,终有一天会害了自己。 她和那个男人联手陷害自己,这个教训是怎么都要给。 但他的目的并不是要徐砚珏死,毕竟死人比活人难忘怀多了。 他不想要,苏念这辈子心里都记住别的男人! “苏苏,你该知道的——” 陆景行重新半蹲下来,语气难得的温柔,“我并不想惩罚你,但你总是不记事,这次不让你记住了,下次你又会这么冲动,我真的没多少耐心了。” “不会的,我真的不会了” 苏念抓住他的手臂,水眸红红地苦苦哀求。 陆景行见多了她盛气凌人,不屈不挠的一面。 这样软弱无力的弱者姿态,配上那张漂亮妩媚的脸,无疑很怜人。 苏念有这个资本,特别是那双透明至纯的琉璃眸,盛满水珠的时候,尤为勾人。 陆景行现在该做的,就是给足她教训,让她再也不敢生出异心。 但这一秒,他竟然心里燥到发狂,只想要她。 陆景行从来不会委屈自己。 五年没碰女人的身体,这一刻是不受自己控制的。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对准她诱人的唇瓣,重重地吻了下去。 苏念猝不及防瞪大眼眸,随后就死命地扑腾起来。 但换来的,却是男人更重更残暴的亲吻,直接把她嘴唇咬出血来。 腥甜的铁锈味,让这个吻变了味的刺激。 苏念整个人就似一朵诱人的大丽花,看着勾人,尝下去更是让人离不开。 这五年来,不管多想多有慾望,陆景行都没想过要找女人解决。 他都是压抑着自己,只待在梦里与她不眠不休,做到天昏地暗。 苏念扑腾得狠了,被陆景行重重甩到地上去。 他吐了口血水,薄唇斯红,让他看起来有如地狱来使般骇人。 “苏念,我看你似乎没搞清楚状况。” 慾望乍起的时候被打断,真的会让人心情很差。 陆景行生气得很明显,冷沉着俊脸,没有犹豫就手就搭在门把上。 “别!”苏念重新拉住他,“别走我们不在这” 她犹豫了几秒,像是下定决心道:“换个地方,陆景行换个地方。” 陆景行看着身后那面很大的玻璃,对面还在上演的画面,瞬间懂了。 他唇角微勾,俊脸露出邪恶的笑,缓缓道:“我觉得这,挺好。” 苏念漂亮的脸蛋,一下变得比雪还白几分。 陆景行根本不急,悠闲地俯身擦去她脸上的泪,慢悠悠道:“既然你犹豫不决,那就等你开窍了,再说?” “咔嚓——” 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刺激得苏念浑身都抖了抖。 “别走。” 她拉住了他,跪直了身体,干净漂亮的手指伸向了男人的皮带 以前和陆景行做过很多次,她太知道该如何取悦他了。 画面每一帧,都精准地刺激着这个男人,源源不断的多巴胺向着大脑中涌来。 陆景行知道,他成功地征服了她。 这样的苏念,太诱人,太想让人吞噬入腹。 “咚——” 一声碰撞的闷响。 她被男人按倒在那面超白玻的玻璃上。 苏念看着对面的徐砚珏,整个身体瞬间绷成一根琴弦。 “不要” 她费力而又破碎的呐喊,全都被颠簸到地上。 陆景行微微喘息的声音,犹如恶魔再临:“苏念,你看你到底在倔什么,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还不是要在我身下承欢” 男人羞辱的话语和侮辱的动作,像一个高速运行的破壁机,把苏念剩余的自尊,全都打发到灰飞烟灭。 她觉得自己现在已经称不上是个人了。 像个发泄的出口,也更像个不被好好对待的牲口。 没有感情的占有,疼得苏念连脚趾头都蜷缩起来。 这场情事,没有一个人是痛快的,最大的感触就是疼。 两个人都是在带着那种,压抑又不得释放的怒火,去做。 时间变得缓慢又漫长,好似要把苏念前半生的路,全部回放一遍。 遇见陆景行以前是甜蜜的繁花似锦,遇见陆景行以后,她的人生只剩下数不尽的黑暗。 那就不要再把另一个人,也拉入黑暗里了吧 失去意识前,苏念这么想着。 但她犹记得自己的使命,用孱弱不堪的声音说:“你答应我的,放了他” 这话,只会招来男人更为凶狠的欺负。 终于,女人撑不住,从玻璃上缓缓滑落下来。 她的昏迷并没有唤醒男人的同情心,陆景行觉得他已经很慈悲了。 他们想要的,是他的命。 而他,只想要一个苏念。 陆景行把自己的西装套在苏念残破的身上,遮盖住那一身疯狂的痕迹。 经过这次,他相信,苏念是绝对不敢再背叛他了。 这也是他想要的。 在他的字典里,向来是得不到就毁掉! 如果真的无法再继续,那他会亲手让她湮灭,而不是由着这朵花,落进别的男人怀里。 等苏念再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她的身体本就脆弱的像块豆腐,乍然接受生猛地刺激和高频的情事,让她几乎像是被打散了。 意识清醒后,她第一时间是慌里慌张的找那个男人。 护工见她不说话,哭得厉害,连忙去把陆景行找过来。 陆景行从外面推门进来,苏念就迫不及待问:“徐砚珏呢?你放了他了吗?” 陆景行脸顿时黑了,“苏念,你是觉得我脾气很好?”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哭哭啼啼找那个男人。 苏念不管他生不生气,只是揪住他的手指,说:“你答应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陆景行胸膛里全是怒火,但也只能忍下去。 因为医生说,苏念这身体就像被蛀空的树洞,外表看着还行,内里早已破败不堪。 一定要好好养着,少受刺激,说不准还能多活几年。 陆景行当时气得找院长来,直接让把那个医生开除了。 什么狗屁庸医,会不会说话? 什么叫多活几年? 苏念明明才二十几岁的人,怎么可能就多活几年? 但那个医生的话,还是在陆景行心底埋下了种子。 他忌讳这些话,不想听,也不再找医生继续给苏念看。 但私下里,还是找了营养师专门照顾她的饮食。 各种保健品全部配比好,给她吃。 苏念没心情去察言观色,着急地又问一遍,“陆景行,问你话呢?” 她自己都没发现,她抓住了陆景行的整只手。 这个动作,让陆景行心情好了一些。 他不紧不慢道:“放心,没死,徐老太爷把人拖回去养着了。” 苏念悬着的心,这才慢慢松懈下来。 等她好点,自己就可以查到,陆景行不至于连这事都骗她。 “对了,徐老太爷还让我谢谢你。” 陆景行嘲讽地语气,哼道:“谢谢你,放过徐砚珏。” 苏念听得懂,徐老太爷哪里是真的谢她。 只是变相在说,让她放过徐砚珏,不要再和他接触了。 本来她也没想再和他接触,只要他能好好的,就行了。 陆景行从护工手里接过浓稠的燕窝,说:“出去吧。” 护工走后,陆景行坐下,很是耐心地一勺一勺喂她。 “我不想吃。”苏念很是抗拒。 “是我喂的不想吃?”陆景行问。 男人看似平静在问,实际上眼神已经出卖了他。 苏念不想激怒他,被陆景行关起来的话,对她只有坏处。 她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想到这,她强忍着恶心,吃了下去。 陆景行很满意,喂到一半,他突然猝不及防开口,“医生说,你五年前做过剖腹产手术。” “咳咳咳——” 苏念听到这话,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不是疤痕体质,当年手术的刀疤,被采用特殊的祛疤技术,肉眼基本看不出来。 但医生不一样,如果做一些比较精密的检查,是绝对能查出来。 “急什么?” 陆景行不动声色地给她拍拍背,脸上看不出喜怒,又说了一句,“苏念,你不会偷偷生下了那个孩子吧。” 霎时,苏念整个人如遭雷击。 陆景行的语气根本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她勉强镇定地回答他,“陆景行,你疯了不成,当初那个孩子怎么没的,你不是知道吗?” 可陆景行根本不信她的话,冷声质问道:“苏念,五年前,那个孩子根本没有做掉,是不是?” 第515章 陆念:毁了自己,也毁了他 当年陆景行因为太过震惊,也没有正式去查证,那一团模糊的血肉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 那种情况下,苏念说,他便信了。 且思前想后,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苏念也不可能将别人的孩子,栽在他头上。 所以,他接受了他的孩子,已经流产的事实。 但昨天医生的一番话,让他产生质疑,他立马让人去查了当年做流产手术的医生。 竟然就查出来一个惊天的事情。 当年那个医生因为突然犯了眩晕,想着流产是小手术,便让护士代劳。 手术做得非常顺利,但并不是那个医生做的。 所以这中间有没有人搞鬼,根本不知道。 陆景行去找当年的那个护士,却发现护士早就移民失去了踪迹,并且在移民前护士有炫富的现象。 说明这个护士是被人收买了。 思来想去,他都觉得这件事透着蹊跷。 当年苏念的月份根本达不到剖腹产的程度,医生也说是药物流产加清宫,何至于现在医生会检查出来,她五年前有过剖腹产的痕迹。 算时间的话,她不可能怀上别人的孩子。 那真相只有一个,就是苏念偷偷生下了那个孩子。 陆景行猛地抓紧苏念的衣领,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机会,继续逼问道:“苏念,你把我的孩子,藏哪去了?” 男人极度压迫的语气,让苏念眸光呆滞了片刻。 下一秒,她突然抬手—— “啪!” 狠狠一巴掌,就扇在了这个男人脸上! 响亮的声音,预示着这个巴掌有多重。 陆景行的脸,甚至被抽得歪到了一边。 瞬间,他英俊的脸上每一根线条都染上冰霜,冰寒至极! “苏念,你找死” “陆景行!” 苏念突然一声吼,打断他,“你还有脸提那个孩子?是,我是留下了那个孩子。” 苏念承认了。 当年确实是她给了钱给病床的护士,偷偷留下了孩子。 因为当时医生执意要手术时,这个护士在旁边说了句,“这孩子好皮实,感觉好像能保下来。” 苏念半梦半醒听到这话,紧紧拉住护士的手,费力地跟她说:“五百万,帮我保住这个孩子!” 当时她把苏父给她的成人礼,价值千万的星海之钻给了护士。 护士一半被利诱,一半于心不忍,竟然做到了。 事后,她利用陆景行的自负心理,回怼他,让他没有去查探这件事的真假,就相信了她。 再后来就是那场坠海,孩子也奇迹地幸存下来 陆景行终于从震惊中惊醒过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促使他重重按住苏念的肩膀,怒吼道:“在哪?那个孩子在哪?” “陆景行,你是不是忘了我当时是得了什么病,那个孩子在八个月的时候,我病情恶化,没办法只能选择剖腹生产,可是他太孱弱了,在我体内没有吸收到营养,在保温箱里没活过一周,就死了!” 陆景行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崩裂。 八个月的孩子,竟然没保住吗? 苏念冷笑一声道:“如果不是你不相信我的病,继续折磨我,孩子会因为没吸收到营养,而早早夭折吗?” 陆景行紧抿着唇,什么都话都说不出来。 “所以,你现在是想证明什么?” 苏念无情地嘲笑:“想证明你是个无情的刽子手,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久久的沉默后,陆景行开口道:“不是,我没想” 他想说,他没想杀了那个孩子。 甚至还憧憬过,有了孩子以后的画面。 因为父母的悲惨离世,让他对生子结婚这件事十分抵触。 他觉得这辈子他都不会有孩子了。 他不想把不幸延续下去,他阴暗,暴戾,当不了一个好父亲。 但如果那个孩子是苏念为他生的,他竟隐隐生出一丝期待 可这份期待,被面前女人的冷笑声打断。 “陆景行,这个孩子就是因你而逝,你真的人如其名,很行!” 陆景行的手一点一点垂落下去,不得不说,苏念很会掌控他的情绪。 两个同病相怜的仇人,亦是两个十分了解的人。 半晌,陆景行突然哑声开口,“不就是孩子吗,我们再生一个。” 听到这话,苏念每一根神经都战栗起来,再度扬起手,想要狠狠给他一巴掌,却被男人一把攥住。 陆景行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和干涸的唇瓣,声音柔和了几分,“孩子,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再生一个,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调理身体。” “陆景行?”苏念看着他的脸,仿佛不认识他一样,一字一顿说道:“我喜欢孩子,但跟你没关系懂吗?而且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现在的身体还生得了孩子?” 其实她想说的是,像陆景行这样狼心狗肺,人面兽心,该下地狱的人,根本不配有孩子。 别看他现在假模假样地问起孩子,好像是很关心那个孩子。 但一旦事情变得对他不利,他就会立马把孩子当成工具来威胁她。 她没别的,就是太了解他了。 陆景行想想也是,苏念现在的身体,他不该提起这个话题。 他转移话题道:“现在领养孩子也很方便,你要想要个亲人,我们可以去领养一个。” 苏念笑了,“陆景行,你当孩子是什么,一个用来解闷的玩具吗?” 她终是忍不住,说出那句话,“你这样的人,不配有孩子。” 陆景行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一而再再而三被苏念下了脸面,脸色就没那么好了。 但他想到了玻璃窗前,那干涩紧窒的滋味 男人都有一个通病,当知道一个女人一直干净后,很多事都变得可以包容。 苏念洁身自好这点,让他感觉还不错。 最终,他也仅仅是手插兜内,握了握拳,冷淡道:“你好好休息。” 苏念耷拉下眼皮,像是没听到,也没有回应。 陆景行低眸看了她两眼,转身阔步走出房间。 直到门被‘当’一声带上,她才重新掀开浓密的眼睫毛,看着那扇门的方向。 陆景行太精明了。 关于孩子的那颗怀疑的种子,并没有消散。 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查到烁烁的存在。 情况变得刻不容缓,她必须得带着烁烁离开。 如果想要自己的离开,不被陆景行所发现,她就必须做一件令陆景行焦头烂额,无法脱身的事。 那就是毁了自己,也毁了他。 又休养了一周,苏念提出要出院。 陆景行询问医生的意见,想到上一个医生被开除,这一个医生说话便委婉很多。 “病人这个身体回家还是要多休息,好好养着,把根本养起来才行。” 这个医生说话,就悦耳许多。 陆景行表情平静,问:“那药还要吃多久?” 医生道:“三到五个月,每个月都来医院复查一下就可以。” 陆景行颔首,让小钟去取药,自己则回病房。 苏念也没什么收拾的,她住院什么都没带,所有都是陆景行准备的。 陆景行转头看她,淡定问:“你想住绿洲还是上次的别墅?” 苏念手心一紧,感觉自己像被泼了盆冷水,久久说不出话。 两个地方,对她来说,都是地狱牢笼。 半晌,她才回了句,“我不能回家住吗?” 陆景行轻轻笑了笑,像是在笑她的天真,“你身体不好,在我身边,我还能安排人照顾些。” 这只是委婉的说辞,苏念再听不懂,该是她不识趣了。 陆景行铁了心要把她困在身边,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苏念垂下眼睫,像是认命似的,轻声道:“那明天晚上吧,我今晚回去收拾一下。” “有什么可收拾的,我让人去收拾。” 陆景行本意是不想苏念太过操劳,毕竟她身体还未痊愈。 谁知,苏念突然间就爆发了。 她猛地转身,一双水色的琉璃眸分秒不错地盯着他:“陆景行,你一定要用这种霸道的方式,把我锁在你身边吗?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我感觉自己就像你养的畜生,根本不配有自己的思想。” 陆景行抿了抿唇角,表情也不太好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是什么呢?” 苏念红着眼睛,又觉得丢人似的,强行抹去眼角的泪,声音含混道:“是,我是答应什么都听你的,但现在我只是要回家待一晚的权利,你都不给,你是在拿我当个人对待吗?” 如果她强硬地表示要回去待一晚,陆景行这种多疑的个性,肯定不给。 但这会她水眸含泪,雪白的脸,一副病西施的我见犹怜姿态,反而叫人放下防备。 陆景行眉目微蹙,声音柔和了几分,“没说不给,那就明晚,我去接你。” 他第一次对她,做出了妥协。 “走吧,现在送你回去。” 陆景行走过来揽住她的肩,苏念心里存着气,耍脾气似的扭过身子,不让他碰。 “不想走?” 陆景行难得不阴阳怪气地笑了,弯腰一把把人打横抱起,往病房外走。 “诶!”重心突然不稳,苏念吓得一把勾住男人的脖子,气恼道:“陆景行,放我下来。” 陆景行心情颇好,低笑反问,“你不是不想走路?” “我没说,我只是” 苏念话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 陆景行抬眼望过去,隔着两层走廊上,徐砚珏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地被人推着去检查。 像是感应到下面的目光,他掉转头来,深深的往这里看了一眼。 但那一眼不是看他,而是看向他怀里的女人。 陆景行低头,捕捉到了女人亦回过去的一眸。 这种什么都不用说,却什么都懂的对视,让他心脏像是着了火一样。 “看什么呢?”他阴冷地说了句。 “没什么。”苏念率先收回眸光,但僵硬的身体还是被男人所察觉。 曾几何时,她的眸光里,也满心满眼尽数是他。 只是时间,误会,让这一切都不可能再重现了。 苏念垂着眸,虽然收回了目光,但依旧能感觉到那一抹干净的视线。 竟让她感到羞愧。 她在庆幸,幸好那天的玻璃,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可这也是自欺欺人,徐砚珏应该很清楚地知道,她是在被那个恶魔蹂躏 很快,徐砚珏被人推走了,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陆景行心底冰火两重天,不发一言,快步下电梯,把苏念抱到车上。 塞进副驾驶的那刻,他带着怒火欺身压了上去,啃咬近在咫尺的唇瓣。 “唔” 苏念被他骤然的侵入,弄得喘不上去。 唇瓣被堵住,呼吸出不来,又窒息又疼。 她抬手推他,但男人霸道蛮横起来,浑身是力,两人悬殊太大了。 苏念抵抗不得就伸手去挠他的脸,养了半个月的指甲,在他耳边抓出一道长长的划痕。 刺痛让男人的理智回笼了些许,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怒气冲天道:“为什么看他?是不是那天的教训还不够,嗯?还是我给他的教训不够?” 苏念唇瓣都被他咬出血了,动一动都很疼。 “陆景行,你的担心,多余了。” 她轻轻拿手擦拭,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像我这么脏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他。” 她的声音很轻,却能听出浓浓的自卑和轻贱。 陆景行更加愤怒了。 脏? 是因为被他上了,才觉得自己脏? 就在他的暴怒快要无法抑止时,下一秒,苏念一把扯紧他的领带,拉近身前,靠在耳边说:“没错,就是你太脏了,染黑了我,现在——” 苏念对准他的脖颈,恶狠狠地在他性感凸起的喉结上,咬上一口泄气。 随后,她擦了擦嘴,不屑道:“我们都一样脏了。” 这个举动,反而轻而易举就将男人的怒火平息了。 陆景行不是常人,得用非正常的手段去对付才行。 他喉结耸动,蓦地低低一笑,“这样不好么,我们才是最配的。” 随后,男人将一条膝盖抵在她的座位前,两腿之间,另一条腿,因为太长,只能放在外面。 他伸手捧住她的脸庞,低下头深深吻了上去,比上一次温柔许多,带着探索的意味。 就这样在停车场露天,他连车门都没关,就想这样要她。 第516章 陆念篇第章上卷:开始也是结束 实在是因为这个妖精太勾人,太让人食髓知味。 苏念感觉到他的变化,先是惊愕,然后怒火滔天,骂道:“陆景行,你还是个人吗!” 光天化日,车门不关,他就要行兽事。 陆景行情难自抑,但想到她的身体,还是压住了自己的慾望。 “今天饶了你,等身子养好了,补上?” 苏念不想理他,真是个神经病。 陆景行重新回到驾驶座,平稳启动车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整个人的状态,肉眼可见的轻松了许多。 许是苏念这一次的背叛,也不全是坏事。 至少因为这次背叛加那一次捅伤,让他觉得自己对苏念的亏欠,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多了。 惩罚也惩罚过了,他们也该向前一步,过不一样的生活了。 车子行驶到苏念的公寓,陆景行一定要送她到家门口。 苏念警惕地看他一眼,担心他还想着未完之事,便嘟囔道:“只许到门口,不许进去。” 陆景行见她鲜有的少女娇态,不觉得失笑,咳了声说:“我也熬了几个通宵,没那么大精力。” “鬼才信!”苏念边反驳他,边进了电梯。 不知道是谁,刚刚想要得那么明显。 陆景行怔了怔,跟了上去,然后笑意更明显了。 苏念回来后,他还从没笑得这么多过,但多疑的性格很难改。 他问道,“苏苏,你是不是在盘算着什么?” 苏念眸子垂了下去,看不见表情,嘲讽道:“你既然怀疑我,我说没有,你信么?” 男人不答反问她,“我能信吗?” 四周寂静无言,陆景行湛黑的眸深不见底,偏执的再次问出口。 “苏念,我能信你吗?” “陆景行,我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和你相遇,如今落得家破人亡的结局,我说我不恨你,你觉得可能吗?” 男人沉默不语地看着她,这答案,并不意外。 苏念苦涩一笑,“但我能力有限,斗不过你,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年,斗不动也不想再斗了,所以我投降,我认输,以后都随你处置,可以了吗?” 她的音色空洞乏力,再配上过分苍白的脸蛋,好像连呼吸都在诉说着,她有多心累。 几乎刹那间,陆景行心底那份疑虑便烟消云散了。 苏念情绪不高,淡淡道:“话我都说了,信与不信,自在你心中。” 电梯‘叮’一声打开,她提脚就往外走。 手臂却猛然被拽住,下一秒,就被男人抵着肩膀摁到墙上。 苏念下意识地闭上眼,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到。 陆景行拿自己的手背,早早地就垫在了她的身后。 他垂下眼看着她,低声道:“苏念,其实很多时候,我并不想伤你,但你知道吗,你朝别的男人多看一眼,我都想要把那人的眼珠子给挖下来!慢慢我就发现,这些偏执和占有慾,只有对你才有,或许我从没有真正恨过你,从头到尾,我都只是希望能留你,在我身边。” 苏念看着他,唇含讥笑,想说什么,却被他用两根手指抵住了唇瓣。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办法抹消对你心灵的伤害,但只要你真心实意留在我身边,我答应你,会试着改变。” 陆景行手掌向上托着她的后脑勺,霸道地按在自己胸膛,紧紧抱住,低哑地说:“苏念,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吧。” 即便是只剩下恨,他也不想松开手。 苏念静静被他拥着,或许是真的累了,并没有反抗。 只是低垂的眼眸,却是出人意料的冷静。 一切恨意,都被她隐藏到了更深更远的地方。 两人分别,陆景行第一次生出别样的情绪,长腿一伸抵住门,笑着道:“真不让我进去?” 苏念板着脸,“你刚刚答应的。” 陆景行却强硬的一脚踏进来,捧着她的脸印下一个热吻。 就在苏念要发飙之前,他松开她,低笑:“知道。” 他规矩地退了出去,倚着门框,单手落兜,潇洒恣意的神态说:“明晚,我来接你。” 回答他的,是带着情绪的‘砰’一声。 门关上了。 陆景行盯着紧闭的大门,看了几秒,不禁失笑,抬脚离开。 殊不知,门的背后,苏念双眼一直紧盯着可视门铃。 直到亲眼看到男人进了电梯,下行后,她又冲到窗户边,亲自确认男人的车离开。 等那辆黑色迈巴赫驶出小区的门后,她立马打开橱柜,输入保险柜的密码后,拿出一个没什么功能的老年手机,拨了出去。 “阿姨,我订了早上6点的机票,您现在收拾行李,等会会有车接您和烁烁去机场,到达后,还会有车接您,我们到地方后再会合。” 挂了电话后,苏念拔下卡芯,拿打火机将芯片烧得焦黑后,掰成两半,冲入了马桶。 手机壳被她拿刀柄砸得碎碎面面,装进了垃圾袋,准备带走。 然后,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行李,换了一套黑色的夜行衣服,带上垃圾袋就出了门。 怀着谨慎的心,苏念没有直接去地下车库,而是来到小区的临时停车位,上了一辆不起眼的大众车。 她开着车从后门出,快到门口时,她突然发现保安室里的人跟平时不一样。 那身板,那站姿,绝不是平时那群混日子的保安能做到的。 看到她的车驶过来,里面的两个保安非常警惕地站了起来。 苏念手一抖,车头稳住往前开,但却不是往后门的方向,而是假装成外来车辆寻找车位的样子。 后视镜里,她看到其中一个保安往她的方向小跑了过来。 苏念提了车速,慌忙在下一个拐角停下车,行李箱都来不及拎下来,就下了车。 ‘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苏念只觉得毛骨悚然,她早该料到陆景行不会对她放心。 刚刚那些剖白也是假的,为的就是放松她的警惕,看看她能不能通过最后的考察程序。 如果再被发现,会遭受什么,她已经不敢想象。 那种被撕裂的疼痛,还未复原,他又会想出什么新手段,来折磨自己? 最关键的是烁烁,他一定会怀疑她说的每一句话,从而加快寻找烁烁的力度。 苏念从没感觉这么胆寒过。 来不及跑,她只能往草丛里钻,还没钻进去,腰身突然被人一把搂住,猛地一拽。 她一个踉跄,就撞到了一堵坚实的胸膛。 苏念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浑身颤抖就要拿脚去踹来人。 嘴巴却骤然被捂住,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是我。” 苏念怔住,下一秒,就被男人拉着扑进了反方向的绿化带里。 两个人双双躺倒在地上,男人手肘撑地压在她的上方,苏念才看清楚那双干净透彻的眼眸。 她瞪大眼,刚要说话,就被男人捂住唇。 他比了个‘嘘’的动作。 然后,就听到对讲机的声音响起,“一号,那边有没有情况?” 代号一号的保镖认真地检查了苏念刚刚想藏身的绿化带,回复道:“没情况,应该是小区的人回家的。” 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远离,那种紧张的氛围才解除。 苏念张了张唇,满眼愕然,“徐砚珏,你怎么会” 徐砚珏不发一言,摸索出一根拐杖,撑着起身后,他把拐杖放下,伸出刚刚拄拐的左手去拉她。 苏念看出来,他右手腕伤得很严重,还没有复原。 站起来后,她直接被他牵住手,上了旁边的一辆vp。 走路的时候,苏念才发现,他不仅右手受伤严重,左腿也是一瘸一拐,走得很不利索。 苏念心底一阵酸,问:“阿珏,你要带我去哪?” “先上车。” 苏念上车后,他低头伸手,“钥匙给我。” “钥匙?” “嗯,给我。” 苏念茫然把车钥匙递给他,就见徐砚珏接过钥匙,提出行李箱塞了进去。 关上车门,他也在后排落座,说:“你要去坐飞机?不能坐,我托朋友给你做了假的乘机记录,烁烁那边我也取消了飞机的记录,安排车载他们到你说的地点。” 他看了看时间,说:“她们现在应该已经出发了。” 苏念还处于茫然状态,慢慢清醒过来,“徐砚珏,你疯了!你别跟我再扯在一起了,你快走,别让人看见了” 说着,她就伸手去拉车门要下车,车门却被锁上了。 徐砚珏抓住她的手腕,紧紧不放,一字一句道:“要走,就一起走。” 苏念看着他脸上还在的那道疤,瞬间眼泪就不受控地涌了出来。 “你傻不傻啊” 徐砚珏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就没办法再抬起另一只手帮她擦泪。 他拿袖子给她拭泪,低哑道:“我们说好一起面对困难的,你想不要我了?” 苏念听完,更哭得止不住,“你真是个傻子傻瓜天底下,没有比你更傻的人了。” 明明他可以成为一个很优秀的人,却为了她,被弄成这副样子。 这时,一个司机上来,是徐砚珏提前安排好的小区住户。 车子启动后,就升起了一块隐形的隔板。 这个车子隔板是特制的,外面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也不会看出后排还藏着两个人。 苏念顿时慌了,她反抓住徐砚珏的手,说:“徐砚珏,你把我放下,我不能跟你一起走,我不能再连累你了。” 陆景行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如果知道是徐砚珏和她一起逃离,一旦被抓住,必定会开展惊涛骇浪的报复。 他已经被毁成这样了,现在是想要连命都丢掉吗? 苏念苦苦哀求他,“阿珏,我求你了,你回去吧,别跟我扯在一起,我不想再欠你更多了。” “我不会回去了,”徐砚珏继续拿袖子给她擦泪,轻声道,“苏念姐,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不行,不可以!” 苏念急道:“你放心,我不是无计划的逃跑,我刚刚定时了两点三十分,在多个社交媒体放出爆炸性的新闻,这之后,陆景行自顾不暇,也不会有能力找你的麻烦。” 苏念实施了那个毁灭自己也毁灭他的计划。 “苏念姐。” 徐砚珏看着她,眼底有一抹降服不了的固执,“十几年我都没动摇过,你觉得现在能动摇我吗?” 苏念说不出话来,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徐砚珏的坚决。 徐砚珏眼底有细碎的光,低沉道:“苏念姐,我从来都没有过家,只有你在,那个‘家’才在。” 他伸出手,紧紧握住她细瘦的手指,坚定道:“就算一辈子你只当我是你弟弟,我也愿意。” 苏念仿佛一瞬间失去了很多力气,却多了几分对生活的勇气。 这一刻,说不清是出于什么情绪。 或许是相依为命的怜惜,或许是有什么情感在产生质的变化。 她不想再去想,不再抗拒,安心的把自己的手交到他手里。 徐砚珏,是她永远都可以去相信的人。 车子一路疾驰,驶入了南岸公路。 苏念看着打开的天窗挡板,看着满天繁星,有一种不真实感。 “我们真的逃出来了?” “嗯,出来了。” 苏念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夜走?” “你今天让护士给我递来纸条后,我就猜到了。” 临走之前,她知道徐砚珏也在这家医院,便让护士给他递了纸条。 叮嘱他:离开徐家这个是非地。 徐老太爷这个人心肠不是一般狠毒,即便是亲骨肉,在关键时候该抛下会毫不犹豫抛下。 苏念闭了闭眼,再看时间,两点三十一分。 她指着前面那块液晶屏问:“这个投屏可以看新闻的吧?” “可以。” “你打开。”她说。 液晶屏打开后,新闻快讯,财经快讯,娱乐快讯,纷纷报道出一个爆炸热闻。 那就是陆氏总裁和一个女人,在会所里的高清无码小视频。 画面里,男人动作残忍粗暴,近乎凌虐。 下面评论更是炸开了锅。 “不是,是不是有钱人玩起来都这么花啊?” “这是陆氏集团总裁陆景行吗,这玩得有点变态了吧!” “就算女人是自愿的,也不能玩得这么腌臜吧。” “他说的那些话好狠好毒啊,看着像是在威胁,还有对面虽然画面不清楚,但怎么看着像是有人被打啊?” “” “看到了吗?”苏念说,“那天我带了隐形摄像头。” 苏念知道见到他,就避免不了发生些什么,所以一开始就早有准备。 这个视频确实治不了陆景行什么罪,双方自愿,顶多能证明男人玩得花了点。 但对于因为总裁被拘捕调查后,元气大伤还没复原的陆氏来说。 这是又一大重击和考验。 股东会绝不可能坐视不理,大批订单的流失,和合作商考量后的离开,不是现在风雨飘摇中的陆氏能承受得起的。 之所以选择深夜公布,是因为不让他们有公关的机会。 从现在开始,陆景行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焦头烂额,幸运的话,他会被批判下台。 总之,绝不会好过。 苏念看着画面里的自己,漂亮的琉璃眸只剩下空洞和灰败。 她嘶哑着声音,像是被火焚烧过喉咙,“阿珏,我已经脏得不能再脏了,但你不一样,你还可以有更好的人生,没必要跟我一起掉进泥水沟里” 这样的自爆,只是为了让徐砚珏看清楚,她真的很脏。 而且就算不自爆,他一样会看得到。 徐砚珏心脏忽然狠狠痛了起来,像是被人在用力撕扯后掏空。 那种填不完的心疼,让他说话呼吸都觉得疼。 “苏念姐,在我心里,你永远跟月亮一样无暇。” 他伸手抱过她,声音带着哽咽的水汽,说:“肯定很疼,对不对?” 刹那间,苏念再次泪如雨下。 被人关心疼不疼的感觉,真好。 星星照着前方的路,荒芜干涸许久的心田,悄然生长出了一朵坚韧的白玫瑰。 苏念不知道,这个夜晚,是她人生中最美好时光的开始,却也是她,仅剩的一段美丽时光。 但这一刻,她满心都是珍惜。 她们,都要好好活着。 第517章 亲手推开她 那一晚后。 明溪连着几天,都没机会再见到傅司宴。 明明两人在一座城市,但她突然发现,如果傅司宴不想见她的话,她们或许此生都不会相遇。 虽然那晚他过于冷漠,那句‘不爱了’也真的伤到了她。 但入夜,只要明溪一闭眼,就会想到那个男人,把自己推下那辆绑满炸药的车时,眼神里的决绝 当初眼神里的不顾一切和现在眸底的疏离冷漠。 现在的他,真的是他吗? 下午的时候,呦呦从幼稚园回来,再一次提到要见一见救她的那个奶奶。 或许是冥冥中血缘的羁绊,从被救后,呦呦就问过好几次文绮的情况。 于情于理,明溪觉得她该带着呦呦去见一见文绮。 但因为傅司宴下的禁令,明溪只能跟呦呦说:“我们做点吃的,送到奶奶的病房外,到时候妈妈会试一试,如果不能进去,那我们把心意送到了也可以。” 呦呦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好,妈咪,呦呦听话。” 女儿的乖巧让明溪心底一酸。 其实红姨说呦呦还提过想见爸比,但她已经学会察言观色,知道妈咪跟爸比关系好像出了点问题,便在明溪面前只字不提。 明溪亲手煲了汤,中途的时候因为心神不宁,还把手上烫出了两个水泡。 她简单拿纱布绑了一下,便提着汤,带上呦呦,由阿默开车一起载着她们去了医院。 到了文绮所在的层后,不出意外,文绮不接见任何人。 明溪跟保镖请求,提到呦呦,看文绮要不要见一面。 毕竟是她拿命救的孩子,她没道理会连呦呦都不想见。 谁知得到的,还是一样的答复。 呦呦看见不到那个奶奶,嘴巴一撇就要哭了。 明溪连忙蹲下,安慰她:“呦呦乖,奶奶肯定是不舒服呢,等奶奶再好一点,肯定会很想见我们呦呦噢。” 还好呦呦很听话,很快就恢复过来。 她嘟囔着要去洗手间,明溪要陪的时候,她摇摇头,要默默阿姨陪她去。 阿默点头说:“我带她去吧,小姐您在这等我们。” 呦呦牵着阿默的手走到拐角,确定妈咪看不见她后,她摇了摇阿默的手,轻声说:“默默阿姨,你能不能带我去找爸比?” 阿默愣了愣,“呦呦” “不是说那个奶奶是爸比的妈妈嘛?”呦呦小大人一样分析,“那爸比肯定会来看奶奶,默默阿姨能不能带我去?” 阿默难住了:“呦呦,可是你爸爸这个时间不一定在。” “默默阿姨,我就是想问爸比一件事情,你帮我问问,行吗?” 呦呦说话间,嘴巴就撇了撇,看着都快要哭了。 阿默于心不忍,说:“那阿姨帮你去问问。” 说着,她牵着呦呦去了分诊台。 明溪在病房入口,还想跟保镖周旋一下,把汤送进去。 结果保镖半点不动摇,坚称不接受外来人员的食物。 明溪又请求了几句,保镖看她手上都是伤口也有些于心不忍,便说:“你先放这,我等会请示一下。” 明溪主要是心里过意不去,觉得多少做一点,会好受点。 她把保温壶刚放下,转身就看到走过来的傅司宴。 显然他也是来探望文绮的。 路过明溪身边的时候,他视线没有停留,大步往前走。 明溪怔了怔,下意识喊了句,“傅司宴。” 他这才不得不停下脚步,没有情绪地‘嗯’了声。 男人英俊的脸轮廓分明,面上不带情绪时,显得格外冷漠。 明溪很想带呦呦进去看一眼文绮,不管以前文绮对她怎样,这次确实是文绮舍命相救,她们才会毫发无损。 而且在傅司宴出事的时候,也只有文绮一人相信她。 所以即便看出男人不耐烦,她还是开口请求,“我能不能进去看看文姨?” “不能。”傅司宴淡漠道。 明溪不甘心还想再试试,“我就进去看一眼,保证不会打扰” 话音未落,就被男人冷到彻骨的声音打断,“没事就离开,这边不接待外客。” 外客 明溪手紧了紧,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她们之间的关系,哪怕现在变了,也不至于用一句外客来概括。 保镖们都在看着,明溪刚刚还说是很亲近的关系,这会脸就被打得火辣辣的。 她勉强维持住脸上的体面,低声说:“打扰了。” 正要离开,就听男人冷冰冰道:“谁准许你们接外面的东西?” 保镖连忙说:“对不起傅总,是这位小姐说,跟太太是很亲近的关系。” “丢掉!”男人不耐烦道。 明溪回过头时,那盅她煲了四小时,手指上的水泡现在还在疼的汤,已经被丢进了医院垃圾桶里。 这些天来,她一直在劝自己,不要用普通的思维理解傅司宴。 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但这刻,心还是被扯得很痛很痛。 她走了过去,傅司宴却像是避垃圾似的,往后退了一步。 明溪脚步顿了下,一声不吭捡起垃圾桶里的保温壶。 抬手时,白皙的手指上缠绕着的纱布,让男人脸色绷了片刻。 下一秒,明溪打开保温壶的盖子,很香的味道飘了出来。 当着众人的面,她把垃圾桶里捡回来的汤,送到了嘴边喝了好几口。 “你干什么?” 傅司宴眉头蹙起,伸手要夺走那碗汤,“不能喝了。” 医院的垃圾桶,都不知道携带什么病菌。 明溪往后退了一步,同样疏冷的距离,看着傅司宴,一字一句道:“这汤是干净的,我也是干净的,不是什么垃圾。” 明溪虽然在赌气,但不会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 保温壶里面是有壶口保护设计的,刚丢下去细菌进不去。 寂静的氛围,被稚嫩的童声打散。 “坏蛋!” 呦呦挣脱阿默的手心,冲到傅司宴跟前,抡起小拳头就往男人身上砸。 “你个坏蛋,为什么要把妈咪煮了好几个小时的汤丢掉!妈咪手都被烫破了!” 男人脸色僵了僵。 呦呦哭着道:“呜呜呜我再也不喜欢你了,坏蛋,你让妈咪哭,妈咪夜里总是哭” 呦呦刚刚要去找傅司宴,就是想要质问他为什么不守承诺,为什么要让妈咪哭? 明明答应过,会让她和妈咪幸福快乐。 为什么才这么短的时间,就让妈咪这么伤心? 小孩子伤心起来,就藏不住话,一股脑全都倒出来。 “臭爸比是个大坏蛋,你让妈咪伤心,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以后也不要叫你爸比!” 她边哭边垫着脚尖去捶这个男人,危险突然发生,呦呦突然一个不稳跌了下去。 瞬间,趴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阿默身手敏捷,比明溪快一步就把呦呦抱了起来。 从她们刚刚站着的角度看过去,像是傅司宴不耐烦推了呦呦。 这个举动,让明溪瞬间炸毛。 “你干什么?!” 她冲了过去狠狠推了把傅司宴,没想到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这么不禁推,竟往后退了好几步。 但这个时候,明溪无暇注意这种细节。 她眼底蓄起泪珠,一字一句道:“傅司宴,我真是瞎了眼,看错人!” 刚刚被他那样冷冰冰对待,甚至保温壶都被丢到垃圾桶,那么丢人的时刻,她都没哭。 但这会真是忍不住了。 为什么连呦呦都要被这样对待 豆大的泪滴掉了一颗又接二连三,啪嗒啪嗒落下来。 每一颗都砸进了男人心脏上。 傅司宴忍着心脏剧痛,强迫自己漠然地站在原地。 阿默抱着嚎啕大哭的呦呦,拉了拉明溪的手臂,“小姐,我们走吧。” 明溪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子,被人看了去,决绝转身。 身后,傅司宴额角渗出细密的汗,嘴角的咬肌因为隐忍而紧绷。 他状似冷漠,没再看她们一眼就漠然转身,阔步走进病房。 门‘咣当’一声关上。 男人高大的身躯,突然‘轰’一声摔在地上。 他费力地撑起手肘,试着起来,两条腿却是怎么都不听使唤。 瞬间,一股无力到窒息的感觉,席卷全身。 门再次被开合。 进来的是周牧,见傅司宴倒在地上,慌忙冲过去将人扶起。 “傅总——” 刚把人扶到沙发上,周牧又慌里慌张冲向门口,大叫:“医生,医生” “回来!” 傅司宴叫住周牧,过分苍白的唇瓣动了动,说:“药。” 周牧掏出随身携带的不起眼小药瓶,倒了一粒透明的油状药丸在瓶盖上,递了过去。 傅司宴吃了药,阖目休息。 随着紧绷的青筋慢慢平息,他的呼吸渐渐恢复了正常,麻木的四肢也有了轻微的知觉。 周牧在一旁小心翼翼道:“傅总,喝水吗?” “不用。” 傅司宴睁开眼,眼底布满血丝,太阳穴的青筋道道绷紧,剪裁得体的西装后背全都是汗渍。 可想而知,刚刚他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在忍耐。 “傅总,要不还是让医生来查一下?” 周牧担心得不行,光吃药有什么用。 每次发作就吃药,标是治了,但身体是肉眼可见的越吃越差。 “不需要。”傅司宴淡声拒绝。 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没有了看医生的必要。 整个发展进程和那位女博士说的一模一样,现在已经是进入第一疗程的中后期。 如果三个月内,顾延舟那边没有顺利找到解药,神仙也救不回他。 此刻,刚刚那抹难抑的心痛,还深深烙印在男人心间。 但他不得不这么做。 那是他最在乎的人,为了她和孩子的安危,他必须要让所有人相信—— 他抛弃她了。 但想是一回事,真正去做的时候,心脏的疼痛,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负荷。 他想一辈子锁在身边的人,却要,亲手推开 傅司宴的手握紧又松开,声音重新恢复了空洞冷漠:“薄斯年走了吗?” “走了,刚刚他站在拐角那里看了全程,不知道会不会跟着夫人” 男人突然打断他,冷声吩咐:“这个称呼,以后不许再出现。” 周牧是习惯了,老是忘记改口,“对不起傅总,是上官小姐。” 傅司宴低眸,这个时候,薄斯年应该不敢耍什么手段。 而且有那个阿默在,薄斯年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周牧继续道:“薄总监买通了护士站的护士,询问病房的情况,还好我们提前准备好了。” 病床上,躺着的妇人容貌与文绮有七分相似。 而真正的文绮其实根本就没醒,早就被转运到国外,还在重症病房里靠呼吸机维持着。 之所以说文绮醒了,主要是为了让傅成生忌惮。 周牧继续道:“还有周伯确认是被害了,尸体在八百公里外的水库发现了。” 傅司宴神色凛冽,抿紧嘴唇,“先别打草惊蛇,封锁消息的情况下,好好安葬周伯。” “好的,傅总。” 男人动了动麻木的双腿,强撑着重新站起来,脑子里却一阵晕眩,差点站不稳。 周牧看着心疼,劝道:“傅总,再休息会吧。” 傅司宴却靠着惊人的毅力,重新站得笔直。 这个男人一旦站起来,多重的病痛,他都会掩藏得滴水不漏,挺拨得犹如一座大山。 他没有时间休息,很快他就会不能行走,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好看的眉眼,重新覆上威压,冷戾道:“明天,开始收网!” 明溪出了楼层,恍惚的走着。 小腹突然有隐隐阵痛传来,让她惊慌。 她让阿默带呦呦先回去,自己则去妇产科做个检查。 呦呦这会心情平复了,没有再哭闹,不愿离开妈咪。 她嘟起小嘴说:“妈咪,刚刚” 阿默见明溪脸色苍白,连忙哄着呦呦,“呦呦,有事等晚上回家再说,好不好?” 呦呦看妈咪很不舒服的样子,说:“好吧,妈咪,等你回来,我跟你说话。” “好的,呦呦乖,听默默阿姨的话。” 阿默带着呦呦离开后,明溪自己去做了个b超。 检查结果是当场出来,医生看了后,说:“没什么大碍,多补充点叶酸,注意休息,不要焦虑。” 明溪悬着的心才放下。 她跟医生道谢后,拿着检查单出去,迎面撞上一个人。 她连声道歉,“不好意思” 话未完,她才看清撞到的人居然是薄斯年。 男人眼睛落在她手上的检查单上,竟伸手过来,“做什么检查,我看看。” 第518章 不要一错再错 明溪后退一步,把检查单藏在身后,警惕看向他,“跟你有关系吗?” 薄斯年落了个空,倒也不尴尬,不以为意地勾起唇:“怎么一个人做检查?” “薄先生,我们应该不是朋友寒暄的关系。” 从上次呦呦的事后,明溪对薄斯年在心里的划定,已经等同于林雪薇,温颖一流了。 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显然薄斯年更聪明些,知道什么叫坐山观虎斗,自己坐享其成。 薄斯年墨色的眼眸盯着她,“那也不是生疏的关系,不是吗?” 明溪只觉得这人太会演了,上次那么威胁自己,现在还能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薄先生说得不生疏,指的是在我女儿失踪时,拿她的线索威胁我的事吗?” “” 薄斯年被驳得说不出话来,唇角动了动,解释道:“那是个误会,明溪,我不是想要拿孩子的下落威胁你,我只是想你来我身边,那个绑匪的事,我当时也不是很清楚,在调查” “好了。” 明溪没什么精力和他闲聊,冷冷道:“薄先生口中的误会指的是,在孩子失踪时,你来找我落井下石,还是威逼我给你做世人所不齿的小三?” 薄斯年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这是确确实实发生的事,他私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对不起。”他想来想去,还是说出了道歉。 “让你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跟我这事,是我欠考虑,我知道当时说的话,惹你不高兴了,我以后不会再说了。” 明溪不想多跟他交流,只要他少来恶心她就行了。 没想到,男人又开口了,“明溪,如果你只是介意身份问题的话,你再给我点时间,我现在很需要千金的支持,一旦我立足以后,我会跟她离婚,给你一个名分的。” “” 明溪叹为观止。 只觉得恶心的下限又被刷新了。 这个男人竟还想着先跟徐千金结婚,利用完了,跟徐千金离婚,再来娶她。 这真是正常人能做出的事?? 三观不同,完全无法交流。 “不好意思,这个误会太大了,触及我的底线了,在我这过不去。” 说完这话,她就转身准备离开。 没想到,薄斯年一把攥住她的手,盯着她手里的检查单,冷声道:“那你呢?你刚刚难道不是从妇产科出来?” “跟你没有关系!”明溪狠狠甩手,怒道:“松开!” 薄斯年不但没有松开,手还越收越紧。 “你又怀孕了?” 他冷嗤道:“那个男人都不要你了,你还给他生孩子,你犯贱吗?” 刚刚的那幕,他全都看在眼底。 这次傅司宴回来像是有备而来,但偏偏他又表现得很平静。 不过傅成生和薄斯年可不相信他的平静,他们都在等着傅司宴憋的大招。 当然他们也都做好了几个应对准备,其中有一个就是明溪。 关键时候,傅成生准备拿明溪拿捏傅司宴,但偏偏这男人不论什么场合,都表示跟这个女人没有瓜葛了。 而且他还承认傅家会养温颖的孩子,这是什么信号? 一个男人承诺会接受孩子,不就代表着接受这个女人。 或许傅司宴是在稳住温颖这颗棋子,很明显的效果是,温颖现在跟他们泾渭分明,不愿再继续搞这趟浑水。 但是她逃不掉,他知道的事情,足够拿捏她 不过,就算如此,薄斯年还是不信,还在观察着。 他不想利用明溪,但如果实在不得已,他没法选择。 不过,假如傅司宴真的舍弃了明溪,那她就是一颗废子,起不了多大作用。 明溪狠狠甩手,横眉怒对,“你就只看到妇产科吗?那里也是妇科通道,没看到吗?” 薄斯年抬眼看过去,确实那里不仅是妇产科的门诊,隔壁门就是妇科。 明溪知道薄斯年这人极度阴险,当然不敢让他知晓自己怀孕的消息。 她镇定反问道:“我一个成年已育的女人,来看个妇科有什么不正常吗?” “好,算我看错,那刚刚在病区门口的事,我没看错吧?” 见明溪脸色煞白,薄斯年掀了掀唇,继续道:“他都不喜欢你了,你还死缠烂打干什么?” “不如考虑考虑我,毕竟我不管跟多少女人逢场作戏,从头到尾喜欢的,只有你。” “薄斯年,我做什么,完全没有跟你解释的必要!” 明溪言语很不客气,“如果我之前说得不够清楚,那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跟你毫无瓜葛,连朋友都不是,你要是敢打呦呦或者我身边的人的主意,我就是拼上命也会跟你死磕到底!希望你——” 她停顿了一秒,一字一句道:“别让我后悔给过幼时的你希望,这件事!” 这话说得直戳薄斯年的肺管子,男人几乎瞬间呼吸变得不畅。 他对她的执念,就是因为幼时那件事,如今她却说后悔给过他希望。 瞬间,他恼羞成怒了:“傅司宴到底有哪里好?你都被这样羞辱了,竟还要站在他那边,与我为敌?” “他正直,坦荡,做人做事都有原则,绝不会为了达目的,不择手段,还要我说吗?” 明溪继续道:“太多了,跟你比起来,他的优点数不胜数。” “” 薄斯年脸上浮现愠色,“我做的,都是为了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属于你的一切?”明溪难以理解,“薄斯年,什么是属于你的?” 她说:“傅氏的业绩是在傅司宴手里翻番的,蒸蒸日上也是傅司宴一手促成的,退一万步讲,就算你觉得傅氏有你的份,那你大可以选择展现你的实力,公平竞争,而不是在背后联合公司股东,做一些阴私下作的事。” 霎时,男人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跟五颜六色的大染坊一样! “公平竞争,他给我这个机会了吗?” “我进公司,他百般排挤,压得我抬不起头来,而他呢?” “拥有傅氏最好的资源,最棒的人脉,想要做成一件事,极其容易!” 薄斯年一连数句,羞恼辩驳道:“你觉得我是想要在背后谋划吗?如果是我坐在那个位置,我会做得比那个男人更好!” “比他更好?”明溪冷冷一笑,“薄斯年,从你使出那些下作的手段时,你就已经不配跟他做比较了。” “凭什么我不配!?”薄斯年眼眸扭曲,只是碍于这是公众场合,否则早就忍不住了。 明溪漂亮的杏眸一片澄澈,“他做的,都是为了公司前途的好事,而你和傅成生做了什么丰功伟绩?” “拉拢股东,出卖公司的利益,伪造爷爷的遗嘱,与外人勾结低价卖出傅氏的股份,来寻求更多的支持者” 她不屑道:“你做的这些事,哪一件能让你够格跟他比?” 说完,明溪也不管男人脸色如何差,直接错身离开。 薄斯年表情难看至极,对着明溪的背影,怒吼道:“你会后悔的!对一个不要你的男人,如此维护,我等你后悔的时候!” 明溪脚步顿下来,回头说了一句,“我只是就事论事,跟我和他的感情问题,没有任何关系。” “” “薄斯年,很多事都是一步错步步错,我最后一次劝你,不要一错再错!” 该说的,都说完了,言尽于此,明溪不再逗留。 回到家后。 她感觉这一天过得很累很疲惫。 但想到呦呦今天受到的打击,明溪还是去呦呦的房间,跟她聊一聊。 呦呦这会已经躺在床上了,红姨在给她读故事,她不时提问,看着很活泼可爱,也没有表现出心理受伤的样子。 明溪上前,温柔道:“呦呦,妈妈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好诶,妈咪。”呦呦高兴地拍拍小手。 明溪接过故事书,温声道:“讲故事前,我们先聊一聊,好吗?” 呦呦乖巧点头,“妈咪,你要说什么?” “今天在医院里的事你有什么想跟妈妈说的吗?” 明溪主要想要先听听呦呦的想法,再加以引导。 呦呦小手十分不安地绞了绞,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明溪心里一阵泛酸,随即温柔鼓励道:“呦呦,你有任何话,都可以跟妈妈讲。” 呦呦想了想,终于开口:“妈咪,其实今天在医院,爸” 她刚想叫爸比,又立马改口:“叔叔他,没有推我。” 明溪:“” 她很震惊呦呦怎么这么说。 呦呦咽了咽口水道:“今天是我在捶爸比的时候,没站稳,然后快要倒下去时,那个桌子的尖尖,离呦呦的眼睛,就这么近!” 呦呦捏起两根小手指,比出一个非常危险的距离! 她瘪了瘪小嘴道:“如果不是叔叔推开我,可能眼睛就要被戳坏了,我哭是因为我很害怕,后来我想告诉你这件事,但默默阿姨让我晚上回来再跟你说。” 呦呦那会被吓到了,小脑子也有点懵,所以即便是回来了,也没想起来告诉明溪这件事。 明溪很惊讶也很震惊! 仔细回想,那会呦呦又哭又闹,她们确实没看清,只看到了傅司宴把呦呦推到了地上。 现在想想,她们站的侧面距离,是看不到死角正在发生什么的! 这么说来,她是误会了傅司宴? 明溪心底复杂极了! 因为伤害到了呦呦,她已经决定了,不再理他 但现在,这事竟然是个误会! 呦呦看不懂明溪脸上复杂的神色,以为妈妈生气了。 她伸出小手勾了勾明溪的手指,小声说:“妈咪,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明溪恍然回过神来,回握了呦呦的小声,温声道:“妈妈没有在生气,是妈妈错怪了叔叔。” “那妈咪你要不要跟叔叔道歉?”呦呦小脸天真烂漫道。 她打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做错事的人要道歉。 明溪复杂点头道:“妈妈会找机会道歉的。” “道完歉,呦呦陪妈咪一起讨厌叔叔。” 呦呦握了握小拳头,同仇敌忾说,“谁让他让人丢掉妈咪的汤。” 明溪被呦呦天真的话语逗笑了。 冰封了一整天的心情,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虽然呦呦年龄很小,但很多时候,都给她一种小大人的感觉。 明溪觉得另一件事,也应该告诉呦呦。 “呦呦,妈妈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妈咪?” “就是” 明溪清了清喉咙,有些不安道:“妈咪肚子里有小宝宝了。” 呦呦愣了愣,“肚子里?” 小孩子还不太能理解这话的意思。 她一下子坐起来,伸手撩开明溪的睡衣,到处看,“妈咪,小宝宝藏在哪里?呦呦怎么没看到?” 明溪哭笑不得,“呦呦,小宝宝现在还是个胚胎,很小很小的,在肚子里面,你看不到哦。” 呦呦问:“很小,是跟我小时候一样小吗?” “嗯。”明溪用童话的口吻,给呦呦讲了怀孕到生产的过程。 呦呦听明白了,“原来宝宝现在这么小啊,只有鸡蛋那么大。” 明溪点点头,“是呢。” 她问出了最关键的话,“呦呦,你会喜欢小宝宝吗?” 呦呦仰起小脑袋思考了好几秒,突然小心翼翼地问了句,“那妈咪喜欢吗?” 明溪怔了怔,回想自己刚得知的心情,很复杂。 但喜悦是很喜悦的,就像呦呦宝贝一样,小孩子是上天的恩赐。 她点头说:“喜欢。” “太好了,谢谢妈咪。” 呦呦拍了拍小手,高兴道:“呦呦真的超级想要,不管是弟弟妹妹,呦呦一定会对他们很好很好的。 呦呦的懂事让明溪心疼了疼。 她在考虑呦呦感受的同时,呦呦也在考虑她的感受。 呦呦开心道:“妈咪,明天我就跟红奶奶学做饭和做家务,等你生下小宝宝,一定要让呦呦照顾噢。” 明溪忍不住笑了,“呦呦,宝宝很小的时候不能吃饭哦,只能喝母体供给的营养哦。” 呦呦兴高采烈了好一会,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 “妈咪,小宝宝有爸比吗?” 第519章 他为什么要在意第章第章第章 孩子童真的话语,让明溪神色一怔。 她犹豫地开口:“暂时还不知道。” 呦呦有些奇怪,“那妈咪你为什么不告诉爸比,万一他也跟呦呦一样喜欢得很呢?” “其实,妈妈现在跟爸爸有些矛盾,妈妈很喜欢这对宝宝,但妈妈有点拿不定主意。” “一对,是两个的意思吗?”呦呦兴奋地问,“是不是就像我们班里阿杰和阿政弟兄俩一样,长得一模一样。” 明溪点点头,“医生是这么说。” “妈咪你好厉害!” 呦呦兴奋了一会,小脸就皱巴巴起来,“妈咪你不想要小宝宝吗?” 明溪:“” 倒也不是不想要,只是现在的情况,她有些忐忑。 呦呦对爸爸这个角色的执着和渴望,让她很担心,宝宝生下来会继续面临这个问题。 她不太想让孩子的成长,再一次没有爸爸的参与。 “妈咪,我可以提一个小小的意见吗?”呦呦小声问。 “当然可以,宝贝你说。” “其实就算宝宝的爸比不是跟我们一样喜欢宝宝的话,也没关系的。” 她甜甜道:“我们有妈咪呀,还有羡舅舅,还有外公,还有红姨,还有苑苑姨” 呦呦伸起小手指,一个一个数着,直到手指都数不下了。 她竖起两个小手掌,抬高给明溪看,说:“妈咪,你看,有好多好多人爱我和爱宝宝,你一点都不用担心。” 明溪忍不住笑起来,心也瞬间变得柔软。 她最担心的是宝宝步了呦呦的前程,但现在看来呦呦的前程,也没什么不好。 呦呦一直在以很健康很茁壮的方式成长着,有那么多的人在关注着她,及时的引导和开明的教育方式。 让呦呦长成了一个很有爱的小姑娘。 她低下身子,轻轻抱了抱呦呦,温柔道:“呦呦,谢谢你,我们一起努力。” 呦呦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后,说:“妈咪,一起加油哟。” 明溪把呦呦抱在怀里,过一会就听呦呦声音小小嗡嗡地说:“妈咪,不知道那个奶奶怎么样了?” 明溪:“” 呦呦心里记挂着文绮,已经记挂了很久。 可惜那天还是没能看到。 她安慰道:“呦呦放心,妈妈打听过了,奶奶目前情况还不错,等奶奶以后身体更健康一点的时候,我们肯定能见到的。” 呦呦说:“妈咪,那件事都怪我,我不应该看到那个卖糖球的大叔跌倒,就拉着红奶奶过去扶他。” “呦呦,妈妈上次就跟你说过了,你做的是好事,没有人会怪你。” 她轻轻拍了拍呦呦的背,安抚道:“呦呦你要记住,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拿别人犯下的错,来责怪自己,不管是妈妈还是舅舅还是外公,都觉得呦呦想救人没有错,错的是那个坏人,是他利用了你的善良。” 随后,她又温柔地低头看向呦呦,“呦呦,记住,你没做错。” 呦呦点点头,心情也好了很多,软软道:“妈咪,呦呦以后还会做好事的,但是会保护自己,确认没有危险的情况下,再去做。” 明溪欣慰呦呦懂道理了,夸赞道:“呦呦真棒!” 等呦呦睡下后,她轻轻带上房门。 出来后,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凝重起来。 那天呦呦放学后,刚出大门就被卖花样糖球的大叔迷住了。 那些糖球做得很精巧,还各种各样,有娃娃,有小动物 呦呦虽然很喜欢,但她很听话,放学从不会乱跑。 刚要跟红奶奶乖乖去司机那时,那个卖糖球的大叔突然被一辆摩托撞了。 周围车来车往,却没人帮助大叔,呦呦就拉着红奶奶的手跑了过去。 她是想查看情况,让红奶奶打电话救那个大叔。 没想到刚过去,关心了大叔一句就被一阵香味迷得头晕眼花,然后有一辆车过来把她们掳走。 直至现在,明溪想到这件事,仍旧是彻骨的冷。 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利用别人的善心,来达到自己邪恶的目的! 后来警方在江里找到了歹徒的尸体,连人带车。 明溪知道歹徒很大概率是被人灭口了。 但明溪一点都不可怜他们,套句古话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些恶人与虎谋皮,残害他人,落得如此下场,只配得到一句活该! 这次绑架事件,虽然这几个绑人的歹徒尸体全部找到了。 但这背后之人的手段,她嗅出一股熟悉的味道。 干净利落,不留活口。 作风很‘温氏’! 表面上她们像是已经放下了这件事,但私下里,她们从未停止过收集证据。 很多事,明溪不方便做,都由上官景羡暗里操作。 动呦呦这件事,她们绝不会就此算了! 不管多久,都要抓住这个幕后真凶! 翌日。 处理完工作的事情,明溪约了一位叔叔一起吃饭。 对方是爸爸的朋友,帮忙牵线了很大一笔业务。 明溪早早到了餐厅,等叔叔过来。 很快一个气质极佳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坐在餐桌前的明溪。 他招了下手,“小明溪。” 明溪连忙站起来,恭恭敬敬道:“倪叔叔。” 倪叔落座后,两人边吃边聊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 吃完饭后,倪叔说:“小明溪,你知道这里有什么会客的休闲地吗?叔叔这边有两个朋友要过来聊聊天。” “我知道的,那边经理我认识,我给您预约一下,再带您过去吧。” “那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会不会,倪叔您也不容易回北城一趟,今晚我一定帮您好好安排一下。” “也行,我这两朋友呀,跟你业务有点挂钩,你们待会认识一下。” “没问题,倪叔。” 要是别人,明溪肯定不会去。 但倪叔叔跟父亲认识很多年,一直拿她当亲闺女似的,绝不会害她。 她们很快去了一处会所,不远,十来分钟就到了。 会所很高档,类似清吧那种感觉,喝酒聊天,又不是很吵闹的地方。 最主要是会员预约制,必须有一定的身份和资产才能成为会员。 这样也是为了避免人员杂乱的情况。 倪叔虽然是明溪的长辈,也不过才四十几岁,长得年轻,心态也年轻,一点都不显老。 落座后,两位倪叔的朋友也很快就到了,其中一位还带了太太。 倪叔介绍了明溪的身份后,对方很是尊敬,还交换了名片,承诺下次有业务的时候一定找她。 倪叔朋友的太太,跟明溪聊得很是愉快。 加上时间还早,才八点多,明溪也就不着急回去,跟那位太太愉快地聊天。 中途的时候,倪叔的朋友带着太太有事先行离开,临走时,那位太太跟明溪约好,隔两天要去工作室去看一下。 明溪愉快地答应了。 送太太到了门口,目送对方离开。 没成想,再等回座就见到原先的座位旁,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和倪叔相谈甚欢。 男人长腿伸展开来,貌似半倚着沙发,坐姿很是随意。 身上的白衬衫领口敞着,露出精致的锁骨,袖子也半挽着,结实修长的小臂上,青筋微微凸起,彰显着无法言说的性感。 就算是坐在背光处,依旧能惹得全场的女生频频侧目。 明溪虽然这两天没有再刻意关注他的消息,但傅氏的大新闻还是听同事们说了些。 听说傅氏正在大刀阔斧的改革,连傅成生在内的支持派都被傅司宴给一锅端了。 本来有一些墙头草是在中立站着的,傅司宴去世的消息一传来,这些墙头草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当即全部倒戈到傅成生旗下。 也幸好傅司宴这一诈死,才能把这些人给炸出来,清理干净。 现在傅成生和薄斯年在公司可谓是孤立无援,把他们弄下去,对傅司宴来说,只是这一秒和下一秒的事。 难怪这会的傅司宴看上去春风得意,面上没有半点思虑的神色。 明溪看着那张好看到晃眼的俊颜,有一瞬觉得,或许从一开始,她的判断就是错的。 傅司宴并没有什么不得了的苦衷。 一切反常的行为,或许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是因为不爱了。 她停顿了几秒,才提脚走过去。 倪叔看到明溪过来,高兴地拉着明溪的手给男人介绍,“这是我好友的闺女,叫明溪,在你们北城开了个工作室,小宴,你以后可得帮我照顾照顾。” 傅司宴薄唇轻启,眼光似落未落,“倪叔,我认识明小姐。” 明溪勉强的笑笑,终于不是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的上官小姐了。 倪叔惊诧,转眼满脸欣喜,“认识,那更好啊!我们家明溪样貌实力,可都是没话说的。” 倪叔显然不知道两人的关系,话里话外都有撮合两人的意思,气氛瞬间就尴尬起来。 傅司宴点点头,敷衍道:“不错。” 显然是不想再继续往这个话题聊下去的样子。 倪叔眼力见很好,虽然他确实很喜欢这个懂艺术的小年轻,但对方没兴趣,他没道理把自己人硬往外推。 明溪也看出来了,怕倪叔一片好心还尴尬,便岔开话题道:“倪叔怎么会和傅董认识?” 傅董 男人听到这个称呼,捏着杯柄的手怔了怔。 明溪看着倪叔,没有注意到。 倪叔笑笑:“是在一次艺术展上,我和小宴交流得很通畅,一见如故。” 对面倪叔的朋友也笑道:“既然这么有缘,咱们就一起来喝一杯。” 说着端起酒杯,大家一起共饮。 明溪的杯里是白水,但看起来跟白酒差不多。 她刚举起来,杯子就被男人突然抬起的臂弯,碰洒了。 男人面无表情地道歉:“不好意思。” 明溪:“” 她重新从专用的壶里倒出一杯水来,倪叔知道她不能喝酒,也不让她喝酒,所以他是知道这里面是温的纯净水,但别人不知道。 明溪倒完刚想放下壶,男人的肘弯再次不合时宜地抬起。 “咣当——” 这次连着明溪手里的壶都给撞洒了。 “” “抱歉。”男人语气淡淡,没什么诚意。 就在明溪怀疑他刚刚的动作,是故意的时候。 他招手服务员,“waiter,请给这位女士上一壶温的纯净水。” 明溪:“” 她有点觉得,他真的是故意的。 或许,他认为她在喝酒?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来,就有点压不下去。 他为什么要在意她是不是喝酒? 以前的傅司宴是知道明溪沾点酒后有多迷糊,所以基本不让她碰酒。 难道是 明溪起身,借口去一下洗手间,给自己弄点冷水拍脸,清醒清醒。 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脸,她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发自内心的笑过了。 她想到呦呦的话,傅司宴并不是故意推呦呦。 还有刚刚的事,这些,都让她心底的希望,又一点一点燃烧起来。 平复心情后,她重新走回座位。 路途中,她看到了倪叔和朋友已经不在座位上,在舞池里跳舞。 那座位上,不就只剩下傅司宴一个人。 想到这,她加快脚步,想要问男人几句话。 只是还没走近,就看到一位打扮时髦的性感女孩,弯着腰在傅司宴耳旁说了句什么。 明溪走得近了点,才听清,原来那个女人是在替闺蜜跟傅司宴要联系方式。 明溪顺着女人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她的闺蜜看她的时候,神情毫不示弱,让人很不舒服。 今晚她全程坐在傅司宴身侧,这两个女孩应该也不清楚,她到底是不是傅司宴的女伴。 但她们却能趁着女方上洗手间的功夫,跟男人要联系方式,甚至还露出挑衅的眼神。 这种方式,真的很让人下头。 女孩看到明溪过来后,并没有退让,反而嗲声嗲气道:“你说真的,我喝了这杯酒,就给我联系方式?” 女孩说话时,一直故意弯着腰,面前的雪色风光几乎就怼在男人眼前。 明溪看得直皱眉头。 这种低俗的人,男人绝不可能钟意。 但下一秒,她就被啪啪打脸了。 只见,傅司宴漆黑的眼眸,透着一抹引人的肆意,散漫道:“真的。” 第520章 是误会吗? 女孩将手里的酒杯高高举起,然后一饮而尽。 高度数的酒,她面不改色地喝了满满一杯,杯子放下,连身子都没晃一下。 一看就是常混迹于夜店的喝酒高手。 许是男人眉眼带着舒展,英俊好看,还一点都不冷冰冰。 女孩说话也随意很多,直接把空空的酒杯怼到男人眼前,一脸得意道,“怎么样!” 忽明忽暗的灯光,将男人的脸照得棱角分明,更显英俊。 面对女孩痴迷崇拜的眼神,傅司宴漫不经心回了句:“不错。” 女孩见男人有点兴趣的样子,伸出手,笑道:“那你答应我的呢?”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仿佛周围的人只是陪衬。 明溪手握成拳,不引人注目地掐了掐手心,来抑制心口涌上的不适。 男人的漆眸看似散漫不经意,但四面八方的场景都被尽收眼底。 包括明溪那张明显惨白的脸。 “大帅哥,不许食言噢,那我在闺蜜面前多没有面子。”女孩撇撇嘴,催促他。 只见男人修长的手指捻起一张烫金的名片,缓缓抬起,在女孩伸手要接的那刻,他手往后微微一扬。 “帅哥哥给我嘛” 女孩用甜腻腻嗲死人的语气,冲男人撒娇。 男人她经历多了,越是一本正经,私下里玩得越变态。 所以,对付那些道貌岸然的男人,女孩自有一套。 但眼前这个帅气男人,一看就很上档次,女孩自然的展现自己最拿手最勾人的一面。 她咬着唇,娇滴滴道:“给我给我好不好” 那种语气极度让人不适,很荡,好像下一秒就要脱光衣服。 明溪拧着眉,实在忍无可忍,跨步上前,往自己的位置上落坐。 她就不信了,她都坐这了,还能怎么没下限。 下一秒,她就看到男人的手指微微向前,将那张名片揣在了女孩山峦间的夹缝里。 这种低俗至极的举动,虽然在清吧这种场合不算猎奇,但傅司宴这么做,无疑就是狠打坐在他旁边的女人的脸。 女孩也讶异男人的举动,原以为这样长得又帅,档次又高的男人,应该不那么容易拿下。 顿时一张脸红红的,羞涩道:“帅哥哥,你好坏哦” 她捂着嘴,一脸娇媚的神色,恰到好处地欲言又止。 明明傅司宴的手指从头到尾只接触了名片,根本没触及那处,但被这女人娇滴滴一声隐晦的‘坏’,就好像男人摸了她的胸一样。 傅司宴两条长腿交叠,轻笑着当作默认,淡声道:“怎么,不喜欢?” 女孩被他直白的话语,搞得满面红光,咬着唇道:“喜欢喜欢” 男人散漫不羁地笑了声:“这名片,就别给你闺蜜了。” “啊” 女孩这才想起来,她的初衷是帮闺蜜要联系方式。 但她早就被眼前帅气的男人迷得五迷三道,根本不记得这事了。 不过,现在帅哥的意思,明显是更喜欢她,还管什么闺蜜不闺蜜。 这么帅又多金的男人,可要抓得紧紧的。 “帅哥哥,我今晚住隔壁的酒店。”她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眼神妩媚道:“结束给你电话。” 男人淡笑不语,在别人眼里却是默认的意思。 明溪指甲抠得很痛,即便心里有感觉他是在做戏,但想到他碰这种女人,心口就有种说不出的恶心感觉。 到此刻,她还不明白傅司宴的用意,那也太傻了。 他特意坐在她旁边,应该就是为了让她看清楚,不要再心存希望了。 但这方式,未免也太龌龊 女孩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回座位时,还故意走明溪身边,踩了她的鞋一下。 她穿着恨天高,贸然一下踩上去,疼得明溪失态地嘶了声。 但女孩不仅没道歉,反而嘴角挂抹挑衅的笑,大摇大摆离去。 “站住!”明溪厉声喝住那个女孩。 女孩停下,语气依旧高傲,“什么事?” “你踩了我。”明溪说。 “我踩你了?”女孩像是好笑一样,不承认道:“这位小姐姐,你可别乱冤枉人,我刚刚什么感觉都没有,碰都没碰到你。” 明溪今天穿的是黑色的牛皮软底鞋,因为有孕的关系,她现在对鞋子要求特别高,一定要舒适。 她脚上的黑色牛皮材质非常好,踩了一脚会迅速回弹,不脱鞋根本看不到被踩了。 显然女孩也是看到这一点,才会打死不认。 她撇了撇嘴道:“小姐姐,哥哥刚刚跟我说两句话,你嫉妒吃醋我也能理解,但你可不能诬陷人哦。” 明溪:“?” 没想到,这女孩竟还倒打她一耙。 “你说,我诬陷你?”明溪冷冷笑了笑。 “当然了。” 女孩本来可以不搭理明溪直接走,但刚刚她改了主意,要是自己可怜一点,说不定帅气的男人会留她坐下也说不定。 她大眼水汪汪看向男人,娇滴滴道:“帅哥哥,你可得给我做主” 明溪懒得跟这种人废话。 看她的穿着打扮,就能看出来。 这种不端庄,质感还差的衣着,绝不可能是这里的会员。 面前的人,应该是就是托人混进来,专门钓凯子的那种女孩。 她冷冷道:“要么给我道歉,要么我去找经理核查你的会员身份。” 一句话让女孩高傲的神色,瞬间消失得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慌张。 她就是混进来的,高档会所对这些查得很严,一旦被查到,录入人脸的话,她就没法再混进来了。 这个会所的质量可都是杠杠的,她在这吃过甜头,怎么也不想被曝光。 但即便她心里害怕,但也深知绝不能承认踩了这个女人,这样会给男人增加不好的印象。 女孩急急就朝傅司宴身边靠过去,想要拉男人的手,却被不露痕迹地躲开。 她心里发慌,也没发觉,假意哽咽道:“帅哥哥,你的朋友欺负我,你管不管啊” 明溪越发佩服这女人的脸皮,竟然每一句都能颠倒是非。 到底是谁欺负谁,不是很明显吗? 如果不是她故意踩自己一脚,她压根不会理她。 傅司宴手指摩挲了一下杯柄,不紧不慢道:“一个小误会,小妹妹哭得这么可怜,明小姐就别咄咄逼人了。” 这话落在明溪耳朵里,犹如雪花崩落,冷意瞬间迎面彻骨而来。 她被人踩了一脚,没想到到男人嘴里,反倒变成是她咄咄逼人了。 明溪脾气再好,也不代表她愿意吃哑巴亏。 她动作利索地就脱了自己的鞋袜,露出纤纤玉脚,好笑道:“这是误会吗?” 此刻脚面上有一个很明显的红印子,甚至都已经有些发紫了。 其实女孩刚刚那一脚停留的时间很短,换作普通人的肌肤,到这会估计最多有点红,甚至连红都看不见。 但明溪全身都是肤如凝脂,包括脚上的皮肤也是雪白嫩滑,能掐出水来。 所以,哪怕是一点点印记,都会停留很久。 在清吧这种地方脱鞋很不雅观,明溪不想被人观赏,快速又把鞋给穿上。 那个女孩有点心虚了。 没想到就踩了一秒,都能留下痕迹。 她顺着话茬,细弱蚊蝇道:“小姐姐,我这不是不知道吗?真的是个误会!” “道歉。”明溪根本不想跟她说多余的话,只两个字就不再开口。 女孩转头望向男人,大眼睛含着泪水,楚楚可怜。 此刻,男人眼眸低敛,神色很平静,看不出喜怒。 但她却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冷意。 像是西伯利亚的极寒,让人忍不住打寒战。 她委委屈屈道:“对不起,小姐姐,我是无意的,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一句话,她就把自己对调到受害者的位置。 显然当绿茶这种事,这个女孩手到擒来。 明溪强势,她就示弱,‘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小姐姐,你要还不满意,我就给你磕个头,行吧。” 明溪被女孩的举动,搞得猝不及防。 明明她只是要一句公平的道歉,这女孩却搞出这么一出大戏来。 周围的人,纷纷对明溪投来谴责的目光。 明溪表情淡然,表明立场道:“我要的只是” ‘道歉’两字还没脱口,就被男人打断,“好了。” 他眉头拧了拧,对着女孩眼神示意道:“起来。” 女孩眼圈通红,唯唯诺诺看了眼明溪,像是没有她的原谅,不敢起来的样子。 明溪:“” 傅司宴耐心不多,冷声道:“喜欢跪,就出去跪。” 女孩见火候差不多了,再演男人该烦了,忙不迭起来。 “谢谢您。” 她眼圈红红,细声细气地抽噎着跟男人道谢。 再加上穿得短裙,会所地板凉,膝盖都跪红了。 看上去更添可怜的神色。 明溪还是头一次遇上这么会演的,可能是混迹夜场多了,也就没皮没脸了。 傅司宴薄唇轻启,“叫什么名字?” “啊” 女孩惊讶地张了张嘴,“是在问我吗?” 傅司宴双手交握,令人沉醉的眸色落在女孩身上,散漫‘嗯’了声。 女孩含泪笑了,“我叫陈惜。” 男人微微挑眉,把这个名字又从嘴里过了遍,“陈?” 女孩抢答道:“是耳东陈,怜惜的惜。” “是这个陈惜。”傅司宴唇角扯了下,“名字不错。” 他抬手招了个服务员过来,亮了下黑卡,然后指着陈惜道:“去给这位小姐办张会员卡。” 陈惜惊讶得合不拢嘴。 要知道京北会所一张会员卡要资产过亿才能办,京北旗下有茶饮,高档餐厅和休闲会所,一卡通用。 有了这张会员卡才能做预定。 这张会员卡不仅仅是金钱的象征,更代表着无上的脸面。 这可是许多人做梦都想拥有的一张卡,她当然也不例外。 但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有机会拥有。 陈惜高兴得声音都变了调,语无伦次道:“谢谢哥,哥,谢谢” 傅司宴轻轻一笑:“去吧。” 陈惜高高兴兴跟着服务生去办卡,走之前不忘在男人看不见的角落,狠狠剜了明溪一眼。 这一眼,就像无形中打在明溪脸上的巴掌。 刚刚她用告发她没有会员卡的事,让这个女孩道歉。 而下一秒,男人就给女孩办了张会员卡。 这可以说,已经不是打脸这么简单了。 简直就是在徒手一寸寸剜她的心。 明溪面色发白坐在原地,胸口像是生吞了一只苍蝇一样不适。 她面色难堪道:“傅司宴,你是不信我说的?” 傅司宴依旧没拿正眼看她,漫不经心一句,“明小姐,别想太多了。” 明溪只觉得荒谬,甚至有一刻不认识这个男人的感觉。 为了让她放弃,他还能做出多少剜心的事来 她坐不下去了,想离开,这时,倪叔和朋友回来了。 他们刚刚在那边遇到了相识,所以多聊了会,并不知道这边的状况。 倪叔拉着两个青年才俊过来,热切地介绍给明溪。 “小明溪,这都是我挚友的孩子,知根知底的,虽然现在在国外,但以后也是要回北城干事业的,你们眼熟一下,都是年轻人,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明眼人都看出倪叔是在给明溪介绍对象呢。 倪叔主要是刚刚被傅司宴的态度搅和得不爽,虽然他欣赏这个小年轻,但没人能越过他当女儿看的小明溪去。 所以这会势必要找点场子回来,证明小明溪不是没人喜欢。 倪叔虽然步入中年,但偶尔也会犯一些小孩子脾气。 是真性情,也是可爱的一面。 明溪很尴尬,但也不好拂了倪叔的面子,礼貌地和两个男人交换了名片。 想离开的心,也因为倪叔一直拉着她们聊天而作罢。 这时会所的主持人突然开了麦,声音洪亮道:“尊敬的各位来宾,我们又到了周五的温暖之夜时刻,请大家放下自己的手机,给身边人一个温暖有爱的拥抱。” 明溪很少来会所,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下一秒,全场的灯就‘啪’地一下,都熄灭了。 正当惶恐时,突然,热烫来袭,她被不知名的人紧紧抱住了。 第521章 周哥哥第章第章第章 这一瞬,有微凉的寒意,直往身体里钻。 这种冷,让她生出一种陌生和一份惶恐。 “松松开” 明溪的脸被人死死压在胸膛里,出口的声音嗡嗡的,根本听不清。 她拼命挣扎,可是那人力气很大,根本就挣不开。 这时主持人在黑暗里讲述道:“爱意最简单的表达方式就是拥抱,这份爱,可以是亲情的爱,也可以是亲密的爱,希望在这个美好的夜晚,让充满温暖的拥抱,感化所有的不快。” “呜呜” 明溪又叫了几声,声音依旧被男人的拥抱湮灭。 面前的胸膛像装了磁力贴,严丝合缝,牢牢吸住了她。 拥抱的力度,更像是想要把她融化掉。 明溪拿脚胡乱踢过去,却只踢到空气。 直至会所的读秒行到最后一秒,那股锢人的力气,才消失不见。 “啪!” 整个空间,重新恢复光亮。 明溪第一时间就朝傅司宴所坐的位置看过去,没成想就看到一张娇羞的脸。 陈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傅司宴的身边,揉着胳膊,娇滴滴道:“哥哥,你勒得我好痛” 明溪的脸白了白,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旁边戴眼镜的男生,凑近了些,“明小姐,对不起,刚刚” 明溪怒道:“不经过别人同意,真的很没品!” 这一声呵斥让周围人都停了下来。 倪叔一脸关切道:“小明溪,怎么了?” 明溪平复了一下心情,站起来,语气还是没能平静下来,“倪叔,你们继续玩,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 倪叔看明溪脸色不好,也不强留,说:“我让我司机送你。” “不用了,倪叔,司机在外面等我呢。” 等明溪走出去后,倪叔看着那个戴眼镜的青年,严肃道:“你怎么惹小明溪不快了?” 青年挠了挠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倪叔一语道破,“你是不是刚刚抱她了?” 青年想解释,“我对不起。” 想想,他还是低头道歉。 那么漂亮的姑娘,谁不喜欢呢,就是因为她的礼貌,一时鬼迷心窍就抱上去了。 哪成想,惹恼了对方。 “你小子!”倪叔猛地一拍桌子,斥责道:“糊涂啊!” “倪叔,能不能帮我解释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没想到明小姐反应那么大。” “哗——” 倪叔手中的一杯酒,尽数浇到眼镜男脸上。 “呸!”他狠狠啐了口,“还想我给你解释,我没打死你算你走运!等会我还要告诉你爸爸,怎么教育的孩子,一点教养都没有,没见过女人吗?!” “不要啊,倪叔,我不敢了,我真不是有意的。” 戴眼镜的青年就差跪下了,求饶道:“您要说了我爸会打死我的,以后放假也不会让我来北城了。” 倪叔没好气道:“幸好小明溪识破你了,也怪我,乱介绍。” 他一个酒杯砸过去,恶狠狠道:“滚,别在我面前碍眼。” 真是丢人丢大了。 明天还要给小明溪好好道歉,他这个当叔叔的,眼光竟能差成这样。 戴眼镜青年看倪叔真怒了,不敢反驳,当即起身要走。 “等一下。”倪叔叫住他。 青年以为倪叔心软了,回头眼巴巴道:“倪叔” “把刚刚小明溪的名片放下来!”倪叔说。 “” 青年不情不愿地掏出名片。 倪叔又指着另一个男人说:“你也放下来,这些不省心的小子。” “倪叔,我没有得罪明小姐啊!”另一个男人直呼冤枉。 倪叔哼了声,“狐朋狗友,你俩平时没少在一起,你肯定也不是啥好人。” “” 另一男人一下无语了。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他俩一起,仗着家里有钱,确实没少干坏事。 他只好把名片放下,灰溜溜跟着那个戴眼镜的一起出去了。 倪叔气得也坐不下去了,起身准备离开。 另一边傅司宴也站起来,跟倪叔告别,“倪先生,我也先走了。” 倪叔看了眼男人身后打扮不入流的女人,语气没有了刚开始的热情:“嗯,去吧。” 从刚刚他拒绝倪叔的示意后,倪叔情绪其实就变得淡了很多。 倪叔这人特别护短,他跟上官是多年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在他眼里,上官的女儿,跟他自己的女儿,是一样的。 所有即便他曾经和傅司宴在艺术展上,一见如故,但对着轻视小明溪的人,他给不了好脸色。 偏偏傅司宴跟看不懂似的,一直坐着不走,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之前倪叔是很看好傅司宴的,听说是离过婚,但相貌和财力都没话说,能力也格外出众。 不过看来眼光真的不怎么好。 看上的这都是些什么女人,给他们小明溪提鞋都不配。 停车场外。 明溪出来后,司机早早等候着。 可她心里不舒服的那股郁气,导致她刚打开车门就不适地泛酸水。 没办法,她又匆匆回到洗手间,吐了一番。 吐完后,她简单洗漱了一下。 镜子里,她的脸因为孕吐,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这次和上次怀着呦呦的感觉很不一样。 她的妊娠反应特别的重,吃也吃不下,还经常吐。 整个人都被折磨得瘦了一圈。 红姨心疼她,在咨询医师后,给她做了个草药包,能有效止吐。 平日里,出席重要场合,她都会带上,以防自己吐得天昏地暗,露出马脚。 毕竟,绑架呦呦和红姨的幕后黑手还没抓到。 她怀孕的消息绝不能轻易公布,万一被入了眼,她的处境会变得很危险。 为了呦呦和家人,她一定要小心谨慎。 她想起呦呦说的话。 告诉宝宝的爸爸 现在这种情况,她真的说不出口。 傅司宴知道了,说不定会拉着她去流产。 在没有明确那个男人心里的想法之前,她只能守口如瓶,保护自己。 她洗干净手,今天没戴药包,没法止吐。 不过刚刚吐完,也要管好一阵子。 想到药包,明溪突然想到刚刚那个拥抱,隐隐约约也有一股药味。 所以,她判断刚刚那个拥抱不是傅司宴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那个陈惜,更因为那个人身量虽然相似,但身体很冷。 而傅司宴的身体不论寒夏都很烫人,像一个火炉,而且他身上都是清爽的雪松味道,她能识别得出来。 一想到自己被个陌生人抱了,明溪就觉得一阵恶心。 她走出洗手间,就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 一个男的抱怨说:“你说你刚刚,做什么不好,偏去抱那女的,害得我也被连累了。” 另一声音接话道:“我哪知道她反应这么大,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对我们这种小鲜肉不应该是如狼似虎吗?浑身硬邦邦的,全是骨头,一点都不像个女人的手感,还他妈的装清高!” 明溪听出来了,说话的正是刚刚倪叔认识的那两个富二代。 其中一个挠挠头道:“你说刚刚你抱那女人,那谁从背后抱的我啊?” “啧,还有人抱你?” “是啊,妈的,还戴了个好像是圆圆的项链,可硌人了,不像个女人,不知道哪个男人占我便宜。” “圆的项链?” 戴眼镜的脸色变了变,猛地从背后抱住了前面的男人。 男人惊慌失措,骂起来,“妈的,你个变态玩意,抱我干嘛,我喜欢女人!” 戴眼镜的无动于衷,问他,“硌人吗?” 男人感受了下,好像有点熟悉。 戴眼镜的从衬衫下,掏出一个骷髅头的项链,说:“你说的不会是这个项链吧!” 男人大惊失色,张大嘴巴道:“刚刚是你抱我的!” 戴眼镜男松开他,狠狠给他一脑瓜镚子,“你刚刚不说,害我给倪老头一顿教训,他还要给我爸告状!” “我、我怎么想得到啊,你抱个男人你不知道啊?” 戴眼镜没好气道:“我抱到手,太兴奋了,又黑灯瞎火的,一时也没在意。” “那不然我们回去再找倪叔说清楚。”那个男人提议道。 “算了,”戴眼镜退缩了,“倪老头凶着呢,他不信的话,我们更倒霉,还是夹着点尾巴,我怕他再找我爸,再告一遍状!” 两人说着已经走远,只留下身后一脸茫然的明溪。 原来刚刚戴眼镜的抱的,是他旁边的男人。 那是谁抱的她? 她开始回想晚上的座位。 那个戴眼镜的穿的是夹克,而抱着她的人,穿的好像是衬衫 而现场穿着衬衫的,有倪叔的朋友,但对方坐得离她隔了两三个位置,不可能在灯亮之前迅速窜回去。 这个人排除的话,只剩下一个男人是穿衬衫的。 明溪眼睛眨了眨,手心猛地攥紧。 真的,有可能是他吗? 会所门口。 陈惜一直跟在男人身后。 门口的灯很亮,能照清楚她一侧脸蛋很明显的红肿,脖子下面还有几道抓痕,手臂上有几处淤青,头发也有些凌乱。 看着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混战似的。 刚刚她和她闺蜜打起来了,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闺蜜说看到男人塞给她的名片了,但她坚决说没有给名片。 闺蜜根本不信,当即就给了她两巴掌,逼她交出男人的名片。 但陈惜怎么会给。 这可是她鱼跃龙门的唯一机会! 闺蜜那人,嘴上说两人是闺蜜,其实一直把她当条狗使唤。 就因为闺蜜的家境,比她优越。 闺蜜可以轻松找到人,带她们进入京北会所。 她没有钱,负责替闺蜜鞍前马后,那些好看的男人,都是她去要微信,然后给闺蜜搭桥。 老的丑的,闺蜜看不上的,才轮到她。 一旦有了机会,谁想总是当条狗? 现如今,她有了京北会所的会员卡,以后凭着这张卡,可以轻松伪装成人上人。 连卡都没有的闺蜜,已经跟她不是一个档次的了。 所以,两人扭打后,她直接跟会所举报了闺蜜是找人混进来的。 然后,她的闺蜜就被录了脸,再被保安丢出去。 并且永远都不能进入京北会所及其旗下的所有场所。 陈惜一想起闺蜜最后扭曲咒骂的脸,就觉得出了口恶气。 “周哥哥,我刚刚,都是因为你,才被闺蜜打了” 陈惜捂着脸,把自己编排成受害者,讲给前面的男人听。 前面的男人也不知道听没听到,脚步未停,头都没回。 陈惜看着男人挺阔的背影,心底怦怦直跳,全是说不清楚的悸动。 她还是第一次,跟这么好看的男人说上话,并且还有了今晚的奇遇。 无论如何都要抓紧了。 “周哥哥” 她娇滴滴地叫了声,不甘心追了上去,想要装醉挽男人的手臂,却被对方不耐地避开。 “别跟着我。” 傅司宴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却能让人感觉到他的不爽。 陈惜两眼一红,簌簌发抖道:“周哥哥,你去哪能不能带上我” 傅司宴连看她一眼都不曾,只觉得吵闹,冷声道:“听不懂人话?” 陈惜瞬间顿住,泪挂在眼角不敢落,脸色更是不知所措。 明明刚刚黑灯瞎火的时候,他不是还抱了她吗? 她知道会所的流程,所以提前就潜伏到男人的身旁,没想到就被人抱住了。 灯亮后,她被人猛地拽了下,就怼上了男人的脸。 她下意识地就觉得,刚刚抱她的,就是面前的男人。 她不明白,这才多久啊。 为什么男人对她的前后差距,会这么大? 男人大步走上台阶,陈惜不敢再追上去惹人不快。 她想有钱人嘛,脾气难免喜怒无常。 只要有手里这张会员卡,以后终归还能见到这个男人的。 想着,她掏出男人亲手塞至她胸前的名片,宝贝似的,把号码和名字输入。 “1xxxxxx,周牧。” 她把男人的名字念了几遍,看着名片上写着总裁特助。 虽说职称不咋地,但能随随便便给她办张会员卡,代表资产也有上亿了啊。 关键是人又那么帅,陈惜一颗心顷刻就沦陷了。 第522章 我要你,对着神明发誓 傅司宴跨步往停车场走去,身体已经开始有点不适。 今晚在这坐得太久了,连药浴的时间都错过了。 周牧在车里等候时,收到一条短信,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周哥哥,我是陈惜,这是我的号码,今天非常感谢您,以后有机会请您吃饭。] 周牧皱了皱眉,顺手将这个号码拉进黑名单。 他余光看到傅总过来,连忙下车,给男人开门。 手指搭上门把的那刻,周牧极其小声说了句,“有人跟着。” 傅司宴神色一秒凝重起来,他一言不发准备上车。 身后,有人叫住他,“傅司宴!” 他刚转身,就被对方重重地一扑,馨香抱了个满怀。 明溪将头埋在他胸前,感受着,汲取着,衬衫的布料,隐隐的药香,冰冷的躯体 一切都对上了! 所以,刚刚在会所里,抱着她的人,就是他! 她抬起头,傅司宴正看着她,眸色分外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明溪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心怦怦不停,眼睛也因为激动而发红。 “傅司宴。” 她轻声叫他,手臂还是半拥抱的姿势,没有松手,问他:“是你,刚刚是你,对不对?” 周牧这会已经变成隐形人,退到不碍眼的角落去了。 男人俊脸淡漠,还是毫无表情,但明溪自己的泪已经崩不住了。 她不想听他那些伤人的话,泪湿模糊的眼,看不到男人那张冷漠的脸,但身体的接触,是实实在在的。 那些蛛丝马迹的小细节串联在一起,她怎么能信他是不要她了。 她紧紧抓住他身侧的衬衫,抽噎着说:“呦呦说,你那天不是推她,是为了避免她撞到桌角,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有苦衷的,你就回应我一句,给我一句暗示也行,我真的快要没有信心了” 明溪眼眶哭得红肿,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路灯朦胧映照,反而增了几分破碎,像是掉落在地的纯白百合。 “暗示?” 男人唇角不动地轻笑一声,“你想听什么?” 明溪怔了怔,情绪回落才发现,男人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他对于她主动投怀送抱,没有推开,也没抗拒,唇角浮着一抹轻慢,“灯下看美人,果然别有韵味,倘若明小姐想听什么告诉我,我可以说。” 明溪唇瓣动了动,想说话,嘴巴却像被封住了一样,开不了口。 傅司宴眼神像是在瞧一个蠢货,不紧不慢道:“母亲还在养病,我不想见血,顺手推开了小孩,没想到就被明小姐脑补出这么多曲折迂回的感情,你不去当个作家,还真是可惜了。” 男人的眼神像把刀,把明溪扎了个清醒,攥紧衬衫的指尖也在微微颤抖。 “至于拥抱,就更是无稽之谈,女人,我是抱了,但现场明眼人应该都能看出,我抱的是谁。” 傅司宴深邃的漆眸打量了她一下,淡淡道:“我看明小姐脸色很不好,是不是没睡好,所以想得有点多?” 这话状似关心,实则更像是在说明溪脑子不好,产生幻觉了。 他一点一点掰明溪锁在他腰间的手,很用力也很疼。 随后,一字一句犹如凌辱,“明小姐,感情也有新鲜和过期的时候,体面分手,不做一些让人困扰的行为,很难吗?” 明溪的手被掰得很痛,脑海里更是有两个面在打架。 正面告诉她,要坚定,要坚持,要追随本心,换种方式去理解他。 或许他所承受的,比她更重,更难以想象。 而反面却一直在动摇她,不爱就是不爱,不要理解错误,别把自己活成一个笑话,也别成为别人的困扰。 最终,她还是决绝地想再勇敢一次,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仅有的一根稻草。 她不想轻易放弃。 她一把抓住转身欲上车男人的手臂,坚决道:“傅司宴,你发誓,我要你,对着神明发誓。” 男人眼底掠过一抹不耐烦,像是受不了她的幼稚。 明溪也知道幼稚,但这确实是能够判断的最快方式。 “你发誓,你是真的不爱我了,如果不是——” 她看着男人那张冷漠绝情的脸,一字一句道:“就让我不得好死!” 这诅咒足够狠毒,拿自身为证,有几个人会这样做。 但明溪太了解傅司宴了,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逼出他的真心。 她一瞬不瞬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只要你发誓,我以后绝不纠缠你。” 傅司宴薄唇紧抿,有好一会没说话。 刚刚那样拿话伤她的人,这会却说不出话来了。 明溪感觉身体里的正面,好像慢慢地占了上风。 她手臂紧紧抓牢,眼睛一秒都不从他脸上移开,重复道:“只要你发誓!”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话,脸上没有波动也探不出别的情绪,像一面平静的潭水。 相比男人的平静,明溪显得有些极端。 她紧紧抓住男人的手臂,紧追不放地逼迫道:“傅司宴,你发誓啊!” 她也不想变成一个咄咄逼人的疯子。 但再这样下去,她会受不了,会崩溃。 她需要一个结果,一个论证,哪怕是一个死心的理由。 什么都可以,只要能不再陷入无法解脱的情绪里。 真的,什么都可以 明溪红肿着眼,嘴角却挂着笑意,“傅司宴,你不敢,对吗?” 好像胜利在望,好像快要赢了。 她松开紧抓的手臂,用轻快的语境问他,“如果是,你牵一下我的手好吗?” “就一下。”她放低语气哀求道。 这一下,能让她更有勇气,熬下去。 傅司宴没说话,沉默片刻,他抬起了自己的手。 明溪愣了一秒,转瞬便热泪盈眶的手心向上,去迎接他。 她等这一刻,等得身心煎熬。 如果是,她想现在就告诉他,她们再次有了宝宝的事。 男人的大掌近在咫尺,似乎只要001毫米就能握住她。 明溪手心颤抖,泣不成声,“我” 下秒,那只手掌和她的手心擦肩而过,反而落在她的肩上,猛地将她抵在车窗上。 动作残暴,半点不温柔。 他问:“大小姐,梦做完了吗?” 明溪怔怔看向他。 男人深眸里一片清冷,唇角的嘲弄意味太过明显,“你到底还有多少荒唐可笑的想法,都说出来,嗯?” 面前,一如既往英俊的脸,像冰霜一样冷。 等那抹嘲意不见,只剩下瘆人的压迫。 明溪孤注一掷的勇气,几乎在瞬间下坠! 心脏像是挖了一个大洞,放到了风口,吹得痛死了。 这样,都不行吗? 她一直坚持的手臂,无力滑落,贴在冰冷的车身上。 身体里外,都是一样零下的寒意。 傅司宴看着女人苍白的唇色和憔悴的小脸,有一瞬像是失去了说话功能。 他冲动地想上前,但两条腿却不听使唤,僵在原地。 脑子里像是有人在拿针狠狠地扎,扎得他头痛欲裂。 最终,他放弃了挣扎,握紧了掌心,用冷漠至极的声音说:“看来我的活,真的很不错,能让明小姐这般念念不忘,以至于再找不出第二个能替代我的人。” 明溪无力道:“傅司宴,羞辱我,你真的觉得开心吗?” 身后又一辆黑车停在不远的距离,傅司宴默不作声收在眼底。 他冷冷笑道:“你把这当成羞辱?” 随后,男人屈起手指顺着女人美丽的天鹅颈一路向下,在锁骨上停留了半秒后,猝不及防地‘撕’一声,便扯坏了明溪身上的薄毛衣。 一片冰冷来袭,明溪震惊地睁大眼睛,又难堪又惧怕。 她本能地抬手,捂住自己破掉的领口,却被男人一把握住。 他声音磁性好听,却像是沾了砒霜的糖一般,“明小姐,记住了,这才是羞辱。” 说罢,男人又轻浮地抬手,勾了勾她追求舒适的运动内衣,讽刺道:“想勾人至少也该换件騒点的小衣,再不济也该像会所里那些女的那样,穿方便的超短裙,这样比较容易让人起兴致。” 男人不留余地的羞辱,一句接一句,像无数个巴掌不停往明溪脸上扇。 她气得攥紧衣领,泪珠狂飙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傅司宴强势攫住她的下巴,冷眼相瞧道:“你死缠烂打,不就是想要我睡你?” 下巴上传来痛感,令她手掌蜷缩起来。 男人低下头,冷冽的气息一点一点侵占过来,像是下一秒就会吻下来。 明溪脑袋混沌成了浆糊,怔忪之间甚至做不出任何反应。 盘踞已久的猜测彻底崩覆,对她造成的打击,绝不是一点点。 那张冷情的薄唇越靠越近,还不等明溪反应过来,男人的唇错身而过,贴到了明溪的耳畔。 “说实话,睡了太多次。” 他轻笑着,刺耳的声音一寸一寸击破明溪的耳膜,“真、的、睡、够、了。” 说完,男人迅速地松开了手,动作像是在丢一块垃圾,甚至避之不及地往后退了寸许。 瞬间失去了支撑,让明溪站立不稳地顺着车身,往下滑落,差点就要磕到地上。 幸好她抓住了门把手,才勉强站稳。 就算她差点跌倒,男人依旧面无表情。 “抱歉,我没办法委屈自己,成全你,不过——” 他顿了顿,面容嘲讽道:“倘若明小姐实在想要,我可以让人给你推荐一些,体力好,花样还多的男模” 明溪猛地松手,终于忍无可忍,狠狠一巴掌甩在男人脸上。 “啪!” 四周一片寂静。 男人的脸像末日降临一样压抑。 他唇角有一丝血迹,垂眸讥嘲:“我还以为明小姐这样的人,不知道什么叫廉耻呢?” 这样的人 他这是在侮辱她的人格。 明溪再度变了脸色,抬起手却被男人修长的手臂紧紧攥住。 “好歹夫妻一场,刚刚那巴掌就当作我们彼此陌路的礼物,不跟你计较,但是——” 男人收紧手掌,捏碎的力度,警告道:“如果不想你的工作室,在北城开不下去的话,我劝明小姐以后都要管住自己的手。” 明溪的手被他无情地甩开。 她伸手撑住车门,才不至于摔倒。 羞辱,警告,威胁。 这就是她今晚的全部收获,能让她铭记于心的收获。 明溪呼吸从急促到平稳,再到轻不可闻。 夜凉如水,月色寂寥。 她脸上冰冷的泪还没干,心却已经死透了。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惨白的唇瓣扯出一抹牵强的微笑,低低说了句:“傅司宴,你做到了。” 不过短短半月,竟耗光了她毕生的勇气。 她曾经坚信的,此刻在狠狠抽她的脸。 她还是可笑的,做了半个月的小丑。 男人看着她行尸走肉的模样,喉咙像是被锁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面前的女人,孱弱到仿佛再说一句,就会轰然倒下。 “司、宴” 明溪缱绻叫他,音色温柔得仿佛她们还在热恋的时候。 男人默不作声地看着她,没有回应。 但明溪也不需要他的回应。 她轻轻笑着,把这个曾经亲昵的称呼,在唇齿间过了最后一遍。 “傅先生。” 她又换回了初相识的称呼,加筑的那份陌生,比从前更胜一筹。 “傅先生,我放弃了。” 她看着面前明明站得很近的男人,却始终远得像一个不可触碰的幻影。 明溪与他擦肩而过,最后那句话轻得几乎能消散在风里,却又分外清晰。 她说:“以后,不会再打扰您了。” 泪倾盆落下,花了脸。 明溪不掩藏,就当是在祭奠过去的她和他。 她相信了,傅司宴是真的不爱她了。 她也相信,人的感情是不会一直长久的。 这次,不用任何人劝她,是真的,彻底放下了。 幻想和不甘,依恋与不舍,全都在此刻埋葬吧。 傅司宴站在原地,像尊雕塑般,一动不动。 他看着车身映射出女人单薄的背影,心脏骤然袭来一痛,像是被人狠狠扯开。 不是他不想转身,而是这么简单的事—— 他,无法做到。 周牧见明溪离开,瞬间察觉出总裁的不对劲,急急上前。 “傅总。”他担忧地叫了声。 第526章 编个我能听得下去的理由 温颖高昂起头,眼底满是胜券在握的得意之色。 这场交易,她才是站在上风的人。 傅司宴回来后,只有她知道他中了毒。 所以,她第一时间就找到他,提出条件。 男人当然会答应,毕竟事关他的生死。 那个针剂,无药可解,但也不全是,她三叔帮她找到了研究者,已经知道了解药是什么。 谁知,男人还加了一个条件,就是要把明溪从查尔斯家族的追杀榜单上剔除。 男人像是知道她有这个能力一般,直接就挑明了查尔斯家族。 温颖一想,以傅司宴的能力,能查到自己三叔同查尔斯首领非常交好,也不难。 这个条件对她来说,很容易。 毕竟当初这个追杀榜单,也是她使计谋加上去的。 既然她从傅司宴这里得不到爱,那她就不要爱了,用道德绑架他,困住他,总有一天会得到他的心! “温颖,有件事,你好像还没搞清楚。” 傅司宴看着温颖,眼神如嗜血修罗,“交易之所以叫交易,是指除了这个交易准则内,其余没有任何干系。” “你捍卫你的主权?” 他双手握了握关节,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后慢条斯理走近。 每走一步,温颖的心就像是‘咣当’一击。 倏地,男人修长的手指猛然捏住她的下巴,睨视着瞳孔骤缩的女人,眸底森人的寒色,“你告诉我,你有什么主权?” 温颖刚起来的气焰,在男人这样的绝对王者气场面前,根本不受控的消散不见。 她牙齿咬紧,打了个寒战,“司宴,你、你、痛、松开” 男人直接漠视她的呼痛,一字一句问:“谁给你的主权,我给了么?” 傅司宴一甩手,温颖就一屁股跌坐在软软的座椅上,大口喘着气。 看着灯光下,男人面色浮现极青极冷的寒意。 温颖知道,他是彻底动怒了! 这种情况下,她不敢反驳他。 毕竟,这个男人疯起来,也是极不好惹的。 她放低姿态,却还是有些不甘,咬牙道:“司宴,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即将成为夫妻的关系啊!至少” 温颖吸了一口气,红着眼圈,“至少在外人面前,你要给我留点脸面。” “你别告诉我,当时签字的合同,你没看清楚。” 男人眼眸幽暗,冷心薄情道:“只有婚礼——别的都没有。” 温颖面色骤然一白。 嫁给傅司宴是她的执念,正因为如此,即便傅司宴不愿跟她领证,只愿给她一个婚礼,她也认了。 反正一旦傅司宴有什么事,那她也是他昭告天下的配偶。 该她的,一样都不会少。 火锅还在‘噼里啪啦’的冒泡。 菜都被煮得稀烂,傅司宴却是拉开凳子,像是恢复了平静,淡声道:“吃呀,不是你很喜欢吃的火锅?” 