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人生游戏》 第1章 第一章 玩家您好，欢迎进入真人向恋爱游戏，由宇宙最强河蟹制作公司晋江出品《乙女的游戏》。玩家可自由选择想要攻略的对象，请注意，一旦选定目标不可中途更改目标，只有达成既定cg效果后才能结束游戏。 请根据以下提示进行游戏设置 您需要创建您的角色容貌： 1清纯 2性感 3以上都要 4自由填写： 您需要创建您的角色身材： 1清纯动人 2性感撩人 3以上都要 4自由填写： 您需要创建您的角色性格： 1活泼俏皮 2温柔典雅 3以上都要 4自由填写： 您需要创建您的角色金手指： 1职业天赋举世无双 2个人魅力自带风情 3以上都要 4自由填写： 您需要创建您的角色背景： 1有钱 2有势 3以上都要 4自由填写： 您需要创建您的角色职业： 1艺人 2幕后工作人员 3以上都要 4自由填写： 请填写您想要攻略的目标： 友情提示，团队攻略请注意翻船，单人副本成功概率更高哦~ 请填写您想要和攻略目标达成的结局： 最后，请注意，此为真人世界副本，在副本结局cg达成之前，玩家不可脱离副本，请谨慎选择，小心有鬼。 游戏一切解释权归晋江所有。 以上，亲爱的玩家，请创建您的角色，请问您的角色名是？ 第2章 第一章 柳青棠也不知道自己算是幸运还是不幸，她日子过得好好的，大二那年中秋假期全家出门旅游发生了车祸。一切都太快，快得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进了游戏，整个人都是懵的，还以为自己在车上睡着了，是在做梦。 梦开始的地方源于柳青棠在车上刷‘鬼怪’，这片子火了挺久了，她时隔许久后才翻出来看，看得正上头进入了‘梦境’，就满是少女心的说什么想当鬼怪新娘。 鬼怪新娘的特点是什么？能嫁给鬼怪？不是啊！这神奇生物的特点是能见到鬼！ 人生首次经历物理意义上亲眼见到鬼的柳青棠直接被吓死了，不是形容词，惊悸而亡。神奇游戏的第一轮，从开始到结束一共都没有三天。到了第四天，柳青棠才从过于神奇也过于惊悚的漫长梦境中醒来，也想起了，她并非是被吓死的，而是车祸。 车祸带走了一切，爸妈、外婆和她。游戏能让一切重生，爸妈、外婆和 “我能不能不要阴阳眼，不当鬼怪新娘可以吗？”柳青棠算是知道什么叫叶公好龙，她没那么热爱鬼怪，就是年纪小不懂事看个电视剧看上头了而已。她恰好看到鬼怪被拔剑后灰飞烟灭的那一集，被剧情感动的眼泪全回流进大脑成了一片汪洋。 当时不是脑子不好么，为什么要欺负一个脑子不好的人？ 在第二局游戏才上线的gm服务态度非常好，至少玩家是这么认为的。gm很轻松的就答应了她，还特别轻松的表示游戏因她而存在，她想要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都可以，想要在世界里拥有什么都行，只要永留此间。 柳青棠并不在意留在‘哪个世界’生活，她都在另一个世界身亡了，游戏什么的不就相当于穿越么，那是多了个条命啊！再说还能救爸妈，救外婆，这是得感谢上苍的大幸运！ 但上一轮‘见鬼’的世界着实吓坏了她，世界还是不要变，就维持本来的模样就很好，一切讲求科学就无限好！ 顺便一提，gm告诉玩家，柳青棠最初选攻略目标时又傻又聪明的选对了一次。她选的是演员孔佑而不是鬼怪金侁，否则玩家就无法让世界科学起来，因为游戏目标的选择是一锤子买卖，换不了。 柳青棠沉默片刻，眼神漂移，“我不记得鬼怪叫什么名字。”谁知道鬼怪叫什么？难道不是叫孔佑吗？对观众而言，演员跟角色能有多少区别，她怎么会知道区别能那么大，都能换种族的！ 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新世界没有鬼，新世界还有爸妈和外婆，那就是无限美好的新世界。 无限美好的新世界，在没有鬼怪也没有鬼的前提下开启了。 柳青棠的人生发生了些许变化，国籍换了，学校换了，其他都没怎么变。玩家被之前少女心的自己坑得一脸血，实在没胆子对世界做出太多改变，也没敢给自己点什么牛逼的金手指，总怕会被再坑一次。 唯一算得上金手指的大概是，全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如果能有点好运气就更好了。 运气这种玄学的玩意儿在更玄学的游戏金手指加持下堪称逆天，韩妈妈从一个时不时用买菜杀价省下来的零票子去买彩票，基本没中过的冤大头，硬生生变成了锦鲤，牛逼到彩票都中了特奖，全家一下就发达了，全家一下都很慌。 小富即安过日子的家庭骤然成了暴发户，全家经历初期的大喜过望再到领取奖金后感觉分分钟会被谋财害命，也就过了一个月。家里的老人在此时发挥了宝贵的作用，外婆拍板，先带着全家搬家，柳妈妈一时嗨过头炫耀来着，楼上楼下都知道他们家中奖了。 搬家后，家里也换了新车，剩下的钱全用来买房子，迅速花干净，等着以后收租。此前还想着什么从公司辞职的柳爸被丈母娘强压不许，亲女儿更是被亲妈骂到死，让她以后把嘴巴缝上！就连柳青棠都被外婆警告，她要是敢因为家里有点小钱就出去搞些乌七八糟的事，腿都给她打断！ 说起柳家的家庭构成跟一般人家稍微有点不一样，柳爸爸是个手艺人，金匠。这份手艺传承于柳外公，徒弟娶了师傅的独女，丈母娘也就是他师母，从他还是个小工开始就能教训他，大小伙子要精神点别成天畏畏缩缩的。 当年还是大小伙子的柳爸爸是个苦命人，幼时爹死娘嫁人，少年出乡打拼，能从看大门的小保安变成学徒已经是撞大运了，人生再多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师母，那真跟多个妈没区别。面对亲妈，当儿子的很是敬畏，说东不敢往西。 柳妈妈就没什么好说的，从小被真正的亲妈管头管脚管到大，丈夫是妈妈觉得小伙子不错，老实，憨厚。家里没人了对别人家是缺点，对他们家是优点，正好跟着他们家过，也不说什么入赘的话，正常结婚。 没有任何反叛精神的柳妈妈也没觉得亲妈安排的有什么不好，当然柳爸爸长得好也是关键。这位自小随爹，都不在意被妈妈or老婆管着，父女两都心大无比，日子过得极其舒心。人生碰到最大的一个坎也就是父亲病逝，如今柳女士的女儿都要大学毕业了，她还像个大姑娘一样，中个奖都不知道财不露白，满世界炫耀，差点被亲妈骂死。 而柳青棠么，她属于有反抗精神也不敢表现出来，碰上外婆秒怂，顶多在心里嘟囔两句，面上也是无限乖巧，外婆说啥是啥。 老太太说，别有点钱就翘尾巴，这点钱算什么啊，买栋楼就没了！未来长着呢，以后子子孙孙的，婚丧嫁娶哪不要钱，现在都花干净了，奢侈一时，日子不过了？我看你们是欠揍！ 一家三口坐一排挨训，教导主任挨个批评，训了得有个把钟头，才宣布下课。随后柳家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算得上改变的大概是房子大了，日常伙食也上来了，柳青棠还多了个看得见摸不着，在奶奶那看了眼就被收起来的两套金饰，说是留给她以后做嫁妆。 柳青棠我能申请直接折现吗？ 这种只敢在心里想想的话，柳青棠是不敢说出来的，倒是柳爸爸看女儿凄凄惨惨啥都没捞着，在丈母娘说要给他换车时，让女儿选，他继续开旧车就行。 家里都中彩票了，多少算个小富婆的柳青棠，零花钱一分没涨，找工作的过程依然苦逼，啥福利都没享受到，有车不算福利，那东西的油钱得她自己掏啊！她很穷的！ 穷苦的社会新鲜人找到的工作是份体力活，虽然同学们都羡慕她进了大企业，kbs可是国家台！但柳青棠没有进‘央视’的骄傲，她就是个临时工，能不能正式入职还不知道呢。 临时工学的是导演，进了电视台却没有捞着什么大展拳脚的机会，前两年基本就是在打杂，还是综艺、电视剧两边跑的打杂。就是给这个节目当助理导演，负责跑些发|票|核销，买买咖啡的琐事，到那个项目也是干这种琐事。 琐事干了两年，柳青棠都准备日子就这么混下去了，她被召唤进了一个实验项目。一部由爱豆们组成的主演团队拍摄的实验项目，那年头爱豆和演员之间还有壁呢。 对了，那是2011年的事，柳青棠‘穿越’回了过去。时间不是她设定的，开局就这样，她就是变‘老’了。 当年实验项目看好的不多，电视台里稍微有点本事的都不愿意参与，柳青棠这种混日子的就被调剂过去了。去了，她还是在打杂，顶多是换个直属上司的打杂。 播出后，项目收视率居然远超预期，本来没什么名气的项目导演一下成了小红人，谁都想去蹭蹭热度。红人导演却看不上那些想来摘桃子的，一力压下换团队的声音，护着手下的人，还就用这些原班人马又拍了个爆款剧。 顶头上司一朝得道，身边的下属们都跟着鸡犬升天。柳青棠就是那个跟着升天的，一路跟着李应福导演干下去，干到kbs拖欠工资，导演被挖角，柳青棠也就跟着老板跳槽了。她现在属于老板的直系，熬了六年，熬成了主管后勤的柳pd。 讲真，柳青棠觉得自己这个职业更适合用制片去形容，就是协调各个小组之间的衔接顺带兼职个会计，哪个预算超了都要找她申报。 老板当时苦口婆心的跟她说，你这个性格当导演实在勉强，压不住人，太软和，谈画面感么也平平，才能不能说没有就只是还行。你又是个女生，这个圈子女导演得能力过人到力压同期男导演才能有出头的机会。 但你心细，做事尤其仔细，我把后勤交给你，以后我们组是吃糠咽菜还是大鱼大肉就看你的了。还说什么，这个做好了，以后当不成导演往执行制作人的方向发展，成为全组的大管家也是一条道。 打工仔一边觉得老板是在给她画饼，一边又觉得好像是个路子，也就这么做到了今天。 今天，老板召集打工仔们，来新活儿了。tvn的周年企划，有线台搞了个大手笔，砸重金请他和金恩淑搭档，还拉了孔佑来站台，拍一部奇幻题材。 今年，柳青棠刚好到了而立之年。多年前那个看部电视剧就想跟男主角发生点什么的少女，已经成了对待演员组的态度是，没事别给她找麻烦的职场人士。 今晚，制作组核心团队小聚。 负责管控演员除拍摄外一切事宜的柳pd，碰上除了拍摄什么都交给团队处理孔演员，互相笑笑，碰杯酒，说点以后多多照顾的客套话，也就没了。 至于以后？以后再说以后的事。 第3章 第二章 新团队初次碰面的聚餐刚结束，没喝多少酒的孔佑上车后吩咐司机先送喝多了的经纪人回去。喝得满脸通红的经纪人讲话都有点大舌头了，还坚强的从副驾驶爬起来，扒着椅背问艺人，还记不记得柳青棠。 助理好奇的问，“谁是柳青棠？” “柳pd，你把她当半个制作人，碰到的时候恭敬点。”经纪人让助理专心开车，继续问艺人，“你应该还记得她吧？97个再来一瓶，我这辈子估计都忘不掉！”太震撼了！ 孔佑嘴角微抽，也想起了多年前过于震撼的场面。 话说当年孔佑因一部《熔炉》荣获国民良心的传奇名号，隔年谁都以为他会彻底转战电影圈，结果他接了kbs的一部电视剧。哪怕是洪氏姐妹的黄金招牌竖在那，圈内也有非常多人不理解他为什么接那个项目。 孔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认识’柳青棠就是在那个项目。此前他们也见过，在电视台见过，在电视台周围的咖啡馆、餐厅再不然是马路上，总之就是经常遇到。不过此前过于巧合的碰面给孔佑带来的记忆点基本就是混了个脸熟，双方连招呼都没打过。 就这个脸熟还是孔佑初次见陌生女孩时，对方冲他惊叫了一声，不是什么粉丝见爱豆惊喜的叫，而是像见鬼了一样惊悚的叫，留下的深刻印象。 其实孔佑也不太确定那妹子是冲他叫得。当时是在电视台门口碰见的，周围人不少，那姑娘叫声那叫一个凄厉，叫出声的同时夺路而逃，不少人都被吓到了，孔佑都愣住了好一会儿。初映象过于深刻，也就对那张脸有了印象。 此后频繁的偶遇，孔佑也就记住了脸，别的啥也没有。说了么，连招呼都没打过。 而那个让经纪人‘这辈子都忘不掉’堪称传奇的场面，源自于孔佑在拍摄kbs的电视剧时，碰上跟他这个项目用同一个片场的团队车辆抛锚，有一波人滞留暂时走不掉。柳青棠当时就是滞留团队的一员。 当时孔佑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当年还是助理的经纪人冲进来，超嗨的跟他说，外面有个人形锦鲤，运气好到逆天，全组都在围观，问他要不要去见证奇迹。 奇迹是如何开始的孔佑去之前是真不清楚，他加入围观人群时，奇迹已经快到尾声。满场都是欢呼什么‘90、91’的人群都嗨爆了，他都没搞懂在嗨什么。 彼时有个饮料用再来一瓶做促销，如果瓶盖开出‘再来一瓶’就能直接兑换一瓶新的。人形锦鲤柳小姐就硬生生靠‘再来一瓶’请当时所有的围观群众喝饮料，最后那个数字停在‘97’并非是柳小姐的法力有极限，而是现场修车师傅和调度的新车一起来了，柳锦鲤就在众人仰望大佬的瞩目中，上车走了。 一直等到柳锦鲤走了，孔佑才从围观群众以及‘助理’的的宣传下，了解这场法事的由头。 话说那个项目的执行导演当天霉运盖顶，先是天气太热导致一个机器自燃，接着是转场时车辆抛锚，想请滞留的工作人员喝点东西，让大家心情好一点。可满身上下找不到钱包，才发现钱包也丢了，整个倒霉到家。 柳锦鲤就是在此时登场，据说锦鲤小姐是为了哄上司别那么丧，说是自己运气还不错，可以只花一瓶饮料的钱请所有人喝饮料。原先当然是没人信啊，可人家既然能当人形锦鲤就不是白叫出来的名号，真就做到了只买了一瓶饮料，剩下的全靠‘再来一瓶’请所有人。 这段传奇故事一度成为都市传说，让柳锦鲤名声大噪。就在现场亲眼目睹招财神兽是如何施法的孔佑，实在没办法忘记这件事，过于神奇。 此类神奇事件孔佑还目睹过不止一次，都是亲眼所见。 比如他和柳锦鲤在同一个咖啡店排队买咖啡，他买的时候啥事都没有发生，他都要出店门了，听到身后服务员惊喜喊出来，恭喜客人中奖！可以免费获得一年vip金卡！ 孔佑疑惑的转回头，就在排队的队伍里看到了获奖的幸运儿，正是锦鲤本尊。那场面怎么说呢，有介于他上个月才看到锦鲤施法的名场面，如今昨日重现，让他有点怀疑世界是否科学，锦鲤是否真的会施法。 又比如，同样是去加油站加油，他和助理还在排队，前面突然热闹起来，助理好奇，跑下车去围观，回来一脸惊奇的跟艺人说，你记不记得上次的人形锦鲤？那姐们牛逼大发了，又中奖了，一百万的免费加油卡，厉害啊！她绝对是个巫师，正经有法力的那种！ 还比如，孔佑跟兄弟们约饭，吃完买单时服务生满脸喜色的说，老板娘在医院生产母子平安，老板包了全场的酒庆祝儿子出生，客人们只要付饭菜的钱就行。 客人们纷纷感谢老板以及恭喜老板喜得贵子，孔佑也没想太多，直到他在出门时碰到了同样来饭店吃饭的人形锦鲤。送他们出去的服务生特地说，那位小姐是来为朋友庆祝生日的，店长免了他们的单，说是跟老板的儿子同天出生的缘分。 当时孔佑的表情就不太对，虽然他很相信科学，可有些人的存在真心不科学，都已经不科学到能辐射到朋友了，难道是一段时间不见，法力大增？ 在各种比如的叠加下，双方又确实缘分不浅，经常碰面，孔佑再一次遇到‘锦鲤’时，就试探着跟对方搭了句话。 “您好。”艺人推了下帽檐，半拉下口罩，对同一部电梯的姑娘露出脸，“我是孔佑，不知道您”认不认识我。 必然认识他，都已经对他脱敏了的柳青棠疑惑的看向他，“您好？”啥事？ “啊”孔佑看她貌似不是很想聊天的样子，讪笑，“我刚搬过来，不知道跟您是不是邻居？” 柳青棠微愣，微微摇头，“我是来见一位朋友的。” 然后呢？然后没啦。 妹子也不知道是腼腆还是不想跟他聊天，孔佑又不能跟人家硬聊，电梯刚巧到了，妹子冲他点点头也就出去了。孔佑还有点惋惜，电梯太快，不然他能跟神奇生物多说两句话，碰上奇人异事总归会有好奇心啊。 普通人类和人形锦鲤真正首次正式接触，互相通报姓名，是孔佑要买房子，锦鲤小姐陪妈妈和外婆一起过来签字卖房子。 见面之前，房产中介以分享‘奇闻异事’的态度跟客户说，卖家是个大地主。据小道消息，那位阿姨早年凭借中彩票发家。之后买的楼不是碰上政府征地，就是有名校搬迁到附近，手上的产业跟滚雪球一样翻了无数倍，现在是业内的众人皆知的风向标，行走的财神，买哪都涨！ “我们社长超信这个，免费给那位女士服务，就指着跟在她后面买楼，买哪涨哪！”中介看客户不信，举例说明，“三年前京畿道有块荒地，荒无人烟的荒，那位女士不知道为什么就看中了，买了。我们社长感觉不靠谱，没跟着买，结果”刻意停顿。 孔佑没配合，跟他一起来看房子的经纪人配合，露出好奇的表情，“结果？” “大涨！涨疯了！”中介双手一合，掌声那叫一个清脆，“有个做半导体的大公司要新建园区，看中了那块荒地，本来整片地都在政府手上，他们那种大企业有政策倾斜，可以低价拿地。唯独最中心的地段被那位女士买走了，要开发就绕不开那块地。那边开了原价的四倍的价码才买到那块地，就倒个手啊，三个月都没到，四倍！” 中介露出‘人和人真心不同命’的感慨，“您是不知道，我们社长当时悔得呀，差点没厥过去，都哭出来了，眼泪哗哗流！真人真事！保真！我亲眼看到的！” 讲‘传说’的中介满意的看到客户‘惊讶’的表情，才接着说，“就是那回之后，我们社长就不收佣金了，指着能跟着财神发财。” 财神阿姨大驾光临，孔佑看见跟在财神女士身后的锦鲤小姐，心里油然而生的想法居然是，果然是你，一点都不意外呢。 签完合约，买房子的普通人们恭送走财神阿姨和人形锦鲤一家后，面面相觑，沉默良久。 经纪人发出一个普通人都会有的妄想，“哥，你说我们都见到财神了，还一见就是两位，我还跟财神阿姨握手了，会不会也能被庇佑？我要不要去买张彩票？” 孔佑沉思片刻，掏出钱包递过去，“帮我也买一张。” 干嘛！他也握手了！还两个人都握了呢！他‘摸’了一尊大财神的同时还‘摸’到小财神，这运气不得中个大奖？！ 可惜，孔佑的运气不怎么样，普通人大概是韭菜的同义词，只有花出去的钱，看不到回头的钱。 老黄历就不谈了，聊聊当下。 当下经纪人醉得都糊涂了，还坚|挺着要赌命，“我今天跟柳pd碰了两杯酒，我肯定能中彩票！”说完转向助理，怒视，“你给我听清楚了！对我们柳pd要无限恭敬知道吗！早晚三炷香给我拜起来！”大手一挥，“去买彩票！” 助理当经纪人在说醉话，嘴上哄着说一定恭敬，立刻去买，实际不打算做什么。谁知，后排幽幽传来一句。 “找个买彩票的地方停一停。” 孔佑暗自回忆，他之前跟锦鲤小姐一起出门时，是不是跟她擦了一下？碰到袖子了吧？绝对碰到了！ “啊？”助理疑惑。 艺人确信，“听我的，找到店就停。”缓缓抬起右臂，决定了，就用这只手买。 大半夜的，哪家博|彩店开那么晚。 普通人做什么发财梦，还赌命呢，安心当韭菜吧！ 第4章 第三章 期待蹭锦鲤运气的普通人正在满世界找能买彩票的地儿，而锦鲤本尊刚到家就听闻被外界捧为财神的亲妈再度上当受骗的悲催经历。 柳青棠也不知道应该理解为能量守恒还是亲妈日子过得太顺，总之就是很容易上当。类似接到什么电话说您中大奖了，只要把账户发过来我们就给您打款这种弱智的骗局，小学生都不会上当了，她妈就是会被骗。 要说原先柳妈妈真没那么好骗，可自从她不知道拜对了哪路神，头顶突然出现个财神光环，随手买的彩票中了特奖，随手买的楼被政府征地，无意中看中的荒地都能被人高价收购。她都不想卖，人家还给她加价，翻倍的加，加到四倍！她都有这运气了，还会被人骗？怎么可能呢！ 运气超绝的柳妈妈非常好骗，别人接到电话听骗子说什么中奖了，一定挂电话了就骂骗子全家去死，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没那个运气。她不一样啊，她去超市买个牛奶都能抽中一台洗衣机。这运气，人家给她打电话说中奖了，那就是日常啊，她怎么会不信呢？ 完全相信自己运气有多好的柳妈妈差点就按照骗子在电话里说的操作，把‘提前交付的税金’给打过去了。幸好，家里的财政大权在老太太手上，当女儿的就只有零花钱。老太太多精啊，谁没中过奖怎么滴，还提前交税金呢，骗谁呢！税金都是从奖金里扣除的！ 过于自信以至于超容易上当的柳妈妈今天又上当了，她去公园溜达时碰上一个什么厂家做活动，就在街上搭了个棚子卖碗碟瓷器。活动有个抽奖的环节，奖品也没多夸张，就是第一名送个锅，第二名有个刀具啥的，特奖是一辆自行车。 路过的柳妈妈看到用彩带扎着蝴蝶结的自行车挺好看的，就很自然的过去准备白|嫖自行车不是，买碗碟抽奖。 “十套！你整整买了十套连个锅都没有抽回来就知道他们是骗子啊！你就是猪脑子！前面买了三套，三套刀具都抽没了，还连续买七套，怎么着，买回来摔着玩？！”老太太叉腰怒骂，对女儿那是恨铁不成钢！ 生怕被扫到台风尾的父女两躲在阳台，柳青棠看着脚边堆得还挺高的三排精美包餐具装盒，用眼神询问亲爹，这就是我妈今天又犯蠢的证据？老父亲沉重的点头，罪证都在这了。 罪证分别为十套骗子（卖家）号称是骨瓷的碗碟套组和三组刀具，后者是抽奖抽来的。要柳青棠说，那帮骗子也就在抽奖池里放了这三组刀具，全给亲妈抽来了。 客厅里的柳妈妈正在跟她的亲妈狡辩，语气可委屈了，“我以为是我运气没了呢。”可慌了！她这运气来得莫名其妙，走得时候肯定也一声招呼不打啊。 一巴掌招呼在她脑袋上的外婆揍女儿才是一声招呼不打呢，“没了就没了！你指着这东西过一辈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人的福报都是有数的，你年纪轻轻把好运都用没了，老了怎么办，碰上个天灾人祸呢！我看你是想死！” 客厅的老太太一巴掌糊上去时，阳台听到动静的父女两整齐的缩了脖子，怂的一看就是亲生的。 怂归怂，做孙女的还是认同老人家的话得听，她自己就是‘福报都是有数的’这句话活生生的例子。 如果说柳妈妈的幸运值专门点在财运上，那柳青棠的幸运值就是什么都包含，就是不包含桃花运。她的桃花运烂得出奇，已经到达外婆都放弃催婚的地步了。 讲起来还得聊到今晚见到的那个游戏目标，孔佑。 曾几何时看个电视剧就幻想成为电视剧女主角的无知少女，首次进入游戏在第三天就看到了孔佑。 他们在一个电梯里遇见，鬼怪新娘以为自己碰到的是鬼怪丈夫，还想着他胸口戳的那把剑去哪了，电梯突然就卡住了，顶上的灯还一闪一闪的。 没有任何bgm衬托的鬼片比有bgm的还恐怖，柳青棠眼睁睁的看着电梯外飘进一个女鬼无限嗨的穿透孔佑的身体扑向她，女鬼嘴里还尖叫着男神！！！ 之后呢？没有之后。 柳青棠在那女鬼迎面冲过来时直接就嗝屁了，活生生被吓死的。那女鬼死得太恐怖了，脑袋被开瓢了，脑花都在蠕动，半边脸都没了！她脑海里最后的画面就是那张鬼脸，再之后，游戏已经重新开始了。 重新开始玩游戏的柳青棠做了大半年的噩梦，要不是还得去学校连家门都不想出。也是那半年的噩梦让她渐渐搞清楚，女鬼可能是车祸死的，面部如此惊悚貌似是被车碾过去的。以及，女鬼极有可能是孔佑的真爱粉，搞不好还是女友粉，不然叫个屁的男神。 也是在此时，柳青棠偶然在电视台看见了孔佑，差点又一次被吓死，那要不是个大白天，真的会被吓死！可是吧，梦做多了，受到的惊吓也多了，渐渐的，她也习惯了。 习惯到柳青棠都不怎么做梦了，也不会看到孔佑就杯弓蛇影，总害怕他身边又会蹿出个死状凄惨女鬼来。后来，有次柳青棠偶然在电梯里碰到孔佑都能淡定的搭个话，她觉得自己应该算是脱敏了吧。 对女鬼脱敏的玩家也对游戏目标脱敏，柳青棠之前因电视剧对男神有光环，多了女鬼那一出，毛光环都没有了。再加上，她也没把游戏当游戏，当穿越来着，就想着跟家里人好好过日子，那还管什么游戏目标。 无所谓游戏还有目标这回事的柳青棠大学一毕业就被家里催着谈对象，明明她自小到大家里的教育都是不准早恋，她刚毕业，外婆就想她三年抱俩。孙女暗自吐槽外婆做梦想屁吃，但外婆真压着她相亲，她也不敢反抗。 柳家爸妈就是相亲结婚，日子过得有没有爱情不好说，反正挺乐呵的，柳青棠也没那么反对相亲。可她碰上的相亲对象吧，简直就是个奇葩男人图鉴。 什么妈宝、抠门、大男子主义都不算啥了。还有那种一边要求老婆把精力多多放在照顾家庭上，一边又要老婆独立赚钱，别给家庭添太对负担的极品。唯一看上去没什么大缺点反倒哪哪都好的男人，还是个想骗婚的男同，简直了！ 柳青棠容貌清秀，一身书卷气，跟外婆一起来相亲也腼腆的很，外人看着就是宜家宜室的姑娘。这样的姑娘在婚恋市场上是爆款，每个跟她相过亲的男人都想跟她继续接触。柳青棠当面也不说拒绝的话，不用她说，外婆就能把这些垃圾们全部分为有害垃圾，严令孙女不准当个垃圾回收站。 老太太为此得罪了不少媒人，她至少跟两位数以上的媒人掐过，都是什么父亲的同事，妈妈的闺蜜，还有她自己的老姐妹。家里没找过什么婚介公司，老太太认为那不靠谱，结婚对象当然要是知根知底的人，得是熟人介绍。 熟人介绍来的全是歪瓜裂枣，外婆自己都看不上，又怎么可能让孙女入火坑。长达两年的奇葩男图鉴收集，当孙女的啥话都没说，让去相亲就去，该打扮也打扮，格外乖巧。做外婆的却渐渐认为这年头的男人不太行，不像他们老一辈，好歹是个人。 这几年下来，虽然老太太偶尔还是会在家里嘟囔孙女都要成老姑娘了，还不结婚以后可怎么办，但手上确实没有多余的货源再压着孙女去相亲。老太太倒是试图鼓捣着孙女自己去谈个恋爱，孙女默默把手机给外婆看，有个傻逼同事试图纠缠她来着，巨傻逼！ 老太太一看居然有狗男人狗胆包天给她孙女发黄段子，气得差点跟孙女说这工作我们不要了，她要去撕了那个狗崽子！孙女就犹犹豫豫的跟外婆说她的猜测，很玄幻也有道理的猜测。 “您一直说人这一辈子福报是有数的，要说我妈的福报是财运，那她容易被骗可能就是好运气的带来的副作用。我么，您也知道，运气也不错，我估计我的副作用就是婚姻不顺。” 外婆一巴掌拍在孙女背上，给她打得龇牙咧嘴的，还骂她，“小孩子知道什么！什么话你都敢说！” 偶尔也会壮着胆子戳一下外婆的孙女虽然被骂了，但她还是挺开心的，因为外婆貌似是信了。这东西，宁可信其有啊，家里人的运气是好起来了，这总是没错的。 本来相信科学的老太太硬是被奇妙的世界带的迷信了，柳青棠也算是逃出生天，不用每次回家都被催婚。她被烦的都想搬出去住，又不敢说。 为此玩家觉得能量守恒的金手指也挺好的，比起家里能中彩票这么爽的事，桃花运算毛毛！多少人愿意献祭桃花运，好求一个家财万贯还求不来呢！ 毛都不算的桃花运让柳青棠又碰到了孔佑，巧遇，还是电梯里的巧遇。 这次男演员不用专门拉下口罩再跟锦鲤打招呼了，出现在电视台没什么遮挡的艺人笑着同pd点头。柳青棠也冲他笑笑，随口问一声，您来这边是有事？ 既然都签约要合作了，同项目组成员迟早会熟悉起来的，客套一下也是很有必要。 闲聊两句，电梯门一开一关，再度上行。 此前一直不敢多搭话的经纪人，等出了电梯才凑近艺人小声说，我们今天运气不错哎，巧遇小财神还同坐一部电梯。 “还买彩票不？这次肯定能中！” 一次彩票都没中过的男艺人犹豫三秒，掏钱包，“买。” 第5章 第四章 距离上次在电梯偶遇柳青棠刚过去几天，兄弟约孔佑吃饭，饭桌上他想起来今天彩票开奖，就拿手机看直播。 姜东元和赵寅城正聊着他新接的电视剧怎么样了，当事人饭吃的好好的突然看彩票开奖直播，弄得他们有些茫然，什么情况？ “你居然会买彩票？”姜东元颇为惊奇，“破产了吗？” 赵寅城猜到了一点，就笑，“他跟李应福导演合作，可能碰到他们家锦鲤了。” 不混电视圈的姜东元表示不懂，让赵寅城解释一下。 “圈内一直有个传说，李应福导演能起家除了自己能力够强还有看人神准。不是他很会挑合作编剧的准，而是他圈了个能招财的徒弟，据说他那个徒弟运气超绝是锦鲤成精，只要是她参与的项目就没有不成的。”赵寅城看主攻电影的演员不信，就乐。 “先说明，我其实也不太信，但前两年我拍《没关系，是爱情啊》还记得吗？”赵寅城等他点头后，继续道，“那片子拍到一半，先是孔哮真意外摔断了胳膊，又出现我跟她的绯闻闹得满城风雨的，我还被分手了，媒体直接写她第三者插足，闹得很是难看。” 姜东元对这件事还是有记忆的，虽说都是两年前的事了，但兄弟工作中单方面被甩，甚至还是从媒体口中知道自己被甩，女朋友连分手都是直接发通稿传达的，那么悲催的事儿，很难忘。 拥有悲催过往的赵寅城也很难忘，不单单是被分手难忘也有见到了神奇生物的难忘，“那部作品的导演跟李应福导演是研修院同期，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把柳青棠，就是那个锦鲤给借过来了。台前的，就是我们这些演员听说过她的没几个，我当初就不知道她是谁，但在幕后，她非常有名，无人不知。” 赵寅城表示，两年前他也是从导演那知道锦鲤小姐的大名，不过他刚听到导演说组里最近太倒霉也不知道冲撞了什么，不如请尊神像回来供着的操作，他只觉得 “什么意思，那导演指着把人叫过来消灾？”姜东元嗤笑，“这东西你们也信？” “都说了，我一开始不信的。”赵寅城当初跟兄弟的想法一模一样，相信科学好不好，“可有些事真的不好说，由不得你不信。当时李应福也有项目在推进，柳青棠也忙，一个礼拜顶多能来一天，还是导演求来的，就那一天我们哪哪都顺。” “她来的第一天，金敏喜那边就发了通稿澄清我没有劈腿，我们是和平分手，还有” 姜东元撇嘴，“这顶多算巧合，她就是不去，金敏喜难道还能任由新闻发酵？” 当年也是这么想的赵寅城耸肩，让他先听着，没说完呢，“当天我们收视率就涨了。”伸出两根手指，“足足两个点。那片子首播成绩顶多算还行，有我和孔哮真两人都只是还行的成绩那就是一般，她一来就涨了。” 依旧不信的姜东元说，“你们新闻闹得太大，关注度冲上去了，收视率涨了也正常。” 含笑给他倒酒的赵寅城再度继续，“当初拍摄本来就赶，孔哮真胳膊打着石膏，我们进度应该被拖慢的。锦鲤小姐没来，我们熬大夜，她一来，我们还是熬大夜拍通宵，但一天完成了快两天的拍摄计划，收工导演就宣布全组休息一天。” 还是不信的姜东元怀疑兄弟被奇怪宗教洗脑，“你们拍摄顺利是全组的努力跟谁的运气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那天就是什么都顺，天气好，群演靠谱，下午六点转场，下班的点啊，转场连堵车都没碰到，甚至于盒饭都更好吃。”赵寅城也不想信啊，可真的，世界不科学，“我一点都没夸张，那天顺利的程度，让我不得不信。” 坚信世界科学的姜东元怀疑兄弟脑子有问题，“天气好，群演靠谱，转场选对路线未必就会碰到堵车。”看他还要说，不想跟中毒已深的傻子掰扯，转向总算不看手机的另一个兄弟，“你彩票中了吗？” 已经把手机锁屏反扣在桌上的孔佑微笑，你觉得呢？ 赵寅城笑得不行，“你放弃吧，我当初也买过，我们导演都买过，我们组九成以上都买过，一个都没中。” “没中你还信？”姜东元一边嫌弃他脑子不好，一边怀疑孔佑，“你难道真因为什么锦鲤买彩票的？” 旁听整段对话的孔佑自觉跟相信科学的人聊不来，望向不相信科学的，“你们都没中？” “没有。”赵寅城想起来当初的场面乐得见牙不见眼，“我们组杀青的当天正好彩票开奖，全组上百号人围着电视等发财，一个都没中，我们导演的号码还是柳小姐选的呢。” 孔佑叹气，“她选的居然都不中。” “是啊，她选的都不中，跟她借钱买都不中。”赵寅城笑得呀，“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招我们组全试过，什么把钱包放在她的包里啊，还有啥跟她借钱买啊，给钱让她去买都有，选数字就更常见了，通通都没用。唯一有用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被迫迷信的还没说话呢，坚信科学的忍不住搭了一句，“是什么？” 赵寅城大笑出声，“得是她自己买的！五亿！刮刮乐！”巴掌一伸，五指张开，“五百，就一枚硬币，换了五亿！” 身体不自觉前倾的姜东元惊讶道，“真中奖了？” “中啦，就是中了！我们一组人，整个a组的拍摄团队，六、七十号人，晚上收工聚餐的路上看到个博|彩店，导演心血来潮要去买，我们就都去。店小，要一个个排队进去，折腾好久。柳青棠不买在外面等着，先买完的导演出来，看她不买就鼓捣她去买，她推辞没带钱，导演还说要借她。” “那位被弄得没办法了，掏了个硬币出来，就五百的硬币，只能买张刮刮乐纯是敷衍导演的，可人家就是中了！五百换五亿的中，还是现场兑奖。你现在去搜获奖记录应该还能搜到，她都上新闻了，就是没拍照片而已。” 赵寅城讲起这个可激动了，“你觉得荒唐吧，我们当时才是全场震惊，大家是听说她运气很好，没想到能好成这样啊！更没想到的是，中奖了，她说请吃饭，所有人捧场。我们吃饭的那家店，有个啤酒在搞抽奖，她又抽到大奖，一辆车！你敢信！” 不管是当年直面玄幻现场还是现今复述玄幻的过往，赵寅城都很怀疑世界从未科学过，“知道什么叫心想事成么，你不成那是你不行！柳青棠，记住这个名字，她就是心想事成的代名词。” 完全不能理解世界如此不科学的姜东元表情渐渐转向怀疑人生的状态，而早就已经理解了世界就是如此不科学的孔佑还是很淡定的。 “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说？不是亲身经历谁信啊！” 亲身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孔佑介于信和不信之间，他信柳青棠就是心想事成的代名词，可他不信自己有那个运气。这都三回了，他一次彩票都没中过，再也不会上当了！ 又过半个月，有线台砸重金请的超神团队一力推进的项目，很快就敲定了所有演员，核心团队首次正式碰面，聚餐。 再见柳pd，认定自己就是个普通人的孔佑淡定了，正常聊天，说点客套话，碰两杯酒，本来也没啥特别的。但今天又是一个彩票开奖日，到了直播的点，除演员团队之外的所有工作人员全员守在电视机前等开奖。 演员们左看右看，看不明白，这个组怎么就全员赌狗。也不对，柳pd没参与，她出去了。 孔佑看到柳青棠出去的，在摄像导演叫着到点了的时候，柳pd就默默起身出门。 剧组包了个烤肉店，所有人都在大厅里，电视悬挂在大厅正中间。原先四散大厅吃饭的所有人现在都挪到了右边，看电视。演员和他们的工作人员本来不想挪动，可大家都挪，他们不动好像不太对，就跟着挪。 这回没买彩票的孔佑看着店门口愣神了一会儿，柳青棠就是从那出去的。边上的李东旭以为他不解为啥现场赌狗那么多，凑到他身边小声解释，组里有个都市传说，据传柳pd是个神人，导致整个组都不太对劲，不过专业应该没问题，让他安心。 很安心的孔佑听他那话就知道，“你不信柳青棠的传说？” 确实不相信的李东旭反问，“你信？”这玩意儿谁会信啊，都市传说不就是个传说，再怎么讲圈内迷信，也不至于到这个份上啊。 孔佑笑笑没回。李东旭一愣，“你还真信？” 信不信的，全场都在哀嚎，又没中，全场没一个人中。赌狗全军覆没，不管信不信都市传说的演员们都很沉默，有几个脸上的笑容还很僵硬，没办法，现场气氛太糟糕了，几十号人唉声叹气的场面跟个丧礼现场都没区别。 出去溜达了一圈买了一把棒棒糖回来的柳青棠格外平静的穿过各种羡慕嫉妒恨的视线，抵达老大身边，先把手上的棒棒糖都放桌上，让又输了的赌狗们自取，再拿一根拆开递给作家。 “前辈，吃点甜的，开心点。” 金恩淑开心不起来，但棒棒糖还是叼嘴里了，“为什么我就不行，这次号码都是你选的。” “说什么呢，全场谁的号码不是她选的。”李应福让她别甩锅，“我们家孩子早就说不行了，是你不信！” 单纯就是郁闷没有甩锅想法的金恩淑拿棒棒糖砸他，“说得好像你没买一样！” 确实买了的导演讪笑，给作家倒杯酒当道歉，再满脸堆笑的看向自家福娃，“下期你有什么想法？” 此话一出，全员围观，几十号人的视线刷刷刷看过来。 柳青棠才是真淡定，谁被围观过几百次都淡定了，很是平静的一边拆棒棒糖一边说，“反正我不买，你们随便。” 随随便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小的a4再展开的李应福，双手给福娃恭敬的呈上，“来~施法吧~” 孔佑就看其他人纷纷起身往这边挤，他被推搡着进入包围圈核心，就蹲在柳青棠的正后方。感受到身后多了个人的柳青棠也没回头，这场面她也经历过几百次了，回头能看到的就是一个个人头，没有回头的必要。 首次直面法师正式开坛的孔佑屏气凝神，等法师搞个什么仪式。只见法师特别没有仪式感的，捏着棒棒糖，用圆滚滚的嫩绿色（苹果味）糖球一点，开口就说，“第一个。” 孔佑还想说，这也太随便了吧，余光瞄向李应福看他会不会不高兴。导演超开心的把第一个撕走了，刚撕完，作家秒抢a4纸，再度摊放在福娃面前，让法师再度开坛。 法师的神坛让一张a4越撕越小，连不信‘传说’的李东旭都在气氛的渲染下去请教法师求了个数字回来。也就孔佑格外超然，他经纪人和助理都选了，就他没选。 一大张纸被撕的七零八落，叼着棒棒糖的法师环视一圈，好像都有了，正准备结束做法，余光扫到手上空荡荡的孔佑。 柳青棠很自然的问，“号码都分没了？那我给你报个数字？” 孔佑愣神一瞬，真就是一瞬间，吸气都不到的瞬间，天人交战。脑子里全是他没那个命，别想了，没可能的，命好的是锦鲤本尊不是他，还警告自己要清醒一点，要相信科学！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在同一个坑里摔进去四次！ 可是她说 “我报了啊，你要找东西记吗？” 也就是一瞬，一瞬之后，孔佑默默掏出手机点开备忘录，微笑看向法师，“您说吧。” 这回中了吗？当然是没有啊！ 不过这次之后，柳青棠对孔佑就用平语说话了。她施法是不会消耗什么法力啦，但她都施法了，跟信众还说敬语岂不是很奇怪。 孔佑？凡人对法师当然要用敬语！ 第四次为博|彩产业添砖加瓦的孔佑明白了一个道理，法师高高在上，法师之下的凡人，人人平等。 第6章 第五章 人呢，就是不能对比。跟普通人比，都被誉为法师的柳青棠，在家人面前，就是个大龄未婚女青年，普通到会被压着去相亲的那种。 电视剧找到合适的演员距离开拍就不远了。开机临近，柳青棠挺忙的，她都那么忙了，每天小日子过得悠哉悠哉的亲妈还给她找麻烦，说啥在美容院认识的姐妹家里的儿子很是不错，要让她去见一面。 “你刘阿姨记得吧，你送我去做脸，碰到她好几次呢，就是她的儿子。人特别帅，虽说大你六岁吧，但男人大一点会疼人还是个演” “大我六岁？”柳青棠囧了一下，“那岂不是个七零后？我已经沦落到要跟七零后相亲了吗？在您心里，我得多没人要啊？”她现在是个八零后没错，可她原本是个九零后啊，游戏的时间线开启在古早时代，她认了，可跟七零后相亲是不是有点过分？这都两代人了！ 柳妈妈看女儿反应那么大，忍不住看了眼老太太。 外婆嫌弃女儿没用，接棒跟孙女说，“人是79年的，还是夏天生的，差几个月就是八零了，跟你一样，同时代。” 不接受这个说法的柳青棠暗自嘟囔，要是能这么算，那她就是个九零后！可她能跟妈妈计较年龄，跟外婆不能说这个，只能说，“我以为您早放弃了呢，我桃花运那么烂，您还敢给我相亲？不用见也知道那人肯定有什么毛病。” “没有没有没有！这次真没有！”柳妈妈连声说着，“我打听的可仔细了，哪哪都好人品尤其好，问谁都说特别好，人长得还帅！我见过的，真人比电视上都帅，比你爸年轻时帅得都” 一直沉默旁听的柳爸爸咳嗽一声，“你说那么多有什么用，给她看照片，小姑娘都喜欢好看的。” 小姑娘疑惑的很，什么叫真人比电视上帅？就是上过电视的意思，还很有名呢。 玩家万万没想到，她都无视了的攻略目标有一天会变成相亲对象，同时开始怀疑，相亲对象暗地里有什么毛病。这不是她想太多啊，是过往的奇葩相亲男图鉴打下的基础，她的相亲对象就没一个正常的，真的一个正常人都没有！ 不管从哪个角度讲都算是正常人孔佑，在父母眼中也是个大龄未婚男青年，会被家里催婚的那种，被父母按头相亲也是再正常不过。 项目开拍在即，孔佑忙着熟悉角色和剧本，酒局都推了在家闭关。可能推兄弟的约，推不了妈妈召唤回家吃饭的约。饭桌上，亲妈说，我认识了个姐妹，那姐妹吧刚好有个女儿，也是在娱乐圈，当导演的，你们说不定还见过呢，小你六岁，但人真的不错。 “我之前见过那小姑娘几次，每次她陪她妈去美容院都乖乖巧巧的，特别斯文，人长得也好，性格也好，还孝顺！”孔妈妈讲起来哪哪都满意，尤其满意，“她们两母女啊，你也就是没见到，但凡见过一次你就知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她妈妈运气之好，我都是强忍住没有把基金都卖了把钱给她去投资，女儿运气也好的不行，就” 已经被割了几轮韭菜的孔佑自认运气属实不行，也不信这种玄学了，“什么就投资，您不是被人骗了吧？别到处跟风，没好处。”他就是前车之鉴！ “谁跟你说什么投资了，我说她女儿不错，你抽个时间见见，我跟她妈妈也聊得来。”孔妈妈让儿子别插话，关键点没讲呢，“你这个性子认准一件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就得找个软和点姑娘能劝着你，那姑娘运气是真好，她要是给我做儿媳妇，你再去弄什么《熔炉》只要她点头，我也就放心了，她肯定能带着你逢凶化吉。” 孔佑暗叹，这都什么跟什么，“我忙着呢。” “能有多忙啊！就你忙！忙的吃口饭的时间都没有？！”亲妈让儿子老实点，“你也不看看你都多大了，成天忙忙忙，我也没看你忙出什么结果来！我都是舔着脸跟人家开口的，人小姑娘那运气用得着找你？她就是路上随便抓个人，都比你” 眼看要发展成长篇大论，孔佑认栽，“行行行，我去，有联系方式吗？” 妈妈满意的报联系方式，儿子拿着手机准备存号码。数字一个个输进去，输入最后一个自动跳出来一个名字。 “您要给我介绍的人该不会是”孔佑目光定定的看着通讯录显示出来的名字，“柳青棠？”这是想请尊财神回来？ “你认识？” “见过。” 高高在上的财神下凡变成了自己的相亲对象，孔佑很是犹豫，要不要见。秉持着大家要在同一个项目组工作，为了双方不尴尬最好是不见，否则成不成都尴尬。可他何其有幸能成为财神的相亲对象？这要是拒绝了，他会不会倒霉一辈子？？？ 凡人担心法师的法力无边，法师则是担心，演员如果私德有亏会不会影响项目。 柳青棠一下一下按亮手机，盘算着既然她能看到‘鬼怪’这项目应该就没出过大问题，不然早爆了。怕就怕可能出过问题，她不知道，被制作组按下去了，项目得以继续。做这一行，演员的私德有时候比业务能力都要重要。那哥们要是个渣男，刚巧在项目播出时被爆，那项目肯定会受影响，倒霉的必然是她！ 孔佑按着手机打几个字删几个字，他许多年没有因女人如此忐忑的时候了，不是他怂，而是对方正经会魔法。不管他抱着什么心态，都要好好跟人家沟通，万一闹得不开心，绝对是他倒霉！ 两人都很纠结，两人都没跟家里人说我们马上要进同一个剧组。两人跟家里的说法都是，圈子就那么大，偶然见过几次。 没用的默契除了发挥在应付家里人上，还共同想等对方联系自己。 柳青棠的想法是，她也不是每个相亲对象都见过，有些因工作实在忙就没见，那些人八成就是好人。以此推断，如果孔佑不成为她的相亲对象，那就能保证项目出问题的概率缩小。 讲起来柳青棠不应该担心孔佑私德有亏，这人都有个国民良心的招牌了，圈内圈外的口碑都非常好。可她的运气之好和桃花运之烂都屡次告诉她，想得到就得付出代价。她一直在得到，代价也一直在付出，相亲对象里就没出过好人，孔佑凭什么例外？ 再加上柳青棠见过的艺人多了，早对明星光环免疫了。这帮人台前台后两张脸，谁知道孔佑的好名声到底是人真的好，还是公关团队手段够高端呢。 而孔佑则是以己度人，他不耐烦相亲，就认为对方可能也不怎么喜欢相亲，那他要是主动联系她，更招人讨厌。还不如就等法师决定，法师要见，他立刻洗干净上门，法师要是不想见，他一定当什么都不知道，这样能保自己安全。 不是他迷信，对法师太过敬畏，明明是这世道由不得他不迷信，他敢慢待，绝对当场就凉！一如对方当场就能用五百块中五个亿那么轻松！就是不科学！就没有科学过！ 两人各有心思，各有顾忌，都不联系，都拖着。拖到双方家长开始催，联系方式都给你了，你不见面？是有多忙？干嘛，地球离了你们不转了？！见过？那满不满意？见面怎么不带我去？ 一如既往不敢跟外婆龇牙的柳青棠哀叹着给孔佑打电话，抱着演员肯定会给自己找幺蛾子的预估，极其客套极其疏远的问，您知道我是您的相亲对象吗？ 法师都说起敬语了，凡人感觉情况不对，“您的意思是不见？” “难道你想见？”柳青棠丢了敬语只剩惊讶，这还真是个奇葩后备役啊，“你确定你想见？” “您决定。”孔佑说不好想不想见，他就怕倒霉，所谓盛极必衰，这一年他超顺，电影都爆了两个，有一部还过了千万人次，到电视剧搞不好就凉了，“我都可以的。” 柳青棠也不知道他这个答案是想见还是不想见，试探着开口，“那我跟我妈说，你不想你没看上我？” “不太合适吧，还是我跟我母亲说，您对我不满意。”孔佑很小心，生怕被诅咒。哪怕不是法师主动诅咒他，以对方的幸运程度，他一定会倒霉，还不如，“就说我有毛病，您没看上，您看行吗？” 必然不行啊！柳青棠一想到老太太的脸就叹气，“算了，我们还是见吧，见一面再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要带着妈妈和外婆一起去，方便吗？”她不是为了自己相亲，是给外婆相亲，要外婆看中。 主要是避免乌云盖顶的孔佑毫不犹豫的点头，“我都可以，时间您定，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没忍住一声长叹的柳青棠叹的是对方果然是奇葩男人预备役，听到这声叹息的孔佑感觉头顶的天气都不太对，总觉得有乌云飘过来，差点反口说不见了。 两人总归还是见了，就在电话打完的隔天晚上，柳青棠跟老大请假，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去相亲。她都想好了，仔细观察艺人哪里有问题，先做好防备，再让公关组做个备案，等真出了事也来得及扫尾。 孔佑的心情么来拜见大师。啥相亲对象啊，这叫庙都进了，最好见佛就拜，省得漏了哪尊神，倒霉都不知道缘由。 信众的法师的相亲局就这么开始了。信众对待法师一家那是周到备至，就怕出一点差错。 相亲么，女方家长看男方的态度如此友好，很自然的就认为这是看上了的意思。再听听谈吐，聊点事业和未来规划，都没啥问题。老太太在孔佑说出，女孩子婚后想在家还是出去工作都可以，看她心情时，就很满意小伙子的识趣了。不管以后能不能做到，起码话说了，就有个态度。 女方家长们满意了，男方家长们没啥不满意的，还是那句话，柳青棠这款宜室宜家的姑娘在婚恋市场是爆款产品，他们家儿子还大人家姑娘六岁，能有啥不满意的？ 双方家长们都满意的互相使眼色，自觉应该退场让年轻人们单聊。 年轻女性一边觉得演员就是能装，一边找半天也找不到对方有什么缺点，很是郁闷，这也太能装了！年轻男性的脑子里啥想法都没有，就等着对方开口给个准话，是接着相处还是找理由散。 家长们走了，柳青棠也不装淑女了，虽然她也没有多泼辣，但她认为，有话还是直说的好。 “如有冒犯请” “不冒犯，您说。” 柳青棠一愣，怎么感觉这人态度有点过好？那她是不是也应该委婉点？算了，直说吧，“你应该知道我运气还不错？” 含笑点头以面对投资人姿态的孔佑表示，“您谦虚了。” 多少有些疑惑的柳青棠迟疑着开口，“那我跟你说，我运气不错是有代价的，你信吗？” 信不信的孔佑都得点头啊，难道还能反驳吗，“您说。” 从见到他就觉得他像是来见资方的柳青棠，此前还想着是演员会装，现在觉得，演员是不是有点怕她？长辈都不在了，就他们俩，半生不熟的，装什么？ “我直说了，我运气好，代价就是很容易招惹烂桃花。”柳青棠看他愣住，摊手，“你信不信这都是真事，所有追我的，想跟我发展点什么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相亲对象，你明白吗？” 不明白的孔佑疑惑，“您想说的是？” “我想说，制作发表会就这几天了，临时换演员是不可能。为了大家合作顺利，你方便告诉我你在女人上有没有什么问题可能惹麻烦，让我好做个备案吗？”柳青棠看他又愣住，再度叹气，“多有冒犯，实在是” 孔佑手一抬，首次打算她的话，也是首次露出真实的笑容，有些荒唐的笑容，“我相信您不是信口开河，也相信您这么说肯定有缘由。不管您之前遇到多少烂桃花或者坏男人，我也不敢说我一定是正的那朵桃花，但我至少可以保证，我绝对不是一个糟糕的男人，没有任何能被称得上恶习或者会给拍摄惹麻烦的问题。” 这话柳青棠是不信的，她有证据，“在我的观念里，买彩票不算什么好习惯。”哪怕她妈变财神中大奖了，也是如此。早年她妈买这个一次都没中过，被外婆骂死了都不改！买彩票在韩国不违法，赌博在韩国是违法的！赌狗能是什么好人！ 第三次愣住的孔佑回神后哭笑不得，一时都不知道怎么解释，“我要是说，我人生一共就买过四次彩票，都是因为您你，我们应该可以说平语吧？”在她点头后，笑了，“我只买过四次彩票，从小到大一共就四次，四次都没中，也不准备买第五次了，更没有什么跟赌博沾边的爱好，这点我可以保证。”法师也不能污蔑啊！ 看到什么就说了什么的柳青棠不解，“四次彩票都是因为我买的？” “事实上我要是没猜错，你身边热衷于买彩票的人很大概率都是因为你。”孔佑今天第一次看她愣住了，笑容变大，人也放松了，解开西装的扣子松弛的坐着，“寅城你们合作过，赵寅城，记得吧？他也跟你买过彩票，但他之前是不买这些东西的。” 不知道为什么冒出个‘赵寅城’的柳青棠伸手示意他继续。 继续的孔佑讲别人也讲自己，“我助理你也见过，他家里就有个亲戚是赌鬼，对这些挺排斥的，平时连扑克都不打。但他见过你几次后，终究还是没忍住，去买了彩票。你猜为什么？” 猜不出来的柳青棠让他直接说。 直接笑出声的孔佑说，“因为你运气真的太好了，好到每个见过你的人都认为奇迹没那么罕见，这世上真的有人会中彩票，就在身边的人，不是新闻上的人。那人能一夜暴富，能不劳而获，能随便什么，总归就是会控制不了去想，说不定我也可以，贪婪啊人性如此，谁忍得住？” 正常人买彩票没中奖都觉得很正常，买彩票中奖才是传说，是新闻上的事。可柳青棠身边的人，见证过的奇迹太多，多到彩票不中在他们心目中那就是丢钱了！这才是核心问题！谁都不想丢钱！ 这回听懂了的柳青棠露出恍然的神情，孔佑以为她懂了，坐姿更放松，笑容也更自然。 柳青棠确定懂了，懂，“你不想跟我见面该不会是怕拒绝我你会倒霉吧？” 前一秒还给法师上课的凡人，这一秒笑容就僵在脸上，姑娘你说话有没有必要那么直接？ 什么场合说什么话的柳青棠笑了，“我得澄清一下，我没有特异功能，不是不让我满意就会倒霉，更不会诅咒。” “我没有那个意思。”孔佑干笑。 柳青棠笑得可开心了，“那你要跟我相处相处吗？外婆对你挺满意的，我不太方便拒绝，我估计你不敢拒绝。” 确实不敢拒绝的孔佑笑叹一声，随即起身扣上西装的扣子，伸出手，很是正式，“那以后，请多指教。” 大笑出声的柳青棠也起身伸手，以合约签订的姿态伸手握住他的手，“请多指教，欧巴~” 这家伙居然是个小怂怂，有点意思。——柳青棠 锦鲤的性格一点都不软和，上当了。——孔佑 第7章 第六章 跟锦鲤相亲要怎么相？ 就多做点准备。 秉着拜神的心情来相亲的孔佑是做了几手准备的，有备无患么。他接柳青棠约见的电话时感觉对方没什么想相处的想法，介于大家不是陌生人相亲，也不是在相亲局上第一次见面，那人家电话里都表明了态度，他的第一手准备就是双方没可能，带着家长见一面就散场。 家长们已经走了，长辈们互相都很满意，被留下还跟锦鲤握过手‘签订合约’的孔佑开启第二手准备。他询问法师之后有没有什么安排，比如想去看电影还是去哪逛逛。 相亲局么，就那么几个走向，互相不满意和互相满意，再加个单方满意对方不满意。他们已经进入了互相满意的阶段，那自然就要相处啊，不能饭吃完直接散场，不合适。 相亲经验非常多的柳青棠表示听男方安排。孔佑不太知道法师喜欢什么，就选了个最不容易出错的，看电影。这样即能避免双方没话聊会尴尬，也能避免安排其他行程法师不满意。 不怕被拍？当演员的要是连个隐秘看电影的地方都找不到，那还出来相什么亲。 行程确定，上车走人。车里的气氛挺和谐的，虽说是个密闭空间，两个半生不熟的陌生人待在一起好像应该很尴尬的样子，他们上车前还是相亲对象就更应该尴尬了，但他们俩都还好。 一方面是都不小了，都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客套话还是能套几句的；另一方面是同属一个圈子，想找个安全话题聊也不算太难。 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聊得跟之前因项目聚餐说得那些套话没什么区别，顶多是不聊工作互相恭维。柳青棠说看过孔佑的电影，都很不错。孔佑说则说，您的家庭氛围看着很好，很羡慕。 全是套话，一点实在的都没有，两人连‘鬼怪’都不聊。 男方为啥不聊一起合作的项目柳青棠不清楚，她不聊是因为双方业务范围基本不接触。她的职能范围是管辖很多跟演员相关的工作，但那些更多是跟演员的团队接触。尤其是孔佑这个层次的演员，她一般不接触当事人，没有必要，跟团队沟通就够了。要碰上一定要接触演员本人的事，通常就代表着有麻烦要解决。 同样不清楚法师为啥不聊本职工作的孔佑，没提工作单纯是以为她不想聊工作，工作党下班好像都不太喜欢聊工作吧？ 两人这一路，聊娱乐八卦，聊刚才吃饭的餐厅口味还不错，聊等下要看的电影如何，还聊互相的父母分别都是什么职业。他们聊得真像是相亲对象的初次见面，客套、有礼、不熟。 车停在一栋大厦的的地下停车场，柳青棠跟着孔佑一路上楼。这人连领路的服务生都不用，熟门熟路的带她进了个包间，坐下后才问她想不想喝点什么，准备按服务铃。 环视包间的柳青棠想了想，“我喝茶行吗？” “我没有要喝酒的意思。”孔佑笑指着占据半面墙的幕布，“这个可以看电影，去电影院的话，我可能不太方便。” 柳青棠含笑点头，表示明白。孔佑也没过多解释，再说，味道反而不对了。 包间并非是会让人误会得喝酒的地方，孔佑脑子又没问题，怎么可能给法师传达奇怪信号。包间布置得很雅致，墙上挂着山水画，桌上还插着花。柳青棠想喝茶也是看包间氛围才那么说，孔佑提喝酒也是怕她多想。这样的地方，这个时间点，喝点酒也不是不行。 热茶上了一壶，茶点上了四盘，相亲对象们虽说没有在套组沙发里各选一张沙发坐，但他们即便同坐一张长沙发互相离的也不近，中间少说能再塞个壮汉的距离。 电影就这么开始了。文艺片《丹麦女孩》，讲一位性别认知障碍的丈夫在妻子的鼓励下接受了变性手术彻底成为女人的片子。这片子吧，是孔佑特地选的，足够有名，不会让人无聊，也不会涉及任何危险画面，亲亲我我什么的。 孔佑有想过选喜剧，安全，不尴尬，万一聊不到一起去，至少能一起笑笑。可喜剧很容易出现黄色笑料，那就不安全了。爱情片，直接pass。恐怖题材？不合适！热血、□□、商战这些商业片类型好像都不太合适，那不如就文艺片好了，最安全不过。 自约定见面的电话挂断之后，孔佑对这场约见都是怀抱尽可能别出错的想法，迄今为止他确实也没做错什么。柳青棠也没感受到他身上有什么能被称之为缺点的地方，倒是感受到了，这位对她不喜欢也不讨厌，巧了，她也是。 玩游戏之前刷电视剧的时候，柳青棠是喜欢对方的，观众对男主角的喜欢。如今么，没什么感觉，非得找个感觉，也就是哥们看着还行。至于以后能不能发展，柳青棠没什么信心，她还是更信自己的桃花运好不起来，以及演员大概率非常会装。 要说混到他那个位置不会装也混不下去，柳青棠可以理解他的‘装’，只要不给她或者她的项目找麻烦，会维持外界形象的演员比打着‘真性情’旗号作死的要好。 一部电影两个小时，从头到尾都安静看电影的两人，看完了也就闲谈了几句电影情节。柳青棠拿出手机看了眼，孔佑适时说，时间晚了，我送你回去。 回程的路上，两人的聊天也是安全的、客套的，不实在的话题。一直到车进了小区，停在楼下，要分开了，得聊点实在的了。 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的柳青棠笑问对方一句，“你还害怕我会诅咒吗？” 至少三个小时都一直在客套的孔佑突然被直球袭击，笑容微收，有点虚，“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没关系，我就是想说，我不方便跟外婆讲我没看上你，她对你挺满意的。”做孙女的也很虚，虚得特别实在，“她满意我说反对就没用了，所以你如果不满意的话，可以跟伯母说。” 实在不敢接这茬的孔佑委婉道，“我没什么不满意的。” 柳青棠有些想笑，抿唇压下笑意，照实说，“如果我不说，你也不说，家里面可能会催着我们再约，你不介意吗？” 不太敢介意的孔佑怕她介意，“你希望我说吗？” 这次没憋住的柳青棠唇边溢出些许闷着的气声。 孔佑听到了就想叹气，也真的叹了，叹息道，“我其实不迷信，不信这些的。”这是真话，他本来不信这些的！真的啥都不信！ 喷笑出声的柳青棠再也忍不住了，唯一还记得给人家留面子也就是双手捂脸，可她的笑声用手又捂不住。孔佑也不自觉翘起嘴角，回忆这一晚，有够荒唐的，确实引人发笑。换成是他，他才不会遮着脸笑，就光明正大的笑好了，换谁都会笑啊。 笑声荡漾在车内，密闭空间一下欢乐不少，此前平平淡淡的客套仿佛都不存在了，两人莫名亲密了些。 凡人老老实实问大师，“你真的确定我不会倒霉吗？我今年一年都很顺，千万人选择的称号我都拿下了。人家说盛极必衰，这又是我第一次拍演古装，你能确定我的运气不会影响电视剧的收视率？万一项目砸了”我们都倒霉啊！ 真心没有法力的柳青棠放下手，也很老实的跟他说，“虽说传闻我参与的项目都会成功，可那就是传闻，我从来也不能担保收视率一定有多好。”她顶多能担保这部片子收视率非常棒，但这话也不方便说啊。 这话在孔佑听起来就是，“你也不确定我会不会倒霉？你以前的烂桃花，他们倒霉了吗？” 柳青棠摸了摸鼻尖，这个么 “不回答的话，就是倒霉了？”孔佑深吸一口气，完了。 “不是，别误会，他们倒霉是他们的事，不一定跟我有关。”柳青棠认为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既然是烂桃花必然人本身就不怎么样，那坏人碰上麻烦是很正常的事，不是我让他们倒霉的。” 孔佑微笑，很假，“你举个例子，最倒霉的那个例子有多麻烦？” 眼神漂移一瞬的柳青棠清了清喉咙，“那个藏在柜子里试图骗婚的男同被” “骗婚？”孔佑微微坐直，皱眉道，“你碰到了骗婚？” 差点被骗婚的柳青棠有点小郁闷，“所以是烂桃花啊。”说着又笑了，“他男朋友也想骗婚，那个女孩子发现了，把两个狗男男堵在床上拍照威胁。那个男的抠，宁愿出柜反向报警告她也不愿意给钱，这事儿上过新闻，我也是看新闻知道的。”当初老太太给气的，冲去那一家大门口泼油漆，那一家也算社死，活该！ 因外婆过于气愤，操作太骚，柳青棠再想起来也没什么太郁闷的地方，倒是没说家里老太太有多彪悍，只说，“我不认为他倒霉是因为我，纯粹是他坏，坏人自有天收。” 忍不住回忆自己有没有干过什么坏事的孔佑很确定自己没有那么坏，继而认同她的说法，坏人倒霉那叫活该。但是吧，“换句话说就是你也不能肯定，坏人到底是坏，被天收了。还是你深受上天宠爱，他想骗你，上天就要给他个教训。” 柳青棠惊讶的看向他，荒唐的很，“你难道想说我是上天的亲女儿？认真的？” 始终维持微笑脸的孔佑对媒体怎么笑对她就怎么笑，“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们碰到过很多次，那些巧遇里，十次起码有五次是我碰到你中奖了，像是买咖啡抽中vip，又或者加个油抽中一百万加油卡。我只是很偶然的会跟你碰到，就这样都能出现一半甚至于以上的概率展现你的运气有多好。” “在那些我没有碰到你，你的日常里，你最平凡普通的日子里，我相信你的运气也不会差，只会更好。寅城就跟我说过，他们整个组买彩票，几十号人，就你用五百块中了五亿。” 说了一堆就是没有给予直接回答的凡人，微笑着看向提问的法师，“我也算认识不少人，见过一些世面，即便如此，你您这么特别的，我的人生里，独一份。您说，我要如何放心，我拒绝您之后，不会被上天厌弃，进而诸事不顺？” 我也不想相信如此玄幻的世界是真实的，可上天不允许我不信。——孔佑 第8章 第七章 同锦鲤相亲，孔佑真的是把能想到的准备都做得非常完善了，唯独关于拒绝她会不会倒霉这件事由于得知消息的时间太晚，来不及搜集情报。关键是这个情报也不是很好搜集，他莫名其妙去打听人家妹子的追求者肯定会被误会的。 被艺人派遣去打听锦鲤小姐的追求者都有什么情报的经纪人就误会了，不过经纪人也不是很敢调侃艺人，就先去打听了。 打听来的消息么 “车祸？”孔佑猛然坐直，“人死了？！” 被他反应吓一跳的经纪人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人活着，就是病退了。” 明天就是剧本试读会了，距离相亲对象分开也就四天，经纪人在四天内打听到了一个消息，保真的，他从助理导演那听来的，真人真事。其他杂七杂八的都是八卦，他就没说。 那位当事人来头还不小，kbs的一个部长，家里有妻有子还在外面乱来。据传当年柳青棠要从实习转正式工，部长卡了她的合约，想跟她来点不太和谐的交易。柳锦鲤当然是不乐意，都不想干了，她那边辞职信一交，李应福自然要问为啥辞职。 就在锦鲤小姐解释她为啥不想干时，部长出了车祸，受伤多严重不清楚，反正后来病退了。 命，部长保住了；事业，全凉。 正在走事业线的孔佑双手交叠放在胸口，人倒在沙发上仰头望着天花板，姿势很安详，他需要平复一下。 带来惊悚消息的经纪人很是犹豫的劝艺人，“您要是想追最好就心诚一些？”这词是不是不对？跟拜佛一样。 艺人不想追，艺人心无敌诚，艺人很纠结的给当事人打了个电话，不敢说我打听你了，就试探着问，您是真心想让我跟家里拒绝吗？ 柳青棠听着就想笑，“你这是左右为难？该不会是怕我想让你拒绝，你不答应也会倒霉吧？” 确实是这么想的孔佑太为难了，“不然，您给我个准话？” “拒绝吧。”柳青棠笑叹，“你跟我说话的语气随时像是要让我给你卜一卦，我真不会，没那个技能，你还是拒绝来得好。” 有了准话的孔佑稍微淡定了一点，“那等下次如果家里催了，我就说，可以吗？” “行啊。”柳青棠知道他还是怕，也不着急，那就先拖着呗。 这一拖就拖到了开机。开机必然要拜神，别的组拜神都是导演和作家领头，他们组拜神，必须是柳pd领头，站在最前面，特地赶来拜神的副台长都站她身后。 演员们最近也都听说了关于柳pd的各种都市传说，对这种奇妙的场面没啥好说的，剧组的工作人员更是习以为常。 孔佑对此更担忧了，总觉得不太妙！平时不拜神她都是亲女儿待遇，如今专门拜神，他真的不会被神明盯上吗？ 被柳pd盯上的演员是个爱豆，从爱豆本人到他的经纪团队都被盯上了。这不是柳青棠看不起爱豆，专门盯他们，而是柳pd的保护。爱豆地位太低，很容易被欺负，组里大牌又多，爱豆参与这种项目是莫大的幸运，就算被欺负了也都是忍着不会啃声的。 一个剧组上百号人，指着人人都是好人不现实，总归有些欺软怕硬的，没事还好，有事想找谁泻火必然会找最容易欺负的。柳青棠就盯着这些事，怕小毛病惹出大乱子。 开机第一天，孔佑只要不在拍摄，总忍不住会四处看柳pd在哪。柳pd一般不出现在片场的核心地带，她主要忙后勤，管吃喝拉撒，行程调配。 开机第二天，孔佑只要不在拍摄，还是忍不住会在人群中找柳pd。柳pd在午饭时专门去见了爱豆一面，跟对方的经纪人说，你们有粉丝在外面我们会驱赶，公司最好跟粉丝沟通一下，不要到片场来。这番话得到爱豆以及爱豆经纪人的两个大鞠躬道歉，再承诺一定会尽快解决。 开机第三天，家里催了，孔佑含含糊糊的跟母亲说，我忙，等忙完再说。亲妈很不满意，但儿子不松口，也没办法。挂了电话，孔佑就很小心，生怕从哪飞出一片落叶来给他砸昏迷。 开机第四天，孔佑平平安安的拍完，什么天灾人祸都没碰到。他就想着，上天可能是顺从大师的心意判断要不要盯着他，那他顺着大师的心意，应该就不会倒霉了。 开机第五天，顺利。第六天，顺利。 第七天，孔佑又接到妈妈的电话催他，他在接电话时含糊过去了，挂了电话就想着，下次再催，他就直接拒绝吧。 七，一个神奇的数字。 七，在柳青棠这里也是个神奇的数字。通常情况下，开机前一个礼拜各方团队都需要磨合会出各种小麻烦。一个礼拜后，磨合的都差不多了，此后麻烦就不太会发生。 忙了七天的柳青棠准备等收工后找地方喝一杯，庆祝顺利开机。 第七天的傍晚，还没收工，柳青棠刚确定好晚餐的安排，天边红霞一片，穿着古代将军铠甲戏服的男主角来找她了。 两边面对面朝对方走，柳青棠以为他路过，本来也准备路过，可那人走近了给她使眼色。她脚步微顿，换了个方向，带他往人少的地方去。 介于双方工作不接壤，艺人要是出什么表演上的问题也应该去找总导演而不是来找她，柳青棠就猜，他是要来说相亲的事。私事当然要找个人少的地方谈。 片场后门的拐角，柳青棠站住脚，环视一圈，没人，用眼神询问男演员，咋了？ 将军一身尘土脸上还有点点红颜料调配出来的血痕，下了戏连妆发都没卸的孔佑默默冲她伸出手。柳青棠低头看他的手背，脏兮兮的，再抬头看他，手怎么了？ “受伤了。”孔佑用左手划拉了下手背，专门指着一道白痕，“盔甲磨的。” 柳青棠疑惑，“那你去找道具啊，道具组不给你换？盔甲有四套呢。” 特地冲她抬手的孔佑让她收心，不要想什么工作，工作根本不重要，“家里中午打电话给我催着见面，我说忙，然后” “等下。”柳青棠懂了，很是荒唐，“你中午接的电话，这都要吃晚饭了，你受伤了还说我克你？合理吗？”再去看他的伤，更嫌弃了，这算什么伤，皮都没破！ 又扒拉了下手背把灰蹭掉的孔佑让她好好看看，皮破了，不然能有道白痕吗！电话是中午的没错，可，“我没在电话里拒绝，当时快拍了，没赶上，我准备拍完说的。一上午，同一套盔甲，我怎么动都没问题，下午拍了没一会儿我就感觉到磨，盔甲有四套，这已经是我换的第四套了，都磨，磨到现在。”手背怼过去，“破了。” 这话说得柳青棠都无语，说啥呢，“你的意思是，你只是动了念头，就倒霉了？大哥，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你操作不当呢？” 大哥深呼吸仰头，脸冲着晚霞一声长叹，明明没抽烟，硬是有一口吸了一包烟的沧桑，“我只是动了个念头就倒霉了，明天要拍被刺死的戏，万一道具出点意外，您知道有多少演员因拍摄重伤不治被迫息影吗？” 被他那造型搞得哭笑不得的柳青棠让他别成天玩玄学，“道具我帮你盯着，绝对一点问题都不会有。还有那就是巧合，这东西你说出来不觉得荒谬吗？” 孔佑无限荒谬，他穿了一上午的盔甲偏偏到下午就出问题，怎么可能不荒谬呢！但他再度把手背送过去，让她好好看看，真实存在的证据，是一句荒谬就能过去的吗？ 第三次低头看伤口的柳青棠无敌想吐槽，这也就是天还亮着，但凡暗一点都看不见！她第三次抬头看他，眼神里散发出的信号是，大男人怎么那么矫情？你这连个血丝都没有！算什么伤口！ 身高马大还穿着盔甲的将军，一脸严肃的又抬了下手背，这不是他矫情，而是他即将倒霉的证据。现在没流血是他电话还没打，可他只是动念就被警告了，打了电话岂不是血溅三尺！ 柳青棠你赢了，“等项目结束再说。” “非常感谢。”将军收回手，走了。 站在原地的柳青棠看着那么怂的将军，白眼差点翻上天，就你这样的还演什么鬼怪！也不怕被鬼吓死！ 暂时还没成为鬼怪的孔佑满腹忧虑的去跟导演打听，“您知道有谁追过柳pd吗？” “青棠？有人追她？谁那么不怕死？”李应福惊讶，“那勇士谁啊？” 勇士详装疑惑，“不怕死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李应福没怀疑，随口说，“青棠的好运是拿桃花运换的，认识她的都知道，追她非死即伤，一个活着的都没有，全军覆没。” 明天就要被君王处死的将军仿佛看到了他的未来，真正的勇士要敢于直面惨淡呸！吉利点！ 开机第七天，收工。 晚上十一点多，柳青棠在片场转过去一圈，确定机器都归置好，电路防火也没问题，走出片场准备回宾馆。 天早就已经黑透了，灯也关的差不多，片场本来就偏，没灯，头顶的星月倒是有些余晖。 这点光亮，什么白痕是看不见的。不过都这么久了，白痕说不定都长好了。 已经脱下铠甲换了休闲装的男演员站在大门口，双手插|在裤兜里，身高腿长，神色平和的在那等人。 柳青棠远远看到他还楞了一下，月夜很美，月光下的男人，还挺有味道的。 希望他不是想不开，为了不倒霉干脆想追她正式恋爱，那他会倒大霉的！ 第9章 第八章 “你有认识的的人追过柳青棠吗？。” “什么意思？你要追柳青棠？”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电话那头没声了，安静了大约两秒左右。这两秒，让孔佑的心跳有些快，为啥不说话？ 单纯是没反应过来的赵寅城，反应过来了，表情和语气都有些微妙，“嗯我倒是不反对，但是吧” “没人问你的意见，你就照着我的问题回，追过她的人有没有你认识的？” 赵寅城还真认识一个，很熟，“讲起来不太算是追，就是表达了一下好感，李光株知道吗？” 不熟的孔佑让他讲详细点，“怎么表达的？被拒绝了？” “想约她看电影，没成。”赵寅城有些犹豫要怎么说，“那什么，你听说过柳青棠的好运是用桃花换的这个传言吗？” 第二次听到这个传言的孔佑让他直说，别老是讲一半。赵寅城就直说了，说电影没约成的李光株那一个礼拜极其倒霉，就是喝口水都会呛到的倒霉。 “我们一个组聚餐，杀青宴，整个组都没人出问题，就他拉肚子。”赵寅城讲起来怕他不信，“杀青那一整天，拍摄时我们吃一样的东西，聚餐吃的东西还是一样的。全组都没事，就他拉肚子，拉虚脱了都，还是我抗他上车的，他助理弄不动他，个子太高。” “我不是讲李光株拉肚子是因为她，可能就是个巧合，但他说之后一个礼拜哪哪都不顺，说的神乎其神，我也不太能肯定这跟柳青棠无关。反正自那之后，李光株碰到女人都退避三舍，得有大半年才敢继续约姑娘。” 赵寅城其实自己都不太信，但这事儿吧，“光株跟我讲，他约柳pd被拒绝了，当下没想太多，本来就是觉得对方人不错才想约约看。人家拒绝了，他就换对象了，换了个姑娘约的还是电影，电影刚看完下台阶时就被绊倒了，差点滚下楼梯。当时他就觉得不太妙，就是一种直觉，觉得自己会倒霉，也真的倒霉了。” 兄弟怕自己讲得太玄幻，对方不信。孔佑也不好说他很相信，只能敷衍两句挂了电话。 手背上的那道蹭破了点皮的白痕到晚上已经找不到痕迹了，孔佑本来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明天大清早还有拍摄。临睡前，他突发奇想给赵寅城打了个电话，电话挂断，他就起床穿衣服了。 同房的助理好奇艺人大半夜要去哪，也掀开被子要起来准备送他。艺人摆手示意助理睡吧，他有点私事要解决。 半个小时后，孔佑在布帐马车里咨询大师，咱们两的姻缘（不敢说孽缘）要如何解决，才能让双方都可以平安，主要是保他平安。 柳青棠猜到了他是来讲玄学了，他们俩自相亲后的见面都是在聊玄学。可她确实没想到，他会用这么科学的方式聊玄学。 这哥们问她，过往的那些倒霉对象里，具体都是因什么原因倒霉，比如在女人的问题上掉坑，还是人品巨烂，像是骗婚男同，再不然就是做了什么行为让她讨厌才会倒霉。 柳青棠听着他细数各种倒霉鬼可能踩坑的预想，多少有点囧，想笑的囧，“你该不会是想短暂的做个圣人，好把所有可能都扼杀在摇篮里？” 目前为止，根据已有信息，孔佑只能这么想，“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那你有没有想过，可以让我跟家里说，我们不合适？”柳青棠其实准备说了，这人几次找她都是怕遭殃，几个小时前他还弄了道皮都没破的伤口来说什么即将倒霉。介于双方没有任何仇怨，她也不能看着人家心惊胆颤的当个乐子，也不打算搞事，那说就说呗。 孔佑想过，“我担心你说了，你没看上我，我还是会倒霉。”这不是没可能啊！ 笑出声来的柳青棠看他郁闷成那样，笑他，“可就算我们能拖过这段时间，迟早也是要说的。按照你的想法，只要是说了，都会倒霉，那早点晚点，区别不大。” 刚想解释只要先把拍摄混过去的孔佑话还没出口，看老板娘端着盘血肠过来了，就先跟老板娘说，他们没点这个，他以为老板娘送错了。 烫着羊毛卷的老板娘乐呵呵的把盘子放下说是送的，“柳pd一直照顾我们生意，难得来一次，不得招待一下。” 孔佑微愣，就听柳青棠跟对方聊起来了，不是客套拒绝血肠或者强调一定要付钱的聊，而是聊最近生意怎么样，孩子在学校好不好之类的家常。 也是这几句家常让孔佑知道，老板娘家有个刚上大学的女儿，那孩子学习成绩好，考的学校也好，就是学费太贵，家里又刚好有老人生病，差点就不读了。柳青棠听说后给老板娘出了个主意，推荐她去一家专门做应援餐车的公司上班，就是各家粉丝为艺人应援时会去联系的那种餐车。 老板娘去了还是做这些小吃，应援车进剧组宣传多半是在白天。白天她忙这个，晚上继续摆摊，活儿多，人累，但能补贴家里。虽然赚不到太多，但女儿能贷款上学了，这就是帮大忙了。 这番过往不是柳青棠说的，而是老板娘的感激之言，讲完还同孔佑连连夸赞柳pd多么多么好，直到进来了新客人，她才去忙别的。 在老板娘说那些过往时，孔佑边回应老板娘的夸赞，边用余光观察被夸的姑娘。姑娘只是笑，偶尔听到夸奖太过，会羞涩的低头，大概是不太自在，眼神也飘。 等老板娘走后，本想说我们先把拍摄混过去的孔佑，就不想说了，带着些试探的问她，“你想帮忙怎么不直接给钱？” 柳青棠有些诧异，“我为什么要给钱？” “做善事给钱最直接。”孔佑反而疑惑，“你不是想帮忙？” “顺手的事说不上做善事那么夸张吧。”柳青棠同他讲，“阿姨说的太夸张了，我就是给她介绍了一份工作，事情还是她做的，钱也是她工作得来的，跟我关系不大。这事儿就是有天我过来吃饭，刚巧没客人，她同我抱怨了两句，我就给她介绍了一份工作，只是如此而已。” 孔佑垂眉浅笑，坏人如果自有天收，那好人必然就有好报。 没那么多想法的柳青棠也不太想聊多少有些尴尬的话题，就说，“你别弄那么麻烦了，圣人没那么好当，还是我跟家里说吧。你要是怕倒霉，反正我们都在组里，我尽可能离你近一点，这样我的幸运光环能庇佑你，如何？” 这主意挺好的，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孔佑的头都点到一半要答应了，嘴里却鬼使神差的讲出一句，“你觉得我怎么样？” 柳青棠一愣，“什么怎么样？” “按照你找相亲对象的标准。”孔佑动了动肩膀，换了个坐姿，想自然些，“我算好还是算差？” 玄学话题骤然跳了频道，柳青棠愣愣的看着他，“你不会是想说” “我单身差不多有三、四年了，一直在忙，也没有跟谁暧昧，家里的情况你也都知道，收入么，也还过得去。”孔佑尽可能平淡的说着完全不玄学，特别接地气的相亲台词，还问她，“你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 无法平淡的听这番话的柳青棠认为有必要说清楚，“我强调一遍，我的幸运是用桃花运换的，这话没骗你。你如果想不开要追我，真的会倒霉，这点比你拒绝我可能会倒霉还能肯定。” 孔佑忍不住又换了个坐姿，其实还是怂的，可他就是想试试看，“如果您觉得我不太行，不是您喜欢的类型，那按照您说的做也可以。” 这个说法可不像是要试试看，反倒有些像是要退缩。本打算到此为止的柳青棠却开始思考，试试看好像也不亏？ 路边的布帐马车，环境简陋的很，同之前专门定了高档饭店带着两方家长相亲的场所比，更简陋了。饭店的灯饰都是有造型的，这边的光源就是挂在棚顶的几个灯泡。 如此简陋的环境里，相亲女方打量着男方认真思索，能不能试试。被打量的男方缓缓挺直腰，感觉自己是来面试的。 柳青棠逐条在心里盘算这位的优点，首先是人长得不错，其次是身材很棒，再之后外婆也喜欢，性格由于接触不多虽说不太了解，但看着不是坏人。总的来说，这人优点挺多的。 缺点么怂？ 可她迟早要嫁人，不是这个，外婆也会给她找下一个。下一个是好是坏不能肯定，倒是能肯定家里必然会让她再度相亲。那不如，就试试看？ “我呢，没谈过恋爱，家里管得严，桃花运也不怎么样。”柳青棠说完看他笑了，也跟着笑，“运气不错，这个你知道。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喜欢什么类型的人么，我也不太清楚，没经验。” “我父母就是相亲结婚，说实话我不太懂爱情，年少时憧憬过，都有少女梦么。现在倒是还好，可能年纪大了？”柳青棠看他又笑了，她的眉眼也舒展开，“但像我爸妈一样跟合适的人过日子也挺舒服的，不是非得追寻轰轰烈烈的爱情。所以我对婚姻的期待，大概是能聊得来的人就好？你呢？” “我父母也是相亲认识的，我也不太能肯定他们之间是亲情还是爱情。我的话，还是期待爱情的，不用轰轰烈烈，平凡普通的爱恋就行，同相爱的人结合是我期待的婚姻。”孔佑拿着酒瓶给她倒了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举杯冲她，展颜笑开。 “我们可以先试试看，能不能聊得来。”这是孔佑说的。 柳青棠举杯碰了下他的酒杯，同样唇边带笑，回他，“我试试看，期待一下平凡普通的爱情。”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尝试，也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相亲，至于尝试的结果么，大概要看老天是否满意这个女婿。 不然啊追天选之女可是会倒大霉的。 第10章 第九章 半梦半醒间听到手机响了的柳青棠摸索着床头的手机点开信息，发信人是一个礼拜前说是要同她试试看的相亲对象。 【我好像感冒了。——勇士】 半眯着眼看信息的柳青棠看清内容眼睛骤然瞪大，掀开被子翻身而起的同时电话就打过去了。 刚把短信发出去就接到来电的孔佑连忙接起来，连个‘喂’都没出口，那边急忙就问。 “感冒？严重吗？” “还好。” “头疼不疼？还是鼻塞？” “都还好，不是大问题。” 以为自己被关心了的孔佑摸了摸鼻尖，才想说就有点着凉，不用那么夸张。电话那头无敌关心艺人身体健康状况的导演就跟他讲，“在房间对吧？等我二十分钟，带医生来见你。” 电话应声而断。接电话时心里就有点开心的孔佑挂了电话，嘴角已经翘起来了。他原以为柳青棠跟他说试试，只是顺水推舟好应付家里，现在看来，多少也是有点好感的吧？ 一个礼拜前，孔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想不开跟柳青棠说试试，但说都已经说了，人家也答应了，那就正式试试啊。可他们的尝试好像就他一个人当真，柳pd貌似只当是个玩笑？ 约定尝试的隔天，孔佑发信息问对方要不要一起吃早饭。他们是在一个组，但碰面的机会不多，能约的只有早饭或者宵夜，大清早肯定就约早饭。这也无所谓会不会被剧组的其他人看见，看见也没什么，演员跟pd一起吃早饭再正常不过。 pd回复演员。 【抱歉，我在忙。——锦鲤】 锦鲤小姐大清早就不见人影，孔佑见到她时已经是午饭了。午饭时柳pd也没有跟他们一起吃，而是一直在餐车边上貌似是盯着放饭，工作中，他也不好去打扰。到了晚饭，孔佑连锦鲤小姐的人都没见到，他详装好奇的问了李应福一句，对方回答人在b组，跟他们都不是一个片场，柳pd去盯另一个组的拍摄。 当晚收工后，孔佑本想跟柳青棠再约个宵夜，却听说b组的拍摄还没结束可能要开夜车，他就想着别打扰人家工作，就没打电话。 第二天，跟另一组拍了大夜的柳pd再出现人看着就很疲倦，孔佑也就在拍摄间隙同她聊了两句，到处都是人，再多也不好说。他发了个让她注意身体的信息，得到一个多谢的回复，也就没了。 第三天，柳pd这一整天都在他们组，两人还同剧组的其他工作人员一起吃了个工作餐。孔佑有找机会跟柳青棠搭话，确实也找到了机会，但周围人还是很多，他们能聊的话题就很有限。 当天晚上孔佑收工，特地没走，想等柳pd一起，不管是约个宵夜还是走路回旅馆的路上聊一聊都好。他想法是很好，可惜柳pd压根没办法收工。 “你等我？”柳青棠有些诧异，“你手上没有拍摄计划吗？小新娘那边有夜戏，顺利的话也要到凌晨两、三点才能结束，你的话”思索片刻，“我记得你早上八点就有拍摄？” 晚上六点就收工了的孔佑明早八点确实有拍摄，被提醒了才想起来，“抱歉，我忘了你的时间跟着摄制组走。” 并没有默默等着而是专门跟妹子说一声的孔演员搞错了导演的工作时间。柳pd对此只是笑，同他说没关系，“改天吧，改天等剧组休息，我们再约。” 四天后，也就是一个礼拜的最后一天，还是那个神奇的数字‘七’，这天全组放一天假。 这天孔佑专门等到下午三点才给打工人发信息约个晚饭，想着她休息肯定会睡久一点。这天柳青棠哭笑不得的提醒演员，您休息了，我没有，我们这些打工仔还要忙后期。 一个礼拜都没约到人，一个礼拜经常碰面没错，但没有单独相处过，约了几次都没成功的孔佑不免会误会，到底是柳pd真就那么忙，还是柳pd没心思跟他约？ 孔佑自认比谁都清楚电视剧拍摄时制作组有多忙碌，他都是忙碌团队的成员之一，怎么可能不了解。可主要负责后勤的pd为啥会那么忙？按理说，柳青棠的工作范围难道不就是处理一些拍摄的杂事？后期制作跟她有关系吗？ 演员不太能理解这件事，孔演员就忍不住跟另一个同柳pd合作过的赵演员打听，柳青棠得有多忙？ “你确定她是忙而不是不想跟你约？”赵寅城有心想劝兄弟不要作死，就说，“那位性格挺好的，说不定是委婉的拒绝你？” 还真不确定的孔佑有点小郁闷，“她真没兴趣完全可以拒绝我，没必要答应了再” “停！”赵寅城立刻打断他，“别说我没警告你，你不能说她坏话，不然你这个说的人倒霉，我这个听的人也会倒霉的！” 一个礼拜都没碰上任何倒霉事的孔佑已经不太信玄学了，刚开始那两天他有小心防备，下楼梯走的每一步都踩实了，还扶着扶手走，一点问题都没碰到。这都一个礼拜了，突然说什么会倒霉？ 赵寅城没听到回应，以为他不信，很是严肃的讲，“有些东西你该信就要信，我不是说过当初那个项目，她被导演要过来时自己也在忙，一个礼拜顶多来一趟剧组，但她拿的是导演组的薪酬，包括各种福利待遇她都有。那时候组里也有人说过些不太好听的，但据我所知，全部遭殃无一幸免，你要是不想霉运罩顶最好给她道个歉，二十四小时内！” 刚把玄学放下没两天又被玄学攻击的孔佑这次有点不舒服了，“说不定是巧合。”他不想试的时候，锦鲤小姐就只是锦鲤小姐，锦鲤小姐是否是法师同他关系其实不大。但他想试了，想接触，想来往，想就不想把对方供在神坛上。 “我随便你。”