说着,他把已经被烧得很烂的菜,全部一股脑捞进温颖的碗里。 放下汤勺时,金属跟金属发出清脆的一声碰击。 男人唇角微勾,“吃吧。” 温颖死死咬住唇,脸色极度苍白,先不说被煮了这么久,肯定已经不好吃了。 她现在的心情也吃不下啊。 “我,我没什么胃口。”她支吾站起来,逃跑似的,说道,“你要是有事,我就先自己走吧。” “坐下!”男人看似冷冷淡淡两个字,却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致命感,从嘴里轻吐出来。 温颖当即两腿一僵,一屁股坐下。 “不是说很想吃?”男人修长漂亮的手指在桌上轻叩两下,“吃完。” 温颖双眼在触及男人眼底鲜少露出的阴暗后,手心的汗都变成了冰。 第一次,对这个男人不止是执念,也夹杂了怯意。 她知道今天这顿火锅,不吃也得吃。 “我吃。”她手指捏紧筷子,把沾满汤汁的菜和肉一股脑塞进嘴里。 满脑子想着,早点吃完,早点离开。 她快要被男人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吃到一半,男人突然冷冷说了句,“礼服的事,你就不用出面了,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咳咳咳——” 温颖听了猛地咳嗽起来,火锅红色的汁液挂满嘴角,再加上被汗打湿的妆容,简直跟个鬼一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她现在还想什么礼服,只求婚礼前不出岔子。 那个小贱人,等她结婚后,再慢慢收拾。 只要想弄死一个人,上不上那个追杀榜,对她来说都一样。 况且,那个追杀榜,只在国外生效,在北城很难办到。 等她想要弄死她的时候,就一刻都不会等! “好,我知道了。”温颖妥协道。 另一边。 明溪和江苑刚吃完出来。 因为遇见刚刚那一茬,明溪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些。 到了门口,就见到一辆低调的黑色suv停在她们跟前,驾驶人推门下车,竟是久违的裴行之。 明溪怔了怔,“行之哥,你怎么会在这?” 裴行之走过来,温雅的笑笑道:“我昨天刚从北境回来,收到景羡的命令,来送你回家。” 男人半开玩笑的语气,明溪知道他跟哥哥的关系,谈不上命令,就是交情好,对自己也关照。 江苑听到这话,攥了攥手指,还想说她来送。 谁料,裴行之看了江苑一眼,温声道:“江小姐,景羡说你信息没回,他有事找你。” 江苑脸一下红起来。 这个上官景羡,着实可恶。 特别是刚刚裴行之那眼神,明摆着就是觉得她和景羡有什么关系。 明溪听了也一怔,她看江苑好像不情愿的样子,便缓解气氛道:“这么晚了,哥哥找江苑什么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裴行之说。 明溪又回头看了看江苑,江苑已经收敛神色,解释道:“是工作室遇到了一个耍无赖的客户,他昨天在酒后对我动手动脚,然后恰巧被少爷经过给解决了,结果那个客户今天说要起诉我,少爷说他那边解决,应该就是找我这个事。” 她没有撒谎,昨晚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当时她喝的酒估计也有问题,才有了后续荒唐的一夜。 没想到那个男人被上官景羡揍了以后,今天又倒打一耙,说要告江苑雇凶打人。 但上官景羡后面解决了,成功从饭店找到目击证人,证实了那个顾客手脚不干净,给酒下料了。 下午就把证据提交到警局,成功把这个客户送进局子里去了。 明溪听了更是吃惊,“苑苑,这么大事,你怎么不跟我说?” 她把江苑翻来覆去看一遍,幸好没有明显外伤。 她怒道:“那个王八蛋欺负你了,你有没有受伤?他在哪,我让律师去告死他!” 江苑心底一暖,“没事,他一点便宜都没占着,少爷给解决了。” 明溪最近也不好过,所以江苑才会瞒下这种烦心的事,不告诉她。 有上官景羡出手,明溪就不太担心了,她没有多想道:“行,那哥哥找你,肯定是给你说这个事,你去回电话给他吧。我有行之哥送,你不用担心。” 江苑心想,那个大少爷哪里是要电话。 信息她都看到了,让她早点回去。 便宜都让他占了,还要秋后算账。 真是什么金贵身子嘛! 她一个女人连第一次都没计较了。 就这么过去不行吗,非要拿出来说,真是尴尬。 她闷闷地往车前走,想着要不还是回工作室加会班,那个大少爷等不到,自然不可能一直等她。 江苑刚把车门解锁,手把就被人从后面按住。 因为昨晚那个咸猪手的缘故,她变得极度警惕,用自己仅会的防身术,抬起胳膊就去撞击后面人的下巴。 岂料对方像是预料到她的举动,轻而易举就钳制住她的手腕。 把她两只手掌贴在车身上,顺势长腿一抻,就将人抵在车门上。 “怎么,想用我教你的防身术,对付我?” 男人清越的声音响起,让江苑紧张到跳出的心脏一下平复。 “你怎么来了?”她惊讶道。 还不等男人回答,就听到对面传来口哨声。 一个喝得脸红脖子粗的男人,歪歪扭扭叫道:“兄弟,玩得够野啊,露天车战,牛啊!” 江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这个醉酒的男人是什么意思。 当从车身镜面看到两人的姿势,男人身高腿长,从身后紧抓着她的手腕,两人伏在车门上,走对面看,确实很像在做什么不可描述的运动 霎时,江苑从脸颊一直到耳尖都红透了! “芜湖!”那个醉酒的男人还在吹口哨,上官景羡一松手,就朝男人走了过去。 对面醉酒男的朋友从后面冲上来,一把捂住醉酒男的嘴,连连跟上官景羡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计较,喝多了,喝多了” 江苑也跑了两步,拉住男人,红着脸低声说:“好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喝醉了,我们走吧。” 主要这么丢人的事,她不想闹大。 万一明溪问起来,她怎么说? 说她和他哥在路边,被人误会在做运动 光想想,她就能用脚趾头抠出三室一厅。 那个醉鬼的朋友看出来上官景羡这声派头,加这斐然的气度,一看就不好惹。 他不停鞠躬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给您和您女朋友道歉!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一个醉鬼计较,我等下一定好好教育他。” 上官景羡冷峻的脸,听到那句女朋友,竟意外舒展了不少。 他淡淡道:“你朋友喝醉了,就带回去好好休息,别出来惹了祸才后悔。” 这话就是放过的意思,对方连连道谢,把人给拉走了。 上官景羡转头,眼神落在江苑抓住他风衣一角的手上,眸底的光明明灭灭,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苑愣了秒,才反应过来,立马就把手松开。 随后,她鞋尖在地上划了划,总觉得气氛有点尴尬,问:“你过来做什么?” “送你回家。”上官景羡言语简洁,从她手里接过钥匙卡片,就往车前走。 “可是” 江苑都来不及拒绝,男人已经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她只好上了副驾驶。 江苑问:“那你车呢?” “司机开走了。” “” 江苑想了想说:“我真不用你送,我还要去公司。”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做。” 江苑一百个不愿意跟他一起走,她编了个借口,“不行,我还有资料没做完” 只见上官景羡拿出手机,就拨了明溪的号码。 “你干什么!” 江苑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倾身过去按了挂断。 上官景羡也不跟她抢,垂眸道:“我问问她,是不是工作室离了你就没人做事了?” “不许问!”江苑一着急声音都大了些。 她以前在上官景羡面前都很严肃,经过昨晚好像两人之间的距离感减轻了一些。 特别是现在的样子,像急红了眼的小兔子要咬人一样。 上官景羡玩味一笑,“好,那你编个我能听得下去的理由。” 江苑:“” 静默期间,车子已经启动了。 - 火锅店门前的黑色豪车内。 傅司宴薄唇紧抿,看着前面载着明溪的车子,慢慢开走。 车内气氛好像瞬间降至冰点。 周牧还是问了句,“傅总,去哪?” “跟上去。” 周牧依言,跟着前车。 直到那辆车停在西湖别墅,周牧也在不远的距离停下。 驾驶座的男人小跑绕过车身,风度翩翩地给明溪开了车门。 两人站在车前,说了两句,裴行之就催促明溪赶紧进去。 明溪温声笑了笑,“行之哥,辛苦你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跟我不用客气。”裴行之说。 明溪走了两步,突然又回头,看向男人,“那你这次去北境那边,有没有新的消息?” “有,我排查了查尔斯家族那边的出入境名单,时间吻合的只有五个人。” 裴行之本来想着明天再说,但明溪既然问了,他便转身拿出一款安全手机。 把五个人的照片一一展示给明溪看。 直到明溪看到其中一个刀疤眼男人,汗毛全都立了起来,惊惧道:“就是他!” 第527章 你是个聪明人 明溪没发现裴行之眉头皱了起来,激动地抓着他的手腕,说:“就是他,这双眼睛我记得,他是异瞳!” 也正是这个男人,在救援到达的前一刻,把她连人带车从桥上推了下去。 之所以记得很清楚,是因为男人当时虽然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但在光线折射下,他的瞳孔可以变化成浅蓝和浅红,两种不同颜色。 而这个照片里,只有他的眼睛异于常人,能一眼辨别出来。 时隔五年,明溪看到男人的眼睛,依旧能感觉到那股邪恶和阴诈。 男人的眼睛像是剧毒响尾蛇的蛇眼一样,一旦被他看一眼,就会产生一种被标记的惊悚感。 仿佛会变成此生摆脱不掉的噩梦! 明溪抓住男人手臂的手,激动地颤抖,“行之哥,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裴行之蹙了下眉头,“这个人是查尔斯的人,最近被派出去出任务了,具体去了哪,这个还没调查出来,我回头会把照片发到裴家的家族事务群,让他们留意,只要此人一回到北境,就会抓住他,问清楚当年的事。” “不仅仅是当年。”明溪说,“还有上次的炸药,这个男人也参与了。” 上次车里的那个变态的变身器声音,她听出了他的口音习惯,和当年推她那人的口音习惯,如出一辙。 所以,明溪很确定上次坠桥和这次绑架的变声男,是同一个人。 上次林雪薇绑架明溪的事,裴行之听上官景羡提起过。 当时有黑客入侵车载系统,他用卫星系统查询后,把代号发给了裴行之,让他帮忙找熟识的人破解,是从什么地方发出的信号。 最后,裴行之认识的黑客查出来,信号就是在北城发出来的。 只是当确定是这个异瞳后,裴行之眉眼瞬间凝重起来。 他怕明溪担心,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温声安慰道:“我知道了,不用担心,我会让人盯着的。” 明溪点点头,“谢谢你,行之哥。” 其实她知道,时间过了这么久,就算找到这个杀人凶手,也很难收集到他害人的证据。 况且这人是北境岛人,在一定程度上又增加了难度。 没有确凿证据,jc是没办法出境前往北境岛抓人的。 所以这事先放一边,她主要是想知道,当年他到底是受雇于谁? 是林雪薇?还是温颖? 林雪薇已经死了,明溪认识的人当中,也就只剩温颖有这个实力和动机,去调动境外人员来杀她。 如果能拿到这个男人的证词,就一定能给温颖定罪。 让她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代价。 “谢什么,举手之劳。” 裴行之看外面风大,替明溪挡着风送到门口,“快进去吧,我这就走了。” 明溪进去后,他转身回到车里,又把那张异瞳男人的照片,放大看了一遍。 刚刚,他没说出这个异瞳男人的身份。 这个男人叫查尔斯洛德,是查尔斯首领最小的小儿子,深受祖父和首领父亲的宠爱,身份尊贵。 要说查尔斯首领的儿子会去做佣金猎人,估计谁都不信。 但如果是洛德的话,这话就有了百分之九十的可信度。 因为洛德遗传了他的母亲,北境岛有名的疯批美人史蒂芬佩兰。 佩兰是查尔斯家运送尸车伙夫的女儿,一次来寻父亲时,入了查尔斯的眼,被查尔斯当场就办了,成为查尔斯的第十个太太。 在北境岛一夫多妻是符合国情,被允许的,佩兰深得查尔斯首领的喜爱,可惜是个疯的,经常做一些怪异的事情。 她曾半夜把佣人的头发剃光,衣服剥了扔到零下四十度的极寒空地上,只为欣赏人慢慢冻死的过程。 服侍她的佣人基本都活不过三个月。 死状更是一个比一个怪异,也一个比一个凄惨。 查尔斯因为宠爱佩兰,把这些人的死亡全部掩盖了。 然后佩兰不知收敛,越来越疯,在生了孩子后,她在一个深夜一把火把自己烧死了。 查尔斯伤心欲绝,更是为佩兰立碑,写上此生挚爱。 而洛德作为佩兰的孩子,自然是深得查尔斯喜爱。 六岁的时候,他就显现出自己的暴虐疯批属性,因为做饭的厨师做得不合胃口,就把他的头摁到铁板上反复煎烤,烤得滋滋响。 但他和母亲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他不喜欢痛快杀人。 他把折磨人当做一种享受,很喜欢,就像猫捉老鼠一样,重在过程。 一旦被他盯上,根本逃不掉。 目前来说,北城算是最安全的地方,华国法治森严,洛德心里清楚,所以不敢明的来。 而且目前的出入境记录,洛德不在北城,而在l国。 裴行之看了看手机里的照片,眼神凝重。 如果确定是洛德,事情就会变得很棘手,这个男人身份不寻常。 跟他交恶,就相当于跟整个查尔斯家族结仇。 裴家跟查尔斯在北境岛各居一隅,关系形同水火,但倒也相安无事。 若是为了明溪惹上洛德的命的话,只怕查尔斯家族会疯狂反扑。 裴行之陷入深深的为难之中,倘若他只有一个人也就罢了。 但他身后是裴家,即便他再厌恶那个凶残的家族,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家族因为他的冲动,而陷入危险境地。 最终,他没有把洛德的照片发到群里,而是把手机重新放回安全地带。 这事谁也不能冲动,他也不能告诉上官景羡,然后看着自己的兄弟身陷囹圄,得从长计议。 等裴行之的车驶离后,周牧抬头问男人,“傅总,要跟上去吗?” “不用。” 刚刚裴行之和明溪在门口对话的动作,在周牧看来,就像两人很依依不舍似的。 他不明白傅总有什么毛病,自虐似的,看得那么专注。 这种想爱不能爱的心情,他这几日算是在这个男人身上参透了。 傅总动不动就跟着明溪小姐,在不远的地方,看很久。 等真正见面的时候,又冷若冰霜。 他真是看不懂。 但他看了这对怨偶,觉得还是别谈恋爱了,单身也挺好。 西湖别墅跟以前一样暖灯昏黄。 男人凝视了一会,车子才转身离去。 回程路上,周牧接了个电话,然后神情严肃道:“傅总,她们见面了。” 男人冷声道:“接通。” 周牧随即拿出一个黑色类似收音机的金属盒子,傅司宴的蓝牙耳机里,清楚传来女人不悦的声音。 “你找我干什么?” 温家别墅。 温颖浑身都是戒备,警惕看着衣冠楚楚的男人,谁能想到他竟然是翻窗进来的。 “我跟你没话说,你走吧,我不会报警。” 说着,她就要去开门把人请出去。 男人却不走,懒洋洋坐在靠垫沙发上,“急什么。” “薄斯年!”温颖见他坐下,变了脸色,怒道:“我很快就要和傅司宴结婚了,是名正言顺的傅氏总裁夫人,你半夜出现在未来嫂子的房间,合适吗?” “呵” 薄斯年启唇溢出一声嘲讽的轻笑,“你真确定,自己能成为傅氏总裁夫人?” “当然能。”温颖坚定道。 傅司宴现在需要她,她绝对能成为总裁夫人。 “听说你父亲一直昏迷不醒?”薄斯年冷不丁放出一句王炸。 温颖心一慌,眼睛睁圆,问:“你什么意思?” 薄斯年两手交握,拇指相贴的动作,轻打拍子道:“你是个聪明人,不需要我说得再清楚了吧?” 温颖被他阴冷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坚持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父亲的事,知道的人很少,一直昏迷的事,虽然没有公布,但薄斯年能查到,也不稀奇。 至于别的,温颖认为薄斯年大概率是来诈她。 她才不上这个当! 薄斯年却是有备而来,鞋跟配合打出拍子,漫不经心道:“据我所知,伯父一直昏迷的原因是用错了药。” 这话已经说的,明得不能再明了。 温颖若还继续装傻,那就没意思了。 但温颖就是不认,冷冷道:“我说了跟我无关就无关,你有本事拿出证据来。” 这事,当时是林皓亲手办的,现在林皓人都死了,想找他只能去地府。 所以,温颖不受他的威胁,越发自信。 薄斯年也不急,轻笑道:“温颖,别装了,跟我合作不差的,倘若我不想让你成为傅司宴的妻子,你就成不了,知道吗?” “你?”温颖冷冷嘲笑,“你有这个实力?” 女人骨子里的瞧不起,都快要撑满整张脸。 这不是温颖第一次瞧不起薄斯年了。 在她眼里,只有傅司宴那样的人,才配跟她比肩。 镇定坐着的男人,突然一秒站起来,猛地推倒女人,掐住她的脖子,大吼道:“要看我的实力?” “咳咳咳——” 温颖两手跟八爪鱼一样胡乱挥舞起来,气若游丝叫着:“放开、我,放开” 快喘不上气时,男人终于松开她的脖子,直起身松了松领带,然后轻呼了口气。 刚刚的感觉真的很痛快! 如果能掐死这个女人,就更完美了。 可惜现在还需要她。 温颖眼泪都咳出来了,嗓子好像被掐得受伤了,嘶哑道:“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入室行凶,我要报警抓你!” “抓我?”薄斯年笑,“警察来了,应该是抓你不抓我吧。” 他甩出一份分析报告,冷冷道:“你爸爸的用药清单里,可没有米地昔,这是禁药,跟头孢在一起会出现致命反应,轻则昏迷不醒,重则在昏迷中死去,而伯父的体内恰巧检出了米地昔。” 温颖看着报告单,眸底全是惊惧。 没想到薄斯年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往医院安插人给父亲做检查。 手下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要他们有什么用。 这个时候,温颖想念起林皓来,要是他在,绝不会出这种事。 薄斯年嘴角噙笑:“不如你把这巧合,解释给我听听?” 温颖知道薄斯年另有所图,也就不那么担心他会揭穿自己。 她盯着他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薄斯年不紧不慢道:“当然是拿回我的所有东西。” 温颖不信薄斯年有这个能力,但鉴于他很疯,也不敢激怒他。 她低声道:“就算傅家有你的东西,但也有傅司宴的,他比你更有资格继承。” 薄斯年听到这话,笑得更阴森,“温颖,看在我们是一类人的份上,我可以和你共享一个秘密。” 随后,他靠在温颖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 温颖张大嘴巴,直接合不上。 怎么可能? 如果薄斯年说的是真的,那傅司宴他的身份 两人岂不是彻底颠倒了。 薄斯年见温颖呆怔的模样,笑道:“等到那天,你就会知道,我是在帮你了。因为——” 他眼眸一秒狠戾,“那个一无所有的人会变成傅司宴,你的总裁夫人梦还是一样会破碎。” 温颖不解,看向薄斯年,“什么那天?你是说你要在婚礼上,公布这事?” “没错。”薄斯年眉头一挑。 那天将会成为傅司宴最后一次,跟傅氏有关系的时候。 其实薄斯年大可不必等到婚礼的时候,再去公布。 但他就喜欢看着别人高高升起,再重重坠落的过程。 傅司宴以为跟温颖成婚,就能解决一切困难,他偏不让他如愿。 温颖双目失神,一屁股坐在床上。 薄斯年却觉得可笑,讥嘲道:“温颖,其实你一早就没打算救他,是不是?” 温颖眸底露出惊骇。 这个男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知道你给他注射了毒剂,却没有解药。” 薄斯年微笑道:“我还知道,你那个所谓的解药只能延长他作为‘活死人’的生命,解药一旦服下,大脑就会慢慢萎缩,直至脑死亡,跟死人无异,却比死人多了口气。” 温颖唇瓣颤抖道:“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温颖,你知道吗?”薄斯年慢条斯理道:“其实你跟我,真的挺像的。” 温颖茫然地看向男人。 薄斯年嘴角噙着温雅的笑,像是一个焊在脸上的面具。 “我们都一样的自私恶毒,自己不要的哪怕毁掉,也不给别人。” 第528章 我也想回国 温颖微张着唇,竟无法反驳。 这话,简直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她跟这个男人的共通点,在这一刻简直展现得淋漓尽致。 在这种人面前,好像确实没什么装的必要。 温颖开始考虑自己的利益了。 “你说的话,只是你一个人说的,真假我还不能确定,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两人既是一路人,说的话都不可靠,都会随时变卦。 薄斯年有备而来,从怀里拿出一张证明,说:“看清楚。” 温颖看着那张证明,越发觉得不可置信。 怎么会,怎么会 但一切也不是无迹可寻,难怪傅成生会是这样的态度,有了这纸证明,好像一切事情也就对应得上了。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温颖不理解,她到底能做什么,但还是调整了语气,“我能做什么?” 薄斯年懒懒倦倦道:“婚礼上,配合我就行了。” 随后,他将两份报告叠在一起,防风打火机蓝色的火焰,顷刻将纸张烧了个干净,灭在垃圾桶内。 等男人出去后,温颖才一屁股坐在床上,身后都是薄薄的虚汗。 她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执念,如果傅司宴不再是‘傅司宴’,那她还会这么爱他吗? 她到底是爱他这个人,还是爱他有傅氏这颗大树加持过后的身份地位? 看着垃圾桶里明明灭灭的烟灰,温颖在这一刻做出了抉择。 她给那个男人发了消息:我配合你,但我要傅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很显然百分之二十的诱惑,比成为傅太太,得到更多。 很快,那边就回复过来,“好。” 温颖手机握紧,给远在北境岛的三叔打了个电话。 “三叔,钱我已经打过去了,我要查尔斯家族在婚礼过后,不惜一切代价杀掉明溪。” 温晋尧冷清一笑,“你这么讨厌那个小妮子?” “不是讨厌,是只要她活着,我就觉得呼吸不畅。” 温颖把她遇到的一切不顺,都归咎为明溪的存在导致的。 本来她可以怀上傅司宴的孩子,成为名正言顺的傅太太,而且等她成为傅太太后,不管傅司宴什么身份,她肯定都会无条件铲除,所有妨碍自己地位的障碍。 不可能让薄斯年这等宵小之徒,有可乘之机。 但就是因为明溪,因为她,这一切都成为了幻影。 温颖痴迷了二十年,说她不爱傅司宴,可能吗? 但她更爱权利地位,更爱能掌控的一切。 或许,她可以换个方法掌控傅司宴,而不是被傅司宴所掌控。 就像她明知救不活他,依旧会给他喂下那颗解药一样,她要她成为活死人,陪伴着她。 就像薄斯年说的那样,她不要的,哪怕毁掉,也不给别人。 温颖心底恨意翻涌,“三叔,我只要她死。” 北境岛。 温晋尧突然对自己侄女恨到切骨的女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关键她是明栾月的女儿,他上次看过照片,匆匆一瞥,只记得和栾月很相似。 这个女孩到底是有多大的魔力,才会把傅氏的天才继承人迷得晕头转向? 温晋尧让属下调来明溪的视频,漫不经心看了眼后,眼眸陡然放大。 视频里鲜活灵动的女孩,和照片的感觉很不一样。 那张漂亮的脸,因为年轻的关系,比起明栾月可以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除了漂亮外,她眼睫微动时,还有一抹熟悉感,像是前世相识的宿命感,一下击透了温晋尧的灵魂。 让他那颗无比冷硬的心,在一瞬变得柔软。 但也仅仅是一瞬。 在他想到这是明栾月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后,他就想把这个时刻提醒他的存在,撕碎! 身后,明栾月走近地方声响还是惊动了男人。 他还来不及关闭视频,明栾月就问出口,“晋尧,这女孩是谁?” 她这么问,温晋尧反倒不着急关闭,把那段视频捧到明栾月面前,让她看个清楚。 “这是我朋友的女儿。”他说。 明栾月捂唇惊讶,“你朋友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她的眼神在视频里留恋不舍,赞叹道:“她好漂亮,这双眼睛像装了月亮在里面,真的好美。” 温晋尧仔细观察她的神态,倒也没观察出什么来。 明栾月字里行间流露出的,都是对于美的称赞。 男人把手机随手丢到一边,漫不经心笑笑,“喜欢这眼睛?” “嗯,很美。” 温晋尧揽着她的腰,把人掐到腿上,亲昵道:“既然喜欢,我让人把它挖下来,给你当玩具?” “什、什么?” 明栾月睁大双眼,脸色吓得白透了,可怜的模样分外楚楚,又惹得人想要欺负。 温晋尧看她手臂小绒毛都立起来,是真的吓到了,便不再逗她,淡淡道:“瞧把你吓的,跟你开玩笑的。” 男人捏着她的下巴,亲了亲她,“喜欢,我们就生一个。” 听到这话,明栾月的脸更白了,弱弱地说:“晋尧,你别开玩笑了。” 这个坐姿实在不舒服,明栾月想要推开他下去。 温晋尧却大掌掐紧女人的细腰,将人锁住,嗓音低哑道:“栾月,我从来不跟你开玩笑。” 说着,他将人抵在沙发上,唇咬了上去,侵掠似的撬开她的唇瓣。 “唔” 明栾月手忙脚乱的挣扎,但常年生病卧床的力气,怎么能敌这个常年锻炼的男人。 她被他吻得气都喘不上来,拿手胡乱捶他,声音也支离破碎,“晋、尧。” 温晋尧吻到心满意足,才让出一点给她喘息的空间,但身体依旧是锁得紧紧不放。 明栾月被迫依偎在男人怀中,动都动不了,“晋尧,你不能这样” “不能什么,栾月,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们该做的都做过了,嗯?” 温晋尧生来就是个占有慾极重的人,不管明栾月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该做还是要做。 何况在女人昏迷期间,他还禁慾了那么久,如今怎么忍得住。 他屈着手指,一扣一扣解开女人的睡衣,雪白的肌肤染着粉红的娇媚,更显得勾魂摄魄。 男人声音暗哑:“你醒来也很多天了,我问过医生了,可以做” 明栾月大惊失色,颤抖着抓住衣襟,“晋尧,不要小雨,小雨医生马上就过来了” 温晋尧解开衬衫,丢到地上,沟壑分明的腹肌,看起来十分强壮。 “没事。”他俯下身,劲瘦的小臂,抬高纤细的腿弯,哑声说,“时间够,这里先做一次。” “” 私人医生陈雨在厅外,等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本来约好的是下午三点,结果很久过去了,卧房的门都没打开。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女人低喘的泣音,以及男人低沉的诱哄声。 这暧昧的声音,听得陈雨耳尖都红了。 沙发那边一地狼藉,男人的衬衣和皮带,还有女人的真丝睡衣,全都皱成一团,被丢弃在地上。 那战况,一看就非常激烈。 她也是有过男朋友的人,自然知道现在里面的两人,在做什么。 只是她倒是没想到,温家主这样冷酷的人,哄起人来也会叫对方“乖,宝贝,再来一次,好不好” 终于,又过了一个小时,房门才缓缓打开。 温晋尧出来,刚洗过的头发还湿着,看到陈雨,声音平平仄仄道:“针灸完,顺便给夫人看看下面,为什么总是叫疼。” 陈雨脸一红,这家主还真是不拿她当外人。 她点点头,侧身让温家主先走,随后才进去。 房间里,即便是清洁过,那种欢好后的奢靡味道,还挥之不散。 柔软的大床中间,漂亮的女人背着光,柔弱地趴在床上,露出曲线完美的后背。 后背上全是青紫的痕迹,像是人用手掐出来的。 这些痕迹,陈雨懂得,看着严重,但其实还好,而且禁慾久的男人,本就难以避免。 只是这样状态下的夫人,依旧美不胜收。 陈雨先给她检查了下处的伤口,女人刚拉开腿就忍不住‘嘶’了声。 陈雨连忙道歉,“对不起夫人,弄痛你了吗?” 女人皱着眉说:“没有” 陈雨知道肯定很疼的,她看着都疼。 这伤口 就是纯撕裂,都不用判断。 都是因为温家主刚刚要得太狠了。 陈雨有些心疼这个漂亮夫人,温柔道:“夫人,那你忍一忍,我会小心给您处理的。” 其实她对明栾月一直心有好感。 上一次,因为刚好见到温家主在外面惩罚做错事的手下,那手段极其残忍,硬生生把那人的手推进了搅碎机里。 立马,她就听到一阵惨叫,和血肉模糊的画面。 然后她恍惚着给夫人针灸,一不小心就出了错,把太阳穴边扎出血珠,刚好温晋尧进来,陈雨想到外面那幕,吓得浑身发抖。 要知道温家主手段狠辣,且从不会给人认错的机会。 而她是第二次了,下场很可能就跟那个手被绞烂的人一样。 就在她绝望时,夫人却很是温柔的拿手撑住头,掩去那抹血迹,装作不适,把温家主糊弄了过去。 后面对于陈雨的感激,夫人也很温柔地说,没什么。 还跟她聊起家常,问她祖籍是华国什么地方,那一次两人相谈甚欢。 明栾月为了转移疼痛的影响,跟陈雨又聊了起来。 不过两人聊天的方式,很特别。 是写在纸上,你一句我一句,纸张是遇水即焚。 这是明栾月想出来的,为了防止温晋尧察觉什么。 她好奇问:[小雨医生,你为什么会给温家主做医生?] 陈雨叹了口气,低敛眉眼写道:[因为我不来,爸爸就会来,他年岁大了,容易出错。] 她爸爸是北境岛人,从小就跟着父亲学医,而妈妈是华国人,一次爸爸前往华国取经时,两人相识,后来就有了她。 婚后,爸爸带着妈妈和她,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地球的另一边,北境岛。 这边形式复杂,每个大家族都有自己的分据地,稍有不慎站错队,就会致命。 但对于相爱的父母来说,两人能在一起就是幸福。 而爸爸也厌倦了北境岛的毫无法治,早就决定给年迈的爷爷养老送终后,就会带着她们还回华国去生活。 那里对比北境岛来说,简直就是居住的天堂。 不管多晚出来,都不用担心一不小心挨枪子。 谁知,温家主的上一任医生又离奇死亡,有人举荐了会中西医的父亲。 面对温家主的召唤,父亲不敢不从,甚至还跟母亲交代好了后事。 陈雨听到父亲对母亲的嘱托后,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便一大早就壮着胆子来到温晋尧的地盘,毛遂自荐。 并且用一手出色的针灸手艺,征服了温晋尧,被留下后,她才跟父母透露。 父母气坏了,要把陈雨送回国,但陈雨不愿当逃兵。 她说她年轻,机智,比父亲更容易应对危机,况且要是被温家主盯上的话,像他们这样没有背景的人,逃回华国也没什么用。 [小雨医生,你想回国吗?]女人温柔看着她。 这话,问到了陈雨的心坎里了。 她心口一酸,鼻子嗡嗡地写道:[想也没用。] 温家主的每一任私人医生的任期,都是签了三年。 这三年能活下来的少之又少,很多人,根本等不到三年。 明栾月眼睫眨了眨:[小雨医生,你要是想回去,我可以帮你们。] 陈雨瞪大双眼:[夫人,你说什么?] 她有些不明白,夫人为什么说要帮她? 明栾月在纸上飞快写道:[我也想回国,因为我] 她笔尖顿了顿,没有写出想念孩子那句话,而是继续写道:[我也想回国。] 陈雨直接打了个手语问:夫人,是温家主不放你走吗? 明栾月点点头,娟秀的字体透露出坚韧的力量,用力写道:[你相信我吗?] 陈雨脑子懵懵的,点了点头。 [你帮我买一味中药,但切记不能让温家主发现,是你买的。] 不然,以温晋尧多疑的性格,肯定会立马能联想到,她在传递什么信号。 第529章 明栾月的计划 明栾月想起刚刚的屈辱,死死咬着唇。 从再次遇到,她的噩梦就开始了。 当初他把她困在北城的别墅后,连着过了半个月的梦魇般生活,终于有一日,她趁他不备逃离。 这一逃,就逃了五年。 那时候明家正处多事之秋,自身都风雨飘摇,她为了不给明家招祸,也不再给上官家招祸,明栾月只身躲在僻静的渔湾,还生下了一个孩子 后来,她发现了温晋尧手下的踪迹,慌乱之下,她嘱托渔湾善良的邻居,把那个孩子送给了值得托付的人。 她不出意外被温晋尧重新抓回去,这之后,她就被温晋尧带出国,来到了偏远的北境岛,一个没有法制的原始部落。 他带她来这里,只是为了更好的囚禁她,再断绝她和华国的所有联系。 当初,她极力反抗想离开,不管多苦多难,都没有放弃逃离的念头。 但最终因为女儿离世的消息,让她世界坍塌,外界都说她是意外从阳台坠下去,但没人知道,她是万念俱灭,心如死灰才从阳台跳了下去。 这一昏迷,就是五年。 等再醒来,发现即使这么对年过去,这个男人也一点没变。 偏执,嗜血,疯狂。 只要能留住她,杀多少人都无所谓。 她知道自己这个片段失忆的戏码,根本演不了多久。 温晋尧这么精明又多疑的一个人,很快就会发现。 所以,当她醒来后就决定了,当初女儿离世的事,她没有亲眼见到,不应该放弃,她一定要回去看一看。 从上一次温晋尧打电话提到了明溪后,明栾月就开始怀疑,她女儿也许还活着。 直至今天,她终于能确定,她的女儿确实还活着。 温晋尧为了试探她到底是不是真失忆,给她看视频,却不知燃起了她的斗志。 她必须利用好这为数不多的时间,来争取和女儿取得联系。 既然五年前跳楼都没能让她死掉,说明她明栾月命不该绝! 现在受的屈辱和比起跟孩子们团聚,又算得了什么 客厅里。 陈雨刚从地下室上来,就被拦住。 男人换了件衬衫,黑色的,衬得眉下那双冷冽的双眸,寡淡薄情极了。 论起来,温晋尧的样貌是属于那种,越成熟越有气质和味道的长相。 他这种长相二十几岁就显得太稚嫩,还不如现在更受女人欢迎。 四十几岁加上保养锻炼得宜,看起来像是三十出头,直接把魅力两字,散发得淋漓尽致。 即便知道他行事狠毒无情,北境岛还是有不少女人不要命的喜欢他。 陈雨却从未生过这等心思,因为做了温家的私人医生后,看了太多血肉模糊的腌臜事,以至于她现在看到温晋尧两腿就开始打颤。 对于这个男人,除了惧怕,只剩下惧怕。 “温家主,您有什么事?”陈雨问得很小心。 男人瞅了眼女人捏得很紧的手指,漫不经心道:“陈医生很怕我?” “我” 陈雨本想也学着别人说一些‘家主你英姿卓越,才貌过人,心生敬意’之类云云的恭维话。 但话到嘴边却一个都说不出来,一紧张就说了一个字,“怕。” 简单的字眼,却让男人神情愉悦起来。 怕他,才不敢背叛他,背着他做一些小动作。 温晋尧薄唇轻抿了抿,“我又不是三头六臂,陈医生不必怕我。” 陈雨点点头,但神色依旧没有放松。 男人漫不经心道:“你们刚刚在屋里聊了什么?” 陈雨声音低低开口,“报告温家主,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 温晋尧嘴角溢出一声极淡极冷的笑,“你意思是说,你们两人在屋里足足一个小时,全程都没有沟通过?” 温晋尧这声笑真不如不笑。 直接把陈雨吓得腿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对不起,温家主。” 温晋尧一脸散漫的表情,跷着的腿放下,注视着她道:“说说,对不起我什么?” “我我,”陈雨纠结了一秒,一股脑说出来,“我不该答应帮夫人买药。” “买的什么药?” 陈雨把一张可溶纸递过去,上面的字迹清清楚楚就是明栾月的字迹。 陈雨头在地上磕得梆梆作响,“对不起,家主,我不该贪夫人的钱财,她答应给我五万欧元,我才鬼迷心窍要帮她买药的。” 男人看完那张纸,脸上没什么表情,“五万欧元,她倒也大方。” “对不起家主,都是我的错,我不敢了,您饶了我” “帮她买。”男人声线冷淡,不耐烦地打断。 “什么?” 温晋尧唇角微翘,把那张可溶纸又甩到陈雨面前,“我说,给她买。” 陈雨怔住了,盯着男人,在确定他说的是真的后,依旧不敢去捡地上那张纸。 这懦弱的模样,得了温晋尧几分满意。 他声音低沉道:“没事,陈医生放心去做,只是要劳烦你,以后夫人跟你说什么,都要跟我知会一声就行。” “好、好。”陈雨确定家主不是在开玩笑,慌忙答应。 “还有——” 男人收敛脸上情绪,低声道:“她下面大概多久能好?” “” 陈雨想到夫人被折磨得青紫的身体,心底不自觉有些心疼,斟酌道:“按常理来说,需静养一个月,方可复原。” “太久。”男人淡漠道,“五天必须治好。” 陈雨:“” 男人脸上线条每一根都很疏冷,陈雨知道他绝不是在开玩笑。 被这样的男人爱上,不知道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她低敛眉眼,轻声道:“家主,我一定尽全力。” 温晋尧似是在笑,唇角却惯常下沉,阴晴不辨的样子。 “我相信陈医生的能力。” 声音听似温柔,却让人觉得无形的压迫。 陈雨知道完不成,后果肯定很严重。 男人背部舒展靠在沙发上,声音低沉道:“陈医生既然这么轻易能被五万欧元诱惑,说明对现在的时薪不满意,那这样,我给你薪资加五万欧元,你把夫人照顾得周到些就行了。” “不用不用” 陈雨哪敢要钱,不停拒绝,却被男人斩钉截铁打断。 “陈医生,温某耐心有限,我说的话,你最好不要反驳。” 一句话就把陈雨堵得瑟瑟发抖,她把纸张捡起来,哆哆嗦嗦道:“谢谢家主。” 等陈雨出了那扇门后,温晋尧雅致的脸沉了下来。 他说的生孩子是一句玩笑话,即便明栾月真的怀了,他也不会叫她生。 年龄大的人,生孩子就是一道鬼门关,他冒不起这个险,宁愿不要。 但没想到栾月记在了心上,不忘嘱托陈医生给她买避子药,她倒是对自己身体自信,觉得自己一定能怀上孕么? 不过 温晋尧想到她记忆错乱了,或许她真的觉得自己十八岁,可以怀孕也说不定。 他低敛着眉眼,回到房间里,明栾月正伏着身子休息。 男人的大掌抚过她的背,激起一阵细小的鸡皮疙瘩,明栾月忍耐着没有甩开他。 “怎么,不睡会?”温晋尧问。 “我睡不着” 明栾月吞吞吐吐地低声道:“晋尧,你能给我点钱吗?” 这口吻让温晋尧不禁失笑。 曾几何时,能想到骄傲的明大小姐会开口要他的钱,简直是罕事。 不过,这倒是侧面佐证了陈雨的话,她想要钱去贿赂人。 温晋尧收紧的心房,渐渐松懈。 明栾月见他笑却不语,瞬间恼了,哼了声,“不给就算。” “没说不给。”男人声音低低的,发自内心的愉悦。 他手臂撑着女人身侧,微俯下身子,在她耳畔落下轻柔的一吻,声音低哑道:“栾月,你要星星要月亮,我都会摘给你,只要你别离开我。” 明栾月像是习惯了,对他的亲吻竟然表现得不在意,瞪着一双水波潋滟的美眸,直白道:“我要钱。” “给你。”男人咬住她的唇,浅尝深入后,微喘道:“我的就是你的。” 明栾月看着男人眼底的慾恋深重,不由得瑟缩一下,很害怕的样子,“你别还很疼” 她涨红的脸,很难以启齿。 “忍着呢。” 温晋尧爱一个人的时候,是能剖出十二分真心。 但当恨大于爱时,他没有丝毫犹豫就能做出诛杀人心的举动。 总的来说,爱他和被他爱,都很危险。 就像此刻,他对于明栾月的状态就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怎么爱都不够,都想更爱。 “别怕,你现在身子没好,好好休息,我下次一定不这么粗鲁,上次” 他认认真真解释,“真的压得太久了,有点收不住。” 回到家后,陈雨拿出另一张可溶纸,把上面中药的名字反复观看,记得清清楚楚。 ——当归。 哪里是什么避子药,就是一味中药。 不得不说,夫人非常聪明,把所有的可能都想到了,成功躲过了温家主的逼问。 陈雨对于全家能够离开的事,又多了些信心。 如果可以选择,谁不想一家子平平安安离开。 对于一家人来说,少哪一个都是不完整的。 她把纸丢在水里,心底的信念变得更加坚定。 明溪上班的时候,助理来汇报,“温小姐那边又说暂时不需要礼服了。” 明溪皱了皱眉,对于温颖的反复无常有些无语。 “那你跟她落实清楚,如果是半个月后的大婚,现在再不确定就赶不上了,别到时候觉得我们办事效率不行。” “好,我去沟通一下。” “还有,如果确定不要,定金全额不退也讲清楚。” 设计师贵在设计,多次协商不要的话,按行业规则是要追加赔偿的。 但明溪没精力去跟她绕这些,那些定金就当作赔偿了。 很快助理过来回复,“确定不要了,温小姐说,她老公已经在一个月前,就帮她定了v家的璀璨人生同系列的敬酒服。她不知道才会造成误会,所以让我们这边直接取消。” 璀璨人生是v家高级定制的奢侈成衣,一件礼服造价千万亿万的都有。 不过高定成衣都要提前定制,没想到傅司宴心还挺细,竟然会偷偷帮女人定礼服。 “好,就这样吧。”明溪表情不痛不痒。 她已经颓废了好一段时间了,日子总是要过的,她不能一直这么愁眉苦脸下去。 所以她强迫自己正常工作,正常人际交往,而不是把自己封锁起来,困居一隅。 现在关系到她们的事,虽说没有完全拔除,但心底产生的波动越来越小,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就能将这刺,彻底清除出身体。 等到下班的时候,裴行之过来接她。 两人约好去城中城吃西餐。 明溪是感谢裴行之为自己的事出力,裴行之则是想安抚她的心情。 等两人到达城中城的时候,裴行之把车钥匙扔给泊车的门童,亲自给明溪开车门。 明溪脚刚踏下,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她们的正后方。 熟悉的京axxx,让她眼皮一跳,真是不想见到什么就来什么。 车门被保镖拉开,西装笔挺的男人在保镖的簇拥下出来。 裴行之一抬头看见男人,神色一怔。 然后,低沉问她:“明溪,要换个地方吗?” 明溪这会的视线,正好跟这个男人撞到了一起。 巨大的门廊下,灯影灼灼,男人那张俊挺的脸,每一根线条都染着冷漠。 她忽然感到心底巨大的裂痛。 原来波动小,只是因为没有见到,当真正见到这个男人时,她连最基本的平静都无法做到。 但,她有什么错呢? 关系演变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都是这个男人一手推进。 她没有选择的权利,也没有不接受的资格,什么都是他说了算。 那她又为什么要像个施害者一样,躲着呢? 她收回视线,按照西餐礼仪挽着裴行之的手臂,缓缓抬脚说:“不用换了。” 第530章 你是非选他不可了? 明溪没有停留,挽着裴行之先行一步,上了台阶。 随着玻璃旋转门的转动,两人的身影也消失在这个男人眼底。 用餐时候,明溪没说多少话,但脸上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裴行之绅士地给她切开牛排,将盘子递了过去,见她没吃多少,便出声询问:“不合胃口吗?” “没有,可能因为下午喝了杯咖啡,不是太饿。” “明溪。”裴行之看了眼不远处独自进餐的男人,突然叫她。 “嗯?” 裴行之斟酌着开口,“是不是还放不下?” 明溪放下叉子的手陡然一顿,却没有回答。 裴行之心底有些疼惜,“如果真的放不下,不必逼自己,时间长了,总会治愈的。” 因为和上官景羡是朋友的缘故,他对明溪的感情很微妙,开始时是拿她当妹妹看,久了之后有些情感自己也说不清。 而且他没谈过恋爱,不知道什么样的情绪叫喜欢。 总之,他很想让她幸福,不管这个幸福里有没有自己,只要她开心,什么都不重要。 明溪感激裴行之的宽慰,有时候有些话,她不能跟哥哥说,怕他冲动。 但跟行之哥说,就没有那种顾虑,因为他总是能猜出自己的想法,不去做一些让她为难的事。 “我知道了,行之哥。” 她的想法和行之哥一样,不强迫自己的心一下变得冷漠,就顺其自然吧。 就像现在,她也能淡然的同那个男人,在一个空间吃饭。 她不可能躲他一辈子,慢慢就会走出来。 晚餐结束的比预想的早,明溪起身时还是看见了不远处的男人,一张英俊逼人的脸,写满了冷漠。 明溪收回视线,就跟平常不经意看到了一个陌生人一样。 走了没几步,裴行之的手机响起,是工作上的事。 他直接掐了没接,手机却再次响起来。 就在他要再次掐断时,被明溪阻止了。 “行之哥,万一是重要的事呢?” 裴行之皱眉,还是不想接,“什么事都等送你回到家再说。” “那你先接起来,听听什么事。” 裴行之被明溪说服了,接起手机后,没说两句脸色就变了。 “严重吗?” “在哪家医院?” “” 裴行之挂了手机,面露为难的看向明溪。 不等他开口,明溪率先说道:“挺严重的事吧,那你先去忙,不用管我。” 裴行之说:“是一个学生,做实验程序错了,炸伤了手,他父母也不在北城,没有人能做主。” “那你快去吧。”明溪推搡着裴行之道,“我没事,我叫司机过来接我。” 裴行之不放心,“司机过来得三十多分钟,让你在这等这么久,我不放心。” 明溪想想也是,一来一回太耽误时间了。 她按开手机,然后说:“那我现在叫个车,行之哥,别担心我,我又不是小孩子,能自己到家的。” 裴行之不放心,但那边送学生去手术室的也是个学生,这会六神无主,电话连连。 没办法,他千叮万嘱,只能先行离去。 明溪一个人在门口等车,今天的车出奇难叫,等了二十分钟还是没踪影。 倒是遇上几个喝醉的酒鬼,见明溪长得漂亮,满身酒气地开口要联系方式。 明溪不理会,拧着眉,往门口的保安亭里走去,以此避开。 没想到喝多了的人,胆大包天,就来敲保安室的门,在保安严厉呵斥后,还把门敲得哐哐作响。 一看这情形,保安拿起对讲机,招呼大厅的保安全都过来,制止一下这几个酒鬼。 还没等保安把人叫来,只听一声刺耳的鸣笛,一辆黑色迈巴赫直接冲过来,势头很猛,就是要往这群人身上撞的架势。 几个酒鬼吓得连忙跑路,有两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保安吓得半死,要是刹不住车,这小小的保安厅可不得给车冲翻了。 明溪同样受惊不小,小手按住腹部,脸色惨白如纸。 好在迈巴赫停了下来,还离保安亭很远的距离。 司机下车打了声招呼,说没看清楚。 那几个狼狈的酒鬼一听这话,哪能饶了司机,刚要借着酒疯示威一番,就被附近赶到的巡逻人员给拦了下来。 根据保安的证词,对这几人以寻衅滋事的名义,带回局子里去处理。 明溪从保安厅出来,看到自己叫的车,在这时也到了。 她从黑色迈巴赫车身旁走过,乌黑的玻璃,看不清里面,但她总有种如芒在背的不适感。 都不用看,这京a就知道里面坐的是谁。 不过刚刚司机是一副生面孔,或许真的是踩错了也说不定。 总之,她不会自作多情认为,对方是在帮她解围。 坐进车里后,司机跟她解释了迟到的原因。 原来前方不远处的体育馆有明星在演出,所以才会导致交通瘫痪。 今晚往这个方向的派车,基本上都要等很久,她这个还算早的了。 现在开始都要等一个小时以上。 司机是个健谈的人,但明溪习惯性警惕,不暴露自己的信息。 上车前把司机车牌号核对后,她按照裴行之的嘱咐,发给了他,意思自己已经上车。 车子往前开了一段距离后,突然卡壳不走了。 司机下车查看后,上来对明溪抱歉道:“小姐,不好意思,车坏了,得叫快修。” 明溪点头,“可以,你叫。” 司机挠挠头道:“今晚这整个地块大堵车,不知道这快修要多久才能来,您看要不换乘一辆,车费我就不收您了。” 明溪这才想起大堵车的事。 但也因为如此,往南方向的车是一辆都看不见,这乌漆嘛黑的,她去哪叫车? 车里的空调也熄了,明溪坐在闷闷的环境感觉很不舒服。 便下了车,给司机打了电话。 不出所料,过来大概还要一个多小时。 今晚只要往北方向都很堵,但是往南就一路畅通。 明溪在路边还没站定,就见一辆迈巴赫停下。 车窗降下,男人英俊的脸露了出来,面上没什么情绪,只是冷冷淡淡说:“上车。” 那语气很是纡尊降贵。 明溪不知道自己今晚怎么这么倒霉,总是遇上他。 外面更深露重,她出门穿的不多,这会鼻尖都冻红了。 玉色的脸上一点红,更显得面容楚楚。 “不用了。” 明溪当作与他不熟,径直往前走几步,前面就有个公交站台,只是公交已经下班了。 不过,公交站台有监控,比较安全。 所以,她准备坐在那等司机来。 那辆迈巴赫就这样跟在她身后,也游到了站台。 明溪坐下后,男人直接下了车,几步走到她跟前。 “上车,还要我请你?” 上次碰到时,男人从头至尾没跟她说一句话。 这次身边没有温颖,他倒是能多跟她说两句了。 明溪不是那种被冷待后,会挟私报复的人,而且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也没必要。 她拒绝道:“司机已经过来了。” 没想到男人不依不饶起来,薄唇冷启,“今晚这里很难来车,你准备在这坐多久?” “没事,应该不会很久” 话音未落,明溪觉得手臂一阵疼痛,男人捏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扯了起来。 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扯得恰巧就是晚上明溪挽着裴行之的那处。 “你干什么” 明溪只觉得莫名其妙,要撇清的是他,现在又来这套,是做什么? 扯了两步不方便,男人干脆就拦腰把她抱起来,塞进了车里,然后自己也进去后座。 他刚坐下还没坐稳,迎面就是一阵风声。 “嘭!” 一个包砸了过来,男人侧头一避,砸到了车玻璃上。 车子已经启动,明溪怒目相视,“傅先生,麻烦放我下车。” 两人现在已经是陌路的关系,而他也即将要结婚,明溪不想犯一些不清不楚的错误。 坐一个有未婚妻男人的车。 傅司宴眉目冷淡,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裴行之,不适合你。” 明溪知道了,他是以为行之哥在跟自己以男女朋友的名义相处。 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是他亲口说不要她了,玩腻了她。 也是他昭告天下,他要结婚了。 现在来说这些,不觉得很可笑。 她抿唇不语,连解释的慾望都没有。 傅司宴像是有备而来,拿出一叠文件丢在她手里,说:“他们家在北境岛算是第二大势力家族,族里的子孙辈都担负兴旺人丁的重任,每人都必须娶四个以上的老婆,你能忍受?” 明溪拧着眉,没想到他还去调查了行之哥。 裴行之和哥哥交好,如果不是人品信得过,哥哥不会起把自己介绍给他的心思。 况且行之哥也一直想要脱离北境岛的家族,独立门户。 只是这些没有跟男人解释的必要,而且她也并没想过要再嫁人。 “说完了吗?”明溪看都没看那些文件,表情淡漠道,“说完就请让我下车。” 傅司宴捏了捏纸张的一角,手背上有青筋暴起,冷笑道:“这你都不介意?” 明溪不想跟他说话,“我相信行之哥的人品。” “这个男人不行。”傅司宴坚持己见道。 “傅先生,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明溪真是不理解,好笑地问他,“在给前妻挑选伴侣?” 傅司宴表情变了几许,低沉道:“夫妻一场,不想你误入歧途。” 明溪只觉得讽刺,“傅先生,你多虑了,我不是除了你就没人要了,但我是个成年人了,有自己的选择能力,也有明辨是非的本领,我既然选择了,便会相信对方。” “而说到歧途,你才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大的歧途。” 她三番两次都栽在这个男人手上,已经吃足了苦头了。 相信再不会有别的男人,能叫她如以前那样伤心了。 傅司宴神色森严,眸光充满侵略,“你是非选他不可了?” 明溪实在不想跟他废话,“我的事不劳傅先生费心,麻烦现在就把我放下车,我不想招人误会。” 毕竟,这男人即将成为有妇之夫。 她不想再跟他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傅司宴冷睨着他,说:“你以为他温文尔雅,但生活在那种野蛮家族,手上怎么可能干干净净不沾血,他想要换个地方生活,但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他是裴家人,包括这些蛮夷之事被揭穿,他想要在一个地方立足有多困难?” “这样的话,他还会选择回北境岛自己的家族去,到时候一样逃不了要三妻四妾的宿命,你就这么愿意,跟那么多女人同享一个丈夫?” 明溪没想到他说了这么一长串,在人背后私议别人的事,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况且这个男人一直带着偏见,说别人的坏话。 “这是我的事,哪怕选择错误,也是我自己种下的苦果,我自己就能承担。” 傅司宴没想到明溪几乎是油盐不进的状态,就跟当初全心全意爱他时一样,她现在在全心全意维护另一个男人。 这让他感觉心脏像是被人搓揉成一团般,疼痛不已。 除了疼外,还有一股酸气,控制不了。 他不由得冷笑,“看来你还真爱裴行之,既然这些都不在意,那么看来你对于和他一起离开这里,去北境岛生活的事,也不介意了” “啪——” 男人话音未落,俊脸上就落下了五个手指印。 明溪扬着手,忍无可忍道:“傅司宴,你是在威胁谁?让我过得不如意就令你那么开心吗?你是想要逼走我身边的每一个人?” “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说让我不要缠着你,我就不缠着你,你说让我远离,我就远离,我已经都按照你说的做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 明溪眼眶发红,抓着他的衬衫,直接把衬衫抓崩了好几颗纽扣,歇斯底里的状态,一字一句道:“是不是我要生活得很悲惨,你才会开心?” 她快被逼疯了,这么久的委屈,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是不是,你说啊!” 傅司宴因为这些话,神色恍惚起来,唇瓣动了动刚想说什么,就见明溪按下车窗,竟要从车窗跳出去。 第531章 你能想通最好 “停车!!!” 男人怒吼一声。 随即伸手抓住女人的后领,硬生生把人拽了回来。 车子一个急刹,人惯性往前倾,眼看明溪就要撞到坚硬的车背上时,男人率先把人揽进怀里,充当了靠垫。 明溪没有撞到车座上,但她提前已经预想好了,拿手臂去挡。 估计会痛,总归是要护着身体一点。 没想到撞到了这个男人身上,倒也不是很痛。 不过刚刚‘咚’一声,也不知道男人有没有撞得很严重。 她也就想了一秒这个问题,一个大男人这种承受力总不可能没有,而且急刹车不是碰车,杀伤力也没那么强。 当然她不是真的要跳车,只是不这么叫停,这个强权霸道的男人是不会停车的。 车辆停稳后,男人还紧紧拽着她的胳膊,眼神里是少见的慌乱。 “你疯了!” 这三个字,他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余怒未消,男人舌尖抵着后槽牙:“高速行驶下跳车,你是真想摔死自己?” 明溪甩了甩被男人紧抓不放的胳膊,生气道:“我没有想摔死自己,为你也不值得。” 傅司宴俊脸霎时变了色,指腹捏得泛白。 沉默良久,也只说出一句,“你能想通最好。” 明溪咬着唇,心底说不出的悲凉,但还是扯唇冷冷笑了起来。 “傅司宴,我早就想通了,从上次之后,我见到你都很遵守规则的当成陌生人了,你为什么不能做到呢,你和温颖结婚的事,我一句都没说过,你明知道——” 她顿了顿,声音发哑道:“你明知道温颖跟上次的绑架事件拖不了干系,可你还是选择跟她结婚,人家是杀人诛心,而你是杀人扬灰,准备连北城一块落脚之地都不给我留下是吗?” 她眼眶因为激动而泛红,哑声追问道:“傅司宴,我们之间到底是谁疯了?” 男人紧握着她的手臂不放,明溪怎么甩也甩不开。 他不仅不放,还捏得紧紧的,生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了。 明溪挣扎了好几下,手臂都被捏痛了。 “你松开我,我要下车,我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也不想跟你在同一个空间里,你为什么不能做到跟我一样,相逢陌路,不是你说的吗?!” “相逢陌路”男人重复着,声音很低,似是呓语了一遍。 “是我疯了。”他眼底一片血红,贸然说出回答。 “就当是我疯了,但我说的都是为你好” 他话音还未落下,就被明溪嘲讽的笑声打断了。 “傅司宴,你是我什么人,要为我好?你又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人好?” 明溪不待他回答,步步紧逼道:“你扪心自问,回来后,你做的那些事除了能羞辱我,让我无地自容,有哪一件事是在为我好?” 明溪紧紧盯着他神同皲裂的脸,想要一个回答,“你做的这些事,能给我一个答案吗?” “我” 道歉的话就横亘在嘴边,男人却说不出口。 一丝凉风吹过来,让他陡然清醒。 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对她好? 他能做的就是给她清好后路,再无后顾之忧。 几乎是一瞬,这个男人脸上又重新封上了面具。 他神情再度恢复冷峻,低声道:“是我多管闲事了。” 明溪掐紧指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累了,真的累了。 一次一次重铸希望,又一次一次被男人亲手浇灭。 可笑的是,她刚刚还在想着他还关心她,是不是放不下她?是不是他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 可什么都不是。 是她自不量力了。 她死死咬紧唇瓣,忍下快要冲出喉咙的酸涩后,才缓缓开口,“傅先生,希望你下次不要再这样多管闲事,我不需要,也觉得很烦,即便下次再偶然碰面,也请你遵守我们见到后应该视若路人,形同陌路的规则。” 明溪想到哥哥告诉她的那件事,原来傅司宴才是她小时候救的那个哥哥。 林雪薇父母当初只是受邀在庄园做客的一员,傅司宴也是随父母前去。 因为不熟悉庄园的环境,不慎坠入冰面,是小时候的明溪不顾安危,砸开冰面,把他救了上来。 救人的过程惊心动魄,明溪摔到了冰面下去,差点溺水。 等她好不容易把这个体积将近大她一倍的大哥哥,从冰面拉上来后,就被守株待兔的林雪薇一把抢了过去。 随后,林雪薇让自己的贴身仆人带走了傅司宴。 明溪却连傅司宴的名字都不知道,只跟哥哥和妈妈说自己救了个大哥哥。 妈妈责怪她不应该贸然下水,置自己安危不顾。 但那个时候,她也没想那么多,那天是庄园的慈善日,来的男孩女孩也特别多,后面她们没再见到傅司宴,显然是家人带着他离开了。 再后来的故事,也就不难猜了。 傅司宴醒来后,是林雪薇抢了这个功劳,所以男人才会一直说林雪薇对她有恩。 殊不知,明溪才是那个拼死下河救他的人,还因为那次的溺水,导致她后来见到水就害怕。 再后面,她走丢了,脑袋受了伤,失去了部分记忆,更是认为自己根本不会水。 其实她的水性非常好,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坠江,她能够活下来的原因。 是绝望的恐惧,激发出了她潜在的特性。 这件事,傅司宴不知道,可现在也没有再说的必要了。 就以此事,抵消他救她的恩情,两人一拍两散,永不重逢。 明溪下车前,决绝道:“傅司宴,我不欠你什么了,也请你再也不要干涉我的事。” 说完,她抓过自己的包,推开车门,步伐坚定地下了车。 她给来接她的司机打电话,刚好司机已经赶到不远处。 直至明溪上车离开,那辆黑色的车依旧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男人靠着椅背看着明溪从下车到上车,整个过程,她没有再往他的方向看过一眼。 心口有苦涩的滋味,蔓延到喉间。 傅司宴双目煞红,一颗滚圆的水滴无声落下。 回程路上,明溪全程静默不语,心底空旷无垠,又像是尘埃落定。 她讽刺地笑了笑,这样也好,每多一次期望到失望的过程,心死的速度就会加剧。 多好 很快她就可以彻底将这个男人,淡出她的生活。 - 江苑起床后,看到一地凌乱的衣服,和床上半果的男人,只觉得自己要石化了。 这种事,真的是有一次就有二次。 昨晚,上官景羡送她回家,上楼喝了咖啡就赖着不走了。 说是太累了,直接在她家睡。 江苑让他睡沙发,结果半夜可怜他,去给他盖薄毯后,这人一把就勾住了她,把她吻得晕头转向。 迷迷糊糊就被这个男人拐上床了。 都是熟男熟女,在床上,两具滚烫的身体拥抱在一起,肯定会控住不住。 但上官景羡最后一步,还是忍住了,让她用别的方式代替。 就在江苑迷惑不解时,上官景羡竟说:“你不是来亲戚了吗?” 来亲戚 江苑想了好一会,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把她接受不了激烈的落红,当成了来亲戚 其实是因为她长这么大,拢共也就两次,而且期间年代间隔甚远,面对突然侵入,有些应激反应也正常。 她苦涩一笑,也是,在别人眼里,她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个清白身呢。 特别是,她还嫁给了臭名昭著的陆辛泽。 那个男人不止一次在公众场合,详细告诉朋友们,和她玩了多少种花样,而她又有多配合。 最后,即便离了婚,他也不遗余力的抹黑她,说她是被他玩、烂了的女昌妇。 装得一本正经而已,实际上比男人需求还大。 一想到陆辛泽,江苑的脸色就会变得很苍白,仿佛风干后的白纸,轻轻一捏就碎了。 每次午夜惊醒,噩梦里全是那个男人。 而她却跟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过了整整两年。 那些地狱,梦魇,随着这个名字,就会一并出现。 江苑一想到陆辛泽浑身不自在,起来倒了杯水喝,给自己压压惊。 却不想身后有人走近。 “啊!” 她没防备,惊叫一声,手里的杯子也跟着落下。 幸好被男人伸手接了起来,他摸了摸杯子的温度,皱眉道:“半夜喝冷水,你现在这身体能喝?” 要是放之前,上官景羡指定不知道女生这日子要避冷这事。 得益于妹妹失而复得,他怕自己照顾不好,查了很多这种关于女性的知识。 所以说,男人要是有心,什么都懂,端看他想不想做,和这个人值不值得。 他把冷水倒了,给江苑接了杯温水,“喝吧。” 江苑受宠若惊接过水杯,低低道:“谢谢。” 喝完水,她尴尬得准备回床上,却被男人困住。 他双手撑在台面上,把人拢在身下,挑眉问,“晚上那事,还没给我解释呢?” 这个姿势太亲密,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在和对方热恋。 但江苑明白自己的身份,充其量算是男人纾解的伙伴。 眼前全是男人健硕的胸膛,她有种无处可逃的恐慌感,垂下眼睫,“什么?” 上官景羡盯着她,直白道:“1008,你的门锁密码,我生日?” 他怀疑的事,呼之欲出,甚至会觉得有点烦恼,不知道该拿江苑怎么办。 两人的关系,在父亲那里肯定是不能通过。 就算江苑没结过婚,也是不行的。 江苑手指掐了掐手心,在男人的注视下,轻声回答,“是陆辛泽的生日。” 上官景羡一下怔住。 他怎么忘了,那个畜生跟他一天生日。 当初也因为同日生的事,两人的关系要较别的世家子弟,更为亲近一些。 没成想就招惹了个变态,盯上江苑不放,特别是当初他主动求婚,还让上官景羡羡慕了一把。 觉得自己做不到陆辛泽的勇敢。 毕竟,像他们这种身份,婚姻是一种家族递进的台阶,不是他们自己能掌控的。 没成想,陆辛泽这玩意,连人都算不上。 但他更想不到,被那样对待的江苑,竟然还爱着陆辛泽。 他眼眸落在江苑后肩处曾经被留下的痕迹上,不自觉发暗,“这么爱他,当初为什么要逃跑,嗯?” 江苑感受到男人的眼神落在何处,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这是她自卑的表现。 她不像别的女人有一个美背,可以自信大方的展露出来。 她的背上,都是她曾经活在炼狱的证明。 她摇摇头,淡淡道:“我不爱他。” 男人心底不由得一戳,那种欣喜没法解释。 江苑却连贯道,“只是当了他两年的妻子,习惯了。” 就像她想到陆辛泽的名字,就会浑身生寒一样。 她只是习惯了,必须在外装出很爱陆辛泽的样子,必须对他卑躬屈膝,必须崇拜他 习惯是比爱更可怕的东西。 上官景羡表情一怔,显然是这句习惯让他措手不及。 她怎么会就习惯了陆辛泽呢 “继续睡吧。”江苑推开上官景羡,几乎是逃一样的步伐,回到床上。 她怕自己再晚一秒,就会止不住那些翻涌的委屈,在男人面前露出可怜的神色。 她不想,被他可怜。 上官景羡在厨房站了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再回到卧房,看到女人蜷缩在自己那一边的姿势,他心底不由得有些抽疼。 那么大的床,自己刚刚躺下的印记还在,而她却能分的那么开。 冷风簌簌侵入,上官景羡脑子渐渐清楚。 对感情之事再愚笨,他也能感觉到江苑对自己的疏离,包括发生关系,她出于的应该是那个该死的感恩心理。 明明这样会是彼此都轻松的境地,上官景羡偏偏觉得自己心口堵了一口气,不上不下。 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思忖片刻,他的骄傲就不允许他,再在这里站着了。 他利落穿戴好衣服,又恢复了人前矜贵冷傲的样子,看了看床上的女人似是睡着,又或者是没睡着的模样。 他一言不发,带上门离开。 门回弹,发出轻响。 江苑一下就睁开眼。 第532章 江苑的记忆 室内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如果不是枕头上,还残留着那个男人身上留下的清淡木香,这里仿佛没有人来过,只有江苑一个人。 她慢慢转过身,摊开双手,放在刚刚男人睡过的凹陷处,两只手掌缓缓交握。 感觉就像是在拥抱他一样。 等手心的温度越来越凉,心底的难过不断开始扩散,渐渐蔓延至全身。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过往的画面像打不散的冰冷海水,全都席卷而来。 小的时候,江苑也曾拥有过好的生活。 不说家财万贯,但也算生活无忧的小康家庭。 她的父亲是大企业的高管,母亲也是这个企业的财务,江苑出生后,母亲怕照顾不好她,请了保姆照顾她。 以当时父母的能力,请个月薪几千的保姆是一点压力没有。 谁知好景不长,江苑的母亲被公司一个高层看上,那个高层假借工作的名义多次对母亲动手动脚,碍于同一个公司,对方又是领导,江苑母亲受委屈也不敢声张,勉强应付着忍了下来。 谁知那个高层见江母忍气吞声,就愈加放肆,以工作的名义把江母骗到酒局灌醉后意图不轨。 江母拼命挣脱,躲到卫生间给江父打了电话,江父很快赶到,他不管什么高不高层,敢欺负他老婆,就把这人往死里揍。 事情当时闹得挺大,江父还报了警,但由于酒店没有监控,江母同领导两人又是上下级关系,这种应酬在所难免,而且对方并没有得逞,江母也没有严重外伤,很难将其定罪。 公司领导找到江父江母,分开谈话,意思很明确,这个高层是董事长的亲戚,这种事没有实据,不适宜闹大,如果两人还想在公司干的话,就得撤销报案,并给高层道歉。 他们会让高层不再追究此事。 江父没想到,他们反而从受害者变成了诬告者。 他当然不同意,但江母知道其中利害关系,如果他们不在这做,以那个领导的小心眼程度,绝对会对外面传递他们不好的名声。 再加上董事长一再保证,以后会把江母调离原来的工作岗位,不与那位高层接触。 江母便同意撤销报案,但道歉是坚决拒绝,他们本就没错,绝不能承认莫须有的罪名。 公司没办法,也只能接受,这事就这么掩盖下来了。 但很快,对方就开始了报复,先是江父负责的项目出问题,后是江母财务被调查涉及贪污,其中江父的问题最为严重,一个失误导致一个工人摔死。 两人双双被辞退后,被企业发了声明,导致别的那些,不管大厂小厂都不要他们。 江父因此郁郁寡欢,夜夜酗酒。 喝多了之后,他就会打骂江母,说都是她惹的祸,不然他怎么会沦落到这么惨。 那会小江苑还不到五岁,每天都活在母亲随时会被父亲殴打的噩梦里。 而江母为了能让生活继续下去,先是抛下脸面去餐厅洗盘子,还去扫马路。 她怕江苑在家,会被喝多了的父亲殴打,做什么都带着江苑。 小江苑也很懂事,都会在一旁乖乖地等妈妈。 后来,江父有一次喝多了,自己踩空坠河,溺水死了。 江父死后,还给江母留了一笔债务,他把房子抵押拿了贷款,说去创业,结果喝酒把钱都喝没了。 江母不得已只能卖房还债,而原先欺辱江母的那个高管见江父死了,又开始纠缠不休,各种手段逼迫江母。 江母没办法就拿着一个贵妇给的名片,去碰碰运气,而这个贵妇正是明溪的母亲明栾月。 她了解了江母的困境后,便让江母跟着她们去国外生活,带上小江苑,也正好可以给明溪做个玩伴。 至此江苑就正式进入了上官家,开始了新生活。 上官家一家人都很和善,江苑和小明溪也很快就成为很好的玩伴。 她也以为生活会就这么幸福下去,直到上官夫人和小小姐的突然失踪,整个上官家陷入了阴影之中。 因为江母是明栾月带回来的人,所以在江母提出离开时,上官先生挽留了江母,继续留在上官家做事。 而且江母做事井井有条,上官先生就让她负责一些管家事宜。 江苑同江母一起住在管家房,而上官景羡也因为妹妹和母亲的失踪,一度颓废不已。 被上官先生骂醒了后,上官景羡重新振作起来,学习更多的知识充实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才有可能尽快找到母亲和妹妹。 江苑从小就看多了上官景羡晨起暮黑的背影,在她心里上官少爷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偏偏,他还特别温柔,不管是对她还是对江母都是彬彬有礼。 只是当时,她还分辨不出,他是把她当作妹妹的幻影一般存在。 渐渐的,上官景羡长成青年,应酬也开始变得多起来,经常带着醉气回家。 但是他酒品很好,喝多了只是安静睡觉,不会打骂人,也从不无理取闹。 每到这个时候,江苑便会端碗醒酒汤给他送去,放在床头。 上官景羡看到她,欣慰一笑,“小江苑长大了,都知道给我端醒酒汤了。” 江苑看着上官景羡面上全无青年人该有的朝气,想必每日都过得很累,为了尽快成功,他付出了常人十倍都不止的努力。 她犹豫了下,说:“少爷,你也不要太累了,我相信你肯定能找到小姐和夫人。” 上官景羡眼皮垂下,失笑道:“希望吧。” 江苑看到男人失落的神情,小小的心脏第一次感受到揪起一般疼的滋味。 她突然很想抚平,那本不该属于年轻男人的川字纹。 最终,她还是不敢伸出手。 缓了缓,她语气坚定道:“少爷,我也会努力的。” 上官景羡修长漂亮的手指抵着太阳穴揉了两下,笑道:“小江苑有什么梦想要实现吗?” “我的梦想是少爷!”江苑鼓起勇气,脱口而出。 男人愣了一秒,“我?” 江苑却又变得胆怯了,她微垂着眼,小声道:“我想让少爷开开心心,我也想有能力,能够帮你一起找到小小姐和夫人。” 室内没有开灯,仅有踢脚线发出昏黄的灯光,把小姑娘的脸照得嫩生生的。 上官景羡唇角掀开,这么多天,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 他坐直了些,刚好跟女孩齐平,随后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道:“小江苑真长大了,不过我希望你能好好学习,做自己想做的事,过自己的人生,不要为别人背负任何事,知道吗?” 江苑似懂非懂,只是那个灯影里,男人英俊的脸,和温吞的声调,让她第一次感受到,‘怦然心动’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上官景羡重新靠回椅背,稍显疲倦道:“快回去早点休息,不然不长个了。” 江苑点点头,走出房间,又回头看了看。 男人身上的衬衫没有扣紧,随意拉开的领口,精致的锁骨隐隐可见。 无论什么姿态,这个男人都十分好看。 江苑觉得她对少爷的崇拜,好像变质了。 渐渐的发展成一种更贪心的走向。 明知道不可能,她总是控制不住地去想。 直到有一天,她藏在书本里的星星纸掉落,被江母捡到。 看了内容后,江母大惊失色,第一次跟江苑起来争执,并在情绪失控下给了江苑一巴掌。 江母自己也很震惊,震惊后更多是心疼。 她跪坐在地上,指着那张写着爱意的纸条,说:“苑苑,我们要清清白白做人,夫人好心收留我们,先生供你读书,你是绝不能对少爷有非分之想的,明白吗?” 江苑不服气,红肿着脸,哭着道:“为什么不能,我只是喜欢他,喜欢为什么不行?” 江母气的揪住心口,嘶哑道:“你想让别人戳我们的脊梁骨,说我们一开始就是有所图吗?我们是什么身份,少爷是什么身份,你配吗?” 江苑怔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上官先生太宽容了,让她没感觉到自己的身份,跟上官家有天差地别。 江母把纸条撕得粉碎,粉碎了江苑的所有希望。 她一字一句,厉声道:“夫人和先生对我们那么好,你给我记住,我们绝不能做对不起他们的事!” 江苑哭着跑出房间,刚出门听到司机伯伯说,大少爷在酒吧好像喝醉了,还受伤了。 她担心得不行,慌忙求司机伯伯让她一起跟过去。 司机伯伯见小江苑平日里跟少爷关系不错,也没多想就答应了带她一起去。 到了酒吧,司机伯伯让她在车里等,只是他去了很久都没回来。 出于担心,江苑下了车,往酒吧里去寻人。 刚进去刺耳的音乐声就震穿耳膜,江苑从未踏足过酒吧,里面那种奢靡的烟雾,让她呛得睁不开眼。 没走几步,一个脏辫的男人拦住她,“小妹妹,一个人来玩?” 江苑不理会他,想要从旁边走开,对方却不让。 “别走啊,小妹妹。”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着江苑格格不入的学生装扮,虽然在这种场合有些奇怪,但却说不出的清纯好看。 “看你这模样,第一次来?哥哥带你一起玩怎么样?” 说着,那双手就往江苑肩头上搂了上去。 江苑撒腿就跑,那脏辫男见落空,还跟后面寻了很久。 她躲在一个没人的包间里,侥幸躲过后,她看着包间的装潢,想到每次上官景羡不回她信息时候,习惯会拍一张告诉她,在应酬。 这个包间跟他拍的包间很像,她一个个包间趴着门缝找过去。 终于,在一个包间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男人。 她慌忙推门进去,就见到他额头磕破了,好像是真的跟人打架了。 江苑心慌不已,上前握住男人的手,“少爷,少爷你怎么” 话音未落,男人突然睁开了双眼,不知道是酒精充斥的,还是别的什么,他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布满了脉络,有如撒旦恶魔。 江苑吓了一跳,喃喃叫了声,“少爷” 却被男人狠命一拉,整个人扑倒在他身上,随后炙热无比的唇带着温度,吮了上来。 江苑瞪大眼,根本就做不出任何反应。 长到十八岁,她连男生的手都没牵过,更别谈接吻这种失礼的举动。 但江苑再傻也知道上官景羡是喝酒了。 这会做的,不一定是他想做的,是酒精的作用。 她想到江母的话,慌忙伸手去推男人,唇含糊叫他,“少爷你看清楚” 男人微微松开一点距离,皱着眉凝神望了一眼,“小江苑?” 江苑被他勒得太紧,呼吸紧促地点头,“少爷,我们回家吧。” 男人不知道是清醒了还是没清醒,捏了捏她的下巴,声音软软的,不像平日里那么理智。 “帮帮哥哥” ‘轰’一下,江苑脑海里像是有什么炸开。 一直以来,哥哥这个词,是小小姐的专属称呼。 她从未想过,也不敢将这个词说出口。 哪怕心里默想了一百遍,她也不敢高攀。 男人的唇重新低了下来,一下一下吸吮她小巧的耳垂,气氛好像突然就变了。 江苑脸颊发红,眼神迷离,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因为是他,不管什么,她都心甘情愿。 过程反而没有前面的亲吻愉快,男人勉强亲了亲,就迫不及待入了。 他状态似乎有些不正常,浑身烫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江苑当时就疼哭了。 汗水交融间,男人并不能很好照顾她的心情,只是急需一个发泄的途径。 等一切平息后,江苑就这么躺在男人的臂弯里,疼昏了。 等再醒来,江苑动了动快要散架的身体,不小心把男人也带醒了。 他先是茫然了一会,好像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江苑拢了下上衣,拖着疲惫坐起来,不知所措叫了句,“少爷” 上官景羡眉头紧紧锁着,手掌撑在脑门上揉了揉,宿醉让他很疲惫。 在看清面前人是谁后,他表情瞬间沉了下来,冷冷一句,“怎么是你?” 第541章 你会不会也爱上我? 温颖听得一愣,什么叫见见她的孩子。 她的那个孩子,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等她多想几秒,傅司宴已然拍拍手,周牧戴着白色手套,从外面提了个盖着黑布的四四方方小箱子进来。 温颖想到了什么,表情陡然变得很惶恐。 她双手颤抖,浑身抗拒地对着周牧吼道:“你别过来,别过来” 周牧像是没听到,本来就是除了傅司宴的命令,别人的话,他都不用遵从。 他提着箱子,不顾温颖的害怕,走到她面前,掀开幕布。 “啊!!!” 短暂的死寂后,温颖爆发出吓破胆的嘶吼。 容器里的孩子,或者说已经不能称之为一个孩子,更像一个怪物。 它有四条腿,八个手指头,脸上勉强可辨是一个圆圆的脸,但却没有长鼻子和嘴。 这样的宝宝只要脱离了母体,就会不能呼吸,窒息而死。 很显然温颖知情,从一开始的受到极度惊吓,下一秒脸上就变幻成恶心和嫌恶的表情。 她做的最新式的四维彩超,可以清楚地模拟出孩子的长相。 她早就知道这是个怪胎。 医生说应该是激素药导致的,当初怀上这个孩子以后,温颖为了维持美貌,并没有停止服用激素药物。 特别是在她知道这个孩子的真实身份以后,就更加肆无忌惮地,用各种药物来找回曾经的美貌。 但她体质特殊,怀孕后就会变老变丑,再加上这个孩子体内吸收了太多的汞,导致基因突变,孕育在母体内,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母亲的样貌。 温颖做了很多无用功,在知道这个孩子是个怪胎后,她就决心通过明溪之手除掉孩子。 这家医院的医生,都是她提前买通好的,孩子一出生就要秘密处理掉,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孩子的畸形长相。 没想到孩子还是被傅司宴找到了。 她嫌恶地挥手,打那个箱子,“快拿走,拿走这个恶心的家伙。” 温颖无比嫌弃,但却没想过,之所以孩子会发育得如此怪异,其实就是被她自己亲手一天天喂毒长大的。 可怜林皓焚烧了自己,想要保全的孩子,最终竟落得这样的下场。 温颖半点不心疼,这种污糟的东西,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男人对她的叫喊,半点都不为所动。 他神色淡淡地把箱子安放在床头,“你不是很想你的孩子吗?既然如此,从今天起,就让这个孩子在这里,好好陪着你!” 温颖瞪大眼,“你什么意思,我不要啊!” 这么个怪物摆在床头,她看着得有多害怕啊。 哪怕她心一直如铁石般坚硬,这会也被吓到了。 “怕什么?”傅司宴垂眸,冲温颖笑了笑,只是那笑,阴冷不见天日的感觉。 “这不是你心爱的孩子吗?你亲手毒大的孩子,怎么会怕他?” 温颖不知所措地看着傅司宴,表情完完全全被吓到了。 他竟然什么都知道,就连她在孕期用激素毒了孩子的事,也都知道。 她第一次对这个本该病弱垂死的男人,产生了恐惧。 他,到底还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 温颖紧张地攥紧手指,笑着想要四两拨千斤,“司宴,你别开玩笑了,这玩笑” “没开玩笑,你让我给你的宝贝儿子一个交代,不是吗?” 傅司宴眼眸淡淡道:“明溪不日就会离开北城,再也不回来,这个交代够不够?” 温颖:“” 她从他的话里,听出一种隐藏的阴冷之意出来。 温颖极度相信,如果此时此刻,她说不够,这个男人会毫不犹豫掐断她的脖子。 但就算再笨再傻的人都知道,什么狗屁出国,说到底是为了保护那个女人。 温颖假装乖顺,“这事,你做主就好。” “温颖,其实你要是真能做到,你表现得这么听话,很可能会过得自由一些。” 男人眼底是一抹看似和熙的笑意,但却让人觉得隐藏着一把最烈的尖刀。 “” 温颖没明白,但总之能听出来,这男人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她吓得一哆嗦,紧张地问:“傅司宴,你想干什么?” 很快,她就知道这不是她的猜测了。 只见男人那张好看的俊容,被顶灯折射的无比冷酷,连说出的话都像浸染了一层冰锥似的。 “温颖,该说的,我都和你说了,可是你油盐不进,连最后几天都等不得了,既然这样——” 他眸色里和熙的笑意转换成千年寒冰,毫不留情道:“那你就留在这里,好好静养,直到婚礼开始的那天。” 温颖嘴巴张大,不敢相信。 这个男人明摆着,是要控制她自由的意思。 她极力抗拒道:“傅司宴,我是你的新娘,不是囚徒,你不能囚住我,你敢这样对我,这个婚我不结了。” 温颖以为自己吐出的是杀手锏。 因为她越来越发现,自己想要控制这个男人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这种男人,就像危险又未知的海底猛兽,根本不可能被她所控制。 一个不小心,自己还会遭到反噬,得不偿失。 但她醒悟得已经太迟了。 傅司宴单手落兜,迎着光站直,“之前终止协议的时候,你不愿意,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好好的,做个美丽的新娘,嗯?” 说完这话,男人露出一个探不到底的笑容,转身离开。 温颖从床上爬起来,想要追上去时,‘扑通’一声,一个腿软,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她高估了自己流产后的身体,此刻屁股像是被跌成了四瓣。 她忍着剧痛,往门口爬过去,门已经被锁死。 无论她怎么用力敲,都无人理睬。 傅司宴说到做到,把她纳入了半监禁的状态。 她捶累了,只好重新爬回床上,但心底的恨意,让她怎么都睡不着。 特别是一转头,看到那个没有鼻子和嘴巴的孩子时,心底那种发毛的感觉更甚。 虽然这个孩子器官没长全,但面部轮廓看起来,还是十分像死去的林皓。 温颖手掌扬在半空中,最后还是将黑布盖下,眼不见为净。 林皓不是宁愿自己死,也想保全这个孩子吗? 现在正好,让这个怪胎下去陪他,两人在黄泉路上,也算有个伴。 算起来,她也是做了件好事。 温颖躺下后,心底还是满满的不甘。 虽然说,这个孩子现在的作用已经没有了,但她温颖,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从她身上掉下的肉,必须要一命还三命。 这次不行,那就等婚礼后,让查尔斯家族把这个女人一家连锅端了! 傅司宴不是想要保护这个女人嘛? 她倒是要看看,以他的残弱之躯,到底斗不斗得过名声赫赫的查尔斯家族。 他以为把这个女人逼出国是保护她了吗? 恰恰相反,查尔斯在北城不好发挥,但到了国外,简直是如鱼得水。 只要她一声令下,这个女人分分钟变成肉泥! 明溪从医院回到家后,就昏天黑地地睡了一觉。 上官景羡听说了情况,找了过来,见妹妹睡熟了,也不忍打扰。 直到凌晨,明溪才悠悠转醒,下床后,就看到和衣靠在沙发上的上官景羡。 她拿了个毛毯给哥哥盖上,细微的动作惊醒了男人。 上官景羡一把握住明溪的手,条件反射叫了句,“小溪!” 看着男人慌张的眼神,明溪心底一暖,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抚他,“哥,我在这。” 上官景羡这才清醒,看妹妹就在眼前,舒了一口长气。 他上下打量,有些不放心道:“你没事吧?” 明溪摇摇头,说:“没事。” 上官景羡心底积攒了很多怒气,“这个女人,三番两次陷害你,哥一定不会放过她。” “不要,哥。”明溪阻止景羡道:“哥,我们不要跟他们争斗了,北城不是我们的地盘,只要我们离开,就能相安无事。况且爸爸年事也大了,何必再争斗下去。” 她低声道:“哥,我们出来太久了,我想回爸爸身边。” 上官景羡揉了揉明溪的发,她的善良和坚强,总让他能够在她身上,看到母亲的影子。 他答应过母亲,会守护妹妹,不会违背妹妹的意愿。 他点点头道:“好,我都听你的。” 翌日,明溪把公司的紧急事务,处理一番。 傅司宴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只有二十四小时。 江苑主动提出她留下善后,让明溪先去父亲身边。 明溪处理完公司的事后,没有坐司机的车,而是想要一个人走一走。 不知不觉,她就来到了离傅氏集团不远的一座文体公园。 公园里,有一座情人桥,两边种着四季开放的花朵,春去秋来,夏至冬落,总有不同季节的花争相开放。 这也寓意着,有情人之间的爱,绵绵不断,生生不息的意思。 刚开始她到傅氏应聘的时候,经常会陪着傅司宴来这座桥走一走。 后来,他们在一起后,也会在下班后,一起来这座桥上逛一逛。 再到五年生离之后的复合,这座桥依旧承载着两人所有的甜蜜时光。 那是他们最平静祥和也是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如今物是人非,明溪决定再把这座桥走一遍,就把这一切结束在这里吧。 站在桥上,冷风吹过,明溪远远就能看到傅氏巨大的灯光招牌。 ‘fs’两个字母,如此耀眼。 “很好看,是吧?”一道男人的声音在明溪耳边响起。 明溪转过头,看到来人竟然是薄斯年,瞬间变了脸色。 薄斯年没在意明溪的表情变化,一双幽深的黑眸盯着那耀眼的两个字母,扯着唇道:“我也很喜欢站在这里看,因为站在这里,能把那整栋摩天大厦看得很清楚。” 明溪转身就要走,却被男人一把拽住了手臂。 明溪用力挣扎,“你松手!” 谁知,男人不仅没松手,还一个用力将明溪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薄斯年唔唔” 男人将她的脸捂进了胸膛里,吞掉了余下的话。 他深邃的眼底尽是幽暗的疯狂,沉沉道:“别激动,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明溪被捂得快要喘不上气。 男女力气本就悬殊,而她现在越是激烈挣扎,体力消耗得越大。 所以,她尽量放松自己,不再挣扎。 薄斯年喜欢她乖巧下来,轻轻抚着她的发,温柔道:“我小时候,最羡慕的一个词,叫作正大光明。凭什么那个人可以正大光明享受少爷的人生,而我就要当一个人人唾弃,有如过街老鼠般的私生子?” 明溪静静听着,手掌尽量不发出动静地去摸自己的挎包。 薄斯年像是喝了很多酒,说话间,还有些酒气染了下来。 “小溪,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伸手指着前方辉煌的穹顶,“那里明明是我该站的地方。” “哈哈哈是我站在那里才是啊!” 明溪听到这里,手上的动作顿住,竖起耳朵想要听得更清楚,薄斯年在说什么。 男人笑得疯癫,手上把明溪勒得很紧,哭哭笑笑道:“你知道吗我这么多年受的苦难,都不是我该受的,这一切早就该回归原位了。” 明溪问:“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薄斯年心计颇深,哪会这么轻易露馅,他笑笑说:“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明溪试着跟他好好说话,嗡声道:“你先放开我。” 男人分明的下颌抵在明溪的发上,无比眷念道:“小溪,那个男人如果不是有这些光鲜亮丽的身份加持,你会爱上他吗?如果一开始就是我站在那个位置,你会不会也爱上我?” “不会。” 即便被捂得说话困难,明溪的回答依旧坚决。 瞬间,男人一双眼染上血色,斯文的镜片也掩不住的猩红,紧盯着她,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薄斯年不甘道:“我的长相不算差,有很多女人心甘情愿为我前赴后继,为什么你不爱我?” “因为” 第544章 傅成生的秘密 傅成生被他这么一说,心突然狂跳不止,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 但面上依旧强装镇定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既然你执迷不悟,就别怪我六亲不认,告你侵占财产!” “六亲不认,你说得对,我确实和你没有任何亲缘关系,也就谈不上什么认不认亲。”傅司宴冷冷道。 傅成生听得不明白,为什么傅司宴说话的语气,像是知道了些什么。 怎么可能呢 当年那个秘密除了老爷子,只有周叔知道。 绝对不可能有第三人知情。 为什么他如此肯定,是因为老爷子这人一辈子就守着一个词——重诺! 他答应自己不会将傅司宴的身世外传,就绝不会外传。 周伯是老爷子的心腹,这件事他就是参与者,难以避免地让他知道了。 是没办法的事。 也正是这个秘密才让周叔丢了性命。 在傅成生眼里,这个老家伙早就该死! 不然上次弹劾傅司宴的会议上,他凭什么甘愿落败,俯首称臣。 就是因为那个老家伙,竟然拿那个秘密,威胁他! 真是千年老狐妖带出来的老狐狸,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当初要不是顾忌老爷子在世,傅成生怎么会忍了这么多年不夺权。 最重要的是,老爷子也确实精明。 傅成生没有把握斗得过他,等到老爷子去世以后,他才开始一点点渗透自己的势力进入到傅氏内部。 但这一过程,他却用了很久。 就是因为当初老爷子许是发现了他的野心,就开始在公司内部布防,不让他参与傅氏的大决议。 但可惜老家伙老谋深算,却没算到自己得了急性病,命不久矣。 突然的撒手人寰,让他什么话都没留下,正好让傅成生抢占了先机。 他成为了傅家的当家长辈,傅司宴在公司就算做得再好,也要给他这个长辈面子! 就这样,他一步一步做到今天这步。 要不是那个该死的周叔跳出来,他早就成功了。 但也幸好他那次跳出来,才让他想起这个隐患,彻底的清除干净。 傅成生心里纵然有很多不对劲,但也只得将这些不对劲强压下来,先办正事。 因为他自信的认为当年的事,绝不会有第二个人活人知晓了。 他假装缓和语气道:“既然你自己也知道,念在父子一场,即便你如此对我,我也不会对你赶尽杀绝,我们傅氏照旧欢迎你。” 傅成生的大度和傅司宴的冷血相比,肯定是傅成生更胜一筹。 现场股东里,就有傅成生的人,在人群中煽动道: “老傅董真是友善之人啊,被小傅总这样对待,还能不计前嫌,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也是我们北城所需要的城市形象!” 旁边的人鼓掌附和,“对对对” 还有人劝解道:“小傅总,老傅总到底生养你多年,你这样真是不厚道,赶紧给老傅总认个错吧!” 傅成生洋洋得意,摆着双手道:“过誉了过誉了,各位,不敢当,真的不敢当!” 傅司宴冷冷一笑,“你不敢当,那是应该的。” 傅成生:“” 他面色一凛,菩萨装不下去了。 就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何况他本就是装得和善。 “你个小兔崽”骂出口,他又觉得不妥,“咳咳” 轻咳了几声后,他改口道:“司宴,你这样执迷不悟,不知悔改,为父也对你别无他法,既然你一点都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我也不能舔着个脸,自居为你的父亲了,我在这宣布,你与傅氏无任何关系,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去闯荡你的生活,我们互不相干吧!” 一段话说完,傅成生还假意痛心疾首地擦了擦眼角,使劲眨才眨出来的鳄鱼眼泪。 像是真的被傅司宴的态度伤到了一样。 下面人被他演戏蛊惑,再加上他有安排内鬼在底下。 这时,就有人出来说话了。 “小傅总,也太不应该了,怎么能这样对老傅总,到底也是养了他这么多年,怎么摊上这么个白眼狼。” “对啊,这次小傅总做得真的不厚道,我以前还很欣赏他年轻有为,能力又突出,现在看来这个人的‘德’和‘孝’都不行!” “这样的人,确实很难在市场立足,天才又如何,狼心狗肺只会被人唾弃。” “” 众人的议论落到傅成生耳朵里,有如神助。 他心里格外舒坦,也就不那么谨慎了。 他笑着道:“司宴,以后没有我们的助力,你可得好好靠着温颖,你有她,也算不愁吃穿了。” 见傅司宴不言语,傅成生以为他被众人的说法给镇住了。 心里高兴极了。 转头,便以傅氏主人的身份命令道:“今天婚礼结束以后,你们就不用再回老宅了,毕竟你不是傅家的子孙,再回老宅也不合适,那里只能给有资格的人入住。” 傅司宴冷冷一笑,“那里确实只能给有资格的人入住,你和你的儿子,全都不配。” “你!!!” 傅成生气得只吐出一个话头,就说不出话了。 缓了片刻,才开骂道:“小兔崽子,我怎么没有资格住,我是傅家最有资格的人!” “当你是傅成生的时候,确实有资格,但你是不是忘了,你曾经的名字?” 傅司宴冷冷道:“林山先生——” “!!!” 霎时,傅成生的表情犹如晴天霹雳闪过。 怎么会 这个小子怎么会知道林山这个名字?? 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很自信这件事,傅司宴不知道! 毕竟当年老爷子听了他的劝,为了傅司宴的身心健康,怎么都要让傅司宴以为他是他的亲手儿子。 所有关于他身世的证据,全都被封存了起来。 而他在老爷子百年之后,亲手撬开了保险箱,把那些资料拿出来销毁掉了。 这么想以后,傅成生镇定多了。 也许,这个小子只是听到什么消息,捕风捉影的想要诈自己。 绝对不能上这个臭小子的当! “你个小兔崽子,别想诬蔑我!” 傅成生双手叉腰,理直气壮道:“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谁都能看出你是知道身世后,恼羞成怒,想要诬蔑我!” 傅司宴唇角挽起,冷冷道:“林山先生,我污蔑你什么,你是什么身份既然你想不起来,就由我来告诉大家” 话音未落,傅成生就已经急了。 “小崽子,你看我不抽死你,你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不是!” 傅成生说着就开始手忙脚乱的解腰带,谁知越急越解不下了。 他便举起皮鞋‘嘭’一下砸过去! 谁料,被傅司宴身后的保镖飞起一脚,跟踢皮球一样,踢了回去。 “咚——!!” 一声闷响。 傅成生被自己的皮鞋砸在胸口,倒在了地上。 瞬间,他哀嚎起来,“小的打老的,疯了疯了,这个小崽子疯了,赶紧把他给我抓起来,狠狠地打!” 薄斯年见傅成生倒地,连忙上前,扶住傅成生的手臂和后背,关切问询道:“父亲,父亲,你没事吧!” 傅成生怎么可能说没事,装也要装有事! 他哼哼唧唧道:“哎呦,我胸口疼得不行,不知道是不是伤了里面的器官,哎呦哎呦” 傅成生哼的凄惨,薄斯年配合地指责傅司宴。 “你真是太过分了,我父亲好歹也养育了你这么多年,你还有没有良心,竟然纵容手下伤害他!” 傅司宴薄唇一勾,反问道:“这难道不叫自食恶果?” 他冷冷注视着两人很是相似的眉眼,冷笑道:“你和你的父亲,都是小偷,他才是真的对不起我爷爷,这么多年的培育之情!” 薄斯年不服气,当即想要跳起来,抓住这个男人的衣领,狠揍他一顿。 反正这个病弱的男人,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傅成生捂着胸口,喘着粗气,拉着薄斯年制止他。 这里的小丑和无赖,他一个人当就好。 他希望,薄斯年能继续维持住,他温文尔雅的良好形象。 “你个不孝子,爷爷不在了,你就觉得没人制得住你了。” 他大口喘气道:“好,很好,既然如此,在今日众人的见证下,我们傅家与你再无瓜葛,你好自为之。” 随后,他吩咐道:“来人,他已经不是我们傅家人,这场婚礼的花销是出自我们傅家的账上,既然他不讲理也别怪我不道义,现在就把他给我赶出去。” 听到这话,温颖率先急了,花容失色道:“伯父,不可!” 她可不想在这么大喜的日子,被别人看笑话。 傅成生又装出那副心痛的样子,无语道:“小颖,不是我做的绝,实在是他太伤我的心了,不仅没有丝毫认错悔过的态度,还想要诬陷我!” 他拍拍胸口,煽动道:“我傅成生堂堂正正活了五十年,岂是他想诬陷就能诬陷的。” 傅司宴打断了他的慷慨激昂,满眼嘲讽道:“傅成生这个名字你——不配叫!林山先生!” 再一次出现的‘林山先生’终于引起别人的注意。 傅司宴为什么一直叫自己的爸爸,叫林山,难道说 众人将目光转回台上,只见傅司宴冷冷叙述道:“你幼年因病流落街头,被爷爷意外偶遇,见你眉目与我亲生父亲傅文川有几分相似,便将你接到了我们傅家。后有大师说你命里有煞,需要这世的家人才能助你躲过煞劫,爷爷见你年幼,心生不忍,就同意了大师的说法,对外宣布你是亲生的。” “后来,在你来的第十三年,我父母因意外车祸身亡,我才刚出生,尚在襁褓之中。你见爷爷怜惜我,便自告奋勇要将我寄于你名下养着,又搬出一个大师给我算的命格,非说这是对我有利的。” “其实你只是为了你自己的私立,想要靠我,助力你自己,去登傅家唯一继承人的座位。” “我相信上次你突然的偃旗息鼓,就是因为周伯跟你说了这件事吧。” 傅司宴一段话说完,现成的人全部都瞠目结舌。 本以为今天只是参加一场平淡的豪华婚礼,没想到左一个右一个反转,现在又来了个反转中的反转。 说半天,傅成生才是傅家抱养的孩子。 而傅司宴才是唯一孙子。 傅成生身体僵硬了好久,直到薄斯年用力将他摇醒。 随后薄斯年快速耳语道:“他知道又如何,没有证据,没用的,谁能证明他是那个死掉的老头的儿子?” 一句话,醍醐灌顶,让傅成生一下清醒过来。 对啊,就算知道这个秘密,又能怎样。 能证明的人,全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而且家里关于老爷子的东西,全部被该烧的烧,该销毁的销毁。 没有留下任何一件,可以验证dna的东西。 他怕什么呢? 镇定下来后,他面露嘲讽地笑容道:“司宴,没想到你为了占有傅家的财产,连这种天方夜谭的故事,都能编出来!你以为知道我大哥的存在,就能编这种故事了,你才是老爷子抱来的孩子,你却把这个故事安在我头上,真是可悲可笑至极。” 两人各执一词,一时间现场的人都懵了。 根本不知道该相信谁说的话。 这时,从晚宴进厂的地方,响起一阵突兀的掌声。 西装革履的男人,自门口的位置,一遍鼓掌,一边往前方傅成生的方向走。 而傅成生在看到男人那张脸后,眼眸陡然瞪大,满是不可置信。 男人走到傅成生面前站定,语气冷隽道:“真是好久不见了。” 这句好久不见让傅成生变了脸色,他惊得合不拢嘴,连说好多声,“你你你你你怎么还活着!” 傅成生不相信,眼睛眨了一遍又一遍。 确认面前的男人是活生生的,真实存在后,脸色越来越白。 温润的男人唇角扯起,冷道:“不活着,怎么能听到这么精彩的故事,不过,你编故事的本领,倒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 第553章 争取一线希望 一个面字还没说出口,查尔斯洛德就顿住了。 橱柜里,哪有人。 只有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和两个枕头。 “shit!”查尔斯洛德骂了句脏话。 他看着整齐的被子越看越不顺眼,一把扯出来,放在地上踩踩踩。 边踩边骂,“shit!shit!shit!” 等一阵怒火发泄过后,他才拿起对讲机跟里面的人说:“看好那个女人,我要回去割了她的嘴!” 说完这话,男人又狠狠砸了柜门一圈。 轰的一下,柜门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无人的时候,他的黑暗面就不再压制,所有的优雅也被其抛之脑后。 查尔斯洛德几乎将房间土匪一般砸乱了以后,走到镜子前,理了理衣服和发型。 然后又对着镜子龇了下牙,露出他标志性的微笑,才心旷神怡地走出房间。 等踢踏声渐渐走远后,明溪从柜子里钻了出来。 但却不是隔壁8020,而是从原先的8019房间的柜子出来。 幸好她在洛德快进来那刻,脑子灵了下,又从阳台窗户爬了回来。 爬到8019后,阳台窗户被她用衣架给勾住关好。 所以洛德才没有发现端倪。 她看着破败的门外,静谧的走廊,因为空无一人,漂浮着一丝奇异的恐惧感。 刚刚她躲在柜子里,把隔壁砸墙凿壁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酒店的房间再隔音,也经不住洛德这样拆家似的造。 幸好,他没有再来8019这样弄一通,否则她绝对会被发现。 明溪抚平呼吸,给自己打气,然后朝外面走去。 走到门口时,她迟疑了一秒。 遂又进了卫生间,趴在管道上敲下三短。 怕对面没听见,她重复快速敲击了三短。 代表着,我很好。 敲完后,她不等回信,直接走了出去,按照张指挥给的布防图,明溪即使第一次住这家酒店也很快就找到了电梯。 但 她在电梯门前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走安全通道的楼梯。 因为不排除有人会守在电梯口,一旦被发现运转,就麻烦了。 她动作不快也不慢,稳稳地下到6层,也就是婚礼所在的楼层。 在安全通道口,她蹲下把手机从门缝推出去,然后打开视频,录下了一通外面的景象。 再收回来,谨慎查看,外面没有人守着。 毕竟他们现在只有三个人,应该没办法把每个口都守着。 而且洛德仗着手里有引爆器,一旦发现险情,他想引爆哪个点就引爆哪个点。 根本不惧任何威胁。 听指挥官说,他们在秘密某处的顶楼,还有直升机和四名全副武装的影子骑士在等候着。 那几人手里拿的,可都是能够击毙最雄壮的老虎,和最快速的狮子的,重型狙击。 不夸张的说,就是派战用直升机上去,在没有完全准备好的情况下,也可能被击落下来,机毁人亡。 但他们对华国的火力也是相当忌惮,所以才没停在宴会中心,而是隐藏在某处等查尔斯洛德的通知。 现在张指挥正在命令下属,逐一排查他们的藏匿地点。 准备一举打击,把洛德的后路给断了。 明溪小心推开门,尽量不发出声音,然后往楼层的最边上潜伏跑过去。 为了不发出脚步声,她甚至把鞋子扔进垃圾桶,就穿着袜子跑。 到了边上后,根据布防图册的信息,明溪准备地在消防栓后面,找到了那枚小巧的炸弹。 这还是明溪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真的炸弹。 跟想象中很不一样。 这个爆炸装置做得很简陋,不像是电视里那种高科技的感觉。 就是一个塑封盒的造型,上面绑了三根不同颜色果露在外的电铝线。 一看就是后期制作的。 不然以华国对枪支弹药的管控力度,查尔斯没办法把炸药直接带进来。 她拿出手机把炸药的照片细节,全部拍下来发了出去。 还告知了楼层人数。 后面几个点,明溪如法制炮,同样小心潜伏过去,一一拍下炸药。 也幸好查尔斯洛德为了怕监控被特勤队黑进来,毁坏了全部监控设备,明溪才能到处流窜而不被发现。 任务完成后,明溪等着那边回复。 很快那边回复过来:你可以到b2f车位处,那里有一扇小门,可以从那里出来,我们在出口处接应你,务必谨慎小心。 明溪犹豫了一下:那这些炸药要怎么处理? 