赵寅城也没有要硬劝，因为，“反正就二十四小时，你不道歉，二十四小时内必有反应，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现今，二十四小时过去，剧组已经重新开拍，并没有道歉的孔佑感冒了。小感冒，就打喷嚏的那种，不严重。大冬天的随便吹点风都可能着凉，本来他没在意，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来‘二十四小时内必有反应’的诅咒，忍不住就给pd发了条短信，其实想道歉来着。 结果柳青棠居然是关心他的，那就是他之前想多了？ 柳青棠简直不要太关心他，她刚熬了个通宵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就急匆匆爬起来，呼叫跟组的医生，直奔演员的房间。 被当‘宝贝’对待的孔佑正憋着笑要跟匆匆赶来的妹子说‘我没事’，认为出大事了的柳青棠进门就是一句，“你讲台词有问题吗？” “台词？” 柳青棠听声音感觉还行，长出一口气往沙发上倒，边挥手示意医生上，边跟被医生询问病情的演员说，“现在全世界赶工，你这边如果耽误拍摄，所有安排都要变，万幸你没事。” 笑容僵在脸上的孔佑没有任何庆幸的想法，先把医生应付过去，多谢人家跑一趟，再示意助理送医生出去，等房间门关上，屋内就剩他们俩了。 孔佑眼看着妹子起身要走，本不想说的，但他实在想问，“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半起身准备走的柳青棠又坐回去了，“什么误会？” “我是不是误会了，你把我当同事？”孔佑微笑着看向同事，很有礼貌的笑，“关于试试看的说法，你其实并不在意？” 微愣两秒的柳青棠恍然，“你是指我最近太忙，你约不到人的事？” 微笑以对的孔佑默认了，柳青棠笑叹一声，演员果然都是一群以自我为中心的家伙。 “孔先生，你有关注过，你在等戏的时候，身边的工作人员都在做什么吗？”柳青棠看他面露疑惑，笑了，“镜头的红灯亮起，对你来说就是工作开始了，其他时间，都是在等待，在休息，在为下一次拍摄做准备。但我们，或者说我的工作，是从剧本还只有一个企划案时就开始了。” 孔佑笑意微收，“你误会了，我不是说你的工作不忙的意思。” “我没有误会哦，你的意思就是我的工作不应该那么忙。在我的工作没那么忙的前提条件下频繁拒绝你，就是一种敷衍，对吗？”柳青棠笑着起身，没有生气，这很正常，这帮演员都一个德行，“负责后勤的pd在你这个级别的演员心目中就是管吃喝拉撒的事，不是很重要，就算忙又能忙到哪里去，我理解。” 完全理解她生气了的孔佑有点慌，“我不是那个意思，绝对不是。” 柳青棠扒拉了下头发，她来的急，脸都没洗，裹了件风衣就过来了，面对有些堂皇的演员笑开，首次施展法力。 “基于你在追我，又对我产生了误会，在这个前提下，你接下来大概率会倒霉一个礼拜。我是说，至少一个礼拜。为了不给拍摄造成麻烦，也防止给我的工作造成麻烦，希望您再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内，尽可能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否则”法师龇牙，轻飘飘的吐出一句惊悚台词，“生死难料。” 凡人倒吸一口冷气，他真不是那个意思啊！！！ 第11章 第十章 新一天的拍摄开始了，本来柳青棠是要下午才去片场的，她昨天刚熬了个通宵。但凡人不是被诅咒了么，她就去现场盯着了，以往防万一。 而孔佑对此的想法么他得找机会道歉。 在法师说出‘生死难料’这个词时孔佑一句‘抱歉’就含在喉咙口，可惜在他说出口前，柳青棠先笑出声，扬手表示就是个玩笑，别当真。 是不是个玩笑在此时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孔佑那句‘抱歉’没办法讲，人家都说那就是个玩笑，他再正儿八经的道歉反倒会把气氛弄得很奇怪，只能暂时按下。 随后柳pd回房换衣服准备去给‘凡人’当个临时的幸运挂件，他们再碰面时孔佑道歉了，不是冲什么‘生死难料’的诅咒道歉的，而是认真同她道歉说我没有认为你的工作不重要的意思。柳青棠的回应很普通，普普通通的一句没关系，讲得可自然了，自然得孔佑无法判断那是真的没关系，还是有关系也懒得跟他掰扯。 两人跟着大部队一起去了片场，孔佑到了得去做妆发，他看向不远处正在跟别人说着什么的柳青棠，有些犹豫要不要自己单独走。不等他多言，柳pd自动过来找他了，问他是不是应该去做妆发，等他点头后跟着他进了休息室。 “我昨天通宵，早上五点才收工。”柳青棠对疑似想要跟她聊个天的孔佑说，“我能在这眯一会儿么？下午还有工作。” 本想再认真道歉的孔佑连忙说没问题，还说，“我其实不太在意那个，你不用跟着我在宾馆休息也没事。” “也不单是为了你，都为了拍摄么。”柳青棠让他别有负担，指了指沙发，“那我眯一会儿？” 伸手示意她请的孔佑闭嘴了。旁观整场的助理不太清楚他们什么情况，想问吧又感觉艺人不是很想聊的样子，干脆出去找化妆师，提醒对方等下动静小点，柳pd通宵在里面补眠。 “柳pd为什么要去那里睡？”化妆师不解。 助理也不知道啊，就含糊着讲，“哥早上不舒服，pd有点担心会耽误拍摄。” “啊~”化妆师懂了，“驱邪是吧？” 助理眼睛一瞪：说啥呢！你才中邪了呢！ 化妆师拍拍他的肩膀，再摸摸自己胸口的十字架吊坠，还比划了个十字，大有求上帝保佑的意思，招呼助手跟上，开工了。 轻手轻脚开工的演员团队动作已经尽可能小了，但孔佑还是从镜子里看到椅子上的柳青棠睡得不太安稳，时不时就动一下换个坐姿。他有心想劝她回去吧，诅咒什么的没那么夸张，又顾虑，要是他这么说了，会不会又让她误会，这是她没那么重要的意思？ 到底还是没开口的孔佑等弄完了妆造，准备悄悄出去让柳青棠好好休息。那边做完活儿的化妆师助手开门的声音惊醒了柳青棠，pd半眯着眼看他们弄好了，打着哈欠起身，招呼演员跟上。 数次张口想讲点什么的孔佑此时又没办法开口了，只能按照pd的安排做事，跟上。 跟到拍摄地，孔佑去找了李应福，想让他劝妹子回去睡。 “她昨天通宵，挺累的”孔佑示意总导演看看下属，“是不是应该”让她回去？ 李应福扫了眼员工，误会了演员的意思，冲下属扬了扬下巴，“让人给你搬个躺椅来，你在监视器后面休息。”再看演员，“感冒这种事可大可小，我知道你不太信这些东西，这不是在赶工么，我们以防万一，行吧？不妨碍你拍摄。” 一口血哽在胸口的孔佑连一句我没有不信都说不出来，说出来就被误会成对方耽误他拍摄了。他啥话都不能说，只能眼睁睁看着柳pd找人去拿躺椅，放在监视器后方的角落，人往躺椅上一坐，拽起羽绒服的帽子再把拉链拉到最上面，裹得可严实了，睡觉。 孔佑的拍摄还是被耽误了，他会走神，心思都被躺椅上的人勾着，还得忍住不往那个方向看，否则真被导演误会柳青棠影响他拍摄，那更完蛋。 排戏时，演员稍微有点不在状态。李应福以为那是生病影响的，没在意。等机器开了，演员就正常了，在孔佑看来纯粹是注意力集中了，在李应福看来就是法师驱邪发挥了功效。 拍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孔佑实在忍不住想去跟柳青棠说你还是回去睡吧，不等他去找柳青棠，助理先拿着他的手机来找他，说是赵寅城打了四个电话给他，好像有什么急事。 面朝监视器的方向站着的孔佑视线望着那边给疑似有急事的兄弟打电话，接电话的人却不是赵寅城。 “我是姜东元，先说明，以下的话我只是转述，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姜东元转述，“赵先生让我通知你，他牙龈出血，刚起床刷牙就牙龈出血，你如果再不道歉，你们就要绝交一个礼拜。有事一个礼拜后再联系他。” “什么东西？” “我说了，我只是转述。” 片场人本来就多，监视器附近人最多，躺椅上的姑娘本就在角落，孔佑一直盯着那边想找人都找不着，本没在意电话那头说什么，听完才回神把手机拿到面前，他怀疑自己打错电话了。 电话没打错，是打给赵寅城的，接电话的人也确实是姜东元。 姜东元也很囧，他只是原话复述而已，讲完才吐槽，“我们昨天一起喝酒，之前我都没睡醒，他就在那叫，叫得惨的呀，硬是给我吓醒了，比杀猪都夸张。牙龈出血而已，我还以为他吐血了呢。那白痴搞不好酒都没醒，非得给你打电话，你打了电话来，他还不接，说什么怕被牵连，合着我就不怕被牵连？神经病！” 怕被牵连的‘神经病’连客厅都不待，早不知道躲哪去了。不信玄学的姜东元就疯狂吐槽兄弟是个二傻子。 不想跟二傻子叽歪的孔佑直接挂了电话，径直走向监视器后方，半蹲在裹得严严实实的蚕宝宝面前正准备喊她，蚕宝宝口袋里的手机先响了。 孔佑就那么看着蚕宝宝蠕动着掏出手机，扒拉下挡嘴的衣领，再把手机塞进帽子，眼睛都是闭着的，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 他并不清楚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能看见蚕宝宝眼睛刷就睁开了，给他看得一愣，脑子里唯一的想法是，她的瞳孔是浅棕色的，有点特别。 完全没有在意演员存在的柳青棠只觉得演员挡道了，一边跟电话那头的人说‘我马上过来’一边挥手示意挡道的演员闪开。 挡道的演员默默挪开位置，再之后，柳pd的人就不见了。 之后凡人有发生什么倒霉事吗？孔佑认为没有。 李应福认为有，“你要不要喝点姜茶？我感觉你感冒严重了。”感冒药不能吃，怕没精神。 刚因打喷嚏断了拍摄的孔佑才同众人道歉，就听到导演‘诅咒’他，摆手示意没事，才要说接着来。 导演就先开口嘱咐边上的人，“青棠人呢？赶快叫过来。” “不用！不用不用不用。”孔佑连忙阻止，“让柳pd休息吧，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演员有没有事，演员本人说了不算。说了算的总导演把驱邪法师喊来了，等人到了再继续拍。 继续的拍摄很顺利，并非是法师在场才那么顺利，而是孔佑认为自己给柳青棠惹麻烦了，努力憋着想打喷嚏的感觉，也努力拍摄，他个人认为，这是他努力的功效。但场子里除了他和法师本人之外，人人都认为那是法师的法力无边。 重新集中注意力在拍摄上的孔佑一直到导演宣布可以休息了，才再度要去找柳青棠，这次是真心要道歉。他才往监视器那边走了几步，总导演迎上前，问他要不要吃个药去休息室眯一会儿，等到他了再让人去叫他。 演员等戏要在片场等，随时有可能会拍到他的场次，去休息室不是不行，但一般不刻意耍大牌的话，没人会那么干。 孔佑原本要拒绝的，可他看到柳青棠打了两个哈欠就改了口，说，“我方便叫上柳pd一起吗？”想让她能去休息休息，那边好歹人少，没那么吵。 迟疑一瞬的李应福点头，挥手招呼柳青棠过来，拍拍她胳膊同她讲，“照顾一下，可能有用呢，你多辛苦点，到时候给你多放两天假。” 这话孔佑没太听明白，柳青棠明白，她比划了个‘ok’后，示意演员跟她走。 没听明白的孔佑认为自己是帮忙，等走到人少的地方，就同她讲，“你进休息室睡一会儿，我让人在外面守着，尽量不打扰你。” 柳青棠脚步微顿，仰头冲他笑道，“多谢照顾。” 莫名觉得她那个笑有些微妙的孔佑还想说，她为什么那么笑，总不能是才发现他会照顾人？ 十分钟后，孔佑就明白了，柳pd笑得明明是，他不懂行。 一个小时后，演员更明白了，管后勤的pd到底会有多忙。 第12章 第十一章 柳青棠很忙，忙的全是不懂行的外行人认为没什么大不了，也不该那么忙的事。 职能更接近生活制片的柳pd工作具体内容归纳总结就是管后勤，这个后勤的范围大到账目申报，小到片场分发给群演的一瓶水，都是她的管辖范围。 换句话说，整个制作组出的大大小小的事，柳pd都要负责，在片上更是不管大事小事，柳青棠都要盯着。 项目开机前，柳青棠要盯每个团队的进程，预算支出额度，好随时给总导演汇报如今的进度在哪。跟演员之间的对接是安排行程，这方面是她工作中极小的一部分。 开机了，演员这边也不是柳青棠工作的重点，顶多算是重要事物之一。她更多要保障的是全组上下百十来号来人的衣食住行，其次是片场的安全和机器的养护，再之后是每天拍摄计划的调整，最后才是演员如何如何。 讲起来都是很零碎的事，柳青棠管的确实也是很零碎的事，但就是因为事情很碎，鸡毛蒜皮的，就什么问题都可以出现。 比如以前孔佑从来没有关注过，片场的垃圾分类要如何跟垃圾回收公司协调，定时定点的让人过来处理。 柳pd人都没走到休息室，电话就响了，她讲了没几句就挂了电话。孔佑听着她说什么给签名照啥的，以为是粉丝跑到片场来了，就问了句什么情况。 情况是来回收垃圾的司机师傅带的实习生好奇拍摄，想进来跟演员要个签名，被场务发现拦住了，双方产生口角。下面的人就打电话给老大，咋办？ 这么小的一件事，孔佑都不懂，这也要专门让pd解决？ “本来是不用，但场务看见他拍照了，不确定他拍了什么，想看手机，两边就是因为这个吵起来的。我们都不知道他拍了什么，手机得他自愿给，不然我们无权查看，就得哄一哄，底下又不想担责，就来问我。” 柳pd给演员展示娱乐圈的另一面，格外接地气的一面。 在闪光灯照不到的那一面，大家都是出来打工的，上班的小职员什么责任都不想担，碰到点麻烦都要找老大，生怕一个处理不好闹大了，老大再怪罪下来，轻则扣工资，重则工作就没了。 “回收垃圾的司机，还是实习生的司机，能闹出什么大事？”演员不理解。 柳青棠笑看他一眼，“别小看垃圾回收哦，得罪了他们啊，能让你寸步难行。他们如果晚来一、两个小时，说声路上堵车，再不然前一家花费的时间太多，找点你没办法讲他们过错的理由，就晚来那么一、两个小时，就能让你头疼一天。” “上百号人的生活垃圾堆放在一起，不及时清理，这个片场的管理组就会找你麻烦，让你尽快清出去。你怎么清？找人？找谁？片场里多少人愿意干那么脏的活儿？加钱找人，加多少呢？这钱得从制作费出，出了钱就要申报，你怎么跟顶头上司解释，你丢个垃圾要那么多钱？丢金子？人工很贵的。” “再者说，清出去后放哪？那不是一两个垃圾桶就能解决的，光是一顿午餐丢掉的垃圾就有一车，你能随便找地方放？市容会警告，市容的警告会直接贴到电视台，我们就出名了，因为随地留垃圾。这名声能跟你一辈子。” “或者他们就正常来，按时按点的来，来了之后说你分类不标准，垃圾混杂，让你重新分类。你不分，他们不收，这是按规矩办事，你不守规矩就等罚款。你答应重新分，别的都还好，食物垃圾混杂在一起，要是碰上大热天，一个下午就搜了，你怎么给他分？翻垃圾山，还是把馊掉的食物都倒出来证明你分类是对的？那你会被管理组赶出去，以后都别想再进这个片场。” 人生从未被垃圾分类困扰过的孔佑试着找解决方法，他还没讲话，旁听的助理先开口，“故意找麻烦的话，我们不能跟他们公司投诉吗？” “可以啊，投诉之后也会受理，我们这种算大客户，司机一定会被扣工资。可是之后呢？”柳青棠笑问他，“之后，你觉得他们会给我们换个人对不对？” 助理迅速点头，艺人却在思索后着摇头，“换了人也有别的方法折腾你，你就算换一家公司，他们有他们的圈子，你跟人家结仇了，人家总能找到机会折腾你。” 助理不理解，“我们还怕他们不成？一个收垃圾的，跟我们闹？” pd扬眉，艺人直接伸手，一巴掌就糊上去了，“礼貌，说什么呢！” 不礼貌的助理挨揍后干笑着认错，正好他们到了休息室，助理就说着给他们去拿咖啡，先跑了。进了休息室的两人还是在聊垃圾回收，这次是孔佑说。 艺人说小人物也会惹出大麻烦，能不跟人结仇就别跟人结仇，这才是做事的方法。柳青棠含笑点头，对艺人的说法很赞成，所以她的做法是息事宁人，给演员的签名照，给点礼物补偿，和平解决。 至此，孔佑大概了解柳pd平时在忙什么；至此，孔佑发现柳pd有多忙了。 快到午饭时间了，全组上下都要吃饭，不可能上百号人挤在一起吃，得按组排队去餐车打饭。哪个组不忙，哪个组先去，去一号餐车还是去二号餐车都要协调。上午收工的群演有一部分要先走，这些人工资日结，就得安排人去结算，留下的人需要重新统计。 管好了餐食还要管拍摄。拍摄计划是否需要调整，调整后的计划涉及到外景场地租借的使用时间，时间要根据当天拍摄的天气安排，等等。 柳青棠忙的都是这些琐碎的小事，事情小到如果不是孔佑就在边上听着她接连不断的讲电话，后来烦了直接找来对讲机，演员是真的不能理解管后勤为什么能那么忙。 演员现在可以理解，就算是带二十来人出去旅游的导游都得从头忙到尾，管理上百人的衣食住行会让柳青棠忙到分|身乏力。 忙碌的柳pd灌了两大杯冰美式后精神了，午饭时间也差不多要结束。她吃饭很早，算是第一批吃饭的，演员吃饭晚，拍摄拖了一会儿，休息时间也顺延。 难得叫助理把午餐拿回休息室吃的孔佑，感冒已经发展到喉咙吞咽会不舒服的状况了，嗓子也有点哑。但他不认为那是法师的法力不够，而是很科学的想着是天气太冷，他又拍了场外景，戏服帅归帅一点都不保暖，这么搞，他感冒要是不严重才奇怪。 稍微吃了点东西就放下餐具的艺人示意助理去丢垃圾。等助理走后，他关上休息室的门，认真的，再次同柳pd道歉。 “之前确实是我误会了，不理解你的工作就胡乱猜想。”孔佑很诚恳，都能说出，“我确实有些傲慢，非常抱歉。” 微愣片刻的柳青棠笑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有些傲慢，认为演员都是以自我为中心，只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想问题，本不打算解释的。其实都是一场误会，就别三翻四次的道歉了。” 孔佑垂眉笑开，半开玩笑的讲，“如果我的傲慢在你的眼里发展成偏见，那我们就成了世界名著了，算是不打不相识吗？” “不打不相识有点过，我要是年轻个十岁可能变成欢喜冤家？”柳青棠笑开，起身伸了个懒腰，长处一口气，“都不小啦，误会么，说清楚就好了，都是小事，笑笑就过去了。”说着冲他扬起笑脸，“我整个拍摄期都很忙，但我会努力挤时间跟你吃饭的，我保证~” 抿唇憋笑的孔佑也做出保证，“我会熟读拍摄计划，并且会努力照顾好自己，尽量不给你添麻烦，好让你能挤出一点时间，来跟我聊聊。我们要变成聊得来的人，不是么~” 直接笑出声来的柳青棠伸手给他点赞，这人其实挺有意思的，优点得再加一条，知错就改。她也开了个小玩笑，“可我不太知道要怎么变成让你会心动的女孩子，我试着努努力啊。” 孔佑觉得她好像不用尝试了，在她实在抵挡不住疲倦却还努力强打精神的时候。 晚上九点，演员收工，拍摄还在继续。 卸了妆发的孔佑准备去跟柳青棠说一声就先回旅馆，他感冒愈发严重了，有点没精神。既然已经答应好对方要保护好自己的健康，那就得说话算话，就去道个别，他就走。 他去片场找人，片场里灯火通明，片场灯光最亮的地方没有他要找的人。他要找的人站在角落里，半倚着墙，头微垂，脸上没什么表情，好似在发呆，好似太疲倦了。 站在光下的孔佑不确定躲在暗处的姑娘到底是心情不好还是太累，他只能确定，此时他不应该去找她。 此时，有人过去找她了，摄像组的助理导演一路小跑过去找pd，遇到麻烦了，需要老大处理。 光下的孔佑就那么看着本来连表情都没有的姑娘，听到脚步声就仰起头冲来人微笑。 那个笑不亲切，不友好，也没有什么距离感，那张笑脸就只是营业用。并非艺人才会露出营业的笑容啊，普通人也会的。 普通人的笑容像一层薄薄的面具，不厚实，也不会特别虚假太过客套。说面具都夸张了，那顶多算是一张贴在脸上的微笑面膜，贴习惯了，面部肌肉都适应了，就形成了条件反射。 没来由的，孔佑从那个微笑的姑娘身上看到了二十代的自己。年轻气盛到能在片场骂粉丝探班是干扰拍摄的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如今，再碰到粉丝集体来探班的情况，会先是多谢他们的厚爱，才好声好气劝他们回去的呢？ 大概是岁月的礼物让他变得成熟，学会妥协，也学会事缓则圆。 一如，那个独处时无甚表情的姑娘，见了人，脸上就有了笑。 第13章 第十二章 演员起初只是打打喷嚏的小感冒在大半天的外景拍摄后发展成低烧，带病坚持拍摄的孔佑得到不少人的夸赞，夸他敬业。 那些夸奖并没有被孔佑放在心上，让他上心的是一些刺耳的话，不是冲他去而是质疑法师的法力。 演员感冒，法师贴身跟随驱邪，这事儿组里差不多都知道。有多少人当真不好说，更多人是当个八卦在聊，上班时随口聊同事八卦的八卦。 孔佑听到‘八卦’还是助理跟他说，助理也是随口一说，说柳青棠也没那么神，该生病还是会生病，没什么法力。 助理真就是随口一说，没有任何恶意。可那话听在孔佑耳朵里，就是刺耳。 他感冒是他的事，作为演员没有照顾好自己进而耽误拍摄也是他的问题，明明都是他的问题，为什么往柳青棠身上推？运气好又不是真的有特异功能，这帮人以为她真会做法？ 不喜欢那些话的孔佑没有训斥助理，人家随口一说，他认真了反倒奇怪。 随口一说的人除了助理还有化妆师，都是演员团队的人。制作组的工作人员也会讲，更多是当好玩的讲，讲法师的法力是有极限的。 李应福就在吃午饭时开柳青棠的玩笑，说她的幸运光环笼罩范围也太小了，就保佑她，身边的人想鸡犬升天都没机会。 上司开下属玩笑，语气亲昵，讲来好玩的。讲的人满面笑容，听的人也跟着乐呵，就是玩笑而已。 同样作为听众的孔佑还是觉得刺耳，还是什么都没说，还是那个原因。人家是玩笑，他反驳了，才奇怪呢。 什么都没说的孔佑在满桌人听了总导演的笑言都跟着笑时，默默夹了个豆腐丸子给柳青棠，从他的餐盘里夹给她的，他看她好像喜欢吃，特地剩着没碰。 这姑娘貌似是会把好吃的留在最后吃的人，餐盘里的其他菜都吃得七七八八了，就留着四个丸子。要是不喜欢就不会打这道菜，那就是喜欢，想留到最后吃。 确实喜欢才留到最后的柳青棠看到多出来的丸子先是楞，转瞬便笑了，笑着戳起丸子就含进去。孔佑看她吃了也笑，抿唇低头，吃掉他餐盘里的最后一个丸子，偷笑。 这一桌人都在笑，笑声汇聚在一起很欢乐的样子，职场气氛很好。同坐一桌的男女也在笑，笑得像是同一个班里拥有了小秘密的青少年，有点幼稚呢。 幼稚的赵寅城又通过姜东元给孔佑打电话，这次他是崴脚了，警告孔佑立刻道歉，不然真的绝交！ “他运动不做好准备崴脚了怪我？”孔佑给气笑了，“你跟他说绝交吧，不用联系了。你也离他远点，省得被他拉低智商！” 讲完就挂了电话的孔佑对智障兄弟堪称无情，对因忙碌导致没时间相处的姑娘可花心思了。 孔佑已经知道她的忙碌程度，就在‘口无遮拦’的总导演开了‘不合时宜’的玩笑后，顺势说，他其实不太信这些，“柳pd也挺忙的，老跟着我耽误她工作吧？” “也是。”李应福想起之前让法师做法的事，同柳青棠讲，“你忙你的，我也是病急乱投医。” 在演员说话时还戴着‘微笑面膜’的柳青棠听完这句笑容自然许多，也开了上司一句玩笑，“您老是叫我给您选彩票号码才是病急乱投医。” “这个不算啊。”李应福不承认，关键是，“发财梦你要允许我做一做，说不定哪次就成功啦。” 已经不买彩票了的孔佑听到这忍不住看了‘福娃’一眼，后知后觉的发现，柳青棠是排斥这件事的，排斥用好运为自己创造便利。 这个发现此前就有端倪，孔佑想起来之前智障兄弟讲过，锦鲤小姐在他们组时经常帮别人选号码自己从来不买，唯一买的那次还是被导演鼓动着买的。那是不是代表，她并不喜欢被人当法师？ 会有人不喜欢当法师吗？不会吧？ 会有人不喜欢当国民良心吗？会的。 孔佑一度就不喜欢这个称号，赞誉太过就成了一种束缚，他很怕这种束缚，怕束缚太过会绑手绑脚。当年‘熔炉’之后，他拍的电视剧收视率不尽如人意，媒体就发赞誉太过，他配不上。 那份赞誉本来也不是他想要的，不是他求来的，是那帮人按在他头上，现在又说他不配？何其荒谬。 那柳青棠会不会也没有想要当一位法师，是别人把她拱到那个位置上，她就下不来了？一如他也下不来了。 又一次演员先收工，孔佑去找pd道别，这次他跟她聊了两句。 “你估计几点能结束？” “一、两点吧。” 掩嘴打了个哈欠的柳青棠睡眠严重不足，声音有些嘶哑，闷闷的，问嗓子同样暗哑的演员，“你感冒好点了吗？” “这两天没外景，养养应该就差不多了。”孔佑看她黑眼圈重的粉底都要盖不住了，暗叹一声，面上还是笑着的，“我看你每天都半夜结束大清早就过来，都没时间补觉，提神全靠咖啡，扛得住吗？” “扛不住啊，硬抗呗。”柳青棠讲现在还算好的，没上线，等正式播出后再赶工，那就彻底不用睡了，“你也要尽快把身体养好，下个礼拜我们就上线了，到时候为了赶后期特效，拍摄时间会被压缩，你就没时间休息了。” 孔佑就是想来说这个的，“上线啊压力好大。”看她不解，故意叹气，“我今年有多顺你也知道，前些年‘熔炉’之后我接的电视剧很多人不理解，收视率不理想就不少人唱衰。这次情况很类似，电影爆了接电视剧，还是我没尝试过的古装题材，又是第一次跟有线台合作，组里对我的期待值很高，我反正有负担。” “你干嘛有负担，收视率是你抗啦，但项目好就是项目好，拍得差是导演的问题，你做到了你能做的，剩下的事你无法控制。”柳青棠安慰他，“放轻松，没问题的。” 这话是孔佑想跟她说的，临近播出，不少人都跟柳青棠说，靠你了。连总导演都半真半假的在饭桌上开玩笑，说是播出当天要再拜一次神，让柳青棠去拜。 那就是个玩笑，孔佑很清楚。但那些人接连不断的开她的玩笑，她除了笑，别的也不好说什么。她能说什么，说我没那个法力，岂不是在唱衰项目？还是说项目一定会大爆，她以什么资格说那番话呢，总导演都没那个底气。 孔佑不喜欢那些玩笑，却没办法表现出不喜欢，他也无法直白的安慰面对玩笑始终笑着的姑娘。他只能用拐弯抹角的方式让她明白，玩笑不用当真，收视率好不好不是她能控制的。 为此，演员一声长叹很是忧虑的样子，演得可真了，指着能让姑娘多说两句，安慰安慰她自己。 柳青棠安慰了几句都没什么用，又想起来这哥们很怂，忍不住就说，“你如果信我真的有幸运光环，就是法力无边的那种，那你就信，这个项目会爆，大爆。” 正在装忧郁的孔佑表情微僵，什么意思？ 读不懂他那张脸是信还是不信的柳青棠看在‘豆腐丸子’的份上，凑近他，超小声的说，“我就告诉你一个人，你别说出去，我没有什么幸运光环，就是有法力可以预言。在我看到了的未来里，这个项目会火遍整个东南亚，会让你名声大噪，不止是在国内，是能成为亚洲巨星的那种大爆！” 表情从微僵变成很僵的孔佑演不下去了，妹子，我是想安慰你，不是想知道你真的会作法！你这么搞，我还怎么敢追？？？ 没怎么感受到他在‘追’这件事的柳青棠纯是个恋爱小白，看着卡壳的同事笑出声来，“你当真啊？我闹你的。” 卡壳的同事笑不出来，勉强扯动嘴角也笑不出来，追求者跟被追求者说，“这个玩笑不好笑。” 柳青棠尴尬一秒，“这不是想安慰你么，不然我还能怎么说。” 吸气仰头的孔佑这次还是一声长叹，真实多了，无敌真心的叹气。叹姓赵的那个是个弱智，跟他做兄弟的自己智商也不高，这些天观察的都是啥啊，眼瞎吧，这姑娘哪像是排斥被人当法师的样子，她可喜欢了，都能当玩笑呢！ “我得再跟你道个歉。” “你又干了什么？” 正想着他怎么那么不怕死的柳青棠，都准备给他手机备注从勇士改叫铁头了，就听头铁到不行的男人，满脸嫌弃的讲出最柔软的话。 “我以为你不喜欢人家把你当法师，就是认为你做什么都靠运气，成天讲你运气多好，还说什么收视率好不好都看你做法的功力。”孔佑真心满脸嫌弃的讲这些，嫌弃那些人，也嫌弃自己，“我怕你有负担才想来安慰你，结果我就是个傻子，你一点也不需要安慰。”我才比较需要安慰！ 片场，多黑的夜这里都是灯火通明的。 柳青棠还是站在角落，站在光源暗淡的地方，站在如果不是有人特地要找她，一般不会有人来的角落。她不喜欢被人当法师，她从来没有跟人说过她不喜欢当法师，说那些不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可是现在，有人跟她说，我以为你不喜欢当法师。 讲话的男人是背着光的，他人高，大高个子把光源都遮的差不多了，被他的身影笼罩的柳青棠却看到了他背后的光。光里藏着一双眼睛，那双眼睛里正在显示，整个世界就是个游戏的证据，目标出现了好感度提示。 “我小时候很喜欢玩游戏，也不能说是喜欢游戏，更多是喜欢偷偷反抗外婆。外婆特别不喜欢我玩游戏，耽误学习。但我现在在玩一个超级超级超级棒的游戏，你知道是什么吗？” 孔佑没太听懂，顺着她的话问，“什么？” “认识你，跟你相遇，进而相知。如果我有足够的运气，真的运气非常好的话，未来可能还会相许。” 恋爱小白心怎么动就怎么说，说得坦坦荡荡，说，“你好像让我知道，什么是心动。” 柳青棠按着胸膛，把内里的器官传达给她的感觉，透过眼睛，同他分享，毫无保留的分享给他，“它跳得好快，那因你而产生的悸动。” 心脏‘咚’的一声沉入一片浅棕色湖泊的孔佑不自觉咽了口口水，法师好像真的有法力，能让他坠入那双瞳仁。 第14章 第十三章 早，六点，天都没亮。 大冬天的，天亮的晚。大冬天的，谁都不想早早从被窝里爬起来。大冬天的，距离开工时间还有两个小时，金文成被迫爬起来看艺人折腾换装秀。 同为男人，金文成非常能理解男人想要在有好感的姑娘面前展现自己帅气的一面；身为助理，金文成完全不能理解自家艺人哪根筋搭错了，哥你已经很帅了，非常帅，都帅成路人皆知的国民财产了，还大清早爬起来搞换装秀？有必要吗？？？ 并不知道助理脑子里在想什么的孔佑没觉得自己在搞换装秀。他不过就是把小旅馆的小衣橱里挂着的衣服都拿出来平铺到床上，不过就是把铺开的衣服按一套套摆放好，不过就是盘算了一下哪几套搭得不怎么好看又重新排列，不过就是 “我们就带了这几套衣服？”站在床边怎么看都觉得衣服太少了的艺人，转向助理，“行李箱里有没拿出来的吗？” 金成文乖巧摇头，内里疯狂吐槽。大哥，我们就住半个月，十五天而已要带多少衣服？带多了你也不穿啊，不都是穿戏服吗！谁说的，来了就是拍摄的，让我少带点零碎？谁说的！！！ 没从助理那得到满意答案的艺人又扭回头去看床上的衣服，没有满意的啊，都太普通了。 来片场开工的艺人能带多不普通的衣服？走秀款吗？ 板着脸穿上卫衣、牛仔裤的孔佑很犹豫要不要穿羽绒服，助理看他盯着外套不动，心里在翻白眼，嘴里说的是，“哥，今天零下，你发烧还没好呢。”不要作死！ 病人暗叹一声，还是把黑不溜秋的从头裹到脚，关键是很保暖的羽绒服套上了。 此时，也才七点，距离出发还有一个小时。 六点就被艺人洗漱的声音折腾醒来的金成文时隔一个小时，看助理穿好衣服了，想着他还能再眯一会儿，结果定好了要穿什么的艺人就穿着那一身要出门了。 不是，大哥，你那么早出去干嘛？ “你不用跟着，我下去吃个早饭。”孔佑摆手让助理留下。 助理给经纪人发信息，某人好像有情况。 七点，经纪人还睡着呢，看到短信秒醒，一个电话打过来，开口就问，“女方是谁？” “好像是柳pd。”金成文表示，“我也不太确定，不过哥去找过pd几次了，再说这个点去餐厅吃饭的，也就是制作组的人吧。我们九点开机，八点到组，现在才七点。” 经纪人一乐，“那哥想请尊财神回来好随时参拜？” “有可能。”助理也想笑，不太敢，怕挨骂，“不过我看柳pd好像对我们哥没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打着哈欠出现在餐厅的柳青棠困的走路都是闭着眼睛跟着前面的人走，偶尔眼睛睁开一条缝也就是看看自己有没有跟错人。 昨天四点才睡的柳pd就睡了两个小时也是六点就爬起来了，她是没什么力气搞换装秀的，起来是为了确保早餐不出问题。 七点，准备开工的工作人员们正在排队拿早餐，柳pd跟着队伍走。她其实不想吃，困都困死了实在没胃口。可要是早餐都不吃，她怕自己撑不到中午，又困又饿再加上寒冷的天气，她怕自己死在片场。 七点十分，柳青棠蹲在角落准备塞一口面包补充能量。 七点十分，孔佑出现在餐厅，目光先从角落开始‘搜寻’，找到人本准备过去，看她吃个面包比吃药还辛苦，满面倦容，脚步就停下了。 要不，算了吧。如果他现在过去，她还得强打精神多少同他聊两句。 特地早起准备了一个小时的孔佑到底没过去，转身回去了。 距离昨晚那句‘相许’到现在连十个小时都没过，昨晚同他说完‘悸动’的姑娘，连‘悸动’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人召唤去工作。十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他还处在‘悸动’里，她却疲惫的没时间维护‘悸动’。 出门不到五分钟又回来了的艺人心情貌似不太美妙，金成文有心想问艺人难道在楼下没找到人？看他那表情又不太敢问，干脆闭嘴，当自己不存在。 七点半，艺人和助理都下楼，这是他们的早餐时间。餐厅里的工作人员换了一波，都是领导级别，起码是个执行pd，还有演员和各自的团队。 李应福看到他们，冲艺人招招手示意他过去，助理就自觉先去领餐。金成文环视一圈没找到柳pd，不知道她是不是有别的工作，倒是肯定了之前他们家艺人可能真没见到人。 八点，到片场的金成文看到柳pd了，扭头就要跟艺人示意，结果人家比他先看见，正望着那边呢。只是看见也没啥用，柳pd忙着呢，他们也要去做妆造了。 八点四十几分，艺人弄好妆发准备去拍摄，金成文已经在想等下蹲哪眯一会儿，就听那哥说，“我记得我们带了红参液，你回去拿一盒过来。” “红参液？”助理不解，要喝补药吗？ 孔佑点头，“去拿一盒过来。” 拿着红参液回来的金成文看艺人在排戏，没过去打扰，倒是艺人看到了他，冲他招招手，再冲斜对角一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的金成文，即意外又不意外的看到了正在跟一个场务吩咐什么的柳pd。 好的，他懂了，不是艺人要补药，是pd得补一补。 柳青棠看着那盒红参液，颇为疑惑，“给我的？” “您太辛苦了。”金成文很会说话，“哥有点担心。” 确实挺辛苦的柳青棠含笑接下说了句多谢，也没时间多聊，她非常忙，就说这两句话的功夫都有人在边上等着。 十一点差一刻，孔佑有了空挡，问助理补药送出去了吗？助理边点头表示送出去了，边讲，比起送补药，送个花是不是更合适？ “你看她像是有精神收花的样子吗。”艺人不在意助理发现他送补药的缘由，他在意的是，“没事别去打扰她，我们能内部解决就内部解决。” 金成文想着那位忙碌的程度，砸吧着嘴说，“pd那么忙的话，很可能什么精力都没有。”比如恋爱。 垂下眼睑的孔佑也是这么想，所以他现在做什么都怕是打扰，什么都不能做。 十二点半，拍摄还没结束，金成文就被柳pd召唤，有人给他们家艺人送应援餐车，让他过去对接一下。餐车和送餐车的人一起到达，一点多才结束拍摄准备吃饭的孔佑见到了号称是来应援他拍摄的兄弟。 兄弟看到他很是随意的挥了挥手，转头继续跟pd聊，“我记得你以前说这家甜甜圈很好吃，顺路就带过来了。” 穿着‘鬼怪’戏服很是帅气的孔佑眯着眼打量一点都不帅的脑残兄弟，你顺路去买甜甜圈？怎么顺的？ “万分感谢，我确实需要吃点甜的补充下血糖。”柳青棠边说边拆甜甜圈的盒子，左右扭头准备招呼别人一起分享，正好看到孔佑，扬起笑脸。 在她看过来时一秒变脸的孔佑也是笑着的，笑得仿佛刚看见她，抬脚走向她，余光扫了眼甜甜圈，压根没理智障兄弟，只问她，“你喜欢吃甜甜圈？” “这家的特别好吃。”柳青棠拿出一个甜甜圈先递给‘顺路’送礼物来的人，再拿一个给自己，咬了一大口，超满足。 还等着接甜甜圈的孔佑茫然一瞬，没有我的吗？ 手上抓着甜甜圈的赵寅城冲他假笑，“想吃吗？”作势要给他。 抬手就拦住的柳青棠让对方别搞事，“他要保持身材，拍完随便吃，拍着呢。” 拍摄中的艺人连个甜甜圈都吃不到，只能看着别人吃，语气多少有些不太友好的问智障兄弟，“你怎么来了？” “来应援啊，咖啡车就在外面。”赵寅城说着仿佛‘突然’想起来一样，同三两口就把甜甜圈塞进嘴里的pd讲，“对了，我还得跟你道个歉。” 嚼着甜甜圈的柳青棠用眼神示意他说，赵寅城在兄弟想掐死他的视线下，讪笑着说，“我之前认识一个脑残，他说你坏话来着，我帮你狠狠的骂了他，但想了想还是应该来跟你道个歉。” 喝了口咖啡把甜食咽下去的柳青棠，嘴里的甜香还没散，有心情跟他开个玩笑，“你最近碰到什么倒霉事了，以为是我法力无边？” “哪有~”赵寅城也跟着笑，“我昨天崴脚了，超倒霉，想来祈福。” 掩嘴笑出声来的柳青棠抬头要去跟孔佑解释一下玩笑的意思，孔佑生怕暴露，先开口说，“我之前听导演要找你，你要不要去看看？” “是吗？”柳青棠连忙拿了个甜甜圈就要走，临走前跟赵寅城说是多谢他的甜甜圈，还笑言我等下抽空做个法给你散散霉运。 赵寅城双手合十，很是虔诚的送走了法师。他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脸一拉，怒视兄弟，“我早上差点出车祸！让你道歉的呢！” 上下扫视他的孔佑冷笑，“胳膊腿都在，你哪被撞了？” “我还得断胳膊断腿你才满意？”赵寅城给气的，“绝交！” “东元没跟你说吗，我们昨天就绝交了。”孔佑抱胸看着陌生人，“你来干嘛？” “还能来干嘛，道歉啊，祈福啊，拜神啊！”赵寅城白眼一翻，“我难道来给你应援吗！想得美！” 第15章 第十四章 柳pd的法力不止是专门‘顺路’去买甜甜圈，站在闪光灯下的艺人认同，幕后工作者们更是信奉。 今天项目上线，首播日。 今天孔佑走到哪都能听到柳pd的名号，从他身边的助理到片场的总导演，谁都想拜一拜柳pd指着今晚的收视率能迎来开门红。 为了蹲守直播，今天收工很早，组里包了家小饭店聚餐，酒桌上有个猜收视率的环节，为了讨个好彩头，大家都是往高了猜。满桌都给出自己预想的数字，被李应福特地留到最后一个说的柳青棠也说了个数字，7。 “去年‘请回答1988’只有65都破纪录了，7？”摄像导演转着烧酒杯，觉得不太现实，不过，“我们破65应该是可以的，也能刷个记录。”这个项目导演和作家是黄金搭档，主演是今年票房过千万人的演员，刷个有线台的首播记录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全场最保守的人之一是李应福，他私心认为能过六就安全了，七什么的，给柳青棠倒酒，“你觉得能成？” 斜了老大一眼的柳青棠都不想碰那个酒杯，“什么叫我觉得能成，这不是在说好话么，难道我说十真有十吗。” 老大不是很满意这个回答，也只能叹气，算了，喝酒吧。 同样属于保守阵营的孔佑听了他们俩的对话，一时无法判断总导演是不是真把柳pd当成能开出金口玉言特效的法师。倒是能确定，法师本人是这个场子里最淡定的那个。 今天不止是首播日还是彩票开奖日，满场等电视剧直播的人先集体蹲守彩票开奖的直播。柳pd照例在电视上开始摇号时，自动退出做发财梦的人群，出去了。 早就不买彩票的孔佑也在她走后找了个理由出去，他出门时柳青棠没走多远，他扬声唤她，三两步就变成并肩而行。 “你是特意避开？” “对啊。” 特意避开彩票摇号的柳青棠哈出口白气，一声笑叹，“你呢？你没买？” 含笑摇头的孔佑表示，“我不太信那些。”听到她笑了，也笑出声来，“我好像解释过我不信，不过我估计你不太信。你呢，你是不是很相信这些？” “我如果说我其实也不太信是不是太奇怪了？”柳青棠说着没人会信的话，同他讲，“信不信的，就那么回事呗，人家要信，你也不能按头让人不信。” 并不是出来聊玄学的孔佑主要还是怕她有负担，不过这次他直接说了，“要是收视率没到七，有人说点什么，你就当耳旁风就好，有些人就是想不开，你把那些人的话放在心里没必要。” 柳青棠脚步微顿，笑看他一眼，“你是不是想说，如果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其实应该说个稳妥的数字，跟大家一样说个六也就差不多了。” 有这么想过的孔佑也想到了她没那么说的原因，“以前是不是发生过你猜中了的情况，猜中了也不是好事，对吧？” “是啊，猜中了，他们就会后悔，我怎么不说高一点，说不定能金口玉言，真能提高收视率呢。”柳青棠又是一声笑叹，她的‘金口’啊，猜中、猜不中，都不能让人满意。 入行都那么多年了，柳青棠跟过项目也不少。每次电视剧首播，猜收视率都是固定环节。她如果刚好猜中，自然有人惋惜怎么不猜个高点的数字。反倒是她把数字说高了，没猜中，大家顶多讲两句法师的法力有极限，也不会再去纠缠她，早知道就让你说个更高的。 孔佑也是想到了这点，就不免想问，“你其实不太喜欢被人当幸运星吧？” “喜欢过。”柳青棠笑言，“我的运气不是从出生就那么好，某一天突然变好，那就跟天降馅饼一样，一定是开心的。” 这个孔佑懂，“类似项目突然爆了，一朝成名天下知，总会有深感荣幸的时候。” “差不多。”柳青棠认同，反问他，“你是什么时候从荣幸发展成负担的？” “后续的作品成绩不如预期，那些赞誉就变成了诋毁。”孔佑半真半假的说，“我可能心理素质一般，只想听赞誉不想听诋毁。你呢？” “我心理素质比你烂多了，我一开始听到诋毁的时候真想有个特异功能诅咒对方。”柳青棠想起来就想笑，“我还很难过我居然没有特异功能，诅咒压根没用。” 站住脚的孔佑笑开，“你诅咒了谁？” “一个智商有问题的傻逼。”柳青棠跟他讲古。 这故事孔佑听过的，从送餐车来的兄弟那听到的。说是当初柳青棠从实习转正式工，有人卡她合约，按照赵寅城所说，法师大杀四方，那人彻底凉凉。故事从当事人口中讲出来，就是另一个版本。 当年柳青棠不是从实习转正，而是运气好进了实验项目，那部由爱豆主演的电视剧爆了，冷锅烧出了热饭，满世界都想来分一杯羹。彼时，柳青棠在项目里就是个路人甲，有听别人说过团队很可能要大换血，她没太在意。 本来么，她不缺钱，进国家台是份好工作没错，可她不靠这份工作吃饭，说热爱也就那样，就是找到一份还不错的工作就干着。那不管是她能继续在这个项目组打杂还是会台里打杂，区别着实不大。 但团队确实有变动，团队里的不少人都想继续跟着李应福，跟一个好老大是可以加工资的，收视率高他们的奖金就多。因此，团队要换人的消息确定了，很多人就找关系走门路想留下。 其中一个还算说得上话的人就找到了柳青棠，那人不是什么部长，就是台里的正式工，部长是他叔叔，他没啥职位。那人脑子不太行，暗示柳青棠我可以帮你，说什么部长是我叔叔的话，问妹子要不要去看个电影。 严格说起来这跟潜规则没什么关系，就是男人追妹子的一种方式。不巧，妹子对他没兴趣，就说我晚上有事没时间。更不巧的是，那小哥听不懂女孩子委婉的拒绝，以为妹子是害羞，可能还想着什么欲拒还迎，下班专门堵了柳青棠，说是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两人在路边拉扯，那人非要拉柳青棠上车，说什么去吧，很好看啥的。柳青棠被他弄烦了，推了他一下。 “然后？” “他滑倒，撞到了头。” 柳青棠扫了眼路边的车，“真的是他倒霉，刚巧撞在了车的后视镜上，脑袋鼓了个大包。” 表情稍显微妙的孔佑不免想起‘追我的都会倒霉’的话，“听起来像是你诅咒成功了。” “还真没有，我当时没有诅咒他。是他借着头上那个包，三番五次来找我，说什么我都受伤了，看在我受伤的份上，我们喝一杯，看个电影，去个公园巴拉巴拉。”柳青棠都无法评价当初那位勇士，“他在纠缠我的时候，我很认真的诅咒他了，他确实也三番五次的倒霉。但他越战越勇，勇到在我们组要吃散伙饭的时候，他给我灌酒。” 孔佑沉下脸，“那人叫什么？” “谁还记得他叫什么，多少年前的事了。”柳青棠时隔多年都还记得，那傻逼借着酒意想强吻她，最后被她一脚踹中核心部位，随后一帮人上来拉架，“那天之后他倒是不再纠缠我了，但好像是觉得丢了面子，到处找我麻烦。” “今天这个做错了，明天那个做的不好，他是前辈么，还是正式工，想找我实习生的麻烦很容易。我那时一天按三餐诅咒他，也没什么大用。”柳青棠看他表情愈发严肃，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哎~很多年前的事了，当个故事听就好。” 故事发展到这，就是孔佑听过的版本了，柳青棠要离职，李应福好奇为什么要走。员工很坦然的说组里有傻逼，老大觉得她做事比傻逼做得好，就保下了她，把傻逼踢开了。 “那个傻子到处说什么我诅咒他，很不对劲什么的，沾边就倒霉也是他传出来的。”柳青棠讲，“但李应福更相信我运气好，能旺他。总结一下就是两个都信玄学的人，地位更高的赢了，我就成了幸运星。不然啊，你可能会听到我是扫把星的传言。” 孔佑思索片刻，“这么说，你是感激李应福才一直待在这个组没走？”不然她那么神，多的是电影项目想找她。这个圈子，拍电影的比拍电视剧的更信玄学，他不信没人找过法师去拍电影。 “感激啊有点。”柳青棠笑言，“工作么，跟一个喜欢的老大做事也更舒服。” “可你那么忙，就没想过换个轻松点的工作？” “想过啊，还试过呢，可我就是个凡人，能力有限。” 凡人笑问国民财产，“演员忙起来也是没日没夜的，你想过换工作吗，换个轻松点的。” 孔佑垂眉浅笑，“可能我也能力有限。” 能力有限的人们相视一笑，明明不过是一小段路，几句闲聊，却好像熟稔了许多。 大概是因为，大家都是凡人，既不是幸运星也不是国民财产，只是芸芸众生，男人和女人。 第16章 第十五章 柳青棠自认是个凡人，至少她人生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个凡人。在她平凡的人生里遇到最玄幻的事是进入一场怎么想都不科学的游戏，她还在游戏里撞鬼了。 游戏重新开局，开了个绝对科学的局，她的人生却不科学起来，不科学到变成行走的锦鲤。 在亲妈中彩票之前，柳青棠遇到过一些幸运的小事儿，类似选课能选到自己满意的，食堂里最热门的菜她都能买到。不过她没把那些小事儿当成是是玄学，压根没在意过，直到亲妈中了头彩，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在新开局的游戏里，她的金手指貌似就是运气好？ 运气很好的柳青棠在大四被教授推荐去国家台，教授手上就三个名额，她既不是学习最好的那个，也不是跟教授关系最好的，但她就是运气好被推荐了。在同学们还在为就业奔波时，她就进了国家台，大企业，未来无忧。 一直到碰到那个号称是追求其实是骚扰的傻逼之前，柳青棠都对自己的好运气报以欣喜的态度，没人会不喜欢自己有好运气啊，她当然也喜欢。 可她的好运气渐渐变成了负担，李应福既然一力保她留下就需要她做点成绩出来。她试过当助理导演，也试过跟摄像掌镜，还试过去美术组串场，制作组里叫得出名号的工种她都去试过，灯光组都去试过。那些尝试的结论是，她就是个凡人，没有任何能被人眼前一亮的天赋，在满是天赋者的圈子里，非常平凡。 重申一遍，李应福带着个垃圾团队创造了超高的收视率，那个项目证明了他的能力，电视台里自然要给他升职加薪组好团队。柳青棠属于跟着鸡犬升天中的‘鸡犬’，她不是靠能力进入的好团队，而是运气够好，老板看中她的好运气，才进入的好团队。 好团队里大家都是熟练工，好团队里大家也都是专业人士。之前一直在台里打杂的柳青棠一直混迹于青铜局，对自己的能力认识是还不错，突兀被拉进王者局，就很清晰的了解到她就是个青铜。 青铜感激于王者的照顾，很认真的做事，更认真的学习，但学习压力太大，职场也没那么多善人耐心教导新人，你之前没学过会犯错很正常。大家都是出来打工的，新人犯错连带的教导者工作量增加，自然会让人说点闲话。 再重申一遍，柳青棠是个凡人。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不缺吃不缺喝，家里也有兜底的，不靠她这份工资过日子。那在一份工作干得压力山大的前提下，一度每天都被工作折腾到掉头发的小姑娘就想要不辞职算了。 家里人也都劝她换份工作，家里本来情况就算不错，中了彩票更不错了。外婆和爸妈眼看着孩子忙得人都蔫吧了，当然想让小姑娘能换个轻松点的工作，比如考个公务员什么的。 柳青棠差点就心动了，要不是她被借调去跟了一档纪录片，详细了解过在南韩考公务员有多卷，她真就辞职去考公务员了，宇宙的尽头就是考公！ 在南韩不，在全世界考公务员都很卷！那么卷的世界，让柳青棠心生畏惧，还是算了吧。 正好，外婆在此时说什么找个轻松点的工作好结婚嫁人；正好，李应福在小锦鲤转了一圈都没找到合适的工种后，忽悠她管后勤。 不想结婚嫁人的柳青棠就这么成了管后勤的，起初工作很不顺利。她又变成了打杂的不说，还看不到打杂的意义。管后勤能有什么意义？管吃喝拉撒能有什么意义？管那些狗屁倒灶的事，人生一点意义都没有！ 让柳青棠对这份工作产生兴趣或者说有了点成就感的，是她做了一段时间后被分去管食宿。说起来是一件特别小的事，她定到了一家距离片场最近的旅馆，旅游旺季他们去济州岛拍摄，本来是订不到那么好的旅馆的，但她可能真的是运气好，包下了店，价格还没涨。 这件事让当时的上司夸了她，也收到了李应福的夸奖，还得到了不少原以为要住很远的工作人员的夸奖。那真的是一件小事，小到柳青棠突然觉得，这份工作好像还不错。 这份工作最好的地方是她在家什么都得听外婆的，吃喝拉撒、人生规划，什么都得听外婆的。可她进了组，上百人的衣食住行、拍摄计划都得她来调控，忙是真的忙，但爽也是真的爽。 尤其爽的是 “你明天休息？” “对~” 柳青棠可太爽了，进组到现在她第一个休息日，“只要后期不出问题，以后我都能轻松了。首播顺利，团队都磨合好，大问题不会出了，剩下都是小问题，我终于能休息了。” “我明天要拍摄。”孔佑暗叹，“你休息肯定在家睡觉。”见不到了。 两人去便利店绕了一圈拎了一袋棒棒糖出来，柳青棠买的，用来安慰一帮发财梦破灭的赌狗们。 如今袋子拎在孔佑手上，拎着一袋糖的男人说出的话，让女人微愣片刻，忍不住翘起嘴角，“我记得你明天应该下午能收工，如果拍摄不延时，我们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你想吃什么？” “都好~” 这下换孔佑翘起嘴角，“都好啊烤肉？” “我等下就要回去吃烤肉。”柳青棠抿唇憋笑，“明天还吃烤肉？” “韩餐？”孔佑陪着她闹。 姑娘皱了皱鼻头，“烤肉店就是韩餐馆啊。” “日料呢？”孔佑闷笑，不玩了，“日料吧，我知道有家店，提灯（鸡卵巢以及卵巢内未成熟的鸡蛋）很新鲜。” 同样笑出声来的柳青棠眉眼弯弯的点头说好，约好了晚餐，好像就什么都好了。 晚餐正在进行中，剧组聚餐。酒桌上的赌狗们一个都没中，全员需要棒棒糖安慰，众人拿着棒棒糖守着电视剧直播，有心思看电视剧的人不多，更多人是等着收视率出来。 播出十分钟后，李应福拿到了开播的收视率，六点一，这个成绩已经是非常好了，这个成绩才刚开播，还会涨的。 好成绩一出，满场响起欢呼，酒杯纷纷举起庆祝开门红，场子一下就热闹起来了。 在这么热闹的场子里，孔佑和柳青棠反而没有过多接触。演员主要跟演员组喝酒，pd也更多跟同僚们搭话。大家各聊各的，貌似是没什么接触的，除了偶尔视线相碰时会勾唇一笑，好像就真的没多少接触了。 至于为什么会能那么巧的让他在看她时，她也在看他。那当然是因为，她与别人闲谈时会瞄他一眼，他也会在与别人喝酒时，借着举杯的动作看向她。 你看我，我看你，看得多了，自然就会有视线交汇之时。 他老是看她，看得多了，别人又不是瞎子，自然会被发现。 李东旭轻咳一声，提醒喝酒的人收敛一点，都是人呢，当谁瞎啊。没当任何人瞎的孔佑收回视线望向咳嗽的人，有事？ 啥事都没有的李东旭抽了抽嘴角，行吧，您胆子大，您继续。 继续的孔佑转着酒杯轻笑一声，干脆起身走到了柳青棠边上，很官方的当着一群pd面，询问柳pd方不方便聊聊，行程的事，他可能要离组去拍个杂志，要确定下拍摄时间是否能调剂。 有正事聊，进屋不到半小时的男女有一起出去了，这次倒没去便利店绕一圈就在烤肉店门口。 从店里走到店外的路，两人相隔半米，绝对正常的社交距离，完全是同事要聊正事的姿态。等出了店门，门一关，也不知道谁先笑出来的，门关了，上百人聚餐的喧闹声明明还在，硬是被两个人的笑声压下去了。 笑得见牙不见眼的pd冲演员竖拇指，哥们胆子是真大，“你就不怕被误会吗？” “你怕被误会吗？”孔佑反问她，“还是你介意被误会？” 自觉怎么都轮不到自己介意的柳青棠把另一只手的拇指也竖起来，“你超勇的。”这家伙一点都不怂哎。 从来也没怂过的孔佑按下她的两只手，抓着她手腕半弯下腰让她的手落在她的羽绒服拉链上，“勇气抵御不了寒风，你还是先把衣服拉起来。” 嘴角都快裂开了的柳青棠乖乖把衣服拉好，再看也把拉链拉好的人，同样特别勇的说，“模特就是不一样，羽绒服那么丑穿在你身上都变得帅气起来。” 帅气的男模撩了一把，很是认真的问她，“我帅还是‘鬼怪’帅？” 人类摸了摸下巴，“那还是鬼怪帅。” “呀~” 柳青棠大笑，孔佑努力憋笑，笑她的回答不符合常理，“通常来说，就算你的回答不是我，也应该说个都帅吧。” 乐呵呵开口的柳青棠讲，“孔地哲是孔地哲，孔佑是孔佑。”看他愣住，龇牙一乐，“鬼怪再帅气，也不是能把羽绒服穿成礼服的孔地哲啊。” “我觉得孔地哲最帅！” 第17章 第十六章 柳青棠，一个纯纯的恋爱小白，从某种玄幻的角度来说，她都已经‘活’了两辈子了也没谈过恋爱。 没有恋爱经验的小白，对爱情所有的认知都来自于影视剧。做观众时，她还是有少女梦的，不然也不能疯到为了跟男主角在一起，撞鬼都不怕。但自从她变成少女梦的缔造者之一，进入了这个以造梦闻名的行业，少女变成了社畜，就不在乎什么少女梦了。 早就不是少女的柳小白，由于没有恋爱经验，真就心怎么动话怎么说。她没觉得自己在说情话，更不了解直球的杀伤力有多大。 柳青棠知道的是，面前的男人，一个大男人，个子超高，块头超大的男人，居然会害羞？这么纯情的吗？那表情是害羞了没错吧？眼神都飘哎~ 恋爱小白的直球打得又快又准，先撩对方的投球手万万没想到击球手能打出一个全垒打，让他无力招架。 眼神飘飘忽忽的男人想说个合适的回应，属于成熟男人的回应，最好能匹配上‘全垒打’的标准。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运气不怎么样，每每在他想做点什么的时候，总有人来破坏甜蜜的粉红泡泡。 饭店里不知为何骤然欢呼声，店里的推拉门被猛的拽开，两人齐齐扭头看过去，冲出来的人对着他们就是一声狼嚎。 “破七了！！！！！！！！！” 这一嗓子吼得，街道上的狗都开始叫。这一嗓子吼得，柳pd瞬间就忘了什么害羞的大个子，紧跟着人就往里跑，真的破七了？ 真的破七了。进门的柳pd受到满场的欢呼，法师金口玉言，满世界都在鼓掌。屋内欢呼雀跃，法师差点被人抬起来往天上抛，而屋外么 被遗忘了的孔佑望着那扇拉门，深吸一口气，对着夜空吐出长长的白雾，他怀疑老天不喜欢他这个女婿，不然怎么解释他每次都那么不顺？ 老天可太喜欢亲女儿了，法师吐出一个‘七’收视率就真的破了‘七’。还不止是最高收视率达到七这个峰值后就下滑，而是一集播完，全国平均收视率破了七。 这个神奇的数字已经不是开门红可以形容的了，这个数字代表着之后项目只要不拉垮，他们很可能就会创造tvn的一个新历史，目前已经刷新了历年首播记录了。 项目爆了，网上的讨论度非常高，第一集播出后话题度就破了百万，团队全员拿到了一个红包。钱不多，算是电视台讨个好彩头。但每一个拿到了红包的人都纷纷感谢法师，柳pd的工作无限顺利，团队成员之间的口角都少了，她需要处理的麻烦自然也变少。 事业顺利起来，柳pd每天都是阳光灿烂的脸，看谁都顺眼。事业一直没出过大纰漏的孔演员，感情路稍微碰到了点磕绊。 首播成绩超高，总导演一边欣喜于项目爆了，一边更努力的维持好成绩。这代表，导演对拍摄的要求被拔高了，相对应的，拍摄的时间就被延长。 下午四点多，本该结束拍摄的孔佑看着不远处在训‘爱豆’的导演，暗叹一声，给柳青棠发了个信息。 【我们还没结束，晚餐只能改天了。——勇士】 收到短信的柳青棠没生气，她猜到了。他们家老大一贯如此，做得好了就想要更好，拍摄必然会被拖延，为此她回他。 【没关系，明天我回组里，我们可以早中晚三餐都一起吃。——柳青棠】 孔佑望着手机没忍住翘起嘴角，这姑娘真的很会打直球，哪是个小白，搞不好是达人呢。 恋爱达人在男演员的手机备注里改了称呼，不再是锦鲤而是柳青棠。换称呼的孔佑认为，她一定更喜欢只做柳青棠。 重回剧组的柳青棠日子过得顺风顺水，在片场待机的时间还是很长，但她活儿少了，随时能找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补眠。此前被工作占据大半的精力就能抽出来，跟喜欢的人亲近。 这一亲近吧，就出了点小问题，pd想亲近的人是个演员，演员还在拍摄，拍玄幻纯爱剧。 之前柳pd一直在忙，注意力全在怎么协调团队上，对拍摄的关注只限于是否会延期，延期就会影响后续计划。如今柳pd的注意力在演员身上，再看拍摄，心情就不太美妙。 目前片场的进度在拍第四集，这一集里有一段是小新娘和鬼怪一起醉酒，心生爱慕的鬼怪让深秋之树枯木逢春，满树的鲜花盛开在他心头，他便知道，他心动了。 这场醉酒戏就在柳青棠眼皮子底下拍的，拍得非常好，演员超级给力。不管是女演员的娇俏可人还是千年鬼怪的老树逢春，在镜头前表现的都非常有感觉。拿着对讲机的总导演连连夸赞演员们非常棒，旁观的柳pd么不知道要说啥。 大家都是业内人，柳青棠很清楚演员只是孔先生的工作，工作时间就得敬业，这是应该的，这是拿钱办事，这是随便什么好了。随便孔先生做什么，她都不应该冒酸水。 可是吧，人要是能那么理智的看待世上的事，那还聊什么感情。 原先站在监视器后看着镜头里的男女演员的柳pd，在一段拍完化妆组上前补妆的空档无声后退，退出人群，退到看不见男女演员的地方。 组里拍夜戏，为了方便调控，出外景的夜戏都是在深夜人少的时候。马路上除了剧组的人就没别人了，柳青棠就在附近溜达，不能离片场太远，得防着有人要找她。 都过了而立之年，社畜都当了几年了，再幼稚的去计较人家的工作范畴，柳青棠自己都觉得自己有毛病。她试图找个人少的，安静点的地方平息一下嘴里酸涩的柠檬汁气味，可她又走不了太远，身边哪哪都是人，哪哪都能看到、听到片场的动静，根本安静不下来，也平息不了。 可孔先生真的就是工作而已，她计较的话岂不是太作？ 不想作的柳青棠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演员就是那么个行当，喜欢上演员就得忍受对方会跟别的女生亲亲我我，谈一场似梦似幻的恋爱，在镜头前‘爱恋’别人。 在花坛边绕了n圈，地都给她磨平了一层后，柳青棠做好心理建设了，人家就只是工作，如同她也得工作一样，别作。他们都不是恋爱关系呢，充其量就是在暧昧，作个屁！无理取闹那叫！ 天光蒙蒙亮之时，夜戏拍完，现场收工。 做好心理建设的柳青棠自动去找孔佑，此前是对方来跟她道别，现在她想跟对方道别。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寸，她刚看见他，就看见他在跟另一个‘她’说笑。 由于双方还有点距离，pd并不知道男演员和女演员聊什么能聊那么开心。她只知道无形的柠檬汁又灌入口腔，顺着喉管一路往下，入心入肺。 麻蛋，还是不会不爽！ 毫无危机意识的孔演员恰巧看到了柳pd，扬手就冲她招呼，反射性扬起笑脸的柳青棠也冲他挥手。 pd没往那个方向走，演员跟身边人说了两句，走过来了。 演员稍显疲惫，熬夜总归耗精力，但看到她就忍不住笑，也忍不住会担心，“你要跟着摄像组把机器全部带回去吗？” “嗯。”柳青棠眼睑微垂，不是很想搭理他，偏偏又知道自己在作，人家毛错没有，更烦。最烦的是，她超想问，你们刚才聊什么那么开心？ 现在就很开心的孔佑笑叹一声，“我想等你一起走，不方便对吧？” 秒速抛弃恋爱脑的柳青棠立刻反对，“你明天十点有拍摄，现在已经快五点了，你等我还哪有时间睡觉。” 并不知道pd此前纠结过演员职业问题的孔佑，如今郁闷，pd怎么满脑子都是工作，“你偶尔会让我觉得，我就只是个演员。我们柳pd的事业心，很重呢。”甜甜圈不给吃，等着她一起走也不行，一切都得为拍摄让路。 上一秒还满心拍摄的柳pd，听了这话就不爽了，还是个怎么想就这么说的恋爱小白，“我要是有那么重的事业心就好了，就不会嫉妒你跟金”淦！ 话说到一半就卡壳的姑娘满面懊恼，只听了半句话的男人愣怔一瞬，朗声大笑。那笑声，雀跃的，都把其他人的视线吸引过来了。 柳青棠白眼一翻，“笑屁啊，嫉妒不行吗！不能嫉妒吗！喜欢你才会嫉妒啊！”说完不等‘被嫉妒’的人给回应，扬声冲望着这边的人叫，“看什么看！收不收工了！工作！” 被她吼得又是一愣的孔佑继而笑得更夸张，眼看她要走，正要伸手拉她，远处李应福就叫‘小弟’过去，这回又给不了回应了，还是得工作啊。 第三次被直球攻击，第三次被‘丢下’的孔佑，眼尾的笑纹都挤在一起，望着柳青棠走得虎虎生风的背影，他嘴里可没什么柠檬汁的味道，反倒有些柠檬糖的香甜。 柠檬糖，有那么一丝丝的酸涩，为演员这份职业的特性小苦恼。但更多是甜蜜，那是糖果不是么，自然是甜的。 双手插兜的鬼怪还没换下戏服，寒冬里，靠着妆造达成玉树临风特殊效果的演员，笑意渐收，抿唇微叹。 那姑娘还真是恋爱达人呢，特别会撩。 第18章 第十七章 柳青棠人生首次发现自己很作，不止作还双标，双标就已经够过分了，还只许她自己双标！ 今天依旧在拍摄，今天柳pd依旧站在监视器后面看着演员们拍摄，今天还是拍第四集。 跟昨夜不同的点有二，一现在是白天，他们在棚内拍；二么，是男演员在跟另一个男演员搭戏。 ‘上一次’看这部电视剧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作为观众，柳青棠已经不太记得详细的剧情了。这辈子变成电视剧的制作团队成员，柳pd目前为止看过的剧本也就到第六集，其实也不清楚之后的剧情发展。 但当柳青棠看到镜头里正在互怼的鬼怪和地狱使者，不止隐约想起来这两人好像牵扯挺深的，还想起来，她曾经萌过这对cp。 监视器后的柳青棠冥思苦想，她当初追cp的时候，除了男女主角有没有追过男男主角，好像是有过的。想起来了，就开始怀疑人生，怀疑自己怎么那么作，还双标的作！ 同样都是跟演员搭戏，只是换了个性别，她就觉得鬼怪和地狱使者很配，看他们排练走戏时说笑还暗搓搓的想一些不太和谐的事。同样跟演员搭戏，不过就是性别不同，她昨晚看到鬼怪和小新娘这对官配发狗粮，怎么就不爽了呢？这也太双标了吧！ 柳青棠不太能接受自己变成了个双标狗，试图给自己找个演员们是同性，她知道双方不可能才不会产生嫉妒。可当她看到地狱使者跟sunny搭戏的时候，也觉得两人很配，很萌，这tm “你一直盯着东旭做什么？” “确定我是不是双标狗。” 孔佑一愣，“什么狗？” 柳青棠干笑，“你听错了。” 午餐时间，人也好狗也罢，都是要吃饭的。饭桌上人不少，孔佑坐在柳青棠边上，被她时不时瞄一眼李东旭的动作弄得有些疑惑，听了这话就更疑惑了。 柳青棠无法跟他明说，我觉得你跟地狱使者很配，地狱使者跟sunny很配，偏偏就是看你和小新娘不顺眼，这就是双标狗！ 没听清的孔佑从餐盘里夹了快牛肉给她，小小声的问，“你是不是想从东旭那分辨演员和角色的区别？” “什么意思？”柳青棠也没听懂，“你们难道没区别吗？” 孔佑笑了，“既然知道有区别的话，你昨晚还” “ok，停，你赢了。”柳青棠迅速打断他，她也是要脸的人好不好，那么囧的事没必要再提一次，“我知道，是我想法有问题。” 用手肘碰了她一下的孔佑乐呵呵的，“我没有说你想法有问题，我是说你那样很可爱。” 正埋头吃饭准备把丢脸的话题混过去的柳青棠差点被噎住，瞪大了眼睛看他，可爱？你疯了还是我疯了？那很作好吗！ 思路绝对没问题的孔佑从来也没想过‘作’，有好感的女孩子吃醋了，在男人看来都很可爱。 男演员只是稍微有点苦恼，“我拍摄的状态，我是说镜头在，或者我一时没有出戏的时候，可能会维持一会儿鬼怪的状态。不过那不代表我会对女演员有什么想法，你明白的，对吧？” 完全可以明白的柳青棠就是这样才会觉得自己‘作’，闷闷的应了一声，“是我的问题，我知道。” “不是，你没有问题，你那样真的很可爱。”孔佑让她别想太多，他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你换个角度想，假设你是我，我会因为你跟对手戏男演员拍亲密戏而不舒服，你会认为有问题的是我吗？” 柳青棠咬着筷子叹气，“你如果憋回去没说就没问题，但我不是讲出来了么。”讲出来了，就感觉是无理取闹。 真心觉得她可爱的孔佑现在也觉得她可爱，可爱的想摸摸她的脑袋，可惜周围都是人，他就只能柔声哄她，“讲出来才可爱啊，吵架才是问题，你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么说的话 柳青棠支棱起来了，对哦，她又没有跟他吵架，心情立刻就好了，稍微有点不好意思的同他讲，“我好像有点双标，看你跟李东旭搭戏只觉得你们般配，看你和金高银就不太行。” 后半句孔佑没管，前半句他更好奇，“我和东旭般配？” 认真点头的柳青棠告诉他，“鬼怪和地狱使者的cp现在是大热门。” 表情僵硬一瞬的孔佑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这话让他怎么接？柳青棠也不太需要他接话，她只要确定自己不是个双标狗就好。 此想法在一个礼拜后又重新回到柳青棠的脑海，这天鬼怪播出了第四集。电视剧播出时，柳青棠还在片场，但她没盯着监视器，这次她跟着b组，主拍地狱使者和sunny，孔佑在a组那边拍，两边都不是一个地方拍摄。 除了首播当天聚餐了，之后的播出时间全组都在赶工，没有假期可言。昨天跟了个大夜的柳青棠没睡好，她正躲在角落补眠，手机响了，亲妈打来的。 家里人是后来才知道小孩子们在一个剧组工作，也是知道了这件事，两边都没催过双方要多多见面什么的，每天都能见，也不用催了。 亲妈刚看完电视剧，打电话给女儿，拐弯抹角的问，你跟孔佑怎么样了？ “慢慢接触呗。”柳青棠反问妈妈，“突然问这个要干嘛？” 妈妈很纠结，“你接触的好还是不好？不好的话，你要是不好意思讲，我跟他妈妈讲就这么算了？” 这话给柳青棠讲得很疑惑，这么就算了？为啥？ “我看了那个鬼怪，挺好看的，可他是不是喜欢那个新娘啊，就是那个女演员。”纯观众可纠结了，“说是说演戏都是假的，可我看他好像真挺喜欢那个小姑娘的，再说演员之后是不是还要跟人家小姑娘亲亲我我？人小姑娘好像也挺喜欢他，他会不会是被他妈逼着去相亲，不好意思拒绝我们才慢慢接触？” 曾经做过观众的柳青棠知道亲妈的心态，可她不太能接受亲妈的话，“你都说演戏是假的了，都是演出来的，哪有什么喜不喜欢。人家是小姑娘我也是小姑娘，他怎么就非得喜欢那个小姑娘不喜欢我这个小姑娘？” 这话给妈妈讲得一下来了精神，“你这意思是，你喜欢他？” 柳青棠摸了摸鼻尖，“哦。” “真的呀！那你们不对，那他喜欢你吗？” “应该吧。” “应该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应该喜欢吧。” “那他还在外面跟别的小姑娘” “妈！人家是演员在演戏！” “啧。” 打电话之前还觉得男演员和女演员挺配的丈母娘，如今看着电视上的男女尤其是男方，多少有些不顺眼，“我也不是要说什么，可他演得那么真，我这不是” “都说了是演员，人家的工作就是干这个的，是假的，瞎说什么呀。”柳青棠打断她，“他们拍摄我就在现场，那么多人呢，你以为就跟电视上放的一样两个人啊，几十上百号人呢，全是假的，当什么真啊。” 亲妈的思路和女儿一脉相承，“我知道是假的，不是为你考虑么，假的真的，你又知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因戏生情了呢，是这个词吧？到时候你怎么办。” 柳青棠觉得她妈有毛病，“相亲之前你不就知道他是演员了，之前你夸的人家天上有地下无，国民财产都叫出来了，现在又嫌弃人家是演员？有你这么干的么。” “我是为你着想你” “妈！” “好好好，我不说，说不过你。” 妈妈和女儿的电话就演员的工作范畴聊了半天，挂断之后，柳青棠就很蛋疼，她还真是双标狗。怼亲妈的时候都是道理，换到自己身上，毛道理都不想听，太过分了！ 双标狗的心情很不美妙，骤然发现自己有个莫大的缺点，谁的心情都不好。在她思考着如何解决自己的双标问题时，片场收工，恋爱脑切换工作脑，问题暂时搁置。 今天收工算早的，九点多结束，柳青棠回到旅馆时快十二点，本打算直接上楼睡觉，但她刚进大门就看到了在接待沙发上坐着的孔佑。 两边眼神一碰，孔佑冲屋外示意，柳青棠就站住脚没进门，对身边的人说让他们先上去，她反而转身往门外走。 旅馆有个小院，柳青棠是特地出了小院到大门外等着，不然楼里随便哪个人往窗外看都能看到小院。她等了没一会儿，孔佑就出来了，递给她一个纸袋。 柳青棠疑惑的接过袋子，打开一看，是个u型枕，还是没有包装的那种，不解的望向送‘枕头’的人，为什么给我这个？ “拍外景的时候刚好看到有家店在卖。”孔佑那语气跟从路边捡来的一样，说，“买一送一。” 不是很明白的柳青棠听着是买一送一来的，也没太在意，“我之前那个刚好丢家忘记带过来了，谢啦~” 孔佑抿唇笑笑也没多说，看她神色有些蔫，便讲，“明天还要早起，我们回去吧。” 隔天，柳青棠起的很早，赶早上的拍摄。早上组里在棚内拍小新娘的撞鬼戏，柳pd睡得太晚，起得太早，正准备找地方眯一觉，碰巧遇到了做好妆发准备拍摄的女演员。 金高垠瞄了眼她胳膊夹着的u型枕，颠颠的跑过来，一脸我早就看穿你们有情况的八卦脸，“果然是送给pd的，我就说那哥突然问我说什么u型枕。之前我跟他说这个牌子的最舒服，虽然国内没得买要代购有点麻烦但确实舒服啊。他非得说什么女演员就是娇气，就他不娇气。” 女演员很是嫌弃，“大男人说一套做一套，双标狗！” 双标狗愣神片刻，骤然笑开，笑得可灿烂了。 第19章 第十八章 柳青棠，一个亲身体验什么叫‘叶公好龙’进而被吓死的凡人。 首先要说，u型枕很好用，好用到柳青棠走哪都不忘带着它，可宝贝了。孔佑每次看到她抱着u型枕找地方补眠，或者是补眠中被叫醒就抱着u型枕吩咐事情，都忍不住会笑，并非喜形于色的那种笑，而是憋着的，偷偷的，不太容易被察觉的笑。 两人心情都好，两人在组里旁若无人的搞暧昧。 要说之前双方没有太亲近，孔佑也一直注意避讳，让工作人员们没往歪处想。那自从柳青棠抱着u型枕到处溜达，孔佑也由于剧情太丧，人设更丧，急需调节一下心情，就有意无意的忽略了要避讳这件事。这就导致，对两人熟稔的人都能很轻易的发现，这两人有情况。 李应福就发现了，他发现的已经算晚了，拍到第六集才发现，这两人好像有猫腻。 制作组制定第六集拍摄计划的简短会议结束，散场时老大叫住了小弟，半是八卦半是好意的问她，这一集的拍摄你要不要主跟b组。 剧组的a、b组一般以a组为核心，关键镜头都是a组在拍，总导演也都在a组。第六集，a组要拍一个特别的镜头，小新娘在花海里主动亲□□怪，以为这样能消解他胸口被诅咒的那把剑。 “这边也要人盯着，我们去全罗北道，你要不就别跟了？” “您确定？那边可是个农场，我们没办法完全封闭，到时候都是人，得带多少保全，谁控场？” 男女主角‘初吻’的场地定在全罗北道的一个农场，那里有大片的荞麦花田，景色很是漂亮，才能在纯爱剧里当成‘定情之地’。 柳青棠知道老大什么意思，她也不想去。她都已经知道自己是个双标狗了，为啥还要自寻烦恼。看不得那些事不看不就好了么，干嘛非得自找麻烦。 可那边是个农场，剧组不可能封闭整个农场不让人出入，哪怕是租下整个农场都没办法避免，农场内的人去围观拍摄，何况根本没有租下整个农场的必要。他们只需要花海的一小块地方而已，得考虑制作费的。 项目已然红了，每集播出的收视率都是在刷新自身历史不说，网络上的话题热度更是霸占了热搜，只要是播出，当晚和隔天就一定在热搜上，无数人讨论剧情。项目红了，孔佑本来就红，去农场就是拍外景，外景比棚内会出更多不可控的问题，比如粉丝围堵拍摄，棚内好拦，外景场地，防不胜防。 李应福乐了，“我可是好心啊，你确定你要去？初吻哦那可是，我至少要拍五个镜头，还会弄个摇臂过去拍大全景。得确保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还能唯美浪漫，他们不亲个七、八次是不会结束的。”看她郁闷的小表情，笑容明显变大，“看来我们柳pd是事业心更强的女强人，加油~我看好你！” 被上司夸奖的女强人捏着剧本耷拉着脑袋走出老大的房间（在这开会），她是一点没感觉到自己是个女强人，更多感觉到了自己是极有可能是个恋爱脑。公私不分的那种恋爱脑，但凡出现在她之外的人身上都会让人怀疑对方脑子有问题的那种恋爱脑。 恋爱脑走出房门还没三米远，低垂的小脑袋就撞上了有胸肌的胸膛。 柳青棠茫然的抬头，撞入眼帘的是孔佑憋笑的脸，他眼睛都笑没了，嘴抿得可紧，怕笑出来会挨揍。 眼看着她撞上来的孔佑本想拦住的，可她走得很慢，堪称一步三挪。以她那个步速，就是撞到也不会疼，孔佑就没拦，不止没提醒，还特意崩紧了胸肌呢，像个幼稚的玩恶作剧的小男生。 小男生十分成熟的摸摸小女生的脑袋，话出口了笑意就露出来了，“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明确知道他是故意的柳青棠本该生气他幼稚，可他笑得那么开心，她也只想笑，笑着把憋屈的感觉压下去，问他，“特意来等我的吗？” “你不开心啊？”孔佑半弯着腰看着她的眼睛，哄她，“为什么不开心，因为第六集的剧本？”他也拿到了剧本，也看到了‘初吻’。 柳青棠并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公私不分的恋爱脑，可是吧“有一点。”看他又笑，连忙伸手比划，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个几乎看不到缝隙的‘一点’，强调，“只有那么一点而已！” 差点笑出声来的孔佑伸手调整她的姿势，同样用大拇指和食指‘撑开’她那一点，拇指抵着拇指，食指抵着食指，把‘一点’撑到无限大，才同她讲，“嫉妒只有那么一点话，欢喜也就只有那么一点哦。” ‘欢喜’都被撑开了，柳青棠这次就真的笑出来了，一点都不勉强的笑，“你说的啊，不是我作，是你说的。” “没错，我说得。”孔佑按下她的手，顺势就牵住了，特别自然的说，“要作也是我作，我无理取闹，我就是觉得你吃醋很可爱，都是我的错。” 坏心情骤然消散，好心情爬满心田，柳青棠一把扣住他的手，假模假样的吐槽，“你真作~”那个尾音可甜可甜。 被甜到的孔佑这下可以笑出声了，笑声虽不大，却让柳青棠别开了头，有些羞恼。 关于吃飞醋的问题好像就这么解决了，解决于很会照顾女方情绪的艺人之手。但是跟艺人发展亲密关系，不单单要面对艺人的职业特性让他们会跟别的异性亲亲我我，还得面对普通人的恋爱不需要面对的舆论压力。 拍摄中，剧组里的工作人员不管是看出来了还是没看出来，都不会对着当事人说不好听的话。拍摄中的剧组不可能只在棚内拍，多的是外景拍摄。 今天剧组出外景，今天他们还没去农场，今天他们就在首尔。 首尔的街道到处都是人，作为娱乐业格外发达的国家，首都居民对在马路上看到摄制组是很习惯的。剧组在架设机器的时候，还没什么人来围观，现场安保很好做，但孔佑一出现，人群中有个女孩子尖叫一声‘鬼怪’此后就一发不可控制。 在调动保全保护艺人和机器的当下，柳pd无心思考什么恋爱问题，她忙得恨不得化身保镖团的一员，拯救还没从车里走到拍摄地就被人群包围的艺人。艺人怎么看怎么可怜，被人群堵在角落，进退不得，不停的让大家冷静，根本没人听他的，现场太吵，人太多，根本听不清他说什么。 柳pd带着安保团紧急赶到，挤进人群，让保镖们组成人墙，把艺人护在最中间才拯救了可怜的艺人。她还不能走，她得留下安抚躁动的人群，让大家理解他们在拍摄，招呼人现场发签名照，好让躁动的人群平息下来。 忙碌的柳pd无心关注频繁的回头，还在擦身而过时想拉她一起走的艺人。怕出乱子的柳pd在跟艺人擦身而过时，只跟他说了两句话，一句是快点走，第二句是下次记得让助理通知我你到了。 忙起来压根都不知道恋爱脑三个字怎么写的柳青棠，忙完了，安抚好了人群，死盯着拍摄，都够胆子让老大手脚快点。好不容易拍完，所有机器装车出发，艺人也已经上车出发，她单独带队留下来，再跟现场越聚越多的粉丝轮番道歉，让大家理解拍摄不易，并非故意推搡人群。 这是必须要做的后续处理，不然粉丝误会制作组太霸道，在网上发点什么不和谐的消息，会影响项目口碑。为了保护口碑，pd不止要安抚粉丝，还要跟因人群聚集太多而闻讯赶来的警察们道歉，跟周围被妨碍生意的店家道歉，弄了得有大半个钟头，才算处理好，可以上车回去了。 车门刚关上时，柳青棠还没从脑袋嗡嗡作响的状态缓过来，脑子里想的全是预定的外景地可能要改，再不然就是拍摄时间要改，改到人少的时间，半夜或者是清晨，不然这么下去不行。 车开回片场，柳青棠的工作修改计划都做好了，手机备忘录里全是工作的事，她也没想起来‘恋爱’一词。 车停下，柳青棠下车，她低头正在复盘计划够不够完善，距离她不过两三米远的孔佑扬声叫她。 此前六个多小时，柳青棠都没想起来‘恋爱’，抬头时也没想起。抬头只需要一秒，亦或者一秒都不用，一秒不到，她看见了之前被围堵的小可怜艺人，才恍惚着想起，她在跟艺人暧昧中，随时可能变成男女朋友的暧昧。一旦他们真的发展成男女朋友，未来的某一天，她是不是也会被人群堵在角落，动惮不得？ 这 孔佑的笑容僵硬一瞬，他看到了她眼底的后怕，一瞬后，笑容更柔和，缓步上前，冲她伸手，掌心向上，等着她的决定。这是他无法安抚的，那跟‘嫉妒’不一样，他无法做出任何保证。他可以保证他跟女演员什么都不会发生，却无法保证他们在一起后不会碰到那样的粉丝围堵。 柳青棠看着那只手沉默良久，缓缓一声长叹，叹息之声让孔佑都准备收回手了，却被她一巴掌拍开。 柳pd非常不高兴，不是冲演员，是冲自己，“我居然真的是个恋爱脑，就这还想牵你的手，也是没救了！你太过分了！这时候还勾我，往这一戳杀伤力过万，演员太坑了！国民财产了不起啊！魅力无限了不起啊！” 国民财产什么都没干，他只是伸了个手而已，还被打开了。 国民财产也不是什么恋爱脑，孔佑顶多笑得像个傻子，有个屁的魅力，智商看着都不高！ 第20章 第十九章 寒冬、农场，星夜花海，男女主角在拍‘初吻’。 演员们表现的很敬业，导演想要他们怎么亲，他们就怎么亲，偶尔也会给些自己的意见同导演商量，用什么姿势亲可以在镜头里更唯美。 片场，工作场所，场所本身还挺浪漫的，头顶是星空，眼前是荞麦花田，景绝对够得上‘偶像剧’的标准。在这么好的景里，柳青棠感受不到任何浪漫，只感受到郁闷，她确定了，她就是个恋爱脑的郁闷。 这里明明是个工作场所，她明明应该在工作场所里专心工作，可她实在无心工作，主要是也没啥事干，满心只有找个地方躲一躲，好好思考一下，有没有必要跟演员谈恋爱。 跟演员谈恋爱太坑了，她和孔佑都还没确定关系正式恋爱呢，她就已经感受到很坑了。那在明知道前方是个大坑的前提下，她为啥要跳进去？为啥不赶紧跑？ 因为喜欢啊。 柳青棠对着夜空一声长叹，带着些幽怨，她这个恋爱脑没救了。 人生基本跟恋爱脑一词没什么关系的孔佑，在收工后专门等在车里，等柳pd收工。理论上来说，他应该赶紧回去休息，可他刚才没找到机会去哄人，就想等一等，等她不忙了，哄她。 嘴上说着自己是个恋爱脑的柳pd在孔佑的眼中跟这个词八竿子打不着，远的不谈，就说之前拍吻戏。拍摄的时候柳pd是自动消失了没错，可拍完她也没出现啊，全程都在工作中，连来跟他抱怨一下吃个飞醋的事都没干。 号称恋爱脑的柳pd从未因‘恋爱’耽误过工作，倒是时常因工作耽误恋爱。一忙起来人就没了，连跟他吃饭都会注意要提醒他控制身材，哪里恋爱脑了，明明满心事业。 只会嘴上说自己是个恋爱脑的柳pd也就嘴上说得好听，要不是她说得真真的，孔佑都怀疑他被套路了。 比如现在 “你等我干嘛，回去睡觉啊，你明天不对，是今天五点就有戏。”柳青棠看了眼手表，还有四个多小时就到点了，“有等我的功夫你多眯一会儿不是更好。” 之前在车上等睡着了的孔佑还是被助理叫醒的，出了车门，冷风一吹，困倦没了，再听这话，只剩无奈。 说好的恋爱脑呢？你说我等你干嘛？你说我为什么不睡觉？ 无奈的演员笑叹一声，“我们是没什么时间约会了，但这里好歹是花田，你不想逛一逛？” “大半夜的逛什么？”自己是恋爱脑，柳青棠都很嫌弃，对方是恋爱脑，她更不赞同，“今天可是零下，你要在寒冬腊月的户外玩浪漫？”疯了吧！ 也就是个开个玩笑的孔佑再度叹息，这就是她所谓的恋爱脑，骗谁呢，“我是怕你不高兴，想跟你解释一下，那只是一场戏。” 之前确实不高兴的柳青棠忙完收工的事就忘得差不多了，听他提起又想起来了，嘟囔了一句，“我也知道是戏啊，我又没说什么。” 此时孔佑才感觉出她有点‘恋爱’的状态，歪头冲车偏了偏，“那你要跟我回去还是跟摄像组走？” 柳青棠想跟他走，可摄像组那边有机器，她得守护机器。一直讲自己‘恋爱脑’的柳pd天人交战，最后败于自己是个‘恋爱脑’，对他说，“你等我一会儿，我去跟摄像组说一声。”讲完准备走，又指了下车，“你进去等，外面冷。” 乖乖听安排的孔佑坐在有暖气的车里看着妹子的背影，问助理，“你说，她让我进车等，是担心我生病会耽误拍摄，还是担心我生病？” 助理是个直男，神经大条的直男疑惑，“有区别吗？” 从性向来谈也是直男的孔佑属于敏感细腻那一挂的，他认为有区别，但他不想跟神经大条的家伙聊了。 神经一点都不大条，想法特别多，还经常给自己安一些奇怪‘设定’的柳青棠也是细腻挂的，做人做事都很仔细。她进车后先给助理递了杯咖啡，再看孔佑，等他说话。 孔佑本来想说别的，看她专门拿杯咖啡居然不是给他的，就只想说，“我没有咖啡吗？” “你一共睡不到四个小时还跟我要咖啡？”柳青棠让他别作死，“一杯咖啡灌下去你还怎么睡，他是要开车，大半夜的疲劳驾驶，你我都遭殃。” 在乎的压根不是咖啡，而是她‘专门’拿了咖啡来却不是给他的，孔佑抿唇讪笑，还要说点什么。柳青棠先开口，先同助理说开稳一点，再跟演员说，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现在睡。 生理状态确实很困的孔佑最近被拍摄折腾的也很累，可他好不容易跟她单独相处，她却只想睡觉，弄得他哭笑不得。这就是个骗子，哪里恋爱脑了？哪里！ 生理和心理都无限困的柳青棠把挂在肩膀上的u型枕给他，示意他可以睡了，同时调整坐姿也准备睡觉，开玩笑她睡觉时间也不够，比演员辛苦！ 演员心很苦，故意不去接‘枕头’，试探着低头凑过去，都准备好被推开了，这姑娘其实挺容易害羞的。困倦的pd没心思想害羞的事，很是自然的顺着他的姿势，把u型枕给他套上了，反倒弄得孔佑有些楞。 愣怔的男人抬头，视线正好跟手还没收回去的女人相碰，也不知道是视线粘稠还是空气甜腻，也可能是车内的香氛太香了，总之没人说话。 直到驾驶座后排的挡板缓缓升起，助理无声的表达，他不想吃狗粮。 柳青棠闪电般缩回手，头也扭向窗外，很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孔佑一声闷笑，施施然的退回原位，心情无限好，就那么闭上了眼，满意了，咖啡什么的，不重要。 第六集播出，鬼怪和小新娘有了‘初吻’，画面很是唯美，热搜上去了，无数人喊甜。 作为观众之一，柳妈妈再度给女儿打电话，你确定演员只是演戏吗？ “你有没有仔细看，他眼睛都放大了，被人家姑娘亲上去的时候，咻的一下变大了，这是演技吗？”丈母娘不信，“拍的时候你看到他眼睛变大了吗？肯定没看见，男人” “妈。”当女儿的影视从业人员让观众别戴有色眼镜看人，“拍摄我就在现场，眼睛变大是导演要求的，就是演技没错。” 观众哑然，“导演还能要求这个？” 导演并没有要求那么细致，但pd可以忽悠观众，“我就在现场你怕什么？我在现场他还能怎么样？” “我这不是想着他要是真的喜欢上人家姑娘” “妈！” “你先听我说完啊。” 柳妈妈电视剧越追越觉得这个未来女婿不是很靠谱，“我这些天把他的电影啊，电视剧啊，都看了，他还演过一部十九禁你知道吗？脱光光的那可是！以前我是不了解，只觉得人好，职业也挺好的，名声也很好啊，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这些天我看的多了才想起来，他们那些当演员的，今天跟这个亲亲我我，明天能跟那个拍床戏，这怎么能接受？” “你说换成你爸，他敢跟别的女人牵个手，我就让你外婆打断他的腿！换成他呢，别说牵手了，什么不能干啊，那还是他的工作，你连吃个醋都是不支持他工作，这谁受得了？你受得了？” 柳青棠受不了，但不妨碍她怼亲妈，“你早干嘛去了，现在说这个？” “不然什么时候说？”亲妈还是很了解女儿的，“我都受不了的事，你就更受不了，现在还没怎么样，该说就说了，等以后真怎么样了，你不得吃亏啊。这男男女女的，偶尔吃个飞醋那是情趣，你要是成天吃醋，他哄得了一时，有那个耐心哄你一辈子吗？” “你爸跟我刚相亲的时候那也是成天下馆子吃饭、看电影、逛公园，还时不时给我买个小东西。现在呢，现在你看看他，对你外公的忌日比对我的生日都上心！你可得想好了，真要怎么样了，真成了，那你以后有的是苦头吃！” 自觉如今已经很苦逼了的柳青棠仰天长叹，“我喜欢他啊，怎么办嘛~” “女生外向！” 性格更偏内敛的孔佑刚从助理手上接过一盒甜甜圈，这是他专门让助理买来准备培养一下满心事业的pd有点恋爱思维的。 挂了亲妈电话，心情哪哪都不好的柳青棠收到了甜甜圈，看着外包装盒熟悉的店家logo，可怜兮兮的望着送甜甜圈的人。 孔佑一时想歪了，“你不喜欢？”不应该啊，之前不是说他们家很好吃吗？他专门问傻子兄弟要的店铺地址。 捧着盒子的柳青棠说，“喜欢，可我更喜欢送它的人，你就不能把你自己打包送给我吗？”这样我就不用烦你还会属于别人了。 目前为止只属于自己的孔佑突袭捏了下她的脸，“柳青棠，你很会甜言蜜语么，我真的是你初恋？” 这家伙搞不好是个骗子！——孔佑 恋爱太难了，初恋更难！——柳青棠 第21章 第二十章 站在恋爱的角度，孔演员绝对是柳pd的初恋，但要是站在喜欢某个男孩子的角度，还真不是。 曾几何时还满腹少女心的柳青棠，初恋在初中，那其实称不上一个‘恋’字，也就是初中少女暗暗对某个少年有了点懵懂的好感。讲起来柳青棠已经不记得那个人了，也想不起来她的好感源于什么，毕竟都那么多年都过去了，世界都换了三轮了。 但柳青棠始终记得，她懵懂的少女心被外婆高强度镇压，因为她成绩掉了，就掉了两个排名。老太太火眼金睛，做孙女的都不知道自己哪暴露了，就让外婆在她期中考后，安排亲妈早送晚接，明明之前还说她都上初中了可以一个人上学了。 家里高压管制，柳少女的懵懂情愫渐渐被学业压力逼得一点不剩，‘初恋’也就这么夭折了。事实上她跟那个男孩子都没说过几句话，那人是隔壁班的。 换了个世界，外婆还是外婆，外婆在她大学毕业之前一路高压管制，大学一毕业，老太太秒速变脸，从禁止‘早恋’到‘赶紧结婚’，基本是无缝衔接，搞得柳青棠一度很想中二一把反抗外婆，可惜她怂。 怂唧唧的孙女好不容易有了一天假期，在家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起来后毫不意外被外婆唠叨，你看看你的脸色一看就知道没休息好，回来就睡觉，工作累成那样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身体，巴拉巴拉。 通常情况下，柳青棠对这些话都是左耳进右耳出，顶多在心里嘟囔两句，面上是一点不满都不会有的，反抗没什么意义，也没什么作用。 但今天稍显不同，今天外婆跟她聊起了相亲对象，问她相处的怎么样？ 柳青棠疑惑的看向老太太，“我妈没说？” “她说是她说，你说你的。”老太太边给她剥虾示意她边吃边说，“处得还行？” “还行。”柳青棠含了颗虾仁进嘴里，不给准话，她不太知道外婆想问什么。 外婆想问的其实很简单，“你们那个电视剧啊，挺红的，我早上跟你王奶奶（隔壁邻居）一起去超市，都能看到超市的电视在放你们那个电视剧呢。你王奶奶说那小伙子（孔佑）跟小姑娘（金高垠）特别配，你觉得呢？” 柳青棠觉得她有必要装个傻，“拍电视剧男女主角要是不配，还怎么拍。”她起得晚，爸妈都出门了，就外婆在家，饭菜都温着等她醒，她刚醒就被询问那么复杂的问题，必须得小心点，不然分分钟掉坑里。 “人家在电视上配了，你这个真正拍电视剧的，没想法？”老太太横了她一眼，大有你撅个屁股我就知道你放什么屁的意味。 嘴里的虾仁一下就不香了，孙女让外婆直接说吧，“介绍的时候，您又不是不知道他是演员。”怎么跟亲妈一样，现在才质疑人家工作，早干嘛去了！ “我知道他是演员，我还知道演员跟演员在电视上配不代表私下配。”老太太慢悠悠的讲，“就是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相亲是奔着结婚去，那小伙子当个结婚对象挺合适的，模样好，家里也不错，性子看着也温和。按说当老公是好人选，就是当男朋友么你觉得合适吗？” 差点被虾仁噎住的柳青棠很无语，“您该不会现在就想教我以后要睁只眼闭只眼吧？”再怎么说有代沟，这代沟也太大了！ “你想睁眼就睁眼，想闭眼就闭眼，这干嘛要我教你，你就是眼里揉不得沙子也不用我教啊。”外婆想教她的是，“我是怕你眼里即揉不得沙子又得逼迫自己忍下沙粒碾压眼珠，到时候流出的血泪你不都得往肚子里咽？那是人家的工作，你能说什么？” 柳青棠能说，“相亲之前您也没反对啊。” “相亲之前我也不知道你眼里揉不得沙子啊。”老太太一句话给她堵回去了，“相亲之前你不知道他是谁吗？还是相亲之前我没跟你说他什么职业？你都知道人家是干什么的才去相亲，又介意人家的职业？你早干什么去了？” 孙女不高兴了，筷子一放，“又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难道是我的错？”外婆还不高兴呢，“你说你妈那个人，相亲之前打听的好好的，叫什么，做什么，家里怎么样，她什么不知道？都知道，都同意了，都让你们俩见面了，她再来跟我叽歪什么演员怎么怎么不好。你们俩早干什么去了？那个人还是她跟我说的，又不是我选的，她选的人她又不满意，早不说？” 柳青棠莫名有种被指桑骂槐之感，重新拿起筷子从外婆面前的碗里夹虾仁，心虚的嘟囔，“是我妈不满意又不是我。”干嘛来骂我。 “你跟你妈一个德行，她能是自己不满意吗，肯定是你不满意她才不满意。”老太太可能是这个家里对演员这份职业最看得最开的人，“那人端得就是那碗饭，你介意人家饭碗，还怎么跟人家相处？什么处得还行，你怎么行？现在还没怎么样呢，你就这计较那计较，以后呢？以后还不得成天吵架，那日子怎么过，在家天天斗鸡啊！” “都还没怎么样干嘛骂我。”柳青棠郁闷了，“不是没怎么样吗。” “谁跟你说现在，我说以后！以后你们俩奔着结婚去的，这婚能结吗？”老太太瞪了她一眼，“你可别说我没告诉你，改天又跟我叽歪什么早干嘛去了。我现在早早就告诉你，不能成的事乘早拉倒，别等到你日后再来跟我哭，你看我理不理你！” 孙女惊讶的看着外婆，“我还没开始你就让我分手？”初恋啊她可是！ “你不分手就得想着以后怎么办，以后他不可能转行的，哪怕不结婚就谈个恋爱你还不得是考虑以后吗？以后他还会跟别的女演员般配，这些你忍不忍得了？你在不在乎？你要是不在乎，那就不用分手，该怎么样怎么样。可你现在就是在乎，你在乎还不想以后，没开始就不用开始，那就是最好的以后！” 老太太管她是不是初恋，世间的道理都一样，恋多少次都一样，“你开始了我跟你说分手有用吗！没开始，断得掉，感情深了你怎么断？你现在那点好感说断就断了，也没认识多久，能有多少好感，难过么也顶多两天。再等个半年、一年的，你就等着哭！哭死都没用！” 柳青棠现在就想哭，憋屈的哭，外婆老是走极端路线，非此即彼。她就非得结婚吗？她就不能先谈个恋爱吗？跟喜欢的人谈个恋爱不行吗？还诅咒她一定会分手！太过分了！ 外婆用一套‘我吃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的过来人道理，让孙女及时止损。听了这番道理的外孙女一边是小孩子心态，觉得老太太成天就会说没用的，想中二一波反怼回去，我肯定能行；一边又确实不小了，明确的知道，过来人的话该听还是得听，人家说得真的有道理，今早刹车才不会车毁人亡。 脑内有两个小人在打架的柳青棠重回剧组，在旅馆等电梯上楼时，正好碰上从电梯出来的刘仁那，她就想问问，这位有经验的前辈，在恋人是艺人的情况下，以后的恋情会很糟糕吗？ pd跟着演员一起去觅食了，刚坐下还瞎客套，酒喝半瓶，气氛好了，柳青棠就半真半假的说‘我有个朋友喜欢上一个演员，又怕跟演员在一起压力太大，要不要劝她放弃’，借着无中生友的故事询问有经验的女演员。 “喜欢干嘛要放弃，喜欢当然是在一起啊。”刘仁那没多想，就笑，“互相喜欢肯定在一起，她要是单方面喜欢，那就放弃好了，如果她不是圈内人，压力确实挺大的。” 柳青棠抿了口酒，“是个作家，算圈内。”说着再问，“难道圈内压力就小吗？” “倒也不是，只是圈外很多东西不好解释。比如我们在宣传期，我跟东旭哥多少要营业，圈外很容易误会，就容易吵架。圈内就好很多啊，都了解是什么情况，也不用多解释。” 同属圈内的pd问，“就算是圈内要是嫉妒心太强，是不是压力也会很大？比如看到对方的作品会酸之类的。还是吃这种醋，太幼稚了？” “没有吧，都会吃醋啊，因为确实会因戏生情。”女演员给她分享自身经验，“您也知道我跟之前那个是拍摄认识的，因戏生情才走在一起，爱到都公开恋爱了，按说不用吃飞醋。可我们就是这么在一起的，就很难不介意他会不会跟别的女演员也产生情愫。吃醋很正常，女人都会吃醋，不吃醋才奇怪。” 就在pd要放下心来之时，女演员又接了一句，“不过要是这种醋都吃得很凶，那还是别在一起了，不然迟早分手，在一起就是找架吵。” “感情么，爱的时候吃醋是可爱，热恋期一过，再吃醋就是无理取闹，那何必呢？”女演员也给出过来人的建议，“真喜欢，喜欢到不行不行的，那就在一起。否则还是别了，省得分手，有多爱就有多痛。” 第22章 明日入V 项目成绩远超预期，恋情也发展的无限顺利，孔佑最近心情无限好，接到傻子兄弟的电话也不会跟对方计较什么绝交的事了。 之前赵寅城有新电影要上线，问孔佑有没有时间去首映礼。本来孔佑在拍摄，电视剧赶工赶得又疯，他特地跟孔佑说，不去也没事，没想到孔佑直接答应了。 “你有时间？” “没有也得挤出时间来。” 孔佑笑道，“你时隔九年才上的电影，还是退伍后第一部电影，真无所谓我去不去？” 还是有所谓才打这通电话的赵寅城讪笑，“怕你忙啊。” “确实很忙，但我会去的，到时候见。” 兄弟时隔多年有了电影上线，孔佑专门跟导演打了招呼，提前收工去了首映礼。前半段没什么好说的，就是红毯、看电影，接受记者采访说点电影很棒的评价，值得说的是后半段。 首映礼结束，一行人转战会所找乐子解压，主要是给赵寅城解压。隔了那么久才有作品上映，多少会有点票房压力，再加上这次他是第一主演，大前辈郑宇成给他作配，要是票房失利那黑锅一定盖在他头上，他主抗票房。 想当年赵寅城出道时是顶着‘小郑宇成’的名头起家的，彼时媒体很喜欢把两人放在一起对比，捧一踩一也不是没有过。如今两人合作，前辈给后辈作配，后辈要是扛不起票房，那就有意思了。 包间里都是自己人，大家说话也没什么顾忌，这个人赵寅城说，世道本来就是后浪拍前浪；那个讲，既然是合作，票房如果不好，也不是就你倒霉之类的，都是在甩锅的话。 少数几个不参与的人里，孔佑是一个，姜东元也是一个，他们俩在单聊。聊赵寅城压力确实挺大的，否则不会在明天就要开始跑n多宣传的情况下，还来喝酒解压。 男人为主的局又是来放松的，酒是必需品，女人也是。 女人和酒一起出现，孔佑作为陪客之一，不拒绝酒精自然也不会特意避让女人，逢场作戏么，只是和光同尘。 晨光之下，局才散，孔佑和姜东元一起把赵寅城送上车，两边正要告辞，高空骤然坠物。 姜东元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反射性推了个把孔佑，给毫无防备的兄弟推倒了，高空坠下的物体也砸在地上，一块蛋糕？ 两人同时看向路边摔成烂泥的蛋糕，也同时仰头看向楼上，楼上没看出什么来，地上的蛋糕挺神奇的。 “你没事吧？”姜东元上前一步伸手给他，“你是不是冲撞什么了？什么事都能给你碰上，倒霉一晚上了。” 拉着他手起身的孔佑忍不住低头看向被砸成饼的蛋糕，不是很确定的说，“我可能真的冲撞了神明。” “啊？”姜东元失笑，“我开玩笑的。” 孔佑笑不出来，“我认真的。” 没有这块‘高空坠物’孔佑也只是怀疑，多了这块‘烂泥’，他就有点后怕了。如果那不是块蛋糕而是块石头，那他就凉了。如果不是兄弟推了他一把，他有一定被蛋糕糊脸，也凉。 这一晚，孔佑数次徘徊在‘凉’的边缘。一开始是喝酒呛到，咳得撕心裂肺的，他以为是不小心，没在意；接着是坐在他边上的妹子起身要给他拿酒时手链擦过他的眼睛，要不是他躲得快，那宝石的坠子就砸眼睛上了。妹子慌乱的道歉，他也没在意，只当是她不小心。 再来是经纪人打电话给他，提醒他明天还有拍摄尽早结束。包间太吵，他出去接的电话，电话刚挂隐约听到破空之声，反射性侧身闪避，一个高跟鞋就从他眼前飞过去了，扭头一看，出来找他的那个妹子摔倒了，高跟鞋飞了出去，迎面冲他飞。 到这，孔佑都没想太多，匆忙过去扶起妹子，问她怎么样。妹子什么事都没有，地上的地毯厚着呢，就是过于丢脸，都不好意思跟他回包间。 一直到他扶着那姑娘（妹子号称崴了脚）回包间，临到门口，两人就站在门前，大门突然从里往外猛然推开，要不是他躲得快，绝对会被门直接砸脸，一定破相！ 到这，孔佑被吓到了，他还要拍摄，脸上有伤就完了。到这，孔佑想起了拍摄，也想起了剧组里的柳pd还有个法师的称号，以及追法师的倒霉蛋都是坏人自有天收。 那他算不算个坏人呢？ 孔佑低头看向被他带着往后退的女人，女人就在他怀里，他算不算自寻死路？ 怀里的女人被深感不妙的男人扶好，让她自己站着。孔佑对正巧出门的人说，妹子崴脚，找人帮忙，之后他就进门不管了。 再度进包间的孔佑特地选了个角落坐下，为防万一还把姜东元叫过来坐在他旁边，保证他左边是墙，右边是个男人，不会再有什么女人出现。他以为他安全了，他更倒霉了。 姜东元此时才发现兄弟不太对劲，点个烟差点烧到眉毛，给他都弄楞了，“你火调那么大？”那火焰，蹭的一下窜高，把他都吓到了。 半是茫然半是后怕的孔佑丢开打火机，他觉得要凉，想走。可赵寅城还在灌酒，他现在走不合适，硬撑着，别说烟了，酒都不喝，就干坐着。 干坐着也会倒霉，有人过来找他喝酒，敬酒时对方手上夹着的烟头差点戳到他的手腕，还好他躲得快，或者说是有了防备。 都已经有了防备了，意外事件好像就不会出现了；都已经努力防备了，蛋糕还能从天而降，这玩意儿怎么防？？？ 亲身体验什么叫防不胜防的孔佑默默缩到了屋檐下，有遮挡，不怕高空坠物。姜东元颇为疑惑的跟上他，用眼神询问他搞什么？ “寅城跟你说过柳青棠的法力吗？” 姜东元没懂，“什么法力？运气很好？” “有个传言说，她的运气是用桃花换的，听说过吗？” “怎么个换法？” 孔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再度后退，贴墙站，“据说想追她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而坏人一定会倒霉。” 姜东元即看不懂他跟个壁虎一样在干吗，也没听懂，“前后有什么关联吗？” 前后的关联可深了，孔佑深入浅出的解释，“我在追柳青棠，之前我跟别的女人喝酒了。” “所以？”姜东元还是没听懂，这前后也没什么关联啊。 孔佑认为关联很深，“所以，我现在可能霉运当头，你信吗？” “呵呵。” 用力抹了把脸的孔佑也不是很信，再强调一边，他真的不迷信，可是吧，“之前那女人靠着我坐下的时候我就感觉到脊背一凉，我以为是冷气刚好吹到我，现在想想，我那个位置不是风口啊，怎么都不应该吹到我，那是警告吧，警告我老实点？” 真正不迷信的姜东元面无表情的开口，“要不要我给你买瓶解酒药，你等下要去拍摄吧。” “我没喝醉。”孔佑一眼横过去，“我喝醉什么样你不知道吗？” 姜东元反问他，“那什么东西警告你？柳青棠的灵魂施法？” “上天。”小心翼翼翘起食指还不敢完全竖直的孔佑示意了一瞬快速握拳当没发生过，“柳青棠运气超绝，这是真的，我亲眼见过的真，而追她的每个人都会倒霉也是她亲口说过的真。” 不是很在意真假的姜东元疑惑于，“要是追她都会倒霉的话，你哪想不开要追？” 孔佑卡壳，瞪他，这是重点吗？姜东元无辜的回望，那什么是重点？ 重点是局散了，天也亮了，男演员还要回剧组拍摄，他该走了。 “那走啊，车不就在前面？” “我怕天上掉石头。” “怎么可能。” “蛋糕。” 不自觉瞟了眼蛋糕的姜东元犹豫片刻，“那现在怎么办？” “打电话给李光株。” “李光株？” “他追过她。” “我没他号码。” 孔佑也没有，有的人早就喝挂被送上车了。但同为艺人，前辈要个后辈的号码还是很轻松的。大前辈也不管天才亮，对方有没有睡醒，就让经纪人联系人，后辈快速给前辈打来了电话。 无心客套的孔佑直入重点，“寅城说你以前约过柳青棠看电影，之后就倒霉了，怎么解决的？” “啊？啊！”李光株愣愣的回，“跟pd道歉，大鞠躬，我想跪，pd拦住了。” “除了这个呢？” “我也不知道。” 没用的后辈迅速被抛弃，前辈可以接受道歉却不想跟pd解释为什么要道歉，那是找死。 那不道歉呢？ 昨晚刚从女演员那听说了‘有多爱就有多痛’纠结半夜好不容易睡着的柳青棠接到了紧急呼叫，打电话来的是男演员的经纪人，宣布噩耗。 “哥出车祸了。” pd骤然被惊醒，一串问题冲口而出，全是工作问题，“车祸？哪家医院？伤势怎么样？脸呢？伤口大不大？要住院吗？过错方是谁？有没有喝酒？谁开的车？” 经纪人的语气跟自家艺人命不久矣一样，嘴里说的却是，“对方的车追尾，小车祸，没人受伤，但是” “但是？” “可能需要您过来一趟。” “怎么？” “保命。”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虽然已经强调过很多次, 但还是有必要再强调一遍，孔佑自认为自己跟‘迷信’一词完全不沾边。 初次确定相亲对象是锦鲤小姐时，孔佑是怂过一段时间, 不过他认为他那叫对未知事件怀抱敬畏之心, 宁可信其有么。等他上心了, 在意了，压根也没把柳青棠当什么锦鲤，反而会担忧锦鲤一词给柳青棠造成的压力是否过大。 既然堵不在乎‘锦鲤’了, 孔佑也就没把‘坏人自有天收’当回事，且不说他怎么都不算是个坏人，哪怕他没那么好, 也不可能把有好感的姑娘当法师。之后的接触也证明了, 他不是个倒霉蛋, 哪怕他确实低烧了几天, 那也是拍摄造成的，不是法师的法力造成的。 自退烧后，小半个月的相处孔佑没碰上任何倒霉事, 以至于他把‘法师的法力’抛在脑后, 只觉得那是迷信。万万没想到，他都已经忘了要迷信，玄学事件啪啪打脸，那巴掌扇的, 兄弟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姜东元看他的眼神稍显复杂，集合了‘神经病’‘发疯’‘醉酒’等猜测，说出口的话还是很委婉的，“我是无所谓陪你一直等着，今天没行程。可你确定你不走, 你不是要拍摄吗？” 要赶拍摄的孔佑不太敢走，他还躲在那个屋檐下，生怕往前走两步天上再掉个什么东西下来，凉凉。 距离两位前辈挂断后辈的电话已经有小半个钟头，这段时间里孔佑一边数次跟兄弟强调他不是个迷信的人，一边以世上有些事你就是得信的口吻跟兄弟讲，当初他怎么跟柳青棠相亲，柳青棠又是怎么跟他说，追我的倒霉蛋都有多倒霉。 起先当个乐子听的姜东元听着听着感觉不对了，讲段子的兄弟貌似是认真的，你认真的？孔佑无限认真，他都差点被高空坠物的蛋糕糊脸了，还不认真？ 由于没有亲身体会过法师的法力，没办法认真的姜东元只想劝兄弟正常点，可话不能那么说么，他说得就是，“你等着我去找把伞，总得上车会片场，不能一直在这待着。”有伞就能抵挡高空坠物的担忧了。 兄弟这态度就是没信，以己度人，换个人跟自己说，孔佑也不会信，他连解释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姜东元没心思听他解释，去找伞了，回来后不止带了伞还带了醒酒药，兄弟还是怀疑他喝醉了。 灌下那瓶醒酒药打着伞上车的孔佑这次没碰上什么倒霉事，姜东元有心想吐槽一句‘我就说你想太多’，可看他进了车还左右乱看的样子，先把话咽回去，人也跟着进了车，他感觉对方状态不太对，还是送他去片场吧。 片场没去成。 车开了不到分钟，这条街都没开出去，他们就被追尾了。孔佑整个人悚然而惊，姜东元更多是懵逼，小碰擦，都没人受伤的，可兄弟都快被吓死了，搞什么？真玩玄学啊？ 坚决不信玄学的姜东元在助理给经纪人打电话时要来了手机，在孔佑几次阻拦都没拦住的情况下，说出玄学的猜测，让对方去联系一下有法力的人。 “呀！！！” 该说都说完了，电话都挂断了的姜东元斜了眼发疯的兄弟，“按你说的，宁可信其有，先别管什么有没有好感了，救命要紧。” 经纪人也是这么想的，经纪人把电话打给了pd，极其委婉的同pd解释，昨天艺人只是参加了个局，局里有妹子是无敌正常的事，绝对不代表艺人想找妹子，以及，求pd救命。 “地址。” “万分感谢！” 经纪人和pd的电话挂了，柳青棠的脸色就不好了，哪怕理智上再怎么说服自己，男人的酒局里出现妹子是正常社交，感情上她也不能接受。 但pd先处理的还是工作，她得先跟导演说一声早上的拍摄计划可能要变。片场不在首尔，演员在首尔。如果演员现在开车回来那还来得急拍，但要她先赶去首尔再把人接回来，肯定来不及，不能耽误全组的时间。 在跟老大解释演员为什么需要她去接人时，柳pd讲得是，“他们那边出车祸了，对方追尾，孔佑没责任，人也没受伤，就是对方看着不太好打交道，不让他走非要叫警察，我过去看看。” “经纪公司干什么吃的，这点事还要我们去处理？车又不是孔佑开的，要留人把开车的留下不就行了。还真是什么傻逼都有，他追尾还不让人走，想讹钱啊！”李应福心情很不好，叮嘱她，“尽快把人带回来，越早越好，不然一整天都要调整。” “我明白。” 工作的问题不是一通电话就结束的，一早上的安排都得吩咐好。柳青棠边打电话边穿衣服，电话打完，她也上了车，开车去首尔。 此时，天光大亮，眼见着要到上班的点了，有法力的法师顺畅无阻的驱车向前，普普通通的艺人们碰到了一些小麻烦。 喝了一晚上的赵寅城没回家，直接去的美容院，打扮的光鲜亮丽绝对看不出来是宿醉的状态，也在车里要去给电影站台宣传。他碰上了堵车，这个不是麻烦，早高峰的点哪都堵车，麻烦的点在于经纪人刚跟他说的一篇影评。 昨天电影首映，今天影评就出来了。值得被经纪人特地跟艺人讲的影评出自一位业内还算有名号的影评人，对方以毒舌闻名，也是出了名的不好公关，人家不靠这个吃饭反而聚集了一帮粉丝认为他敢说真话。 敢说真话的影评人发表了两段对赵寅城不太友好的评价，一是出道多年还是靠脸走天下，演技一点长进都没有，但凡不是个看脸的女的，去看这部电影都是浪费时间；二是，花瓶多年的郑宇成越混越回去，都沦落到给另一个花瓶作配，见微知著，未来某一天，赵寅城也会变成郑宇成，给一个更年轻的花瓶作配。 影评人是个男的，大直男，本人长得如何不太清楚，对帅哥的观感貌似不太友好。不友好到把电影抨击的一无是处，说那就是个贩卖男色的作品，谈文艺够不上谈商业也就那样，票房顶天了能过五百万，就这还是女观众愿意为男色买单的预期票房，不然肯定砸锅。 这篇影评被骂上热搜了，两大男神的粉丝群起而攻之的骂，其中还夹杂不少女网友认为自己被冒犯。干嘛，你们这些男人看美女消费女色就行，我们想看帅哥消费男色就是不要脸？你才不要脸！ 热搜挂在尾巴，只短暂的出现了一会儿就被制作方和两位主演的经纪公司联手把热度压下去了。本来作品有争议制作公司是不在意的，有争议就有热度，有热度就有宣传，好事。可影评的核心观点是电影不值得看，不如等网络放映，还不要钱，那制作公司肯定要压热度，两位都被怼成花瓶的男演员肯定也要压的。 事么，其实不大，说麻烦也够不上。经纪人特地跟艺人提起是防止等下会有记者问起来，需要提前准备好应对。他们这边的小麻烦还在进行中，另一边碰到了个大麻烦。 “警察局？”柳青棠不解，“车祸怎么就进警察局了，不是没人受伤吗？” 只是小碰擦的车祸确实没必要进警察局，可开车撞上来的那个司机是个毒驾，不单单嗑药了，车里还搜出了少量违禁品，牵扯此事件的所有人都被带去了警察局，要走个流程。 流程一走，警察发现两拨人是同一家会所出来的，先出来的两位艺人还不明原因的在原地待了许久没走，专门等到那人出来了，才上车要走。警察不免就怀疑，两边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艺人涉|毒，大案啊！会发奖金的！ 这无妄之灾。 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被警察要求验尿的姜东元终于开始思索，他到底是被霉运罩顶的兄弟给连累了，还是单纯的自己运气不好。 “我” “我不想听玄学，先让我冷静一下。” 重新坐回车里的姜东元拒绝跟倒霉蛋搭话，因此他没发现，法师也在车上。 七人座保姆车，姜东元本来不想上这辆车，可不上也很奇怪，也就上来了。上来后他就坐在门边，孔佑在他边上，柳青棠在后排，他没看见。 车很平稳的行驶，即没有被追尾也没有追尾别人，连堵车都没碰上，顺顺利利的开出两个街区后，柳青棠说话了。 之前不讲话是陌生演员一上车就表现出了‘我想静静’，pd总要给对方冷静的时间，但这都开了五、六分钟了，她就得说话了，“我们得赶去剧组，您看”哪里方便把你放下。 突兀听到女声的姜东元猛地扭头，惊讶的看向‘突然’冒出来的姑娘，让柳青棠收声，笑，“您好，初次见面，我叫柳青棠，‘鬼怪’的pd。” “啊您好，我是”姜东元卡壳，定定的望了她两秒，转向孔佑，再看她，这次正常多了，“您好，我是姜东元。” 初次见面的男女，双方都是久闻大名，本该说点客套话，讲个久仰什么的。但柳青棠赶时间，又提起之前没说完的话，他们是要去剧组的，问姜东元要不要换车。 换车姜东元肯定要换，只是下车之前他认为有必要确定一下，“之前寅城跟我说您的辐射范围？”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我是说，我会跟寅城一样被牵连吗？” 半懂不懂的柳青棠反问，“牵连是指？” “指他酒还没醒。”孔佑隐晦的瞪了他一眼，下车！ 完全不鸟他的姜东元侧过身，宁可信其有的话还是这人亲口说的，没见到法师本尊，他也就算了，人就在面前，他不得问问清楚？要真倒霉了呢！ 对玄学还是抱着怀疑之心的姜东元，跟初次见面的‘大法师’解释，“我、他”指着想用眼神戳死他的兄弟，“还有寅城一起喝酒，酒桌上聊了点八卦。寅城说，讲你不好的人和听到了那些话的人都会倒霉，他就因为某些人倒霉了一段时间，我想确定一下，我会倒霉吗？还是我提前跟你道个歉？” 这话说得又隐晦又直白，柳青棠刚好听懂了直白的那部分，半眯着眼扫向那个始终端坐只能看到后脑勺的男演员，心里一声冷笑，面上对另一个陌生男演员露出礼貌微笑，“八卦就是八卦而已，您要是不信当耳旁风，要是您信这个，那我收下您的道歉，没关系。” 很难说信还是不信的姜东元确保自己安全了，就满意了。至于兄弟的死活，关他什么事。 安全的乘客下车换乘，上车后，姜东元想了想，给赵寅城打了个电话，他信不信的是一回事，那傻子挺信的，还是给个预警，哪怕是一起看孔佑的笑话也得找个队友防止被报复要孤军奋战。 队友听了前因后果秒速骂出声，倒把想看乐子的姜东元搞楞了，他当段子讲，那家伙当真？ 赵寅城可当真了，无敌上心，硬是在通宵一夜还跑了一天宣传后都累成狗了，大半夜的带着经纪人和助理提了一堆东西来，以给孔佑探班感谢他昨天抽空去参加首映的名义，专门来见法师大人。 “我真的不知情。”赵寅城无限冤枉，就差指天立誓的跟大人自白，“我是听他说过你们在接触，但我绝对不知道你们已经到了快在一起的情况，而且昨天的局什么都没有发生，真的！我担保什么都没有发生！”要不是包间里没监控，他恨不得弄个监控来以示清白，他是最无辜的！这都两次了，被连累了两次！兄弟不能要了，还是绝交吧！ 柳青棠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不用那么夸张，跟你没关系，我知道那没什么。” 大松一口气的赵寅城把礼物袋给她，“品牌方送的公关礼物，我这边特别多，你拿着玩。” 柳青棠也没看袋子里是什么，含笑接过，“说起来这也是条发财之道，你确定以后都要用这种方式跟我买平安？” “不。”赵寅城脸色一正，“我决定暂时跟那哥绝交，那才能让我平安。” 微楞一瞬的柳青棠大笑，赵寅城也跟着笑出声，笑了，就安全了。 安全的信众进献过贡品就准备走，他再不睡觉要死了。同样一天一夜都没睡觉，就在死亡边缘的孔佑堵住了他，质问傻子兄弟又搞什么歪门邪道。 他们俩在片场外见得，孔佑要是来晚一步，赵寅城都上车了。号称是来探班的兄弟压根没准备去见当事人，如今被堵住了，凝神细看当事人神色，郁闷了一天的心情瞬间就好了。 “你先别说，让我猜猜看~”赵寅城摸着下巴，笑得很是欠揍，“道歉没成功？那你今天肯定很不顺。”一想到有人比他倒霉，那心情简直飞扬~ 今天无限倒霉的孔佑一脚踹过去，“别说废话，我问你的是你们聊什么她笑那么开心。” 闪身躲过的赵寅城笑得巨开心，“看来我猜对了~你要倒霉咯~”话音刚落看他扭头就要走，扬声叫住，到底还是兄弟，得拉一把，“跪吧，最直接，一定能呀！” 闪电般出手的孔佑把欠揍的傻子打得一个踉跄，抬脚走人，他不想跟傻子废话。 今天一天，孔佑跟柳青棠都没说上几句话，孔演员跟柳pd的接触倒是蛮多的。回程的车上，孔佑试图跟柳青棠解释，昨天的局就是圈子里再普通不过的局，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没有，有女人他承认，但他啥都没干，也不可能干什么啊！ 柳青棠的回应是，“我知道的，能理解，正常社交么。” 小心打量她神色的孔佑没看出她的理解，只看出她的排斥，“我也理解你完全可以生气” “我来之前跟导演解释说追尾的人不放你走才让你没办法回来，你记得别穿帮。”柳pd不礼貌的打断他的话，很礼貌的跟他聊工作，“去警察局的事不知道会不会上报，最好让你的经纪人注意一下，如果被报道了，尽快处理，虽说事情跟我们无关，但牵扯涉|毒，能避让还是避让。” pd如此礼貌，演员就明白，他完了，凉透了。 回程的这一路，载着演员的车什么倒霉事都没碰上，顺顺利利的开到片场。回程的这一路，载着演员和pd的车里，气氛那叫一个古怪。 孔佑试图从各方面去解释那就是个正常的社交场，可他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才能让柳青棠消气。对方很清楚正常的社交场是什么样的，他不认为这需要解释，他都怀疑柳青棠不是在生他的气，是自己在生闷气，一如这姑娘曾经为要不要吃醋纠结过。 并没有在纠结要不要吃醋的柳青棠在纠结要不算了吧。外婆说的是对的，她就是介意这种事，哪怕她知道某些场合就是逢场作戏，哪怕她知道演员在镜头前表演的一切都是演得，都是假的，可她还是会介意。 她没办法不介意，她理解不了别人怎么能做到那么大气，她就是做不到，她就是小气，她就是会生气。气到，她很认真的思考 车停下，被挡板遮挡的后车厢是只有男女的私密空间，柳青棠准备下车了，就说了，说，“我们还是算了吧。” 孔佑眸光一闪，没出声，等她说。 “我可能不太适合跟大众情人谈恋爱，就是我不知道，小气，矫情之类的。”柳青棠不太敢看他，看了怕自己就说不出口了，脸朝着窗外，手扶着门把手，准备说完就走，“你没有做错什么，昨天或者之前，你都没有做错什么，是我的问题，我会自己消化，我也会跟家里说，我们不太合适，抱歉。” 一个‘歉’字还没完全出口，柳青棠已经拉开了车门，这让本来准备开口的孔佑闭上嘴，工作人员就在门边，不方便开口了。 演员迅速被带走去做妆造，pd去找老大简述‘毒|驾’的后续，顺便想跟老大请个假。 “怎么了？” “有点不舒服，太累了，想休息两天。” 李应福不答应，“你也不看看有多忙，你这个时候请假？” “就是因为忙才怕出乱子。”柳青棠怕恋爱脑会影响工作脑，她现在就被影响了，根本不想工作，更不想跟他一起工作，“我会安排好的，精力跟不上硬留下反倒会出问题。” 不接受这个请假理由的李应福正要让她别闹，柳青棠的耳机里传来一句‘老大，孔佑待机室的锁坏了，人出不来，撬锁吗？’ 柳青棠扶着耳机，懵逼一秒，迅速给回应，“你们先撬，我马上过来。” “怎么了？” “休息室的锁坏了，孔佑被锁里面了。” “啊？” 演员待机室的锁坏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坏了，坏到备用钥匙也没用得撬锁。柳pd到的时候，被‘监|禁’的演员已经放出来了，那锁超级好撬，休息室啊，还是片场的休息室，能用多厉害的锁，门板都薄，大点力都能直接踹门。 卸了四颗螺丝就被拆下来的锁被柳青棠拿在手里研究，这玩意儿哪坏了？不好好的吗？能开能关，有什么问题？ 拆了锁的场务也很茫然，“之前确实拧不开，不知道为什么又好了。” 孔佑也很疑惑，他之前都能碰到高空坠物为什么进了剧组反倒哪哪都顺？在车里顺还能说是法师在身边镇场，下车后他们就分开了，为什么他还不倒霉？ 没见到法师之前，孔佑很怕自己会死于非命，毕竟车祸都能出。见到了柳青棠，一句‘算了’孔佑就在‘期待’自己倒霉，他倒霉了，她就会把‘算了’收回去。 从进了片场大门到待机室做了妆发还换了衣服，什么坏事都没碰见的孔佑，环视一圈面墙再加一扇门的休息室，好像就只有一个选项。 五分钟后，艺人助理、造型师、造型师助理，脸懵逼。 艺人独自站在门后对门外的人表演，“门能随便撬吗？弄这个是不是要跟柳pd问一下？坏了组里要陪的吧？” 柳pd左扭右扭手上已经从门板上被卸下来的圆锁，一点问题没有。锁舌随着她的扭动伸伸缩缩，不但没问题还很灵活呢，连上油都不用。 演员？拍摄啊！ 机器一开，柳pd再想请假就得等总导演拍完。柳青棠不太敢请假了，她跟孔佑才分开一会儿就出了问题，要是她请假回首尔，演员万一伤了脸，那就完了！ 走都都不掉的柳青棠很憋屈，无限懊恼她哪先不开要发展什么办公室恋情，跟同事谈恋爱就是找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躲都没地方躲。 恋爱其实并没有正式谈成，可柳青棠就是觉得失恋了，失恋了不就得找个地方疗伤吗？她很难过！虽说没有夸张到文学作品里心一揪一揪的疼那么难过，但她也不舒服啊，心闷闷的不舒服！急需疗伤！ 压根不敢走远的柳pd很怕演员如果不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会出事，被迫站在人群中观赏鬼怪和小新娘打情骂俏。 孔佑后悔自己之前‘演’的那一出了，他根本不是被法师消解了霉运，这明明就是更倒霉了！他为什么要把柳青棠留下看他演这出戏啊！哪想不开？？？ 不管怎么说吧，工作中努力工作才是正道，工作一忙起来，没那么多花花心思。 上午的工作结束于午饭时间，孔佑拿了几个小面包就去找柳青棠了。双方不在一个饭点吃饭，柳pd早吃过了，但在演员组开餐时还是站在了餐车边上，防止出演员碰上什么天降横祸，导致拍摄延期。 “你” “我不行。” 柳青棠垂着头不看身边的演员，“我不是分开了还能做朋友的人，老死不相往来最好，可能以后我能做到，但我现在不行，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不管孔佑本来凑过来想说点什么，听了这话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但他没走，他只是不再开口，就在她边上撕开小面包的包装，慢吞吞的吃着。 柳青棠倒是想走，偏偏腿不听指挥，就是不动弹，跟在地上生根一样，脑子再怎么命令它跨步向前，它就是不搭理。 片场本来就是八卦集散地，餐车对面就是简易桌椅搭起来的临时食堂，两人就那么明晃晃的站在餐车边，孔佑还不吃饭在那吃面包，柳青棠始终垂着头，就他们俩那造型，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气氛不对。 吃口饭瞄一眼‘八卦中心’的金高垠问边上的刘仁那，“他们吵架啦？” 也在偷瞄的刘仁那摇头表示不清楚，边上的助理突然说，“可能要分手。” 女演员们的视线纷纷集中，有八卦？助理看了眼自家艺人，刘仁那有些茫然，什么意思？ “昨天pd跟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不是问了，同演员在一起压力会不会很大么，你不记得了？”助理提醒艺人，“你还跟她说，压力太大就别在一起呢，不然因戏生情，防不胜防。” 刘仁那恍然，再看向金高垠的视线就很微妙，探身过去，小声跟对方解释昨晚发生的‘无中生友’的故事，给金高垠讲得眼睛都瞪大了。 “你的意思是，pd吃我的醋？”金高垠压低声音严词反驳，“我没那个想法！绝对没有！” 耸肩表示这话她信没用，“一上午都在拍你们俩的戏，pd就算相信你们什么都没有，她看了一早上也忍不住会酸啊，难道你不会？” 张口就想吐出一个‘不会’的金高垠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她想起了上午拍摄的戏有多‘亲密’，还真没办法夸口说一个‘不会’，可她也很冤枉啊，“但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前辈明摆着喜欢pd啊，谁看不出来！” 探头凑近他们的助理讲，“都看得出来pd才会有压力吧，她肯定也心动了。动心了，吃醋了，再想想未来这种醋她要一直吃，还不能表现出来，压力不要太大，那么大压力还怎么谈恋爱？” 女演员们对视一眼，默认这话有道理，刘仁那还讲，“我没有说前辈不好的意思啊，但我觉得，pd的性格更适合找个普通人，我是说圈外人，她看着就是那种好家庭出来的乖乖女。现在还只是剧组内部的人知道，要是公开恋爱，那压力才大呢。” 金高垠皱了皱鼻头，不太赞同，“可pd也喜欢前辈啊，喜欢不就好了。” 摸了摸后辈脑袋的前辈暗叹一声，“有些时候，光是喜欢是不够的。”她的爱情就没有走到终点。 柳青棠认为自己的爱情走到了终点，耳机里传来了‘呼叫’声，腿重新接上，脑子总算能指挥躯体了，她得走了。 走前，柳pd公事公办的跟演员讲，“你小心点，我要是十分钟后没回来，你去道具那边找我。” 孔佑一点都没有工作状态，“我跟你一起去吧。” pd犹豫片刻，“走吧。” 绕了一圈后，pd把演员带回了待机室，这人熬了一夜再加上早上的拍摄，再不休息，下午就完蛋。 演员很听话，让干嘛干嘛，倒在沙发上，双手交叠放于胸前，那姿势不太像是睡觉，更像是长眠，能盖棺下葬的那种。 怎么看都觉得那个姿势很不和谐的柳青棠想说，你都霉运盖顶了，就不能吉利点的姿势睡觉吗？可她又不是很想跟他说话，真说了，她怕自己反悔，她现在就很想反悔，她下车时就反悔了，她手搭在车门上就反悔了，她讲出‘算了’的前一秒就反悔了。 可只能算了啊，不然怎么办？ “对不起。” “” 姿势堪称安详的男人开口说出来的话才是真的不和谐，“我故意反锁了待机室跟他们说锁坏了，对不起。” 脑子里真想着‘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作’的柳青棠一时没转过弯来，“什么？” “我反锁了待机室。” “” “我” “你反锁了待机室？” 柳青棠整个大无语，“你什么毛病啊！” “我不想算了。”孔佑也觉得自己毛病挺多的，“你为什么非得算了？” 小火苗刚冲到喉咙口又被一盆水浇灭的柳青棠虚了，“我说了的。” “我们都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开始，你就说想结束，我听不懂你说的。”孔佑不止姿势安详，语气也很安详，半死不活的安详。 柳青棠也是心虚气短，明明她没有做错什么，就是虚，打得还是直球，“开始了，我就不想结束了，没开始才能结束。” 一直没睁开眼睛的孔佑完美遮挡了眼底的笑意，语调幽幽怨怨，倒打一耙，“你说实话，你是在钓鱼对吧？我根本不是你的初恋只是你鱼塘里的一条鱼，还是可有可无的那种，所谓的算了不是你无法跟大众情人在一起，而是你对我没兴趣了，找个理由跟我” “你才是钓鱼呢！你才渣男！”柳青棠心不虚其不短，小火苗喷涌而出，“你个渣男大半夜跑去跟妹子喝酒还好意思说我钓鱼？钓你个脑袋！什么正常社交，正常社交必须要有女人吗？干嘛，你们缺母爱啊！渣男就是渣！找什么理由！大渣男！” 渣男眼缓缓睁开，“说算了的人不是我。” “是我！怎么了！跟个渣男不说算了说什么！”柳青棠扬声要骂，又想起来这里不隔音，咬唇把话憋回去，怒视渣男！你敢甩锅！ 只是想了个招让她把火发出来的孔佑坐起身，要笑不笑的望着她，“生气就说生气，不开心就说不开心，干什么说算了。” 柳青棠表情一僵，孔佑笑叹一声，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再仰头看她，姿态摆的很低，话语更包容，“生气也没关系，生气也很可爱，生气代表你在乎我啊，那很可爱。” 一点也没有被安慰到柳青棠只感觉到了郁闷，“你有话就不能直说吗？七绕八绕的绕什么，你是什么蜘蛛精吗？结网捕捉我这只猎物？” 双手搭在她膝盖上的孔佑不想当蜘蛛精，直接问她，“你真的要跟我算了吗？” 柳青棠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弹开！”蜘蛛精！这只死妖怪还背着她说她坏话来着！别以为我忘了！你死定了蜘蛛精！ 蜘蛛结网啊，很有耐心的。反倒是鱼类，听说记忆只有七秒，火气再大，不也就七秒么。 七秒是很短，七十分钟就很长。 法师因工作需要离开剧组前往b组的拍摄地七十分钟后，孔佑被缩在了卫生间，这次门锁真的坏了，这次他还忘带手机了，这次公共卫生间连条狗都没有。 凡人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思考，“这一回是我倒霉，还是她专门诅咒我？” 前者不谈，后者就没可能算了吧？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关于鱼的记忆只有七秒这个说法是个谣言, 但谣言一贯比真相更容易传播，比如pd跟演员分手了。 柳青棠望着平时送完剧本立刻消失的作家，很是茫然, “什么叫我们分手了？” “没分手？”金萱彤疑惑, “那怎么都说你们分手？” 压根就没有在一起过的柳青棠反问她, “什么叫都说我们分手了，谁是都？” “美妍（美术导演的助理）跟我说的啊，已经都传开了, 你不知道？”听了八卦就来跟当事人讲的姐妹很有姐妹情谊的提醒，“要是没分手你可得找个机会澄清一下，不然越穿越夸张。” “已经传得很夸张了, 我们压根没有在一起。”柳青棠讲起来就郁闷, “都没有在一起哪来的分手。” 都没有正式在一起, 柳青棠都理解不了她为什么会那么难过。难过的都不想上班了, 偏偏没办法请假，除了孔佑刻意搞事被锁待机室自己作死的事之外，他真的开始倒霉了。 先是被锁卫生间, 满场找人, 找到他大家虽然都是善意的哄笑，可他确实是自己倒霉被锁在卫生间；接着是平地摔，拍摄中，什么障碍物都没碰到, 就是平地摔，都摔出画了，现场被他突兀砸地的动静吓一跳；再来是之前摔倒把戏服弄脱线，换来的衣服也不知道刮到了哪又撕开一条口子，又换。 连换三套后, 没得换了，柳青棠从b组回来了，安生了。 回来的柳pd从其他人口中听到‘倒霉蛋的倒霉事’，一度怀疑是不是他自己搞事，这人有前科啊，自己锁门什么的。但戏服的损坏是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意外，她就再度担忧，如果她请假了，那人会不会凉，介于他摔一跤砸青了肩膀，感觉不太妙。 当天李应福专门找了她，询问她，“你跟孔佑吵架了？” 柳pd表示，“我们工作没矛盾。” “我说的又不是工作。”李应福聊的就是工作，“下午的事你听说了吧？你走了没多久他就各种状况，很耽误拍摄，你考虑考虑原谅他？先拍完你们想怎么吵都行，你说呢？” 这并非李应福一个人的想法，所有中午在餐厅目睹过餐车边疑似吵架的男女的工作人员，都不免有怀疑，男方一下午拍摄都不顺，搞不好就是得罪了法师。 按理说职场聊感情没必要，下属怎么谈恋爱做上司的也不应该插手，可下属的感情问题影响到工作，当领导的就得跟对方聊聊，工作为重。 比谁都想要以工作为重的柳青棠对老大的回复很简单，“我已经说过原谅他了，不止一次，我还说我们算了，我们都算了，还不行？” “别有情绪，我也不是想按头让你做什么，你跟他我肯定站你这边，我们什么关系他谁啊。”老大安抚下属，“我也没说一定是因为你才怎么样，他也跟我解释了，是他不小心跟你没关系，让我别来找你聊这些。可我们都知道，有些事就是不科学，你想想我的立场，我能什么都不做，干看着吗？” 李应福好声好气的劝，“你就试试看，做个法或者跟他喝一杯，都行，再不行，也拉倒，行吗？” “我试试。” 说是要试试的柳青棠啥也没干，她就是调整了工作安排，确保演员在拍摄中的每一场戏她都在现场，以此保证一切顺顺利利。 说真心话，刚听到他倒霉的时候，柳青棠是有点幸灾乐祸的，还暗暗骂过活该。可她带着跟组的医生去给他受伤的肩膀换药的时候，又忍不住心疼。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摔倒的，摔伤了半边胳膊，整个右肩加上臂一大片青紫，医生用药油给他按摩时，他是咬牙忍着装硬汉，但旁观的柳青棠看着都替他疼。 当时柳青棠特别想骂人，骂男演员身为演员连保护自身都做不到，骂该死的运气简直莫名其妙！可那个当下，柳青棠什么都没说，她都没完整的看完对方上药的全过程就避到门外，看不下去，不忍心。 那之后柳青棠就很烦，烦恼于为什么喜欢一个人那么难，为什么收回喜欢也那么难。他们根本就没有在一起，相亲对象而已，是有好感，她承认有好感，承认她喜欢他，但都已经知道不合适了，都已经说过‘算了’，为什么她就不能抽刀断水斩断情丝？有那么喜欢吗？压根也没认识多久啊！ 都没有认识多久的人，凭什么让她进退维谷；好不容易才让她感受到什么叫心动的人，又凭什么不能在一起？ 平时个忙个的姐妹难得碰面，没办法跟任何人诉说烦恼的柳青棠就跟金萱彤大吐苦水，谈恋爱太难了，初恋都没有好下场也太有道理了！ 姐妹感觉跟她就半个月没见像是错过了一个宇宙，“你跟孔佑相亲你居然不告诉我？” “我的相亲对象都是什么下场需要我一个个给你汇报吗？”柳青棠压根没想过相亲会成，现在真的成不了了，更烦，“之前让我相亲的是她们，我第一次相亲顺利，她们反倒不满意了，非得跟我聊以后，我连个当下都没享受过，初恋都没谈过，聊什么结婚！” 金萱彤有些哭笑不得，“所以现在剧情已经进展到你心动了，但是男主角没办法给你以后，要be了吗？” “我烦着呢，你还跟我聊剧本？”柳青棠瞪她，“是啊，be了，你开心了？” “哎~别生气嘛~”姐妹讪笑，“不然我找人整他，人还在我们手上压着呢，搞个演员还不简单。” “滚。”柳青棠让她别扯了，“人还在组里，一损俱损，不然我早请假了，能在这耗着？” 金萱彤笑得更虚，说说而已么，“那你要不要换个思路，先不管以后，只解决当下，当下还喜欢就试试看呗，又不是所有恋爱都得奔着结婚去。按你说的，他也喜欢你，干嘛不试试。” “不是奔着结婚去也不能奔着分手去啊，我根本接受不了男朋友跟别的女人搞东搞西，我跟金高垠什么矛盾都没有，这个项目之前压根都不认识，刚接触的时候也没有任何问题。可自从我觉得孔佑应该是我的，再看她，就莫名看她不顺眼，整个有毛病。” 柳青棠深感自己病得不轻，“人家女演员做错什么了？什么都没做错！孔佑都没做错什么，是我的问题。我明知道错在自己这里，还怎么恋爱，光是喜欢他就让我变成奇怪的人了。演员在拍摄，拍摄只是工作而已，所谓跟女人喝酒也只是社交，但在我眼里就是渣男。” “圈子里的局是什么样的你不清楚还是我不清楚？都清楚！男男女女的只是在一起玩而已，赵寅城特地跑过来跟我解释，孔佑本来都不想去只打算参加完首映礼就走，毕竟还要回来拍摄，纯粹是担心他状态不好才会去酒局。女人既不是孔佑叫去的，也不是赵寅城叫去的，是另一个朋友叫去的，陪玩闹一下气氛，谁都没想干什么。他恨不得指天立誓跟我保证，孔佑那晚绝对什么都没干。” “可那帮演员嘴里说得什么都没干的标准跟我们想象中什么都没干的标准是一回事吗？不是！他们底线很低的，职业特性，勾肩搭背是日常，喝个交杯酒都不用分男女，只是表达一下亲近。这就是他们嘴里的什么都没干，确实也什么都没干。” “我底线没那么低，我接受不了你明白吗？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当初李光株约我看电影，他其实人挺好的，但那哥们约我看电影的前一天刚跟他对手戏的女演员拍了吻戏。我当时就不能理解，他怎么能心那么大，真就狗胆包天认为我会跟他一起去看电影，我疯了吗？” “三四年前我就知道我跟那帮演员的三观相差巨大，也就是时间太久我忘了，可我现在想起来啦，想起来我跟那帮演员三观完全不一致，我还不趁早刹车，不就是找死吗？” pd突突了一堆为什么她跟演员没未来，那番话听在作家的耳朵里就变成了一场告白，“也就是说，你明知道你们不合适，你还是会烦，那不就代表了，你真的很喜欢他吗？” “我是喜欢他啊！不喜欢早拉倒了！还烦个屁啊！” 烦恼中的闺蜜疑似无法独自解决感情问题，专注纯爱剧的作家思索良久，也找不到合适解决方法。实际点的劝分吧，闺蜜已经在分手中；浪漫点的劝和，好像也不太对。姐妹能给的建议只有，先把拍摄混过去，少见面，少接触，时间长了，感情就淡了。 时间一点点往前挪，对柳pd而言堪称度日如年。与之相反的是，孔佑困扰于时间过得太快，快到除了拍摄，他根本找不到机会跟柳青棠说话。 他们是每天都能见面，可他们也只限于见面。见面时，他需要拍摄，她也需要工作，只要拍摄顺利，孔佑根本无法跟柳青棠说上话。 电视剧已经播到了第八集，项目之爆堪称新时代的国民剧，整个网络都在讨论这部剧，找到制作组的品牌方之多，外联组简直要乐疯了。整个拍摄组由于项目爆红气氛无限好，哪怕是聊起演员和pd的八卦也是怀抱敬畏之心，对双方的敬畏。 敬畏法师的理由就不谈了，敬畏孔佑的理由是，不愧是国民财产，居然有胆子跟法师恋爱。 在八卦留言里已经处于分手中的情侣还会保证见面的时间，根据他人揣测，那是法师怕凡人凉凉进而耽误拍摄，每天特地出现镇场，不然演员少说也是个重伤。这种走玄学路线的妹子，敢招惹的都是神人。 神人孔佑找到了一个也不知道能不能被称之为规律的科学，他的倒霉程度差不多是柳青棠心情的晴雨表。 类似于柳青棠如果当天心情还行，那他的倒霉程度顶多是独身一人没带手机被锁在卫生间；要是柳青棠心情很不好，那他就会平地摔，一定会让他负伤的平地摔。 证据是他几次试图跟柳pd搭话没成功，当天也没有太倒霉。可他想缓一缓，想养好精神再解决之时，他没去搭话，当天就被热水烫伤了。洗手时水龙头突然冒出滚烫的热水，让他整个手背都被烫红了，就这还是他躲得快，不然一定会被烫出水泡。 孔佑那时已经收工回了旅馆，pd还在片场，助理惊叫着找来医生，转头就给经纪人打电话，经纪人迅速赶来片场很认真的同他商量，要不我们给法师跪了吧。 经纪人的话说得很怂，语气非常糟糕，这种事分立场。站在他的立场，艺人身上发生的什么倒霉事都是无妄之灾，跟活该二字绝对没关系。那对经纪人而言，就是法师小肚鸡肠，惹不起，躲得起，还恋爱呢，看到都得倒退三米，省得被诅咒！ “这事儿你要听我的，我们耗不起！”经纪人让艺人一定要尽早放弃，越早越安全。艺人却没打算听，压根没搭理对方。 倒霉到这种程度，孔佑也是会怕的，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怕。可倒霉到这种程度是因为柳青棠，他就很好奇，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柳青棠会不会并非是个好脾气的姑娘，从诅咒的走向来看，她脾气可一点都不好。 柳青棠脾气非常不好的对打电话来问她感情问题如何了的亲妈说，早断了，没感情了，凉了！ “还有事吗？” “就” “我在忙，挂了。” 被女儿挂了电话的妈妈有些委屈，转而告诉了她妈。当外婆的就给孙女打电话，你厉害了啊，被外人欺负了就来欺负家里人，怎么？窝里横啊？规矩呢！ “为一个男人跟你妈发脾气，我怎么教你的！就教出这么个东西来！”外婆很不高兴，“你有脾气冲着他去啊，你妈怎么你了？还是我怎么你了？” “我” “我什么我？我说得不对吗！上个班上的一通电话都不给家里打，你死外面啦？还是家里是你的旅馆，只有睡觉才回来，家里人问一句你在外面好不好都不行？忙忙忙，一天天就知道忙，你是总统吗，日理万机，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你妈问问你相处怎么样，不能问？” “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哪会错啊，错的都是我们！我们没有早早提醒你那是个演员，我们没有跟你说清楚演员就是会跟别的演员扮演情侣，我们没有提前给你打好预防针就让你去相亲了！你能做错什么呀，大姑娘了三十了都，换别人家孩子都能跑了，你呢？你结婚谈个恋爱还要家里帮你事无巨细的问清楚。柳青棠你挺厉害啊，我哪是你外婆啊，我整个就是你下人，主人能做错什么，主人做什么都对！” “我都说我错了！” “错哪了？” “不应该挂我妈电话。” “还有呢？” “不应该跟我妈发脾气。” “还有！” “还有？” 老太太怀疑自己养了一头猪，“柳青棠你是不是没脑子！你为个男人跟你妈大呼小叫的你还不知道错在哪？” 真心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罪大恶极了的柳青棠想哭的心都有，“我没有大呼小叫。” “你这个猪脑子，我养你还不如养条狗！”外婆怒斥蠢孙女，“你为个男的跟你妈生气，不就是那男的惹你了吗！那你去教训那男的啊！骂也好打也好，冲那男的去啊，上去拽他头发都行！从小就蔫吧，被人欺负了不敢啃声，在外面有火全憋着，到家就会窝里横，你说说我养你干嘛！养条狗养三年就会冲我摇尾巴了，我养你三十年，你呢！” 柳青棠已经很烦了，她都憋两个礼拜了，就硬憋，憋得内伤也只能把火咽回去。成天都在祈祷时间快点过去，感情就淡了，就没了，就不会难过了。 可时间疗法屁用没有！时间只让她越憋火越大，越烦躁不就是个男人她怎么就放不下，她就不能潇洒一点吗？更可气的是，为什么她那么难过，孔佑却好像一点问题都没有，该拍摄拍摄，该干嘛干嘛，就是不难过！简直神烦！ 如此烦躁的情况下妈妈打电话来絮叨，你什么时候回家，你都两个礼拜没回家了，你们那电视剧挺红的，收视率那么好，不给你们放放假吗？她絮叨那些还不够，还絮叨什么演员真的不行，你肯定忍不了。 柳青棠知道自己忍不了啊，她不是放弃了么，为什么还絮叨？她都已经放弃了，为什么她们还是不满意？从小到大什么都不满意，她想做什么都不行，她们说什么都对！ 三十了都，她只是挂她妈一个电话还被告状，还被外婆教训，有本事你就养条狗啊！谁让你养我了！ “我错，都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行不行？”孙女也有了火，“我错在就应该不管工作回家啃老，出来上什么班啊，按我妈说的家里又不缺钱，出来给别人打什么工！进什么娱乐圈！娱乐圈就这样，娱乐圈就是男男女女的逢场作戏只是玩乐，我跟人家发什么火啊，有什么资格发火啊！” “我怎么教训他？教训他不应该拍戏还是不应该大半夜去的酒局有女人？这就是这个圈子，所有人都认为没问题的事，就我会计较，就我屁事多，就我是” “柳青棠！” “干嘛！” “蠢死你算了！” 老太太超凶，“什么娱乐圈就这样，娱乐圈怎么样了？娱乐圈是地球中心啊！你们这帮拍电视剧的是国会议员啊，你们定的规矩就得满天下遵守？你说你是不是蠢！你谈个恋爱跟娱乐圈有什么关系？你喜欢个男人又跟娱乐圈有什么关系？你要跟娱乐圈结婚啊！” “你是要跟男人结婚，你要管的是男人不是什么娱乐圈。娱乐圈就是男盗女娼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男人不是衣冠禽兽就行啊！你不喜欢他在镜头前跟女演员接触太亲密，那你就在镜头后跟他约法三章，不准靠近女演员，不准靠近个母的不也都是你说嘛！规矩得是你定！” “咱们家什么时候按你爸的规矩来过？你外公不也是听我安排吗！还什么大半夜出去喝酒有女人是圈子的问题，我看是你脑子的问题！你圈子里的人是上帝啊，定规矩的是你爹啊你得全听他们的？行业有行业的规矩，这无可厚非，大家有大家默契也没必要多计较。” “可你跟他，你们俩就是个小家，小家里的规矩是你定。你定他十点必须要到家，他回不来你就跟他闹，闹到他烦，闹到他不敢，他不就守你规矩了吗！不想凶，不会凶，那你倒是缠着他啊，走到哪都缠，他能怎么样？甩开你？正好拉倒，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 “一天天的跟没脑子一样，我算是知道了你介意的哪是什么演员，你介意的明明是演员勾搭外人是应该的，你就要守那应该的规矩。你怎么不蠢死，活着就是浪费粮食！我养你三十年是让你守别人的规矩的？你怎么不守守家里的规矩？说你窝里横你还不乐意，你不会跟我学也学学你妈！” “养男人就是养狗我告诉你，得训得骂也得会喂食。规矩你给他定死了，条条框框就摆在那，乐意就继续不乐意就散伙，这很难吗！你没吃过猪肉连猪跑都没看过？我怎么训你外公你看不见，你妈怎么缠你爸你也看不见？你长眼睛干什么用！” “你妈那个猪脑子都会撒娇卖乖哄得你爸成天围着她转，大男人娘们唧唧的，还打什么凤钗，她得有那当皇后的命，隔夜饭都能给我吐出来！但你妈就是会哄人，你呢，你凶不起来，哄人都不会？哄得他围着你转还管什么娱乐圈的规矩，不行你就跟他哭！一哭二闹三上吊，你要是这都不会你就死在外面，别回来了，看到你来气！” 一顿输出的外婆气呼呼的挂了电话，拿着手机的孙女脑内信息量过载，人傻了。 懵逼长达十分钟后，电话又响了，这次是爸爸。在家里没什么地位的亲爹很少给女儿打电话，一般需要他出动的时候就是父女两得怂的时候。 “欢欢，你怎么你外婆了，师母给你妈都骂哭了，嗷嗷哭。”柳爹说话超小声，一听就知道是躲起来打的，“师母年纪大了，老人家么，老小孩老小孩，脾气硬些你就哄哄她，爸爸给你做个” “不要叫我欢欢，那是狗名！” 柳欢欢直接挂断电话，她爹不敢告状，他们家，她的地位还是比她爹要高的。 柳青棠，乳名欢欢，亲妈取的。据说是亲妈确诊怀孕的那天，庭院里的合欢开了花，亲妈很喜欢。亲妈喜欢的差点就给她取名柳欢欢，还是外婆觉得这名字不好，老姐妹家有条狗就叫欢欢，改名为青棠。 青棠，合欢的别称。当妈的，还是满足了女儿的心愿，青棠亦是合欢。 当女儿的柳青棠从未感受过亲妈有什么权威性，家里一贯外婆说了算，外婆就是家里的王母娘娘。娘娘最爱自己的亲生女儿，其次才是外孙女，至于女婿么，在外人面前当丈母娘的很给面子，回了家关上门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关上门过小家庭的小日子，在乎什么娱乐圈的大规矩呢。 电视剧播了第八集，拍摄现场的进度是第十集。这一集，高中生小新娘正式成年，在生日当晚，少女亲吻了她的大叔，一吻定情。 柳pd就站在监视器后面，看演员们拍吻戏。片场的氛围很好，演员们说说笑笑的，也就拍完了，非常顺利。今晚的拍摄也就到这结束，孔佑卸了妆发，准备回旅馆。他是不敢去跟pd道别了，今天拍的可是吻戏，再加上精力不足，他接连三天大夜，赶工赶的人都有些恍惚。 柳青棠也挺恍惚的，她也跟了三天大夜，不夸张的说，站着都能睡着。 在如此疲倦的情况下，在精神离家出走的情况下，在理智早就离线的情况下，柳青棠去找了孔佑。 远远看到她往这边走的孔佑没有意识到她是来找他的，直到她走到距离他三米左右时停下了，正要往前迈步的孔佑也站住脚，先吩咐边上的助理去车上等。 助理闪人，pd转身，演员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没人的地方，重新面对面。 孔佑非常累，强打精神，问她，“出什么事了吗？”他以为她要聊工作。最近他们除了工作，啥也不聊，聊工作的机会都少到几乎没有。 “你三天睡了不到六个小时，我三天这边躺一下那边眯一会儿睡了至少十二个小时，是你的一倍。”柳青棠看他不解，自顾自的说，“我睡得断断续续的，比不睡都困，你还没得睡，更惨。” 确实很惨的孔佑左右看看，找个道具箱坐下了，站不住，过于疲惫，“其实睡着了再被喊醒更不舒服。” 柳青棠也站不住，但她还是站着，“你都已经那么累了，我休息的比你多，还跟你计较什么吻戏，是不是胡搅蛮缠？” 微楞一瞬的孔佑勾唇浅笑，没回答，只是冲她拍拍身旁的箱子。柳青棠犹豫片刻，还是过去了，刚坐下，肩头就多了颗脑袋，耳畔是一声笑叹。 “有点。” 柳青棠上手就要推他，被他抓住扣在掌心。她象征性挣扎了一下，他也象征性陪她闹了一下，随后便有笑声在两人身边缠绕，她的手不动了，他的手指穿过指缝，十指交缠。 “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我也知道你想听什么样的回答，可我没办法骗你。”孔佑半真半假的笑言，“跟别的女孩子说情话一样的誓言就是情话，跟你发誓说不会有下一次，如果不按照誓言办，会被天打雷劈的。” 脑袋撞了他一下的柳青棠不高兴这个答案，孔佑却知道她心情变好了，语带叹息，不是无奈而是笑意，“我也是个凡人啊，没有法力，自然会怕。” 柳青棠鼓了鼓脸，“怕还招惹我。” “是啊，怕干嘛还招惹你。”孔佑紧了紧握住她的手，“可我不想放手呢。” 同样不想放手的柳青棠也收紧五指，底气非常不足的强装硬气，“我们家有家规，晚上十点十二点之前要到家，不然就不给进门。” “现在已经两点多了。” 柳青棠肩膀一抬，孔佑顺势坐起身。她瞪他，他在笑。 “工作时间能不能不算？” “行吧。” 孔佑抿唇憋笑，“我们家也有家规，生气不能超过十二小时。不准冷战，不能失联，尤其不能轻易说算了。” 柳青棠严重怀疑他是现编的，“你们家真的有这个家规吗？” “你们家的家规真的要十二点之前到家吗？”孔佑反问。 首次独自给小家定规矩的柳青棠用力点头，“有！” 笑出声的孔佑便说，“那我们家也有。” 两条新鲜的家规就这么定下，柳青棠专门拿手机记录新家规，她不止要求对方要在十二点前到家，还要求有女人的社交场非必要不准去。这点孔佑得问清楚，什么情况才算必要？ “赵寅城那种就是不必要！” “可那对我来说是必要哦。” 孔佑给她解释那部名为《王者》的电影制作背景，说那是赵寅城时隔多年才上映的电影，说大前辈给他作配，说前后辈之前的渊源，说兄弟压力山大，说他很有必要去支援一下兄弟。 “你支援兄弟非得有女人？”柳青棠拒绝这个说法，“你们就不能进行一些健康的活动吗？就是一定要喝酒，也不是非得叫上女人一起喝吧？” “那天是意外，本来没有女人，别人叫去的。叫了，不可能临场赶走。”孔佑其实早就可以解释这件事，他没解释是因为，“很多时候我们都是到了现场才会知道有什么人，会发生什么事，我没办法提前预料，也不可能看到有女人就走。你应该参加过类似的局，也有类似那些女人的男人陪你喝过酒，你可以当场甩脸走人吗？” 参加过类似的局还跟类似的男人喝过酒的柳青棠要是没有被外婆打开新世界的门，可能就认了他的话，这个圈子就这样，逢场作戏真的就是一场戏而已，谁都不当真的，当真的人才奇怪。 但新世界的门都已经打开了，柳青棠就要做那个奇怪的人，“二选一，要不你叫我过去，不然你就走人，你看着选。” 两个都不想选的孔佑更想笑，“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可爱！”柳青棠努力睁大眼试图卖个萌，“你说的，我在乎你，很可爱！” 她很疲惫，眼里满是血丝，孔佑估摸着自己的眼睛里血丝也不少，但还是被萌到了，托起她的手背，贴了贴侧脸，“我只能说我尽量，无法保证。” 柳青棠眼珠一转，“还有第三个选项，在你无法保证的时候，我也会做出无法保证的事。” “比如？” “诅咒你。” 孔佑：“” 柳青棠：(￣︶￣) 空气安静三秒，男人大笑，女人也笑得很开心。 “我没办法控制我的法力你也是知道的，在我都控制不了法力时，自然就没办法做出保证。”柳青棠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的家规能救你一命，你如果想要保命，最好就遵守。” 笑声更大的孔佑再度歪倒在她的肩头，他没有回答要不要遵守可以保命的家规，只问她，“我们什么时候才算一日呢？”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柳青棠回他，“你告白的那天啊。” 告白是哪一天？反正不是今天。 今天孔佑总算能休息了，没跟pd约会，反而陪妈妈去美容院‘偶遇’柳妈妈。柳妈妈不是很想搭理小年轻，可小年轻很有礼貌的问候她，小年轻还很会聊天，聊保养，聊美食，聊娱乐圈八卦，还聊柳青棠的工作做的很好。 聊了二十来分钟，柳妈妈又觉得小伙子真不错了，小伙子就开口询问，他什么时候方便上门拜访。 柳妈妈惊讶的看着小年轻，“你要上门？” “如果您不反对的话。”孔佑回答。 平凡又普通的男女相识的开端是相亲，如果他们之间有了确定关系的一日，只要不出现大纰漏，那就相当于默认有了婚约。 孔佑其实还没想好要不要定下婚约，但他确定，柳青棠想跟他谈的不是恋爱。那他们的一日就不能单纯以恋爱的角度去考虑，否则对她不尊重。 为什么会这么想？因为啊 她跟他说家规呢，我们的家。 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关系都还没确定的相亲对象跟家长谈好了上门拜访, 柳青棠很疑惑，她为什么会是最后知道的人，正常流程难道不应该是孔佑通过她再去问她妈什么时候方便上门拜访吗？何况关系都没定, 一日都没达成，干嘛要上门拜访？ “碰巧遇到了，本来没那个想法, 但伯母好像对我的观感不是很好。我就试探了一下，正好临近过年就问方不方便去家里拜访, 要是伯母一口回绝，那我就得担心是不是哪惹到伯母了, 万幸, 伯母还算欢迎, 让我定日期呢,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门？” 演员和pd在一个很不适合聊家长里短的环境里，聊相亲对象的何时上门拜访的问题。 剧组的进度已经拍到了第十三集，这一集播出后观众能哭死在电视机前, 剧情是小新娘拔|出了鬼怪胸口的那把剑，她的大叔归于虚无。拍摄这段剧情的现场气氛也很低沉, 低沉后还有些尴尬。 先说低沉的部分，男女演员都陷于大虐的剧情，尤其是金高垠, 她的状态很差，本来剧情就虐她, 高强度拍摄也让她很是疲惫。这就导致在拍拔剑的那场戏时, 她哭的那叫一个惨，给不少工作人员都弄得眼眶泛红。 作为搭档，同样困于角色中的男演员在女演员哭得过于惨的情况下, 搂着她的肩膀顺着她的背脊尽可能安慰她的所有行为，理论上说都与男女之情无关，更多是同僚的情意。 但片场并非只有男女演员两个人在，现在还有更多的工作人员也算是他们的同僚，这些同僚们还是pd的同事，同事们已经知道pd和演员貌似又和好了，那在彼此又变成恋人的情况下，作为男朋友的男演员如此‘亲密’的安慰一个女演员是不是不太对？ 柳青棠感受到不少人在偷瞄她，一如四天前，孔佑大大方方牵着她的手进入片场时也有不少人偷瞄她。四天前被偷瞄，柳青棠心情很好，随便看；四天后被偷瞄，柳青棠心情很复杂，复杂到并不想被围观。 很难得的，此次柳青棠没有吃醋，不是她想开了，而是没心思吃醋，走神了。刚才拍摄的这一幕戏恰好就是她进入这场游戏的契机，最初的最初，她在那辆车上刷着这部电视剧刚好就看到这个桥段，被蛊惑了，才会有后续选定攻略目标这回事。 让柳青棠走神的点不在于游戏不游戏的，而是想起上一轮她傻乎乎的想成为‘鬼怪新娘’进而被吓死的囧事。那太囧了，绝对惊悚的囧。 拍摄时的现场环境没那么惊悚，外景在高层天台还有一定危险度，如今是在棚内拍，为后期特效准备的绿布超大一块，太绿，囧不起来，也惊悚不起来。 这一段拍完，今天的拍摄也就收工了。其他工作人员都已经在偷瞄法师大人的脸色了，女演员的助理也很着急的搀扶着人往外走，深怕自家艺人陷入奇怪的修罗场。 女演员走了，男演员也走了，两边没走向一个方向，总导演适时出声让大家该干嘛干嘛，别乱看了。柳青棠是跟着孔佑走的，远远的跟着，没靠近，她看得出来他还没出戏，整个人就是个大写的丧字，戏服都没换，垂着头耷拉着肩膀，也不知道要走向哪。 跟着男演员的本来还有个助理，可助理看pd一路跟，他想了想就停下了。 没出戏的男演员在片场里左绕右绕，绕去了‘鬼怪之家’的内景棚，进了棚灯也不开，黑灯瞎火的抹黑往里走。棚内是完全封闭的，白天夜晚都没光全靠灯光和现场打灯，没拍摄就没灯也没灯光。 看着他进棚的柳青棠犹豫了一会儿才往里跟，进去了眼前一片黑，想开灯吧又觉得他不开灯可能是不想开灯，就只开了手机灯找人，不然她也看不见。 手机灯光亮起，孔佑看见了，看见了便扬手冲她示意，我在这。 演员没有出现在布置华丽的‘鬼怪之家’里，而是在专门给机器留的一片区域，他就坐在一个轨道边上，席地而坐，等柳青棠过去。 找到了人，去到他身边，柳青棠跟着蹲坐在地上，还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就看他伸手遮住了手机的光，她干脆关了电筒。 不拍摄的摄影棚一片漆黑，黑到由于特殊的ptsd近些年连鬼片都不敢看的柳青棠不自觉靠像身边的人，孔佑在她靠过来时误会了，伸手搂住她，脸埋在她的肩头，闷声说了句对不起。 柳青棠不知道他为什么道歉，但她没问，只是学着他之前安抚女演员的动作，掌心自上而下顺着他的背脊，想让他能心情好一点。 演员的心情很不好，同身旁的无关，角色的问题；孔佑的心情也不怎么好，跟身旁的人有关，他以为她跟过来是介意之前他安慰金高垠。他目前的状态无法顾忌到她的醋意，他很疲惫，想静一会儿。 拍摄为了画面好看演员的戏服只负责帅不负责保暖，距离演员的设定还是寒暑不侵的鬼怪那就更不用保暖了。深夜穿着戏服在没有暖气的摄影棚里席地而坐的男演员，因剧情走向心冷，因现实环境身体也冷。 唯一温暖的是怀里的人，怀里的人穿着羽绒服，他抱着能缓和些；唯二的温度来自于抚慰他后背的手，那只手在按揉他缓慢散发着凉气的心脏，不过到底隔一层，好像又没那么暖和。 眼前一片黑，听觉就格外敏锐，柳青棠听到边上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没一会儿感受到他隔着风衣在他的后背摸索什么，又听到了撕拉声，最后是一个软包被丢在地上的声音。 “暖贴不热了？”柳青棠轻声问他，想着拍那么久，确实也没多少温度了。 孔佑低声应了一句，陆续扯下四个暖贴，才不动了。柳青棠想了想，拉开了羽绒服，把他裹进她的羽绒服里。两人的姿势就从他抱她，变成她拥他入怀。 黑暗中感知不到时间门，柳青棠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耳机里传来呼叫，片场收拾好了，准备回去，问老大要不要跟车走。 黑暗中，孔佑的听觉也很敏锐，隐隐听到了她耳机里的话，暗叹着要起身。他刚动，她就收紧手臂锁住了他。 pd先跟耳机那端的人说，让他们先走，小心机器，记得检查电路注意防火，叮嘱完了扯下耳麦关了对讲机塞进口袋。 左手搂着他右手干活的柳青棠，活儿干完了，右手也搂住他，仅凭触觉用脸贴了贴他的脑袋，再把人抱紧，不说话了。 此时柳青棠才察觉到他之前那句‘对不起’源自于什么，但也没有跟他说，我不是嫉妒才跟上来要同你计较，我是担心你。她好像不用说，因为他会懂的，他一向就什么都知道啊。 什么都懂的孔佑也是在她把耳机塞进口袋才知道，她之前讲得恋爱脑不是说说而已，她也不是嫉妒他安慰女演员才跟过来，她只是担心他又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按照小言的剧本，按照小甜剧的剧本，一片漆黑的场所，孤男寡女还抱在一起，貌似应该发生点什么浪漫的，甜蜜的事。 他们俩也不知道谁拿错了剧本，可能是演员串场了，孔佑突兀的开口跟柳青棠说，我们可以定个时间门上门拜访，我跟伯母说好了。 完全搞不懂为啥突然就要上门拜访的柳青棠，侧头想看他的表情，啥都看不见，太黑了，顶多能嗅到他身上浓重的烟草味，不是很好闻，有点呛人，大概率是演员靠抽烟顶着高强度拍摄，人都要变成烟筒了。 孔佑也无法看到她脸上的表情，鼻尖的味道也是烟草的气息，片场啊，九成九的人都靠尼古丁提神，她就在那个环境里肯定会被沾染上。 她和他在一个环境里，她身上的味道仿佛就与他融为一体。 不知何时伸直腿的孔佑掐着她的腰把人抱到腿上，还拉着她的胳膊环抱自己，让她包裹着他的羽绒服能带来更多的温暖，让他可以汲取到更多的温暖。他调整好了姿势，下巴抵着她的发丝，很接地气的问她，我上门时带什么礼物合适？ 前一秒还未过于亲密的亲密接触而羞涩的柳青棠，这一秒想的是，“你确定要去我家？我外婆好像”不太喜欢你。 “不喜欢我？”孔佑猜，没听到她回，就知道自己猜中了，进而再问，“不喜欢我什么？” 柳青棠尴尬一秒，“不喜欢你的职业。” 沉默片刻的孔佑不太明白，“相亲之前，外婆难道不知道我的职业？” 这个么柳青棠愈发尴尬。她要如何解释，外婆本身对演员的职业没什么评价，是被她的态度弄得不喜欢的。 再度没有听到回应的孔佑却以为她是默认了，想一想老人家确实未必会知道他，就问，“是电视剧太红了，外婆看到了，觉得我是演员可能跟别的女演员怎么样才不喜欢的？”这是按照之前柳青棠的思路来的猜测。 第三次选择沉默的柳青棠脑袋往他胸口一埋，拒绝回答。孔佑第三次以为那是默认，就不再纠结为什么不被喜欢的问题了，转而问起如何才能被喜欢。 “那要讨外婆欢心应该怎么做？” 这题柳青棠能答，“有礼貌，讲规矩，别咋咋呼呼的，也别太多话，大概就是斯文乖巧的那一种。” “你在说你自己？” “对啊。” 孔佑失笑，搂着她的腰晃了晃，“她肯定喜欢你，未必会喜欢这样的我啊。”对孙女的要求和对孙女婿的要求不可能一样。 关于对孙女婿的要求，柳青棠认为他都是达标的，否则外婆也不会让她去相亲啊，但非得说个什么要求的话，“你上门时打扮的帅气点好了，这样我妈会喜欢，我妈喜欢，外婆就喜欢。”说着想起来，“你妈妈喜欢我吗？” “当然啊，喜欢到我没想好要不要跟你见面吃饭的那段时间门，她时不时就打电话催我。”孔佑笑言，“我们都已经相亲了，我妈怎么可能不喜欢你。”进而想起，“外婆都不知道我什么职业就让你跟我相亲？” 毫无防备就被回马□□中的柳青棠再度埋头想当鸵鸟，这回孔佑不认为那是默认了，思索片刻，轻笑出声，他好像是被牵连。听到他笑声的柳青棠拿脑袋撞了他一下，孔佑再度闷笑，腰侧猛然被掐住，笑不出来了，表情稍显扭曲。 掌握了新技能的柳青棠目前还是个小白，听到他‘嘶’了一声，还会心虚的给他揉揉，至于以后技能的熟练度上去了还不会给揉，那就不好说了。 还是说说当下吧，当下他们应该走了，再不走就得感冒了。 孔佑一手拿着手机照明，一手牵着她就要往前走，看她抱着自己的胳膊，笑问她，“你是不是怕黑？” “有点。”柳青棠确实怕，上一轮游戏的后遗症。 伸手把她揽到身前的孔佑环抱着她，问，“这样还怕吗？” 整个人都被包裹住，眼前就有光，柳青棠不怕了，摇摇头。孔佑亲亲她的发顶，想问，你怕黑怎么还进来找我了呢。 连体婴的姿势不适合走路，走得很慢；连体婴的姿势很适合聊天，轻声细语的聊，聊什么好像都不会让人生气。 柳青棠就在气氛如此之好时跟他坦白，我好像把你坑了；孔佑没跟她说没关系，而是跟她说，孔妈妈一直催他见她，是想把她请回家当他的护身符。 “真的假的？”柳青棠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这是能说的吗？伯母太奇怪了吧？ 当儿子的没觉得母亲思路清奇，反倒笑言，“我妈如果知道我上门拜访了，绝对比我还高兴，在她眼里我从来也不是千万人选择的孔佑，反而是一事无成只会闯祸的孔地哲。” 这点柳青棠太有同感了，“我妈到现在都不理解我为什么要找一个那么忙的工作。” 关于父母和子女啊，大概就是不管子女成了多伟大的人物，在父母口中都是脑子不太灵光的傻孩子。但父母在对外评价自家孩子时，那就是我们家孩子哪哪都好，就没有缺点。 电视剧播出鬼怪消亡那一集的隔天，孔佑拿着礼物上门到柳青棠家拜访了。 他们俩之所以能凑出这个时间门来，并非是电视剧杀青两人都不忙了，而是后期制作出了点问题。李应福在权衡过是硬着头皮上，还是用折中的方法别毁了精品之间门选择后者，拍板剪了一个特别版出来应对播出，让已经熬到大半都要进医院挂水的团队，有了一天的休息时间门。 仅有的一天休息时间门，柳青棠有劝过孔佑还是好好补眠，上门什么时间门都行，不用非得浪费那么宝贵的休息时间门。孔佑却认为，他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如果不在她休息的时候上门，长辈可能会认为他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最终的结果就是孔佑上门，但他带什么礼物上门由柳青棠决定。 “就买水果，最安全。”柳青棠让他别想着什么高大上的东西，“我们家老太太想挑刺，你带什么她都能给你挑出问题来。保养品是嫌弃她老，珠宝首饰贵了说你炫富，便宜说你不用心，不如就买水果，再安全不过。而且你只是上门问候，我们关系都没定下，你带太贵重的礼物也不合适。” 孔佑觉得，“水果也太不贵重了，不是更不合适吗？就算带水果，也不能只带水果，带瓶红酒呢？伯父” “我们家没人喝酒，我是说，在家里，没有人喝酒。”柳青棠让他省省，“我爸就是在外面喝了酒都得找个绝对正当的理由，比如上司硬拽着他之类的。” 隐隐感到有些不妙的孔佑不太确定的问，“伯父是烟酒都不碰的吗？” “烟确实不抽，酒在外面多少会喝点吧。”柳青棠表示，“我劝你别拿我爸对标，他是二十四孝好徒弟，到现在都是工资全部上交跟我外婆拿零花钱的。我们家外婆说什么是什么，你如果能做到那个地步，那就可以立地成佛了。” 柳青棠幼年时还没思考过为啥家里是外婆说了算，从她有意识开始，家里就是外婆做主，她没觉得那有什么不对。直到上了初中，渐渐对世界有了更大的了解，就很疑惑她爹为啥能那么怂佛系。再后来，还是习惯问题，她爸佛，她也佛，父女两都怂，那就一起修个闭口禅吧，在家里能别开口就当哑巴最好。 当然做女儿的没有说什么爹有多怂，只是劝还没正式成为男朋友的人，家里主要的攻略对象不是亲爹，是外婆。外婆跟亲爹还有一层关系，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外婆还是亲爹的师母，当妈的永远是王。 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去评价奇妙家庭关系的孔佑只能转移话题，“伯母呢？” “我妈不重要，不对，我妈很重要，但她也是外婆不反对她就都行，你就主攻外婆好了，我妈很好说话的。” 孔佑不是很确定她知不知道，她那句话的意思是，她外婆很不好打交道。但也让他提起心，准备去面对一个不好打交道的老太太。 老太太表面上看起来很好打交道，对上门的小伙子很是欢迎，对果篮更是满口陈赞，问的问题也是你爸妈好不好这类很好回答的。提前被打过预防针的孔佑面对慈善友善的老太太始终提着心，总担心现在是糖衣，冷不丁就会出现个炮|弹。 炮|弹出现的很隐晦，那都不是对着孔佑去的，如果孔佑不够敏感压根就不会发现的隐晦。 上午十点来拜访的孔佑跟一家长辈东拉西扯客套了许久，到十一点了，家里要准备午饭了，孔佑当然默认他是要留下吃午饭的，外婆也力邀他留下。 