查尔斯洛德现在之所以这么猖狂,就是因为有炸药引爆器在手,如果能把炸药威胁解除,再派特勤队的精英从地下潜上来,胜算应该会更大一些。 张指挥回复:那不是你要管的事,我们自有安排,请安全出来。 明溪看了看阴森的大楼,想想张指挥说的也对,自己不是专业人士,妄为只会给他们增加麻烦。 她服从命令,从六层撤离。 到了地下一层时,她实在太累了,就坐下来休息休息。 刚休息了不到一分钟,就又听到了‘踢踏’‘踢踏’的脚步声。 她惊慌失措连忙躲到大门后面。 就听到一个人用对讲机说着外语,大意说:马上就到达地点,带着炸药 明溪:“!!!” 等踢踏声下去,明溪看着那人去的地方,正是负二层。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升上来。 她紧急拨打了电话给张指挥,那边一秒就接通了。 “出来了吗?” “没有,张指挥,我看到一名匪徒去地下二层了,还带着炸药!” 张指挥声音有点严肃:“看清楚了吗?” “我看得清清楚楚,他意思好像是发现了出口,要下去投放炸药!” 下一秒,就听张指挥对着对讲机严肃道:“立即撤离。” 紧接着,手机里和手机外,都传来一声巨响。 幸好明溪第一时间伏在地毯上,才没有被巨响炸倒。 电话掉在地上,中断了。 明溪明白下面出去的出口定然是被发现了,而且本来特勤队应该是想要派人从下面进来,解除炸药危机的。 她怕那个折返,会撞见她,连忙拿起手机,躲到旁边的配电室里面。 这时,手机卫星信号已经变得非常微弱了。 仅剩下一格,还时常没有了。 明溪试图重新和指挥室对接通话,但拨了几次画面都跳转不成功。 明溪换了好几个地方,终于在窗口处信号跳了进来。 随即,周牧的电话拨了进来。 他声音非常焦急:“明小姐,你先别着急,这边还在寻找别的出口。” 他一直待在特勤部里面,本以为明溪刚刚能够出来,没想到唯一的出口被这帮坏家伙给炸毁了。 这会,周牧心急如焚,既为明溪担忧又为了傅司宴的命运担忧。 明溪身处危险地带,反而比周牧要镇定。 她说:“你把电话给指挥官一下,我有事请教他。” “小姐,什么事。” 明溪问:“这种自制的遥控炸药,我记得只要把负责遥控的那根引线减掉,就不会引爆,是这样吗?” 明溪本来不懂这些,是有一次在父亲书房看到类似的书。 父亲是一名军工迷,平日里就喜欢看这些书,然后还会给明溪做一些科普。 所以,她虽然没见过真实的炸药,但书面理解却比旁人多。 张指挥:“理论上是这样,遥控炸药因为其特殊性,里面布防了一根遥控引线,只要被切断,就无法再遥控。” “既然如此,我刚刚拍给您的视频,专家们应该能看出来哪根是遥控引线吧。” “”张指挥好像知道了她的意图,一下说不出话来。 明溪道:“张指挥,我去把引线全部剪掉,然后你再让你们的人从窗口进来,整栋大楼只有包括我在内的三个人质,即便被发现了他们手里才握着两个人质,想必也不敢轻易杀掉。” 毕竟握着人质就是用来谈判的。 查尔斯洛德本来就已经棋差一着了,他以为他控制国际宴会中心,至少能有上千名人质,没想到傅司宴早就窥出他会来的意图,早早就撤离了人群。 如果查尔斯洛德敢将这两名人质随意射杀,那特勤队更是无所顾忌攻进来,他们就跑不掉了。 明溪把自己的分析告诉张指挥,两人的想法当然是一致的。 但张指挥实在做不出,让一个没有理论经验的姑娘,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明溪说:“时间紧迫,张指挥相信您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我一定能完成任务。” 张指挥考虑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拒绝了。 他们有纪律,绝不能让普通百姓去冒险,何况明溪这等手无寸铁的人。 “对不起,我无法答应你,我们不能拿你的生命冒险,请待在原地等待我们的重新救援。” 明溪点头:“我理解您。” 她理解指挥官的难处,不可能让普通人去送命。 但面对查尔斯洛德这样的疯子,多拖延一时间,也就代表着傅司宴被多放弃一分钟。 所以,她挂了电话以后,没有犹豫就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上官文策此刻并不知道明溪在险区,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上官景羡很多事都瞒着他。 明溪张口叫了声:“爸” 明明想掩饰情绪的,却一开口就已经哽咽了。 上官文策瞬间就察觉出明溪的情绪不对,苍老的声音充满了关心,“溪溪,怎么了?” 明溪立马掩饰情绪,清了清喉咙说:“没事,爸,是刚刚喝水呛了一下。” “哦,你现在到那边了吗?”上官文策问。 他不知道转机的事,以为明溪还在出差。 “我到了,爸。” 隔着电话听到老人的声音,好像特别容易伤感,明溪转移话题道:“爸,我记得您认识一位会排爆的老军官,是不是?” 明溪记得父亲在国外有一个关系很好的老军官,在国外的队里一直负责排爆工作,经验非常丰富。 “哦,你说史密斯叔叔啊,你问他干吗?” “是这样的,我有个导演朋友李玫,你记得吧,她现在要拍一部片里,有涉及到炸药这一块的信息,我想找史密斯叔叔咨询一下,您方便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 上官文策向来对明溪的话很相信,说:“哦,没问题啊,我跟他打个招呼,让他知无不言。” “嗯,谢谢爸。”明溪又有点哽咽了。 “傻孩子,跟爸客气什么呢,你工作时候也要小心点,注意身体,呦呦有我和你红姨照看着呢,你不用担心。” “嗯,爸你也要保重身体” “爸知道,回来提前通知你哥,他去机场接你。” “好的,爸,那我挂了。” 电话挂断时,一滴眼泪跟着掉了下来。 明溪不知道该怎么抉择,如果她现在什么都不做。 她和傅司宴的生存率,一个百分之六十,一个只有百分之十。 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她和他全都葬身火药里。 所以不管是哪种情况,她都要做一些事,为生存争取一线希望。 她拨通了史密斯叔叔的视讯电话,把炸药详细的细节拍了过去,根据史密斯叔叔的判定,这个炸药就是很普遍的洲式遥控炸弹。 最后他指出,遥控引线是黄色那根。 史密斯不清楚,以为明溪给他看的是道具,但又十分逼真。 他退下来很多年了,但专业知识一点都没有退化,看到这个自制的炸药,不由得感叹一句,“现在拍剧的道具也太逼真了,看起来真的很专业。” 明溪感谢了史密斯叔叔后,看着那根黄色的引线,看了许久。 论专业知识,她是信任史密斯叔叔的,而且就像他说的,这是简易版,看来是没有合适的制造工具,否则应该会更精良一些。 查尔斯洛德虽然势力不小,那也仅限于华国以外的范围。 华国对这些违法器具的管制,不是一般严格。 在先天条件不足的情况下,他也无法做出更好的炸药,只能将就着。 却正好能让明溪利用这个漏洞,轻而易举的剪掉引线。 她鼓起勇气,抬起手里的剪刀,鼓励自己,勇敢一点。 打气许久,但真的到了做的时候,她整只手都在抖。 第554章 他到底有哪点值得? 手心里更是布满了滑腻的汗,连剪刀都快要握不住。 终于,她把剪刀对准黄色的线,眼一闭心一横,就要剪下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怒斥。 “你在干什么!” 紧接着,只听: “咣当——”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 一道黑影闪现,剪刀被来人一把夺过,掉在了地上。 明溪抬眸看过去,男人俊雅斯文的脸上,露出鲜有的气急败坏。 她皱了皱眉,“怎么是你?” “不是我,你以为是谁?”薄斯年语气不善的讥讽。 见明溪不搭理他,薄斯年没好气地开口,“你倒是说说,除了我,你还能指望谁来救你?” 本来他在会场因为一系列变故,已经愤怒地提前离场。 后来车才开到半路,手下的人就来报告一系列可疑的事情。 先是告知他傅成生被捕,这事倒是不意外。 傅司宴身份揭露之后,傅成生被捕是必然的情况。 雀占鸠巢,还妄图吞噬傅家的资产,又杀了周伯。 哪一样都逃不了。 至于他犯的那些小错,他也不担心,傅成生必然会帮他兜着。 再不济,他败了之后,还有国外傅成生给他创造的那一大片的产业,不至于没有地方落脚。 至于傅成生会被判处什么刑罚,他真是半点也不关心。 这种没用的窝囊废,根本不值得他在他身上花费关注。 随便找个律师,别的就听天由命吧。 但他听到手下来报,傅司宴把所有宾客转移,甚至给酒店清场,当即就觉得不对劲起来。 回想近日总总,总觉得傅司宴好像在密谋着的事,不止扳倒傅成生和他这一件事。 所以他立即跟国外密探打听,果然得知了查尔斯来北城的消息。 瞬时,他就想到了,傅司宴憋的大招,很有可能就是对付查尔斯洛德! 而他和傅成生不过是他收拾鲨鱼的路上,顺手处理掉的小虾而已。 素闻查尔斯洛德擅长使用炸药,那这次肯定也是不能少的助兴品。 他实在不明白,傅司宴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风险,去干这种得罪人的事。 但他想不了这么多,因为他想起来,明溪还在酒店里。 瞬间,他让司机掉转车头,在b2f的通道炸毁前,他已经进来了。 这个国际宴会中心的主人与他是至交好友,自然也告知了他,这里的秘密通道。 在里面,他避过了查尔斯的手下,找了多少个地方,才在这里见到这个鬼鬼祟祟的女人。 没想到刚靠近,就见到她在做令人吓破胆的事! 真是胆子不小,一天关于炸药的知识都没学过,就敢上手剪引线。 他真不知该说她胆大,还是骂她蠢货! 明溪问:“你是从哪里上来的?” “地下二层。” 明溪听了,原来是一个进口,瞬间不感兴趣了,没有报告给指挥官的价值。 她伸手去捡那把剪刀,被薄斯年看见。 他神色一冷,一脚把剪刀踢开。 “你发什么疯,不要命了?” 明溪看着被踢得很远的剪刀,本来她怀着孕爬上爬下就累得不行,现在还要被他在这搅乱。 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薄斯年,请你离开,不要妨碍我。” “喂,你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我好心好意来救你,你不知道感激,竟然还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薄斯年一张儒雅的脸全黑了,语气很生硬,好像明溪此刻就合该感恩戴德。 可明溪却只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 瞬时,这个男人哑壳了。 明溪通透极了,立马就想到一件事,“我航班转机是不是跟你有关?” 这个时候,薄斯年也懒得跟她装什么了,双手抱臂靠着墙。 “对,是我。” 男人毫不愧疚道:“我是觉得,你的前夫举行婚礼,你怎么能不在场看好戏呢?” 明溪:“!!!” 没想到这个男人,才是她被困在这里的罪魁祸首! “薄斯年,我上辈子是不是刨了你祖宗的坟,你把我骗到这里来,还把我锁在酒店房间里,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被那个变态给杀了!!” “” 薄斯年还很少见她这么动怒,平日里见到她要么是冷冰冰的,要么是无视。 这样含着怒气的女人,在他眼里竟然是俏皮可爱的。 他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明明以前只是纯粹想要占有她,现在却只要她愿意理他,也行。 真是无药可救了。 “你走开!”明溪快要气炸了。 一句话都不想跟这种人讲。 男人见她俏脸气得发白,开口解释道:“我可没吩咐人把你锁在里面,不是我做的,我不认。” 不是薄斯年的话,那见过她的就只剩下温颖。 如果说是温颖干的,她也不稀奇,反正她跟薄斯年就是一对奇葩,遍地开花。 总能疯狂地踩在别人的雷点上,就像现在,自诩英雄来拯救她。 实则如果没有他,她根本就不会身陷囹圄。 明溪深呼吸几口气,平复心情,问他,“你说出去,你有通道吗?” 她还是想问出一些有用的线索,告诉指挥官,方便特勤队的人进来。 没想到男人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你想告诉别人来救那个男人?” 明溪知道薄斯年恨傅司宴入骨,原因里,她只能说占一小部分,很大原因是因为和傅司宴的身份关系,不甘的扭曲心理滋长。 他落井下石可以,但说让他告诉她救傅司宴的出路,绝对不可能。 就算他说了,她也得考虑是不是陷阱。 当即,想明白后,明溪也就不在问他任何话。 径直去捡地上的剪刀。 薄斯年神色一愣,感觉这个女人怕是脑子不清醒了。 当自己的猫吗? 有九条命敢去剪炸药的引线! 他伸手就想去阻拦,却被明溪持刀相对,“别过来!” 薄斯年脸色瞬间就难看起来! 他只是要救她,而这个愚蠢的女人竟然对他竖起来剪刀! 薄斯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以为你举着那把小剪刀,就能刺伤我?” 他忍着怒气威胁道:“明溪,我的忍耐是有限的,要么你乖乖的跟我走,要么我打昏你,跟我走!” “薄斯年,你是真的想救我离开吗?”明溪问他。 “那么离开以后,你想带我去哪?你会放我回家吗?” 男人愣住,没有回答。 “我来告诉你,”明溪说,“你不会。” “薄斯年,你在北城的根基都没有了。所以你带我出去的目的,应该是带我远渡重洋,找一个无人的地方圈禁起来,对吗?” 薄斯年:“”他还是没有说话。 这个时刻,只有他们两个人,再说一些假话也没意思。 何况在面对她时,他不想戴上面具。 “薄斯年,你还不清楚你自己的个性吗?” 明溪讥讽道:“你永远是精致的利己主义,你做的事都是你想,而不管别人想不想,甚至非必要时,你可以各种胁迫。” 不得不说明溪对薄斯年的了解很透彻,点评更是到位。 男人面色在青一阵白一阵后,再次恢复寒冷。 “难道他就不是了?” 他嗤笑一声,“明溪,你要知道,男人都差不多,没有人心底没有私欲。以前的时候,他不也因为我和你走得过近,而生出一系列的事端,他对你也不过是占有欲罢了,只有你们这些女人才傻傻的认为,那是爱!” 薄斯年自我总结道:“其实对于我们男人来说,爱和占有的本质,根本上就是一样的。” 等男人长篇大论说完,明溪告诉他,“不,他跟你不一样,也跟很多男人不一样。” 明溪不想跟这种人解释,很多事,她说了,他也不一定明白。 薄斯年的偏执已经深入骨髓。 可能与他童年的际遇有关,但这绝对不是一个人黑化,去陷害别人的理由。 人之所以成长为最高等的灵长类生物,是因为人有智慧,有奉献,有爱,还有数不清的美德 如果大部分的人都是因为自己的不如意,和某些遭遇承受不了,就去陷害别人,迫害别人。 那恐怕人类也创造不了这悠悠长河的历史,早就因为自私和黑暗,而灭绝。 “薄斯年,我警告你,要么你现在离开,如果你想阻止我” 明溪顿了下,扬了下手里的剪刀,语气坚决而清楚地告诉他。 “我这小剪刀,确实是伤不了,我的力气也不够,但在你冲过来的同时,我会剪掉这炸药的引线,如果你愿意拿命跟我一搏的话,你可以留下来。” 明溪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特别淡定平静。 仿佛她不是要拿剪刀去剪炸药的引线,而是要拿剪刀给花草修修枝叶那么简单。 薄斯年完全被怔住了。 透过她坚定的眼神,他相信,如果逼狠了,她真的会这样做。 霎时,一股嫉妒的浓火从心口蹿到了脑子里,烧得他身体的毛孔全部向外喷张。 “你告诉我,这个男人,到底有哪点值得你这样去做?” 薄斯年的怒气快要将他整个人都烧着了,“就算他结婚是假的,但我不信,你一点没受到伤害!”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女人不能这样对他。 同样身为男人,他自认做的不比那个男人少。 就像今天,哪怕知道这里炸药重重,他依旧选择回来救她了。 同样是豁出命去,他们两人,到底有哪里不同了? “我当然受到了伤害。”明溪毫不犹豫承认了。 甚至现在这个时候,她回想起前段时间的处境,心口都会一抽一抽的发疼。 但在周牧把一切都告诉她后,明溪对他就恨不起来了。 一想到他身体都那样差了,还算计着一大帮人,仅仅是为了她铲平道路。 他把遗嘱收回去了,添加了对她更为有利的条件。 他对付傅成生和薄斯年,完全是为了给她和孩子争取利益。 甚至他还不惜拿命相搏,设局去捉拿臭名昭著的查尔斯洛德。 他这么做的目的,很清晰 是因为她。 上一次在车里,查尔斯洛德变声后放出的话,她就明白了。 这个恶人一天不伏法,她就过不了安稳日子。 他要杀的人很多,哪天想起她,来兴趣了,她就危险了。 所以,傅司宴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想亲手捉住查尔斯洛德。 而之所以和温颖举办婚礼,是为了让洛德放下警惕,觉得她已经不是这个男人重要的人了。 这些都是周牧之前在电话里,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了她。 通过种种事情串联,明溪确信,傅司宴确实是这个打算。 明溪抬起头,看着面前一脸不明白的男人,告诉他,“虽然我接受不了,他这些自以为的为我好的方式,但我能理解他。” “他没有自私的让我做选择,用爱来道德绑架我,他付出的这些,我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但他还是毫不计较去做了”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过是我们的平安,能让他无牵无挂。” “我说的这些,随便拎出来一点,都足够,也值得我这么去做。” 作为一个男人,在最后关头,还在燃烧自己的生命,费尽心力去保护心爱的女人和孩子 明溪可以肯定的说,他负起了一个爱人的责任,也负起了一个爸爸的责任。 他拖着生病的身体,做得已经够多了。 也该轮到她,为他做些什么了 薄斯年的表情像是被冰封了。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小丑,硬生生想要挤进两人的世界,却被一脚踹了出来。 从来没有哪一刻,让他这么清楚地意识到,他要失去她了。 不对。 应该说,是他从没有拥有过的东西。 他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拥有了 胸腔里,空落落的,他不服气,但又不得不服。 她说的那些事,他好像确实做不到。 因为他薄斯年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默默奉献这几个字。 第555章 他想要活下去 就像明溪说的那样。 他一直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如果要他付出,他势必是要得到该有的回馈。 而且这个回馈必须够大,够诱惑人,才行。 就像现在,在付出和回报不相等的情况下,他明智地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薄斯年半张侧脸隐藏在黑暗里,与夜交融,许久,他才唇瓣微翕道:“明溪,我希望你活着,这句话是真的。” 说完这话,他没有任何犹豫地转身。 就像当初,他那个疯魔的母亲,还剩最后一口气时,他也是这样转身的。 他的心是真的毫无波动吗? 肯定不是。 但他就可以强硬的做到,这就是他和别人的不同之处。 只是他自己也没发觉,一滴冰冷的泪砸在了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重新梳理好心情后,明溪更加确定自己要做的事。 她伸出的手,不再发抖,而是精准不差地放在了黄色引线上。 大厅内。 温颖的婚纱上面染了很多污渍,脏兮兮对,精致的发饰也七零八落,脸上的粉因为太厚裂开了,整个人看上去很是丑陋。 不过平日里再爱精致,这会她也管不了这些了。 在解除了对查尔斯洛德对恐惧,和自己安危后,她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面对男人投来几乎要将她焚烧的目光时,她毫不畏惧的回望过去。 “呵呵,司宴,你现在是不是很担心?” 温颖扬眉道:“哎,也不知道洛德抓住她后,会怎么对她呢,啊” 她捂唇假意惊呼道:“洛德不会真的剖开她的肚子,把你的孩子取出来吧!” “给我闭嘴!” 男人两只眼睛利剑一样扫向温颖,射出来的全是死亡光线。 “呼~” 温颖拍了拍胸口,假装害怕道:“好凶哦,不过” 她扯起唇角,娇笑道:“那又怎样,你不还是成了查尔斯洛德的阶下囚?” 也不管男人搭不搭理她,温颖反正心情很不错的自说自话。 “傅司宴,这是你欠我的,你利用我来给你心爱的女人挡灾,你有没有过一丝愧疚?” 男人薄唇划过一丝森冷的嘲讽,“对一只无恶不作的畜生,何来的愧疚之说。” 他满眼嫌弃道:“就你做的那些,被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被男人如此嫌恶,温颖脸色唰一下变了,“那也都是为了你,倘若你不喜欢那个女人,她就不会这么多灾多难,你还不明白吗!” “哼,你要知道,我提议让洛德挖了她的孩子,都算是一种恩赐。” 傅司宴神色平静道:“我觉得你很快,就能自己体会这种恩赐。” 温颖吓得一个寒颤,随即疯狂道:“你少胡说八道!你死我都不会死,你是不是想着和她一起死,你们一对正好去地下做苦命鸳鸯,成全一桩快事!?” 这个时候,温颖早就对男人不报希望了。 他知道了她做的所有的事,除非能让这个男人失忆,否则他绝不可能再爱上她了。 既然希望已经没有了。 那温颖也没必要伪装,直接暴露出自己丑陋的本性。 “呵呵,傅司宴,你觉得我会让你如愿吗?你们就算都死了,我也会把你们拆分开来,不让你们死在一处的!” 极度的嫉恨和怨气,已经让温颖变得面目全非。 她面目狰狞还格外激动道:“不过你以为我会让你痛快去死吗?我会让你活着,北境岛有很多秘药,可以让你除了四肢萎缩,脑子却能保持很长时间的清醒,我要你亲自看看你会变成什么样可怕的人,你的骄傲、你的才华、你的地位,你一切让人艳羡的东西,都将会没办法再施展,你会变成一个废物,一个瘫痪,一个人彘” 说着说着,温颖脸上浮现出鬼魅的笑,道:“傅司宴,到那时,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可骄傲的?” 她一双眼入魔一般盯着男人,字字咬牙道:“你给我记住,我温颖得不到的东西,就算是烂了,化了,都轮不到别人!” “砰!” 一个托盘就这样飞了过来。 “啊!!!” 短暂的停顿后,女人捂着头,发出一阵极其凄厉的惨叫。 右侧脑袋上的鲜血更是如溪流一般,不断涌下来。 她甚至都没看清,这个男人是从哪里拿到的那个托盘,又是怎么砸的她。 他不是被捆缚双手了吗? 怎么会!! 温颖双眼充满惊恐,眼看着男人直起身往她跟前走过来。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摆脱了束缚的! 但现在也来不及想这些,此时此刻,面前的男人明显比查尔斯的人更可怕。 像是随时会撕碎她索命一般! “救命啊!” 情急之下,她只得向查尔斯的人求救,但刚刚那个看守出去做事了。 另一个看守尿急,在确定两人绳子都有牢牢绑好后,就去了洗手间。 所以这会,不管她怎么吼,都没有人来救她。 “救命——” 话音未落,就有一阵很强的痛楚传来。 男人拿脚踩住了她仅剩下的完好的那只手,左右旋转。 “嘶喝” 温颖疼得眼泪唰唰掉,“傅司宴傅司宴你敢,你敢,等洛德来会扒了你的皮” 她此刻疼得几乎语无伦次。 但傅司宴逃跑,洛德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你的药,给我。”傅司宴冷冰冰开口,手里拄着刚刚掰断的桌腿做临时支撑。 “什么什么药?” “你说呢?” 傅司宴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携着一抹不耐,看上去由内而外的冷。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温颖装傻充愣道,“我都是骗你的,没什么药。” 傅司宴唇角微扯,脚跟抬起,重心移到脚尖,用力一搓。 “啊啊啊!!!” 钻心的剧痛,让温颖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 傅司宴问:“现在呢,有了吗?” 温颖痛苦地掏出一个玻璃小瓶扔在地上。 里面有两颗蓝色的小药丸,傅司宴比对了下,上面的封蜡,确实是出自北境岛女巫之手。 这个封蜡是用某种草药做的,撕毁无效,也不可复制。 温颖瘫软在地上,剧痛让她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你真的要吃吗?你不是知道了那个药,会让你变成什么人?” “我知道。” 男人说这话时,脸上浮现浅浅的温色,“不管是行尸走肉,还是一个废物,一个瘫痪亦或一个人彘,只要能多陪她一秒,我愿意这样活着。” 在他知道,她再次怀了他的宝宝,并且决定留下来之后。 他的求生慾,第一次这么强烈。 他想要活下去,活下去,陪着她生产。 呦呦出生,他没有陪在身边,已经让他形成了无法挽回的遗憾。 这次,他想要撑到宝宝出生,再亲眼见一见宝宝 他把玻璃瓶放进口袋,这时,门口有动静传来。 “救——” 温颖张大嘴巴,就要喊救命,却被男人猝不及防塞了块口巾进去。 “呜呜呜” 进来的是去了洗手间的影子队员,他刚踏进来见到现场一片狼藉,慌忙冲了过来。 “人呢?!”他质问满头血的温颖。 “呜呜呜呜” 温颖快气死了,不停呜呜提醒那个呆头鹅,自己嘴里有口巾看不到吗?! 影子队员这才发觉,连忙伸手扯掉温颖的口巾,然后急匆匆问:“人呢,那个男人呢?” “在你” ‘后面’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就听‘砰’一声。 傅司宴已经举起手里的拐杖敲在男人后颈处,这个影子队员还来不及回头就已经昏了过去。 温颖气死了,咬着牙骂道:“蠢货,真是蠢钝如猪!” 傅司宴没有理她,蹲下后,用手掌作刀,对准他的后颈,砍了重重的一下。 那里有个穴位,可以确保他三个小时之内,醒不过来。 然后,他又捡起那根棍子当支撑,拖着膝盖骨已经完全碎裂的左腿,费力地迈步。 把那个男人拖到旁边。 这一通下来,他额角已经渗出薄薄的汗液,薄唇也微微张着,在喘息。 以前很轻易就能做到的事,现在却让他如此困难。 他的左腿膝盖骨已经完全碎裂,现在他想要前行,就只能拖着这只腿走路。 这样会让膝盖的伤更严重,但现在他没别的选择。 刚刚之所以束手就擒,是因为他了解到北大楼还有服务人员没有撤离。 为了不惹怒查尔斯洛德这个疯子,他只能不反抗,防止他随意引爆某个窗口,伤到无辜民众。 查尔斯洛德的宠妾死在北城境内,他必定会来北城,掀起腥风血雨。 所以提前多少天,傅司宴就开始造势,把宠妾的死亡嫌疑拉到自己身上,为的就是吸引他自投罗网。 果不其然,查尔斯洛德上当了。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能在北城这种法治森严的国家,弄到炸药。 可见他的势力渗透有多恐怖! 这种头号疯子,不除绝对不行。 刚刚虽然明溪给他传递了安全的信号,但傅司宴一百个不放心,他现在就要去找她。 男人收拾好一切后,又撕下一块布条,又找了条板,做了个简易的支架绑在腿上。 温颖还在地上瑟瑟发抖,这时,对讲机突然传来查尔斯洛德气急败坏的声音。 “把那个女人给我看好,我要割了她的嘴” 洛德说完都没等回复,就自动切断了对讲机。 温颖脑子里‘轰’地一下。 什么!! 洛德竟没找到这个女人,那她去哪里了? 明明她亲自盯着人,把她锁在里面的,她难道是跑出去了?!? 傅司宴走近,本想给温颖也来一下,让她昏过去后,交给特勤部处理。 但在听到查尔斯洛德的话后,他停下了脚步。 温颖也看出来了,她的脸色已经变得跟纸糊的一样。 洛德那个疯子,她可没少听说他的传闻,都说他的母亲也是被他所杀。 在他远在北城的皇宫里,更是以研究怎么折磨人为乐,听说还做过人皮灯笼 这个男人真的疯起来,是不受控的,想怎么做,向来随心所欲。 总之不会有什么好手段,都是折磨死人,痛不欲生的手段。 她绝对绝对,不要留在这里 “司宴,傅司宴,求你,我认罪伏法,你帮我带走交给警方,所有做过的事,不管什么罪,我都认了” 温颖跪在地上,脚上被对方的铁链拴着,挣脱不开。 此刻,她深知即便是跟着这个男人也无比安全,要是之前她是不敢的,毕竟这个男人时日无多,以他对她的厌恨之意,绝对会杀了她! 但现在这个男人知道明溪怀孕了,他想要见明溪,就肯定不敢做违法的事。 只要这个男人愿意带着她,交给警察,她就有办法脱身。 只要不把她交给洛德,现在她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她没有任何形象地大声哭泣,“傅司宴,你别把我留给洛德,千万不要,求求你了求求你” 看着女人这样,傅司宴心底没有半点同情。 温颖的狡猾,有目共睹,就算进去了,她也会想无数种方法脱身,为自己脱罪。 而查尔斯洛德,本就是他给她安排的最好结局。 男人没说一句话,对于女人伸过来的手,也是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 “好好享受你自己种下的因果,温颖。” 男人走到门口时,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由衷道:“说实话,我希望你能赢了查尔斯洛德。” 因为温颖若活下来,将会遭受查尔斯全族的追杀,那真不是一个寻常人能经受得住的。 但那才更符合他心底期望她得到的惩罚! 身后的门被关上后,传来了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她不知道自己将会遭遇什么。 无尽的恐惧,像无数条附骨之蛇一样,将她紧紧包裹住! “傅司宴,我恨你,恨你我要你和那个女人都不得好死” 女人恶毒又阴森的诅咒从门内传来。 男人却没有半点反应,他绝不可能,再给她能伤害到任何一个人的机会。 想都别想! 温颖趴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时,一阵诡异地‘踢踏’声传来。 温颖抬起头,看到查尔斯洛德那张温顺儒雅的白色脸庞,刚要开口解释,就看到寒光一闪。 “撕拉——” 第556章 温颖被狠虐 明溪的剪刀对准引线后,毫不犹豫对准那根黄线。 “咔嚓——” 剪断声响起的同时,她还是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心也跟着跳到了嗓子眼上。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庆幸的是,没有传来爆炸声。 她成功了!!! 明溪几乎想要跳起来欢呼雀跃,但现在条件不允许,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让她去庆祝。 她还得赶往下一个炸药点。 明溪拿起在酒店搜刮来的可用的工具包背上,然后就按照之前的路线去了另一个炸药点。 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明溪没有多考虑,拿出剪子就去剪引线。 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咔嚓’声,却听到‘蹦’一下,很响的一声。 “啪嗒!” 明溪手里的剪刀,一紧张掉到了地上。 立马抱头蹲下。 那巨响,让她以为是炸弹爆炸了。 可想象中的天崩地裂却没有到来,明溪刚想抬起头查看情况,太阳穴上就抵上了一根冷冰冰黑洞洞的枪管。 她浑身蓦地僵住! 全身黑的影子队员打量了她一眼,说道:“你,就是你,家主找的女人!” 明溪心一塌,知道这个男人说的家主,指的就是查尔斯洛德。 这时,男人又回看一眼炸药处,张口骂了句,“shit!!” 炸药的引线竟然被剪断了! 他转头恶狠狠盯着明溪,有些不相信,但还是问道:“你剪的?” 明溪低头不语,却被男人一下捏住下巴,然后—— “啪!” 枪托子一下打在明溪的嘴巴上,雪白的贝齿瞬间染满血花,顺着嘴角流下来。 “呸!” 明溪吐了口鲜血,承认道:“是我。” 刚刚这个男人明明看到了,只是不敢相信才重新确认一遍,所以也没什么好瞒的了。 这样也能少受点罪。 影子队员审问道:“你怎么知道是这根?” “瞎剪的!”明溪说。 影子队员对明溪警惕起来,再不把她当普通女人看待,盯着她道:“跟我走,别做小动作,不然,毙了你!” 说完这话,他一个反手将明溪的两只手绕到后背,想要用绳子束缚起来,拖着走。 “啊”明溪被他扭得大声呼痛。 影子队员抬头看到小美人梨花带雨的,又放松了几分警惕。 这么没用的女人也敢剪电线,真是好笑! 就在他眼底瞧不起,心底嘲讽时,突然明溪手速很快地伸到他脖子边。 “滋滋——” 一阵电流声,是明溪放在包里防身用的电击板。 刚刚她没有拿自己的行李,就带了这个能救命的东西。 四四方方看起来跟充电宝一样,非常的便携,还不引人注意。 就像现在,出其不意的进攻,影子队员防不胜防,被击得龇牙咧嘴。 他眼眸瞪大,浑身猛地一抽搐,骂道:“我杀了你!” 到底是雇佣队,耐力也比一般人高许多,被这样一击后,他竟然还能身手敏捷地,去扭住明溪的手腕。 便携电击板的功效本就比不得电击棒功效,再加上刚刚被男人闪避了一些。 虽然伤到了,但时效过短,伤害不算大,男人还是能使用武力。 明溪拼命挣脱,又拿电击板去击打他的手腕,手腕被击出一个小口子。 明溪抓住机会,对准那个小伤口,持续伤害扩大,不断的电流焦灼,让男人的手腕快要疼麻了。 “草!!” 他骂骂咧咧地收回了手,捂着手腕蹲到地上,神色十分痛苦。 明溪趁此间隙,拔起腿就跑。 酒店的走廊门都关闭了,根本无处可躲,很快她就听到了身后‘踢踏踢踏’的追赶声。 那个男人,已经追上来了。 “站住!!你跑不了的!站住!!” 影子队员耐心实在太好,伤了一只手的情况下,还能边追边喊。 他对准对讲机告知查尔斯这里的情况,“家主,我找到了那个女人,正在7层追击!” 而查尔斯洛德那边,听到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表情微微一闪。 回过头,他对着温颖微笑道:“真是不好意思了,温小姐,她出现得迟了,怪不得我。” 温颖头枕在手臂上,鲜血流了一地。 细看她脸上嘴部的地方,血肉模糊,而旁边地上一块被丢弃的肉,好像正是她的嘴巴 查尔斯洛德竟然真的割了她的嘴! 温颖躺在地上,心如死灰一样。 她连辩解都来不及,就被这个疯子这样对待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疯子,进来一言不发就动手。 她好恨啊 查尔斯洛德见温颖跟死人一样躺在地上,顿时觉得无趣。 在他眼里,温颖就是没用又失败的女人。 被男人抛弃,做了那么多坏事,却连一个普普通通的情敌都对付不了。 他抽过一条丝巾擦干净手,又擦了擦面前被喷溅的血迹,微笑道:“既然这个女人出现了,我就看在温家主的面子上,留你一条命,你要好好感谢温家主才是。” 温颖面如死灰,她躺着的地方不远处,正好对面有一面会场装饰用的镜子。 那个镜子里,此刻她就是个可怕又吓人的丑八怪。 太丑了,丑得她都不忍直视。 为什么!!! 凭什么!!! 她生来骄傲,自诩高人一等,怎么能像那些垃圾一样,被这样对待。 “洛德先生” 温颖有气无力的叫了句。 “你被傅司宴骗了,我知道杀了你老婆的人是谁。” 这话让洛德来了兴趣,他停下脚步,走回来问:“是谁?” 其实说他很爱那个女人也不尽然,只是活了这么多年,很难找到棋逢对手的人,和他一样身体里只有恶的人。 更多的是投契罢了。 但这个杀了她宠妾的人,无疑是在挑衅,在跟他示威。 所以他才会冒着风险来找这个男人,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威信力不容挑衅。 温颖血肉模糊的唇瓣张了张,道:“是” 查尔斯洛德没听到,蹲了下来,又问一遍。 “是谁,大声一点!” “是理查德” 温颖刚说出一个姓氏,就挑起了查尔斯洛德的浓重兴趣,他在脑海中飞速思索,有没有仇敌叫理查德的。 但还没想到的时候,突然手臂麻了下,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的感觉。 他低头就看到手臂上插着一只针管,温颖咧着血盆大嘴,怪诞诡异地对着他笑。 查尔斯洛德:“” 他伸手立马拔枪,但已经迟了。 浑身麻痹感蔓延,他被注射的是一支高分子麻醉药,命中之后的反应时间,只有一秒。 “你!!”查尔斯洛德只来得及说这一个字,就轰然倒地。 “咯咯咯”温颖跟疯子一样笑起来。 随后她慢慢站起来,捡起刚刚割了她嘴的那把刀,猛地扎下去。 一刀、两刀、三刀、四刀 温颖疯了一样,不停挥刀。 她不扎别的地方,只扎查尔斯洛德的脸。 一张英俊儒雅的脸,瞬间被她捅成了血红色的马蜂窝。 “咯咯咯” 温颖边捅边笑,嘴里念念有词道:“该死该死该死!!!” 谁能想到称霸一方,远近闻名的北境岛霸主,查尔斯洛德最后竟然死在一个女人手里。 还是他所瞧不起的女人! 直到那张脸再也看不出原来的面貌,温颖才丢掉刀。 然后她仔细观察查尔斯洛德的脸,甚至还拿手去细细抚摸,嘴里又笑又念。 “咯咯这样才好看啊,看我给你扎的多均匀,你那手艺太差,下次得多念念嗷” 温颖的状态,像是已经彻底疯了。 她在地上爬过去,捡起那把精致的小手枪后,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躲好了,我来寻你们咯,咯咯咯” 整个走廊都回荡着女人恐怖的笑声。 而另一边。 明溪哪里敢停下,加快速度就往电梯间跑。 这个时候走楼梯肯定是不明智的,她体力不如对方,只能冒险选择电梯。 进了电梯后,明溪慌忙随便按下很多楼层,然后立即按下关门键。 踢踏声越来越近,眼看就到电梯门口前,电梯门终于及时地关上了。 明溪看着关上的电梯门,长长舒了一口气。 但下面就要面对更大的威胁,就是电梯开门,面对的有可能是未知的危险! 她刚刚东西全都丢下了,这会手里只有一个电击板,紧紧握着。 等电梯‘叮’一声打开后。 外面看上去没有人,就在明溪松懈时。 一只大手突然伸进电梯,把她拉出来。 “啊!放开我!” 明溪闭上眼拿电击板想要电对方,没想到电击板一点声音没有。 就用了一次,竟然就没电了。 明溪只得把电击板当武器,胡乱砸下去。 “松手!松开!”她吓得心都提起来。 “溪溪” 一声熟悉的称呼,让她的疯狂停了下来。 明溪抬眸,见到眼眉蕴含着关切的男人,怔住了。 “司宴” 这一声叫出口,声音已然哽咽。 男人眼眶发红,“嗯。” “傅司宴!!!” “嗯!” 明溪张开双手,就将对方抱了个满怀。 她一个人在偌大的酒店里,做着危险的举动,还要面对各种未知的威胁。 实在是太害怕,也太无助了。 但不管多么害怕,她都只能选择强撑。 此刻,在见到这个男人后,伪装的坚强瞬间土崩瓦解。 她俏丽的脸上布满泪水,狼狈的同时,更显得柔弱。 傅司宴心疼得不行,紧紧揽住她,“溪溪” “我气死了,也吓死了,你” 明溪一肚子怨怪的话,但在看到男人跛着腿站着,还有西裤膝盖被血染红后,惊呆了。 “你没事吧,你的腿” 明溪用力挣开,然后蹲下,眼眶红透了。 “你的腿是查尔斯伤的吗?” “没事。” 傅司宴不想她过多关注自己的腿,一把将她拉起来,然后说:“你呢,你有没有受伤?” 他注视着她,眸底的色彩,终于不再是伪装出来的冷冰冰,而是同以往一样。 那种关心,做不得伪。 明溪感受着男人真实的体温,一直扑通无助的心跳,终于踏实下来。 虽然两人之前有过很多不愉快,但这一刻,在生死面前,这些都变成了不足挂齿的小事。 这个时候,两人都不想浪费时间,去解释之前的乱七八糟的事。 “我” 明溪刚要说话,下一秒,咔嚓一声,子弹上膛的声音响起。 两人同时怔住。 身后,影子队员已经赶到,用枪指着两人道:“举起手,不许动!” 明溪后背僵住,抬起手,傅司宴也十分配合。 影子队员对于明溪刚刚的偷袭很是不爽,决心要教训她一下。 随即将枪头对准明溪点了一下,说:“让她过来。” “不行!”傅司宴没有任何犹豫就拒绝。 他举着手,一瘸一拐将明溪挡在身后,说:“她不能过去。” “找死!”影子队员一枪就崩了过来。 “小心!”明溪眼尖手快地扯了傅司宴一把。 两人立即滚在地上,而傅司宴也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烟雾弹砸了过去。 瞬间,电梯口被无尽的浓雾包围。 “咳咳咳” 烟幕里,同时响起几个人的咳嗽声。 谁也看不见谁!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显然这个影子队员病急乱投医,不分情况,胡乱就开枪。 明溪被傅司宴紧紧抱在怀里,拉到了墙角躲避。 眼看烟雾很快就要消散,傅司宴拍了拍明溪的背,做了个眼神。 随后,从地上匍匐过去,一把扯住影子队员的腿,来了个抓摔! 影子队员被撞倒后,手里的枪也掉到了地上,两人瞬间缠斗起来。 这个影子队员十分奸诈,知道傅司宴的腿有伤,招招都往他的伤口踹。 眼见着,男人伤口鲜血不断涌出,人也渐渐落了下风。 影子队员则乘机抓住傅司宴的头,往冰冷的地板上撞! “住手!”明溪一声呵斥。 对方跟没听见一样,依旧抓着头往下死磕。 情急之下,明溪看到地上的手枪,连忙捡起,对准影子队员道:“再动我就开枪了!” 第557章 温颖被狠虐2 这一声呵斥,影子队员听懂了。 手上的动作也暂停了下来,只是他眼神并不服气,凝视着明溪,嘲笑道:“就你那嫩得跟豆腐似的小手,会开枪?” 说话间,他十分猖狂的,把手指直接戳在男人碎裂的膝盖弯处。 光是听那个声音就很疼,但男人却能隐忍着一言不发。 明溪握着枪的手开始发抖,她其实学过开枪,在国外时,父亲为了让她多一些防身本领,教了她不少技能,其中也包括射击。 但现实生活中,她一次都没用过。 再加上回到华国后,枪支管理条例非常严格,除了特勤性质的工作人员,普通人是不可以使用枪支的。 所以,她一直也没机会用上。 如今被这个影子队员奚落,明溪利落地上膛,打开保险后,瞄准了影子队员。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练过的。 影子队员也怔住,不敢妄动,而且他唯一的枪,也被这个女人捡去了,正对准他。 明溪举枪对准他,分毫不差道:“举起手,往后退!” 影子队员一只手臂微微抬起时,眼神游移,被傅司宴看在眼里,他的想要使用烟雾弹。 “嘭——” 他抬起膝肘,及时的一记勾拳,将男人打趴在地上。 影子队员捂着下巴,就想要反击,在他眼里,傅司宴一只腿瘸了,就是废人。 他怎么可能打不过一个废人。 只是还没施展两下,脑袋就被男人的臂弯一下缠住,用力勒紧后,窒息让影子队员昏了过去。 确认这个人是彻底昏了之后,傅司宴才撑着墙壁一点一点爬起来。 但后面突然变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刚刚还很激动的明溪,现在仿佛不存在一样。 等烟雾逐渐散尽,明溪缓缓向前走来,才看到她的后脑勺被一支冰冷的枪管抵住了。 而持枪的主人,真是满脸是血,样貌恐怖的温颖。 她的嘴现在就是个血淋淋的大口,根本看不到唇的边界,特别的诡异可怕。 “把-枪-丢-了。”她费力地说。 她张着那个血盆大口虽然能说话,但却疼得厉害,微微一扯动就是钻心的疼。 就算她刚刚注射了止痛的药剂,依旧止不住疼。 看来她的身体,好像对止痛药不耐用了。 明溪顺从地丢掉了枪,想到刚刚骤然见到温颖那一幕,心底的震惊和惧意还浓浓挥之不去。 她第一次看到人可以变得如此丑陋。 不是心灵扭曲的丑陋,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相貌丑陋。 不仅丑陋还很吓人。 这个查尔斯洛德,果真手段很狠辣。 不过温颖既然能满身血走出来,那这个查尔斯洛德,应该已经死在她手下了。 这么想来,温颖要比这个查尔斯洛德更可怕些。 而她现在的遭遇,也不过是狗咬狗带来的。 傅司宴心系明溪的安危,沉声道:“温颖,你现在放下枪还来得及。” “咯咯咯”温颖又发出她标志性的恐怖笑声。 “来得及什么啊,司宴,来得及找回我这张脸吗?” 她眨了眨眼睛,做出一个做作的表情,问男人,“你怎么不看我,是觉得我丑吗?” “要不,我也给你心上人来上两刀?她就变得和我一样难看了,咯咯” 温颖像是觉得自己想了个好主意,拍手又咯咯咯笑起来。 傅司宴表情发沉,“温颖,你的伤是查尔斯洛德造成的,和明溪没有任何关系,你赶紧放了她!” “放了她,你在做什么梦啊?” 傅司宴神色微凛道:“这里可是华国,是法治社会,你敢害人,可是要坐牢的。” 明溪本来很紧张,但在听了男人的话后,心底生出一丝疑惑。 傅司宴好像一直在诱导温颖说什么话。 见男人这样,她心安定了不少,乖顺地站着也不说话。 但温颖怎么能如她的愿,扯紧她的头皮,狠狠一扯。 “啊”明溪配合得痛得呼出声来。 温颖笑道:“我连查尔斯洛德都敢杀,你觉得我还怕坐牢吗?” “你杀了他?”傅司宴皱眉,有些不敢相信地重复道:“你竟然能杀了洛德?” 这话其实有些诱导意味,但温颖此刻脑子疯疯癫癫也察觉不出来。 “是啊,我不仅杀了他,我还扎烂了他的脸,整整八十多刀呢他敢叫我毁容,我就叫他扔在路上狗都不吃!” 明溪没想到温颖竟然这么疯,能拿匕首整整扎了查尔斯洛德八十多刀! 查尔斯洛德不是很厉害的人物吗,这么轻易就被温颖弄死,真是让人有些不敢信。 虽然她后颈被枪顶着,但看着面前男人安慰的眼神,好像也没那么怕了。 温颖枪口抵了抵明溪的后颈,恶狠狠道:“你,还有你!” 她连带指上傅司宴,“呵呵,所有伤害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你们也要!” 傅司宴嗤一声,“温颖,到底是谁害谁,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是真不知道吗?” “就是你,还有你这个贱女人害的我!”温颖紧紧拎住明溪的后颈,用掐紧的力道。 明溪被温颖掐得快要不能喘气。 脑子昏昏沉沉之际,明溪突然听到男人说了句。 “溪溪,你相信我吗?” 明溪不知道他说的相信是什么,本能地回答,“司宴,我相信呃” 温颖的手又加重力道,看这情形她都不用开枪,明溪就会被她给勒死。 “明溪,你只需要相信我,就行!” 这话说完,在明溪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突然一个飞扑。 明溪被男人扑倒在身下。 两人重重地跌落到地板上。 温颖看到明溪挣脱了束缚,想也不想,就扣动了扳机—— 熟悉的枪弹出壳音,让明溪表情呆住。 下一秒,她眼眸红透,惊恐叫了句:“司宴!” 刚刚是傅司宴飞扑到了她身上。 那这一枪必然也是他替她受着了。 所以,他说的相信她,就是要再一次地为她而死吗? 不,不要!!! 她满眼是泪,翻过男人想要查看他的身体,“司宴,你你中枪了吗我不要我不要你这样做,我恨你!” 男人见她哭,笑着安慰她,“傻瓜,不是让你相信我。” 明溪呆了呆,傅司宴的声音虽然虚弱,却不像是中枪了。 而且他的身上,应该被子弹击透的地方,也没有任何血迹。 她狐疑地抬头,温颖也正疑惑着,为了验证,她再一次扣动扳机。 “司宴!”明溪想要拖开男人,却见他费力地用一条腿站了起来,直面温颖的枪口。 “不要!!!”明溪吓得脸都白了。 就见温颖跟疯了一样,对准男人的脸便不停扣动扳机。 “咔咔咔——” 连着几发空弹的声音,让温颖懵住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最后枪被她打到卡壳,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啪!” 温颖狠狠将枪摔在地上,整个人暴躁起来。 “傅司宴,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她一激动,说话就变得很快,扯动嘴上那巨大丑陋的伤口,痛得龇牙咧嘴,格外恐怖和恶心。 傅司宴看着她,神色淡定道:“枪被我换过了。” 就在刚刚查尔斯捏碎他膝盖骨的时候,傅司宴就趁机把他的枪换了下来。 只不过刚刚跑过来营救明溪时,他一时心急忘了拿走那把被他藏好的枪。 所以温颖拿的,其实就是傅司宴调包过后的枪支。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把明溪护在了身下,他底下有防弹背心。 为了能捉住查尔斯洛德,他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般随意。 所以说,哪怕洛德今天不是死于温颖之手,也会被捉住。 但是以查尔斯洛德的性格,肯定是抵死都不愿被活捉,他出名就在于疯和不要命的打法。 到时候和特勤队火拼起来,肯定会很疯狂。 特勤队顾忌比较多,捉他肯定会有损伤。 现在这样倒很好,只死了查尔斯洛德一个,无人伤亡。 “换了枪?” 温颖一双眼睛咕噜噜地转着,像是在参透什么道理。 她刚刚之所以对着傅司宴可以眼都不眨地开枪,就是因为他抛下了她。 他把她丢给那个死神洛德,完完全全地抛下了她 她好恨,好恨他! 他竟然把她抛给那个恶魔! 她恨不得生噬他的肉,生啃他的骨! 但现在听到男人说查尔斯洛德的枪是被他换过后,温颖那已经不大灵光的脑子,想到了什么。 突然脸上堆砌起笑意,虽然还是很恐怖的一张脸,但笑意从眼睛里可以看出来。 “傅司宴,你还是舍不得我,对不对?” 这莫名其妙的话语,惹得男人浅浅皱起眉头,完全听不懂的样子。 温颖却咯咯笑出声,很开心的样子,“你虽然把我扔给了洛德,但是你也怕他杀了我,所以你偷偷换了他的枪,就是为了保护我” “” 男人唇瓣紧抿,着实被她的臆想给惊到,说不出话来。 明溪也呆住了,看来温颖是真的神经不正常了。 正常人都能看出来,不是这么个意思。 可温颖却沉浸在自我臆想的世界里,笑得越发灿烂,“司宴,我我原谅你了,就算你为了这个女人抛下我,我也不生气,我允许她和你在一起,以后” “我们就一,二四六分,你看怎么样?”温颖语出惊人道。 傅司宴眉头皱起,“你有病?我什么时候要保护你了!” 温颖却沉浸在梦中不愿醒来,无赖道:“就是这样,司宴,你不要骗我了,我知道你心底其实对我有感觉,这么多年了,我们在一起工作,生活” 眼见温颖越说越离谱,甚至说的都是他没做过的事,全是自己瞎编瞎想出来的。 傅司宴冷冽打断,“温颖,我把你留给查尔斯洛德时,就设想过两种结局,一种就是你被他虐死,另一种就是你把他杀了,但是查尔斯整个家族虐你!”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 温颖不信,自己的美梦被这个男人残忍戳破,她双手按在心口,喃喃自语道:“你爱我你对我有感觉你是在骗我” 女人一句句催眠自己,想要重塑自己的美梦。 “你说,你原谅我,你有什么资格,做错做恶的人,从头到尾都是你,你要原谅别人什么。你记住,你做的那些事,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哪怕是下下辈子,都不值得被原谅!” 傅司宴薄唇弧度好看凌然,说出的话却无比残忍,“我希望你赢查尔斯洛德,就是因为我觉得后面一种会更爽!” 谁都知道得罪查尔斯全族,是个什么结局! 查尔斯家族里的人不是都这么疯狂,毕竟不是每一个国家都这么没有法度,可以随心所欲。 但洛德是个例外,他名声在外,就是个纯疯子,仗着族长的宠爱,到处为非作歹。 家族里也有许多人看不惯洛德,因为洛德仗着宠爱,愚蠢、冲动又高调。 那些反对派要是知道他的死讯,说不定要大摆筵席三天。 但只要现任族长还在一天,这个杀了洛德的人,就逃不掉,一定会被捉去诛杀。 还要接受最残忍的刑罚! 温颖虽然神经有些错乱,但还没有彻底傻掉。 她不断摇头道:“不是我,不是我杀的洛德,你也没有证据,不是不是我” 傅司宴冷笑一声,即便疯疯傻傻,温颖依旧是狡诈的。 “忘了告诉你,你刚刚虐杀洛德的画面,已经被实时传上卫星云,很快查尔斯的族长就会亲自观赏你的杰作,还有刚刚你亲口承认杀了洛德的这段话。” “你说什么!?”温颖以为自己听错了,低声道,“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傅司宴一字一句,无比冷冽道:“我说过,我为你准备了最好的结局。” 第558章 温颖的狠虐3 即便这样,他都觉得这些,远远不够弥补她犯下的恶。 明溪看着温颖那张异常可怕的脸,越看越心惊。 那血盆大口,活脱脱就像是电影里的丧尸。 这样的形象,已经不能称之为一个人了。 实在可怕,恐怖,骇人! 这个查尔斯洛德简直太狠了,下手割得那么深,都可以看见她的牙床骨了。 被这样毁掉的嘴巴,就算有再多的钱,都无法修复。 她怕温颖疯起来,对男人不利,上前拉了拉他的手臂,“司宴,我们走” 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 “啊啊啊!!!” 温颖疯了一样扑向明溪,想要撕碎她。 明溪伸手想挡时,已经有人快一步,傅司宴直接拿着那根被他暂用作拐杖的木棍,狠狠打在温颖身上! “噗” 温颖被这重重的击打,呕出血来。 向后倒去时,发出一阵连血带肉的撕拉声。 傅司宴懒得看她,十分紧张地查看明溪,“她有没有碰到你?” 明溪见傅司宴眼眸赤红,瞳仁形同野兽时,有点被吓到了。 这个男人的状态,好像下一秒就要暴走了! “没有没有。” 她连忙出声安抚,“她没有碰到我。” 听到这话,傅司宴表情像是收敛了一点点,但脸色依旧很难看。 温颖向来歹毒,善于使用诡计和毒针,万一刚刚扑上来,也像上次林雪薇那样给明溪一针 这个念头仅仅是刚起,男人就恨不得撕碎温颖! 他都不敢深想,会是什么后果,而且明溪肚子里还有宝宝。 只差一点点,就会造成悲剧了! 他手掌紧紧握住棍子,因为攥得太紧,手背的青筋根根暴起,青白相间,要爆裂的程度。 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 等不了了! 他已经不想要她被查尔斯家族的人,慢慢折磨了。 现在!立刻!马上! 他就要杀了她!!! 哪怕会因此而触犯华国的律例,他也不在乎了! 躺在地上的温颖,这会就像一条濒临死亡的落水狗一样。 张大着嘴,断断续续发出那种咯咯咯的恐怖笑声。 傅司宴一瘸一拐上前,拿棍子拨开她紧握着的手。 果然!! 温颖的手掌心里,紧握着一根用来注射的毒针。 “!!!” 傅司宴额角的青筋,一秒就暴起。 他的预感没有错! 这个女人刚刚,是真的想要对明溪用毒。 霎时,有一股暴烈的火焰,从脚底一路蹿到眼底。 男人一双好看的眼睛,被烧得猩红一片。 “你-想-对-明-溪-用-毒?” 一字一句像是在齿间嚼碎了,又吐出来般狠绝,可见说话人心底是有多恨多疯魔。 温颖毫不在意,没有半点悔改之心道:“当然,我不好过,你们谁都别想好过!特别是你——” 她抬起食指指着明溪,狠狠咬牙道:“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就不会变成这样,你个害人精,扫把星,你个千年祸害!” 即便这个时候,温颖也不会悔改自己,只会一味指责别人。 “要不是你,傅司宴会身中剧毒快死了吗?那一针本来是要扎在你身上的,你孩子流产了都是因为你活该,你就不该在这个男人身边,你给他带来那么多灾难,他身体每次受伤,有生命危险,都是为了你,所有的事都是因为你的存在而发生的!你就是个天降煞星!” “” “咔嚓——” 一声响。 温颖仅剩的一只完好的手掌上的食指,也被男人无情地掰断了。 “啊”温颖痛呼出声。 “你!”男人强忍了许久的怒火,终于在这刻爆发了。 “——给我闭嘴!” 一次对着明溪开枪,一次想要给她注射毒针! 就这两样,已经足够让这个女人去死一千次,一万次了。 他屈下完好的那只膝盖,半蹲的姿势后,抡起手掌狠狠给了女人一个嘴巴! 这还是傅司宴长这么大,第一次打女人。 以前他很不耻男人打女人的行为,并且就他接受的教育,也绝不会对女人动粗。 但这会他连打巴掌都不得心意。 打巴掌跟挠痒痒似的,根本解不开心底的恨意。 他一记拳头砸在温颖的脸上,那张本就很恐怖的脸,迅速充血,肿成一只猪头。 男人犹不解恨,又是一拳! 一下、两下、三下! 明溪都看呆住了。 这个向来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就跟疯了一样,将温颖本就面目全非的一张脸,砸得更加不堪。 那一下接一下,毫不留情的动作,绝对是抱着杀了这个恶毒女人的心去做的。 “你真该死,也别等查尔斯诛杀你了,现在,我就送你去见阎王!” 傅司宴说完,捡起地上的军工刀,直接对准女人的喉咙,直直地刺下去! 明溪一看男人这是要杀人,连忙冲过去,抓紧他拿刀子的那只手,着急道:“司宴,你冷静点,不可以!我们把她留给该审判她的人,就好了。” 这毕竟是杀人! 哪怕是坏事做尽的恶人,在华国法律里,没达到自卫条件的情况下的反杀,都是无效的。 一个不慎,反而还可能会被对方反咬一口是杀人。 这个男人干干净净的背景,不能因为她,因为这样一件事,而染上污点。 男人眼眸里的猩红,并没有因为明溪这一句话,而转好。 他脸上眼底,半点温度都没有。 看温颖的时候,就像在看一个死物。 “她,该死!该死一千次!” 男人话语里的杀气,直冲屋顶! 明溪用尽力气,都快要握不住他的手。 她苦心劝道:“司宴,听我的,不要为了这种人犯错,真的不值得,我们,我们回家吧” 反正温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像是能活下去的样子,而且查尔斯家族肯定也不会放过她。 何必为这种人手上沾血,实在是太亏! 而且这会男人身上的西裤,染出的血早已变得生硬,上身也是白衬衫穿成了血红色。 这么多血,已经分不清身上是只有他自己的血,还是混了谁的血。 特别是他的腿,只有一条可以走,另一条被查尔斯洛德捏碎的膝盖,刚刚又受到了二次伤害! 如果不尽早接受治疗,后果不堪设想。 明溪十分担心男人的身体状况,握着他的手,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 “司宴,走吧,我们去医院,这里交给指挥部的人处理。” 不管说多少话,男人眼底的杀意硬是半分都没有减轻。 在他那样教训过后,温颖依旧能对明溪两次下手,甚至恶毒地让查尔斯洛德把明溪肚子里的孩子挖出来。 这种恶人不除,他死都不放心去死! 傅司宴当然懂明溪的担心,她是担心他因为杀了温颖,而惹上官司。 但现在他的身体越来越差,能做的本就很少,这样一个心魔,不除之而后快,他死不瞑目。 亦不惧染上污名! 男人心底的火越烧越旺,那股强烈的杀意,隔着皮肤灼得明溪很烫。 明溪知道,他彻底失控了。 这一刻,她明白了,原来她的生死,会将这个理智男人逼疯。 曾经她想要佐证的爱与不爱,在此刻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她伸手抱住男人僵硬的身躯,声音充满疼惜,“司宴,拜托了,我们走” 这个男人承受的已经够多了。 她现在只想要他好好的 男人的身体因为这个拥抱,慢慢的软化下来。 明溪用力抱着他,撑着墙面慢慢爬起来! 手机在刚刚的打斗中已经不见了,没法联系外面,告知现在的情况。 而且傅司宴现在身体很热,特别的热,是那种不正常的高烫。 好像是发烧了! 人也明显有些迷迷糊糊,不清醒。 这时,地上的温颖手指头突然动了动,短暂的昏迷后,她又醒了过来。 强撑着眼,看着两人即将离开的背影。 她费力地叫住她,“明溪!” 明溪顿了顿脚步,看向温颖,虽然她那张脸还是很恐怖。 但此刻却像是恢复了少有的清醒。 温颖的痛感早就没有了,人麻木后,就会失去很多感知。 这也预示着,这个人时间不多了。 她说:“你知道吗?这个男人本来可以无坚不摧,却因为你,有了软肋,为了保全你,他每一次有多艰难,你根本不知道!” 温颖嘴角流下鲜红的血,费力道:“你对司宴来说,就是天降煞星,你迟早会害死他呵呵害死他” 这个‘死’字,让明溪听得心底很不舒服。 幸好傅司宴这会迷糊着,不然又是没法收场。 她看向温颖,冷冷道:“送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下辈投胎谨记这句话,不然你每一世的遭遇,只会更惨。” 说完,也不管温颖怎么生气,扶着男人转身离开。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温颖还是恶毒不减,她眼底凶光毕露,用力撑起手臂,试图爬起来,去追杀这对男女。 但才撑到一半,她手臂忽地一软,撑不住了,直直摔在地上。 这一摔,摔得不轻。 她喉咙里喷出了一大口的黑色淤血。 因为平躺着,淤血散不开回流到嘴巴里,直接呛进了嗓子眼里。 “咳咳咳——” 温颖剧烈咳嗽,手臂都变得紫红,明显呛得不轻。 可经过刚刚这一摔,浑身散了架一样,动都动不了。 她想要破口大骂,张开嘴,却只发出‘嘶嘶’的干枯声。 又一阵血气上涌,呛出的淤血更多,直接呛进了气管里。 “咳咳咳” 她不停地咳嗽,嘴角冒出的白沫越来越多,咳嗽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一双手更是不停歇地捶着地面,像是想要呼救。 可这栋大楼安静得诡异,旁边只有查尔斯的那个影子队员,同样昏迷躺在地上。 终于,在一阵挣扎后,温颖突然浑身剧烈抽搐起来。 随后,她整个人都僵直了 明溪扶着傅司宴往电梯口的方向走,现在这栋大楼已经安全了,没有外在敌人。 以她的体力扶着傅司宴走楼梯,十分费力,而且还会有摔下去的风险。 只有坐电梯才比较安全和保险。 好不容易把男人扶进电梯后,明溪费力地把他靠在电梯壁上,自己也得已休息片刻。 她伸手按下楼层按键,一回头就看到男人睁着一双好看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 明溪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摸男人的额头,询问道:“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手腕被男人一把捉住,他沙哑着嗓音:“溪溪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抬手用粗糙的掌心,抚摸她的脸,“你是真的吗?” 他此刻确实是烧糊涂了,在梦呓的感觉。 明溪没有任何动作,由着他用带血的手掌,慢慢抚摸她的脸。 她语气很耐心,很温柔地回复他,“是我,我是真的” 话还没说完,傅司宴突然拉了把她的手臂,然后将她整个人拉进了怀里,用力极大的抱住。 他的手臂像一条藤蔓一般,紧紧将明溪锢在怀里,却什么话都不说。 只是抱着,珍惜着这真实的触感。 明溪被他勒得很痛,但却没有推开他。 这一刻,他们彼此需要 男人微微发哽的声音传来,“刚刚,我又梦到你了,这次你终于愿意回头看我,还抱了我” 一句话,明溪听得鼻尖发酸,心口升起一股挥之不去的涩意。 原来这些她煎熬的日子里,这个男人不止一次的梦见她。 梦里的她,每次都很绝情。 以至于傅司宴把刚刚那一次的拥抱,再次当成了梦。 他呓语着,把她当成了一个梦,一个很美的梦。 因为觉得自己是在梦里,所以男人可以肆无忌惮的拥抱,亲吻她的发丝。 他一双好看的眼睛凝着她,内里暗流涌动,“很想你,但又不能见你” 明溪心底一软,胸腔里满满涨涨的:“你可以的,什么时候,你都可以见我。” 第559章 预示未来的梦 傅司宴睁眼看了看她,他的眼角很红,身体的炎症加高热,把瞳眸都烧红了。 但是他看得那样专注,专注到明溪差点以为他清醒了。 随后,他珍重亲吻了下她的发丝,声音清冽磁沉道:“真好,我都不想醒来了” 明溪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了。 眼泪像珍珠一样滚滚落下。 男人伸出手指抹了下她的眼角,低声道:“别哭,好不好,你一哭,我的心就疼死了” 明溪想要克制,却怎么都克制不住。 她含着泪,模糊不清地哽咽道:“司宴,你你再坚持一下” “我们、我们马上就去医院,等你好起来,我们一家人,好好的” 话音还未落下时,突然—— “叮”一声。 电梯门打开了。 明溪脸上全是欣喜,总算是看到希望了 在离电梯只有不到三百米的大门处,特勤部的人全副武装正从正门进来。 门外面,有警笛声,还有救护车的呜呜声。 这些单调重复的循环声,此刻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声音。 象征着她们安全了。 她扶着滚烫的男人,哽咽道:“司宴,你看,是特勤部的人,你再撑几步,我们马上就可以去医院了,等你好了以后,我们一家三口不是” 明溪擦了下眼泪,改口道:“我们一家五口,就可以幸福的在一起” “小心!”门外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警告。 明溪抬起头,就看到一个黑衣黑裤的男人,举着枪对准了她。 警告响起的同时,男人已经手很快地扣动了扳机。 而他枪口瞄准的方向,正对着明溪的脑门。 外面光线很亮,让明溪看得清清楚楚。 那双湛蓝的瞳孔里,深藏的杀意,是冲着她来的! 明溪震惊地看着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杀她。 子弹只剩下毫厘的距离! 一瞬间,莫名、惊惧、恐慌的情绪,潮涌向她淹来。 冥冥之中,男人像是有了感应,突然睁开了眼。 就一秒—— 他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力气,身子一歪,用身体推开了她。 “砰!” 明溪眼睁睁地看着子弹,射进了男人的胸膛。 鲜红的血液像一朵盛开的大丽花,在他胸前喷溅出来,诡异的绚烂。 整个世界像是被按下静止键! 短暂的失聪后,明溪失声叫了出来。 “司宴!” 男人在他眼前一点一点倒下,整个动作像是电影的慢镜头,在她的瞳仁里,缓缓坠落。 大脑里,突然闪过温颖凄厉的叫喊—— “你对司宴来说,就是天降煞星!” “你们在一起就是个错误!” “你迟早会害死他” “你会害死他” 喉头涌上一阵腥甜,抑制不住的热流从她的胸口往上。 “噗!” 明溪吐出一大口鲜血。 傅司宴躺下的地方,已经形成了一滩鲜红的血液,像是一汪血池。 明溪心脏像是在被什么尖锐的东西,一下接一下地扎着,扎得好痛好痛。 她跪在地上爬过去,把男人抱在怀里,崩溃大哭道:“司宴” 傅司宴睁了睁眼,像是想要抬起手,但怎么都抬不起来,稍微一动,胸口的血就像泄闸似的,往外淌。 明溪慌忙拿手捂住,可鲜血却从她指缝间涌出,源源不断,根本止不住。 男人的眼皮支撑不住,也说不出话来,慢慢的就跟粘在一起似的,睁不开。 明溪手足无措地哭喊,“不要司宴,不要你醒醒醒醒啊” 可任凭她怎么哭喊,男人那双眼始终紧闭着,没有半点回响。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男人就连刚刚热得发烫的身体,也在慢慢变冷。 明溪从来没这么害怕过,感觉自己像是失去了一整个世界。 第二次了 她以为那种痛,她绝不会再体会了。 可没想到,间隔的如此之短,来得这么突然 这一次的,比上一次更疼,是那种像是有人徒手将你身体里的器官,往外生拉硬拽的感觉 惋心掏肺的疼! 明溪两眼无神,像沙漠里干涸的泉眼一样,双目发直地看着前方。 为什么 明明马上就要幸福了,忽然间却又变成了生离死别的场面? 为什么老天爷要对她如此残忍! 直到急救人员抬着担架赶来。 上前劝开她,“小姐,请让我们救治伤员” 明溪听到这话,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急救员的手臂,“求你,求你一定要救他,我们不能失去他,我的孩子也不能” 一声沉过一声的抽泣,让在场的人听得心都碎了。 急救员语气坚定道:“小姐,我们一定尽力!” 明溪不敢打扰他们救人,挪到一边,不停说道:“谢谢,谢谢,谢谢你们” “不用谢,救人是我们的使命和职责!” 急救员说完,就把男人抬上担架,匆匆向外走去。 明溪也急匆匆跟上去,却在门口正好撞见那个要杀她的男人。 此刻,正被特勤部押解着上车。 她疯了一样冲上去,抓住男人的衣领,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谁派你来的,你为什么要杀我,你为什么” 不管明溪如何逼问,男人始终一言不发。 特勤队阻拦道:“小姐,请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明溪狠狠甩开他的衣领,冰冷的双眸,淬了毒液一样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会找到你的,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杀了你!” 男人突然诡异地笑了笑,然后说了句外语,“美丽的小姐,你,没机会了,没杀了你,我很可惜,但相信,不止我一个” 特勤队呵斥道:“住嘴!” 话音刚落,那个男人突然嘴角喷出鲜血,脑袋一歪,身子立刻就软了。 特勤部的人吓了一跳,把人放平后,拍了好几个嘴巴子,“醒醒,醒醒,快,把救护车找来” 明溪看着男人嘴角流下的黑色血液,很明显是中毒了。 但刚刚这个人还好好的,突然毒性如此之快,只有一个可能。 他自己服毒了。 医生来检查,掰了掰瞳孔,又掰开嘴巴,检查了嘴里的牙齿之后,说:“是自己服毒,内侧牙齿里藏有毒液。” 明溪脑子里‘嗡’的一声。 她猜的果然不错! 到底是什么人,她此刻脑子乱成一片,根本没心思去想。 再看到被抬上救护车的男人,只感觉心都被撕碎成一瓣一瓣了。 她急忙越过这个犯人,跟了上去,却因为气血攻心,眼前突然一黑。 毫无征兆的,她身子一软,整个人直接倒在地上。 “夫人”周牧看到后,惊心地叫了一句。 随后,他立马抱起女人,将她送上另一辆救护车。 明溪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她生孩子的时候,傅司宴在身边寸步不离地陪着她。 医生要把她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她紧紧拉住男人的手,紧张道:“你不要离开,就在这等我出来,哪里都不要去” 傅司宴回握了握她的手,允诺道:“放心,不走,我哪也不走,就在这等你和宝宝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明溪心里很是不安。 她还是紧紧握着,不愿放手,压抑着难受,重复道:“你别骗我,哪里也别去,一定要等我” 傅司宴嘴角浮起温暖的笑意,“说了不走,怎么比孩子还孩子?” 他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语气宠溺道:“是不是宝宝出来,你还要和宝宝撒娇,嗯?” 明溪觉得自己应该放心的,可不知道为什么那种不安像是变成了心魔,萦绕脑海中,怎么都挥不去。 护士催促道:“女士,要进产房了哦。” 明溪不得已松开男人的手,一双杏眸却还是在紧紧凝着对方,分秒不放。 傅司宴温柔地朝她挥挥手,明溪想要挥手时,面前冷冰冰的大铁门突然整个关上。 她被驾到手术台上 过了很久,孩子出生了。 呱呱落地后,孩子的一声哭喊叫醒了明溪。 她睁开眼就看到两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很可爱,模子依稀能看出那个男人俊朗的影子,注定是两个小帅哥。 明溪满心欢喜,手术室的门推开,呦呦欢快地跑了进来。 “妈咪,我要看看弟弟!” 上官文策抱着呦呦,哄着说:“小声点,不要吵醒弟弟” 呦呦看着摇篮里的小团子,高兴地小手直拍,“好可爱奥,弟弟好可爱!” 上官景羡笑着说,“呦呦,弟弟让舅舅带回去玩两天,好不好?” “不好!”呦呦叉着小手,假装凶狠道:“舅舅想要弟弟,不能自己生吗?” 上官景羡听了哈哈大笑,“舅舅生不了” 呦呦抱着手臂,不理解道:“妈妈都可以生,你为什么不可以生?难道你不是人类吗?” “” 童言童语,霎时惹出一片欢声笑语。 明溪满眼爱意,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幕,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问呦呦,“呦呦,爸比呢?” 呦呦疑惑地看向她,“妈咪,什么是爸比?” 明溪:“” 她怔了怔,连忙说:“就是你的爸比呀,刚刚他不是在外面吗?你去把爸比叫进来。” 说实话,没有第一时间见到他,明溪还有些失望。 她希望他能第一个见到孩子,他们共同的孩子。 可呦呦还是一脸疑惑,“妈咪,哪里有爸比,我们从来都没有爸比啊?” 明溪怔住! 从来都没有 怎么可能 她张口问上官文策,“爸,你看到司宴了吗?刚刚他还在外面,您去帮我把他叫进来,好不好?” 上官文策低声道,“溪溪,我们不是说好,不在孩子面前提他了吗?” “为什么不能提?” 明溪不理解,好好的怎么不能提了。 他可是孩子们的亲生父亲,她的丈夫,为什么不提。 难道她生孩子,他不用参与的吗? 而且刚刚他还在温柔地安抚她,怎么这会却不见人影了? “哥” 她求助似的看向上官景羡,恳请道:“你能帮我去叫他吗?” 上官景羡:“” 他顿了顿,说:“明溪,我去哪找他?” 明溪说:“他答应我不会走远的,应该就在走廊附近。” 上官景羡又是一阵无语。 “溪溪!” 上官文策突然开口:“傅司宴他不是早就” “爸!”上官文策制止住。 随后,缓了缓说:“你先带孩子和呦呦出去。” 上官文策看了看明溪,眼底有些伤感,点了点头。 等病房里,只剩下明溪和上官景羡两个人时。 她忍不住追问,“哥,你怎么还不去呀,我想见他。” “明溪” 上官景羡一脸的于心不忍道:“司宴他” 他哽住,有些开不了口,最后一鼓作气道:“司宴他早就不在了,你怎么忘记了?” “什么?!”明溪坐了起来。 “哥,你在开什么玩笑!” 刚刚就在一个多小时前,她还见到他了。 怎么可能不在了 明溪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他不在是去哪了?” “明溪。” 上官景羡缓缓道:“不在,是指他已经去世了,就在五个月前,他受了枪伤没抢救过来” 霎时,房间内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明溪像是被五雷轰顶般,整个人都木了。 “死了” 她唇瓣不停颤抖,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你是说傅司宴他死了?” “对。”上官景羡停顿了许久,才喉咙嘶哑道:“他死了” 第560章 不敢听他的任何消息第章第章第章 明溪浑身僵住! 下一秒,眼泪就无声无息如溪涌一般,大颗大颗落下来。 “怎么会” 明溪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怎么可能呢,哥,他刚刚还在跟我说话,他说他会等我” “是真的,明溪。” 上官景羡抱着她,兄妹俩哭成了泪人。 明溪泪眼朦胧间,时光开始倒叙。 她看到了冰冷的大铁门上,写着三个字,太平间。 她推开那个房间的门,正中的铁板床上,一具笔直的身体被白布盖着。 明溪在看到那具僵直的身体后,浑身剧烈一颤! “司宴” 她痛苦地嘶吼着他的名字。 肝胆欲裂! 为什么 为什么啊 老天爷,你要不要睁开眼看看,你到底对这个男人做了什么 这一刻,像是命运的诅咒重现,温颖的话再次响起。 [你对司宴来说,就是天降煞星!你们在一起就是个错误!你迟早会害死他] 一字一句在脑海里重复着,像是最深沉的诅咒。 “不要不要”明溪突然大哭着喊起来。 “你把他还回来,老天爷,你把他还回来!” “我不爱他了,只要你让他回来” “求求你了” 如果她们在一起,真的是个错误。 那她不要了。 再也不要了。 “醒醒,明溪,你醒醒” 恍惚间,明溪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 她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出现一个模糊的黑影,渐渐清晰。 是上官景羡。 “明溪,你醒了” 他的声音虽然颤抖,却无法抑制的狂喜。 刚刚,明溪一直在梦里大喊大叫着不要了,不要了 那无助孱弱的样子,让上官景羡的心,像是生生被捏碎了。 明溪眼神木木了几许,然后她听到自己憔悴后嘶哑的声音,“哥,他” 上官景象像是秒懂了明溪的想法,紧握着她的手,说:“别担心,傅司宴他还在抢救,顾延舟也来了,带了最好的专家组在给他手术!” 明溪茫然了一秒。 有点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 可能是喉咙被喊破了,明溪现在说一个字都很疼,她强忍着刀割般的疼痛,一字一顿地问上官景羡,“你、说、司、宴、他” “不会死,顾延舟说只要熬过这两天,基本就没有大碍了。” 上官景羡听到她撕裂的声线,心疼得不行。 连忙及时的解答,省下她要说的话。 “还有他中的毒,也有望解除了。” 上官景羡把明溪扶着坐起来,拿温水给她润润喉咙,都不要她开口,就解释道: “顾延舟的医学专家朋友研制出了毒剂的成分,解毒剂缺了一味草药,而这草药只有北境岛的女巫手上才有。 本来还不好弄,要费一些功夫,但是顾延舟在傅司宴身上,发现了一个小的玻璃瓶,就是温颖藏着准备给傅司宴吃的不死药。 这里面的成分正好有这味草药,被提炼出来了,就等着他醒过来后,就可以吃了。” 明溪听在耳里,像是天方夜谭。 刚刚那个梦境是那么的真实,几乎真实的不像是做梦。 那冰冷的白布,僵直的身体,穿肠的痛楚,她记得清清楚楚。 可现在一切竟然,突然出现了巨大的转机。 难道老天,真的听到了她的心声 重新再给了她一次机会吗? 明溪闭了闭眼,又睁开,确认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后,她看向上官景羡,指了指她的肚子。 上官景羡秒懂道:“宝宝没多大问题,就是你受到惊吓,还有营养不足,医生说让你卧床静养一个星期。” 他看着明溪已经微微显形的小腹,温声说:“这两个人小家伙真的很皮实,看来以后能很好的保护他们的姐姐了。” 明溪眼皮垂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官景羡贴心问:“是不是累了,你再休息会,我就在外面候着,有事叫一声我就来。” 明溪点点头。 等上官景羡出去后,明溪一个人默默消化着那些讯息。 她想把她刚刚的梦,只当做一个梦 可在知道男人死讯的那刻,那股锥心之痛,让她觉得是切实存在过的。 现在她已经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翌日。 上官景羡拿杯子倒水给明溪喝,然后就听她比划了一下,说:“那个犯人?” 他听懂了,明溪是问他那个犯人的信息。 他说:“根据警方现在的调查结果,他应该不是查尔斯的人,像是另一个组织的。这事很蹊跷,我还在调查,你这里,我也派了人看守,你不用担心。” 明溪在纸上写道:“那人,是冲着我来的吗?” 上官景羡点点头。 确实,那个杀手不是傅司宴的仇家,也不是查尔斯的人,但切切实实是冲着明溪来的。 很奇怪! 他也在调查。 明溪沉默了。 心底的刺痛在蔓延。 那个杀手果然是冲着杀她来的。 而傅司宴是为她挡了灾 气氛这一沉默。 就连上官景羡都能感觉到,她肉眼可见的更沉闷了。 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但她又不愿开口说话。 之后,明溪在床上又躺了整整五天。 这期间,她一次都没提过要去见傅司宴。 上官景羡都觉得奇怪,满以为刚醒的时候,她就会不顾一切,就算坐着轮椅都要去看看那个男人,才能安心。 结果明溪一句都没提过。 这也太不像她了。 上官景羡都想好了一大堆阻拦她乱跑动的话术了。 结果一句都没用上。 倒不是不让她去看,而是她现在身体也虚弱得很,而那个男人那边是长期战,目前每天都是老样子,醒都没有醒。 就算去了也是一样,以后时间有的事,也不急在这一时。 而明溪现在最关键的是,把胎养好。 没想到,她每天该吃吃该喝喝,根本不用他劝,也不要他操心。 非常的遵照医嘱,安心静气的养胎。 看起来就像是真的不关心那个男人一样 但怎么可能,她自己不知道,上官景羡知道,好几次,她睡着时,都在哭,嘴里喊着“不要,不要” 那撕心裂肺的声调,他听着都快疼死了。 醒来后,她就会请护工换下她泪湿的枕头,不让他发现。 上官景羡不知道她的用意,也就顺其自然,假装不知道。 有一次,他还旁敲侧击了试探明溪的态度,“如果这次傅司宴醒来的话,你们在一起,我就不说什么了” 这个男人确实为了保护明溪,可以豁出命去。 正是这点,让他觉得这个男人真心可以交付。 而且当初被他收回的那份遗嘱,在男人那场假婚礼开始的时候,同时寄出来了。 为了预防自己会遭遇不测,他把增加对明溪更为有利条件的遗嘱,重新寄到了上官景羡的办公室。 就连那场婚礼,也是为了铲除对明溪威胁的查尔斯而假意举办的。 在知道一切真相后,上官景羡真的再也说不出男人一个字的不好。 他确实做到了,当初和明溪在一起时,对他承诺的每一件事。 如果这次男人的身体能恢复如初,他一定不会阻拦他们在一起。 可明溪面对这个问题,却沉默不语。 上官景羡也搞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什么。 傅司宴昏迷的十多天里,前几天最为凶险,几乎每隔几小时,就会被医生下一次病危通知书。 明溪表面上安安静静,没有提起他。 但是在第三天夜里,她就摇着轮椅,偷偷去了男人所在的病房。 icu里,她进不去。 在看到周牧忙前忙后的身影,和面对医生出来下病危通知的痛苦时,明溪感觉心底那股痛,又加深了。 她现在像个懦夫,根本就不敢听傅司宴的任何消息。 对现在的她来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她不敢想象,要是听到坏的消息,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梦里的那个场景,如果再经历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那感觉,太痛了。 命运像是握了一把双刃剑,刺向她的同时,也刺向了他。 后面再过了几天,明溪已经可以自己行走,身体各项指标也恢复了正常水平。 这期间,阿默在上官景羡的嘱咐下,片刻不离地陪着她。 阿默告诉她,查尔斯是真的死了,被温颖所杀。 而最让她意外的是,温颖也死了。 因为她没什么家属了,她的父亲也死了,她只有一个后妈,本来因为温颖的强势,被挤兑走了。 这次听到这消息,乐滋滋地回来了。 警局这边要对温颖的尸体进行尸检,她也同意了。 经过检验,温颖是大面积创伤,流血过多导致的胸腔积液后,窒息而死。 其实没什么可定义,就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她做过的那些坏事,在她家里也或多或少搜集到了一些证据,但她人都死了,司法自然是不会再追究了。 温颖的后妈根本就不在乎她,以前在温家没少受温颖的欺凌。 后妈在知道温颖做的那些事后,庆幸得不得了。 得亏她聪明,跑得早,不然说不定早就遭了温颖的黑手。 她连温颖的骨灰都不愿去领,找了一个保镖去把温颖的骨灰随便丢了。 连个墓地也不给她买,可见是有多恨。 虽然温颖的下场凄惨,但明溪听了后,也对她同情不起来。 温颖的下场,她自己应该是没预料过。 倘若她能窥探先机,知道自己有一天落得如此结局,会不会就不会犯下这一系列的错 还有关于要枪杀明溪的那个人的调查结果,阿默也了解到一些。 就是这个人同样来自北境岛。 北境岛 明溪听到这个地名,深深感到奇怪。 这个她从未涉足过的岛上,到底是有谁跟她有如此的深仇大恨,非要杀了她不可? 但她力量有限,自然不会贸然去调查。 不过,这一切,上官景羡也让她不用担心,他会去调查。 在医院待了近半个月后,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傅司宴醒了。 只是还不能起床,也不能说话,只能眨眨眼,什么情绪都表达不了。 而且他的身体是中过毒的,腿上的膝盖骨碎裂加上枪伤的并发症,即便醒了,也不能掉以轻心。 顾延舟在左右斟酌了之后,才决定在他醒后的第三天给他以手术的方式,种下解药。 主要是这个毒液在他体内,让他的愈合能力很差,这样下去,估计傅司宴这辈子最大的进步就是睁开那双眼睛,眨眨眼。 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手术的前一天,他来见了明溪。 顾延舟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和有趣,即便内心无比担忧着好友的身体,他也不会把这种焦虑情绪带给别人。 特别是,他知道明溪一直在静养。 两人也没多少话题聊,这一次经历之后,明溪好像比以前更生疏了。 顾延舟来也只是为了给她吃一颗定心丸,他走之前说:“小明溪,我一定会把司宴救回来的,他会和以前一样。” 明溪轻声道谢,“谢谢,谢谢你为他做这么多。” 当晚,明溪再一次去了男人的病房门前,上一次她摇着轮椅看不见里面的场景。 这次,透过那扇玻璃窗,她清楚地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男人。 这么多天的昏迷,男人的身形肉眼可见的单薄了许多,两边嘴巴上的肉也深陷了下去,看着有些瘦骨嶙峋。 而身上,更是插满了无数管子,他现在只是醒了,但身体并没有彻底脱离危险,所以这些辅助的器械都不能撤除。 她盯着玻璃,默默看了许久。 男人那张侧脸,即便瘦削了很多,依旧无比英俊。 半晌,明溪像是终于做出了决定。 她在心底默默地说了一句:傅司宴,明天你的手术,我就不在这了 第561章 跟爸爸告别 其实,这整整半个月的时间,明溪一直都是在煎熬中度过的。 不 应该说是从电梯打开的那瞬起,她就已经陷入万丈深渊。 电梯没打开前,她还能忽略温颖的话,在畅想他们的美好未来。 她已经想过,如果傅司宴真的就治不好了。 她会和宝宝们,一起陪他度过最后的时光,绝不让他余生的每一分每一秒,留下任何遗憾。 人能够作为一家人,在一起相聚,就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缘分。 哪怕有一个人要先走,只要曾经拥有过,就不会孤单孤寂,终有一天大家都会同归故里。 虽然很心痛,但事情已经发生,明溪要做的就是陪伴,安安心心的陪伴。 她也以为最坏的就是之前了,以后一定会柳暗花明,越来越好。 但当那扇电梯门打开后,一切都变了。 温颖恶毒的话语,似乎变成了现实。 她和傅司宴在一起后,好像总是灾难不断,而这个男人为了她,被捅过刀子,坠过崖,因为她的失踪,在船上呆了多少日,一遍一遍下水去找她 后面的毒液,炸药,直至现在的枪伤 一件接一件,仿佛不让这个男人献出生命,誓不罢休的境地。 在医院的这半个月里,她甚至开始不断反思,是不是自己真的有煞气,会让靠近她的男人,百般受伤,千般捶练。 后来,她再一遍遍听着男人被下病危的通知,醒来后仍旧成效不大的各种不好消息。 明溪的心口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动都动不得。 她没有选择了。 离开才是最好的路。 无疑,她清楚自己的内心,仍然是爱他的。 但她不能,再让这个男人被这种致命的爱,所消耗。 站在玻璃前,明溪第一次感觉到,时间流逝得如此之快。 她一点都不想跟这个男人告别。 但她在这里,不仅毫无用处,甚至还可能让他更受伤 想到这,她就觉得心口像是被刀割着一样,疼到不能呼吸。 “明小姐” 周牧诧异的声音传来。 明溪慌忙别过脸,擦干了眼泪后,才转过脸来,“周助理。” “您在这是”周牧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刚刚他从侧面看到明溪站在玻璃前的身影,仿佛被一幕巨大的悲伤笼罩了。 他一下想到那句唯美的词。 心碎到无法修补 但这半个月,夫人很少来探望总裁,这一次还是他头一次撞到。 他不知道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明当时在现场的时候,她都吐血昏过去了。 现在却能做到如此冷漠,一次都没来见过总裁。 他真的不能理解 明溪看出了周牧眼底的疑惑,但 就这样吧。 就这样让大家都误以为就好。 “周助理,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最后,明溪还是想亲自跟这个男人道一句别。 “当然可以。”周牧说。 傅司宴明日要手术,所以现在明溪进去还要穿上无菌防护服。 周牧体贴的撤下,给明溪留下单独的空间。 病床上的男人,身上还有一些检查器官的管子没有撤下。 隔着厚重的衣服,明溪也不敢触碰这个男人,怕碰到他身上各式各样的管子。 但仅仅是近距离地看着,她也满足了。 此刻,随着他微微起伏的胸膛,明溪感受到那是他的心跳和气息。 即便不能触碰,她也十分知足。 “傅司宴,以后没有我的陪伴,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就可以了” 快要离开的那一刻,明溪伸出手,在男人的脸部上方,一遍遍模拟着描摹他那张瘦削的脸。 想好不要落泪,要高高兴兴地祝他手术成功,可却根本忍不住。 豆大的泪滴,一颗接着一颗,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源源不断滚落。 “傅司宴,对不起” 明溪不舍地摸着镜面,哽咽到不能自已,“我要食言了,我们不能在一起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答应我,这一世你要健康,要平安,要无灾无难,永保百年。” 明溪含着泪说完这句祝福,最后,她摸着自己的小腹,轻声道:“宝宝,我相信你们也是跟妈妈想的一样,希望爸爸平平安安的。” “我们,跟爸爸道个别好吗?” 明溪说这句话时,腹部,突然轻轻动了一下。 她一下子僵住! 站在原地,连呼吸都不敢太用了。 她不太确定,刚刚是不是真的是胎动了。 小腹没有任何波动,让她有些怀疑,刚刚或许只是错觉。 她不甘心地又说了遍,“宝宝,你要是想跟爸爸打招呼,就再动一下,好吗?” 五秒后,明溪清楚地看到,小腹动了一下。 她没有产生错觉,肚皮是真的在动! 宝宝真的在回应她的话,跟爸爸告别! 明溪泪眼汹涌,抚摸着肚子,不能自抑道:“宝宝们好乖,那就跟妈妈一起祝福,爸爸明天顺顺利利的,好不好” 呆的太久,明溪必须得离开了。 她最后一遍看向男人,眼眸很深很深。 像是要把这个男人脸上每一丝线条,每一处轮廓,都深刻进脑海里,永远记住。 “傅司宴,再见了” 明溪恋恋不舍的转身。 没能看到,身后的男人突然睁开了双眼。 但他无法控制身体的移动,也无法看到女人离去的身影。 只是空气里似乎飘着一股很熟悉的馨香,让男人心率加快。 他想探寻这香气的来源,但身体却毫无作用力,只剩下长长直直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在振动 等明溪出去后,她已经收住了眼底的泪。 走廊灯光昏黄,再加上周牧也不好盯着明溪的脸看,所以也没能发觉她红肿的双眼。 只是那股无形的悲伤,依旧笼罩在女人身上,挥之不去。 周牧安慰道:“明溪小姐,您放心,明天的手术一定会成功的,顾先生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我们都要相信他,也要相信傅总能抗过去。” 明溪心底很痛,但她脸上却不能流露出来,只是压抑着悲伤,说:“嗯,会好的,以后,还请你多多照顾他。” 周牧回道:“这是我的职责。” 只是在回完后,明溪又觉得不对了。 以后,让他照顾傅总,这是什么意思 明小姐要去哪里吗? 他不好多嘴去问,抬眼后,观察女人的表情,一切正常。 但又因为这份过于正常的正常,反而让他觉得哪里不正常。 “我先回去了,周助理。”明溪说完,就匆匆逃离。 她没法说出口,光是站在那儿,她就觉得自己快要被悲伤淹没了。 翌日。 七点整。 明溪已经坐上了飞往国外的飞机。 陪她一起离开的,有阿默,还有上官景羡。 上官景羡见她一直望着窗外,北城的方向,思量了下,说:“明溪,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回去。” “不用了,哥。” 说完这话,明溪就拉上毯子,闭上了眼,开始睡觉。 上官景羡叹了口气,他看得出来,明溪并不是真的想离开。 而且在医院时,明溪的身体其实早就好了,她都不愿离开,就是不放心那个男人。 但现在她却执意要在男人做手术这天离开,他猜她应该是在逃避 国外时间,凌晨三点。 上官景羡接到了北城打来的电话。 傅司宴的手术没有出差错,现在只要慢慢休养,估计再养个三四个月就能下床站一站。 毕竟他胸膛中了很重的枪伤,虽然没伤及要害,但还是影响了一定的关节活动功能。 还有他的膝盖被捏碎了,做了手术清创后,取出无用的碎骨,里面安装了3d打印的关节骨,真正的长到愈合及适应。 至少需要半年时间。 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的。 上官景羡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明溪,她愣了愣,随后淡淡说了句,挺好的。 就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后,她关上门,坐在床边,双手合十,祈祷道:谢谢你,老天爷,谢谢你听到了我的呼唤 - 一个月后。 北城,高级病房内。 男人穿着卡其色的病号服,一张脸虽然瘦削,但依旧掩不住的英俊。 清脆地敲门声响起。 他面无表情道:“进来。” 一个小护士推着输液的小推车走了进来,在看向男人英俊的脸庞时,娇俏的脸红扑扑的。 细看,这小护士还化了很不容易被发现妆容,就是那种伪素颜妆。 配上小护士的小白裙,清纯里透着点慾。 只是男人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她身上,也并不关心是谁进来给他输液。 护士声音娇娇的,“先生,请把左手给我。” 傅司宴依言递出了左手,护士看了一眼便心怦怦直跳。 这个男人的手,劲廋有力,骨节分明,修长又白皙,简直跟那张绝色的脸一样,过分好看,过分迷人。 她伸手去捉男人的手,指尖刚要触到时,男人突然收回了手。 小护士的手僵在半空中,人也紧跟着愣在原地。 她不明白男人为什么收手,声音娇滴滴地问:“先生,您” “手套呢?”傅司宴皱着眉问。 小护士恍然大悟,这个男人有洁癖,不喜欢别人触碰。 所以来之前,护士长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戴上无菌手套,才能给他输液。 “对不起,对不起” 小护士连声道歉,然后拿起推车上的手套,说:“我这就戴上。” 傅司宴虽然对小护士的专业能力有质疑,但只是输个液,又不是长期照顾他。 他倒也没有为难对方。 小护士戴好手套后,就接过男人的手,轻轻地给男人扎针处擦拭消毒酒精。 虽然隔着手套,触感差了些,但就这么握着,女孩的心就快跳出嗓子眼了。 这个层住着一个英俊的男人的事,早就传遍了整个医院。 但男人喜静,好不喜女人触碰,所以平日里都是专门的男医生过来,给他做检查治疗,就连输液这种小事,也是找了男护士。 正好这周,专门输液的男护士请了事假,护士长怕小护士们起别样的心思,就安排了层的护理护士,一人一天,轮流给护士输液。 不过听说,前面第一天的同事,见男人长得帅,便做事出挑,离开时给男人塞了小纸条。 这个男人转身把纸条给了护士长,护士长狠狠呵斥了那个同事,立马把她调到下面的普通楼层了。 后面三天的同事,瞬间就安分了,来也不敢作妖,给男人输完液就离开。 此刻,这个小护士见男人长得英俊,心早就飘到云里雾里,哪还记得那个同事受到的惩戒。 想着大不了失败了最多被调到下面的普通病房,服侍一些老头和老太。 而且她聪明,会投机取巧,相信下去不久就会再调上来。 所以,就算失败,她也没什么损失。 况且,这一层的护士一个都没有她漂亮,前面那些护士失败,肯定是因为长得不够漂亮。 这些男人看着道貌岸然的,实际上见到漂亮身材又好的护士,就会幻想制服诱惑。 特别在医院这种场所,她们只要稍稍勾引,这些男人就忍不住了。 她之前有一个同事就是这样,勾引上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在医院就搞上了。 她有一次夜巡的时候,还亲眼撞见过两人在病房乱搞。 最后,老头走的时候,也让她辞了职,把她同事养在外面。 后来这个同事还成功挤兑了正房,做了这个老头的妻子,现在天天在朋友圈晒吃、晒喝、晒包、晒旅游,她看着都快嫉妒死了。 凭什么,长得都还没她好看,竟然能当上豪门阔太太。 不过,她觉得自己心气比那个同事高。 那种软了吧唧的老头,她才看不上,伺候起来特别费劲。 她的目标,就是像男人这种,年轻英俊的群体。 第562章 真当我兄弟都不挑的? 而且能和这种人中龙凤睡一起,简直就是走上人生巅峰。 运气好的话,上位也不是不可能。 再不济,车子,房子,是跑不了的,横竖她都不会吃亏。 想到这,小护士就没什么顾忌了。 那个请假的男护士,只请了一周的事假,也就是说,她们每人只有一次机会,可以见这个男人。 是也,这个小护士万分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机会。 她红着脸,软着声道:“先生,我要给您扎了,您忍一下。” 傅司宴听到这没吃饭的声调,好看的眉蹙着,回都没回。 小护士却觉得,高冷的男人更迷人了。 况且对方一看也身份不凡,总裁嘛,哪个不高冷。 她跟做花一样,在男人的手背上轻轻拍呀拍,找静脉。 当男人投过来一记冷冽的眼风时,她红着小脸说:“不好意思,拍疼您了吗,那我再轻点” 她声音娇滴滴的,快要挤出水来。 傅司宴却是生理不适起来,沉声道:“快点。” “好的,先生。” 小护士又拍打了两下,终于找到筋脉,扎了进去。 傅司宴皱着的眉就没松下来过,立马收回自己的手。 小护士却在男人收回时,一把握住,然后柔情似水道:“先生,您这样会不会不方便,我给您放在架子上固定一下吧。” 嘴上这么说,但她却将男人的手,有意无意地往胸口蹭。 她对自己傲人的罩杯,很有信心,就不信这个男人在病床上素了这么久,会不心动。 没想到还没碰到,男人就力气颇大地甩开她的手,不悦地说:“不需要,你出去吧。” 小护士哪里肯,机会难得,她干脆一鼓作气道:“先生,我会的很多今晚,我来陪您好不好?” 小护士一双亮亮的眼眸看着男人,柔中带水,分外勾人。 傅司宴好看的眉宇皱得更深,对女人泛起厌恶。 小护士哪里看得出对方的心理变化,故意拿手拉低制服的领口,大胆诱惑道:“先生您要不要试试?” 傅司宴表情没有半点变化,薄唇微微一扯,“叫什么名字?” 小护士先是没听明白,反应过来后,欣喜若狂。 男人问她名字,肯定是对她有兴趣。 她涨红了一张脸,激动地开口,“我我叫林蔓。” 傅司宴问完,看都没看她一眼,伸手按下床头的电话,拨通一号键。 “您好,这里是贵宾住院部办公室,我是管理主任,请问有什么问题?” 小护士脸上一喜,难道男人想要让人提升她当干部。 可是相比起来当干部,她更想要嫁入豪门,不过这会男人有兴趣,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以后等熟悉了,再提别的要求 就在小护士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时,男人冷沉的声音响起。 “住院部的林蔓,上班时间对病人做一些色情的动作,即刻开除。” “” 小护士呆住了。 怎么会这样,这个男人竟然让主任开除她。 “先生,您是不是说错了,我” 她一把捂住电话,语无伦次道:“您这边是说错了吧,怎么会要开除我呢?” “滚出去。”男人毫无半点怜惜,冷冰冰道。 这下,小护士确信自己没有听错,瞬间慌了。 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我、我不要,先生,我知道错了,求您不要让人开除我” 这家医院是北城最大的医院,如果被开除了,别的医院肯定不会要她。 而且凭借这个身份,她还能找到不错的对象,被开除的话,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先生,您行行好,只要不开除我,您让我做做什么都行” 小护士还在想着走不轨途径,以为男人只是想要白睡,才找出威胁她的借口。 她想,睡就睡吧,反正这么好看的男人,她也不亏。 傅司宴只剩下恶心,他看都不看地上的人一眼,嫌恶道:“再不滚出去,北城你都别想待下去!” 小护士:“” 她见识到男人的绝情,意识到男人好像是真的对她没兴趣。 她脑子转了转,在管理主任即将踏入病房的前一秒,一把扯开自己的护士服,哭着喊着道:“先生,您怎么能这样我就是不愿意,您就扯烂我的衣服,还陷害我” 病房里面没有监控,小护士想怎么胡说就怎么胡说。 推门进来的管理主任,见到地上的场景后,惊呆了。 这什么情况 结合刚刚他听到的,难道是病人强迫护士未遂,反而恶人先告状? 病房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很多事情,他是做不了主的,只能请教上级。 而这家医院的主理人,恰巧就是顾延舟的朋友。 他为了观察傅司宴的情况,经常都是宿在医院休息。 这会听到消息,当即,就匆匆赶到病房。 这会,小护士还衣衫不整地坐在地上,管理主任给的衣服也不披,就是要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惨样,从而博同情分。 顾延舟进门后,看到这幕,啧了一声,调侃自己的好友,“艳福不浅啊!” 傅司宴没搭理他的调侃,悠闲地翻动手中的杂志,根本不将地上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放在眼里。 管理主任见小护士一直哭,便求救似的看向顾延舟。 这事先不论谁对谁错,毕竟是丑闻,对医院影响非常不好。 而且这事论起来,以前也发生过,有些不安分的护士,见了有钱的就想捞点,或者有些男的,住院旷久了,想吃点肉 倒也不稀奇。 闹开之后,只要钱到位,这些小护士也就没啥不愿意的了。 本来这种公众场合就没有什么纯纯强迫一说。 但凡是激烈抗争,闹出动静,对方顾及名声,也不敢强上。 所以说,大多是半推半就,各怀心思。 顾延舟看着地上的小护士,笑得眼眉温煦,“你说,他扯烂了你的衣服?” 小护士走到这份上了,自然得继续演下去,捂着脸,泪眼涟涟道:“是的,是这位先生扯烂的” 顾延舟看了傅司宴一眼,只见这位当事人表情淡然,不说话,更不为自己辩解。 依旧悠闲地翻动,自己手里的报纸。 顾延舟一脸八卦的样子,伸手把小护士扶起来,温和地说:“他到底是怎么扯烂的,你能不能详细的讲给我听听?” 