顺势应下邀请的孔佑就很自然的认为女性长辈们要去准备午饭，他应该跟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男性长辈聊聊。然后男性长辈站起来了。 “你坐一会儿啊，陪师母多聊聊，我去弄个饭。”柳爹很是自然往厨房去。坐定不动的外婆笑眯眯的看着陪聊小伙，“她爸手艺很好，等会儿你多吃点。”随后就是一句，“要说做事仔细还是得男人来，家里家外的，她爸做得就是比她妈利索。” 孔佑在听到那话的当下就反应过来坑在哪，含笑跟外婆说，“我的手艺也还行，要不我去帮帮忙？” “是吗？”外婆笑了，“你会做饭啊，挺难得的，客人就等着吃就好。” “就当给我个机会让您尝尝我做的怎么样。”孔佑说着话起身，“我去看看能弄什么。” 跟着站起来的老太太嘴里说着不用不用，动作可一点都没有要拦的意思，柳青棠倒是想说话，被外婆瞟了一眼，乖巧坐好。 余光扫到那一对老少眉眼官司的孔佑脚步微顿，什么也没说，径直往厨房走。 柳妈妈？她吃水果呢。 中午这顿饭啊，柳爸是大厨，孔佑是小工。饭桌上柳妈妈存在感还挺强的，夸了几次孔佑的手艺不错，顺带说自家女儿是个厨房杀手，别说做饭了，让她煮个粥都不行。 “那还不是因为你。”老太太夹了个蟹肉丸子让女儿安生点，“有你这个煮粥都能烧穿锅底的妈，女儿不会做饭有什么好奇怪的。”转向孔佑时面上带笑，虚点了下孙女，“我们家这个养得娇，家务活丁点不沾，以后你要多辛苦了。” 孔佑笑着说了句应该的，老太太这才算真正满意，也给他夹了个丸子，劝他多吃点。 饭都做了，洗个碗也是应该的啊。洗碗的孔佑到这才跟同样在洗碗的柳爸爸聊上，当爹的说得都是女儿的好，长得好、性格好，连工作都好。哪怕是事业心有点重，那也是独立啊，女孩子还是独立点，有点脾气才不会被人欺负。 坐在客厅吃水果的柳青棠也是此时才听到外婆说一句，小伙子不错。 “规矩我可给你定下了，你就按这个规矩来。你妈在家可是丁点活儿都不碰，你也一样，别到了他们家成了啥啥都干的贤惠媳妇。”老太太教她，“过两天找个机会你也去拜访拜访，嘴要够甜，但活儿不能干，你干了一次，之后就有一万次，懂吗？面子你给人家做足了，里子你自己要把握好。” 柳青棠能说啥，不就一个选项么，“我知道了。” 做了饭洗了碗的小伙儿成了好小伙儿，老太太就让小年轻们别在家里耗着了，难得能休息出去玩会儿呗，约约会么。 走出家门的柳青棠对着楼道里的大白墙都觉得鸟语花香。进了电梯的孔佑很是疑惑，“你们家为什么不请个家政阿姨？” 来之前孔佑以为自己会看到个豪宅，毕竟对方很有家底他是知道的。进了小区发现就是个普通的住宅楼，他也只以为是他们不想露富，也可以理解。可老太太评价他好不好的态度就是他会不会做饭？有点不知道怎么评价。 柳青棠知道怎么评价，“我外婆就是个被害妄想症，还什么家政阿姨呢，你大马路上冲她伸个手，她都会误会你想抢钱，穷人乍富听说过么。她看个新闻里有入室抢劫都能想到我们家也会被抢，连以前的老邻居都不敢联系了。” “有人一朝发达是大手大脚的花钱，恨不得把前半辈子受的穷一天就补回来。她是一朝发达更惶恐会家财散尽，口头禅都是小富即安，说什么福分太大总归要还。我妈是想过请阿姨，外婆不愿意，家里的活都是我爸在干，我妈也就随口说说，我爸连开口都没机会，在她的观念里，做家务就是好男人。” 因为一个以前没怎么重视过的技能成了好男人的孔佑伸手给她，等她握住后，才笑问，“我们家请家政阿姨可不可以？” “必须可以啊！”柳青棠表示那太可以了，以及，“我会做饭，是我妈不会，我至少会炒个饭，她是真的煮粥都能烧穿锅。而且我妈那也不是不会，是她不用会。” 柳欢欢对亲妈的槽点可多了，“我妈简直就是既得利益者占尽优势后就得寸进尺的典型代表，她能像现在这样四肢不勤五谷不分，除了是我外婆宠出来的，就是压榨我爸。我小时候所有学习的事都是我爸操心，她压根不管的，可我要是学习成绩下降一分，她就立刻去跟外婆告状，说什么我爸都不管我，把我宠得无法无天，我们家无法无天的那个明明是她！” 女儿在吐槽亲妈的时候，女婿全程当个听众，孔佑啥也不能说啊，他难道能附和丈母娘哪哪不好吗？得多蠢才会这么干。 手牵手下楼的两人到了车边，孔佑先给她开车门让她进去，关门前让她想想等下去哪玩，绕回驾驶位，就听到柳青棠说，找地方睡一觉吧。 差点就误会睡觉是个动词的孔佑看她淡定的表情，知道那是个名词，故意闹她，“你跟我，睡觉？” “睡觉怎么呀！”柳青棠扬手拍了他一下，扭头看向窗外，“我说的是找地方休息，明天还要拍摄的休息！” 憋笑的孔佑怕她恼羞成怒，便不闹了，“我可以回去，可是你呢，你有地方去吗？” 柳青棠颔首表示有，还报了个地址给他，孔佑对这个地址有些不解，前者就笑，“我住你楼上哦，邻居。” 从来也不知道他们是邻居的孔佑边开车边等着她解释，柳青棠的解释很简单，“我们以前见过，但我知道你记不记得了，你以前买了我妈的一栋房子，就是你现在住的那栋，之前是我们家的。” 记忆很深刻的孔佑说，“那天我买了彩票，还没中。” 柳青棠一愣，转而笑开，“那天我去买彩票了，第一次买就中了。” 凡人瞄了眼法师，你还真是个锦鲤。锦鲤说她从来没想过动用法力，但那段时间门她真的太憋屈了，外婆跟她要嫁不出去了一样，天天催她相亲。她就算借口工作很忙也不能连个落脚地都没有，就在外面瞎晃悠，白天还有地方去，晚上不能住办公室吧。 “我陪外婆和妈妈去签约卖房才想到我也可以买房。” “你以前没想到？” “以前没钱。” 柳青棠想起来都觉得当初她也是有够傻的，“我们家钱都是外婆管，我妈财运确实好，可她的财运都由外婆做主，外婆根本不可能让我住外面，给我的零花钱也都是有数的。我上班后工资还有一部分要上交呢，很大一部分，说是怕我乱花钱给我存着，我哪来的钱买房。” 玩家是看到了攻略目标买房才想起来，她的运气应该比亲妈好才对，亲妈买彩票能中奖，那她肯定也行啊。秉着赌一把也不吃亏的想法，柳青棠第一次去买了彩票，中奖了，房子就买在攻略目标楼上，秉持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的想法。亲妈刚卖了房子就不会去那边晃悠了，那就很安全。 “看到你买房我才想起来我可以赌一把试试看。”柳青棠望向孔佑，“还得多谢你让我有了个避难所。” 孔佑其实没太理解，“为什么你以前想不起来？” “跟我外婆一样，穷人乍富总怕要付出代价。”柳青棠垂眉浅笑，她担心过金手指会坑她，一度很担心，她妈运气越好，她越担心。只是后来被逼的宁愿去承担代价了，就无所谓担心了，只想赌一把。 孔佑了然，又疑惑，“你都住我楼上我们居然没有碰到过，不然早就认识了。” “碰到过，你没发现。我怕避难所也会暴露，每次去都跟做贼一样，从头包到脚，你看到也不会在意。”柳青棠笑言，“要说缘分我们还是缘分的。” 有缘分的男人突袭问她，“今天算一日好不好？” 柳青棠目光一怔，定定的看着他，被看的男人在开车，目视前方，告白说得跟去哪吃饭一样随意，“我的优点除了会做家务之外还能让你做自己，不需要偷偷准备一个避难所的自己，你可以随便去做你想做的事，随便是什么，你要考虑我一下吗？” 眼眶莫名酸涩的柳青棠刻意笑出声，也不看他了，盯着不停倒退的街景看，嘴里说的是，“你这告白也太敷衍了，我哪里没有做自己，我不是一直在做自己吗。” “我没做过蟹肉丸子，伯父下锅的时候已经是成品了，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不过我可以学，那应该不难，有菜谱吗？” 孔佑看到了，看到柳青棠夹了好几次蟹肉丸子，她肯定喜欢吃，母女俩都喜欢吃做父亲的才会做那么多。孔佑还看到了柳青棠在饭桌上的沉默，自她和老太太打了眉眼官司后，就格外的沉默。 做晚辈的不能说长辈不好，长辈也没什么不好的，长辈始终都在为晚辈考虑。长辈只是夹了两次丸子，一次给女儿，一次给他，刚好忘记了孙女。 孔佑无法确定，柳青棠想不想吃外婆夹给她的蟹肉丸子，可能想也可能不想，她完全可以自己夹，丸子做了特别多，好大一盘。但那不妨碍他可以学学看，蟹肉丸要怎么做，应该不难。 柳青棠告诉他那挺难的，“要把蟹肉一点点拆下来，不能买半成品冷冻的蟹肉，那就不好吃了。也不能是海蟹，要是河蟹，拆蟹取肉切成小丁。火腿、冬笋都要切丁加进去，还得加南荠，再加猪肉末，还有一大推调料。最难的是拆蟹，只能在螃蟹上市的时候做，我爸每年秋天都忙一两个礼拜，要做够一年的分量呢。” “原本只有秋天能吃。”柳欢欢说，“那是我外婆的拿手菜，我小时候很喜欢吃，我爸特地学了，每次做他都说，我给你留了一碗，你先吃，你妈那还有呢。后来我妈觉得冻着能吃一年，一年吃到头也就无所谓有没有多的一碗。” 柳青棠托着下巴望着窗外，对身旁的人说，“你可能误会了，以为我跟家里关系不好，并不是，我们只是互相之间门都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外婆是最关心我妈但不是不爱我，自小到大，我们家我妈有的我都有，我妈没有的我都可能有。外婆管我管得很严，她好像是觉得把我妈宠坏了，她老了，照顾不到了，就想好好管教我。待日后，我能照顾好自己，也能照顾好我妈。” “孔佑xi，我能照顾好自己，我知道蟹肉丸子怎么做，我还知道去哪买，我喜欢的是我爸每年秋天花半个月给我做的丸子。你好像很不喜欢有话直说，每次都绕，很不巧，我是个有话直说的人。” 恰好红灯，望着窗外的柳青棠扭头，看向同样望着她的人，问他，“如果今天是一日，那这一日之后，你能从蜘蛛精变成人吗？有话直说的人。” 孔佑讪笑，“我努力看看。” 法师冲凡人龇牙，光努力是不行的，“承诺就要做到哦，跟我说情话会被天打雷劈的。” 不管怎么说吧，今天是一日了。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关于多了个男朋友对生活有没有改变这件事, 对柳青棠而言，仿佛是没有。反之，多了个女朋友的孔佑感受到了柳pd的改变，很明显。 在双方关系还没定下之前, 柳pd不管说了多少次她是个恋爱脑, 孔佑都认为那就是扯，她事业心比谁都重。但他们确定了关系, 有了‘一日’, 柳pd非常神奇的好像真的变成恋爱脑了。 昨天家庭拜访后, 达成‘一日’契约的情侣们没有组任何浪漫的局, 就是回了同一个小区进了同一栋楼, 在电梯里分开。 孔佑是不想分开的那个, 他刚有了个女朋友，刚得知女朋友就住他楼上, 正巧今天还休息, 那他为什么要跟女朋友分开？女朋友却催着他赶紧回家, 赶紧睡觉, 未来一个礼拜他都不会有时间睡, 拍摄临近杀青, 这一天能休息是硬挤出来的, 要是不趁现在好好休息, 未来他必凉。 电梯里分开之前, 孔佑还半是玩笑半是叹息的抱怨, “柳pd还真满心都是工作呢。” “不识好人心，我为你好，你这么下去会死的。”柳青棠推了他一把，“赶紧回家休息, 别闹，真的会死人。” 为了‘求生’，孔佑站在电梯外看着还要上行的电梯，一声长叹。然后？回家睡觉。 一觉睡醒外面天都没亮，他点开手机一看才三点多，凌晨三点。他下午到家就睡，也睡了十来个钟头，睡醒后愈发疲倦，太久没休息好，一下睡那么长时间反倒累得很，躺在床上不想起来，望着天花板想象楼上的女朋友在做什么。 楼上的女朋友在四个小时后，清晨七点整按响门铃。孔佑开门前以为来的是助理，还疑惑他怎么不直接进来，开了门被站在门口的女朋友弄楞了，随即就是格外舒心的笑颜，真是个惊喜呢。 头顶惊喜光环出现的女朋友不止人来了，还带了早餐来，孔佑倚着桌沿看女朋友在边上摆弄打包盒，什么工作多日的疲倦仿佛都消失了，连对接下来高强度的拍摄都没那么郁闷了，他笑眯眯的问她，你几点起的？ “五点多吧。”柳青棠摆好了餐具示意他别站着了，来吃东西。 缓步过去的孔佑在路过她时，突袭低头亲了她一下，亲在侧脸，腰还没直起来就被羞恼的妹子打了下胸口，笑得更开心了，同她说，“下次你起床可以给我发信息，这样我们就可以直接出去吃不用你特地买回来。” 手还按着侧脸的柳青棠微愣一瞬就笑开，“你脑补的技能好特别啊，但我不是特地出去买的早餐，是特地来找你路过早餐店，想着你应该还没吃早餐才买的。” 脑补她单独跑了一趟的孔佑不解，“你从楼上下来找我会路过早餐店？” “我从家里来找你会路过早餐店。”柳青棠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边吃边说，“我不可能一晚上都在楼上，你忘记我们一起出门的，我要是跟你出门后夜不归宿，你会被我外婆追杀。” 勺着豆腐汤正喝着的孔佑差点被呛到，继而就懂了，“你昨天还回家了，几点回去的？” “九点多，差不多就是吃个晚饭再逛逛的时间，在外婆的观念里应该回家的时间。”柳青棠夹了个胡瓜饼吃，她吃过早餐了，家里吃的，亲爹特地早起给她做的，再拿筷子不过是陪着他吃些。 虽然女朋友并非是特地出门去买的早餐，但女朋友也是特地来找自己，孔佑也很开心，“等下我们要不要一起走？” “一起走才会来找你啊。”柳青棠反问他，“你该不会想吃了早餐就跟我分开吧？” 笑眯了眼的孔佑当然说不会，他就是有些惊喜满心工作的柳pd在工作当天居然还记得他这个男朋友。还很开心的说，“你如果昨天告诉我，我们今天一起走，那我就去接你了。” “我也是起床才想起来我们可以一起走。”柳青棠表示，“我是第一次交男朋友，也是第一次跟同事谈恋爱，没经验，你理解一下，但我会努力的~” 已经感受到她有多努力的孔佑笑得见牙不见眼，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放电。柳青棠被他看得有些害羞，脸微侧躲开他的视线，让他别光顾着乐，“吃饭呀，吃了我们出发了。” 吃完并不能出发，吃完要等助理，助理要八点到，现在七点半还没到呢。 柳青棠看他吃得差不多时就起身去拿外套，收拾好餐盒的孔佑看她衣服都穿好了，不懂她那么急要去哪？总不能下楼丢垃圾？ “去剧组啊。”柳青棠看他愣住，也楞了一下，“你不是跟我一起吗？” 孔佑带着些许的疑惑，“是一起啊，可你要现在走？集合的时间是十一点，现在去做什么？” “你上午没戏，定十一点集合是怕你迟到，你的戏在下午拍，一点到都行。”pd笑着说，“我的时间表是九点就要到片场，现在已经有些晚了，得赶紧出发。”说完不太确定的说，“你如果不想那么早去片场的话，我自己去也” 摆手打断她的孔佑讲，“一起，肯定一起。你等下，我去换个衣服。” 在男朋友换衣服的时间里，独自等待的女朋友才想起来，她是不是应该在来之前给他先打个电话问问看，他要不要一起出发？ 女朋友询问换好衣服出来的男朋友，“我先说，我是一起床就想你了，想见你，又不知道你有没有醒才没有打电话提前问你要不要” “要。”男朋友特别笃定的回答了她还没有问出口的问题，比起要不要，他更想听她说，“你随时可以打电话跟我说，你想我了，不管我有没有再睡觉。” 自己说的时候啥问题都没有，就是怎么想怎么说，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吧，柳青棠总觉得怪怪的，垂眉沉默片刻，轻轻应了声‘哦’。孔佑一看就知道她害羞了，这姑娘情话张口就能来，怎么就那么容易害羞？ 不认为自己是害羞的柳青棠试图转移话题，问他行礼拿不拿。孔佑顺着她，怕逗毛了人，讲助理会来拿的，说着就伸手示意她牵住。 手牵手的男女朋友进了电梯到停车场，女朋友要往左，男朋友要往右，两人的车停在不同的方位。发现走向不对的男女朋友同时停住脚，疑惑的看向对方，为什么往那边走？ “我的车在那。”孔佑先指着右边。 柳青棠则说，“我的车在左边，你要开你的车？我的行礼还在车上。” 开哪辆车其实无所谓，特地挪行礼就没必要了，孔佑转向朝左，伸手问她要车钥匙。伸手前，他还想着如果pd为了让他这个演员保持良好的精力而想要自己开车的话，他要怎么说服她，开车没有那么累，没想到女朋友直接把钥匙给他了。 孔佑隐约感觉到了，男朋友这个称号，貌似很特别啊~ 男朋友这个身份可太特别了。到了旅馆，没啥恋爱经验的女朋友先自己把后排的旅行包拎下来，等看到男朋友一伸手，她乖乖的就上交了，孔佑差点笑出声，柳青棠还真的很努力在适应女朋友的身份呢。 脑袋上顶了个新身份的柳青棠在要出发去工作前，专门跟男朋友汇报，她今天主跟b组的外景，大概晚饭后才会回来回片场，说完看向男朋友。 已经猜到她进入什么状态的孔佑很配合的跟她说，“我开工前都在房间，开工后跟着组走，哪都不去。” 颔首表示明白的柳青棠对他比了个电联的手势，转身要走，又被男朋友叫住，她扭回头就看到男朋友张开手臂。 “要抱抱？”柳青棠试探着往前一步，抱住。 好悬没笑出声的孔佑咬着腮帮子憋住，搂着她左右晃晃，贴着她耳畔忽悠她，“没人跟你说嘛，情侣每次分开都要抱一下，有利于增加感情。” 柳青棠不是很相信，她又不傻，没谈过恋爱还没看过人家谈恋爱么，但抱抱也很好，收紧手臂用力拥抱他，“我记住了。” “见面也要抱哦~”孔佑让她再记一个，他更想说‘亲亲’，怕太过分，那就先抱抱。 “好。”柳青棠记住了，见面也要抱。 拥抱后分开的男女朋友再见面已经是晚上了，晚上柳pd回来时，男演员正在拥抱女演员，满是温情的拥抱。pd没有去参观拍摄，她看过剧本也知道拍摄计划，很清楚今天要拍哪些场次。 没有自虐倾向的柳青棠很自觉的闪避会让她不爽的画面，专注工作。男演员自上午分开后就没见过pd，等要收工了还没见到，就让助理去问问，pd还没回来吗？ 早就回来的pd听说男演员找，也听到了耳机里说收工，就去了男演员的休息室。助理在她进门后，自动闪人，柳青棠就依着化妆镜等更衣室里的男演员换好衣服出来。 才换下戏服拉开帘子的孔佑就看到女朋友冲他张开手臂，这让原以为女朋友又回归一心工作的pd状态的男朋友，心情无限好，大跨几步带着风声，拽着她的手臂，拥人入怀。 “你怎么会一天都在b组。”男朋友嘟囔。 女朋友则说，“我早回片场了，是不想见你们秀恩爱。” “我好像闻到了酸味。”孔佑埋头在她肩膀闷笑。 柳青棠小眼睛翻翻的，酸不拉几的说，“就酸了不行吗！为什么不能” 未出口的话被以吻封缄，嘴里含着颗话梅可酸可酸的柳青棠突然被蜜糖包裹，眼睛骤然瞪大，傻了。突袭的孔佑是闭着眼的，还能猜到她的眼睛没闭上，一手搂着她的后腰一手遮住她的眼睛加深那个吻。 那个吻让交换的唾液凝固成一颗话梅糖，糖衣厚得惊人的话梅糖，之所以不是纯粹的糖果，源于糖衣被舔舐完，话梅的酸涩后劲也很大。 第一次接吻就跳过bobo的环节被攻城略地的柳青棠，在一时的意乱情迷之后就拼命想推开他，我不会换气啊！要憋死了！！！ 满面笑容放开她的孔佑差点笑厥过去，他当然知道她是初恋，但他真不知道她连换气都不会，脸颊憋得通红，可爱爆了！ 脑子里根本没有可爱一词的柳青棠满脑子都是可恶，呼吸都没平复就凶他，“你到底亲过多少人！”这技能熟练度合理吗！ 举双手投降的孔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毫无诚意的辩解，“哥哥比你大很多啊~” 妹妹翻了个无敌巨大的白眼，打我几岁了不起啊，老男人有什么好骄傲的！ 第一次谈恋爱的女朋友可爱程度远超孔佑想象，柳青棠真的可爱炸了，她怎么会那么可爱？！ “她心目中极有可能有个情侣应该怎么怎么样的列表，饭要跟男朋友一起吃，要跟男朋友黏在一起，要” 男朋友在疯狂撒狗粮，被塞狗粮的赵寅城抽烟发呆中，压根也没认真听，更没感受到哪里可爱，只想着兄弟大概拍摄太忙，或者恋爱太忙，太久没看书，词汇量匮乏，讲了一万句可爱就不会用别的词夸人了。 赵寅城今天来还是来给法师上供的，不同的是今天主要烧香上供的不是他，是之前那个酒局里叫妹子来的朋友。他忙于电影宣传，许久没跟那朋友见面，昨天偶然见到了，听朋友说最近无敌倒霉也不知道冲撞什么，才想起来，这个倒霉蛋还没来上过供，就给人带来了。 倒霉蛋本尊去上供了，还是打着探班旗号的赵寅城就来找孔佑瞎聊，不是他不够兄弟没去给倒霉蛋壮声势，而是拜神得虔诚。他都已经把人带到神明面前了，够有义气了，再掺和万一又被连累呢，还是躲远点。 很认真在实行绝交计划的赵寅城有些日子没跟孔佑联系了，主要他也忙，宣传期忙成狗，兄弟也在忙拍摄，哪有时间联系。再度见面的兄弟一上来就狂塞狗粮，他倒是不意外这两人能成，两人都有意，尤其是孔佑有意，怎么可能成不了。 让赵寅城想很不能理解的点在于，自家兄弟是不是活腻了？那么玄幻的倒霉事他都经历过了，还敢确定关系？大哥你没确定关系的时候，只是酒局上有女人你都差点凉凉，要是确定了关系，那你随便跟个女人见面岂不是会身首异处？ 不过这番话赵寅城是不会说的，开什么玩笑，他是来拜神的，要虔诚！ 神明说来就来了，男朋友先看到的女朋友，笑眯眯的冲她招手；赵寅城先看向倒霉蛋，对方用眼神示意他搞定了可以走。 两方碰面，简单客套两句，赵寅城便起身告辞，带着信徒二号闪人。 孔佑翘着腿，一条胳膊搭在女朋友的椅背上，半环着她，小声同她分享八卦，“寅城特别怕你，怂到极限。”他跟他叨叨了那么多，那家伙一个字都不敢多言，更遑论什么评价，兄弟搞不好都不敢评价他了，大概是怕得罪法师的家属也会倒霉。 “我觉得尊敬比较和谐。”柳青棠笑道，“当初我们合作过一部剧，出了点小意外，他帮人道歉没成功，后来领着当事人跟我道歉，之后就特别尊敬我。大概是那次道歉之后就没再出过意外，他就很信玄学。” 正想问什么意外的孔佑偶然想起‘李光株’，也就换了话题，“过几天我们就杀青了，你有时间吗？” “没~”柳青棠有点小哀怨，“剧播完之前我都没时间，播完也要盯着制作压碟，要忙到年后呢。”不过，“我一定会在年前抽时间出来去见伯父伯母，你放心。” 孔佑想说的其实是约会，他们还没有真正约会过，但见家长，也行吧，“要我帮你准备礼物吗？” “你可以给我列个礼物清单。”柳青棠多少有些紧张，“你确定伯母喜欢我吗？” “非常确定！” 孔妈妈简直太喜欢这个未来儿媳妇了，怎么看怎么满意的喜欢，尤其是在毫无见家长经验的柳青棠试图复刻孔佑去她家的状况，要帮孔妈妈做饭时，未来婆婆对儿媳妇无限满意的把对方推出了厨房。 “哪有第一次上门就让你干活的。”孔妈妈让儿子别傻坐着，把人拉走啊，冲小姑娘说，“你坐着就好，陪他们聊聊天，我也没什么要做的，阿姨（家政）都做得差不多了，我就是稍微弄一下，马上就好。” 男朋友把无所适从的女朋友拽走了，笑着劝她，上门做客就只要当客人就好。客人当然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可之前同样是去做客的男朋友被那么对待，她总要回馈同样的礼貌。 “我发现，你好像不太认同外婆教你的？”孔佑试着有话直说，有了疑惑就询问，问，“难道外婆没有教你第一次上门，或者不管几次上门，最好都不要”给她个眼神，让她意会。 柳青棠完全懂，也是实话实说，“如果你们家什么都是伯母做，那我会乖乖坐着，可你们家都是阿姨在做，我只是帮个小忙，没什么吧？” “很会讨好家长么~” “多年经验练出来的。” 有经验在大部分情况下是好事，总比没经验好；经验过于丰富又刚巧碰上没什么经验的，那就未必全然是好事。 没什么恋爱经验的柳青棠按照她心目中的恋爱状态去推进她的恋情，她自己不觉得那有什么问题，孔佑起初也不觉得有问题，反而因为她太没经验让他一眼就能看穿变得格外可爱。 但孔佑有经验啊，不止有恋爱的经验还有工作的经验。自身经验丰富的情况下又惯常脑补，拍摄时他和柳青棠每天都在一起什么问题都没有，成天泡在蜜罐里，就只有甜甜甜。杀青了，两人不说什么天各一方那么夸张，见面时间确实骤减，就出了一点小问题。 之前pd就说了，电视剧杀青对演员来说工作轻松很多，还是要跑宣传但比赶工拍摄轻松。电视剧杀青对pd而言，工作量只是少了一小部分，还是有很多事要忙。 轻松了的演员在女朋友又一次早上八点给他打电话，告知今天工作安排时，同对方讲，“你其实不用特地跟我说这些的，我知道每天都在台里。” 柳青棠却以为，“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不是，我是不想你那么辛苦，天天早早就给我打电话。”孔佑说，“之前你老是让我多休息，你也应该多休息。” 工作时间还是不固定的柳青棠是按照固定上班时间打电话的，听了这话也就打消了误会，就说，“我休息时间够的，只是跟你的时间老是搭不上。” “为什么搭不上？” “你都没有来找我啊。” 柳青棠说着就想叹气，“我把我的行程表都告诉你了，你一直没有来见我，肯定是我们时间搭不上。” 也就在组里报过行程表的孔佑杀青后就不怎么说这个了。他的行程太杂，不像女朋友说是行程表其实场所很固定就在电视台周边。演员宣传期是天南海北的跑，偶尔还要出国，讲起来太杂太乱也就不说了，他都得问助理才缕的清楚。 不再汇报行程的孔佑怎么都没想到，女朋友汇报行程的原因是想让他按照行程表上的休息间隙去找她，听了这话即想笑又有些无奈，“你想见我，为什么不说？” “我没说吗？”柳青棠眨眨眼，“我刚刚还说我想你了。” 每天都听女朋友说想自己的孔佑笑倒在沙发上，“我以为那是你的情话，你太会说情话了。”女朋友每天都在打直球，发个信息都能发个抱抱的表情包，还是他的表情包，作为表情包的当事人，孔佑很囧啊。 女朋友让他联系上下文看那个表情包，“我起床就给你发信息说我想你了，然后给你发了‘抱抱’，是你在抱抱，我想让你抱抱我，就是想见你啊。” 看短信时光顾着囧的孔佑听电话则是乐开了花，“等着，我去见你。” “现在不行，我要上班。” “我说中午，你吃饭的时候。” “不行，我们中午开会，吃饭就半个小时。” “那什么时候行？” “晚上下班。” “几点？” “不确定。” “确定了再给我电话？” “好~” 这通电话让孔佑反思了一下关于自己经验过于充足，以至于不把情话当真的坏习惯。晚上他去接女朋友下班时，特地跟女朋友说，下次你想要做什么就直接跟我说你想要做什么，不然我会误会。 副驾驶的女朋友腿上放着男朋友带来的烤栗子，边剥边说，“我想要的可多了，还想你每天都能接我下班，也实现不了啊。” “为什么实现不了？”孔佑笑看她一眼，“我时间来得急的话，可以每天都接你下班啊，忙完这段时间就行。” 柳青棠喂了个剥好的例子给他，让他别说大话，“你最好别轻易对我许诺，实现不了你会倒霉的，我朋友少就是因为这个。” 只是说情话的孔佑的诧异的很，“你认真的？” “我判断不了真假，只能判断我朋友真的不多。”柳青棠举例让他自己判断，“以前有个同事跟我讲过，她买新包的时候我夸过一句她的包不错，她就开玩笑的说要是我保佑项目爆了奖金翻倍就送我一个。那个玩笑她没当真，我也没当真，事后我们两都忘了，她发工资自然也没有给我买。” “但项目确实爆了，奖金翻了不止一倍，她拿到奖金之后那段时间特别倒霉，就是哪哪都不顺。直到她想起来答应过给我买包，真的给我买了包，好像就什么都顺了。” 孔佑开着车呢，都忍不住频频扭头看她，这么玄幻的故事你认真的？ 柳青棠可淡定了，视线始终在手上的栗子，一点都没有自己在演绎神话的缥缈，特别随意的讲，“我本来不想收那个包，那包挺贵的，莫名其妙收人家那么贵重的礼物太奇怪了。还是她说的，说对我不能轻易许诺，开玩笑都不行。不然会像去庙里拜佛，她的祈愿神明实现了，要是忘记还愿，一定会倒霉。” “这件事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开了，大家跟我说话都很小心，再玄幻的事很多人也是宁可信其有的心态。如果碰到什么事抱着试试看又不吃亏的想法来拜拜我，没实现的不谈，恰好实现了，一定会找我还愿。” 栗子剥出来放进嘴里，甜滋滋的，柳青棠的语气也很平淡，“没有几个人能坦然的跟我做朋友，就是因为我身边发生的神奇事件太多。我也不知道那些神奇事件是巧合还是真有神助，但我还是劝你，小心为上。” 听完整个故事的凡人小心把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侧身冲她张开手臂。法师犹豫片刻，挪开糖炒栗子，也解开安全带，扑入他怀中，还不忘嘴硬。 “我不难过，都习惯了。” 孔佑放倒椅背，再掐腰把她抱过来，亲亲她的额头，眉骨，眼睑，鼻尖，最后才落在唇上。这个吻不需要换气，这个吻都没有过于深入，只是唇贴唇，心贴心，如此而已。 夜里十点不到，正是夜生活热闹的点，马路边水马龙喧闹的很，车内隔音做得好，是让人心安的静谧。 孔佑感受到她动了，便知道她缓过来了，唇离开了她的，额头又贴上去，望着的她的眼睛，想要祈愿，“我许诺” 诺言被堵回去了，以轻柔的一个吻。亲了人家自己又害羞的姑娘把脑袋埋在他怀里，闷闷的说，“我真的没有办法控制我的超能力，我也控制不了它，我们还是不要让它影响我们。” 这一刻的孔佑想说情话，也想许下诺言，那不是多么难以实现的诺言，只是接她下班而已，又不是要去闯什么刀山火海。 柳青棠大概能猜到他的想法，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说，她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再度讲故事，玄幻故事。 故事里她从未排斥过她的幸运，哪怕是碰上什么奇葩的桃花运，亦或者被很多秉持世界还是科学的人敬而远之，她也没有排斥过她的幸运。起初是会因为赵寅城那样的人出现而感到苦恼，但天长日久确实习惯了，再说她得到的远比她失去的要多的多的多。 “我们可以乐观一点，往好的方面想，这件事要是真的，那就是我足够幸运，让上天帮我筛选朋友。真心想跟我做朋友的人不会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那他们肯定都是好人，我与他们相交也是一场运气。要是这件事只是巧合，那我也不吃亏啊，好多人找我还愿送我的礼物都是奢侈品。” “你想想赵寅城，你知道他给我送过甜甜圈。你也买过，你应该就知道那家店的甜甜圈本来就不便宜，还因为限量，经常买不到，有人专门排队买了再高价卖出。他还给我送过一个按摩仪呢，也挺贵的。之前带你们那个朋友来找我，送了我一套贵妇的保养品，都算得上价值不菲，还愿么，得体现心意。” 柳青棠仰起头，松开捂嘴的手，捧着他的脸让他低头，“这件事不管从哪个角度想，都是我占便宜。我都已经占那么多便宜，还抱怨的话也太过分了吧。” 听不出来哪里占了便宜的孔佑只听得出来，她确实为此苦恼过，他就想让她能开心些，“我们可以测试一下，看看是你身上真的有老天辟佑，还是一切不过是巧合。” 不乐意测试的柳青棠让他不要作死，“你非得用你许诺的方法测试吗？万一诺言实现不了，你真的会倒霉的，再后悔可就来不急了。” “许诺也可以有很多种说法啊，比如” “别比如了，你还是宁可信其有的好。” 孔佑想‘比如’，想让她能开心些，想了个新方法，“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听寅城说过，对别人来说心想事成是个愿景，对你而言，心想事成是陈述，就是只要你想，你想的事一定可以实现。” 看她不解，孔佑顺了顺她的头发，继续道，“如果你有神庇佑，你真的能心想事成，那我们去买彩票，我买，你祈祷我中。中了，你就是有神庇佑，就是心想事成，就是应该收下那些还愿的贡品。反之，一切都是巧合，是别人想太多同你无关，那我的彩票就不会中，我从来就没中过。” 孔佑要把锅甩得远远的，最好能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自认运气还算不错，尤其是今年，上了三部电影一部电视剧。电影里主演的两部，一部去了戛纳参展，一部票房过了千万人，电视剧你知道的，我红到什么程度你最清楚。今年一整年，我的运气都非常好，今年我还遇见了你，我们还在一起了，我的运气只会更好。” “在我的运气都已经那么好的情况下，我买的彩票都没有中过，其中一次买的号码还是你给我写的，这样都没中。基本可以说，我没有彩票运，既然我没有那个运气，你就算再认真给我祈祷，祈祷的再虔诚，我也不会中，那就代表了，一切都是巧合，是一场误会而已，是别人心里有鬼就怕见神明，不是你的存在就代表了神明。” 男朋友亲亲有点被劝服的女朋友，“这样的尝试，可以吗？” 柳青棠有些心动，可是，“这个点哪有卖彩票的。” “这个点超市还开门啊，去便利店买个刮刮乐就行了，我又不是要中几百亿。”孔佑半真半假的讲，“我能中一亿都是天降横财，足够证明你就是神明的化身。” “那” “对面就是便利店。” 男朋友指着街边的便利店，动了下腿，示意女朋友，他们可以下车了。车就停在路边，便利店也在路边，几步路的距离，下车时柳青棠还不太乐意去做这个尝试，下了车，男朋友就哄着她，现在可以开始祈祷了，万一不灵的原因是你祈祷的不够诚心呢。 满腹纠结的柳青棠开始祈祷，嘴里嘟嘟囔囔的，都得孔佑一直笑。手牵手走进便利店的男女朋友买了一张刮刮乐，本来要走的，柳青棠鬼使神差的要了两张，再重回车上。 第一张，两人刮得可紧张了，孔佑超紧张，生怕自己说了那么多最后中了，那简直就太可怕了。柳青棠也很紧张，生怕他真的中了，那她搞不好也是倒霉蛋，过于神异的幸运好像就变成了一种不幸。 特地用兑换来的硬币刮奖的两人，一张薄纸差点给他们刮通了，刮到最后，没中。 两人面面相觑，组团笑开，朗声大笑。 孔佑笑，“我好怕我们会中，吓得我” “我也是，我好怕”柳青棠表情一僵，收敛笑意，问，“你想中吗？” “想啊，谁不想中彩票，这不是全天下的梦想吗？”孔佑说得可随意了，“你不想？” 柳青棠定定的望着他，看得孔佑有点笑不出来，“你想干嘛？” “再刮一次。”柳青棠拿起另一张刮刮乐，“我让你中。” 孔佑干笑一声，“这个玩笑不好笑。” “你说的，试试看。”柳青棠把象征幸运的纸张塞进他手里，“我现在真心祈祷，让我喜欢的人实现他想实现的梦想。”眼神直直的看过去，看向喜欢的人，“来，试试看，我是不是神明的化身。” 大笑两声的孔佑边说着别闹，边随意的把彩票刮开。 中了吗？中了。 刚好一亿。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孔佑跟柳小姐在一起了你知道吗？” “柳小姐是” 一个‘谁’还没讲出口, 姜东元就想起来‘柳小姐’是谁了，“你指柳青棠？怎么突然有了尊称？” 赵寅城抿了口酒，“以前可以敬而远之, 以后可能要常来常往, 保险一点，用尊称我就能始终记得别无意中冒犯了人家, 会倒大霉的。” 两人在姜东元家喝酒, 许久未见约了喝一杯。本来赵寅城没想提什么柳小姐，都说了敬而远之了, 还提人家做什么。是姜东元提起说，他还给孔佑打电话了, 那人说是要约他家，不然就出去喝了。 之所以提议姜东元家, 一方面是他约的局，另一方面是孔佑刚好在附近有个采访结束后能就近。 号称可以‘就近’的人半天没来，姜东元就吐了个槽, 早知道他会迟到不如就出去喝。赵寅城也是此时必须提起需要尊称的那位小姐，不然他怕自己又被牵连。 早前遇到过类似事件的姜东元没有被牵连, 或者说他不认为被带去警察局尿检是一种牵连, 他目前是三人组里唯一相信科学的人了, 对过于迷信的兄弟就有些纳闷。 “你知道你的态度很奇怪吧？”姜东元让迷信兄弟正常一点, “我之前是打过电话给你说什么倒霉不倒霉的, 可那就是个玩笑啊，何况我也没倒霉, 按照你的观点我不是应该也会倒霉么，我什么奇怪的事都没碰到啊。” 赵寅城不想跟他争论这个，没结果。想当初他还相信科学时, 别人跟他争论这个也没结果。与其说那些没结果的，他更想说，“你不要在我面前说那哥哪哪不好，那位的法力是可以连坐的，说不定就能庇佑身边的人，他们都确定关系了，就是连体的，你想吐槽找别人，别牵连我。” 不管听几次之类的话都认为兄弟脑子有问题的姜东元还想跟他掰扯呢，门铃声响了，迟到的人出现。 迟到的人为了表达歉意打包了一堆下酒菜来，许久未见的兄弟们东拉西扯、喝酒闲谈，不管是赵寅城还是孔佑，都没有要把话题往玄学拉的意思，反而是唯一相信科学的姜东元，在又开了一瓶酒时想起来，之前他跟赵寅城聊玄学来着。 “对了，他说，你跟柳青棠在一起了？”姜东元下巴冲听到‘柳青棠’一词就自动闭嘴的兄弟一号，看向兄弟二号，“怎么没听你提起，不带出来见见吗？还是玩” 赵寅城伸手举杯要打断，慢孔佑一步，“你最好把嘴闭上。” 这话一出，收声的姜东元和口还未开的赵寅城齐齐看向他，这态度不对吧？ 孔佑轻咳一声，摆手让两人别看了，喝酒吧。迷信的兄弟很老实，再度举杯，示意大家喝酒。信奉科学的兄弟不老实，什么就喝酒了？ “怎么个情况？”坐在两人对面的姜东元左右看看，怎么都不说话，“随便谁，给个解释。” 赵寅城拒绝回应，孔佑思索片刻，“我说了你也未必信。” “你不说我当然不会信啊。” “她确实有点法力？” 姜东元一声嗤笑，“我还能飞天遁地呢。”法力，呵呵。 就说他不会信的孔佑起身去边上的外套里拿了钱包回来，钱包里有一张刮刮乐，已经被刮开的刮刮乐放在茶几上，示意两人看。赵寅城很好奇，又有点怂，没动作。姜东元直接伸手要拿，被孔佑一巴掌打开。 “让你看，没让你碰。” 收回手的姜东元无语，“有必要吗？”说着探身过去看，第一眼没看出什么特别的，第二眼才看到‘一亿’，惊奇的抬头，“你居然买彩票中奖了？” 赵寅城迅速探头，一眼就看到了奖金数额，倒回沙发上，啥话也不说，就伸手给兄弟竖拇指，你现在果然是有法师罩着的人了。 有法师光环笼罩的凡人表情有些微妙，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说，“我跟青棠一起买的，她想让我中，我就中了。” 话很短，信息量很大，姜东元没听懂，“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字面的意思啊，赵寅城说他傻，“还能有什么意思，他和柳小姐一起去买彩票，柳小姐给他做法了，他就中了，现在你信了吧？那位真的有法力，不是我想太多，而是你也得恭敬点。” 姜东元还没消化这段话的信息量，孔佑先疑惑，“为什么用尊称？” “不然用什么？”赵寅城冲他龇牙，“《王者》的首映礼你有没有好好看电影，我们去拜神祈福的时候都是给法师跪下的，你说我为什么用尊称。” 孔佑还想说话，姜东元双手一挥，“你们俩先停，先解决我的问题。”看向中彩票的人，“寅城发疯就算了，你都跟人家在一起了还信这个？你要是信这个，干嘛跟她在一起？” “首先，这其实还是有可能只是巧合，其次，我们是先在一起我才中奖的。”孔佑边说边给他倒酒，“最后，不管你信还是不信，你最好不要随意评价柳青棠，这是忠告。” 有无数槽要吐的姜东元被这句‘忠告’给堵回去了，视线在两人之间游弋，被他们俩过于认真的表情震荡三观，尤其是世界观，隐隐要裂。 “我不信，我绝对不信，你们俩肯定联手搞我，几岁了还玩这种恶作剧。”试图拯救世界观的姜东元双手抱胸，保护自己也抗拒未知生物，“这可是我家，我警告你们，别乱来，不然把你们丢出去！” 迷信的兄弟俩对视一眼，赵寅城先开口，笑着说就是玩笑，孔佑接上说随便闹闹。姜东元大松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那张刮刮乐格外刺眼，伸手就想拿，丢掉最好。可他还是没碰到，还是被孔佑伸手打开了，彩票最后也被获奖者收回去了。 酒局的后半场气氛有些沉闷，三人都有顾忌，聊天的内容就很虚，最后草草散场。 结束后，屋主送两位客人出门时，忍不住问中彩票的那位，“你那真的是可以兑奖的彩票吗？不是整我的道具？” “你觉得是道具就是道具。” “我说真的呢！” “是真的啊。” 赵寅城难得好奇，问出，“你干嘛不去兑奖？” “当护身符。”孔佑开玩笑说，“兑奖了就没法力了。” 话音刚落，姜东元猛然关门，打算短期内都不会再跟这两个‘神经病’来往。信仰科学的人把新世界的大门关上了，已经迈入新世界的两人就能随便聊了。 电梯里，赵寅城说出口的话非常隐晦，堪称斟字酌句，极其小心的提醒，“心想事成这个词好是好，可你也得注意一下，它的反义词是事与愿违，如果许愿的人不能控制她的愿望，那必须要实现愿望的人也会感到无所适从，与其那样不如” 瞟了他一眼的孔佑笑着打断他的‘忠告’，回得也很隐晦，“半个月前她去我们家，家里人都很喜欢她，我妈尤其喜欢她。” 赵寅城被噎住，这就是彻底定下的意思，那很多话就不能说了，再隐晦都不能说，顶多能说一句，“那你尽量往好的方面想吧，未尝就一定是坏事，起码好运能常伴你。”只要你不作死。 要不说他们是朋友呢，四天前的那个夜晚，刮出‘一亿’的孔佑也是这么跟柳青棠说的。 四天前的夜晚，当硬币刮出奖金的那一秒，孔佑反手就盖上了彩票，转向柳青棠，“这是好事，绝对是好事，代表好运能常伴我，你不用有负担，我高兴还来不急。” 柳青棠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垂下眼睑，轻声道，“我没什么负担，你现在负担很重。” 单纯是三观被毁，世界观轰然倒塌以至于孔佑一时不再状态，但他话都出口了，自然不可能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笑着去拉她的手，说出一句情话。 “负担也是甜蜜的负担，依然是好事。” 这话柳青棠有没有信，不知道，反正她笑了，他也就笑了。中了奖的刮刮乐被丢在一边，仿佛就是没用的一张纸，车再度行驶汇入车流，话题也自动转向更和谐的，也更甜蜜的，我们还没约会过，等你有时间，我们去约会吧。 pd暂时没有时间，之前就说过，她得一直忙到年后；演员这个新年过得还算悠闲，作品已经播完了大结局，国内的宣传暂时没那么忙了。 新年一过，孔佑停了所有行程，准确的说是在他中了彩票的隔天就通知经纪人，年后他要休息半年，什么项目都不接。这不单单是因为中了彩票才产生的后续，更多是项目太爆，烈火烹油，演员经历过一次这样的场面，整个国度好像无人不知他大名的场面。那不是什么好事，他也过了意气风发的年纪，宁愿好好沉淀一段时间，等虚幻的名气消散。 女朋友知道男朋友决定时，已经是新年之后。 新年，刚确定关系的情侣们当然要互送礼物，主要是没恋爱经验的女朋友认为她应该送，她就在年后跟男朋友初次约会时，给男朋友送上了礼物。 关系确定了有段时间情侣们才进行首次约会，男朋友对约会安排还是很上心的。为了照顾忙碌工作，新年都只没几天假期的女朋友，男朋友把约会见面的时间定在下午，让她上午可以睡个懒觉。 下午三点见面的两人去的地方是一个小型画廊，画廊今天有个画展，河证宇的画展。不过今天不是众多媒体到场的开幕式，快闭幕了，画廊里人不多，毕竟媒体也好粉丝也好都是开幕式来凑热闹，之后的展出更多是真的想看看画的人。 男朋友有问过女朋友想不想去看画，他有几个选项，这是其中一个，安静、私密，就算碰到了什么人，也没关系。演员和pd一起来看另一个演员的画展，姿态自然些，坦坦荡荡的，就算被别人发现，也不会多想。 柳青棠选中这个单纯是因为，之前开幕式河证宇邀请过她，她没空，就没去，现在去看看也不错。 “你跟河证宇认识？” “见过几面，不熟。” 孔佑以为是公开活动之类的场合碰到的，也没多问，就带着她去开画了。他们在画廊逛了一会儿，也就十来分钟吧，展出画作的艺术家本人就出现了。 艺术家的个人画展，河证宇会出现再正常不过，孔佑本来是这么想的。 艺术家的个人画展，河证宇碰到熟人，就给熟人们介绍他每幅画的创作灵感和灵感背后的故事，也是很正常的事，孔佑本来确实是这么想的。 艺术家的个人画展，艺术家都带着他们绕了一圈了，绕到饭点，客套一句一起吃饭，也是非常正常的事，孔佑本来真心没有多想。 直到 旁听两个男人客套了半天，始终没有怎么说话的柳青棠，看他们俩没完没了的，默默伸手挽住了男朋友的胳膊。男朋友疑惑的看向她，无声询问怎么了。 “你们” 循声望去的孔佑正巧看到了艺术家惊奇的神奇，更疑惑，怎么这个表情？ 精彩的表情只露出一瞬就收回的河证宇，朗声笑开，“抱歉抱歉，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我那边还有事，我们改天再约。”这两人居然是一对？孔佑简直狗胆不，很有胆魄！ 艺术家就那么走了，孔佑后知后觉的望向女朋友，“你们怎么认识的？” “前几年老大，就是李应福，他突然发神经把我到处借人，我跟赵寅城就是那么认识的，被借过去他们组当个吉祥物。”柳青棠随口说，“我也去他们组当过吉祥物。” 孔佑想起‘信徒’的虔诚度，沉默片刻，再问，“你在那个剧组有发生什么奇妙的故事吗？” “没有啊。”柳青棠说，“我去他们组的时候，他们都快杀青了，就待了十来天，就杀青散伙。” 没出意外的话，孔佑稍显不解，“那票房很好？” “你以为我是什么招财神兽。”柳青棠笑道，“《柏林》的票房你应该知道吧，不差，但也没有破千万人，算是赚了的商业片。” 如今已经身处新世界的孔佑感觉这不符合‘吉祥物’的法力覆盖范围，可也不好再多问了，便说，“你饿不饿，我们要不要去吃饭？” 早就饿了的柳青棠立刻点头，逗笑了男朋友，也就出了画廊去往餐厅。 画廊里，河证宇正在满世界打电话，宣告一位勇士的诞生。n多接到电话的人不敢找勇士本尊求证，有些跟勇士本尊也不熟，就玩迂回，去问跟勇士熟的。 比如 接到电话的姜东元不明白为什么这哥打听孔佑，“他怎么了？” “他跟柳青棠你知道谁是柳青棠吗？” “你知道谁是柳青棠？” “废话，谁不知道柳青棠。” 太知道谁是柳青棠了的李秉宪就当他是知道的，“孔佑好像跟她有情况，河证宇亲眼看见的，绝了！他那么勇的吗？你听没听他说过？改天约出来一起喝一杯？” 从年后到年前，好不容易忘了神奇法师，勉强维持住三观的姜东元，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手机，确定没有接错电话，再把手机放回耳边，问，“为什么你会知道柳青棠？” “什么意思，你不知道柳青棠？你怎么会”李秉宪顿了顿，“忘了，你之前在服兵役。” 已经退伍四年了的姜东元让他说点听得懂的，“我入伍都是六年前的事了，跟我兵役有什么关系？” “11年还是12年，反正就那两年，柳青棠在圈子里无人不知，据说是参加了‘七号房’的拍摄，那片子你知道的，小成本大爆，之后满世界都有人借她的福运，特别神我跟你说。传言真真假假的不好说，但有真事的，真实发生的。” “当年河证宇拍《柏林》的时候片场出了意外，完全是道具组的失误导致全智贤受伤，还是伤到的脸，她当时婚约都定了，要是因为一部作品破相，那制作组肯定要赔一大笔钱。也不知道他们导演从哪听说柳青棠很神，就把人找过去了，按照河证宇说的，人一到现场，哪哪都顺，顺得不可思议的顺。” “本来她只在剧组待两天就走，是他们导演苦求，求她待了十来天，拍摄顺到提前杀青不说，全智贤的脸连疤都淡了，超神！你信我，她真的有点东西，河证宇说全智贤差点为她转教|派，巨神！” 全程面无表情听着的姜东元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之后就没消息了？” “我哪知道。听河证宇说，是全智贤追太紧吓到她了，她死活都不出来接电影项目，据说全智贤想找她当证婚人，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应该是夸张了。”李秉宪当个乐子讲，分享神奇生物，“我一直想跟她合作，没赶上啊。” 姜东元不信，“都是道听途说，你真的会信？” “谁跟你说我都是道听途说，我栽过跟头。”李秉宪讲起来就想叹气，“她只是个管后勤的pd花不了多少制作费，还主攻电视剧，来电影剧组薪酬没多少。我当时听河证宇说得挺神的就想找来试试看，天生也不吃亏，就塞个人进组么。我跟制作人提了一嘴，制作人去跟她谈的，她不乐意。制作人可能说话不太好听，当天就遭殃了，藏了好些年的小三被老婆发现了。” “那个制作人靠他老婆发家的，出了这种事闹得那叫一个凶，我们整个项目停了半个月制作人直接换了。新来的制作人好像是打听过柳青棠，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去给柳青棠道歉，还专门找我说过这件事，让我别掺和这件事了，不然也说不好会在哪倒霉。” 世界观再度摇摇欲坠的姜东元有点绷不住了，“你就没想过那只是巧合？这种神神鬼鬼的事你也信？” “我本来就信啊，你什么时候看我不信过？”李秉宪笑了，“巧合也好，真的有本事也罢，世上的事啊，宁可信其有。开机拜神，你拜的时候难道不求个平安？这算信还是不信？都是信的。这个圈子谁不信，都信。你知道我的，只要能成功，我什么都信。” 有些人求神不是冲着信仰去而是冲着神明能回馈什么，那叫利益交换。有些人呢，神明就在身边，很难不会演变成信仰，除非神明本人足够特别。 情侣们的晚餐是非常符合约会行程的法餐，虽然没有特地弄成烛光晚餐，但男朋友定了南山上的旋转餐厅，让女朋友能边吃饭边欣赏夜景，也绝对算得上浪漫。 浪漫的晚餐吃到甜点时，女朋友从包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推向男朋友。 孔佑看看盒子再看看她，稍显不解。低头送礼物的柳青棠有些害羞，没敢看他，也就没看见他眼里的不解，反倒有些心虚的跟他说。 “我爸过年送了我妈一支他亲手打的凤钗，我之前没想起来新年要送礼物，对不起啊。年还没过，算我补给你的，行吗？” 不好跟她解释夫妻之间送新年礼物的都不多，情侣之间就更少了的孔佑，正在纠结要怎么圆场，又听她讲。 “你肯定准备了礼物但看我没准备就不想让我尴尬，其实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或者提醒我也可以。我是初恋啊，什么经验都没有，就算看过别人恋爱也不可能专门跟别人打听有没有收过新年礼物。你脑补太多真心没必要，当然我是很感谢啦，你有照顾到我么，可你直接说会更好的，不然我知道了会更尴尬啊。” 柳青棠尴尬的扯着桌布，都快给桌布绕打结了，她真不知道要送新年礼物这回事，无限尴尬！ 无限尴尬的孔佑脚趾都抓地了，他特别想跟她解释，我是有恋爱经验，我也确实会脑补一些东西，但这次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也没有送新年礼物的意识啊，你把我想得太好了！ 男朋友哪都好，帅气无双，就是性格别扭，讲话老是绕，老是靠脑补走天下。自他们俩在一起后，女朋友不止一次发现男朋友脑补的功力，脑补她和家里关系糟糕，脑补她专门给他买早餐，还脑补她的金手指不是她想要的。 柳青棠是不排斥男朋友会脑补这点，那很有礼貌，会自动避开一些他认为不适合再往下聊的话题，就像之前碰到河证宇。可她偶尔会想，男朋友的礼貌到底是他家教良好为人处世就是如此，还是他们没有亲密到可以有话直说的地步，所以他才不想让他们的关系变尴尬，就绕。 类似于新年礼物，完全可以直说啊，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孔佑根本没办法跟她说，我什么礼物都没准备，别说新年礼物了，我连约会的礼物都没准备。他们才刚刚开始啊，刚刚开始经营一段关系，对方就让他中了一亿的彩票，他送什么都会很奇怪的，又不是进庙烧香，也不是特殊纪念日，他送啥？万一被误会呢？？？ 可女朋友默认他什么都懂，什么经验都很丰富，还人特别好的帮女朋友考虑，那孔佑能说啥？孔佑啥也说不出来，总不能在对方把他当男朋友的时候，他跟对方聊玄学？疯了吗！ 成熟的恋人碰到任何危机都不会慌，都能面带微笑的飞速运转大脑想破局之法。 孔佑先把丝绒盒子拿到面前，问她，“我可以打开吗？” “可以啊。”柳青棠摸了摸鼻尖，瞄了他一眼，“我自己做的，就算不好看，你也要说好看！” 盒子里是一个领带夹，那东西其实没什么好不好看这一说，它就是个领带夹能有多少花样，太多花样柳青棠也不会。家里两代人都是金匠，柳青棠多少懂一点手艺，做个简简单单的领带夹是没问题的，再复杂就不行了。 领带夹是金子做的，摆在黑色的丝绒内衬上，说不上好看也说不上不好看。它和其他领带夹的区别是，顶端有‘孔地哲’的首字母缩写，制作者看他打开后一言不发，也判断不了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有点紧张，就不停的叨叨。 “我想内嵌一个‘孔佑’但我想送的是‘孔地哲’，本来想打韩文的又觉得韩文是拼音，拼音读出来什么都有可能又想打汉字，可是汉字特别难敲，我就小时候玩过，还是外公带我玩的一个戒指。可我要是送你戒指就不太对，戒指要你送给我才对，我又怕你准备的是戒指那不就重了么，想着有什么能让你随时都能用得上，就别只变成放在盒子里的东西，才想到领带夹你肯定用得到。只是领带夹太小了，我真敲不了汉字，机器倒是能刻字又不是那回事了，我自己敲汉字太难了，差点敲到手就” 女孩子紧张，讲出口的话前言不搭后语，脑子里乱成一团，话也乱成一团。乱糟糟的解释，孔佑前半段没怎么听，他在想要怎么破局，还真想到一个好方法。 既然她认为他那么好，那他可以再好一点，好到同她说，我以为你不会带礼物，我也就没带，怕你尴尬。这个方法进可攻退可守，当下能维持优良形象，事后补一份浪漫的礼物就能破局了。 可女孩子乱糟糟的长篇大论，讲得他都有些糊涂了，又想好了破局的办法，就开始仔细听她想说什么，帮她梳理那乱糟糟的故事。 故事其实很简单，无非是女孩子满怀赤诚的给喜欢的男朋友准备礼物，她思考了许久要送什么，能让他喜欢，让他开心，让他用得上。故事再简单不过，也就是女孩子满心欢喜的挤压休息的时间，想讨名为‘孔地哲’的男人展颜。 孔佑已经想到了破局之法，孔地哲不想说了，他不能对他说那些，说了，他就成了恶人，自有天收的恶人，不配和神明并肩。 凡人盖上了神明的礼物，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欣喜，连句客套的‘我很喜欢’都没有表现出来。 柳青棠收了声，她有些懵，也有些不自在，她没见过他这一面，隐约有些危险的一面，哪怕他都没有看她，她莫名就是不自在。 垂下眼睑的孔佑从口袋里摸出烟盒，他一个下午都没有抽烟，从见到她之后就没碰过烟。兄弟提醒过他，提醒他心想事成的反义词是事与愿违，他都被提醒过了，他很清楚如果这段恋情继续，他需要多小心。 他得小心一切会让神明不高兴的事，因为神明没办法控制她的法力，她只是受到上天眷顾，能心想事成。那不就是，她喜欢的人会分享她的幸运，而那个人如果让她不开心了，不用她做什么，自有上天帮她惩罚让她不开心的人。 可情侣恋爱，再怎么甜蜜也做不到每分每秒都是开心的，除非一方完全迁就另一方。孔佑不认为他能做到这点，但孔地哲也不想他的心动拜给无聊的玄学，他还在心动自然要心随意动，至于之后他会有多倒霉，等碰到再说，说不定倒霉多了，心动也就散了。 恋爱么，他有经验，经验充足的知道，热恋期什么都好，过了热恋期就什么都不好了。 劳累了一年，孔地哲只想享受当下，享受恋情，享受长达半年的假期；而考虑过未来的孔佑即没刻意隐瞒他的恋情，也没刻意宣扬他的恋情，准备顺其自然，未来还远着呢，只要给‘信科学’的家伙一个忠告就好。 孔佑给姜东元的忠告是，小心说话。 孔地哲点燃一根烟，翘起腿靠着椅背，视线望着窗外，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淡得喜怒不明。 窗外的夜景是首尔能欣赏到的最好的夜景之一，有漫天星光，有万家灯火，今天的天气预报，孔佑都是看过的，才会约在这里，吃一顿法餐，很浪漫的。 柳青棠咬着唇，有些委屈，她不知道是领带夹让他不满意还是她忘了新年礼物让他格外生气。可忘了新年礼物也不怪她啊，她都说了没经验，她说了好多次自己没经验了，她还说了很多次让他有话直说呢，是他非得绕，她也道歉了啊！干什么还这个表情，我又不是欠你好吧，是欠了一点，那也就只有一点，你有必要吗！ 法式餐厅，夜景绝佳观赏地，不管是包间的装修还是上菜的流程都很有仪式感。 说起仪式感，欧美的约会文化里，有一个委婉拒绝约会对方的方法。男女一起吃饭，如果互相都满意，那就点甜点。甜点时间可以慢慢吃，慢慢聊，享受浪漫。要是其中一方不满意或者都不满意，那就不用上甜点了，早点散场吧，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情侣约会，甜点必然上桌，这本来应该是尽享浪漫的时刻，女孩子还送出了礼物，亲手打造的。可甜点就在桌上，夜景就在身旁，柳青棠感受不到浪漫，只感受到她的初恋好像要完蛋了。 果然，初恋都没有好下场。 柳青棠扶着桌子起身，要走。 “那张彩票我没去兑奖。”孔佑总算扭过头，看向她，“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兑？” 眼眶都有些泛红的柳青棠冲了他一句，“为什么！” “我需要它提醒我，这段感情可能没有结果。”孔佑抽了口烟，唇边溢出的烟雾半遮半掩的挡住面庞，声音过于冷静的分析，“我对你的好感不足以支撑我能完全忽视你的神异之处，我能让你开心还好，如果不能，你说我是会碰到车祸还是高空砸下一个花瓶，让我连防备都不知道从哪开始防。” 柳青棠呼吸一窒，怒道，“那就拉倒！我又不是” “我们的家规，不能轻易说算了。”孔佑挥手打散烟雾，也打断她的口不择言，“青棠，我说过很多次我只是个凡人，凡人会怕，所有凡人都会怕，除非你找到跟你一样神异的人。” “你” “我跟你承诺一件事好不好。”凡人对神明许愿，“孔地哲对柳青棠承诺，我会把你当个凡人，如果我做不到” “呀！”柳青棠试图打断他。 孔佑却依然故我的说完他的许诺，“你可以随意跟我提任何要求。” 这个诺言好像没什么杀伤力，以至于神明都楞了一下，这也算许愿？ 凡人耸肩，笑得很不礼貌，笑着起身，走到呆愣的女孩面前，张开手臂，对傻姑娘说无限直接，一点都不绕的话。 “我没有法力不代表我没有智商啊，你离家出走的智商该找找了。我没有你想想的那么好，青棠，我只是个凡人。平凡的情侣未必会互送新年礼物，不过我会记得，每年每年，以后的每一年，我都会送你新年礼物。” “这是我的诺言，孔地哲给柳青棠的。”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名叫孔地哲的男人给柳青棠的承诺, 在说得人的想法里无限直接，直接的就差许诺，我们日后还有岁岁年年。每年每年, 我都会给你准备新年礼物，这就是一句告白啊, 婚约都许出去的告白，否则哪来的岁岁年年。 可惜，柳青棠没听懂，她听懂的部分是, 对方此前压根没把这段关系当成可以长久的关系。 家里有个刀子嘴的一家之主，自小就在高压环境成长起来的柳青棠，之所以没有变得叛逆也没有被压制的过于懦弱，主要归功于她自我消化的能力还不错。而这个能力附带的其中一个技能就是, 在听别人的说话的时候不要只听音，还要能领会意，更要能理解对方在说出这段话是想要达成什么目的。 举例说明, 外婆因发现孙女介意娱乐圈的规则时, 把孙女骂得狗血喷头，主要目的不是为了骂人, 而是教导孙女，你走错了道, 换条路走更妥帖。 在这个例子里，做孙女的柳青棠就听懂了外婆‘刀子嘴’下的爱护之心, 她也确实照办了, 那是个好建议不是么，为什么不听。 再举例说明，外婆在未来孙女婿上门时告诫孙女, 去别人家当媳妇要端着点不然人家会当你好欺负。这次外婆没骂人，这次外婆的话在孙女的理解里就是怕她被欺负，所以她当时应下了老太太的话，乖乖点头表示一定照办。 此例子里的柳青棠去孔佑家拜访时却没有听从外婆的话，因为她早就不是小姑娘了，什么都听外婆的小姑娘，她有自己的判断力，也有自己的做事方法，类似她的避难所就是在外婆不知情时买下的。 早就不是小姑娘的柳青棠没有听出男人说得岁岁年年，她只听到了男人表达的，跟你在一起，我压力很大。 母胎单身的妹子相亲遇到了一个还不错的男人，男人提议我们可以试试看，那基本就是默认他有好感，妹子想了想她不排斥这个人，就答应试试看。 试试，就逝世了，柳青棠的初恋，没了。 可能是母单没经验，也可能是性格问题，总之柳青棠对孔佑的好感是缓慢叠加状态，他们没有什么一眼钟情，而是越相处越觉得这个人很不错。国民财产能被捧上神坛自然有其魅力，自认为自己审美很大众的柳青棠并不觉得她被对方的魅力俘获有什么问题。 但柳青棠一直认为，她喜欢的人是孔地哲，是那个会担心她被法师的称号裹挟到压力山大又无处发泄的孔地哲。 她以为他懂她，她以为他们是一国的，她以为她碰到了传说中的命定之人，全天下最浪漫的事，比什么电视剧里的夙世情缘都要浪漫。毕竟某种程度上，她确实是因他而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给她和爸妈还有外婆都带来新生。作为世界诞生的支柱之一，孔地哲总归是特别的那个。 孔地哲一点都不特别，孔地哲就是个凡人，这个平凡的男人一边想要同她享受恋爱，一边又担心未来会被她的神异之处而反噬。这个男人甚至在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对她说，我们的感情没有结果。 什么浪漫的夙世因缘只是自己的一场幻想，柳青棠的少女心凉了，凉透透的。这帮艺人果然远看都是明星，天空中最闪耀的那颗星，近看乌七八糟，简直是垃圾收集器。 果然，什么少女心，都已经十了，而立之年还有什么少女心是蠢！ 浪漫的夜景之下，餐厅的包间里甜点还在桌上，无人碰触。 讲出告白的男人张开手臂，等一贯好哄的姑娘对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脸，扑入他怀中，他们未来可能真的有岁岁年年。讲点夸张的，孔佑已经在想婚礼要在哪举行了。 没听到任何告白的柳青棠根本笑不出来，也根本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能在说了渣男宣言一样的话之后，还有胆子张开手臂想拥抱她，她难道是个捡垃圾的吗？ “我的桃花运还真就从来就没好过。”柳青棠起身后退，为防万一，还抓着椅背调转，挡在两人中间，“孔佑xi，之前我苦恼了很久你是个艺人，你的工作和你的社交方式都是我不能接受，你想过我是怎么突破那些苦恼的吗？” 孔佑在她后退时是楞，在她调转椅背时是惊，在她问出这个问题时，手臂放下去，发现情况不对了，“孔佑xi？” 啧，以前是不是鬼遮眼？柳青棠不解，她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人缺点好多啊，都不听人说话的，“你要是在乎敬语，我用平语也行，但我还是想知道，在你的思维方式里，之前我的苦恼是怎么解决的？” 孔佑想先解决当下的问题，“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做错了不好好听我讲话。”柳青棠绕到桌子的另一边，先坐下，再伸手让视线一直跟着自己转的人，“坐吧，坐下聊，讲清楚点，省得你又脑补，那技能还真挺特别。” 视线一直跟着她移动的孔佑总算看了眼自己身边的椅子，思索片刻，先坐下，浅浅吸了口气，还是想不出来，“我做错了什么？” “这是我问第次了，麻烦您麻烦你，给我一个准确的回答，不管是我在苦恼时还是解决了苦恼之后，你好像都没有真正想过这个苦恼要怎么处理。”柳青棠是真心好奇，又郁闷又好奇，“当时我自己想开了，想开之后就觉得纠结那些挺蠢的，你该不会也觉得我挺蠢的吧？”渣男中的战斗机啊！ 在男女关系里自认为算不上渣男的孔佑脑子里想的还是，她为什么突然生气了，嘴里说的是，“我从未觉得你笨，我一直都认为你会苦恼那些很可爱，现在也是这么想，那很可爱。” 柳青棠撇了撇嘴，“行，我可爱。那在我认为自己可怜，你认为我可爱的那个当下，你是默认我能跨过那道障碍的，对吧？” 头点到一半的孔佑卡住，因为女朋友的脸色有些不妙，试图解释，“我是艺人你早就知道，我们都在一个剧组，拍摄只是工作你也很清楚，至于那个酒局我真的没有做任何过分的事，你应该也能理解，对吧？” “完全正确。”柳青棠认同，“然后呢？” 还有然后？孔佑动了动肩膀，“然后你都能理解，应该就可以自己跨过那个障碍？” “孔先生，听清楚的我的问题，我确实自己跨过了障碍，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我跨过了障碍的出发点，是什么？”柳青棠不喜欢他绕，一直都没喜欢过，蜘蛛精老是不好好说话，“麻烦您直接点，越直接越好，省得我们沟通起来才到处都是障碍。” 深刻感受到了沟通障碍的孔佑有点懵，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被质问的情况，他到底做错什么了？没有吧？ “跨过障碍的出发点”孔佑思索着要怎么说，答案不是明摆着的么，“你对我有好感啊。” 柳青棠嘴角一勾，那可不是笑脸，“是啊，我对你有好感，我喜欢那个叫孔地哲的男人。那个男人什么都没做错，我只是独自在纠结，问题不出在你身上，你是孔佑。” “孔佑哎，国民财产，魅力无限，职业演员，社交场就是会出现女人，那些对你来说都再正常不过，你能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从来都是我，我喜欢错了人，心动的那一瞬，眼睛就瞎了。” “我” “我先道歉。”孔佑迅速坐正，“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先道歉，我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是不是没听明白？我不是再说要跟你分手，绝对不是，也不是说我对你感到负担，更不是！我是说，我们可以长长久久，岁岁年年，每年给你送新年礼物就代表我们每年都会在一起的意思，你肯定误会了！”突然说什么眼瞎了？那么恐怖？ 极其肯定自己就是瞎了眼的柳青棠一点都没被哄住，“我们之间确实有误会，但不是什么岁岁年年，我不缺一个给我送新年礼物的人。你最好先听完我说得，再想想要不要跟我岁岁年年，我现在不太想。” 满脸的问号在这一瞬间变成惊叹号，“你真要分手？”为什么啊？？？ “我不知道，我再说一次，很多次了，我第一次谈恋爱，我也判断不了，我们现在是应该分手还只是吵一架改天就会和好。”柳青棠才是真正直接，一点湾子都不拐，同他讲，“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孔佑，而是你跟我说，你会担心我因法师的称号有压力，我以为你懂我的。” “我懂啊！”孔佑秒答，“我就是懂才会那么说啊！” “你不懂，你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柳青棠伸手把他放在桌上的烟盒丢过去，打断要开口的人，让他先听完，“你要是真的懂我，你大可以直接点，就在刮出一亿刮刮乐的那晚直接跟我说，你有负担，你就是个凡人，你感觉我们长不了，你需要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你应该在那个时候就说。” 孔佑颇感荒谬，“之前说和现在说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我很认真的对待这段关系，我想的才是披上白纱跟你岁岁年年。而你在今天之前，准确的说是十分钟之前想的都是，我们长不了。”柳青棠颇为好奇，“是男人都这样还是你们这些艺人都这样，对感情就那么随便吗？都知道长不了了，还每天给我打电话说甜言蜜语，还带我来约会？”渣男！ 一道闪电劈进天灵盖，孔佑总算知道问题在哪，不自觉的就笑了，被女朋友的死亡视线扫视才发现自己笑出来了，连忙伸手让她别误会，“我可以解释的，我现在就能解释。” 已经确定他是个渣男的柳青棠不想听了，孔佑看她要起身，迅速开口，“长不了的意思不是我对待感情很随便，那只是正常的想法，因为你太” “那不正常。”柳青棠冷笑一声，“孔佑，我很确定的告诉你，那非常不正常。那在我的观念里从来就不是正常的事！我的观念才是真正凡人，普罗大众的观念，是相亲了，确定在一起了，就是奔着结婚去，而不是什么长不了也可以先谈个恋爱。” “你跟我，如果是在其他场合认识，你追我或者我追你，我们在一起了，刚在一起确实不用想那么长远，没有必要。可我们是以相亲为起点开始的一段关系，我都没有要求你上门拜访我爸妈，你说你要上门。你上门了，难道还要我去思考，我们只是恋爱的关系？” “我不知道在你的观念里所谓的正常的想法里，互相见爸妈代表什么，在我的观念里见家长就是要结婚的。”观念无限普通的柳青棠对观诡异的艺人说，“我之所以纠结你的职业，纠结你的社交圈，就是因为我们是要结婚的，是长长久久，岁岁年年，我们都要在一起，我们要组成一个家庭，不然家规为什么要有呢？” “我以为我在说家规的时候你是听得懂的，所以你说了上门拜访。我以为我说我要去你家拜访你也是明白我为什么要去的，你带着我去了，就是默认我们结婚只是时间问题，时间合适，双方家长就要坐在一起谈论婚约。” “我以为我们有默契，结果你跟我扯了半天就是你想谈个恋爱？那你干嘛去相亲？干嘛去见我家人？干嘛跟我说，你想要见我家人？我要是只想跟你谈个恋爱有什么好纠结的？我们都长不了，那我就享受恋爱就好啦，享受恋爱当下所有的美好，等长不了的时候该分手分手啊，恋爱说分手就分手了，考虑什么以后？哪有以后可以考虑？” 柳青棠越说眼神越冷，冷到冰冻了少女心更遑论恋爱脑，非常理智，“我们退一万步，就算我古板好了，我思路不正常，你思路才是正常的，我们是互有好感刚确定关系的情侣不用考虑以后。就算退这一万步，我还是初恋，这点没问题吧？” “那相当于什么？相当于我这个没有谈过恋爱，对如何跟恋人相处没有任何经验的人，非常非常非常努力的想要跟你好好经营我们的感情，想要跟你长长久久，幻想以后我们会有岁岁年年。我在捧出一颗真心想与你以心换心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在掂量，我们长久不了，只想享受当下？那你找我干嘛？没别的的姑娘能跟你玩感情游戏了吗？还是活该我倒霉？” 孔佑整个惊呆了，“不是，你等等，你让我缓一缓，你真的有误会，我绝对没有要欺骗你感情的意思，我当然是喜欢你才会” “会你大爷！我tm是真倒霉碰到了你，老子的桃花运是真tm烂！”柳青棠都要给气笑了，“你这种渣男我都能碰上，那些花花公子骗小姑娘是王八蛋，可人家起码是真小人啊，知道自己是王八蛋被骂也认了。你呢？你tm伪君子当多了自我催眠把自己都骗了？真以为你是什么君子了？” “孔地哲我告诉你，你去大马路上问问，随便拉个人问说相亲对象互相见过家长代表什么？看是我想法奇怪还是你tm不要脸！你就是随便拉个人问问，你等下出门找个服务员问问都行，问姑娘是初恋我没想谈长，或者姑娘不是初恋她认真谈恋爱，我觉得我们长不了，但我还不想分手，想先谈着以后再说。你问这都行，你就问这个。” “这个问题里，随便你问哪一个，问男的问女的都行，但凡有一个人跟你说，你不想长久的想法很正常，那老子就认了，我tm给你道歉！” 柳青棠深吸一口气仰天长叹，“我是真瞎了眼，就这我还在为你找借口，想着是娱乐圈的男女关系太混乱导致你也是个奇葩。为你考虑个屁，娱乐圈的男女关系再混乱关我什么事！你就是个奇葩！我瞎了眼看上了奇葩！你个大渣男你去死吧！” 一嗓子吼出来的姑娘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被怒火直喷的孔佑烧得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大脑一片空白，连个辩解的语气助词都说不出来的空白。 怒火喷出去了的柳青棠思路格外清晰，再度深呼吸，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起身大踏步前进，快走到孔佑面前时看他躲了一下，整个无语。 “干嘛？以为我会打你啊？我是文明人！”柳青棠很文明的让椅子上的人弹开，面对骤然闪身的跳蚤，无视，拎起之前放在椅子靠背边的手包，打开从里面掏了个钱包出来。 一直傻着的孔佑总算回神了，“你给我解释的机会，我可以解释的！” 开钱包拿钱的柳青棠不搭理他，文明人跟傻逼出来吃饭要aa，她给钱走人。孔佑看她头都不抬，慌了，“我可以解释的，真的可以，我” 怎么解释？人家说得全对啊，逻辑无懈可击的对，解释就是强辩。 ‘我’了几次也没‘我’出什么结果来的孔佑看她已经掏出纸币往桌上放了，手比脑子快的迅速按住她的手背，“青棠，听我说，我绝对可以不是，我道歉，我的错，我有问题，我观” “你都把我当什么神异的人了还敢给我说谎？”柳青棠斜眼看他，手不动，随他按，满脸写着鄙视，“别说我没提醒过你，我都那么神了，你跟神撒谎就不怕之前怎么说来着，走在路上被天上掉下的花瓶砸到？” 孔佑一惊，胳膊差点就缩回来了，真正做的却是攥住了她的手，“我没说谎，我只是没想到，不是，等等，你让我捋一下，你总要给我个反应的时间，哪怕是吵架也得有来有往吧，你要给我辩白的机会啊！” 不想给他任何机会的柳青棠现在看到他就烦，可她是个文明人，主要是‘工作脑’想到，他们以后还要见面的，电视剧卖了版权出去，以后剧组要去海外宣传。与其日后跟同事有不利于工作的矛盾，不如掰扯清楚，你就是个傻逼渣男，还辩解个屁！ 活到现在孔佑从未想过，他的人生有一天会被钉在渣男的耻辱柱上，脑袋飞速旋转试图找出破局之法，根本破解不了人家几乎是逻辑闭环的指控。 始终攥着姑娘手不放的孔佑，压力比中彩票那天大多了，咽了口口水，坦白，“我敢跟你发誓，我绝对没有要欺骗你感情” “你主观意愿没有，可你就是那么干的！”柳青棠嗤笑，“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大家都不是第一天出来混，你是演员你就应该最清楚，角色被抢了就是被抢了。另一个演员主动抢得角色和制作组想找到了更好的演员想替换，不都是被抢了角色吗！干嘛，不是你主动抢的角色，就不是你抢的角色了？跟我扯什么呢！” 时隔许久，演员再度怂了，怂唧唧的讲，“我也没想那么干啊，我刚刚还告白了，我想长长久久的” “久你个脑袋！合着我还得感谢你了？要不要我给你磕一个，谢主隆恩？”文明人的白眼都翻出来了，“你都说了你没有提议功能但你有智商，那你怎么就想不到我是没谈过恋爱但我也不是个傻子呢？” “孔地哲你把我当弱智啊？新年礼物摆明就是我误会了，你压根就没这个意识，我送出了礼物，还是亲手做的，不管是感动到你还是打动到你，你都觉得我们可以长久，才来跟我扯那些屁话。这也改变不了，你就是个渣男的事实，要是我没送出新年礼物呢？要我没感动到你呢？” “你是不是改天，就突然的一天，我还傻乎乎的想着我们啥时候结婚，你tm就背刺我，青|天|白|日给我一刀，跟我说分手！你绝对干得出来，你这种伪君子说不定还干得出来分手了还把责任推我头上的事！说什么我太神异，你压力太大，我压力不大？我还跟国民财产谈恋爱呢，我就没有压力，我有压力就活该？！” “我早知道你是演员，我就得活该承担跟演员在一起要面对的大众舆论压力。你难道不是早知道我有奇奇怪怪的特异功能？你凭什么就不是活该？告白都是你告白的，你怎么就清白无辜了呢？道理都在你那边呗？你才是神吧，你们那一派是不是除我之外再无神明的教义？你个双标狗！” “我是双标狗我认，你是双标狗你还不承认！伪君子！岳不群！你迟早变太监！”柳青棠劈手就把爪子夺回来，“滚蛋！双标狗！” 孔佑一个飞扑本来是要去抓她的手，可餐桌的高度和他的身高那么巧就‘配’上了，达成亲密部位的亲密接触，超亲密，亲密到他直接砸在桌上一声惨叫。 堪称凄厉的哀鸣给柳青棠都吓得倒退一步，服务生更是敲响了房门，高声询问可以进来吗？ 柳青棠懵逼秒，眼睁睁看着渣男跟个动画人物一样从桌上滑下去，好死不死还勾住了桌布，连带的餐盘酒水都砸在他身上，响起一声怒骂，让她朗声大笑，笑得堪称嚣张，实力演绎什么叫幸灾乐祸。 恰在此时，没听到回应的服务生开门进来了，柳青棠还在笑，桌子底下没爬起来的那个人又骂了一句‘滚出去’，服务生迟疑半秒，闪身出门。 再度回归只有男女朋友的包间里回荡着女朋友的笑声，嗨翻天的笑声。 一口恶气就这么出了的柳青棠有一瞬间担心他有没有事，但也就是一瞬间，嘴上可硬气了，“我说过很多次，我从来没觉得我的特异功能给我造成多少困扰，确实有，我承认，但更多是一种幸运，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幸运。作为被幸运光环笼罩的人，给你个忠告，最近小心点，我怕你死于非命。” 已经快没命了的孔佑扒着桌子挣扎着爬起来，脑袋上糊了半个布丁，狼狈的很，就这还顽强的说，“你诅咒我都行，但我还是要说，我没想骗你感情，绝对没有！” 起身的男人太惨了，人都站不稳的惨，全靠手臂支撑，脑袋上的布丁还往下流，黄黄的，黏糊糊的，就这他还夹着腿，堪称惨绝人寰。 身残志坚的男人让刚才已经大笑过消了不少火的柳青棠想叹气，“都这样了，您老还坚持？没必要吧，我们算了吧。” “不算！家规定好的，不能轻易说算了。”孔佑扯着袖口擦脸，极其坚强的坚持，“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想结婚，你也想结婚，我们双方父母都见过了，凭什么算！不算！” 旋转餐厅，整面外墙都是玻璃的，狼狈的男人背后的夜景依旧是漫天星光无限的浪漫。柳青棠却有些哭笑不得，这都不算？ “我们真的不一样，很不一样，观都不一致的不一样。你认为的所有关于正常的说法在我看来都很不正常，我们干嘛要互相折磨呢。”柳青棠左右看看，搬了把椅子，踢开地上的碗碟，放在他面前，按着站姿扭曲的男人坐，脾气很好的讲，“才刚在一起，感情都还不深，分开对大家都好。” 孔佑胳膊一动想抓她的手，可掌心黏腻的触感让他又收回去了，仰头视线直直的看向她，“谁跟你说我们感情不深，感情不深我为什么想结婚，感情不深我怎么可能带你去见我爸妈，感情不深我为什么要顶着压力继续跟你见面就是感情” “别扯这些没用的了。”柳青棠边说边上手扒他的外套，脱了西装给他擦脑袋，跟给狗擦头一样，跟温柔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只有纠结，初恋就是没有好下场的纠结，“你就当我思想极端了，当我有问题，当你啥错没有，我们好好讲。” 特别想好好讲的孔佑脑袋被弄得左摇右摆的，话都说出来，还讲啥？ 柳青棠讲，“你可能真的不是个坏人，就是我极端了，但我们确实不合适，这才刚在一起多久就能吵成这样，以后还不得互殴？” “我不打不女” “闭嘴吧，那就是个形容词。” 上手就给了男人一下的柳青棠没有对心爱之人的羞涩了，只有对心累之人的无奈，“大家都不是小孩子，观早固定了，哪怕你想着什么磨合，我们也得能磨合才行，我们摆明是两种极端，我是真心信奉有话直说，我对你一直都是有话直说的。你呢，跟个蜘蛛成精一样，老是跟我绕。” “都不用说今天，之前也不是没有误会啊。我恋爱就想跟喜欢的人每天见面，我也不知道这算是要求太过还是正常思路，但你是个艺人，忙起来没日没夜的，哪来的时间跟我天天见面？这恋爱谈得我很郁闷的，我想见你还得根据你的时间表来排行程，你又担心会打扰我休息，我们的思路老是不再一条线上。” “宣传期，你跟金高垠多般配的新闻满天都是，项目又红，我每天进电视台都要被你和金高垠的海报迎面痛击，我还不能说什么，说了就是我小心眼。可你是我男朋友，我计较男朋友跟别的异性太亲密有问题吗？我们真搭不上，之前是我高估了自己忍耐力，我才是真的凡人，小肚鸡肠的凡人，扛不住这种事。” “国内的宣传期结束了，国外还有啊，国外什么时候定了播出时间，我们都得飞出去宣传，到时候我是捏着鼻子忍了你跟金高垠互动呢，还是跟老大请假不去？请假的理由是什么，不想看你跟别的女演员互动？老大会骂死我，恋爱脑也没这么公私不分的。我这个凡人没打算结了婚就回家相夫教子，还打算一直当个事业女性的，那我们以后可能还会出这种事。” “我们就当互相倒霉，算了吧，我也是吃一记长一智，以后再也不跟艺人” 孔佑猛地拽下西装，隔着西装抓住了她的手腕，“我有半年假期，天天见面不是做不到！” 柳青棠一愣，孔佑继续，“你没经验我有，半年够长了，才在一起，热恋期你才会想每天跟我见面，半年之后我们的约会可能一个礼拜就次，你搞不好都嫌多，你是朋友少不是没朋友。你的休息时间也就那么多，平时够忙了，难得休息总要先陪家人，再去找朋友玩玩，能留给我的时间有没有次都不好说。” “你既然想吃这一记，不如就彻底点，好歹把恋爱所有的过程都走完。我们还在热恋，今天吵了，可能进入了磨合期，之后还有平淡期，会不会发展成两看相厌进而分手，那是未来的事。你都说你桃花运很糟糕了，我可能是你糟糕的桃花运里仅有唯一的一个过得去的，你跟我算了，搞不好单身一辈子。” 柳青棠一个后仰，“你敢诅咒我！” “我这叫陈述事实。”孔佑陈述另一个事实，“你说了很多次再说一遍，那我也再说一遍，我但凡有想欺骗你感情的心早就被花瓶砸头了，你都承认你有特异功能了，怎么就不相信你的特异功能会保佑你呢？我有一点坏心就变成了坏人，坏人自有天收可是你说的。” 孔佑还说第个事实，“你说得对，我没准备什么新年礼物，你的新年礼物，你的一腔赤诚打动了我，我才想我们可以有岁岁年年。我现在都不认为我刚刚产生想法哪就渣了，青棠，我们才恋爱，再怎么说相亲认识的都是才” “这点没得谈，你就是渣。”柳青棠直接打断他，“别不承认。” “行，我渣。”孔佑认，“那你起码给我这个渣男弥补的机会吧，刚在一起的情侣有矛盾就算吵得天崩地裂，说和好不也就和好了吗？为什么就非得分手呢？你老是把分手挂在嘴边，不渣？” “你敢倒打一耙？”柳青棠眉毛一竖，“我一共就说过两次！每次都是合理的理由！” “行，我错，我的问题。”孔佑再度认下，“那你也要给我弥补的机会啊，哪怕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呢。你现在气在头上，分手张口就能来，可你能保证，你出了这个门，回了家，不难过吗？” 柳青棠嘴硬道，“跟渣男分手谁会难过啊！” “渣男每天至少跟你通两次电话，短信不知道发多少条，我们还在一个项目。我就不说什么，你明早起床惯性拿起手机会不会在播出号码后才想起来我们已经分手了，又会不会想起来之后心痛。就算是看在项目还要合作的份上，还得去国外宣传的份上，你也得给我个道歉的机会，不然我们再见面，你不会尴尬吗？” 在这一刻的柳青棠坚定的说，“不会！” 隔天一大早，柳青棠都还没彻底醒来，迷迷糊糊的就在床头摸电话，按着快捷键‘’就给拨出去了，那边秒接。 一夜都没睡的前男友柔声哄骗还没睡醒的姑娘。 “青棠，我们和好吧，我在你家楼下。” 姑娘选择挂电话。 该死的蜘蛛精！——柳青棠 习惯养成了就没那么容易算了。——孔佑 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今天, 本该是个好日子，如果柳青棠没有失恋的话, 那今天就是项目结算发奖金大好的日子。 奖金入账, 代表导演组的李应福和代表作家组的金恩淑一起请个，带着小的们组团吃饭喝酒唱k，一条龙潇洒。 大好的日子里, ktv包间的其他人都嗨翻了, 唯有柳青棠，躲在角落很闷酒, 她是真郁闷。 柳青棠已经确定了她就是个双标狗, 双标到如果她身上发生的事换到别人身上，类似某个朋友跟她说什么, 我碰到个男的多么多么渣，你说我要怎么办。那她一定秒回，什么怎么办，分手啊！这玩意儿还要怎么办？不分留着过年？ 年已经过了，男朋友确实也变成了前男友, 可柳青棠还是很郁闷, 郁闷与自己怎么就不能潇洒一点, 把渣男抛之脑后管他去死，为啥还要想着渣男在楼下走没走？？？ 渣男大清早就蹲她家楼下, 也不知道是昨天没睡在楼下蹲了一整夜还是早早就来了, 反正就是大清早就蹲在她家楼下, 还专门打电话告诉她，说什么我在你家楼下，渣男摆明了就是在玩套路，就是在卖惨, 故意的！ 【孔佑：是你打电话给我的。】 深夜的ktv包间里，柳青棠一口闷掉大半杯洋酒，继续在心里骂渣男不得好死！顺带吐槽自己为什么就不能不管渣男死不死！ 大清早居民楼大门口，被挂了电话的孔佑原以为她不会出现，谁知妹子怒气满值的出现了，他匆忙下车，她踩着还冒三味真火的风火轮跟个小旋风一样出现，冲到他面前就怼。 “你别来这套！我不吃这套！你是什么跟踪狂吗！都分手了还蹲点，你有病啊！” 上来就被骂的孔佑超级无辜的看着她，还特地弯腰配合她的身高，脑袋凑过去，“不然给你打一下？” “滚！” 踩着风火轮冲下楼的妹子一句‘滚’字出口，风风火火又跑回去了，都不知道她是想让别人滚还是自己滚，圆滚滚的滚。 朝阳之下，孔佑望着她的背影，眼里满是笑意。他本来很担心的，可见到了人，好像就只剩笑意了。 夜幕中的柳青棠笑不出来，包间里到处都是笑声就她笑不出来，她还很烦躁这帮人怎么这么吵，没看到这边还有个人失恋呢！有点同情心好不好，你们是来嘲笑我的吗！ 现场没有一个人敢嘲笑法师，由于今天是发奖金的日子，倒是有不少在项目开始前来‘拜神祈福’的信众，奖金入账后立刻就还愿了，给法师送了不少早就准备好的贡品。 要不说今天本该是大好的日子呢，今天柳青棠收到很多礼物，自从她可以‘许愿’的传言出去后，每次奖金日她都会收到一堆礼物，不单单是同项目的同事会给她上供，别的项目哪至于别的部门的人都会来找她‘还愿’，只要他们祈愿过。 说起来，柳法师的玄学业务范围还挺广泛的，别家神明要不然管事业要不然管姻缘，总归是有门类的。她就不一样，啥都管，从升职加薪到结婚生子，啥啥都管。来她这祈愿的信徒许的愿望也是五花八门，连宠物猫丢了都会来求神，让神明保佑早点找到宠物猫。 起初对这类事相对排斥的柳青棠，在婉拒数次都不成功后就躺平，随便他们折腾。再加上稀奇古怪的愿望听多了，她有时候觉得自己不是个法师而是另类心理医生，偶尔真的会给点靠谱的意见，她认为靠谱的，类似妹子碰到渣男就应该立刻分手，什么不舍得，那你被渣男坑了也是活该！ 大好的日子里独自悲伤的柳青棠再度咽下一口名为‘活该’的酒，不想在这待了，她去找老大说要先走。 自家吉祥物一整天都拉着脸，当老大的已经问过不知道多少遍，谁得罪你了，你跟我说啊，我帮你教训他。吉祥物要提前走，喝得已经有点懵的李应福还是那个问题，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 “你看看你不开心，全场连个稍微悲一点的歌都不敢唱，都想哄你开心。”李应福夹着烟指向在小舞台上蹦跶的两人，“你看看他们俩都要现场拍一出搞笑演唱会了，这都不能让你开心？” 扯着嘴角露出假笑的柳青棠让他别搞事，“他们明明就玩得挺开心的，什么叫哄我开心。” “就是在哄你”李应福看她小脸一拉，讪笑做出闭嘴的手势，“行吧，你先走吧，要不要让人送你？”他是上司没错，可碰上吉祥物心情不好的时候，他还是不敢去触霉头的。 吉祥物再度扬起社畜面对领导的虚假笑脸，多谢领导照顾，婉拒，我自己走就行。 提前离场的柳青棠并不知道因她一整晚都拉着脸，多少人或直接或隐晦的联系过孔佑，问是不是他得罪法师了。本来啊，挺开心的日子，今天发奖金哎，不是发固定工资而是项目大爆之后的团队奖金，那比工资多多了，这么好的日子法师还不开心，那肯定跟工作无关，恋情出问题的概率更大。 不管接到谁的电话or短信，孔佑对所有人都统一发表，我们啥问题都没有，我们很好这类的回答，答的没几个人信，但也知道，在他这里问不出什么结果来。 接连不断的电话让本来都回家的孔佑又回到了柳青棠家楼下，他之前回去了，知道女朋友要上班，他在楼下傻等做什么？确定女朋友只是在生气，气还没消，但不是彻底心死，那他肯定要回去修整一下。 早上没见到女朋友之前，坚决不承认他们会就此分手的前任很是担心，担心昨夜格外理智，都能理智的在分开之前，专门跟他说 “不管你为什么要坚持不算，我都想算了。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是分手后老死不相往来的类型，为了避免我们会因奇怪的理由必须见面，也是避免你忧虑的特异功能。那我就用特异功能保护你这次，我会认真向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神明祈祷，保佑你平平安安，什么倒霉事都不会出。” 餐厅里依旧是满身狼藉的孔佑慌乱的想要解释，柳青棠却没有要听的意思，“孔佑xi，介于我们以后还要合作，彼此维持一个相对平和的关系对大家都好，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再纠缠就惹人烦了。” 昨夜的孔佑一身狼狈，不敢纠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柳青棠放下aa的饭钱，拎包走人。 今夜的孔佑洗了澡换了衣服还喷了点古龙水，造型是没做啦，那就太刻意了，但也绝对不狼狈，好歹也是国民财产不是。国民财产在路灯下，倚着车门叼着烟，眉目柔和的等着恋人归来，光是这一帧的画面就足够在电影上当一个过渡镜头，吸引了pd全部的视线。 pd坐在车里，没下车。开车的代驾压根没在乎边上的路人，目不斜视的踩着油门进入地下停车场。 车辆驶过‘路人’身边时，男朋友的视线直直望向后排，后排坐着的前女友一边骂渣男套路多，一边又骂自己，即双标狗之后居然还有个颜狗的属性，简直没救了！ 停车场里车主在给代驾付钱，等在大门口的孔佑灭了烟，安安静静的等。 孔佑不确定他能不能等到人，按说早上他等到了，晚上应该也等得到。可早上那孩子没睡醒，穿着睡衣头发乱蓬蓬的就冲下来了，晚上她格外清醒，连一句停车都没说，他很可能是等不到人的。 等不到人还要等吗？等啊。 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不想等了。 看着代驾踩着电动小踏板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又再度目不斜视的路过自己后，孔佑就从车外进了车内，他估计自己等不到了，可他莫名的就是不想走，那不如就再等等。 提前准备好来等人的孔佑抱着笔记本看各类企划案，去年一年他成绩好到逆天，市场上满是想要给他送钱的人。他是推了所有行程准备休息半年，但也不是什么都不干，还是有在挑项目。如果真的碰到好的，会让他心动的项目，那说进组也就进组了。 楼下来演苦情剧的男演员，为了等人，做的准备很是充足。孔佑的车里有零食有饮料，咖啡都买了四杯，一组。他还带了游戏机、小说，就差把私家车变成房车，完全没有悲情男主傻等女主要是再下一场雨能赚足观众眼泪的桥段，更多是换个地方熬夜。 已经回家了的柳青棠不想熬夜，哪怕明天休息、后天休息，她能连休一个礼拜她都不想熬夜。社畜难得有了长假期，就应该熬夜，还应该报复性熬夜才对，可柳青棠想睡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催眠自己赶紧睡，睡着了就啥都不想了。 睡不着呢，脑子里什么想法都会冒出来。 从左边翻到右边的柳青棠想，今天好像是零下，楼下那个渣男穿得挺少的，风衣是帅不保暖啊，他不会卖个惨，惨到冻死了吧？ 车里的暖气很足，孔佑风衣早脱了，定在电脑屏幕上的视线有些走神，他在想柳青棠什么时候能消气，也在想柳青棠到底在气什么。理智上他可以理解，女朋友为什么生气，柳青棠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女朋友最气愤的点就是，他没有她想的那么喜欢她；亦或者说，是他们俩，女朋友认为，她更喜欢他，所以她不高兴。 昨夜气到都当场‘诅咒’他变太监的女朋友，最气的点就是这个，就是她比他更在乎这段感情。昨夜气到脏话都骂出来的女朋友，怒气值最大的点就是，我待你一片真心，你居然想玩弄我的感情，你就是个渣男！ 理智上，孔佑完全可以理解女朋友在气什么；感情上，孔佑实在弄不明白，那孩子怎么会以为她更喜欢他呢？ 他们俩从认识到现在，从相亲到告白，从头到尾，不都是他在推进吗？在他想要试试看时，柳pd的建议是，别玩玄学，跟我恋爱恰好又是个玄学，不如还是算了吧。 在他几次接近她，跟她表达我不在意玄学我在意的是你时，柳pd总算松了口，勉勉强强的说了一句，可以试试。 在他好不容易打动了她，让她吐出一个‘试试’后，她又开始苦恼本不应该苦恼的事，她苦恼他是个艺人，这是应该苦恼的吗？这不是早就已经知道的吗？ 在她总算渡过了她的苦恼期，她同他说，我们定个家规吧，他就开始思考，小家庭的组建是否要真正提上日程，毕竟他们就算是按相识的日期算，也不过半年。那大半年的时间里，他们还是没有实际接触的，真算相处时间，也就拍摄的那三个月而已，就那三个月，他们接触的时间也不长。 不长不短的时间里，有好感的姑娘跟你表达，我想要考虑以后，考虑婚姻。孔佑怎么都不认为，他需要一定的时间去认真思考这件事有什么问题，不然他难道应该当下就跪地求婚吗？那不是浪漫啊，那是冲动，是草率，是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些承诺必须得慎重考虑，而足够慎重的考虑就是需要足够的时间啊。 孔佑理解不了，他怎么就成了她口中玩弄感情的人。但他还真没办法生气，因为她生气的原因是，她认为她更喜欢他，这要让他怎么生气，顶天了也只能有啼笑皆非去形容。 但是她如果真的像她说得那么喜欢他，应该会下来吧。 车里的孔佑抬头看向车顶，车顶就只是车顶没什么好看的，他看不进去企划案就只能看着车顶神游。 床上的柳青棠一脚蹬开被子，屋内暖气太足，太热。当然也有她想起来，车里有暖气根本不会着凉的怒气。 渣男都已经玩卖惨的套路了居然还开了一辆车过来，他不是应该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最好再下一场雨给他浇成落汤鸡才叫惨吗！开车算什么！一点都不惨！ 有了车，别说什么下雨了，下冰雹他也能躲进车里啊！王八蛋，都是套路！ 气愤中，或者说酒精上头了，在床上翻腾的柳青棠一边骂着渣男一边迷迷糊糊的就这么睡过去了。楼下的孔佑也睡着了，车顶真没什么好看的，看着看着就困倦了。 隔天，没有熬夜的社畜在假期被生物钟吵醒，这是她分手的第二天，一些说不上好坏的习惯还来得及纠正。她还是会从惯常放手机的床头摸索着打开手机，按下‘’再把手机放到耳边，等着那边接通就是一句。 “我头痛，昨天不应该喝酒的~” 孔佑也没睡醒，也迷糊着回她，“那你有没有被外婆骂，要不要我去救你？” “外婆没发现，我在车上灌了一大口漱口水呢。”柳青棠‘咯咯咯’的笑，有点顽皮也有点傻，“我还把漱口水当香水用，洒得满身都是，骗她这是我同事新买的香水，她还嘟囔现在小年轻品味越来越奇怪了~” 这是情侣们的日常，再平凡再普通不过的日常。日常是如何变成习惯的，要感谢双方都在为对方努力。 女朋友曾跟男朋友说过我想见你，你却一直不来见我；男朋友乐得不行，当天就想去见她，不巧，那天她没空。男朋友就跟女朋友说，等你有空了给我打个电话吧，你什么时候想我就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 彼时的女朋友可甜了，打直球的甜妹讲起情话来能腻死人，“我要是想你就给你打电话，那我根本没办法工作，想你就是我的工作。” 男朋友笑得牙花都露出来了，还要强装淡定，装有经验人士的逼格，努力压下笑意哄她，“那你就在任何你没有工作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哪怕只是休息一分钟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你确定？你不忙吗？” “忙的话我们也可以发短信啊。” “对哦。” 电话接连不断，短信也接连不断，热恋期么。热恋期的女朋友早上起床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男朋友打电话，热恋期的男朋友也早就习惯大清早就接到女朋友的电话。 演员的生活作息跟上班族是不一样的，主要是那段时间孔佑确实在忙，宣传期还没过啊。但孔佑从来没跟柳青棠说过一次，我刚到家、我刚睡、我太困了，亦或者随便什么想要挂断电话的隐喻。 女朋友一直在强调‘我是初恋，我没经验，我不知道什么是对的，如果我做错了，你一定要告诉我’，女朋友是个好学生，好到被迫成为小老师的男朋友怕自己说了，她会矫枉过正。 如果他跟她说了一次，我忙、我困、我累，今天就先这样吧。女朋友会不会把‘今天’误会成‘以后的每一天’，很有可能的，她真的是个好学生。 好学生心目中有一个男女朋友就应该怎么怎么样的表格，她按照那个表格去执行身为女朋友就应该做的事，比如他们进组的时间都不一样，但他们是男女朋友就应该一起去剧组。 当老师的不敢随意教她什么，生怕一个没教对，就出了岔子。 孔佑时不时觉得柳青棠说得是对的，他脑补太过，心思太重，有话从不直说；可他其实很多次都想跟她讲，你也远比表现出来的要敏感，你同样心思细腻，你的有话直说也只是跟亲近的人才会如此。 有话直说的柳青棠在讲完自己‘骗了外婆’的小把戏后，醒了，醒来后懵逼两秒，把手机拿到眼前看着已然被改成‘大渣男’的备注，秒速挂了电话。 ‘嘟嘟’声传到耳边，孔佑也醒了，唇边溢出一声轻笑，给她发信息。 手机刚响起短信提示音就被主人跟藏炸|弹一样超速藏进枕头底下，柳青棠更是直接从床上弹起来，恨不得离‘炸|弹’八丈远。 炸|弹的引线都已经被点燃了，燃烧的小火星勾的柳青棠捻手捻脚的去‘偷’藏在枕头下的手机，点开一看，手机又被丢出去，这次翻着白眼扔出去的。 【和好吧，我在你家楼下。——大渣男】 新的一天，柳青棠没有出门，她好不容易有了假期不在家当咸鱼哪想不开要出门？外面冷得要死，出门是找罪受。 不想出门的柳青棠抱着手机严肃思考，她要不要把渣男拉黑。都已经分手了，就应该老死不相往来，前任凭什么还能在她的通讯录里待着，就应该进黑名单！ 可她跟前任以后还有工作对接的，拉黑了是不是会妨碍工作？ 工作是以后的事，当下她还在家里。家里的太后一声招呼都不打的推开房门，给柳青棠吓得又把手机藏枕头下了。 “醒了？今天够早的，我以为你能睡到下午。”老太太没看见她藏手机的动作，只以为她刚起床，“醒了就起来吧，饭在锅里温着呢。” 柳青棠看她边说边走过来了，人往枕头上一倒，压住底下的手机，“我不吃，我还要睡。” “这都几点了你还不起，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说说你” 老太太开启絮叨模式，吐槽年轻人作息不规律迟早得病。年前年后忙了许久才有个假期的柳青棠心里槽点满满，面上还是乖巧起床，不然呢，跟外婆吵架吗？ 起床的柳青棠就想出门了，她本来真打算在家摊着，可她去盛粥的时候发现锅里还有小半锅呢，老太太不可能给她留那么多粥，她吃不掉就浪费了。这粥一定有亲妈的份，相当于亲妈还没起床，外婆就去‘骚扰’她，这家她待不下去了，她要离家出走！ “怎么换了衣服？要出门？” “公司那边出了点事，要去一趟。” 外婆皱眉，“你都多久没休息了，难得放假又有事？你们公司给那点钱想把你命搭进去啊！” 公司给的钱着实不少，昨天刚收到大笔奖金入账的柳青棠，对只知道固定工资数额的外婆说，“大企业竞争压力大啊。” 老太太对大企业的说法很看不上，嘟嘟囔囔的不满意，但也不能拦着孙女去工作，把她送到门口后还问她零花钱够不够，“这天看着要下雪，你就别开车了，打车去，安全点。” 面对零花钱问题永远是不够的柳青棠伸手接过‘零花钱’，乖乖点头说会打车走，还说，“晚上可能要加班，我要是回来晚了您就先睡，别等我了。” “你不回来我怎么睡得着，要是太晚让你爸去接你，女孩子大半夜的一个人不安全。”外婆不放心。 柳青棠暗叹一声，“别折腾我爸了，我尽量早点回来。” “什么叫折腾”老太太口风一转，“那就别折腾你爸了，你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男朋友这个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让他送你回来。” 毫无防备就被‘击中’的柳青棠表情微僵，颔首敛去神色，“我知道了。” 在女朋友眼里已经变成了前男友的男朋友就在楼下等着，等到了敲响他车窗的柳青棠。 孔佑很惊讶能等到她，按理说是等不到的，她昨晚就没下楼，早上还挂了电话。可他就是等到了，意料之外的惊喜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拉着车门的孔佑准备下车，却看到柳青棠指了指副驾驶的位置，人也往那边走。他偏头一看，副驾驶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连忙往后排丢。 绕过车头不过几步的距离，十秒都不用，柳青棠就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她眼前出现的画面，是手上拿着笔记本探身要往后排放的渣男。 这渣男日子过得不错啊，柳青棠一个白眼翻出来，我以为你搞苦情剧结果你就是个套路，装备还挺齐全！ ‘碰！’的一声副驾驶的门就被砸上了，动静过大，给孔佑弄楞了，又生气了？这次又是为什么？ 后排的车门被拉开，柳青棠虎着脸坐进去，双手环胸，摆明就是来吵架的。孔佑不想吵架，他前天没睡，昨天在车上坐了一夜也没睡好，黑眼圈都出来了，实在没精神吵架。 “你如果真的很讨厌我在这里，那我可以先” “呀！” ‘走’字还没出口就被吼了的孔佑诧异的看着她，一大早火气就那么大吗？ 两个晚上过去火气都快没了的柳青棠看到后排的‘零碎’，什么火都有，“走什么呀，直接住下呗，我看你住得挺好的，吃的玩的一样不缺。”你怎么不开个房车来！ 视线在‘吃的玩的’上扫了一圈的孔佑再看向她，不是很确定的猜，“你心目中我等你的意思代表，我什么都不干就苦等？” 确实是这么想的柳青棠嘴上不承认，“你别又开始脑补，我什么时候说你是苦等了！” 孔佑一乐，“青棠，说话绕的人好像不是我。” 说话绕的人推门就下车，孔佑哭笑不得的跟上去，还真是个小姑娘，这都能生气吗？ 超气的‘小姑娘’大跨步前进，可惜她腿没人家长，也没走多远就被追上了。追上的人也不拦她，就跟在她身侧，搞得本来就很火大的柳青棠更不爽，嘛呢？ 急刹车站住脚的柳青棠一个转身怒视对方，“你跟踪狂啊！” “我有点冷。”孔佑答非所问，拉了下线衫的领口，显示自己穿得很少。 柳青棠一个眼刀飞过去，“你冷你回去啊！” 试探着伸手去拉她的孔佑被打开手也不气，脾气特别好的再去拉，打了第二下的柳青棠没打第三下，都已经是第三下了，都已经打过两下了，拉就拉吧。 “放手！”柳青棠怼他。 孔佑拉着她往身边带带，也没怎么使劲就把人带过来了，唇边不自觉的就荡起了笑纹，探头去看她的眼睛，“我错了，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 柳青棠头一扭，“我不！”手却没动。 “那怎么样才可以呢？” “怎么样都不可以！” “我给你磕一个？” “呀！” 抬手就要打他的柳青棠被他攥住了手，下一秒就被拉入怀中，她想挣扎来着，可他抱太紧，不止拥抱她的手臂过紧，贴在她耳畔叹息着说出的‘原谅我’又太轻，轻飘飘的夹杂着冬日清晨的冷空气吹散了她胸中的小火苗。 好像也没那么气了。 抱都抱了，还不和好？抱一下而已，怎么就和好了！ 被抱在怀里的柳青棠坐在孔佑的腿上，孔佑坐在车后排，温声细语的跟她解释，他确实没有苦等，可他也不是特地到她家楼下来找乐子的。 “你既然知道我有恋爱经验，那就应该知道，成宿成宿的守在一个女孩楼下，漫无目的等一个可能没有回应的人，更多是电视剧，就算现实会发生，那也是青春期才会干的事。” 刚刚被哄好一丢丢的柳青棠火又起来了，怎么个意思？你不是青春期了，您老经验多，我就是幼稚呗？找架吵？ 一点都不想吵架的孔佑在她扭动着想挣扎时把人锁在怀里，在她要开口前先是一声长叹再说，“青棠，我确实有恋爱经验，但我也是第一跟你恋爱。跟你恋爱我也没经验，这是我和你都拥有的初恋，你是，我也是。” “这种歪理你都” “这是在说，我也需要重头开始学，学着如何跟你相处。” 孔佑亲了她一口，被推开，也还是笑，“你是初恋，你需要经验，我也是初恋，我也需要经验啊。你说我双标，你不是也一样？我难道就不能在我的初恋里因为没经验而犯一些错误吗？” 这话好像有点道理？ 自认为是讲道理的柳青棠眼睛左飘右飘，就是不看他。孔佑的脑袋跟着她飘忽的视线转，把她弄烦了，又被推开，笑容显著变大。 这才是哄好了呢。 总算是哄好了，孔佑额头抵着她的肩膀，悠悠一声长叹。叹得柳青棠莫名的心虚，搞半天是她双标所以胡乱发火？没有吧？ “我好累，两天都没怎么睡，让我休息一下好不好？” 柳青棠心虚的应了一声，看他搂着自己就往椅背倒，又说不行，“要睡回去睡啊，你让开我去开车。” 没哄好的时候，女朋友脾气那叫一个爆。哄好了，女朋友又变成了甜妹。 甜妹一路护送男朋友回家，直接把人送到了床上，跟照顾小宝宝一样还给他盖被子。孔佑全程都很配合，让干嘛干嘛。她说要回去，他就听她的回去。她说要去床上睡，他就乖乖上床。 直到认为该做的都做完了，柳青棠要走，孔佑一把拉住她。 “我们和好了对不对？” “嗯嗯。” 柳青棠萌哒哒的点头，绝对和好了。和好后的男朋友就露出獠牙。 “那就是我跟你道歉，你原谅了我，对吗？” “对。” “我做错了，我道歉了，你也原谅我了，这件事就翻篇了，对吧？” “没错。” 柳青棠坐在他床边，捏着他的手保证，“你放心我不是翻旧账的人，说翻篇就翻篇。” 眸光微闪的孔佑笑眯着眼睛把她拉下来趴在他怀里，一手顺着她的头发，一手搂着她的腰，慢悠悠的翻旧账，“既然我们和好了，就代表，我们的家规还算数，没问题吧？” 食指点着他下巴玩的柳青棠毫无危机感，随口就回，“当然算数了。” “我们的家规有哪几条来着？”孔佑详装忘了，低头含住她的手指轻咬了一口，“你还记得吗？” 柳青棠必须记得啊，一共就那么几条怎么可能忘，“你要十二点前到家，不能参加奇怪的酒局，还有”卧槽？！ “还有？”孔佑一点点收紧搂腰的手，先锁死，不给她跑的机会，“还有什么？” 还有，生气不能超过十二个小时，不准冷战，不能失联，尤其不能轻易说算了。 “青棠。”记忆里非常之好的男人亲亲女人的鼻尖，问她，“还有什么？” 女人想装失忆，瞪大了眼睛试图展现她的真诚，“不是这有这两条吗？” “不是哦，还有一条。” “没有了吧。” “柳青棠小姐，还有一条的。” 柳青棠小姐想跑，腰刚扭了一下，就被翻身而起的男人隔着被子压在床上。整个人都被男朋友气息包围了的女朋友，本该羞涩，再不然羞恼，可她顾不上想那些。讪笑着想混过去，也顾不上姿势和不和谐，只想着逃离危机。 “要我跟你重复还有的那一” 男朋友讲不过女朋友的时候是被骂成渣男，女朋友讲不过男朋友的时候，选择投怀送抱。 初次使用以吻封缄这一招的柳青棠亲的很没有章法，她确实不太会接吻。以前都是孔佑主动，现在孔佑不主动了，就任由她胡来，又亲又咬，又舔又含，胡作非为，一点都不讲道理。 但是情人啊，谁又用道理谈恋爱呢。 情人的双唇只用来讲道理，不是太可惜了么。 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所谓小别胜新婚, 即便就分离了两天，重回热恋期也总归是甜的。 超甜的女朋友一直在男朋友家等两天都没休息好的男朋友睡醒，然后点了份外卖。 孔佑望着打包盒里的参鸡汤, 笑看捧着脸等他吃的女朋友, “这要是你违反家规的道歉，是不是有点没诚意？” “我已经道过歉了，这才不是道歉呢。”柳青棠说完又嘟囔，“怎么就没诚意了，参鸡汤多补啊。” “参鸡汤再补也不是你亲手做的。” “你都没睡醒我在你家乱晃不好吧。” 柳青棠还是很有来做客的意识，“我是会炒饭啦，可我也就会炒饭，手艺很有限的, 你别有太多期待。” 手艺还算不错的孔佑拆了勺子尝了口汤, 口味么, 店家做的还不错。他也是说说而已，没想着真让她下厨，“你没在家里待着是去楼上了？” 摇头表示没上楼的柳青棠说,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 就在客厅看电视了。” “看什么？” “重播的‘鬼怪’。” 鬼怪的扮演者选择换话题，不然说不定又会牵扯出演员的职业特性问题, 同柳青棠闲聊。聊天内容很没有营养，非得提取什么有营养的话, 也就是你放假这几天准备要做什么，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要不要再去约会之类的。 柳青棠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偶尔聊着聊着话题就会歪楼，说点昨天发奖金结果一群人来给她上供的吐槽。孔佑就笑, 法师的法力还真是深入人心。 鸡汤少了三分之一，孔佑就差不多饱了，刚起床，胃口一般。餐桌收拾好后，男朋友履行屋主的指责，带女朋友参观了一下家里，再同她说。 “不管我有没有睡醒，你都可以在家里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柳青棠咬唇试图憋笑，没憋住，笑得可开心了，还问他，“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 得到屋主‘什么都可以做’的女朋友想干嘛？也没啥想干的，女朋友就是想确定一下她什么都可以干。 孔佑倒是没想到这句话会让她那么开心，可她既然那么开心，那他自然也心情愉悦。 参观完屋子，聊天又回到没营养的阶段，情侣待在一起不就是聊一些有的没的么。 下午四点多，窗外飘了雪，屋内灯火通明，两人窝在阳台的观景台边看雪边聊着。聊着聊着，他们就从分坐两张沙发窝在了一张沙发里，男朋友拥着女朋友跟她讲，以前雪天拍夏天的戏有多惨。这方面格外有经验的女朋友表示，她也宁愿夏天弄个造雪机拍冬天的戏，也不愿意冬天拍夏天的戏。 “为什么？” “太冷机器会自动关机。” 柳青棠窝在他怀里捏着他的手玩，“这两年还好，感谢科技发展，机器耐低温的性能被拉高了，前些年除非租用特别贵的机器，不然冬天拍户外就是灾难，尤其是水下的戏，机器一关机，拍摄就得重新调整计划。” “要这么说的话，夏天你不是更担心失火？”孔佑用没被‘玩’的那只手顺着她的头发，下巴抵着她的肩头，讲，“以前听人说温度太高机器会自燃。” 职业演员和职业pd聊拍摄有无数话题可以聊，根本不会出现找不到话题的情况。聊拍摄时不免会聊到一些过往，比如之前拍‘鬼怪’演员被堵在人群里，跟着小可怜一样还需要pd带着保镖团拯救。 “老大说你变了不少。”柳青棠偏头冲他乐，“他讲你以前要是碰到这种事能力战群雄，一个人就能骂哭所有粉丝。”她是不信这话的，男朋友多温和啊，温文儒雅这个词就是为他诞生的！ 也曾有过年轻气盛阶段的男朋友笑而不语，默认女朋友关于他‘温和’的猜想。干嘛要提起黑历史，他现在确实很温和。 温和的男朋友抱着怀里的‘大娃娃’，在她说起开心的事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时，突袭亲了她一下，亲得女朋友居然害羞了，往他怀里钻。孔佑一边稀奇女朋友害羞的点，一边更想闹她，把人从怀里挖出来，同她交流接吻的技巧，用唇舌交流。 这一通交流的成果是柳青棠终于学会了如何换气，嘴巴也微微发麻，起初还很温和的男朋友不知为何凶猛起来，有几次她都怀疑自己会被吞掉，连皮带骨被他吞食入腹。 窗外是纷飞的雪花，屋内是灼热的空气，恋人们拥抱着彼此玩交换唾液的游戏，很容易擦枪走火。 为了防止自己会‘过热自燃’，主要是女朋友好像有点怕了，孔佑就把不适合现在展露的欲望切换为食欲，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为了防止自己会被‘吃掉’，柳青棠选择吃人类的食物而不是把自己变成食物，“你要给我做吗？” “可以啊~” 连体婴自阳台转向厨房，女朋友亦步亦趋的跟着男朋友，倒没有甩手安坐只等大厨投喂，乖乖的问大厨她要做什么？大厨不太放心她动刀，就给了她一颗蒜头让她在遍山剥。 厨房大概是天然自带人间烟火的地方，到了这，恋人的话题就变成了幼年的成长故事。主要还是柳青棠说，孔佑负责听，说得很少。男朋友估摸着，他的青少年时期跟女朋友想象中的他，误差很大。 柳青棠的少女时期一丁点风花雪月的故事都没有，全是埋头苦读的血泪史，“外公还在的时候我还轻松点，他觉得我努力了就好了，成绩是重要但也没重要到学习不好以后就一事无成的地步。外公没了我就完蛋了，楼上楼下随便哪家考试排名比我高，我在家里就是个家族耻辱。” “家族耻辱？”泡着西蓝花的孔佑颇为惊讶的扭头看她。 “有点夸张啦，但就是那么个意思。”柳青棠说，“外婆很好强，据我妈说因为她是个女儿，外婆很长一段时间都被太奶奶嫌弃，一直催着她再生一个，但那时候不是”计划生育，卡壳，“就是外婆不想生，太奶奶就很生气，两人闹了好些年，我妈从小就被折磨，太奶奶就喜欢拿她跟叔伯家的儿子比，给批得一无是处。还指桑骂槐的借我妈骂我外婆。” “我外婆战斗力多强啊，按我妈的话讲那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妈上初中，太奶奶一走，外婆直接就跟外公那边的亲戚断交了。后来大概是为了弥补我妈小时候受到的欺负，拼命宠我妈，给我妈宠得家里油瓶倒了都不扶的。到我出生，外婆本来也没打算鞭策我上进，可惜时代变了，以前都是”厂子养老咋说，“终身雇用么，大企业一般不裁人。” “外公的工种又很特殊，他们那个年代带学生和带学徒不是一回事，认真拜师是要磕头的，敬了茶徒弟跟儿子没区别。我爸就是给外公磕头敬茶的徒弟，他娶了我妈要是敢对她不好，周围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我就不一样，到我这磕头敬茶也约束不了徒弟该离婚离婚，该出轨出轨。” “我小时候考大学才是正经事，金匠就是个普通工作不讲什么技术了，一点都不特别，更别说是父传子这类的东西。外婆特别担心我学习不好以后就完了，肯定会被人欺负。外公在还好，会劝她，外公不再，我妈又抗不了事，外婆就死命抽打我上进。” “高中那三年，每逢考试，哪怕就是随堂小考，可能都不是同一个科目，只要我的卷子分数掉下来了，就掉了一分，家里的气氛都跟办丧事没区别。要不是我抗压能力还不错，搞不好都会想一了百了。” 说过往的柳青棠讲起那三年还有些唏嘘，等男朋友张开手臂要给她安慰，她往他怀里一扑，笑脸就扬起来了。还能开个半真半假的玩笑。 “我小时候想过，如果我是男孩子会不会就不用那么辛苦，听说可以做手术变性还认真存钱呢。” 孔佑亲亲她的额头，眼神很是柔软，陪着她闹，“要是你变性了，那我的性向也会跟着变的。” 微愣片刻的柳青棠大笑，孔佑也是双目含笑的再亲亲她。 这之后，男人就讲起了他还是男孩的过往，也是个跟家里抗争的故事，他相当演员家里不同意，也是个家庭战争的故事。 都有过家庭战争过往的儿女们讲起父母，核心观念是一样的，父母当然爱我们，只是他们表达的方式没那么圆融。不过事到如今再回头看，就只是一场笑言，好像也没必要太过计较。 孔佑倒是有些好奇，按照女朋友所说，她小时候很内向，寡言少语，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家里都不怎么说话。那个内向又敏感的小姑娘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变成做事妥帖，还能有话直说。 关于这点柳青棠认为她得感谢游戏，或者说是感谢金手指。她刚入职的时候性格也很内向，别人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有好几次她知道自己被前辈‘压榨’也不敢多说什么，但金手指很给力啊，欺负她的人通常都没什么好下场，渐渐就没人欺负她了。 “有话直说是我们老大教的，他有段时间很嫌弃我来着，认为我扶不起来，有点什么风吹草动都要跟他汇报让他拿主意。我能去管后勤是应福哥安排的，他看中我的运气好么，就认为能让最容易出问题的后勤顺利点。后勤是最需要跟人打交道的职位，我初上手其实不习惯，就经常去问老大要怎么做。” “总导演多忙啊，我老是去找他问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他忍了没几次就不耐烦了，就教我要活用法师的身份。法师都是金口玉言啊，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听话的人一次、两次就算了，到了第三次就直接清出去。好多个三次之后，我就习惯有话直说了，做得对就是做得对，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这没什么好绕的，绕了反倒会出问题。” “还在国家台的时候，同时几个项目组开工，机器、道具、组员和后勤待遇这些都要抢，跟别人抢东西的时候你委婉人家直接，你就抢不到。用什么我们老大能力强就应该享受好待遇这话是没人听的，应福哥是有成功的作品，可台里别的导演也有成功的作品啊，即便成绩平平，人家是前辈，我们是后辈。” “前辈的项目什么都要最好的，应福哥作为后辈也不能直接说什么，那叫没规矩。老大不好出面，底下的人就要干活啊，底下的人吵得再凶，老大们喝一杯也就算了。我能抢到，当前辈的也不好意思直接跟后辈伸手要，成天都要跟人吵架，还怎么内向。” 早就已经不内向的柳青棠对男朋友的滤镜之厚，都能问出，“你脾气那么好，碰到有人抢你角色怎么办？” 正在端菜上桌的孔佑动作微顿，直起身笑看女朋友，“去拿筷子，吃饭了。” 男朋友两天前，不对，是早上还是个套路满满的大渣男，晚饭就变成了温和到都不会跟人抢角色，分分钟被欺负的小可怜了。 爱情啊，确实使人盲目。 心都瞎了，连带眼睛也属于盲人阶段的女朋友，在饭桌上担心起男朋友跟经纪公司的合约，还担心，“你经纪人能同意我们公开吗？要是公开后，粉丝特别反对怎么办？” 孔佑给她夹了个西蓝花，“吃完饭要不要出去逛逛？” “外面下雪呢。” “那要在家里看电影吗？” “行啊，看什么？” 不管看什么，公开后艺人会不会碰到麻烦的话题被绕开了。之后就又回到窝在一张沙发上当连体婴的状态，看电影，看完送妹子回家。 又回到了小区楼下，刚经历了‘新婚’状态的女朋友拉着男朋友的手左摇右晃，不想跟他分开。孔佑也不想，所以他们从车里告别，告到了手牵手下车进门洞，在门口的台阶上告别，再度手牵手进了大门到电梯口告别。 电梯已经到了一楼，门都开了。 女朋友一手牵着男朋友，一手指着开了门的电梯，撇嘴撒娇，“门开了~”哀叹，怎么就开了呢。 孔佑也想叹气，但他选择牵着她进电梯，“我送你上去。” 电梯里柳青棠看着不停往上跳的数字，突发奇想，“你说电梯要是坏了” “我们会变成一滩肉泥。”孔佑含笑打断她，“法师，你是金口玉言。” 法师鼓着脸不高兴，“你之前还说要把我当凡人呢。” “是啊，我说过，我还说过如果我没做到，你可以给我提个要求。”男朋友拉着女朋友的手亲了亲，“你想提什么要求？” 还有这种福利？柳青棠开心了，“我们明天还一起~” “只是一起吗？” “不然？” “本来就一起，算要求吗？” “要求应该是什么？” 这个机会如果在孔佑手上，他会提出的要求不会那么轻松的，但机会在女朋友手上，男朋友就建议，“你可以要求在我有空的时候每天都去接你下班。” 柳青棠立刻抓住漏洞，“有空的标准是什么？” “看有没有工作？” “就这么说定了！” 说定的情侣们站在女朋友的家门口，送无可送了，再送就要进门了。柳青棠一声长叹，到家门口了啊。孔佑抱着她左右瑶瑶。 “进去吧，明早我来接你，我们去滑雪。” “去哪滑？” 滑雪的场地可就多了，能聊半个钟头呢。两人硬是站在门口聊了大半个钟头，直到柳青棠的手机响了，外婆问孙女什么时候能到家。已经在家门口待半天了的孙女垂头丧气的回家了，隔天，还是家门口，男朋友来接她去滑雪了。 冬天的滑雪场，客人很多的，虽说大家都穿得不少，很多客人还是头脸都遮住的，但这种场合也不适合艺人带着女朋友出现。柳青棠昨天还担心公开后男朋友会不会被公司加粉丝联手欺负，今天就完全忘记这回事，满心欢喜的跟男朋友学新技能，她还不会滑雪呢，跟小老师现学。 休假的这一个礼拜，就是情侣们去各大游乐场所玩耍约会的一个礼拜。柳青棠这个礼拜过得太甜蜜，天天泡在蜜罐里，班都不想上。 “我就是个恋爱脑，没救了的那种。” 电视台的地下停车场，送女朋友上班的男朋友，笑眯眯的听她‘哀怨’，再下车把人从副驾驶牵出来，就这么手牵手要送她上去。 这次柳青棠不太乐意，快到电梯口时就站住脚，“不出意外下个月我们要去东京宣传，你还在宣传期被爆恋爱会耽误” “柳pd一点都不恋爱脑呢。”孔佑故意松手，“只想着宣传啊。” 秒速扣紧手不让他松开的柳青棠不认，“我是担心你啊！” “去上班吧，pd，别说好听的了。” “我真的担心你！” “是~去吧。” pd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刚进办公室就被老大召唤，问她和孔佑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柳青棠不解。 “公开啊，你们俩要公开吗？”李应福问，“下个月我们要去东京宣传，你们两如果打算这个月就公开，宣传就不太好弄了。” 暂时没想过要公开的柳青棠在维护男朋友上还是很靠谱的，“不管我们这个月要不要公开，他也没有隐瞒恋情配合宣传的义务啊，合约只签在国内，日本关他什么事。” “我又没说不行，我这不是建议你往后拖拖么。”李应福让她考虑一下，“你们也没相处多久，至少等关系再确定一点公开不是更好么。不然你们要公开后再分手，岂不是更尴尬。” “关系已经很确定了。”柳青棠说完不解，“谁跟你说我们这个月要公开？” 李应福还不解呢，“他经纪人啊，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说是可能会公开，希望我们这边做好准备。”招手让妹子靠近点，同她说，“要我说你还是别公开，要是别人公开那是艺人吃亏，你们两公开，你的性格，你吃亏更大，到时候真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分手都不好分。” 两次听到‘分手诅咒’的柳青棠忽视了什么经纪人的说法，对老大很无语，“您就不能盼我点好？” “盼着你好才说的，跟艺人谈恋爱压力多大你难道不知道？”老大真心为她考虑，“版权我们都卖出去了，宣传走常规路线就行，他真公开了对我们的影响也不大，都说是国外了，国内的市场我们已经拿下了。我不是为了项目，是担心你，你能抗住那么大压力吗？孔佑的女朋友，这个身份会让你被粉丝围追堵截的，他现在是大热门。” 大热门刚跟经纪人碰面，没多聊，直接去找社长了。真正能给演员未来的事业规划做主的不是这个经纪人而是公司社长，社长也是演员的大经纪人。 艺人跟社长聊的也不是什么公开不公开的事，这方面在情侣吵架之前，孔佑就跟社长聊过了。准确的说，在孔佑去‘偶遇’柳妈妈时，他就跟社长聊过，可能会公开，让公司做好准备。 本来啊，见家长了都，哪怕婚约还需要再考虑，公开却是可以肯定的。总不能婚约都要谈了，再来准备公开的应对之法，以孔佑目标的体量，他要公开恋情需要跟许多品牌方打招呼，没可能事到临头再去处理。 来见社长的艺人跟对方聊的是休息时间他想延长。 “多长？” “先一年。” 金长均笑他，“想好好谈恋爱吗？” “一半一半，现在火烧得太旺了。”孔佑没谈什么恋情而是工作，“青棠说版权已经卖了八国，可能还会继续往外发展，火太旺，冷一冷吧。” “人家都是烧热灶，偏你反其道行之。”金长均也没劝，这方面他考虑好就行，一年两年的只要有好作品，还是会起来的，他们没必要赚快钱，拉低格调，“你该挑项目还是挑，没什么必要的行程我会让人推掉，要是挑中了好项目，就别谈什么休息了。” 颔首表示没问题的孔佑聊完了工作，聊“嫂子有误会过你在公司业内会被人欺负吗？” 都已经是社长了，在公司不可能被欺负的金长均没听懂，“我被谁欺负？”业内谁能欺负他？ “关键词是误会。”孔佑让他听一下重点，“被误会了，是解释比较好还是顺其自然更好？” 金长均懂了，“柳青棠误会你被人欺负？被谁？”说着都笑出声来，“你在她面前装柔弱啊？什么新爱好？” 自我感觉没有装过的孔佑其实没搞明白这个误会是怎么发生的，就是，“我有点想顺其自然，她想保护我还挺可爱的。” “你早说啊，‘鬼怪’那边要去东京宣传，你不是要做公开的准备么，我想放点风出去探一探，都让人联系过剧组，去东京的宣传我们就正常来，别往cp的方向去炒。”金长均笑他，“电视台那边这个点上班了吧，你可能都暴露了。”能跟制作组硬气谈宣传的艺人，还怎么柔弱。 试图装柔弱的孔佑扶额，“暴露就暴露了吧。” 男朋友没暴露，女朋友又不是宣传组的人，她正跟老大掰扯别看不起人，压力大就大呗，她此前已经纠结过了，现在不纠结。 李应福看劝不动她，挥手示意她该干嘛干嘛去，转头去通知宣传组，提前准备好预案吧。 预案一直到剧组出发去日本都没用上，孔佑的官站里倒是有了点消息说艺人可能有情况，但没图没真相，信的人不多。哪怕是信了的也顶多是含泪祝福，不然还能怎么办，难道反对吗？反对得有用才行啊。 至于图，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媒体拿到照片。首先记者就不会跟孔佑，其次是跟了拍到照片也不会随意发，肯定要找经纪公司先沟通，最后么只能说柳青棠幸运值爆表。 按说情侣去了不少地方了，在人多的场所艺人是有些遮挡，也不是就能瞒过所有人的。但他们确实没碰到过任何粉丝认出而导致恋情曝光的事，他们俩的约会不管去哪都是无限顺利的，只要情侣之间不吵架，没有人能干扰情侣相处。 情侣们真正被曝光不是在韩国而是在日本，南韩狗仔不给力，日本狗仔过于给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直面宣传现场的柳pd有点酸。 来宣传的艺人总归要跟女演员有些互动的，光是记者会上，就有记者询问男演员认为女演员怎么样，私下会不会也有联系之类的，男演员的回答当然是女演员人很好巴拉巴拉。 那其实就是正常的客套一下，柳青棠也知道那很正常，但还是会酸么。 这次女朋友吃下的柠檬片没有独自忍耐酸涩，直接跟男朋友说，我可能有点作，但我确实会酸。男朋友被她逗得一直笑，当晚行程结束就带她出去吃好吃的。 剧组下榻的酒店外围了一堆粉丝和狗仔，两人要是单独出门是‘找死’，所以他们还叫上了李应福和李东旭，四人同行，进了店再分两个包间。就这导演还吐槽，你们带上李东旭就行，多我一个没必要啊。 “我认为有必要，就我一个，我也太惨了吧。”李东旭让导演考虑一下电灯泡有两个和只有一个是完全不一样的。 电灯泡自觉退场，情侣们进了包间落座，只剩两个人了，柳青棠就跟男朋友说，还不如公开呢，不然跟做贼一样。 “你想现在公开吗？”男朋友问她。 柳青棠想，问题在于，“现在公开一来影响宣传，二来你新拍了那么多广告，不太方便公开吧？” ‘鬼怪’大火，孔演员陆续接了九个品牌的代言，更有媒体爆出他今年可能拿下二十个以上的大品牌方年度代言，艺人身价暴涨，品牌方砸钱买人气，自然不希望出幺蛾子。这方面柳pd还是很懂行的。 此前知道了自己还没暴露的孔佑迟疑着，他要不要自爆，恋情对他的影响是有，但没有她预想的那么大，委婉的提示，“我又不是爱豆，签合约不可能专门签署规避恋爱条款的。” 柳青棠知道啊，“但你单身和你有主了还是不一样么，粉丝肯定认为不一样。” “粉丝应该可以理解我现在的年纪不可能一直单身。”孔佑想说的是，有好作品粉丝就一直会在，那跟他会不会恋爱关系不大，但他不是个‘柔弱的小可怜’么，就换了个说法，“那我们可能要一直躲着哦，你不在乎吗？” 柳青棠在乎，柳青棠叹气，“所以说，还不如公开呢。” 恋人们的关系在这一晚就被公开了，日本媒体拍到照片根本没有跟韩国艺人交涉，隔天头版头条，照片占据整个版面。新闻一出，热搜随即跟上，爆炸性消息一路从日本侵入韩国，也就半个小时不到，两国热搜登顶。 狗仔拍到的照片并非什么过于亲密的照片，只是四人组从饭店里出来时，柳青棠的羽绒服帽子没弄好，孔佑上手帮她调整，顺手摸了摸她的侧脸问她冷不冷。狗仔很心机的无视了另外两个电灯泡，照片只拍了孔佑和柳青棠，配图的文字更是写他们单独约会。 大清早的，剧组成员们正在餐厅吃饭，新闻爆出来时，他们刚坐下没多久。宣传组的人先接到消息，李应福果断招呼人到他房间开会，会议上导演问演员，你们公司打算澄清还是应下？ 孔佑看了眼垂头不语的柳青棠，含笑道，“会发通稿正面回应。”这话就是应下的意思。 满场人的视线集中到柳青棠身上，她讶异的抬头，男朋友说啥？男演员拍了下手，示意大家先看他。 孔佑完全不柔弱的通知的所有人，“我们这边早就有预案，之前也给过消息，你们应该也有预案。”转向导演，“没错吧？” 错当然是没有，李应福按了下眉心，“行了，散场吧，都去做事。” 大会散了，宣传组还有个小会，组长招呼柳青棠一起，男朋友笑着说，他们也需要沟通一下。 “那你们先。结束了，我们再聊。” 散场，各自干活，把经纪人丢给宣传组去处理后续的男朋友，单独带着女朋友回房间自爆。 房门刚关上，柳青棠就抱臂让男朋友站直了，“我需要一个解释。”制作组有预案她知道，对方的经纪公司是什么时候有预案的？ 背倚着门的孔佑没站直，反倒伸开手臂让站得笔直笔直的姑娘，先抱抱。柳青棠斜了他一眼，才放开交叠的手臂上前投入他怀中，好吧，先抱抱。 抱住人亲亲她后，孔佑才解释，“我决定要去上门拜访时就跟公司聊过公开的问题，你都已经跟我说家规了，难道我还想不到要提前准备公开吗？你没问，我才没说。” “倒打一耙？”柳青棠掐他的脸，“没问是我的错吗？” 孔佑蹭了下她的手，“我的错，我应该提前告诉你。” 差点没憋住笑的柳青棠改掐为揉，“我也没有说是你的错啦，就是” “就是我应该提前告诉你的。”男朋友如今已经知道要怎么顺毛摸了，“我错了，没提前说，原谅我？” 踮起脚尖啄了男朋友一下的女朋友表示，“原谅你了~”但是，双手按住他的脸，“下次不对，没有下次，跟我有关的事，都要跟我说，我不喜欢被隐瞒，哪怕是我没问。” “好。” 男朋友答应的太快，女朋友反倒有些怀疑，“你该不会还有事瞒着我吧？” 孔佑眨眨眼，“没有。” “你确定？” “确定。” “你想清楚，要是被我知道了，你就完了！” “嗯” “还真有啊？” 柳青棠推开他往后站，在他要上前时瞪他，“你先说是什么事！” 也不太确定这算不算是个隐瞒的孔佑犹豫着讲，“你对我有一个小误会，很小。” “有多小？” “这么小。” 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个看不见缝隙‘小’的孔佑，解释那个误会，“我跟公司的经纪约是我占主动，也就是说，经纪人” “是给你打工的。”柳青棠懂，懂了之后滤镜就有些碎，“对哦，你们公司你是扛鼎的人。” “之一，只是之一。”孔佑看她表情不太妙，“我们公司人很多的。” 滤镜碎成渣渣的柳青棠找回了被恋爱脑屏蔽的智商，“一直苦恼公开后你会不会受到影响的我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没有！怎么可能呢，我还是会受到影响的。”孔佑试图辩解，“你苦恼的绝对没问题！” 白眼翻上天的柳青棠一个字都不信，这家伙就是个套路之王！ 第31章 第三十章 互联网让世界变成了地球村, 日本的新闻传到韩国一秒不都不用。 ‘鬼怪’播出时在韩国以掀起一整飓风去形容一点都不夸张，整个国度都在追剧好像就是昨天的时，今天男主角就被拍到疑似恋爱中, 新闻刚出来, 热度就直线往上冲。 此时相关当事人和剧组还没发现；此时看到了新瓜的网民们已经分成了三派人。 第一波，也是基数最大的，路人粉，纯吃瓜。孔佑这个名字在国内是‘国民良心’的代名词，黑粉不能说完全没有，极其少。大部分都是偏好感的路人粉，即便就是纯路人面对演员被爆恋爱中也就是吃瓜的心态，看个热闹。 第二波, 真爱粉。这波人得到消息是最快的, 这波人里秉持的态度是观望, 此前官站内部就有传言孔佑好像有情况，彼时没多少人信，没图没真相啊。如今有图了, 相信图片就是真相的也不多, 但他们没有冲上去就解释这是p图啥的，更多人准备等经纪公司发声。 如果经纪公司澄清了, 那他们就组团上去撕狗仔不做人；要是经纪公司默认乃至于发通稿证实，粉丝们就只能含泪祝福了。 第三波, 这波最特别，人群基数比官站的粉丝还要多，剧粉。剧粉的组成部分里起码有六成以上是鬼怪和小新娘的cp，剩下的四成也是会磕的就是没那么上头而已。 看电视剧看上头了的cp粉把cp站都搭起来了，现在剧播完了没错, 国内宣传也都结束了没错，可大家还处于上头阶段呢。他们这边还在祈祷男女演员能假戏真做，突然被爆男演员有主了，那谁接受的了，这不是官方逼死同人？！ cp粉们拒不接受，cp粉们跳的最高。 【先不说照片是不是p出来的，就算是真的拍到了也可能是视角问题啊。照片里女方的脸根本就没有拍清楚，是谁都还不能肯定呢，女方的身份还是剧组的工作人员，他们在日本宣传，搞不好是工作人员大聚餐，狗仔为了追热度故意找了个刁钻的角度拍的也不是没可能啊！】 【角度存疑+1，别的不谈单说女方是工作人员这个身份，剧组是去日本宣传的，宣传期男演员总归会小心点吧，前天接机的新闻场面多夸张又不是看不见，他们的酒店门口肯定围满了人，这种情况出去单独约会？动动脑子好不好，可能吗！】 【图片p的+1，日本记者有多能编你们该不会不知道吧？他们和香港狗仔并称双雄啊，开局一张图故事全靠编，这都有人信，第一次上网？】 【照片而已，谁没有啊，动图我都有很多！动图动图动图这些可都是花絮，是私下，摸脸是不是角度都说不好，就算真的摸了又算什么，可能只是礼貌啊，孔佑跟金高垠拍吻戏的时候别说摸脸了，捧着脸亲的图都有很多，摸个脸就算女朋友了？】 【哇~虽然我就是个路人，但有些粉丝的三观太奇怪了吧？拍摄花絮也能算私下？摸脸还不是男女朋友那什么是？一定要拍到床照才算？你们真的是孔佑的粉丝吗？我怎么怀疑是黑他呢？还是一粉抵十黑？】 【emmmmm纯路人来说一句，经纪公司还没给回应，按照演员们的尿性，假的会立刻澄清，真的才会默认，我觉得坚持不信的姐妹别太铁齿，不然打脸啪啪的响，你们就社死了。】 【不是路人，进了官站的粉丝来说一句，不管真的假的，别喷人，嘴巴干净点。以及，孔佑要是真有主了，我就算哭死还是会祝福的，希望他能遇到一个好姑娘！】 【吃瓜群众只关心，经纪公司什么时候给回应？】 经纪公司在两国热搜同登顶的十分钟后就给了回应，官话就不赘述了，核心就一句话，双方以结婚为前提交往中，请粉丝们多多祝福。 通稿一出，网上尸横遍野，cp粉哭成狗，粉丝们也是一片泪海。此时就引申出下一个问题，女方是谁？ 女方是谁由于被拍到的照片没有拍到女方的正脸而不好‘人肉’，再加上经纪公司在通稿里写了希望不要过多打扰女方，粉丝咬牙出动，对所有想‘人肉’女方的网民阻击，人家好好谈个恋爱为什么要被你们人肉，神经病啊！ 好好谈个恋爱的柳青棠还是被‘人肉’了，不过不是网络上，而是现实中。陌生人对半遮半掩的照片分不清人，认识的人能看出来啊，认识的人接连不断的给柳青棠打电话，台词一模一样，照片里的人是你吗？恭喜恭喜！ 以前柳青棠都不知道她认识那么多人，举凡合作过或者是几面之缘的人纷纷打电话来祝福，她是很感谢啦，可一直接电话很耽误工作啊，她还在工作呢！ 工作被打扰的pd很是怨念，而同样身处工作环境，但采访没开始就还在休息的男朋友也很无奈。 只接了几通‘恭喜’电话的柳青棠还是很开心恋情被祝福的，等接了十几通乃至于几十通电话后，女朋友就有点烦躁了。明显察觉出女朋友‘不爽’的男朋友在哄和不哄之间门，选择暂退，他怕自己现在凑上去别说哄不好还可能被迁怒。 退场的男演员先去找搭档女演员道了个歉，多少是宣传期么，虽然是别国宣传但也会连累金高垠被媒体追问恋情问题，给个态度。 金高垠完全不在意，她是早就知道这两人有情况的，还知道前辈准备公开，这方面剧组会跟她的团队沟通，都说了宣传期，搭档演员要公开恋情，不告知搭档不合适。 “我比谁都高兴你们公开了。”金高垠开玩笑的讲，“之前听人家说pd好像不太能接受拍摄这件事，我还很怕会倒霉呢，你们公开了，我就安全了。” 孔佑扬眉笑开，“这么说不应该我道歉而是你准备谢礼？” “可以啊，你们结婚我一定提前准备大礼。”女演员点头应下。 演员们中午有个采访，都聚在一起等采访开始。对于采访上要怎么回应男主角恋情的问题，剧组给的通知是不回应。当事人通稿已经发了，该回应的都回应过了，采访是宣传电视剧，没有回应恋情的必要。 采访的记者们问的最多的就是恋情，其次是女方真的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吗？最后才是按规矩问一些电视剧的问题。前两者都得不到回应，也就问得最少的问题能得到回答。 记者会结束后，刘仁那犹豫了一会儿，去跟前辈讲，柳pd曾跟她聊过一个‘无中生友’的话题，她觉得pd可能不太扛得住媒体的压力，提醒前辈最好多多关注pd的心情。 前辈多谢后辈的提醒，后辈该说的说了也就放心了。 除了来自现实中认识的人打了太多电话过来恭喜的烦恼之外，事实上柳青棠没有受到任何她原以为需要担负的舆论压力，因为网络上根本不知道她是谁。 狗仔确实没有拍到正脸，但凡有一张正面照，哪怕就是单独拍到柳青棠的正面他们都会发出来，问题就在于一张都没拍到。跟拍的狗仔们认为是冬天穿太多，他们运气不好，而知情人士则是认为女方运气太好。 社长专门打电话给艺人跟他说，pd运气是真不错，“要是拍到了正面个人信息就算我们想拦也拦不住，没拍到正脸消息反倒好压，她还真是个幸运星。” 孔佑很认同，他早就跟公司沟通好了控制舆论，但那么轻松就做到了，确实得归功于柳青棠运气够好，但话不能这么说么，“她运气都那么好了，舆论就不会出问题了吧？” “放心，我盯着呢。” 不是很放心自己一定不会被人发现的柳青棠最近可小心了，回程之前，她都想跟老大商量，要不她单独飞回去。还是孔佑劝住了她，说现在记者都盯着剧组想找人，突然少一个极有可能被发现。 男朋友摸摸女朋友的波波头，“你都大变样了，就算一起登机，狗仔也会更关注那些长发的女孩子。” 特地剪了短发的柳青棠摸摸发尾，不太确定的问，“不好看吗？” “好看！”男朋友亲亲她，“特别好看！” 在男朋友这里得到新造型赞美的女朋友回国进了家门就被外婆加亲妈嫌弃，也没人说丑，就是老人家觉得女孩子还是长发更好看，弄得柳青棠很是郁闷打电话给男朋友抱怨。 公开恋情看似闹得很大，剧组回国都被各路记者包围了，但确实没给柳青棠造成什么过多的影响。理论上都在一个圈子，双方的恋情曝光前两人也没怎么瞒，知道他们恋爱中的人着实不少。这些人随便跟八卦媒体说点消息，柳青棠的身份都会被曝光。 但柳小姐是个法师是所有认识她的人都知道的事，面对法师，凡人们不敢随便去挑战法师的权威。这要是随口说一句就被法师诅咒了，那不是捡了芝麻后被西瓜爆头？太危险，还是闭嘴吧，内部聊聊八卦就可以了。 内部的八卦迅速传遍整个电视台，柳青棠走到哪都能碰到跟她说恭喜的人，好多人她都不认识，只能微笑说多谢。就这她还是很想吐槽，她只是公开恋爱又不是公开结婚，恭喜她的人也太多了。 孔佑也后知后觉的发现，法师的知名度远比他想象的要高的多得多。 这天有个制作组组局，孔佑去了之后不管是认识的还不是不认识的都来跟他搭话，认识的会直接问你跟柳青棠真的打算结婚吗？不认识的先客套三、五句，再好奇，你跟柳pd在一起了？ 以前是知道女朋友很有名，但不知道女朋友那么有名的孔佑望着不怎么出来活动的全度妍，“你都开始八卦了？” “好奇么。”全度妍笑，“听说她特别神，真的？” 孔佑给她倒了杯酒，“这东西，信就是真的，不信就是假的。” “那你是信还是不信？” “我信她是我女朋友。” “给个准话啊。” “准话就是这个。” 男朋友在酒局上，女朋友在家里，双方都被要求给个准话。 “结婚？” “对啊，你们有计划了吗？” 丈母娘现在对女婿没什么排斥感了，看着挺顺眼的，但还是会担心，“外面大街小巷都知道你们恋爱了，你们也在一起一年了，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结婚？” “我们在一起哪有一年？半年都没有呢。”柳青棠感觉太快了，她又不是恨嫁，结婚是肯定要结，可，“不用这么急吧？” 柳妈妈认为得急，“你现在都算是个高龄产妇了，再拖个一年两年的，你当生孩子没危险啊？” “现在就考虑生孩子？” “那什么时候考虑？” 当女儿的跟亲妈讲不通，拒绝聊天。没一会儿，外婆就过来了，加入催婚局。老太太嘴可毒了，直接说，你们俩就算立刻下崽，等孩子成年，你也五十了，孔佑直接就奔六字头去，一家子走到外面说不定父子会被当爷孙，这还不抓紧点？ 道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柳青棠却还是觉得太着急了，她正沉浸在热恋期的美好里突然讲什么结婚生子？何况她也不能突然怀孕啊，工作得照顾吧，如果孕期碰上拍摄期，那她是请假还是不请假？请假了之后团队要安排好啊，不能想一出是一出。 再者说，孔佑也没跟她求婚啊，那还是说什么结婚？ 男朋友没想过要那么快结婚，从他们确定关系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三个月啊，他的想法也是婚肯定会结但不是现在。 思路一致的男女朋友如果沟通良好应该很开心他们的想法是一致的。可惜结婚这种话题吧，两人都没有放在台面上聊过，孔佑认为时机没到，柳青棠想得则是，结婚不应该是她说吧？ 家里的太后和皇后联手问她，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柳青棠却不想去问孔佑，你什么时候跟我求婚。 有话直说的姑娘憋着话不说，就很容易出幺蛾子。 比如男朋友抽烟挺帅的，是角度好、光好的情况下，能被拍下上杂志封面的帅。可作为老公，未来还会有孩子的话是不是应该戒烟？ 假期再度进入男朋友家里约会的柳青棠，趴在客厅的沙发背上，望着阳台边打电话边抽烟的男朋友。今天就是个光线很好的日子，入春了，午后阳光灿烂，穿着居家服的男朋友在光下格外帅气不说，还很有气场。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什么，他表情很严肃，抽烟抽得有种按灭烟头就天凉王破的大佬感。 目前还处在热恋期的女朋友认为偶尔会展现大佬一面的男朋友很帅，但她摸摸肚子，想象她有宝宝了，男朋友再怎么帅，抽烟对宝宝也不好啊，二手烟对谁都不好！ 挂了电话的孔佑进了客厅看到她便不自觉带着笑，没什么大佬的感觉，很温和的跟她商量，“东旭碰到点麻烦，我去跟他喝一杯，要我送你回去还是你在家里玩，等晚上我再回来接你送你回家？” 关于烟的问题被打断了思路，柳青棠就问，“他怎么了？” “压力大大，行程太多，太累了。”孔佑弯腰贴贴她的侧脸，暗叹一声，“高处不胜寒，登顶了就更怕会从顶端跌落悬崖。” 柳青棠懂，回抱他，抚摸他的背脊，“我再玩一会儿自己走，你去吧，少喝点。”她不是艺人但她知道幸运突然降临后，会惧怕失去是什么感觉。 “嗯。”孔佑亲亲她，“明天我送你去上班。” “好。”柳青棠也亲亲他，“起不来不送也行。” 甜甜蜜蜜交换了n个亲亲的男女朋友分开了。已经快把男朋友家当自己家的柳青棠在经过大概一秒的思想挣扎后，去翻男朋友家里有多少烟。 男朋友家里的烟不算多，一条半，一条全新没拆，半条还剩三包。柳青棠翻了一圈，找到n个打火机，家里四处都有打火机，洗手间门里的打火机有四个之多，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有那么多打火机。 找到的打火机都还在原位，柳青棠蹲在电视柜前望着抽屉里的那两条烟，有点苦恼，她应不应该跟男朋友说戒烟？ 同一时间门，叼着烟的男朋友在被后辈询问，你怎么能耐下性子什么活动都不接？ 李东旭最近都忙疯了，行程一个接一个，上午可能去拍杂志，中午就有个电台，下午可能飞到别的国家了，回来还要录综艺。他别说睡觉的时间门了，喘口气的时间门都没有。出道多年迎来真正的大爆，他根本停不下来，机会就那么多，热度更是一阵一阵的，如果他不趁现在抓住这些机会，未来如何谁都说不准。 跟忙得没日没夜的他相比，除了剧组去海外宣传和拍广告之外基本停了国内所有行程的孔佑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两个世界的人出自同一个项目，对方还是抗收视率的男一。 男一是大前辈，男一还比男二名气更大。这种情况下男一潜水，男二反而跳得满世界都看得到，圈内不免有人说点酸话，讲李东旭吃相难看。 李东旭承认他有点急功近利，可这个圈子，每年都会推陈出新，机会只有那么多，如何放手？ “我不是有底气，我压力比你大。”孔佑没跟他说什么鸡汤，就实话实说，“能持续不断的接项目才是需要勇气的事，我却会担心，大众对我的期待值已经推到了这里。”他甚至胳膊越过头顶，比了个高不可攀的幅度，再放下手，指缝间门的烟头指着地板，“期待值越高就越会拉低作品评价，过高的期待值很容易造成我下部作品的评价跌落谷底。” 作为过来人，孔佑能劝李东旭的只有，“你要想清楚你要什么，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就可以。你现在蛰伏是为了以后高飞，如果没自信一定会飞得更高那就抓住现在的机会，反之，如果你确定不会后悔，那就往后退一步，等待时机。” 这场见面从傍晚聊到深夜，隔天孔佑没起得来，柳青棠独自去上班，在停车场碰到李应福，就问‘过来人’，当初嫂子让你戒烟，你们是不是吵挺凶的？ “那不是凶，那是差点分手。”李应福讲完调侃她，“你想让孔佑戒烟啊？别做梦了，不可能，那就是找架吵。” 柳青棠撇嘴，“让你们戒烟也是为你们好啊。” “我们难道不知道不抽烟会更好吗？得戒得掉啊。”李应福回忆当初就是一声长叹，“我跟你说，让男人戒烟跟让女人戒了买新衣服是一样的，抽烟伤身，新衣服成批买也伤钱包啊。”看‘小弟’不认同，还举例，“你难道就没有花钱太多赌咒发誓你再也不瞎买东西的时候？” “你怎么知道？” “你嫂子三天两头在家叫，叫完又跑去买，买了又回家叫，这就是个死循环。” 已婚直男对此是很有经验的，“你们这些女人，自己买了什么华而不实的东西能骂自己傻，我要是敢说你们一句，那一个礼拜都别想好过。就抽烟这事儿，你与其想着什么让孔佑戒烟，不如跟他商量在家里特定的区域才能抽烟，比如阳台。” 总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家庭战争故事的柳青棠问，“就算戒烟不行，不在家里抽也行吧？” “你们在家里堆的到处都是鸡零狗碎的东西我们也没说什么啊，好歹是两个人的家，我还是户主呢，连个阳台都不配拥有？”李应福让她别太过分，“孔佑家应该挺大的啊，你给他个阳台又能怎么样，别太过分。” 柳青棠无语，“又不是我不给你阳台。”那么气愤？ 很气愤的李应福斜了她一眼，“这事儿你听我的，给他个阳台，不然你等着分手。” 柳青棠还真不信这个邪，“我至少能让他保证不在家里抽。” “那我提前祝你分手快乐。” “你才” “不准说啊，说了揍你！” “祝你婚姻美满。” “这还差不多。” 婚姻幸福是别人家的事，还没进入婚姻的柳青棠开始思考，她要怎么跟男朋友商量，先少抽点再进阶到别在家里抽，最后是可以谈戒烟。 还没等她想出什么招，晚上来接她下班的男朋友手上就夹着烟在等她。本来看到男朋友很开心想扑过去抱抱的女朋友在三米外就站住脚，不走了。 孔佑看到她时就灭了烟，胳膊都打开准备好接住她了，看她不动，疑惑的上前，怎么了？ “你可以戒烟吗？”啥招都没用的女朋友就直愣愣的说，“或者不再家里我面前抽烟？” 反射性想点头的孔佑脑袋垂到一半，卡住，不能随便给承诺，那不是情话，不遵守是会倒霉的，“那么突然说这个？” “也没有很突然吧。”很突然的就说了的柳青棠拉着他的手左右晃，“抽烟对身体不好啊~” 同样知道这点的孔佑讪笑，想混过去，“我少抽点？” “多少？” “一天一包？” “已经很多了！” “那” “一天两根？” 伸手比‘ye’的柳青棠自觉这个数字算多，孔佑干笑着握住她的手，“这个玩笑不好笑。” “我认真的。”柳青棠认认真真的讲，“抽烟对你不好，二手烟对我不好，未来要是结婚有了个宝宝，那就是对我们一家都不好。” ‘宝宝’一词出现，让孔佑瞟了眼她的小腹，介于他们目前还没越过雷池，那里面应该连个受精卵都没有，他还是想混过去，“那等有了宝宝我再” “宝宝重要我就不重要？”柳青棠甩开他的手，怀疑男朋友疯了，“就你这样还想有宝宝？” 单纯是顺着她话说的孔佑脑袋上盖了口黑锅，无奈，“你肯定比宝宝重要啊，宝宝还不存在呢。” “宝宝都不存在你说什么有了宝宝再戒烟？合着我不值得你戒烟？”柳青棠瞪她，“即不存在的宝宝比我重要之后，烟也比我重要？”想吵架是吧！ 一点都不想吵架的孔佑哀叹，“烟没那么好戒。” “宝宝还没那么容易有呢。”柳青棠不接受，“不然你先一天减少一根？一包烟不就二十根么，二十天就没了，正好二十一天养成一个习惯，完美。” 孔佑感受不到完美，他确定他要完了，这东西没办法混过去啊。 混不过去的第一天，女朋友问来接她去上班的男朋友，“你抽烟了吗？”看他摇头，怀疑的望着他，出杀招，“发个誓来听听，你要是抽了，你就”想个损的，“会不停的打嗝。” “这么狠？”孔佑哭笑不得，“好吧，我抽了两根。” 不满意的柳青棠一边拿眼斜他一边让他注意点，“那你今天就只有十七根的额度了。” “不是十八根吗？一包有二十根烟。” “每天少一根啊，今天只有十九。” 很少反对女朋友的男朋友难得据理力争，“我们也没有讲好从今天开始啊。” “从明天开始也行。”女朋友自认还是很讲道理的，“那就今天只有十八根的额度，超过就会不停的打嗝，打一个小时！” 莫名感觉现在喉咙就有点痒的孔佑沉重的点头，果然，要完了。 处在死亡边缘的男朋友第一天极其珍惜的享受最后的额度，第一天，压力还不是很大。第二天，其实也还好。第三天，勉勉强强也能忍住；第四天，就有点焦虑了。等到第五天，一下少了四分之一。 第六天的早上孔佑给柳青棠发信息，说他头有点疼，就不去接她了。女朋友很担心的问，怎么会头疼？男朋友说可能有点着凉。 担心男朋友身体的女朋友没想戒烟这回事，而好不容易把女朋友哄过去的男朋友，在抽第一根烟时就打了个喷嚏，随后不到半小时，喷嚏接连不断，他着凉了，等女朋友下班赶过来，他只能在沙发上躺尸，真头疼。 女朋友忙前忙后满面担心的照顾他，还特地说，她骗外婆今天通宵加班，可以在这通宵照顾男朋友，让男朋友放心睡，她在呢。男朋友本该感动于女朋友的照顾，可他更多是心酸，大家都是人，怎么你说谎就一点事没有呢。 柳青棠第一次看到孔佑那么虚弱的状态，之前拍摄时，他都低烧了还坚持拍，面上有妆发盖住看着跟个没事人一样。如今妆发皆无的男朋友脸色苍白，连从客厅的沙发挪到床上都需要她扶着，独自行走都做不到了，整个一个小大可怜，太惨了！ 女朋友力劝男朋友去医院，这哪是着凉那么轻松，看着命不久矣啊！命不久矣的男朋友抓着她的手，跟交代临终遗愿一样问她。 “我能不能不戒烟？” 柳青棠眼睛一瞪，“你都这样了还想抽烟？！” 孔佑心凉了，无力的放开她的手，手腕砸在床上，要是配个bgm差不多就是可以盖白布的程度，双眼更是暗淡的没有一点光彩，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幻想这里就是太平间门。 根本不能理解他发什么神经的柳青棠即心疼他生无可恋的小表情，又恼怒他都生病了还想抽烟，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两人都不说话，生病的那个躺在床上装尸体；做看护的压着火努力说服自己不要跟病患计较。 越不说话，火气越大。柳青棠渐渐要爆了，余光一直瞄着她的孔佑幽幽怨怨的哀叹，那声叹息一出，柳青棠心就软了。 “你就那么想抽烟啊？” 孔佑不说话，再叹一声，这声更幽怨。 “抽烟真的比我重要？” 歪头看向她的孔佑还是个哀怨口，“你为什么要拿自己跟烟比？你比我都重要啊，你最重要。” “我现在感觉我没有烟重要。”柳青棠也叹气了，火没了，剩下无力感，“我居然连让你戒烟都做不到，还想什么结婚。” 孔佑一愣，“这跟结婚又有什么关系？” “结婚就要一起生活啊，结婚了我必然要闻二手烟，结婚代表着你在用尼古丁杀死自己的同时也在慢性摧残我的生命。”柳青棠让他考虑考虑，“我为什么要跟一个杀人犯结婚？” 天降一口黑锅盖在头顶，给孔佑吓得都弹起来了，“没那么严重，我可以不在你面前抽烟啊。” “那也没什么区别啊，我是能活得久一点，可注定要做寡妇为啥还结婚？” “怎么就是寡妇了呢？” “你肯定会早” 柳青棠咽下那个字，让他意会。孔佑不想意会，孔佑心凉透透的，严重怀疑，“你要做到那么绝吗？戒烟就那么重要？不戒烟就分手？” “是你做的太绝了。”柳青棠不当他是病人了，认为他是借病卖惨想套路她，“你的人生排序里我搞不好在十位开外，家人肯定比我重要，接着是事业，再来是还不存在的宝宝，这些就算了，烟居然排在我前面，我哪想不开要跟你结婚？不结婚为什么要谈一场必然要分手的恋爱？” 即便很久以前就知道女朋友很能说的孔佑，现在也想跟过于能说的女朋友讲一句，你这是无理取闹。可他也很肯定，自己要是敢把‘无’字吐出去，那他就真正能进太平间门了。 试图用魔法打败魔法的孔佑用她的逻辑去回，“那在你的人生排序里，我连烟都比不上吗？我只是抽烟而已就” “嗯，你抽烟就不行。”柳青棠龇牙打断他，“孔地哲，二选一，我还是烟？” 孔地哲选择死亡。 所以结局是孔地哲死亡，变狗血剧了？所以结局是孔佑戒烟，女朋友大获全胜。 最先发现孔佑戒烟的是赵寅城，两人约饭，等菜来的时候，他拿出烟盒分了孔佑一根烟，对方摆手说戒了。 “怎么想起来戒烟？”赵寅城随口问，“拍摄需要你戒烟？”不应该啊。 女朋友需要他戒烟的孔佑微笑脸说，“家里人觉得抽烟不健康。” “伯母”赵寅城卡了一下，眼神就不对了，家里人指谁？ 孔佑还是微笑脸，家里人就那么几个啊，以前也没能成功让他戒烟，新的家里人不就一个么，还能是谁。 赵寅城想了想，又想了想，仔细想了想，默默抽走了唇边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还把桌上的烟盒收回了口袋，极其虚假的跟兄弟说，“戒烟挺好的，健康，长寿。” 从未有一刻那么深刻的感受到自己一定命不长的孔佑，抓起桌上的毛巾丢他，“闭嘴吧。” 男朋友去跟兄弟见面了，女朋友在家做计划，这次她要好好做个计划。烟已经攻克了，下一个要攻克的是酒，抽烟、喝酒都会伤害身体，偶尔小酌可以，但也只能偶尔小酌。 抿了口酒正在小酌的孔佑突然感觉脊背一凉，直觉告诉他，不妙。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我重要还是xxx重要”这个类型的句式, 跟“你爱不爱我，不怎么怎么样就是不爱我”都属于情侣之间的潘多拉魔盒，一旦有了开端, 就看恋人能不能忍, 忍得住万事大吉，忍不住必然分手。 在搞定男朋友戒烟问题的那晚，柳青棠本来已经打算好，她要用‘我重要还是xxx重要’这个鲜招，搞定男朋友诸如烟、酒等一系列在她眼中的恶习，她差点就执行了，就差那么亿点点。 万幸，柳青棠的运气大概真的不错。 休息日, 柳青棠原打算以加班的理由骗骗外婆玩回来一会儿再去找男朋友玩的。但她刚在餐桌上坐下要吃早餐, 同样今天休息的亲爹就凑过来暗示她, 你好久没有陪爸爸出去逛逛了。 当女儿的看看老父亲再看看客厅正在专注肥皂剧的亲妈，最后想想已经等在楼下的男朋友，叹气, “行吧, 我陪你。” “好嘞~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柳爸爸施施然起身，周身洋溢着快乐。 快乐的爸爸走了, 当女儿的哭笑不得给男朋友打电话，我们今天约不了。 “被外婆发现了？”男朋友猜, 那位老太太如此精明，应该是早就发现了孙女瞎扯只是一直没拆穿。 当孙女的也是这么想的，“外婆早就知道了吧，只要我休息都不在家，她就是没拆穿而已。” “今天拆穿了？” “没, 今天我要陪我爸。” “伯父？陪着做什么？” “钓鱼。” 钓鱼，广大中老年男性都有的兴趣爱好，而女士们多半不能理解。柳家四口人，代表女性团队的三口人都不能理解唯一的男性为什么就热爱钓鱼。 柳青棠尤其不能理解，但她从小给她爸当出去钓鱼的借口，也习惯了。 工具人边从衣橱里翻出钓鱼必备服装，从头裹到脚的登山服，边同男朋友吐槽，“我妈特别讨厌我爸去钓鱼，一钓就消失一天，有时候能搞到大半夜，他们俩吵架基本都是为钓鱼的事。我初中的时候我爸开发了女儿的新用法，以带我去游乐场、补习班之类的借口，带我去钓鱼，再加上外婆强势镇压，我妈渐渐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吵了。” “你说他们俩互别苗头为啥是我倒霉呢，钓鱼无聊到爆炸，还会被蚊子咬，我爸喜欢野钓，就不去什么别人承包的鱼塘专门找野外的池子，那地方蛇虫鼠蚁都能碰到。我小时候超怕虫子，见惯了居然都不怕了，还真是环境改造人。” 换别的情况，孔佑可能先安慰她再同她说陪陪爸爸也挺好，但这个情况挺特别，他就说，“伯父会介意我陪他钓鱼吗？” “你要陪他钓鱼？”柳青棠眉头一皱，“你该不会也喜欢钓鱼吧？” “算爱好之一。”孔佑就笑，“偶尔会出去海钓，伯父喜欢海钓吗？” 柳青棠不知道，应该不喜欢吧，她没陪亲爹去海钓过。男朋友却跟他说，你去问问伯父，应该是喜欢的，要是可以，我去安排。 “我爸就没海钓过，你确定？” “喜欢钓鱼的人一定喜欢海钓，确定。” “要是不喜欢呢？” “打个赌？” “赌什么？” 孔佑按耐住翘起的嘴角，随口说，“一个要求好了，你赢过了你可以给我提个要求，我赢了也一样。” “行啊。”柳青棠很有信心，“我陪我爸钓鱼那么多年，一次海钓都没去过，我肯定赢。” “青棠，你别直接问伯父喜不喜欢海钓，用我的方法问，就说我听说他喜欢钓鱼，想约他去海钓，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荣幸。”男朋友让女朋友走迂回路线。 女朋友质疑这是个套路，“不管我爸喜不喜欢海钓，你特地邀请，他怎么可能不给你面子？这不算啊！” “口是心非这个词你总是知道的，我们不以伯父嘴上说得喜欢还是不喜欢为基准，你是他女儿，你最清楚父亲什么时候是开心的。标准由你说了算，等我们钓鱼回来，如果伯父不开心，那就是我输，或者伯父没那么喜欢海钓也算我输，你来做这场赌局的裁判，你说我输就是我输，行吗？” 这话说得柳青棠疑惑，“那我不是赢定了吗？” “未必哦。”孔佑笑着提醒不开心会让他倒霉的女朋友，“我提醒你，伯父一定喜欢海钓的，我认识所有钓鱼的男人里就没有人能抵抗跟大海搏斗的魅力。” 不喜欢钓鱼的女人不信，“你等着，这次我要你戒酒。”说完不等男朋友反应过来，抢先挂了电话去找爸爸。 被挂电话的男朋友无声笑开，他再度抽烟的事有希望了。 凭借多年当工具人的经验，笃定亲爹不喜欢海钓的女儿跑去储藏间找收拾‘宝贝’的爸爸，本想直接问，但为了维持赌局的公正性，用了男朋友的招，说是你未来女婿听说你喜欢钓鱼想约你去海钓，诚挚邀请，您要不要给个面子？ 柳爸爸先是一愣再是一喜，看女儿惊讶的脸，又收住，假模假样的说，“我不喜欢海钓，出海浪费钱，我们就去汉江边对了，艺人不能去人多的地方是吧，那去南山找个野池子也行，那边人少，你看呢？” 女儿怀疑的看着老父亲，“你真的不喜欢海钓？” “不喜欢啊，多浪费钱啊，出一趟海不少钱呢。”柳爹很肯定的说，“你跟他说我们去南山。” 柳青棠垂眉思索片刻，抠着手指骗他，“出海吧，他船都约好了，定金也给了，不去定金也不退。” “这样啊”当爹的在女儿面前都快压抑不住‘喜形于色’，勉勉强强的同意，“也行吧，但我没有海钓的杆啊。”说着就懊恼，表情真实多了，“还是算了吧，我连杆都没有这么去海钓？” 女儿定定的望着爸爸，给当爹的看得都忍不住低头看自己，哪不对吗？扣子扣错了？ “他有。”柳青棠挪开视线边说边扭头要出去，“你就把自己带上就行，他什么都准备好了，我去跟他说一声，你答应了，快点换衣服。”这话讲完人已经出了储藏室，也不管父亲还在背后叫她，仓皇跑回房间，踢上门就给男朋友回电话。 “我爸没有海钓的杆，那个是不是跟普通的鱼竿不一样？” “我准备，你放心。” “他嫌海钓太费钱。” “我会同伯父说是朋友的船，借来用用，没花多少钱。” “他还” “青棠，那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不懂而已。” “你又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厉害行了吧！” 凶巴巴冲他的柳青棠叫完自己先郁闷了，掌心按着憋闷的胸口，不能理解，“我从初中就陪他去钓鱼，这都快二十年了，为什么我会不知道？”爸爸是喜欢海钓的，为什么她从来没发现？ “对父母而言我们永远是孩子，孩子更习惯于向父母索取，那是自小长大的惯性不是你的错。”孔佑听着她的声音好像真的难过了，就哄她，“不然我们的赌局算了，算你赢好不好，完全戒酒不太可能，我少喝点，这次真的少喝点，我向你保证。” 男朋友什么都懂，女朋友也不是个笨蛋，都很敏感的恋人么，很明确的知道对方想要什么，“孔地哲，你解禁了，以后只要不在家里抽烟，随便你。” “确定？” “昂。” “不后悔？” “呀！” 男朋友朗声大笑，再度被挂了电话，就这都没挡住他的笑声，夸张到整栋楼搞不好都能听见的笑声。男朋友已经发现了，女朋友有那么‘亿点点’作，但女朋友坚定的认为她是讲道理的人，那就太棒了！ 讲道理的女朋友心情很不好，手机一丢，人就趴到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一声哀嚎，不是冲着男朋友去的，也不是后悔给男朋友解禁，好吧，有点后悔，但她更多是郁闷她怎么会从来没发现爸爸喜欢海钓呢？ 女儿去问亲妈，“你知道爸爸喜欢海钓吗？” “那帮男的不都喜欢？”注意力还在电视剧上的柳妈妈说得可随意了，“他们得有钱喜欢才行啊。” 本来还觉得自己是个不孝女的柳青棠不高兴了，“我们家又不缺钱，为什么不给他去？”那可是亲爹，还是你亲生的老公！你买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家里也没人说什么啊，凭什么爸爸就那么惨？ 妈妈疑惑的看着女儿，“我们家又不是一直有钱，不也是你上了大学之后慢慢才起来的么。再说钱又不再我这里，你冲我叫什么，有本事你去冲外婆叫啊。” 柳青棠没本事。 家庭地位倒数的父女两出门了，柳妈妈全程无视他们俩，看着就来气还不如看电视剧。电梯里女儿特别想问爸爸，以前我们家没钱就不谈了，后来彩票都中了，您发展个爱好还不敢想高配版，有没有那么惨？ 可爸爸一直在问她，我们真的去海钓啊？出公海吗？还是就在国内的海域？钓竿是什么牌子的？船呢？小渔船吗？还是大一点的渔船？大一点比较好，能开远一点，诸如此类女儿回答不上来的问题。爸爸好像也不需要女儿回答，他就是过于兴奋，收不住嘴巴。 等见到未来女婿，老丈人崩住了，力图展现威严的那一面。可惜女婿过于会聊天，聊到车刚开出小区没多远，两人的话题就进入了柳青棠听不懂的阶段，哪个品牌的鱼竿好啊，鱼线要怎么怎么样啊，钓饵要怎么搭配，船是哪一种等等，聊开了。 聊得柳青棠愈发怀疑她是个不孝女，爸爸这都不是普通喜欢是超级喜欢，她怎么会从未发现呢？真就是一直在索取吗？她那么不孝？ 不孝女想下车，这辆车里根本没有她的位置。可柳青棠也知道，太要是找理由下车了，爸爸也不会单独跟孔佑去海钓的。再怎么是未来女婿也是未来的事，先顾好当下吧。 当下，孔佑什么都安排好了。