顾延舟长得英俊,说话又温和,一双桃花眼,总是笑眯眯的,很容易讨女人欢心。 小护士见他撩自己,以为顾延舟是对自己有意思,当即觉得就算这个冰山男拿不下,能拿下这个男人也不错。 她娇滴滴道:“就是我进来,给这位先生输好液,要走的时候,他突然叫住了我,然后说,说” 她装作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样子。 顾延舟眉头一挑,戏谑道:“没事,你放心说,你不跟我们讲清楚,我们也没办法给你做主啊。” 小护士鼓起勇气道:“这位先生说,我的胸型很好看,能不能让他摸一摸我自然是不愿意的,他就一把扯住我,往他怀里拽。期间还拿手非礼我,摸不该摸的地方,我拼命挣扎,才躲过他的轻薄,他还把我衣服扯坏了” 小护士捂脸哭泣道:“然后这位先生恼羞成怒就说要让主任开除我,明明是我受了委屈,主任你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不然我可得跟别人说清楚我的委屈” 小护士就是仗着医院不想把事情闹大,而住病房的病人都是非富即贵,自然不想有不好的绯闻缠身。 遇到这事,大都会给点钱,搪塞过去。 既然现有另一个男人对她有意思,那她就要点钱,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管理主任唯唯诺诺不敢说话,这里的病人,他可一个都得罪不起。 他谦卑地提出一个方案,“我看这事就是一个误会,不过这衣服扯破了,毕竟是个女孩子,先生您就补偿点服装费,您看怎么样?” 见男人沉默不语,管理主任以为对方同意了自己的方案。 当即对着小护士命令道:“至于小林这边呢,你也不要出去瞎说,我说是误会就是误会,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出去说这种事,总归对你名声有损的。” 这小护士自然也说不出反对的话,都是有钱人,得罪狠了怕是能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她知道什么是见好就收,又能保住工作,还能弄点钱,她自然配合得很。 “我知道的,主任,我也不是多嘴的人,这位先生可能生着病,认错人了” 管理主任喜欢小护士的通透,笑道:“这才对嘛,这么点小事,就不要给还生着病的先生添堵了,这事,就这么解决了吧。” 小护士乖顺地点点头,“好的,主任。” “哟,你俩倒是一唱一和就给事情解决了。” 顾延舟抱着手臂,半倚着白墙,悠悠一句,“可我这边,还不太好呢” 管理主任知道顾延舟是院长的朋友,立马换上谄媚的笑脸,说:“您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我们再商量商量,也不是不行” 他指着小护士道:“小林也来了蛮久,挺听话的小姑娘,有什么咱们都能商量的,你说是吧,小林?” 见管理主任提到自己,小护士低头,一副委委屈屈,又不得不从的样子。 被她拿捏得恰到好处。 她说:“我知道医院的规矩,病房的都是上帝,我都说了,这事是这位先生认错了,就这样吧。” 这会小护士想在顾延舟面前留下个好印象,也就不再抓住不放了。 要是搁在往常,她肯定是要狮子大开口的。 偏顾延舟听完,直接嗤笑出声。 “你倒是会说,真当我兄弟都不挑的?” 小护士:“” 她一脸懵,没听清楚顾延舟的话,自然也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这时,病床上的男人,说话了。 “你无不无聊?” 这声指责,他是对着顾延舟说的。 声音低沉,却能听出明显动怒了。 顾延舟笑意漾开,“好了,好了,不玩了。” 他站直身体,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很快,那边接通了。 “延舟,什么事?” 顾延舟按的是免提,在场两人清楚听出来是院长的声音,当即脸色一变。 “我说你们医院的护士,都是编剧学校上过学的吧,这编故事能力还挺不错!” 院长还在参加一个研讨会,那边比较吵闹,便说:“什么意思啊,延舟?我在这忙呢,你有事直说。” “就是你们层的管理主任和当班护士联手诬陷病房的病人,该怎么处理啊!” 院长利落道:“开除,发全院警告声明,该让他们付什么责任就什么责任。” “行,我知道了,你这通知,我可下达给你们这今天管事的了啊。”顾延舟说。 “当然行,你自己处理吧,我这忙了,回去再聊。” 院长挂了电话后,管理主任和小护士的脸,全都绿了。 这个男人竟然让院长开除他们,还说他们勾结诬陷病人。 管理主任冤枉道:“顾先生,我可是一直在帮着你们调解,都是向着你们这边说话,帮着遮掩事实,怎么我成了合谋了?” “原来你们是一样的人!” 小护士指着顾延舟,生气道:“哼,别以为我没背景就怕你们这些有权有势的有钱人,大不了就闹一闹,我看看到底别人是会关注我这种名不经传的小人物,还是你们这样的大人物! 说完这话,小护士站直身体,干脆拿出手机开始录像,还把自己衣衫凌乱的造型也拍了进去。 随后,威胁道:“反正我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如果你们不怕丢人,就违规开除我,我一定会把这事捅出去的!” 第563章 她要嫁人? 小护士算是把有钱人的心理,拿捏得死死的。 知道有钱人最怕麻烦,大概率都会选择花钱消灾,息事宁人。 顾延舟看出她的意图来,笑着问:“哟,小妹想怎么解决?” “我说了,就是赔偿服装费,也不要很多,五百万就行了。” “嚯~” 就连顾延舟这种身价百亿的男人,都听得倒吸一口气,讥笑道:“口气还真不小!” “这也不算多吧。” 小护士觉得她要的数目,对普通人或者是她们这种人来说,确实很多很多。 就像她,一个月工资只有一万多,年终算上奖励的话,一年到手也不过三十几万。 五百万,她得不吃不喝,嘴巴缝起来,挣十几年才能挣到。 不过虽然她一年收入不多,她却有很多名牌包和名牌服饰,当然都是捞来的外快。 在医院里,总归会遇到很多机会,好多有钱男人不知道,想着这些当护士的起码比舞场的那些小姐们强。 但却不知道,她们这里有些人,是靠着一些灰色收入发家的。 五百万,对这些有钱人来说,不过是请一顿饭,唱一次歌的小钱。 为了这点钱把自己弄得一身骚,还浪费他们的时间,这笔账谁算了都是真不值。 管理主任一听小护士发话,当即道:“这钱也不多,这事我看就这么算了吧,咱们就这么解决,小林这边我会好好安抚的。” 对于这个结果,管理主任和小林两人都很满意。 顾延舟刚刚说得不错,他们确实是私下有点不正当关系,和小林这出白脸红脸也不是唱了一次了。 因为管理主任不能满足小林的高消费,便在私下给她出了个主意,讹诈有钱人。 不过他们不是什么人都讹,那样很容易出事。 所以每次都是预先选好的人选,比如对方有小三小四的,来过医院,或者男人有什么见不得人,不能往外说的那种病 他们便偷偷拍下来,留作证据,小林再跟老男人发生点什么,最后要点钱。 如果对方不给,就把那些拿出来要挟。 再加上他们几个月才做一回,所以直到今天都没人发觉,每次都很顺利。 这次小林没打招呼,直接做局,也是因为知道今天是这个管理主任值班。 不然的话,没人配合,很难收场。 只不过他们没想到,今天竟然碰上了个硬茬子。 “嗯,确实不多。”顾延舟单手抄兜,看着两人说。 管理主任喜笑颜开,还没等他说话。 顾延舟话锋一转道:“大概可以判个十五年。” “” 小护士恼了,这个男人三番两次拿话耍他们。 “你什么意思啊,耍人有意思?” 管理主任装好人道:“确实,顾先生,你想想,对您朋友影响也不好是不是,小林受这么大委屈都被我劝下来了,不过是花钱消灾的小事,我看您朋友一言不发,好像也是愿意从简解决呢” 管理主任知道顾延舟是院长的朋友,刚开始也害怕,但小林这个没脑子的已经做了,他只能配合。 不然小林出了事,以她的性格,肯定立马就把他交代出来,他铁定跑不了。 所以,他只能把她兜底,千万不能露馅。 不过这事他有经验,病房是不给按监控的,就是普通病房也不给安,都只安装在外面的走廊上。 现在一没证据,二没人证,都是两人说了算。 相比起男人,柔弱的女人更容易挑起同情心。 要真闹起来,还不一定谁吃亏呢,而且他们身份上的弱势,正好可以引起大众的同情。 他继续劝道:“顾先生,我看这事您就别插手了,这里也没个监控,您怎么就觉得您朋友一定没错呢? 小林是我当班的时候出的事,以您跟院长的关系,您放心,这事我一定给您捂得严严实实的,但小林是个小姑娘,脸皮薄,总该给点补偿的。 您看,要不我给您点时间,和您朋友商量一下,金额方面我也劝着小林,再给降一点,反正委屈她已经受了,应该也不会死杠着了。” 管理主任嘴上劝得很熟练,一看就是没少劝。 顾延舟眉峰挑了挑道:“看来你们没少做这事,正好这次一并查查,要不是院长是我朋友,这闲事我还不愿意管!” 管理主任见顾延舟软硬不吃,干脆也就露出了本性,冷着脸道: “那这事,我就不帮您调解了,至于小林要登报要上网诉怨屈的,我是干预不了的,小姑娘家家的,万一想不开,去跳楼什么的,你们损失的可就不止是钱了,还有你们企业家最在意的名声!” 他说这话时候,冲小林挤了挤眼。 小护士立马领悟到了,当即哭嚎着要爬窗,要跳楼的。 顾延舟看着小护士雷声大雨点小,说要爬窗结果也只是在地上挪两步,挪到了窗户脚下,在那哭得很大声,吓唬人。 瞬时,他就笑出声了。 “怎么,够不着这窗户,要不我搬个椅子给你?” 小护士眼一瞪,差点心肌梗死。 这个话多的可比那个话少的男人,气人多了。 她气得捶了捶胸口,喊道:“你们!你们就是想逼死我,呜呜呜,没有天理了,有钱人就可以这么为所欲为,拿人命不当回事吗” 顾延舟说:“你轻点捶,别回头又赖我们头上,可没人碰你。” 小护士:“” 她见对方不管哪套都不吃,没有办法,只能搬了凳子来,做做坐样子。 一旁的傅司宴实在被他们吵得头疼,沉声道:“周牧!” 周牧立即从外面进来,“傅总,什么吩咐?” 因为顾延舟在,他以为顾延舟能解决,才没有进来。 没想到顾延舟逗弄人逗上瘾了,就是不办正事。 傅司宴看都没看地上的人一眼,冰冷道:“把这两人送去法办,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周牧点点头,说了句,“进来。” 就有两个黑衣人进来,把那个管理主任先给拖出去了。 那个管理主任被拖走,还不服气地喊道:“你们!你们凭什么这么做!到底是仗了什么势,如此欺负人!我告诉你们,我就是闹到上头,也不会屈服的!” 他想把舆论往权贵仗势欺人上面引,满嘴胡说八道。 顾延舟嗤笑一声,“不是问我仗什么势吗,喏,你看看那是什么?” 管理主任和小护士,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就看到房顶上有一个隐藏摄像头! 被顾延舟按了开关,这会才一闪一闪亮起来。 管理主任脸色发紫,不敢置信道:“怎么会,你们这是什么时候装的,病房是不可以装监控的!” 顾延舟冷笑道:“这是从上次那个被调到楼下的小护士后装的,防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 “这次可得亏这监控帮大忙了,给医院揪出你们这两条坏了医院名声的臭虫!” 管理主任脸红了又紫,还想叫冤,直接被人提溜出去。 轮到小护士,她一脸惨白道:“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跟这位先生开个玩笑” “玩笑?”顾延舟讥讽一句。 “对对对,真的是玩笑,顾先生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您让我做什么,我都听!” 她跪着挪到顾延舟脚边,哭得梨花带雨,可怜兮兮的模样。 “顾先生,我都听您的行不行?” “别碰我。”顾延舟嫌恶的皱皱眉头,说,“脏死了。” 小护士瞬间面如土色。 不等她再多说一句,周牧已经眼疾手快将人给拎出去了。 因为再不拎的话,傅总就要发飙了。 这两人像两只麻雀似的,叽叽喳喳吵了半天。 等人都走后,病房里恢复了清净。 顾延舟像是没看到男人的冷脸,拉了把椅子过来,一屁股坐在傅司宴面前,说:“心情好点没?” 傅司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冰冷的唇吐出两个字,“无聊。” “嘿。”顾延舟挑眉道:“我要不是为了让你被别的事分分心,能在这逗小丑逗这么久?” 男人沉默不语,继续低头看财经杂志。 顾延舟唠叨道:“你看看你,成天不是拼命工作,就是看财经报道,一点都不休息怎么能好得快?” 见男人还是不理他,顾延舟直接抽掉他手里的杂志,说道:“公司你不在的时候,你小叔管理的非常好,就等你好了回去,把一切还给你。” 傅司宴皱眉不悦,但顾延舟脸皮厚,也无所谓。 他无视男人眼底的愠色,继续唠叨道:“你要真的想做事,就快点好起来,再回去也给你小叔轻松轻松,顺便也让我轻松轻松,你都不知道他一天要问我多少次你的情况。” “我很好。”傅司宴淡淡道。 “好什么?”顾延舟气结,“好了还躺这?” 见男人油盐不进,他没好气道:“还有你腿部的康复训练也不做,怎么你打算一辈子不走路,就瘫在床上?” 傅司宴的腿换了新的骨节后,适应力一直不怎么行。 甚至连最基本的抬腿动作,都做不到。 其实也不是做不到,这个男人的毅力,顾延舟见识过,只要他想,没有什么他做不到的事。 只是他好像突然就失去了对生活的热情,好像就是有意在糟蹋自己的身体。 作为多年好友,顾延舟怎么不了解他呢。 他醒来后,没见到明溪,就变成了这样。 但这个男人什么也没问。 有些事根本不用明说,大家都是成年人,心知肚明。 明溪她选择在傅司宴手术当天离开,已经能说明一些情况,就是她选择了放弃和男人的这段感情。 而傅司宴因为身体的状况,离不开医院,腿也不能行走,久而久之,这个男人变得异常的沉默和古怪。 对什么都没有热情,每天像一个机器人一样,把自己的生命消耗在工作上。 这样的状况延续久了,顾延舟也头疼,可又找不到什么劝解的方法。 不管他说什么,这个男人都像是没听见,依旧是我行我素。 基本的辅助治疗也不愿意配合。 这样下去,哪天才能脱离这张床? 如果他的腿长期不行走,很可能会这辈子都不能走了。 作为好兄弟,他不能再不做点什么了。 难道要让他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潇洒恣意的男人,一辈子做轮椅? 他坐在床边削着苹果,像往常一样跟傅司宴说一些听闻。 “查尔斯的人果然有仇必报,他们竟然找到了被温颖后妈命人扔掉的骨灰,带回了北境岛,找了巫人做法,说是一种能禁锢灵魂,每天每夜被地狱烈火炙烤,永世不得翻身的禁术。” 倘若这种北境怪谈是真的,那温颖是真的死了也不得安宁。 不过,那也是她活该,活着时没受到的刑罚,死了也该补上。 “不过这次也算有件好事,查尔斯为了要回洛德的全尸,不被尸检,跟北城这边达成协议,会监管好族人,绝不再在北城犯事,倘若在北城犯事的查尔斯族人,一定会全力配合北城,把人送到北城来审判。” 查尔斯家族虽然凶残没有法度,但还是比较看重承诺。 这次洛德之死,也让他们看到了北城的实力,他们派出来准备迎回洛德尸身的直升机,都被北城特勤部联合空军部活捉了。 这让查尔斯家族气焰大跌,对北城的看法大大改观。 之前被西方国家荼毒,以为北城很落后,才会任由族人在北城放肆。 没想到北城一点都不像西方国家说的落后,反而武器和设备都非常先进,有些设备的精巧度,就连西方国家都不能比。 查尔斯家族也是识时务的人,当即就对北城示好,表示要和平共处,尊重各方的制度和法治。 顾延舟削着苹果,削到快末尾时,突然郑重的咳了声。 “我听说,是听说啊,明溪要嫁人了。” 傅司宴听到这话,终于不再面无表情,一把攥住顾延舟的手腕,漆眸紧盯着他:“嫁谁?” 第564章 心口一阵刺痛 男人的表情像是被寒气浸润过,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维持了一个多月的平静假象,终于在此刻被打破。 不等顾延舟开口回答,就听男人充满急促压迫的声音再次响起,“她要嫁给谁?” “我” 顾延舟刚说一个我字,男人的手掌突然‘咔嚓’一声,指骨的骨关节音,可见骤然的压力有多紧。 而那双墨一样湛黑的眼睛,像是一个能够吞噬一切的深渊。 这样的男人即便是躺在床上,也杀伤力巨大。 “啪嗒”一声,顾延舟刚削的苹果砸在了地上,汁水都溅出来了。 “哎呦” 顾延舟龇牙咧嘴的哼了声后,说:“不是说那人是我,我是要说,我听说是裴家少爷!” 手上的压力这才消散,傅司宴松开了他的手。 “靠,疼死了” 顾延舟甩胳膊,暗道下次说话绝对不能再停顿了。 他皱眉道:“不知道我的手很贵嘛,还掐得那么紧!” 顾延舟是对手精心到会去上保险的程度。 被傅司宴这么一捏,刚刚的腕子都断了的感觉。 出于医者的习惯,他忘记了刚刚的话题,点评说:“没想到你天天不复健,这手的愈合力倒是不错!” 他好奇道:“你这是背着我,夜里偷偷练了吗?” “什么时间?”傅司宴冷冰冰开口。 顾延舟:“” 他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什么时间。 “我哪知道你是什么时间偷练的,难道你梦游。自己练的自己却不知道?” 顾延舟一脸疑惑道:“以前也没听说你有梦游的毛病啊,难道是你卧床久了,新增的毛病?” 他突然站起来,伸手就去掰傅司宴的眼睛,想检查一下,有没有别的毛病。 却被男人胳膊一抬,挡了过去。 他言简意赅道:“我是问你婚礼!” 顾延舟:“婚礼啊。” “说是后天。” 顾延舟重新拿了个苹果削皮。 他也不是很理解,这婚礼哪有一点风声都不透的,突然就举行了。 “据说是裴公子自己带着女友回去,说是已经在爱蓝堡结过婚了,但裴家不也是大家族吗,要面子,自然要给小儿子在北境岛再举办一场婚礼。” 他把苹果削好后,递给男人,说:“小明溪还真够神速的,到底是什么时候跟这个裴家少爷结婚的,谁都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床上的男人突然掀开被子,然后从床上起来了。 顾延舟瞪大眼睛。 什么,他竟然起来了? 不是这家伙一天复健都没做过,怎么突然从床上起来了。 再等他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摇着轮椅,出了病房的门。 顾延舟:“”就这么出去了? 不过,他还是看出来,男人刚站起来的瞬间,走路还是有点跛,一看就是还没完全好全的样子。 但就算是这样,能从床上起来,也是巨大的突破了。 至于跛这个问题,还是需要后期的康复训练来协助,毕竟长时间的卧床会导致肌肉萎缩。 这个男人的复原力,已经高出旁人数倍了。 顾延舟感叹道:“这小明溪果真是神丹妙药啊,简直堪称救死人,生白骨的华佗神丹了!” “咔嚓!” 他狠狠地咬了口苹果,给自己压压惊。 这是傅司宴醒来后,第一次离开医院。 他到了电梯口按下楼层,正好撞见上来的周牧,在看到坐轮椅的男人,他先是侧身而过。 但下一秒,他就停下脚步,迟疑了下,才回过头。 待看清男人的脸后,嘴巴张大吸气足足有十秒,才发声。 “——傅总!” “回公司” 男人只说了这么一句,人就已经控制轮椅进了电梯。 眼看电梯门即将闭合。 “诶等我一下,傅总!” 可能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周牧语气很拖沓,把专业素养都丢了。 他匆匆上前扒拉了一下,一脚踩了进去。 电梯门再次关上。 他看着男人道:“傅总,怎么突然回公司?” “有事处理。”男人自打醒来后,基本上话就很少。 基本上能说四个字,绝不会说五个字。 有时候甚至两三天都不说一句话,公务照常处理,周牧询问他吃饭问题,他都用一个简单的‘嗯’来回答。 就这样,男人的话渐渐的越来越少。 周牧心里着急,就去找到顾延舟说了这个情况。 顾延舟为了给傅司宴研究更好的肘关节替换材料,整天泡在实验室里,不出来。 听到周牧这话,他只能暂停手头的研究,天天来医院陪这个男人。 他性子活泼,话也很多,就算对方不说话,他也不会觉得尴尬,而是能起个头不停说下去。 这样倒也不错,起码傅总听得烦的时候,会说:“你很闲”“你无聊”“你没事” 这些话来赶他走! 有了顾延舟在,傅司宴话少的症结改善了许多,虽然还是一天就那几句,但总比之前几天才说一句,让人放心的多。 电梯门打开。 周牧习惯性地站在男人身后,去推轮椅。 但男人制止了,淡声道:“我自己来。” 他操控按钮,轮椅就能自己前进后退转向,很是方便。 到了车前,他再次拒绝了周牧的搀扶,小臂撑着轮椅扶手,慢慢站起来。 然后,才接过周牧准备的拐杖,自己撑着进了车后座。 他表情一向淡,所以,别人也很难窥探出,他恢复得如何。 不过看样子都觉得他恢复得不错,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站起来行走还是很困难,即便是拄着拐杖,依旧需要很大毅力。 曾经挺实的小腿,因为长时间的卧床,肌肉变得萎缩,稍微站一会就会疼得厉害。 还有一到下雨潮湿的天气,这右腿就会钻心的疼,躺着也疼,更别提站起来。 查尔斯洛德最喜欢研究怎么样以最轻松的角度,让人变得残疾。 所以他看似简单地捏碎膝盖骨,实际上,他捏的位置,根本不是随意捏的。 而是自己研究出的角度,直接导致了连接困难。 现在傅司宴不仅右腿走路困难,还留下了非常严重的后遗症。 只是这些事,他并不在乎。 醒来后,前程往事让他觉得如大梦一场。 他没有死,但也不算活着,像个机器人一样。 到公司后。 傅怀深没有使用傅司宴的总裁办公室,而是为其保留了原办公室,自己另外开辟了一处办公地方。 傅司宴出现在房间时,他也很意外。 “司宴,你怎么过来了?” 傅司宴开门见山问:“小叔,明溪嫁人的事,你了解吗?” 他问的了解,是问有没有什么内幕。 她现在怀着孕,嫁人,那肚里的孩子,想要怎么处置,对方家里能不能接受,而且裴家 说实在话,即便他现在算是半个残疾人,他也一点都看不上。 外面都道裴家是大家族,内里的阴司,只有他们自己家知道。 总之,好好的北城不待,而是选择在北境岛立足。 这个裴家绝不是外人所想的那么简单。 裴行之那人,看着倒是没那么坏,但时间最能将人改变,现在他爱明溪,以后还能一直爱吗? 他能抗住家族压力,不娶别的老婆,只对明溪一心一意吗? 傅怀深也知道他问的意思,在得知明溪嫁人的消息后,他第一时间打过去问了情况。 他跟明溪也算有些交情,当初在北城也帮了她不少,所以对于他的询问,明溪不算排斥,沉默了下,告诉他,确实如此。 现在他不知道傅司宴能不能接受这个真相。 斟酌了下后,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了解到的是,没什么内幕,明溪确实是要嫁给裴行之,两人认识多年,裴行之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傅司宴眼神一黯,傅怀深国外的势力比他广。 如果傅怀深探听没有问题,那只能说可能真的没有问题。 他意识到,明溪嫁人不是像他那样因为阴谋,而是真的要嫁人了。 瞬间,心口一阵刺痛,狠狠扎过来。 男人的脸色也在苍白了一会后,恢复如初。 “没有内幕就好。” 他说完,竟然淡定地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傅怀深沉声叫住了他。 傅司宴轮椅停下,但没有回头,背对着男人。 从后面看,他的背影依旧挺直,看不出半点有情绪的样子。 “司宴,你休息的已经够久了吧。” 傅怀深插着兜,漫步到男人侧面的沙发边,靠着沙发背站着,问道:“我听延舟说,你的康复训练做得不是很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训不训练,结果都是差不多。” 这么久以来,这个男人第一次坦露自己的想法。 所以他不愿意训练,就是觉得自己已经是落下残疾,训不训练也没多大意义。 “胡扯!”傅怀深很是威严的一声呵斥。 以往的时候,傅老爷子还在时,他不是很喜欢这个侄子。 因为他先入为主的认为,这个侄子跟傅成生很像,利欲熏心,没有感情。 傅家唯有当家老大最为宽厚怀仁,对谁都温和有度,偏偏没留下一儿半女。 当年傅老爷子瞒得紧,他也常年不在国内,所以并不知道司宴其实是大哥的孩子。 他见识了傅司宴小小年纪,就展现出惊人的商业天赋,但他的天赋里没有任何情感,冷漠冷血,只考虑事关傅家的利益,不考虑小企业的生死存亡。 在他眼里,那些靠着傅氏这种大集团存活的小企业,不管是倒闭,还是亏本,都不在他的关注点内。 即便企业受不了来叫怨,他也是非常冷漠的表示,不行就换一家。 他的眼里从来都只有利益和成功,有时候甚至为了达成自己的计划,不折手段。 虽然没上升到害人的地步,就是一些集团竞争手段。 但傅怀深很看不惯他的这种为了利益,没有人情的处事方式。 所以当初他回国,接触到明溪后,在他们夫妻关系不好时,他给了明溪一些助力。 就是想要锉锉这个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的锐气! 可后来越往后,他发现傅司宴似乎因为明溪的出现,改变了许多,比如他一直漠视的员工人性化福利,和对靠傅氏存活的相关企业的利益保障这些,他都亲自制定出有力的保障制度。 婚后,他做的慈善事业,关爱患病儿童,关爱空巢多病老人这些,比之前增长了几倍之多。 明溪的一些善良的行为和举动,也在潜移默化中感动了这个冷漠的男人。 带动他做出一些改变。 特别是傅怀深在了解到傅司宴之所以这么冷漠,全是因为幼时受到来自傅成生的冷暴力。 在那个家里,他体会不到一点父爱,在他不知情时,一直都把傅成生当作自己的亲生父亲看待。 谁知道吗,这个人心怀鬼胎,从小就想着教歪傅司宴,可惜这个男孩的自制力超出了他的掌控。 虽然冷血,但他不会作奸犯科,不会害人。 没能如了傅成生的愿。 其实在知道实情后,傅怀深觉得和明溪结婚后的傅司宴才是真正的他。 他的本质还是大哥的孩子,性子里的善,从未脱离过,只是少时被掩藏起来了而已。 现在老爷子也离世很久了,傅怀深作为傅家人,傅司宴的长辈,自然有责任护好傅家的掌舵人。 “司宴!” 傅怀深看着他,语气沉郁道:“傅氏是你的,我只是暂时替你守着而已,你颓废可以,但不能选择一直颓废下去。” 男人脸色淡淡,依旧毫无表情。 傅怀深怒了,“这个世界每分每秒都有人出生死亡,生病受伤,难道没有双腿的人就不活了?” 他苦心劝说道:“你多看看,没有双腿没有四肢的人都能活得好好的,你这算什么,你只是一条腿不良于行,只要认真做复健,基本会恢复得跟常人无异,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不是腿。”傅司宴突然出声。 三个字算是给傅怀深的解释。 第565章 先生,您女朋友第章第章第章 腿不能行走,确实给他造成不便,但要说因此自卑,真不至于。 在商海沉浮多年,他早就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他见过患病待岗的,也见过残疾人创业很成功的。 所以,他并没有把自己腿伤的事,放在心上。 傅怀深背手而立,也算知道一些傅司宴的症结。 他思索半秒,开口道:“我已经让助理预约了最快去北境岛的航线申请,但是最近因为演练问题,实施了交通管制,还得等通知。” “如果你对明溪有什么疑问,你可以亲自去问她,问个清楚明白,而不是躺在医院里半死不活的!” “这也不是我们傅家男子汉的作风!” 傅怀深一口气把话都说了出来。 他不会给他犹豫考虑的机会,怎么决定,直接知会他一声。 “我最多再帮你守三个月,三个月后明溪的孩子出生,你也该安慰了吧,这三个月你给我好好复健,去探寻答案也好,去守着你的孩子出生也好,爱去哪去哪,反正三个月后我就撂手不干了,我也有自己的事。到时候傅氏没人坐镇,也别找我!” 说完这一长串,外面就有助理进来,找傅怀深前去开会。 傅司宴走到门口前,说了一句,“司宴,有时候人要学会共存能力,就算明溪是真的结婚了,孩子是你的,是不变的事实。你还是要肩负责任,学习如何当一个合格的父亲。” 说完这话,他也不管傅司宴怎么想了。 反正该说的,他都说了。 他半辈子没结婚,只带了傅宁焰这一个孩子,毕竟不是亲生的,做父亲方面,他也有很多不足之处。 但他认为,父亲这个角色,只要你心底认可。 便不用管到底该用什么方式,去引导孩子的成长,只要是真心的为他好,那就都是合格的。 傅怀深又叮嘱一句,“这次明溪的婚礼,宁焰会代表我出席,到时候你带着他,多看顾点,北境岛虽然和我们北城立了协议,会负责北城人入境的安全,但那时他们不知道洛德这事,跟你有关系,知道了又另当别论,所以你去了也要格外小心,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其实只要别让查尔斯的老族长知道就好,毕竟家族里的人,对于查尔斯洛德的死亡都抱着庆祝的心思。 洛德在查尔斯家族内,人缘很差,也就老族长一人把他当个宝。 别的人恨不得他早死早好。 只等老族长离世以后,洛德这事便不会有人再提起。 “我没说去。”傅司宴冷冷淡淡一句。 既然明溪嫁人是真的,他去了是要干什么?抢亲吗? 之前是他亲手推开的她,再让他去破坏她的幸福,他做得到,但不愿这么做。 “到底是去了问清楚,还是不去给自己留下遗憾。” 傅怀深若有似无的勾了下唇角,“别人没法替你做决定,你自己选。” 傅司宴重新回到病房。 他是个定力极高的人,并不会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改变主意。 如果他想要去找明溪,那么在刚醒来的时候,就算是需要躺在担架上,他也会想出方法去找她。 但他没有去找她,就说明了,他也认可她的决定。 她不想跟他再有纠葛,选择自己的生活,那他就不该去打扰。 但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是,他没有找到任何明溪还对他留恋的证据。 枪伤那天,他发着高烧带着一身伤病,对于最后和明溪一同的经历都变得很模糊了。 只记得最后,他替明溪挡下了那一枪。 而明溪选择在他手术当天离开,也相当于变相告诉他,她的决定。 顾延舟和小叔,或许都认为,是因为他的腿,他才会自卑不去找明溪。 但其实只要有爱,什么困难都打不倒他。 但反之,不爱两个字,却能轻轻松松击垮他。 他的内心,在感情方面,向来没那么强大。 而他选择不去,也仅仅是因为了解自己偏执的性格,没见到尚且都沉不住气。 如果见到这个女人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事 翌日。 中午的时候,男护士回归,给傅司宴输液。 出去的时候,他看到傅司宴果盘旁放着的隔日水果,知道这个男人一般都不吃隔日的水果,他知会一声,就拿出去送给楼层的打扫阿姨了。 这个事,男护士也做了好多天了。 不是说傅司宴不吃隔日的水果有多金贵,而是他本就不喜爱此水果,但高级贵宾病房本就有每日新鲜水果供应。 与其等水果出现腐坏再拿去扔,不如趁着还新鲜的时候,拿去给喜欢吃的人。 这个护士走了后,没一会,又过来。 还带着打扫阿姨一起。 在询问过傅司宴后,打扫阿姨进来了,她只是单纯想要道声谢谢。 她的小孙子因为生病做了手术,没什么钱就带回家养着,他很喜欢吃水果,但阿姨家里的条件,也不能满足每天都给他吃几个水果。 她的儿子因车祸去世后,儿媳跟人跑了。 就剩阿姨一个人照顾患病的小孙子,男护士知道这情况后,一直会帮这个阿姨。 这次知道了阿姨小孙子想吃水果,就想起这个病房的男人,他从来不吃水果,有时候放置久了,还会拿去丢掉。 挺可惜的。 他也就在下次照顾的时候,询问了一句可不可以。 傅司宴便让他隔日就把水果拿给阿姨。 男护士每次拿了水果,都送到阿姨家里去。 阿姨进来后,说:“先生,多谢您,我的孙子才能每天有水果吃。” 傅司宴淡声道:“没事,您不用特意过来致谢。” 阿姨感谢了之后,多问一句,“先生,您女朋友最近怎么没来这里?” 傅司宴疑惑地看向阿姨。 一旁的男护士也吓了一跳,生怕阿姨说错话惹恼了男人,连忙打圆场道:“阿姨,您说什么呢,这位先生没有女朋友过来过。” 反正自从他被安排在这个病房后,就没看过一个女的来过。 也不知道是没有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但打探别人的私生活,总归是不好的事。 他不停朝阿姨做眼神提示,示意她别再说了。 “怎么会没有?”阿姨没看到男护士在挤眉弄眼,继续道:“之前有个很漂亮的小姐,脸白白的,小小的,眼睛很大很温柔,我经常看到她过来。” 阿姨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孙子做手术的原因,她请了假,也就今天才回到工作岗位上。 所以她肯定不知道,明溪离开的事。 男护士见阿姨说得离谱,估计十有八九是记岔了,便打圆场道:“哎呀,阿姨,你肯定是记错了,好了,我们走吧。” 谁知道,阿姨倔强得很,非不走。 还说,“我没搞错,我是来跟先生道谢,还有还那个小姐钱的。” 男护士怕傅司宴生气,拉着她,“差不多了,阿姨我们走吧。” 阿姨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男护士平日里对她和小孙子很照顾,她很听他的。 便点点头,然后对着傅司宴说:“对不起,先生,谢谢您,祝您早日康复。” “那我带阿姨出去了,先生。” 说完,两人就要出去,却被男人叫住。 “等一下。” 他看向那个阿姨,也叫了句,“阿姨,您说还钱是什么意思?” 阿姨被这一声叫得受宠若惊,这男人浑身气度不凡,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竟然也能谦和地跟着男护士一起叫她阿姨。 “您可别这么叫,折煞我了,您叫我老方就行了。” 傅司宴声音淡却带了点温意:“没事的,阿姨,能告诉我吗?” “就是之前我上班的时候,那会先生您还没醒,这一片都是我打扫的区域,因为想多拿点钱,我那一个月上的都是整个大夜班。” “晚上打扫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姑娘过来,也坐着个轮椅,往您病房的方向过去,我当班的时候,她连着来了好几晚。” “后来,我孙子被查出了病,那天我还在上大夜班,坐在过道一想起孙子的病就抹眼泪,我也没那么多钱。这个姑娘过来时,看到我后,问了我情况,之后就给了我一张卡,说里面钱不多,给我孙子看病。” 阿姨回忆起当时的细节,说道:“我跟那个姑娘说不要的,她说想做点好事,为你积福,希望你能早点醒来,很坚持给我了。” “后来我孙子病情加重,我就请假回去照顾孙子,在医院缴费实在囊中羞涩,就用了姑娘这张卡,没想到她说钱不多,里面竟然有三十万,完全够我孙子的前期治疗。” “我本来想早点还给那位姑娘,但孙子也没人照顾,所以今天一复工,我就过来了,这卡先生您帮我还给她。” 阿姨掏出一个塑料袋,左三层右三层打开后,里面还是原来那张卡。 “我儿子那个车祸的赔偿金下来了,足够我孙子治病了,当时要不是姑娘这钱,我孙子也没法那么及时治疗,也就不可能像现在恢复这么好,所以请您一定要把我的感激带到。” 傅司宴接过那张卡,表情还有些发空。 阿姨说:“先生,那姑娘真是个好人,我看得出她很关心你,每次她从您这边出来,眼睛都红红的,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真的很担心您啊” 直到男护士带着阿姨离开病房,傅司宴还在看着那张卡发呆。 原来明溪她竟然来看过他那么多次么 这时,周牧正好进来。 傅司宴开口:“我要我昏迷前一个月的所有走廊监控。” 周牧一愣,但也随即应下了。 “好的,傅总。” 下一秒,他又问,“是出什么事了吗,傅总?” 作为助理,关系到傅总安危的情况,他肯定要问清楚。 “没事,你去找来,现在就去。” “好的。”周牧应下就要离开。 “等等。”傅司宴叫住他,然后吩咐道:“你去找小许了解一下那个阿姨家的情况,然后给他孙子安排一些保障。” 小许便是负责这个病房的那个男护士。 周牧点头应下,便出去了。 不一会,他就把拷贝好的u盘拿进来,递给了傅司宴。 “傅总,您需要找什么画面,要我帮您找吗?” 他主要怕傅司宴一直盯着电脑,伤眼睛。 “不用了,我自己看就好。” 等周牧出去后,傅司宴把u盘插进笔记本里面。 把时间拉到晚上,终于在12点以后看见了明溪的身影。 她没有每晚都来,只是隔三差五都会出现。 而且每次在病房都待了至少有一小时以上。 但从另一个画面就能看出来,她并没有进病房,而是站在窗户前,一站就是很久。 这也是为什么她没有天天晚上过来的原因,因为站在那,她的身体也会吃不消。 她透过玻璃看他的时候,特别专注,然后不一会就会双手合十,闭眼慢慢替他祈祷。 时间调到最后一晚,也就是她离开的前一晚。 这次,她呆的最久。 监控里,她背着身看不清楚,但可以看出她的肩膀在一抽一抽的。 很明显,是在哭。 她哭了吗 她是因为什么而哭? 傅司宴反复观看她来去的痕迹,眉头越锁越深。 次日。 傅氏专用停机坪。 豪华的机舱内,傅宁焰坐在座位上,表情明显不耐。 他问:“我哥还没来吗?” 机上工作人员抱歉道:“不好意思,小傅少爷,傅先生他还没有来。” “电话呢,电话还打不通吗?”傅宁焰问。 “嗯,暂时无法接通。” 傅宁焰皱眉道:“那就再打最后一遍,再没人接,我就不等他一起了。” 工作人员打了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 傅宁焰着急了,说,“我给我老子打个电话,打完就出发。” 傅宁焰拨通了傅怀深的电话,立马就是一通抱怨。 “你说有我哥这样的人吗?我都等他快两小时了,他不去也不跟我说一声。” “电话打了吗?”傅怀深问。 第566章 都是假的 “打了,没人接。” 傅宁焰烦躁道:“我不管了,我出发了,我可不想错过小明老师的婚礼。” “行,你去吧,落地告诉我。” 电话挂断后,傅宁焰嘴上说不等他,结果又盯着舱外看了好一会。 在左等右等不见踪影后,他气呼呼吩咐工作人员,“算了,不等他了,关机舱门吧。” 机舱门关上后。 飞机起飞。 而远在万里之外的北境岛私人归并停机坪上,停着一架来自华国的私人飞机。 飞机也是刚刚停下,机舱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西装革履,戴着浅变色墨镜的英俊男士。 北境岛天气偏寒,他下飞机前,助理替男人披上了一件藏青色的羊毛呢大衣。 更衬得他气质高冷矜贵,身材修长挺拔。 等男人弯膝下飞机时,这才发现对方行走似乎不便,手里那根本以为是装饰用的镶金拐杖,原来是真的用来助力行走的。 机场的工作人员看着心一下碎了,可惜了,这么英俊的男人。 不过男人丝毫不受别人目光的干扰,下了飞机后,撑着拐杖几步走到车前,有专人帮他拉开车门,他屈身进去。 落座后,前座的助理把手机递给男人,说:“傅总,您有未接来电。” 傅司宴接过来一看,记录最多的是傅宁焰,别的一些工作电话。 还有一条傅怀深发过来的简讯。 傅怀深:到了? 傅司宴:已到。 还是傅怀深比较了解傅司宴的性格,不像傅宁焰那个大傻子,还以为傅司宴没去,在飞机上又嘀咕了好一通。 车内,傅司宴无心欣赏北境的异国风情的建筑。 此刻,他的心早已飘到了那个女人身边。 他要去问她,为什么会在手术那天离开 - 明溪的婚礼在裴家的庄园内,盛大举行。 这会还不过八点。 宾客们还都没来齐。 明溪作为新娘子,在换上一件偏中式的白纱后,坐在椅子上给化妆师化妆做发型。 因为怀孕的缘故,化妆师只是给明溪眼尾贴了一些不伤皮肤的亮钻装饰。 粉色小巧的钻石在化妆师的巧手下,变成了一朵冬日里的梅花造型,在明溪的眼尾绽放。 她的睫毛本来就很长很密还很翘,所以化妆师连底都不给她打,也不刷睫毛,就贴点亮钻,效果就足够惊艳。 弄好后,化妆师又给她编了个公主发型,配上脸上的梅花贴钻,一张脸简直脱俗得不像凡间人。 化妆师把她领到全身镜前,身上的高腰婚纱层层叠叠的花边,正好把已经有些凸起的小肚子全部掩盖起来。 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只要不掀开婚纱,基本很难看出明溪怀孕了。 镜子里,明溪浑身仙气缭绕,面若桃花,婚纱,妆容,发饰,在那张脸蛋上都只算是衬托。 真正明艳的是她那张娇俏的小脸,美丽的东方面孔,见过的人无不称赞。 给裴家真是挣了不少面子。 “美,超美,溪溪小姐,你真的太美了” 化妆师是个华裔,会的中文不多,只会最简单的词语。 “新郎等会见到你,一定会很惊讶,很惊讶的。” “谢谢。”明溪跟她道谢。 “您在这坐一会,您的小助手在外面,我马上去叫她进来。” 化妆师出去后,明溪还站在镜子前发呆。 原来穿上婚纱是这个样子。 她第一次跟傅司宴结婚,两人是隐婚,没有办婚礼,只是在公证处拍了一张合影的半身像,用于结婚证使用。 那一版照片一共八张,用了两张后,剩下的那六张被她带回家里珍藏起来。 在她心里,那个照片就和婚纱照一样的意义。 那时的她一直做着梦能和喜欢的男人去拍婚纱照,但一直到离婚,这个愿望也没能实现。 后来第二次和傅司宴再婚,两人当时处在误会的境地里,双方谁也不愿意低头,误会也没能解开,她就出了事。 依旧是遗憾满满的结局。 后来,她亲眼看到温颖为他披上婚纱,虽然那场婚礼是假的,但婚纱是真的,身边陪伴的那个男人也是真的。 说一点都不伤心是不可能的。 此刻,自己也穿上了婚纱,身边站着是却不是他,而是别的男人。 他们两个人,第一次穿上有着神圣意义的服侍,身边都不是对方。 好像老天一开始就给了他们不合适的提示。 可她却非倔强得要撞得头破血流,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非要前进,也许后退才是最好的结局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 明溪从镜子里抬眸,进来的不是阿默,而是上官景羡。 在看到明溪第一眼,眼底满是毫不掩饰的惊艳。 不得不说,明溪这么穿起来,实在是太像明栾月了。 那个给了他很多温暖和包容的可爱女性,也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母爱是这样的温暖。 明溪见上官景羡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不由得有些毛毛的,感觉哪里都不妥当。 “哥是不是哪里怪怪的?” 上官景羡回过神来,笑着说,“小溪,你这样穿,很美。” 被称赞,明溪脸上也没有多少开心,只是低声道:“谢谢哥。” 上官景羡看着她平静的没有半分憧憬的面容,心底一阵难受。 他微微叹气道:“小溪,虽然都是假的,但还是委屈你了。” 明溪摇摇头,“没关系,我都是离过两次婚的人了,反而是行之哥比较委屈,要被我占用妻子的称呼。” 上官景羡扯了下唇,“他才不委屈,他求之不” 看到明溪投来疑惑的目光,上官景羡止住了下面的话。 明溪单纯,才看不清裴行之的心思。 他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过也是因为了解裴行之的性格,他动了想给他和妹妹撮合的念头。 可明溪没那个意思,感情的事勉强不来,不是说硬处着,就能处出感情。 而且他的妹妹,也不需要那些无用的商业联姻。 所以,他只追求明溪开心就好,她现在心底还藏着心思,上官景羡也不急着逼她去接触男人或者成家。 就算她一辈子不结婚又如何,有他和爸爸宠着她们母女,还有即将出生的小宝宝,绝对不会让她们受一丁点委屈的。 “没事,本来就是互利的事,他想要脱离裴家的户籍,出去自立门户,第一个条件就是要成婚,不然裴家族长不会给他文书。” 上官景羡安慰道:“你也知道他的个性,没有喜欢的姑娘,又不想害了旁人,正好这次机会,于我们有益,对他也有益不是吗?” 明溪点点头,“要是日后行之哥有喜欢的姑娘,对方介意这段过往,我一定会帮忙解释的。” 上官景羡点头。 明溪看着窗外,愁容半展,问道:“哥,你说我们这次,真的能找到母亲吗?” 上官景羡垂眸,“放心,一定会找到。” 之所以明溪要和裴行之假结婚,是因为上官景羡调查到,上次在宴会中心想要杀了明溪的人,跟北境岛有关联。 但对方却不是查尔顿的人,身上也没有查尔斯的徽章纹身。 明溪回国的一个月里,这帮人手脚竟然跟着伸到国外,策划了好几次的刺杀。 仿佛非杀了明溪不可。 上官景羡多方调查都跟查尔斯家族无关,且之前上的追杀榜也早已被撤下。 那么到底是谁,非要杀了明溪。 就在上官景羡一筹莫展之际,裴行之这边传来消息,就是之前上官景羡叮嘱他留意的一味中药被人买走了。 但对方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甚至走了后,就像是消失在了北城,再无半点音讯冒出来。 上官景羡心急如焚,那是母亲跟他们留下的约定,不管谁遇到困难,都在药店买一味叫做‘归期’的中药。 寓意自己还活着。 如今单单这味中药被买走,并且还是买了约定好的六钱。 六钱连煎汤都不够,分明这就是明栾月传出来的消息。 她还活着,并且人在北境。 上官景羡想要立即就飞到北城,但现在的困境是上官文策身体不好,而明溪又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生产。 还有神秘杀手在对明溪虎视眈眈,他是一分一秒都不能离开。 但倘若这次错过探查母亲的下落,下次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这个绑架母亲的人,十分狡猾,如果不凭母亲递消息出来,他们根本不可能找到。 如果一直待在l国,就很可能错过下次母亲递消息的机会。 就在上官景羡一筹莫展时,裴行之提供了一个可靠的点子。 既然有这么多杀手在暗处对明溪虎视眈眈,不如就让明溪直接露面,暴露在明处。 只要她来北境岛成为裴家的孙媳,那些出生北境岛的杀手,绝对不敢来裴家的庄园撒野。 裴家是北境岛第二大家族,庄园戒备森严,绝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得来的。 这些人不仅动不了明溪,还能通过明溪晋升为裴家孙媳的消息,让明栾月知道,主动想办法来找他们。 而上官景羡也可以凭借裴行之大舅子的身份,堂而皇之的在北境岛居住一段时日,暗地调查明栾月的下落和陷害明溪的人是谁这事。 裴行之则可以靠成家立业,来完美的解除裴家子的身份,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由。 一举三得,对每一个人来说都不吃亏。 上官景羡想想也对,现在好像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这样不仅能保障明溪的安全,还能找到母亲。 他把主意跟明溪说了后,明溪当然同意,她也不想哥哥那么忙碌之外,还要一直为自己的安危操心。 而且还有了母亲的消息,说不定能找到她。 真是太好了。 后来一切照计划行进,裴行之谎称,他和明溪在爱蓝堡神父见证下,已经是夫妻了,再回北境岛在生产前举办一场婚礼。 裴父不疑有他,同意了儿子的请求,何况他也一直想笼络这个知识渊博的儿子。 一个家族想要长久发展下去,就得文武兼容,裴行之的头脑非常聪明,能解决裴家百分之八十的经营问题。 只是这个儿子,总是跟自己不贴心。 不过裴父妻子众多,裴行之母亲死得早,现在连他母亲长什么样,裴父都不记得了。 这次裴行之结婚,他倒也不吝啬,吩咐下去,给他的头婚大办。 要让整个北境岛都知道,他裴家在办喜事。 这样也正好合了明溪的意,宣传得越多越好,这样母亲知道他们来了北境,一定会想方设法来在她们,或者给他们递更多消息。 总之,希望就在眼前。 不过裴家安全,是因为明溪代表裴行之妻子的身份。 一旦这个身份出现纰漏,后果不堪设想。 上官景羡叮嘱道:“小溪,平日在外,你还是得装着点,千万不能露馅,这段时间直至生产,只要待在裴家的庄园,你就是安全的,寻找母亲之事,有我和行之就够了。” 明溪点点头,“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看到明溪眉眼有隐隐的担忧,上官景羡安慰道:“放心,那个隐藏在暗里之人,只要敢轻举妄动,我们立马就能知道是谁,正好给他一锅端了!” 兄妹俩叙旧了一会,前厅来人找上官景羡商议婚礼的事。 上官景羡想带明溪一起去前厅,但这会她却紧张得不行,心跳也变得很快,有点怯场。 她犹豫了下,说:“哥能不能你先去,我想一个人,再坐一会。” “好的。” 上官景羡应允了。 他看出明溪有些紧张,握了握她的手,温柔道:“不用紧张,都是假的。” 房间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明溪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 她没有办婚礼的经验,即便是假的,一想到等下要面对很多人,就觉得紧张。 化妆室内暖气很足,她坐在沙发上,闭着眼想着。 这时,门响了一下,是开关门的声音。 明溪以为是阿默进来了,也没有睁眼,只是揉着太阳穴有些疲累问道:“阿默,行之哥刚刚找你做什么啊?” 但面前却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直到一丝熟悉的冷香钻入鼻息。 第567章 带着我的孩子,你想嫁给谁? 明溪猛地睁开了眼! 一下撞入一双漆眸中。 面前的那双黑眸里,瞳仁闪亮,像是星空陷落,深邃迷人外,还带着致命吸引力。 而那双好看的眼眸之外,那张英俊的脸,更是熟悉得不行。 一瞬间,明溪脑子一片空白。 她使劲地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那个远在万里之外的男人,怎么会这么突然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四目相对,她想要说句什么,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两人就这么僵持地对视着,谁也没开口先说一句话。 明溪甚至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但这梦也太真实了。 这个男人有血有肉的形象,也太像真的了。 “你怎么会出现” ‘在这里’三个字还没说完,明溪已经被男人攥住了手臂,然后拉着她来到窗边。 真真实实的触感,让明溪知道这不是梦。 傅司宴他是真的来了 来到了她的婚礼上。 突然她整个人从头到尾被一件长长的大衣给罩住,然后只听‘哗啦’一声。 玻璃被砸碎的声音。 明溪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觉得身体一轻,被男人结结实实地托了起来。 她感觉自己被托过一处高地后,又被男人换了个抱在怀里的姿势。 只是这个抱的姿势,很让她不舒服,还很颠簸的感觉。 她被蒙着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惊慌地抓着他的手臂摇晃。 “唔傅司宴,你干什么” 就在她不安时,男人将她轻轻地放下,身下是柔软舒适的软垫。 衣服也被他取了下来,明溪睁开眼,就看到自己坐在了一辆车里。 男人手臂上有一些血迹,好像是刚刚跳窗户的时候,被划伤的。 明溪环顾四周才发现,原来刚刚那间化妆室的窗户后面不远处,就是宾客停车场。 前面是有个小门锁起来,隔开来。 但刚刚已经打开了。 应该是被傅司宴打开的。 她慌乱地说,“傅司宴,你这是要干什么?” 男人言简意赅道:“带你离开。” “什么?!” 明溪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这个男人在开玩笑。 不然他怎么会说出这么疯狂的话! 竟然要在裴家的婚宴上抢走新娘子,这像正常的话吗? “傅司宴,你别开玩笑了,我、我要回去了” 她感觉这个男人身上有一股很强很强的低气压,快要把她蒸化了。 这个档口,她不想惹他,但也不能放任他发疯。 “你回去吧,我会让行之哥吩咐下去,放你离开。” 今天这场婚宴,只有受邀请的人才能进来。 自从洛德死后,北境岛的两大家族都感觉到了北城恐怖的实力,升级了自己的本土守卫。 但也是基于外国不来犯,他们也不会主动去侵犯的原则。 毕竟北城的实力是可以媲美漂亮国的强大存在,他们不会主动去招惹。 但倘若其他国家的人,来到他们的地盘挑衅,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 否则,北境岛将会沦为各国的笑话,连自卫的能力都没有。 所以明溪挺担心傅司宴的处境的,毕竟他并没有受到邀请,这是属于擅闯。 被抓到的话,一定很麻烦。 她看了眼他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心底顿时有点不忍,便解下自己手臂上的缠纱,递了过去,询问:“你手臂流血了,要不要包扎一下?” 男人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用一种很深邃的眼神凝望着她。 明溪心底一疼,想着既然已经关心了,不如就顺手给他包扎一下。 “不然,我帮你包,包扎好,你就回去,好不好?” 明溪用一种好言好语商量的语气,见男人没有反驳,以为他同意了自己的说法。 便解开男人的袖子,轻轻挽上去,然后抽了张纸巾,简单给男人擦净手臂上的血迹,给他包扎。 车厢位置狭小,明溪的婚纱裙摆特别蓬特别大,整个婚纱几乎是贴在男人身上。 她专注地给他胳膊包扎,一圈后,打了个漂亮的蕾丝结。 包好后,她才发现,男人的手臂比起之前,也太过瘦削了。 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好好养伤,怎么会把自己弄得这般让人心疼的样子? 但在心疼,明溪也知道场合的重要性,要在别人没发现新娘不见前,赶紧回到现场。 这样才不会引起任何骚动。 她想要松开男人的手臂,却被他突然狠狠一拽,然后就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明溪整颗心猛烈地颤动起来,慌张又不知所措地被男人抱着。 这个怀抱还如从前般,温暖有力量。 鼻息间全是男人身上熟悉的冷香,那么的令人安定和宁静。 明溪恍惚间,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最初,她们最是柔情蜜意的时候。 那时候还没有林雪薇,没有温颖,没有薄斯年的乱入。 只有她和他,在上班的早晨,男人也会这么恋恋不舍地抱着她 这一刻,她突然很想放纵自己,就这么沉溺在这个怀抱里。 不去想什么所谓的诅咒和宿命,也不去想那些受伤害的事,就纯粹地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拥抱。 就五分钟,她对自己说,只放纵自己这五分钟。 等五分钟后,两人就回归各自的现实。 车内无比安静。 两个人就这么拥抱着,谁也没说话,好像都怕打破横亘在她们面前的这面易碎的镜子。 但时间总是流逝得很快,五分钟转瞬即逝。 明溪像是整点就要赶回去的灰公主,慌张地推开了男人,说:“你走吧。” 她现在被莫名其妙的杀手盯上了。 如果这个男人在她身边,会再次陷入危险。 她不能这么自私,他已经为她死了很多次了。 这次甚至差点就真的死掉了。 或许真的就像温颖所说的那样,他们磁场相克,在一起只会给对方带来不幸。 傅司宴见她毫不犹豫地推开自己,还不断让他离开,眼眸一下黯淡了。 “你没话对我说吗?”他问。 明溪咬了咬唇,说:“没有。” 她不喜欢拖泥带水,既然决定了就要坚决一点。 “你真的,没什么跟我说的吗?” 男人眼眸里有说不出的伤,显得深邃极了。 明溪看得心脏狠狠一缩,但也仅是片刻,便垂下眼眸,淡淡道:“谢谢你来参加我的婚礼,但现在北境岛处于特殊时期,恕我不能邀请你参加我的婚礼” 明溪其实是有自己的私心。 亲眼看着自己爱的人,为别人穿上婚礼服饰,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已经亲自体会过了。 同样的,穿着婚纱站在台上,而自己喜欢的人,却在台下作为来宾,这种感觉,并不会比那一次好。 所以,她拒绝体会。 说她自私也好,逃避也罢,总之既然决定断了就要断个干净。 “我要回去了,傅先生,你应该了解裴家,我劝你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男人对明溪的劝告,似的充耳未闻。 只是缓缓伸手,抚上明溪娇美的脸庞,“不对,溪溪,你在骗我” 明溪凝望着他的眼瞳,那深邃的光,几乎要将她吸进去。 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尘封自己的心房,不让自己泄露出一点点迹象。 在待下去,她们两人都会陷入危险。 她假意不耐烦道:“傅司宴,我为什么要骗你,就像你看到这样,我要结婚” “你不是真心的。” 男人猝不及防地抬起她的下巴,一个霸道强势的吻,毫不迟疑地落在她娇嫩的唇瓣上。 “唔傅司宴” 明溪的声音都被男人吞了进去,他掐住她的下颚,身体紧密地贴合过来,不容拒绝地加深了这个吻。 明溪本能的抬手想要推开他,却被男人一只手攥住。 她两只手剧烈挣扎,本来有希望挣脱这个男人单手的束缚,却在触及一抹湿润后,停止了挣扎。 她想起,这个男人的手臂受伤了。 刚刚她碰到的湿润,应该是被血浸湿后的缠纱。 这么一想,她的一颗心便软了下来,不忍再触动男人的伤处。 男人也借着这个空隙,更加霸道地缠锢着她,汹涌炙热的吻在她唇上狠狠碾压下去,轻而易举地撬开她柔软的唇瓣,勾缠着小舌,攻城掠地。 面对男人的强壮,明溪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心里无比气恼他,竟这样不拘,在这样的境地吻她。 她现在还是别人的新娘 就算是假的,这个男人又不知道! 明溪所有的抗拒,面对这个男人都像是小猫挠痒痒,撼动不了他分毫。 她的身体本就受不得累,只能放弃挣扎。 但这样像是释放了一个信号,男人更为肆意吻她,似乎要将之前的空白时间,全都吻回来。 “呜” 明溪被吻得氧气急缺,难受地哼了声。 这一声难受的呜咽,比什么样的挣扎都管用,男人再不舍,也不得不放过她的唇,让她呼吸。 只是他依旧把她抱在怀着,不愿放开,动作却很轻,怕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明溪慢慢地恢复了呼吸,也恢复了一些力气。 立马就伸手推他,却被男人一把捉住,然后轻轻握在掌心。 他眼眸因为刚刚的疯狂,染上一丝猩红,音色泛着冷:“还带着我的孩子,你想嫁给谁?” 因为这句孩子,让明溪被吻得昏沉的脑子,几乎瞬间恢复清明。 对啊,要保护孩子,还要让这个男人不受伤害。 她深吸了一口气,疏冷道:“这孩子在我肚子里,就是我的孩子,我跟你也没有婚姻关系,我想嫁给谁都可以。” 男人被她眼底的疏淡和冷漠,狠狠一戳。 明明刚刚还尝了她的甜美,一如往常,但怎么顷刻之间,她就变得离自己这么的远。 他声音低哑又泛着凉意,一字一句道:“我不允许。” 明溪冷笑道:“我不需要你的允许,傅先生,我结婚是真的,不是假的!” 这句话似乎在影射傅司宴那场假婚礼,她对那件事的介意,也表现得很明显。 傅司宴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低沉道:“那场婚礼是假的,因为什么,你不是” “傅先生!” 明溪冷声打断他,说,“我不需要你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来爱我,我不需要这样的爱,你懂吗?” 男人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 明溪却没有停顿,字字句句,近乎残忍道:“所以在你做出那个选择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结束了。” “不,明溪,我们没有结束” 男人紧抓着她的手,泛红的眼眶,像是下一秒就会逼出泪来,“我不同意。” “傅先生,”明溪眼眶含泪叫他,“你知道那个过程我有多痛苦吗?” “在你的那场以为我好名义,保护我的计划里,我受到的伤害都是真真切切的。 就算我知道了你的难言之隐,是因为我,但那又怎样呢? 我没办法再说服自己再爱你了,我想过安稳的生活,找一个不会以任何方式伤害我的丈夫,你能明白吗?” 明溪说这些话时,感受都是真的,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矛盾综合体。 一方面,她感恩傅司宴对她的付出一切。 可一旦回忆起被他的计划伤害的那些日子,她就很痛苦,并不想原谅他。 而且一段感情给两人都带来痛苦和伤害,那是不是说明这就不是一段好的感情。 或许,趁这个机会,彻底剥离掉两人的关系,也不是一件坏事。 对他,对她,都好。 她不能像他那样不顾一切,她即将有三个宝宝,她要保护好自己的生命,对每一个孩子负责。 而这个男人身上亦有着重任,不能总是因为她而陷入危险。 明溪说服自己,她们在一起是个错误,应该让这个错误就此终结。 这一生,只能说,她们有缘无分 傅司宴彻底沉默了,英俊的脸,白得像一张纸片。 心口像是被人生生掏了一个大洞。 第568章 哪里受伤了吗? 明溪曾经的痛苦,此刻他深刻地觉得感同身受。 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那些身不由己,言不由衷,从没想到,会伤得她这么深 “所以,你同不同意,我并不关心,也妨碍不到我。” 明溪不再看向他,强迫自己说着最狠心的话。 然后拉开车门,提起裙摆就下了车。 婚纱上沾了血迹,寓意很不吉利,即便是假的婚礼,她也不能穿出去,不仅会让行之哥丢面子,还可能导致他会被裴父教训。 明溪想抓紧时间回去,趁着没露面前,换备用的礼服。 身后,男人追上去,却在下车时,一下忘记了自己膝盖的伤。 ‘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地上是杂乱的鹅卵石,傅司宴还没恢复好的膝盖,一下砸在鹅卵石上,耳朵可以听到碎裂声。 钻心的碎骨之痛,不亚于当时被洛德捏碎之后。 男人一张脸薄如纸翼,豆大的汗滴从额头落到地上。 “明溪” 他嘶哑着声音叫她,字字句句犹如喉间在泣血,“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明溪,我不知道怎么才是对你最好的,我错了,我都做错了。” “你教教我,别不要我,别跟别人结婚,好不好?” “” 明溪不敢回头,她咬着唇,死死撑大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生怕眨一下,眼泪就会不受控的,流成一条河。 如果她此刻回头,就能看到男人那张英俊的脸,已经被剧烈的疼痛,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她之前都是通过哥哥的只言片语了解到男人身体的情况。 上官景羡不太喜欢聊他,他比较直男,想的就是既然明溪说要断,那就最好不要再有任何消息传过来。 除了说过傅司宴康复得还不错外,别的就再也没提过。 对于他的消极对待这些情况,明溪一点都不了解。 她脚步匆匆,在快拐弯时,撞到了一个人。 正是寻过来的上官景羡。 “明溪!” 他见到明溪婚纱上染着血迹,眼眸瞬间泛着寒光! “是什么人?” “哥” 明溪一张口眼泪就控制不住掉了下来。 上官景羡一看更慌了,“怎么了,明溪,到底是谁欺负你?” 刚刚他去休息室寻不到人,就差把屋顶掀了。 而且打碎的玻璃,和窗台上的纱线都说明一件事,就是明溪被掳走了! 他立即通知了裴行之,封锁了整个庄园的全部出入口。 先不声张,暗地里寻找。 没想到,刚顺着轨迹出来就撞到了跌跌撞撞的明溪。 “没有哥,你去帮我看看他” 上官景羡皱了皱眉,“看谁?” “傅司宴,他来了,刚刚他好像受伤了。” 明溪神经有点恍惚,毕竟在这档口,这个男人突然冒出来,让她没办法再集中精神。 “明溪,清醒点,这个时候不能出错。”上官景羡神色拧紧。 万一让那人发觉婚礼是假的,母亲的下落肯定会彻底断了。 毕竟上一次也是昙花一现的线索过后,那个神秘人又带着母亲消失了。 那是个高智商的男人,一旦消失都是十几年没有半点音讯。 最重要的是,现在北境岛还有对明溪虎视眈眈的人,倘若知道假的婚礼,想必第一个就会对她下手。 所以现在这个时候,明溪是一点错都不能出。 明溪当然明白,她神色黯然道:“哥,我知道,我只是” 只是什么,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说好当断则断,她只能催眠自己,绝不能再动摇了。 她揪着上官景羡的衣袖,轻轻摇了下,“你帮我看看他怎么样,送他走好不好?” “” 上官景羡沉默几秒,而后点点头。 “你先回休息室,行之也在找你,我通知他一下,找人给你重新梳妆一下。” “嗯。”明溪提起裙摆往回走。 阿默已经早早来接她了,刚刚她被前面叫去核对伴手礼的准备有没有出错,才会让明溪空出机会被人带走。 现在,她紧紧跟着明溪,一点都不敢走动了。 上官景羡人高腿长,没走几步就见到了那个还跪在鹅卵石地面上的男人。 他在男人身前停下,伸手一只手,搭他起身。 虽说这次明溪的危机本就源于他,但不是这个男人的本意,他也不知道明溪会出现在酒店。 还有后面的事,就冲他舍命救明溪,上官景羡都不会过分为难他。 但不代表他原谅了这个男人 这种事不摊到自己头上,很难理解对方的苦衷。 上官景羡他自己是不能理解,因为爱,不得不推开自己心爱的女人,这种举动的。 当然他也不会恋爱脑上头到,豁出自己的命。 这个男人有错,但那个错在生死的承托下,又会让人觉得情有可原。 但总之,他觉得这两人在一起,不安全因素太多,还是各自清理好那些攀枝错节,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傅司宴并没有借他的手起来,而是自己撑着地面,艰难起身。 他刚刚只是需要缓一下再起 在明溪这,他不愿借着这些行为,做出逼迫她的举动。 他一开口,声音都是哑的,“大哥。” 这个称呼让上官景羡怔愣了一秒,旋即,他开口。 “你回去吧。” 傅司宴沉默着不说话。 上官景羡劝道:“你在这,能做什么?在庄园里被你带走是没有防备,但你真的觉得自己能出得去吗?” 他提醒这个男人这里是什么地方,悠悠道:“在北境岛抢人,你是抢不过裴家的。” 傅司宴回答:“不是抢不过。” 是她这颗心,他不确定了。 如果她的心在他这,就是刀山火海,他也能把人安然无恙地带回。 上官景羡神色微沉道:“你如果胡来,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这个男人危险起来,比幕后的那个人更危险。 上官景羡怕他再失去理智,把人抢走,沉声警告道:“我会吩咐人带你离开,但如果你再出现在这里,这事我就交给裴家处理,我不管了。” 傅司宴垂眸:“大哥,你不用管我。” 上官景羡:“” 他怕他再出手坏事,不得不说点狠的。 “我不知道你现在什么想法,如果是因为爱明溪,那你该尊重她的选择,不管她选择嫁给行之,还是选择跟你在一起,这个选择里,我们从没有参与过,这是明溪自己做出的选择,我希望你不要做一些她不愿意的事。” “你说分开就分开,你说复合就复合,你想没想过,明溪能不能承受?” 上官景羡翻出手机里的一张图片,说:“你看清楚,你醒来后那样对她的那段时间里,她有多痛苦” 图片里,是明溪的情绪检测值,had总分濒临26,都快要赶上重度抑郁的边缘了。 当时阿默是出于担心,小姐总是茶饭不思,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她怕她忧坏了身子,就告诉了上官景羡。 上官景羡查了明溪的检查记录,才知道,她有了抑郁症状。 不过,她怕他们担心,谁都没说。 因为没办法吃药,她便积极的遵循医嘱,把精力多多分散开来,不再盯着一件事。 幸好还没有太严重,经过一段时间的心理疏导后,明溪的数值通过自己的努力,已经趋于正常水平。 这也是她让人放心的地方,她总是不愿让身边的人担心,积极的配合,从不自暴自弃。 她知道自己身为一个妈妈的责任,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傅司宴看到这张图片,心口像被人狠狠捏住,喘不上气。 原来在他深感痛苦的时候,明溪也在承受着同样难以承受的痛苦。 上官景羡看着男人那张毫无血色,几乎接近透明的脸,就知道,他听懂了他背后想说的话。 “我其实很难想象,明溪是靠着怎样的毅力,去战胜抑郁这个病症。” 上官景羡说到这段他们都不知道的过程,眼眶就湿润了。 “但她却做到了,只是因为她是一个妈妈,一个女儿,一个妹妹她知道有很多人需要她,关心她” “所以,在你做任何事情之前,考虑一下,明溪能不能承受,如果你再让她因为你而复发,我绝不会放过你!” 上官景羡撂下这句话之后,转身离开。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这个男人如果还参不透,一意孤行,那他就不是适合明溪的那个人。 一个只考虑自己情感的伴侣,注定不是一个好伴侣。 况且他现在需要接受康复治疗,总是这样半跛不跛的样子,明溪肯定很难心安。 身后的男人一直站在风里,只是风里有被吹出的水滴,不知道迷乱了谁的眼 明溪头上蒙着阿默的外套,刚进休息室,就见到一脸着急的裴行之。 “明溪。” 见到她,男人眼睛一亮,手臂向前的动作像是要伸出手来,但也仅仅抬了抬,他就觉得不妥,将手臂垂落在身侧。 裴行之眼底的关切不假,明溪眼睫颤了颤,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刚刚来的路上,是撞到了佣人后,阿默才脱下外套让她罩在脸上盖一下。 怕的就是别人说闲话。 但她也知道这么做仅仅只是掩耳盗铃。 毕竟那一身白纱根本盖不住,不看脸也知道她是今天的主角。 坏掉的婚纱,一些血迹,作为一个新娘在婚礼上这么狼狈,不解释的话,别人总是能往作风那方面想。 并且估计还能传出一百种版本来。 虽说两人结婚是假的,但别人不知道,在婚礼上,新娘失了面子,等同于裴行之失面子是一样的。 虽然是假的,她心底也很愧疚,又不好意思。 毕竟男人都比较重面子,特别是北境岛这种男权盛行的原始部落。 “行之哥,刚刚我来的路上,被两个佣人撞见了,对不起,你可能需要处理一下” 她向来怕麻烦到别人,心里觉得很抱歉,说话的声音也有点哽咽。 裴行之并不在意这事,反而看着裙摆上的血迹,蹙起眉关切道:“哪里受伤了吗?” 明溪看了眼血迹,“不是我的血” 她以为裴行之会问她更详细的话,结果,他只是松了口气的模样,“你没事就好。” “那个佣人” “佣人的事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裴行之温和道。 虽然裴行之没问,但明溪觉得自己应该给他一个解释。 合作的前提,就是互相信任,哥哥也说过,出现任何差池,一定要及时跟他或者跟裴行之说清楚。 防止因为一人不知情,而出现更大的纰漏。 “行之哥,刚刚带走我的人,是傅司宴” 明溪咬了下唇,说:“他来了这里。” 短暂的沉默后,裴行之开口:“不用担心,我会吩咐下去,让人不要为难他。” 裴行之这么一说,明溪更难为情了。 哥哥说是互相都需要的合作,行之哥也很需要一个假扮的妻子来脱离裴家。 但其实他完全可以找个,没有那么麻烦背景的女孩,假扮新娘。 而不是她这样,满身危险,还很多麻烦的这种。 这才一小会,她就已经给他惹了不小的麻烦了。 “行之哥,我很抱歉,现在我还没出去,应该也没多少人看见我的样子,如果你需要换一个不那么麻烦的人选,你可以” “是我需要你帮我。”裴行之及时接话。 “并不只是我在帮你们,因为我的身份找一个背景普通的女孩肯定行不通,裴家总有人会怀疑,但你是上官家的女孩,他们不会多想,刚好合适,只是委屈你了。” 裴行之解释得恰到好处,并没有把自己抬高到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地步。 他抬手将自己的外套给明溪披上,温声道:“婚礼的事,都是假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们还像从前一样。” 第569章 很不简单 明溪眼眶红红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裴行之总是这么温和包容,还这么细心地为别人考虑。 随后,他命人拿来一件婚纱,竟然跟明溪身上这件一模一样! 明溪惊讶道:“行之哥,你从哪变出来一样的?” 裴行之微笑:“为了避免突发状况,你的全套服饰和首饰,我都备了两份。” 明溪不好意思,“行之哥,真是太麻烦你了。” 裴行之打趣道:“真想感谢,就今天好好演戏,演得像一点。” 明溪:“” 等她换好妆发后,上官景羡又来到后台,再次检查一遍。 确认没什么问题后,他才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出去。 因为之前裴行之解释两人已经在爱蓝堡做了婚姻登记,那么再回到北境岛自然不会再走一遍那个仪式。 而且因为明溪怀孕的关系,也把繁琐的过程全部省略掉了。 直接就是出去转一圈,敬一下裴家大族长,也就是裴父的酒就可以。 主要也不是真的,上官景羡不愿让妹妹吃亏,假结婚就不用走那些仪式了。 到了宴会现场,上官景羡将明溪交到裴行之的手上,低沉道:“把我妹妹看好了。” “自然。”裴行之说。 明溪在一旁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嘀咕道:“你们不要这么严肃,搞得我很紧张。” 听明溪这么说,两人同时笑了。 “走吧。”裴行之挽着明溪的手,走向宾客。 明溪环顾四周,来的人还挺多的,但主要是北境岛的人。 毕竟是一场假婚礼,考虑到多方因素,就没有邀请北境岛以外的人员。 但傅怀深之前在国外,和裴家有过合作,所以这次他也在受邀行列。 感觉到明溪有点紧张,裴行之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和道:“跟紧我就行。” 还好,很快就完成了敬酒事宜。 裴行之借口明溪累了,先送她回去休息。 走到快出口的位置时,突然传来一声低敛的男声,“新娘子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明溪抬眸看过去,男人头发后梳,面容是岁月沉淀后的沉稳淳厚,是个中年男人,但却很有气质。 一身红丝绒的西装,极其显眼的颜色,在光线下格外华丽,但他穿着却一点都不突兀。 仿佛生来就适合这种奢靡的色彩。 男人的眼神缓缓扫向明溪,四目相对—— 明溪脑子‘轰’的一声像是炸开,身体也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幸好裴行之观察到位,及时地伸手托了她一把,明溪才不至于跌倒。 但闹出的小动静,还是被面前的男人发现了。 男人唇角微勾,“怎么,上官小姐认识我?” 明明是很平静的语调,却让人有种被刑讯逼供的压迫感。 明溪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下,脸色一下变得很白。 一种形容不出的感觉,让她很害怕。 但她也知道自己失态,深吸了口气掩饰道:“不好意思,先生,我刚刚是崴脚了,并不认识您。” 可对方好像并不相信她的说辞,声音低醇道:“上官小姐,怎么看上去好像很怕我?” 男人敏锐的双眼,微凉,很有威胁感。 明溪心跳得很快,很慌,被他逼视的审视,几乎就要败下阵来。 裴行之及时开口,“温叔叔,明溪不是怕您,她是怕冷,华国的气候比北境岛更宜人,她还不太适应北境岛的寒冷。” “这样吗?” 温晋尧很明显并没有相信男人的话,给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反问句,但也没打算继续为难裴行之。 “嗯,明溪,这位是父亲的挚友,温叔叔。” 裴行之面上不动声色地介绍着,手掌实则是在背后借力,更加稳固地托住明溪,让她站得更平稳。 刚刚那一分钟的时间里,明溪整个身体都靠在他手掌上。 微微轻颤的身体被婚纱掩盖了,只有裴行之知道。 她在害怕 他心里疑惑了一秒。 明溪为什么会怕这个男人,她们之前应该从未见过。 明溪感受到了裴行之的用意,有人托底好像也不是那么害怕了。 她定了定神,礼貌称呼,“温叔叔好。” 明溪声音里特有的软糯,让温晋尧心底软了一瞬。 他在想,当初那个孩子没掉的话,怕是也长成明溪这样大的年纪了。 不知道是像谁,总归有父母的基因在那,铁定很漂亮。 “温叔叔,那我先扶明溪回去休息了。”裴行之说了句,准备离开。 温晋尧失神片刻,锐利的双眸落在明溪的婚纱下,仿佛看穿一样的神色,说:“上官小姐怀孕了,是要注意身体,别受凉了,对宝宝不好。” 这一句,又让明溪心底一惊。 她总觉得温晋尧提到她的宝宝那几个字时,神色十分阴柔。 裴行之不动声色将人挡在身后,回复的声音十分沉稳,“当然,我肯定会保护好明溪的。” 温晋尧失笑,“不错,后生可畏。” “那就不打扰您了。” 裴行之说完,领着明溪往回走。 还没走两步,一个青年冲上前,十分亲热地就要去抱明溪。 裴行之略一皱眉,伸手挡了下,才拦住他激动的脚步。 傅宁焰也知道不妥,挠了挠头,亲热地叫了声,“小明老师!” 明溪看到他,心底一暖,“宁焰,你怎么来了?” “老傅走不开,我正好放假了,求之不得。”傅宁焰高兴地说。 谁能想到当初对学习一跑二丢三躲的问题男孩,如今竟然在读硕士。 上大学后,他就展现出对科学研究的巨大兴趣,沉迷进去钻研。 这一读就是好多年,这期间两人都没见过,直到明溪重新回到北城,他才通过邮件和她联系上。 虽然多年不见,但有些亲近的好感就像是天生的。 他们见面从不会觉得别扭。 裴行之见外面冷,怕明溪冻着,提议道:“进去谈吧。” “好,走吧。” 三个人齐步走了。 没发觉身后的温晋尧,用一种奇异的眼神审视着后来的那个青年。 如果说明溪只是让他觉得长得像明栾月,那么这个傅宁焰的身上,他很确切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 那种浓浓的熟悉感,抹都抹不去。 他拧着眉,鲜少露出如此失态的一面。 然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换了件西服的傅司宴,拄着黑色的法杖,一人立在一览纵观全局的角落。 把所有的场景都收到眼底。 他看到了明溪和裴行之两人挽着手,笑意盈盈地敬来宾酒。 还看到明溪像曾经依靠自己一样,依靠着裴行之。 之前他总觉得裴行之不好,裴家不好,但这一刻,他却发觉自己很羡慕他 等明溪他们走后,傅司宴眼神收回时,就注意到前方的红丝绒西装的温晋尧, 他的眼神深深落在明溪和傅宁焰的背影上,竟是走神了。 这个男人,他了解得不多,虽然是温家人,但同南城温家的来往并不深。 但想到他是温颖的三叔,傅司宴的眼神往他身上落了落。 明溪跟傅宁叙了会旧后,傅宁焰见她不是很舒服的模样,很识趣地离开给明溪休息。 明溪确实不舒服,不然怎么都会留傅宁焰再坐一会。 傅宁焰笑道:“没事,小明老师你先休息,我准备在这多待几天,姐夫也给我安排了地方,等你好一点的时候,我们在外面聚聚。” 傅宁焰很乖巧地叫裴行之姐夫,虽然他还是称呼明溪为小明老师。 裴行之很温和地笑笑,“你安心住下,有什么不方便,跟我说。” “那太好了,等我好一点,我联系你。”明溪说。 等房间内只剩下两人时,明溪卸下伪装的淡然,手臂微微发凉。 “明溪,刚刚怎么了?”裴行之关切地询问她。 “我”明溪说不出话来,手臂还在颤抖。 裴行之拿了个毛毯过来,给她披上,轻声道:“我去让景羡过来,别担心,什么事情我” 他顿了顿,似乎意识到不妥,轻咳一下道:“我们都能给你解决。” 明溪点点头,刚要说话,上官景羡已经进来了。 “明溪!”他有些担心,上前身子微蹲,轻握她的手臂,关切道:“行之说你不舒服,你怎么了,要让医生过来看看吗?” 明溪摇摇头,“不用,我不是身体不舒服。” 这时,裴行之已经把房间留给兄妹俩,轻轻退了出去。 即便明溪说了没事,上官景羡还是不放心。 “真的不是身体问题吗,你要是不想给裴家的医生看,哥带你出去看医生。” 说着,他就起身要带明溪出去。 “不是,哥,我刚刚看到了温颖的三叔。” 上官景羡拧眉,“怎么了,他为难你了?” 明溪摇摇头,“不是为难,哥,我见到他很害怕,他的眼神让我很害怕,我总觉得,我好像见过他” “见过?” 上官景羡对温晋尧了解不多,但觉得应该不可能。 因为据说这个男人很久之前,在明溪很小的时候,就在国外了。 这么多年,一次都没回过北城。 虽然是温家人,但好像跟温家的关系,也不怎么好。 “明溪你是不是没休息好,压力太大导致的?” 上官景羡觉得明溪肯定是没休息好。 他握了握明溪的手,宽慰道:“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安胎,剩下的事,我会处理好。” “伴手礼都送出去了吗?”明溪问。 “送出去了,明溪,不用担心,相信很快,我们就能见到母亲了。” 明溪被阿墨带去房间休息。 上官景羡回想明溪的话,有些不放心,找人拿来了现场的监控。 角度问题,监控里并不能摄取到男人清晰的表情。 但能看出,温晋尧的眼神一直追随着明溪他们离去的背影。 上官景羡陷入了沉思。 温晋尧再不喜与温家来往,但毕竟是温颖的三叔,私心里,自然是向着温颖的。 温颖死亡的那件事,早已结案,并且法医鉴定,温颖的致命伤还是因为被查尔斯洛德割了唇后,没有及时救治,后又因咳嗽导致的呼吸骤停。 而且她也不是单纯的受害者,检方在她住所找到一些证据,可以断定她身上有很多案件,但人已去世,也就没法再追究她的其他责任。 不过犯过的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肯定是记录在案。 事件里,检方对明溪和傅司宴的身份做了保密处理,是给予保护。 正常接触不到重要宗卷,是绝不会知道两人同剿灭查尔斯洛德的事件有关。 所以温晋尧应该也不可能知道温颖死的时候,明溪也在场,但也不能排除他知道了,总之对这个人要重点关注。 同一时间。 酒店里,傅司宴坐在电脑前,正看着传来的温晋尧的全部资料。 温晋尧这个人防范意识很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外漏。 资料上显示他常年在外从商。 人脉很广,包括一些贵族和皇室,他都有关系。 靠着这些关系,他很轻易就能拿到一些别人触不到的项目,大笔的利润流入账户。 在北境岛,甚至可以说是富可敌国。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北境岛,能受到最大的两族尊重的原因。 毕竟两族虽然鼎盛,但人口多,也需要经费,而温晋尧的一些大项目通常需要一起合作,能给两大家族带来互利互惠。 而且温晋尧自己手下就有一支训练有素的顶级尖兵,丝毫不比查尔斯和裴家训练的人差。 在有利益的前提下,没有人会傻到去流血争斗。 傅司宴翻看温晋尧寥寥无几的资料,明面上几乎找不出一点不对劲来。 他似乎喜欢独来独往,常年居住在国外,就连住址都不确定。 有时候在意国,有时候在北境,像一个居无定所的旅人。 而且他一直单身,也没有任何复杂的男女关系,这样能侧面打听他的方法,就变得很少。 傅司宴一直盯着简短的咨询,眼睛都变得干涩起来。 一个人如果什么都查不到,要么就是很简单,要么就是很不简单。 第570章 拿去烧干净 很明显,温晋尧能把生意做这么大,还能立足两个大家族之间,绝对不可能是个简单的人。 那么他不简单之处,就在于隐藏得非常好。 傅司宴翻阅许久,终于有一处,引起了他的注意。 就是温晋尧在很多国家都有房产。 这点不稀奇,有钱人都会四处投资,各国有很多房产也不奇怪。 但怪就怪在他每一处的房产置办的都是荒郊野岭的地方,方圆百里都不会有一户人家,而且还会把房子翻新得跟城堡一样。 按照商人独到的眼光,很明显这房子毫无增值空间,因为距离实在太偏,也不像是那种有钱人会选择的风景宜人的东郊和半山。 这样的地点,很可能亏一半的本,都不一定有人要。 但温晋尧在离开后,也不出售闲置的房产,而是雇佣管家和他专属的顶级尖兵看着一座空房子。 傅司宴看着屏幕,眉头紧缩。 到底什么样的空房子,有这种价值? 沉默良久,他打了个电话出去。 “去查一下这几栋房子。” 郊外,温家。 陈雨敲开宅邸的门,来给夫人做针灸。 今天不是她就诊的日子,但夫人突然说头疼,温家主没在家,管家不敢怠慢,就打电话请教温家主。 温家主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接电话,但夫人一直疼得厉害,管家没办法就叫了私人医生陈雨过来。 到了里面后,按老规矩,陈雨需要管家的带领,才能去地下室。 地下室跟上面,有一道隐形的门,采取的是录入虹膜和密码的双重保障机制,才能打开。 这时,宅邸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管家担心是家主打来,让陈雨站着等一会,他去接电话。 陈雨站在原地,不敢乱动,但眼神还是被一个东西吸引住了。 是一个红色丝缎包裹的礼盒,看上去很富贵,很高档。 很像是她从未去过的那个华国皇亲贵族才会用的材质。 最主要上面的刺绣,很显眼。 是一句话。 良辰吉日,燕雀当归。 旁边还绣了精美的图案,有燕子和一些花草。 陈雨以前听家里人说过,知道燕子在华国古代象征着贵族,而这个当归,她总觉得很眼熟。 想了想,她突然想起来。 这不就是夫人上次让她买的那味中药吗? 而且那中药的名字,也叫当归。 夫人当时说是很想念华国,才会让她去买这味中药。 因为感念着夫人的好,陈雨偷偷拿出手机拍了一下那个图案,想着等回去以后画出来,下次再带来给夫人看看,好缓解一下思乡之情。 主要夫人实在太可怜了,每天被家主关在地下室里,生活质量再高又如何,相信没人想过这样的生活。 每次陈雨看到夫人,就觉得她像是被折断翅膀的金丝雀,美丽里带着残缺。 管家接完电话后,走过来给陈雨开门,进门有一个探测仪,只要带了金属器材,或者手机一类的通讯设备就会提示。 陈雨把手机放在管家准备的篮框里,只拿着医理包走了进去。 夫人这会躺在床上萎靡不振的样子,看着就很痛苦。 陈雨放下手里的医理包,洗净了手,就给明栾月做舒缓按摩。 “小雨,最近外面有什么新鲜事吗?” 明栾月像是对什么都很好奇,每次都会让陈雨给她讲一些外面的事情。 陈雨讲了一些趣闻后,想起一件事,说道:“夫人,我们这里的裴家新娶了一个媳妇,听说也是华国人,好像还是来自华国的首都北城的小姐呢,她们都说长得很漂亮。” 陈雨觉得夫人长得也很漂亮,虽然年岁四十多了,但真的一点都看不出。 皮肤还是细细白白的,跟个小姑娘似的,一点都不像外国人老得很快。 就算走出去,人家也最多说她三十多点的年纪。 “夫人,是不是你们首都的小姐们都很漂亮,你也很漂亮” 本来萎靡的明栾月突然转身,一手抓住陈雨的胳膊,激动道:“叫什么名字?” 陈雨愣了愣,明栾月却完全忘记自己的失态,又急促地问了遍。 “小雨,你说的那个新娘子,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陈雨回过神来,摇摇头说:“夫人,不好意思,名字我也不知道。” 明栾月不死心还想问话时,门被拉动的声音响起。 她表情一僵,复又躺下,变成精神很不好的样子。 进来的是匆匆赶回来的温晋尧。 见到陈雨正在给明栾月看诊,他没有过多打扰,而是在一旁静静看着。 但陈雨却十分紧张,手心都快要握出汗来。 相信没有人在面对温晋尧的时候,会不紧张。 他身上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一句话都不用说,光往那一站就能让人感觉到毛孔站立。 明栾月感觉到陈雨的手很凉,想必是被吓的。 她没有回头,语气不算太好,“你傻站那干什么,先出去。” 陈雨吓了一跳,偷偷瞄了眼温晋尧,只见他面色如常,丝毫没有要生气的模样。 想必整个北境岛,也就只有夫人敢这般同温家主说话,还不会惹他生气了。 温晋尧似乎还挺享受明栾月偶尔展现的大小姐脾气,扬了扬眉道:“行,我先出去,你好好治疗。” 等温晋尧出去后,陈雨才敢开口说话。 “夫人,你好厉害,温家主什么都听你的。” 明栾月无声冷笑。 真的什么都听她的话,他就不会把她锁在地下室里了。 但她什么也没说,因为温晋尧回来,有些话也不方便问。 陈雨单纯没心机,她怕自己不经意间的言语,会害了她,所以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前厅。 温晋尧看着茶几上的伴手礼,眉头深深皱起,语气不善道:“谁送来的?” 管家听出这是家主生气的节奏,心底一惊,腿都有些发抖。 “回家主,这是裴家送来的婚宴伴手礼,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等您回来示下。” 一般情况下,外来东西,管家都放到专门的库房,在请示家主后,再做分配。 但是恰巧,今天家主去参加了裴家的婚宴。 裴家的人送了伴手礼过来,他以为是因为家主身份尊贵,裴家有意巴结,才会命人将伴手礼亲自送上门。 也就没有多想,放置在了客厅。 如今看家主这神情,这事好像没那么简单。 管家哆哆嗦嗦开口,“家主,您看,这该如何处理?” 温晋尧眉头蹙起,怎么都想不到,裴家会将伴手礼送到他的宅邸。 他的宅邸可离裴家不近。 越过大半个城区就是为了在他参加婚宴的时候,给他送上一份伴手礼? 他细细一看,上面的绸缎竟还写着字。 ——良辰吉日,燕雀当归。 温晋尧瞧了半天,没瞧出什么特别来。 但他生性多疑,想不明白的人或事,直接让它消失,也就不必多费那个脑筋了。 “拿去烧干净。”温晋尧吩咐。 把人家婚宴的伴手礼拿去烧掉,这事挺不吉利。 但家主吩咐下来,管家当然无条件照做。 “好的,家主,我这就去烧。” 他搬着挺沉的伴手礼,想着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却被温晋尧叫住。 “你去查一下,裴家这伴手礼,是每一家都送到了,还是只送了我这里。” 管家应声下去,“知道了,家主。” 这时,陈雨已经出来。 温晋尧询问,“夫人她怎么了?” 陈雨答:“夫人她就是运动太少了,而后引发了一些胸闷的症状,让夫人多多运动,心情开阔,就会有改善,等后日我再来给夫人针灸。” 温晋尧听后点点头,陈雨恭声告退。 到了大门口的地方,温家有专门的车送她出去,就在她准备上车时,一片红色绸缎突然飘到她脚边。 她定睛一看,上面有字,竟是刚刚桌上伴手礼的包装绸缎。 不远处,隐隐传来火烧的烟味。 陈雨看过去,管家好像在焚烧什么东西。 再联想到眼前的绸缎,陈雨就已经能够联想到了,怕是刚刚的伴手礼被烧了。 她叹了声,可惜了这一看就是上好的绸缎,里面的礼物想必也是很精细。 陈雨上车前,弯腰把绸缎捡了起来,塞进医理包内,想着下次带给夫人看看。 书房里。 温晋尧的手下正在汇报。 “家主,北城那边的守卫是不是要调回来,因为现在这位小姐在裴家的缘故,您看需不需要派人去裴家内部先探探情况” “不必了,留在北城的守卫暂时撤回,至于裴家,也不用去探。” 温晋尧怔了怔,“我暂时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跟裴家伤了和气。” 温晋尧之前在接到守卫来报温颖死亡的事,当即就下了命令诛杀了这个明溪,也算完成温颖的遗愿。 但第一次,失败了。 后续,本还准备挑合适的时机,没想到她竟嫁到裴家来了。 在裴家,不是能不能动手的事,而是值不值得 裴家在北境岛也是大家族,为了这点事,两方动武,不值得。 到底是裴家娶来的新妇,再加上裴家那个小辈对这小媳妇宝贝的紧,温晋尧命令暂时搁下暗杀计划。 等他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地下卧房内。 温晋尧走进去,明栾月正对着窗外如雕如琢的花园发呆。 连他走进去,她都没发觉。 温晋尧慢慢走到她身后,将一条镶满钻石的宝石之星蓝钻,挂在了明栾月脖子里。 钻石在灯光下闪烁出无数耀眼的光泽,一看就是上等钻石,价值以亿为单位的那种。 温晋尧亲了亲她的耳廓,低沉着嗓音,问:“栾月,喜欢吗?” 明栾月感觉到冰凉的触感,但却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也不愿意敷衍他。 在她醒了以后,温晋尧就变着花样哄她。 今天华丽宝石,明天蓝海珍珠,各式各样的礼物,一件比一件贵重,但明栾月取下后,便再也没戴过。 温晋尧以为她不喜欢,便重新再送别的样式。 不管多精巧的款式,明栾月见了,总是冷冷淡淡的。 温晋尧的耐心快要告罄,语气恢复了冷调,问:“怎么不开心?陈医生说你是缺少运动,我陪你去花园走走?” 说着,他伸出手来,却被明栾月一把打掉。 温晋尧瞬间变了脸色,表情微寒,捏过她的下巴,想教训她。 但明栾月转过脸来,漂亮的眼睛里,却尽数是润泽的光,比脖子里的蓝宝石还要漂亮。 这模样,让温晋尧狠不下去来,他微叹:“栾月,也就只有你,才能一次一次这么对我” 他手上松了些力道,低下头,想要亲亲明栾月,却被她躲开。 不等他说话,她就眸眼泛红道:“温晋尧,我不是你养的鸟雀,你总是把我关在这里,我不想要活在这种虚拟的环境里。” 她起身指着窗外,“这个花园是很大很漂亮,但你知道我走完用了多少步吗?” 温晋尧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微眯着眼看她。 “八百三十六步!”明栾月大声说道,“你叫我出去逛逛,我逛什么,就连树上有几片叶子,我都数过了!” “你知不知道,每天都在同一个地方,让我压抑得快要喘不上气了。” 明栾月生气的控诉,并没有让男人的表情起变化。 他声音沉稳道:“想出去?” 明栾月知道不能一直强势,偶尔适当的强势能让这个男人有挑战感,但温晋尧还是更喜欢听话的女人。 她一屁股坐在床上,嘟囔道:“什么人天天待在这里,都要疯的。” 温晋尧皱起的眉,因为她这句抱怨消散了一些。 他走近些,说:“过几天吧。” “什么?” 温晋尧说:“过几天,等我事情处理完,带你出去玩一玩。” “” 明栾月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惊喜道:“你说真的?” 温晋尧不置可否。 明栾月却有些着急了,追问道:“晋尧,是不是真的” 话音未落,男人倾身过来。 第571章 看人家小两口谈恋爱 他大掌掐着她的腰,吻了上来。 “唔” 明栾月眼眸媚色重叠,一种成熟的美蔓延开来。 一顿疯狂的深吻后,温晋尧放开快要喘不上气的女人。 “栾月” 他缱绻叫她,低眉敛目间,尽是眷恋:“记住,这个世上,只有我不会骗你。” 明栾月好不容易顺了口气,刚要开口,就被男人重新堵住了唇,继续下面的事 - 婚礼过后。 明溪就依着上官景羡的叮嘱,安心待在属于裴行之的庄园内,哪也不去。 北境岛内,势力混杂,只有待在裴家的庄园内,才是最安全的。 好在,裴行之喜静,分的庄园是在最北边。 也就免去了和裴家其他人来往的这些尴尬事。 裴父也吩咐下来,谁也不许去打扰新妇,让她安心待产。 而上官景羡也顺理成章留在北境岛,秘密调查明栾月的下落。 只是伴手礼送出去快一周了,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伴手礼里面,其实没什么玄妙之处,放了些黄金制品以及一些名贵的喜庆礼品。 伴手礼的玄妙之处就在于外面那块不起眼的绸缎,看似是用来包裹,其实上面的字和刺绣工艺都在提醒着明栾月—— 明溪来到了北境岛。 这个伴手礼实则是试探的用意,并且在刺绣里还暗藏了玄机,一个只有明栾月和明溪知晓的玄机。 悠闲的过了一周后,这天天气晴好,明溪准备午饭后,出门逛逛。 她现在肚子已经六个多月了,长期待在房间也不行,医生建议她出去运动运动。 但在裴家眼线众多,明溪怕露馅,基本不出去瞎逛。 她和裴行之住的是独立的一栋楼,为了演戏,她住楼上,男人住楼下。 开始的三天,她俩都没出过门。 庄园里也多了些传言,小夫妻俩如漆似胶,黏黏糊糊,连门都不出。 就连陪裴父一起用餐的时候,裴父也在饭桌上提起,知道他们感情好,但也要节制一些,毕竟肚子里有孩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甚至裴父在饭后,还很贴心地提起,可以为裴行之纳一个小老婆,解决房事的问题。 裴行之断然拒绝,新婚才三天,裴父就能想到给妻子纳新人。 可见在北境岛女人的地位有多低。 在这些男人眼里,女人只是传宗接代和泄欲的工具,根本没有人权可言。 明溪也理解了裴行之为了脱离裴家不惜假结婚的举动,毕竟接受过新式教育的人,恐怕都不能接受这种蛮夷落后的思想。 午饭后,裴行之开车,带明溪去距离庄园比较近的一处公园散步。 明溪从没在北境岛除裴家以外的地方逛过,对外面的一切都感到很新鲜。 所以路上,她眼睛一直饶有兴趣地看着窗外,裴行之则会给她讲一些风景背后的风俗故事。 两人这么聊着天,一点也不冷场。 身后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们。 从裴行之的后视镜里,可以清楚地看到驾驶室里面的司机。 不认识,但想必后座坐着的人,他们应该认识。 他转头看了明溪一眼,明溪好像没发觉,依旧在看着路两旁的风景。 裴行之也就没有提起。 下车时,裴行之帮明溪开了车门,然后伸出手来要搀扶她下车。 这举动多少有点亲昵了。 像是真夫妻才会有的举动。 明溪一时微微愣神,不知道该不该伸手。 见明溪怔怔看他,他解释道:“地上有鹅卵石,我搀着你走,安全一些。” 明溪有点惭愧,裴行之一向是个考虑周到的人,自己却还在为这点小事别别扭扭,真是不应该。 她伸出手,被裴行之紧紧握住。 下车后,也没有松开,而是等走出那段鹅卵石路面后,他才松开她,跟她并肩行走。 北境岛因为人口少,没有开发过度的问题,公园里随处可见一些可爱的小动物。 两人就这么行走着,就有小动物向他们身边凑来。 原来是裴行之带了面包和一些坚果,这里的野生动物有专门规定的食材可喂,裴行之微微蹲下把坚果放在地上。 一只小松鼠就蹦蹦跳跳过来拿起坚果后,往后跑了两步,才停下来吃。 小松鼠吃东西的模样很治愈,明溪看得眼底露出温和的笑意。 她看着小松鼠,小松鼠看着手里的坚果,而一旁的裴行之目光深深落在她展露的笑颜上。 明溪这个人,一开始见第一眼会觉得她单纯漂亮,但相处以后会发现,她除了单纯漂亮,还有很多优点。 她很善良,一点也不自私,会照顾长辈感受,只要不是那种随意欺负人的人,在她眼里都一视同仁。 但遇到坏人,她也不会任人欺负。 该软萌时候软萌,该硬气时候硬气。 是个会让人越来越着迷,越来越体会她的好的人。 见明溪对喂小动物很感兴趣,裴行之把手里剩下的食物递给她,说:“你要不要试试?” 明溪看着食物,很心动,眼睛亮晶晶地问,“我也可以喂吗?” 因为有些野生环境的小动物,对陌生人会有一定的攻击性。 明溪以外裴行之是常客,所以这里的小动物都跟他很熟悉。 所以,她即便想要喂小动物,也没有提到要喂一下试试。 “当然可以。” 裴行之温柔笑着,“这里的小动物都很温和,我带来的食物,都经过公园的管理人员检查过了,你可以放心喂。” “那我试试。” 明溪接过男人手里的面包,掰成小块放在石凳上,很快就有飞过来的不知名的鸟儿叼走了面包。 手里的一点食物,不一会就喂完了。 他们又在公园里逛逛,等回头的时候,天色已经偏凉了。 “手凉不凉?”裴行之忽然问她。 原来他看到了明溪蜷缩在衣袖里的手指。 昼夜温差大,明溪确实觉得有点凉,但是她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笑笑说:“还好,反正还有不远,就到车上了。” 裴行之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双手套,在明溪诧异的眼神中,替她戴上。 他含笑解释道:“那天在商店正好看见,想着这里冷,你肯定用得上。” 明溪看了看手上的手套,粉色的羊毛款式,一看就是女士的,很暖和。 裴行之太周到了,明溪忽然觉得有些负担。 但终究还是说不出别的话来,也可能是她多想了,行之哥和哥哥也一直叫她不要多想。 “谢谢你,行之哥。”明溪轻声道。 “跟我不必客气。” 裴行之眸色温润,看着她时,眼底是欢喜的。 同时。 一辆黑色越野也在这时从公园离开。 车子启动的声音很大,明溪不由得回过头看一眼,侧面是防窥膜,什么都看不到。 但心底总觉得怪怪的,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似的 “明溪?”裴行之连叫两声才把明溪的注意力拉回来。 “什么?”明溪说。 裴行之微笑,“想什么,那么入神?” “没什么。” 天色渐冷,明溪搓了搓手臂,说:“行之哥,我们回去吧。” 在明溪眼里,裴行之和哥哥没有什么区别。 怎么和哥哥说话,她也怎么和裴行之说话。 所以这句‘我们’脱口,她也没有太在意。 裴行之眼底漾着浅浅的笑,温声道:“好,回家吧。” 黑色越野内。 傅司宴一张俊逸的脸,冷若寒霜。 前面开车的司机也感受到了霜冻一样的寒气,小心翼翼地问:“傅先生,现在去哪里?” “回酒店。”男人言简意赅,每一个字都像从冰窟里捞出来的。 司机松了一口气,这大气不敢出一口的一天终于要过去了。 他跟着先生一周了。 差事倒也简单,就是在裴家的庄园门口守着。 从早上一直守到晚上,晚上还有个接班的人继续守着。 今天倒是出来了,跟着前面的车来公园溜达一圈。 司机想不通,这个先生为什么要看着人家小两口谈恋爱,又表现得这么生气。 干嘛没事给自己找气受 - 明溪回去的路上就睡着了。 可能是孕晚期的缘故,她总是特别的嗜睡。 到了地点后,裴行之稳稳将车停下。 看着熟睡的明溪,他不忍叫醒她,伸手将她的座椅慢慢放平。 他又把给她搭在腿上的毯子,向上拉一拉,空调温度调低,尽可能的让她睡得舒适点。 一切完毕后,他就坐在车里,静静欣赏她的睡颜。 明溪睡相很好,脸蛋因为空调热气的关系,红扑扑的,很漂亮。 裴行之含笑看着,什么都不做也觉得心底一阵安宁。 他好像突然理解家庭的意义了,这样的时候,他们真的很像一家人。 虽然是假的,但他竟在这一刻,很希望他们是真的 明溪这一觉,竟足足睡了四个多小时。 从天色将暗,睡到了星星休眠。 她习惯性的伸个懒腰,一只手放下时,出现悬空的感觉,一下就惊醒了。 这才发现,她竟然还在车里。 “醒了?”旁边的裴行之见她醒了,开口说话。 这四个小时,他一直没睡,就这么看着她。 明溪还有些迷糊,张了张嘴,问:“我这是在哪?” 裴行之被她呆萌的样子逗笑,温声回答她,“你在车子里。” “我一直在车里?” 明溪有点惊到了,“我回来到现在一直在车里?” “嗯,你睡着了。”裴行之说。 明溪说:“我睡了多久?” “四个多小时。” 明溪呆住了! 四个小时,她竟然睡了四个多小时 “行之哥,你怎么不叫我?” 明溪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让裴行之陪自己在这里干坐着。 裴行之笑笑:“我听阿默说你换地方睡眠不好,但你刚刚可能是因为散步运动累了,睡得很好,我就没叫醒你,让你多睡一会。” 明溪听他说话,很耐着性子,格外温和,并没有因为等久了就生气。 