船是渔船，跟柳青棠想象中开游艇出海完全不是一回事；陪着钓鱼的人更多是船长，那才是真正的专业人士，未来女婿就陪了岳父一会儿，就表示自己不是很懂行，同更喜欢跟船长交流的岳父说，他去教教不太会的柳青棠。 不会钓鱼的柳青棠在距离他们三米处拿着根竿子望着大海装深沉，表情格外深沉。男朋友笑眯眯的凑过去，摸摸她的脑袋，让她开心点，伯父就算再开心，要是发现你不开心，他可能就要回去了。 柳青棠探头瞄了眼都快跟船长斩鸡头拜把子的爹，才不信什么会回去的话，但她收回视线后还是扬起了笑脸，笑男朋友，“你要不要抽根烟庆祝一下？” “你现在说后悔，我也认。”孔佑伸手接过她的鱼竿固定在船上，口不对心的讲，“抽烟远没你重要。” “骗子！”一个眼刀飞过去的柳青棠再度笑开，笑着长叹一声，“你说我妈为什么不喜欢我爸钓鱼？她明明也有一大堆费钱的爱好。” 背倚着栏杆的孔佑先看了眼岳父，再凑近女朋友小声说，“这世上没有感同身受，我们都不能完全理解别人喜欢而我们不喜欢的东西。就像我抽烟，伯父钓鱼在伯母眼里可能跟你眼里我抽烟等同。”不喜欢能有什么理由，就是不喜欢啊。 莫名觉得被‘嘲讽’了的柳青棠轻哼了一声，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人家说得是对的，就得认，她是个讲道理的人！ 讲道理的柳青棠在爸爸钓上了鱼，船长给片了生鱼片，她眼看着只是一盘生鱼片，就能让亲爹笑得见牙不见眼，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给外婆打电话，问她家里早就不缺钱了，怎么就不能让爸爸发展点爱好。 “你跟你妈说去跟我说什么，我什么时候不给他发展爱好了，你以为你们两成天找那些有的没的理由跑出去钓鱼我不知道？你老是说什么加班其实是去约会了我不是也没管么。”老太太日常怀疑孙女的脑子有问题，“他们小夫妻两打花腔，我掺和什么，你都不应该掺和。” 孙女认为自己应该掺和，“您没看到我爸高兴的样子，他那么高兴，一次都没来过，还不都是你们两拦的。” “没来过什么？出海钓鱼啊？柳青棠你傻吧，你爸没去过才怪呢，他顶天了没带你去过。你成天忙，忙着工作，忙着恋爱，你说说自从你上班之后才陪你爸钓过几次鱼，陪我，陪你妈都少，稍有不顺心就借口加班不回家，当我不知道？”人老成精的老太太一声嗤笑，“你问问你爸，他要是第一次出海钓鱼，我们家他做主都行，也就是我压得住我告诉你，不然你爸比你小心思多。” 外婆能压得住全家，柳青棠是信的，但小可怜亲爹小心思多，女儿是不信的。 出海浪了一天的柳爸在下午四点左右主动要求回程，得回去做晚饭啊，还招呼孔佑一起回去吃饭。未来女婿自然应下，当女儿的却觉得爹更可怜了，第一次玩那么开心还得强压着回家做饭，太惨了。 亲爹惨到女儿在给车加油时，借口去洗手间去给外婆打电话，说今天不回去吃了，她要带爸爸下馆子。老太太让她别找死，你爸今天要是不回来，你妈能把家给拆了。 “您成天就会我妈我妈，就我妈是你的宝贝，我跟我爸都是捡来的是吧。”柳青棠很不高兴，“他难得轻松轻松，一顿饭不做又怎么了吗！” “柳青棠你活腻啦怎么跟我说话的！”老太太凶她，“我警告你把你爸带回来，你敢乱来我打不死你！” “我就不！”柳青棠来了脾气，“再见！” 并不知道自己引发了一场小型家庭战争柳爹，正在教导越看越顺眼的女婿如何跟家里的太后相处，“你别看师母脾气硬，其实心最软。欢欢小时候做错事挨揍，我跟她妈都下不去手，也怕她怨我们，还是老太太出手揍。孩子挨打，我跟她妈都不敢看，老太太下手是真狠啊，可打完她哭得也是最伤心，她妈转头还得去哄老太太，孩子能教得那么好，师母是首功。” “在老太太面前，你对欢欢好就什么都好，那些好要摆在台面上，别怕丢面子，自家人家里的事就只有我们这一家才看得见，在家里伏低做小不丢人。我跟你讲，男人在外面吆五喝六的是一回事，回家再人五人六的就不是那么个意思了。你在家里给了她面子，出去了她自然会给你面子，你说呢？” 孔佑想说，“青棠是女孩子，家里也打？” “做错了事还分什么男孩子女孩子。”柳爹笑言，“但我们是教孩子，你要是碰她一根指头” “不可能。”孔佑断言，“绝不可能。” 柳爹也不知道信没信，只说，“你们好好的当然什么都好，要是碰上什么矛盾，你跟我说，我教她。我们家孩子么，还是我们知道怎么劝才能好。” 意外的发现岳父好像有另一面的女婿还没说话，车门被猛然拉开，气鼓鼓的女儿就对亲爹说不回家了，一起出去吃。 “干嘛出去吃，我出门前肉都腌好放冰箱了，回家就能下锅。”柳爸爸不乐意，“再说我们两今天出来一天，没带你妈一起出来玩，再不回去，你是想看她发火？” 柳青棠简直恨铁不成钢，“你就那么怕我妈啊！” “怕啊。”柳爸爸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家和万事兴，没事让她发火干嘛。”招手让车边的女儿上车，“行了，别闹了，赶紧上来，我们回家，我还带了生鱼片呢，赶紧回去让你妈尝尝，她肯定高兴。” 极端不高兴的柳青棠气呼呼的上车，车门都不是关上的是砸上的。柳爸教发脾气的女儿小心点，车又没惹你，冲车发什么火。惹了女儿的亲爹很没自觉，旁观了整场小型家庭战争的女婿，用全新的眼光看待未来岳父，进了家门也用全新的眼光看待这一家。 今天之前孔佑一直认为柳青棠长期处在压抑的家庭氛围里，虽说女朋友跟他说过她很爱自己的家人，但女朋友跟他吐个槽更多，还都是她如何在高压环境下挣扎求生的抱怨，男朋友自然认为女朋友的生存环境很不乐观。 但今天这一出让孔佑发现，女朋友好像是家里隐形的王者。柳青棠是真生气了，气到回家冲进房间砸上房门那动静大的整个屋子都听得见，就这她还把门锁了，大有不跟外界来往的架势。 眼看着她跟个小旋风一样冲进门再砸上门的孔佑稍显尴尬，更多是担心。就在他想着如何为女朋友在‘威严’的外婆面前解释解释时，老太太先跟他解释，孩子还小，偶尔有点小性子也正常，让他理解理解。 此前有误会的孔佑很不理解，老太太居然没发火，反而很维护柳青棠。转念一想，他还是个客人，外婆当然是维护孙女的。 外婆非常维护孙女，全程都没有要去孙女出来吃饭给客人个面子的意思，就拉着客人闲聊，态度很是友好的当孙女不存在，孔佑就是单独上门拜访的客人。 客人在主人家吃了一顿女朋友全程缺席的饭，他其实知道自己应该告辞，可他担心小时候就会挨揍的女朋友，长大了也会被揍，就没提要走的话。老太太也没赶人的意思，反而拿出了柳青棠幼年的照片，带着柳妈一起跟孔佑聊孩子小时候多可爱，长大了也很可爱，总之就是我们家孩子哪哪都好。 第二次上门的孔佑没有被暗示去做饭，柳爹全程独自忙碌，前者想去帮忙还被后者推出来了。当一大桌菜上桌，话题还是围绕着柳青棠有多可爱的话题，如果不看话题的当事人没出现在饭桌上，那这段饭吃得还挺和谐。 这顿饭吃完，孔佑基本能确定，女朋友在家里是个宝贝，如果排家庭地位说不定她才是最高的，老太太把她放在心尖上的，连一点不好都不说，哪怕她在发脾气。 这顿饭吃完，孔佑也就有底气跟老太太商量，他去看看柳青棠吧。 “行啊，你去跟她聊聊，我给你们弄盘水果。” 男朋友在门外小心敲响女朋友的房门报上姓名，才得以允许进门，给他开门的柳青棠哭得眼睛都肿了，那双核桃眼差点给孔佑逗笑了，他好像知道这个家沟通不良的原因。 家庭沟通极其不顺畅的一家人，每个人都在用自己认为对的方法去爱护家人，家人们彼此也知道对方是爱自己的，可就是在沟通上出了岔子。 比如独自躲在房间里哭成狗的柳青棠，整个人超级委屈的窝在男朋友怀里，本来都不哭了，被哄一哄哭得更凶。边哭边可怜自己和柳爹，他们两太惨了，惨绝人寰的惨。家里明明就不缺钱，她还被要求上交公司，亲爹连个爱好都不能有，惨的呀 “噗嗤。” 柳青棠一愣，笑了？ 泪眼婆娑的女朋友一脸‘你是魔鬼吗’的表情，实在没憋住的孔佑连连到钱，捧着她脸不停的亲，好不容易把女朋友哄好，才尽可能委婉的提醒她，你和你的家人之间有误会。 “什么误会！”柳青棠说着还打了个哭嗝，差点又把孔佑逗笑，硬憋住，摩挲着她的后背，柔声同她讲，“外婆很爱你，她只是不太会表达。” “废话！”柳青棠知道啊，“外婆当然爱我，可我得排在我妈后面！先是我妈才是我！” 孔佑绷不住了，脸往她肩头一埋，咬牙才憋住笑，肩膀却一耸一耸的。柳青棠整个惊呆了，我都这么惨了，你居然还笑？你是人吗？人干事？！ 被女朋友一口咬在肩头的男朋友笑不出来了，倒也没挣扎，只是哎哎叫疼，试图唤起女朋友的同情心。恨不得咬死他的柳青棠完全没有同情心，咬得超凶，孔佑怀疑都出血了。 负伤的男朋友勉强得到了女朋友的原谅，脱离男朋友怀抱的女朋友抱臂让孔佑给她个解释，讲不清楚他就等着死。 孔佑极其无辜的讲，“你知道我小学就不会跟我姐姐争宠了吗？” 茫然一瞬的柳青棠骤然瞪大眼，“你说我幼稚？！”她跟她妈那是争宠吗？那是家庭地位排序的战争！ “我只是好奇，你跟外婆也讲过，我重要还是我妈重要”话没说完，孔佑被揍了。 上去就是一脚的柳青棠看他扭曲的脸，心平气顺的告诉他，“是啊，我就是幼稚，怎么样，有本事你就跟我分” “柳青棠。” “干嘛！” “家规第三条是什么？” “你先惹我的！” 孔佑忍不住又想笑，笑着摩擦着小腿（疼），冲她叹气，“别轻易说分手，这不是什么好习惯，在我听起来，那是我不重要，我们的感情不重要，你才能碰到一点问题就想分手，随时都能丢掉我们的感情。” 没这么想过的柳青棠辩解，“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别给我盖黑锅。”看他还在摩擦腿，蹲下去要撩他的裤腿，看到红彤彤的印子，心虚，“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孔佑弯腰拍拍她的脑袋，“我知道你知道口不择言，可在我听来就是会误会，你想我们之间出现这种误会吗？” 柳青棠沉默片刻，乖乖摇头，还伸手给他揉腿，“对不起。” 蹲在男人腿边的姑娘小小的一只，仰头看向自己时，又乖又萌，恍惚间孔佑有种他养了个女儿的错乱感，一声笑叹后，拉她起来重新拥入怀中。 “你在乎你重要还是烟重要，那我也会在乎我重要还是你更重要。”孔佑问她，“你希望我认为你更重要，我也希望你认为我更重要，这是合理诉求，对吗？” 很合理，柳青棠点头。 多了个女儿的老父亲执行教导的责任，“那你在追求你是不是家里最重要的人时，家里人也会希望自己是最重要的，也没问题吧，大家多想当最重要的那个宝贝啊。” 这话在柳青棠那里通不过，她又不是真的三岁，还得接受世界观改造，世界观早定型了，“我当然知道大家都想自己最重要，就是知道才会不接受我不是最重要的那个，难道你接受吗？接受你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能坦然接受？”在他开口前让他想清楚再回答。 “不说什么你的家人和我的家人谁更重要这种不能放在一起比较的事，你就想象一下以后有了孩子，那个还未出现的宝宝一旦出现，你就不是我最重要的人了，你确定你能接受？” 在这个当下，孔佑能很自然的回答她，“宝宝可能也会变成我最重要的人。不是你不重要，而是你和宝宝一样重要，这是无法排序的。” 被噎住的柳青棠白眼一翻，“那你就当我幼稚，我就是幼稚的想要成为最重要的那个，哪怕有了宝宝，我也要是最重要的。”以及，“这是合理诉求，你随便问哪个女孩子，这都是合理诉求，就算去问我妈，她也希望在我爸的心里，她比我重要。” 不可能去问丈母娘那种问题的孔佑只能笑着颠颠腿上的幼稚鬼，“好吧，我努力达成你的合理诉求。” 始终坚定自己非常讲道理的柳青棠满意了，被顺了毛就找回了理智，能好好沟通了，也可以称之为认命，“走吧，我去跟外婆道歉。” 孙女如何跟外婆道歉？就‘我错了’啊。 一句‘我错了’再加上一次‘爱的抚摸’，被打头的柳青棠就重新做上餐桌吃特地给她留的晚餐，男朋友陪她吃，老太太回房了，柳家爸妈一开始就没出来。 填饱了肚子，血糖回升，心情也就变好的柳青棠在送男朋友上电梯时，抱着他的腰，再度回归有话直说，想什么就说什么的状态，直愣愣的问他，“你什么时候跟我求婚？” 被问傻了的孔佑也是愣愣的回她，“你想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之前还想着什么结婚也太急了的柳青棠，现在着急结婚了，结婚了她才能直接搬出去，“结婚了，我就不用送你走而是跟你一起走了。” 愣怔片刻的孔佑缓慢的低头，郑重的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我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柳青棠不解。 知道了的意思是，孔佑会认真考虑要不要求婚以及如何求婚。 “婚房？”姜东元惊讶的放下酒杯，“你们不是你们才在一起多久？不是刚在一起吗？半年都没有吧？”这就需要婚房了？太快了吧？ 求婚需要前置条件，把一个家准备好才能让新婚的夫妇入住。买房子需要钱，买地盖楼更需要钱。孔佑不缺买房子的钱，但他没那么多现金，准备抵押一套房产贷款买地再盖楼。姜东元听说了他抵押房产，跑来问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投资的新项目。 孔佑就告诉他，新项目没有，我是为新婚买房在筹钱。 “我其实想等一等。”孔佑跟兄弟实话实说，“确实有点快，还是热恋，自然什么问题都没有，就怕热恋期过了，需要磨合了，会出问题。” “那怎么”姜东元表情微变，扬眉问，“你们搞出人命了？” “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孔佑让他想法干净点，“她很传统，也很害羞。” 姜东元表情再变，传统加害羞的意思是，“你确定你们这样就结婚？万一不合” 捞起个靠枕砸他的孔佑让他闭嘴吧，“你真的要小心说话。” 第三次变脸的姜东元，这次是很严肃的一张脸，“你别跟我说你玩玄学玩到要结婚的地步。” “我疯了吗？”孔佑疑惑他怎么能连续三次想歪，“想结婚还能是为什么，因为她是我想牵手走进教堂的人，你就不能往这个思路想吗？” 不认为自己思路有什么问题的姜东元怪他没说清楚，“是你说你想等一等，闪婚又不是你的性格，热恋期不就代表你们才在一起几个月么，这就要结婚了，以后磨合不来呢，离婚吗？那跟分手可不是一回事。” 这个时间点就考虑结婚确实不是他的性格，孔佑倒在沙发上，歪头望向窗户，看的不是窗外而是窗台上的小娃娃，那是他陪柳青棠去玩夹娃娃机夹来的娃娃，一个萌哒哒的小黄人玩偶。 姜东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的是窗外的景色，江景房，风景还不错，可也就那样了，再看他，“你真的想好了要结婚？” “嗯。”孔佑看着小黄人，唇边浅浅勾起一抹笑，“不觉得，我最近一直在笑么，长均哥说恋爱果然能让人状态变好，换以前内核太伤的角色杀青，我都躲起来不见人的，现在状态好多了。” 叼着烟的姜东元想了想，“好像是，你最近状态是不错。”可他还是有些顾虑，“柳青棠也不是说不好，可你们才在一起没多久，你确定就是她了么？不然还是先订婚，再看看吧，别太急，缓一缓，再相处相处。” 孔佑扭回头笑看他，“我们还真是兄弟，我想过，要不要先订婚。” “但是？”姜东元让他继续说。 但是孔佑觉得，没必要多加一步，“就是她了。” 孔佑找到了要共度余生的人，在为求婚做准备，准备的过程惊动了不少人，许多人都疑惑他怎么那么着急，更多人都是姜东元的思路，搞出人命急需上户口才那么着急的。 而这些，柳青棠都不知道，她只知道男朋友突然变忙，送她上班还有时间，接她下班好多次都没空，问他，都是要跟朋友见面。一次两次么，跟朋友见面就见面，三次四次的，女朋友也可以理解，五、六次，她就当孔佑朋友多，可这都十来次，那就 “你是知交遍天下吗？” “什么意思？” 距离下班还有五分钟，接到男朋友电话说今天要去见朋友不能来接她的柳青棠看着窗外的绵绵细雨，“下雨了哎。” 跟新房设计师聊太久忘了时间的孔佑在屋内，但他也知道下雨，“早上送你的时候不就在下了吗？” “是啊，早上你送我的时候就在下雨了，晚上你要我独自淋雨回家吗？”柳青棠嘟囔，“下雨天很难打车的。” 孔佑一下就笑了，也不说什么你的运气不可能打不到车的话，而是说，“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接你，正好带你见个人。” “谁？” “见了就知道了。” 挂了电话的柳青棠高兴了，颠颠的往回走，路上碰到老大，也是开开心心的叫了声‘老大’。正要路过的李应福站住脚，这么开心啊 “孔佑又来接你？” “昂~” 李应福一脸嫌弃，“收敛一点，谁没谈过恋爱啊，你们也就是热恋才能随时黏着，等热恋期一过你等着看，迟早得一个人下班。”像他一样。 昨天就一个人下班的柳青棠斜眼看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家伙，“你就是嫉妒。” “我是给你忠告，最近发现你有点恋爱脑啊，有男朋友接就开心，男朋友不来就拉这个脸，搞得办公室气氛都很低沉。”领导假模假样的站在为工作考虑的角度，让员工控制一下情绪，“不说别的，就说他要是拍摄了，你难道还让他天天接送吗，还不得一个人走。” “到时候再说呗~他能休息一年呢~” “你让他一年都接送你？” “不行吗？” 李应福默默给她伸出大拇指，“你手段可以啊。” 柳青棠不解，“接送女朋友上下班不是应该的吗？” “呵。”已婚男人对未婚少女说，“你应该的标准还真高，孔佑就是脾气太好了，收着点吧法师，别把人折腾跑了，有的你哭。” 一路小跑扑进男朋友怀里的女朋友，特别笃定的望着来接人的男朋友，“你喜欢接我下班对不对？” 孔佑能说啥？当然是 “我喜欢你跑向我，眼睛亮晶晶的，能发射小爱心呢~”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关于‘作’之一字的理解, 大概是最能体现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水星的，压根就不是一个星球的人，谈什么理解。 核心成员以男人占主导地位的导演组在李应福的带领下，到核心成员以女人占主导地位的作家组开会兼聚餐, 或者反过来, 聚餐兼开会也可以。 在一切追求效率的电视剧市场，一个项目收尾差不多就代表了新项目要提上日程。两组成员聚在一起就是聊新项目的, 这次李应福还是跟金恩淑合作, 团队彼此已经很熟悉了, 凑在一起聊新企划气氛挺轻松的，尤其是在满桌都是各种食物的情况下, 更像是聚餐只是没有酒，好歹还是以开会的名义见面的么。 此类会议算是另一种类型的头脑风暴, 老大定个方向, 底下的人们畅所欲言。会议从中午开到晚上, 到晚餐时间直接叫外卖继续, 此时桌上有了酒, 开会什么的就逐渐歪楼。 先解释一下, 新项目来源于金恩淑作家九年前就有的点子，这位主攻男女纯爱的作家想拍历史正剧, 还是搞战争大场面的那种。大场面需要大制作，大制作需要高昂的制作费支撑。九年前，预算破百亿甚至更高的电视剧市场是不可能允许的, 金恩淑名气再大都不可能, 项目就此搁置。 九年后，‘鬼怪’大爆，版权卖到各国, tvn吃到了红利，金恩淑还搭上了网飞，高昂的制作费有人买单了，还是tvn抢着买单，生怕被网飞给抢了制作权，此项目就被提上日程。 这次会议名义上是一起探讨新项目的核心制作偏向，简单可以理解为以男人戏为主导搞大场面，搞战争还是女人戏为主导，谈恋爱才是核心。实际上么，更多是讨论如何跟资方要到更到的制作费，两家老大都认为目前两百亿的预算需要再拉高，合约还没签，如果tvn出不了这笔钱，那就再谈制作方。 柳pd在会议上的作用还算不小，她根据金作家给的一系列高能场面去预估所需的拍摄费，给老大们报了核算数字，保底三百八十亿，四舍五入算四百亿，再往上加价，开到五百亿能让大家都轻松点。 五百亿，就算拿去拍电影都是大制作了，用来拍电视剧，可能吗？ “我是按你们给的剧本梗概核算的，拍一场战争戏光是群演的费用就不菲，剧本里还不止一场战争戏，拍摄地更是横跨半个国家，需要调动的器械，场地，人员，哪个不要钱。” 出预算的pd跟听到预算大为吃惊的作家说，“再说我们老大跟我讲往高了报啊，你们老大没说吗？” 金萱彤拿着啤酒罐耸肩，“作家是讲过制作费很宽裕，但你说得这个制作费已经不是宽裕的问题了吧，那叫夸张。” “夸不夸张钱也不是我们掏。”柳青棠冲两个老大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我要是真报夸张了，他们两就不会让我拿到会议上聊了。” “也是。”金萱彤咬着吸管不跟她说什么制作费了，改聊八卦，“金作家想跟你男朋友再合作。” 女朋友还真没听说过这个，疑惑道，“我们不是在跟李秉宪对接吗？” “是啊，你男朋友拒绝了，说是档期搭不上。鬼怪是我们迄今为止最赚钱的作品，金作家当然想好上加好。”金萱彤问她，“他档期很紧？” 摇头表示不太清楚的柳青棠不太想聊男朋友的档期问题，转而问她，“你喝啤酒为什么要插|吸管？” “听说这样能少喝点。”金萱彤脸垮下去，“我跟我们家那个因为戒酒的事吵架了，讲好一起戒，他不喝，我也不喝。”说着抬了抬啤酒罐，“必须要喝的时候就不准喝醉。” 手边放着葡萄汁的柳青棠酒都没喝，很支持对方男朋友的做法，“你早就应该戒酒了。”姐妹不算酗酒的类型，但她喝十次，九次都会喝到烂醉，她早劝对方悠着点。 “我喝酒是压力大才那么喝的，项目运行的时候我们组压力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金萱彤试图辩解，讲完自己先叹气，“我这不是在戒了么。” 边上一个女作家听到她们在聊戒酒探头凑过来指着金萱彤跟柳青棠说，“她新男朋友比上个好多了，这个还能管住她，上个直接陪她喝，两个人都是酒鬼，臭味相投，幸好分手了。” 对面的男pd听到了，举着烧酒杯讲，“你们也是想不开，一起喝酒的才叫好呢，强迫戒酒算什么好。” 差不多收尾的会议以此为开端，话题歪楼到一起喝酒的恋人才是好对象，还是力劝对象戒酒的恋人才是为对方好上。进而还延伸至，管制恋人抽烟是不是找架吵的问题上。 屋子里二十来号人，九成烟酒都沾，九成九都需要靠烟酒续命，烟是彻夜通宵拍摄的提神剂，酒是发泄工作压力的良药。男人们普通站的立场是，我可以不在你面前抽烟喝酒，但你让我彻底戒烟戒酒那就过分了。女人们的角度则是，劝阻恋人戒掉坏习惯绝对是为对方好，只是要注意方法。 “扯什么为对方好，讲的好听，你们就是找个理由管我们。”男pd召唤自家女pd赶紧坐在一起，“不要跟那帮写纯爱的作家乱混，别恋爱谈成电视剧，迟早分手！” 作家们不乐意了，说啥呢，“要不是为你们好谁管你们，当我们想吵架，马路上那么多抽烟喝酒的你看我们去管了吗，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闲谈莫名进入了男女立场对刚的阶段，女方指责男人坏习惯就是多，男方反怼你们花钱还多呢，又不是八爪鱼，鞋子买一堆就算了，包也是一堆堆的买，哪来那么多胳膊能挂。 桌上嘻嘻哈哈的吵起来，你来我往的可热闹了。倒没什么人跟柳青棠吵，她基本不参与吵架的活动。早年她还会为了立场问题跟别人辩解，法师之名广为人知后，不碰上原则问题没人跟她吵架，都是她说啥是啥。酒桌上的笑骂不可能是原则问题，她如果掺和进去，欢乐的场面会立刻安静的，还不如旁观别人掐架当个观众也挺好的。 观众在聚餐结束上了男朋友的车回家的路上，跟男朋友聊起这件事，男朋友就笑问她，站哪个立场。 “我当然是为你好的立场，你不是吗？” “你猜~” 柳青棠侧身看向他，“你不是啊？” 孔佑当然不是了，他现在还没完全戒烟了。虽然他已经从不在家里抽烟进展到不在车上抽烟，再发展至不在女朋友面前抽烟，但他确实没有完全戒烟，这东西很难戒，尤其是在身边到处都是抽烟的人的情况下更难戒。 但孔佑不提，聊这个会吵架的，不如聊点不会吵架的，比如，“你和设计师沟通的怎么样了，要准备动工了吗？” 婚还没求先解决婚房问题的孔佑带柳青棠去见了新家的设计师，设计师不是改动二手房的装修而是从盖楼开始设计。那次见面发生了一个小问题，孔佑买的地皮在首尔的市郊，不是图便宜而是图地方大，加个围墙就能把周围都围起来，更能保护隐私不说，也更清幽些。 柳青棠认为新房选址更适合周末去玩两天，常住不太现实，她还得上班啊。住城郊的话，每天上下班开车来回时间会拖长，还是住市区更好。 这方面艺人是有计划的，工作时间住首尔，怎么方便怎么来；休息时间就去城郊，能好好休息。柳青棠对他的计划不置可否，艺人只有拍摄和休息两个阶段，演员更是进组就在组里，拍广告就去摄影棚，其余时间都在家待着，想住哪都行他自然是很方便能执行想住哪住哪。 女朋友认为工作地点很自由的艺人很大概率没弄明白，pd是个有固定办公场所的上班族。拍摄时间，她是跟着剧组走没错，但拍摄只是她工作的其中一部分，更多的工作还是在办公室完成。哪怕是一个项目结束到下一个项目开始的闲散时间，也要去办公室报道的。 这方面两人倒是没吵架，因为孔佑准备的婚房不止是城郊的那一套，只是以城郊为主，市区还有一套，上班用。两套婚房，男朋友更关心城郊的那套，女朋友则更在意市区的这套。前者认为，城郊那套才是他们的常住地，后者默认他们更多时间待在市区。 为此，两人对两栋房子的关心程度也不太一样。每次孔佑问柳青棠对新房有什么想法，问的都是城郊的房子。反之，他们聊的就是市区的新房。 这两栋房子，从房屋面积到房屋装修计划，那真是哪哪都不一样，最大的不一样是婴儿房的问题。 城郊的那栋由于地方大，再加上孔佑考虑他们会住很久，什么都得提前准备好，孩子的房间他都预留了两个。市区的房子，柳青棠压根没想过什么孩子的问题，那也太遥远了，还是孔佑提醒她应该要留两间，她才留了一间出来，还是从一个书房变两个书房的预留。如果有了孩子，那两个书房重新变成一个，另一间就给宝宝留着。 女朋友对市区房子的想法都是她和男朋友如何住得自在，有书房有健身区，连主卧都要求有两个洗手间，就是没想过什么宝宝的问题。她那些计划也让孔佑默认，未来他们更多时间是会住在城郊的。 房屋装修问题属于钱能解决的问题，举凡钱能解决的事，他们都没有任何矛盾。偏偏时间是钱买不来的存在，两边隐隐就有了矛盾。 时间问题爆发的起点在于情侣们感情最好之时，孔佑求婚了。 浪漫而温馨的求婚在男朋友家里，他们一起吃晚餐，餐后的甜点时间，柳青棠的草莓蛋糕里藏了一枚戒指。叉子戳到那枚戒指的柳青棠先是楞，再是喜，整个人扑进男朋友怀里欢呼了无数声‘我愿意’，给男朋友逗得嗓子都快笑哑了。 无限欢乐的求婚一结束，柳青棠就冲回家给全家炫耀戒指，她答应求婚了哦~她可以搬出去住了！ 戴上戒指的隔天，柳青棠再度坐上男朋友来送她上班的车，恨不得从副驾驶挤进驾驶位，全程黏糊着男朋友，班都不想上了。这份雀跃一直到她即将结婚的消息传遍整层楼，同事们都在恭喜她，上司却召唤下属，我们需要聊聊。 开开心心进老大办公室的柳青棠怎么都没想到老大会跟她聊，你需要提前告诉我，找谁接手你的工作。 “为什么？”柳青棠不解，“我做错了什么吗？” “没啊。”李应福也不解，“你不是要结婚了吗？” “结婚跟找人接手工作有什么关系？” “怀孕了怎么跟组？” “什么怀孕？” 柳青棠堂皇，“谁说我怀孕了？” “你没有吗？”李应福看她要解释，摆手表示不重要，“我以为你是怀孕了才急着结婚，没有也无所谓。你还是要找人接手，新项目虽然不是事前制作，但基本谈妥了提前拍摄好十到十五集，好供给网飞那边，他们希望能在上线时一次播出十集，你不是也知道么。” 全程跟进项目的柳青棠当然知道项目的制作计划，可她还是没明白，“这同我得半退出有什么关系？” “你这个年纪结婚，生孩子不就是这两年的事。现在六月，不出意外我们差不多十月开拍，如果拍摄时间赶上你怀孕不可能临时再找人接手。怀孕也很辛苦，你总不能怀孕了还跟组吧，就算你想跟我也不同意啊。” 当老大的很爱护底下的人，特别为她考虑，“项目周期差不多两年，你尽快在两年内把孩子生下来，我再空一年给你过渡哺乳期，到时候下个项目启动你差不多就能回来了，如何？” 柳青棠不如何，怀疑老大思想有bug，“我喜糖还没送呢，刚刚答应求婚，大喜的日子你通知我要准备停职？” “什么停职那么夸张，我是让你休长假，为你好。你不算算你多大孔佑多大，你们俩都结婚了不生孩子？孩子就得尽快生，要做计划知道吗，不然有的你烦。”李应福讲起来还担心呢，“我警告你啊，别想着做什么家庭主妇，该回来就赶紧给我回来，别在家待时间长了都不想出来上班了，家庭主妇没未来的我告诉你。” 从来也没想过做家庭主妇的柳青棠郁闷了，老大确实是为她好，老大考虑的也很周全，老大计划的太完善了，bug在于，她结婚了就代表没工作了吗？ 结婚代表各方老大都关心，她什么时候生孩子。 金恩淑专门打电话来，“你要结婚了？这项目你不参与？” “我想参与啊，应福哥说我要为孩子考虑，先退出。”柳青棠欲哭无泪，“姐，我还没怀孕呢，工作就没了。” 姐姐按了下眉心，“你等一等不行吗，就非得是现在？” 柳青棠一愣，警觉，“等到什么时候呢？我实岁都三十三了。” 作家哑然，是啊，等到什么时候呢，“抱歉，我只是你知道，这个项目投资太大了，怕出问题。” 面对老大说你赶紧准备好接替者省的怀孕后临时找人再出问题，柳青棠是很郁闷，但也知道老大是为她考虑，或者说是为以后长久的工作考虑。换成作家说，你先等一等，等项目结束再考虑结婚生子，柳青棠就有点不爽，我的人生大事还要为你的项目让路？ 当晚，坐上男朋友车的柳青棠跟他说找个地方吃饭，她跟外婆说了加班，不回家吃了。 “早上不还好好的？”孔佑看她拉着脸，问，“工作碰到问题了？” 柳青棠边摇头边想说没有，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抱怨，“做女人太难了，今天一天，除了应福哥，从制作人到作家，连副台长都劝我再等等，讲什么事业更重要，项目更是难得的大项目，让我先照顾项目。讲得好像我应该为项目奉献终身一样，那帮人怎么就不能退后一步，让我怀孕也可以工作呢。” 没影的事只是有了个虚影就成了问题，孔佑皱眉思索片刻，反问她，“你如果想再缓一缓” “我才不要。”柳青棠打断他，“我考虑好了，工作是做不完的，再说我已经到顶了。以我现在的职位，再往上升除非直接去做总导演，再不然跳出电视圈去跟电影剧组，不然我没必要为了工作放弃家庭。但我一来对拍电视剧没什么想法，对去跟电影剧组更没什么想法，那我为什么要等，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孔佑有些意外，事业心那么强的柳pd居然会这么想，“那你的意思是？” 柳pd一巴掌拍在未婚夫的肩膀，认真的通知他，“孔地哲xi，准备好戒烟戒酒，我们努力拼一个蜜月宝宝吧！” 蜜月那么遥远的未来让当下还在车上就被告知要戒除一切坏习惯的孔佑堂皇大笑，笑她，“你真的想好了吗？” 接了一天电话的柳青棠也想了一天了，她想好了，就按照老大给她计划的路线走，这是最妥当的一条路，放弃目前的这一个项目，未来还有无数个项目在等着她。 女方连蜜月宝宝都提出来了，男方还能说什么，准备双方父母的相见礼啊，婚礼要提上日程了。 一切进展的都无限顺利，双方父母都不是第一次见面，彼此对婚事都是乐见其成。六月两个家庭定婚期，婚礼就定在九月。 筹备一场婚礼要准备很多事，还没从项目组撤出来的柳青棠一边忙项目交接，一边筹备婚礼。亲妈原先还劝她多把心思花在婚礼上，别一直忙工作忙得婚礼赶不上趟，后来发现女儿像是二婚一样，筹备婚礼的经验不要太足，给她都弄懵了。 柳青棠筹办过的婚礼现场还真有过，拍摄需要么。工作经验放在生活中很是有用，用处之多，都能让未婚夫按单子提要求，拍胸脯保证剩下的她解决。 面前堆着一堆贺卡真在慢悠悠写着的孔佑，对拿着平板边处理工作边跟他经纪人协商当天记者和粉丝群体要怎么安排的女朋友，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些陌生。 他感觉柳青棠是以筹备一个项目的心态去筹备婚礼，仿佛是把要交接工作的怨念都发挥在了婚礼上。办婚礼需要做很多取舍，艺人的婚礼要做的最关键的选择是公开还是私密。 孔佑是都可以，但他更偏向于私密不对外，这本来就是一件私密的事。而柳pd的想法是半公开，即不大办，也不搞什么记者会宣告，但该请的人都请，酒店外也不限制记者和粉丝的到场。 柳pd非常专业的为艺人安排了整个应对粉丝的流程，先写亲笔信诚恳的告知粉丝，感谢多年追随，我要结婚了，希望以后我们还是可以再陪伴彼此。这封信是柳pd和艺人的公关组一起定的大纲，在艺人认为大纲里就只有一句涉及到未婚妻很不尊重时，未婚妻本人让他多多尊重粉丝，不然会出乱子的。 旁观女朋友压制男朋友现场的艺人经纪人跟社长说，孔佑以后家庭地位堪忧。社长却更担心，这场婚礼真的能按期举办吗？ “我不是说什么啊，柳青棠工作能力很强，尤其是统筹方面，我都想把人挖过来，开高薪都行。可是”金长均有点不知道怎么跟相伴多年的弟弟讲，“你确定你想跟社会感那么强的女孩子结婚吗？” 所谓社会感，指得是柳pd过于专业，能凭一己之力控制整个团队进程的专业；她也过于强势，在跟艺人商量过两次发现他都是随着性子来就不搭理他了，独自拍板要按专业的方法来，让走感性路线的文青去边上待着别碍事。 文青准备写给粉丝的亲笔信，也是感谢粉丝陪伴为主题，他写得很走心，讲是你们陪着我一路从青涩走向成熟，说早年我幼稚莽撞时是你们包容我，讲如今我即将跨越新的人生希望能与你们携手共进。他还写我遇到一个非常好的姑娘，我相同她摆手偕老，写我希望你们也可以碰到那样的一个人，去期待爱情。 这封信无限真诚，这封信被柳pd打回，理由是公关稿只真诚是没有用的，该走的套路要有，闪开，别碍事，就按我们给你定的大刚写。 婚都求了，婚礼的日子都定了，孔佑却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和柳青棠好像不是一类人。 柳pd是哪一类人？社会性很强的人，这类人追求效率。 比如 “你请柬已经写了一天了，不累吗？”柳青棠再次劝他，“用机器打印不会有人介意的。” 孔佑介意，还很好奇，“你对婚礼没有幻想吗？”明明是那么害羞的姑娘，半年前牵手都会羞涩的姑娘，只过了半年而已，面对婚礼怎么就能变成婚礼统筹，对所有事只想安排妥当而不会忐忑，我们即将结婚。 完全不会为结婚忐忑的柳青棠只有决定了要去做的事，那就得安排好的想法，“我不是正在实现我对婚礼的幻想吗？” 都已经变成婚礼统筹了，那婚礼上小到花束大到场地定哪不都是柳青棠决定么，她把对婚礼的幻想都付诸于现实，还需要什么幻想。 “我不是”孔佑笑叹一声，“没什么，我还是想自己写请柬，反正我没事，你让我慢慢写。” 柳青棠歪头，好吧，“要我帮你吗？” “不用，你去忙吧。”孔佑让她写过，她写得很不走心，就是完成任务的写。而孔佑想写的请柬是，他要告诉所有亲朋，他要跟心爱之人走向新的世界，那是他对婚礼的期待。 柳pd对婚礼的所有期待都在一步步实现中，亲妈和外婆在此事上都只能提建议不能强制要求，因为这是她的婚礼，她全权做主。外婆罕见的拉着孙女好声好气的跟她说，别那么强势，你在家强势我们都让着，你对你婆婆也那么强势怎么行呢。 “孔妈妈超喜欢我。”柳青棠对此很肯定，“她还嫌孔佑万事不愁，说是我照顾了太多呢。” 万事不愁的儿子写个请柬写了一个礼拜，孔妈妈看着都着急，她儿子太能磨叽了，就需要一个能管事的儿媳妇。 管事的儿媳妇大事小事全部包办，连新房没装修好，郊区的房子还在打地基，先住在孔佑如今住的房子里都是她通知孔佑，要提前收拾好家里，好让她搬家。 孔佑有点不对，是很不适应如今的柳pd，尤其不适应工作中的柳pd是个只需要听安排而不需要听意见的人。那说强势有点夸张，但工作中的柳pd确实没那么好沟通。 工作中的柳pd满屋子转，给这个家提出一条又一条的修改意见。艺人的家里有个大衣帽间，上班族不需要那么大的衣帽间，但她需要在卧室里放个衣柜，放她的衣服。 “放在衣帽间不行吗？” “换衣服还得来回跑，太烦了。” 孔佑张了张嘴，那就放个衣柜吧。 艺人的家里哪哪都有打火机，那些都被即将入住的女主人清出去了，她认为男主人都要戒烟了，家里也不是很有必要存在打火机。家里的香薰蜡烛怎么办？到时候再说呗，而且明明有灯为什么要搞那么多事？浪漫？氛围感？就行吧。 柳pd把书房一分为二，一家一半；柳pd把窗帘换了，换成她喜欢的图案；柳pd修改了一些客房的布置，以后可能爸妈要来住，总要添加一些老人家需要用的东西；柳pd还把走性冷淡文艺风的卧室改成了同样属于文艺的小清新路线。 请注意，柳pd并非不管不顾的强势要求男朋友配合她的软装更替，而是没改动一个地方之前都会提前同男朋友说，我为什么想改，我想改成什么样子，她连改动后的效果图都能先弄好再问男朋友，介不介意改成这样。 男朋友的回答么都已经改好了，还能是什么回答。 婚礼前一天，按习俗两人不能见面。柳青棠回家准备明天嫁人，明天要去迎娶新娘的准新郎家正在进行酒局，好友们都来了，没去搞什么有女人的单身夜，也得走个流程啊。 每一个来过孔佑家的人再进入这栋房子都多少有些惊奇，是一进门就会惊奇的那种。因为门厅换鞋处的走廊尽头挂着一幅超大号的结婚照，明晃晃的告知任何一位进门的客人，这个家的主人结婚了。 “那什么？”赵寅城边换鞋边冲远处的照片示意。 来给他开门的姜东元不用回头就知道他在问什么，“结婚照啊，还能是什么。” “我知道是结婚照，我是说干嘛挂在那。”赵寅城不理解，“那哥现在那么张扬？” “柳青棠挂得呗。”姜东元还是可以理解的，“新婚啊，她满屋子挂结婚照也没什么奇怪的。” “满屋子挂结婚照？”赵寅城很奇怪，“那哥愿意？” 姜东元一乐，“愿不愿意不都结婚了，他们都登记了。” “那就是不愿意？” “愿意吧，不愿意他有的是办法说服柳青棠别挂。” 有的是办法阻拦柳青棠的孔佑没有那么做，他也是姜东元的想法，新婚的新娘想在屋里挂一些婚礼相关的摆设没必要去阻拦，等新婚的兴头过去，他想，她就能正常些。 孔佑认为新娘子对新婚的期待都体现在这些家居的改变上，否则要怎么解释柳青棠对婚礼有条不紊的安排，只用工作能力去解释吗？还是只用工作经验去解释？都不合适，都会让孔佑怀疑，她到底是想嫁给他还是单纯的需要一个人结婚，好去完成人生必须要经历的阶段，结婚生子，跟谁都无所谓，只是需要那么个人去完成这个阶段。 新郎不想那么想，孔佑宁愿用新娘期待新婚去理解。 备受期待的婚礼在九月十日举行，日子是家长们找大师算过的，宜嫁娶。 婚礼当天不管是记者还是粉丝们都被安排的很妥当，每一位到场的记者都收到一份伴手礼，每一位满含热泪的粉丝都被工作人员请入另一个礼堂，新娘用新郎的名义请诸位隔着两个会馆参加偶像的婚礼。 别人家的新娘结婚当天只要安安生生当个新娘就好，他们的婚礼，柳青棠无限忙，她特地找老大借了个小团队过来控场，半公开的艺人婚礼更一个大型商业活动没啥区别，都要准备红毯，都要给到场的艺人准备一个临时的拍照和采访区。 婚礼当天，柳青棠最清闲的时候，是穿着婚纱挽着父亲的手一步步走向她的新郎。亲爹在边上叨叨叨，说的都是很不和谐的话，什么要是日子过得不顺心你就回来什么的。柳青棠全程走神，想得都是外面的安排如何了，接下去的流程会不会出岔子。 直到爸爸要把她交给她的丈夫了，柳pd脑子里跟工作相关的一切都没了，唯有，她嫁人了。 在神父宣告誓言时，柳青棠整个人是懵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怎么就嫁人了呢？ 在神父宣布新郎和新娘交换戒指时，柳青棠脑子里还是懵的，她要跟这个人过一辈子了吗？ 在神父笑吟吟的宣布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之时，头纱掀起的那一刻，柳青棠看见了孔佑眼底的忐忑，她看见了他的踌躇，她莫名的就稳定了心绪，她要跟这个人厮守终身。 新娘闭上了眼，颤动的睫毛让新郎知道，她没有那么平静，孔佑的心也定了，他们要携手走过此生。 婚礼是人生的新阶段，婚后的一切好像都是新鲜的。 柳青棠超新奇的发现，新婚的丈夫对家里的结婚照有些刻意的避让，就是如果刚巧眼神扫到了结婚照，他都会避开。柳青棠不理解，不喜欢结婚照吗？ 新婚夫妻的结婚照是找负责鬼怪的总摄影导演拍的，柳青棠去找的人。孔佑本想着找关系很好的摄影师拍，柳青棠却说，‘鬼怪’算是我们的定情之作。 在百想都拿过奖的摄影导演不止专门抽空给他们拍的结婚照，还带着他们飞了躺加拿大，找之前‘鬼怪’选景因各种原因忍痛放弃的外景，给他们拍了个超级浪漫唯美的照，还专门拍摄剪辑了一个视频在婚礼上放。 挂在家里的照片并非是新郎新娘穿着婚服拍的正式结婚照，而是能放到杂志内页的大片。柳青棠觉得那些照片很好看，她好看，孔佑更帅气，挂在家里当装饰画都行。可男朋友老公居然不喜欢吗？ “没有不喜欢，只是太张扬了。”孔佑让她换个思路，“类似于我在家里挂很多我自己的照片，我当然喜欢我的照片，但我也没必要把它挂的到处都是。” 柳青棠懂了，就笑他，“你早说啊，早说就不挂了。” 早前隐晦提醒过的孔佑笑着讲，“现在说也不晚啊，要换下来吗？” “好啊。”柳青棠不在意家里挂不挂照片，挂什么照片。 新婚妻子在意的是，新婚，丈夫所有的注意力应该放在自己身上。 新婚的夫妻在互相去过各自的父母家后关起门过小日子，孔佑的一年假期还没结束，柳青棠请了婚假，长达两个月，两人飞去巴厘岛度蜜月了，地点也是柳青棠选的。 巴厘岛，海边别墅，屋内的泳池直通沙滩，想玩的娱乐设施在屋子里都能玩，柳青棠连出门逛逛的心都没有，只想跟老公腻在一起，创造一个蜜月宝宝。 孔佑很喜欢跟她腻在一起，但孔佑偶尔，很偶尔时也需要一些独处的时间。 独自坐在泳池边晒太阳叼着烟望着天空发呆的孔佑，远远听到柳青棠在叫他。含糖量突破三个加好的‘老公~’传入耳道，他都还没反应过来，一口气就那么叹出来了，那口气汇入海岛的风，孔佑反应过来了。 甜蜜的新婚啊，会有一些奇怪的负担呢。 扬声回应呼唤的孔佑灭了烟，先用带来的书本盖住烟灰缸，再往嘴里丢了两枚口香糖，最后起身往屋里走。 孔佑想着他要不要加大健身时常，总觉得体力有点跟不上。快到楼梯口时，新婚的小妻子三步并作两步从楼梯上蹦下来，给孔佑吓一跳，慌忙伸手接住她。 “很危险！” 都已经扑入怀中的柳青棠才不在意危险，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舌尖扫过唇瓣往里探，没尝到烟味，满意了，“晚上我们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孔佑抱着怀里的大娃娃往厨房去，把她的小肚子喂饱了，说不定今天能休息一下？ 今天是不可能休息的，整个蜜月期，新娘都没有让新郎休息过，开啥玩笑，想要蜜月宝宝就得加油努力啊！ 没羞没臊的大半个月后，已经增加了运动量的孔佑腿有点软，再强调一遍，他真的是个凡人。以及，老话说得有道理的，只有累死的牛，没有梗坏的地。 凡人向法师建议，“我们今天要不要去医院查查看，以你的运气，说不定我们已经有蜜月宝宝了。” “有了的话我会有反应的吧？”柳青棠趴在他怀里，捏着他的耳垂玩，“我什么反应都没有啊。” “说不定你运气好就什么反应都没有啊。” “这样啊” 柳青棠边说边把手往下探，随即龇牙冲他一乐，“你确定我们现在去医院？” 孔佑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认栽，翻身而起把人压下，也把张扬的笑声吞进嘴里。 新婚么，需索无度从来不是一个人的问题。 新婚就有了蜜月宝宝的妻子，落地首尔刚进家门不到一分钟，就跟老公说，我们分房睡。 “为什么？”老公不愿意。 柳青棠摸摸肚子，“因为我要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 哭笑不得的孔佑让她好好回忆一下，“我都没有要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 “那不一样。”一直以来都很双标的柳青棠现在也很双标，“现在我的安危更重要！” 第34章 投票章 新生命的降临让柳青棠变成了家里的皇后娘娘, 娘娘之前只是在两个人的小家庭当娘娘，如今她是在两个大家庭当娘娘。 柳娘娘先回父母家，跟外婆和亲妈讲，之前她怎么恶作剧老公的。 话说柳青棠对自己怀孕是真没感觉, 她又想要一个蜜月宝宝就跟老公胡天胡地的玩, 直到有次玩得太狂野，小腹有些坠痛, 鬼使神差的去买了验孕棒, 一验, 中了。 这时候孔佑还不知道，这时候柳青棠脑子里冒出一个恶作剧。 特别无聊, 特别蠢，弱智到不能再弱智, 差点把孔佑吓死的恶作剧。 “我买了假的血包装流产把他吓得” “你装什么？！”老太太一嗓子吼出来, 胳膊都举起来要揍她了。反射性缩脑袋的柳青棠下一秒就挺起了腰, “我怀孕了！” 怀孕的柳娘娘就是这么嚣张, 嚣张到外婆说要去家里照顾她, 她都是直言拒绝, 为了孕妇的身心健康，有老公照顾就行了, 不要外婆。至于婆婆想照顾她这件事，让老公去搞定，反正她要在家称王称霸, 就他们俩的小家得是他说了算。 新婚夫妻的小家庭里确实是柳娘娘说了算的, 娘娘很粘人，黏得孔佑再度产生甜蜜的负担感，还问她打算销假工作吗？ “不去, 我准备请长假，一直到生产完。如果生了宝宝后无聊了，再去上班。”柳青棠叼着草莓讲，“之前工作交接都做完了，我回去也没什么意义，再者说不工作太爽了。” 柳青棠最近日子过得爽到根本不想回去工作，要不是得赚钱谁想打工？没有人！现在她不缺钱了，打工是不会再打工的！ 自两人的婚期定下，柳青棠就不缺钱了，外婆把家里用来收租的房产过户给她了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二依旧在家里，总的防着万一不是。现在小夫妻两确实好，以后不好说的呀。 那三分之一足够柳青棠在家当个包租婆，连房租都不用去收，委托给中介处理就好。 孔佑戳了下她日渐圆润的小胖脸，“可我的假期要结束了，如果我进组拍摄，你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孩子还没生就先无聊了？” 嘴里还裹着草莓的柳青棠扭头看他，“你有看中的项目了？” “暂时还没有，但你怀孕了，需要为她考虑啊。”孔佑轻轻碰了碰她的肚子，里面不出意外是个女儿，因为孩子妈想要个女儿，孩子妈的特殊技能就是心想事成，那基本就不会出意外了。 意外的想到老公还需要出去赚奶粉钱的柳青棠嘴里的草莓不香了，就在孔佑看她表情失落，想说他可以再休息一段时间时，黏人的小妻子却讲，努力啊，打工人！ 打工人隔天就发现小妻子不粘人了，不止不粘了，还有点不着家的意思。 早餐时说约了小伙伴要去逛街的柳青棠，晚饭前接到老公的电话问要不要去接她，就得到一句，她跟朋友一起吃的回复。快两个月几乎都跟小妻子黏在一起的丈夫多少有些不适应突然的分离。 电话挂断大约三秒后，孔佑果断再度拨打电话，终于能跟兄弟一起喝一杯了！终于私人时间了！终于！ 兄弟大部分都没空，唯一有空的姜东元还在试今年青龙的礼服，让他过去见他，在设计师那见。 那是个很知名的设计师，性别为男，性向也为男。设计师见到孔佑就是一声长叹，男神变成已婚男人，魅力大减。 随意套了身衣服出来跟兄弟见面的孔佑大笑，笑得设计师白眼翻翻的，姜东元在边上也是笑，笑他堕落了。 三人坐在一起喝酒，酒桌上的文青很是堕落，讲得全是家长里短，给姜东元听得频频劝酒，让他闭嘴吧，来秀恩爱的吗？ “她真的太黏。”孔佑话音还未收就先笑出声，笑得姜东元一个白眼翻过去，“那就应该把你栓家里啊，出来干嘛。” 孔佑踹了他一脚，“你才是狗。” 设计师觉得他们俩都挺狗的，坏笑开口，“不想被黏我有个方法，你拒绝她几次，她就自动不粘了。” 姜东元扬眉看了他一眼，孔佑垂眉浅笑，两人都没说话，设计师讪讪的收声。之后再聊的话题就跟妻子粘不粘人无关了，聊起了青龙的事，有的没的扯了一会儿，孔佑说他先走，酒桌上就剩两人。 “我还以为那位是到年纪想结婚就随便找个人结了。”设计师同姜东元更熟，说话也没什么顾忌，“居然来真的。” 这个想法姜东元也有，或者说也有过，但现在看起来，“他们俩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一度黏人到让孔佑都想跟她聊聊别那么黏的小妻子说不粘就不粘了，老公也就开心了两天，又不适应了。 还是早餐，饭桌上，孔佑问柳青棠，等下还要出门吗？ “上午不出去，下午约了人。”柳青棠反问他，“你呢？” 孔佑今天不想出去，也不想她出去，“你约了谁？” “柳承莞导演（《柏林》的导演），他想找我合作。”柳青棠给还没工作安排的老公讲，自己的工作新规划，“我如果按照不定时接项目的状态去找工作的话，那电视剧就不合适了，电影更合适。他们拍摄的周期比电视剧更长，休息时间也是。” “你想加入电影团队？那李应福导演呢？” “我跟老大聊过，他说有机会他也想拍电影，我这个想法他不反对。” 有了新工作计划的柳pd说，“就是进电影圈很可能是重新开始，还得再看看没定呢。” 出去玩就只是出去玩的孔佑意外，她出去玩是去找工作的，“你不是说不想打工了？” “是啊，但一直呆在家好像也不行。”柳青棠考虑过了，“你一直在工作，我一直在休息的话，我们两的步调会差太多，一年两年无所谓，时间长了慢慢会没话聊吧，到时候多难过呀。” 孔佑笑她，“因为我想拍电影的吗？” “那倒不是，因为我觉得电影可以尝试看看。”柳青棠还是个有话直说的姑娘，直说，“电影更适合我目前的状态。” 目前孔佑感觉他们俩的状态不太对劲，反过来了，之前是柳青棠黏，如今变成了他更想跟她待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干只是抱在一起闲聊都很舒服。 孔佑倒是很清楚，他这个状态是因为什么，因为他更在乎，更喜欢柳青棠了。那不是说他以前不喜欢对方，而是好像进入了在恋爱初期柳青棠所追求的，我比你重要的阶段。 这感觉很新奇，对于一度需要大量私人空间来沉淀自己的孔佑而言，非常新奇的发现，他再度进入了热恋期。进度跟他相反的柳青棠，在慢慢适应所谓爱情向亲情过渡的时期。 爱情变成亲情不是好事吗？是啊。 柳青棠认为那是一件好事，虽然她也担心过，但偷偷问过妈妈，爸爸亲你时候还会让你悸动吗？妈妈回他，这把年纪了还悸动就得去医院查查是不是有心脏病了。这个回答让柳青棠放心了，亲吻变成习惯而不会再小鹿乱撞是很正常的。 坏缠着自己要亲亲的小姑娘不见了，孔佑认为那是一件坏事，他为了找回那个小姑娘，准备带她出去再度一个蜜月。 都快成别人妈的柳青棠不乐意，“你不用跟经纪人对接新项目吗？哪来的时间出去旅游？” “就是要重新开工怕没时间陪你，才想着我们先出去玩一圈。”孔佑搂着她的腰，亲亲她的眼睛，“你不想去？” “不想。”柳青棠直言，“我最近找了个剧组，准备详细了解一下电影的生活制片需要做哪些事。”开战事业新版图的妻子让丈夫别成天想着玩，“多接触一些新项目吧，好项目就那么多，你不抢就被别人抢了。” 如此有道理的规劝让孔佑败退，他也慢慢开始回归工作状态，而柳青棠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 两人明明还是新婚，却开启了家当旅馆的日子，柳青棠还准备进组，孔佑非常反对。 “我只是去学习，基本不做事，休息的时间绝对够，我又没要工资，他们能让我做什么啊，不可能有什么劳累的。”柳青棠认为老公的担心根本不存在。 孔佑则是认为，她考虑的太直线条，“你既然是去学习的，必然要各方都跟进才能学到东西，各方都跟进你怎么可能不累呢，你不考虑你自己，也不考虑你在怀孕吗？” 怀孕快五个月了的柳青棠肚子渐渐有了弧度，听了这话就不高兴了，“我怀孕了就应该在家摊着？我是什么生育机器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眼看要吵架，孔佑果断举手投降，“我只是担心你，你不喜欢我们就不聊这个。” 柳青棠想要聊清楚，“我不可能成为家庭主妇，就算我不进组去做别的，我也不可能成天待在家里的，这没得谈。” “做别的话，你想要做什么？”孔佑转移话题，“还是做电影或者电视剧相关的工作？” “可能？”柳青棠就那么一说，压根也没想好。 话题就这么换了，架当然就没吵起来。这一对非常幸运的规避了会闹大的各种事件，比如把婚礼当项目筹办的新娘再往前走一步，文青可能会逃婚，但他们还处在热恋期的边缘，婚礼就这么举行了。 又比如文青回春想享受爱情的甜蜜，已婚的社会人却想着做点实在事，文青如果太过，柳青棠可能还会随口讲出一句算了，但文青收敛住，□□就满意的当没发生过，好歹结婚了么，互相都退一步就行了。 这段感情从以前到现在，柳青棠都默认她是妥协更多的人，跟艺人恋爱到结婚所需要面对的一切麻烦不都是她在妥协么，把婚礼变成商业活动就是她最大的妥协了，她非常讲道理的好不好。 与之相对的是，一直在妥协路上的孔佑再度怀疑，柳青棠到底有多喜欢他，该不会只想要个宝宝吧？为什么有了宝宝之后，她就不粘人了呢？ 一点妊娠反应都没有，幸运到不能再幸运的柳青棠最近忙于新技能的开发。电影和电视剧都是拍摄没错，内里有很大的不同，她是真打算以后换条赛道的，自然要好好学才行。 孔佑能理解她蓬勃的事业心，以前她就这样，可他不能理解的是，说不想打工的人还是她啊，怎么突然就又满心欢喜的想当个打工人？ 出差半个月的妻子回家才一天又想出门再去找个剧组跟一场顺一遍流程，老公认为他需要跟妻子聊聊。 “现在？”柳青棠换好鞋准备出门了，听他说聊聊，有些不解，聊什么？ 孔佑摇头说，“晚上我去接你，到时候再说。” 丈夫没有送妻子去，他等下也有个活动，他们俩现在时间想对上只有晚上有空。 晚上孔佑很心机的带柳青棠去了他们唯一一次吵架的场所，能旋转看夜景的法国餐厅。就吵过一次架，柳青棠对这个地方印象深刻，男朋友差点变太监的意外，也让她很难忘。 这次也是到了甜点环节，孔佑提起上次在这吵架的事，说，“你为你重要还是我重要，在这里发过脾气呢。” 柳青棠一乐，“你还在这里差点丧失功能。” 被噎住的孔佑笑睨了她一眼，“那你现在觉得，我们两，你重要还是我重要？” “一样重要。”柳青棠现在感觉自己可大气了，“我们两都很重要。” “都很重要的话，就不应该分房睡吧。”孔佑笑看她，“我们结婚那么久了，只有蜜月是睡在一起的，这好像不太对劲。” 坚持分房睡的柳青棠拒绝这个说法，“你喜欢抱着人睡”比划了个姿势，“还抱得特别紧，万一勒到肚子怎么办？” “分床也可以啊。”孔佑不太清楚他睡着是什么状态，但他真的很烦分房这件事，“我想要早上一睁眼就能看到你，你不想吗？” 柳青棠一半一半，“分床的话要再搬一张床进去，太麻烦了。”再者说，“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早上第一眼见到的不是我还能是谁？” “我想亲亲你再睡觉呢？” “我们可以亲亲后再各自回房。” 这段饭孔佑没有达成他的预想，不管他说什么，柳青棠都能给他堵回去，情话也好理性探讨也罢，都能堵回去。柳娘娘的立场很坚定，分房是目前对双方都好的安排。 柳青棠更喜欢独自睡觉，更自在啊，整张床都是她的，想怎么动怎么动。跟孔佑一起有时候会被他弄醒，类似翻身时发现身边有个人，亦或者被抱太紧没办法翻身，都很麻烦，不如就分开睡。 如果不是她想要个蜜月宝宝，他们在蜜月时就分开睡了。独自睡了三十来年，床上突然多个人总会不适应的。 沟通是沟通不出结果来了，孔佑开始换路数。先是在睡觉前跟她回房间，打着胎教的名义，跟她一起听音乐or给她读一些枯燥的名著什么的。等柳青棠迷迷糊糊要睡了，他就顺势在床上不下去了，如此几次后，客房隐隐就变成了主卧，他们又睡在一起了。 这次让孔佑了解，只用言语对话，他们是聊不出结果来的，柳青棠自有她的道理，逻辑无懈可击，大概是当pd时跟各方团队协调练出来的口才。但换个招数，慢慢磨，磨到她习惯了，她就认了。 婚后才真正进入磨合期的夫妻有不少需要磨合的地方，是分床还是睡在一起需要磨合，谁花更多的时间去配合对方的时间好让两个都忙于工作的人有时间相处也是一种磨合。 前者某种程度上是柳青棠妥协，后者基本是孔佑妥协，因为孔佑想见柳青棠的时间，比柳青棠想见他的时间多得多得多。 恋爱中的柳pd超甜，甜到能把‘我每天都想见你’挂在嘴边；已婚的柳女士居然在婚后进入了倦怠期，在一起她也很开心，可不在一起各自忙各自的，她连个电话都很少给孔佑打。 艺人对此很无奈，结婚就变了这种话难道不是形容男人的吗？为什么放在女人身上也会如此？ 已婚的女人只是觉得大家都很忙，回家了不就能见面吗？什么话不能回家说，非得天天打电话说？ “所以，你不给我打电话是我们天天见面就没必要打电话了？”孔佑哭笑不得，“你去剧组那半个月也没怎么给我打过电话啊。” 莫名感觉婚后丈夫有点‘变异’了的柳青棠失笑倒向他，“你这是在撒娇吗？” “这是在生气。”孔佑捏了下她的脸，“你要不要看看通话记录，自从你去了剧组，我们基本没怎么通过电话，还都是我打电话给你。” “我在忙啊。” “忙到把我忘了吗？” “好吧，我错了~” “错了要做什么？” “每天给你打电话~” 每天的电话是耍花腔，孩子还没生，二人世界花腔怎么耍都行；孩子说生就生了，确实如妈妈期待的是个小公主。生孩子的那天，柳青棠认为她此生最大的幸运不是家里能中彩票，而是她生孩子不怎么疼，起码没疼到有些孕妈跟死了一场那么悲催。 连医生都说，以柳青棠的年纪生产能那么顺利是非常幸运也是非常罕见的事。 幸运的新手父母们遇到结婚以来最大的麻烦，养育孩子的方式到底是听女方家长的还是男方家长的。双方家长都入住总算装修好的新房，目的是一起照顾小宝宝。 柳家外婆和亲妈秉持着孩子之后还是小夫妻两照顾多的想法，为了不让孩子养成哭了就什么都有的‘坏习惯’，不会每次哭都抱起来哄。孔妈妈不一样，她认为孩子一直是她照顾都可以，哭了一定哄不说，还会抱着孩子一直到她睡着，这就让孩子养成了要人抱着还得来回走动摇晃才满意的习惯。 两边家长都各自跟自己的儿子or女儿说过，对方那样不行，会带坏孩子。被两边家长灌输了不同养育方法的父母们，有志一同的选择当没听见，这玩意儿真说不好谁对谁错，好像都是对的，又好像都是错的，但夫妻俩都不能说对方错，也不可能跟妈妈们说，我们搞不好错了，只能当没听见。 装聋作哑是无法解决问题的，两边家长又不是傻子，眼瞅着家长们的矛盾即将放在台面上变成必须子女站队选一边的问题。 柳青棠试探着跟孔佑提起，“我们要不要自己照顾宝宝？”看他愣住，也楞了一下，“家政在，育婴师也在，你跟我都在，我休息你也停了行程，我们四个人怎么分班都够了吧，还是你不想吗？” 孔佑早就想了，问题是，“你怎么跟外婆提？” “不能你去提吗” “我想想。” 到底还是顶雷上场的孔佑跟外婆提了，表面上看很顺利，外婆带着柳妈妈当天就搬出去了。可就看她们搬离的速度，内里到底顺不顺利实在不好讲。万幸，因外婆和柳妈妈搬离速度过快，导致孔妈妈认为他们吵架了，思索后想着别引发矛盾，她先跟儿子说，让他们夫妻俩照顾孩子，她就先回家了，反正人手也够，不够大不了再来呗。 家长们纷纷离开，同样作为家长的夫妻俩，一起叹气，又一起笑开，仿佛到这一刻，小家才正式奠基了。 他们就此甜蜜无忧了？没有。 爱情童话的落点一般都结束于婚礼当天。而成年人的故事，很多是从婚后才开始的。 婚后的柳青棠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孔佑依旧会觉得那很可爱。但有了宝宝的柳青棠变身虎妈，就让孔佑大为困惑，为什么要折腾孩子？ 新手妈妈想一出是一出，孩子刚刚会叫爸爸妈妈，柳青棠就开始幻想以后孩子要怎么教导，上什么补习班，考什么学校，要不要出国等等。 睡前陪着她幻想未来的孔佑越听越替女儿担忧，“她不用非得去常青藤吧，很不好考的。” “努力的话应该可以吧。”柳青棠妄想，“从小培养，让她从小就以常青藤为目标，花十几年去实现一个目标，肯定做得到的。” 孔佑干笑，“你准备让她花十几年就只为了去常青藤这一个目标？” “那你想的是？”柳青棠顺着他的话说，“哈佛吗？” 绝没有这个想法的孔佑委婉的开口，“能读好的大学当然很好，但她如果在成长的过程中有自己想要实现的梦想，我们只要支持她的梦想就好，你觉得呢？” 柳青棠觉得，“小孩子知道什么梦想？” 文青哑然，“你小的时候没有梦想吗？” “我小的时候梦想离家出走，你觉得这个梦想怎么样？” “我觉得我们再等等，不着急的，我高中的时候才想当演员的。” 柳青棠不知道怎么跟老公说，演员实在不是什么好职业；孔佑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讲，梦想最好让孩子自己去寻找，找到了她自然会努力去追逐她的梦想。 但他们都没有跟对方讲明，他们跟对方用嘴唇去做的行为，是互相亲一个晚安吻，然后睡觉。 一起睡觉是个睡多了自然会养成的习惯，每天一个早安吻加晚安吻也是；当天要是很长时间不见面，必须要打一个电话同样是；家规里的十二点前必须到家，也被夫妻两坚持执行着。 顺便一说，孔佑戒烟了。这次他没有跟柳青棠许下任何誓言说什么我会戒烟的不然就怎么怎么样，这次他是担心不知道要怎么照顾怀孕的妻子，去问了医生后听说最好不要让孕妇闻到二手烟。出了医院，他点燃一根烟想抽最后一根，也不知道为什么，连最后一口都没抽，烟就灭了，烟盒连同打火机一起进了垃圾桶，此后他就没再抽过烟。 柳青棠还真不知道孔佑戒烟了，本来他就不再她面前抽。自己成了母亲之后，柳青棠很意外的发现，她能理解外婆了，不是理解亲妈而是理解外婆。在幼小的她面前，严厉的，说一不二的外婆。 外婆有很多教导小朋友的规矩，饭桌上一定要等长辈先动筷子，吃饭就得好好吃，不准挑食，也不准一边看动画片一边吃饭。以及，不听话就是欠揍。 柳青棠第一次用装饰用的小戒尺抽了下小姑娘的手时，孩子愣住了，孩子他爸愣住了，她自己都愣住了。下一秒，爸爸迅速抱起了孩子；下一秒，被爸爸抱起的宝宝嚎啕大哭；下一秒，柳青棠愣愣的看着孔佑抱起孩子就出了餐厅，等人一走，她的眼泪也刷就下来了。 所谓养儿方知父母恩，孙女理解了外婆；夫妻俩却爆发了相识以来的第二次争吵，吵得非常凶。 柳青棠都说出了小时偷针长大偷金这样的话，孔佑完全无法理解，再怎么样也没必要打吧？他以为柳青棠只是做做样子，怎么能真打呢？柳青棠起初真是做做样子，可她看到小姑娘有恃无恐还嬉皮笑脸的，手比脑子快，当时就抽下去了。 要说小姑娘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要被揍，好像也没什么。就是幼儿园的午餐，小姑娘吃了一个布丁还想吃，没去问老师要而是拿了隔壁孩子的布丁吃了，老师也教过她这样不对，老师跟家长说一声只是说一声而已。 家长妈妈揍人了，家长爸爸两个都得哄。 吵到最激烈时，柳青棠毫无征兆突然飙泪，孔佑哪还有心思吵架，先哄吧。 母女两就此冷战，谁都不搭理谁，做爸爸的两头哄，先哄女儿道歉，再哄妈妈算了。和稀泥的孔佑两头不讨好，等那母女两也不知道为啥和好了，亲亲密密的一起说爸爸做得不对，孔佑仰天长叹，女人啊，不管大小都是磨人精。 女人还很霸道呢，女人在和女儿和好后，才发现自己很霸道。 一家三口终于和好的当晚，给女儿讲睡前故事哄睡了女儿的当晚，柳青棠坐在床边的梳妆凳上，问倚着床头看书的老公，“我是不是很霸道？” 放下书的孔佑疑惑的望过去。 柳青棠摸了摸鼻尖，有点心虚，“就，我很双标啊，我能做很多事你都不行，会不会很霸道？” “比如呢？”孔佑张开手让她过来，等人入怀，贴贴她的侧脸问，“有什么是你可以做我不可以的？” 柳青棠想了想，好像没有？孔佑看她表情变来变去，抿唇憋笑，给她提示，“我十二点前必须要到家，你时不时就会超过十二点。” “我是加班啊。”柳青棠不认，“你去跑行程的时候我也没限制过。” “我除了拍摄没接过要凌晨还不能到家的行程了。”孔佑点了下她的鼻尖，“你加班结束后晚回家都是因为聚餐，聚餐是必须要去的吗？” 社会人士认为跟团队打成一片是必须要做的事，可她现在不是在反省么，那就，“我尽量提前走？” 这条算是勉强过，孔佑再提一个，“我不跟女演员多来往，我也很少跟女演员有来往，你却经常跟男性工作人员或者男演员有接触。算双标吗？” “工作，纯工作对接，那怎么能算。”柳青棠觉得这点不成立，“你跟女演员来往再少，拍亲密戏的时候都是负距离接触。我跟男的工作人员来往再多，最亲密不也就握手吗，这都算双标，那你都没办法接项目。” 孔佑搂着她乐，“上个月我去接你，扶着东元上车的不是你吗？这超过握手的亲密了吧？” “那是姜东元，你兄弟。他要不是你兄弟，喝死在路上我也无视啊。”新项目要跟姜东元合作的柳青棠让他别搞事，“你最近怎么什么醋都吃？姜东元的醋都吃？” “东元自然不可能，可我看到的是东元，我没看到的呢？”孔佑轻咬她的下唇，“我忙的时候没空去接你，有多少人是我没看见的？” 好的，聊不下去了，柳青棠选择扑倒。 老公最近变得很奇怪，老是吃一些奇奇怪怪的醋。那没让柳青棠感受到甜蜜，更接近甜蜜的烦恼。 牵扯到夫妻问题的姜东元也很烦恼，烦兄弟变异了，“什么叫盯着柳青棠，我怎么帮你盯着她，我们接触很少的，生活制片跟演员有多少来往你比我清楚啊。” “有接触时帮忙照顾一下，没让你盯着，你又不是狗仔。”孔佑不承认，“我是让你多多照顾。” “别扯了，她照顾我还差不多，我的衣食住行她决定，我怎么照顾她？”姜东元让兄弟正常点，“你跟她孩子都要上小学了，你们结婚谁不知道？你有什么可担心的，说得好听是照顾，不就是担心她出问题么，你怕什么啊，她没可能的，看性格就知道不可能啊。” 孔佑也知道不可能，他不是什么都没说么，他说得是，“她要跟你一起合作，我让你照顾下她有什么问题？” 问题太多的姜东元直接挂了电话，转头就给职能之一就是‘照顾’演员的pd打电话，“你给你老公吃什么了，他居然发疯让我给他盯梢，还是你们夫妻感情出问题了，你厌倦了？有心出轨？” “你才出轨呢，什么乱七八糟的。”柳青棠让他说点能听懂的。 姜东元言简意赅的重复孔佑想让他干嘛，这回是柳青棠挂了他电话，当他发神经。 照顾为什么能理解成盯梢？那不就是照顾的意思吗？ 照顾到底能不能变成盯梢，孔佑说了算，姜东元说了柳青棠也不信啊。 柳青棠更相信老公说得，兄弟最近压力大，脑子不太正常。 “上一部作品他不是扑了，这部他要是再没成绩身价可能都会降。”孔佑往夸张了说，说兄弟压力山大，“不然他也不会极力促成，你加入这个项目啊，他以前一直坚持不信玄学的。” 柳青棠撇嘴，“也没人要他信。” 时间让不信玄学的人认命像玄学低头，时间也让信奉玄学的人提醒女儿要小心你的幸运。 去接女儿放学的妈妈，听老师跟她说，小朋友今天捡到了钱包交给她，是校长不小心掉的，找了很久呢，校长为了感谢她，请他们全班吃冰淇淋。 妈妈先谢过老师在带女儿上车，关上车门再问女儿，“是不是你想吃冰淇淋，老师不给你吃？” 乖乖点头的小姑娘讲，“每个人只有一个冰淇淋，我想有两个。” “冰淇淋只能一天吃一个，你知道为什么吗？”妈妈伸出食指，点了下小姑娘的眉心，“因为你今天把明天的冰淇淋吃了，明天我会跟你老师说，不准你吃冰淇淋。” “为什么？！”小姑娘大叫。 妈妈回答她，“因为你的心愿应该用在正道上，妄动贪念，会倒霉的。” 第35章 番外一 孔佑和柳青棠的婚姻在最初的最初很多人都认为这两人长不了, 单指孔佑的朋友们。 比如赵寅城。 这位最早被震碎三观进而笃定柳青棠是有法力的神人，都已经是神人了，赵寅城眼里柳青棠根本没有性别，更遑论结婚生子如此需要性别的事, 居然真的发生了, 还是就在他身边发生了。赵寅城真心认为，这两人长不了, 也很真心的认为这两人会长长久久。 长不了的想法源自于柳青棠太特别了, 她的特别程度是远超过凡人能理解的范畴。作为凡人之一, 赵寅城不信孔佑感受不到柳青棠有多特别，同那么特别的人恋爱乃至于结婚那不就是找死吗？ 而两人必然能长长久久的想法则是赵寅城对孔佑的祝福, 如果这两人长不了，还是孔佑在高压之下退缩选择分手, 他很担心自家兄弟小命不保, 不是夸张的话是陈述句, 孔佑真的会没命的现实担忧。 谁能想到, 这两人确实长长久久了, 久到孩子都生了, 两人不但没有貌合神离甚至还更恩爱了？？？ 另外一个比如是姜东元，这位是三观时常被震碎, 但他就是有本事拼拼凑凑的再把三观粘起来，坚定的做个唯物主义者，什么法师, 就是扯！ 姜东元认为夫妻俩长不了的主要原因是柳青棠同孔佑根本是两种人, 火星和水星不兼容的两种人。两个星球的男女会因为一时的荷尔蒙发疯‘闪婚’，可天长日久的相处，迟早会分崩离析。 一直维持着类似想法的姜东元碰上了要跟柳青棠合作, 他在接触这个项目的时候柳青棠还没进组，他决定签约的那天才从经纪人那得知，柳青棠进组了，还是导演力邀进组，这就算了，合作么，就合作呗。 合作同一个项目的演员和主管后勤的pd能接触的机会少之又少，每次都是剧组大聚会两边才会碰上面，碰面了也顶多闲聊两句，他们其实不熟。 说是说柳青棠都跟孔佑结婚了，对于兄弟的老婆总该有些来往，但双方的来往也就维持在女方是兄弟的妻子这个阶段，两人不熟到都没有单独聊天超过五分钟。 这其实也是姜东元认为这两人长不了的原因之一，柳青棠对孔佑的朋友貌似没啥关心，通常情况下都已经成了女朋友，难道不应该跟男朋友的朋友友好相处吗？这位不是，这位大概率拿他们当路人。 路人pd的老公莫名其妙的打电话过来说什么让他照顾一下妻子，那电话诡异到姜东元都忍不住怀疑孔佑是不是被柳青棠下咒了，有必要吗？ 这次合作让姜东元愈发坚定这两人不是一类人的想法，柳pd的工作能力很强，恰恰是因为她工作能力非常强导致她多少显得有些霸道。同样是这次合作让姜东元疑惑于，火星和水星还真能兼容，孔佑绝对是爱惨了柳青棠才能神经病频发。 频频发神经的兄弟跟正常对接项目的姜东元最近时常见面，不是谁约的谁，而是孔佑来接柳青棠的次数变多，两人总能碰到面。 剧本试读会那几天，姜东元每天都能见到孔佑，频繁到早晚都能见到。 今天是剧本试读会的最后一天，大清早的姜东元车刚到楼下就见到了孔佑上车准备走，先按下车窗叫住他，再下车过去，问他最近难道很闲吗？ “你问出这句话才更闲吧。”孔佑扶着车门笑道，“我来送她上班有什么好奇怪的。” 偶尔一两次姜东元不奇怪，这都几次了，他很奇怪，“你这早送晚接的难道是真担心她会在外面有什么吗？” “不是啊，只是想送她。不行？” “你都说行了，我有什么好说不行的。” 行不行的两人碰了个面就散了，孔佑走人，姜东元上楼。进了会议室，姜东元刚好看到柳青棠坐在边角，他就凑过去了，走进听到她在用耳麦吩咐底下人做事，站在一边等了一会儿。等对方说完，抬头用眼神问他有什么事，姜东元就想吐槽，没事不能来跟你聊两句吗？ “刚在楼下碰到孔佑了。”姜东元拖了把椅子坐在她边上，“他最近闲到能每天送你？” “有在对接项目还没签约，暂时没那么忙。”柳青棠解释了老公为什么闲，再问，“你是有事找我？” 第二次想吐槽的姜东元委婉的说出了槽点，“会还没开始，随便聊聊。”不能聊吗？ 大半注意力都在耳机里的柳青棠分了一点注意力给他，伸手示意他说。姜东元无语，聊天是你来我往啊，我说什么？ 两边也没说上几句，柳pd挺忙的，别看只是剧本试读会，上百号人聚在一起后勤也有不少事要做。 忙碌到午餐时间，全组都吃盒饭，姜东元吃完饭出去抽烟时又看到了柳青棠，这次她在走廊尽头打电话，他冲她招招手，对方也冲他拜拜手当回应，随后边打电话边走过来，再度用眼神询问他什么事。 “没事，你先打电话。” “你说你的，我老公。”柳青棠边跟面前的人解释电话里的人是谁，边跟电话那头的人说，“是姜东元，好像找我有事。” 没啥事的姜东元看她好像误会了，连忙说，“我就是看到你打个招呼。” 柳青棠同他笑笑，指了指远处示意自己先走，打着电话还真就走了。姜东元又好奇又好笑，好奇于两人打电话说什么了，好笑在柳pd还真说走就走。 这份好奇在晚上收工，导演招呼大家聚餐时被他问出来了，问的不是柳青棠，而是来接妻子下班，被导演留下一起喝一杯的孔佑。 有介于兄弟处在神经过敏的状态里，姜东元很怀疑这人是明知道今天会聚餐故意赶在结束的点来接人，顺势加入剧组聚餐好了解一下组内有没有什么人会成为‘敌人’。 讲真，姜东元认为兄弟是闲到没事找事的地步了，试图理解兄弟的行为，合理的解释好像就一个，“你该不会发现柳青棠有什么”话没说完就被兄弟打头，怒视他，有病啊！ 揍了人的孔佑第n次提醒他，“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吗？” “是你太奇怪了，这早早晚晚的干嘛呢？中午居然还有电话，跟查岗有什么区别？”姜东元如今都看不懂兄弟了，“不是来查岗的是来干嘛的？” “来接她下班。”孔佑失笑，“什么查岗，就是相见她就来接她了，我想跟我老婆见面很奇怪吗？还是我跟我老婆打电话很奇怪？” 放在别人身上不奇怪，就算是热恋期的孔佑这么做也不奇怪，可这两人孩子都有了，老夫老妻了还那么黏糊，怎么都很奇怪啊。 姜东元觉得可奇怪了，“你现在还会每天每天都想见她？不是，我不是说不想见的意思，就是热恋期早过了吧，你怎么好像更黏糊了？”这两人热恋期的时候，孔佑好像也没那么黏糊吧？ 抿了口酒的孔佑笑道，“喜欢一个人就是会越来越喜欢啊，只要还喜欢，什么时候都想见面啊，想拥抱想” “ok，停，当我没问过。”姜东元拒绝听那些会让他起鸡皮疙瘩的废话，转而聊起安全话题，“好久没见寅城了，改天一起喝一杯？” “行啊。” 安全话题聊到酒局结束，饭店门口，姜东元看着孔佑给柳青棠开了车门再上车，忍不住给赵寅城打了个电话，说兄弟病得不轻。 “搞不好那哥真碰到了对的人。”赵寅城同他分享兄弟病了很久的八卦，“之前那哥不是拍了李勇周导演的新作么，我跟那导演一起喝酒时，听他讲，孔佑在片场只要有空就给老婆发信息、打电话，还说什么圈内真正的好男人，讲得我都不认识孔佑这两个字了。” 不知道还有这出的姜东元惊讶，“李勇周的项目不就是去年的事？” “是啊，去年拍的，去年他就很黏糊了，今年更黏糊一点大概就真的是真爱。”赵寅城也觉得兄弟大变活人的状态很奇妙，唯一能找到的解释是，“只有真爱能解释。” 姜东元理解不了这个解释，但总归是件好事吧，好事就行。 车里的夫妻们也在聊奇怪的朋友。 妻子跟丈夫说，“姜东元今天找了我几次，问他什么事又说没事，他是不是有事想找我帮忙不好开口，你要不要问问他？” 隐约能猜到兄弟搞什么的孔佑摩擦着她的后背应了声好，下一句就跳过了这个话题，问，“你好像没吃多少东西，要不要再去吃点？” “不用，回家吧。”柳青棠想女儿了，只是一天没见，她就想女儿的小圆脸，想抱抱，想亲亲。 回了家，做妈妈的抱到了女儿也亲到了女儿，差点把女儿折腾醒，捻手捻脚的退出去。 回家了，当丈夫的也抱到了妻子，亲到了妻子，至于奇怪的朋友 月色正好，爱人就在身边，谁管什么朋友。 第36章 番外二 孔昭妍自小就知道, 家里是妈妈说了算，爸爸反正妈妈是个大老虎。 老虎每天不准她做这个，不准她做那个，反正怎么样她都不满意, 只有考试考了高分, 班级排名、年级排名乃至于校内排名又进了一位，老虎才能变成人, 会允许她跟同学出去玩。 老虎最讨人厌的地方是她像个老古董一样, 令五申不准她早恋, 学校里都成双成对了，她只是收到别人的告白情书都会被骂。那情书又不是她递给别人的, 是别人给她的好不好，为啥她被教训？还什么你的年纪学习才是正事, 在老虎眼里除了学习什么都看不见。 借出去一本书收回来时没发现书里还夹着情书的孔昭妍回家被妈妈发现了, 妈妈很生气, 女儿很冤枉, 母女爆发战争, 两人互相砸门, 即是老公又是爸爸的孔佑叹气，怎么又吵架了呢。 自从女儿上了初中, 家里天两头都要吵一架，其中有六成都跟早恋相关，两人说着说着就能吵起来。女儿嫌弃妈妈活在朝鲜时期, 亲妈无限愤怒, 你倒是活在二十一世纪，想未婚先孕啊！ 孔佑其实不太能理解为什么妻子的脑袋里会有‘早恋’这个概念，恋爱还分早晚吗？禁止早恋就更奇怪了, 虽然孩子还小，此时谈什么恋爱确实要控制，可孩子青春懵懂会有怦然心动的人，也很正常啊，为啥要禁止？ 老婆就是要禁止，老婆对此还极端反对，默认女儿没什么大问题的老公每次碰上这种类型的吵架都是先劝妈妈，别太极端了。 早就过了国家画风不同适应期的柳青棠，怎么都没想到，她养了孩子还得重新适应一遍。南韩没有早恋的说法，南韩只有父母同意了，小孩子们未成年都能结婚的傻逼律法。 柳青棠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时观都裂了，此后对女儿就是严防死守，生怕她一个没看住会让闺蜜一生被毁。这方面不论孔佑换多少种花样跟她掰扯，青春懵懂的恋爱没有那么罪大恶极，她都拒绝接受。 “我当然知道少男少女懵懂的好感不是坏事，可就是因为他们年纪小，才不能放任好事变坏事。他们连怎么保护自己都不清楚，你指望他们能对感情负责？”当妈的拒绝沟通。 孔佑底气不是很足的劝，“也不是所有的恋爱都奔着结婚去啊，何况她也才初中，现在想结婚也太远了。” “她要是不小心搞出人命来，我们再后悔那才是太远了！”柳青棠怒道。 爸爸已经劝了妈妈半小时了，没招了，最后一搏，“不然，你教教她要怎么保护自己？” “什么意思？” “就保护自己。” 丈夫眼神闪躲，妻子懂了。柳青棠纠结了，她要跟初中的女儿说两□□流的话题吗？这比吵架还难！ 两□□流的话题还是要说得，说了没两句柳青棠发现，她闺女啥都懂，知识量之丰富让她都想没收她电脑和手机，成天学的什么玩意儿？ 而女儿眼中的妈妈不止是个蛮不讲理、知识量有限的老古董，还是个一心工作根本不管家里的人。 一直到小学二年级，孔昭妍才知道爸爸具体的职业是什么，她爸常年家里蹲，疑似是个靠妈妈养的无业游民。既然是靠妈妈赚钱养家，那爸爸怂一点好像就很合理了。直到二年级，班里有个同学帮妈妈问，能不能问她爸爸要个签名，她才知道，亲爹居然是有工作的，还是很出名的演员呢。 彼时女儿问来接她放学的爸爸，为什么我没看过你的电视剧？爸爸没办法说，你妈认为那不适合你看，就说，我最近没什么新作品上线。 彼时女儿更好奇，你既然不是无业游民，为啥妈妈还成天不着家？你不是已经在赚钱养家了吗？ 柳青棠倒也没有成天不着家，她只是碰上项目周期长的情况会常驻剧组，进组了算出差，出差就只能跟女儿电话沟通。再加上，她和孔佑商量过，每人年的工作期，刚好够一人完整的跟进一个项目，年后就换另一个人出去工作，家里的就负责陪孩子。 非常不巧，柳青棠错过了个年都是女儿认知在慢慢增加的年。更不巧的是，孔佑是哪怕拍摄，只要不是去四个小时没办法到家的地方，他都会努力回来见女儿一面，就让女儿误以为爸爸一直在家，而妈妈常年不在家。 柳青棠没办法做到像孔佑那么拼，一方面是拍摄时间pd比演员要忙得多，另一方面则是她不认为有必要那么拼，结束拍摄不就见到了么，真的离不开的话就暂时先不接项目啊。 孔佑渐渐拉长了接项目的周期，一度真的停工了四年，专心陪女儿。柳青棠一边为他伟大的父爱鼓掌敬佩，一边又觉得，文青的事业心还真的不强。在他的对比下，柳青棠感觉她都算是事业心强的人了，明明她也没什么事业心。 一家口如果按照争强好胜的标准排序，那孔昭妍小朋友可能才是第一名，爸妈都得往后排。她的性格既不像爸爸也不像妈妈更像太外婆，可能是小时候老太太照顾的多，她就走了老太太的画风，嘴特别毒不说，跟亲妈吵架那是针尖对麦芒，从来不低头，经常吵得孔佑哭笑不得。 母女两什么都能吵，大到要不要早恋，小到出门穿什么。两人跟个冤家一样，就没有安生的时候。 初春，早晚冷，中午热。一家人要出去野营，初中少女想穿漂漂亮亮的小裙子，少女妈却让她不要作死，都不用说穿裙子太冷，光是裙子不能防蚊虫就能让她一票打回，穿什么裙子，去换裤子！ “我就要穿裙子！穿什么你都要管，你是法西斯啊！” “我是！换裤子！不然你别出门了！” 母女又吵起来了，爸爸在做什么？爸爸在厨房收拾要带去野营的便当。不是孔佑不管，而是这类型的小型战争，通常爆发的很激烈，但说停战也就停战了。 也不知道怎么就停战了的母女手牵手来见孔佑。 女儿嫌弃爸爸，“你好慢哦，衣服都没换。”转头看亲妈，“你看他，全家他最慢。” 老婆先维护老公，“他在收拾东西，你也没快到哪去。”再吐槽，“你怎么不先换衣服？” 被老婆指派先去收拾的孔佑啥辩解都说，就笑，“那我去换衣服。” 总之，出门时，他们又是和和睦睦的一家口了。 第37章 完 话说玩家柳青棠在确定‘永留此间’时差点成神, 但她刚被金手指坑过，实在不敢妄想成神这件事，只想着安安生生当个凡人就挺好, 别搞神神鬼鬼的玄学。柳凡人有个朴素的愿望，全家身体健康能运气好点就更好了。 家人的运气就这么好起来了, 柳青棠的运气也跟着好起来了, 好到她有惊无险的避过了非常多的坑, 尤其是在夫妻关系里。 老话说婚姻两个人搭伙过日子, 碰到了问题你让一步，他让一步, 都愿意往后退，那日子才过得下去。要是两个人都不想退亦或者一个人过于坚持自己想的就是对的，那日子很不好过了。 柳青棠的婚约有两个大坎, 第一个坎她从头到尾都没发现，孔佑独自解决了。那个坎关于孩子, 柳青棠从始至终都只想生一个孩子，压根就没有再生一胎的打算。在她的观念里孩子有一个就够了，而在韩国的家庭理解里, 多子多福, 孔妈妈曾数次问过儿子，打算什么时候生一胎。 面对母亲，孔佑的回答都是先拖着，说再看看，再等等, 现在没时间，现在孩子还小照顾不过来之类的。面对妻子，孔佑根本没同她聊过这个问题, 明示暗示什么都没用过，口都没开过。 因为在家里的小公主出生没多久，柳青棠还在坐月子呢，就跟老公说总算把人生大事都办完了。那时候孔佑就知道，妻子口中的人生大事就是结婚生子，如今已经有‘子’了，就没有再多一个的必要。 这个坎发生在女儿刚出生，新手妈妈完全不知情；第一个坎发生在女儿从高一升学，开年就高一了，年前孔昭妍跟亲妈说，她想去做练习生，爱豆练习生的练习生，未来去当偶像出道的那种。 掏出经纪人名片的女儿，跟妈妈说起这件事时是开心的，还有点小骄傲呢，她放学跟朋友一起去买饮料时碰上的星探。当下她是没理对方，但回家就跟妈妈炫耀，你女儿长得能去女团当门面哦。 柳青棠起初没在意，就国内的娱乐环境，马路上到处都是在人海里淘金子的星探。再加上女儿长得确实好看，又是青春正好的年纪，花骨朵一样姑娘，被星探塞名片太正常了。 被星探塞名片的少女过了一个礼拜兴冲冲的跟她妈讲，我想去当练习生，想成为爱豆。柳青棠懵了，爱豆？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认真的吗？ 第一次提起梦想的少女被亲妈强势压制，铩羽而归。第一次，女儿很认真的把她查到的各家经纪公司的消息都打印成资料放在妈妈面前，态度非常认真的对妈妈说，她的梦想就是登上舞台，享受掌声。 这番话让柳青棠严重怀疑自己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都准备用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招，打碎女儿不靠谱的想法。孔佑在她暴怒到要动手前，迅速登场，带走女儿，同时给女儿开辟了个新道路。 如果女儿向往的只是聚光灯下艺人光鲜亮丽的那一面，那不用跟她讲什么父母的强权禁止反抗，只要带她去见识见识聚光灯没有照到的地方有多辛苦就好。 爸爸带女儿去体验了一个礼拜艺人的生活，开始的第一天是在古装剧里当群演。 他们一家三口，如果妈妈是大老虎，女儿是小老虎那父亲一直是食草动物的形象，脾气特别好的老父亲。老父亲把女儿丢进剧组的第一天，就让女儿怀疑亲爹要不然变异了，再不然就是她压根不是亲生的。 古装剧分很多种，孔佑找的是个电影剧组，需要一帮群演拍大批民众为战乱逃亡的戏。既然是逃亡，戏服衣衫褴褛是流民的标配，扎脚的草鞋肯定是要穿的，朝鲜时代有钱人才能穿布鞋，流民哪来的布鞋穿。 不知道多少人穿过的群演戏服在大夏天从服装组拿出来分发到各个群演手上时都馊了，草鞋更是只能当装饰品，群头直接说光脚沾土不穿鞋也行。 起初以为自己是来体验生活的小公主戏服刚到手她就偷摸打电话给爸爸，摆事实讲道理的说，她是来体验生活不是来体验苦难，刻意用这种方法打击她的梦想也太过分了，关键是那衣服穿上会得病的，这是亲爹能干的事？ 亲爹很好说话的问不想体验苦难的女儿想不想去体验当模特的感觉，有漂亮的衣服穿还可以不停的拍照。女儿欢欢喜喜的答应，转头就被送去给一个正当红的爱豆团队拍校服广告的团队里，她成了几位镶边模特中的一员。 拍摄本身没让小公主吃什么苦，小公主压根也没正式开始拍，在她前面排队拍单人照的四个模特姐姐，每一个都被骂到死。摄影师也不知道为什么脾气就那么大，对模特稍有不满意当场开骂，花语脏的小公主差点被吓哭了，迅速打电话给亲爹救命。 亲爹脾气很好的救她一命，又问她想不想去女团表演的后场看看爱豆们是怎么筹备一场表演的。这个提议听起来没什么危险，也不用自己上场，小公主答应了。 女团是个某个品牌方站台，演出那天好死不死下雨了。孔昭妍躲在后台，眼睁睁看着在电视节目里光鲜亮丽的偶像们，面对大雨连伞都没有还得登台展现笑脸表演劲歌热舞，如果她不想当爱豆就是观众，她会敬佩姐姐们的敬业，可她想当爱豆再去看敬业的姐姐们，她就有点慌了。 更让她无措的是，这些姐姐们下了台匆忙换下演出服还要去跟品牌方的人表示多谢照顾，高中少女对于成年人世界的残酷有了敬畏。 才三天，小姑娘就怂了。三天而已，她爸没打算放过她。 第四天，亲爹说你寅城叔叔最近刚好进组在拍摄，问她想不想去看看拍摄。孔昭妍不太想，又怕怂了没面子，点头答应去看。 赵寅城今天拍的是场动作戏，跟一个演反派的女演员对打，两拨人互殴他们俩是主角团。拍摄么，打得再凶都是假的，可大场面的动作戏想要画面漂亮，武行就得真刀真枪的打，好保证在镜头里看起来是拳拳到肉。 拍多人混战的动作戏，前期准备再怎么充足，现场也无法避免会出现一些误伤。好巧不巧，女演员被一个群演不小心用折叠凳砸中了肩胛骨，当场人就倒下了，导演立刻喊停，孔昭妍拔腿就想往前冲，被赵寅城的助理眼疾手快的拽住。 一直生活在象牙塔里，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成绩如何的小姑娘，怎么都没想到，成年人的世界已经险恶到冷酷无情的地步。女演员都趴下了，全场还没人动，就导演拿着喇叭喊，问有没有事。 孔昭妍简直震惊，怎么可能没有事？！ 女演员挣扎着爬起来，动了动肩膀摆手示意没事，现场就真的继续了。 这次小姑娘彻底被吓到了。她被演员在片场的工具人属性吓到，也被模特在秀场后台只是个衣服架子的工具人属性吓到。 第五天，孔昭妍被送去了秀场的后台，台前的服装秀场五光十色，台后的秀场到处都是吵闹的人群，那些人拽过一个进了后台的模特，上手就‘折腾’对方，衣服直接拔下来，手脚快的模特还能自己用帘子遮挡，手脚慢的衣服都没换好，外面就有人扯帘子。 不小心看到一些特殊部位的孔昭妍眼睛都要瞎，她亲眼看到一个化妆师跟刷墙一样给模特上粉，戳个假睫毛真能把模特戳瞎，再也不想来这个‘动物园’了，她想回家。 家里的老父亲还不放过她，拜托人把她带去一个即将开演唱会的女团伴舞群里，不需要她真正做什么，只需要她旁观一整天，这些姑娘们从早到晚不停的排练一支舞。 一整天啊，就练那一支舞，练到所有人的动作必须整齐划一，连角度有些许不同都得重来。光是看，孔昭妍都要看吐了，姐姐们得跳，跳得大汗淋漓也没个休息的时间。 第五天凌晨才到家的小姑娘，面对怎么看都不像是食草动物的父亲，发出质疑，你故意的吧！ 老父亲只是笑，“明天有个拍纯爱的剧组，导演你妈认识，愿意让你去客串一个角色，有名有姓的，还能跟你喜欢的小男生搭戏，你想去吗？” 女儿选择去跟妈妈告状，爸爸欺负我！！！ 接受了诉状的青天大老爷立刻去说做爸爸的怎么能那么狠心呢，被诬告的草民连连认错，得理不饶人的一代狐假虎威，心满意足的回房间睡觉。 同样回了房间的夫妻俩锁了门，头靠头在床上笑得差点厥过去，孔佑还是温温和和看着没什么脾气的食草动物无害的笑容。柳青棠笑得那叫一个嚣张，就差在床上打滚，万幸隔音好，不然就暴露了。 隔音非常好的主卧爆发过一次争执，在孔佑要把女儿拜托给赵寅城去看动作戏拍摄时，柳青棠很不愿意，她还是很了解女儿的，更了解赵寅城在拍的是什么项目，那种片场很容易出误伤，万一吓到他们家小公主呢？ 当爹的自小到大连女儿一根手指头都不舍得碰，真碰上必须要教她一个乖的事，那心比老婆狠多了，只是会被吓到又不会真的出事，吓怕了她才不敢，不然她说不定还能出幺蛾子。 此次事件让柳青棠质疑过老公是不是故意在女儿面前装好好先生，不然每次女儿有问题她要教训人，老公都来回劝。此次事件也让柳青棠重新想起，曾几何时男演员套路非常多来着，这些年走温和的居家好男人路线，她都快忘了老公还有另一面。 极少在妻女面前展现特殊面目的孔佑，笑看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自己的妻子，胳膊一勾，把人勾过来压在身下，用这种眼睛看着他的话，那就别辜负如此好的月色了。 新的一天，一家三口重回和睦的家庭生活。 新的一天，妈妈问爸爸想不想出去旅游，把孩子送去外婆家或者奶奶家，正好暑假，他们俩可以出门玩一个礼拜。 “你们出去玩不带我还在我面前说？”吃着早饭听闻噩耗的女儿不高兴，“我也要去！” 妈妈让她老实吃自己的，“你看你这几天折腾的事，把你爸都折腾瘦了，我们出去玩还带你？想得美。” 还没原谅爸爸的女儿怀疑亲妈眼瞎，“他哪瘦了，我才瘦了好不好，我才需要去旅行放松身心！” “你都快成心宽体胖的代言人了，看你小脸圆的，你还要放松什么啊。”柳青棠接过老公剥的鸡蛋，用筷子夹两半分女儿蛋黄多的那半边，“外婆加和奶奶家，一选一。” 孔昭妍把鸡蛋往嘴里一塞，选第三项，“我不管，你们不带我也不准去！” “谁管你。”柳青棠白眼一翻，“就去！” 母女俩昨天才和好，今天眼看又要掐架，而剥了两个鸡蛋的爸爸，安安静静的吃手里的鸡蛋。这波啊，这波他在大气层。 婚姻也好家庭也罢都需要悉心经营才能长长久久，而主要负责经营家庭的从来不是柳青棠，她更多还是靠运气，她的运气始终都是最好的。 运气非常好的柳青棠未来还会碰到类似的磕绊，都是有惊无险，都有人为她保驾护航。这世上最能体现幸运的一词大概就是有惊无险，没有比这再好的了。 柳青棠活在一个能让她被幸运之神笼罩的游戏里，她从未把人生当成一场游戏，游戏和人生本质也没什么区别。人生和游戏一样都会迎来终点。 在终点出现的那一刻，柳青棠才想起来，她在玩一个游戏。象征游戏攻略目标的产物，就在她丈夫的眼睛里。 最后的最后，孔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再最后亲亲她的小姑娘，含笑对她说一声抱歉，我要先走了。 柳青棠含泪摇头，泪珠模糊了视线，她一如既往的躲开了那双眼睛，和眼底显示的数字，她不需要那些，哪怕她也更信自己所感受到的，感情从来不能用数字去衡量。 哪怕 【攻略进度：孔佑（/100）】 第38章 第一章 尹遥夕, 一个生日完美卡在高考出成绩当天的神奇少女。 少女算不上学渣但跟学霸之间还是隔了一座山，为此她高考，全家对她的期待是保二争一。二本大概率没问题, 一本就得靠命。 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命好还是命不好的尹遥夕还在担忧明天成绩出来万一不好，她要如何面对江东父老, 就先进了一个奇神奇的游戏。 起初尹遥夕以为自己在做梦，还是那种清楚她就是在做梦的清醒梦。既然是做梦, 那梦里不管发生多离谱的事都很正常。 梦的走向确实挺离谱的, 出现了个乙女游戏，她还在主控台一样的地方, 要给自己填游戏设定。作为养过四个纸片人的‘老玩家’, 尹遥夕把‘主控台’的出现归类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梦都已经梦了, 那就搞个大的, 当个极限玛丽苏，光是人物设定她就开大, 按照《约会大作战》的角色‘夜刀神十香’的标准，还要暗黑版, 能化身为剑神, 操着一把十米长的巨剑挥斥方裘，当大佬！ 大佬的梦境在其设计奇幻人物时出现了新游戏角色，号称gm。那个只有声音没有图像的gm跟她说, 唯物主义世界没有怪兽打，不用搞那么夸张, 乙女游戏要个那么高的武力值也没必要啊。 梦中的尹遥夕当自己是玩家, 玩家碰上gm哪会那么容易听话，肯定得讨价还价一波。不能变身剑神没事，但美貌妖艳的大姐姐一定要能变, 她不想但萝莉，平时够萝莉了，玩游戏就要当大姐姐！要自带风流人往那一戳就让男人腿软的大姐姐！要美！要美！要成为当代苏妲己！ gm不明原因的沉默了片刻，委婉的提醒玩家，人设跟自身灵魂相差过大会出问题。 玩家才不管，玩家就是不想当软妹了，玩家玩所有能捏脸的游戏都走大姐姐路线。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萝莉做梦都想当御姐。 萝莉不听劝，成了御姐，还强求gm给她个写轮眼。开啥玩笑她好不容易脱离了高考的地狱，玩个游戏还要学习？当然是浪啊！ 心里装着一片海的萝莉对写轮眼的初始要求是，只要别人对她使用过某技能，她就可以自动学会。此要求被gm打回，理由过长，在萝莉的理解里就是她没充值。 没想到做个梦还得氪金的尹遥夕跟gm开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过程，写轮眼可以存在，她也可以复制别人的技能。 但要增加两个前提条件，一是她跟被复制者必须是亲密关系，亲情、友情或者是爱情的亲密关系都可以，对方必须跟她足够亲密还要足够信任她，她才能使用‘写轮眼’复制对方身上的技能。二是，在‘写轮眼’复制技能的过程中，她会完整的经历被复制者学习那项技能的整个过程。 第一条，尹遥夕勉强能理解，不就是要攻略某个人拿到好感度才能抽卡的意思么，她理解，乙女游戏叠加卡牌游戏的玩法，明白。第二条尹遥夕就不懂了，完整经历是怎么个完整法？ 【假设您不会开车，您需要学习对方开车的技能，那您会在幻境中变身为对方，完整的经历对方从一无所知到精通开车的全部学习阶段。】 尹遥夕懂了，这不就是还要学的意思吗？坑爹呢，“我不能发动写轮眼立刻就会吗？” 【您的灵魂支撑不了那么庞杂的能量灌输。】 “又是需要充值的意思？”尹遥夕撇撇嘴，跳过得充值的话题，再问，“我怎么判断我们的亲密关系到达我可以复制的程度了？呼唤游戏面板看好感度？” 【如果您需要的话可以拥有游戏面板，但不建议您那么做，会妨碍您的游戏体验。您可以直接询问您想要学习的对象，是否愿意教导您某项能力，双方亲密度到了触发点，您会自动感受到幻境，这也有助于您保护灵魂的完整度。请注意，频繁损耗灵魂的力量，会让您】 “又聊充值？”尹遥夕对这个梦有点郁闷了，为啥什么都聊到充值上？ 充值的话题聊不下去，玩家试过了，她没办法在梦里变出钱来，gm也不支持赊账，这梦还挺讲逻辑。 讲逻辑的梦年写轮眼都出来了，再叠加个家财万贯人人都爱我，自带玛丽苏光环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她都没要求七彩的头发呢，很低调了！ 低调的玩家彻底脱离‘游戏控制台’进入游戏时，即没有七彩的头发也没有玛丽苏光环，她‘也就是’化身成了一位，家财万贯的苏妲己。 在成为祸国殃民苏妲己的第一个小时，尹遥夕站在盥洗室的全身镜前对着自己流口水。一点没夸张，没见过市面的蠢萝莉玩镜子面前一站腿就软了，嘴里吐出个‘卧槽’明明是个感叹词，传到她耳朵里就成了撩拨，口水差点就流出来了，脸上更是冒出痴汉笑。 就这，镜子里的千年狐仙都隔着镜面勾她，勾得她小心脏怦怦跳，根本舍不得离开镜子。 这梦也太嗨了！！！ 梦里的狐仙一颦一笑皆能成画，还是浓墨重彩值得被挂在最高的艺术殿堂让众人顶礼膜拜的艺术品。狐仙整个人堪称行走的魅药，身着细吊带的缎面睡衣，刚刚才起床还没装扮上呢就是随时准备主持一场酒池肉林的娇艳。 这种传奇人物，二次元尹遥夕都没见过几个，居然在次元见到了，洒家这辈子值了！ 成为狐仙的一个半小时后，一通电话唤醒了沉迷美色不可自拔的玩家。打电话来的是个男人，狐仙的众多备胎之一。要不是尹遥夕有狐仙的记忆，她都不知道手机备注里‘bta·04’是个什么意思。 此备注值得多聊两句，‘background of theatrical art’是ucla戏剧系必修课之一，04就简单了，顺位第四个代写作业的。 狐仙姐姐是ucla的学生，已经修完学分即将毕业。姐姐整个求学的过程就是n场修罗场无缝衔接的过程，自带走到哪，哪就有修罗场的神奇属性。狐仙姐姐自小到大都是个象征‘腥风血雨’的女人，她是没有玛丽苏光环，但她有雄性生物都爱她的光环。 幼年，狐仙姐姐还因亚洲保守的风气而吃过一些小苦头，小学二年级被送出国后，世界大变样。国外风气开放不说，掐尖要强必须是人群里最美的性格在亚洲会有被人说张扬，出了国那就是有自信，自信变成自恋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自恋的狐仙姐姐是打从心里默认全世界老娘最美的孔雀性格，随时随地都在开屏，并且有能把任何一条羊肠小道都当t台走的霸气。自小就喜欢被人瞩目，连大学都去学了表演未来要成为闪光灯下最耀眼的星星。 在狐仙姐姐眼里，所有被她美貌吸引的路人甲都只是路人甲而已，不用放在眼里的路人甲。值得她放在眼里的，起码也得是个校园王子级别，让她带出去有面的，说一句这是我男人能被一众姑娘们羡慕嫉妒最好再恨一波的才值得她屈尊陪对方玩一场。 校园本就很容易产生各种抓马的情节，为啥文学领域要单独把青春疼痛分类，因为青春才会把爱恋当人生大事，失恋比天崩还夸张。万千姑娘喜欢的校园王子有恋人了，恋人还是个‘水性杨花’固定男友最长都没固定过一个月的女人，这谁能接受，必须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那就干她？干不过。 狐仙姐姐在校园里的地位并不比王子低，她就是美国校园片里成天带着一帮姐妹跟班，横行霸道的存在。只有她欺负人，没人能欺负她。 哪怕只是在做梦，受到回忆‘攻击’的尹遥夕也忍不住在‘接受’回忆后吐出一个‘婊气冲天’的评价。转念一想，这是在做梦哎，梦中的狐仙就算是升级版《尖叫皇后》中的‘香奈儿’，坏得让人牙痒痒那也是魅力无限的反派角色，这个梦果然很爽！ 梦的开端总是无限爽的，做梦都爽不起来那还做什么梦。 梦中的尹遥夕爽到无极限，虽说一开始还有些别扭狐仙姐姐婊里婊气的，可她婊人家又不是人家搞她，当坏人是会上瘾的。尤其是肆无忌惮、随心所欲，身边是人是狗都捧着她，还有n张卡随便刷，啥高奢大牌、珠宝首饰，啥都有。连电影里车门是往上推的豪车她都随便开，这日子能不爽？！ 嗨翻天的梦幻梦境初次碎裂，是在毕业典礼的前夜。这晚有个大派对，派对起初和别的派对区别不大，玩到后来就开始疯了，疯到有个小姐妹跟狐仙说我买到个好货你要不要试试。好货让毫无警觉心的尹遥夕一秒上头，也在药效过了之后仓皇而逃。 做梦确实不受任何法律、道德的约束，在梦境里可以随便玩。但做梦也不能嗑药啊，这太过了，远远超过尹遥夕能接受的范畴。玩家硬生生被吓到想回家，回自己的家，想结束这个梦境，她玩够了，可以了，够爽了，不用再继续。 问题来了，梦，要如何结束？ 梦境继续的第二天，梦里出现了新npc。对方出现时，尹遥夕还在‘出生地’满屋子找结束游戏的开关，她在这栋屋子开启的游戏，那结束的按钮就应该也在这栋屋子里，对吧？ 开关还没找到，姐姐出现了。狐仙的人物设定有两个姐姐，出现的是二姐，大姐已经嫁人，家里有出了状况需要姐姐在国内盯着，二姐就来参加小妹的毕业典礼，顺便把妹妹打包回国。 2008年，金融危机席卷全球，韩国‘受灾’严重，尹家也被牵连。家里资金链断裂，已婚的大姐准备找丈夫支援家里渡过难关，姐夫却不做人，不乐意伸手，导致家里的情况很不好，现在需要一家人都在一起，想办法寻求新的资金进场。 尹家有个女儿，大姐商业联姻嫁给了同属财阀阶级的姐夫，二姐是当继承人培养的，最小的尹遥夕出生是个意外，本来妈妈都没准备生了，谁想到就怀孕了。本来她也应该作为继承人培养，但她性格实在不合适，也就被放养了。 如今家里有困难，大姐夫不靠谱，二姐是要招赘的，小妹就被姐姐询问，愿不愿意帮家里渡过难关。 “你的意思是，我要去联姻？” “你如果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 尹遥夕断然拒绝，她玩个游戏还要跟陌生人结婚？有毛病啊！ 跟小妹妹来往不多，但每次见面都很头疼的尹遥月按了按眉心，“不愿意就不愿意吧，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大姐准备离婚，官司打下来，拿到的钱够撑过去了。你还是得跟我回去，在外面我们都不放心。” 电视剧看过很多的尹遥夕严重怀疑二姐想把她骗回去捆了卖钱，满脸抗拒，“既然大姐离婚的钱够撑过去我为什么还要回去？” “这是最后的退路，跟李家离婚哪有那么容易。”尹遥月让她别废话，“让你回去就回去，不听话停了你的卡。” 这是梦境给尹遥夕的第二次攻击，比嗑药还夸张的攻击。她反抗强权来着，偷跑了。姐姐没防备她，她还真跑掉了。可她跑了没过两天发现自己的卡一张都用不了，她是可以找人求救，身边的跟班们都是有钱人，备胎们同样不穷，理论上她不用为钱担心。 可尹遥夕在乎的不是钱啊，谁在乎游戏币啊，她在乎怎么结束游戏回家！这梦不好玩了！她不想玩了！ 想回家，就得回到‘出生地’去寻找关闭游戏的‘开关’，家里还有要捆她回去嫁人的二姐，她回不去，这太蛋疼了！ 左思右想后，尹遥夕回了家，跟二姐认错，表面上是因金钱屈服回家的，实际上把家里上上下下翻了个遍，就想找到解除梦境或者游戏的方法。家都快给她拆了，地毯式搜索，二姐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她也没找到所谓的开关，呼叫gm都没人搭理她。 至此，嗨了大半个月的尹遥夕垂头丧气的登上回韩国的飞机，脑子里开了无数脑洞，幻想自己以后会多悲惨。幻想一，她不是做梦，是穿越了，这辈子回不了家不说还会被捆着嫁人，太nm惨了！ 回头想想，尹遥夕都觉得自己蠢，这世界真实到每个npc都有自己的设定，甚至会嗑药，还骗她嗑药，怎么可能是个梦？就算是梦好了，她也做不出那么夸张的梦啊，买双鞋刷了她六万美金，这梦也太奢侈了吧！ 幻想二，她不是做梦是真的在玩一个游戏，游戏的通关方法就一个，攻略个男人，那还不是要结婚！讲到底都是要结婚，她还没到法定年龄呢，这游戏能不能行了！ 游戏还是能行的，游戏目标特别行，目标帅到自体不对，是无数闪光灯追逐，好nm帅！男神啊！ “别想跑了，都回国你还能跑到哪去。”二姐拽着频频回头，一看就是要搞事的蠢妹妹，“走了。” 妹妹在保镖团的围堵下被姐姐拽走了，同男神隔山隔海，连上去打个招呼的机会都没有，硬是被拽走。等上了车，小脸拉得有米长，搞得尹遥月头又疼了，她这个妹妹自小就不省心，大了更不省心。 尹家是财阀圈难得家庭和睦的，爸妈虽然也是商业联姻，但双方兴趣一致，爱好相同都是拼事业，尹妈妈更是女强人，早年还跟尹爸爸一起脱离家族创业，夫妻俩共同打下了一片江山还继承了家里的江山。夫妻感情好到，尹家都能把二女儿往继承人的方向培养，而不是拼死要生儿子，全家都很靠谱，也不知道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不靠谱的小妹妹。 小妹妹在姐姐眼中从小脑子就不好偏偏屁事很多，对学习就没上心过，反倒对吃穿很上心，就想着美，就想着好看，除了玩就知道玩，整个就是个傻子。美貌有那么重要吗？智慧比美貌重要一万倍！ 再傻妹妹也是亲的，亲姐把妹妹逮回家，往亲爹那一丢，不管了，管不了。再管，她怕自己真会动手，打不死她！ 都在机场见到男神了，尹遥夕本准备找机会跑去见男神，还得攻略呢。可姐姐带她去了医院，npc父亲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看到她时努力的冲她笑，笑着哄她说爸爸没事，过几天就好了。这还怎么跑，这要是跑了她还是个人吗？ “你您不是”尹遥夕来回扭着脑袋，一会儿看npc父亲，一会儿看npc姐姐，“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玩个游戏还要开启生离死别的支线？有必要吗？！大哥你怎么看都快凉了，哪好了？哪也好不了啊！ “早就打电话让你回来，每天打一百个电话让你回来，你听了吗！”想起来尹遥月就生气，一巴掌打在她后脑勺上，给她打得踉跄倒地，才解气，“老实待着！你要是在爸爸这里还惹事，我打死你！” 倒在地上的尹遥夕眼泪刷就下来了，疼的，超疼。真实到不能再真实的疼痛让她恐慌，这好像确实不是梦。 真实的世界爽不起来了，真实的世界有很多问题，真实的世界npc父亲病入膏肓，尹遥夕再怎么说服自己那就是npc，哪怕当场凉了也就是游戏设定而已，她也没办法全然不顾都病到无法独自站立的父亲，还一直惦记着让她别太担心。 她当然不担心，这又不是她亲爹；可她无法视而不见啊，那是个很好的父亲！ 很好的父亲每天只能清醒一小会儿，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他已经进入了弥留之际，几次醒来都不停的安慰女儿，让她别怕，让她别担心，跟她说没事的，还叫来律师同她解释，就算家里真的走到申请破产保护的地步，也能安顿好她，不会让她一无所有。 尹遥夕深刻的感受到游戏不好玩了，玩家却无法做到丢下弥留之际的npc去攻略另一个npc。她是个人，这游戏那么真实，npc们也都是人，是人就干不出畜生才会做的事。 父亲离世的前夜，尹遥夕又碰见了目标。医院走廊上碰见的，这次她目不斜视的走过对方。玩家脑子里想的是，爸爸睡了两天了，医生说没时间了，她要去问姐姐，是不是真的要联姻，玩游戏联姻的话，无所谓的吧，是个游戏不是么。 家里出了大麻烦，具体是为什么，怎么解决，尹遥夕不知道。她只知道麻烦的复杂程度让妈妈和两个姐姐都没空来医院陪着爸爸，她也清楚麻烦再复杂都能用钱解决，而她的婚姻能给家里带来一大笔钱。 玩家冲进npc办公室时，屋里不止有一个npc，妈妈和两个姐姐都在。她也没仔细看npc妈妈是什么样，npc大姐又是什么样，进门反手就把门锁了，冲二姐叫，她要联姻。 “就我这张脸，倾国倾城，倾什么都没问题，对方就是条狗，我也能掏空他家产！”尹遥夕极端有自信，“缺多少钱，你说！”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们都愣住，继而又都笑出声，二姐直接笑骂她一句，“你当我死了？尹家还没沦落到要把你卖了换钱的地步。” 进门之前，尹遥夕感觉自己是个勇士，进了门被嫌弃成个傻子。 聪慧的女士们让傻孩子别胡闹了，她们聊正经事呢，没空哄她玩。女士们聊的正经事，尹遥夕基本听不懂，唯一能听懂的是，姐夫是个王八蛋，不止不准备帮家里渡过难关，还想趁火打劫，收购集团，她整个被豪门电视剧的情节震惊了。不谈什么夫妻感情，大姐也是李家两个孩子的母亲啊！这种捅刀的事都能对孩子妈干？？？ 豪门之间的厮杀刀刀见血，刀子捅进去就一定要把血带出来。豪门之间维持面子情的时候又都是斯文人，都是好好先生，都是衣冠禽兽。 尹爸爸走了，葬礼上的姐夫人模人样的，要不是大姐按住了小妹，尹遥夕恨不得当场捅死他，反正是游戏，怕什么杀人！ 本就动荡的集团因董事长的离世进入风雨飘摇的危难之际，尹遥夕都干出在丧礼上满场找人准备赶快把自己卖了，卖个最高价的想法。大姐比她更凶残，就在丧礼上当着众人对姐夫提出离婚，两家闹得非常不愉快，股价在尹遥夕看不懂的情况里被稳住了。 进游戏前，尹遥夕经历最大的困难也就是高考；进游戏后，玩家学的是表演，对什么集团、商业、股价，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啥都不懂的尹遥夕最近被二姐按头学管理，都快忘了的金手指突兀的出现，她成了二姐，一位自初中后就每天只睡六个小时，一半精力照顾课业，更多是在爸妈身后学着如何操纵一个集团的少女。少女一天天长大，尹遥夕却当场吐了早就成年的姐姐一身。 gm提醒过她，她的灵魂不足以承载过于复杂的能量灌入。 初次使用金手指的尹遥夕头晕目眩，在医院待了一个多礼拜才平息了有人拿小锤子砸她脑袋的钝痛。疼痛带来了巨大的收益，她只花了一个礼拜就懂得了二姐学小半辈子才融会贯通的‘技能’。她也懂了，为什么大姐要在葬礼上当着众人的面提离婚，那是在对外放出讯号，尹家还没倒，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 尹家确实没倒，二姐登台成为执行董事，妈妈退居幕后，大姐的离婚暂时搁置，现在还需要李家站台，否则光是银行催债都很麻烦。貌合神离的姐姐和姐夫还在维持他们的表面婚姻，风雨飘摇的尹家一点点缓过来了。 2008年的冬天，自父亲离世后就给二姐当助理的小妹正式向姐姐辞职。 “辞职？辞职后干什么？” “当咸鱼。” 集团已经稳住了，尹遥夕认为她也该功成身退了，这半年她压力比高考都大，扒拉着头发让姐姐看，“我头发都快掉没了，女强人不是那么好做的，我不干，我要当咸鱼，就摊着，什么都不干。” 女强人对她那个不求上进的样子很是不爽，妹妹要是烂泥扶不上墙那想混吃等死就该去哪去哪。妹妹是个商业奇才，之前都没接触过家里的产业，上手不过一个月什么都捋顺了，这么好的帮手不好好给她打工，想偷懒？做梦！ 姐姐一开始是晓之以理，劝说妹妹有才华就应该好好发挥，为家族为自己也为国家做贡献。妹妹摆烂，我已经为家族贡献半年了，长发都剪了短发，给狐仙洗澡时都从泡泡浴变成了战斗澡，这还要怎么贡献？我要为自己贡献，我要当咸鱼！ 晓之以理没用，二姐换成动之以情，说什么你别看现在家里稳住了，也只是表象，四周依旧有不少野狗环伺，你现在走了，就让我一个人面对险境？尹遥夕持续摆烂，没让你一个人啊，还有大姐呢，把大姐叫回来帮忙啊。 “大姐什么情况你不知道？” “大姐能是什么情况，她都要离婚了。” 大姐为了稳住股价还是李家的媳妇，但小妹跟二姐说，“他们迟早离婚，既然都要离赶早不赶晚，都撕破脸还怕那个老妖婆干什么，就让大姐回来帮忙，这样你有帮手，大姐也有事干。等真正离婚了，大姐进公司也不会有人反对，不挺好的么。” 老妖婆指大姐的婆婆，尹遥夕对那个老妖婆很不爽，老妖婆跟她就见过两面，就阴阳怪气的说她们家的女人不安于室，神经病吧。不安于室怎么了？非得给你家守丧啊？你们全家死绝肯定守！ 尹遥夕对大姐夫那一家都很不爽，换了之前她肯定窜到大姐立刻离婚。但现在她也知道跟李家离婚没那么容易，其中牵扯的产业太复杂了，战争需要慢慢打，才有赢的希望。 二姐并不反对大姐离婚，同样支持大姐回家。他们家姐妹没有争产的问题，爸爸还在的时候就没有，早就定好了的，家里由她继承。爸爸走了，分到最多资产的是她，接着是妈妈和大姐，小妹分的最少，都怕她钱太多也守不住，却也足够她衣食无忧。 衣食无忧的尹遥夕打定主意要当咸鱼，二姐怎么劝都不听，停卡这招现在也用不了，二姐无奈送走了妹妹。妹妹就真在家当咸鱼了，每天在家陪妈妈，哪也不去。 不过半年，仅仅半年而已。半年，就让尹遥夕彻底融入了这个家庭，不再看谁都像npc。这半年，家里的四个女人是一个战壕的队友，她们手牵手肩靠肩的抵挡无数风霜雪雨，狼群环绕着她们随时打算扑上来撕咬，都被她们坚持住了。 半年，一场血腥战役之后，尹遥夕有了队友也有了新的家人。半年，足够尹遥夕想开了，她玩得不是什么乙女游戏而是人生游戏，在这个游戏里，她得接受，她拥有了新的人生和新的家人。 过去的家人要怎么办，尹遥夕不知道。但她很清楚，过去的家人会支持她好好过她的人生，而不是为了一场虚幻的游戏，伏低做小去攻略一个陌生的男人。哪怕那个男人再帅都不值得她那么做，那就是个男人而已。 漫长到每分每秒都得防备外部攻击的半年，让尹遥夕比谁都清楚，她有多幸运才能拥有一个副作用小到几乎没有的金手指。金手指把她带去了更大的世界，那个世界绚烂多彩，却未必适合她。 一如落魄的贵族灰姑娘，有幸遇到仙女教母披上魔法创造的礼服去参加王宫舞会。魔法是让灰姑娘融入了那场舞会，魔法也让她能从外人那听到一句，虎父无犬子。 可尹遥夕亲身经历了二姐的成长，漫长的岁月，日复一日的努力，那些她都经历了。她所经历的那些，让她变成了一个小偷，借着魔法偷走了不属于她的东西。她很幸运，进入了王宫，但她更幸运的是在王宫里学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不要把人生当游戏。 她与灰姑娘的区别不过是十二点的钟声只有她听得见，她听见了远处有钟声响起。如果她一直在公司，她和二姐迟早有一站，不是她想打，也不是二姐想战，而是她们各自所代表的利益集团会裹挟着她们开战。与其因钱财，因外人而破坏姐妹的关系，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 再说她其实也没那么喜欢商战，她真不是女强人的类型，当咸鱼挺好的。 咸鱼在家悠悠闲闲的过小日子，除了时不时会在出门后遇到游戏目标也没别的问题。 说到游戏目标，那家伙好神奇的，是个长得帅的傻子。智商可能还有五十，情商大概率负五十的傻，极端好骗！ 尹遥夕巧遇对方几次后就想，她这个玩家跟目标之间可能有什么她不了解的魔法牵绊，他们真的太常遇到了。排除对方跟踪她这个可能性，巧合太过一定是有理由的。 巧合太多，对方又是目标，尹遥夕不免就会关注。关注到有一次，她陪妈妈去逛街，碰巧遇到了目标也带着一个妹子在逛街。就那妹子的言行，尹·妲己·遥夕扫一眼就知道是个小白莲，还是段位顶天是个青铜的黑心莲。 那么垃圾的黑心莲哄着傻子目标给她花了一大笔钱，尹遥夕故意没让店员封店，等傻子和白莲走后，假装八卦问店员那两什么情况。店员在服务vip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止讲了那位艺人有多好骗，还说了白莲小姐身兼数职，偶尔也会在她们店里兼职，就是带男人过来买了东西后，扭头又回来退，包装没拆就能原价退啊。 目标如此之傻是尹遥夕没想到的，傻到这种程度还这么帅的话好男人啊！ 妲己尹的世界观里，好男人的标准就是帅气加好骗，备胎中的黄金段位。 过了许久小清新日子的尹遥夕想出去浪了，讲起来她是个‘牡丹’，压根也没恋爱经验，一切经验都是纸上谈兵。但她不是变身妲己了么，妲己尹的恋爱经验能按排算，加强排，备胎之多能成军。跟妲己融合的牡丹就默认自己现在也是个王者，至于实际情况么 及肩短发逐渐长到腰部，尹遥夕去染了亚麻色再烫个波浪，本来想染酒红，感觉攻击性太强，她的脸攻击性已经够强了得缓一缓。好男人喜欢白莲，她跟莲花不怎么搭，但玩一玩还是可以玩的。 出动去玩游戏的前一天，二姐呼叫小妹去见个人，她给自己选定的联姻对象。姐姐未来的终身大事让妹妹把目标抛在脑后，先去考察未来姐夫了。未来姐夫不好不坏，正常男人，以事业为重的男人，适合联姻。 对象有了，二姐要考察对象是否合适，就需要召唤小妹回公司帮忙，好让她有更多时间跟对象来往。尹遥夕不太乐意回公司，又确实得回去，干脆跟着大姐混，这样等再撤出来也方便。 跟大姐混了几次后，尹遥夕认识了个很有趣的人，男人。这个男人据她所知，跟目标好像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未来还会一起开公司呢。这个男人跟目标一样有意思，目标是太笨，这位是太聪明。 已知目标很蠢的前提下，笨蛋的好兄弟是个聪明人，这对组合好有趣啊。 尹遥夕晃着红酒杯，听着聪明人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红酒，脑子里想的是奇妙的搭档是如何维持多年好关系的，还是新闻是假的，娱乐圈的兄弟也就那么回事？ 不远处，一位女士用手肘碰了碰尹遥日的胳膊，让她看看阳台的那对寡女，“李正宰有点意思啊，扒上你还不够还去撩拨遥夕？要不要找人去教他个乖？” “他不是那种人，你误会了。”尹家大姐先帮男人解释，再看了眼妹妹，玩味的笑开，“如果他吃着碗里瞧着锅里，那遥夕会教他个乖的。我们家那个啊，从小收到的情书都是按卡车算，从没在男人身上吃过亏，男人碰到她才会吃亏。” 女士挑眉，她是最近半年才能尹家幺女有接触，还真不知道那位是花活很多的类型，不过“她那张脸，也是，吃不了亏的。” 有一张会让雌性本能排斥，也会让雄性默认是个玩咖面庞的尹遥夕，自认是个玩咖，还认为边上的玩咖在找死。 红酒的知识都科普到各大酒庄有什么不同了，李正宰也发现她在走神，眼神微闪，毫无征兆的靠近，在她愣神之际，展颜笑开，“遥夕，你在发呆吗？” 尹遥夕在发呆，鼻尖的古龙水意外的好闻，眼前的人比之前好看，头顶的吊灯为什么刚好是原型的，灯光又为什么刚好在他发顶洒下光圈？ 尹妲己玩过的男人类型之多，都能把帅气的傻子当好男人。尹遥夕的恋爱经验之少，会因帅哥突然的凑近而红了耳郭。 【（李正宰）攻略进度：25/100】 猛然直起腰的尹遥夕皱眉看向他，无视鼓噪的心脏，板着脸开口，“你跟我姐进的门还敢来撩拨我，一脚踩两船也不怕淹死在水里。” 腿部肌肉瞬间绷紧的李正宰眨眼掩去刹那的狼狈，继而堂皇道，“你误会了，我没有要” 尹遥夕扬手打断他，并指为剑指向屋内，示意他该走了，剩下的话她没必要听。 两个小时后，在酒会上西装革履聊着红酒的聪明人换上洗的泛白的t恤，坐在地板上跟兄弟碰了下啤酒罐，仰头喝了一大口，长出一口气，“那帮女人啧。” 郑宇盛有些担心他，“你这样有点危险吧，尹遥日还能说是你情我愿，她婚都还没离，你们的事她比你想瞒住。换成尹遥夕，她看着不像是那么好打交道的。” 垂眉叹气的李正宰也是这个想法，他就是不甘心而已。他已经身披华服进入那座豪华宫殿举办的舞会，让他如何甘心放着未婚的公主不理，只能当王后藏在阴暗处的情人。 “你都说了，尹遥日结婚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李家能出个当保镖的女婿，尹家为什么就不能出个当演员的女婿呢。” 第39章 第二章 偶像剧一度很流行灰姑娘和王子的搭配, 好让普通女孩可以代入女主做一场美梦。可有多少人还记得，童话里的灰姑娘其实是贵族出身，她的家庭是能受邀参加王宫舞会的贵族。 李正宰如果只看出身，说一句颇有家底不成问题。可惜的是, 他家道中落, 贵族是贵不起来了，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成为富一代吧。 凭借片酬攒了点身家, 用那笔钱进行投资先提高一些基础社会地位, 再凭借演员的身份能认识很多以前碰触不到的人, 这两个操作让李正宰进入了一个新世界。那个世界里的每个人都有他梦想的一切, 他想加入他们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李正宰会认识尹遥日纯属偶然, 当然他认为那是一种幸运。至于得到那份幸运让他付出了什么代价就没必要赘述了, 已婚的富婆跟男明星来往过密, 无非男男女女那些事。值得聊的是，他会碰上尹遥夕, 是他精心谋划的。 尹家有三个女儿谁都知道，大女儿已婚、二女儿是继承人，小女儿早年名声不显据说是常年在国外, 自尹先生去世后，这半年可谓名声大噪。只要聊起她, 不论男女都有很多话说。女人即称赞她的能力也说她必定不安于室；男人欣赏她妖娆的身段，却不喜欢她能力过强。 刚跟尹遥日有来往时, 李正宰没想过做任何危险的行为, 只想保持住目前的状态。双方都有心瞒下彼此的关系，隐瞒对大家都好，这就是最完美的状态。 所谓野心从来不是突如其来的，总得有个苗头, 有人点燃那个火星。 点燃火星的人是郑宇盛，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只是随意闲聊能引发出那么多的故事。 闲聊的开端是郑宇盛偶然碰到了尹遥夕，他巧遇过她不少次，次次印象都很深。并非对方做了什么，纯粹是因为过于出彩的容貌所留下的深刻印象，此前巧遇就只是擦肩而过的巧遇，唯有那次他们有实际接触。 那次郑宇盛带着妹子去逛街，两人并非男女朋友关系更接近玩伴，大家开心一场的玩伴。玩伴在陪他开心后要去逛街，那他当然是去给对方当买单。 逛街逛到了名牌店，他们俩在进门前就被店员拦了，对方表示今天有vip到场不方便接待。郑宇盛是准备走的，那妹子挽着他的胳膊对店员说，难道‘郑宇盛’都不能接待吗？还对店员讲，让她去问问vip，说不定vip同意接待。 店员看了眼艺人，犹豫片刻请他们稍等，还真去问了。郑宇盛在店员走后瞟了眼妹子，有点不爽，但也没说什么。店员回来后请他们进去，那于情于理，他们都得去跟vip打声招呼。 郑宇盛同尹遥夕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触就是这次。 他们的初次接触很简短，玩伴妹子挽着郑宇盛的手臂娇娇俏俏的对尹遥夕说谢谢，对方扫了他们一眼，颔首点头示意知道了。随后啥也没说，玩伴妹子想说点什么，被店长微笑阻拦，还让边上的店员带妹子去选购，隐隐有让他们不要打扰vip的意思。 第二次接触还在这家店里，尹遥夕从vip接待室出来了，在店员的陪同下在店里慢悠悠的逛着。恰好，玩伴妹子换好衣服从试衣间出来，原地宣传问郑宇盛好不好看。 自看到尹遥夕出来后就有些走神的郑宇盛敷衍的回了句还不错，玩伴妹子就开心的让店员包起来，走神的郑宇盛根本没听到玩伴说了什么，却敏锐的察觉到尹遥夕望向他们，或者说看向他。 就在郑宇盛换了个坐姿想顺势看回去时，玩伴妹子又拿了套衣服问他好不好，说她想试试。他这边点头，妹子那边进换衣间，等他再扭头，尹遥夕已经又进了vip的接待室。 第三次接触是玩伴妹子估算着今天陪玩的金额有点高了，乖巧的示意郑宇盛可以买单，他们能走了。就在郑宇盛刷卡时，尹遥夕又出来了，店其实很大，大到刷卡买单的柜台在一楼，vip接待室在二楼，两边不刻意出声根本看不见对方。 郑宇盛也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的抬头看了一眼，那个一身红裙倚着栏杆的女人，让他的双眼像是被针扎了一瞬，瞬时低头缩回视线，不敢再抬头。 就一眼，郑宇盛就看到了那女人在笑。他不知道她在笑什么，笑得他头皮发麻。 当晚，郑宇盛跟聊起那个只需一眼就能把全世界的目光都汇聚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说得也不是女人有多让他惊艳，而是说，“气场这东西真挺玄的，你要是有机会见到她，只一眼你就能在人群中看见她，还是只看得见她，所有人都是她的背景板，是为了衬托她而存在的。” 听到这句话的当下李正宰根本不知道他说得女人是谁，郑宇盛都不知道vip具体姓名，只听店员介绍是尹小姐，没了。 距离闲聊过去了许久，久到两人都忘了这次闲聊，李正宰见到尹遥夕。已经忘却的话突兀的冲进脑海，只需一眼，只要你在人群中看见了她，那所有人都会化身衬托她的存在。 李正宰见到尹遥夕的第一眼，她就是那样的存在，仿佛欲望的化身一样的存在。不单单是男女之欲，还有关于金钱，关于权势，关于男人得成为掌天下权的君王，才有资格去碰触如画美人的欲望。 那样的女人象征所有俗世欲望的巅峰，那样的美人身边永远不缺少想讨她欢心的男人。 李正宰和尹遥夕的初次见面，只一眼，就激发了男人蓬勃的野心，尤其是在他知道她叫尹遥夕时。欲望的种子瞬间破土，呼吸之间便枝繁叶茂，让他动了邪念，想豪赌一场。 有什么不敢赌的呢，输了他也没损失，赢了，他的世界就不一样了。 想要在群狼环伺的环境里窃取宝藏不能莽撞的蒙头往前冲，一来他无法单挑狼群，二来珍宝足够珍贵，得做个完善的计划，才好徐徐图之。 在这个场子里，自知身份的李正宰有个最好也是最坏的身份。好在他是被尹遥日叫来的，以他和尹遥日的关系，去陪她妹妹聊一会儿，随便聊什么都不会被尹遥夕拒绝。坏在他是尹遥日的人，还是情人，但凡尹遥夕脑子没坏都不会对他有什么想法。 李正宰对尹遥夕的第一场豪赌，就堵已婚的姐姐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对未婚的妹妹说，我养了个情人。哪怕妹妹知道他的身份，只要没说开，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 试图自制一份寻宝路选图的李正宰赌了，他开始观察尹遥夕。 观察她喜欢什么。喜欢造型好看的甜品，碰到好看的她才会吃，还得是一张桌上最好看的，性格好像有点掐尖，搞不好还有点霸道，因为尹遥日会单独让人给她上一盘她喜欢的。 喜欢被人关注，还有点恶趣味。有位女士也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问她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她拨弄着指甲也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回了一句。 “你离婚的时候我可能就想结婚了。” 此话一出，满场安静了长达三秒，还是做姐姐的轻拍了下妹妹的手，嗔怪一句，口无遮拦，但也就一句，笑笑便过去了。 喜欢自己要是独一无二的，衣着永远是最艳丽的。饱和度多高的色彩穿在她身上好像都是最恰当的颜色，反倒是最常见的黑白灰，李正宰一次都没见她穿过，这在酒会上很不常见。酒会上穿着艳丽的女人很容易被人误会，她却毫不在意，眼波流转之间莫名有种你们这些野鸡不配跟我这只凤凰比的傲气。 当然，用嚣张跋扈去形容也行，确实挺嚣张的。 有次一个富二代捧着尹遥夕说，这件衣服还是你穿好看，我看别人穿都没有这个味道。被捧的尹遥夕，凉凉的看了那小开一眼，直接开口说，“你看到的是赝品当然没我好看。” 小开干笑着回，“你这个是定制的啊？” “不行吗？” “行啊，当然行啊，怪不得她穿得我怎么看怎么” “你看什么啊。”尹遥夕施施然的起身，“男人的话果然一个字都不能信，我瞎扯的你也信。拿我跟别的女人比，你觉得你挺会说话？你还不如当个哑巴，起码沉默也是一种修行。” 李正宰余光扫到小开脸都黑了，借着喝酒的动作压下翘起的嘴角，放下酒杯他就去找嘴巴能喷射毒液的姑娘搭话了。 他开场的话题是非常安全，又带着些我们都是自己人的语气，问她，“要是不喜欢被那么多人围着，要不要去阳台？” 跟苏妲己完美融合的尹遥夕即享受自己被人群包围，也会烦恼身边的苍蝇太多。现在就是烦恼的阶段，去阳台能清净点，也不错。 两人一起去了露台，封闭式的露台，有落地窗看夜景也有暖气吹，不会让客人受凉。 带她到阳台的李正宰问了她要不要喝点什么，给她拿了酒，随口说了两句这杯酒怎么好，也没多聊，就出去了。他不能多聊，再聊他也会变成惹人烦的苍蝇，点到即止就好。 想要接近一个女人亦或者想要接近一个人，除了要知道对方喜欢什么，还得了解对方不喜欢什么。 习惯于被男人追逐的女人肯定不喜欢牛皮糖一样黏上去的男人，这点李正宰不用观察就知道。他仔细观察的是，她对什么话题没兴趣。 她对男人炫耀羽毛的话题没兴趣，投资也好，商业竞争也罢，她都兴趣缺缺；她对女人跟她聊珠宝首饰兴趣有，但不大，能聊也能聊，随意聊聊。 她对女人聊男女之事一点兴趣都不感，不管是评价某个男人帅气亦或者家里的丈夫什么脏的烂的都往家里捡破烂也没兴趣；她对男人聊什么时政、大选，更没兴趣了。 李正宰搜集了很多关于尹遥夕对什么话题不感兴趣的‘情报’，却不敢肯定她对什么话题必然有兴趣，能深聊，还能同她聊得来。 机会就那么几次，李正宰不敢一个个试，都在打安全牌。聊珠宝、聊旅行地、聊一些不那么无聊却也没办法聊太久的话题。直到，他偶然听说，她是ucla毕业的，什么学科不清楚，但那所学校毕业大概率对艺术有兴趣。 恰好，他身处在艺术的领域里，李正宰赌了一把，同她提起一部先锋艺术电影，外行人搞不好会听不懂也无法欣赏，内行人却会感兴趣的话题。风险和机遇是双胞胎，总得赌一把。 他赌成功了，大获成功，对方是懂行并且有兴趣聊这个的，对方甚至是戏剧表演专业，甚至还想过当演员。 “当演员？”李正宰惊讶的看着她，半是演的半是真心好奇，“你怎么想当演员？” “我的脸不出现在大荧幕上不是太可惜了么。”尹遥夕真心实意的回他，“那是世界的损失。” 哑然一瞬的李正宰笑开，“那你还准备给世界一个弥补的机会吗？” 尹遥夕也笑了，觉得他很会聊天，“没回国之前我都准备毕业去闯荡好莱坞了，都回国了，世界远在天边，就没什么想法了。” “眼前的电影市场你看不上？”李正宰笑问她，“一定要好莱坞才行吗？” “当然，韩国有什么好玩的。”尹遥夕都不需要考虑，反问他，“你不想去好莱坞？” 李正宰摇头，“我觉得韩国就很好。” 想要让话题继续下去就不能全部顺着一个人说话，观点得有来有往才能有思想的碰撞。谨慎拿捏着尺度的李正宰，游走在会让她想跟他辩一辩，又不会嫌他烦的地步。他在钢丝上走得很小心，也走得很顺利，直到他认为可以再进一步了，对方一个巴掌把他打回来了。 女人啊，越是美丽的女人刺越多，越不好接近。 女人在跟脑内的小人打架，小人长着恶魔的山羊角，蛊惑着她，心动就要行动，上啊！拥有洁白羽翼的天使小人不乐意，且不说她根本没心动，就算心动了也不可能去跟姐姐的情人发展点什么啊，她脑子有问题吗？！ 自家大姐的婚姻貌合神离，距离真正的离婚也就是时间问题。注定要离婚的大姐养了一个情人或者一群情人，当妹妹的都没啥想法，她高兴就好。可对姐姐的情人有想法，那也太傻比了，世上的男人死绝了吗？ 世上的男人很多，游戏里的目标就一位，尹遥夕又碰到了目标，还是巧遇。 这次的巧遇有点特别，她在电梯里跟姐姐一起要上顶楼，还是去个酒会。当老板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混迹各种社交场，那里有很多只有听到了才会知道有没有用能不能用的消息。 最近尹遥夕酒会去多了有点烦，正想着下次就不来了，电梯门开了，一个女的突然蹿进来。尹遥夕抬眼望过去，凭借身高优势，越过那个女人看向外面的两个男人。 一个是目标，半挡在电梯口。另一个半边身子被人高马大的目标遮住了，只能看到侧脸，一个大叔。 大叔可能有点来头，更可能是喝醉了，上前就要拽蹿进来的女人，女人被吓得大跨一步贴到尹遥夕边上，背对电梯的目标手臂一横拦住大叔，大叔张嘴就骂。 别看三人动作多，前后也就一、两秒的功夫，大叔就骂出来了。 根据大叔的骂声，妹子貌似是个女演员，尹遥夕没看清脸，只听见大叔说什么‘别给脸不要脸’之类的屁话。目标也不开口，就堵着电梯口不让他进来，为这还被大叔推搡，叫嚣让他滚开。 边上的妹子啜泣一声，瑟缩着肩膀，很是可怜。尹遥夕看了眼姐姐，姐姐皱眉偏头看向助理兼保镖。 助理大步上前，先拍了拍挡路的郑宇盛，跨出电梯对大叔当胸就是一脚，干脆利落的给人踹趴下了。男演员愣住了，女演员听到砸地的声音总算抬头看过去，也傻了。 尹遥夕现在才看清女演员的脸，挺有名的女演员，孙艺珍，清纯无辜小白莲的究极长相，双目垂泪，可怜可爱。行吧，看在你可爱的份上。 “进来吧。”尹遥夕让男演员别愣着了。 郑宇盛愣愣的扭头，看到她愣住的时间更长，“尹遥夕？” “你认识我？”尹遥夕疑惑。 “啊那个”郑宇盛视线一扫，才发现电梯里还有其他人，对另一个见过照片的女士说，“我是李正宰的朋友。” 尹遥日笑了，招手示意他进来。男演员进来了，尹遥夕就按上了电梯的关门键。徐徐关上的电梯门外，还有个被擒拿手按在地砖上哀嚎的大叔，电梯里的人却都当外面只有空气。 再度上行的电梯里，男演员先进行自我介绍，女演员也跟着自我介绍，都已经被认出来的尹家姐妹就不用介绍了。基本社交流程走完，男演员犹豫着要怎么解释刚才的情况，女演员先开口跟姐妹俩道谢，再简述男演员是为了保护她，大叔是个制作人，喝醉了，发酒疯。 尹姐姐对男演员英雄救美的评价是很帅气，尹遥夕对此没评价，只问女演员，要不要找人送她回去。 女演员连连感谢，连说不用，说她已经叫了经纪人来。恰好电梯到顶楼了，等在电梯口的李正宰看电梯里的组合有些不明所以，兄弟给了他一个等下解释的眼神，再度同姐妹俩道谢，就要带女演员下楼。 尹遥夕开口，“我跟你们一起下去。”看向姐姐，“我有点累了，先回去。” 姐姐微愣，视线扫过英雄，笑了，“行，去吧。” 余光瞄到她那个视线的李正宰隐晦的看了眼兄弟，眉头微皱，没说什么。被两个人‘瞄上’的郑宇盛，正大光明的看向尹遥夕，疑惑于她要做什么。 尹遥夕啥也没想做，好人做到底而已。 电梯门再度关上，尹遥夕问女演员，“那大叔叫什么？会找你麻烦吗？” 孙艺珍连忙摇头说不用担心，“我不出来活动，他没办法找我麻烦，这次是不小心，本来是来聊一个项目的，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同样误会对方是担心才跟下来的郑宇盛也说，“喝醉了才不管不顾的发酒疯，酒醒了他反倒会道歉。” 想着两个演员目前也都是知名人士应该不会怕个制作人的尹遥夕，准备太过这一环，顺着女演员的话说，“项目看来很有趣，你们要再合作吗？” 男女演员们对视一眼，女演员便顺势开始讲起那个很有趣的项目。 项目的女主角在跟丈夫新婚去度蜜月时，碰到了一个酒保，她对酒保一见钟情，她却不知道，因为酒保是个女人。是的，这是部百合题材。 情不知所起，心动了就是心动了。酒保同样心动了，但她在跟新婚夫妻聊天时知道他们是来度蜜月的，那心动也没用不能破坏人家婚姻啊。 女一对酒保不自觉的就想亲近，想同她聊天，想听她说笑，想待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就望着海边的落日发呆都好。她越跟酒保相处越觉得她们无限契合，可她不懂，那份契合源自于什么。或者说她懂，她只是不敢承认。 什么都懂的酒保发现了她们之间关系的微妙，她什么都没说，无法开口，她以为女一是不懂的。直到女一偶然发现，有个男人在追酒保，嫉妒的滋味酸涩又深刻，女一终于懂了，夜幕下的海滩发生了很多不该发生的事。 曾经什么都不懂的女一勇敢的想要跟酒保厮守，什么都见过的酒保却跟她说，你终究会回归家庭。你的家庭有丈夫，有孩子，唯独不会有我的位置。 两人在潮湿的海滨小城开启虐恋，情丝深刻入骨，一见钟情的爱情神话都能降临，说分离哪有那么容易。又一次的夜幕之下，无人的沙滩，情不自禁的两人突破了所谓世俗的枷锁，这次两人打算手牵手去告诉那个男人，她们决定在一起。 题材是文艺片，剧情的起伏不多，更多是人物内核的探讨，同性之爱对抗世俗的各种挣扎。说有趣，设定蛮有趣的，女一才新婚就遇上了一见钟情之人，她的婚姻只是对世俗的妥协。说一般吧，用嘴巴讲出来的剧情好似没太多出彩之处，如果把同性换成异性，那就是出轨而已。 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剧情，电梯下到停车场也就结束了。 尹遥夕和郑宇盛一起把女演员交到经纪人手上，只剩他们俩，郑宇盛一时不知道他是应该告辞还是应该跟边上的人聊点什么。 没那么多想法的尹遥夕给助理发信息，让对方把车开过来。收起手机看边上的人没动静，笑看他一眼，给郑宇盛看得不知道为啥就说，那部作品是短篇改的，短篇还获奖了。 “短篇？” “对，导演的处|女作，短篇扩充至长篇。” 郑宇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这个，他好似就是不想那么轻易的就道别，“短篇是纯意识流，剪辑在外行看来可能有些混乱，但导演的镜头感特别好，很会抓氛围，在瑞士获了短片奖。” “纯意识流啊。”尹遥夕有点兴趣了，“片名叫什么？” “婚姻。”郑宇盛说，“英文叫‘marriage’，市面上也不知道有没有碟，你可以搜搜看。”不等她说话，又讲，“我家有，你想看吗？”还是没等她说话，自己先慌了，“我不是邀请你去我家的意思，我是说我有那个碟，如果你要看，我可以回家拿给你，或者” “好啊。” “啊？” 尹遥夕笑开，寒冬的地下停车场如幻境般的满园春色就随之盛放，郑宇盛看傻了，盛放的花朵开得更娇艳，都笑出声了呢。 “别傻站着了，走啦，去你家~” 傻乎乎的男演员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把人带到车边看见助理即惊艳又惊奇的视线，回神了，他干了什么？他邀请姑娘回家来着。 姑娘大大方方站在车门边，理所当然的等着男人给她开车门。明明是车主的男人跟着门童一样，给对方开了车门还服务周到的伸手抵着车顶护着对方上车，等她坐好了，才轻轻关上门，颠颠的绕过车尾，嘴角咧的无限大，在开启另一扇门之前，猛地按住脸一阵揉搓，脸热了，心就冷了，那是尹遥夕，是兄弟说他正在努力靠近的女人。 寒冬，没有暖气的地下停车场，吸口气，心肺都寒。深吸一口寒气的郑宇盛，缓缓抽取脑子里的热气，把那些不合时宜的气体都吐出去，吐得干干净净，憋得胸口都发闷了，冷静了。 邀请对方回家就算了，给人家送个碟片吧。 重新打开车门坐进车里的郑宇盛回归正常，对尹遥夕说，“家里没收拾挺乱的，等下我上去给你拿了下来行吗？” 尹遥夕侧头看他，胳膊慢悠悠的交叠与胸前，眼神自上而下，再从下一路扫视到他的脸庞。郑宇盛看不透她的眼神想传达什么，倒是能感觉到，她不高兴了。 坐电梯下楼，尹遥夕是为了女演员，想好人做到底，没想着撩拨谁；送走了女演员，尹遥夕在等助理把车开过来，站着没走是等车也不是想撩拨谁；男演员提起意识流的短篇获奖了，尹遥夕对获奖的作品有点兴趣，被邀请去家里看片也就只想看片，依旧没想撩拨谁。 尹遥夕谁都没想撩拨，妲己尹却会本能的不爽，狗胆包天的东西，居然敢拒绝我？本娘娘不想去你家是一回事，你不想让我进你家门就是另一回事了。 眼神上下扫射的时间就是尹妲己等着傻子道歉的时间，直男懵逼中，还有点怕怕的，没敢说话，就这么错过了道歉的机会。 放下胳膊的尹遥夕手搭在车门上，勾唇假笑，“不用麻烦了，市面上出来的电影没有我买不到的。”说着话，开了车门。 郑宇盛眼巴巴的看着她就这么下车了，数次张口想道歉，又着实不明白自己错在哪。车门关闭‘啪嗒’一声，傻愣着的男人总算回神，错在哪有什么关系先跪啊！他光速冲下车准备跪，远处恰好有人在叫‘尹遥夕’，扭头一看，兄弟来了。 再度闭上嘴的郑宇盛什么想法都没了，地下车库阴冷的空气再度从鼻腔进入躯体，入心入肺，第二次冷静。犯错、不犯错都没有道歉的必要，他和她根本没有接触的必要。 下了车后慢悠悠往前走的尹遥夕两步都没跨出去，也就一步半第二只脚还没踩实就听到了急促的开门声。她没回头，踩实了第二脚还抬腿走出第三步，身后的人是想口头道歉还是跪地给她行大礼，关她什么事，她很不爽，他就是切腹都是应该的！ 第三步落地，尹遥夕听见了远处的声音，循声望去，看到人就站住脚，有事？ 李正宰有很多事，还有很多想法，但他说出口的就只有一件事，“遥日姐（年纪比他大并不是尊称）说你坐她的车来的，让我来问问要不要送送你。”全程忽视了为什么兄弟还在，为什么她在兄弟车旁边，为什么两人气氛好像不太对。 拐角有车开进来，三人都看过去，正是来接尹遥夕的车。 车停在尹遥夕面前，司机下车正要绕过来给她开门，李正宰已经走到车边，打开了车门。他护送尹遥夕上车的姿势跟此前的郑门童如出一辙，要不说是兄弟呢，就是有默契。 等人上车后，李正宰却没有关门，而是先问对方，“还需要我送你吗？” 尹遥夕看了他一眼，没说要，也没说不要。李正宰便笑，“等我一分钟。” 一分钟，能说多少话？ 李正宰走向郑宇盛，说得话直接而简短，单刀直入，“我们之间有误会吗？” 郑宇盛摇头，“没有也不会有。”同时给他分享有用的消息，“我跟孙艺珍在接触的那个‘婚姻’，她想看短篇原作。” 扬眉表示惊讶的李正宰用眼神向他确定。郑宇盛很不确定，“我也不知道原因，但她确实想看。” 原因不用非得现在聊，一分钟差不多要结束了。一分钟可不是从两个男人说话的时间开始算，而是从女人的车门关上开始算，一分钟就够两个男人说那么几句话，剩下的时间需要李正宰快步绕过车头上车。 边上多了个人，尹遥夕却跟没看见一样，示意司机开车，视线看着前方，询问边上的空气人，“你们关系很好？” “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李正宰笑着讲段子，尹遥夕并没有被逗笑，反而瞪了他一眼。 详装惊恐的李正宰双手捂着胸口，演艺超绝，尹遥夕没忍住翘起嘴角，想压，压不住，到底还是笑了。 “婚姻听说过吗？” “结婚的婚姻？” “一部短篇电影，英文名‘marriage’的那个婚姻。” “瑞士获奖的那部？” “对。” 李正宰盘算着这么小众的作品音像店可能不卖，据他所知兄弟家有张碟，可此时提起兄弟就没必要了，“孙艺珍在接触这个项目，她那边应该有碟，要我打个电话给她问问吗？” 心情缓和了的尹遥夕伸手示意他打吧，电话打出去碟也就能到手了，只要过去拿就行。车辆拐弯，驶向女演员家，车上的男演员顺势聊起了这部作品。 他对作品描述的重点刚好是女演员由于场合问题跳过的那部分，关于女一和酒保的虐恋情节，或者说深入交流的情节。 “我看过那部短篇，导演之所以取名为婚姻，一方面是表述婚姻是压抑人性的，另一方面是传达，婚姻中女性的需求一直处在自我压抑中。不管是日常相处还是床事，女一都在压抑自己，她只有在酒保那才真正感受到了释放，才会那么热切的祈求自由。” 男演员聊起作品表情和语气都很随意，把床事说得跟红灯停绿灯行一样理所当然，尹遥夕一时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反而好奇，“意识流的短篇剪辑都很混乱，时常多久，表述那么多事？” “十二分钟，不长。表述的事更多是剧本传达的，我也看过长篇的剧本。”李正宰像是随口一说似的，“我跟导演接触过，可能会出演这部作品，研究过剧本，短篇也看过很多次。” 尹遥夕眼神微闪，玩味的笑开，“你和郑宇盛同时出演这部作品？” “对哦，忘了你们之前一起了。”李正宰假模假样的，一点都没有被拆穿的感觉，只有既然你发现了，那就说实话吧，“跟导演沟通的是他，但我想演，男主就应该是我的了。” 听到实话的尹遥夕探身按下前后座的隔板，等前面听不到了，她翘起腿侧身朝向找死的男人，“我姐不要你了吗？急着找下家？” “我和你姐姐只是”李正宰舔舐唇瓣，按耐住成败在此一举的兴奋，准备进行一场豪赌，“露水情缘，水过无痕，何来的要不要。” 尹遥夕不信，“那你来送我，是我姐说的，还是又一个谎言？” “我以为你对宇盛有兴趣，如同你姐对我有兴趣一样。”李正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反问她，“你对宇盛有兴趣吗？” “现在没了。”尹遥夕才是真正的随意，还能更随意的对他说，“你让我姐对我说，她对你没兴趣，剩下的我们再谈。”说完伸手就准备按键升起挡板，没必要聊下去了。 李正宰果断伸手按在她的手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你怕了？” 扭了下手的尹遥夕让他，“放开。” 不止没放，反而用掌心贴着她的手背，让指腹擦过她的指缝，插|入，交缠，十指紧扣，“你怕了。怕你姐姐，还是我？” 尹遥夕一个眼刀飞过去，粉面带煞，看着是很凶，李正宰却怀疑她是外强中干。这个看着养了一片海当私家渔场的女人，说不定意外的纯情。 赌都已经赌了，李正宰要赌一把大的。 交缠的手掌用力直接拽人入怀，一个吻，狂风骤雨，根本不给对方喘息的空间。 属于‘牡丹’尹遥夕的灵魂傻了，属于尹妲己的人设强势占领无主的躯壳，老娘什么时候怕过桃色游戏，你想玩，我就玩到你死。 密闭空间里的男女与其说是在接吻不如说是在开战，柔软的舌头是骑兵，机动性超强。双方的骑兵都很强势，全程进攻状态，都想从对方那抢下属于自己的阵地，插上自己的旗帜。唇瓣是步兵，两军交战，步兵正面接触，厮杀在一起，贴身摩擦，唾液混合，气味也混合，缠绕到不分彼此。 道路两旁的夜灯不停的往后退，车辆行驶在夜幕之中，隔音效果好到对得起价格的车什么时候停下的尹遥夕都不知道，她回过神时，抡起胳膊甩了登徒子一巴掌，声音之大让司机都敲了敲隔板询问有没有事。 “没事！”尹遥夕用力的抹了把嘴，一脚踹开登徒子，“滚！” 头被打偏了，小腿又被踹了一脚的李正宰低垂着头开门下车，尹遥夕都准备□□时，这人背对着夜灯，弯着腰，用那双会显示奇怪数字的眼睛，满含趣味的看向她，像看一只猎物。 “尹遥夕，看来我一直用错了方法。”李正宰在她愣怔之时，勾起嘴角，“你有我电话，来找我时小心些，我跟遥日还没结束，她是你的亲姐姐，我不介意你叫我一声姐夫。” 话音落下，门应声而关。 月光下的男人走得潇洒，这场豪赌，他赌赢了。 车厢里的女人看不见月光，只能看见走进小巷的男人背后缓缓张开黑色的羽翼，也不知是他吞噬了黑暗还是黑暗吞噬了他。 今天之前连男人手都没牵过的尹遥夕双手交叠按在胸口，很用力很用力的按住，她必须得很用力才行，必须得非常用力才能控制住激烈到快从喉咙跳出来的心脏。 时隔半年她又有了进入一场梦境的梦幻感，时隔半年她又感受到了这个游戏是真正能爽翻天的存在。 姐夫哎姐夫和 太刺激了吧！！！！！！！！！ 第40章 第三章 关于姐夫这个名词, 自说自话的假姐夫不谈，尹遥夕还有个真姐夫。 当妹妹的第一次见真姐夫是在父亲的丧礼上，请注意关键词, 父亲的丧礼。 丧礼开始之前作为主家之一要提前到场的傻逼姐夫看到妹妹第一个反应居然惊艳, 还是无遮无拦的惊艳。就他那个表情, 别说当妻子的尹遥日有多愤怒，作为当事人，尹遥夕差点甩他一巴掌。 双方初见，尹遥夕对真姐夫的好感度就是负一百, 之后几次碰面也都没好过。他们会见面的原因是傻逼姐夫想趁火打劫，吞并尹家。虽说见面时双方都衣冠楚楚的当个上流人士聊什么合作，但尹遥夕看傻逼姐夫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不顺眼的傻逼姐夫居然还没离婚就找小姑娘胡天胡地的, 更不顺眼了！ 自家姐姐养情人，那是婚姻不幸没办法，尹遥夕举双手双脚支持；已婚的傻逼姐夫玩小姑娘？那就是找骂, 怼不死你！ 家里要建新酒店，尹遥日负责这个项目，承建方的负责人组局约饭, 姐姐恰好没时间，尹遥夕就代她过去了。约饭的地点在一个不对外的私人会所, 建在半山腰上圈了半边山当会所。 车从会所门口的大门开进用餐的会馆还得十来分钟, 到了会馆，两个车队狭路相逢。 尹遥夕下车时正好撞见傻逼姐夫也从车上下来, 她本来想当看不见的, 组局的金老板看见了，想打招呼停了片刻。也就半分钟的功夫，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的妹子在尹遥夕的眼皮子底下走到傻逼姐夫身边, 还挽住了姐夫的胳膊，这让尹遥夕战斗欲瞬时爆棚。 你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出轨？找死，我成全你。 正往那边走的金老板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侧头扫了眼，看到尹遥夕跟上来了，也没太在意。哪知两边刚面对面的碰上，他都还没站稳，边上的人就是一句。 “哟~这不是我姐夫么，好久不见啊，死不离婚的姐夫。” 人到中年有些秃顶专门去植发的金老板首次后悔毛发过于茂密，这寒冬腊月的热的他汗都要下来了。也很懊恼，怎么就忘了还有这出。 尹家大小姐要跟李家大少离婚是圈内众所周知的事，圈内也都默认双方离不了，但都知道双方距离撕破脸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姐夫脾气很好，被怼到脸上都能笑眯眯的说，“也没有很久，上个礼拜我们不是才见过，家宴呢，你忘了？” 年末，哪家都有家宴。李家的家宴自然要会邀请姻亲，哪怕双方关系再恶劣，该走的流程还要走。 也就去走了个流程的尹遥夕对衣冠禽兽的姐夫很是嫌弃，“家宴我也没见过这位啊。”眼尾瞟了眼听到‘姐夫’一词早就收了胳膊往后躲的妹子，对战五渣很不屑，抬眼扫向主要攻击对象，“您早说想带她去家宴啊，我姐早想腾位置了，您何苦扒着不放。”下巴一抬，同样笑容满面的开口，“男人，大气点。” 李景荣轻笑出声，碰上美人不管对方用什么语气说什么话，都很难会生气，再说美人小他不少，大哥哥很包容的，“调皮。” 好悬没给恶心吐了的尹遥夕翻了个很不美的白眼，也懒得跟他掰扯，“姐夫，你要是不想上新闻，我劝你老实点。”瞟了眼人都快躲没影了的妹子，“听说离婚官司里，过错方要反更多的财产。” “过错方的话，尹遥日难道不是？”李景荣详装惊讶，“还是你不知道？” 尹遥夕乐了，“看来是我误会了，您还真挺大气的，头顶都快绿树成荫了还能忍呢？”拇指一竖，“大丈夫。” 大丈夫朗声笑开，不跟小姑娘陈口舌之快，“她绿树成荫，我也满园娇花，这才叫登对么。”说着看了眼会馆，“走吧，都见到了，一起喝一杯。” 能跟他一起喝一杯就见鬼了，尹遥夕扭头就走，金老板讪笑跟上，两边就此分开。再见是结束时，并非巧遇，而是姐夫刻意等着妹妹出来，问她想不想喝一杯。 尹遥夕才不想搭理他，可姐夫故意提了嘴她们家要开发的那块地，两边还是找了个地方坐下喝了这一杯。 姻亲关系可以随便怼，聊起商业就在商言商。姐夫想合作开发，资源置换的形式，他手上有个印度工厂可以拿出来置换。尹遥夕听了开头就知道这笔生意要是做成了不会亏反而会赚，但她真心不想跟傻逼姐夫有过多牵扯，当下先答应，扭头就准备找李家的那位大公主卖个人情，好让他们姐弟掐得更凶些。 尹家三姐妹那是姐妹同心，李家则不一样，内部厮杀的很是凶残。 钱，怎么都能赚，要是能让李家姐弟掐起来，拿这笔钱岂不是赚得更开心。 巧了，李景荣是不相信兄弟姐妹之间能只谈情谊的人。他和姐姐之间的感情并不影响他们互相抢夺资源，他也相信尹遥夕不会甘于人下，就她那张‘目无下尘’的脸，都不可能老老实实的跟在姐姐后面，捡人家不要的。 妻子要离婚，这个不重要；妻子离婚会带走巨额财产以及家族股票，包括他的一部分势力，这点很重要。 尹遥日是打定主意要离婚的，李景荣已经跟她沟通了不止一次，合则两利，分则两伤。话，该讲的他都讲了，摊开碾碎讲解的十分清楚，这都不能让妻子改主意，那就需要为自己拉个新队友。 圈子里能当队友的女人不多，尹遥夕只是其中之一，还是不到最后一步，李景荣不会考虑的联姻对象。她姓尹，光这个姓就很不适合再度联姻。但她是尹遥夕，尹遥夕很值得成为顺位第一，哪怕她姓尹。 这样的女人就适合造一座金屋把她置于高台之上，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为王座增添光彩。 这样的女人还不止有皮囊，能力足以匹配他妻子的身份，同时能让另一个姓尹的女人清楚，家族联姻不是一两个人的事。 李景荣详细调查过尹遥夕，自葬礼上见到她后就开启了这场调查。大半年的时间，足以让调查资料细致到李景荣自我脑补出一个，幺女心有猛虎却困于身份无法突破牢笼，只能受限于人的故事。 故事里的尹遥夕聪慧、隐忍。明明有能力跟姐姐拼一场，却因为出生时机不对，早早被送出国，在国外一路放飞自我。不是她不想争，而是家里早就决定了由二姐继承一切，她没办法争，不如就不挣扎。 换了李景荣在她的立场可能也会那么做，根本争不过还浪费什么时间，不如去享受人生。他们的一切都是父辈给的，父辈说给谁就给谁，父辈已经放逐了她，连国都不让她回，还谈什么争夺呢。 父亲弥留之际，尹遥夕回国。一回国，她就进了公司，只花了一个月都不到，就立刻上手了，几次决策都算得上力挽狂澜，圈内无人不夸一句虎父无犬子。这句夸赞可一直是尹遥月的专属，如今多了个位置。 在李景荣的理解里，尹遥夕必然是长久关注过家族企业才能上手那么快，也必然是一直有接手企业的野心才会果断出手证明自己的能力，也是证明给各路股东看，尹家不止有尹遥月而已。 公司堪堪脱离危机，她就急流勇退，说走就走毫不留恋已经打下的江山。这份果断，李景荣扪心自问，他都未必做得到。可做到这点的尹遥夕才会让姐姐更信任她，年富力强的姐姐，她撼动不了，家族又刚刚喘过气来，内部再出争斗不利于大局，她退得漂亮。 退了，才能进。 如今，不就又进来了么。如今她站在了尹遥日的身后，两人合力，股权刚巧能压过尹遥月，非常聪明的选择。 如此聪慧的女人怎么可能在乎姐夫外面有没有女人，她一定更在乎，李之一字能给她带去多少帮助。象征李之一字的李景荣自认理解了她此前在会馆门口搭话的理由，就带着我懂你想什么的脑洞找来了。为表达友好，也为了试探自己的猜测没错，他还送了她一个微妙的礼物呢。 她收下这份礼物如果操作的好，能在公司里埋下颗钉子，什么时候时机合适了，起出来能帮上大忙。 这份大礼扭头就被尹遥夕拿去给姐姐们一起商量，怎么搞傻逼姐夫了！ 大姐听到礼物具体是什么，表情很妙；二姐知道礼物是谁送的，表情更妙。姐姐们对视一眼，脑电波达成一致，妹妹就是个傻孩子。傻的可爱的孩子，还没长大呢。大人才谈利弊啊，小孩子是碰到喜欢的人就会分糖果，压根不在乎糖果只有自己有，才最有利。 啥都没想就想着搞死傻逼姐夫的尹遥夕看姐姐们不说话，急了，冲大姐叫，“你不会现在跟我讲什么夫妻情谊吧？”清醒一点，那就是个渣渣！ 尹遥日一愣，继而笑开，“你脑子里成天装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脑子里就没装过正经事。”尹遥月跟着嫌弃，还教妹妹，“如果印度的工厂能换过来，我放在你名下，等日后” “我不要，别搞我，我就想分钱不想管事。”尹遥夕果断拒绝，好不容易脱离打工仔身份，又想把她拉回去卖命，想得美，“你们两还是听我的，借此机会离婚，能从李景荣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他这次要是再不松口，我们干脆找杀手暗杀他！”只要把大姐捞回来，她的咸鱼生涯就彻底稳了！ 大姐对小妹妹的智商有些无奈，“工厂放在你名下能保你日后” “我日后怎么样？家里会破产吗？还是你们俩要掏空集团各自成立公司，就给我留个空壳子不给我分红。”尹遥夕知道姐姐们想说什么，但那东西没必要放在台面上谈，“我再强调一遍，我的人生目标就是吃喝玩乐，换成混吃等死也行，只想享受有人养的日子，不想变成有钱没命花的人。” 傻乎乎的小妹妹先怼看似最聪明的二姐，“你压力大到结婚都得考虑结婚对象的能力是否匹配，那日子太悲催了，我是要跟喜欢的人结婚的，你别搞我，搞烦了我卖了股票你信不信。”再怼大姐，“你更惨，嫁了个垃圾还找不到垃圾分类的方法，忍了那么多年，换我早捅死他了。” 在尹遥夕的视角里，坐着的三个人，她才是最聪明的，“有权才能有钱，那是你们的想法。我的想法是，有钱就够了。我们家，你们俩赚钱就够了，我跟妈妈负责花钱。” 主要负责赚钱的二姐嫌弃妹妹，“亏你还记得想着妈妈。” “当然了，我还想着妈妈以后的珠宝都归我呢，我都陪她去看过保险柜了，那套雪之华（宝石首饰套组）我们已经讲好了，就给我，你们两别想。”尹遥夕已经预定了，只能是她的，谁抢咬谁！ 压抑多年后目前事业心爆棚的大姐也很嫌弃妹妹，“就喜欢那些没用的，有钱你以为买不到？” “有钱得有命花啊，你一天二十四小时，二十个小时都在工作，赚钱有什么用？压根没时间花。”尹遥夕有自己的道理，游戏币再多都比不上实实在在的漂亮珠宝，好歹后者能妆点她的‘妲己’。 妲己就应该金尊玉贵的养着，每天的日常哪怕不是酒池肉林也不能变成打工仔啊。祸国妖姬变身忠君爱国的事业狗，像话吗？这游戏能不能玩了！ 游戏里的姐姐们对胸无大志的妹妹又爱又恨，恨她胸无大志，爱她淡泊名利。亦或者，爱她胸无大志。 胸前的起伏很是美妙的尹遥夕丢下成天就知道催她上进的姐姐们后，准备换个跑道去尝试聚光灯下的生活。同姐姐告别之前，她隐约感觉有什么事忘了，但一直到分开都没想起来。 既然没想起来，那就不是很重要，先去玩好玩的吧~ 深感事情麻烦了的郑宇盛万万没想到他再见尹遥夕的照片时，对方会是演员的身份。还是个背后有金主的新人演员，金主据说来头很大，搞不好是个财阀呢。 “你那什么脸？不信？”制作人让他表情收一收，“项目我们投了，她是我们内部指定的演员，知道把她介绍给我的人是谁么？我们家执行董事，那位对她都是捧着的。不谈这个，你就光看她那张脸，背后能没人？” 郑宇盛不知道要如何跟制作人说，对方是被捧着的，确实是财阀捧着，可她不是背后有人才被人捧，而是自己可以捧自己的财阀。 郑宇盛更不清楚如今是个什么剧情，公主微服私访？公主您干点啥不好？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 对于公主的消息外界知之甚少，少到尹家的三公主具体叫什么名字外界都未必清楚。否则此前在电梯碰见时，尹遥夕也不会疑惑，郑宇盛居然知道她是谁。 郑宇盛不止知道她是谁，还知道她是兄弟最近牵肠挂肚的人。兄弟在半个月前，志得意满的跟他说，赌赢了。半个月过去了，兄弟越来越丧，人都开始焦躁，一点小事就能发脾气，要是兄弟知道他半个月遍寻不着的人要跟他合作，那 “你等我一下，我去打个电话。” “干嘛？找人打听？” “嗯。” 制作人砸吧着嘴不看好，“我能打的电话都打遍了，根本打听不出来她哪冒出来的，你确定你可以？” “试试看。”郑宇盛干笑，“我先去打电话。” 电话打出去，郑宇盛在对方没有开口前，快速简述目前的情况，“《婚姻》换了制作公司，cj买了版权，朴银才（制作人）找我对接，我刚到饭店，听说尹遥夕也会来。制作人介绍她的话是，新人演员，对方误会尹遥夕是财阀养的小情人，让我等下见人要客气点，她要加入这个项目她已经加入了项目，演酒保。” 话是简述，信息量却过于大。 接电话的李正宰沉默了得有三十秒，郑宇盛都怀疑他掉线了，才听兄弟说，“你演丈夫？签约了？” “没签，你想让我签？” “我想演，能谈吗？” “我试试看。” “谢了。” 挂断电话回头找制作人的郑宇盛，以对方来头太大，他觉得不太安全为理由推辞出演。制作人不接受这个理由，来头大对项目是好事啊，光是制作费就不可同日而语。 “对哥是好事，对我不是。”郑宇盛说，“百合题材我的篇幅本来就有限，原先是艺珍找我帮忙，她想拍还想着投资不够她出一部分制作费，我是冲她去的。换成来头那么大的，女一还不是艺珍演都不一定，尹小姐想演酒保，那女一的戏份肯定被删减，剧本要往她的角色倾斜，我的角色存在感本就不高，该了剧本更戏更少，这又是文艺片不考虑票房，我拍了没意义。” “商业片你是有票房分成，但这片子合约金我能出高价，戏份少更好赚钱啊。”制作人不想他走，“你就当帮帮哥哥我，导演就是新人，剧本改动现在还没谈下来，那人也是个硬骨头，要是男主再换个硬骨头来，这片子还拍不拍了。” 剧本是导演的，导演的短篇原作还获过奖，坚持艺术的导演不想改剧本，更不想听制作人安排把酒保变女一，那整个故事就不是他想传达的作品了。制作人光是磨导演就弄得很头疼了，自然想找个配合度高的男一，他和郑宇盛合作过，很好沟通，才会找他。 很不好沟通的郑宇盛不乐意，制作人怎么说都不行，都要郁闷了，貌似心软的男演员给他一个建议，他不愿意赚这笔钱，有的是人愿意啊。 “李正宰？”制作人皱眉，“你不乐意他就能乐意，你们不是焦不离孟？” “我暂时没有资金的问题，他最近挺缺钱的。”郑宇盛讲，“只要价钱合适，你让他男扮女装演女一他都干。” 这话说得朴银才开始认真考虑为钱什么都能干的男演员了，就是吧，“我说是你，她没反对，要见的也是你，换了李正宰，你觉得她能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李正宰拿下过青龙，我还没有呢。”郑宇盛有心想多讲两句，又怕多说多错，就换成，“反正我这边是不行，行的人我也给你说了，你就别缠着我了。” “干嘛，你要走？”朴银才一把抓住他，“我都已经约了，你好歹见一面！” 一面都不敢见的郑宇盛生怕自己犯错误，“见了面我再拒绝岂不是不给人家面子？都知道她来头很大了，我还故意挑衅不是找事么，万一见了之后她误会我是因为她才不想签约的，到时候我们两都倒霉。” “那你就把我撂这？” “你就让我走吧~等下来不急了！” 决心要走的人是留不住的，决心也就维持到上车的郑宇盛，却没让助理开车，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坐在车上不想走。或许他知道，只是不愿意去弄清楚。 停在路边的车，坐着不想走的人。晚上的饭点，江南街头到处都是刚刚下班的白领，车行道的车川流不息，人行道的人也来来往往。 郑宇盛望着车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直到一辆火红色的超跑全身写满了‘我很贵你赔不起’慢悠悠的开近，他的视线就定格在了那辆车上。 街上堵车，开超跑在这点出门实在没必要，堵得跑车开得还没骑自行车的快。江南是整个韩国豪车最多的街道，这条街上堵在车流里的豪车还挺多，但郑宇盛就盯上了那辆红得像一团火的车。 郑宇盛怀疑肯定，那是尹遥夕的车。没有原因，就是能肯定。他只见过一次她的车，上次碰面在地下停车场见到的一辆宝马商务，黑色的。他没见过这辆车，不认识那个车牌，可他就是能肯定，那是尹遥夕的车。 郑宇盛还能肯定，尹遥夕现在心情很不好。 尹遥夕心情巨差，早知道就不开车出来了，堵成狗，狗跑得都比车快！她还得找地方停，烦死了！ 烦躁的车主被堵了十分钟后，忍不住了，打电话摇人，随便来个谁把她从车上解放出来，她走过去都比开车快！ 车行道堵了得有半个小时，总算有点要流通的迹象，车流中最显眼的那辆火红的跑车却不动。交警过去敲窗户，车主果断下车，钥匙一丢，让交警叫拖车拉走，随便拉去哪，她不开了。 交警懵逼中，车里的郑宇盛却笑得见牙不见眼，他就说吧。哪怕他只跟那姑娘说过几句话，也能猜到，她脾气有多烂。 脾气非常烂的尹遥夕还真就丢下车走人了，交警想拦都拦不住，再说有这功夫拦，不如上车把车开走，之后是罚款还是弄别的，都得先解决当下的车流拥堵问题。 郑宇盛一直看着那个车是红的，衣服也是红色的姑娘进了店，看不见了，也没收回视线。 路上的很多人都没收回视线，过盛的容貌是极具攻击性的武器，能让人见之忘神。不少人都站住脚盯着佳人消失的方向，更多人抬起脚走向那家店。 从店里出来的郑宇盛给兄弟打电话，问他，“你到了吗？” “去不了。” “什么意思？” “她不要我。” 心猛然一跳的郑宇盛一句‘我回去’就顶在上牙膛，对方说出口的名字却让他把话咽回去了，也是，她想找个能签约的男演员，太容易了。愿意为钱折腰的男演员，又何止李正宰呢。 半个小时前，尹遥夕还开开心心的坐在她的‘小红’里，就接到了一通让她好心情瞬间掉下去的电话，制作人打来的。对方说，郑宇成档期不合适，犹豫的讲，李正宰行不行？ 听到名字才想起来自己把‘姐夫’忘了的尹遥夕直接反对，“没别人了吗？” “有啊，肯定有，稍等，我联系一下。”制作人秒答。 电话在新人选还没出来前被挂断，尹遥夕丢开手机，撇嘴，那家伙真讨厌，什么时候都能冒出来。 讨人厌的家伙试图用荷尔蒙攻势给她挖个巨坑，尹遥夕承认，那是个很有意思的坑，她也很想往里跳，‘姐夫哎’多刺激啊。游戏不就是得玩得刺激才爽么！ 现实中发生这种事，尹遥夕会把姐夫的三条腿都打断！游戏里发生如此奇妙的反派情节，玩家真的很想玩，超刺激的！ 可这个游戏都变成她的新人生了，在电视剧里当反派人物再刺激也得考虑考虑现实是要做人的。尹遥夕不准备当个奇葩，哪怕李正宰压根不是什么姐夫，他顶天了是姐姐包养的小情人。 姐姐还跟小情人有来往，做妹妹的没有缺男人缺到非得跟姐姐抢男人的地步。为此，哪怕夜幕中的李正宰无限诱人；即便张开黑色羽翼的李正宰给了她一个舌根都发麻连带头皮也发麻的吻，她也没想继续。 都不想继续了，无聊的人就被丢在了脑后。再度想起，尹遥夕也就想起了，她得让小情人老实点，万一那男的不找她又去找别的女的，那岂不是代表，他回绿了姐姐？必须得警告一波。 又把手机扒拉回来的尹遥夕进入堵车的路段，心情已经开始不爽了，电话打出去，傻逼冒头，更不爽！ 李正宰接到电话时是兴奋的，他等了半个月，等到他都有些绝望了，希望打来了电话，怎么可能不兴奋。 