甚至只是为了让她多睡一会,就在旁边干坐四个多小时。 真的是温和极了。 她小声道:“行之哥,你下次可以不用这么迁就我,我我挺不好意思的。” 虽然上官景羡一直跟她说,叫她把裴行之当他一样看待。 两人过命兄弟,裴行之也是把明溪当自己亲妹妹看待。 但明溪不好这样厚脸皮,真把他当哥哥那样差遣。 裴行之温润地笑了下,柔声道:“我没有迁就你,反而还要感谢你。” “感谢我?”明溪瞪大眼看他,“谢我什么?” 裴行之解释道:“最近工作太忙,每天在书房熬到深夜,都是倒头就睡,今晚因为你睡着的缘故,我才看到原来天上的月亮已经这么圆了。” 明溪顺着他的目光看像窗外,一轮漂亮如玉的圆月,照亮了寂静的深夜。 确实很美。 裴行之温润的声音也跟着在耳边响起,“谢谢你让我今晚看到了这么美的月亮。” 裴行之是个温和的人,说出的话文绉绉的,却很能讨人欢心。 明溪看着玉一样莹润的月色,心情也变得不错。 这些天等着母亲的消息,让她很焦虑,这种焦虑直接影响到睡眠,每晚都是辗转反侧到快凌晨才睡下。 她知道孕妇熬夜不好,但是越是焦虑,就越睡不着。 所以今天走了一会后,她才会睡得这么沉。 两人下了车,回到别墅。 上楼前,裴行之叫住了她,“明溪,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养胎,找伯母的事情就交给我和景羡,有我们在,你还不放心?” “况且,我觉得等伯母回来,如果知道你因为忧心睡不好,也会不开心的,你保养好自己,就是给伯母最大的礼物。” 裴行之说的很有道理,明溪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调整一下心情。” 裴行之朝她浅浅地笑,“明天我工作完成了,我们出去走走,但这次就不许在车上睡了,回来睡个整夜觉。” 明溪点点头。 好像散步的效果确实不错,这会她都想泡个澡睡觉了。 到了楼上,明溪泡了个澡上床。 刚睡下,手机就响了起来。 第572章 可能要截肢第章第章第章 她拿过来看,是傅宁焰的号码,便接了起来。 “喂,宁焰” 话音还未落,就听他着急道:“明溪姐,你在哪,我哥” 他有点语无伦次。 明溪听到‘我哥’两个字,心底一惊。 那个男人竟然还没回北城吗? 她安慰道:“你别着急,好好说,你哥怎么了?” “我哥他在酒店里晕倒了,我打了救护车,他们说要二十分钟才能到,我有点害怕” 明溪心底震惊! 好好的,怎么会晕倒。 “你们在哪个酒店?”明溪问。 傅宁焰说:“在洲际帆船酒店。” 洲际帆船酒店 明溪回想了一下,好像就在离庄园几公里的地方。 上次她还在惊讶这里有一个七星级的帆船酒店。 “那离我很近。”明溪起身,嘱咐道:“你先按照我说的,给他做一下急救,我现在和行之哥一起过去。” 明溪匆匆套了个外套,边给傅宁焰做指导,然后就往裴行之的一楼去了。 到了楼下,她刚刚挂断电话。 敲门时,腿都有点发软。 还好没要她敲门,裴行之已经听到动静,把门打开。 见明溪的样子,他从容雅致的脸变了颜色,“明溪,怎么了?” “傅司宴傅司宴他昏倒了,行之哥,你能不能叫医生救救他吗?” 明溪气息不匀,好不容易才将一句话,完整说完。 裴行之见状给她舒缓后背,“别着急,我现在安排。”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说了一堆北境岛的方言。 随后,他告诉明溪,“别担心,我找了北境最厉害的医生。” 两人匆匆出门,五分钟就赶到了帆船酒店。 恰好裴行之找的医生也同时到了。 到了楼上后,套房的门敞开着。 明溪进去,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男人,惨白的一张俊脸,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明溪姐,你来了。”傅宁焰红着眼睛,迎了上来。 “怎么会”明溪一肚子疑问,都不知道从哪句先说起。 还好,傅宁焰知无不言,说道:“我回来的时候,屋里有酒味,司宴哥好像是喝酒了,然后在浴室没注意摔倒了,才昏了过去。” 明溪看着男人的脸色,心底一阵心悸。 按理说,他一个大男人摔一跤,真不至于昏过去。 想必肯定是因为旧疾未愈,导致的。 算算时间,他休养的日子,一看就不够。 这个男人 医生给傅司宴看了诊,然后他带了一些特制的药,给他服下。 很神奇,一会的功夫,男人的脸就好像不再那么死白了。 这时,救护车也到了。 医生走过来,对裴行之道:“我刚刚简单诊断,是膝盖骨里的器材感染了,具体的话还是要到医院去检查。” 器材感染 明溪听得像天方夜谭,不由得身体一晃。 幸好,裴行之在后面给她托住。 急救车把男人抬上担架,就往医院去了。 明溪定了定神,看着裴行之,说:“行之哥,我” 不用她多说,裴行之就开口道:“一起去吧。” 明溪用力点点头。 到了医院,明溪坐在外面长廊上,等着傅司宴检查完毕。 她以为那天婚礼过后,那个男人就走了。 没想到,他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一直待在北境岛,并且还住在离裴家那么近的帆船酒店。 他到底待在这里干什么 明溪其实该想明白的,但她又不是很愿意去想其中的关系。 好像那个诅咒,又在发挥它的作用。 今晚如果不是傅宁焰,那个男人就这么昏倒在酒店里,谁都不知道,会有多可怕 裴行之看她心神不宁的样子,心微微疼了下。 他温声道:“明溪,我在那天跟傅先生表达了可以安全送他离开的意思,但他不愿意走。” “他”明溪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心里乱糟糟的。 裴行之等了等,见明溪没说话,便继续道:“还有件事,就是今天我们去公园的时候,我看到一辆黑色越野一直跟着,后来我让人查了一下,里面坐的就是傅先生,估计他可能是误会什么了,才会借酒消愁吧。” 裴行之向来坦荡,他觉得傅司宴这么做,肯定是因为明溪,那她这个当事人就有知情权。 明溪愣了愣,原来今天的黑色越野车里,坐的是傅司宴 难怪她看到越野车时,总觉得有些奇怪的感觉。 裴行之见明溪没说话,便问:“明溪,傅先生这事,你想怎么处理?” 问出这话时,裴行之其实心底也有些忐忑。 他看得出来,明溪跟这个男人是有真感情的。 在北城的时候,就很明显。 不管两人分分合合多少次,但很明显他们对彼此的感情从没淡过。 而这次,他也听说,傅先生是为了帮明溪铲除后患,只是用了错误的方式,伤了明溪的心。 明溪才会在怀着孩子的情况下,也不愿再回头。 其实怎么处理这话,该上官景羡来问,不该他多嘴。 但因为他今天情绪有点上头的关系,裴行之很想知道明溪是想怎么处理。 不管如何,他都会尊重明溪的决定。 就算是,她可能还爱着这个男人,想要回头 他会把自己的心思藏下,然后祝福他们。 面对裴行之灼灼的目光,明溪低声道:“我现在也不知道,但我想等他醒了再说。” 裴行之没再说什么,温声道:“好,你别担心,这里的医生很专业。” 一通检查完毕后,傅司宴手腕上被扎了针,在输液。 医生的原话是,膝盖里的装置因为他不注意的关系,早就错位了。 错位后,就会发炎,据医生说,很疼很疼 一般人绝对难以忍受,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会在膝盖错位的情况下,还能待在这里这么多天,也不看医生。 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换了他膝盖里的装置,在两个月内不要用腿,等养好后,再放置代替装置。 也就意味着,这个男人必须老老实实的卧床两个月。 明溪想到顾延舟就懂医学上的事,不顾深夜,就给他打了过去。 顾延舟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震惊,连说了好几遍“这个疯子”! 他倒是知道这个疯男人去参加了婚礼,但不知道,他没跟周特助回来,而是让周牧一个人回来,自己留在了北境岛。 北境岛地处寒流地带,气候阴冷潮湿,根本不利于养伤。 他留在那,无疑会让自己的腿伤更重。 现如今又受伤错位发炎,在北境岛固然能做手术,但术后的休养又怎么办? 北境岛阴冷潮湿之地,明显不适合休养! 随后,顾延舟给出的建议就是,傅司宴最好还是回到北城做手术。 因为那边有更好更适合的环境,让这个男人快速恢复。 他还说,“知道寒冷潮湿对自己的腿不友好,还不回来,我看他就是想这条腿不要了” 明溪真的不知道,有这么严重,她脸色发白道:“顾教授,他这个腿为什么到现在还会这么严重?” 怎么说也休养了快两个月了,怎么会不仅没好,还更严重了 顾延舟支支吾吾道:“其实也还好也没有很严重。” 明溪不相信,看那个男人的脸色,和北境岛这边医生刚看到直摇头的样子,她就知道肯定不会太好。 “顾教授,我想知道他腿的真实情况,你跟我说实话可以吗?” 她抿了抿唇,加一句道:“反正我如果想查也查得出来,但我还是想从你口中听到最客观的评价。” 顾延舟叹了口气,说:“明溪,我跟你说实话吧,他这两个月没有一天好好休息过,说是休养两个月,还不如人家病患休养一周的效果好,他失眠的症状很严重,都是整夜整夜的不睡觉,一天睡眠总共只有三四个小时,剩下的时间,都是在工作,你想想,怎么可能休养得好?” “他的肌腱功能复原情况都不足” 后面一大堆专业术语,明溪都听不懂。 总之就是如果傅司宴不愿意回北城做手术,强硬要留在北境岛的话,后果不太好。 至于这个不太好到什么地步,顾延舟也没说清楚。 专业术语说了一大堆,到关键问题上,他反而含糊起来了。 “不太好是指什么意思?” 明溪固执地追问,“是有多不好。” 顾延舟咳了下,才低沉道:“这种情况,做了截肢手术的也不是没有” 明溪整个人僵住,足足有一分钟都没有说一个字。 有一瞬,她又觉得顾延舟太夸张,怎么可能要到截肢的地步呢 她很难想象,如果这个向来泯然众人的天之骄子,截了肢会怎么样? 想想都觉得打击是毁灭性的! 虽然心里不敢相信,但看男人刚刚那格外苍白的脸,又觉得顾延舟可能真的没有夸张。 那次他在医院昏迷了好多天才醒来,如果后续休养不好的话,截肢真的不是没可能。 明溪手指暗自攥紧,声音很轻,“顾教授,我会劝他回去的。” 顾延舟叹了一口气,“应该挺难的,你们真的哎” 他叹了口气,说不出别的话来。 这男女感情的事,真是太说不清楚了。 谁也没有错,只怪造化弄人,有缘无分 挂了电话后,明溪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都没说话。 裴行之看着明溪苍白的脸,睫毛落下的阴影,显得人更加忧郁了。 他看不下去了,拉着她,强制她去休息。 “明溪,听话,你肚子里的宝宝也需要休息。” “行之哥”明溪突然开口。 “我得让他回去治疗。”她抬头看着裴行之,像是做了一个决定,轻声道:“你得帮帮我。” 裴行之听到这话,蓦地竟生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清楚明溪想的是什么意思 其实刚刚他说出傅司宴下午一直跟着他们的话,也是思考了很久。 有一瞬,他并不想告诉她这事。 因为他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的大方,愿意把自己喜爱的人,拱手让出。 刚刚说如果明溪选择这个男人,他会祝福她们,都是违心的话。 裴行之声音沙沙道:“明溪,你决定就好,我都配合你。” 翌日。 这个男人终于醒了过来。 睁开眼后,见到坐在床边的女人时,他以为他在做梦。 他甚至连手都不敢伸,生怕自己一伸手,这个梦就碎了。 明溪也是刚过来。 她昨夜去睡了会,但睡得很不好。 总是做噩梦,还梦到这个男人死掉的场景 心神不宁一整夜。 这导致她早上的时候,眼睛很肿。 刚刚敷了好一会,才没那么明显。 见男人醒来,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明溪轻声开口。 “醒了,我让护工来帮你洗漱。” 说完这话,她就要去叫护工进来,却被男人一把抓住。 “不是梦吗?” 这话从这个叱咤风云的男人口中说出来,多少让人有点心碎的感觉。 他好像在很卑微的询问 手心温热的触感,让他知道真的不是在做梦。 这些天,他每天每夜都睡不好,醒着时像在梦里,睡着时却像醒着。 他不想清醒,是因为清醒的事实,他接受不了 他不相信明溪真的嫁人了,总觉得不是真的,多方查证,却查不出任何端倪。 不管再怎么不想承认,但好像事实如此 “明溪。”他轻声唤她。 明溪回过头,说:“我没有走,你先洗漱,吃点东西。” 傅司宴难得很听话地松开了手,配合护工洗漱,就连早饭也用了一些。 等他吃完后,明溪重新坐在床边。 傅司宴这才看清她身上穿的一件黑色呢大衣,很大,很不合身,穿着空落落的,根本不像是她的衣服。 第573章 宝宝百日的时候,我会邀请你。 很明显这是件男人的衣服。 而这外套,在公园的时候,他见裴行之穿过。 顿时,傅司宴的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明溪昨晚出来的很急,穿得少,在这等待的时间,裴行之是把大衣给她披了会。 但后面阿默拿了厚点的衣服过来,只不过明溪刚刚过来时,还是选择穿上裴行之这件大衣 她看了看傅司宴,轻声开口:“感觉怎么样?” 傅司宴神色虽然疲倦,却强撑着不显露,“挺好的。” 明溪眼眶有点红,吸了下鼻子,轻声说:“怎么会没什么?” 傅司宴看到她红红的眼眶,心底一疼,放在身侧的手,更是不由自主地抬起,但却在仅仅离床面一个拳头的距离,就停下了。 好像有什么无形的道德线,在束缚着他。 他可以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但明溪以后可能会长期在北境生活,他不能不顾及 “对不起。”他跟她道歉,“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明溪哽咽道,“我没有那么胆小。” 他的膝盖算起来,也算是为了她而伤。 如果他不是那么执着的,要在死前解决查尔斯洛德对她的威胁,也不会遭受这样的重创! 傅司宴看着她的腹部,眼神勉强专注,“那你呢,身体怎么样,宝宝还好吗?”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这样温和说话的时光,已经好久都不曾有过了。 明溪咽下酸涩,说:“挺好的,很乖,也不会一直踢我。” “踢你?”傅司宴听得来了兴趣,“宝宝会踢人?” 明溪怀孕的时候,他都没有陪伴在身边,根本不知道有胎动这回事。 “嗯,他们有时候也很调皮。”明溪说着,突然肚皮小小的突起一下。 傅司宴看得很神奇,“是宝宝在踢你?” “对。” 明溪看着男人倏然发亮的眼眸,轻声问:“你要不要摸一下?” 傅司宴漆眸亮得出奇,“我可以?” “可以。”明溪说,“你是孩子的爸爸,当然可以。” 傅司宴听到这句话,没有想象的欢欣雀跃,反而有一种明溪打算离他越来越远的感觉。 她这么坦然地提到孩子的事,说明她已经做好了某个决定。 他一双水墨画般的黑眸,渐渐灰暗,手却克制不住伸向明溪的腹部,轻轻抚摸上去。 小家伙很给面子地踢了男人一脚。 傅司宴:“”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神奇。 真的很奇妙! 他和明溪的血脉,会在这个小小的肚子里延续下来。 “明溪,让我留下来,我想亲眼看着孩子的出生。” 他低声恳求,“我不打扰你们,别叫我走” 明溪轻轻闭了下眼睛,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她不能明知道傅司宴有截肢的风险,却什么都不做,放任他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还正值风华正茂,以后还有大好的人生要去走。 她看着他,说:“傅司宴,你是孩子的爸爸,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但——” 这个但之后的话,傅司宴明知会很伤人,还是不得不听。 明溪说:“我结婚了,我有自己的生活,你留在这会造成我们夫妻间产生误会,我不想行之误会。” 明溪单手拽了下大衣,像是想让自己更暖和些。 她的称呼也从行之哥变成了行之。 就像以前她笑意盈盈,温声软语地叫面前的男人司宴一样。 她在告诉他,一切都变了,也回不去从前了。 明溪说:“以前和你在一起的经历,感觉人一辈子都不可能会经历那么多事,既然不合适,那分开也是正确的选择,现在我只想和行之过简简单单的生活,你能明白吗?” 傅司宴薄唇紧抿,眼眸里的光亮也一点点变暗。 明溪知道,他已经听懂了她的话。 应该不需要多长时间,他就会想明白。 “我希望你能明白。” 她起身,看着窗外一点延伸进来的日头,低垂着眸子:“宝宝百日的时候,我会邀请你。” “傅司宴,你回北城治疗吧,那里的气候更适合你。” 明溪说完这些,抬起脚步,往外走。 “明溪,别走” 傅司宴在身后叫她,漆眸里的光是灰暗的。 他疲惫地低声道:“就当我求你,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做,我只是想看着孩子出生,呦呦出生的时候,我不在,这次,我真的不想再错过。” 那个骄傲的男人,放下自尊,再次恳求他。 明溪决绝的脚步顿住,但没有说任何话。 顾延舟的话,还停留在脑海里。 [这种情况,做了截肢手术的,也不是没有] 他不能截肢!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果截肢这辈子就毁了! 她闭了闭眼,绝情道:“傅司宴,我们缘尽了,但你还是孩子的父亲,以后我会让你见宝宝们的,但如果你再做一些不理智的举动,那孩子我就不会让你见了,显然他们更需要一个情绪稳定的父亲。” 这句话很是致命,男人瞬间就闭口不言。 孩子是他的死穴,如果连孩子都不能见,他就连活着的意义都没有了。 “明溪,你真要做到这种地步。” 傅司宴不是没脾气,他也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但为了明溪一直忍着。 他说:“是你说等出去后,我们一家人好好的生活,可你转头就另嫁他人,明明是你骗了我!” 傅司宴清清楚楚地想起来,当时在宴会大厅里,明溪扶着他说了这句话。 明明是她亲口说的,现在又亲口推翻。 还有他看了监控,那个别人都觉得狠心的女人,每天夜里都避开众人去他的病房前看看。 也不进去,就在外面看看。 缩起的肩头,和抬手抹泪的动作,好不可怜。 这些难道不是还爱着的表现吗? 他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在给他希望以后,再把他推入深渊? “明溪,你是知道我爱你,才对我这么残忍。”男人落寞道,“你是只对我残忍,真是不公平。” 明溪有点招架不住,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清楚知道自己的想法,不是不爱,而是不敢爱了。 爱的代价太大她付不起了! 门适时地被推开。 进来的裴行之,他面容和煦,“谈完了?” 傅司宴俊脸怔了怔,原来这个男人一直在门外等着。 所以明溪来跟他谈话,也是跟这个男人商量好的么? 傅司宴有点接受不了。 其实事实就摆在眼前,只是他一直接受不了而已。 裴行之握住明溪的手,看向男人,“傅先生,你的腿还是回北城治疗更好一些,等孩子百日你再过来,我们很欢迎你。” 相比男人的大大方方,傅司宴刚刚的自私和强求,就变得很掉价。 他此刻好像变成了一个廉耻不分的男小三,想要插足别人的婚姻。 男人拳头握紧,身体也变得僵硬。 裴行之淡定看他一眼,对于他的不回答和不礼貌,也不放心上。 他低下头,对明溪和煦地说:“我们回家吧。” “嗯。”明溪点头。 一个简单的‘嗯’字,却能听出依赖的味道。 明溪很依赖裴行之,就像每一对恩爱夫妻一样。 裴行之的手也从握着变成十指紧扣,两人牵着手走了出去。 男人竟然有一瞬间想要下床追上去,拆散他们的冲动。 这个女人,明明说过,要跟他好好的 可现在却毫不犹豫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从容离开。 他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僵硬的腿,早已失去知觉。 他现在连追上去都做不到。 “嘭!” 床头的台灯被掀翻在地下。 这声巨响,也落在了明溪的耳朵里。 她知道,他们是真的走到了尽头 她也很想勇敢一点,但勇敢的代价,往往是普通人不能承受的。 她也只是个普通人 有的时候,人真的不能不信命。 潜伏在她们身边的那些危险,并没有随着温颖的死亡而解除,反而继续在黑暗里滋生疯长。 她需要做最坏的打算,就是假如她真的逃不过,孩子们至少还有爸爸在。 父母永远是不可替代的角色。 至少,至少能留下一个人吧 如果注定不能相爱,那么对方平安健康地活着,就是她最大的心愿。 走着走着,明溪泪流满面都不知道。 裴行之在车前停下,按着明溪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想哭就这样哭,”他低头看了看她的发丝,“没人看见。” 明溪肩膀一抽一抽的,终于能不被人发现,放肆大哭。 裴行之心疼她流那么多泪,抚了抚她的头发,温声到:“那么坚强做什么?打仗也不需要你上战场。” 他向来成熟斯文,很少说这种揶揄的话。 明溪听后,心情竟意外地缓和了一些。 裴行之叹了口气道:“别担心,我会踢你关注他的治疗情况。” 他觉得自己很失败,还不如那个男人勇敢。 起码他敢勇敢追爱,而自己,什么都不敢说。 怕一说出口,就会烟消云散,连现在这个处境都不如。 明溪哭湿了他的毛衣,很不好意思,“我回去让阿默去再买一件。” 裴行之想,如果是她买的,他就会要。 他笑笑:“不必了,没那么精贵。” “回家吧。”他拉开车门,让明溪上车。 等车子驶离后,病房窗口的那抹笔直的身影,依旧伫立在那。 他看着他们嬉笑恩爱,心脏像是被刀捅了一样,流了一大滩的血。 牵她,抱她,哄她,那本该是他做的事 这个男人完全取代了她的位置。 完全! 傅司宴是在第二天飞走的。 这个时候回北城做手术,注定是要错过明溪的生产。 他不想错过明溪生产,但明溪不给他这个机会,她做得又狠又绝情。 用事实告诉他,她是真的要和别人在一起好好过日子了。 他受不了,也没办法平静地看着他们恩爱的举动。 如果再这样下去,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是疯狂,或是更卑贱。 他的教养和自尊,都不允许他再犯这种贱了。 不如就回北城,还给她想要的清静。 明溪在知道傅司宴离开后,也并没有表现得多在意。 她依旧隔两天就出去逛逛,散散步。 每次裴行之都陪着她。 到了晚上吃饭时候,桌上的菜色都是照着明溪的口味做的。 但是她扒拉着筷子,兴致不高的样子。 裴行之走进来,“吃晚饭么?” 明溪抬眼看到他,有点疑惑,“行之哥,你怎么过来了?” 佣人接过男人手里的外套挂起来。 裴行之说:“过来陪你吃晚饭。” 最近裴行之在忙一些独立办户的手续,他是借口要带明溪去别国给孩子落户。 裴家是有这个规矩,成家了就可以自立门户,但很少有裴家人选择真的离开北境岛。 这里裴家有势力,机会也多,做什么都不困难。 谁想出去再自立门户,自讨苦吃! 但裴行之的想法不一样,他骨子里就是和这些人三观不一致。 裴家人生性阴险狡诈,外加好斗,最早裴家建族之初,一大半的财产都是掳掠来的。 裴家的第一代就是无恶不作的盗匪,后来经过多年的裂变,才慢慢把自己包装成有钱的斯文人。 但其实裴家的核心还是利益面前,杀人放火,没有什么不能做的。 裴行之做不来这些肮脏事。 脱离裴家既是他多年的愿望,也是母亲的夙愿。 他母亲本来是书香世家,被裴父强娶来的,生了孩子以后,因为在众多老婆中不突出,裴父自然将她抛之脑后。 裴母日日郁郁寡欢,终于在裴行之八岁的时候,一条丝巾把自己吊死了。 死之前的晚上,她跟裴行之说:“行之,妈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离了这裴家,妈妈就快要实现了,你不要恨妈妈,如果你在裴家不开心,长大后,你就勇敢离开,妈妈会在心里支持你。” 第二天,裴行之才知道裴母说的离开,原来就是上吊自杀。 第574章 良辰吉日,燕雀当归。 他守着母亲冷掉发硬的尸体,裴父一眼都没来看过,那时候他就暗下决心,总有一天会脱离裴家。 长大后,他在裴家一众男孩子中,也不算突出。 那是因为他掩藏了自己,选择去做教育。 其实他不仅学识好,还很有头脑,国际贸易信手拈来,涉及多个领域都不吃力。 裴父看自己一世勇猛,培养了个文质彬彬的书呆子,自然也就歇了培养裴行之的心思。 所以,对于他的落户独立,也并不是太在意。 在他眼里,裴行之离了北境岛能做什么,就教育赚那点钱,能养孩子吗? 到时候吃了苦头,还不得回北境岛来倚靠他。 他对裴行之抱的希望不高,但对裴行之这个新妇和大舅子感兴趣。 上官家在l国挺有名,这次上官文策没过来,据说是身体不好,他倒是挺想跟他探讨一下,如何拓展航运生意。 所以算是为了给上官家面子,他把婚礼办得很隆重,也侧面说明了自己对这个新妇的在意。 这样的话,在北境岛至少没人敢打主意到他的儿媳妇头上。 这会,裴行之已经洗干净手,在餐桌上落座。 佣人将餐具摆放好后,徐徐退了下去,给她们留下空间。 裴行之夹了颗蔬菜,放进嘴里,吃了以后,说:“还不错,你尝尝,这个对宝宝好。” 明溪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跟嚼蜡没什么区别,但她还是为了宝宝吃了。 之后的菜,就是裴行之先尝一口,觉得好吃,就会跟她说。 明溪在他的带动下,吃了一些,比平日里都多。 看着吃得差不多了,裴行之才放下筷子说:“傅先生接受手术后,没有出现不良反应,现在正在休养中,听说预后很不错,比预想的好。” 明溪听了没吭声。 但心底里,一桩心事也算暂时放了放。 知道他没事就好,说明她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裴行之也没说叫她别担心的话,他看着她,开口:“明溪,你现在最该关心的是你自己,你开心的时候,你肚子里的宝宝也会感受得到。” 明溪知道这个道理,情绪低落确实会影响腹中的胎儿。 但她就是开心不起来,每天和呦呦视频的时候,算是她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候。 这么多天过去,伴手礼也送到每家每户了,母亲仍然没有任何消息。 上官景羡也是早出晚归,几乎把北境岛翻了个遍。 仍然毫无头绪。 他们都在怀疑,是不是买中药那事,只是个偶然的巧合。 但怎么这么巧,那人就买了一味中药,还有监控里,买药的是个戴眼镜的男人。 但男人异常谨慎,出了街道不远,就再也找不到他的踪影。 再加上受到傅司宴腿伤的影响,她胃口就逐渐开始不好了。 她总觉得男人的腿,她有责任。 其实明溪是陷入了一个误区,把自己套进去了,自己却没发觉。 有时候,人心地太过善良,反而会害了自己。 这些事积压起来,一桩桩,一件件,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也想多吃一点,但强迫自己吃了后,会吐得很厉害。 反而适得其反。 她甚至生出了一种厌烦的情绪,觉得自己养不好孩子,甚至做不了一个合格的妈妈。 但这些事,她没跟任何人说过。 哥哥和行之哥都有事要忙,她挺着个大肚子,什么都做不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他们添麻烦。 但这会裴行之说了,明溪知道,他肯定是发觉什么了。 她萌生了诉说的想法,因为再不说她就要爆炸了。 这其实是典型的自救手段。 她知道自己不对,有生病的倾向,积极地想要自救。 “行之哥,我有点难过,总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还是别人的累赘,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做一个好妈妈,我没信心能教好三个孩子。” 明溪说出心底一直闷着的话,长舒了一口气。 她现在甚至觉得温颖说的话,很多。 她在自己不知道情况下,变成了一个拖累。 裴行之这才发现明溪的问题,可能比他想的更严重。 他和上官景羡每天忙自己的事,忽略了怀孕的人心思会变得敏感。 只能呆在房间里等待消息的这些日子,让明溪觉得自己变得很没有作用。 “明溪。” 他坐到了她的对面,握了握她的手,正视她道: 他语气温和道:“明溪,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给自己压力,你照顾到我们的情绪,有想法也不说,不想给我们添麻烦的同时,又尽力去照顾好自己。” “你看你每一件事都计划得井井有条,怎么会教不好孩子呢?” “而且你看呦呦,多健康,多可爱,她不就是你能当好妈妈最好的佐证吗?” 裴行之提到呦呦,明溪就会暂时抛开那些不开心的事,心情变得好一些。 不过裴行之讲得也很有道理,呦呦她确实很健康。 想到呦呦,她似乎觉得养育孩子也变得不那么难了。 裴行之声音舒缓地说:“你要记住,景羡,伯父,呦呦,还有我,还有很多喜欢你的人,都很期待宝宝的到来,你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明溪觉得裴行之不亏是教心理学的,说话都很能戳中人心,很贴心。 简单的聊聊后,情绪就发生了质的转变。 “行之哥,谢谢你,我明白了。” 明溪也很通透,一点就能想明白。 明白自己当下的任务就是照顾好自己,养好胎,就是最正确的事。 裴行之第二天将明溪的情况告诉上官景羡,并提醒他,调查的一些情况要及时和明溪沟通。 他明白,上官景羡是不想明溪担心,但什么都不知道,反而会更胡思乱想。 上官景羡听了很焦急,自己光顾着调查,没顾及到明溪的情绪。 其实他这些天也是一团糟,一点线索都没有。 送出去的伴手礼,也都跟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回音。 他也开始怀疑,他们的判断是不是都错了。 或许那个买药的人真是偶然,又或许明栾月早就不在人世了。 不管结果是哪一个,都很糟糕。 他找到明溪聊了聊,虽然没什么进展,但他也听从裴行之的建议,都跟明溪说了。 明溪听完后,沉默了一会,说:“哥,你能不能把那段监控给我看看?” 因为现在听下来,唯一的线索就是那段监控里的眼睛男了。 上官景羡皱皱眉头,他不想明溪在孕期操心,但显然这事反而变成了明溪的困扰。 他把监控拷在平板上给明溪看,他也在一旁陪着明溪一起看。 虽然这监控,他看了不下五百遍。 包括这个男人消失的那个街口周边的监控,他也看了不下百遍。 毫无线索!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很让人费解。 明溪看了一遍,按了循环,不断播放。 她总觉得这个男人怪怪的,具体怪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 可能衣服有点奇怪,就是他的黑色大衣,好像里面垫了很高的肩。 在大衣里面垫很高的肩,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看起来壮一点。 但这个男人是那种斯文瘦弱的长相,个子也比较小,看上去很勉强才一米七的模样,垫个高肩,看起来反而有点可笑。 除了这个之外,确实如上官景羡所说,没有任何疑点。 但明溪还是没有放弃,她又继续看了好多遍,上官景羡出去接个电话,接了快三十分钟,回来的时候,发现明溪还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看。 “好了。” 他走过去,说:“明天再看,眼睛要看坏了。”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关平板。 平板向下压的那刻,明溪突然说:“等一下!” 上官景羡顿住,明溪把视频按了暂停,画面停在眼睛男站在橱窗前,停了三秒。 但是橱窗里,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就是一面普通的白墙,别的什么都没有。 那这三秒,眼睛男在做什么? 明溪说:“她在照镜子!” 上官景羡没听明白,疑惑道:“什么明溪,你要照镜子?” “不是我。”明溪指着画面里的人,说,“是她,在照镜子。” 上官景羡看过去,这个画面,他看过很多次了,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哥,你的调查方向错了,买药的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女人!” 上官景羡懵住了,“怎么可能,这是女人?” 眼镜男伪装的很不错,垫肩的大衣,内增高的鞋子,裤子好像也是穿了不止一条,就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壮实一点。 但她在橱窗前停下的动作,很像女人某些时候爱做的举动。 就是走到某面镜面反射的墙跟前的时候,会不自觉的照一照。 而刚刚上官景羡在把平板下压的时候,明溪正好注意到,这个眼镜男脖子里戴着一条四叶草形状的细链子。 这是很知名的女款项链。 所以明溪怀疑这就是个女人假扮的。 她把自己的分析说出来,都是上官景羡没想到的层面。 他是看着这个眼镜男娇小了点,但北境岛身高不高的男性也非常多,他根本没往这个层面上去想。 现在被明溪说破后,他也觉得这个眼镜男有点别别扭扭,还真像个女人。 ——女人! 上官景羡陡然想到,消失的那个路口,他看了一百多遍的那个路口,确实有一个黑衣服的女人,形迹可疑。 他猛地倾身抱了下明溪,称赞道:“明溪,你真是帮了大忙!” 明溪也很开心,母亲的事,终于要迎来转机了。 上官景羡立即把路口的监控从手机上拷贝下来,继续和明溪看。 这次,不费什么功夫,明溪就精准的确认出,那个黑衣服女人就是那个买中药的眼镜男。 这下,他们基本确定,这个女人,绝对是跟明栾月有关。 否则,她没必要乔装打扮成男人,就为了买一味中药。 同时也侧面说明,鸣鸾月很明显还活着,他们不是臆想。 母亲真的还活着! 上官景羡立即把这段视频发给电脑高手,把这个女人的形象单独提取出来,然后提高清晰度,以便能更好的辨认。 很快,女人的正面形象被调出来。 上官景羡把照片发给裴行之去查,他在北境岛的势力,可以很快查到女人的下落。 果然,还不到天黑,消息就传来了。 这个女人是北区陈医生的女儿,陈雨,也是学医的。 找这个女人的事,上官景羡就不同意明溪去做,毕竟可能会面临未知的危险。 明溪也知道自己挺个大肚子,不方便,也不要跟着,就是叮嘱上官景羡小心,遇事不要冲动。 上官景羡离开后,明溪便心急如焚地在家等候着。 而另一边。 温家宅邸。 今天是给夫人例行针灸的日子,陈雨在门口,等着管家放她进去。 管家检查后,给陈雨打开了地下室的暗门。 进去后,明栾月坐在床边在刺绣,她求了温晋尧好久,他才同意给她一些特制的针,练练手。 这些针都很钝,连手尖都扎不破。 更别提能把绣品绣好看了。 她绣是绣出来了,只是不精细,很粗糙,但毕竟功底在那,粗糙也是平常人不能及的地步。 陈雨看到明栾月绣出来的药材,说:“夫人,你这个绣得好好,不过比我上次看到的,粗了些。” 明栾月陡然激动起来,“小雨,你上次看到了什么?” 陈雨笑道,“就是您绣的这个当归,还有两只燕子,是一大一小的,对了,上面还有诗句。” 明栾月手一抖,颤声问:“什么诗句。” 陈雨说:“良辰吉日,燕雀当归。” “良辰吉日,燕雀当归。” “良辰吉日,燕雀当归。” “” 明栾月念了两遍后,半晌没说话。 一个小小的身影依偎在她膝盖上,娇娇软软的声音叫她,“妈妈,你绣的是什么呀?” 明栾月耐心的给小女孩解释,“妈妈绣的是小燕子,一大一小,是代表妈妈和孩子的意思,下面这个叫当归,是一味药材。” “它们连起来,是一个很动人的故事,叫良辰吉日,燕雀当归。” 第575章 捞到她想要的 小小的女孩儿懵懵懂懂地问,“妈妈,我不懂,这是个什么故事?” “妈妈讲给你听,好不好,你乖乖睡觉。” 明栾月摸了摸女孩的头发,神色温柔道。 “嗯,好的,妈妈。”小女孩侧着身子靠在妈妈的身边,闭上眼睛,听妈妈讲故事。 “燕子妈妈和小燕子原本生活在一片茂密的森林里,里面资源充足,有吃有喝,还有很多邻居,她们每天都过得很快乐。 燕子妈妈教给了小燕子很多丰富的知识,她们安家的那个小窝树下,长着一棵植物。 小燕子很喜欢认识各种植物花草,她不认识这个植物,便问妈妈这是什么? 燕子妈妈告诉她,这颗植物叫当归,是很好的药材,可以治疗很多病症,是救命的药,跟仙药一样。 小燕子天真道:妈妈,这个当归长在我们家的门口,是不是仙子变的,保护我们的家。 燕子妈妈说:对啊,宝贝,记住这颗当归草药旁边就是我们的家,如果有一天你迷路了,就去找当归,妈妈一定会在这里等你。 小燕子说:我记下了,妈妈。 直到有一天,燕子妈妈出去给小燕子觅食,突然一场天灾降临,无情的大火吞噬了整片森林。 森林里的飞禽走兽死伤遍地,燕子妈妈衔着食物回来,只看到烧得还剩一点点黑乎乎根茎的树根,整个森林都是黑灰和残肢,一点绿色都找不到。 燕子妈妈在上空盘旋了好多好多圈,一直在哀哀切切地呼唤小燕子,可再也听不到小燕子欢快地叫她一声妈妈。 山火过后,燕子妈妈也没有离开森林,她看着有爱心的人们重建了整个森林,她飞遍了大半个天空,到处寻找当归,终于找到了一颗小小的,她等一场雨后刨开了湿润的泥土,小心翼翼地把那颗当归衔回了原先的家。 这里已经没有那颗可以让她做窝的大树,只剩下新种的小树,燕子妈妈把当归种下,等着小树苗和小当归一起长大,她一天都没有离开过那棵小树苗,年复一年,小树苗终于长成可以做窝的树木,虽然还不够大,但已经可以支撑她们的小窝。 燕子妈妈衔了很多树枝和柔软的树叶,搭建了一个温暖的小窝,她在新建的小窝里等啊等,等着小燕子回来。 直到小树苗长成了一棵很大很大的树,树下的当归也从一颗变成一片,燕子妈妈也变得很老,飞不动了。 她已经连续四天在窝里不吃不喝,因为飞不动,没办法出去寻找食物。 恍惚中,她听到一声清脆的‘啾啾’,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开眼四处寻找,果然窝前面,空空如也。 她极其缓慢地重新闭上眼 燕子妈妈年纪大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因为一声听着熟悉的叫声就能飞出去很远很远,只为看一眼,那是不是她的小燕子。 她现在连离开这个窝,都很困难。 困意重新来袭,燕子妈妈一点一点低下头,她连饥饿的感觉都消失了。 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啾啾——” 又是一声熟悉的叫声。 燕子妈妈没有睁开眼,觉得自己是产生了幻觉。 “啾啾、啾啾、啾啾” 一连串的叫声传来,而且很清晰。 燕子妈妈一睁开眼,就见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拱了过来。 熟悉的声音,一样的气味,是她的小燕子,回来了。 后来当地人就把这段故事流传开来,还赋予了一个美好的名字,叫做——良辰吉日,燕雀当归。” 讲到这里,小女孩还没有睡着,她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里面有湿润的泪水。 “妈妈,燕子妈妈好厉害,好能坚持。” 明栾月温柔拭去女孩眼角的泪,柔声道:“因为燕子妈妈一直坚信着,她没有一天放弃过小燕子,她坚信小燕子还活着,也终于让她等到了这一天。” “妈妈,如果我走失了呢?” 小女孩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妈妈,问,“你也会像燕子妈妈一样,一直找我,一直等我吗?” “当然,妈妈一定不会放弃宝贝,妈妈会一直等你回家。” 小女孩脸上重新覆盖上笑容,“妈妈,我也不会放弃的,我也会一直找你。” “睡吧,宝贝。” “” 小女孩乖乖闭上眼睛,明栾月看着她恬静的睡容,心里暖暖的。 其实故事的本身,并没有那么美好。 燕子妈妈直到死掉,也没能再见到小燕子。 最后的那一幕,只是她死去前的幻觉。 或许小燕子其实,早已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但人之所以能成为地球上的高智商生物,就是因为人们积极乐观,愿意保护弱小,来给这个世界罩上美丽的装饰。 彼时的明栾月也没想到,这个故事后不久,她就丢掉了最宝贝的女儿。 再后来,她被囚禁起来,又夭折了一个孩子。 这些成为了她一生的伤痛,本来她已经不抱期望了,可现在 她的小燕子,来找她了! 明栾月抓住陈雨的手,激动道:“小雨,你是在哪里看到的,拜托你告诉我,这很重要!” 陈雨被明栾月的激动给吓到了,慢慢开口道:“夫人,是伴手礼,上次我过来的时候,外面桌上有伴手礼,外包装的绸缎上面有这句话,还有刺绣” “伴手礼” 明栾月回想了一下,脑袋一下就变得很痛。 陈雨看了出来,惊慌道:“夫人,你没事吧,快坐下。” 她小心扶着她到床边坐下,看夫人的反应,她能从中猜到一些关联。 她提醒道:“就是我上次跟你说有人娶亲的那天,我在外面的茶几上看到的。” 娶亲 明栾月用力掐了下手心,克制住自己混乱的思绪。 她问:“小雨,你上次说,是哪家娶妻,娶了我们华国的小姐?” 陈雨回答:“夫人,是城北的裴家。” 见夫人不明白,陈雨解释道:“裴家在我们本地很有名,和查尔斯家族并列,同温家主都是相识,家族里人很多,很厉害的家族呢。” 明栾月眼眸微睁,裴家跟温晋尧相识? 那么温晋尧是不是也知道了什么 陈雨像是陡然想到什么,说道:“对了,那上次的伴手礼应该就是裴家送的,不然谁家会准备那么豪华的伴手礼。” 明栾月追问:“你说那个新娘子很漂亮,她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你觉得” 她满含希望,一字一顿道:“她跟我像吗?” 陈雨看着夫人,眼里满是抱歉,摇摇头道:“夫人,我没有看到新娘子,裴家的婚宴,我是没资格去的,是我认识的小姐妹,在里面服务宾客,后来告诉我新娘子很美。” 明栾月微微失落,但她觉得这绝对是明溪,北境岛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个故事。 并且这个故事,也是她美化过的。 她让陈雨购买了当归,之后,华国就有小姐嫁到北境岛,并且准备了燕雀当归的伴手礼。 哪怕这个新娘子不是她女儿,也绝对是和女儿有关的人。 或者有可能是景羡,对肯定是景羡,景羡找到了失踪的妹妹,妹妹把故事告诉了景羡。 明栾月越想越对,浑身都充满了希望。 她看向陈雨,低声道:“小雨,你能不能帮帮我?” 陈雨不明所以看向她,不知道明栾月要她做什么。 “你能不能帮我。”明栾月把那个粗糙的刺绣交给陈雨,说,“帮我把这个交给那个新娘。” 陈雨脸色一变,当即就拒绝了。 “对不起,夫人,我不能这么做。” 她把刺绣递回给明栾月,脸色有点白,嘴里喃喃道:“我不敢,对不起,夫人。” 去做温家主不允许的事,不被发现还好,被发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陈雨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敢。 上一次,她帮明栾月去买药,也是乔装打扮后,才敢去。 而且当时明栾月是因为思乡,就算真的被发现,应该也不会说丢了命。 这次可不一样。 夫人让她拿着刺绣去裴家,找那个新娘子,肯定是跟那个新娘子有渊源。 这事,跟外人交集,一看温家主就不会允许。 陈雨再大胆也不敢。 “扑通——” 明栾月突然从床上起来,跪在了地上。 跪在了陈雨跟前。 “求你求求你了,小雨。” 陈雨惶恐地去搀扶明栾月,紧张道:“夫人,不是我不帮你,我实在很怕温家主,他” “不会的。”明栾月反握陈雨的手,说,“你可以不出面,找个可靠的人递过去就行。” 明栾月保证道:“只要能递给新娘,我保证她会带你全家离开北境岛,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并且给你一份保障。” 听到这,陈雨犹豫了。 这是她的梦想,她最想的事,就是离开北境岛。 去一个治安好,有法制,人不分贵贱,能安稳生活的地方。 她不想再当一个贱民了 华国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那里目不识丁都不会饿死,如果有技能,就能获得更好的生活。 她和她的家人,不会被划分为贱民,被人瞧不起。 这么大的诱惑面前,温家主的威胁好像就变得渺小了。 而且最近温家主都没有杀人,性格好像收敛了许多,又或者是她没看到。 总之,陈雨心动了! 她看着明栾月,下定决心道:“夫人,我可以帮你,但你说的保障是多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陈雨在北境岛做了二十多年的奴仆,明明她是个正经医生,但却受不到半点尊重。 在有钱人家里穿梭,那些人都高高在上,蔑视着她。 在北境岛,家庭医生是中产阶级都能拥有的,但陈雨不愿去,虽然她也不想来温家,但当初是被逼无奈。 如今有摆脱平民身份的机会,谁不想尝试做一次人上人。 明栾月没想到陈雨会问这个问题,她说的保障自然不会少,但她不是很了解现在的物价。 想的是如果能出去,就根据外面的物价去给等值的保障。 她想了想,说了个二十年前算是高价的金额,“我可以给你五百万。” “五百万?”陈雨怔了怔。 随后,有些不屑道:“夫人,五百万都不够买你首饰盒里一条项链的搭扣的。” 她可是看到了明栾月的首饰盒,里面随便一个首饰都是千万以上。 全是上等的好东西。 这样一面的陈雨,明栾月从没见过。 那种掩饰过的贪婪,此刻终于破土而出。 明栾月说:“你想要多少?” 陈雨原谅明栾月不了解现在的物价了。 “我要八千万。”她说。 本来她想要一个亿的,但又怕要得太多,谈崩了,得不偿失。 就主动减了两千万,要八千万,刚好合适。 明栾月虽然很震惊,但这样也好,她不喜欢欠人情,她给钱,陈雨办事,合情合理。 她点点头,“我答应你。” 她在外面的资产,当时是有五六亿,都是不动产。 出去的话,她可以变卖一些,然后给陈雨。 谈妥之后,陈雨把帕子藏在了贴身的胸衣里,说:“夫人,我得先要一个保障,这个刺绣我帮你送去,我只负责对方收到,别的不在我的任务范围之内,不管你的计划成不成功,你都得兑现承诺。” 别到时候,她送出去了,她们的计划没行得通,让她白跑一趟。 世上可没有这等好事,她也不是这么傻的人,没事尽乐于助人了。 这可是很危险的事。 她对明栾月好,也不是因为明栾月那次帮了她,而是从那次帮助,她看出来,明栾月被困在这里,很需要一个朋友。 而她刚好是个合适的人选。 所以她帮明栾月买了中药,又各种讨明栾月欢心,就是为了能从明栾月身上捞到她想要的。 她称之为等价交换,陈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带着目的,绝不是真的好心。 第576章 交易达成 明栾月的信任,已经给她带来巨大的好处,包括温家主对她也有些另眼相待。 额外有些达官贵人听到她被温家重用,也会私下找她,给她高额的报酬,请她看病。 但这些钱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离她想要过人上人的生活,很远很远。 甚至连去其他国家稳定生活都不能够,最多能出去旅游一趟。 陈雨算计来算计去,最后还是把目光放在明栾月身上。 明栾月很少接触人,特别单纯,好像都不知道人心有多险恶。 那样的信任她,还帮她掩饰,是最好不过的人选。 “可是我” 明栾月犹豫是因为她如果出不去,她也给不了陈雨钱。 她根本就没有钱,贸然要钱,也会引起温晋尧的怀疑。 “我知道。” 陈雨看得出明栾月犹豫的原因,如果不出去,她没有钱。 诚然温晋尧再富可敌国,也不会给一个连门都出不去的人钱,况且她不开口,温晋尧都会给她买回来。 明栾月每日待在这豪华的牢笼里,也没有要用到钱的地方。 陈雨想要什么,她早就想好了。 她说:“我要那条蓝钻宝石之心。” 明栾月愣了愣,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陈雨说的蓝钻宝石之心是什么东西。 温晋尧送她很多珠宝,她每次都是被男人挂上后,就摘下,并不愿意戴着。 在这里,她戴给谁看。 陈雨说:“就是中间有一颗很大的蓝宝石的满钻项链。” 她描述得很准确,因为上次无意间看到时,那条项链就吸到了她的眼睛里。 太漂亮了。 她从没见过那么大颗的蓝宝石,还那么纯净。 就连链条上也都镶嵌了钻石。 一看就价值很贵,绝对是以亿为单位的。 那次,她还趁明栾月针灸睡着后,偷偷拿出来,试戴了下。 戴上的那一刻,她普通不起眼的脸蛋,突然高贵了起来。 甚至都不需要华服衬托,就连普通的工作服都被衬托得上档次起来。 她想,原来做人上人也不是那么的难。 只要一条项链,就能珠光满溢。 陈雨的描述,终于让明栾月想起来,哪个宝石之心了。 “小雨,我保证给你的东西,绝对会做到,如果你觉得不够,我可以直接给你一个亿。” 她对珠宝这些并不在意,陈雨毕竟是冒着很大的危险帮她做事。 她愿意多给她一些钱。 但项链的话,她很怕如果温晋尧发现,会追查到陈雨身上。 那陈雨势必会危险。 陈雨当即变了脸色,不悦道:“既然夫人舍不下那条项链,那就免谈了,我可不会给你卖命。” 说着,她拿起医理包,准备离开。 离开前,她还不忘威胁明栾月,“夫人,如果温家主知道了不该知道的,那你说的话,我可一字不漏地传达给他,包括你刚刚叫我做的那件事。” 很明显,陈雨在威胁明栾月。 藏了这么久的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 陈雨已经从明栾月这套到了足够她保命的信息,自然也没必要继续装成以前善解人意的模样。 不过就是那条项链,她还挺喜欢的。 陈雨磨磨蹭蹭地走着,想看明栾月会不会叫她。 “小雨”明栾月果然叫住了她。 陈雨停下,明栾月解释道:“我真的不是舍不得,我是怕晋尧他发现会对你不利” “你那么多首饰,他怎么会发现不见一条?” 陈雨无语极了,觉得明栾月就是舍不得。 她站定看她,表情很是不耐烦,“你就说,你给还是不给,如果不给,我也不知道我见到温家主会不会突然害怕,说一些胡言乱语的话,我可管不了我这张嘴哦” 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明栾月脸都白了。 她这么多年很少与人接触,醒来后,除了一个打扫房间的哑巴阿姨外,接触最多的就是陈雨了。 她一直以为,陈雨是个善良又胆小的好姑娘,没想到竟然能两张面孔切换自如。 如果只是谈条件失败也就算了,大不了就不要她送了,她再想想别的办法。 就算只有五十的可能,她也不愿因为项链,害了陈雨。 可现在陈雨威胁她,大有一种要鱼死网破的意思。 她咬咬牙说:“我给你。” 陈雨开心了,当即又换了一张脸,柔柔弱弱道:“夫人,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反正你闲置也是闲置,不如我先帮你保管保管。” 明栾月看着陈雨开心的脸庞,心底总是觉得有些不安。 陈雨催促着她,“夫人,你快点打开保险柜吧。” 那些首饰全都放在一个专门打造的玻璃柜子里,是有虹膜和密码限制的。 上一次是明栾月忘了关,恰巧被陈雨看到,拿出来试戴了一下。 温家戒备森严,她那天恰好又没带特质的防金属探测的袋子,很难把项链带出去。 而且没有明栾月的配合,也很容易被人发现。 不然陈雨才不可能忍这么久,不动心思。 明栾月来到保险柜前,还在犹豫时,陈雨突然伸手猛地一推! 把明栾月的脸推到柜子前,逼着她把虹膜验证开了。 她又催促道:“夫人,赶紧输密码吧,马上温家主回来,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在陈雨的不断催促中,明栾月终于打开了柜子。 还不等她动手,陈雨伸出手猛地一把推开她! 激动地拿出了那条价值上亿的蓝宝石之心。 漂亮的蓝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千万种不同的光泽,美到梦幻的感觉。 陈雨看着,眼底的瞳膜都变了颜色。 实在是太漂亮了! 她终于能拥有它了。 明栾月还想劝她,“小雨,你最好不要现在拿走,你送了刺绣后,可以来拿,之后你就不用来了,如果我能出去,你就去华国找我” 她的意思是这样更稳妥,没有说不给,毕竟之前拿和之后拿差别很大。 之后来拿了后,她就可以举家离开,或者躲起来,减少一些风险。 陈雨把蓝宝石之心揣进怀里,警惕地瞪了她一眼,“夫人,出尔反尔可不太好,我说了会帮你带到就会帮你带到,你准备好拿钱来交换这条项链吧。” 明栾月一时无话可说。 她如果真能出去,真的不在乎这条项链,况且温晋尧的东西,她也不想要。 她不仅会给她钱,项链她也不打算收回了。 可陈雨现在的状态,她多说,反而会让她误会,不如就什么都不说。 陈雨好像真的很怕明栾月反悔,上前一步道:“你现在掩护我出去。” 明栾月不明白,看着她,“你说,我照做。” 陈雨说:“等下开门的时候,你叫管家下来,不要让她检查我就行了。” “好。” 陈雨按了下门口的铃,代表要出去的意思。 温晋尧设了两道防线,进来要检查,出去也要检查,怕有人会给明栾月带一些不该带的东西出去。 上一次的药材还好,只有一点点,藏在针灸的治疗包里,发现不了。 这次要戴着项链出去,可得小心,不过,她也有两手准备。 她的胸衣是防探测的,不管什么探测器都探测不到里面的东西。 为了这条项链,她很早就做了准备,只是错失了那次后,后面就没有那么好的机会,可以接触项链了。 虽然她穿了这个防探测的胸衣,但是能不测就不测,不是最好吗。 管家打开门后,陈雨依旧礼貌地朝管家羞涩一笑,“麻烦管家叔叔了。” 陈雨嘴很甜,很会讨人欢心,普通的长相有点憨,也让人降低戒心。 她现在换上的这个模样,让明栾月觉得,自己刚刚就像做了个梦一样。 梦里的那个人,绝不是现在的这个陈雨。 而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管家也挺喜欢这个不张扬的姑娘,而且陈雨会拿一些不算值钱,但很有心意的东西,送给管家。 既然能做温晋尧的管家,自然不差钱,她拿钱或者值钱的东西贿赂,反而会坏事,惹人怀疑她的用意。 这些代表心意的东西就不一样了。 物品有价,手工无价。 陈雨一直在学习了解有钱人的心理,她知道在不差钱的人眼里,沉甸甸的心意永远比钱更能打动人。 见身后明栾月没有叫管家,陈雨故意假装扭了下。 “哎呦”她声音很小的,痛呼一声,提醒明栾月。 管家已经拿出探测的仪器,他做事比较谨慎,进出的人不仅要过安检的门,还要再人工探测一遍。 见陈雨卖惨,管家不疑有他,问:“没事吧,陈医生。” 明栾月知道陈雨是在提醒自己,现在被发现对陈雨同样不利,她只能开口叫管家。 “林叔,您过来一下。” 明栾月叫他,管家也顾不得陈雨了,放下探测的仪器就下去了。 陈雨轻松地走管家的位置出去了。 根本没有过安检门。 等到了外面后,陈雨坐上温家的车,回诊所。 坐在车里时,陈雨已经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要不是现在还在外面,她早就把项链掏出来,慢慢欣赏了。 送陈雨离开的车子缓缓启动。 车里的陈雨一点都不知道,她闭着眼都掩饰不住的笑意,落在了旁边黑色车里的男人眼中。 温晋尧刚刚回到家,司机下车后,他一个人留在车上,阖目休息了片刻。 所以,别人都以为车上没有人。 而他刚准备下车,就看到上车的陈雨,脸上露出很贪婪的笑容。 要知道陈雨平日里,从来不笑,不是不笑,而是在温宅里不笑。 很是稳重的模样。 这还没出温宅的范围,就笑成这样,很奇怪。 温晋尧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那是很贪婪的笑,很明显放在这个胆小的家庭医生脸上,很不对劲。 看着那辆车,消失在眼底。 温晋尧拨了一个电话,吩咐出去,“跟上陈医生的车,回来汇报。” 他在外面呆了一整天,处理一些事情,心情很不好。 而且他接到报告,最近有人意图靠近他在国外的某栋房子,但被留下的警卫给制止了。 警卫告知是个喝醉酒的流浪汉,见到一栋豪华的大别墅,就翻窗进去,想在里面睡一觉。 结果进去后,因为从来没见过这么豪华的房子,就到处逛了起来。 警卫发现的时候,他进去的时间还不算长,因为温晋尧吩咐过,任何情况下不能惊动警局。 警卫就把这个流浪汉狠狠揍了一顿,丢到了河里。 但警卫暂时不能判断这人是有意还是无意,至少表面上看是无意的,喝酒是真的,常在公园附近流浪也是真的。 周围的人说,确实见过这个流浪汉在公园流浪。 但温晋尧却不是很相信。 因为他不信一个喝醉酒的流浪汉,能不惊动六个警卫,翻墙进去。 还在里面闲逛了好一会。 这些警卫可都是他训练出来的精英,这个流浪汉真是表面那么简单吗? 不过至少有件事迫在眉睫。 温晋尧派了一队人马过去,把房子底下的豪华地下室全部打掉,重新用泥土浇灌起来,像是从未存在过这些地下室一样。 这几天,他一直在云监工,把分布在各国几处的地下室,全部摧毁。 他做事向来是很稳妥,小心使得万年船,这句古话既然一直流传,那想必是不会错的。 只是现在,温晋尧勾唇笑了下。 好像又有新的问题出现了 温晋尧一只脚踏在地面上,稳稳地下车,站在别墅前,他整理了一下西服,整个人神采奕奕。 但走近了,就能看见他眼底藏着的那簇阴冷的火焰。 他转动了下头,露出一抹残酷的笑。 不管是谁,想阻止他做任何事,得到的下场,只有毁灭! 进门后,他没有照例先去明栾月的房间,而是叫来管家,询问今天的情况。 管家把自己见到的,知无不言,全都说出来。 在他眼里,都和每一天一样,是些很平常的小事,并无特别。 温晋尧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挑了挑眉道:“你说栾月叫你给她,泡了杯红糖水?” 第577章 海棠花坠落 管家恭恭敬敬弯着腰回答,“是的,家主。” 红糖水? 温晋尧唇角挂着不明的笑。 他的大小姐嘴叼得很,喝水从来都只喝高山里空运来的矿泉水。 而这一点,温晋尧也一直在满足她,从未改变过。 就算她随便倒出的一杯水,都是空运来的。 即便是失忆了,这水她肯定能喝得出来。 如今却要喝红糖水,她相信,绝不是什么喝腻了想换换口味。 而是觉得红糖水比普通的水,稍微麻烦一点点,可以耗费管家一些时间罢了。 管家看着温晋尧脸上一直挂着让人胆寒的笑意,心底毛毛的。 他小心问道:“家主,是否有不妥的地方?” “没有。” 温晋尧眉眼未动,抬手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杯子‘当’一声,敲在桌面上。 他徐徐起身,吩咐道:“管家,重新物色个家庭医生。” 管家愣了愣,“家主,可是陈医生做错了什么” 男人淡淡掀开眼皮,瞧着管家。 管家下面的话,突然就不敢说出口了,甚至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他多嘴了! 因为陈雨一直乖乖的,给他印象不错,还经常带一些自己做的手工皂和香薰给他。 都不是值钱的玩意,收下也无妨。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些小东西都很合他心意,特别是香薰,她说是加了中药。 他每晚都用,睡得很是舒坦。 要知道失眠已经困扰他好多年了,做了那么多坏事,总有不甘的怨鬼来梦里寻他。 渐渐,他离不开这个香薰了,还挺感激陈雨的。 不过,他并没有因为这些小玩意,就放松对陈雨的审查,毕竟他是温晋尧带出来的人,恪守职责是他们如生命一般的信仰。 但他却在不知不觉间,对陈雨的态度好了很多。 人一旦掺杂了感情,就会犯错,就比如现在,他的话根本不该问出口。 管家都想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了。 他低头恭敬道:“家主,我这就去办,原先陈医生的资料会一并销毁。” 温晋尧这才收回目光,淡笑,“差点以为我要换个管家了。” 这句虽然是调侃的意味,但管家知道绝不是! 换这个字,意味着,他刚刚和死神擦肩而过了! 幸好他清醒得快,才救了自己一命。 管家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吓得颤抖。 温晋尧转身说:“这次,一定要稳妥。” “是,家主!”管家声音沉稳有力。 等温晋尧离开视线范围,他僵硬的身体才松懈下来,额头的汗夸张到‘啪嗒啪嗒’滴落在地。 可见他刚刚是有多怕,真的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重新回到了人间。 家主刚刚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个陈雨医生犯错了! 且是死错! 管家叹了口气,有点同情那个性格很好的陈医生,但也仅仅是同情,仅此而已了。 以后,怕是又要恢复睡不好觉的日子了。 管家想着卧室里还剩一点香薰,得留着,带去找个医生看看,到底是什么成分,照着再做一些。 温晋尧来到明栾月的房间,她坐在床边盯着那扇窗,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季节正是四季秋海棠盛开的季节,橙红、桃红,还有粉瓣、洁白簇拥在一起,很好看。 地下室不比上面,花花草草不容易养活。 而明栾月又特别喜欢鲜艳的花,温晋尧种了很多花,其中只有四季秋海棠花期最长,几乎全年能开花。 越到冬天,较是盛放。 不过这个海棠也比较娇气,光照时间长了不行,短了也不行,土壤干了不行,太湿也不行,养在地下,还要给它散射光和通风换气。 温晋尧费了不少心思,请了专人照顾,才弄得这么漂亮的一片。 而且就算每次搬离一个地方,这些花他也是让人继续打理,继续盛放。 他想到被摧毁的那几个地下室的鲜花,挺费神的东西,毁起来却很轻易。 就像这个女人一样。 身娇体贵的大小姐,但是想要摧毁,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就可以。 但他现在并不想,付出了这样大的沉没成本,他不想轻易就毁了。 “在看什么?”温晋尧出声。 明栾月被骤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 温晋尧走近,在窗口前站着,看了眼外面的四季秋海棠,回过头看着明栾月,缓声说:“真美。” 不知道是在说外面盛放的秋海棠,还是说明栾月。 明栾月不接他的话茬,依旧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她在温晋尧面前向来是这个形态。 忧郁的时候,多过高兴的时候。 “栾月,你哪里不舒服吗?”温晋尧看着她问,“听管家说,你让他给你泡了红糖水。” 明栾月不知道温晋尧为什么这么问,但这个男人问的每一个问题,都要小心。 很容易就会踏入他的陷阱里去。 她不想正面回答的时候,就会使出拿手好戏,那就是无理取闹。 “管家不叫这个名字吧。”她突然说道。 温晋尧饶有兴致地挑眉,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他天天帮你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干脆叫监视器好了。” 明栾月不客气地嘲讽道:“是不是我吃饭喝水如厕,你都很有兴趣知道,下次我直接通知你好了,何必要别人复述呢?” 这些话,她情绪掌握得很好,语气就是不高兴,闹小脾气了。 虽然尖锐,但并没有带着恨意。 温晋尧眼眸微暗,看来真的是有大事了。 以至于明栾月连她喝了红糖水这事,属于出现大的纰漏,都没发觉。 到底是什么呢? 温晋尧想到新婚的明溪,好像除了她,没有别的大事,会让明栾月失神到这种地步了。 毕竟这么多天,她是装的真像一个只有部分记忆的人了。 差一点,就连他也信了。 或者说,只要她高兴,他并不想戳破。 但他宠着她,并不代表是让她找机会逃跑的。 温晋尧也像往日一样,笑着说:“你要不高兴,我就让他不报告了,我只是想多关心你一些。” 明栾月知道温晋尧的脾气,总是很尖锐,他会在床上翻脸。 到时吃亏的还是她。 想到这事,明栾月就有些反胃,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怎么在这事上,还能精力这么旺盛。 翻来覆去,各种花样,也不嫌腻。 她假装耍着小性子道:“你说话不算数,别假惺惺说关心我。” 温晋尧坐下,抱了下她,亲了亲额头,说:“怎么不算数了?” “你说带我出去玩的。”明栾月装成不谙世事的少女,装得很逼真。 实际上,她的内心真比少女大不了多少。 她的半辈子都在被这个男人掌控,囚禁和昏迷中,没接触过多少人和事,根本没有机会成长和变得成熟。 内心里,她确实是有些天真,觉得自己能骗到温晋尧。 温晋尧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笑:“就为这点事,生我气?” 明栾月浑身不自在,躲了下,“别动手动脚,我是没有资格生气,不用提醒我,温家主。” 她嘲讽他。 温晋尧却没有生气,反而心情不错的样子。 “明天。”他说。 “什么?” “明天带你出去。”温晋尧说。 明栾月开心了,终于能出去了。 如果能出去,她就要找机会,她怕陈雨送的过程出现差错。 还是想亲自留一些线索在外面,更稳妥。 “如愿了,是不是该哄我开心一下?”温晋尧眉目里的意思很明显。 “” 明栾月不想要,但不想在这个时候惹他生气。 所以在他亲过来时,她低眉顺眼的,没有反抗。 但男人只是咬着她的唇,吸吮了一会,就松开气喘吁吁的她。 就在明栾月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躲过一劫时,温晋尧突然伸手,轻轻松松就将人一把搂进怀里。 他低声道:“栾月,我喜欢你听话些,又不喜欢你听话,你说我是不是很矛盾?” 明栾月以为温晋尧只是有感而发,心里直骂他是个神经病。 什么听话不听话,无非是太温顺又没有征服感,别给他低劣的人品找什么理由了。 温晋尧看着窗外,恰巧一朵海棠花坠落。 无风无雨的温室,像是见了鬼一样。 残缺果露的枝头,看着跟旁边的花团紧紧依偎在一起的样子,很不一样。 孤独感陡生。 温晋尧闭了闭目,一朵还在盛开的花,他精心呵护许久的花,原来凋零起来,这般轻易。 他其实说的是,他喜欢她温顺自己,但不喜欢假装的温顺。 “栾月,你会骗我吗?”他又问。 明栾月心底一颤,假意镇定道:“温晋尧,你无不无聊?” “我希望你永远不会骗我,就这样在我身边吧。”温晋尧坚定地说。 他不会让她能够骗他,为了达成这个条件,就只能做一些事了。 明栾月心底不安,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因为那句话不安。 毕竟温晋尧平日里,讲话也不是很正常,总是会突然地从激情的气氛里,跳跃到另一个频道。 像是人格分裂一样,体内住着好几个温晋尧。 只不过,每一个温晋尧底子都是黑暗的。 就在明栾月以为温晋尧又要把她按在床上,做的时候,男人突然放开了她。 起身后,理了理西服说:“我还有点事,你晚上可以早点睡,不必等我。” 明栾月刚松了一口气,就听温晋尧开口道。 “明天出去,戴上那条蓝宝石之心。” 明栾月心一秒提起,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心脏就要跳出喉咙了。 男人神色如常,淡淡道:“你戴着很好看,我很喜欢。” 说完这话,他没有任何停留,转身离开。 明栾月见他离开,才敢伸出手捂住狂跳不止的心脏,刚刚真是太险了 明天她可以找借口不戴项链,但必须想办法通知陈雨,即刻离开。 她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瞒得住。 她在想要不要侧面找管家,探听一下陈雨的消息,陈雨并不像她想的那样单纯善良,反而很聪明。 如果管家提起,她肯定会第一时间警觉,然后离开。 这样最好。 此刻明栾月反而庆幸陈雨医生是那样的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温晋尧这个疯男人手底下幸存。 温晋尧出了大门,提脚坐上车。 前排助理递了一条刺绣过来,是那条粗糙的刺绣。 助理回复道:“陈雨医生好像并不想把这个东西送出去,而是随便找了个垃圾桶扔了。” 温晋尧看着粗糙的刺绣,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暴起的青筋能证明,他的怒火。 “呵呵”他冷笑一声。 还真是,没有一件事,不是在谋算。 陈雨此刻已经回到家里,那条绣帕,被她扔了。 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帮明栾月做事,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这种危险,她才不会去冒。 她会跟明栾月说已经送去了,但到没到那个小姐手上,她就不清楚了。 而且裴家佣人很多,家族也比较杂乱,这种事情根本没法求证。 根本不可能有人能证明,她说谎了。 这样,如果以后明栾月能出来,她就可以得两份钱。 就算不出来,她也有这颗蓝宝石之心,这条价值上亿的项链,她如果想出手,五千万、八千万、说不定上亿都可能。 毕竟这种上等的好东西,真正能买得起它的人,是不会让它贬值。 价格越涨越高,才更具有收藏的价值。 不过在这之前,她要先戴一戴,过把千金小姐的瘾。 她换了一件上次在一个贵妇家里偷来的礼服裙子,香槟色的礼服跟蓝宝石之心非常的搭。 她在镜子前转圈,跳舞,越看,心底越喜欢。 原来当上等人这么容易,她端详镜子里的那个自己,学着明栾月的一些动作,假装自己也是个大小姐。 效果很明显的东施效颦,但她却被蓝宝石之心迷乱了眼。 觉得自己真的好适合做一个千金小姐,甚至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比明栾月差。 这种念头一起来,很多想法就跟着一起起来了。 只是她还没做多久的美梦,就听一阵敲门声。 第578章 死不瞑目! “咚咚咚——” 敲门声并不急促,反而叩得很有节奏。 陈雨以为是家里人找来了,她随便套了件大衣,也没有把礼服和项链换下,就这么裹着,略略遮掩,就去开门。 门拉开,外面是一张稳重儒雅的脸。 陈雨看清楚来人后,魂都差点吓飞了。 她惊诧了好几秒,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话来。 男人对她笑,笑容很有迷惑性,“不请我进去坐坐?” 陈雨结结巴巴道:“温、温家主” 温晋尧直接擦身走了进去,在唯一的一张沙发上从容坐下后,他看着还站在门口发呆的陈雨,吩咐道:“门带上,过来。” 陈雨颤抖着手,关上门,然后往沙发边走了几步,却不敢靠得太近。 整张脸上都是惊吓的表情,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害怕?” 温晋尧看着她,一脸随和的样子,说:“知道我为什么来?” 本来陈雨还心存侥幸,以为温晋尧不一定找她就是为了那事,但这一秒,她的猜想就破灭了。 她浑身一哆嗦,‘扑通’一声跪下。 “温家主,求您饶了我。” 陈雨低着头,一边抽噎一边说,“我、我也是被夫人逼的” “哦?”温晋尧声调上扬,“她怎么逼你了?” 男人交叉着修长的双腿,放松的姿态,道,“详细说说。” 陈雨紧紧揪着外面的大衣,颤抖道:“夫人让我帮她给外面送信物,说如果我不答应的话,她就会编理由告诉您,我做错了事,让您杀了我,我很害怕,不敢不听,就、就帮她做了” “都做了什么?”温晋尧声音始终很平静。 外面传言再多,陈雨终归没亲眼见过,何况面前的男人看着情绪很稳定。 或许 她心思很活络,胆子也变得大了些,抬起头,一张脸学着楚楚可怜的样子,哭诉道:“夫人,之前让我帮她买了一个药,这次她又逼我给她送信物,送给裴家的新媳妇,是一个带着刺绣的绣帕。” 陈雨聪明得很,知道温晋尧的实力,说谎下场估计会很惨,不如实话实说,再加点润色,应该就能逃过一劫了。 她继续供述道:“上面绣着燕子和当归的图案,还有一句话,就跟您上次放在家里的伴手礼一模一样的图案,不过,我这次并没有帮夫人送,我把绣帕扔在了外面的垃圾桶里面了,不信您可以让人去找,就能证明我说的话了。” 温晋尧没有接这话,反问道:“你上次看到了伴手礼?” “对,家主,我那天给夫人看诊时,看到了。” 陈雨喋喋不休地继续解释道:“然后那个图案我觉得很好看,就拍下来,准备下次画给夫人看,没想到这次我看到她也在绣那个图案,后来我好奇就多了句嘴,然后她就叫我把她绣的送到裴家,交给那个新娘子。” “为什么不送过去?” 温晋尧像是不明白,开口问她,“你不是说夫人威胁你,上次你受了威胁,这次为什么不呢?” “因为我不想背叛家主” 陈雨说话时,偷偷看了男人一眼,观察男人的神色没有变化,就变得更加自在了。 她侃侃而谈道:“家主对我很不错,我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我这小胳膊肯定拧不过夫人的大腿,我当面不敢拒绝,只能偷偷选择不做” “家主,我绝对不会背叛你的,不管什么时候。” 陈雨加了一句保证,看着是表忠心,实则是抛出一句诱饵,作为试探。 温晋尧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是常年锻炼让他看起来有着三十加的状态。 就连那张脸,也是透着一股三十多岁男人魅力无边的状态。 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不像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真正的有钱人,根本不需要任何医美,他们的青春就是比普通人更长一些,也更持久一些似的。 这些都是自信的状态,和自律的生活节奏造就的。 陈雨从初始看到温晋尧只有怕,到后来了解到温晋尧如此痴情,只钟爱一个女人后,心底不由得产生了悸动。 她羡慕明栾月被这个男人宠爱着,她觉得明栾月多少有点不识好歹。 这样优秀又爱她的男人不要,非想着逃离。 难道这个世上,还能有第二个这样优秀的男人,如温晋尧这般爱她吗? 而且被这样的男人爱上,难道不是全天下最幸运的事吗? 竟然会有女人不屑一顾,压根不想要,只想逃离 陈雨的羡慕和妒恨,都只能藏在心底。 但心底的小心思掩不住,聚集地越来越多。 实在是温晋尧这样的男人,太过吸引人了。 风度、样貌、实力、能力。 哪一样挑出来不是上层,真是万里挑一都难得的人才。 这几个月,频繁的出入温家,让她产生了幻想 如果她能成为这栋豪宅的女主人,哪怕不是女主人,只是跟着这个男人,她也是愿意的。 北境岛的有钱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温晋尧却只有一个明栾月。 她偶尔也会幻想,温晋尧会看上她,女人一旦恋爱脑上头,就会变得很蠢。 就像此刻,陈雨觉得,自己能勾引温晋尧。 根本没想过,她是在把站在悬崖边缘的自己,进一步推入深渊,粉身碎骨。 温晋尧对她的表态,不甚在意,毕竟他的部下每一个都是这样。 都不会背叛他。 “她给了你什么好处?”温晋尧问。 陈雨顿了顿,像是下定决心,缓缓脱下外套,露出雪白的肩头和漂亮的礼服,以及脖颈上那一颗耀眼的蓝宝石之心。 “夫人把您送给她的蓝宝石之心给了我,并且夫人还说” 她停顿了下,故意隐去后面的话,像是难以启齿般,说不出口。 “说。”温晋尧表情淡淡,言简意赅。 “夫人说,您送她的每一件东西都很恶心,她都想扔掉,根本不想要,让我赶紧拿走,不要碍她的眼,让这些东西恶心她。” 这段话是陈雨编的,明栾月并不是一个会随意把心里话说出来的人。 特别是讨论温晋尧,她更不会,因为她怕给别人招祸,所以不会跟任何人讨论温晋尧。 陈雨这是在自作聪明。 她从温晋尧和明栾月的关系推测出,明栾月很恨温晋尧,并且温晋尧也知道明栾月很恨他,所以这些话出自明栾月之口,合情合理。 “温家主,项链我还给您。” 陈雨说着就要解开脖子里的项链,还给男人,但她心里十万个舍不得。 她才戴多久,都还没有捂热,就要还给男人,她不甘心! 温晋尧看着她慢吞吞的动作,淡淡一笑,“你喜欢的话,就留着吧。” 陈雨整个人愣住! “家主,您的意思是给我了?” “嗯。”温晋尧回答。 陈雨唇瓣动了动,说不出话,但眼底满是欣喜。 看来她赌对了。 温晋尧肯定是对她有一点点意思的,才会把这么贵重的项链送给她。 想想也是,哪有男人不爱偷腥,北境岛本就是风气和民俗极度开放的国家。 男人们,除了贱民,都是可以娶很多老婆的。 温晋尧就算再喜欢明栾月,也偶尔会想要换换口味,她长相比不过明栾月,但她也有优势啊。 那就是年轻! 年轻就是本钱,明栾月再漂亮也是四十多岁的女人了,有些地方估计也不是那么紧致了。 但她就不一样了,她不仅年轻,还很会保养私处。 就是为了以后能嫁一个有钱男人,还能讨男人欢迎,应该没有男人不喜欢紧致的 陈雨想到这,跪在地上往男人跟前挪了挪。 随后,她软声软语,声音勾缠道:“家主,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男人像是听了见新鲜事,这个陈医生竟然还是个会发騒的。 他低沉发问:“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当然!” 陈雨看了眼男人有资本的地方,别有所指道:“我不仅会做,还做得很好”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温晋尧的眼神也微微产生变化,好像变得有点兴奋。 陈雨想到男人要在这里要了她,她就浑身都兴奋起来了。 如果能跟了温晋尧,她一样可以实现人上人的梦想。 首先温晋尧没有那么多女人,只有一个明栾月,而明栾月太傻太天真,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她不仅在做人上有心机,在那方面也会很多小心机,比如怎么能让一个男人快乐 陈雨已经伸出手,想要解开男人的皮带扣了。 她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就能取代明栾月,成为温晋尧心中的独宠! “家主,我一定会伺候好你的”她娇羞道。 伸出去的手,正在卖力地解皮带时,却被男人的大掌一把握住。 “我要你做的,不是这事。”温晋尧说。 陈雨愕然抬头,只见温晋尧修长的手指,从她的耳后,慢慢抚上脖颈。 手指停留在那颗蓝宝石之心上,敲了敲。 “吃了它。”他说。 “什么?”陈雨以为自己听错了。 男人已经收回手,恢复冷漠的姿态,眼底的兴奋却没有消退。 “既然你这么喜欢这条蓝宝石项链,那就把它吃下去,跟你融为一体,不是更好?” 陈雨不相信温晋尧说的是真的,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她讪讪道:“家主,你不要开玩笑了,这么贵重的项链,我可不能吃了。” 她心里绯腹,吞这么大颗的钻石,跟吞金其实没什么区别。 估计还没吞到胃里,她就已经断气了。 她认定温晋尧是在开玩笑,再次鼓起勇气,厚着脸皮靠近男人,想要伺候他。 “家主,我做的真的不错,您可以试试” 陈雨红着脸,心跳得很快。 温晋尧这个男人,有一种坏男人的气质特别迷人。 只是还没等靠得更近,她的下颌突然被男人一把捏住。 “嘣!” 细微的绷断声响起。 那串价值上亿的蓝宝石之心竟然被男人生生扯了下来。 “啊”陈雨叫了一声。 看到钻石衔接处,就这么断了。 她心里万分可惜,心疼死了。 这可是她最喜欢的项链,就这么断了,真的好可惜。 而且这工艺是一下成型的,修复估计很难,并且修复过后,也掩盖不了曾经修复过的事实,价格上还会大打折扣。 “家主,你” 陈雨想说什么时,突然男人手上力道加重,捏紧她的下颌,把她的嘴巴捏开。 “唔唔唔” 陈雨看到男人分裂成另一个人格的凶狠模样,吓得不停挣扎,嘴里也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 然而,男人并不理会。 他抬起手指,蓝宝石之心即便断了,也很漂亮。 并且还在他勾起的手指上,发出惊心动魄的光芒。 只见男人一点一点的,把那串项链喂到陈雨嘴里,并且用手指借力,往喉咙里面送。 他看着女人涨红的脸色,轻轻慢慢说:“知道你说错哪句了吗?” “啊啊呕呕” 陈雨发出各种奇怪的叫声。 喉咙进了异物,很想吐,但男人的手指把她的喉管给堵住了。 她快憋死了。 只听男人悠闲道:“我的栾月从来不会撒谎,更不会那样说我,你说她骗我,那肯定就是你在撒谎!” 最后一句话结尾时,男人手指一重,那颗巨大的蓝宝石进入了喉管。 蓝宝石在狭窄的喉管里,手指就变得寸步难行。 他不进去,而是顺手在桌子上抽了一支银筷子,借着筷子,面无表情的将蓝宝石项链往下送。 终于,连筷子都捅到了底。 他表情狠戾道:“这项链被你戴脏了,现在只有你和它配了!” 说完这话,他把女人重重摔在地上。 陈雨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剩一双眼,徒劳地睁得大大的。 死不瞑目! 第579章 给上官一个警告 出了那个公寓的门后,助理递来了消毒纸巾。 男人虽然已经洗过手了,但里面的水,他碰了都嫌脏。 擦拭过后,他不用吩咐,助理直接带了两个人进去处理现场。 温晋尧坐在车里,点燃了一支雪茄,还没吸完一支雪茄,助理已经拉着一个大袋子,从里面出来。 那栋房屋已经被收拾一空。 北境岛又多了一个潜逃出境的人。 不过在北境岛像陈雨这种家庭,属于贱民,失踪了根本无人在意。 即便是她家人前去报案,也只是安置一个潜逃出境的罪名,所以一般普通人根本不敢去报案。 因为北境岛对于本地居民离境有严格要求,必须要缴纳一定的离境费用,否则一律视为潜逃离境。 这笔钱,对普通人来说可能堪比天价巨款。 上面出台这项措施,也是为了保证了北境岛的人口流失。 不然以北境岛糟糕的执政方式,能走的话,估计平民和贱民都走光了。 就没有人来服侍这群权贵了。 有些人终其上下三代都聚不到这么大一笔费用,从出生到老死都没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脱离北境岛。 助理在请示了温晋尧后,才驱着装有袋子的大型封闭厢式车离开。 此刻,温晋尧雪茄也已经抽完。 他挥挥手示意司机开车。 车子刚启动,他就看到一辆低调的黑色豪车在公寓门前停下。 车门拉开,副驾驶西装革履的人,小跑到后座拉开车门,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踏在地面上。 后座的男人侧脸露出来,温晋尧看得很清楚,男人一张脸线条分明,很有棱角的英俊。 是上官景羡。 他薄唇勾起笑了笑,明栾月这个假儿子倒是没白养,竟然这么厉害追查到陈医生这里了。 不过还是迟了五分钟,不然以陈医生的性格,只要被他找到,肯定什么都兜出来。 他透过车窗再看过去,上官景羡已经进入了楼栋内。 提到儿子,他突然想到那天婚礼上出现的那个小子,后来他让人去调查了,竟然是傅怀深的儿子。 只不过长得跟傅怀深一点都不像。 ——傅怀深。 温晋尧把这个名字放在唇齿间咀嚼了一遍,这个男人,当初可是他的头号情敌。 爱明栾月,爱到痴情的地步。 不过爱成那样又如何,还不是跟别的女人搞出孩子了。 不知道栾月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表情。 她就是太傻,总觉得外面的世界好,外面的男人也都是好人。 却忽略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温晋尧才是最爱她的男人。 别的男人空口白话的深情,只是个可笑的笑话。 明溪在别墅里,焦急等待上官景羡的消息。 终于有了点进展,她郁闷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心底还充斥着可能会见到母亲的喜悦。 就连宝宝都感觉到了母亲的喜悦,下午不安分地在肚皮里跳起舞来。 明溪坐在沙发上,摸着肚子温柔道:“宝宝,你们也想见外婆了,是不是?” 这时,前厅响起动静。 是上官景羡回来了。 但不是走着回来,而是被他的助理和小唐抬着回来的。 明溪冲了过去,看着男人惨白的脸和白透的唇,手指颤抖,“哥,哥,你怎么了?” 男人紧闭双目,没有回答她。 明溪看着上官景羡的肩膀,被鲜血染红透了。 那种灼伤程度,很明显是中了枪伤。 裴行之也从后面跟进来,还带着一行医生,直接指挥小唐把上官景羡送到楼下客房,给他做手术。 客房变成临时的手术室,好在裴行之对这些事比较了解,里面的医用设备一应俱全,不存在环境里出现不卫生感染的问题。 看着紧闭的房门,明溪揪着心口,眼眶发红,问裴行之。 “行之哥,怎么会这样” 哥哥中午好好的出去,就变成这模样回来了。 裴行之看着明溪苍白的脸颊,没有回答,先扶着她坐在沙发上。 安置她坐稳后,才缓缓开口:“他去了那个医生家里,但是那里什么都没有,连人都没有,查找一番后,他准备撤离时,恰巧遇上个小贼,就火拼起来了。” 小贼 明溪不信有这么巧的事,她们在北境岛已经居住了不短时日,对这里的民风民俗也有些了解。 一般情况下,平民是不敢动权贵的,也不敢动外来的贵宾。 上官景羡的穿着打扮和出行工具,都能证明他身价不菲,这个小贼是怎么想的,竟然敢动比自己身价高不知几倍的人。 明溪哽着声音道:“我不相信,行之哥,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有人要暗杀我哥” 刚查到一点母亲的线索,上官景羡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没人会相信,这会是巧合! “明溪,你的猜测也有可能,这事我正在查,局里那边我也下了招呼,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裴行之知道明溪情绪会出现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瞒着她。 只要她不是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不会胡思乱想。 不过,他说,也只是说一半。 这事一看就是有人要给上官景羡一个警告,那个小贼都没来得及送到医院就死掉了。 这也是为什么在上官景羡出事的第一时间,他选择医生来家里,而不是去医院的原因。 他怕医院那边,有对方的人,随随便便给输液注射点东西,他们都没法防着 所以在家里最稳妥。 何况裴家什么医疗器械都有,并不比医院差。 这样更安全更稳妥。 裴行之握住她的双臂,宽慰道:“你应该这么想,如果真的是有问题,说明背后的那个人急了,你们离事实真相更近了。” 明溪六神无主,心慌的不行。 母亲到底被什么人藏起来了。 到底是什么人,势力如此之大! 她们等了一会,房间门推开,医生出来了。 明溪冲上去问:“医生,我哥怎么样了?有危险吗?” 医生很中肯道:“没有大问题,患者没伤到重要器官,是伤在左肩,弹壳已经取出了,只需一段时日的休养,就能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听医生这么说,明溪放心了些。 她进去房间查看,上官景羡还没有醒过来,躺在床上还在昏睡着! 旁边的监视仪器上,显示男人的各项体征还算平稳,这让她揪着的心,放了下来些许。 她陪护了一会后,裴行之进来,说:“吃点晚饭,之后再给你看一小时,就准备休息。” 如果不给明溪制定时间,她怕是能坐到深夜。 她还是个孕妇,熬夜,担忧,都很伤身体。 裴行之见明溪舍不得走的表情,劝慰道:“这边有我,还有陪护的人,你放心二十四小时都不会缺人,你现在重要的是保养好自己,别等景羡醒来,换成他担心你才是。” 明溪知道裴行之是为她好,顺从地起身,去吃了晚饭。 虽然没有胃口,但是因为孕后期,宝宝需要营养,她强迫自己多吃一些。 饭桌上,明溪问:“行之哥,那个买药的女人,她身后的关系梳理出来了吗?” 现在这个女人既然失踪了,那只能梳理她身后的关系,从中找线索。 裴行之说:“这个陈雨是温家的私人医生,同时也会接外面的一些私活。” 从表面来看,陈雨还是比较爱钱的,接私活要价也不低。 “温家?”明溪疑惑了下,“行之哥,你说的温家是温颖的那个三叔,温晋尧家吗?” 裴行之点头道:“没错,就是上次上婚礼上的那个男人。” 明溪想到那个男人鹰一样厉害的双眸,心底不安感又升起。 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母亲的失踪,是不是跟这个温家主有关。 裴行之和她不谋而合,现在看来,温晋尧是有一定的嫌疑,但也不一定。 主要也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明栾月存在的痕迹。 而且温晋尧的私生活很简单,家里没有女人,外面也没有。 外部一度传闻,温晋尧是不是喜欢男人。 不然怎么会一个女人都没有。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在北境岛这种男权盛行的地方,竟然没有女人,确实有够奇怪。 不过温晋尧对这些事不在意,也从不回应自己的性向,偶尔有些不甘心的女人想要靠近他都被他不留情的挥开。 久而久之,就没有女人敢靠近他了。 但外界还有一段传闻,就是温晋尧不是不爱女人,而是有一个难以忘怀的女人,所以这么多年才会一直不娶也不找女人。 裴行之说:“这事,我会去调查,温家主性格比较怪异,明溪你千万不能私下接触她,知道吗?” 明溪点点头,说:“我知道。” 她现在大着个肚子,肯定不会乱跑,而且这个温晋尧,她看到他就觉得后背生寒,不舒服。 如果他真的跟母亲的失踪有关,相信哥哥肯定能查出来的。 她去找这个男人,纯粹就是给上官景羡添乱。 而且她也没有这么傻,如果温晋尧真的和母亲失踪有关,那她去就是送人头,不仅救不出母亲,甚至可能把自己搭进去,让上官景羡的调查变得更加困难。 这些利害关系,不用裴行之细说,明溪也会遵守。 吃完饭后,明溪又陪了会上官景羡,他没醒,是因为麻药的劲还没过。 时间一到,裴行之就来赶人,让明溪去休息。 明溪不想去也不行,她明白充足的睡眠对孕妇很重要。 这边有裴行之陪着哥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回房间后,明溪睡不着,习惯性的打开手机听书来助眠。 点听书软件时,明溪不小心点到了新闻的那个app,跳出来首页新闻就是傅氏总裁多日不露面,被记者拍到在医院做复健,傅氏现在的情况引人担忧。 很快傅氏发出声明,说总裁是因为睡眠不好,才会去医院就诊。 傅氏现在在总裁傅司宴,还有代理副总裁傅怀深的领导下,经营情况一切正常,希望媒体不要以讹传讹,多关注一些生产情况可以,不要过多关注总裁的私事。 新闻里,男人在医院的身影匆匆一撇,单从媒体拍出的照片都能看出瘦了好多。 本就分明的下颌线,更加清晰了。 不过脸上的病态,倒是看上去消散了些,他能积极复健,明溪很欣慰。 如果他的腿一直不好,可能她这辈子都会耿耿于怀,难以安心。 明栾月穿好衣服后,温晋尧走了进来,他今日穿了一身暗红丝绒礼服,衬托得人儒俊雅致。 面容也不似那种冷冷的阴郁,而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看上去好像有什么开心事一样。 他进来后,见明栾月穿了件高领毛衫,外面罩了件皮毛大衣,脖子里戴的是另外一条粉钻的项链。 他走近,看着那串粉钻项链,笑着问:“怎么不戴蓝宝石之心?” 明栾月说:“那条跟今天的衣服不配。” 确实,她今天的大衣是梅子红色跟蓝宝石之心有点不太相配。 红配蓝会变得俗气。 她转了一个圈,说:“我今天穿的不好看吗?难得出去一次,我想穿得喜庆点。” 这话像是有点点委屈。 温晋尧唇角挂着笑,“好看,你喜欢怎么穿,就怎么穿。” “那走吧。” 明栾月难得地主动挽着温晋尧的手臂,很是开心的表情。 温晋尧看了眼明栾月挽着自己的双手,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很淡的背后,像是很有深意。 明栾月满心都是出去的欢喜,并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异常。 上车后,她兴奋地看着马路旁边的风景。 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呼吸到外面的空气,是自由的味道。 被关得太久,她已经失去了和人沟通的能力。 也忘了外面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看她欢喜,男人唇角也挂着淡淡宠溺的笑意。 车子在马路上飞驰,越走越偏远,明栾月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地方看着可不像是去玩的地方。 她回头,问温晋尧:“晋尧,这是去哪?” 第580章 你杀了我父母! 温晋尧故作神秘的样子,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明栾月心底这才开始不安起来,她不应该相信这个男人的好心,会无缘无故地带着她出去。 她本来想好的在人群多的地方跳窗,可是现在,这个地方越来越荒凉,连个人影都没有,跳下去她也找不到人求助,连跑都跑不了。 她假装不太高兴的样子,“你不是带我出去吃饭吗?我还以为很近,早饭我都没吃就出来了,为什么现在又要坐这么久的车?” 温晋尧很温柔地笑道:“不远,很快就到了。” 明栾月没话说了,她伸手按下车窗,结果一点都不动,这个车窗是锁死的。 这辆车里的所有一切都是防备她的。 就像她当初在别墅,想尽办法都逃不出去后,她坐到了阳台上后,在男人的注视下,决绝跳下。 为了自由,她可以连命都不要。 可惜阳台下早被男人改造成松软的泥土,她跳下去没有死,只是陷入昏迷,很长一段时间的昏迷,直到现在再次醒来。 那种被囚禁的窒息感,像深海里的水,把她紧紧包围住。 明栾月脸都是白的,但她现在装的是失忆的人,不能发作,显露情绪。 她说:“我想吹风。” 温晋尧温柔凝视她,“车开起来时,外面的风会很冷,吹了会感冒。” 明栾月唇色白了白,“我连吹风的权利都没有吗?” 温晋尧轻呵了口气,像是对她无可奈何的样子,“栾月,你又在乱想什么?没有说不让你吹。” “那你开窗呀,你说带我出来,是让我开心的,现在我不开心。” 明栾月干脆就无理取闹起来。 温晋尧目视了她好一会,然后做了个手势,示意司机开窗。 窗户开了半边停下来,明栾月终于能呼吸到一点冷风的味道。 但前面的环境,越来越荒凉,明栾月有些慌,“晋尧,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温晋尧神色淡淡道:“我们离开北境岛。” “离开北境岛?”明栾月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不是说带我出去玩吗?为什么变成离开北境岛?怎么这么突然?” 温晋尧神色淡然解释道:“栾月,这个地方我住腻了,想换个地方,带你去换个地方跟玩不冲突。” 明栾月无语极了,她猛地伸手去拉车门,大叫道:“停车!给我停车!!” 温晋尧实在太神经病了。 说走就走,可她不能跟着他走,她的女儿已经寻到北境岛来,她这一走,恐怕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女儿了。 她绝对不能走掉! 明栾月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下去,找到女儿。 可她的挣扎全是徒劳,男人伸手轻轻一提,就把她拎到腿上,挟制住。 “栾月,你为什么不想走,北境岛难道有值得你留恋的人吗?” 明栾月脑子快速旋转着,她当然不能提到女儿,张口道:“我还没来得及跟陈医生告别,你说走就走,一点准备都没给我。” 温晋尧看着她,神色平静道:“你想见陈医生,那就去见好了。” 司机旋即调转车头,不知道是又往哪里去。 明栾月哪里是真的想要见陈雨,她不会去见她,很怕就此引起温晋尧的怀疑。 但掉头也是个好机会,因为换的新路线会有几辆车路过,说明不是全无人烟的地方。 明栾月目光往外看了看,突然她拿出一个尖锐的叉子,对准温晋尧的脖子,威胁司机道:“停车!!” 叉子的头被磨过,很尖,就这么轻轻一触,温晋尧的脖子就流血了。 司机吓了一跳,猛地一个急刹,停下了车。 叉子又被这巨大的惯性,带得往男人的表皮下深了深。 瞬时,男人的伤口形成一个很细很细的小水柱。 鲜血甚至喷到了明栾月的脸上,鲜红欲滴,很是骇人。 “夫人,你可不要冲动啊”司机抖着声劝道。 “开锁!”明栾月命令司机。 司机却将目光转移给温晋尧,不敢随意开锁。 明栾月干脆地将叉子又扎深了一点,这下那根细小的血柱变得粗了一点点。 看着挺凶险的。 偏偏温晋尧这个当事人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仿佛被利器挟持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他平静反问,“栾月,你真的要下去吗?” 明栾月急于离开,因为这边是个小街市的样子,她只要能下车,相信就能得到救助。 这里这么多店家,也有很多过路人,温晋尧再猖狂也不敢在闹市区抓人。 就算要理论,也是到北境岛的执法部去理论。 只要她能到执法部,她就能联系到女儿,只要联系上裴家,她就可以见到她女儿。 就能彻底摆脱这个男人的控制。 明栾月眼底都是恨,掩藏都不屑,“温晋尧,放我下车和你死在这里,你选一个!” 她恨不得现在就扎了这个男人,但是她还要见她的孩子,就算这个男人恶贯满盈,她也不能私下制裁,得交给执法部门处理。 她已经被他囚禁了几十年了,再为了杀他而进去,不能跟孩子们团聚,太不值得了。 “栾月,你总是没有耐心。”温晋尧表情依旧淡然,半点都不惊慌。 “你少废话,温晋尧,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你做过的那些坏事,一样都跑不掉。” “栾月,我对你不够好吗?这个世上还有比我更爱你的人吗?” 温晋尧像是不能理解,“就连你曾经的小忠犬都已经有孩子了,只剩我还守着你,你为什么总是想要逃呢?” 明栾月当然知道温晋尧说的忠犬是谁。 她震惊不已,看向温晋尧紧迫追问:“傅怀深他有了孩子?” “哼!没错,他早就背叛了你!” 温晋尧厌恶傅怀深这小子,不是一天了,当初要不是他搅合,明栾月不会跑出去,还嫁给了上官文策。 不过傅怀深也没有落到好处,这点他还是满意的。 现在傅怀深有了孩子,他当然想要明栾月知道,看清楚,这个世上最爱她的还是只有他。 他低沉道:“那个男孩看上去都有二十出头了!栾月,男人的情爱不过如此,你还看不清吗?只有我最爱你!” 明栾月听得心底欣喜翻涌,难以言喻。 当年她嘱托渔湾的邻居把孩子送到傅怀深手上,是想让他把孩子送给上官文策抚养。 上官文策跟她结婚,是因为父亲对上官文策有恩,上官文策本身有一些生理问题,打算终身不婚。 遇到落难的明栾月后,他决心给她一个家,来摆脱那个疯子的纠缠。 虽然她们成婚了,但更多是像相互扶持的亲人,她们之间没有男女情爱,上官文策也是把她当作亲人。 只是当时那个邻居给她留了口讯,说渔船翻了,那个还不足三月的孩子夭折了。 明栾月觉得天都塌了。 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那个孩子离世了,没想到 算算时间,她可以确定傅怀深抚养的这个儿子,就是她的儿子! 一瞬间,明栾月整个人充满了希望。 老天怜悯,她的孩子竟然都还活得好好的。 她一定要出去,一定要! “温晋尧,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这样偏执吗?你那是爱我吗?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你难道忘记自己是个杀人犯了吗?你杀了我父母!还囚禁我!你这个疯子!” 明栾月激动地嘶吼出来,受够了男人道貌岸然的样子。 她想起,她们也是有过一段和睦的日子的。 那时候她父母双双去世,她无条件的信任这个男人。 以为他保护在她身边,单纯只是因为爱她。 不像别的人,是为了她能够继承到的那些遗产。 她抛却身份观念,全身心的爱这个男人,却发现他跟父母的死有巨大的关联。 是因为一个瞎了一只眼的男人来找他,说帮他做了事,索要报酬,却被他直接掐死。 明栾月听到了一切。 原来父母死那天撞的车,是他一手安排的。 他恨明父瞧不起他,不让他们在一起,所以就在明父的刹车上动手脚,再找人撞明父的车,让明栾月的父母双双殒命。 这样明栾月就会变得无依无靠,只能依靠他。 那一刻,明栾月万念俱灰。 明明他就是个刽子手恶魔,却装出一副对她用情至深的样子。 真是恶心! 太恶心了! 她掩藏自己的情绪,想要逃出去,找到人帮自己抓住这个恶魔。 她记得很清楚,那个瞎子问温晋尧索要钱财的时候,威胁他道:“你竟还敢将明家大小姐养在身边,真的不怕她知道是你杀了她父母吗?” 温晋尧面无表情捏碎了男人的脖子,说了句:“一个瞎子的话,谁信。” 更没想到的是,温晋尧知道了明栾月在偷听他们,转头声音诡异地笑道:“栾月,你都听到了?” 直至今日,她还记得那个男人阴郁的这句话。 那声调,她每想到一次就觉得后背生出凉意,似要将她拽入无尽的深渊。 他走近她,替她落下的碎发轻轻挽了上去,温柔地说: “栾月,瞎子的话是没人相信的,就像刚刚那个瞎子一样,都是在瞎说,你不要信,我会保护你。” 明栾月恨不得杀了这个恶魔! 但他说的没错,她现在是个瞎子,说的话,没有人信。 所以,她一定要逃出去。 这之后温晋尧就以保护的名义囚禁她,限制她的一切行动。 想来是老天都可怜她,她的眼睛竟然有一天突然好了。 但她还是继续伪装成一个瞎子,不让温晋尧发现自己的眼睛好了。 这样温晋尧就不会对一个瞎子,过度防备。 终于,机会来了。 一次温晋尧深夜归家,不知道什么原因受伤了。 明栾月找到机会给他喂下安眠药,逃了出去,顺利的找到了上官文策。 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是温晋尧的孩子。 她一度痛苦至极,对于这个孩子的去留做不出决断。 直到有一天,她梦到了已逝的父母,他们说,孩子是代替他们陪伴她的。 明栾月顿悟,孩子是无辜的,她决定留下孩子。 上官文策提出结婚,而上官景羡是上官文策领养的孩子,对外宣称是明栾月所生。 这期间,他们没有停止过,寻找温晋尧害死明家父母的证据。 但温晋尧做事狠绝,想要查他谈何容易。 而之所以明栾月暴露出自己嫁给上官文策结婚的新闻,是因为她躲着迟早会被这个男人找到,无声无息掳走她。 有了上官夫人的身份,这个男人动手有诸多忌讳,反而安全。 而这个男人也确实消停了几年,那是明栾月最幸福的几年时光,有儿有女,上官文策也是个很好的父亲。 但谁能想到温晋尧只是装的消停,私底下一直在做着天衣无缝的计划,让别人再也找不到她的计划。 之后,噩梦重演。 而现在,是时候将这场绵长的噩梦终结了。 温晋尧听到这话,一点不惊讶,他早已知道明栾月没有失忆。 “栾月,我这么做都是因为爱你!”他此刻还是这样说着。 明栾月痛苦又恶心道:“温晋尧,你只是把我当作一个随身的物件,想搬运到哪里就搬运到哪里。” 温晋尧不赞同道:“胡说什么,不管在哪里,你都是女主人,是我温晋尧的女人。” “你别说了!太恶心了!”明栾月痛苦地又扎下去几分,一字一句道,“放我下车!” 如果不是因为孩子,她早就杀了这个恶魔,再去认罪了。 可现在还不行,她想见到她的孩子们,除了明溪和景羡,还有那个男孩,她除了初生那三个月,之后再也没见过 司机吓得满头大汗,也劝解道:“家主,开门吧。” 他不知道家主在僵持什么,就算开门,这个小姐也跑不掉。 何必让自己受伤,还留这么多血,难道是喜欢受虐吗? 流血过多,让温晋尧那张雅致的假面,更显得白得没有人色。 他挥挥手,示意开门。 司机打开门后,明栾月直接将打磨过的叉子换了个位置,扎在了温晋尧的手背上! “噗嗤——” 手背上顿时鲜血直冒。 温晋尧猝不及防哼了一声。 明栾月把他的手背扎在了车座上,这根叉子她打磨了很久,直接把男人的手贯穿过去,死死钉在车座上。 很难拔下来! 明栾月还是太天真了,根本不知道北境岛的风气。 第581章 救救我第章第章第章 “噗嗤——” 手背上顿时鲜血直冒。 温晋尧猝不及防闷哼了一声。 明栾月把他的手背扎在了车座上,这根叉子她打磨了很久,直接把男人的手贯穿过去,死死钉在车座上。 不经过特殊处理,不仅很难拔下来,就算拔下来也是锥心之痛! 下一秒,她又抬起肘弯,对准穴位,狠狠击打男人的后脑勺。 一阵剧痛后,温晋尧直接昏死了过去。 司机大惊失色:“家主!” 但男人还在明栾月手上,他不敢轻举妄动。 明栾月下手极狠,每一个动作都是带着极其强烈的恨意。 即使她不能亲手杀了这个恶魔,给父母报仇,也要让他的躯体尝尝这些痛楚。 她转脸盯着司机,冷声道:“叉子上有剧毒,赶紧拉着他去救命去吧!” 其实压根没什么毒药,明栾月的处境也弄不到毒药,这么说只是为了误导司机,给她逃跑的时间。 说完她就冲下了车,往人群最密集的营业中的餐厅跑去。 司机看着面无血色的温家主,觉得这个女人也太狠了! 男人只要沾上情字,就会变得很蠢钝,就连家主这么精明的人,也免不了被枕边人暗算。 不过还好,这个男人有预知的能力。 早就预料到,明栾月今天可能会有特备的举动。 不过在司机看来,温家主这些罪完全就没必要受。 都已经预料到了,为什么还不制止,任由这事发生? 有钱人的思维,他反正是不明白也想不通。 司机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一针强力剂,扎在男人的手臂上。 药效很快,温晋尧的睫毛已经能轻轻翕动,然后慢慢睁开。 “家主,要不要送您去医院处理?”司机问。 毕竟男人的手还扎在车座上,他不敢擅自处理。 没想到男人面无表情地拨了下,第一下手竟然没拔出来。 血更是‘嗤啦’一下溅出许多! 司机看得眉头直拧,看着都疼死了的感觉。 而温晋尧拔不出,是因为叉子的另一头,被明栾月扎进了车座底部的金属上,撞弯了。 她是故意这么做,这样一来,叉子的一头是大柄,另一头直接是个u型,不去医院还真的没法拔下来。 他举起手看着明栾月的杰作,竟然很诡异地笑出声。 手掌的血配上他满脖子的血,让他看起来很糟糕,完全没有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家主之风范,更像一个地狱出来索命的恶煞! 只是这种时刻,他竟然还有心情笑出声。 简直了! 司机没得到回复,不敢擅自开车,就在他想要再询问一遍时,只见男人抓住叉柄的弯头,直接用力一拉! 竟大力地将大手柄的那头,拉穿过来。 手掌中心,顿时出现了一个很大的血窟窿! 整个过程中,这个男人连哼都没哼,仅仅是在穿透的瞬间,眉头皱了下。 司机看着男人手掌心的血窟窿,直咂舌! 甚至产生了一种自己的手掌心被穿透的错觉,浑身都疼了起来。 这个男人,如斯恐怖! 温晋尧伸手,指了指医药箱。 司机还处在震惊的状态,说不出一个字来。 直到温晋尧拿手指敲了敲车座,他才反应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家主!” 司机赶忙取出医药箱,拿出里面的纱布给男人的手细致地裹上。 温晋尧却嫌他做事慢吞吞,直接扯过纱布,三两下缠好,扯断。 又拿出一截,自己给自己的脖子缠上。 这点小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伤,只不过是明栾月扎的,他还是感到了点点的疼痛。 是失望的疼痛。 这个女人,太令他失望了! 逃下去的明栾月,一头扎进一家人很多的餐厅。 她身上溅着血迹,很是狼狈道:“救救我,帮我报警!” 店主是个中年妇人,看到明栾月浑身发抖,连忙招呼她坐下。 这个店主是当地人,不会说普通话,但是会一些简单的外语,和明栾月沟通起来。 明栾月告诉她,有坏人要绑架她,求她帮她报警。 店主先是安抚她,然后就起身去拿手机过来,递给了她。 明栾月打通了当地执法队的电话,报告地址的时候,老板娘好心地告诉她这里是哪里。 明栾月没听清,又问了一遍,老板娘刚要说,店里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身型高大的男人站在正门前,遮住了所有照向餐厅的光! 而引起骚动的原因是,他浑身上下都是血,像一个血做的人,只剩下一张脸干干净净的。 明栾月满脸惊恐,没想到温晋尧这么快就醒了过来。 并且弯钩的叉子都没能阻止住他。 男人手上虽然缠着纱布,但因为掌心的窟窿太大了,没有做止血处理,包扎根本没用,还是在不停流血。 “栾月,我来接你回家了!” 男人踏步进来,每走一步,血也跟着滴滴答答往下落。 明栾月脸上像是被人瞬间抽干了血迹一样,没有多余的情绪,只剩惊恐。 她抓住老板娘的胳膊,惊恐道:“那是绑架我的坏人,求你别让她带我走。” 刚刚还很热情的老板娘突然变了脸色,一把甩开她。 嘴里叽叽咕咕说着明栾月听不懂的方言。 虽然听不懂,但明栾月知道,肯定是在表达不会帮她的意思。 老板娘很害怕,抖着手把她手里的手机夺走,就躲到柜台后面。 明栾月没办法只能像用餐的客人求救,这个餐厅有三十多个人用餐,她不信找不到一个正义的人。 她用外语大声呼救,“救救我,救救我,这个人是坏人,要抓我” 可那些人在看到温晋尧后,眼底只剩下害怕,全都低着头,吃着餐盘里的食物,连热闹都不想看。 明栾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抓住一个人的胳膊,低声不想让温晋尧听到,说:“帮我联系裴家,告诉裴家人,我是明栾月” 结果,男人像是见到了瘟疫,颤抖着推开她。 明栾月还是太天真了,根本不知道北境岛的风气。 她现在站的这个地方,是北境岛的贱民区,而温晋尧的姿态和胸口的钻石别针都代表着他是个实实在在的权贵! 并且就连他的车牌都是嚣张的全黑色,那可是军部才能使用的车牌。 他们这些贱民怎么敢,去管北境岛最有势力的权贵的事! 明栾月绝望了! 餐厅里三十多个人,竟然每个人都冷漠地注视着这场围剿。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靠任何人,只能倚靠自己的力量。 她举起身边的椅子,毫不犹豫地朝温晋尧身上砸过去,然后在温晋尧躲避椅子的间隙,她从旁边想要冲出去。 却不曾想,擦身而过间,温晋尧已经身手敏捷地躲过椅子,还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用力一扯! “啊——” 明栾月被男人扯着头发撞到了桌角上,鲜血直流。 温晋尧半蹲下,用修长的手指抚摸她额头上的血,随后竟然变态一样的,将沾满血的手指伸进嘴里,一点一点舔干净。 “栾月,你总是叫我失望。”男人轻声又温柔地说。 明栾月看着男人的举动,浑身都颤抖起来。 突然,她低头—— “呕呕呕!” 忍不住吐了起来。 因为什么都没吃,她只能吐出一些酸水。 但胃部依旧像火烧一样翻涌,这个恶魔,还有这群漠视的人都叫她绝望和恶心! 温晋尧没再说话,像拎小鸡一样拎着女人的后颈,轻轻松松将女人拎起来,往外走。 明栾月顾不得满脸的血,拼命抱着桌腿抵抗着,不愿被男人拉走。 温晋尧耐心不多,转手拽起她一条腿,将她头朝下往外拉。 明栾月双手扒在地上,留下一路血痕。 她不甘心再被抓回去,她知道这次再回去,就再也见不到阳光了! 她拼命地扒着地面,手指甲都崩坏了,血淋淋的,看着可怜极了。 她嘶哑的声音求救,“救命救救我救救我” 但那些人只是冷漠地看着,像是在观看戏剧一样,没有任何动作。 北境岛之所以能存留这么久,就是因为这些陋习已经根深蒂固在每一个人的脑海里。 贱民永远是贱民,不可以反抗贵族,连出声都不能。 这些愚昧的民众,只是在恪守他们几百年来执行的本分,仅此而已。 但今日明栾月的拼死挣扎,还是在他们心底留下了震撼。 她不屈服,一点都不愿屈服,每一根头发,每一寸皮肤都在写着反抗。 要知道反抗这个词,是他们北境岛这些贱民连想都是亵渎的词。 几百年来,所有贱民都教育自家孩子,反抗是个禁语,不能说,更不能做。 否则会遭受灭顶之灾! 他们觉得,这外国女人还真是不怕死 心底也因为这幕,升起了一点从前不敢想的念头,难道国外的制度,真的比他们的北境岛,更好吗? 明栾月的不屈服,让男人连最后一丝耐心都消散了。 他把人塞进后座后,一管镇静剂扎了下去。 这个女人终于安分了,不再挣扎了。 那双倔强的大眼睛,也再尝试了好几次后,缓缓闭上,陷入了昏睡。 等明栾月再醒来,感觉到自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 她想睁开眼,眼前却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暗。 这种境地,让明栾月恍惚穿越回了父母刚出车祸的那一年。 她因为过度伤心,导致了应激性失明,那段看不见的岁月,也变成了她此生挥之不去的噩梦! “啊!” 沉默几秒后,她惊恐地发出尖叫,声音像是被火灼烧过一样。 嘶哑难听,喉咙还因为她的尖叫,很痛很痛。 刚刚在餐厅,她好像把嗓子喊破了,是真正意义上的喊破。 喉咙撕裂,让她发出一个音节,甚至连呼吸一口,都变得很疼。 可是她惊恐,她恐惧,她不愿回到那段眼睛瞎掉的时候,不愿回到那个噩梦的深渊里。 “咚——” 沉闷地一声响。 她连人带椅子,摔在了地上。 硬邦邦的地面,撞得她胳膊像是要断掉一样,身体出现了麻痹感。 让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四肢瘫痪的病人。 这时,一双大手把她扶了起来。 那双手在她头上摸了摸后,解开一条系带,明栾月又重新恢复了光明。 眼前是被水晶灯照射的男人,身体周边仿佛镀着一层金光,温润雅致。 却令明栾月感到深深的可笑。 假面! 这个假面的男人! “感觉怎么样?”温晋尧明知故问。 他摆明就是想让她回忆起那段惊恐的岁月,此刻却像个可笑的慈悲家一样,笑着问她‘感觉怎么样’ 明栾月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吃了这个人的血肉。 “应该是你感觉怎么样。”她咬牙切齿道。 “温晋尧,你杀了我的父母,只是想叫我铭记这个对吗?” 她讥讽道:“我当然记得,杀了我父母的人,并且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装了那么久的无知痴儿,这刻明栾月终于能痛痛快快地释放自己的恨意,不用藏着掖着,就是恨不得他死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的那种恨! 温晋尧唇角微沉,很明显,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是想要她回忆起那段黑暗的日子,是谁一直陪伴着她。 他想她能清醒认识到,她不能离开她。 温晋尧替她解开绳索。 实际上,此刻的明栾月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力气。 刚刚只是想叫她体验一下黑暗的感觉,才会束缚她的双手,蒙上她的眼。 他轻轻看她,说:“栾月,你总是太冲动,不能看见我是为你好。” 明栾月简直要笑死了。 她盯着他伪善的脸,问:“你是在说,你杀了我的父母是为了我好?” “确实如此,他们并不能给你带去什么助力,只会给你带来痛苦,我只不过是在帮你。” 温晋尧把一份报告推了过去,说:“你不知道,你父母当时已经双双患癌,命不久矣,我那么做,只是不想叫你面对别离太痛苦。” 第582章 是妈妈的消息 明栾月看着那份发黄的报告,上面的医师名字叫龚如风。 确实是她家当时的家庭医生,只是这报告不能看出真假。 温晋尧又推过来一堆泛黄的信纸,道:“这是明父留给你的遗言。” 他说:“在他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时,就开始给你写信了,到出事前,一共写了十八封信。” 明栾月颤抖的手打开那些信纸,上面的字迹,果然是明父的字迹。 每一行,每一句,都写出了对她的不舍和担忧 明父不担心自己的身体,最担心的就是他们的宝贝女儿,在他们离世后,该怎么生活,会不会有人欺负她 明栾月看完所有的信,整个人哭得不能自己,像是快要被眼泪淹过去。 悲伤持续性蔓延。 温晋尧不是很能理解她的痛,反轻嗤道:“我觉得你该觉得他们死得很幸福,至少你母亲到死前,都不知道自己得了癌症的事。” 明栾月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就像看着一个冷血的魔鬼。 “你杀了他们,竟然是为了让他们觉得幸福,难道我还要感激你?” 温晋尧微微眯眼道:“不该吗,不然你就要面对生离死别,被两个逃脱不了死亡的人拖累,我就是,在帮你啊!” “啊啊啊” 明栾月再也受不了了。 是她,是她害了她的父母。 当初如果不跟这个男人有过多的接触,她的父母也不会被这个男人以帮助她的名义给杀了。 就算她的父母真的患病了,但起码还有一个告别的过程。 她还能有时间,陪着她们完成一些想完成的事,而不是面对陡然的离别。 什么话都没留下,留下的全是遗憾,这辈子都磨灭不去的遗憾。 “栾月,你太脆弱了。”温晋尧说,“你看我告诉了你真相,这么多年过去,你依旧不能承受。” 明栾月一点一点往后爬,不想靠近这个人,嘴里喃喃道:“温晋尧,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温晋尧一步一步走近,然后缓缓蹲下,“栾月,我都是为你好,你为什么不能理解呢?” 他好像很苦恼的样子。 明栾月突然惊恐地发现,男人身后的那面玻璃墙里,椅子上,端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 正是她的医生,陈雨。 只是此刻她已经没有了呼吸,嘴巴被撕裂开来,张得大大的,眼睛也睁得大大的。 看得出来死之前,遭受了很痛苦的,很痛苦的事。 “啊啊”她指着那扇玻璃,尖叫起来。 温晋尧回头看了眼,然后不以为然道:“这个医生是我的错,没考察清楚是什么人。” “你你——” 明栾月感觉自己的嗓子,像是被锯齿来回拉扯,疼得说不出话来。 惊恐快要把她整个人淹没了。 明栾月痛苦到身体抽搐,这个男人会杀了她身边所有的人。 “你不该让她帮你做事的,但是贪婪是她的错,那颗蓝宝石之心已经和她的身体融为一体了,就当作是我送给她的临别礼物。” 这个男人轻描淡写说着。 然后平静地欣赏着明栾月的恐惧。 他就是要这个女人吃足了恐惧,以后才不会敢再次逃跑。 明栾月听着男人提到蓝宝石之心,再看着陈雨那张被撕裂的嘴,似乎明白了什么。 顿时,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感袭来。 她不可控制地再次吐出很多酸水来,这一次甚至还有血。 可男人的惩罚并没有结束,他知道身体的凌虐,远没有心理上的凌虐,更让人铭记。 他就是要她铭记,再也不敢背叛他! 他薄唇残忍地吐出一个名字,“上官景羡,你的好儿子,你没有白疼,他竟然后脚就寻到了陈医生,可惜那时候陈医生已经不在了。” “你不要碰他!” 明栾月疯了一样扑上前,揪住男人的衣领,大喊道:“你不许碰他,我杀了你!” 但她轻轻松松被男人制服了,按倒在地上。 温晋尧残忍地继续说道:“他因为你寻找的陈医生,然后‘邦’一声,中枪了。” “” 明栾月连嘶吼都嘶吼不出来了。 她的世界观彻彻底底地崩塌了。 父母因为患癌,被这个男人杀死。 陈雨也死了,是因为帮她传递信息而死的。 而景羡为了找她,中枪了,生死未卜 她爱的人和帮助她的人,都因为她而摊上本不该属于他们的不幸 明栾月第一次理解了‘怀璧其罪’这四个字。 他们本不该遭此不幸,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 明栾月一点一点把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似乎这样就能让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减轻一些。 但并不能 那痛来自于心底,来自于对自己的厌恶。 没错。 她开始厌恶自己,她这样的祸害是不是不该再活在这个世上。 她觉得她是真的不该活在这世上。 温晋尧站起身,居高临下道:“栾月,我相信给你时间,你会想清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不该犯!” 明栾月双眼失神喃喃道:“你们都没错,是我错了,我——” 她顿了顿,很轻很轻的吐出两个字,“该死” 等温晋尧发现不对时,只听“噗”一声,明栾月嘴角冒出很多很多的血。 像是嘴里装了一个能放血的水龙头一样,不停地往外吐着血 温晋尧惊恐地蹲下,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大喊道:“栾月!” 但怀里的人已经没办法回应他了。 她——咬舌自尽了! 长长的沉默后,温晋尧疯了一般抱起女人就往外冲。 他这是第二次感觉到,什么叫恐惧。 上一次这么恐惧,还是这个女人从阳台上往下跳的时候! 明栾月像是一个泄了气的娃娃,软软地瘫在他怀里,眼皮都盖起来了。 “栾月别睡跟我说话” 温晋尧紧张的声音都在打哆嗦。 他从没有这么怕过。 上官景羡在第三日,便清醒过来。 果然如裴行之的预测一样,这人是吓唬他,并不是要他的性命。 只是变相的警告他们,不要再追查,否则将会付出代价! 但上官景羡心底却很高兴,这说明他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找到明栾月的希望,也越来越大。 明溪看哥哥无事就在钻研那个陈医生的人际关系,便劝他还是要多休息。 毕竟才几天,那可是枪伤,没有两三个月,恐怕是养不好的。 上官景羡表面上听了,私下还是在和裴行之商量。 他们把目光放到陈雨看诊的几家贵族家中,最后一致把目光放在温晋尧身上。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温晋尧跟明栾月有什么瓜葛。 上官景羡想到问他的父亲,一个电话打过去,父亲沉默了半晌后,才款款道出这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听完故事后,明溪和上官景羡都惊呆了! 温颖的三叔竟然和他们的母亲有这么深的纠缠! 如果是这样的话,几乎都不需要用脑子,都能判定,明栾月的失踪绝对跟温晋尧有关。 说不定,现在,此时此刻,明栾月就被温晋尧藏在了北境岛内。 这个念头一起,兄妹二人就高兴得不行。 终于,离见母亲的事,越来越近了。 但欣喜过后,面对的问题更为残酷,他们要怎么去搜查温晋尧的别墅呢。 要知道北境岛不比北城,就算在北城,没有确凿的证据和法院的搜查令的情况下,也是不能轻易搜嫌疑人的家。 更别提北境岛这种蛮夷之地了。 北境岛的贵族都是有律条保护,可以干掉入侵自己家里的人。 如果他们硬闯怕免不了要火拼,但是火拼的下场,就没法预估了。 毕竟温晋尧的实力也很不简单,手下有很多训练有素的精兵。 而且北境岛本就不限制枪支弹药,权贵家里的储藏更是堪比一座警局。 所以让他们跟北境岛的权贵去比火力值,肯定没得比。 纯纯的送死! 想来想去,只能智取。 就是找理由把这个温晋尧约出来,再偷偷潜入他的家寻找。 但这件事,也同样困难,温晋尧首先受不受邀另说,就是他留在家里的警卫,也同样不好对付。 而且现在上官景羡的身体情况,还暂时不允许他去做这些事。 他们只能暂时按捺下这些事,上官文策在得知后,力不从心。 他很想救栾月,但是他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常年吃药保健,根本没那个能力去救人。 并且北境岛对外人入境的审核也非常严格,两三人没关系,你如果带很多人,基本是通过不了入境审核的。 不过,他倒想到了一个人可以帮忙。 上官文策叫他们找傅怀深,早年傅怀深一直在国外,手底下渠道也多。 如果说是救明栾月的话,估计他很乐意帮忙。 明溪对于母亲和这几个男人的几角关系,不是很明白。 不过以明栾月的美貌,好像有那么多男人喜欢,也很合理。 而她就是继承了明栾月的容貌,有时候她也觉得容貌过美,并不是一件好事。 她母亲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如今她们还不知道母亲到底生活在哪里,活成了什么样子。 在联系傅怀深的当天夜里,他就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落境北境了。 傅怀深这些年在国外的人脉也是相当厉害,繁琐的落境条款,到他这一路开绿灯。 等到早上,他才来到明溪她们暂住的别院,明溪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裴行之也不在,差点就露馅了,她和裴行之是假夫妻的关系。 好在傅怀深此刻的心思被明栾月所占据,也没细究为什么明溪和裴行之作为新婚夫妻,不住一起的事情。 他从上官景羡这里,拿走了所有关于明栾月线索的资料后,就消失了。 等到三日后,他才再次出现。 他找到上官景羡他们,说:“别墅我已经探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处处都显示温晋尧是一人居住的迹象,里面没有一点女性生活的痕迹或用品。” 上官景羡和明溪都惊呆了! 怎么会是这么个结果,他们觉得不可能。 但一个活生生的人存在过,又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呢? 傅怀深眉头紧锁,“有人见过阿月咳咳” 他掩饰性的咳嗽两声,改口道:“明夫人吗?” 上官景羡摇摇头,说:“没人见过。” 他们现在的调查,一大半都是在猜测,凭着那个医生买药这件事的猜测。 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见过活的明栾月。 也就是说,他们连明栾月的生死都不能确定 这样一来,事情似乎又陷入了僵局。 温晋尧家不比别的地方,傅怀深第一次探查没被发觉,不代表他可以在他家来去自如。 就在这时,傅怀深收到了来自北城的电话。 是傅司宴。 他没有多想放了免提,“司宴” 傅司宴知道他来查明栾月的事,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 “温晋尧的房子,全都有一个面积庞大的地下室。” 明溪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一阵恍惚。 原来他竟一直在暗中查探这个事么? 傅怀深解释道,之前在国外探查温晋尧房子的流浪汉,就是傅司宴安排的。 傅司宴在第一次探查失败后,没有放弃,继续蹲点,终于在找到合适机会后,再次让人溜了进去。 发现了里面到处都在挖泥土,填平那个地下室。 温晋尧为什么要心虚地填平地下室,答案很明显。 地下室肯定有见不得人的东西,而国外的地下室已经被他毁了,现在也只剩下北境岛这边的地下室。 不过,这个地下室在哪,还是个未知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明溪的接收器,突然闪烁起来。 她惊呼一声,众人看了过来。 就见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纽扣一样的接收器。 在不停地跳跃闪烁着。 明溪热泪盈眶道:“是妈妈” 第583章 背影挺像那个男人 这是个纽扣型定位器,是她一早就缝合在伴手礼的燕子身体图案下的。 每一份伴手礼的燕子身体里都有。 并且为了防止误触,她用了很难的交叉走线的绣法,只能用明栾月所知道的绣法拆解,才会触发定位器。 上官景羡不顾肩上的枪伤,立马拿过笔记本,打开定位器的卫星定位。 五秒钟破解出来了,定位器所处的位置,正是温晋尧的宅邸! 那么温晋尧把人藏在哪里,可想而知,必定是地下室。 如今只需要知晓地下室的机关在哪,就能找到人。 傅怀深立即制定好计划,准备再探温晋尧的别墅。 等到实施那天,傅怀深没能进去,因为他得到可靠消息,温晋尧前几天突然请了北境岛有名的皇室陵墓工匠,给整座别墅安装了赫赫有名的‘火流沙’装置。 火流沙,顾名思义,只需要一个按钮,整座别墅就会被易燃的流沙火,顷刻间吞噬。 他这是把自家变成一座陵墓。 这个温晋尧,就是个疯子! 傅怀深犹豫是因为这不仅干系到进去的人的性命,还包括了被温晋尧藏在地下室的明栾月的命。 所有人都被温晋尧的操作给惊呆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在自己居住的家里装火流沙?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导致他如此偏激 这样一来,进去找人的事,只能暂缓。 傅怀深找了很多老工匠去了解火流沙的特点,想要从中找到突破口。 研究了好几天,才发现没有突破口,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把温晋尧骗出来,在这个时间内进入他的家,迅速地探查一下。 只不过温晋尧最近已经连续多少天没出门,不管谁邀请都拒绝了。 这样一来,更是让众人心焦,到底要怎么办。 明溪也因为这件事,连着多少天,心神不宁。 裴行之看出她心情不好,上官景羡最近这身体也需要休养,他提出带明溪去餐厅吃饭。 明溪提不起多大兴致,但裴行之帮了她很多忙,在母亲这件事上,也一直不遗余力的出力。 她不想让对方觉得扫兴,便答应了。 今天恰巧是北境岛的巫祝节,传说巫女和凡人祝阳突破艰难险阻相爱,然后一起造福人类的日子。 所以北境岛很多适龄的男女青年会在这天出来约会,已婚的也会在这天出来约会,所以北境岛的巫祝节就有些相当于西方的情人节的意味。 裴行之今天叫她出来吃饭,也是因为今天会有些当地的庆祝活动,很有特色,人多热闹,明溪心情也会好一些。 街上到处张灯结彩,很漂亮。 明溪看着面前的热闹,确实短暂的忘了一肚子的烦恼。 两人在热闹的街区走了一会,裴行之怕别人冲撞了明溪,紧紧牵着明溪的手,另一只手也一直护着她。 明溪逛的时候,无意间扫了一眼,就看到商店的外部楼梯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怔了怔,又抬头再次看过去,那里站着一个男人,除了身高,其余地方并不像。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眼花了,傅司宴在国内复健,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按道理来说,他还需要复健一个月,并且也不是都好了。 后面几个月也要注意,不能干重活这些,都需要避讳。 “看什么呢?”裴行之见她盯着一个地方,问她。 明溪摇摇头:“没什么。” 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把别的男人看成他,她不敢把这种情绪往深了想。 最近因为母亲的事,她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想起他了。 应该算是一个好征兆。 原来慢慢遗忘一个人,竟然是这种感觉 这种慢慢淡忘的感觉,并不会痛,只是偶尔,就像此刻,站在街角,因为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心脏像被针尖拧了一下。 到了吃饭的地方,明溪脸上都微微冒出了些汗。 裴行之体贴地递了帕子给她擦汗,然后落座后,桌上很多餐点都是海鲜。 裴行之知道明溪喜欢吃海鲜,北境岛上海鲜资源也很丰富,但因为怀孕的关系,明溪怕忌口,就吃得比较少。 而今晚这一桌,都是裴行之做过功课的,孕妇可以适量食用,补充营养物质的海鲜。 明溪这么一听,就放心大胆开吃了。 只是有些带壳的食物,剥起来挺麻烦,裴行之给她剥了几只虾,又挑了些别的,很快就把明溪面前的餐碟给堆满了。 明溪有点不好意思,“行之哥,你剥给自己吃吧,我这够了。” 裴行之还在继续剥,往明溪餐盘里面堆,然后说:“今天可以多吃点,马上坐月子就不能吃了。” 明溪的预产日,还有两周左右。 所以这也是大家考虑的一大因素,如果这个时候让明溪回家去生产,肯定不放心。 万一有危险,鞭长莫及。 在这里好歹这么多人照应着,生孩子的安全保障,肯定是不会有问题。 关于温晋尧家这事,只能一推再推。 裴行之看着明溪吃得很开心,很满足的样子,不觉得嘴角也挂上笑意。 他想了想,还是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出俩。 “明溪,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我好像从以前的有好感,变成更喜欢你了。”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明溪怔住了。 “行之哥,你” 明溪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上一次他这么说的时候,还是在北城。 不过那会他话里的意思,更倾向于是缺一个结婚对象的意思。 不像今天,是说喜欢她。 明溪觉得,裴行之今天这郑重其事的态度,应该算是表白吧 负担感一下油然而生。 裴行之不愿她为难,解释道:“我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想让你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但我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他顿了顿,说:“先让我自己夸一下自己,可以吗?” 这征询的语气很幽默,明溪好像一下心理负担就减少了不少,笑了笑说:“可以。” 裴行之用意也是调节明溪紧张的情绪,但她说可以听听后,他反而有些紧张起来了。 单身三十个年头,还是第一次产生这种情绪。 “虽然我的原生家庭不是很令人满意,但我已经在脱离了,以后我不会有恶习,也不会出轨,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如果我们能组建家庭,我会一心一意为家庭,努力学习成为一个好爸爸,至于孩子,如果你不想,我们就不生,呦呦、滚滚和顿顿,就是我这一生仅有的孩子。” 滚滚和顿顿是明溪给肚里的宝宝起的小名。 这名字不像大名有书意,但是明溪还记得小时候养她的外婆说,贱名好养活。 就像村里的男孩都叫狗蛋,女孩都会叫小不点一样。 都是为了好养活。 明溪便也迷信了一把,起了个很普通的小名。 希望他们能跟普通人一样,平安长大,过好这一生即可。 说实话,裴行之的最后一条还是很叫人心动的。 他愿意不生自己的孩子,而是把她的三个孩子当作自己唯一的孩子,光这种决心就不是一般男人能做到的。 但明溪之前一直觉得自己以后可能不会再踏入爱情了。 听闻爱情,十有九悲。 她经历了那么多的艰难险阻,最后也没落得一个好的结局。 她突然想起了苏念,当初因为所谓的爱,她被斩断翅膀,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但现在脱离后,反而过得不错的模样。 她又考虑到三个孩子,她是有自信能抚养好他们,但从小父亲的角色缺失,会不会对他们造成一些影响,导致性格的转变呢? 见明溪烦恼,裴行之说:“明溪,你现在不用回答我,什么都需要时间,我们先把眼前的关卡过了,再慢慢来,即便到最后,你还是拒绝我也没关系的。” 裴行之越这么说,明溪越觉得不好意思。 “行之哥,我的情况跟普通人不同,我很怕最后会耽误你” 明溪说的是实话,裴行之的人品没话说,但她不确信自己试一试,能不能试出别样的感情。 起码现在,她确信自己一直是拿他,当和上官景羡一样的存在看的。 是一种亲情充斥在两人之间。 她不确定这段感情,会不会因为自己愿意试着接触,而发生变化。 现在给出任何回应,都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所以,她很纠结 裴行之笑着说:“明溪,一切都是我自愿的选择,你不用有负担。因为是我被你吸引,我自然能为自己的付出负责。” “总之,你不要有负担,我不想借着假夫妻的名义做借口,来接近你,那是很龌蹉的行为。” “我更希望能正明光大的表达自己的喜欢,但你随时有退一步的权利。” “” 这一通话,别说明溪,是个人听了都会觉得感动。 无关于爱情,而是对于裴行之坦坦荡荡的好人品,而感动。 这样坦荡的一个人,明溪甚至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的喜欢。 她想了想说:“行之哥,我很感谢你的喜欢” 这样的开口,大抵都是拒绝的模板。 裴行之眸色略暗,他之所以不需要她现在就回答,就是不想这么快听到拒绝。 这样,他连单独喜欢的资格都没有了。 “你说的话,我会考虑一下的。”明溪说。 裴行之没想到明溪会这样说,一下怔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明溪是觉得她起码对裴行之不反感,如果想要再成立一个家庭,裴行之肯定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且她也想要变得更好,想要成为能够引导孩子们的人。 有一个情绪稳定的伴侣协助,会事半功倍。 以前只有一个孩子时,她可能不会考虑这些事,觉得自己一个人也可以,但当肚子里的宝宝即将要出生,她考虑的也变得越来越多。 很明显裴行之是个情绪稳定的男人,但不是个会说情话的男人。 憋了半天,他说了句:“谢谢你,明溪。” 明溪觉得有趣,俏皮回了句,“也谢谢你,行之。” 既然想要试着改变,第一件事就是从称呼上的改变,一直行之哥,行之哥叫着,真的很容易把他归为上官景羡的同类,而不是一个优质男人。 裴行之只觉得心底的欢喜,快要溢出来了。 两人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天气又开始飘雪了。 北境岛什么都好,就是太冷了,明溪每每穿得很厚,包得臃肿才能出门。 裴行之给她戴上毛茸茸的手套后,才牵着她往回走。 今晚街上的人实在多,不牵着,很容易冲撞到。 但今晚就像撞了邪一样,她又在不远处看见了男人的身影,这个身影的熟悉感,比刚刚更甚。 那线条感十分突出的后背,让明溪有一瞬觉得就是那个男人。 裴行之见她又走神,便顺着她的目光往前看,只看一眼便明白了。 那个背影挺像那个男人的。 不过明溪很快调整好情绪,反过来拉了拉裴行之的手,说:“行之哥,我们走吧。” 裴行之本来觉得可以上前看看,倒不是因为他很大度,而是傅司宴和明溪有这层身份在这里,这不是避口不谈就可以避开的事。 不如坦然一点,面对两人的关系,而且涉及到孩子,傅司宴作为孩子的父亲,不可能这辈子都不见面。 他想的是,提前适应。 为了以后见孩子碰面时能自然,不尴尬。 但明溪这么说,他便不好说什么,点点头。 “嗯,走吧。” 明溪回去路上兴致不太高,可能是因为两次把路人认错的关系。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突然总是想起那个人。 回家后,裴行之送她到庄园门口,从车上拿出一包安神的植物熏香给她。 这是他跟族里生养过的长辈讨来的,都说很安眠,对孕妇也没有副作用。 拿到后,他又给医生看了下,确认没有问题,他才拿给明溪。 最近她休息不是很好,越到孕晚期,睡觉越是个难题。 眼下都出现了乌青,但裴行之注意到了。 明溪接过,道谢后进去,准备先去看看哥哥。 结果刚进大厅,手里的药草,突然啪一下掉在了地上! 第584章 这个男人是不是你想要的 大厅里出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男人身形高大,面容一如既往的英俊,转头那一眼,眸如星珏。 明溪却是面容恍惚。 今晚的错觉突然就成真了。 视线触及了一秒,明溪想也没想,迈开了腿,扭头就走。 满脑子都是,他怎么来了 腿好了吗 刚刚好像也没看到拐杖,那就是好多了,还是没康复好,就来找她了。 身后也没有追上来的声音,明溪停下脚步,想了想,又回头。 男人表情淡淡的,没有主动叫她,还站在原地。 “司傅先生。”明溪开口。 想了想,还是要说出来,就算他来,她也不会跟他纠缠的。 更别提对方在还没有完全康复的情况下,她不想自己一直背负着负罪感。 她想了想,说:“我以为上次我说得已经够清楚了。” 傅司宴语气很淡,“我来,是有事。” 明溪可不信,他能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是值得一个生病还没康复的人,跑到这天寒地冻的北境岛来。 她每天因为生产,因为母亲的事,已经很焦虑很烦了。 真的不想再多一件心事了。 感觉这一切堆在一起,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心底里,又很气这个不知道爱惜自己的男人。 明溪都没去想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就已经冲动开口。 “傅先生,你这样真的很烦,你不要再做一些自我感动的事了,行不行?” 这么一串说完,男人脸色明显泛白。 沉默良久,他才开口,语意有几分自嘲,“不是你想的这样。” 明溪觉得他还在狡辩,大声道:“不是这样是哪样?我并不感动,只会觉得很烦,拜托你,不要再做一些掉价的行为了!” 男人见她情绪有点激动,抿了下唇,倒是没再说话刺激她。 明溪都想掉头就走了,却听到一声热情的呼唤。 “明溪姐。” 穿着白色皮毛大衣的漂亮的女孩小跑过来,一张脸蛋,干净清纯,年轻无敌。 明溪愣了愣,一时没想起自己在哪有这么个妹妹。 女孩却颇热情地蹿到明溪跟前,热情地说:“明溪姐,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姜乐乐啊!” 姜乐乐? 明溪把这个名字在脑海里过了一圈,才想起来,姜乐乐是谁。 不就是以前傅司宴的相亲对象吗? 很久没见了,这女孩对她热情得有些奇怪。 她问:“你怎么在这?” 姜乐乐没看出这里的氛围不对,张口说道:“我跟司宴哥一起来的,司宴哥公司承建的一路通项目,要来实地勘察,我” 姜乐乐突然羞红了脸,很不好意思的样子,顿了顿才说:“我就厚着脸皮跟司宴哥来啦。” 明溪前一句听懂了。 北境岛领导人之前说过要带领北境岛跟国际接洽,修建的第一条一路通就是连接华国。 这也算是在国际上放出一个信号,就是华国的经济吸引了北境岛。 这是一块香饽饽,华国哪个企业不想参与这种项目,有国家补贴,而且还能给公司挣得名声。 再好不过的事了! 所以傅氏对这个项目重视,倒是一点不奇怪。 但后一句,她却没怎么听懂。 姜乐乐说是厚着脸皮跟傅司宴来的 明溪突然面红耳赤起来,难道她是真的误会这个男人了。 人家不是为她而来,是为了项目,还带了女朋友。 而她,却自作多情地认为傅司宴是为了她而来 再没比现在,更尴尬更社死的时候了。 这时,傅怀深也从里面出来。 看到明溪回来,主动上前说道:“明溪,司宴过来谈项目,听说你哥哥的事,就跟我一起过来看看。” 然后,他又介绍,“姜家小姐,你还记得吧?” 他记得之前姜乐乐一起露营的时候,也有明溪,觉得也不用多作介绍了。 明溪:“” 她从没这么抓狂过。 第一次觉得自己临近生产的焦虑情绪,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分不清好赖。 明明刚刚这个男人,已经几次告诉她不是为她来的了。 可她却一个劲往自己身上理 明溪脸火辣辣的,只想立即遁走。 姜乐乐不太会看人脸色,还热切道:“明溪姐,我来不会打扰你吧,司宴哥说不带我来,是我自己要跟来的” “不会,谢谢你们来看我哥。” 明溪脸从红到白,勉强地笑了下,道,“对不起,我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了。” 说完,她跟众人点点头,哥哥也不看了,直接回房间。 姜乐乐一时有点懵,有些无助地回头,“司宴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短暂沉默后,男人眼神晦暗地开口:“跟你没关系,是我不招人待见。” 回到房间里。 明溪把头缩在被窝里,越想越觉得丢脸。 她竟然还那么大声的叫人家不要再做掉价的事,但现在看来自己才是掉价的那个! 那个男人会怎么想,估计无语极了,没想到她这么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明溪把头拱在枕头里,想要把自己变成一只缩头乌龟。 只要壳够厚,她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反正这个男人后面几天也不会天天见到。 没事的,没事的 她催眠自己。 但是她又想到,那会不是说跟姜乐乐在帐篷里的是傅宁焰吗? 怎么现在她会跟傅司宴在一起 不过当初傅宁焰也说过,跟姜乐乐就是喝醉了,亲了亲,没有发生别的什么。 这样的话,姜乐乐跟傅司宴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当初傅家人就比较看好姜乐乐的背景。 想着想着,她觉得不对,自己怎么一直在想那个男人的事,明明说好不再想的。 翌日。 明溪睡得很不好。 那个熏香昨晚掉在地上,她给忘了,也没有捡起来。 起来后,她吃了早饭后,去看哥哥。 上官景羡躺在床上,也刚被人伺候洗漱过,见她脸色有些苍白,问:“昨晚没休息好?” 看着哥哥探究的眼神,明溪搪塞了一句,“最近都不太好睡。” 上官景羡想想也是,快到临产肯定不太好睡。 “你别考虑别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生宝宝的事。”上官景羡说。 明溪有点内疚,因为她生产,好多事,就得搁浅了。 上官景羡跟她心意相通,一看就明白。 他说:“跟你没关系,你别瞎想,那火流沙,我们还在破解,温晋尧最近也不出门,还加强了警卫,我们进不去,也不能强攻,我们还在想办法。” “嗯,我知道了。”明溪说。 上官景羡安慰道:“也不急在这一时,已经这么多年了,想必温晋尧也不会突然发疯对母亲不利,只是他的行为应该是有所察觉,我们再等等,看他到底想什么心思!” 这点,上官景羡说得倒也在理。 听父亲说,温晋尧左不过一个情字与母亲有所瓜葛,自然不会轻易害了母亲。 只是这人有点疯,如果不计划好了,硬闯的话,恐怕温晋尧真的会跟进去的人同归于尽。 当然也包括母亲在内。 上官景羡闲聊似的问起,“你昨天见着傅司宴了吗?” 明溪又想到那社死一幕,点点头。 可能也是怕明溪有心理负担,上官景羡特意解释道:“他过来是谈一路通那个项目。” “我知道。”明溪说。 “行之跟我说了,昨天他跟你表白的事。”上官景羡提到。 明溪脸微微泛红,想着行之哥也太实诚了。 “你怎么想?”上官景羡问。 明溪还没说话,他又换了个问法,“你说会考虑一下,是真心的?” “我还没想好。”明溪说的是实话。 她因为经历了那段失败的感情,导致前怕狼后怕虎,考虑太多,又要为孩子考虑,考虑来考虑去,怎么都不妥。 行之哥是哥哥喜欢的人,人品也经得起考验,说实话如果单纯从孩子的继父角度出发,是很不错的人选。 “明溪,没想好,你不要被别的想法左右,一切以考虑你自身为准,孩子或者我们,都不是你考虑的因素,明白吗?” 明溪愕然了几秒。 哥哥的语气,好像并不希望她和裴行之在一起。 她不由地问:“为什么,你以前不是想撮合我和行之哥吗?” 上官景羡挑了下眉,“我自己感情都整不明白,给你推荐的不一定是正确的,行之确实是个好人,但你考虑他并不能以他是个好人为标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溪:“” 上官景羡观察了下妹妹的脸色。 毕竟两人中间隔了很多年没在一起,他也猜测不出明溪的想法。 但一切宗旨就是她开心为准,他认为结婚不是完成任务,或者给孩子找爸爸这么简单的事。 他妹妹可不能将就。 “我的意思是——” 上官景羡顿了下,想解释清楚,又怕解释不清。 他在想,这种时候如果母亲在,会怎么说。 想了想,他呼了口气道:“你需要的是一个能和你相携相伴走下去的伴侣,是你认为人生中不可切割的一部分,并不是他对你好,对孩子好这样的标准。” “对你好,对孩子好,这种事,我们家人就可以做到,并且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你考虑的时候,得撇开这两条因素,只想一条,那就是——” 上官景羡说:“这个男人是不是你想要的。” 明溪还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确实是付出型人格,首先会考虑眼下最在乎的人,然后就是家人,最后才会是自己。 就像在考虑给孩子找爸爸的事上,她纯粹就是按好爸爸的标准去找,把自己排除在外了。 上官景羡说道:“明溪,虽然我对感情不大明白,但我觉得不该是你和行之这种相处状态,行之确实对你很好没错,但我不想你是抱着他对你好,你没法回报,干脆就以身相许这种心态。” 明溪因为童年的遭遇,就养成了讨好型人格。 就是别人对她好,她会对对方加倍的好。 如果这种好,没办法回报了,她可能就会牺牲自己的想法,成全大家的满意。 上官景羡不想明溪在看不清自己内心的情况下,做出决定。 他继续说:“我的意思,就是不想你将就,不要因为我们的意见,被左右。你要知道,在你的人生里,你怎么想才是最重要的。” 明溪没想到哥哥会说这么一大番话,好像一瞬间,哥哥就成熟长大了。 她再不明白,就是个傻子。 她知道上官景羡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比起找一个标准的好男人结婚,他更在意她,有没有觉得跟那个人灵魂共鸣。 明溪觉得茅塞顿开,自己陷入了一个误区,确实不该抱着给三个宝宝找爸爸的想法,来衡量对方。 她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哥,我会考虑清楚的。” 上官景羡的初衷是希望妹妹不要总为别人考虑,凡事多考虑自己的心情才最重要。 他温柔道:“反正你不管做什么决定,单身也好,结婚也罢,我和爸都会无条件支持你,并且永远给你兜底的。” 明溪眼眶有点红红的,抱了抱上官景羡,“哥,我们一家人会好好的团聚的。” “嗯,一定会的。”上官景羡目光坚定。 隔天,裴行之来看明溪,提出出去散散步。 明溪同意了。 裴行之一直很懂分寸,还不等明溪开口就说道:“明溪,我那天的话,说的有点早有点急,没考虑到你还在孕期,你现在的情绪可能跟以后会不一样,所以,等过段时间我们再讨论?” 或许是缺少母亲关爱的缘故,裴行之一直是个比较敏感的人。 明溪一点点情绪转变,他很快就能发觉到,就像现在,他觉得她有点动摇了,但他还没有表现的机会。 所以,他才想要尽可能拖延一阵,再多多争取。 这样的做法或者不那么光荣,但情感里,谁不是自私的。 他这辈子唯一的卑鄙,就用在这次了。 第585章 带着孩子躲得远远的 明溪的弱点就是很在意对她好的人的感受,裴行之这么说,她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在他那么说之后,再拒绝就显得她也太无情无义了,所以她点点头没说话,算是同意他的话语。 毕竟生产这段时间,她也没心思考虑别的。 公园里,有卖冰淇淋的,明溪盯着冰淇淋多看了一会。 裴行之若有所感,北境岛虽然冷,但是冷久了,心底也会燥,所以冰淇淋比较畅销。 明溪现在月份大了,基本没有什么忌口不忌口的讲究了。 裴行之问她,“是不是想吃?” 明溪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那冰淇淋跟国内的冰淇淋不一样,上面浇了她最喜欢的香草酱。 北境岛的香草酱,她尝过,口感特别好。 从怀孕后,她就再也没吃过冰淇淋了,八个多月,嘴巴馋得很。 但她还是不太确定,“可以吗?” 嘴上询问可以吗,眼睛却是眼巴巴的,表情就是等着裴行之说可以。 这小表情,怕是没有男人不心动。 裴行之专注看了看她,说:“医生说这个月份不忌嘴,想吃可以吃一点点,不然等生下来,你就不能吃了。” 北境岛女人生产是不坐月子的,但明溪的体质肯定是按照北城的规矩来。 “我去给你买个小点的,让人家少放点。”裴行之说。 不得不说,经过他这么一说,明溪的罪恶感少了不少。 裴行之把她拉到一边的长凳上,拿出一块手帕铺上后,笑着说:“坐这等我。” 冰淇淋那边人很多,需要排队,他怕别人冲撞到明溪。 裴行之走过去,他向来不喜欢特权,也跟着别人后面等着。 明溪就坐在长凳上,今天天气不错,太阳很好。 她眯着眼,晒太阳,等着心心念念的冰淇淋。 可不一会太阳却被一片阴影遮住。 明溪皱皱眉头,难道变天了? 她睁开眼就看到穿着精致高档西装的男人,站在她面前,正好挡住了太阳。 明溪没想到逛个公园也能遇到前夫,而且她因为怀孕的关系,今天还有点不修边幅。 毕竟裴行之跟她经常见面,不会在意她的着装。 所以明溪这会心里第一反应是,自己是不是很邋遢? 毕竟前天晚上,因为要出去吃饭,她还挑了件衣服,脸色衬得比较好看。 不过傅司宴没想到这些,就是觉得她脸色不是很好,不够红润,不像他见过的那些孕妇都白白胖胖。 就像温颖当初也是发福了不少,而明溪现在看上去好像还瘦了好多,看上去下巴都尖了不少。 下意识的,他就觉得她在北城肯定是没被照顾好。 上官景羡自己都受伤了,哪还顾得上她。 “傅先生,你挡到我的太阳了。” 明溪忍不住开口。 这男人一直站着不动,挡着太阳,还一言不发的,太怪异了。 而且她都觉得自己邋遢了,这个男人还一直盯着问,是什么意思? 她现在当然比不得他,连头发丝都显露着精致。 明溪想了想,是不是因为前晚的事,这男人不高兴了。 以防被人奚落,她抿了抿唇,开口道:“前天是我没搞清楚,不好意思了,我给你道歉。” “没事。”男人说话的时候,身体动了下,让出一缕阳光。 明溪这才看到他手里拿着黑色的权杖,腿还没好,就出来工作,也太拼了。 不过一路通项目是两国之间的合作,确实得需要他这个级别的人来谈。 明溪看到后面有好几个保镖,还有像是北境岛的官员,想必这个公园也是途经地。 她没有再说话,对方现在身边有伴,她不想跟有女朋友的人牵扯不清,所以闭口不言,拉开距离。 但男人不仅没有走的意思,还主动开口道:“在这边吃的还习惯吗?” “嗯,还好。”明溪说。 她不太想跟他聊天,便提醒道:“傅先生,后面还有人等你。” 傅司宴怎么听不出她在赶人,他沉默了下,说:“姜乐乐她” “傅先生——” 明溪开口打断,“你的事跟我无关,不需要跟我说。” 她说不清楚,反正心里是不想听到关于他生活方面的事,或者说有点逃避吧。 目前一箩筐的事,已经够她烦恼了。 明溪不愿意听他说话,傅司宴有点无奈,但也没再说什么。 直到后面,裴行之举着冰淇淋过来。 明溪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傅司宴愣了愣,那种神情 明溪馋了好久,也不管傅司宴走没走,就站起身去接冰淇淋。 裴行之还没看到男人的正脸,就看到一个背影,先把冰淇淋递给了明溪。 下一秒,‘啪’一下。 刚接到手里的冰淇淋被人打掉了。 明溪怔怔看着本就小得可怜,现在却只剩下半截的冰淇淋。 傅司宴本来平静的脸,满是怒气地看着裴行之,“谁让你给她吃这个的?” 裴行之被男人质问得一愣,顿了下才开口:“是明溪想要吃。” 傅司宴冷冰冰道:“孕妇不能吃刺激性的,前晚吃海鲜,今天吃冰,混合起来会导致什么后果,她不知道,你也不知道?” 这都隔了四十个小时了,裴行之还真没想到这一条。 而且他也不是医生,冰淇淋和海鲜都是咨询过医生,可以少吃一点。 但事关明溪身体,裴行之也知道这个男人紧张得没错,好脾气道:“是我没在意,我以后会多注意的。” 傅司宴面容却沉的不能再沉,冷峻道:“我希望你提起一百分的注意力,不要因为孩子不是你的,就什么都很随意!” 裴行之脾气再好,被这么说,都不可能还是和颜悦色的。 “我没这么想过。”他辩驳道。 傅司宴冷冰冰道:“最好是这样。” 这话隐隐有威胁的意思。 明溪听得都生气。 他凭什么啊! 他自己也已经有对象了,怎么还这么多管闲事。 而且行之哥,又不是真的她丈夫,好心好意帮忙,被这么说,多难受啊。 特别是傅司宴这会不仅语气咄咄逼人,眼神也是很有压迫。 两相对比,她感觉这男人不可理喻。 “咔嚓咔嚓——” 就在两个男人对峙时,明溪已经把剩下的小半截冰淇淋都塞嘴里吃掉了。 两个男人调转目光,都怔了怔。 明溪冷着脸道:“傅先生,是我让买的冰淇淋,你好像教训错人了。” 还有她没想到自己吃海鲜的事,他都知道。 明溪质问道:“你是在踪我吗,你现在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这是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难道会不爱惜?” 她越想越气,特别是刚刚的冰淇淋,她根本就没尝出味道,就吃出一肚子气。 被明溪一顿呛,男人表情僵了下。 沉默几秒后,他说:“对不起,我用错了语气。” 裴行之听到这话,视线扫向男人,只见他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又落寞又自卑的表情,一闪而逝。 这表情,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脸上看到。 怎么说呢,跟他不大相配。 应该说一点都不配。 无论是在他印象里,还是在财经快报上,这样的男人不该流露出这种神情。 他心底里,对这个男人有些另眼相待了。 毕竟傅司宴的举动也是出于爱这个孩子,他也就不必要计较他的态度。 经过他的提醒,裴行之也觉得有点不妥,还有点担心。 明溪好心情都没有了,朝裴行之伸手,示意他一起走。 裴行之知道,她这个伸手是做给面前的男人看的,他犹豫了下,牵住她的手。 然后跟傅司宴点了点头,就准备离开。 傅司宴表情有些魂不舍色,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突然去拉明溪的手。 明溪动作很大地挥开他的手,男人避之不及,被挥得没站稳,后退了一步。 明溪皱了下眉后,定了定神,开口道:“傅司宴,这是我的孩子,你别想打主意,否则我会带着孩子躲得远远的,你永远别想见到。” 傅司宴整个人僵住,明溪这句话威慑力是相当的大。 他低声道:“我不是” “你最好不是。” 明溪没心情跟他掰扯,同样的警告,她送还给他。 这举动有些诛男人的心,傅司宴垂落在身侧的手,紧紧握到泛白。 明溪没心情观察他,只觉得心口哪里都不是很舒服。 不怪她多想,傅司宴的行为举动,真的很像是要跟她争夺抚养权的架势。 她答应他可以看孩子,但没答应他可以抢走孩子。 明溪转身就走,裴行之跟上前,回头看到男人非常缓慢地蹲下,把地上被打落的部分冰淇淋用手帕包了起来。 旁边的保镖要代劳,也被他拒绝了。 他蹲在地上看着冰淇淋,久久维持着一个姿势,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车上,明溪心情还没平复,板着一张小脸。 很不高兴的样子。 裴行之开着车,没说话,先让她平复一会。 等了会后,明溪才开口,“行之哥,你说他是不是想要孩子?” 明溪问这话的时候,表情相当害怕。 如果这个男人真的要等孩子大一些跟她抢孩子,她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赢。 光想想,她就觉得痛苦。 裴行之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知道。”明溪摇摇头,皱眉道:“我就觉得他就是要跟我抢孩子。” 紧接着,她又坚定道:“我不会让他抢走孩子的。” 裴行之顿了顿,遂又叹了口气道:“明溪,我想你是误会了。” 那男人一看就是关心她多过关心孩子。 毕竟孩子月份这么大了,还是比较稳妥的,明溪吃错了东西,受罪的是大人。 明溪抬头看像男人,眨了下眼道:“误会什么?” “我觉得他没有要跟你抢孩子。”裴行之说。 明溪还是不信,说:“他这两天跟幽灵一样,老是出现,还挑我预产期快到的时候出现,不是想抢孩子,还能是什么。” 裴行之:“” 他其实不想说,感觉说出来,对自己不利。 但他又担心明溪再次被焦虑情绪左右,淡声道:“他应该是因为关心你。” “关心?” 明溪有些不明白了。 傅司宴关心她,但他现在身边不是有人了吗? 这对姜乐乐也不公平吧 明溪不是共情姜乐乐,只是觉得男人有了女人后,就该恪守难德。 不管是在相处中的女人,还是已经确定关系的女人,都不应该在这个期间牵扯别的女人。 她没说话,裴行之也没有多说。 只是在下车时候,叮嘱她,不要多想。 明溪回到房间后,想了想裴行之的话,再想想傅司宴的举动。 在她印象里,这个男人一向很高傲,被她那么绝情拒绝过后,怎么还会想要关心她? 想不明白,她怎么都想不明白。 到了夜里。 明溪肚子突然痛了。 她没想到自己发作的那么早,离预产期明明还有两个礼拜。 可能是今天运动量多了,还是冰淇淋,或者别的什么原因 但这会,她无暇去想这个问题。 肚子一阵阵的疼痛,催促着她 她想去拿床头的手机,摸了下,手机却被她摸得掉了下去。 明溪没办法,一点一点挪动身体,到了床下,也没看到手机。 她的肚子也不适合趴下去看床底,摸了一会,没摸到后,她转头看了看,离正门只有几步的距离。 她先试着叫人,“有人吗有人吗” 急促的宫缩,让她没办法叫得很大声。 隔壁房间是阿默,这会是深夜,人睡得真香的时候,估计这么叫,她是听不到的。 保险起见,明溪在地毯上爬了过去。 她怕自己站起来,会摔倒。 好不容易爬到门口,却遇到了新的困难,她爬不起来了。 她拿手去敲门,“咚咚咚咚咚” 一下接一下,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听到,渐渐的,疼痛让她体力越来越不支。 再次抬手后,她无力地落下,然后闭上了眼睛。 第586章 说一个能让我不打死你的理由! 很晚的时候,裴家庄园的门被人敲开。 佣人在请示过上官景羡后,打开了门。 外面正下着雨。 男人穿着黑灰色羊毛呢大衣,拄着黑色权杖,挂着满身水汽走进来。 上官景羡现在已经可以勉强下地行走,见他来,皱眉道:“这么晚了,什么事?” “明溪睡了吗?”他问。 上官景羡莫名其妙,“这么晚了,肯定睡了啊。” “她一个人?”男人问。 上官景羡愣了愣,反应过来道:“当然不是。” 假结婚的事,傅怀深都不知道,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对明溪不利。 傅司宴眼眸晦暗了下,说:“那你能去看一下吗?” 上官景羡不明白,“这么晚了,她睡觉呢,我去看什么?” 傅司宴开口:“我刚看到她的手机信号移动了一下,之后就不动了。” “什么手机信号?” 上官景羡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你在她手机上装了东西?” “我只是担心她生产前的安全,只是看位置,别的不会泄露。”傅司宴解释道。 “那也不行!” 上官景羡气坏了,这男人竟然不动声色地给明溪装了定位。 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装的。 而且这么晚的动向他都知道,他是不睡觉一直监查明溪的动向吗? “你立即给我拆了!”上官景羡警告道。 傅司宴很明显不准备拆,说:“我答应你,等她不在北境岛后,就拆,你先去看看明溪怎么样。” 他坚持让上官景羡去看。 上官景羡气得牙痒痒,说:“等我马上回来,你就给我拆掉!” 他转身去明溪所在的房间,还警告道:“你不许过来,别打扰人家小两口在休息。” 傅司宴没说话,站着没动。 上官景羡往走廊那边去了,他叫明溪的声音,能传到外面来。 “明溪,明溪?” 叫了几声后,他的声调有点急了。 “明溪你在不在” 傅司宴神色变了,当即要往里闯,佣人还记着少爷的吩咐,拦着他道:“不好意思,请您等一等。” “让开。”傅司宴眼眸冷下来,那是相当有震慑力。 佣人愣了愣的空隙,他已经越过去,往里面走。 佣人慌忙追上去,“先生,你不能” 傅司宴的腿脚还没恢复好,下雨天更是严重,这会走得急竟有点跛的样子。 佣人觉得男人是个跛子,能有多大力气,就伸手去扯。 还没碰到,就被男人权杖一挥,一屁股坐在地上。 傅司宴心思不在为难佣人,只想赶紧到明溪房前,这会他有点恨自己的腿,走不快。 近前,就看到上官景羡抬脚准备踹门。 “住手!”他呵斥住。 上官景羡顿了下,傅司宴已经走到跟前了。 他表情不豫道:“要是明溪在后面呢?” 上官景羡一听,脚就放了下来。 傅司宴问:“里面就她一个人?” 这个时候,上官景羡也不瞒了,点头道:“就只有明溪。” 傅司宴看了他一眼,把上官景羡看得心里毛毛的。 好在,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看着慌张走出来的阿默,厉声吩咐道:“去拿钥匙!” 钥匙拿来后,门被打开,轻推竟然推不动。 上官景羡从门缝看到一只手,当即吓得魂都掉了,大声喊她,“明溪!” 傅司宴表情也十分难看,但他表现得很震定,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慌。 他轻推出一道缝隙,瘦削的身体刚好能穿过去。 进去后,地上一大滩湿掉的水印记。 很明显,明溪的羊水破了。 他抱起已经昏迷不醒的明溪,急匆匆往外走去。 上官景羡跟在后面,看男人似乎有些腿脚不便的样子,上前说:“给我吧。” 傅司宴冷了他一眼。 上官景羡不再坚持了,这人腿不好,而他是手不好,万一抱不稳,会出大事。 而且看男人的样子,就是自己摔了,也会把明溪捧着。 傅司宴上了车后,叫都没叫上官景羡一声,门关上就走了。 “诶!”上官景羡急死了。 他连忙让司机备车,跟着去了医院。 车里。 明溪靠在男人怀里,眉头一直拧着,即使昏迷中也是极度不安慰。 她感觉自己陷入了梦境。 肚子很痛很痛 她很害怕,眼泪一直簌簌地掉,嘶哑着声音:“救救救救我的孩子” 直到有人紧紧护着她的双臂,她那种失重感才略好一些,但依旧眉头紧锁。 傅司宴的大衣都湿掉了,被他小心地脱掉了。 这会他只穿着一件衬衫,和里面的黑色的毛衣,将明溪半托在怀里。 他低声呼唤道:“明溪明溪” 路上,他不停跟她说话。 “明溪,别睡” “坚持一下,马上到医院了” “我不会让你有事。” 明溪疼得思绪混乱不已,仿佛看到了已逝去的养她的外婆,还有她的养父 他们都在温柔慈祥地叫她,“明溪,明溪” 明溪鼻子一酸。 她真的好想他们 当下,她就不顾一切地想朝他们奔过去。 可这时,另一道声音,叫住了她。 “明溪,坚持住” 她很累,不想再听,可这个声音越发清晰,一直不停地在跟她说话。 好唠叨啊 明溪想。 但这个唠叨好像非常有效,她的精神回来了一些。 医院。 顶上刺眼的白炽灯亮起。 医生和护士进进出出,忙碌不停。 随后,有个白大褂出来,“病人家属呢,要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上官景羡站出来,“我是家属,我来签字。” 是剖腹产手术。 上官景羡犹豫道:“医生,有危险吗?” “羊水破了有一段时间了,产妇肚子里已经没什么羊水了,迟一秒,孩子就有窒息危险。” 医生严肃问,“怎么产妇快足月了,身边没个陪床的人?” 上官景羡怔了怔,没说话。 医生也不跟他多说,拿着签好字的手术同意书进去。 门外只剩下傅司宴和上官景羡。 傅司宴看着上官景羡,眼神似有毒,“裴行之人呢?他就是这么当老公的?” 上官景羡眼皮抖了抖。 他也不能说这两人是假结婚,没住一起。 正当他想着找什么借口时,裴行之浑身水汽的赶来,神色紧张道:“明溪呢?” 上官景羡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见一个拳头砸在裴行之的脸上。 裴行之整个人重重地后退一步。 傅司宴眼底凝着熊熊怒火,一字一句道:“你告诉我,什么事,值得一个丈夫把怀孕快要待产的妻子一个人放在家里!” 男人浑身都是肃杀之气,步步逼问:“你最好说个合理的理由,说一个能让我不会打死你的理由!” 裴行之哑着嗓子,说不出来。 他现在除了自责,还是自责 都怪他,没有经验,让明溪乱吃的东西。 不然可能不会早了十多天。 别说傅司宴打他,就连他自己都想打死自己。 见男人说不出一个字,傅司宴再也忍耐不住,狠戾的拳头一个接一个砸在男人的脸上和身上! 上官景羡不能眼睁睁看着傅司宴揍裴行之。 但他也不能说他们是假结婚,裴行之一晚都没陪过明溪。 他紧紧拉住男人的手臂,喝止道:“傅司宴,你冷静点!” 傅司宴眼神凛冽挥开他,“怎么,你还要包庇这个不拿你妹妹当回事的男人?” “不是,不是这样”上官景羡有口难言。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裴行之没错,他本来就不该给明溪陪床。 傅司宴冷冰冰道:“那你就别管,省得我连你一起动手!” 上官景羡:“” 眼看男人再次挥起拳头,他再也不能置之不理下去。 “住手,这事怪不到行之,他压根就没陪过床!” 上官景羡终于说出口。 傅司宴的拳头在离男人只有001毫米的距离,硬生生停了下来。 上官景羡拉住他的手,低声迅速地把真相都告诉了他。 傅司宴站在原地,好久都没动一下。 这个消息太过震惊,他需要消耗一会。 上官景羡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告诉他,“明溪不告诉你,肯定有她的道理,我希望你暂时装作不知道,等她愿意告诉你的时候,自会跟你说。” 裴行之也从地上缓缓起身,他脸上青紫纷呈,好不精彩。 “明溪这事,我也有责任。” 这些拳头,他照单全收。 “既然你知道了,就公平竞争,我喜欢明溪,且不会主动放手。” 这个事情,他不想妥协。 刚刚来的路上,他的魂魄好像要飞走了,他清楚知道,明溪已经变成自己身体里的一部分共存,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牵肠挂肚。 傅司宴眼眸冷冽,只一句:“你没资格!” 这时,医生再次出来。 满眼喜色道:“生了,两个男宝宝很健康,来个家属接过去。” 傅司宴追问道:“孩子妈妈呢?” 医生说:“没问题,送来的及时,目前平安,不过还要观察2小时。” 众人长舒一口气。 三个大男人都站在产房门口,一动不动,没有一个人要去接孩子的意思。 医生提醒道:“哪个家属接孩子?” 傅司宴纹丝不动,反正他守在门口,明溪没出来前,一步都不会走。 医生:“” 这么可爱的双胞胎宝宝,竟然一个都不愿意接过去。 上官景羡看了眼纹丝不动的男人,叹了口气:“我来。” 反正有傅司宴在这守着,他倒也放心。 上官景羡推着孩子的小车车出来,男人依旧一眼都没看。 在明溪没出来前,他的心都是悬着的。 上官景羡倒是很认真的看了。 啧,还真像那个男人,简直是脱模一样。 真是这男人的福气! 他把孩子安排好后,让阿默和小唐寸步不离看守着,又来叫裴行之。 “行之,你先跟我去处理一下脸上的伤。” 裴行之不愿走,他已经为之前的事后悔不已,这会怎么愿意离开。 明溪没出来,他也不放心。 上官景羡劝道:“放心吧,有这个男人在呢,你也不想明溪等会见到你这个样子吧。” 裴行之看了看稳若磐石的男人,点点头,跟着上官景羡去处理一下脸上的伤。 这边,他们才刚离开一会。 突然有几个医生慌慌张张冲进产房,傅司宴神色一紧,抓住一个医生问:“什么情况,是产妇怎么了吗?” 医生说:“产妇突然开始出现,情况有点不太好” 男人手倏地一下垂落! 医生重新冲进去。 上官景羡和裴行之也得到消息,急匆匆赶过来,神色震惊。 “怎么会这样!” 没有人回答他。 很快医生再次出来。 “产妇出血太严重了,急需要输血!” “那就输血啊,这你不懂吗!” 傅司宴表情冷得不能再冷,要不是医生是个女人,他都揍过去了! 医生瑟缩了一下,“医院的b型血血袋被破坏了,刚刚联系了最近的医院,b型血储存袋也被破坏了,好几家都是同样的情况!” “” 这下,几个男人都听不明白了。 上官景羡厉声道:“什么叫血袋被破坏?!” “这个我们也是刚刚了解到,就在一个小时前,血袋里面被注射了不明物质!” 上官景羡:“!!!” 他几乎瞬间就想到了,是那个人出手了! 那个要杀明溪的神秘人,在暗地里监视他们,了解到明溪生产后,把全城所有的血袋都破坏了。 上官景羡一拳用力砸在墙上,懊恼自己没往这方面预防。 裴行之最先开口命令道:“让你们医院所有b型血的人过来输血,速度要快!” 医生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总不能就这么让产妇一直流血下去,等不了了。 她刚要去广播室,却被傅司宴伸手拦住,“这个血出来,做疾病检测要多久才能出来?” 第587章 两个小包子,简直就是那个男人的脱版 医生愣了下,不明白刚输出来的血,为什么要疾病检测。 她回答道:“最快要四十分钟,如果人数多,就可能要九十分钟,或者更长。” “那就不要了。”傅司宴果断道。 傅司宴这一提醒,让旁边的两个男人清醒过来。 对啊,这个人要害明溪,会不会把病毒注射在某个医护身上。 这样没经过检测的血,绝对不能用。 谁也不敢拿明溪的命做赌注! 医生不明白,“可是最近的血袋就算直升飞机空运都要四小时以上,而且今夜风雪过大,不适合飞行,就是一夜都不一定运得过来,产妇她可等不了这么久” 上官景羡急死了,他和明溪血型不一样,裴行之也跟明溪不一样。 傅司宴开口:“用我的。” 医生问:“你是b型血?” 傅司宴说:“我是rhnull血型。” 医生震惊了,这是黄金血型,也就是俗称的熊猫血。 他的血可以供给任何一个血型的人,都能相融。 上官景羡也眉头一凛,难怪傅司宴的血型从来不在公开资料上。 这样稀有的血型,被敌人知道,可不是什么好事。 随便设个陷阱,都能要了这个男人的命。 “可是” 医生犹豫道:“你一个人能抽出的血量,根本不够产妇使用,按照现在的出血量,必须得要五个以上的人采血才能保证产妇的用血。” 傅司宴已经不耐烦了,解开袖扣,抬脚进去,“那就抽到够为止!” 医生:“” 上官景羡也觉得不妥,五个人的最高献血量,抽他一个人的,想想也不靠谱。 那不是要把这个男人抽干! “还愣着做什么!” 傅司宴不理这些,对着医生威慑道:“里面那个女人出任何事,做手术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医生打了一个激灵,吓得结结巴巴。 上官景羡说:“先抽一波吧,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明溪在里面流血。 男人进去后,看到产床上的明溪,她的头发都被汗湿掉了。 他坐在旁边的床上,握着明溪的手,对医生说:“就在这抽!” 输血开始,医生还在使用各种方法给明溪止血,但毫无作用。 第一次男人就被抽取了800l的血液,输给明溪后,起的作用很小。 医生预估明溪的失血量已经超过了2500l,并且还在持续失血。 要知道一个普通的成年人,全身的血液也不过4000l左右,这种失血量如果不能及时输血,必死无疑。 傅司宴看医生的脸色就知道800l根本没用。 他沉声道:“继续!” 医生犹豫了一下,但想到危在旦夕的产妇,显然更需要血。 她再次抽了男人1000l的血,输给明溪后,心率终于回来了一些。 但很明显还需要更多的血。 而旁边被抽血过度的男人脸色已经开始泛青,并且她刚刚给男人简单检查了下,他的身体好像是大病初愈,根本受不起这么折腾。 不管产妇还需要多少血,都不能再抽这个男人的血了。 否则死的就有可能是这个男人了! 而外面的上官景羡传递消息来,已经在调安全的熊猫血和b型血过来,但是最快也要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产妇的状况,好像等不了了。 傅司宴看着明溪持续昏迷不醒,心率还是没达到正常水平。 他沉声道:“继续!” 医生:“不能再输了,先生。” 傅司宴声音冷沉,“我让你继续!” 医生没见过这么疯的男人,并且他带来的保镖,看着每一个都不好惹。 如果产妇出事,想必会砸了医院这种。 她只得硬着头皮,再次抽血,这次她不敢抽多,只抽了800l。 有了这800l,明溪的心率再次上升了一些。 大家都松了口气,可手术台上的医生尖叫道:“产妇又开始出血了!” 并且血流得特别快,刚升起的心率,在众人的眼前快速下降。 形势刻不容缓! 傅司宴咬着牙道:“抽,抽一千五!” 医生:“” “先生,您理智一点,您已经抽了2600l了,如果再抽1500,您身体里面就没血了,而且熊猫血的血袋也被污染了,再盲目抽下去,不仅产妇危险,你也会有危险的。” 她不敢背负一条人命,坚决不抽了。 谁知傅司宴直接摸了把手术刀,对准自己的手腕动脉道:“是你抽,还是我自己割?” 医生:“” 就没见过这么疯狂的家属。 她吓死了,说:“先生,您先放下刀。” “你抽不抽?”傅司宴满眼戾气道。 在男人的逼迫下,医生做出最大的预估,抽了男人1200l的血。 这1200l输进产妇体内后,产妇的情况总算稳定下来了。 听到医生说产妇没事了,旁边的男人唇色苍白,无比艰难道:“求你,一定要救活她” 随后,终于支撑不住,咚一声倒在床上,昏了过去。 医生招呼人来抢救。 足足3800l 这个男人能撑到现在,也是个奇迹! 上官景羡听到产妇没事后,心终于松了下来,但在看到被推出来送到另一个手术室急救的男人。 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做的,可以说超越了他这个至亲的家人。 当然,如果他的血型符合,他也会毫不犹豫,即使被抽干血。 他答应过母亲,会一辈子照顾好妹妹,决不食言。 现在,这个男人也做到了。 他真心的希望,傅司宴能挺过来。 他一点都不想他出事,不然他没法跟妹妹交代。 他知道明溪的矫情背后,其实就是不自信的遮掩,她害怕自己再次沦陷,才会对这个男人格外疏冷。 可现在这个男人用行动证明了,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上官景羡回过头,看了看裴行之,说:“行之,你是我好兄弟,但是” 他顿了顿后,开口道:“如果傅司宴能撑过去,我希望你能退出。” 这个话很难说出口,但上官景羡不得不说。 不是说裴行之不好,如果裴行之有熊猫血,他相信他也会毫不犹豫献给明溪。 不单单明溪是他喜欢的人,就算是他危急了,裴行之也会同样对他这样。 但感情这事,不讲先来后到,也不讲后来居上。 上官景羡作为局外人,看得很清楚,明溪的心里,并不像表面那样对这个男人绝情。 他希望她们不要再这样误会,那样误会了,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好好在一起不是更好。 他对裴行之说:“我的妹妹我了解,我不想再拆散他们了。” 裴行之心底一阵涩痛,但上官景羡说的,他多多少少也能感觉到。 只是,有时候人就是愚昧的想要骗一骗自己。 他沉痛道:“我理解你,景羡。” 明溪感觉自己睡了很久。 梦里一直有一个人在鼓励她,呼唤她,叫她不要放弃。 她睁开眼,就看到守在床边,眼眸通红的上官景羡。 自然而然的认为,呼唤她的那个人就是他。 “哥”她声音哽咽。 浑身的无力感,加上男人沉重的表情,她猜到自己经历了凶险。 “醒了。”上官景羡欣喜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明溪摇摇头。 除了很乏力,提不起力气。 她别的都好。 “没事就好。”上官景羡又问,“饿不饿,想吃什么,医生说可以吃点清淡的。” 明溪摇摇头,“我还不太想吃,宝宝呢,宝宝平安吗?” “宝宝很健康。”上官景羡说。 他怕她担心,说道:“你不用担心,你虽然提早了十多天,但医生说足月了,宝宝也没有任何问题,检查过了,很健康,我等下让他们推过来给你看。” 明溪这才放下心。 这时,裴行之也进来看望明溪。 明溪眼尖,一眼就看到男人脸上的伤,“行之哥,你脸怎么了?” 裴行之面色不自然了一秒,说:“不小心跌的。” 明溪不相信,联想那天男人对裴行之凶狠的样子,说:“不会是被人打的吧?” 她猜到,那个男人那么在乎孩子,肯定会把自己提早生孩子的错怪到裴行之头上。 怪他给她吃冰淇淋和海鲜。 裴行之说:“没有的事,真的是跌的,不信,你问景羡。” 明溪看向上官景羡,问:“哥?” “对,是跌的,我作证。”上官景羡说。 明溪听哥哥也这么说,便放心了。 她这会乏力的很,想不了很多事情。 不一会,阿默和小唐把两个宝宝抱来。 明溪看了一会,小小的滚滚和顿顿,可爱极了。 小模小样就显现出英俊来,特别像那个男人。 明溪觉得泄气,这也太像了! 不是说儿子随母么,她是看不到一点她的影子,简直就是那个男人的脱版。 “怎么这么像!”她嘀咕一句。 上官景羡也听到了,当没听到。 等孩子被推走后,明溪吃了点营养餐,就被医生催促休息。 上官景羡没走,就陪在床边。 明溪问:“哥,他呢?” 不用明说,哥哥肯定也知道她说的是谁。 那个男人不是很在乎孩子,怎么她生下这么久,都不过来看孩子? 难道那天在公园的话,伤到他了? 明溪不信,傅司宴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 何况,那天在公园,本来就是他不对。 上官景羡支支吾吾遮掩道:“他应该是在忙一路通的事,这两天就要定稿。” 明溪皱了皱眉,再忙看一眼孩子的空会没有吗? “你也别怪他,这两估计他忙得不可开交。”上官景羡解释道。 明溪狐疑地看了男人一眼,“哥,他给你什么好处了?” 怎么连哥哥都替他说起话来了。 上官景羡否认,“我没有,就实事求是,他其实很关心你。” 明溪:“”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要知道上官景羡之前是反对最凶的一个,就算后来释怀了一些,但也是持着不许她过度靠近的态度。 如今这可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哥,你怎么了,他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明溪问。 上官景羡轻咳一声,“没有,真没给我好处,我就是觉得起码他是孩子的父亲,关系拉近点,对你对孩子也没坏处不是。” “而且,他肯定比一般人对你们更用心。” 明溪:“” 明溪拉着上官景羡的手臂,问:“哥,你老实跟我说,咱们家是不是破产了,你养不起我和孩子了,急着要把我们送出去?” 上官景羡一噎,“胡说什么,咱家生意好着呢,你就是再养十个孩子,你看看哥有没有本事让他们活成公主和少爷。” “可你这样让我很不放心啊,哥,你别担心,我自己也有钱,你要是经营出现困难,我这里不多,二三十亿还有的,你拿去周转。” 上官景羡:“” 他无语道:“别胡思乱想,哥不差钱,你的钱是你的,上官家的生意抽成一半也是你的,不需要你操心。” 明溪点点头,“哥,那你正常点啊。” 上官景羡说不出话来,明溪现在身体还虚着,他不想透露太多,还是等她再好一点。 明溪休养了几天,精神也好了,就开始准备催奶,给宝宝喂养母乳。 两个宝宝,她现在身体还没彻底养好,基本只能母乳搭配奶粉,混合喂养。 好在小家伙特别健康,吃奶粉也吃得很香,她的顾虑就少了很多。 因为宝宝不闹人,特别好带,她心情也好了很多。 上官景羡他们,已经在着手制定营救明母的计划了。 他不想明溪担心,答应等计划落实好,会告诉她。 明溪也知道,自己最重要的就是休养好身体,不让他们担心,就是不拖后腿。 就这么又休养了半个月,明溪已经出月子了,可以去楼下的小花园散散步。 她在小花园走了几步,就听到有点熟悉的女孩声音。 “我就是找男人气你又怎样,谁叫你不理我!” 第588章 他很爱她 一个年轻男声道:“你神经病啊!” 明溪不想听墙角,但男女主的声音实在是熟悉。 这时,女孩又说:“傅宁焰,我告诉你,我不光找男人气你,我还要跟男人睡觉,给你戴绿帽子!” 明溪看过去,女孩穿着粉色皮草,说话语气刁蛮,不是姜乐乐是谁。 傅宁焰不耐烦道:“姜乐乐,老子跟你说了八百遍了,我不喜欢你,当年露营那会,在帐篷是你喝醉了搂着我亲,那还是我初吻呢,我没跟你算账,你倒赖上我了!” 姜乐乐气哭了,“傅宁焰,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我怎么不是男人了?” 傅宁焰眉头一挑,小霸王的气质又出来了,“是男人就得吃哑巴亏啊,我告诉你,你就跟八百个男人睡都不是给我戴绿帽子,因为我跟你没关系,能听明白吗?” 姜乐乐气得狠狠跺脚,哇一声大哭道:“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去睡!” 她扭头道:“不是八百个,我睡八千个,我现在就去酒吧找男人!” 傅宁焰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快去!不过,这里酒吧都不大,要找八千个男人可能比较困难。” 姜乐乐止住哭声,有些小得意道:“我就知道,你是舍不得我吧” 傅宁焰抱着手臂,挑挑眉毛道:“我是建议你得多找几个酒吧,一个肯定不够。” 姜乐乐:“” “你!” 她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捂着脸跑了。 路过明溪身边时候,她也没认出明溪,哭着跑开了。 傅宁焰也是没有半点犹豫,从另一个方向走了。 明溪皱了皱眉头。 姜乐乐,傅宁焰,这关系 那傅司宴又是什么? 难道是姜乐乐气傅宁焰的工具人。 她嘴角抽了抽,没想到那个男人也有被人当成工具人的一天。 回到房间,喂完宝宝后,上官景羡过来了。 他们计划已经制定好了。 准备在宝宝满月酒这天,把温晋尧约出来。 当然宝宝到时,他们会提前秘密送到上官文策那边,为力保宝宝们的安全。 上官文策此刻已经带着呦呦回到了北城,北城对枪支管理很严格,比起国外更安全一些。 为了更加没有后顾之忧去营救明母,明溪同意了。 作为宝宝满月酒的主角,明溪自然不能缺席,只能委屈宝宝们,吃几天奶粉了。 明溪想到刚刚看到姜乐乐的事,便告诉了上官景羡。 她问:“哥,你要不通知傅司宴去看一下姜乐乐,防止出事。” 毕竟人是他带来的,出了事,他回去应该也不好跟姜家交代。 上官景羡愣了愣,最近事多,他还没来得及跟明溪聊傅司宴的事。 那个男人因为输血过多,昏睡了五天,后面虽然补充上了熊猫血,但终归有点迟了,腿部出现了并发症,医生诊断是骨关节病变。 医生的语气是说,男人大概率是这辈子都脱离不了拐杖。 能治愈的可能很低很低。 医生很惋惜,因为按照那个男人之前手术的愈合,他完全是可以彻底好起来,正常行走的。 但因为抢救明溪那晚,他抱着人走了许久,骨关节处受损都没发觉,后来又输血,全身性失血后,身体部分功能罢工,导致了膝盖伤口处严重的病变。 这一系列的事情撞到一起,结果就是这个男人应该逃不了,变成一个瘸子。 上官景羡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跟明溪说这件事。 别看明溪现在看着心情不错的样子,那是她还不知情,如果知道这个男人是因为她才变成瘸子的话,他不敢想象她会自责到什么地步。 他回想起之前,那个男人醒来知道结果后,沉默了好久都没说话。 傅司宴的身份需要出席很多活动,突然变成一个瘸子,肯定少不得被别人指指点点。 上官景羡心里特别愧疚,要是他能早一点预料到明溪生产时,会出现的状况,那么两人都不会出事。 最后,傅司宴也是淡淡一句,叮嘱他,别告诉明溪他抽血的事。 既然已经好了,就没必要让她知道了。 他不想要她内疚。 “” 上官景羡内疚极了,前几天就找了机会,把两个宝宝抱过去给男人看了。 当时为了抢救明溪,他一眼都没看过宝宝。 如今看到宝宝,眼神终于不再死灰一片,露出了点点笑意。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傅司宴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只是当时的情况,他更在意孩子的母亲,他当然知道抽那么多血,会出现很多不可控的情况,甚至可能会死。 他都想过,但如果明溪不在了,他要这一身血,有什么用? 他接受不了,且一点都没怀疑过,自己会随她而去。 抱了一会宝宝后,他把孩子交回给上官景羡,淡声说道:“明溪一直担心我会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你让她不要担心,我绝对不争夺孩子的抚养权。如果你们需要我签什么协议保证,我随时可以,或者我让周牧拟定好,你过目一下。” 上官景羡这会对这个男人的愧疚值,已经升到了最高点。 他为自己以前对这个男人的误解,感到深深的后悔。 他相信,这个世上,绝对不可能再找到,比他更爱明溪的人了。 “其实你该知道,如果明溪知道你这样的状况是为了她,她肯定会原谅你的。” 上官景羡觉得他不能太自私,诚然他偏心自家妹妹,也不能让一个男人牺牲自己到这种地步。 他还无动于衷。 他现在,是真心希望他们能在一起,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更好的事了。 傅司宴沉默了一会,拒绝了。 “我不想她是因为内疚和同情下,才做出的选择。” 明溪见上官景羡一直不说话,越发觉得奇怪,便问道:“傅司宴真有这么忙么,他自己带来的人,都不关心。” 上官景羡顿了顿,说:“他最近身体不太好,在医院。” 明溪怔住,“什么身体不太好,他不是来谈一路通吗?他腿不是说已经治愈了,就养养就行了。” 上官景羡摇摇头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如你有空去问问他,他就在2层的病区。” 上官景羡觉得,自己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这步了。 他们两人的事,就让他们面对面解决。 既然男人不想因为明溪是因为内疚和同情才回头,那他就暂时瞒下来,看看明溪到底是什么想法。 如果明溪看到他的状况,放不下,说明她心里还有他。 等那个时候,他在酌情告诉她实情,让她自己选择。 但如果明溪心里是真的没有他,即使男人这样也不会因为同情,跟他在一起的话—— 那他这个当哥的,就自私一把。 把输血这事咽进喉咙里去。 他也不想看着明溪因为这些情绪,不得已做出决定。 上官景羡走了后,明溪心神不宁了好久。 她不知道,上官景羡说的有点不好,是多不好。 但现在,好像这不是她该关心的事。 明溪想想,还是忍着没过去。 到了第二天,她又去小花园散步。 不知不觉,她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2层的区。 这里跟小花园根本不是一条路! 她劝自己,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偷偷看一眼也行。 她往里面走,病房里,却没有人。 “明小姐。”身后传来周牧的声音,“您来看傅总吗?” 明溪回头,脸一红,支支吾吾道:“我嗯,刚好路过。” 这病房私密性都极高,可不是路过就能路到这来的。 周牧看破不说破,道:“总裁刚刚去隔壁的花园散步了,您可以去那边找他。” 傅总现在的状况,周牧自然是希望,明溪能给到一点安慰。 见明溪站着不动,周牧怕她不去,又问:“要我带您过去吗?” 明溪反应过来,“不用,我知道路。” 出来后,明溪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她坐月子都出来了,怎么这个男人身体还这么不好。 等到了小花园后。 离得还远,明溪就看到男人坐轮椅的背影。 她刚想上前,就看到那个男人原本是坐着的,却突然拄着拐杖站了起来。 随后,他松开拐杖,好像试图走两步的样子,刚迈开一条腿,另一条就支撑不住,啪一下坐到轮椅上。 明溪捂住嘴,震惊极了。 她记得,他之前是可以不依靠拐杖站起来的,可能不能走太久了,但他绝对是能独立行走的。 怎么突然会变得这么严重了 虽然坐倒了,但男人并没有放弃,他第二次拄着拐杖站起来,又像刚刚那样重复试验。 结局依旧没有改变。 离开拐杖的他,根本没办法行走。 然后,她看到男人扔了拐杖,坐在轮椅上,一只手无力地垂下。 像是失望极了。 不受控制的,明溪看到这幕,心如刀绞。 她不知道,傅司宴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严重 难怪哥哥都对他戾气没有那么大了。 这时,突然一个皮球飞了过来,直直地落在男人脚下。 一个小胖墩子,带着两个瘦瘦的小孩子,跑了两步过来找皮球。 看到皮球落在男人脚下,小胖子喊道:“诶,那个瘸子!” 傅司宴没有任何反应,明溪手却一秒就捏紧了。 小胖子显然看到了傅司宴刚刚试图站起来走路的那幕,笑得很大声道:“坐轮椅那个瘸子,你不要装没听到,好不好!” 傅司宴转过头,眼神很冷,“你在说我?” 小胖子被男人的眼神吓了一跳,但转念一想,他爸妈可是很厉害的老板,他怕谁啊! 可不能在两个小伙伴面前丢了面子。 他大声嘲笑道:“不是说你,还能是说我么,这里除了你一个瘸子,还有别的瘸子吗!” 小胖子这么一说,陪着他的一个小个子也哈哈大笑起来。 小个子边笑边说道:“哈哈哈,这个瘸子好好笑,我刚刚看他还想站起来呢!” 明溪气坏了。 恨不得立马冲出去,给这个没教养的小孩两个大嘴巴子。 但是她又怕傅司宴或许不想见她 这个男人自尊心很强,不是一天了。 如果她现在出去,可能会弄巧成拙。 她只能忍下来,继续观察着。 “这位先生长得还挺好看的,看着应该也是个厉害的人呢。” 另一个小瘦子这么说着,似乎想要提醒小胖子不要嘲笑对方,万一对方很厉害呢。 小胖子不屑道:“好看有什么用,谁会喜欢一个瘸子啊!” 他拍拍手,走两步过去近距离嘲笑道:“瘸子,你要是能帮我把球捡起来,我就让我爸爸找医生给你安假肢怎么样?” 旁边小个子听不懂了,问:“假肢怎么安啊,他不是有腿吗?” “有腿有什么用,又不能走,还不是跟废物一样!” 小胖子说话特别恶毒。 明溪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小胖子一看就是那种没教养惯了的小泼皮。 平日里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就到处欺负人的那种。 这还小,就这么恶毒,长大了还不知道要怎样嚣张跋扈,到处欺负人。 小胖子继续嘲笑道:“要我说,这种腿直接锯了,安个假肢都比这残废腿好用!” 傅司宴面色很冷,他似乎是不想跟小孩废话。 比起教训小孩,他更乐意教训能教出这种小孩的家长。 这样比教训小孩,有成效! 小胖子见男人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心底很是不屑。 一个瘸子,竟然这么的狂! “瘸子,我跟你说话,没听见吗?” 小胖子说话间,恶毒地拿脚去踢男人站不起来的那条腿。 傅司宴眼神一冷,手就要伸出去之时,一个石头飞了出来,正中小胖子的腿肚子上。 “哎呦,呜呜呜” 小胖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道:“哪个鳖孙” “啪!” 一个榛果直接飞到小胖子的嘴巴上。 虽然不至于像石头一样,直接把他砸破相,但足够他疼得半死! “啊啊啊!!!” 小胖子鬼喊鬼叫起来,“哪个” 他喊一半,猛地捂住嘴,怕自己骂人再挨暗器打。 第589章 死瘸子! 等了一会见后面没动静了,小胖子才松开嘴,开口道:“哪个龟孙子躲在暗处打我,我马上让院长调监控,非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见没人搭理他,料定对方不敢露面,刚下去的嚣张劲蹭一下冒上来! 小胖手指指着男人道:“肯定是你这个死瘸子搞的鬼,我告诉你,我爸可是很厉害的,你敢打我,我叫你医院都住不下去!” 男人冷冷开口:“你爸是谁?” 小胖子嘲笑道:“我爸爸是谁,你个死瘸子也配知道?” 就这还不够,他还拉着他的小伙伴一起骂男人。 “死-瘸-子!” 小胖骂一声,旁边的小个子立马跟着骂。 “死-瘸-子!” “” 轮到第三个小瘦子时,他支支吾吾半天也骂不出来。 “我我” “你什么你,你个没用的东西!” 小胖子骂道:“你个司机的儿子,我让你跟着就不错了,一点都不机灵,我马上就让我爸开除你那个穷鬼讨饭爹,要不是我爸赏你那个穷鬼老爸一口饭吃,你以为你能跟着我,还吃香喝辣的?” 小瘦子被骂的拳头攥得紧紧的,那个附和的小个子也骂他。 “你死了吗?骂人不会骂吗?傻叼,一点死用没有!” 小个子又催促他道:“快骂,可不许惹我们林少爷生气!” “我我不骂。”小瘦子鼓起勇气拒绝。 随后,他振振有词道:“我爸爸说骂人是不礼貌的行为,也不可以嘲笑别人,没有人是自己想要跟别人不同的,对于需要帮助的人,要鼓励要帮助才是对的事!” 小胖子气得捂住心口,直抽抽。 小个子见状也骂道:“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想让你爸被开除啊!” 没想到小瘦子把拒绝的话,说出口后,像是找到了方向,亦或是想起了爸爸的教导,他挺直腰杆拒绝。 “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骂的,还有!” 小瘦子看着小胖子说:“我爸爸不是穷鬼讨饭的,他是在给你爸爸工作,用工作来换取工资,一点不丢人,我也不会因为爸爸给你爸爸工作,就听你的。他和你爸爸是雇佣关系,他没做错,勤勤恳恳就该获得尊重!” 小瘦子握紧小拳头,坚定地说:“我相信,我的爸爸也会支持我这么做的!” “你个死蚯蚓,真是找死!” 小胖子气死了,一把抓住小瘦子的头发,强迫他跪下,吼道:“骂呀!骂死瘸子——” “我不骂,我就不骂!” 小瘦子大声喊着,想挣扎甩开小胖子,却被小个子一脚踩住手。 小胖子更是一个屁墩,就把小瘦子压在地上! 傅司宴表情冷冽,伸手想要去够掉到地上的拐杖来教训这个小胖子。 还不等他出手,四五个榛果齐齐发射! “啊!!” 小胖子话音未落,就再次被榛果偷袭了。 这次他的嘴唇上的皮都被磕破了,脑门上也被砸得青紫! 他捂着流血的嘴唇,气得要死,“到底是谁,给我滚” 明溪已经从角落走出来了。 男人看到她,握着拐杖的手,缓缓垂落。 她实在忍无可忍了,直接上前打断小胖子的话,“我说谁嘴巴这么脏,给点榛果给他洗洗嘴巴,没想到是个小-胖-墩-子!” 明溪故意把小胖墩子四个字说得很慢,声音拉长。 这小胖不是喜欢嘲笑人吗?! 那她今天就让他知道一下,什么叫用魔法打败魔法! “你你谁唔敢打我,找洗” 小胖子嘴唇破了皮,说话都漏风,说不全面。 “我是来拯救你的仙女啊!”明溪居高临下俯视着小胖。 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番后,小胖被瞄得心里发毛,睁大眼恶狠狠瞪她,“泥看什么!!” “我看你脸像个地球黑洞,都瘪没了,鼻梁像是被擀面杖擀过,两颗大牙可太适合啃苞米了,长得这么随心所欲,也好意思嘲笑别人。” “你个!!”小个子狗腿小胖子,想要替小胖子出气。 刚想骂明溪,但一看小胖子脸上破皮和青紫后,他改口,没多少底气地说:“怎么骂人啊!” “你可别冤枉我,我从来不骂人,只是根据事实客观评价,还有——” 她漂亮的眼眸盯着两个熊孩子,说:“能让我骂的一般都不是人。” 小胖子和小个子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听不太懂,但也感受到自己受到了双重暴击! 这个漂亮的坏女人是不是在拐着弯骂他们呢。 小胖子说:“你泥敢骂沃,沃” “你给我别说话!” 明溪冷着脸道:“一说话就把你比针尖还细小的素质,给暴露了!” 她又盯着他看了看,说:“人嘛,倒是长得肥头大耳的。” “呜呜啊啊啊”小胖子嚎啕大哭起来。 “这就哭了?” 明溪道:“我不过是用你的方式嘲笑你,这才到哪里,你这脸皮看着挺厚,原来这么薄啊!” “泥呜呜呜,欺负小孩” 小胖子这时候想到了自己的小孩身份了,觉得人家教育他,就是大人欺负小孩。 但实则小胖子一点都不小了,看上去十三、十四的样子。 又高高胖胖的,不可能当成不懂事的小孩了。 这个年纪什么不懂,随便歹一个不认识的人作恶。 这次不受到教训,以后,他就会变本加厉去欺负别人,凌辱别人! “你说得很对!” 明溪冷笑道:“我就爱欺负小孩,还特别爱欺负你这种没礼貌的胖子。” “沃打死泥”小胖子张着漏风的嘴皮子,握紧拳头冲上来。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眼眸一暗,就把拐杖伸过去,想要阻拦小胖子。 笑话! 明溪这样的大人,怎么会弄不过一个小屁孩! 她率先出击,一个扫腿,就把小胖子绊倒在地。 小个子见小胖子倒了,自然要给自己的同伴报仇,也冲了上来。 明溪也不动他,往后一退,然后侧身,小个子扑了个空,直接摔到地上,跌了个狗吃屎。 明溪看着地上鬼哭狼嚎的两个小无赖,冷冷道:“我告诉你们,你们爸妈没空教你们,有的是人收拾你们这样的熊孩子!” 明溪刚刚骂他们就是为了让这两人感受一下,被人嘲笑,贴标签,是什么滋味。 而并不是真的要骂他们泄愤! 那样的引导,毫无意义。 因为不可能狗咬你一口,你也去咬狗一口。 她是要他们明白,同样的话落到自己身上,这种滋味很难接受,以后也不要这样去搞别人。 她告诉他们,“你们要记住,别以为自己占了一时上风,但总会有教训让你后悔一辈子!” 她看向一直不屈服的小瘦子,伸手拉他起来,“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瘦子觉得姐姐长得好漂亮,漂亮到他都不敢拿眼睛去直视。 而且刚刚她说的实在是太好了。 狠狠打击了那两个坏家伙,如果不是不得已,他根本不会跟这样的人为伍! 姐姐刚刚的行为在他眼里,真是太帅,太耀眼了! 他咽了咽口水道:“我叫林风。” 明溪微笑着夸赞道:“林风小朋友,你做得很棒,一看你爸爸就帮你教得非常好,透过你,我就能知道,你爸爸是个有品行,值得人尊敬的大人。” 明溪掏出干净的手帕给小林风擦了擦脸上的灰尘,说:“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颗初心。” 小林风刚刚那么疼都不哭,听明溪夸他,眼睛一下就红了。 “漂亮姐姐,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向坏势力低头!” 明溪这才有功夫看向男人,已经出来了,躲也没地方躲了。 她慢慢上前,欲盖弥彰解释道:“我是路过。” 但是说得没什么底气。 男人点头,看向她刚要说话,就被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打断。 “哎呦喂哎呦哎呦谁给我的宝贝打成这样!” 一个胖胖穿着大红色皮草的女人冲出来,抱着小胖子,十分激动道:“宝贝,宝贝,你怎么啦,怎么脸破了,疼死妈妈了” 这个胖女人说话很快,一串一串又激动,大喊道:“是谁,到底是谁,给我站出来!” 明溪刚要说话,傅司宴就开口,“我。” 她回头看男人一眼,就听他声音淡淡,却很有气势,“是我打的。” “你?” 胖女人狐疑地看了看男人,不屑道:“你个死瘸子,怎么打人的!?” 明溪:“”果然是一家人啊。 明溪终于知道这小胖子的品行怎么来的了。 原来家教如此! 傅司宴并不搭理这个胖女人,只是按了下轮椅上的呼叫键,让周牧过来处理。 对他来说,时间极其宝贵。 几分钟,他都够处理一份文件,而这份文件的价值可能超过几个亿,会给多少人带去工作的希望。 所以他从不在不值得的人或事上,浪费一丁点时间! 不过他还是下意识地把轮椅往前滑动了一点,把明溪挡在身后。 小胖子躺妈妈怀里,一下找到了底气。 平日里,他就算把天捅个窟窿,他妈妈也会把他保着。 所以才造成他无法无天的性格。 他小胖手指着明溪,哭嚎道:“妈!妈!是那个女人那个坏女人打我,给我打死她,打死他们两个,他们刚刚说话了,肯定是同伙!” 这会他妈来了,嘴也不结巴了,小胖子戾气十足地喊:“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眼神里,全是赤果果的恶毒! 明溪听得眼神骤冷,小胖子不仅没有半点被教育的羞愧,躺在妈妈怀里还这么凶残。 看来这对母子一丘之貉,平日里没少欺压人! 胖女人一下扭转头,看向两人。 “死瘸子,你还敢包庇这个女人,看我今天不连你一块给收拾了,我要让人把你眼也打瞎,叫你变成瘸腿瞎眼的废物!” 胖女人猛地一下站起来,说话张牙舞爪,咄咄逼人! 傅司宴肯定不会让胖女人动明溪,直接拐杖一伸敲打在胖女人的腿上。 “扑通!” 胖女人被敲得膝盖一软,因为身体太重,很大声地倒在了地上。 “哎呦哎呦摔死我了!” 胖女人疼得直哼哼,“你你!!你个死瘸子敢偷袭我!” 明溪听着这母子俩一口一个死瘸子,再也忍不住了,越过傅司宴,将男人挡在身后。 “你怎么不问问你孩子,别人为什么要洗洗他的嘴巴?会不会是因为他出言不逊,你什么都不问,上来就找别人麻烦!” 明溪觉得不可理喻:“有你这样当妈的?你就这么教育孩子的?” “我的孩子,我想怎么教就怎么教,轮得到你个小贱人来说三道四吗!” 明溪瞬间一脸无语透了的表情,“我看摔疼你也活该,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人教出什么孩子!” “你什么贱嘴巴,敢说我的孩子!”胖女人恶狠狠的,跟个母夜叉似的,骂道:“我看你个小贱人是真的想找死!” 明溪算是看出来了。 这个小胖子深得他妈妈的真传。 难怪感化不了,这么多年耳濡目染,已经刻到基因里去了。 胖女人继续张嘴喷道:“你个小狐狸精,以为长个好看的脸,就能勾到男人了吧,难怪瘸子你也喜欢,我呸,你个天生勾引人的騒货!” 胖女人说话是没什么逻辑,胡搅蛮缠,乱打一耙的那种。 不过,她很会观察人。 她看出来,这个死瘸子虽然瘸,但气质和穿着看着还是挺有钱的。 至于这个女的,穿得这么不精致,又是宽松偏休闲,她没接触过奢侈休闲装,以为就是什么不值钱的衣服。 不过是个想攀高枝的下等女孩,她根本不把这种下等人放在眼里! 一定要狠狠的给她一个教训! 第590章 一个一个收拾 她不知道明溪是因为刚出月子,还在喂养期的缘故,才穿得宽松。 一心以为,明溪是穷女孩攀富裕的男人,就算对方瘸腿也不会嫌弃。 再加上这女孩就算穿得这么宽松也十分打眼好看,她嫉妒极了。 就想用言语打压,用污言秽语,泼脏水的方式,攻击明溪! 明溪听得一乐,“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他腿不好,你没看到这脸吗?这脸得多少女孩扑上去,我就喜欢他,就勾引他怎么了?!” 胖女人惊呆了,没想到明溪直接承认自己勾引。 虽然她说的是实话,这个坐轮椅的男人确实长得特别的帅,放眼她见过的,都找不出几个能比。 但她可不会认输,看到漂亮女人就想挖了对方的眼珠子。 “呸!你个小贱蹄子!” 胖女人鄙夷道:“这么不要脸的事,说得这么自然,还真不要脸!” “怎么不要脸了?” 明溪都被胖女人逗笑了。 “我们男未婚女未嫁,怎么不能互相喜爱了,你别把那么肮脏的思想用在别人身上!” 她下意识把自己的真实状态说出来,顺便再加点虚构,比如互相喜爱这条 确实有点口不择言了,不过也是因为被这个胖女人气的。 她不给女人反驳的机会,回怼道:“你这种人,眼睛脏的,心也跟着脏,怪恶心人的!” 胖女人气死了,说:“你别以为你长得好看就这么狂,我找人扣烂你的眼!” “好看怎么了,好看碍着你了,我吃你家大米了?” 几番交口,明溪已经了解她的套路。 就是先狂骂一通,毫无逻辑的栽赃、污蔑、贬低,把对方的自信给打压干净后,就能轻轻松松拿捏对方。 要是心理不够强大,或者处在抑郁期的人,很可能会因为她的一通毫无缘由的咒骂产生不好的心理。 幸好明溪早已痊愈,现在心理健康得很,才不吃她这套。 明溪口齿伶俐道:“这位大姐,我劝你不要减肥,因为你现在展现出来的丑陋,起码还能拿胖做借口,等你瘦了,你都找不到借口掩饰你的丑陋了,毕竟——” 她讥诮道:“估计大家都能看出来,是你心地丑陋,才会导致你的面容丑陋了!” 胖女人本来最擅长用这种招数,就是把人骂到气晕,可怎么也没想到今天,她自己快要被气晕了! “你你!!” 她呼吸不够,一肚子脏话说不出来,赶紧拿大拇指掐紧自己的人中,大口喘气了。 直到,另一个干瘦的男人跑过来,“老婆老婆你怎么了?” 原来是胖女人的老公过来了。 他也上手给胖女人掐人中,一直掐着,胖女人终于缓过气来。 她指着明溪和傅司宴,哭嚎道:“这两个狗东西欺负我,是这两人,你给我让人杀了他们,杀了这一对狗东西!” 胖女人语气嚣张至极! 说要杀人就跟命令男人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看她视人命如草芥的样子,想必平日里损阴德的事,肯定没少干! 胖女人的老公很听她的话,说:“好好好,我现在就让人打死这两狗东西!” “人呢,来人。”他大叫道。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实男人走过来,恭敬道:“老板,您什么吩咐?” 胖女人的老公见来的是司机,皱了皱眉问:“保镖呢?” 司机恭敬道:“他们听您的吩咐,在车子那里等您,要我现在去叫吗?” “不用了!”男人摆摆手,等不及道:“就你吧,你过来,给我狠狠地打这两个人!” 司机惊呆了,他可从没做过这事! “老板,这里公众场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有话先好好说” 司机还没劝完,对方一只鞋子‘啪’一下甩到司机脸上! “你他妈,叫你打就打,哪来这么多废话?!” 这厚跟的皮鞋砸得不轻,司机牙齿呲呲冒血。 “爸爸!” 原先还站在不起眼角落的小林风跑过去,抱着头发花白的司机,哭道:“爸,老板他为什么打你,你又没错,你不是跟我说老板很尊敬你吗?原来你都是骗我的!” 虽然这个司机爸爸为了生计不得不挨打挨骂,但他内心一直想教导小孩充满正能量。 所以,每次他都编出老板很尊重他的话,把工作说得很轻松,不想让孩子有心理负担。 所幸,孩子真的被他教育得特别好,三观很正很正! 小林风转头盯着老板,黝黑的眼眸充满力量,据理力争道:“叔叔,你不该无故打我爸爸,你刚刚的命令是错误的,他可以不听从。” 他一字一句坚定道:“我希望你为打我爸爸这事,跟我爸爸道歉!” “啪——!!” 另一只皮鞋直接飞向小林风的脑袋。 司机见状一个闪身用后背接下皮鞋,被重重一击。 但他却把儿子紧紧护在怀里。 胖女人的老公骂道:“小贱东西,竟敢教训老子,你爸爸都要跪着我,求着我给他工作的机会,你敢让我给你爸道歉,粪坑里爬出来的东西,你们也配!” 明溪算是长见识了! 真是——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话在这家身上展现得活灵活现。 简直是没有一个正常人。 通通拜高踩低,不把下面为他们工作的人当人看! 胖女人的老公脚上已经没鞋子了,就摸起石头要砸司机父子俩。 “住手!”明溪怒斥住他。 男人停下手,转过头一看,这小女人还长得怪好看的。 不由得就看呆了。 胖女人一看老公看这个女的,眼都看直了,当即不乐意了。 狠揪一下男人的耳朵,怒道:“你看什么呢!?” 男人慌忙哎呦哎呦道:“我没看,我什么都没看!” 胖女人甩过男人,恶狠狠看向明溪:“小狐狸精!就你到处勾引男人!” 明溪:“” 真是有够无语! 胖女人老公露出猥亵的笑容,“是挺像狐狸精的,别看穿得宽松,这身材嘿嘿一看就是前凸后翘的!” 胖女人气炸了,拿指甲去掐男人,骂道:“你又看狐狸精,想我扣了你的眼珠子不是!” “不是,不是,老婆你误会了!” 胖女人老公狡辩道:“我是觉得这个女人适合王总,你忘了啊,他最爱这种又纯又慾的美人了。” 王总是他们一个合作方。 这对夫妻平日里就会干这种搭档,找良家女子送去给王总,然后谈成合作。 后面还会给女孩子拍那种视频,威胁女孩子不能报案! 这话一出口,那个胖女人秒懂,立马嘿嘿笑了。 “对,就把她送给王总!” 男人眼神跟老鼠一样,上下偷瞄,想着送给王总之前,自己能不能先玩一手。 那猥琐的眼神和说的话,让傅司宴眼眸闪过一丝深深的厌恶。 毫无征兆的,他手里的拐杖直接丢了过去! “咣当!” 黑色的特制拐杖狠狠砸在男人的脑袋上,当即男人头顶血流如注! “哎呦”他抱着头,鬼哭鬼嚎的。 “哪个鬼砸的我!” 刚刚手杖飞得太快,他都没看清,脑子就被砸晕了。 胖女人看到了。 这手杖就是那个瘸子砸出来的。 她说:“老公,把这两人都给我绑起来,男的送富婆窝里,女的送王总床上,妈的,搞死他们!” 胖女人老公双手赞同,又喊那个司机:“老林你个老不死耳聋眼花的,还站着干什么,给我先拷住男的!” 他想着傅司宴是个瘸子,司机应该就能制服他。 先束缚住,再让保镖过来,给两人拖上车。 老林快步走到傅司宴面前,就在明溪以为自己是看走眼了,这个父亲并不是那么正直时,他突然站直身体,对着明溪深深鞠了个躬。 “小风刚刚跟我说了,说你们是好人,你还帮助了他,谢谢你,小姐!” 明溪愣了愣,慌忙摆手道:“我没帮什么,林风小朋友三观很正,做的也很棒。” 胖女人的老公气炸了,大骂道:“妈的,你谢个什么玩意儿,我叫你打他们!” 司机转头看向胖女人的老公说:“老板,我不会帮你做这种事的,并且我还要保护这位先生和小姐!” 胖女人老公快被这个司机气死了。 明明他才是这个司机的老板,搞什么东西! 竟然说保护别人去了。 他破口大骂道:“你什么玩意,你个老东西不想干了,想喝西北风是吧!” 司机把领带一甩,袖子挽上去,露出结实的肌肉,大吼道:“我辞职!” 胖女人和老公:“” 他们一直以为老林是个弱胚子,毕竟平日里总是一副很老态的样子。 所以他们做坏事从来不叫他,因为没啥用处,都是让他在车里等。 没想到这个老林只是藏拙,实际上身体很健壮结束。 他掩盖起来,是不想帮着老板干坏事。 “你个老东西,敢不干,小心我把你家小崽子” 话音未落,一阵风声掠过。 老林一个拳头砸在男人脸上,大喝道:“敢动我儿子,我要你狗命!” “啊啊啊啊!!!” 胖女人的老公鬼哭狼嚎起来。 本来脑袋就破相,现在又遭了一拳,脸上五彩纷呈,像个大染缸一样。 看着可笑极了! “啪啪啪!!” 小林风跳起来鼓掌,大声叫道:“爸爸,你好帅!” 老林在儿子崇拜的眼神中,找到了自信。 随即对着男人说:“我会把车上的行车记录仪交给华国警方,你以后再也别想回到华国作恶!” 老林虽然没亲眼见到他们作恶,但是胖女人和她老公在车上的对话,都提到了一些事情。 有了这些,警方顺藤摸瓜,总能查到些什么。 胖女人的老公瞬间变了脸色。 没想到老林这么机灵,竟然在车上装了行车记录仪。 他都不知道! 要知道,他们经常做坏事,车上是绝对不会装行车记录仪来留下自己做坏事的证据,从而坏了自己的事的。 “老东西,我扒了你的皮!”胖女人的老公龇牙咧嘴道。 这时,周牧已经赶到。 但他没带保镖过来,而是让这个医院的院长过来。 他跟傅司宴汇报,这俩个男女是来医院做医疗器械生意的。 他们买通了北境岛的医疗部领导,北境岛的几家医院的医疗器械,都是他们供货。 这也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 钱多了以后,把持不住自己,就变得格外猖狂。 胖女人的老公跟医院的院长很熟,一看院长赶来,立即哭喊道:“院长,你可得给我们做主,我们在你医院受欺负了,你赶紧把这些人通通给我赶出去!” 胖女人的老公打得一手好算盘,等把这些人赶出去,他的保镖再一个一个收拾。 特别是这个司机,手里握着他的秘密,一定要斩草除根! 院长听到他的话,手一挥,就招来了医院自己的保安。 北境岛不像华国,因为经常发生枪支弹药斗械事件,医院长长会迎来一帮持枪斗殴的人。 这些人一般都不服从管理,万一有人没抢救过来,会对医院展开报复。 所以医院的保安都有配枪,用来保障住院人的安全,防御整个医院。 只见几个身材健硕的保安往持着枪,步伐整齐地往前走。 院长走近了些,连连道歉,“对不起,傅先生,给您造成麻烦了。” 胖女人的老公呵呵冷笑起来。 但总觉得哪里不对,不对,他不姓傅啊! 在华国的北城,傅可是大姓,北城首富就是傅家。 他想想,算了,可能是院长叫错了。 胖女人老公洋洋得意道:“现在知道怕了吧,我警告你们敢反抗一下,就——” “崩!” 他手指着脑袋做了个手势道,“你们几个都得死!” 他以为自己吓住了这几个人。 殊不知,保安下一秒就将他从地上拖起来,驾着往外走。 “诶诶诶你们、你们是不是拖错人了” 胖女人的老公鬼叫道。 第591章 被狠狠教训 胖女人也跟着叫起来,“你们眼瞎了吗?该拖的人在那!” 她伸手指向不远处坐轮椅的男人和气势凌然的女孩,喊道:“给我拖那两个贱人!” 下一秒,她也被院长的保镖架起来。 院长生气道:“你得罪了我们的贵宾,这件事我会以妨碍两国和谐罪,如实向上报告!” “你说什么?!”胖女人瞪大眼。 万万没想到,惩罚这么重。 妨碍两国和谐这个罪名是北境岛今年为了促进本土发展,专门设立的。 如果成立的话,她们会被永远驱逐出北境岛,不允许进入。 并且会在国际通行证上留下污名,以后就算是去别的国家也很难生存! 但到现在,她还是觉得院长是搞错了。 “你老糊涂了吗!”胖女人大吼道,“你看看我是谁!我是你的合作伙伴,你拖错人了,该把那两个垃圾拖出去才是!” “对啊!” 胖女人的老公突然挣脱束缚冒出来,冲着院长吼道,“我跟你们医疗部领导很熟,你敢对我这样,我告诉你,他知道后,你等下肯定会倒霉的!” 保镖本来就没有用力拖这两人,因为就在一刻钟之前,这两人还是医院的贵客。 突然院长开口让他们拖人,他们也觉得院长是不是说错了。 胖女人的老公拉着院长的胳膊,道:“你给我睁大眼看清楚,我是谁,你该去拖那个死瘸子才是!” 胖女人老公话音刚落就听—— “啪!” 院长一个巴掌扇在他嘴上。 胖女人老公嘴角都被扇出血来,整个人发蒙看着院长。 院长毫不犹豫又是一个巴掌扇过去,这下胖女人老公右边嘴角也出血了。 打完后,院长还看了下轮椅上男人的脸色,见对方还是眉目紧锁,没有放开的样子。 当即他又‘嘭’的一脚,揣在胖女人老公身上。 “哎呦哎呦” 胖女人老公捂着肚子被踹倒在地上。 他这时还不明白,“院长,你看清楚啊是我啊” 胖女人也是鬼哭狼嚎,“院长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 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刚刚对他们十分客气,当贵宾看的院长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跟得了什么失心疯的病毒一样! 院长心里那个气啊! 又是嘭嘭几脚! 这两个蠢货,根本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么人! 对方可是‘一路通’的负责人,这是涉及两国邦交的项目,能拿到这个项目的人,首先正治背景要干净,还要有雄厚实力。 别的不说,光是能让两国正府都认可这点,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这样的人,岂是他们这些小喽啰能得罪的? 还嘲笑人家死瘸子!? 人家跛着腿都能拿下项目,不是更能说明对方能力突出到可怕嘛! 院长不会和这两人说这些道理,蠢货就是蠢货,说也说不通。 以为别人对他优待一些,就觉得自己可以掌控一切了。 实则优待的背后是利益把持,双方有利益才会对对方优待,这种建立在利益上的关系本就是不牢靠的。 一旦其中一方利益受到侵害,则会立马翻脸不认人。 就像现在,这个傻叉得罪了一路通的负责领导人,上头一旦追查起来,他们医院说不定都要被封掉。 哪怕不封,也会让他这个院长立即下台的! 而且这个胖女人和她老公是真的蠢。 到现在还看不明白,谁才是终极大boss,简直愚蠢至极! 这个轮椅上的男人就是北境岛的国父来了,也会给他尊重的对待,何况他们这些小虾米。 他们只有跪舔男人的份! 院长毕竟不是天天锻炼,跟那些保镖们的体质没法比。 踹了几下就气喘吁吁的了。 他当即叫身后站着的保镖,说道:“傻站着干什么,给我过来!打!” 保镖们总算看出形势不对了,这个原先的贵宾得罪了更大的贵宾了。 现在就不用客气,狠狠打就是了。 三四个保镖围着夫妻二人拳打脚踢,这个过程中小胖墩和他的小伙伴被带出去了。 包括小林风也被带出去了。 是明溪吩咐周牧把小孩都带出去,不能让小孩看这么暴力的画面,虽然这两个人确实该打,估计也做了不少坏事。 院长一直不叫停下,主要是想让贵宾舒心。 傅司宴见人差不多吃到了教训,敲了下轮椅的扶手,说:“带出去吧。” “好好好。”院长连声道,“我现在就把人带出去,傅先生您有任何不适应的地方,或者不舒服,请您随时联系我!” 胖女人的老公被打得鼻青脸肿,满脸的血。 这会再见到院长对那个坐轮椅的男人点头哈腰,一嘴一个傅先生,顿时悟了! 傅先生 这个男人不就是北城首富傅家的人,看这级别应该是傅家最大的那个。 天呐,他到底做了什么,竟然骂了这个大佬一样存在的男人——死瘸子! 他现在真是恨不得把舌头割掉! 特别是他刚刚还觊觎对方的女人,真的是疯了,彻彻底底地中魔了! 他两手扒拉着地上,大声哭喊道:“傅先生您饶了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求您,饶了我吧” 他喊得声泪俱下,胖女人一脸震惊道:“老公” “你这是?也得了失心疯?” 怎么突然就跟院长一模一样了! 她不禁盯着轮椅上的男人看,看他到底会什么魔法! 瞅了好几眼,也只是发觉这个男人比一般男人好看很多,别的真没看出什么来。 旁边她的老公,被人拖着,还拼命爬过去,狠狠抽了他老婆一下。 “都怪你这个没眼色的老巫婆,我们的生意要完蛋了!” 得罪北城首富,又得罪北境上面的人,他们还能做什么生意? 直接回家喝西北风去吧! 院长被这一提醒,说:“不要让他们离开,送执法局去,好好查查,他们是给谁送的贿赂!” 胖女人老公当即就要翻白眼了! 周牧回来后,傅司宴也吩咐,“他说的那些,送少女给老板的那些事,调查清楚,然后提交到北城检察院去!” “” 胖女人老公怔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整个人感觉都凉透了。 这是北境岛审完北城审,这辈子都要待在局子里了! 出了门,小胖墩就在外面等着。 等待期间,他还跟小伙伴炫耀,“你看着吧,我老爸和老妈绝对把那个死瘸子揍死,还有骂我的那个女的,一并给她揍得鼻青脸肿,然后把她给卖到窑子里去!” 小林风嗤之以鼻,“你做梦,漂亮姐姐不会这么容易被打倒的!” 小胖子握紧拳头,“你给我等着瞧好了,我的爸爸妈妈无所不能,等她们收拾了里面那两个,就会出来收拾你跟你爸这两条狗,敢反抗我,你们就等死吧!” 小林风毕竟年纪小,听小胖子这么一说,心里顿时也没底。 很为漂亮姐姐和那个好看的叔叔担心。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泄气,否则小胖子更会欺负他们。 他握紧小拳头,对着小胖子凶狠道:“我不怕你!” “你我打死你!” 小胖子当即想冲过去,却被身后的保镖给按住。 这个保镖一直看着他和那个小个子,不然他早就和小个子一起揍林风了! “妈的,等我爸妈出来,你就死了!” 他平日里耳濡目染的,也是听到一些父母干的坏事。 主要这夫妻俩在儿子面前也不避讳,什么坏事都说! 还动不动教育儿子,只要有钱就能搭上权,就可以在任何一片土地上横着走。 儿子就觉得自己即便无法无天,也会有人兜底! 才养成这混世小魔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刚出来听到儿子这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今天的毁灭,全是拜这个小孽障所赐! 要不是他在外面给惹的事,他们又怎么会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眼见着爸爸妈妈出来,小胖子冲上去就问,“爸爸,你有没有打死那个死瘸子!” 小胖子被宠坏了,自私的不得了。 看到父母浑身伤也跟没看到一样,半点不关心,只关心让自己生气的那个人有没有受到爸爸的暴击! 毕竟以往每一次,得罪他的人,都被爸爸打得很惨。 有一次一个同学不长眼,踩了他一脚,他听不进对方的道歉,一个拳头就砸过去,把那个同学摁在地上狠狠地打! 没想到那小兔崽子被打急了,就开始反抗,反过来把他压在地上。 小胖子很少运动,身体虚,很快落了下风。 不过那个同学也不是真的想打他,只是被迫还手,见他没有能力再打他就收手了。 小胖子立即告诉爸爸,爸爸在放学的路上让人给那个同学狠揍了一顿。 直接把人给揍成了脑死亡! 那家人想闹腾,直接被爸爸用钱买通了上下,无处申冤! 所以,在小胖子眼里,人命非常不值钱。 只要有钱,就能解决一切! 小胖子爸爸听到这询问,当即气不打一处来,用尽浑身力气,高抬起手朝着小胖子抽了下去! “啪——” 小胖子被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被爸爸打。 胖女人尖叫一声,朝小胖子冲过去,盯着男人道:“你疯了!打儿子干什么?!” “这就叫打?”胖女人老公眼底都是红血丝,像是急红了眼,怒道:“我好不容易才有今天,都被你生的这个孽障给毁了!” 胖女人抱着儿子,心疼道:“什么叫我生的,这难道不是你的儿子吗?” “我的儿子?”胖女人老公突然阴阴的笑了声,“还真不是!” 胖女人惊呆了,“你胡说什么,宝宝怎么不是你的儿子了?” “我先天性不育,当初这个孩子也是找朋友跟你生的!” 胖女人的老公说出一个惊天事实。 他目的就是有个孩子,就能牵制住胖女人,毕竟当时胖女人家里挺有钱的。 而他一穷二白的穷小子! 为了能出人头地,他把目光放在了这个胖女人身上,因为他了解到胖女人是家中的独女,可以继承很多家产。 但就是因为胖女人家境不菲,哪怕胖女人长得再丑,也轮不到他一个穷小子。 他就先接近,然后使用计谋让朋友顶替他跟胖女人睡觉,让她怀孕后,挟子成婚! 但是胖女人丑的很,朋友也不愿意睡,他可是花了不少钱,才让朋友同意。 之后,他就实现自己的宏图伟业,一步步走到今天。 但就在刚刚,一切都毁于一旦了。 他做的那些事,在北境岛虽然不至于极刑,但到了北城被挖出来的那些人命官司,他很可能被处以极刑! 一想到自己的人生,再也看不到一丝光明了。 胖女人的老公就跟疯了一样,抽出皮带,握在手里恶狠狠道:“这个孽畜,我现在就要打死他!” 胖女人趴在小胖子身上,男人就连着胖女人一起揍。 当即医院门口一片鬼哭狼嚎的声音,乱成一锅粥。 胖女人被他男人揍得不轻,也护不住小胖子了。 小胖子也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对自己极为纵容的爸爸变得凶神恶煞,要打死自己。 他被揍得往后面边退边躲,被男人一个勾拳砸下去,站立不稳从高高的台阶上掉了下去。 “咚——” 一声闷响,小胖子砸在地上,后脑勺朝地。 下面是一大滩血迹。 和小胖子一起的小个子伸头出来看,就看到小胖子睁着眼,一副不明白的模样。 像是被摔成了傻子 小个子看着都快吓死了。 胖女人气炸了,直接伸手一推,他老公在掉下台阶前,也抓了她一把。 两个人咕噜咕噜在台阶上跟滚球一样,全都摔到底下。 胖女人摔断了门牙,男人磕破了脸,纷纷惨不忍睹! 这时,‘哇呜哇呜’的警笛声响起。 执法部已经到达现场,见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地摔在地上,立马叫了救护车。 “” 第592章 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我 小花园里。 恢复了该有的宁静。 但随之而来的也是挥之不去的尴尬。 明溪一想到刚刚自己雄赳赳气昂昂地跟胖女人说喜欢这个男人,还说就想勾引他,还说了什么男未婚女未嫁,怎么不能相互喜爱了 她就觉得自己脑子抽抽了。 怎么就一时头脑发热,想给男人撑场面,也不能什么话都乱说。 事后真的很尴尬。 她怕男人有困扰,主动开口道:“不好意思,刚刚我一时着急,就胡说八道了一些话,你不要介意,如果需要我澄清” 明溪想到姜乐乐,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关系,傅司宴到底知不知道姜乐乐说的那些事。 知不知道她喜欢的人,其实是傅宁焰呢? 她眼神暗了暗,“如果需要,我可以配合澄清。” 听他解释完一大通,男人才低声道:“没关系,我不介意。” 他都说不介意了,明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一看向男人,就想到刚刚看到他偷偷练习,想要站起来的样子。 鼻子蓦然地发酸,心脏也像是被扯了一扯,很疼很不好受。 他的腿到底怎么了 一肚子的问题,真的不知道从哪句问出口。 但转念一想,她好像也没资格关心,毕竟在别人眼里,两人身边都有人了。 她这个时候去关心,真的会显得很绿茶。 她不愿,跟任何人不清不楚。 “好好休息,早点养好身体。” 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别的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明溪!”傅司宴叫住了她。 “宝宝还好吗?”他问。 明溪转头,语气有点哽咽:“宝宝很好,很可爱,你快点好起来,可以来带着他们一起玩。” “嗯,你一定照顾得很好。” 两个小宝宝,他看过一次,是上官景羡见他郁郁寡欢后,亲自送了宝宝过来。 应该是想激励他,勇敢的生活。 其实在他知道,他有可能彻底瘸了以后,想过放弃很多,很多 直到上官景羡带着宝宝过来,他说,你看孩子多像你,你得振作,以后守护你的孩子,还要守护孩子的妈妈。 他苦笑一下,他现在还能保护明溪吗? 他看明溪要走,也转动轮椅,说:“我送你。” 明溪一愣,没想到他愿意送自己离开。 两人一起往回走,明溪也没办法邀请他去看看宝宝,因为为了即将到来的满月宴,宝宝已经被秘密送回北城了。 现在无数证据都指向温晋尧,是他藏住了明栾月。 他们已经制定好计划,要在满月宴上拖住温晋尧,必要时可以直接擒拿他。 北城这边的满月宴跟别的地方不同,是在第四十二天举办。 小宝宝满月后,要躲过十二天,才能举办满月宴。 传说是为了躲避恶魔之子,恶魔之子最喜欢偷小孩,只要这个十二天平平安安躲过,就能保后半生无虞。 入乡随俗,裴行之的满月宴请柬已经发下去。 只待时机一到,就分两路计划,同时进行。 明溪想到之前姜乐乐的事,便侧面打听道:“怎么没看到姜乐乐陪着你?” 傅司宴坐在轮椅上,平视前方道:“她有自己的事,陪我干什么。” 明溪怔了怔,“那你多关心关心她,毕竟人生地不熟,要是出去不小心遇到坏人,就不好了。” “她不是一直跟着宁焰吗?” 一听到他提到傅宁焰,明溪心脏一紧,打听道:“但是宁焰是不是不太喜欢姜乐乐,还是你多关心一下的好。” 傅司宴顿了下,解释道:“你看宁焰性格大大咧咧,但真遇到危险,不会对姜小姐置之不理的。” 姜小姐? 明溪感觉傅司宴叫姜乐乐的这个称呼,也太生疏了。 ‘姜小姐’都还不如直呼全名来得亲昵一点。 但她想到傅司宴一向性格冷淡,这么叫也不能说不对。 明溪劝他道:“她毕竟是跟着你来的,万一出什么事,对你也有影响不是?” 她还是担心姜乐乐说,要找好多男人睡一觉这个话。 她知道姜乐乐是在开玩笑,但万一她气头上,真的去了酒吧那种地方。 北境岛的治安可不如北城十分之一安全。 傅司宴皱眉,“她那么大人了,做事有自己的考量,跟我有什么影响。” 明溪听得不对劲,脱口而出道:“她不是跟你在相处吗?” 这话让傅司宴成功停下,他定住,掀起眼皮看她,漆黑的一双眼,把明溪看得脸皮滚烫。 他问:“你问这么多,是以为我跟姜乐乐在相处?” 明溪听到那个以为,心跳一下漏了一拍。 难道不是她想的那回事? 他们竟然不是相处的关系。 “我也没有问很多吧,只是觉得你不太关心姜小姐。” 傅司宴平静道:“她有家人,有朋友,以后还会有喜欢她的男人对她关心,我为什么要关心她,我和她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关系。” 男人的话都这么直白了,明溪再听不懂就是傻子。 瞬间,她脑子晕晕乎乎的。 原来她是误会了,姜乐乐跟他真的不是那种她以为的关系。 这时,傅司宴看着她,说了句,“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我,不用绕弯子。” 明溪:“” 她仔细回想自己刚刚的问话,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客观来说,回忆一遍,确实够明显。 她好像迫切想知道,男人和姜乐乐的关系。 迫切到,在自己没察觉间,就把话拐了个弯,问了出来。 明溪想到这一点,突然整个人滞住。 她这么想知道 是因为 明溪不敢想,想一想就觉得自己可能会陷进去,再也出不来。 她突然慌张起来,表情也肉眼可见的慌乱。 明明是她自己决定将男人推开的,她现在是在做什么? 那种下意识的行为,让她觉得她真的不能靠近这个男人。 随时随地,会暴露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我没什么想知道的。”明溪倔强地不承认。 随后,就对他说:“我前面拐个弯就到了,你也回去吧,我先走了。” 说完这话,她甚至不给男人开口说话的机会,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她很怕再呆下去,自己的小心思会越来越明显。 特别是刚刚,他说和姜乐乐不是什么特别的关系时,她清楚感觉到自己心跳快了好多。 这很危险! 她好不容易从那种自责的情绪里走出来。 真的真的不想再陷进去了。 翌日。 明溪已经可以出院回别墅去住了。 走的时候,她没有跟那个男人打招呼。 她自以为只要不见面,就能杜绝自己心底蔓延的小心思。 她在自我安慰,她之所以这么容易动摇,是因为男人的腿。 对,一定是因为男人的腿不便利,看上去那股忧郁感就加重了。 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对他产生了同情,或者可怜的情绪。 总之,明溪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征兆。 回到别墅后,她没有想象中的恢复平静,而是脑海里,一直翻来覆去都是男人从轮椅上,想要站起来的身影。 这一幕,像是印记一般深刻进明溪的脑海里。 她终于明白,那一刻她是有多想能陪着他一起,鼓励他站起来。 北境岛的天,总是很突然。 就像现在,外面突然下起大雪。 明溪看着窗外的鹅毛大雪,虽然处在温暖的室内,但那股冷意似乎能从窗户钻进来,透到她骨子里。 就是一种心理作用。 她还是不太习惯北境岛的天气。 看着看着,她又想如果连她都不习惯,那么那个男人腿上的旧疾又该怎么承受。 他在北境岛,一个人,异国他乡,独自承受着旧疾泛起的疼痛感的画面,在脑海里勾勒得越发清晰。 明溪又一次被这个画面动摇了。 她想到之前外婆教她的,一个抵御阴寒天气旧疾来犯的小妙方。 赶紧拿出手机,编辑了一大堆详细的方法,然后按下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发送出去。 发送过后,明溪愈加难眠,一直抱着手机,等他的回复。 忐忑的过了六十秒,男人回复过来。 “试了,不错,谢谢。” 揪着心等了六十秒,就得到这个回复,特别那句谢谢,特别的公事公办,陌生又疏离。 明溪感觉所有的情绪一下被浇灭了。 她在期待什么 关了静音,放下手机后,明溪躺在床上。 愈发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很傻。 再加上男人那天那句‘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我,不用绕弯子’ 她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她到底在做什么! 真的像极了想要勾引对方的感觉 真的好丢人啊! - 明溪晚上失眠,就导致早上多睡了一会。 等醒来后,她就被哥哥叫去商量满月宴的事。 本来上官景羡是不想让明溪参与这么危险的事,但温晋尧那个人十分狡诈,如果明溪不在,他很可能会立即发觉出什么。 那就大事不妙了。 起码在找到明母之前,不能让温晋尧发现异常。 那么这一环节,就非常需要明溪的参与,来稳住那个男人。 上官景羡把大致的计划说了一遍后,见明溪耷拉着眼皮,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问:“昨晚没睡好?” 明溪点点头,“有点失眠。” 上官景羡以为她是担心这次行动,开口安慰道,“不要太担心,哥一定保证你的安全。” “嗯,我没担心。”明溪说。 “不过,哥你是不是知道傅司宴腿的事情,他的腿伤” 明溪犹豫了下,问道:“到底是什么程度了?” 上官景羡愣了愣,然后说:“这事,我不太清楚,你可以直接去问他。” 毕竟傅司宴开口让他隐瞒,既然他不想让明溪知道,自己说了也不厚道。 而且私心里,他也很怕明溪知道后,会陷入过去那种情绪里,又觉得自己让这个男人受伤了。 从而变得自闭起来。 如果明溪去问,他愿意说,又是另一层情况。 他相信那个男人,肯定愿意哄好她,用任何办法。 明溪抿了抿唇,说:“哥,我总怕总怕自己的靠近会给他带来不幸。” 上官景羡看着她,他不是什么情感专家,但也能看出明溪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就是放不下。 这两个人 他心底摇了下头,缓缓开口:“明溪,有的时候,你要明白不幸的反面或者是幸事,每个人选择都不一样,让你选择,你愿意行尸走肉的活着,还是跟相爱的人度过每一秒都值得珍惜和铭记的时光?” “所以,我们不要把自己局限在片面的想法里,如果心里放不下,就去解开这个问题,直到能彻底放下。” 上官景羡的一席话,让明溪骤然清醒。 她一直被温颖的话蛊惑了。 她觉得自己是造成傅司宴不幸的罪魁祸首。 但现在,没有她在,傅司宴的腿还是成了这样。 那这,应该怪谁呢? 她是一个行动派,想不明白的事,就要去实践。 既然担心他的腿,那就去看看。 这么想着,她打了电话给周牧,问他,“周助理,请问傅司宴还在医院吗?” “没有,傅总现在在北境岛会议中心,跟有关领导洽谈一路通的事情。” 明溪愣了下,“他已经工作了,那他的腿,还好吗?” 周牧看了看埋头只顾着工作的男人,心底微微泛酸。 “明溪小姐,傅总他根本不听我的,早饭中午饭,只吃了一点点。” 周牧很为难,知道这话不该他说,但他又不得不说,因为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傅总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他动了动唇,“您要是方便的话,我希望您可以劝一劝傅总。” 电话挂断后,明溪看手机简讯。 和那个男人的对话框还保持着昨晚的状态。 他说的谢谢,她没有回,他也没再继续回话。 隔着冷冰冰的手机,互动起来,总让人觉得连人都变冰冷了。 她穿好外套,坐上车,决定去见见这个男人。 第593章 你疼不疼? 明溪坐车到了男人工作的大会堂外。 周牧已经得知消息,提前在外面等候了。 一照面,明溪就开门见山道:“周助理,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我想从你嘴里听一句实话可以吗?” 周牧一愣,以为是傅总献了大半身的血的事,被明溪知道了。 他有点犹豫,要知道,上一次他因为多嘴说实话的事,被傅总调去了坦非尼亚近半年的时间,在那边看着人家挖矿。 虽然薪资待遇一点都没变,但是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看不见一个肤色明显的人的日子,他再也不想去了。 关键是那边的黑妹,看见他就跟看见财神爷一样,一晚上就有三四个扒帐篷要跟他亲热的。 吓得他连夜建了个砖房,来抵制这些黑妹扒门。 不是说黑妹不好,而是他更喜欢同等肤色,能正常用母语沟通的女人。 想到那痛苦的日子,周牧眉头皱了一大把,“明小姐,您问。” 明溪说:“我想知道傅总的腿,到底是什么情况?” 周牧听了,愣了两秒。 明小姐问傅总的腿,那不就是还不知道傅总是因为什么伤了腿的意思。 那他就可以说了! 周牧一脸沉痛,“傅总他被北境岛的专家判断无法治愈,这辈子,他离不开拐杖和轮椅了。” “无法治愈?”明溪一脸惊讶,重复了遍。 周牧点点头。 明溪不理解,怎么会这样? 不是说他的腿,只要回去做手术就会慢慢康复。 而且在没生产前,她还看过他站着的。 她握紧周牧的手臂,语无伦次激动道:“那晚,就是你们刚到的那一晚,过来看哥哥的时候,他不是可以站着吗?” 明溪记得清清楚楚,那晚,他明明站着了一会。 手里也没有拐杖之内的东西。 周牧想起明溪说的是哪晚,他解释道:“那晚傅总的拐杖底部沾了油水,是我拿去换的,之前他站立一会是可以,就是不太能多走动。” 明溪也记得,那晚过后,再见他就是撑着拐杖了。 听完这些,明溪觉得整个天都是塌的。 怎么会这样? 傅司宴这辈子都不能离开拐杖了,这辈子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进去的,只是很恍惚,好像一眨眼就到了男人办公的房间。 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敲门,还是直接推门进来的。 男人这会趴在地上,好像是因为桌上的文件洒落,他想捡起来,却不小心摔倒了。 而他的办公椅旁边,就摆放着那台特制的黑色轮椅。 一瞬间,浑身的血液仿佛在顷刻间冲到了头顶。 明溪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一块石头,一座坚硬的木雕,整个人被封印住了。 男人抬头看她一眼,黢黑的眸色很平静。 明溪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飞快地跑过去,就要伸手扶他。 还未触及,男人却手臂往后一缩,低声道:“我可以。” 明溪手一下冻住,整张脸也是僵硬的。 傅司宴微微垂眸,手肘弯的位置抵着地面,然后另一只手去勾椅子腿,再搭到扶手上,用力一撑,人就站起来,坐到了椅子上。 整个过程很熟练,一看就是没少这样做过。 虽然他动作很快,但明溪还是看到,他有一条腿是垂着的,很明显。 明溪鼻尖蓦地酸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她的神态,傅司宴皱了皱眉道:“是不是周牧跟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明溪听到这话,恍惚地摇头,“没说,他什么也没说,我有眼睛” 傅司宴不太信,周牧这小子,最近越来越会阴奉阳违了。 嘴上说知道了,知道了,实际上却还是我行我素。 看明溪现在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又瞎编排什么了。 看来坦非尼亚的经历,没能让他收敛,还是得送去历练历练。 明溪不承认听周牧说,傅司宴也不好硬戳破,只是眉眼淡淡道:“我的腿没事,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 明溪听到这话,只觉得男人是在平静地掩饰。 她突然有点恨自己,他肯定是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接受自己双腿不能行走的事实。 这个一向优秀自傲的男人,却要接受自己变成一个跛子。 这个把自尊打碎重建的过程,该有多辛苦多难捱 而这些时刻,他都是一个人熬过的。 一想到,她在为所谓的不详之说,躲避他,推开他的时候,这个男人都在独自疗伤。 明溪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拉扯一样疼。 她突然不顾一切的抱住他,眼底的湿泪浸透了男人的西服,低低的声音问他,“傅司宴你疼不疼?” 只有他们两人能明白,这句疼不疼是指他的内心,而非身体上的伤疼不疼。 身体的疼痛,傅司宴受过比这疼十倍百倍千倍都不止。 唯独心底的疼,她切身体会过,真的很难治愈 傅司宴垂眸看她,低声安慰她道:“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可男人越是这样说,明溪越觉得心底好酸,好疼。 心脏也像是被人用力撕开一样。 她一直以为傅司宴应该是无坚不摧的被人仰望,却想不到有一天,他也会变得有残缺 她紧紧抱住他,从未有过的力道。 这一刻,她才发觉,原来自己真的很爱很爱他。 之前为了离开他做的努力,轻易就被击塌了。 只要一想到他要一个人面对别人质疑的眼光,她就心疼得不行。 她头抵在男人的胸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想告诉他,现在就告诉他。 她还在爱着他。 “傅司宴” 她张口哽咽道。 这时,会议室的门却被人敲开。 她刚刚进来的时候,没关紧,所以来人轻轻一敲,门就开了。 进来的是大会堂的秘书,“傅先生,会议要” 眼前的这一幕,让她直接噤住了声。 面前的人,还是那个不拘言笑,面目冷清的男人吗? 那垂眸注视的眼神,简直像是要把怀里的人宠溺化了! 原来这个男人,也不是像表面那样禁欲。 秘书站在门口,会议即将开始,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明溪听到了,都不敢抬头。 她身体微微抖了一下,后知后觉太尴尬了。 傅司宴眉头轻拧,看向门外的人,眼底温度全无,说:“会准时到。” 秘书听到答复立马离开,还不忘带上门。 明溪立马就要从男人身上跳下来,却被对方一把托住腰身。 明溪紧张道:“你不是要去开会吗?” 傅司宴说:“不差这一分钟。” 明溪眼角还有泪痕,看着他,脸蛋有些红,刚刚的不顾一切被人打断后,说话就会变得畏手畏脚。 “你还是先去开会吧,我们可以等会再说。” 傅司宴却不放开她,劲瘦有力的手掌掐紧她的腰身,问:“明溪,你在可怜我?” 明溪:“” 这样的问题,像是突然的灵魂一击般。 她是在可怜他吗? 真的是这样吗? 半晌,男人都得不到她的回答,一双漆眸终是暗淡下来。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傅司宴说。 他不想她被自己的善良束缚住,感情的事,并不是一句感动,一点怜惜,就能持久下去的。 如果只是可怜来的感情,他宁愿自己痛苦一辈子,也要放她自由。 他手掌用力把她放下去,确认她站好后,才开口:“回去吧。” 随后,他按下开关,轮椅从她面前稳健的离开。 明溪一直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也想不明白,自己刚刚为什么没有开口说出,不是可怜。 虽然她心里清楚,这不是可怜,但她就是说不出来。 好像说爱他这件事,会让她想到很多痛苦一样。 她对他的爱,仿佛又退回到那些不自信的时候。 她觉得自己的心理障碍,好像再一次出现了。 明溪蹲下身体,抱着自己双臂,身体颤抖了一会,依旧不能止住。 她打了电话给远在l国的心理医生。 “玫,我好害怕,我好像又陷入那个怪圈了。” 心理医生在了解了全部经过后,温柔开口:“那你还记得他对你好的那些事吗?” 经过心理医生的复述,明溪想起了那一桩桩一件件充满爱的往事。 玫的声音一直温和平静,那些她曾经告诉她的温暖的事,从她嘴里出来,像是渡上了魔法一样。 原来他们有那么多甜蜜温馨的时候。 玫说的没错。 他们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怎么能因为那些误会就彻底否定了所有呢? 玫告诉她,“听你的描述,这位傅先生其实应该也没有放下你,但他不想你以后会后悔,会不开心,所以才会那么问你,如果你想清楚了,就坚定的告诉他,你是因为爱他,而不是可怜,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明溪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 “爱能够治愈一切,你会好起来,他也会。” 玫平静温和的声音,让明溪重新拥有力量。 明溪挂电话前,坚定道:“我知道了,谢谢你,玫。” 脑中闪过很多傅司宴与她的曾经,两人温馨平淡的日常,早起看晨曦,相拥看日落的那些时光。 温暖而美好。 而那些危险的时刻,每一次也都出现了男人的身影,为了她,他受了那么多伤,身体的疤痕就是印记。 他身体力行证明了自己对她的爱,她还有什么好犹豫不决呢? 明溪心里,终于清清楚楚。 她不是可怜,绝不是可怜。 她要和他在一起,是因为—— 她爱他! 那些孤枕难眠的深夜,和无尽恐惧的梦魇都在告诉她。 她不想失去他,也难以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她爱他,她们一家人也该好好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明溪在办公室里等着男人回来,想要告诉他,她的心里话。 但一直等到天黑,这个男人也没再回来。 明溪把自己包裹在男人坐过的椅子里,旁边的深色毛毯,应该是他用来盖腿的毯子。 她拿过来,搭在自己身上,属于男人独特好闻的气味,将自己层层包围。 明溪沉浸在这迷人的味道里,慢慢睡着了。 傅司宴开完会后,没再返回办公室。 但他还是问了秘书一声,“我的办公室还有人吗?” 秘书小姐说:“您的办公室没有人。” 傅司宴的神态,肉眼可见的落默下去。 她还是离开了。 明溪很善良,但他却不愿再去利用她的善良,来达成自己的奢望。 长痛不如短痛,短暂陪伴后的离开,更会让人痛不欲生。 他的强求,会让两个人都陷入痛苦里。 不如就把两人的痛苦,变成他一个人的痛苦。 明溪从办公室醒来,是被冻醒的。 入夜之后的北境岛,简直就是个冰窖子。 如果没有地暖,不管多年轻多强壮的人,都有可能被冻死! “阿啾阿啾阿啾——” 她一站起身,就忍不住打了一连串的喷嚏。 身体更是被冻得鸡皮疙瘩和汗毛都立起来。 四周也是一片漆黑。 她裹紧毯子,慌忙地去摸索电灯的开关,好不容易摸到,却发现,怎么按都没有电。 她想起哥哥说过,北境岛因为能源问题,一直在实施节电。 而大会堂这种下班就没有人待的地方,保安会一键切电,把所有的设备都关停。 明溪赶忙回到办公桌附近找自己的手机,可四周一片漆黑,找了好一会也没发现手机的踪迹。 桌子上倒是有电话。 明溪起身,拿起却只有一阵忙音。 切电以后,网络也断了,自然无法打通。 明溪失落的放下电话,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她的手机了。 她继续趴在地上不停摸索,地上虽然铺着地毯,但根本抵挡不住寒意。 那地毯冷得让人打颤。 明溪摸了好一会,终于摸到硬硬的东西,是自己的手机。 她激动拿过手机,才发现手机也没电了。 温度越来越冷,墙上的计温剂显示,此刻室内温度竟然零下十八度! 第594章 你没有能力保护好她 瞬间,绝望感来袭。 寒冷的气流,在黑暗里仿佛变成了一只虎视眈眈的野兽,一直死死盯着明溪,准备随时将她吞噬尽殆! 明溪裹紧身上唯一可以御寒的毛毯,冷得已经没法思考了。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傅司宴,如果大家发现她失踪了,他应该会想到,可能在她办公室里。 幸好平日里,上官景羡不管再忙,也习惯睡前跟明溪通电话,确认她安全。 这晚,因为工作的时间有点晚了,他想打电话,又怕明溪睡了。 便发了条简讯过去。 “明溪,睡了吗?” 发完讯息,他就又开始忙了,给宝宝准备的四十二天满月酒,已经差没几天了。 为了能拖住温晋尧,或者必要时,能擒拿温晋尧,会场里要做很多布置和准备。 上官景羡再次拿起看了无数遍的设计图,寻找里面有没有什么纰漏。 等放下后,已近深夜,他拿起手机查看,明溪还是没有回复。 可能是真的睡着了。 他起身去洗漱,洗过澡出来,心里总是不放心,又给别墅的客厅打去电话。 电话响了好多声才接。 阿默和小唐被他安排护送宝宝去了北城,现在别墅里只剩一些佣人,和安排在外面隐在车里保护安全的一些保镖。 “您好,请问找谁?” 电话里,传来佣人满是惺忪睡意的声音。 上官景羡皱了皱眉头,这个佣人竟然睡得这么死! “我是上官,小姐睡了吗?” 他一般报上官,别墅里的人就都知道他是小姐的哥哥。 佣人揉揉眼皮说:“我也不清楚,小姐今天好像一天都没怎么出来。” 没出来? 上官景羡听得越发不安,现在宝宝被送走,明溪也不需要照顾宝宝,怎么会在房间里一天不出门呢。 他厉声道:“现在去看,立马回复我!” 许是上官景羡声音过于严厉,佣人惺忪的睡意一下被惊醒。 慌里慌张道:“好的,先生,我现在就去!” 上官景羡听她的动静像是要挂电话,严厉道:“不要挂电话,我等着。” “好好好” 佣人把电话靠在一边,然后蹬蹬蹬走远。 等了大约有三分钟,佣人又蹬蹬蹬跑回来。 上官景羡听着电话里急促的跑步声,心底的不安一秒加深。 果然,佣人拿起电话,喘了喘说:“上官先生,小姐她房间敲了,没有人回应。” 上官景羡眉头一下子紧锁起来。 为了隐瞒宝宝被送走的事,明溪的卧房是禁止任何人进去的。 但敲门的话,她总会回应的。 现在连敲门都没有应声,说明明溪肯定不在家! 那她去哪里了? 上官景羡越想越慌,挂了电话后,直接开车去了别墅。 因为上次晕倒的事后,明溪在他那留有备用钥匙,以防万一。 上官景羡打开房门,里面空空如也。 平坦整洁,一丝不乱的床铺看起来,明溪是根本没回来过! 霎时,他脸色变了。 出门后,面对刚睡醒不久的佣人,上前就是一脚。 主人还没回来,佣人就自己先睡了! 这些个佣人可真是称职。 其实是因为裴行之为了避嫌数天不来,让佣人们以为这位上官小姐失宠了。 就连生了孩子,都没能挽留家主的心。 佣人们便越发不在意明溪,做事也是能偷懒就偷懒,能糊弄就糊弄,阳奉阴违,根本不把明溪当回事。 但明溪本就是个不喜欢找麻烦的性格,跟佣人打交道也少,她就没有在意这事。 佣人们见明溪性子软,就越发放肆。 别说只是一晚没回来,就是三天没回来,估计这些佣人也发现不了。 上官景羡看着几个跪都跪不周正的佣人,眼神明显不服气,当即了解到她们是什么心思了。 就是瞧不起明溪,觉得她不受宠的意思。 上官景羡怒火中烧,大手一挥,吩咐带来的保镖道:“把这些人全都给我绑到外面去跪,看好了一个都不许睡!” 佣人们一听这话,哇啦哇啦就喊起来了。 “上官先生,您凭什么这样罚我们,上官小姐这么大人,我们不可能一直跟着她啊!” 被踢了一脚的佣人,第一个不服气,昂着头喊道。 “我凭什么?” 上官景羡冷冷掀眸,“你们是觉得裴行之不在,就没人能治得了你们是吧!” 佣人心里就是这么想,但是也没胆子说出来,只是挺直脊背道:“家主才有权利罚我们!” “好,觉得我动不了你们对吧。” 上官景羡当着她们的面按了免提打过去,裴行之一听有这事,勃然大怒。 当即命令道,这些不知好歹的佣人不仅要拉出去,还要扒了外衣,让她们感受一下。 佣人们听到家主的声音,都懵了。 家主他不是不喜欢上官小姐吗?怎么会罚她们罚得这么重?! 难道她们都看走眼了 上官景羡没空跟她们啰嗦,赶紧把别墅里所有的人都召集出来,寻找有用的线索。 结果没有一个人知道明溪的行踪。 他当场就怒不可遏,摔了一个大花瓶。 整栋别墅的佣人都该服侍明溪,现在却不知道明溪身在何处。 甚至从早上起就没人见过她了。 可见这些人有多不用心! 上官景羡让他们全都跪到外面去清醒清醒,一个中年老头颤颤巍巍举手,说有线索。 上官景羡示意他留下,“说。” 老头说:“我是晚班的司机,白班的司机没在。” 这个消息确实很有用,上官景羡免去了老头的刑罚。 随即就开始找这个白班司机,又联系了当地的执法队,四处搜寻明溪的下落。 寻找了几十分钟后,才发现白班司机就在他自己的家里。 上官景羡赶过去,白班司机哆哆嗦嗦说,自己把明溪送到大会堂后,等了半小时左右,家里突然有点急事。 他便先溜回来了,想着等小姐给他打电话,他再过去。 结果一直到换班,小姐也没再打来,他就乐得清闲,直接当自己下班了。 反正后面的时间,还有夜班司机接班。 上官景羡气得差点呕血,这真是每一个环节都没有接洽上。 这些人有一个用心,都不会造成明溪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赶忙打个电话给傅司宴,询问他什么情况。 这会已经凌晨三点了。 傅司宴听到这话,一下坐起来,他本来也没有睡着。 他告诉上官景羡,明溪今天去过他那里,但后面离开了。 上官景羡听到这话就挂了电话,去找执法部的人调查监控。 傅司宴坐在床边,想了好一会,心里还是不放心。 起身,穿上大衣,坐着轮椅出门了。 他让司机送他到大会堂,虽然觉得不应该,但第一个应该检查的地方就是这里。 大会堂切电闭门后,有一套安保系统,需要上级官员才能解开,重新送电。 傅司宴又联系了当值的上级官员。 但手机久久没人接听,他让周牧找到对方住址,直接上门联系。 他自己则让保安用钥匙打开进入内部的门,拿着个手电,就在黑暗中爬楼梯上去。 他的手一只需要扶着扶梯的扶手,另一只需要撑着拐杖。 所以他只能用嘴叼着手电,一步一步往上爬,嘴巴累了的时候,他就把手电放进大衣口袋,摸黑前行。 好在他的办公室在八楼,而不是十八楼。 他爬了二十分钟,终于到了八楼。 不顾疲累,他拖着负重的腿往办公室方向走过去,走到办公室后,他敲了敲门。 没有送电的情况下,办公室的门是打不开的。 需要送电输入密码才能开。 而且门也没有门缝,他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窗户也是开在墙体的那一边,破窗进入的计划也不可行。 他只能用手不停地拍门,叫着明溪的名字。 他一遍遍叫着,心里却不希望她在里面。 北境岛的深夜,室外温度低至零下四十度,就连室内也是零下快三十。 办公室里什么御寒的都没有,如果在里面昏过去,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这会这扇门里,没有回应就是还有希望。 傅司宴又敲了一会,还是没有声音,才浅浅舒出一口气。 刚想休息下,就听到很轻很轻的叩门声。 像是小蝴蝶振动翅膀的声响。 办公室这一整条走廊晚上都没人,所以傅司宴才能听见。 听见的同时,他的心,也像被人狠狠一扯。 明溪她真的在里面! 这下顾不得等电到来,傅司宴抡起拐杖狠狠砸门。 但大会堂的门都很坚固,轻易根本砸不开。 他一边砸一边呼喊,“明溪,明溪,不要睡着,撑住,给我撑住!” 里面寂静无声,就连振动翅膀的拍打声都没有了。 整栋建筑里,只有傅司宴一个人的咆哮和激烈的动作声。 仿佛刚刚那细弱蚊蝇的拍打声,是幻觉。 但傅司宴铭铭之中就是坚信,明溪在里面,她一定在里面。 他砸了一会门锁,除了多几个印记外,没有任何反应。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他转头看到一旁的消防栓,里面有应急的灭火器和斧头。 他眼眸一暗,往消防栓走过去。 明溪这会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 意识一会清醒,一会不清醒。 她梦到那个男人来救她了,还有哐哐砸门的声音。 下意识的,她伸长手臂去勾着门,敲了几下。 想让男人知道,她被误锁在这里了。 可她实在觉得太累了,眼皮都睁不开的累。 这会她连冷都感觉不到了,只有一阵说不出的疲惫涌上来。 终于,她的手无力垂下,真的好累好累 意识快要消散之际,门被凿出一个大洞。 男人直接三下五除二把门锁砍通,大门终于打开。 明溪蜷缩在地上,身上裹着男人盖腿用的那条深蓝色毯子。 这时,‘啪’一声。 整栋大楼的电及时送到了。 地上的小人儿一张脸,美丽里泛着无尽的苍白和虚弱。 傅司宴心底一阵剧痛袭来。 蹲下身,把人抱住怀里,像是抱着一堆冰块一样。 明溪的身体已经冷到有些僵硬,腿都不能自然弯曲。 好在她还有呼吸,眉头还在轻轻拧着。 傅司宴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慢慢站起来。 没有拐杖的话,他几乎是没办法走路。 他把力气全部移到那条完好的腿上,又缓缓蹲下,捡起地上的拐杖,把它靠在墙上,方便取。 随后,他慢慢站起来,没办法用公主抱的姿势,只能扛着她,另一只手撑着拐杖往电梯的方向走。 进了电梯,按了一楼。 电梯门刚打开,就见周牧已经带着救护队和担架,守在了电梯前。 救护队把明溪接过去,傅司宴也跟着过去。 周牧跟在身后,一言不发,心里愧疚得不得了。 要不是他让明小姐过来,她也不会被人误关在办公室,冻了这么半宿。 幸好傅总找到她了,如果大家都觉得明小姐不会在办公室,而她又被丢在办公室一夜的话,恐怕神仙来了也难救。 救护车到了医院,好在北境岛的医院对处理冻伤很有一手。 专门的仪器帮助明溪身体迅速回暖,但体温稳定后,冻伤也不是这么快就能康复,还要应对后面可能的发烧问题。 上官景羡也赶到了医院,了解过情况,他虽然理解男人不是故意的,但也很不爽。 那是他妹妹,万一出什么意外,他怎么向信任他的父母交代。 还记得明溪刚出生时,明母就把他的小手和明溪的紧紧握在一起,然后温柔道:“景羡,以后可以帮妈妈一起照顾妹妹吗?” 上官景羡看着小小的可爱的跟肉团子一样的明溪,心底的喜欢溢出来。 他用力的点点头,大声道:“我一定会保护妹妹一辈子的。” 这个承诺,他一直记得,也一直在遵守着。 明溪失踪的这些年,他一天都不敢舒展眉头,也没有一天开心过。 直到重新找回她,他才敢露出失去妹妹后,至今的第一个笑容。 他抬起眼眸,深邃地看向男人,“傅司宴,我觉你没有能力保护好她。” 第595章 他认输了 “对不起。”傅司宴诚心诚意地道歉。 确实该怪他。 如果不是他的疏漏,明溪不会遭这样的罪。 他也十分痛恨自己,痛恨到恨不得上官景羡打自己一顿。 这时,一旁的周牧突然‘扑通’一声跪下来。 他对着上官景羡说:“上官先生都怪我,是我请求明溪小姐来看傅总的。” 他自责得不行,如果不是他多嘴,明溪小姐怎么会被关在办公室里。 而自己有始无终,叫人过来,却没有关注她有没有离开。 严重失职,这次就是傅总叫他去坦非尼亚待十年,他也甘愿受罚。 上官景羡知道前因后果,是明溪主动打电话询问周牧。 周牧才会多一句嘴,劝明溪过来看看傅司宴。 不过,他心里很清楚,周牧就算不说,明溪也会来。 并不是周牧左右了她,她才来找这个男人。 而是她需要一个借口,周牧恰巧给了她这样一个借口。 上官景羡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该怪的人就怪,不该怪的也不会乱怪。 他扶了周牧一把,沉声道:“你起来,这事我不怪你,是明溪自己想来的。” 傅司宴脸一下变白了。 上官景羡看了他一眼,说道:“明溪不是个会因为别人的话就改观的人,她既然去找你,其实就是心里放不下。” 他顿了顿道:“傅司宴,我不信你不了解她。” “既然如此” 上官景羡没有犹豫道:“你就趁这次,远离她一些吧,等你想清楚想明白,再说。” 说实话,他对这个男人的表现很失望。 他以为他可以很好的保护明溪,没想到竟会搞出如此大的差错。 就在上官景羡转身的一瞬间,傅司宴突然拉住他的手臂,颤着声道:“大哥,我不愿意” 他低头了,认输了。 就算明溪只是在可怜他,也认了。 他绝对不能没有她 上官景羡回头看向男人,想甩开,又不忍,毕竟他给了明溪一大半的血,明溪才能安然无恙地存活下来。 但他又看不得明溪受到伤害。 真是纠结透了! 最终,他妥协了。 “这样的事,不希望再有下次,否则我绝对不念旧情,死也要拆开你们俩。” 傅司宴低声道:“谢谢” 上官景羡叹了口气。 算了,就当还了他上次的一命之恩吧。 不然他会一直不安下去,这样也好,再有差错,就让他们一刀两断,永不交集。 裴行之也赶到了医院。 他在确认明溪脱离危险后,立马就回去处罚那一堆目中无人的佣人。 一个个,真是反了天了。 大家都觉得明溪不受他的宠爱,就处处敷衍了事。 既然如此,那就杀鸡儆猴! 裴行之直接上了鞭刑,狠狠的教训了偷懒的司机和晚上本该当值的帮佣。 一阵鬼哭狼嚎的叫声后,大家终于知道了明溪的重要性。 相信后面也不再敢偷懒了。 随后裴行之又去找上官景羡商议。 这次,他带回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第596章 陷阱 裴行之听到父亲跟人秘密谈话,就是温晋尧准备卖掉北境岛的公司。 很明显,他是准备再次离开。 温晋尧以往每一次离开后,整个人就像销声匿迹了一样,半点音讯也没有。 再加上这次他已经警觉,想要下次再找到他的踪迹,难于上青天。 上官景羡眉头紧锁,很明显这一次的计划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如果错过这一次,他们将再也没有找到明栾月的希望。 上官景羡愁眉不展,怎么偏偏就这个时候,明溪病倒了。 还有三天就满月宴了,也不知道到时候明溪能不能上台,如果不能,他得尽快物色能伪装成她的人。 明溪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她脑袋很沉,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 梦里,这个男人和她背道而驰,越走越远,无论她怎么呼喊,他都只留给她一个无情的背影。 “感觉怎么样?”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明溪眨了眨眼,就看见梦里的那个男人,正坐在她床边。 当即那股气,就蔓延到现实里面来。 “你为什么不理我?”她说。 傅司宴被她问得一愣,想好一肚子解释的话被她这一声怒嗔打散了。 明溪眼角发红,越想越觉得委屈。 “我在梦里一直叫你,你都不理我” 听到她断断续续的描述竟然是一个梦。 傅司宴哑然失笑。 但之后,更多的是庆幸。 庆幸自己想通了。 是不是可怜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的不是,他一直不舍得这个人,就在身边。 她的梦里有他,她的眼里有他,就足够了。 “嗯,怪我,你打我吧。”傅司宴伸出手,一副讨打的表情。 明溪怎么打得出手,她生气还没消呢! 而且现在傅司宴的很多举动,她都很陌生。 “你那晚为什么不再给我信息了?”明溪问。 天知道,她早上起来看到空空如也的手机界面,心里多失落。 以前的时候,傅司宴不会因为她的不回复就停止回复,至少会问一句,“睡了吗?” 说她矫情也好,公主病也罢。 女人在两性相处里,会比男人更在意这些小细节。 特别是明溪这样,还因为心理问题接受过治疗的人。 更会因为一点点小小的改变,就揣测对方是不是变了,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对于她们这样的人来说,需要足够多的安全感,才能彻底地放下心。 傅司宴低垂眉眼,声音低磁道:“我怕你睡了。” 这话在明溪耳朵里就是借口,她主动给他发信息其实就是主动释放出的一个信号。 她不相信傅司宴这么聪明的人,会不明白这些。 他当然明白,但是他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要让他曾经这样极度自负的人,把这些话说出来,很难。 但为了明溪,他愿意去说,“而且我不知道你的心里是什么想法,如果我多问一句,你会不会嫌我烦,我怕你讨厌我” 明溪竟然在男人浅浅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自卑的味道。 她太震惊了。 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从来都是被人仰望的高傲男人,竟会产生自卑的情绪。 她一时连怎么回答,都不知道了。 可是她也很委屈,她在办公室里因为等他睡着了,醒来后,周围黑漆漆地,只有她一个人,快冻死了。 “你都不回来找我?”她声音低低的。 一想到那样的黑暗和寒冷,委屈就会重新涌上来。 如果不是等着告诉他,自己的想法,她也不会因为睡在沙发里,没被发现而被反锁在里面。 “怪我。”男人说,“这事都怪我,我发誓,以后绝对绝对不会再丢下你。” 他也想过放下,但上官景羡说出让他远离明溪时,心脏瞬间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肉的感觉。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争取,如果明溪不嫌弃他,如果的话 他不想放弃。 就算腿脚不便,他也会尽他所能保护明溪,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 当他知道结婚的事,是假的时候,他就不想再做一个旁观者了。 他想参与进她和宝宝的生活里,她们都是他此生最亲的人。 明溪脸一红。 怎么男人转变得这么快,之前不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吗? 现在突然就变的,满嘴都说她爱听的话了。 但她想到她丢下他,没去找她,还是有些生气。 就想散散怨气,开口道:“你说不丢下我,是什么意思,我可是有夫之妇,难道你想当男小三?” 傅司宴眉目微动,看来明溪还不知道,他知道实情。 他顺着她道:“如果是你,我愿意背这个名声。” 这下轮到明溪惊讶了。 “你连小三都愿意当?” 傅司宴眸色深情道:“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们就在一起。” 男人说出这句话时,心跳忽然加快了。 手心冒出细微的汗,像是遇到了人生第一次面临被挑选的境地,他很怕明溪不再想要他了。 但他迫切想要挑明这件事,每一次面对危机,那种心脏停止的窒息感,让他明白,人生从不存在以后,只有当下。 当下你要做的事,你想呵护的人,你不想让她伤心的人,你宝贝的那个人。 需要你自己紧紧握住才是。 明溪心慌慌的。 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跟她表白。 还是在她没做好准备的情况下,她猛地扯过被子,盖在头上,嗡嗡道:“我有点困了,下次再聊吧。” 就算知道她是想逃避,男人也无可奈何。 他眼眸微暗,轻声道:“好好休息。” 随后,带上门,走了出去。 明溪听到关门声,才重新把头伸出来,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她陷入了沉思。 她自己也没有想明白,到底要不要再次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突然就会很害怕,很想逃避。 可能是昨晚一个人的黑暗,让她再一次体会到了之前那种被人抛弃的感觉。 她就是很害怕 明溪体质不错,在满月宴前,已经恢复了。 面对即将到来的满月宴,上官景羡临时想要把傅司宴也加入进计划。 到时,他会带着一队人马进入温晋尧的别墅,而宴会这边因为有那个危险分子在,他不放心明溪,怕裴行之保护不好。 多个人,总没错。 但明溪不愿意,傅司宴的腿不太好,出现在宴会,还可能会引起温晋尧的警觉。 其实上官景羡的担心,不无道理。 这个计划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万无一失。 不管是宴会的人,还是潜入别墅的人。 都挺危险的感觉。 而且时间紧迫,连调度人手都来不及。 但明栾月等不得了,温晋尧已经定在后日签下转让公司合同。 一旦他离开,他们就别想再获得母亲的下落。 傅司宴知道这个满月宴,以为就是像上官景羡说的那样,为了帮助裴行之。 裴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满月宴后,裴行之就可以成为正式独立的户主,将身份迁出去。 傅司宴虽然很吃醋,但还是忍下来,而且裴行之虽然爱慕明溪,但在这场角逐里,他一直光明正大,没有耍阴险的手段。 是个值得人尊敬的对手。 转天,就到了满月宴的日子。 明溪穿着象征喜气的红色旗袍,搭了灰色的皮毛外套,看起来高贵又美丽。 许久没露面的温晋尧出现在了宴会的正门口。 在北境岛像裴家和查尔斯家族发出的邀请函,是必须到场的,否则就会被视为断交。 所以隐身匿迹不短时日的温晋尧一出现,就成为了现场的重点人物。 今日他罕见的穿了件奶白色的绒料西服,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儒雅,很有饱读诗书,满腹学问的儒家之气。 但其实,明溪清楚,他根本不似表面这么儒雅。 实则内心里的邪恶,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显露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明溪每次看到他都很紧张,特别是他一入场就会把目光转入明溪身上,逗留很久。 明溪藏在珍珠耳饰里的隐形耳机里,传来上官景羡的声音,他们已经迷倒了温晋尧的全部安保人员和佣人,进入了温家内部。 监控也被他们定格在了之前的画面,设置了重复十分钟,不断的循环播放。 只要温晋尧不是长时间地盯着手机监控画面看,基本不会发现破绽。 明溪为了不让温晋尧有观看监控的时间,特意走了过去,和他交谈。 “温叔叔。” 她端着空掉的酒杯向他走过来,客套道:“非常感谢您来参加宝宝的满月宴。” 温晋尧温雅地说:“明小姐,客气了。” 他手中没有拿酒杯,明溪抬手招呼了佣人,生气道:“怎么回事,都不知道给温叔叔倒上酒?” 佣人唯唯诺诺道:“对不起,对不起,这就倒。” 佣人抬手就倒了杯酒递给了温晋尧,但他没接,佣人就躬身一直端着。 终于,他抬手,示意佣人把酒杯放在旁边的流理桌上。 佣人放下后,明溪把杯子递了过去,说:“倒上。” 佣人拿起酒瓶,给明溪的酒杯斟上。 随后,明溪端起手中的酒杯,朝温晋尧晃了下,说:“温叔叔,小辈敬您一杯。” 随后像是为了验证酒水没问题,她先干为敬,一口气喝得杯子见了底。 喝完后,明溪的心突突狂跳,这个酒里加了特殊的材料,会让人昏睡几个小时。 而她事先已经服了解药,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和温晋尧喝的是同一瓶酒,来消除他的戒心。 毕竟对付温晋尧这种老狐狸一样厉害的人物,什么周旋,谈话都不保险。 只有直接将他迷昏了最保险。 可明溪酒杯都光了,温晋尧那边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她心里慌了下,又给佣人招手,再次满上,也当作提醒道:“温叔叔,我敬您双杯。” 同为华国人,自然知道双杯代表最高礼遇。 温晋尧作为长辈,怎么也不能躲过去,不还。 否则人品会被人落下诟病。 温晋尧终于慢吞吞端起酒杯,看着她,笑意显露,却不达眼底。 酒杯快碰到唇上的刹那,他突然放下杯子,说:“你看我这记性,来之前服了家里医生开的药,不能沾酒也不能喝别的,得三个小时后,才能喝水。” 他说完,随即将酒杯放下。 明溪气死了,但他说的合情合理,都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第一计划,显然失败了。 那就得上第二计划,明溪看温晋尧像是想要去别的地方,伸手阻拦道:“温叔叔,听说你对跨境贸易很有研究,您也知道我家是做国际航运的,我真好有几个相关的问题想要请教您,您方便吗?” 温晋尧站住没走,温和道:“你说。” 明溪把几个问题抛出来,都是跨境贸易里的难题,不是那种小白的问题,也不容易引人怀疑。 温晋尧倒是挺耐心,都解答了,逻辑非常清晰,毫无问题。 答完这些,他又准备离开,明溪没办法,只得一个不小心,把手里的酒都泼到了男人身上。 “啊!” 明溪捂着嘴尖叫一声,嘴里不停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温叔叔,您看您的衣服,都怪我” 她随即拿出手帕想去擦,但温晋尧似乎不喜欢外人的触碰,身体往后躲避了一下。 明溪尴尬地收回手,随后道:“温叔叔,都是我的不对,这事我来处理,刚好我们有让服装设计师多准备几套全新的西服,我让人带您去挑一套适合您的衣服吧。” 明溪的逻辑也没有问题,温晋尧不换也不行,这酒的味道十分呛人。 并且黏答答的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他虽然不悦,但没带衣服过来,也没有别的办法,勉为其难的点头同意。 明溪一招手,一个佣人过来。 她吩咐说:“带温叔叔去客房换衣服。” 佣人低眉顺眼道:“温先生,请您跟我来。” 温晋尧跟着那人去了。 明溪看着温晋尧离去的背影,对着耳机低声道:“哥,他去了。” 第597章 噩梦般的记忆 等待温晋尧的将是一扇一进去就会关紧的门。 这是上官景羡的第二方案。 第一方案的酒失败了,鉴于温晋尧这样的人很难动用武力抓住,也不清楚他在暗处有没有别的后手,不如就借个名头把他骗到那个特定的房间内。 在明栾月没救出之前,就把他关在里面,是最妥善,不会出差错的方法,还不会引起不必要的伤亡。 明溪一直看着温晋尧离去的方向,心里很忐忑,连别人跟她敬酒,她都忽略了。 裴行之连忙出声提醒,因为不清楚会场里还有没有温晋尧的眼线,防止被发现后,温晋尧戒备起来,从而打乱整个计划。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明溪耳机里传来助理小唐的声音。 “小姐,温晋尧已经关进去了!” 明溪长舒一口气,整个人松懈下来。 终于把这个坏人关起来了,这样哥哥那边就可以安心营救母亲了。 她跟裴行之点了下头,裴行之便明白她的意思,立即对外面说是明溪不舒服,要在后面休息。 至于两个匆匆只露面一眼的奶娃娃,也因为过于哭闹被送了回去。 其实这两个娃娃是上官景羡定制的人皮娃娃,但是非常逼真,还提前录了些宝宝的哭声进去。 一开始他也考虑过,随便找两个真的小宝宝代替一下,但被明溪制止了。 当妈妈后,就会知道,每个孩子都是母亲的心头肉,不想自己的孩子受到一点点威胁,就换别人的孩子去受威胁这种事,她做不来。 还好当天比较冷,宝宝一直在暖箱周围,只能远远地看一眼,再加上逼真的哼唧声,也很容易蒙混过去。 明溪松懈后,就回到房间,继续焦急等待哥哥那边的消息。 她心神不宁来回走动了好几遍,便有些累了。 往床边一坐,竟觉得自己很困,那种疲倦感来得莫名其妙。 她以为是因为昨晚自己彻夜未眠的缘故,软软地靠在床上,那种困意愈加地浓烈。 终于,双目紧紧阖上。 这时,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床边,掐灭了床底的一支香水,然后慢慢俯身 另一边。 上官景羡带着一队助手在温晋尧的别墅里,由于没办法查询到地下室的入口,他们直接采用探测器探寻。 在确定某处位置后,上官景羡伸手示意人用破墙的工具,直接把墙面凿开一个大洞。 随着洞口越来越大,可以明显看到墙后面,有华丽的住宅区。 等到可以容纳一人高的距离时,队员先进去查探一番,随即汇报道:“先生,这里有人!” 上官景羡心一阵狂跳,双手微颤,走了进去。 马上,他就能见到许久未见的母亲了。 马上! 里面像是一个豪华的地宫,灯光把地下室打得犹如白昼,卧室外面还有花园,里面有数不清的四季秋海棠,正在怒放。 可见建造这个地宫的主人,对待这个地宫的重视。 眼前,就是一张蕾丝大床,床上黑发及腰的女人,背对着他们,睡得很香,不知道是不是被药物催眠的。 上官景羡突然不敢伸手去触碰,这么多年,母亲的失踪就像是他心底的一根刺一样。 虽然他早就知晓明栾月不是自己的亲母亲,但短短相处的那几年,他从明栾月身上感受到的母爱一点都不少。 她是真的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爱。 那时候,他就发誓,他长大后一定要保护好母亲和妹妹,可长大后,他却一件都没有做到。 如今妹妹平安在身侧,母亲也即将团聚,他难以形容自己这种心情,太过激动的心跳,早已超标。 他缓缓伸手,想要触碰面前的女人,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响起。 他携带的是卫星电话,只有裴行之知道,他接起后,依旧盯着女人的发丝。 “喂?” “30秒,只有30秒,快跑!” 电话里不是裴行之的声音,而是傅司宴打来的。 他语气急迫充满压抑,“大哥,那个地下室布满了炸弹,你带着所有人快跑!” 上官景羡怔住,就听傅司宴急切道:“大哥那是个陷阱,温晋尧逃了,他一早就知道你们的计划了,现在,立刻跑!” 上官景羡知道傅司宴绝不是在跟他开玩笑,但他还是不死心。 他沉声道,“全部撤离出别墅,有炸弹,立刻!” 队伍里的人,面面相窥,虽然都很紧张,但还是等着上官景羡一起离开。 上官景羡却说:“你们先出去,这是命令,我会跟上。” 队员不得已撤离,上官景羡伸手拉住床上‘女人’的肩膀,翻转过来。 “咕噜咕噜”! 一颗头颅滚落在上官景羡脚下。 他大惊失色,喉间一阵腥气涌上,瞬间欲吐血。 这、这难道是母亲! 但细一看,他还是看到了不一样,这具女尸应该已经死去多时,脖颈处已经开始腐烂,但脸部尚算完好。 这也得益于北境岛的天气,格外寒冷的缘故。 再细辨认一秒,上官景羡越发觉得熟悉,但眼下很明显这一切都是陷阱! 还没找到母亲,他不能白白送命! 他转身健步冲刺,跑出去时,才想起来,那个女尸为什么眼熟。 那不正是他们前段时间一直在寻找的家庭医生——陈雨! 看来早就被温晋尧给害了。 剩下的一切,来不及多想,上官景羡前脚踏出别墅,后脚就一阵窜天的火光。 ‘轰’一声巨响! 他被一股灼热的强气流冲上了半空,然后重重摔下。 另一边。 傅司宴已经带着人,往温晋尧的别墅赶。 他是第一个发现明溪不见的人,那天宴会上,介于他和明溪的关系,本不该去。 但他不放心,还是去了。 联系明溪未果后,听说明溪在休息,就往明溪休息的房间过去。 他坐着轮椅,行动不快,到了房间门口,心就警觉起来。 那道门,开着一条缝。 这不像是明溪的作风,她不可能不关好门。 进去后,空气中还有残留的奇异香味,而房间内早已空无一人。 傅司宴瞬间拉响警报,联系裴行之,了解了详细情况后,封锁了整个宴会场地。 但怎么都寻觅到明溪的踪迹,裴行之第一时间想到被关押的温晋尧,带着人打开那扇紧闭的门后,才发现地上躺着的是那个带着温晋尧去换衣服的佣人。 那个佣人身上被换上了温晋尧的白色西装,早已气绝多时。 裴行之调来监控,才发现在一段死角处,两人出来后,‘温晋尧’走路就开始有些不对劲起来。 他跟佣人身形不太相同,但佣人脚底的靴子里,被塞了很多泥土,走视频里看,后面佣人缩着身子,大致看不出来。 其实这个时候,佣人就已经被调包。 所以,他们关押的从一开始就不是温晋尧! 而是这个替死鬼的佣人。 从佣人的死相来看,温晋尧应该是给他喂了毒药,佣人关门后立即就毒发死亡了。 这时傅司宴观察到温晋尧视频里的着装,和他对他的调查很有差异,他平日无论寒暑都是皮鞋,这日穿的却是一双长筒马靴。 瞬间他联想到温晋尧应该是早有预谋,那这样的话,上官景羡那边也很有危险。 当下,他打了那个电话。 眼下,北境岛的各个能离开的关卡,已经被傅司宴联合上级全部封锁。 全岛通缉温晋尧。 按照他的分析,温晋尧既然选择大费周章地掳走明溪,应该不会立即杀了她! 因为照这个男人的性格,没有用的会直接杀掉,他带走明溪,肯定有用处,至于什么用处,他也不得而知。 在赶去温晋尧别墅的半路上,他就听到一声巨响。 然后冲天的浓烟,在温晋尧别墅的方向,形成了一朵黑色的蘑菇云。 裴行之失态地叫了一声,“景羡!” 随后,这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从座位上滑落,跪倒在车上,掩面大哭。 “景羡” 傅司宴也看着别墅方向的蘑菇云,一瞬红透了眼眶。 他神情肃穆,在心底默念一句:明溪,我一定会找到你! - 冷 好冷好冷 这是明溪意识里唯一的感受。 北境岛的寒冷她深有体会,但这种幽深的冷,她还是第一次感受。 仿佛身体悬浮在一个黑窟窟的洞穴里,而四周全是棺木,把她包裹在了其中。 身体的胀痛提醒她,不是在梦里,但她又觉得很疲惫,很累,眼皮都抬不起来的累。 明溪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抖,呼吸出一口气都能立马变成冰锥的感觉。 “哗啦!” 一盆冰冷的冰水浇下来。 彻骨的寒意侵袭,求生的本能让她睁开眼。 这里气温异常寒冷,她眼睫上刚刚倒下的冰水,全部变成冰珠子挂在眼睛上。 身体短暂的麻木后,就出现了冷热交替的奇怪感觉,像是已经感觉不到身体是自己的了。 “感觉怎么样?” 黑夜里,一道男人的声音传来,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顺着声源的方向看过去,穿着红色丝绒西装的温晋尧,坐在一张椅托很高的椅子上,像是身披人皮的诡异地狱使者。 突然这一幕跟过去缓缓重叠在了一起,明溪已经冻得发木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场景。 同样的黑夜,同样的阴冷之下,下着像刚刚一样冷到刺骨的雨。 养父抱着她,不停地在看不到尽头的马路上奔跑,直到他扑通一声,狠狠摔了一跤。 手里瘦弱的小明溪像弧线一样飘了出去,摔在了旁边的泥沟里。 她的身上和脸上,全部沾满泥土,在茂密的芦苇地遮掩下,几乎和乌黑的泥沟融为了一体。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朝养父求救,却看见养父对着她使劲摇头。 然后,养父不顾疼痛站了起来,继续维持刚刚抱着她的姿势,想要往前跑。 小明溪不明白,自己明明在泥沟里,为什么养父要装成抱着她的样子。 她愣愣地看过去。 下一秒—— 一辆刺目的红色轿跑,带着雷鸣般的轰鸣声,箭一般飞了出来。 刚刚还在奔跑的养父,在一阵刺眼的灯光后,像气球一样轻飘飘飞到半空中。 然后‘轰’地一声,狠狠摔落在地上! 明溪看到他的腿和身体完全脱节,两条都飞了出去,其中一条就飞在了她的面前。 血肉模糊! 而他摔到地上的脸,也是对准小明溪的方向,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她,仿佛在告诉她,不要出声。 明溪看着男人已经完全没有焦距,散发得只剩下空洞的双眼,脑子里想要发出尖叫,喉咙却像被塞进了棉花一样。 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而这却帮助了她,幸免于难。 那辆保险杠已经碎了一大块的轿跑上,下来一个穿着红丝绒西装的男人。 明溪看得清清楚楚,那个男人长着一副很有迷惑性又温文尔雅的容貌,手上做的却是残忍无比的事。 他把已经只剩半截的养父,翻了过来,查看有没有死透。 随后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养父的样子,“小东西呢?” 小明溪一个激灵。 知道他问的‘小东西’就是她! 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样 今天是她的生日,养父种完地回家后,高高兴兴说要带她上街买礼物。 在一个蛋糕店,养父看到了这个男人一直盯着小明溪,随即他想到最近的诱拐孩子的传闻,就变得很紧张。 偏偏这个男人一点不避讳,一直盯着小明溪看,眼珠子几乎要盯在她身上。 养父心里发毛,蛋糕一拿到,就拉着小明溪匆匆离开。 没想到过了一个街角后,发现了红色的车不紧不慢跟着他。 瞬间,他更慌了。 要知道小明溪从小就较一般小孩长得漂亮。 养父为了她的安全考虑,给她穿很旧的衣服,还留下厚重的刘海,刻意去掩盖她的容貌,以防被坏人盯上。 可面前的男人,看起来就像是意图不轨。 养父决定站在原地等一会,看看男人有没有走开。 没想到那辆红色的车也跟着停下来了。 第598章 你就没想过,我是谁的孩子吗? 这下养父彻底确定男人是冲着小孩来的。 在那个年代,穿得如此豪华,还开着一看就很贵很贵的车的人,养父如果大喊他是要拐小孩,不仅没人信,还会惹来麻烦。 毕竟他们小地方,认知就是有钱人不会做这样的事。 所以这个男人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跟着。 养父在看到男人从容步伐向他走来的时候,猛地抱起小明溪一路狂奔。 小明溪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蛋糕掉到地上,她大声哭起来。 “爸爸,蛋糕蛋糕” 在小孩子眼里,蛋糕是什么都代替不了的诱惑。 小明溪眼红红盯着已经摔烂的蛋糕,挣扎着要下来。 养父抱着她跑得气喘吁吁安慰道:“宝宝乖,爸爸等会再给你买。” 小明溪心里难过死了,她趴在养父身上,只看到养父身后空无一人的马路,别的什么都没有。 她不明白,养父为什么要这样奔跑,但她见养父如此慌张的样子,也乖乖许多,搂着养父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一抽一抽地压下自己难过的情绪。 她年纪小,不像养父能预知危险,现在躺在阴冷的泥潭里的小明溪,眼睁睁看着那个红西装的男人向着她的方向走来。 她眼瞪得大大的,惊恐和难过的尖叫声,全部卡在喉咙里。 好在男人在距离泥潭五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看到男人蹲下,捡起那条血肉模糊的残肢后,转身丢在了养父的脸上。 “呵呵。” 他阴冷的笑了声,随后说了句自认为幽默的话,“跑挺快,腿都跑掉了。” 随后,他抬头看看天色,乌云再次压顶,眼看要下更大的雨。 温度低,再加上暴雨,估计那个小的,就算没摔死也活不了。 男人转身上了红色轿跑,疾驰离开。 小明溪在泥潭里,两条腿都麻了,根本动不了。 她看着养父死不瞑目的双眼,无数的眼泪从眼睛里流出来。 好难受,好难以形容的感觉,充斥了小小的身体 明溪用尽力气,从黑暗的泥潭了爬了出来,最后趴到了养父身边。 “爸爸你醒醒” 可怜的小明溪并不知道,养父永远都不会醒了。 这个在垃圾场捡到她的男人,对她视若珍宝的男人,再也不会醒来了。 也庆幸小明溪从那个泥潭里,爬了出来,才没有被活活冻死,幸留了一条命。 但因为惊吓过度,她在医院连续高烧不醒一周,再等醒来,那晚的事情,因过于惊恐而被她自己封存了。 直到今日 面前高椅上的男人,和他面前的蛋糕,让她被冷意刺激得发木的脑袋,瞬间想起了一切。 过度的刺激,让明溪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她的身体在颤抖,牙齿也上下咬合得快要碎裂,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恨意! 这个杀了她养父的畜生! 温晋尧很聪明,一看明溪的脸色,就知道她想起了那件事。 他嘴角扯了扯,笑道:“还不错,看到蛋糕能想起来。” “你!” 明溪咬紧牙齿,却因为恨的情绪太激烈,只说出一个字,就说不出别的话了。 “别急,慢慢说。”温晋尧竟还笑着安抚她。 明溪恨不得现在就有刀,杀了眼前的男人,但她也知道不可能。 就算她有刀,也敌不过面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能把她从戒备森严的裴家庄园劫持出来,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她告诉自己,恨没用,激动没用,面对这个男人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从而寻找机会。 明溪抠紧手指,靠抠出血痕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为什么要杀我?”她问。 她知道这个问题很蠢,因为很明显,温晋尧是因为她是明栾月的孩子,才会起了杀心。 不过根据她的观察,聪明的人在温晋尧眼前,会死得更快。 不如就小白一点,害怕一点,松懈他的戒备。 但她确实很想知道,温晋尧在小时候怎么会找到自己的。 温晋尧看似无害的脸上,浮现一抹温和的笑意,“因为我不喜欢我的爱人被玷污,你的存在就是她曾经污秽的证明。” 明溪:“”果然是个疯批。 她抿紧唇瓣,颤声道:“你怎么会找到小时候的我?” “那次是意外撞见。”温晋尧笑着说,“没想到你那个养父还挺护着你,你的命也挺大。” 温晋尧顿了顿,笑容逐渐阴冷变态,“没在那个冰冷的夜晚冻死,也没在垃圾袋里被闷死” 明溪瞪大眼,瞬间震惊。 “是你” 这话已经很好猜了,她脱口而出,“是你把我装进垃圾袋扔掉的!” “还算不笨。” 温晋尧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所以说你命大,当时把你装进袋子扔掉时,我可是拎着袋子在地上摔了好几下,没想到这都能活下来。” 明溪听得毛骨悚然,这个男人怎么能做到对一个几岁的幼儿下如此毒手。 而她命大,则是因为她身子骨很软,听养父描述当时是在一片泥泞地的垃圾场捡到她。 带回家后,发现身上有青紫的痕迹,人也奄奄一息。 就抱着养养看的心态,没想到没几天,她就有活力了,带去医院检查也没有任何问题。 明溪知道,可能是泥土承受了很大一部分的力,再加上小孩子的身子骨本来就很软。 之前也有过那种小孩从二十几层楼摔下,却没有大碍的新闻。 虽然很少,但确实有这种奇迹,而明溪活下来也是个奇迹。 她想到自己在这个男人手里,死里逃生了两次! 慢慢地,她就变得镇静了不少,开始试着和温晋尧对话。 “我妈是在你手里吗?”她问。 男人突然一秒撕下儒雅的面具,冲过来捏住明溪的下颌,眸光凌厉似刃,“不要叫那个女人妈,你不配,我也不会让你继续地存在!” 明溪清楚地在男人眼底看到了杀意。 她清楚,温晋尧不会留她。 这个疯狂的男人,能痛下两次杀手,自然不会再错过这次弄死她的机会。 下颌碎裂的痛楚传来,明溪呼吸急促,却依然倔强叫道:“让我见我妈一眼之后随便你” “做梦!” 温晋尧猛地松手,将她甩在地上,眼底冷得像藏满了刀子,“你这样的孽种就不该存活在世上!” 他视若神明的女神,却跟别的男人生下了孩子。 这样的污点,必须清除! 明溪下巴疼死了,但依旧哭着苦苦哀求男人,“就一眼,让我见我妈一眼,求你了我想死的瞑目一点” 温晋尧看明溪清楚意识到自己会死,却不担心,只是想见母亲一面,顿觉得有趣。 他说:“你想见她,可她未必想见你!” 明溪摇头,“你撒谎,妈妈怎么会不想见我,她很爱我,如果不是你劫走她,还扔了我,我们会在一起很幸福的生活!”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温晋尧眼神犀利,“既然如此,我让你死得瞑目一点。” 他拍了拍手,一扇大门应声打开。 借着明亮的光线,明溪才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类似冷库的地方。 而温晋尧不觉得冷,是因为他里面贴身的衣服是特制的,在冷库也能抵御寒流。 一个黑衣人推着一个轮椅进来,因为反光,明溪看不清楚轮椅上的人。 温晋尧起身迎了过去,接过轮椅,推近点,轮椅上的女人清晰可见。 明溪惊得说不出话来,小时候的记忆纷纷涌现,有女人抱着她哄睡哼歌的画面,也有女人牵着她的小手去买冰淇淋的画面 时光飞逝,而女人美丽的脸庞好像并未受到多少岁月的侵蚀,依旧美丽如初。 估计就算说是姐妹,也有很多人相信。 明溪嘴角嗫嚅了好几下,才发出声音,“妈” 声音里带着悲鸣,仿佛是隔了几个世纪,才再次见面。 女人对于她的一声妈,没有任何反应。 明溪想要过去抱抱女人,但双腿早已被冻僵,一动就跪在了地上。 明溪想要靠近她,在地上往女人的方向爬过去,双眼早已被泪浸湿,嘴里喃喃叫着,“妈妈” 可女人无动于衷,根本不认识她的样子。 在明溪即将要爬到女人面前时,温晋尧一只脚踩在了明溪的手指上,冷着脸道:“看到没,栾月根本不稀罕你!” 明溪也发现了,明栾月连眼珠都不转一下。 样子很奇怪 像是遭受了很大的刺激,才变成这样的。 温晋尧把明栾月推给黑衣人,也不想露出太多破绽。 明栾月从上次亲眼目睹陈雨死亡的尸体之后,就变成了这样。 不说,不动,不笑。 但是能吃饭,就像个机器人一样。 医生都找不出病因,只能归结受刺激太大导致的。 不过这次可以确定,她不是装的。 温晋尧做了很多测试,明栾月都没有反应,包括刚刚让她见明溪,也是一场测试。 明栾月的身上被缠了机器,测试心率。 任何一个人在见到许久未见到的孩子,都不可能做到毫无波动,何况是明栾月这种很爱自己孩子的人。 但明栾月跟平时一样,一点波动也没有。 温晋尧心里烦躁,这次看来真的是真的。 明溪的最后一丝价值也没有了,温晋尧抬起脚,不再踩着她。 他翘了下唇,说:“把温度调到零下八十。” “!!!” 明溪震惊! 这是准备活活把她冻死,来完成上次没能完成的事。 眼见着男人越走越远,明溪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一旦这个男人踏出这个门,等待自己的只有死亡! 到底该怎样为自己争取生的机会呢 她不想死,她想活着营救妈妈,再等着哥哥来找她们。 她想到了明栾月的面孔,突然嘶哑地吼了声,“温晋尧!” 明溪连名带姓的叫这个男人,果然引起了男人的注意,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明溪咬了下舌尖,血腥的味道蔓延开来,让她多了几分清醒和冷静。 她身体干涩嘶哑道:“你就没想过,我是谁的孩子吗?” 温晋尧看着她,表情鲜少地露出几分震惊的神色。 虽然一闪即逝,但明溪还是捕捉到了,她知道自己成功了百分之五十。 而剩下的百分之五十,才是她能不能活下去的关键。 她不给温晋尧思考的机会,直接笃定道,“温叔叔,你这么聪明,应该猜到了吧,你应该知道,我跟我哥不是亲兄妹,你就没想过我爸为什么要收养一个男孩,而不自己生一个吗?” 温晋尧看着她,突然笑了,“你想说你是我的孩子?” “挺聪明的,可惜我都这把年纪了,也没那么容易上当。” 说完这话,他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看似没有半点相信的意思。 明溪缓缓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尽可能的储存热量,来延缓生命。 其实她刚刚也只是急中生智,才想出这么个荒谬的说法。 温晋尧是聪明,但不代表他没有软肋,他的软肋就是她的母亲——明栾月! 他想杀了她,是觉得她的存在是母亲背叛他的罪证,但倘若自己不是呢? 自己万一是他的孩子呢? 他会怎么样对待 虎毒尚且不食子。 虽然温晋尧离开了,但不代表她就输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无限的泛滥放大。 明溪在赌,赌温晋尧自己被心魔蚕食,掉入她设下的陷阱! 她一定要活着等到救援! 一定要活下去! 温晋尧走出房间后,看着已经不会说一句话,连一点表情都做不出来的明栾月,表情冷戾。 监控摄像头里,冰库里面的明溪伏在地上,仿佛伤透了心的模样。 温晋尧一动不动,久久凝视着画面里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趴在地上时,他这颗向来只会对明栾月产生波澜的心,竟会有泛酸的异样感觉。 第599章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他移开目光,镇定地默默告诉自己。 这个女孩很精明,从第一眼开始,就知道她很精明。 她说的,做的,不一定可信。 一定是在给自己设圈套。 温晋尧又看了明栾月一会,一句话没说,突然地,他猛地蹲下,握着明栾月的双肩,狠摇了下。 “栾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女人瞳孔飘忽散开,没有半点焦距,对于他说的话也毫无反应。 温晋尧掐着她双臂的手越来越紧,咬着牙质问道:“说呀,你说呀,有没有?” “” 明栾月还是没什么反应,但嘴里会发出无意识的哼哼声。 她这种状况,从那次见过陈雨后,就一直这样了。 温晋尧高估了她的承受力,先是告诉她,她的养子被枪崩了,紧接着又是陈雨死状凄惨的尸体。 她被关在地下室多年,身心早就被磨得像一张薄纸,这两人的事,彻底刺激了她。 她觉得都是自己的错,如果上官景羡不是为了救她,就不会中枪。 而陈雨也是因为帮她做事,才导致被温晋尧残忍杀害。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 她思绪瞬间就崩盘了,脑子像是烧坏了的弦,什么都勾不起她的反应了。 这种无意识的哼哼,再加上嘴角时不时会流出的口水,让她从昔日远负盛名的大美人,变成一个痴呆美人。 美人就是美人,即便痴傻,也还是美的。 她没有焦距的瞳孔,一直无意识地盯着电视里的监控画面。 突然,一声细弱的“妈妈”从监控的声筒里传出来。 明栾月的双眼慢慢聚焦,然后‘轰’的一声,她从轮椅上跌了下来。 温晋尧刚伸手去扶,就被她打开。 明栾月疯了一样往监控那里爬过去,画面里,明溪已经从蜷缩着伏在地上的状态,翻了个身,仰面朝上。 她身体不停在发抖,但一双眼还在死死盯着摄像头的方向。 用尽全力地发出声音,“妈妈” “呜呜,呜呜呜” 明栾月嘴里呜哇哇地乱叫,拿手疯狂地砸电视。 温晋尧看着她反常的状态,不惊反笑,终于不再是个木头人了。 他看着监控里对着摄像头喊‘妈妈’的女孩,眼眸冷谙了一瞬。 下秒,他按下监视器旁的绿色按钮,吩咐道:“把人带出来。” 看着明溪被保安抬了出来,有医生给做了急救措施后,随后心率平稳地睡着。 温晋尧心底竟然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他说服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孩能治疗明栾月的木症,他肯定不会给她第二次机会。 他确认明溪没事后,才转身走出房间。 门‘蹬’一下轻响,被带上。 躺在床上熟睡的明溪,猛地睁开眼。 看着黑暗里干净温暖的房间,她知道自己赌赢了。 撑着没冻僵硬之前,那几声妈妈果然吸引了温晋尧的注意力。 不过,目前温晋尧自己应该都还没发觉,这种妥协出自于什么心理。 而她要做的,就是让这个小小的伤口,在温晋尧的心底不断扩散,直至布满他的全身。 她重新闭上眼,说服自己睡个好觉,保存体力。 在大哥他们来之前,她还要继续为自己的保命做出努力。 虽然再怎么安抚自己,但明溪这一夜依旧睡得很糟糕,脑子里全是乱糟糟的噩梦。 想到母亲就在这里,而杀父仇人也在,她就没办法安然地睡着。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 明溪刚张开眼,就看到床边的凳子上,坐着个男人。 正是温晋尧。 明溪脸色霎时变了。 她担心自己会不会说什么不该说的梦话,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说出来。 温晋尧看着她,淡淡道:“醒了?” 明溪心里很紧张,但脸上还是伪装得挺淡定的。 “嗯。” “我看你好像睡得不好?”温晋尧貌似平静地问她,实则那双冷眸里,涌动的暗潮深不可测。 明溪心跳漏了一拍,也不知道自己漏没漏破绽。 她脑海飞速运转后,掐紧手心道:“对,睡得很不好,想到昨天的画面就很害怕,毕竟我差点就死了。” 她实话实说的样子,让温晋尧眼底的暗流空了空。 “你很怕我?”他问。 “怕,很怕你,你都杀了我第三次了,怎么可能不怕。” 明溪一点不伪装自己的害怕,就连跟温晋尧说话也是往后微微退缩,带着满满的防备。 温晋尧皱了皱眉,“你跟上官文策平时怎么相处的?” 明溪愣了愣,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温晋尧说:“跟他也这样相处?” 明溪这次明白,这个人是代入了,真把自己当成父亲的角色,跟她父亲相比了。 她回忆起上官文策,脸上浮现出暖意,“爸爸对我很好,我不害怕他,小时候,他还会经常背我。” 这是实话,上官文策一直是个宠女儿的狂魔。 小时候背着她,等她长大了,又背着她的孩子。 看着女孩提到上官文策时,露出明显的笑意,温晋尧突然觉得很刺眼。 他语气微变,“爸爸?” 似乎对这个称呼很不爽。 “一天为父,终身为父。”明溪看着温晋尧阴冷的双眼,一字一句道:“任下的爸爸和上官爸爸,永远都会是我爸爸。” 她这里情绪掌握得很巧妙。 如果这个时候,她表现出对温晋尧的顺从和温顺,只会引起这个男人的怀疑。 而事实是,这个男人杀了她的养父,又杀了她三次。 她怎么可能还会温顺听他的话,她就是应该带有恨意,才对。 这样反而能激起温晋尧的一些好胜情绪。 毕竟,她的血已经被抽了,倘若基因比对结果出来,明溪真的是他女儿的话。 温晋尧该多震惊。 他竟然企图杀自己的亲生女儿,并且是三次! 所以这会在还没有知晓结果前,温晋尧变成了一个矛盾综合体。 一方面不希望明溪说的是真的,另一面又希望是真的。 毕竟突然多出一个孩子的诱惑,到了他这个年龄,就会变得难以拒绝。 越是生性孤僻,小时候没被爱过的人,越会对孩子这个奇妙的亲密纽带,产生莫测的共鸣感。 他在这观察了几个小时,越观察越觉得明溪睡觉的样子,都跟他很像。 在陌生的地方,会很没有安全感,随时保持紧绷的状态。 “起来可以吃点东西,我让佣人给你端进来。” 温晋尧站起身,开口说出这么一句,声调平静温和。 如果明溪没有过往的那些经历,大概率会以为他是个好人。 起码此刻,他装得很像,半点看不出来是那样歹毒又疯批的人。 明溪低着头,不说话。 其实她是怕自己抬头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恨意,有些情绪点到为止,出现过多,也会引起男人的警觉。 温晋尧却不觉得,他看明溪是越看越觉得可爱。 “明溪,你这个名字是妈妈给你起的吗?” 明溪点点头。 她身上有一块金牌子,刻了她的名字,养父捡到后,打听了周围,也到派出所去问询过,都没有丢叫明溪的孩子。 之所以打听不到,是因为她被温晋尧丢到了几千里之外了。 那会科技本来就不发达,查找失踪人口这块,也不是很给力。 养父是个仁慈的好人,他觉得自己跟小明溪有父女缘,但没有自私地想抹杀她的一切。 便还给她保留原来的名字,就是希望有一天,她的亲生父母能够认出她。 “很好听。”温晋尧说。 见明溪沉默不语,他还想说什么,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好休息。” 说完,男人就走了出去。 佣人端了饭菜进来,非常的丰盛豪华。 明溪看着这些饭菜,知道温晋尧现在还不会下毒,因为结果还没有出来。 虽然她不知道现在自己身在何处,但温晋尧既然躲起来,必定十分隐秘。 这样的话,亲子鉴定结果就不会那么快出来。 他就算再想知道,也得等三天左右。 这三天,就是明溪最后逃出去的期限。 毕竟,温晋尧现在对她温和,是因为他真以为她是他的孩子。 倘若发现不是,恐怕一秒钟都不会给她多活。 明溪吃完饭后,在房间里散了散步。 房间里,一直有个佣人待着不走。 看来,温晋尧还是不放心她。 明溪晃着晃着,就走到窗户边,趁佣人不注意,猛地拉开窗帘,想要查看自己身在何处。 “好闷啊”她说着开脱的话,往窗外看。 但下秒,她就失望了。 窗帘后面竟然没有窗户,是一面实心的墙。 这个窗帘只不过是个装饰物,难怪佣人半点不紧张。 她泄气地坐回床上,先闭眼休息一会,养精蓄锐,才能想出好方法。 等她一觉睡醒,房间里的佣人又换了一个,竟然还换岗轮流看着她。 佣人问她中午想吃什么。 明溪说了几样比较复杂难搞的菜系,想让佣人觉得自己难搞,从而产生厌烦。 佣人听了,果真皱了下眉,出去了。 明溪坐在床边,突然听到外面有‘呜呜哇哇’的声音。 像是枯了千年的老树藤,发出的声音。 明溪回想了半晌,突然她想到自己那天,好像在温晋尧发慈悲让人救自己出去时,听到了一模一样的声音。 她猛地跑到门前,用力拍门,大喊道:“妈妈妈妈” 佣人被她吓了一跳,连忙冲过来,拦下了她。 “小姐,不可以不可以!” 佣人抱着明溪,十分用力把她往床上拖。 明溪没法拍门,就大喊大叫,“妈妈!妈妈妈妈!” 如此大声的喊叫,终于引起屋外那个‘呜呜哇哇’声音的注意。 “咚!” 激烈的撞门声,一秒响起。 然后——咚咚咚! 像是轮椅在狠狠撞门,外面有佣人着急的声音。 “夫人夫人,不可以的,不可以!” 明溪更大声叫,“妈妈!妈妈妈妈!” 房间内的佣人赶紧捂住明溪的嘴,明溪手舞足蹈,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门又被猛地一撞。 锁咔一声,坏了。 门打开后,一个黑影像是坐着风火轮过来,只见明栾月抱着一个大花瓶,猛地敲在捂明溪嘴的佣人背上。 佣人顿时血流不止,然后倒在地上痛叫。 明栾月从轮椅上,勉勉强强站起来,抱住明溪就不撒手。 明溪眼眶里,瞬间泪如泉涌。 隔了这么多年,她终于再一次抱到了自己的妈妈 她紧紧抱着,佣人看着地上受伤流血的佣人,也不敢上前去拉明栾月,毕竟明栾月刚刚像疯了一样。 而先生又交代,不可以伤了明栾月。 她们如果过分制止的话,明栾月受伤的账肯定会算到她们头上。 这时,接到消息的温晋尧匆匆赶了过来。 一进门,就看到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的母女俩。 他威严的脚步,怔了下后,随即停下。 明栾月又哭又笑,虽然看起来还是不正常,但起码比之前又多了一种情绪。 明溪确实有治愈她的可能。 旁边佣人怯怯道:“先生,刚刚夫人一直拿凳子砸门,夺凳子会伤到她,所以我们才不敢处理” 一番解释,也还算说得过去。 温晋尧摆摆手道:“出去。” 佣人吐出一口浊气,总算逃过一劫。 明溪抱着明栾月,两人哭够了后,她看向温晋尧说:“你不是想让我治愈妈妈吗?那你得给我一些和她相处的时间。” 温晋尧看着她,考虑着明溪说的提议的可行性。 明溪恳求道:“我想妈妈好起来的心情,绝不比你少,就让我试试吧。” 温晋尧看了她几秒,似乎在分辨她的话,是不是出自真心。 随后他说:“好,给你半小时。” 温晋尧站在原地不动,没有要走的意思。 明溪心里想着对策,怎么才能把这个男人支走。 这时,她突然脑筋一动,抱着明栾月的手,趁温晋尧不注意,偷偷掐了一下明栾月的后背。 “嘶” 明栾月哼了一声,瞬间引起温晋尧的注意。 第600章 她的亲生父亲! “栾月,你怎么了?” 温晋尧箭步上前,想要查探明栾月到底怎么了。 没想到明栾月一回头,看到是他,当即吓得大叫一声,然后直朝明溪怀里钻。 仿佛两人的位置调换了,她才是那个小孩子一样。 明溪皱着眉,说:“温叔叔,您还是先出去吧,您在这,只会刺激到她。” 温晋尧不想离开,但看了看瑟瑟发抖的明栾月,还是妥协了。 他说:“明溪,只要你乖一点,我就能保证你不会受罪,知道吗?” 这话半诱哄半威胁。 温晋尧是在警告明溪,如果敢耍花样,绝对惩罚她。 明溪面色不变地嗯了声,随后轻拍明栾月的后背,一遍遍安抚道:“妈,妈,我是明溪” 温晋尧看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明栾月,不想再刺激到她,便提脚走了出去。 明溪看到房门被关上,早上的时候,她已经探查过了,房间内没有摄像头。 可能是换了新住所,再加上温晋尧计划带明栾月离开,所以就没在这里装监控。 “妈,对不起,弄疼你了。” 明溪连忙查看明栾月的后背,还好,只是有点红。 刚刚她棋行险招,知道明栾月有一点风吹草动,温晋尧都会在意,便拿明栾月的情绪,骗过了他。 真好,竟让她成功了。 还好她棋下对了。 如果换成是她受伤喊叫,估计除非到死的地步,都不会引起这个男人的波动。 明栾月依旧没什么知觉,但对于明溪的亲近,明显不排斥。 她目光凝神看着明溪,一眨也不眨,仿佛怕自己一眨眼,明溪就不见了。 明溪轻轻握着明栾月的手臂,眼泪哗哗就下来了。 “妈” 她痛痛快快地哭了一会,然后止住眼泪,询问道:“妈,当初那个绣缎,你放哪里了?” 明溪问的是当初伴手礼上的那块绣缎,她现在唯一能联系到外界的希望,就是这个绣缎。 里面有发射器,只要再按一下,就能让哥哥知道,她们的地址。 当初这个绣缎被明栾月按过后,温晋尧也没有查找伴手礼的任何相关事宜,就说明,他目前还不知道绣缎上有发射器的事。 而根据明栾月出现状况的时间,明溪可以推断出,那个绣缎应该是她无意间触发的。 那会她就已经呈现不说话,不做表情的状态了。 只剩脑子里的残存意识,让她在见到绣缎时,做出下意识的动作。 “妈,那个绣缎对我们很重要,你告诉我好不好” 明溪用轻柔的声音,询问着明栾月。 但她依旧呈现出不理解的神态。 明溪突然想到那个燕雀当归的故事,她扶着明栾月坐下,然后自己也在一旁坐下,缓缓给她讲述,当初她讲给自己听的那个故事。 明溪讲到燕子妈妈回来,森林已经被烧毁时,明栾月的表情突然哀伤起来。 明溪觉得有用,就继续讲述,在她说出那句‘良辰吉日,燕雀当归’时,明栾月的表情很明显变了。 就在明溪为她的变化,而狂喜时。 门吱一声被推开,温晋尧走进来,看到表情又恢复几分的明栾月,心情变得不错起来。 但他并未因此而延长时间,淡声道:“时间到了。” 说着,也不顾明栾月的不愿意,直接抱着她就离开了房间。 等到第二天。 明栾月准时过来,明溪再一次讲了那个故事,说到结尾那句时,明栾月的眼睛突然亮起来。 说了变成痴呆以后,说的第一句话。 “是这个吗?” 明栾月变戏法一样,把手腕上的绑带拿下来。 随后,盯着明溪的脸笑嘻嘻问:“这个?” 明溪没想到自己想要的就藏在明栾月的身上,她把它当成腕巾来使用了。 她连忙检查刺绣的地方,果然,定位器还在。 明溪摸索到按钮,按了下去。 随后,门口响起轻微的响声,明溪慌忙把绣缎重新给明栾月绑好。 这个发射器只有两次机会,这次过后,彻底没用了。 明溪看着明栾月再次被带走,心底满是不舍,但她觉得希望马上就来了。 另一边,上官景羡和裴行之都在满城寻找明溪。 北境岛的机场,没查到温晋尧的出入境记录,所以他们断定温晋尧还藏在北境岛。 而傅司宴这边也在掘地三尺寻找中。 已经三天两夜没合眼的傅司宴,躺在椅子上,轻闭上眼,想要缓一下。 这时,门被推开。 周牧进来激动道:“发射器发射器又发了一次信号。” 傅司宴当即拿起外套,就往地下车库去。 路上周牧负责探查发射器周围有无危险物体,傅司宴把这个消息也告诉了上官景羡和裴行之。 三个人从三个方向出发,但目标都是一致的。 就是救出明溪和明母。 而傅怀深在得知明溪可能有消息后,也马不停蹄地往定位的地点跑。 傍晚时候。 明溪房间的门再次被推开,只见温晋尧手里拿着一份资料走了进来。 在看到上面写着鉴定所字样的提示后,明溪的心拔凉拔凉的。 为什么这个结果,出来得这么早! 倘若温晋尧知道真相后,一定会现在就杀了她。 她都已经发射出去信号了,只要再等一等,再等一等,就能活下去了。 明溪手藏在枕头下,暗暗蓄力,想要跟温晋尧拼上一拼。 男人走到跟前,儒雅地推了推眼镜,说:“明溪,这个鉴定我还没看,你要不要先看?” 明溪蓄力握着削尖筷子的手,一顿。 温晋尧竟然还没看结果? 但叫她看,想必也不是安的什么好心。 估计这个男人此刻,正在观察她的表情,欣赏她露馅的样子。 “好。”明溪慢慢伸手接过文件袋。 温晋尧此刻确实在欣赏明溪的表情,只是越看越觉得,这个女儿很像他。 一样的杏眼带钩,比寻常人的眼睛更特别,更好看。 明溪颤颤悠悠地在拆文件袋,心底却在盘算这个距离给温晋尧一下子,命中率会有多少! 或者只要想办法把他关在这个房间里,自己就能带着妈妈,往外逃。 明溪突然手一抬,文件袋倏一下掉落在地,里面的资料散落出来。 她没心思去看,只是举着白色的竹筷子就往温晋尧脖子上扎。 两人身高有些差距,但是温晋尧这会微低着头,根本没防备明溪。 削得很尖的竹签,竟毫不费力就戳到了温晋尧的脖子上。 血顿时顺着竹筷子的杆往下滴。 明溪看着血流的速度,就知道坏了。 自己没扎到动脉,并不能制住他。 温晋尧抬手摸了下脖子,鲜红的血,随后,他看向明溪,面沉如水。 “想杀我?” 他沉静地问她,黑沉的眸子看不出喜怒,平静得犹如废弃的死海。 明溪往后退,和他保持距离,说:“很快会有人来救我和我妈,你别以为你能逃得掉!” 温晋尧一点都不意外,“联系上外面了?” 明溪不在乎,不管说不说,以温晋尧的聪明,绝对猜的出。 不然她不会放手一搏,会继续伪装下去。 温晋尧也不管脖子上的竹签,不拔也不处理,挑了下眉毛,说:“不错,不亏是我温晋尧的种,够胆识。” 明溪皱眉,什么他的种,她可不信这个狡诈的男人,真的没看过那份亲子鉴定。 应该早知她不是了。 温晋尧看她迷惑的表情,像是了然了什么,突然哈哈大笑道:“看来你是在诓我,不过——” 他微微弯腰捡起地上那张报告单,递过去道:“你看,被你说中了,你真是我的女儿。” “” 明溪震惊不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她清晰地看到亲子鉴定上写着:亲缘关系9999 怎么可能 那只是她随口说的,为了拖延保全自己的性命,信口胡诌的。 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事实。 她竟然是温晋尧的女儿! 这个屡次三番想要杀死自己的男人,竟然是她的亲生父亲! 看着温晋尧走近,明溪突然大叫一声,“站住!” 她快疯了,举起一个凳子,对准男人道:“你别靠近我!” 温晋尧停下,脸上还是那种有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明溪,我们的关系,现在可不是这种状态了,你要尽早适应。” 男人一字一句道:“我,是你父亲。” “去你的父亲!”明溪忍不住爆了粗口。 “你怎么好意思,你想杀我,三次了,每次都是真心实意的想杀我,如今就因为我身上有你的血,你觉得我就该认你吗?” 温晋尧平静的伪装,有一瞬戳破。 他竟淡定道:“以前我是不知道,你不该拘泥于过去,该看向以后,你做我温晋尧的女儿,绝对不会让你吃亏,每一个负你之人,我都会杀了他,不管是谁!” 明溪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和疯癫之人。 他到底是怎么说出口,让自己不要拘泥于过去的。 在他三次杀自己以后 在他囚禁了妈妈之后 如果不是他,她的命运根本不该遭受这么多波折,养父也不会无辜横死。 这个人竟然有脸说,以后不会让她吃亏。 她所有的亏,都拜这个男人所赐。 本该享受母亲关爱的她,被迫颠沛流离。 “温晋尧,你在做什么梦,我不会认你,我还会带我妈妈离开,你囚禁我妈妈这么多年,还杀了很多无辜的人。” 明溪看着他,凝神聚气道:“你这样的人,该下地狱!” 温晋尧看着明溪愤怒的脸庞,轻轻笑了笑。 “看来,是谈不拢了。” 他挥挥手,说:“不过没事,我们一家三口还有很长的时间,慢慢你就会知道我会是个多好的父亲了。” 明溪警惕地看着温晋尧,不知道他在耍什么把戏。 但很快,她就知道了。 温晋尧挥了挥手,招呼了个佣人进来,随后吩咐道:“把小姐的东西收拾好,送上飞机。” 看着明溪发白的脸色,温晋尧慢悠悠解释道:“我们马上就走了。” 明溪:“!!!” 温晋尧这是要带着母亲和她,一起撤离。 她知道温晋尧很聪明,凭着他能把母亲藏几十年,而无人知晓,就能知道他的隐身能力很强。 一旦这次被带走,那么爸爸、大哥、宝宝们,所有的亲人朋友,她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了。 “我不走!!” 明溪一个凳子砸过去,就使劲往外跑。 刚到门口,就被温晋尧一把扣住手臂,他拿领带给她手绑上,直接把明溪往楼下扛。 时间紧迫,这里很可能已经暴露。 他们必须即刻离开。 外面已经都安排好了,只要能离开,他就可以像以前一样,把她们母女藏得严严实实。 明溪被绑住了手,又被男人扛在肩上,不管如何挣扎,都脱离不了。 到门口时,她看到一个佣人推着明栾月也往直升飞机的方向去。 她在男人肩头上大喊,“妈!妈!快跑!不要上飞机!快跑!” 明栾月看着明溪,眼神迷惑了一秒。 听她说话,也是毫无反应。 仿佛昨日的清醒,只是明溪一个人的幻觉。 温晋尧嫌她吵闹,恨恨道:“不想我把你扔下去,就给闭嘴!” 没成想,一句威胁,让明溪喊得更大声。 “妈!你快跑,这是个坏人,他手上都是血,你快跑!” 温晋尧真的很生气。 好在已经靠近直升飞机,他把明溪交到一个很壮的保镖手里。 明溪却反应很大,对那个保镖怒吼,“别碰我!” 温晋尧迟疑了下,好像在思考,是不是不该让别的男人碰到明溪。 就在这空档间,明溪从两人的交接中挣脱出来,往明栾月的方向跑过去。 “妈!”她大喊一声。 明栾月突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后面的佣人一慌,刚要去拉她。 她就做出更让人惊掉下巴的举动,跑了起来。 要知道,她因为受刺激后,就不太能控制自己的四肢了,出行都要借助轮椅。 偶尔能站起来,但是撑不过五秒。 明栾月把自己的手交到明溪手中,然后两人朝着停放在门口的轿车跑过去。 车门没拉开,是上锁的。 第601章 惊心动魄 ‘滴’一声,车门被打开。 明溪手里竟然多了把液晶车钥匙。 是她刚刚在温晋尧身上偷来的。 一秒钟,她就启动了车辆,直直朝着大门冲过去。 大门紧闭着,但她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像是想要直接撞上去。 大门口的保安一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果撞上去,撞出人命,他可负不起责。 他连忙请示温晋尧,“先生,您看,这门” 温晋尧看着那车的架势,就是没有要停的样子。 看着挺文静的姑娘,这疯劲和聪明劲,倒是遗传了他十乘十! 这是在逼他呢 沉吟一秒,男人当即果断道:“开门!” 毕竟不管多贵的超跑,这样的速度撞大门的话。 驾驶员的安全,都不能百分之百保证。 而且就算让她开出去,她也逃不掉。 就在超跑还有几秒就到达大门前时,大门应声向上打开。 超跑嗖的一下,钻了出去。 明溪看着眼前开阔的大路,满身不敢置信,等了好几十秒后,才反应过来。 开心大叫道:“妈,我们逃出来了!” 明栾月这会还是有些懵懵懂懂的状态,并不是很清醒,毕竟那次的打击,对她这种被关在地下室几十年的人来说,确实会被击垮。 但看到明溪后,她已经好一些了。 虽然还是不懂很多事,但这句逃出来了,却能一下戳中她的神经。 ‘逃’这个字,几乎已经成了她活下去唯一的执念了。 她也开心起来,敲了敲车窗,明溪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降下了车窗。 但为了保险起见,她只降了一小半。 就算仅仅是头都探不出去的宽度,明栾月还是高兴不已,她把手指伸出去一点,抓了一把风进来,闻了闻。 脸上全是满足,这是自由的风,里面有自由的味道。 明溪看母亲这个样子,觉得什么都值了。 这会手心里的汗都凉了,刚刚她也是在赌,赌那个男人还有一丝丝良知。 其实以温晋尧的聪明,怕是早就猜出她的意图,就是为了逼他。 毕竟谁会在那么慌乱地逃跑的时候,还记得让母亲坐在驾驶室的后座。 因为那是出车祸时,最安全的位置。 也正是因为如此,温晋尧才看到明溪的决心,如果不开门,她真的会撞上去! 毕竟,连母亲的安危都考虑周到了,可见她的决心。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明溪才想到启用导航,看一下自己身在何处。 她对北境岛不熟,但也不确定这里还是不是北境岛,路两旁连个路标都没有。 开下来,像是一直在围着海岛绕行的感觉。 她定位后,车子智能系统却提示她,这里是海明威市。 明溪愣住了。 她竟然到了海明威市! 这个地方离北境岛很远,隔了一个很长的海,海明威市偏僻荒远,风景倒是不错。 很显然温晋尧是从水路出发,把她带离了北境岛。 如果是陆路和机场,他是带不走她们的。 但水路不确定性太多,口子也比较多,为逃离提供了很多便利。 而且看温晋尧的心思,应该是想要把她们从海明威市再带离去别的地方,而且肯定不止辗转一个地方。 所以他的行踪,才难以被人找到。 明溪想明白了,这才觉得难怪。 难怪她信号发出去后,大哥他们都没有这么快赶到。 隔了一个国家的距离,再快也快不到哪去。 她想到车上是智能系统,试着用外语提示系统,“请帮我报警!” 系统的人工智能回答:“现在帮您转接海明威市的海岸警署。” 明溪心里一阵狂喜,她只是猜测很多车上的系统,虽然不能打电话,但可以紧急报警。 只要联系上当地警署,她们就能安全地等待大哥过来。 温晋尧就算再有势力,也不可能在每个国家都有势力。 明溪停稳车,紧张地等着接通。 滴滴两声后,电话接通。 那边传来敲键盘的声音,接线员问:“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 明溪慌忙道:“我和妈妈被人绑架了,我不确定,坏人应该在追踪我们。” 接线员专业有素地问,“请报告我对方是什么人,还有你们是在什么地方,准确的地址。” 明溪说:“绑我们的人,是个国际逃犯,他犯的事很多,地址的话,我也不清楚,这里只有海,定位上显示这是在蓝海岛。” 明溪提到对方是国际逃犯,是为了引起警局的重视。 而且温晋尧这次暴露,肯定被大哥他们挖出不少的过往,说是国际逃犯,也很准确。 接线员那边沉默了几秒。 明溪刚觉得诧异,就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 “明溪,我是国际逃犯?” 明溪吓得就要切断系统通话! 没想到温晋尧像是长了眼在车里一样,他说:“挂了也没用,我知道你在哪,你再开十个小时下去,这里也不会有人。” 明溪手心气到颤抖! 这个车载系统被温晋尧控制了,这个接线员也是假的。 温晋尧声音平稳道:“乖一点,稳稳停下,在原地等我,去带你和你妈妈。” 顿了顿,男人又冷沉道:“如果你妈妈出事,你也不用活了。” 轻描淡写的语气,让明溪一瞬穿越回那个雨夜,断掉的残肢,红色西装的男人,瓢泼的大雨 皮肤上每一处的毛孔,都战栗起来。 这个她生物学上的父亲,口口声声会保护她的父亲,再一次说出要杀了她。 就因为在她身上,没看到屈服,这样的情况下,宁愿她折翅,也不让她活下去。 这个男人就是恶魔。 倘若母亲有一天在他身边醒悟,怕最后的结局也逃不过一个死。 这个自私偏执的男人,从始至终只遵循自己那疯狂扭曲的意识。 并不会受到血缘的羁绊。 刚刚,他发出了最后的警告。 “嘟嘟嘟——” 明溪掐断了系统,拔下头枕,狠狠往智能屏幕上砸下去。 彻底切断温晋尧的掌控。 再次发动车子时,她惊诧地发现,车子不动了。 直接熄火,不管怎么启动都没有反应。 明溪慌得汗都滴下来,想到这车是智能系统,想必刚刚温晋尧那边已经断了车的动力。 所以他才说出,让她乖乖在原地等他的话。 明溪回头看了看懵懂的母亲,明栾月眼神看着窗外,满眼迷恋地看着碧蓝的海岛。 明溪下定决心,出声道:“妈妈。” 明栾月知道这是在叫她,转头看向明溪。 明溪笑着说:“我们玩个游戏吧” - 温晋尧坐着车,保镖一路开得风驰电掣。 在见到明溪驾走的那辆黑车后,保镖停下了车,回头道:“先生,在前面。” 温晋尧慢条斯理下车,走到车前,发现车里已经空无一人。 他冷冷哼笑一声。 就知道这个小东西不会听他的劝告,他拳骨捏得咔咔作响,想着等会找到人,给点什么教训好。 是挑断腿筋和手筋,还是毒哑了好 主要她会唆使明栾月离开。 温晋尧想着要不就先挑断脚手筋脉,再毒哑,一起做了吧。 他让保镖先去四处查看,从他破解了车子的电力系统,切断后到现在,他们站在这里。 不过才十五分钟,相信这两人跑不了多远。 不一会,保镖来汇报。 “温先生,前面发现一座无人的教堂。” 周围没有踪迹,那很有可能就是在教堂了。 温晋尧抬脚向教堂走过去,到了教堂里面,他手指在胸口和脑门上点了点,然后双手合十,虔诚祷告了一句。 “主,原谅我。” 随后,他一挥手,“搜!” 四个黑壮的保镖,分散四处。 最后,所有地方都搜过了,保镖回复,只剩下阁楼还没有搜过。 并且阁楼的门,锁住了。 温晋尧微微一笑,“我来。” 他一脚踹开阁楼的门后,就看到明溪在里边。 温晋尧手指一挥,吩咐保镖,“都下去守着。” “好的,先生。” 四个保镖两个守楼梯,两个守门口。 温晋尧走进去,里面没有明栾月的身影,他开口:“明溪,我的阿月呢?” 明溪站在原地,笑:“温先生,你的阿月,你倒是说得顺口,是你偷走了我妈妈。” 她现在连那一声温叔叔都不愿意叫了,对这个人深痛恶绝到极致! 温晋尧也跟着笑:“明溪,你可能不太了解我,背叛我的人,下场都不太好呢。” “我为什么要了解你?” 明溪不屑道:“你强制把我们绑在那里,本来就是在做错的事,我带着我妈逃出来就叫背叛吗?” 温晋尧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唇角一扯道:“明溪,我劝你,别惹怒我。” 明溪冷冷嘲讽道:“温先生,您这个逻辑,放在哪里都是反人类的存在。” “初生牛犊不怕虎。” 温晋尧评价一句,随后微微一笑道:“你确定后果,你能承受就好。” “不就是想杀了我,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明溪不在乎道:“第四次还是第五六七八次了?” 看着男人脸色发冷,明溪继续道:“之前为了温颖,你应该也没少迫害我,温颖跟你一样不正常,你们才是实实在在的一家人。” 温晋尧的耐心像是已经用尽,缓缓走近道:“明溪,我劝你现在说出阿月的下落,我还能给你留个活口。” 温晋尧已经逼近,明溪抓住机会,再次把藏在身后的棍棒挥了过去。 只是这次没能像上次那样成功,温晋尧早有防备,徒手就接住了棍棒,紧紧攥在自己手里。 明溪怎么拽,都拽不回来。 而温晋尧另只手,更是不费什么力气,就掐住了明溪的脖子。 将她抵在了阁楼上,唯一的窗台边缘。 明溪被掐得说不了话,只是两手紧紧抓住栏框,怕自己掉下去。 这个阁楼距离地面,足足有十几米,掉下去,就算不死也会是个植物人! 此刻温晋尧眼中怒火中烧,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在他眼里,早已没有什么女儿,诚然一开始他也是想过要好好补偿这个女儿的。 但她带走了阿月,这绝对是温晋尧的逆鳞。 不管是谁,就算是他的亲生骨肉,也得死! 见明溪紧抿着唇,没有要开口的样子,温晋尧冷笑一声,“还是不说?” 他眉目俱恶,手掌收拢掐紧,戾气十足道:“我看你是真想死。” 这话一说,明溪的身体半个都跃出了窗台。 “住手!”底下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明溪因为身体倒挂,导致血气倒流,眼前一片黑暗。 她勉勉强强睁开眼,然后看到下面的人竟然是上官景羡。 哥哥他竟然赶来了。 温晋尧出来的匆忙,带来的四个保镖都被上官景羡带的人收拾了。 他也探出头去,看到上官景羡后,微笑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该死的人,都聚一起了。” “你个疯子,放开我妹妹,不然我杀了你!”上官景羡大喊。 温晋尧直接从后腰拔出一把枪,对准上官景羡道:“怎么杀,蠢货,你看看是你的人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明溪被他掐住,而上官景羡暴露在男人的枪眼下。 怎么看,两人都是身陷囹圄,没占到一点优势。 温晋尧耐心不多,直接对着上官景羡喊道:“我看你不如劝劝你妹妹,告诉我她把阿月藏哪去了,否则,我先杀她,再杀你。” 上官景羡没妥协道:“温晋尧,我已经报告了警方,大批海明威和北境岛的警力,都在往这赶,我劝你赶紧投降。” 温晋尧眉头一拧,“我看你,真是听不懂人话。” “我只数三声。” 他阴森描述道:“第三声,你就能看到你妹妹脑袋开花,躺在你面前,然后你们兄妹在地上团聚。” 上官景羡头皮一麻,怒吼一声:“你敢!” 温晋尧唇角翘了翘,然后森冷道:“三二” 就在唯一一个一,要脱口而出时,一道黑影闪过。 明溪被莫名的重力,狠狠甩到了一边,紧接着‘嘭’一声巨响。 像是人从高处摔到了地面的声响。 明溪心怦怦狂跳,刚刚刚刚她好像闻到了雪松的冷香。 第602章 他很害怕 这味道只有那个男人身上才有,难道是—— 她整张脸大惊失色,猛地冲向窗台。 第一眼就看到地上躺着个男人,大滩大滩的血染红了他的周围,别的她什么都看不到。 “哥” 她刚要大喊,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不拉我一把?” 明溪侧眸,就看到傅司宴两只手抱着教堂旁边的十字架,正看着她。 明溪用力地眨了两下眼睛。 不是错觉,真的是他! 刚刚真的是他冲过来,把温晋尧抱了下去! 明溪看着十几米的高台,再看看旁边的男人,说不出一个字,也发不出一个音节来。 这么危险,他是疯了 上官景羡已经上来了,把明溪推开,就把男人拽了进来。 平安落地后,上官景羡才长嘘了一口气,说:“还好成功了。” 原来这都是他们的计划,两人一个在下面吸引温晋尧的注意,一个上来偷袭。 只是这计划也太过于危险! 她说:“哥,妈妈她在” 还没说完,上官景羡就打断道:“别紧张,我们已经找到了母亲,她被送去医院做检查了,等会我们就可以去看她。” 明溪把明栾月就藏在了车子附近的灌木丛里,有句话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在路上留下痕迹,引导温晋尧追到教堂这边,所有的她都有尽力去做。 剩下的,就交给天意。 她知道大哥他们一定会赶来救她的。 只是没想到傅司宴也来了。 明溪到现在还是心脏狂跳,看着地上着急扔出去的拐杖,能想到这个男人有多着急。 刚刚面对生死都没哭的她,现在却哭了。 “哥,你疯了,这么疯狂的计划,你让他去做” 傅司宴腿还不好,万一哪个环节出错,睡在下面那滩血泊里的,就多了一个人。 上官景羡怔了怔,他也没想到傅司宴会在那个关头,抱着温晋尧冲下去。 他们的计划,只是偷袭,只是那个关口,温晋尧又是个疯子,谁也不能预料,他会不会把明溪摔下来。 换他在上面,也会不顾一切! 所以上官景羡也不为自己辩解,说:“怪我,都怪我。” 傅司宴见她哭了,伸手想抱抱她,近在眼前,却有些情怯。 “你们下次,不许做这么危险的事!” 明溪很生气,猛地起身,要往楼下走。 却因为起得太急,一下气血冲上来,眼前一黑,身子就软软倒下了。 “明溪!”两个男人同时发出惊呼。 傅司宴一手抱住了她,上官景羡连忙伸手接过,说:“去医院。” 下楼时,警笛呜呜响,上官景羡的助理留下和执法部交流。 地上的男人,躺在鲜红的血液里,死死睁着那双眼,死不瞑目。 没有人回头看他一眼,这样的人,死有余辜。 医院里。 明溪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 梦里男人从那个窗台上掉了下去,她追了过去,地上只剩下血肉模糊的身影。 “不要!”她痛喊出声。 看她痛苦不已,泪流满面,傅司宴连声叫她,“明溪,明溪” 明溪听到呼喊,缓缓睁开眼,在看清眼前的男人后,一下坐起来,紧紧抱住了他。 她呜呜咽咽哭道:“傅司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男人被她紧紧拥着,也紧紧回拥她,然后轻拍她颤抖的背。 “我没事,我没事” 他一遍遍地柔声安抚她,直到明溪慢慢平静下来。 她抽抽噎噎的,话也说不全道:“你怎么可以那么危险,下次不许了” 傅司宴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眸色温柔,“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明溪看他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顿觉生气,“再有下次,我肯定再也不理你,我没开玩笑!” 傅司宴点头,说:“我答应你,下次遇事一定会慎重。” 但明溪的事除外,他在心里默默加一句。 这是他唯一不能保证的事,与她有关的每件事,他都没法做到冷静。 她不在身边,他更是每时每刻都觉得担忧。 他突然开口,问她:“明溪,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在一起,这几个字像是有无尽的魔力。 再次听到,让明溪眼眶一下子就泛红了。 在一起的另一个意思是同甘共苦。 而从回来之后,这个男人把所有的苦都一个人担了。 不让她尝到一点苦的滋味。 这样的男人,怎么不值得她反复爱上。 或许反复爱上这话,不是很正确,应该说,从头至尾,她们两颗心就是一直爱着的。 明溪心口涨得满满的,有心疼,也有开心。 她低声道:“其实、其实” 她终于把事实说出来,“我结婚的事,是假的。” “嗯,我知道。”男人温和应声。 明溪瞪大眼,“你怎么知道?” “是大哥告诉我的。”傅司宴答。 明溪:“” 她这个大哥,不知该说他是猪队友,还是好帮手。 她说:“原来你早就知道,那你为什么不” 见她没继续说下去,傅司宴问,“不什么?” 明溪耳朵一热,问不出口,他怎么能忍得住,这么久都不表现出来。 但转念一想,他知道还装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其实他发现自己,没那么喜欢她了。 明溪有点懊恼,又有点不自信,“你是不是是不是对我没有以前的感觉了?” 或许这个男人现在的这句在一起,就是为了宝宝们,能有个完整的家庭。 并不是因为还喜欢她,才想要跟她在一起。 明溪非常怕自己会错意,如果傅司宴是真的对她淡了。 那她也会隐藏自己的心思,爱人可以,但她不愿再像从前那样,没有自信的爱。 傅司宴却捉住她的手,让她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然后说:“你听听,这是没感觉吗?” 男人的心脏‘咚咚咚’,跳得很快。 每一下,都如雷鼓,像是下一秒就能够跳到她的手心里一样。 明溪说:“这也不能说明你有感觉,说不定,只是你心跳过快,需要去找医生看看心脏”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收音,男人忽地倾身吻了过来。 唇和唇的浅浅一碰,仿佛有未知的魔力,顷刻间就深深缠绕起来。 地暖的温度,似乎为唇舌厮摩提供了助力。 空气里都在发酵着暧昧的气息。 男人劲瘦有力的大掌,插进明溪后脑勺的头发里,缓缓摩挲,徐徐进攻。 这个吻从开始的温暖恬淡,变得浓郁,充满了男人强悍的力量。 明溪被带动得失去了反应,不自觉地唔了声 这个吻也愈加浓烈,如果不是考虑到她刚缓和的身体,他还想要持续下去,持续得更久一点。 等傅司宴放开的时候,明溪身子都被亲软了,半边身子都靠在男人的手掌上。 小脸上氤氲着漂亮的酡红,像沾着露珠的水蜜桃一样美。 傅司宴弧度优越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喉结滚动道:“现在知道了吗,不是心跳过快。” “是很想要你,每时每刻。”他说。 “你又胡言乱语。”明溪身子羞得离开他的掌心,红着脸斥他。 男人唇角微微一扬,低沉道:“没有胡言乱语,虽然俗气,但是我的整个人生里,只有你会让我冲动。” 说着话,男人就用傲人的臂力重新将她按进怀里。 明溪红红的小脸蛋,就靠在他肩膀上,跟个小孩儿一样。 在一片冗长的静默之中,傅司宴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有磁性。 “明溪,这么多年,我好像一直都在失去你,一次又一次,直到我生命被告知进入了倒计时,我就下意识想为你做一些事,做一些我认为对你好的事,我以为为你铲除后顾之忧,把所有的财富都留给你和孩子,就是对你好了。” “当时,我一味的想要将你推离我,但却忽略了你的感受,其实每一天我都在剜心中度过,但我意识不到自己做得不对,我觉得自己已经够痛苦,够惩罚自己了” “直到你也用我的方式对待我时,我才能切身体会你当时的感受,原来是这样的痛不欲生。” “看到你选择别人,我又劝我自己,牺牲自己一个人的情感,只要你过得开心,什么都好,但当你那次生产前,羊水破了,昏迷在地时,我第一想法就是如果你不在了,世上也会跟着多一个消失的人。” 傅司宴确实是这么想的。 如果明溪那次撑不过去,他可能操办完她的后事,就会在她旁边给自己安置个地方。 那身血献出时,他也是抱着这样的念头。 如果明溪不在了,他的存在毫无意义,不知不觉,傅司宴把自己活成了明溪的附属品。 在没遇到明溪以前,傅司宴很难想象,自己会这样爱上一个人,想对她好,想为她付出一切,又无数次冒出想要独自占有的念头。 变成一个既慷慨又自私的矛盾体。 “明溪,昨天的我其实还在纠结,想让你看清楚,你能给我的不是可怜,而是一份单纯的爱,可昨夜过后,我砸开门,你那样蜷缩在那里,小小的一团,我到现在都在害怕,就算你现在好好的坐在这里,我依然觉得害怕,我怕——” 说到这里,男人顿了下,像是想要消除声音里哽咽的涩意。 “我怕我没找到你,或者去迟了,结局会怎样” “很想告诉你,想和你在一起,哪怕是可怜我,你就这样待在我身边,我会尽我全部可能,护着你,护着你们。” 傅司宴知道自己此刻的剖白,就是在打昨日自己的脸。 他问她,对他是不是可怜,但现在他在做的,是什么? 就是在求她可怜他 因为太爱了,可以放下一切,甚至是最介意的自尊心,他也完完全全的放下了。 他剖开心扉,展现自己的弱点,彻彻底底的臣服于她的脚下。 “明溪,我知道我这么说有点自私,我想请求你” 男人低哑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微颤,“重新和我在一起。” 空气里寂静无声。 明溪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好像一直在轻颤。 她能感受到他在害怕 明溪在反思,他在怕什么? 是自己的爱意不够明显,才会让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变得如此不自信。 明溪揽着他的腰的双手摸索到他凸起的肩胛骨,他好瘦啊,变得薄薄一片的身体,上面还有各种曾经为了保护她而留下的疤痕。 一想到,她的心口就酸疼得厉害。 许久等不到答复的男人,缓缓放松了紧紧嵌着对方身体的手。 他好像在调节呼吸,轻吐慢进,极力的想要用一种还算平静的语气,说:“明溪,你不要有压力,就算拒绝我,也没关系,这是你的权利,代表你能自由的掌控自己的灵魂,不受任何支配,我没关系的” 没人知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心有多痛。 如果连可怜都乞求不到,他知道自己会彻底失去勇气,对人生的勇气 就在他缓缓松开手掌之时,刚刚还一言不发的人,突然仰起了一直埋着的脑袋,双手将他勾得紧紧的。 一个虔诚的吻,落在他的唇上。 然后,那个吻蜿蜒而下,落在男人凸起的喉结上。 傅司宴身体下意识的紧绷,身体里充斥着躁动的起伏,倏地握住她解开他扣子的手,声音哑得像被火烧过,“明溪,你” 明溪抬眸,眼底同样湿润看着他,“司宴,我比你更自私,我想独占你,从我们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就这么想。” “我嫉妒你跟其他女人的过往,还嫉妒你对别的女人任何的关心,那个时候,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你的身边却不是只有我,我嫉妒又无能为力,和你离婚是我对自己碎了一地的尊严,给出的交代。” 第603章 这次我要抓一辈子 傅司宴开口想要解释什么,却被明溪一根手指按在他的唇上。 她摇摇头,继续说下去,“而后来,不透露出心意,一次次拒绝你,也是出于自我本能下的下意识保护。” “我不知道,如果当初我们能早点看清彼此的心意,会不会伤害就少一点,但现在,也不迟。” 明溪郑重的,一个字一个字告诉他,“我想和你在一起,往后余生。” “跟可怜无关,我只是因为——” 她说:“爱你,是我爱你。” 傅司宴一把将人重新紧紧抱进怀里,镶嵌一般想要把人融进身体里。 仿佛只有这样的拥抱,才能确信她是真的,不会消失的。 他颤抖道:“明溪,如果有方法,我真想让你到我的心里看看。” 那是一个充满了她,并且是永久居住的那种地方。 男人重新吻住了她。 这次的吻,没有突兀,完全发自内心的,含带着无尽慾望的一个吻。 唇舌交缠,潮湿黏腻的津水互相交换着,还带着压抑不住的娇喘。 傅司宴的腿脚并不便利,上床后,只能侧躺着,两人抱着亲吻,他解开她病服的刹那,明溪忽然想到什么,伸手制止住他。 “不行” 明溪有些难为情道:“有疤,难看。” 她是剖腹产,即便现在技术再发达,也没法不留疤。 而且才一个月,她咨询过医生,祛疤膏要使用半年以上,才会有明显的效果。 但也仅仅是让你那道疤痕淡化,并不会彻底消失。 但总比现在好看一些,现在真的,有点丑 明溪是这么觉得。 男人被情慾沾染的潮湿的眼眸,轻轻看着她,说:“没关系的,我想看看。” 明溪很紧张揪着衣服,“真的不好看” “不会的,我不会觉得不好看。” 傅司宴保证着,眉眼含笑道,“你都没嫌弃我是个瘸子。” 这是他第一次坦然承认自己是个瘸子,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明溪心口像是被刺了一下。 她声音低低的,“我怎么会嫌弃呢,只是很心疼你。” 她说的是实话,真的爱一个人是不在乎他的美丑,和是否有外在的缺陷的。 “我很开心。”傅司宴由衷地说。 健康的关系,就是能坦然告知对方自己的不足之处,并且并不为此感到自卑。 明溪抬眸,眼底还有湿意,“没关系的,司宴,你在我这里,什么样都没关系。” 明溪坦然解开自己的衣服,让他看见自己的不完美。 “你看,我们都是一样的。” 傅司宴伸手虔诚地抚摸那道疤痕,眼睛红透了。 “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这样的苦。” 产床上的大出血,已经要了他的大半条命了。 他再也不会让她再次经历那样的危险。 他低下头,亲吻上那道疤痕,从上到下,一遍一遍,亲吻着他 就这样在床上厮磨了很久,但男人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她的身体还没康复,他再想要也会憋着。 但他很喜欢这种亲昵,失而复得后的亲昵,两人都很珍惜。 亲昵后,男人紧紧握住她的手,告诉她。 “明溪,其实我的腿不是无药可救。” 明溪怔了怔,就听男人说,“顾延舟已经帮我安排了置换骨关节手术,并且成功率已经得到过验证了。” “什么?真的吗?”明溪有点不相信。 “真的,一周前,我们就确定了手术方案,只等开春就能做了。” “一周前?”明溪听出不对了,问:“那周牧知道吗?” 傅司宴略顿,“知道的。” “那他还跟我说什么,你再也不能站起来了。” 关键语气极度夸张,表情也渲染得很到位。 “我会罚他的。”傅司宴说。 但这次不安排他去坦非尼亚,因为男人知道,现在能这样幸福,有他的功劳。 不然以明溪对自己的自我保护,他可能一直都不会知道她的心意,会因为自卑,再次错过她。 “算了” 明溪知道周牧也是好心,或许作为旁观者,最能看清楚他们两人的关系。 两个都把自尊看得很重的人,想要在一起,就少不得这些外在的助攻。 “不要罚他,替我谢谢他。”明溪说。 时间可贵,幸好没再浪费下去了。 两人五指相扣,什么话都不用说,心里却都觉得很满足。 “傅司宴。” “嗯?” “一定要抓好我,不许再丢下了。” “嗯,这次我要抓一辈子。” “” 后面几天,两人形影不离。 每次看完母亲后,回到病房里,就腻歪在一起。 傅司宴直接把病房一角,变成办公室,明溪休息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安静地办公。 因为这样能让明溪一睁眼,就看到他。 两人感情好到,来看望的上官景羡进来前都要大力敲门,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 他看到男人脸上恢复的神采,即便坐着轮椅都掩饰不住。 他妹妹身边又多了个重要的人,他的危机感蹭一下起来。 上官景羡带着点恶意,心底不爽地提醒道:“你也注意一下休息,还没做手术呢。” 傅司宴腿能好的消息,明溪一早就告诉了他。 可能也是想他在爸爸面前说好话,毕竟他这一关过了,上官文策那一关,还没过呢。 作为父亲,自然看不得女儿嫁给有缺陷的人。 傅司宴对于大舅子的挖苦,不甚在意,低调表示:“很节制了。” 上官景羡:“” 真是气得要吐老血。 - 明溪一觉转醒,就看到男人在电脑前用手语跟对面交流着。 为了不打扰明溪休息,这个多才多艺的男人竟然要求对面找个会手语的高管来,传达会议精神。 傅司宴在病房穿得很休闲,青色的休闲西裤,上面搭了件卡其色的毛衣,普通的配色,在他身上十分的扎人眼球。 这两天也总是有护士,借口换药来看这个帅气的男人。 就算是腿不方便,他出众的颜值依旧极具吸引力。 好在他对明溪的亲力亲为劝退了很多有心思的女人,小到穿个拖鞋,傅司宴都会亲手递上。 这样的爱,怕没人能打动得了这个男人。 傅司宴退出视频,从笔记本反光里看到明溪睁着眼。 他转头,操控轮椅到床边,给她倒了杯温水,柔声道:“醒了,怎么不叫我?” 明溪抿了口温水,说:“我不想打扰你工作。” “不打扰。”傅司宴接过水杯,亲了亲明溪的额头,“要不要再睡会。” 明溪皱眉,“不睡了,我又没什么病,就是气血不足,不能再睡了。” “好,那不睡。”傅司宴握着她的手,眼底都是怜惜,十分宠溺。 明溪被他握得手心暖暖的,软软开口道:“司宴,我们回去看看妈吧。” 见明溪主动提起,傅司宴点头说:“等这事结束后,我们就一起回北城,带着宝宝们去看我妈。” 文绮被傅司宴保护起来了。 他怕傅成生迫害,所以把重伤的文绮换到另一所私人医院治疗,就在不久前,文绮醒了过来。 虽然还不太能走路,但脑意识很清醒。 她非常渴望,见见自己的孙子孙女们。 傅司宴不是她亲生的这事,她一早就知道,但她一直把傅司宴当成亲生的来教导。 当初出于爱子心切,赶走了明溪,是她一辈子都后悔的事。 但好在那次绑架案,她用自己的命救下了呦呦和明溪,弥补了一部分自己的罪孽。 说到底文绮也不是那么的罪无可恕。 她只是个爱自己儿子的母亲,只是自私了点,但却是千千万万个母亲的缩影。 傅司宴也是在明溪提起文绮后,才告知她,文绮醒来的事。 当初文绮做了错事,他身为子,做到了一个儿子对母亲的分内之事,但也仅此而已。 直到文绮舍命救下明溪和呦呦后,他才对文绮消散了那一抹介意。 文绮用行动证明了她的诚心悔过,虽然傅司宴能谅解她了,但他没资格大度地帮明溪去原谅。 原不原谅都在于明溪。 明溪当然会选择原谅,如果不是文绮,她和孩子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 明溪靠在傅司宴的怀里,点头道:“嗯,我们带着宝宝们,一起去看妈。” 明溪其实对文绮早就没有芥蒂了。 当初文绮最多是对儿子的爱,有些自私,想着为他好,却没考虑儿子的心情。 但当明溪了解文绮是知道傅司宴不是她亲儿子后,反而有点佩服她,她是真的把傅司宴当亲儿子疼的。 况且除了说话重了些,文绮也没对她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后面还被温颖操控了一段时间,被自己满心满眼的儿子疏远,感觉文绮后面的生活,其实过得挺可怜的。 而且她为了救她和呦呦,差点就献出了生命。 明溪不是一个那么记仇的人,这一救,足够能见到文绮的悔悟之意,她自然不会还那么无动于衷。 知道她醒了,肯定是要带宝宝们探望一下奶奶的。 明栾月状态还是不太清醒,但有时候也能跟明溪说上两句。 她忘记了很多事情,倒是记得傅怀深,并且愿意跟着傅怀深离开。 这让明溪很惊讶,见过母亲对温晋尧的排斥,再见她对傅怀深的信任,一点都不可能假的。 最关键,傅怀森还抛出一个爆炸的消息,就是他养了多年的儿子,傅宁焰。 竟然是她的亲弟弟。 只不过她们俩都一样,都是明栾月被温晋尧强迫来的。 傅宁焰提出要带母亲回北城照顾,还有傅怀深一起,上官文策和上官景羡都同意了。 他们的目标都一致,就是希望明栾月幸福。 在北城,也不是去其他国家,他们随时可以去看。 而且最主要,明栾月自己也愿意。 当问及明溪的意思时,她也同意了。 因为没有记忆的明栾月,明显开心很多。 明溪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想起,自己被囚禁了几十年的事,就这么一直开心下去。 对于傅宁焰和傅怀深,她还是比较信任的。 况且就像上官景羡说的,都在北城,随时可以去照看。 后面警方派代表,来医院探望明溪她们。 感谢她们协助警方抓住了国际要犯,温晋尧涉及的罪,不止杀人,还包括操控上面的官员,还有倒卖国际间的一些隐秘,来换取自己想要的。 他的手心余孽,全部被警方一网打尽。 至于他的骨灰,没人认领,傅宁焰也不愿去见他最后一面,明溪便让警方把他的骨灰撒进大海里。 这边事情处理得差不多后,上官景羡就开始着手准备回国的事。 明溪和傅司宴第一时间去了文绮休养的疗养院探望,这次只带上了呦呦。 两个双生子还太小,带出来怕照顾不好,等着之后接文绮去家里再看。 呦呦一见到文绮就高兴地上去抱抱,“奶奶,你好点了吗?” 呦呦小嘴很甜,奶声奶气的,文绮一听眼泪都下来了。 她哽咽着说:“乖,乖宝宝” “奶奶,别哭,呦呦给你带了糖。” 呦呦掏出口袋里,她最爱吃的奶糖,递给文绮。 文绮接过来,抹了抹眼泪,觉得在小孩面前哭有点不好意思,解释道:“奶奶是见到呦呦太开心了。” “呦呦知道,呦呦见到奶奶也很开心。”呦呦说,“奶奶你要好好听医生的话,早点好起来,和呦呦还有弟弟们一起玩,好不好?” “好好好”文绮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开心道,“奶奶一定早点好起来,陪呦呦和弟弟们一起玩。” 红姨怕老人家累,就提出带呦呦出去玩玩。 等房间只剩下明溪她们后,文绮看着明溪,眼眶红红道:“小溪,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你能不能原谅我?” 文绮想到呦呦可爱的脸庞,心口就一阵疼,当初自己真的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只知道心疼自己儿子,可没想过,明溪也是别的父母捧在手心的宝贝。 明溪坐下,握了握文绮的手,说:“妈,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您快点好起来,我还想你帮我一起带宝宝呢。” 第604章 婚礼1 文绮震惊不已,满以为,明溪就算原谅她,也不会再和她亲近起来。 没想到明溪一点都不计较以前,还让她一起帮忙带宝宝。 她激动得又哭了,觉得自己有了更多养身体的动力了。 “谢谢你,小溪,谢谢” 文绮泣不成声。 明溪抱着文绮,温柔道:“我和呦呦,也谢谢您。” 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谈后,文绮就没有开始时的拘谨了。 她知道明溪是真心原谅她,心底开心之余,开始为明溪打算起来了。 她看着傅司宴道:“司宴,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明溪一个婚礼?” 明溪表情一怔,傅司宴也被问得猝不及防。 文绮看两人的样子,就知道这事,看来两人是都还没开过口。 她说:“我跟你讲,你要是不给明溪一个像样的婚礼,亲家肯定是不会同意明溪嫁给你的,这方案,你得尽早拿出来,不然我也不同意明溪跟你受委屈。” 傅司宴没吱声,只是目光一直看着明溪。 文绮道:“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办婚礼?” “妈,我当然想,但是不知道明溪愿不愿意” 傅司宴怎么可能不想,两人离婚复婚,都只是领证,没有办过婚礼。 上次那场和温颖的假婚礼,后来也借助警方那边辟了谣。 警方已经说清楚是为了捉拿国际要犯查尔斯洛德,设下的陷阱。 所以傅司宴在北城人眼里,还是黄金单身汉。 可他在经历这么多次的失而复得后,真的恨不得昭告天下,明溪是他的妻子。 但温晋尧才死了不久,怎么说也是明溪名义上的父亲,现在提办婚礼的事,他就是怕明溪会觉得不合适。 文绮看向明溪,知道这小两口脸皮子薄,很多事没人跟后推一把,都不愿开口。 为了能早日变成名正言顺的奶奶,她就做那个推一把的人。 她问道:“明溪,你愿不愿意办婚礼啊,我们肯定都听你的。” 明溪看着傅司宴,他眼底的期盼,一眼就能看透。 她呢,也同样想,北境岛的婚礼本来就是假的,而且很多程序都简略了没走。 是明溪自己提出省略的。 她觉得有些仪式,只有在真正和爱的人婚礼上,才能去做。 如今危机全都解除了,她也不想一再蹉跎。 她看着男人,刚想说话,就被他打断了。 “好了,妈,你好好休息,我们下次再来看你。” 文绮怔了怔,看到傅司宴背后比了个v的手势,嘴里嘀咕了句,“臭小子,看来有安排了” 这样她就不担心了,安安心心等着被冠名奶奶。 明溪被傅司宴拉走得很突然。 她还没回答,这个男人就急匆匆地把她拉走。 到外面,也不见呦呦和红姨的身影,明溪一急就要打电话,却被傅司宴按住。 他说:“刚刚呦呦说困了,我让周牧先送她们回去了。” 明溪‘哦’了声,放下手机,不疑有他。 只是坐车路上还在想,傅司宴刚刚为什么不让她回答。 这时,车子突然停下来。 傅司宴说:“你口渴不,这有个奶茶店,想喝吗?” 明溪看到奶茶店的招牌是奶盖芝士葡萄,是她最爱喝的,因为哺乳的关系,她早就戒了。 她也不确定能不能喝,回头看傅司宴一眼,问:“我能喝吗?” “当然能。” 傅司宴拄着拐杖,拉着她下车,到奶茶店门口叫店员做了一杯奶茶。 做好后,他牵着明溪坐到公园的长椅上喝。 明溪感觉这样的时光,很幸福。 喝完后,傅司宴问她,“要在公园逛逛吗?” 明溪点头,两人牵着手,在公园里散着步。 一不小心,就走到了一座花的海洋里。 成千上万的红玫瑰,做成了一个巨大的爱心形状的花圃,明溪和傅司宴正置身其中。 明溪被震惊了。 “好漂亮,这些花。”她跟傅司宴说。 傅司宴看着她,宠溺地笑笑,“你喜欢就好。” 明溪还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就见男人突然松开拐杖,缓缓蹲下,然后拿出戒指盒打开,里面是一颗很漂亮的钻戒。 “明溪,你愿意嫁给我吗?” 明溪:“” 她这才知道,男人不让她说话的原因,原来是准备了求婚。 明溪眼眶一下红了,点头道:“我愿意。” 傅司宴激动得眼也跟着红了,这个求婚仪式一点都不仓促。 是他早就找团队定好,只等他发话,就立马布置。 他刚刚在医院知道明溪的意思后,当时就让人开始布置,然后怕时间不够,在前面奶茶店又耽误了会,才过来。 好在,也算完美。 戒指套到对方手上的那一刻,无数的白鸽被放生。 地爆球,也应声而破。 红色的气球,白色的鸽子,沾满整个天空,很是壮观。 明溪捂着嘴,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傅司宴撑着拐杖起身,然后弯腰抱住了明溪。 这一刻,周围聚集了很多人,有许许多多祝福的声音。 两人身边全是甜蜜的泡泡。 后面,傅司宴就开始筹备婚礼的事。 因为想办得好,很多事情就需要提前筹备。 包括现场要用的很多东西和花,都要提前一个月跟国外定制。 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进行中。 婚礼定在了二月十四号,情人节那天。 傅司宴决定在婚礼前做手术,彻底地根治坏腿。 明溪知道他是什么想法,他想在婚礼上力求完美,不想自己留下一个破碎的形象。 这个男人不管表面装的有多不在意,其实心底里,还是很在意自己跛掉的这条腿。 明溪详细咨询了手术风险,听说预案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五。 已经非常高了。 明溪不得不答应他,但她也害怕那百分之五的几率。 她卧在他的怀里,低声道:“你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任何情况都不会丢下我。” 她在提醒他,就算没有完好的腿,在她眼里,他们能和孩子在一起是最重要的。 她不安,想法也开始反复,“傅司宴,要不我们不办婚礼了吧,直接去蜜月旅游,不行吗?” 其实她只是下意识的,不想他去做那个手术。 傅司宴安抚她,“别担心,这个手术不会有任何风险,不管任何情况,我都不会丢下你们的。” 明溪在不安中等到了傅司宴手术这天。 她带着呦呦和顿顿还有穆穆,在外面等着他手术。 进去前,呦呦看到英俊的爸比换上了病人穿的衣服,差点吓哭了。 明溪解释了好一会,她才止住哭声,但她要跟爸爸说话。 傅司宴摸了摸呦呦的小脑袋,笑道:“呦呦,怎么了?” “爸比,你为什么要做手术?” “因为爸比想下次也能抱着呦呦跑起来。” 呦呦想,自己好像也并不是那么想要爸比抱着她跑起来了。 但妈咪刚刚说,爸比的手术是非做不可的。 她低垂着眼睛,低声道:“好吧,爸比,其实我们班级里也有小朋友的爸比抱不到小朋友的,但她跟我说,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够了,就会很开心。” 上官景羡亲了亲呦呦的额头,温柔道:“呦呦放心,爸比会和妈咪永远陪在你们身边。” 手术进行中。 明溪忧心不已,还好一切顺利,男人从手术室出来,不一会就清醒了。 后面几天,顾延舟检查了术后,无比开心。 “司宴,看来,我们成功了,你是个英雄,将会有上百万患者获得新生!” 明溪不明所以,什么成功了?什么获得新生? 顾延舟看她探究的神色,咳了声道:“你们两口子慢慢聊。”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溜出去了。 明溪看向傅司宴,这几天他已经好很多了。 每天都能站立半小时以上,还能行走个十几米没有问题。 可以说,状况是一天比一天好。 他才敢把实情告诉明溪,“这个手术,我是首例!” 明溪张大嘴巴,“不是说百分之九十五的成功率吗?” 傅司宴解释道:“是百分之九十五,但那是在动物身上做的实验,人身上,我是第一个” 傅司宴还没说完,明溪就拿拳头狠狠捶他。 她一边哭一边说道:“傅司宴,你又骗我!” 她哭得不能自已,喘气都费劲。 “明溪明溪” 傅司宴眼见唤她没用,就把人抱紧,强行止泪。 “你听我说,动物和人的构造,基本相同,我也是看到了百分之九十五的几率才敢尝试,而且我对延舟也有信心。”傅司宴说。 “你不该瞒着我” 明溪满心责怪他,但很多话又说不出口。 她早该发现傅司宴对于自己腿的在意程度的,他会在无人时,看着腿发呆,一看就好久。 也会在公园里,看到别的爸爸抱着孩子玩耍时,落出凝视的神情。 明溪觉得自己真是太蠢了。 都没能发现,他那些时候在想什么。 但就算是发现,又如何呢? 她能不让傅司宴做手术,让他放弃变好的权利吗? 幸好,结果的好的。 很多事情,就不用那么纠结了。 也不值得浪费时间去纠结。 傅司宴知道她是在担心,在后怕,但他不后悔做了手术。 他想要给她最好的,包括最好的自己。 因为——她值得。 傅司宴恢复得很快,这个手术做得真的非常成功。 虽然现在还不能剧烈运动,但他走起来已经跟常人无异,并且一天站立七八个小时以上,也完全没问题。 很快就到了婚礼当天。 明溪穿上漂亮的婚纱,这个婚纱是她自己定的手稿,还是大学时,她就设计出来,一直没有机会穿。 如今终于在跟爱的人的婚礼上,穿上了自己十八岁时,绘出的婚纱。 她在休息室里,等着时间到去前台。 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推开。 明溪听脚步声很轻,以为是助理小唐,便问他:“时间到了吗?” 但那个人没有回答她,还在继续向她走近。 明溪倏地警觉起来,猛地转头,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男人一身白色燕尾服,俊秀斯文,装扮得像是他是新郎一样。 “薄斯年?”明溪叫出他的名字,警惕道:“你怎么进来的?” 傅成生被抓后,为了保住薄斯年,把所有的事情都认了。 但做坏事,怎么会没有遗漏呢。 他当初为了进入董事会而背后做的勾当,被警方找到切实的证据,正在通缉。 明溪本以为他逃出国了,没想到会在自己的婚礼上见到他。 薄斯年淡淡道:“你的婚礼,我就算做不了新郎,肯定也要来看看。” “薄先生,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没有那种参加婚礼,需要发出邀请的来往。” 薄斯年笑道:“小溪,你好无情,我并不想做什么。” 男人人畜无害的样子,并没有让明溪放下戒心。 这个人曾经的心机和阴险,她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无情吗?”明溪笑了下,“我以为上次在国际宴会厅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我们相逢陌路的结局。” 明溪一句话就阐述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 上次在宴会厅,薄斯年的离开,也代表了他的放弃。 他做事喜欢衡量利弊,很显然明溪不值得他拿生命去冒险。 薄斯年被拆穿后,脸色微冷了几秒,又恢复如常。 “小溪,难道只有付出生命就是爱吗?” 他看着她,说:“难道我上次不离开,愿意跟你同生共死,你就会爱上我吗?” “我不会。”明溪斩钉截铁回答。 薄斯年讥讽一笑,“你看,这就是我会犹豫的原因。” 明溪却回答他,说:“这也是我不会爱上你的原因,因为你做每一件事都充满了算计,不管是亲情友情爱情,都是你利用的工具,这也是你身边最后空无一人的原因。” 这话一落,薄斯年脸色瞬间变了。 他身边曾经追随他的那帮人,在看清他的真面目后,都离他而去了。 傅成生坐牢了,而之前他的未婚妻也因为知晓自己被利用的真相疯了。 他看着明溪,冷冷一笑:“看来,你还挺关注我。” 第605章 婚礼2 明溪摇摇头,说:“我不需要关注,你相关的事情,都已经上法制新闻了。” 其实追随他的那帮人离开,就是必然。 本就是利益相结合的关系,能有多牢固。 唯一有可能是真爱他的傅成生又进去了。 不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身份,竟没有把薄斯年供出来。 说到底,傅成生的行为,谈不上有多爱他,充其量只是觉得已经这样了。 两人都进去对他也没好处,不如自己都认了,留薄斯年在外面,还能有机会解救自己。 他也跟薄斯年一样,在充分的权衡利弊后,才决定独自承受。 但你也不能说他真的不爱薄斯年,只是这份爱,有筹码,有条件,有衡量罢了。 唯一让明溪惋惜的是薄斯年曾经的未婚妻,徐千金。 那个女孩全身心爱他,信任他,谁知道薄斯年转头为了利益,把徐千金送到了合作伙伴的床上。 那是个二十岁的千金小姐,被薄斯年用‘饮料’控制后,任由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各种糟蹋。 等姑娘醒来后,薄斯年自己有不在场证明,成功脱罪,顺手把那个老头送进去,而老头手里握有的项目,成功落到他头上。 他还跟姑娘说,如果想跟他在一起,就要有忍受意外的心胸。 也就是说,这次被糟蹋并不是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 徐千金是真的爱他,才忍了下来,没再追究。 但听到自己爱的男人,如此言论,徐千金一夜之间疯了。 她最引以为重的第一次就这么被人玷污了,而他的未婚夫竟然公然告诉她,以后还会有很多这样的时候! 徐千金疯得很彻底,说话变得颠三倒四,语无伦次。 她的父母没办法,虽然恨薄斯年恨得咬牙切齿,但也不能真的拿把刀把他给捅了。 只能把闺女关进疗养院治疗。 薄斯年无所谓笑道:“你觉得就凭特勤部那些人,真的能弄倒我?实话告诉你,小溪,就算他们现在把我抓进去,也会在二十四小时乖乖放我出去。” 明溪不怀疑薄斯年的话,因为这事她也和傅司宴分析过,薄斯年钻的金融案件的空,确实存在法律漏洞。 只要找一个级别够高的律师,应该是很容易脱身。 而那几千万一场的律师费,对于现在的薄斯年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他当初在傅氏就通过金融漏洞,转走了很多钱,那时候傅氏被傅成生所掌控。 如今就算傅氏有证据也无法追究薄斯年,因为傅成生早就已经认下全部罪责。 薄斯年虽然在国内臭名昭著,但他又不在国内发展,在国外,他可是排得上名号的年轻企业家。 可怜傅成生还在等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去救他。 实际上,哪怕他牢底坐穿,也等不到这个薄情的男人去救他了。 明溪对于他的狂妄,心底只觉得无药可救,她说:“你对不起真心喜欢你的女人。” 薄斯年顿了顿,想到了徐千金那张单纯的面孔。 接触他的女人中,徐千金确实是最不计一切,最愿意付出的。 如果没有明溪,或许他也会喜欢上她说不定。 他微微笑道:“小溪,我不爱她,我爱的人只有你。” 明溪顿感一阵恶心,“不爱就可以肆意践踏吗?” “薄先生,你的三观真的让人无法苟同!” 明溪指着大门道:“请你现在就离开,否则我就叫警卫了。” 说话间,其实明溪早已经贴着桌面摸索起来,想拿自己的手机报警。 但没想到被薄斯年透过镜面看得很清楚。 他唇角微扬,“小溪,我没想伤害你,只是来看看你,你不必这么紧张。” 明溪信他个鬼,直接指着门,冷若冰霜道:“你走不走?” 既然他看见了自己拿手机,那也就不用避讳,明溪拿起手机就拨打了报警电话。 还没接通,薄斯年陡然冲了过来,抢过手机,按下挂断。 “啊!救命——” 明溪大叫一声,手机也不要了,往后退好几步,和这个危险的男人拉开距离。 薄斯年能大摇大摆走进来,还过了这么久,外面都没动静,说明门口的保安已经被他处理了。 明溪知道,这个时候硬碰硬,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更何况,她也没那个力气跟一个男人缠斗,智取还有点机会。 薄斯年随手把手机扔进桌上的水杯里,然后嘴角带着笑意看向明溪,说:“小溪,你能跟他取消婚礼,跟我走吗?” 明溪心底一阵惶恐,盯着薄斯年,“你疯了,你要是挟持我,根本走不出会场的。” 薄斯年听了却笑了。 他说:“小溪,我们明明是两情相悦,在婚礼上私奔,怎么叫挟持呢。” 这话说得让人毛骨悚然。 明溪知道他肯定是安排好了,如果自己真的失踪,媒体散播的消息肯定就是私奔。 这样的话题,傅氏的股价势必也会受到影响。 说到底,薄斯年的终极目的,还是在于抨击傅氏。 就算动不了傅氏的根本,就拿傅氏做个乐子,也是可以的。 明溪恶狠狠道:“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我今天为了以防不测,已经在微博做了定时发布,如果婚礼不能如期进行,大家都会知道我出了意外,我会请全华国的人民帮我报警。” 薄斯年向前的脚步一顿,没想到明溪如此聪明。 竟然能想出这种招数。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带走她,还真是挺麻烦的。 薄斯年明白自己现在身份特殊,再添不得麻烦,连他重金聘请的律师也说,只要他能保证一个月内不犯事,他绝对能完美帮他解决,华国境内发生的一切问题。 明溪见薄斯年在考虑,就知道他又开始衡量了。 衡量花这么大代价带走自己,值不值得。 明溪干脆摆烂一样,往凳子上一坐,满不在乎说:“薄先生,要不你就试试看,我跟你打赌,你的飞机飞不出北城,你信吗?” “” 半晌,薄斯年后退一步,冷冷一笑。 “小溪,你真的挺聪明的,如果我们一起打天下,这天下一定尽在我们掌握之中。” 听他这么说,明溪知道危机解除了。 就这么一分钟的间隙,他已经取消了要带自己走的念头。 主要是自己这个麻烦,确实有够麻烦。 明溪道:“薄先生,我没有你这种征服天下的野心,但我知道一句古话,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 她叮嘱道:“我希望你以后行事前,多想想这句话,为自己积点德,这样等下地狱的时候,也能少几顿油烹锅焖。” 薄斯年哈哈大笑起来,出口的话,极致狂妄。 “小溪,只要我想,永远没有人能抓住我的漏洞。” 他的完美主义,救了他很多次。 再加上他有个很厉害很会钻空子的律师,这种狂妄的话,确实说得一点也不心虚。 明溪懒得理他,只是哼笑一声道:“那我们拭目以待好了,有生之年,我的愿望就是见到你为你做过的坏事,受到惩罚。” 薄斯年觉得挺遗憾的,他成人后,一直很顺畅,所有的事都是顺着他的心意发展。 如果不顺,他会出手,让事情变顺。 就像在傅氏这场争夺战中落败,他的损失也不大,他有足够的金钱,可以在国外重新开始。 唯独一个明溪,他一次都没赢过。 真是遗憾啊 “嘭!” 一声巨响。 门突然被踹开,傅司宴进来后,一个拳头砸在了男人脸上。 把薄斯年砸得后退好几步。 傅司宴又上前伸出拳头,被薄斯年伸手握住。 他语气森冷,威胁道:“傅先生不会是想新婚当日去警局坐坐吧?” 傅司宴捏紧的拳头,没再落下,站直身子道:“自己滚出去,还是我让人提你出去?警车可是很快就到了!” 刚刚他得到明溪的电话后,就已经报了警。 但今天是婚礼,他不想秩序被搞乱,希望薄斯年能出去再被捉拿,是最好。 薄斯年拍了拍皱起的西服,笑道:“既然大家都不欢迎我,我就先走了。” 走之前,他盯着明溪,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小溪,我这一生不会留下遗憾。” 就这一句话,傅司宴拳头捏紧,再次欲揍过去。 明溪慌忙拉住傅司宴,低声道:“不要上当,今天是我们的婚礼。” 薄斯年就是想把事情闹大,让他们今天结不成婚,而她们就偏不让他如愿。 “来人!” 明溪一声低喝,“把这位擅闯进来的先生丢出去。” 保镖进来,薄斯年甩开保镖的手,说:“我自己会走。” 随后,他挺直脊背,走了出去。 傅司宴盯着男人的背影,总觉得不舒服,立马暗中吩咐人盯着他。 以防他再耍什么花招。 “明溪,你没事吧。”傅司宴吩咐完后,关切地看向明溪。 其实今天的婚礼,傅司宴布防很多,薄斯年或许能闯得进来,但绝对带不走明溪。 薄斯年应该庆幸他没有动手,否则挟持人质,他为了救老婆和歹徒搏斗,一不小心自卫伤人 谁又说得清楚呢。 总之,他一定会叫他很惨! 只是今天新婚之日,他不想见血。 明溪摇摇头,笑道:“我哪有那么没用,他威胁不到我。” 傅司宴把她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老婆,没事就好。” 上官景羡进来,看到这一幕,生气也不忘背过身去。 “马上就开始了,你就不能再等等了。” 明溪被哥哥的举动,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替傅司宴解释道:“哥,我们又没做什么,你不要胡说。” 上官景羡一点都不开心,什么都没有妹妹的背叛,来得扎心。 这还没嫁出去,心已经朝着别的男人了。 他一生气就揪着男人的手臂,走了出去。 “新郎官,你台词背好了吗?” 傅司宴被丢出去后,这边主持人也来跟明溪核对流程。 等到明溪被上官文策牵着手上台的时候,所有的灯光都打在她头顶上。 漂亮的钻石灯光,把婚纱照得闪闪亮亮,分外耀眼。 明溪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一样,美得不似人间物。 傅司宴一身黑色西服,在舞台上也是分外打眼。 灯光环绕,男俊女美,天生一对璧人。 司仪举着话筒,问:“傅司宴先生您愿意成为明溪小姐的丈夫,从此刻开始相互拥有、相互扶持,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相惜,并永不背叛。” 傅司宴深情款款看过来,毫不犹豫道:“我愿意。” 司仪将同样的话复述给明溪,大家都看着她。 明溪看着台下,灯光一一照过去。 上官文策和上官景羡带着两个宝宝,文绮带着呦呦,傅怀深带着明栾月,旁边还坐着傅宁焰,还有红姨、江苑、顾延舟 一个个熟悉的身影,都在。 也有不在的人,但她已然收到对方的祝福了。 一切再没有比此刻更加圆满的时候了。 她回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坚定地说:“我愿意。”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所有人都在为他们祝福。 婚礼进行的间隙,傅司宴接到一个电话。 是监视薄斯年的人打来的。 没想到薄斯年在出了这个门没多久,就被从疗养院跑出来的徐千金给开车撞死了。 本来他还有抢救的机会,但徐千金一直抱着他,不让任何人靠近。 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才导致了薄斯年的死亡。 可以说真的是现世报! 傅司宴低声说:“知道了。” 威胁解除了,傅司宴也松了一口气。 转头,看到明溪洋溢着灿烂笑容的脸,他觉得太美了。 他的女人就该这么无忧无虑的笑着 婚礼这一天过得漫长又有趣。 晚上的时候,文绮作为新晋的奶奶,名正言顺的哄着呦呦和两个宝贝都跟着她睡。 文绮的别墅,就在明溪她们婚房的隔壁,离得近,也方便看孩子,还彼此都有空间。 当然三个宝宝不可能是文绮一人照顾,红姨也跟过去了,还有两个看宝宝的阿姨,给她们打下手。 这边,傅司宴抱着明溪上楼。 明溪问:“会不会累?” 傅司宴眉微挑,“这么看不起你老公。” “” 明溪耳朵一热。 进去后,他抬脚关上门,低声问她:“老婆,你累吗?” 明溪抱着他的脖子,笑着说:“还好。” “是不是该改个称呼了。”傅司宴把她放在床上,欺身压住。 男人英俊的脸近在咫尺,明溪脸一红,“谢谢老公。” 话音刚落,男人倾身抱住她,“宝贝,要怎么谢我?” 明溪脸颊一下变得好烫,“你想怎么谢?” “那就——” 男人故意卖关子,顿了下,才说:“以‘身’相许。” “我们都结婚了,我不就是你的,还怎么以身相许” 话没说完,明溪的唇瓣已经被火热地含住。 “唔”她惊呼一声。 男人大掌已经撩开了她的裙摆,钻进去游走,声调分外低哑道:“现在来许。” 明溪:“” 不一会,她有点受不了了。 声音软糯里,带着哭腔道:“老公” 男人咬开最后一颗纽扣,低下头,“乖,老公轻点” 一室旖旎,春情荡漾。 他们的甜蜜,才刚刚开始。 (正文完) 明天开始更新番外。 里面我们甜甜的傅司宴和明溪,依旧会友情客串噢,明天见。 第606章 陆念下卷:我爱你 边陲小镇的山脚。 苏念坐在院子里,裹着大到能当被子的羽绒服,晒着冬日暖融融的太阳,舒适地眯着眼。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院子里的小黑狗率先摇着尾巴迎上去了。 徐砚珏上前,手里提着两条黑鱼,还有一提篮的冬枣。 苏念起身,接过他肩挎的医药包,说:“又是张大叔家给的?” “嗯,捱不过,说是野生的有营养,非让我拿回来给你炖汤补补。” 徐砚珏把鱼和冬枣放下后,掰开一个有点大的肉圆放进小狗的盘里,招呼道:“小黑,今天加餐。” 小狗摇着尾巴,欢快地蹲着把肉圆吃了。 徐砚珏边喂边说:“今天有没有好好看门,我不在家,你可得帮我保护好姐姐。” 苏念听他跟小狗碎碎念,扑哧一声笑出来,“它才几个月,你天天跟它念叨这” 徐砚珏站起身,拍拍手说:“小时候村里奶奶都说全身黑没有一根杂毛的黑狗都有灵性,多念几遍,它会记住的。” 苏念想不到徐砚珏这么年轻还受过西方教育,还信这些。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徐砚珏是因为她病了之后,才开始信这个的。 有时候,人已经没有办法了,就只能求神。 奢望老爷的怜悯。 苏念够惨了,他每天都在乞求上苍对这个女人好一些,不需要太多,就好一点点就可以。 她健康,烁烁健康,足矣。 苏念问:“张大叔家的奶奶怎么样了?” “天气寒,受了点凉,我给他抓了几包中药,应该不会有大碍。” “那就好。”苏念说。 她们来到这个人烟稀少的小山村,已经快半年了。 她们逃出来那晚,在车上就决定不出国。 只要出境的话,就算伪装得再好,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往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们选择留在国内,路上,他们在一家废车场换了一辆车子,然后一直往西开,足足开了七天七夜。 中途,他们每到一个乡镇就会找一个废车场换一辆车。 途经这里,已经是换的第五辆车了。 车子轮胎坏了,村口的大叔热情地让她们歇歇脚。 然后,大叔找工具来给他们修车,但这个地方从来没有汽车停下,大叔是个修自行车的,捣鼓了半天也修不好。 徐砚珏便说不修了,本来也是废车场即将报废的车子,就算送到汽修店也不一定修得好。 他拿出几张百元大钞给大叔,算作对他热情的感谢。 大叔却坚决不要,还热情地留下他们过夜。 夜里,大叔给他们升起篝火堆,村里人口不多,就十几个,全部都是孤寡老人。 大叔这一户,还有另一户,是仅剩的两对。 他说很快,这个村子就会从地图上消失,因为没有年轻人了。 等他们这一帮老的死了以后,这个村子就彻底空了。 晚上,大家都来了,因为好久没见过年轻人,老人们对他们很热情,但却一点不八卦他们的来路,只是让他们讲讲外面的世界,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那晚苏念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老人们一口一个‘妞妞’叫她,让她想到了父母还在世的时候。 夜里,老人误会他们是夫妻,就给他们专门腾了一间房。 苏念睡在床上,徐砚珏睡在地铺上。 苏念听着窗外的蝉鸣虫叫,突然开口:“阿珏,我们就住这吧。” 这个地方,与他们有缘。 他们本来准备买下这里的一间房,但老人说留下就是缘分,村里有一对百岁老人,同时寿终正寝,这房子不晦气还很有福气,就让给他们小两口住。 苏念看了房子,一眼就喜欢上,三间正屋,一口水井,一个大院落里面种了一棵桂花树,正值夏天,芬芳得让人晕眩。 他们便在这里住下了。 为了感谢村里的老人,徐砚珏免费帮村里的老人们看病抓药。 这个村子闭塞,最近的镇子要一百里多的路,徐砚珏在镇上买了个摩托,又买了个三轮骑回来。 他算好的,夏天骑摩托,冬天苏念的身体受不了寒,得坐在三轮里面。 一开始,他们为了隐藏行踪,整整三个月,都没有出过村子。 好在这里瓜果蔬菜,鸡鸭鱼肉什么都有,完全能够自给自足。 后面三个月后,徐砚珏开始会一周往返镇上一次,给村民们带必需品,顺便打听一下北城的事。 知道陆景行因为被爆出忄生虐丑闻,影响太差,被司法调查。 在他焦头烂额之际,陆氏的股东们又集体投票让他下台,对外陆景行开启了因病休养,实际上大家都知道,他是垮台了。 不过陆景行不是那么轻易会被打倒的人,沉寂了两个月后,他通过和方家千金方琳琅订婚,重新获得支持,回到陆氏。 之后更是洗心革面,频频做公益和方琳琅一起秀恩爱。 然后便开始低调做事业,仿佛苏念的失踪对他没造成任何影响。 不过,看他把事业拓展到海外就不难看出,陆景行其实还没有放弃寻找苏念,只是他现在变得更加谨慎了而已。 还好,陆景行是在按照他们设想的路线行走,一直把眼光放在海外。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把烁烁藏起来,没有接到村子里。 烁烁和阿姨在一起,很安全。 苏念会每周三固定和阿姨视频电话,看一些烁烁的情况,烁烁也会和徐砚珏聊聊。 别的时候,再想念也不会跟烁烁视频。 在没有确认完全安全之前,她们不敢把烁烁接到村里来,但经过半年的考察以后,村子很安全,也很落后,非常适合她们居住。 她们已经计划等春天将烁烁接过来,他身体不好,山里冷不适合休养。 不过他们计划好了,这几年的春秋夏,都让烁烁来山里,只有冬季让他在暖和的地方休养。 有阿姨陪着,他们也放心,等到过几年,陆景行估计也不会盯那么紧,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四个人住到一起。 至于钱这一块,完全不用担心。 苏念在国内的理财投资,都通过明溪的名义办理,完全足够保证烁烁的医药费。 而徐砚珏当初也秘密置办了不少房产,他们现在只需要在这个小山村里,安静地等待合适烁烁的配型即可。 只是遗憾不能亲自参加明溪的婚礼,但是明溪给她发送了现场直播。 她也是在小山村待了两个月,才敢联系明溪,傅司宴跟陆景行是旧识,她相信明溪的眼光,自然也可以相信傅司宴。 但陆景行那个人精明得很,总怕傅司宴会不经意露馅,所以还是让明溪不要告诉别人,包括傅司宴。 婚礼现场,陆景行因当时丑闻缠身,没能到场,婚礼很盛大,新娘新郎都很好看,很漂亮。 明溪给她讲了很多,他们遇到的事,苏念也被傅司宴的真诚所打动,更为自己的好闺蜜终于收获幸福而感到开心。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们约定少联系,每年给对方报个平安即可。 鱼在水盆里扑腾,打断了苏念的思绪。 她见徐砚珏在洗枣子,便起身说:“我来杀鱼吧。” “放着别动,”徐砚珏说,“我来。” 山里的枣子不打农药,他很快把洗好的枣子,用温水过了遍递过去,叮嘱道:“不能多吃,总归寒性的东西。” 然后,他提着鱼去井边处理。 阳光正好,落在徐砚珏的侧脸上,当初被老爷子让人打在脸上的伤口,因为延误治疗期,导致落下了浅浅的疤痕。 不过不影响他的帅气,他是一个情绪稳定温和的人,就连疤痕落在他脸上都是温柔的。 苏念咬了口枣子,很脆,汁水很多。 她想一切都是因果循环,她不是徐砚珏的救赎,她只是在最好的年华,飘落在徐砚珏眼中的一瓣花朵。 真正的救赎,是他才是。 不然她应该早就不会存在于这个世上了。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着,这天徐砚珏给村里人看完病回来,把屋里的苏念叫出来。 出门前,他给她裹得很厚实,围巾帽子手套,全部都武装好。 然后拉着她出来,说:“你看。” 室外白茫茫的一片,树梢都挂着雪晶,美不胜收。 徐砚珏说:“这是我们来到这里的第一场雪,你要许个愿吗?” 听说初雪许愿,会灵验。 苏念露出笑脸,点点头,闭上眼许愿。 她来到这里后,笑的次数比过去几年加起来都多。 看到小黑会笑,等到每个周三视频会笑,看到提着收获回来的徐砚珏也会漾出笑意。 一切的一切,让她深感生活的美好。 这是她以往生命里,从未敢去想的事。 她低下头,虔诚许愿,“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都跟现在一样,平凡普通却快乐。” 徐砚珏侧头看着她,睫毛上沾着雪花,很美。 苏念睁开眼,对着他浅浅一笑,“你不许愿吗?” 徐砚珏认真地看着她,说:“我的愿望就在身边。” 视线相对,周围一片寂静。 苏念的脸没受到雪的影响,有些红扑扑的。 她低低说一句,“徐砚珏,等接回烁烁,我们给他一个家吧。” 徐砚珏怔了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幸福突然砸下来,就像今天的雪一样突然。 这大半年里,他牢记苏念的话,知道她不会这么快走出感情的伤痛,他就从不提及。 他想过,如果苏念这辈子都走不出那段伤,那他们就这样一辈子也不错。 他愿意守护她们母子一辈子。 不管是什么身份,亲人也好,叔叔也行,弟弟也罢。 总之,在她们身边,他不介意自己的身份。 但人都有想要的,他压下去,不代表他不想要了。 “苏念姐,我不是在做梦吧。” “啪——” 徐砚珏扇了自己一巴掌,很响,脸都拍红了。 苏念心疼了,伸手摸摸他的脸,“你打自己这么重干什么” 徐砚珏一把握住她的手,紧紧扣住,“苏念姐,你能再说一遍吗,我总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苏念感受到了这个男人掌心的颤动。 她已经想了很久了。 曾经她尝试过让徐砚珏去开启新生活,但失败了。 烁烁需要一个情绪稳定的父亲,而她也需要一个能治愈她的人。 想到这个人如果是徐砚珏,她突然对生活又多了些信心。 既然没有死,既然还想要好好生活,那往前一步是她该做的。 毕竟,徐砚珏已经朝她走了九十九步了。 她今天也要勇敢地跨出这一步。 “徐砚珏,我想和你在一起,你愿不愿意” 话音未落,冰冰的唇碰在苏念的额头上。 没有任何情慾,只是一个轻触,也足以感受到颤抖的悸动。 徐砚珏觉得,因为这句话,就算让他为她死一万次都值得。 “苏念姐,念念,我爱你。” 他捧着她的脸,颤抖道:“我会用生命去爱你和烁烁” 苏念将头靠在徐砚珏的胸膛,年轻男人的心脏跳动得极快,她却听得很安心。 在徐砚珏身边,她不用担心任何事,也不用考虑任何事。 他事事周到妥当,温柔又细致,有时候她甚至觉得是他比自己大了五岁。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他打动的。 或许是他倔强不愿用她名义发誓的时候,又或许是那个一起逃离的晚上,更或许是来到这个小山村的那晚,篝火会上,他让人安心的肩膀 还有这么多时日,晨曦日暮,每一次他回来时,带着的笑容 这么多日子,每时每刻都值得她心动。 总之,这个初雪,她想要勇敢一次。 和他在一起,她们成为一家人,长长久久下去。 当天晚上,为了庆祝,他们决定去镇上吃一次热烘烘的火锅。 火锅店内,苏念的脸被灯光照得暖洋洋的。 徐砚珏烫了许多她爱吃的菜,放在碗里。 他们坐的是靠里面的桌子,吃到一半,苏念起身去上洗手间。 突然撞到一个人,一个打火机从男人的兜里掉出来。 她连忙道歉,伸手去捡打火机,上面的字让她手指一颤。 第607章 抱我第章第章第章 北城会所。 打火机上印着这四个字。 记忆像是一下从安逸静谧的小山村,拉回到了那个承载很多噩梦的地方。 苏念浑身发颤,打火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小姐,你没事吧” 被撞到的男人问她。 苏念害怕极了,怕遇到熟悉的人,抬眼是一张陌生普通的脸。 幸好不认识 即便不认识,她也立马低下头,不想自己的样子过多暴露。 “对不起先生,这打火机我赔您吧。”徐砚珏突然过来,跟男人交涉。 对方笑了笑,“没事没事,一个打火机而已,坏就坏了,不值钱。” 说罢,对方就走了。 “念念,你怎么了?”徐砚珏拥着她的肩膀。 那个打火机已经被他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里。 显然他没有注意到上面的字样。 苏念转头看向窗外,刚刚那个男人开着一辆本地牌照的车离去了。 她压下心底的害怕,安慰自己,这个人应该不是北城人。 那个打火机很有可能他只是去过或者路过北城带来的。 徐砚珏见她面色不好,又说,“是不是不舒服了,我们回家?” 她摇摇头说:“没事,刚刚有点头晕,现在好了。” 这么点小事,她不想让徐砚珏担心。 这半年她们的神经都绷得太紧太紧了。 她不想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表现得一惊一乍的,打破这来之不易的温馨生活。 饭后,徐砚珏把苏念裹得严严实实地放到三轮车上,然后驾驶着三轮车往回走。 别看这里在下雪,这三轮车却开得很稳。 徐砚珏天生就聪明,对什么都是一摸就透,三轮车被他改装了冬季防滑胎,照明灯也是led的大灯,在深山里,亮度足够。 虽然外表看着普通,但这一辆三轮车的造价,早就超过了b级车的价格,安全方面完全不用担心。 他是考虑在深山里,不能引人注目,才会低调的选择三轮车出行。 可惜,今天不太走运,就是豪车也有出问题的时候,三轮车在行驶到一半的时候,停下不走了。 徐砚珏下来检查,是电瓶出了问题,可能是气温太低,冻住了。 没办法,他只能让苏念下来,两人准备走回去。 十几里的路程,苏念肯定是不能走这么远的,她的身体被徐砚珏养得很好,但还是不宜过于劳累。 徐砚珏蹲下身体,说:“念念,你上来,我背你。” 苏念看着离家还很远,摇摇头说:“没事,我能走一会的,如果走不动了,我跟你说。” “不行,这雪地容易滑倒,你快上来。” 徐砚珏蹲着不起来,见苏念还没有上来,转头看她,“怎么,瞧不起我啊,我好歹是个男人。” 他说这话时,眼睛微微眯起来,有点小狐狸的味道。 徐砚珏长得斯文好看,但偶尔也会露出青春的一面,确实他也没多大,如果是出生在普通家庭的话,他这会应该是有父母在伴,妻子在侧,过得幸福美满。 可惜他是徐家人,可惜他又遇到了她 徐砚珏突然站起来,把苏念一下抱起来,吓得苏念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惊呼道:“啊干嘛,快放我下来。” “你不愿意让我背,我就抱着你回去,公主殿下。” 徐砚珏笑着调侃,雪色映照在他脸上,白净好看。 苏念脸一红,明明他比她小,但她还总是会被他撩得脸红。 一点都不像个姐姐。 好像这就是所谓的遇到对的人 她趴在他背上,搂着他的脖子,温柔地说:“要是累了,我就下来。” “不累!”徐砚珏声音很干脆,不带喘的。 “念念,我很幸福,你在我身边,我们再接回烁烁,谢谢你,给我梦想的生活” 苏念心里暖暖的,徐砚珏用行动和语言证明她不是一个累赘。 在他眼里,她是他的梦想,是他的余生,是他的全部 一个人悲观的人,遇到这样温暖积极,散发着阳光的人,就像掉进冰窟后,抓到了一只独木舟。 拼上命,也想抓住。 苏念趴在他背上,低落的眼泪也是温热的。 能遇到徐砚珏,是她这一生最幸运的事。 “念念,你能答应我件事吗?”徐砚珏突然开口。 “嗯,你说。” “不管以后遇到任何事,都别放弃希望,记住你还有我,还有烁烁,我们都是男人,使命就是保护你,一辈子!” 苏念默了默,其实到了这个小山村后,她就没再想过死的事了。 她觉得前路每一步,都是希望,甚至她还乞求上苍给她多一点时间,多陪陪烁烁和这个男人 她不敢想象,她如果走了,他们会怎样 这个念头每每一起,心口就像被人挖了一块,缺失的后怕和心痛,让她越来越贪生怕死。 她好像能理解徐砚珏为什么年纪轻轻,还如此迷信了。 有时候,没有办法的时候,就只能乞求上苍怜悯。 她低声道:“我答应你,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坚持。” 徐砚珏放下心来,他最担心的就是苏念的心理问题,怕万一出现意外,她会失去活下去的动力。 苏念脸颊贴着他的背,感觉到他的暖意,像个小太阳一样。 她说:“你也答应我,不管什么时候,照顾好自己,不要傻傻的,要学会低头,知道吗?” 以往的经历,想起就心悸。 徐砚珏这样好的人,不该折在清风傲骨之节气里。 “嗯,我答应你,我们都好好活着,陪着烁烁长大,看他娶妻生子。” “好。” 白雪皑皑,前路漫漫,皎洁的天边,在他们头顶出现一丝裂口。 只是沉浸在温暖和幸福里的人,谁也没发现,天快变了。 镇上。 一辆黑色suv停在路边,不断震颤,偶尔还传出女人似是痛苦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车子才停下颤动。 一个大腹便便的油腻老男人拉开车门,一脸不爽骂道:“好了,滚下去。” “老总,你说送我一个项链的”女人穿着饭店的工作服,应该是某个饭店的服务员。 老男人摔了几张百元大钞在女人脸上,骂道:“滚吧,就你这长相,老子没吐出来算好的了,还项链,我看你长得跟项链似的,死竹竿” 服务员不干了,刚刚她快被折腾死了,就这么点钱,打发狗呢。 “老总,你怎么这样啊,你明明说给我买条项链,我才跟你来车上的,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 “啪——!” 老男人一个巴掌甩过去,把服务员甩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给你脸不要,臭表子,你滚不滚!” 服务员也不是好惹的,哇哇大哭起来,“让路人来评评理,你欺负我,反正我也就这样了,光脚也不怕穿鞋的,你不给我项链,今天谁也别想好!” 老男人来这,一路上玩了不少,没想到这个服务员是个泼辣角色。 他挤眉弄眼一下,司机顿悟,又给女人塞了点钱,说:“美女,你看看凑凑去买条小的得了,这你情我愿的事,你到哪也讲不出理来呀。” 司机一看也是做惯了这种坏事,特别会劝人。 他悄咪咪跟女人讲:“我告诉你,咱们这老总北城可是有亲戚的,不好惹,我劝你见好就收,你一个女人,没必要,懂吗” 司机说话很会拿人心思,半遮半掩的,也不知道真假的。 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当白白给老狗啃了一口,起身拍了拍屁股,嘀咕道:“你骗谁呢,这车我认识,破烂车,不值钱,真有人,能开这破车。” 老男人这暴脾气,被人嘲笑当即忍不住,要动手。 服务员吓得往后一缩,说:“算了,我就当被猪拱了。” 随后,一扭一扭走了。 “艹!”老男人一脚踹在门上。 嘴里骂骂咧咧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司机赶忙把烟点上,递了过去,“赵总别气了,这种小地方的女人就这样,泼皮得很。” 赵世成把烟咬在嘴里,骂道:“要不是陆景行那畜生,我能落得这种地步吗!” 狗屎玩意! 赵世成一骂就停不下来。 上次为了个女人,陆景行连方家面子都不卖,把他送进去白白蹲了一年。 关键他还没碰人,就因为搞了点助兴的玩意,被送进去一年! 出来后,他原先跟方家的合作,自然都断了。 他老婆求到嫁给方家董事长的小姨子头上,但小姨子也不敢帮他说话,直接给他流放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说是沉淀沉淀,再回北城。 说得好听,沉淀,等他沉淀完了回去,就什么都捞不着了。 算来算去,都怪那个贱女人和陆景行这条恶狗,把自己搞得这么惨。 如果不是现在他和方家结了亲,说什么他都要出这口恶气。 “妈的,一点都不舒服,那丑女人那臭死了。”赵世成骂骂咧咧道。 司机知道赵世成心情一不好,他就得跟着受几天罪。 但没办法,谁让他要养家糊口。 他突然想到什么,缓解气氛道:“赵总,您还别说,我刚刚在火锅店遇到一个美人,长得特别有味道,放在北城也是排得上名号的漂亮。” 赵总嗤一声,“就你那没见过世面的狗眼,知道什么叫漂亮。” “赵总,您还别不信,我真没说假话,我还偷拍了一张照片,想给您看的,刚刚这出一整,差点忘了。” 说着他掏手机出来,打开相册,女人垂眸吃菜的样子,依旧可窥见不俗的美貌。 司机说:“这是她搁那吃饭我拍的,后来她去洗手间撞到我了,身子那叫一个香,离得近了,人那是真的漂亮,一点不带含糊的,可惜就是有男人了” “你说在哪看见的?”赵世成一把揪住司机的领子,激动地问。 “火火锅店啊”司机没想到赵世成猴急成这样。 他说:“赵总,要不咱还是别惹事了,这个有男人,咱们动了可能很麻烦呢” 赵世成的心思,司机哪懂。 他因纵慾过度导致浑浊的双眼眯起,说:“照片给我,你把手机里销毁了。” 司机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人就有偷拍美女的习惯,还想留在手机里慢慢欣赏,但老板发话,他还是乖乖照做了。 赵世成看着照片里的女人,眯起眼,对司机说:“你小子,跟我回北城吃香的喝辣的吧。” 这次,他非得回去把他们搅得天翻地覆。 该他的钱财,谁也别想捞走。 绿洲公寓。 超大的落地窗倒映出男人一张凌厉英俊的脸。 他手里端着高脚杯,里面是满溢的红酒,一口抿下去,唇角染上潋滟的红色。 苏念失踪那天,飞机上有她的乘机信息,但他一查就知道是假的。 或者她选择了别的方式出去了,她那么恨他,也连着恨上北城,估计肯定是躲在国外的某个地方了。 他从焦头烂额,到现在稍有起色,暗地里从没放弃过寻找。 只是这么久以来,他派出去无数的人,各国奔波寻找,依旧毫无音讯。 看着窗外闪烁的霓虹,陆景行想到了和那个女人在这座公寓里的日日夜夜。 气血上涌,他酒杯咣当一声砸到对面墙上。 眉眼暮色,沉得厉害。 ——不听话的小狗丢了,他是一定要找回来的。 这时,置物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按下免提,对面传来娇俏的女声。 “景行,人家喝得有点多,头很晕,你来接我” “嗯,在哪?”陆景行问。 方琳琅喝的真的有点多,有点大舌头,说:“在在四季云顶。” “嗯,等我。” 挂了电话,男人通知小钟准备好。 小钟驾着车,很快就到了四季云顶。 车窗降下,穿着红色小香风呢子套装的方琳琅眼弯弯成花一样,张开手臂叫他。 “景行,抱我” 第608章 就算死也只能折在他的手心第章第章第章 陆景行从车上下来,并没走过去,而是靠着车站着,英俊的脸上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点了根烟后,朝方琳琅抬抬下巴。 方琳琅本来还因为他不过来在嘟着嘴,这一笑,直接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这个男人,怎么看怎么帅 特别是经历过一些事后,陆景行身上的狂都收敛起来了,端着一股斯文之气。 但更像是斯文败类一流。 女人看了,基本没几个能走得动路的。 方琳琅摇摇晃晃走向陆景行,一下扑进他怀里,揽住男人精瘦的腰身,咕哝道:“景行,你都不打个电话给我,就不担心我在外面玩,被别的男人勾跑了吗?” 陆景行挑了挑眉,不答反问,“你会跑么?” 方琳琅脸蛋红扑扑的,娇俏的模样,害羞道:“讨厌,你还不知道吗?” 陆景行笑着哄她一句,“我对陆太太放心。” 他们的婚期已经定下了,在三个月后。 一句陆太太,直接让方琳琅腿都软了。 整个身子都贴着男人,严丝合缝的。 “景行,你真是” 陆景行皮笑肉不笑地应了句:“不喜欢么,那先不叫了?” “不要。”方琳琅捶了他一下,“当然喜欢,你这个坏蛋。” “上车吧。”陆景行亲自替方琳琅打开车门。 他能重新进入陆氏,靠的就是方家。 当初方家老爷子亲自发话,跟陆氏以及陆景行必须斩断干净,方琳琅在家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不行。 从头至尾,陆景行没有提过一句这种要求,但方琳琅不惜割腕,让父亲保住他。 她真的是爱惨了陆景行。 只是陆景行现在在陆氏,还多有动荡,还有很多股东持着不服的态度。 所以他准备趁着这次联姻,解决掉一些有异心的股东。 放眼整个北城,想嫁给陆景行的名媛并不少,但只有方琳琅是最好掌控,最单纯的一个。 方琳琅上车后,毫不避讳车里的司机,跟个八爪鱼一样抱着男人的腰,拱进怀里。 “景行,我好想你” 陆景行失笑:“中午不是刚见过。” “我离开你的每一分钟都想你,控制不住的想你” 许是喝多了,方琳琅今晚的话很多,每一句都是在诉说着爱意。 陆景行背靠座椅,没说话,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车子颠簸得太舒服了,方琳琅说累就睡着了。 感受到怀里女人均匀的呼吸,陆景行面无表情把人推开,面色恢复冷漠的神色。 跟刚才,简直是判若两人。 睡梦中,方琳琅还在呢喃,“景行,我爱你” 到了地点。 小钟将车停稳,陆景行抱着熟睡的女人下车。 方琳琅又半梦半醒了过来,她眼神迷蒙地看着眼前帅气的男人,娇滴滴道:“景行,你今晚不要走,陪我” 陆景行面色温柔,笑道:“嗯,陪你。” 方琳琅满意地靠在他怀里。 陆景行抱着方琳琅进去,不一会,电梯再次打开,出来的只有陆景行一个人。 他坐在车里,表情冷淡地撑了撑额头道:“有消息吗?” 小钟回:“还没有。” 陆景行没有说话,意料之中的答案。 小钟看了看方小姐的别墅,想了想还是开口:“陆总,我觉得估计要么就是不在了,要么就是没有过” 苏念失踪后的一个月。 陆景行有天突然叫他去国外打听,苏念有没有生过孩子。 国外的房东太太没见过苏念生孩子,但提供了一个有用的消息,就是看过跟苏念在一起的那个男人,牵过一个小男孩。 但只看过一次,也不知道那个小男孩是不是那个男人的孩子,还是说是他朋友的孩子。 这点信息在小钟这里,感觉是没有用的。 他不太相信,苏念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命大生下一个孩子。 她的身体,想要生一个孩子,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偏偏陆总听了,就跟疯魔了一样,非要叫他找出这个孩子。 他去哪里找,找了这么久,他都恨不得自己生一个孩子给他了。 小钟想了想又试着劝道:“陆总,您如果实在想要孩子,跟方小姐生一个不好吗?” “有了孩子,我们跟方家的联系会更紧密,而您在陆氏的地位也会更稳固。” 小钟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孩子的话,显然是跟方小姐生更有利。 先不说陆景行臆想的孩子在不在这个世上,就算是有这个孩子,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爆出来。 万一惹恼了方家,失去方小姐这个筹码,陆总肯定又要被公司那群老家伙弄的。 总之,为了陆总好,他不想要这个孩子真的存在。 陆景行冷冷抬眸,看着小钟道:“提议不错,不如你去跟方小姐生一个?” 小钟打了个激灵,“陆总,您别开这种玩笑,我我以后不瞎说了。” 他知道,陆景行这是在敲打他,少管闲事。 陆景行不再搭理他,揉了揉眉心道:“找孩子的事交给阿木去做,你只管公司就行了。” 小钟咬了咬牙,觉得自己不该多嘴。 明知那个女人在陆总心中地位跟任何人都不一样,这个孩子自然也是他极其重视的 车窗半降,这时不知道哪里飞来的一只白色的小鸟,落到陆景行的肩膀上。 小钟稀奇了一下,认出来了。 “这不是方小姐养的宠物鸟吗?” 陆景行也认出来了。 方琳琅很喜欢这只小鸟,纯白的全身没有一丝杂毛,漂亮优雅的小白鸟。 平日里可是捧在心尖尖上,宝贝得紧。 陆景行也逗弄过几次。 小钟在前面道:“方小姐对它平时可宝贝得紧了,这次怎么不听话跑出来了。” 小鸟像是认识陆景行,也不跑,尖尖的小嘴在陆景行衣领上啄了啄。 小钟笑了笑,“陆总,它好像挺喜欢你的,方小姐养了一年多,都没有你见过几面让这小东西记忆深刻,真是没心肝的小东西。” “要不我给送上——” 小钟话还没说完,就听很轻的咔嚓一声。 “吱吱” 小白鸟悄无声息躺在了陆景行手上,一动也不动。 小钟目瞪口呆。 这可是方小姐最宝贝的小宠物,陆总就这么给折了 陆景行垂眸,看着掌心的小东西,白白的,死了也这么漂亮。 可惜,就是不听话。 跟那个女人一样。 养了这么久,不管怎么讨好,怎么小心对她,她都能毫不犹豫跑了。 不听话的鸟,就该受到惩罚,人也一样。 他相信,他总能抓住她,只是该怎么惩罚,他还没想好。 苏念这个人,倔强得很,典型的不怕疼爱折腾,怎么也养不熟,就跟这鸟儿一样。 有时候,他真是恨不得干脆把她给折断好了。 他让小钟车子前行,把小鸟的尸体精准地扔进垃圾桶里,目光冷得发麻。 再抓住那只小鸟,他会让她这辈子都离不开他,就算死也只能折在他的手心 - 山脚小院。 苏念最近在学着织毛线,她想给徐砚珏织一条羊绒的围巾。 她精心挑选了浅浅的雾霾蓝色,这个颜色很适合他,低调的纯净,又与众不同。 在院子里织了一会,突然一只乌鸦停在院墙的位置,呱呱叫个不停。 苏念听得心生不安,出声驱赶。 乌鸦仿佛没听到,依旧呱呱叫个不停,一声哀过一声。 苏念心里惶恐,捡了一块小石头砸了过去,乌鸦被砸到才离开,飞走之前,还掉下一片黑色的羽毛。 苏念看着那片羽毛,心底的不安很强烈。 她来回踱步,心里总是平静下来 这时,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在她脚边蹭来蹭去。 苏念一低头,是小黑,它仿佛感知到她的不安,这会正讨好的卖力摇尾巴。 苏念看着小黑,就想到了每日徐砚珏喂小黑时候的碎碎念,心绪慢慢就平静了下来。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继续织着手里的围巾,只是这次速度织得很快。 这是她第一次给徐砚珏送礼物,她一定要让他尽快戴上。 天还没黑,徐砚珏就回来了。 有一味草药对苏念身体好,但很难寻。 他跟镇上的药铺约好,只要有了这味药,他全部都要,不论刮风下雨都会去取。 今天,他就是上镇上去取药了。 推开门,苏念已经从外面转移到篝火旁织围巾了。 她最近长了一些肉,虽然还是很瘦,但到底没有那种瘦骨嶙峋的尖锐感了。 火光映照她的脸,生动好看。 她织围巾这幕,更显得温馨。 徐砚珏上前,接下苏念手里的毛线,把梅花糕递过去。 然后说:“让你每天练练手就行,你今天是不是又超时占用休息时间了?” “我哪有那么虚弱,这也不是重活。”苏念笑着说。 她咬了口梅花糕,香软糯甜,只有这个小镇才有这种味道,很好吃。 “反正不许劳累,每天只能织四十分钟。”徐砚珏叮嘱道。 “太少了,我手生,四十分钟织不好。”苏念说。 “织不好也没关系,又不急着戴,就算你等到夏天再织好,我也会戴的。” 苏念笑道:“夏天不怕悟出痱子来” “那也是幸福的痱子。”徐砚珏打趣,起身去厨房做晚饭。 见他离开,苏念又放下梅花糕,拿过围巾继续织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想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心里隐隐不安,很怕徐砚珏会来不及戴上这条围巾。 方老爷过生日这天。 陆景行携手方琳琅一起出席。 方老爷子在当初丑闻一出的时候,就曾当机立断的要方琳琅和陆景行断了。 其实上流社会,玩得花一些,有一些癖好也没什么。 很多男人都会不把外面的女人当人,只当做发泄的工具,纾解压力 对于家里的妻子,自然不会这样做。 方老爷子自己年轻时候,玩得比陆景行还要花,但琳琅是他最爱女人生的女儿,他一直是宠得紧。 便在丑闻出来后,第一时间让人去打听,到底是什么情况。 后来,结果让他震惊。 陆景行玩的女人,竟然是已经消失的苏家的千金,而且当初苏家倒台还成为了社会一大谈资。 大家都在惧怕陆景行的狠戾,但只有方老爷子反而是欣赏陆景行的不择手段。 跟他年轻时候很像,很有魄力。 只是苏家都倒台了,陆景行还扣着人家女儿亵王元,怎么都不能再说是因为恨了吧。 恨一个人有很多种方式,绝不可能是这一种。 作为过来人,他看得很清楚,陆景行肯定对这个女人有感情,男人一旦对一个女人执迷不悟,偏执到死,那就会多了许多潜在的危险。 他允许陆景行玩女人,但不允许他带着心去玩女人,这样他的女儿嫁过去,迟早得变成怨妇。 所以,方老爷子极力反对,但捱不过方琳琅对自己够狠,割腕是真割腕,还割得很深,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吓坏了方老爷子。 没办法,他只得答应女儿,帮助陆景行。 陆景行确实是个好苗子,只要给一点点机会,就能从满塘淤泥里爬起来。 而且好在那个女人也一直没有消息,像是逃了。 方老爷子放下心来,对于陆景行的接受度也变高了。 今日的寿宴,陆景行被安排坐他的隔壁,左边是儿子,右边是女婿,这寓意着以后这个女婿也会是方家的左膀右臂,互相成长。 方慎心里暗暗不爽,上次要不是陆景行养的那个小表子,他能栽那么大跟头吗! 为了那些艳照,他偷了老方总的文件的事,可没少被老方总教训。 而且还被撤职了,让他好好在家反省一段时间。 如今老东西家宴上把这男人放在这样的高度,是几个意思,难不成还想把方家送给这男人? 方慎心里暗暗留下些心眼,看陆景行的眼神也越发阴暗。 他不爽,谁也别想好过。 他开口道:“陆总,上次爆出你丑闻的那个女人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