为此，电话刚接通，象征希望的女人还什么都没说，认为有希望的男人先开了口。 “既然你打过来了，要不要把我的备注换成姐夫，更有感觉。” 毛感觉都没有的尹遥夕冷哼一声，“李正宰，不是所有姓李的都能当我姐夫，你也配？” 一个‘配’字还没落地，电话已经挂断了。自尊心被人踩在脚下还拿鞋尖碾压的男人真正看到了黑夜的颜色，那里连星光都没有，何谈希望。 又过了十分钟，堵在路上的尹遥夕很不爽的再拿起手机，这次没打电话，发了条短信过去，该说的还没说呢。 收到短信的李正宰定定的看着信息，信息只有一行字，每个字符都能化身利刃，再分割他残存的尊严。 【既然我姐对你有兴趣，你就好好陪她玩，别找死。】 濒死之迹，李正宰打出一通电话。他没那么容易死，穷到打工时得去厨房偷客人剩饭的日子他都没死；好不容易有了点钱，妈妈又以他的名义借债不还，导致债主追上门让他再度破产，他也没死；经纪公司倒闭，他求生想换公司，前公司告他，还到处散消息说他恩将仇报，他都没死。 那么多苦难他都熬过来了，他不会死。人只要活着，什么问题都能解决，一条道走不通，那就换一条。 “郑宇盛跟你说的？来晚了。”朴银才没说什么别人不要你，只说，“你早点打来可能就定了，不巧，我先联系了沅彬。” “他愿意？” “钱到位哪有不愿意的。” 圈内有不少男艺人是出了名的只要钱到位什么都好谈的人物，而沅彬是其中翘楚。过去请这位得花大价钱，如今不是巧了么，这人因兵役丑闻正处于潜伏期，敢跟他合作的不多。 朴银才是挂了‘新人演员’的电话才想起来这号人物的，如果李正宰都不能让她满意，那圈内想找个演技好，钱砸得下来，关键是人也得帅到是个女人都拒绝不了的存在，也就沅彬了。 制作人想得很好，可惜对方不愿意。理由很简单，他有在对接的项目了。 “我方便问一下是什么项目吗？” “奉俊昊导演的作品。” 朴银才懊恼，没指望了，转念一想不对，“奉俊昊导演找你合作？” “我想跟导演合作。”沅彬也没隐瞒，实话实说，“是还在沟通，没定。但就算不是跟他合作，我也不可能出演新人导演的作品，我需要一部能回归市场的作品，新人导演不行。”钱再多都没得谈，得看以后，不能饮鸩止渴。 知道他什么意思的朴银才有了个想法，“如果我说，我能帮你谈成，你愿意考虑一下我这个项目吗？” “或许？”沅彬没给准话。 朴银才笑道，“那我发个地址给你，先来见个人，见了人，我带你去见俊昊。” “您跟导演很熟？” “《汉江怪物》是我牵线找的投资人。” “抱歉，之前失礼了。” “没事，合作么，先见面聊聊，不成我们再谈。” 人脉很广的制作人挂了演员的电话就打电话给导演，直接问奉俊昊，他想不想用沅彬。对方说想用，但要压压脾气。 “我得把他打碎了完全按照我的模子重新塑形。”奉俊昊以为他是来帮忙说话的，就直接跟他讲，“兵役没有打垮他，他心气还在，我要他把那口心气都灭掉，才能出我要的状态。你就跟他说，我这边没什么兴趣找他合作，先卡一卡。” 朴银才乐了，“那正好，我帮你个忙，你也帮我个忙。”同他简单说了现在的情况，再说，“我这边戏份很少，不耽误你拍摄，要是成了，我帮你拉个投资进去，那姑娘一看就很有钱，不把钱当钱的有钱。” “被养着的能有多少钱？” “养一尊稀世珍宝得花很多钱的。” “稀世珍宝？” “我给你发照片。” 稀世珍宝的照片从制作人的手机传送到导演的手机里，奉俊昊迅速把电话打回来。 “这人我要了！你给我留着！”奉俊昊让他一定要把人留住，“我找人专门为她写本子！” 朴银才就知道会是这样，稀世珍宝在男导演那里也是举世无双，“以后再说以后的事，先聊现在，沅彬怎么说？” “没问题。” 一分钟后，尹遥夕还堵在车里，心情无限糟糕，接到了来自制作人的电话。 为了表现自己很费劲才约到的艺人，朴银才先说了一通艺人有多难约，当然不可能讲什么兵役丑闻啊，跟导演置换啊这种事，得夸。夸沅彬非常挑剧本，夸他富贵不能淫，夸想让他点头非常难，这才能体现约到了人的自己，能力也是非常强的。 尹遥夕听了一堆关于男演员的夸奖，还听制作人说，男演员未必会答应，只答应先来见一面，就有点疑惑，“见了面他要是不同意呢？” “还是得看剧本。”制作人试探道，“如果您想改剧本，可能就真的不同意了，他对现在的剧本很满意，也不知道您的打算是？”如果能说服这位不动剧本，那导演就能顺势搞定了。 压根也没想过要改剧本的尹遥夕反而不解，“谁要改剧本？剧本我都买了你们还能改？”当她的钱是那么好赚的？ “您不需要改剧本？” “我为什么要改剧本？” “酒保的戏份” 尹遥夕懂了，无语，“我要是想当戏份碾压剧组的女一干嘛要这个剧本还演酒保，我直接演女一不行吗。” 制作人也懂了，大乌龙，干笑，“抱歉，是我们误会了，不然我们先见面吧，见面再聊。” 面，很快就能见了。 被金主包养的新人演员和心中只有艺术追求的大前辈的见面。 第41章 第四章 韩国娱乐圈‘自古至今’如果有且只能有一位称得上颜值霸主的男人,那整个圈子不论是人是狗，都只会认同一个人登上颜霸的宝座，沅彬。他地位在韩国的稳固性基本等同于,在日本木村拓哉站出来就没别人什么事了。 游戏中主要活动范围在韩国的尹遥夕对日本的木村拓哉还是听说过的，对韩国的沅彬就很不熟了,她其实对整个韩国娱乐圈都不熟。 想当初游戏设定进行到最后一轮要定攻略目标时，尹遥夕报出的一串名字都是本国亦或者好莱坞明星，类似‘甜茶’。偏偏游戏限制得是韩国艺人，她压根对韩国艺人就没关注过。 早在尹遥夕上初中前‘限|韩|令’就出来了,整个市场韩国艺人都销声匿迹,初中生追星本来就追最热门的,都消失了的艺人谁会追，更别提尹遥夕压根不追星。到上了高中,某位敢爱敢恨的女艺人突然跟前京城四少之一提离婚，那一家生产了一片瓜田,新闻闹得热搜时时有他们一家,出于吃瓜的心态,尹遥夕去搜了下古早女艺人的作品。 那位女艺人参演的其中一部作品刚好有韩国艺人的参与，看电影时尹遥夕还觉得那个男主角挺帅的,起初都不知道他是韩国人,搜了才知道，知道了又去看了他的别的作品更觉得帅。 在选目标时,尹遥夕想得起来的韩国艺人都是跟郑宇盛有关的那几个,与其选别人不如就选最帅的这个,目标就是这么定下的。顺便一说，定下的目标并非是让玩家攻略目标，而是让目标攻略她。 开啥玩笑,当时尹遥夕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做个梦还得追着男人跑？就应该是男人追着她跑才对！不然那个梦还做个屁啊！ 总而言之，玩游戏前尹遥夕对沅彬基本可以说是完全不了解，都没听说过的不了解。那位神隐多年，她是真没听说过。玩了游戏，都准备换新赛道了，多少也听说过沅彬的名字，但对这个人也不怎么了解。 制作人打电话来夸了一通尹遥夕不了解的男演员，在进店之前，尹遥夕就拿着手机先搜对方。搜出来两个消息，一是兵役相关的丑闻，不过这个她不是很在意，兵役什么的关她什么事。第二个消息来自于照片，照片里的演员挺帅的，就是男演员会有的帅度，也没太在意，照片里的帅哥再好看不也就那么回事么。 帅哥迟到了....不对，是帅哥临时接到消息赶过来，还没到。但尹遥夕进了包间听制作人说沅彬还得等一会儿才到，她都已经到了，那家伙还没到，不就是迟到了？ 是的，就是这么霸道。 坐下等人的尹遥夕有点不爽迟到的人，制作人眼色很快，心里嘟囔这位脾气够大的，面上转移话题问她女一的角色有没有什么想合作的女演员。 “孙艺珍啊，她不是就差签约了吗？”尹遥夕觉得制作人老是问奇怪的问题，之前说什么要改剧本，现在又要换女主？ 制作人很无辜，却没有给自己辩解，只说，“她跟之前的项目组差点签约，换了制作方就得重新谈，我是想找她，之前不太确定您同不同意。”如果要改剧本，孙艺珍压根谈不下来，不改剧本就什么都好谈了。 “我就要她。”尹遥夕随口说，“剧本里是有亲密戏的，除了孙艺珍你还能找个比她更漂亮的？” 制作人讪笑，“那就孙艺珍。” 女演员是否出演还得再谈，基本肯定会签约的男演员已经到门口了。 敲门声响起，制作人扬声说了句请进，随后就站起来了，要给脾气不好的妹子做个表率，后辈得起身迎接前辈。妹子你再怎么来头很大也是后辈，新人后辈见大前辈还是得讲点规矩的。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新人演员的尹遥夕啥规矩都不懂，边上的人站就站呗，她反正坐着。那人都迟到了，还想她‘迎接’？做梦呢？ 新人演员不起来，制作人也没什么办法，正想劝两句，门已经开了。门外最先出现的面孔是服务生，长相过得去，就是普通人。接着进门的是艺人助理，很是魁梧看着貌似很能打，只看脸，也就是个路人。 两个路人接连出现，人高马大超魁梧的助理还把艺人给挡住了，服务生先关了门，路人消失一个，二号魁梧路人侧身让艺人登场，艺人摘了墨镜，嘴角将将好扬起一抹笑看向屋内的两人准备打招呼。 先后看到两个路人再叠加对方迟到的设定，尹遥夕对来人已经兴趣缺缺了，再看到一个墨镜大到能遮住半张脸的艺人脑子里换人的想法都出来了，对方把墨镜摘了。 为啥红花得要绿叶衬，因为在一群颜值顶天算是过了及格线的路人中间，突然出现一个颜值过百的，在路人的对比之下，过百就能直接破百。 一站一坐的男女在男人摘下墨镜时命运般的对上了视线，站在尹遥夕的角度这就是一眼万年，是她最初的最初站在镜子前，看到‘妲己’的那一刻，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的一眼万年。 在见到‘妲己’之前，尹遥夕从没想过现实中有人能长成这样；在见到沅彬之时，尹遥夕脑子里出现的是原来好看的人不上相是真实存在的，哥们你照片顶多打八十五分，真人直接破百啊！怎么有人能长得真跟漫画人物一样？？？ 而在沅彬的视角里，身着红衣歪坐在椅子上的女人，真称得上国色天香一词。 有一种人，会让人只是看到脸的瞬间就能肯定，这人一定是个海王。海王身边要是没有一片广阔到能容纳四海鱼群的海域都对不起他那张脸。 有一种人，会让人只是看到脸的瞬间就能好感度暴涨，那样的人是颜狗的维纳斯。只要见到人，不分男女，好感度的起始值都不会低于三十。 这种人分男女，这样的男人和这样的女人遇见了。男人先回神，笑容和曦的对制作人微微点头，继而才对坐着的女人示意，说了句抱歉，来晚了。 女人没回神，尹遥夕的脑子嗡嗡的，全被‘妲己’占据了。属于祸国妖姬的那部分嚎叫着，搞他！现在立刻马上，搞他！扒光了直接上，犹豫一秒都是浪费生命！！！ “这位是尹遥夕，她是.....” 后辈都坐着，前辈也不可能站着。等沅彬坐下后，制作人在为双方做介绍，本该先介绍前辈，但妹子脾气不好就先介绍了她。介绍词刚开了个头就被打断了。 尹遥夕直接伸手越过桌子冲向‘势在必得的陌生人’，“您好，我是尹遥夕。”没有年龄，没有身份，很西化的问候方式。 以她的年龄和她的身份，在韩国的社交场，这很不礼貌。 肩膀微动的沅彬先扫了眼垂眉不语的制作人，含笑伸手，轻轻握了下女人的手，一触即分，“您好，我是沅彬。”他的介绍什么都有，“77年生，95年出道。”还有最重要的，“我还没看过剧本，暂时不能确定是否会参演。” 嘴角微翘的制作人抿唇压下笑意，下马威啊。 下马威沅彬本来不准备给，他是来聊合作的没事干嘛得罪人。但初次见面一个被包养的新人，先对他无礼，那他自然要回敬，不然以后还怎么合作呢，总不能让他捧着她？再漂亮的女人也就是个女人而已，合作么，不说什么谁高谁低，起码要平等吧，这项目他还真兴趣不大。 回国之后始终在金字塔尖转悠，自己又恰好是最尖端的群体之一，尹遥夕对韩国礼仪其实不太熟，主要是她不用遵守，都是别人对她鞠躬。为此，‘77年生，95年出道’这话，她没在意，就是正常初面要介绍的，其他人也会对她说。但‘不能确定是否会参演’这话，她是听得懂的，帅哥貌似瞎了眼的听懂。 本娘娘人都戳在这了，你跟我说你还要看剧本才合作？怎么着，跟我合作还得剧本好才行？你怕不是个盲人！ 上一秒还满是兴趣‘搞他’的尹遥夕一秒后更想‘搞他’了，有挑战性啊，驯服野马想想就爽！ 战斗意志爆棚的尹遥夕收回手正想说话，制作人先开口，表面充当和事佬，说着先聊剧本的话，背地里站在沅彬那边，也想压一下过于嚣张的女新人，也是为日后合作考虑，太嚣张真没办法合作。 制作人开启讲述剧本的流程，沅彬侧身面朝他，貌似听得很仔细，余光却在观察对面的女人。他没办法忽视对方，那位就差把‘我对你有兴趣’刻在脑门上了。 他们约在高档的日料店，包间里是地面掏空的榻榻米座位，桌子下是掏空的，腿可以放下去，桌子周围是榻榻米。摆在桌边的椅子是无腿椅，椅子两边有扶手，木质圈椅。 半弧形的椅子，不管是制作人还是沅彬都没有靠在椅背上，两人一说一听，坐姿都很端正。尹遥夕靠在椅背上，翘起腿手肘撑着扶手托着下巴，嘴角含笑，眼里满是趣味的盯着沅彬看，就直直的看，根本不给边上人一丢丢注意力的那种看。 六人座的包间有四个人，制作人坐最上首，右边是尹遥夕，左边是沅彬，壮硕的艺人助理坐在卓尾。助理非常老实，哪怕很大一只也缩在角落当自己不存在。按身形算，这桌体型第二大的是制作人。朴银才人到中年，发福了，啤酒肚如怀胎七月，脸被脂肪撑得像是塞买了馅料的嫩牛五方。 只谈体型，这桌顺位第三是沅彬，挽起的衬衫袖口能看到小臂的肌肉，他身体的朝向始终是制作人，这间屋子里也只有制作人在说话。 这间屋子里，体型最‘小’的尹遥夕存在感爆棚，四人组里，她一个人的气场能碾压另外两个体型最大的。这位姿势并不固定，初期是歪坐在椅子上盯着沅彬看，中间给自己倒了杯茶拿过桌子中间的菜单，看一会儿菜单看一会儿沅彬。菜单上可能没什么她想吃的，她又倒回椅背，换了个方向歪坐着，继续盯着沅彬看。 如此‘嚣张’的女人，让角落的助理都忍不住瞄了她几次。如此‘嚣张’的新人，让持续输出剧本的制作人也忍不住卡壳了四、五次，再接着说。 唯独始终被视线笼罩的沅彬全程最淡定，连坐姿都没换过，始终保持专注听剧本的神态。 主线剧情并没有太多波折的剧本好不容易讲完，制作人冷汗都要下来了，他有点后悔找沅彬来。已知边上坐着的是金丝雀，对方的金主来头还很大。有金主的妹子当着他面出轨，他会不会被牵连？ 听完了剧本梗概的沅彬对新人导演的项目更没兴趣了，但他对项目的参与者有了兴趣，嚣张到这种程度的女人不可能是被包养的。如果她这样的性格是被金主宠出来，那金主对她一定是捧在手心上视若珍宝，可男人又不傻，有钱有势能盖一座金屋藏这么个娇娇的男人就更不傻了。 那样的男人都成衣食父母了，还把玩物当女儿养？不可能。 说不定金主就喜欢她这个调调呢？不少男人就是贱啊。 算了，不关他事。沅彬收敛心神，聊与他有关的。 “我还是希望能看到详细的剧本。”沅彬对是否合作持保留意见，维持着无视对面的状态，只跟制作人说，“不如我们今天先到这？” 已经后悔的制作人迅速点头，“那行。”终于能正大光明的看向右边，“您的想法是？” “我都可以。”尹遥夕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没有纠缠，反倒最先拿起包起身，“既然这样我先回去，你们决定了再告诉我。” 话音落下，那个始终无视她的男人总算看向她了，始终看着他的尹遥夕冲他眨眨眼，“希望有机会合作。”继而转身，抬脚走人。 她快走到桌尾时，角落的助理堂皇的跳起来，后脑、肩膀、手臂乃至下肢，紧紧贴在墙角，给她让道。如此麻利的身手逗笑了她。 笑得花枝乱颤的尹遥夕眼尾勾向依旧望着她的男人，颤动的睫毛仿若幻化出枝蔓顺着桌角攀爬至桌面，蛇形到男人放在桌上的小拇指，缠绕。 小拇指微颤一瞬的沅彬垂下眼睑，不看了。 然后呢？然后那个衣鬓飘香的美人就走了啊。 包间的木门被拉上的那一霎，屋内的男人几乎是同时出了口气，屋内本就安静，三人同时吐出的那口气合在一起，格外有存在感。 人都走了，存在感还能残留，制作人一声笑叹，“这位以后可不得了。” 助理连连点头，无限认同，“没有男人能抵抗！” 抵抗了至少二十分钟的沅彬倒向椅背，摸出包烟来，前后丢两根，再给自己点燃一根，深深的吸了口烟，缓缓吐出，伴随着尼古丁的镇定作用，再问制作人，“她金主是谁？” “我要是知道就不用给你打电话了。”制作人夹着烟，指着空荡荡的座椅啧啧有声，“这种宝贝，藏进国家博物院都不是不可能。” ‘国家’一词让助理惊讶，“李家吗？” 沅彬摇头，“要是李家就不可能打听不出来，他们家多少人盯着呢。” “金屋藏娇，藏得严实也未必啊。”朴银才叼着烟笑艺人，“你问了想干嘛？你就是有想法也得养得起啊，美人能倾国倾城，你至少也得是个城主吧？” 艺人扬眉看他，“你还想过当城主？” “怎么可能不想，如此美人，谁会不想？”朴银才也就是想想，做梦又不犯法，“你不想？” 沅彬不回反问，“你还要跟我合作吗？” 制作人犹豫了，“有点危险是吧？” “你总不能指望我拒绝，你拒绝得了吗？”沅彬依旧是反问。 回答不上来的制作人叹气，是啊，怎么可能会有男人拒绝得了，“我先带你去见俊昊，以后再看。”说着拿起手机，“你等等，我去打个电话。” 四人的包间又出去一个，只剩两个人了。 唯二的两人什么话都能说，不用说一半藏一半。 助理蹭到艺人身边，同为男人无限敬佩，“你居然拒绝了，这种女人就算只是春风一夜，也是.....”无限回味啊！ “这种女人要是碰了你就完了。”沅彬叼着烟扇了下他的后脑勺，力气还不小呢，“下次碰见绕着走，你只看见她裙摆的花，又怎么知道让花朵盛开的花肥是不是鲜血滋养出的娇艳。”抽走唇边的烟，舌尖舔舐嘴角，掩去眼底的光，“想做她的裙下之臣，得先有九条命才行，不然多的是人能杀你一次又一次。” 话是这么说啦，道理助理都懂，可他还是很敬佩，“牡丹花下死，这种诱惑你都能忍得住。”胳膊一伸，两根拇指送出去，“你牛逼！” 死于牡丹花下是无数男人的梦想，但也有些男人保留着理智，认为小命更重要。 比如制作人。 朴银才出去打的电话不是打给早就约好的奉俊昊，而是打给把美人交托给他的执行董事。他跟对方说，尹遥夕疑似看上了沅彬，万一这两人要是发生点什么，我是不是就没活路了？ “什么意思？沅彬不答应？”董事也是男的，直男不能理解，“沅彬怎么可能不答应？他不喜欢女人？” “他喜欢女人我才活不成啊。”朴银才怀疑董事没听懂，“尹遥夕背后不是有金主吗？能让您让我好好照顾的姑娘金主来头肯定很大？她背着金主....” “谁跟你说她有金.....”董事把话咽回去，“别那么多问题，你顺着她就行，她想干干嘛，你别管，我都管不了，你别自找麻烦。沅彬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愿不愿意都跟我们没关系，你别掺和就能活得好好的。” 听话听音，制作人秒速站直，“您是说她自己很有来头？” “我是说人家想微服私访体会平民的日子，你跟我都得陪着人家玩，别露馅，不然我倒霉你以为你跑得掉？” “.....您早说啊！” “我说得很明显啊，我都说了，别得罪她，什么都顺着她就行，这还不明显？” “这很明显是她背后有金主啊！” “我哪句话说了她有金主？” “您想想那张脸，能没有吗？！” “.....别废话，挂了。” 长了张必然有金主面庞的姑娘没金主，还有个微服私访的设定，制作人挂了电话满脸兴奋的回包间了。到了包间门口，他抹了把脸控制好表情，力图伪装出事情很难办的，我也是劳心劳力才能帮上忙的态度，让沅彬跟他去见人。 包间里的沅彬都想着这事儿成不了，他不参演这个项目，对方怎么可能还给他搭桥。可对方就是愿意搭桥，事情就不太对劲了。 “一码归一码。”朴银才讲得很好听，“你来见了我，成不成的我也欠你个人情。我带你去见人，不成就当我还了人情，以后要是有机会合作，也好来往。要是成了，就当你欠我个人情，考虑一下要不要加入这个项目。” 沅彬怀疑他话里有话，“都这种情况了....”下巴冲已经没人的椅子示意，“你确定还要我加入？” “我的工作是负责让那位满意，这位....”朴银才伸手冲空椅子比划，“就满意你了，我能怎么办？在我被养她的人弄死之前，我得先防着被她弄死，先顾眼下吧。” 哪怕双方没有直接合作过，但朴银才这号人物沅彬还是听说过的，这么个人顾头不顾尾，不合理啊。但对方顾什么，他都不吃亏，那就试试看？ 要是试了之后成了牡丹花下的冤魂怎么办？沅彬有信心，他扛得住。 郑宇盛也以为自己有信心，还一直给兄弟助攻呢，始终保持着理智不想死在牡丹花下，只想保命，亦或者保住兄弟情义。可兄弟告诉他，我没希望了，那是不是代表，他..... 出了包间就打电话呼叫人来接的尹遥夕刚走到路边，就听到有人喊她，询问望过去，街对面有个本来应该出现在包间，又号称档期不合适的家伙。 你档期都不合适了还冒头干什么？该不会跟包间里那个装模作样的家伙一样，玩什么欲情故纵？ 包间里始终不看她的男人就是在装模作样，尹遥夕敢拿她丢在路边的‘小红’打赌，沅彬在玩花样。 男人很会演，演得可好了，还真就一眼都不往她这边瞟的好。可他演得过好，二十来分钟动都不动跟个雕像一样，当谁傻呢？你既然想装雕像，那就好好装，有本事你装一辈子。 尹遥夕敢赌，这项目沅彬绝对接，他要是不接，她就开着‘小红’从他身上碾过去！ ‘小红’已经被拖车拖走了，‘小黑’有一辆。 司机还没把车开来，尹遥夕就先上了‘小黑’。黑色路虎的主人问她要去哪，尹遥夕报了个地址，就不说话了。 郑宇盛想说的挺多的，又不知道从哪起头，试探着开口问，“你怎么想当演员？” “想了不就想了。”尹遥夕不觉得非得找个理由，反问他，“你又是哪想不开，不想跟我合作？” “我不知道是你。”郑宇盛讲出盘算了很久的谎话，“朴银才跟我讲，酒保的角色被金主来头很大的小情人预定了。”谎话九真一假，先说真的部分，“当初我是冲艺珍答应合作，有人空降下来要演酒保，那女一的戏份肯定被删减，艺珍不出演，这类文艺片，我也没有出演的必要。”假的部分是，“我以为那个叫尹遥夕的只是跟你同名。” 尹遥夕横了他一眼，这帮男人是不是都以为她傻？这种鬼话以为她会信？ “你知道叫郑宇盛的人在韩国有多少么，读音相同的名字国内太多了。”郑宇盛没当她傻，只是认为自己谎话很合理而已，“你站在我立场能接受要给一个有金主的演员做个镶边配角？” 尹遥夕让他省省，“你还不如直接说李正宰脑残你跟着他一起脑残，朴银才是没给看照片？就算他没给你看，就算那女的只是跟我同名，你难道就不想赌一把，万一呢？万一就是我呢？你要是不想赌这个万一，你怎么会在这里？别跟我说是巧合，给朴银才打通电话就什么都清楚了。” “我就是想赌万一才会开车过来。见了面就不是赌了，见了面我再说档期不合适那是打人家的脸。”郑宇盛让她打电话问，“朴银才绝对没给我看过照片，他怎么可能给我看，看了照片我再走算什么？还是打人的脸。” 说得如此肯定，尹遥夕有些动摇，但是，“你拒绝了就是拒绝了，现在说这些都是废话。” “你不可能见一面就签约的，我没拒绝，你想合作吗？”郑宇盛放缓呼吸，好让自己显得很淡定。 真淡定的尹遥夕断言拒绝，“晚了，我要跟沅彬合作。” “为什么？” “他帅啊。” “我难道....” “他更帅。” 尹遥夕说完让司机开快点，别磨蹭，浪费时间。 时间‘咻咻’往前冲，男一还没签约，女一面都没见就签约了。朴银才去找了孙艺珍，后者本来不想答应的，看到尹遥夕的照片直接点头，还跟制作人要了尹遥夕的联系方式。 两个姑娘先联系起来了，还是关系突飞猛进的联系。孙艺珍给尹遥夕打的第一个电话就跟她建议，有兴趣当演员的话，出道作演商业片其实比文艺片更好打开市场，要是演文艺片也得出演女一，不然对她的坏处比好处打。 孙艺珍也当她是微服私访的公主，跟公主讲，“你不想被人察觉身份，那你的容貌会成为你的绊脚石，要是碰上....你会吃亏的。” “但我更喜欢酒保的角色，你的角色感觉就....一般。”尹遥夕说话也很直接，“感觉大马路上随便抓个人都是你那个角色的翻版。” 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才想出演女一的孙艺珍就笑，“所以我的角色是象征普通人挣扎的代表，更容易获奖，也更有挑战性。酒保看设定是很特别，可你换个性别去看那个角色就是游戏人间的浪子被纯情少妇俘获了而已，一点都不特别。” “性别是女人才特别啊，性别是男人我还演什么。”尹遥夕也在笑，“你等下要干嘛？我们去酒吧玩吧，我买了个酒吧，学调酒，你要不要来？” “.....学调酒为什么要买酒吧？” “有钱。” “.....地址给我。” 地址有了，姑娘们就见面了。见面后那是天雷勾地火....不是，相谈甚欢。尹遥夕承认她就是颜狗，颜狗认为全世界最好看的事自己，可她也不能每天照镜子，孙艺珍也很好看，是跟她两个画风的好看。 妹子们凑在一起聊酒吧怎么开，首先被定下的就是酒吧得是gay吧，LGBT人群酒水打折，女客人不管性向如何一律半折优惠。尹遥夕想免费的，孙艺珍一脸无语，前者就换了个说法，半折吧。 半折的酒吧都开起来，尹遥夕的调酒学习也没进步多少，倒是跟着学的孙艺珍进步很快。拍戏么，又不是真要考调酒师执照，只要会点花里胡哨的技能能在镜头前耍帅就行。 花里胡哨的技能一，抛瓶子玩杂耍。尹遥夕老怕瓶子会砸到她学得很不怎么样，孙艺珍就是看着小白花，做起事来可刚了，压根也不怕什么瓶子砸，砸就砸呗，练多了也就会了。 花里胡哨的技能二，要一手拿着冰壶一手拿着酒，高高举起酒瓶临空倒酒，酒水要飞溅而下落入冰壶，这样才好看。尹遥夕被水泼了两次就爆发了，瓶子都给她砸了，教她们的酒保给吓一跳都不敢再教她。孙艺珍还是无所谓的那个，练习时酒瓶装得是水，被水泼在脸上多大事啊，这有什么好在意的。 两人真的是两个画风，看似柔美好似戳一下就会双眼含泪的孙艺珍大大咧咧的，性格同长相很不搭。尹遥夕不是，她的长相就是她的性格，又作又娇，还极富攻击性。 酒吧拼接超高的性价比在特殊圈层有了点名气时，画风不一样的姑娘们都成闺蜜了。这家店也就成了闺蜜常聚的地方，不过她们一般是下午在店里，包场把酒吧当咖啡厅喝下午茶，不参合夜里的热闹。 都成闺蜜了，孙艺珍就很好奇，姐妹富家女的日子过得好好的，哪想不开当演员？ “好玩啊。”尹遥夕觉得当演员很好玩，“我的脸不出现在大银幕上，就是世界的损失。” 这种话不管听多少次孙艺珍还是会囧，“自信到自恋的程度也是不容易，可你都那么自恋了，居然能接受我演女一？” “都说了你的角色很无聊。” “你可以把你的角色改成女一啊。” 尹遥夕撇嘴，“我是自恋又不是傻，女一和男一的设定够普通，酒保的设定才出彩。我成了女一拍什么？拍性转版的花花公子如何撩妹啊？”撩起头发扫她的脸，“再说我还用撩？” 喷笑出声的孙艺珍倒在她肩头，也不起来了，反而抓着她的手玩，“你的手号好漂亮。” “戒指也很漂亮~”尹遥夕摊平五指给她看中指上的戒指，“新买的，好看吧~” 戒指好看，手好看；耳环好看，人好看。哪哪都漂亮的女人们，聊完打扮聊男人。 闺蜜好奇，号称不用撩就能让人匍匐于裙下的尹遥夕，怎么就看上沅彬了。 “他好看啊，你难道不觉得他好看？” “帅是帅，可他玩得很疯啊。” 尹遥夕无所谓，“我玩得也疯啊，我又不是要跟他谈恋爱，玩玩么。” “但他跟李秉宪那帮人玩在一起，非常疯。”孙艺珍勾着她肩膀，附耳跟她说闺中密话，详解那帮男人疯的程度，讲得尹遥夕双眼放光，还能这么玩？ 在‘妲己’的记忆里，疯狂的玩法其实也挺多，只是尹遥夕碰上那样的记忆都是跳过的，如今重新回头找，再详细‘观赏’，对沅彬的兴趣就更大了。她素了那么久，既然要开荤就得吃点重口味的。 重口味的大餐到底还是签了演出合约，明面上的理由是还人情，他加入奉俊昊的项目有望，自然要还牵线人朴银才的人情。至于暗地里的理由，反正他不准备找死，去做牡丹花下的冤魂。 主角团的成员定了，制作人也总算说服硬骨头的导演跟新人女演员好好相处，核心团队初次集合，尹遥夕跟沅彬见了第二面。 在没见面的时间里，尹遥夕八成的精力都是在跟新姐妹玩耍，还有一成半是学习让她很烦躁的调酒，最后剩下的一丢丢功夫才是跟姐妹吐槽，沅彬够能忍的，还真就当雕像了，居然始终不联系她，也不点头签约。 在没见面的时间里，沅彬时不时会想起尹遥夕，那是个见过了就很难忘的美人。因为很难忘却就是时不时会想起；因为时常惦念就发现了一个颇为奇特的秘密。 “发什么呆啊，跟你说话呢。” 兄弟组了局，沅彬来玩，组局的兄弟跟他讲话没反应，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舞池，那边都是陪玩的妹子们，“看谁呢？喜欢就叫过来？” “那个。”沅彬指着穿着紧身红裙的姑娘，兄弟就偏头让人把红裙姑娘叫过来，人来了，靠近了，舞池里看不清的面庞看清了，沅彬就没兴趣了。 摆手先把妹子打发走的李秉宪疑惑兄弟发神经，“怎么个意思？” “之前没看清脸。”沅彬想起另一张脸，同他说，“我见过一个把红色的毛衣裙穿成礼服的女人，很好看。” 形容的太贫乏，李秉宪想象不出来有多好看；沅彬跟他说，他见过的所有人里最好看的，就是好看。 “好看就叫出来看看。”李秉宪示意他打电话，想看看有多好看。 “叫不出来也没号码。”沅彬讲起之前‘婚姻’的项目，说，“朴银才讲她金主来头很大，但我看着不像，有金主的女人没那么嚣张。” “金主叫什么？” “我只知道她叫什么。” “叫什么？” “尹遥夕。” 报出名字的沅彬看他愣住，疑惑，“认识？” “跟一个听说过的人同名，但应该不是。”李秉宪晃着酒杯讲，“李正宰知道吧，他扒上了李家的太子妃，那位就姓尹。她们家三姐妹，最小的妹妹就叫尹遥夕。”说起那位，他来了兴趣，“据说尹遥夕本人美得是个男人都会给她跪下，舔｜脚趾都行。” 形容词也不怎么样的李秉宪，同兄弟说，“我一直想找机会见见什么女人能美到是个男人都想给她舔｜脚趾。” 听着有点恶心的沅彬一手把他推开，“你滚去边上舔｜脚趾。” 玩了的酒局里男人聊起女人多恶心的话都说得出口，半正式的社交场合，男人和女人都打扮得体的说着人话。 还是日料包间，还是榻榻米的坐席。这次沅彬先到了，制作人和导演也到了，孙艺珍同样到场，就尹遥夕还没来。不是她迟到，制作人约的是六点，现在才五点四十五，距离六点还有十五分钟呢。 制作人和导演是此前一起从公司到的饭店，怕堵车走得早一点。同样怕堵车的艺人们也是早早出发，自然早早就到了包间。尹遥夕这次不怕堵车，她就在这条街上，陪妈妈扫货来着，目前已经慢悠悠的往饭店溜达了。 最后一位踩点进包间，请注意榻榻米，从店门口进店，客人就需要换拖鞋，走廊上穿的拖鞋进了包间就需要拖下进去了。 沅彬看着她进门，看到脸的一瞬兄弟酒后说的‘舔’突兀的冲进脑海，视线不自觉的往下。 先迈入包间的那只脚....暗红色的指甲油.... 如果是那只脚，一个‘舔’字..... 这个尹遥夕会是那个尹遥夕吗？：，，. 第42章 第五章 某些不可言说的口袋书里,男作者总是很热衷于琢磨女人的脚，某些爱好更特殊的男作者还会把脚形容成女人的第二x器官呢。但换了女人，女性创作者七成以上看得都是脸,看同性的时候，那就是九成九的都看脸。 此项目的导演是个女人,还是个性向存疑的女人，她看到尹遥夕那张能横扫千军如卷席的面庞，直接开口，都没等她彻底进包间就开口了,开口说,“你不上相。” 这话说得坐着的人全愣住,唯一站着的尹遥夕怀疑导演挑衅她。 导演很快说出第二句话，对制作人说得,“她这张脸，你让我叫她剪短？” 朴银才很懵逼,不是你坚持让她剪短吗？要不是你坚持让她做中性打扮搞个帅T的设定,我也不会磨你那么久啊,我一直以为你瞎了！ 很明显，导演的视力没问题,审美更没问题。她会坚持让女演员一定要往中性打扮,即是角色需要也是想杀杀演员的威风。演员嚣张到制作人完全站她那边，要是没办法压服她,那不提前压制住不能等到了片场再互相纠缠。 此前只看到照片,认同女演员漂亮但照片远没有把女演员本**国妖姬的气场传达出来,导演只当她长得不错。见了人，这哪是长得不错，这是最顶尖的电影脸,能在任何剧本里演个绝世美人作为家国战争的开端，一登场就能让观众相信，两国君主会因想抢夺她的归属，进而为她开战的祸水红颜。 红颜被夸，不爽的心情立刻就爽了，笑出声的同时，让导演盯着她的笑脸双眼放光！视线从新人女演员脸上平移至已经拿到影后的女演员身上，这位是另一种美，水莲受清风拂动的澄澈之美；再看桌上唯一的男演员，很好，片子还没拍就已经可以预定了，颜狗此生必看的电影，没有之一。 导演是个颜狗，所有影视行业的创作者都是颜狗，无一例外。颜狗见到了能被称之为颜霸的存在，整个人风格大变，一点都没有此前跟制作人沟通时的这不行那不行，让改个剧本跟要杀了她一样，改个标点符号都不答应，死硬派。 如今才刚刚见面，此前被导演无限排斥的新人女演员刚坐下，就听导演跟她说，我们改剧本吧，你的角色还能再深挖！ 怎么挖？目前还不清楚。 导演自说自话的讲着剧本要改，饭都没有吃成，艺术家跳起来要跟大家告辞，无限灵感冲击她的大脑，导演坚持要回去改剧本。一切等剧本改好了再谈！ 哦，对了。导演走前问新人女演员要了号码。 交换号码后立刻走人的导演包间的门都没关人就消失了，旁观了整场艺术家‘灵光乍现’的人眼睁睁看着导演就那么走了，再扭头齐刷刷的看向刚进门落座的‘灵光本人’，都怕她会生气。 尹遥夕还真没生气，他们大学这种神经....艺术家，挺常见的。‘妲己’刚入学时，不少人纠缠她就为了让她出演自己的作品，可惜‘妲己’看不上学生的作品，再加上攻击性过强，以至于自认艺术家的学长姐都被她怼回去，校园生活也是很精彩。 见惯了这种艺术家的尹遥夕对于当下的情况就一个想法，既然导演走了，那散了吧。 “她走她的，我们吃我们的么。”制作人以为她生气了，连忙哄，“我们也是第一次聚那么齐....”冲沅彬示意，“我们一起喝一杯啊。” 沅彬不接受他的讯号，垂下眼睑看着茶杯，跟那玩意儿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古董一样，不搭话。 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的尹遥夕饶有趣味的想看他能装多久，也不拆穿，只看孙艺珍，“你饿吗？不饿我们去扫货，我之前陪我妈在附近逛街来着，没逛尽兴呢。” 孙艺珍笑着说，“我都行啊。” 制作人啥反对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恭送两位女演员手牵手离席，等人走了，就吐槽沅彬没义气，刚才他要是搭句话人不是就留下来了么。 “留下来你要做什么？伺候人家吃饭？”沅彬翻开菜单让制作人别闹了，“现在不是更轻松，她开开心心去逛街看着也没有不高兴的样子，我们也能自在的喝我们的，挺好。” 这话也对啦，但朴银才有些稀奇的说，“我以为她会为你留下，之前不是对你很有兴趣么，这才几天，没兴趣了？”按下服务铃的同时讲，“女人呐，还真是善变。” 已经出了门的女人挽着闺蜜的手，疑惑的问，“你怎么不留下，不是要跟前辈玩？” “是我玩他，不是我被他玩。”尹遥夕轻笑，“我要是留下，就被他玩了。那家伙想装坐怀不乱的君子，也得先搂我入怀啊，装看不见我算怎么回事，等着我自动送上门？想得美。” 孙艺珍跟着笑，笑她，“他不太可能是君子，但按照那位前辈的传闻，还真有可能坐怀不乱。” “怎么说？” “女人归女人，事业归事业啊。” 主要精力都在拼事业上的孙艺珍说，“在他的视角里，已知你来头很大又不知道你什么来路，就你这张脸，九成九的男人都会误会，你来路存疑，背后极有可能站着一位真正来头大的金主。朴银才跟我联系的时候，暗示你来头很大，却没讲明你来头为什么大，如果不是我见过你，我都会误会，前辈肯定也会误会。” “他要是误会了你是靠金主站在他面前，你就算再美，再媚，他都能在你投怀送抱时当个柳下惠。比起玩一场会带来无嫌麻烦的女人，保持距离才能安全。兵役的丑闻还没完全解决呢，他不会自找麻烦的。” 尹遥夕站住脚，“你的意思是，他把我当成靠男人上位的女人？” “很难不这么想。”孙艺珍轻碰了下她的侧脸，“你不照镜子的吗。” 看到个反光体都会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有多好看的尹遥夕撇撇嘴，“他要是瞎了眼真误会了，那就是他眼瞎！” “哎一古~”孙艺珍搂着她左右晃，“所以说你换个人选啊，干嘛非得选个难度那么高的。” “难度低了就不好玩了啊。” 在尹妲己的世界观里，男男女女的乐子就得挑战高难度才好玩。还是那句话，驯服野马有无限的乐趣。但家养的马进了别人的马圈也会让她有些许郁闷。 导演改剧本中，要扮演的角色还是不是酒保都未必，早就不耐烦练调酒的尹遥夕干脆就不练了。新赛道的进程被按下暂停键，没事干的尹遥夕被看不惯她成天闲晃的姐姐召唤回去帮忙。 莫名又变回社畜的尹遥夕心不甘情不愿的给二姐帮忙，顺带听听大姐的八卦。第一条八卦是离婚总算能提上日程，这次大姐下定决心要离了；第二条八卦是，大姐对养得小情人挺上心，帮对方牵线了一个过百亿的项目。 “我们国家姓李的太多了，哪都能冒出个姓李的男人出来。”尹遥月跟妹妹吐槽，“那个小演员也姓李，弄了个建筑公司，大姐给他找了个承建项目，项目总额过七百亿呢。” 姓李的演员还跟大姐有关系，尹遥夕瞬间就知道是谁了，表情就有些微妙，“大姐这是还没离开虎穴又跳进狼坑了？” “什么狼坑？” “那演员撩拨过我。” “嗯？” “嗯。” 尹遥月筷子一丢，拿起烟盒边点烟边让妹妹说详细点。尹遥夕没办法跟她说详细，总不能说我们舌吻过吧，也就说了李演员跟她要号码的事。 “只是要个号码？” “要个号码还不够？” 好像是够了但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的尹遥月表情好多了，“那种人图财，谁有钱就扒着谁，找上你也不奇怪。他算什么狼坑，大姐养得狗而已，喜欢就逗逗，丢个骨头让他开心一下，不喜欢说踢开也就踢开了。” 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尹遥夕现在想法变了，“七百亿，这根骨头够贵的。” “又不是给他七百亿，是东洋集团的新开发案，找谁做都是做，找他做也是做，没差。”尹遥月还是不在意，倒是在意，“你别跟大姐说什么要号码啊，本来没事的硬搞出事来。” 尹遥夕又不傻，“我怎么可能跟她说。”只是，“东洋还有钱做新开发？干嘛，临死之前捞一笔？”那集团快倒了，破产在即。 “不是想捞钱也不会找个没来头的小建筑公司啊，东洋在我们眼里要倒了，在别人眼里好歹是个上市集团，哪那么容易倒。他们能那么轻易的用大姐推荐的人，无非也是想着小蚂蚁好掌控，叫出来的七百亿最后落在建筑公司账上的钱有多少，谁知道。” 尹遥月抽走唇边的烟卷，徐徐吐出一口薄雾，“弄个来头很大的项目，给股民打个鸡血，去割一圈韭菜再申请破产保护，老门道了。” “大姐蹚这浑水干嘛？”尹遥夕不理解，“还介绍给李正宰。” “李正宰是谁？”尹遥月问完就反应过来了，“那个演员？跟着捡钱的事，只要提前撤出来又不会影响到我们，闲着也是闲着么。” 最近当了演员的尹遥夕说，“姓李的要倒霉了。” “怎么说？” “演员牵扯上这种事，股民维权的时候，他会被当成出头鸟钉在靶子上。” 上市集团高层了解内部有多少窟窿要填，股民们却拿不到那么多信息，就算是同为集团内部的小股东都未必知道。有些只趴在股东席位上等着每年分红压根不参与内部管理的大股东，都可能会被骗，何况是个外行人。 对这种大集团别只看破产一词就认为集团的掌权人要散尽家财，在破产之后叠加个保护，能让集团背上巨额负债，再廉价卖出产业好还债，却没办法触碰掌权人的私人财产，私人财产可不是公司财产，公司欠债不是个人欠债，这两者并非一回事，多的是公司破产的老板该有钱的还是有钱。 当然，如果集团还救得回来没人想要申请破产保护的，能站着赚钱干嘛背后搞事。可集团要是确定救不回来了，就得想办法自保，总得留点资本才好筹谋未来东山再起。 在此情况下，集团会弄一堆看似漂亮能赚大钱的项目给公司做宣传，通过各方渠道告知不明所以的韭菜们，我们还在扩张，我们还很能赚钱，现在亏损是扩张期的投资，你们只要跟紧我们的脚步，先投资，投资的越多，未来赚的越多！ 未来到了申请破产保护的那一天，这个说法就会变成，投资么，就是上帝都不能保证百分之百赚钱啊。亏损了我也很难过，我亏得钱比你们多多了，我都已经破产了，我已经那么惨了你们还来怪我？是人吗！ 以上的弯弯绕绕在尹家两姐妹的嘴里只是闲谈，都不值得多认真的聊。姐妹俩认真聊了，大姐关于男人的八卦。 二姐还再度提醒小妹，“你真不能跟大姐说。不管大姐是玩玩还是真上心，你都不能说，知道吗？” “知道知道。”小妹嫌二姐啰嗦，“我有那么傻么。” “我看你就没聪明过，这话你压根也不应该跟我说，烂在肚子里最好，秘密有第二个人知道就不叫秘密了。”二姐调转筷尖点了下她的眉心，“做事挺机灵的为人怎么那么傻，我跟大姐的关系不比跟你好，这话能跟我说吗，我要是转头告诉大姐了呢？” 尹遥夕眼睛一瞪，“你居然不是跟我关系最好？！” “废话，我跟大姐自小一起长大，你谁啊？”尹遥月白了她一眼，“八岁你就出国了，我每年才见你几面，关系能有多好，我跟大姐小学一路上来，大学才分开，怎么可能跟你关系好。” “你大学在波士顿读的！哈佛又没在韩国开分校！” “所以呢，你在洛杉矶，都不是一个城市，我见过你几面？” 讲起来尹遥月就觉得好笑，“真算起来，大姐陪你的时间还更长，她结婚后陪那个姓李的去美国读书还时常去看你，每次打电话都说你小小年纪一个人在国外多可怜，还瞒着爸妈给你塞了不少钱。我是看到你就烦，压根就没见过你几次。没想到你回来后，倒是跟我比较亲，大姐还说你没良心呢。” 没良心的尹遥夕卡壳，“雏鸟情节不行吗，你带我回国的啊。”她就是觉得二姐更亲啊，自从用了金手指，二姐就仿佛另一个她，无限亲近。 “带你回国就有雏鸟情节啊，那要是找个外人去捆你回国，你对他也有雏鸟情节？”姐姐让妹妹被废话了，“你给我记住了，秘密就应该烂在肚子里，跟别人跟我最好都别说，没人知道的秘密才叫秘密。” 姐姐妹妹的闲谈涉及金融知识的甚少，双方的知识储备和默契都能让她们一个讲了开头另一个就猜到结尾，不用多言。同类话题换到男女之间，需要科普的金融知识就多了。 李正宰初听到七百亿这个数字时人都傻了，被巨大的惊喜砸中的傻。随后被详细科普这笔钱更多是从他这里走个账，危险肯定会有，但有出才有进。这笔钱过账后落入他口袋的进账，对如今的他而言依旧是个天文数字。要知道这个年头百亿投资在电影圈都是航母级项目，分到演员手上的钱更是少之又少。 七百亿，对演员而已多的比做梦还夸张。为此，哪怕尹遥日解释的非常清楚，并没有要坑他的意思，还需要他做事的么，不是躺着等天上掉钱。演员也能预想到这件事未来会给他带去有多少麻烦，还是毫不犹豫的咬下这口带毒的馅饼，品尝无上的美味。 讲句不好听的，这笔钱入账，他就是彻底退圈不做演员了，也值得搏一把。再说他有了钱，任何项目都会对他敞开大门，根本不用在意所谓的舆论非议。 拿了人家钱就得给人家办事，事业心蓬勃发展的李正宰就连再见到尹遥夕时，都能很淡定的移开视线。那个女人依旧是**的化身，可他现在拥有了不需要她所满足的野心。 2009年开年，尹家集团组织了个开年大会。去年整个集团一度差点分崩离析，重新起来了，新年要有新气象，公司上上下下都来参加盛会。 酒宴的规格比年会还要高一层，请了各路艺人来站台，尤其是为集团产品代言的艺人。今年集团换了新的形象代言人，李正宰。 尹遥夕对于大姐堂而皇之的带着小情人招摇过市，就明白姐姐总算能脱离李家那个泥坑，今年内一定能办成离婚。李景荣受邀到场的时候脸都黑了，她差点没憋住笑，这场面太有趣了。 属于乐子人场面怎么能缺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尹遥夕呢，她在姐夫要甩脸走人前，端着杯香槟十分故意的去堵他，乐呵呵的叫了声姐夫，还提醒对方，“我姐在那呢，你不去找她？” 大姐在距离姐夫不远处，挽着集团的新代言人跟各路来宾碰杯，不知道的啊，还以为他们才是夫妻。 李景荣没往那边看，反倒缓和了脸色扬起笑脸曲起手臂，示意她，“要一起去吗？” 没在怕的尹遥夕笑吟吟的挽住他的胳膊，“走呀~” 两人手挽手走到另一对手挽手的男女面前，女士们对视一眼，眼底盛满笑意，妹妹还冲姐姐挤了挤眼睛，侧身隐晦的比划了个拇指，夸她干得漂亮。姐姐笑睨了她一眼，调皮~ 男士们么.....没有交流。 李景荣连个眼角都没给路人甲，只看着妻子，也不知道是调拨还是故意恶心对方，拍拍臂弯里的手，问妻子，“我们是不是更登对？” 尹遥夕唰得抽回手，什么傻逼？！ 尹遥日的手却没动，反而回敬了他一句，“我也觉得我们更登对。” 夫妻之间有了交流，唇角都带着笑，眼神里火花四溅，可能都想天上落道雷劈死对方。啥关系都没有的男女也有了眼神的交流，视线恰好相碰，李正宰很自然的笑笑，便移开了视线，很有勇气的上前半步挡住身后的女人，做出保护对方的姿态。 李景荣扫了他一眼，压根没放在眼里，连说句嘲讽都不屑，这不是有资格跟他说话的人。反而胳膊一抬，搂住了超嫌弃他的尹遥夕，“走吧，跟哥哥聊聊。” 这要不是周围人太多，也太多人等着看热闹，尹遥夕能一巴掌甩过去。可惜周围人太多，更多的人都在往这边瞟，摆明要看热闹，那她能给外人看自家人的热闹么，必须不行啊。 顺势跟着傻逼转身走了的尹遥夕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的是早前还跪在她脚边的男人对着另一个女人柔情似水。这感觉怎么说呢....有点不爽啊。 理智上尹遥夕知道，那才是对的；可尹妲己就是不爽，身边的傻逼还在跟她叨逼叨，更不爽了！ 李景荣还真没把她当个女人撩拨，而是摆明车马明示她，如果你想抢家产，我可以当你后盾，我们能双赢。尹遥夕压根不想听他废话，可他讲得那些话里有不少是有效信息，转述给二姐后能捅他一刀的有效信息，搞不好还能帮大姐从离婚官司上再咬下一口肉来。 讲有效信息的男人搂着听有效信息的女人一路出了宴会厅进了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宴会包了酒店的层楼，各层级的员工分开，各有去处。这家酒店就是尹家的产业，理论上谁都认识大老板是谁，但小喽啰们只熟悉经常上新闻的太子面庞。 太子和保镖团汇合，一大帮人出现，不管谁看见远远就躲开了。进了停车场，确定周围没人了，尹遥夕一把就推开了傻逼，在他愣神时还踹了他一脚。 “姐夫。”尹遥夕抱臂望着被保镖扶住的傻逼，“做人得知道适可而止，嘛呢？真当我没脾气？”脸也太大了，想你爹般配？你也配得上！ 尖头高跟鞋正中腿骨，感觉腿肯定青了的李景荣推开保镖，站直后还慢条斯理的调整外套，一点也看不出来负伤的狼狈。他望着发火都能艳丽如盛放玫瑰的女人，温温和和的回敬她一句，“尹遥夕，有你求到我头上的一天。” 说完，走人。 尹遥夕反倒楞了半拍，这傻逼脑洞该不会真开到了她要强家产的地步吧？怎么着，你们家兄弟姐妹为钱恨不得砍死对方，以为我们家也是？你想屁吃！ 人都已经走了，再跟对方掐，不合适。尹遥夕的做法是，对着他的背影竖起一个国际通用手势，随即转身，她不跟傻逼计较，拉低智商！ 酒店的停车场很大，酒店本身就大。酒店空出层楼办宴会，还有更多的楼层是招待客人的。停车场的车里坐着一位今天刚好来酒店有事的客人，客人坐在副驾驶，透过防窥的玻璃窗看了一场大戏。 “她居然真的是国宝。”驾驶位的司机半响才消化这出要是有人拍到能在热搜霸榜一年的戏码，“她居然敢打李景荣？金丝雀咬人嘞，李景荣居然被打了，保镖还一点反应都没有，你看到了吗？是我眼花吧，我是不是在做梦？” 沅彬不认为自己的视力有问题，沉思数秒后，对助理说，“去联系人换地方，就说我们堵在路上过不来了。” “啊？我们不是....” “按我说的做。” 助理在打电话，沅彬也在打电话。前者下车打，后者坐在车上打。 “尹家之前的品牌代言是承宪哥，换成李正宰，你知道吧？” “宋承宪都想捅了李正宰，你说我知不知道？” “为什么换人听说了吗？” “还能为什么，这跟我们给女人买包有什么区别，人家手笔更大而已。” “有办法约人出来见一面吗？找个摆酒让他同哥讲和的理由。” “你做梦，他是生抢过去的，讲不合。” “那你就换个理由，约他见一面，帮个忙。” “你要干嘛？” 李秉宪想歪了，“该不会要给宋承宪报仇？怎么，搞他？现在不合适，你等他被玩腻了才好搞。” “我怀疑我见到的那个尹遥夕就是你说的尹家小姐，需要找他确定一下。”沅彬望着已经没人的停车场，“你不是想见美到让你跪着舔|脚趾的女人？机会来了。” “你说那个新人演员？她怎么可能去当演员？她当演员也不可能演个配角啊。”李秉宪来了兴趣，“就算是，也不能直接找李正宰确定，不是公主就当是场乌龙。是公主那人家就是想隐瞒身份，你拆穿了还玩什么？” “又不是拿着照片让他指认犯人，你约人见面，我也约人见面。让他们两边碰上，看看李正宰是什么态度就能确定身份了，这怎么能叫拆穿，巧合而已。”沅彬告诉他，“我刚才在停车场看到一场大戏，尹遥夕踹了李景荣一脚，李家的那个李景荣，他的保镖只敢护不敢动手，有意思吧？” “真的？” “亲眼所见。” “等我消息。” 两天后，尹遥夕接到姐妹的消息，说是沅彬约她过剧本，问她要不要一起。 “新剧本出来了吗？”尹遥夕听她说没有，不解，“没剧本你们对什么？” “改动再大基本人物关系不会变的，说是对剧本其实就是熟悉一下彼此的表演状态，我们要演夫妻要培养默契。”孙艺珍随口给新人科普两句，这是很正常的邀约，关键是，“你想不想去？” 尹遥夕感觉有鬼，“他专门约你不约我？花招很会玩啊，故意单独约你好让你约我，创造他对我无心的效果？” “可能？”孙艺珍也不是很肯定，“不管他是故意的还是故意不想跟你多有来往，你就说你去不去吧，你不去我去了啊。” “干嘛特地跟我说一遍，你去呗。” “我疯了跟他单独约还瞒着你？” “.....你对他又没兴趣。” “瓜田李下得避让。” 闺蜜很注意避讳这类事件，主要是长相在男女关系上很容易给另一方造成误会，孙艺珍问第次，“你到底去不去啊，不去我真自己去了，我们确实需要培养默契。表演需要，我们没合作过，需要磨合，懂吧？” 尹遥夕笑了，“懂~完全懂~放心，我没那么无聊。你帮我试试看，他是玩花招还是真躲着我呗？” “我不要，掺和进这种事是自找麻烦，你本来就是玩，干嘛在乎这个。”孙艺珍让她随心玩就行，“我都说了八百遍他玩得很开，你不止不介意还很乐意呢，那你在乎他是花招还是避之不及干什么，能玩就玩，不能玩就散啊。” 好像....有点道理？ 有道理的话是要听的，听话的尹遥夕加入了这个对剧本的局。孙艺珍也没瞒着沅彬她要带人过去，不瞒姐妹是避免矛盾，瞒着前辈就是不守规矩了，专门打电话说了的。 前辈对此很抗拒，“你如果介意我们单独约不合适，我可以叫上制作人一起，你带助理、经纪人，不然约在你公司见面都行，带她就没必要了。” “....我方便知道为什么吗？” “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孙艺珍讪笑，“我不知道，麻烦您解释一下。” “朴银才应该跟你说过她有背景，我们初次见面时，她就表现出对我很有好感。你就当我自恋，我确定她对我有好感，却不想跟她有过多牵扯，我身上的麻烦还没解决不想再多一个。”沅彬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语气十分抗拒，表情却是势在必得，“这样解释足够你理解我不想跟她接触的原因了吗？” 这样的解释完美契合孙艺珍此前的想法，她还真没怀疑，只不过，“既然您知道她又背景，我这边也不好得罪，您看？”前辈和闺蜜肯定选闺蜜啊！ 前辈的看法是，“那跟我无关，你自己想办法。” 前辈很不做人，后辈很无语，这算什么男人，转头给姐妹打电话，花招肯定不是，避之不及才是正确猜想。 “他还真当我有金主？”尹遥夕更无语，“他脑子里想什么呢？别说我没有金主，我就是有，他也能抢啊，有必要怂吗？” 孙艺珍让她省省，“他要是全盛期抢了就抢了，现在半只脚还在泥泞里没□□呢，怎么抢？何况你说你是找乐子的，他又不是个傻子，肯定看得出来啊。为找个乐子把自己坑了，谁会干。” “卧槽想睡个男人那么烦，直接灌药算了。”尹遥夕说得凶残，人往沙发上一摊，哀叫，“我好想睡他，睡不到饭都不香了~” 姐妹劝她算了吧，换个目标，全天下又不是只有沅彬一个男人。可对尹妲己而言，没睡到的男人目前就这么一个，想睡！ 大美人哼哼唧唧的撒娇，哪怕还隔着电话呢，孙艺珍都受不住，“行行行，我给你想办法，你别叫了。” 姐妹想的办法是，该约约，单独约。她和沅彬单独约见，尹遥夕装作巧遇去。当然见了面肯定就会被猜到是个套路，但都见了面，套路不套路的，再说呗。 3月14日，这天在韩国被称之为‘白色情人节’，男生会在今天准备好礼物跟心爱的姑娘告白。 这天一大早，尹遥夕换了N套衣服准备去拿下一个怂怂，她的计划是惊艳对方然后直接推到。什么告白、感情，没那回事，就是饮食男女开心一场。 这天李正宰有个局要跑，上午是去公司跟进七百亿项目的走向，下午是去赴李秉宪的约，晚上见尹遥日。早晚不谈，下午更值得聊，他更在意下午，如非必要他不想多个敌人，也没打算真就赚了钱退圈不干。别人给的东西价值再高也是别人给的，人家能给就能收回去。赚钱的本事不能丢，还得自己有才有底气。 圈子就那么点大，混到一线的更是少之又少，这个圈子有时候得罪一个就是得罪一群。李正宰无意跟李秉宪那帮人产生过大的矛盾，能和平解决自然是最好。 这天沅彬即没精心挑选衣服，也没有仔细思考要如何妥善的布局让一切天衣无缝的达成。他先睡到自然醒，吃了顿早餐，换衣服先出门跑步，等他回来洗完澡已经是下午一点。 方会面的时间并没有约一个点，李正宰那边约的是两点半，孙艺珍那边约的是点。。 下午一点，尹遥夕刚从美容院出来，打扮得光鲜亮丽绝对能艳压群芳，陪她来的孙艺珍吐槽她怕不是要去走红毯。尹遥夕表示，走红毯哪有睡男人重要。 下午一点，李正宰跟郑宇盛还在吃饭，桌上的气氛稍微有点严肃，聊要是对方态度好，那大家喝杯酒就过去了。要是态度不好，那是硬刚，还是低个头。 郑宇盛觉得低头更合适，好歹是前辈；李正宰则认为，矮人一截日后不好见面了，他已经不需要低头了，能谈最好，不能谈，他也不是求着他们。 下午一点半，洗完澡出了浴室的沅彬懒得用吹飞机吹头发，就用毛巾胡乱的擦干，换了件休闲服，慢慢悠悠的下楼开车，不是去约定的地点，而是饿了，先出门觅食。 下午一点半，尹遥夕在孙艺珍的力劝之下，换下了能去走红毯的衣服，但新换的也很不日常。 下午一点半，李正宰跟郑宇盛分开，开车出发去酒店，就是之前尹家办酒宴的酒店，尹家的酒店。他出发有点早了，两点不到就到了停车场，没上去，就在车里等。 下午两点，沅彬给孙艺珍打了个电话，说他这边结束了，会早点到，问她那边怎么说。 “我这边也能过去，很快，就在附近。”孙艺珍挂了电话就跟尹遥夕讲，“我先过去，你等我信息，或者你晚半个小时来，我们还是按点算，我找个理由把他带出包间，这样就真的是巧遇。” 尹遥夕皱眉，“有必要吗？怎么都会发现吧，他没那么蠢。” “他是没那么蠢，你也得为我考虑啊，他是前辈，大前辈知道吗。我不能明晃晃的把人家当傻子，总得套个巧遇的壳让彼此面子上过得去。”孙艺珍让姐妹理解一下，“我还要在圈子里活动的。” “好吧，听你的。” 同一时间，李正宰接到了电话，李秉宪说他们可能会晚一些，大概四点左右，问他还方不方便，不方便改天再约也可以。李正宰人都到了，自然回了方便。 两点十分，沅彬开车到了酒店门口，车停在路边，等着。两点十五分，孙艺珍和尹遥夕的车开过来了，径直进了停车场，沅彬的车远远的跟在后面。 沅彬给李秉宪发了个短信，李秉宪给李正宰打了个电话，说宋承宪先过去了，让他直接上楼就行。 两点十五分，沅彬先进了负一层的电梯间，按下电梯，不上去，等着。 两点十六分，李正宰下了车，进了负的电梯间，准备上楼。两点十七分姑娘们一起下了车手挽手走在负二的停车场，按下电梯要上楼。 两点十八，沅彬等了两趟，这两趟电梯里没有他要等的人；两点十九，一共六座电梯间的电梯，最左边的第一间先打开，李正宰看到等电梯的沅彬微愣一瞬，没说他也会在啊，颔首冲他笑笑。对方也冲他笑笑，上了电梯。 电梯上行，一楼。沅彬出去了，他说要去买包烟。李正宰犹豫了一下，跟着出去了，这位也是李秉宪那一边的，到底还是维持一下友好吧。 一楼，酒店客人最多的楼层，这一楼电梯必停。 两点二十，沅彬和李正宰前后脚出了电梯；两点二十，酒店一楼的电梯右边中间的门也开了。 沅彬将将好顺着电梯开门时‘叮’的一声望向电梯，电梯里站着两个看到他反射性从手挽手互相弹开的姑娘们。姑娘们很尴尬，电梯外还站着要进去的人，孙艺珍尴尬的想找缝钻进去，尹遥夕却昂首挺胸拽着妹子出去了，怎么着，就套路你了，有本事你咬我！ 方就此会面，在人来人往的酒店大厅里。 沅彬皱眉不语，盯着头都不敢抬的孙艺珍。尹遥夕抱臂站直，一副本大爷就是干了的嚣张态度。 被两方忽视的李正宰掩唇轻咳，示意这边还有个人在呢，尹遥夕才看见他，就是一句，“你来干嘛？” “我....” 沅彬扬眉，“你们认识？” 李正宰正要点头，尹遥夕白眼一翻，“不认识！” 微愣片刻的李正宰猛然扭头看向沅彬，艹！中招了！ 沅彬轻飘飘的看回去，怎么，有话说？晚了。：，，. 第43章 第六章 方会面,一手操纵了这场会面的人不谈，单说李正宰的视角，如果只是碰巧遇到了另外一拨人,他不会想歪，可尹遥夕脱口说出的‘不认识’,没有让沅彬露出任何惊讶之色，这里面就有问题了。 已知兄弟之前说，尹公主也不知道哪想不开要玩微服；已知信息二，他跟朴银才在电话里表达过自己要出演项目的想法时,对方明确的告诉过他,沅彬是用钱砸下来的。 两个已知信息叠加,沅彬就算不知道尹遥夕的具体身份，却绝对不会疑惑他们为什么会认识。那个项目之前找的郑宇盛,这点朴银才在约沅彬时一定会解释，哪怕制作人在解释为什么郑宇盛退出的理由时不会详细讲解尹遥夕的背景,但以他和郑宇盛之间的关系,他不会不知道兄弟拒绝了个什么项目,那项目的核心成员又分辨是哪号人物。 在已知信息下，沅彬问出一句‘你们认识？’就够奇怪了,一时没想太多的李正宰,听到那句‘不认识’，他几乎瞬间就明白自己上当了。上了沅彬的当,对方很有可能猜到了尹遥夕具体是谁只是不能肯定,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可惜,晚了。 李正宰知道已经晚了，早一分钟，哪怕是十秒阻拦都不算迟,可一分钟后，十秒后，就是晚了。他没办法说了，也没立场说了。 电梯间的人来来去去，一串名人堵在电梯口没人关注是不现实的。光是在这站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有不少人围观，再不走，他们就要被围堵了。 局都已经做成，不明身份的姑娘身份也确定了，沅彬不认为他们还需要在电梯间待下去，直接问尹遥夕，方便单独聊聊吗？ 尹妲己是真心没在怕的，她就是玩个套路被拆穿又怎么了呢？这人还能咬她？玩了不就玩了。 约定单聊的两人没上楼反而重回进入电梯往楼下去，去停车场。孙艺珍全程当自己不存在，场面太尴尬，她扛不住，关键是姐妹用眼神暗示她不用她抗。李正宰倒是想要说点什么，没立场，也没开口。 方见面一共也没两分钟就分开了，还是分成波，楼上的男女说了两句套话后，谁都没多聊，各走各的。楼下的男女倒是一起走到了沅彬的车边。 哪怕是套路人家被对方当面拆穿，走到车门口了，尹遥夕还能站住不动，理所当然的等对方给她开车门。沅彬还真给她开了车门，倒不是弯腰挡着车顶护送她上车的门童开车门方法，就是把车门打开示意她上车。 坐进车里的尹遥夕依旧是嚣张的‘我就是玩了套路你能怎么样’的脸，沅彬没打算怎么样，也就是拆了她马甲而已。 “以防还有其他误会，我先确定一下，你是尹家的那个尹遥夕，他们家小姐，对吗？” 说是说披了层马甲进入新赛道，但也没怎么认真披马甲的尹遥夕被拆穿了也不心虚，理直气壮的怼一句，“是又怎么样。” 沅彬失笑，按下车窗开了点缝隙的同时掏出烟盒冲她示意，在她无视后又把烟盒收起来了，继续说，“还是以防误会，我还得确定一下，你知道我跟李正宰那款的不走一条道吧？” 坐进车里就抱臂装大佬的尹遥夕看都不看他，目视前方，没回答，反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接受女人包养，当然，男人更不行，我不走那个路线。”沅彬侧身笑看她，“如果你对我有这方面的误解，那我们最好摊开来谈。尹小姐，承蒙抬爱，受之不起。” 尹小姐动了动肩膀，本来装大佬时交叠于胸前的手臂落在腿上，疑惑的看着他，说啥呢？谁要包养你了？我哪里表现的像是要包养你？我还用得着包养？ 读脸技能很在线的沅彬抿唇压下笑意，搞半天是个乌龙，“我想我需要一点时间跟你解释，你是想就这样听，还是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 “直接说。” “也行。” 直接说的乌龙讲起来不复杂，极其简单，无非是几个小误会叠加差点造成更大的误会。 “朴银才联系我时，暗示我，你有个来头很大的金主，这个你应该知道？”沅彬看她不回应，当她默认，继续道，“我们初次见面时，在我的认知里，是有金主的你当着明知道你有金主的制作人的面，堂而皇之的对我发散找个乐子的讯号，我理解错了吗？” 隐隐感觉不对了的尹遥夕直起腰，“所以你拒绝我真的是因为我有金主？” “一半一半，你有金主不妨碍我们一起开心，可你有金主还大大咧咧的来撩拨我，制作人就在那张桌上，你也能毫无顾忌的当着他的面做，我不可能在那个场合给你任何回应。我们见面时我曾说过，我对项目兴趣不大，这是实话，如果不是朴银才，我没可能接这个项目。新人导演，艺术片，我按角色还是男，这种项目我没理由接。” 既然开始解释了，沅彬也没有说一半留一半的想法，很坦率的同她讲，“如果我们在别的场合见面，你有金主、有男朋友，哪怕是有老公，大家开心一场就只是开心一场，没什么需要顾忌的。” “以项目合作为名义的见面场合是我会拒绝你的原因之一；朴银才在业内是很有名的制作人，他需要捧着的人，基本上我也不太好得罪，你背后的金主来头过大，是我拒绝的原因之二。” “这第么....”沅彬说着话抬起胳膊，提前做了个格挡的姿势，在她不解的视线下，含笑开口，“你太嚣张了，感觉像是没什么脑子的那种嚣....” 话没说完，嚣张的姑娘一巴掌挥过去，被早就做好准备的沅彬将将好拦下，攥着她的手腕笑开，“我道歉，我已经知道我误会了，这不是在跟你解释么。” 说这句话时，男人攥着女人小臂的手掌一路下滑，指腹顺着她的掌心滑入她的指缝，扣住她的手后恰好话音落下，顺势低头亲吻她的手背，亲完把脸贴在她的手背上，低头低得堪称撩拨，“我错了~” 一直很吃这张脸的尹遥夕白眼一翻，手却没动，轻‘哼’一声，说爆就爆的小脾气没了，让他继续坦白。 继续坦白的沅彬已经用两只手包住了她的小爪子，握在掌心里揉搓，“我们之间的第一个误会是我误会你有金主，你金主还会给我造成麻烦，那我们不适合有牵扯。而第二个误会是，你的脾气不太像被人圈养的金丝雀，我怀疑朴银才搞错了，你可能不是有金主而是自己有来头，但我不能肯定。” “可如果你有别的身份，又想要跟我玩场游戏的话，我需要确定，我们之间是你情我愿的玩一场大家都开心的游戏。要是如此，我们就一起开心。不过你如果需要我匍匐在你的裙摆之下，当另一个李正宰，那我就得说抱歉了。” 手正在被摆弄的尹遥夕注意力大半都在手上，在被他食指缠绕的无名指上，肌肤相亲，摩擦生火，火星一路顺着肩膀往上烧，烧得理智逐渐离家出走，回得话就很不走心，“你看不起李正宰？” “那倒不是，这个圈子用什么手段去追逐名利看个人想法。他认为那是条通天道，也有本事爬上去，那是他的本事，别人还做不到呢，这有什么好看得起看不起的。”沅彬貌似对她的手兴趣也很大，他都已经在点火了，拇指顺着掌纹游走，哪还有多少心思聊天，“我们单纯是追求不一样。” “你追求什么？”尹遥夕问。 交缠在一起的手被揉捏时，时轻时重，指甲偶尔擦过肌肤，摩擦创造的火花让白皙的小臂泛起鸡皮疙瘩。 男人在玩手，女人的手在被玩；男人低头玩手，女人低头看他的侧脸。 这个人真的很帅，停车场的灯光烂透了，却硬是被他那张脸弄得像是在片场，有专门的灯光师举着灯给他创造灯光特效。她真的很喜欢这张脸，这张脸的主人还在暗示....明示她，我们可以一起开心，她压根就没听他在说什么。 沅彬心不在焉的说，“我追求的是尽可能让自己更舒服，努力的目标是未来有一天可以不用努力。李正宰那样的太努力了，值得敬佩，但我对那条路没兴趣。” 以沅彬的颜值，如果他放开了走歪门邪道，也不会每部作品都拍得极其小心，就怕踩坑，一部作品扑街重新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他努力的动力图得是自己爽，跟如此美人开心一场，为什么要拒绝？开心之后会带来大麻烦他才拒绝，如今麻烦解决了，那就..... 再度把女人的手背贴到脸侧的男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手的主人，似是勾引也可能是在捕获猎物，舌尖从唇瓣探出勾了下她手腕坠着的宝石，湿软的舌侧若有似无的擦过她的手腕，带起一片心湖的涟漪，哑着嗓子开口。 “以防误会，最后确定，只是开心一场？” 女人媚眼如丝，给出的回答是，“你想在这？” 也不知是谁主动，可能两人都主动了，双向奔赴的游戏，参与者都是食肉动物，两个老手凑在一起就不可能完成新手局，必然是开局就默契的强占对方的制高点。 一切发生的如此有默契，一切发生的过于突然。 在尹遥夕反应过来自己手上触碰到的身体零部件具体是什么时，人就已经僵住了。介于双方在亲吻，舌吻，两个软体还亲密无间的缠绕着，对方僵了，沅彬立刻就感受到了。 收回舌头的沅彬含着她的下唇，微眯着眼，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进游戏到现在，尹遥夕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什么叫人物建模跟本人相差过大她会无法驾驭。 一场战役即将打响，参与战役的尹遥夕却感受到了灵魂和身体的撕裂....不，应该说是排斥。 游戏加载的所谓记忆再怎么让降临身体的灵魂在回忆时感受到身临其境，也只是虚假的幻想。一如看电影时不论观众如何代入女主幻想自己能变成女主，当她真正‘穿越’进电影里成为女主本身，当幻想变成真实的触感，成熟的大人们才能乐在其中的游戏，让高中少女一个激灵悚然而惊，整个人都傻了。 她不是个玩咖，或许一度让她以为是梦境的游戏，会放大她在现实中不会表现出来的‘疯狂’，但她不是玩咖。她既不是能跟只见了几面的人玩一场饮食男女游戏的玩咖；更不是疯到能在时不时还有行人走过，有车开进来的停车场，玩限制级游戏的玩咖。 刚刚成年什么奇妙经验都没有的尹遥夕僵住了，木愣愣的跨坐在男人的腿上，不敢动，吓得灵魂都快出窍了，能从头顶飘出去的出窍。 扭动手指的沅彬发现姑娘傻了，也有点懵，这么突然？怎么了？ 尹遥夕不敢动，全身上下连头发丝都不敢动。眼睛瞪得大大的，满目惊惶。沅彬眨眨眼，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的沅彬没在背后看见任何会吓到怀中姑娘的奇异存在，犹豫片刻，先抽回手，帮她穿好裙子里的....再仰头，仔细看她，试探着开口，“如果你想喊停....” “停！停停停.....” 尖锐的女声把沅彬吓一跳，反射性压着她的后脑把人锁在怀中，刚适应过于尖锐的叫声，就感觉到怀里的女孩子微微颤抖，他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但他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脊，贴着她耳畔跟她说别怕。 尹遥夕怕的不是他，而是在一秒之前她都没有察觉到的‘妲己’，她差点被妲己吞了，她差点就变成了妲己，那尹遥夕呢？尹遥夕会不会就不见了？ ‘尹遥夕’出现的十分突兀，沅彬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没有强迫她吧？不是她主动的吗？就算双方主动好了，也不应该是这个状态啊。 胸口的布料湿润了一片，湿意透过布料贴在胸膛，怀里的姑娘小声啜泣，哭得沅彬头顶满是问号，都快挤不下了，什么情况？？？ 一分钟前，车内还是天雷勾地火，火星瞬间能燎原的战场；一分钟后，如果有人能透过防窥膜看到车内的情形，大概率会怀疑渣男对妹子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做成的沅彬正在cs柳下惠，一手跟哄小宝宝一样拍着她的背安抚她，一手艰难的重整衣冠，不止是他自己的衣冠，还有妹子的衣冠。 此前双方都算得上衣冠不整。 仅靠一只手把两人的衣冠都整理好的沅彬弄完汗都下来了，不是调整衣冠有多累，而是调解生理问题很辛苦，尤其是妹子还在他怀里。 在他怀里的妹子在做什么？哭。 尹遥夕哭得可专心了，双手攥着他胸前的衣服，头埋在他怀里，哭。哭自己蠢，哭游戏太坑，哭贪心不足她该死，哭当妲己真的太爽了，御姐是她的究极梦想，可她好像承担不了御姐的爽感，她都要被吓死了。 哭声由小渐大，哭得旁若无人，哭得沅彬都看见有路过的行人往车里瞟了，哭到什么心思都没了的沅彬，想抽烟，缓解一下生无可恋的心情。 尹遥夕一直在哭，耳畔的哭声堪称魔音穿脑。沅彬不知道她哭了多久，都开始好奇，她哪来那么多水？ 哭得嗓子都哑了的尹遥夕终于想起来她还趴在男人身上，背后还有一只手一直在拍她，直起身想从他身上爬起来。她抬头的动作惊醒了持续机械动作的沅彬，低头一看，没忍住喷笑出声。 尹遥夕又僵住了，卡在抬头的姿势，满心悲愤，我都这么惨了你居然笑？！ 沅彬不想笑的，这不是没有防备么，姑娘哭成个大花脸，脸庞上还挂着两道黑色眼线的泪痕，直面这种冲击，很难不笑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沅彬说着话又把人按怀里了，裂开嘴无声的大笑，在她挣扎时更用力的按住她，继而深呼吸再度道歉，“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就.....” 车里突兀的响起手机铃音打断了男人的道歉，沅彬单手搂着她的腰去够副驾驶的手包，塞给她，试图让她遗忘，他之前笑场的事实。 尹遥夕没忘，恨恨的边从包里翻手机边拿眼睛瞪他，被那双熊猫眼盯上的沅彬更想笑了，怕再笑出来会被打死，再度按着她的脑袋埋入自己肩头，不行，不能看，太二了！ 一句脏话骂出来的尹遥夕骂完不等沅彬道歉，她先道歉了，为之前荒唐的一切道歉，一句低不可闻的对不起，要不是沅彬离她够近都听不清。他翘起嘴角，想说没事，她已经接起电话，问打电话来的人，什么事？ “你声音怎么了？” “没事，怎么了？” “南|非|暴|动，李家工厂被抢了。” “什么？” 尹遥夕一下直起腰，喜大于惊，“消息确定吗？还有这种好事？搞他！” “消息确定，倒霉的不止他们家，几家在那边联合投资的一片厂区爆发小型动|乱，LG的一个大仓库直接被烧了。”尹遥月的语气就是幸灾乐祸的代表，“我们家之前在那边也有参与投资，断尾求生卖了，就卖给了LG，要是让我知道放火的人是谁，得给他包个大红包。” “必须包！不是，怎么乱起来的？国内执政党和在野党的乱局，还是血汗工厂的乱局？”尹遥夕抹了把脸，大花脸给她搞的更花，她也不管，兴奋的说，“我猜是血汗工厂被反噬了，我怎么说来着那帮傻子迟早出问题，他置换给我们的印度工厂也是恨不得把工人丢进油锅里从骨头缝里炸油水，见微知著啊，他们压榨太过，不把人当人，迟早会乱！” 沅彬在她猛然直起腰时怕她撞到方向盘，连忙伸手护住，看她不把自己的脸当脸，有些哭笑不得，干脆搂着她去够纸巾，刚拿过纸巾盒，纸都还没抽出来，就听她说‘血汗工厂’，抽纸的动作微顿片刻，再抽出那张纸，要往她手里塞，结果她把脸怼过来了，示意他擦。 抿唇憋笑的沅彬一点点给她擦，耳畔是关于韩国财阀们在遥远的南非所犯下的罪行，以及被反噬后遭受的损失，据目前的消息判断..... “才一千？”尹遥夕撩着头发边打电话边用眼神示意给她擦脸的小工，弄点矿泉水沾一沾啊，干巴巴的纸巾很不舒服，“LG一个大型仓库的货物加人员的损失也不可能才一千啊，那一片都受牵连呢。” 沅彬边给她拿矿泉水，边想着‘一千’这个数字后面跟的计量单位到底是一千百万还是一千百亿，财阀的话，应该是亿吧？这帮财阀是真的不把钱当钱，一千百亿在她嘴里居然还只是‘才’而已。 矿泉水并没有卸妆的作用，就像眼泪也没有卸妆的作用一样，沾着矿泉水擦拭的纸巾只会把本来就很有喜剧效果的脸庞弄得更有笑果。 沅彬越擦越觉得他很可能会挨揍，可他越擦越觉得现在的场面很魔幻。刚刚还扑在他怀里哭的姑娘，如今坐在他腿上化身财阀，跟电话里的人一起谋划着趁火打劫。 不久前，腿上的姑娘用那双红唇差点跟他创建一个野战基地。那姑娘很美，足以倾国倾城之美。同美人开心一场，也不用在乎美丽的皮囊下装着什么样的灵魂；如今，口红花得都不能看的女人，登台就能当谐星，五官还是好看的，脸上跟打翻了调色盘一样，很难夸一个美字。可这个女人的躯壳里，极有可能装着他需要仰望的灵魂。 姐姐给妹妹打来的电话不止是要跟对方聊八卦，而是要跟妹妹商量如何借机搞他们一波。去年家里出事，雪中送炭的一个没见到，落井下石的人倒是多。所谓现世报，报仇的机会不就来了么。 话题聊到关键之处，尹遥夕闭上嘴，挪了下膝盖准备翻身。沅彬先上手，掐着她的腰把她抱到副驾驶，还特别有眼色的开门下车，给她留出私密的空间。 这通电话打了有一个多小时，挂断之后尹遥夕才看到手机上沾了脂粉，进而联想到自己的脸有多么惨不忍睹，探头看向后视镜，尖叫声骤然而起，车窗紧跟着被敲响了。 副驾驶车门外的沅彬在外面示意车里人别叫了，先把车窗开开。尹遥夕想死的心都有，张嘴要骂，转念又是一个激灵，不对啊，她没那么在乎容貌。不是，她当然喜欢好看的脸，可她脾气没有坏到自己哭花了脸还迁怒别人的地步。 所以....还是妲己的问题？ 五官挤在一起满心郁闷的尹遥夕按下车窗，还不等她说点什么，窗户被一个小香家的纸袋挡住了，递袋子的人即没看她的脸，也没露出自己的脸，只对她说，“先遮一下，我开了房间，上楼收拾，或者你叫司机来接你回去收拾也行。” 茫然接过袋子的尹遥夕打开一看，里面是口罩、墨镜和帽子，全戴上肯定能遮住她整张脸。 遮住脸的尹遥夕从窗口探头，戳了下背对着车门的沅彬，等他回头后跟他说，“谢了。” 沅彬笑笑，“你是去楼上还是叫司机？” “我叫人来接。” “那我是先走，还是陪你一会儿？” “.....先走？” “行，你司机到了给我信息。” 扶着车门弯腰的沅彬从窗户口又递了个东西进来，一张一千元的纸币，“我助理号码，你让你司机联系他就行。” 尹遥夕看看那张纸币，没接，抬头看向他时属于妲己的部分隐隐又要冒头，“助理号码？怎么，你号码我不能有？” “别误会，我们之间的误会够多了。”沅彬含笑解释，“我得避嫌啊，都已经知道你身份了，之前你有兴趣玩，号码给了就给了。这不是没兴趣了么，我再要跟你交换号码，不合适，你说呢？” 尹妲己想说你套路挺多，欲情故纵的新招啊，可尹遥夕会说的是，“抱歉，我之前....” “那种意外怎么都不应该是女孩子道歉。”男人笑道，“你也可以理解为我在欲情故纵，不过你没必要跟我道歉，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你不愿是我的问题。不管你为什么不愿，问题都应该出在我身上。” “好啦。”沅彬把纸币往前送，“我先走，有空再约。” 尹遥夕沉默片刻，接过了纸币，“有空再约。” 两人就这么散了，尹遥夕倒在椅背上望着他的背影，不自觉叹了口气，不是为走远的那个男人，而是为自己。她好像分不清谁是尹遥夕，谁是妲己，亦或者谁是尹遥月。 她身上有妲己对男女之事的乖张霸道，也有二姐对商场的敏锐触觉，唯独没有的是属于尹遥夕的特长。玩家都讲不清楚，她有什么特长，反射弧特别长吗？ 回到公司的尹遥夕投入资本战役，收到助理电话说车停回家了的沅彬在跟兄弟喝酒。 李秉宪很好奇，确认公主的身份后有没有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那个‘有意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是真的很有意思。 “确认了身份还能有什么意思，躲远点的意思啊。”沅彬不接茬，反问他，“李正宰那怎么说？” “他还能怎么说，握手言和啊，承宪也不可能跟他真的翻脸，好歹得顾着李家太子妃呢。”李秉宪不觉得李正宰有什么好聊的，他更感兴趣的是，“你都知道公主的真实身份了，没点想法？” 沅彬一乐，“什么想法，当第二个李正宰？你有想法吗？” “你还别看不起李正宰，这年头想当李正宰的千千万，成了的就他一个。”李秉宪抹了把脸，“我也就是硬件跟不上我跟你说，不然尹遥日那种级别，我早凑上去了。” 这话沅彬可不信，“你就是硬件跟得上你也做不成他那样，当人家纯靠脸上位？还是有点本事的。他也就是太贪，为了捞钱不管不顾的，不然我得认认真真给他鞠一躬叫人家一声前辈。” “所有出道早的都叫前辈的话，那我的腰就直不起来了。”李秉宪对此有些不屑，倒不是看不上李正宰，是地位排序问题。 讲起来李正宰出道是比沅彬早，成名也更早，但他商业价值不高。一来是早年为了赚钱什么烂片都接，坏了口碑；二来是迄今为止没有一部票房出彩的作品。作为迄今为止哪怕出了兵役的丑闻身价都没掉出男演员第一梯队的沅彬而言，两边的地位差很微妙。电影圈么，演员的演技很重要，能不能抗票房也很重要啊。 按说李正宰早早就拿了奖，还刷新了国内最年轻青龙影帝的记录至今无人打破，这个成绩他本该往艺术片的领域冲，这样就没人在乎什么商业价值。可他自己在乎商业价值，偏偏又不好好经营自己的商业价值。 要沅彬讲，这位早年太短视，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捞一笔是一笔，什么钱都捞。现今想要重新登上高台得慢慢筹谋还得运气够好，碰到足够好的作品才能真正翻身，否则未来如何就很难说了。不过那位运气大概很快会好起来，这不是登上了天梯么。 李秉宪想聊的就是天梯，“你真对尹遥夕一点想法没有？” “原本是有的。”沅彬也没装傻，实话实说，“我有兴趣玩点大家都开心的事，她真的很漂亮，是不管性格多恶劣你都能原谅的漂亮。” “但是？” “但是啊.....” 沅彬摇头，慢悠悠把烟卷放进嘴里，“但是，我可能玩不过，算了吧。” “什么叫玩不过？” “就是人家随口能说上千亿也不过如此的程度。” 李秉宪没听懂，沅彬没再解释，再多就不合适了。谁知道什么南非的工厂牵扯到多少秘密呢，秘密还是烂在肚子里最安全。 深夜加完班的尹遥夕都已经上车准备回家睡觉了，有人给她打电话遮遮掩掩的提醒她，小心被沅彬骗了。 “李秉宪、宋承宪、沅彬他们那些人是一伙儿的，李秉宪约了正宰，沅彬约了孙艺珍，他算准了你会去，是为了确定你的身份才组的这个局。” 掩嘴打了个哈欠的尹遥夕困倦中，没心思跟他废话，“重点是什么？” 郑宇盛愣住，“你不相信我说的？” “我相信你智商绝对没有过五十。”尹遥夕说着都想笑，“那些是李正宰告诉你的对吧？我敢肯定，他绝对没让你给我打电话，他说不定还拦着不让你给我打电话，是你非得打，理由是担心我上当。” “郑宇盛你是不是脑残？你把人家当兄弟玩义气，连妹子都让得潇洒，怎么着我是你们的玩具啊，你们说让给兄弟，我就开开心心跟你兄弟玩？动动脑子好不好。李正宰难道不了解你吗？他要是把你当兄弟根本不会跟你说这些，因为你的脑子听了这种事一定会打电话给我！” “他为什么自己不跟我说，反倒绕一圈让你来打这通电话，你就没想过？”尹遥夕无限鄙视设定目标的自己，怎么就光顾着看脸了呢，也得考虑考虑智商啊，就算是看脸，这人也没沅彬好看！ “你就没跟他打听打听，打这通电话给我有什么后果？我信了，我谢的人不是你，是李正宰。是他看穿了，再让你提醒我。当时在场的就那么几个人，我难道会记不清你压根不在现场吗？不在现场的人来提醒我，谁提醒的你呢？” “反之，我没信，那让我烦躁就是你们两个。他满脑子鸡鸣狗盗好歹也算聪明，坏无所谓啊，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可你非得体现自己有多蠢？他是自己倒霉也会拉你下水的人，这就是你们兄弟义气？有这时间干点什么不好？” “喜欢我？追啊！不喜欢？滚远点！” 尹遥夕挂了电话就把人拉黑了，拉黑的同时又后悔了，不是后悔话讲得那么难听，而是后悔她好像又没控制住乖戾嚣张的妲己。 被挂电话的人愣在当场，也不知是为‘追’而楞，还是为坚固如磐石的兄弟情义出现了裂痕而楞。总之，郑宇盛没去问李正宰，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件事？ 李正宰也没有问郑宇盛，你打了电话吗？ 即郑宇盛之后，尹遥夕干脆把李正宰也拉黑了，这一对傻逼烦得要死，没心思搭理他们。她自己的事还没解决呢，先去找个心理医生咨询一下吧，要出毛病了。 深夜，泡了澡披上浴袍的‘萝莉’伸手抹了把沾满水雾的镜面，望着镜子里娇艳惑人的妲己。 她在凝视妲己，妲己也在凝视她。 尹遥夕分不清，到底是她设计出来的人物如此乖戾，还是她本性如此，以前老实是现实封印了她。这个世界始终是个游戏，哪怕她再怎么说是新人生，她还是有玩游戏的潇洒，反正是个游戏还在乎什么呢？ 游戏里的人设有那么大的力量吗？操控身体的是她啊，妲己仅仅只是人设而已。 如果，仅仅妲己只是人设如此，那为什么在那辆车里，男人的手缓缓抽离神秘花园时，她也好，妲己也好，都那么不满。欲求....不满。 明明她应该怕才对，可她差点就想拉住他的手，送他进花园。 她到底为什么哭？她怕的是发现了妲己还是发现，她就是妲己。：，，. 第44章 第七章 远在南非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引发了千里之外的韩国刮起一阵飓风。 高压管制、强迫劳动、低廉薪酬, 一切能书写苦难的剧情所堆积起来的血汗工厂内部动|乱的消息，在当地的新闻是头版头条，而换到了韩国就只是占比时间不长的海外新闻而已。出现在新闻节目里都没超过三分钟的海外新闻，就这新闻报道的方向还是韩国企业主去支援非洲兄弟, 结果兄弟恩将仇报的导向。 在韩国, 民众对事不关己的海外新闻关注度很低, 普罗大众的日子该怎么过怎么过，他们对海外新闻的关注度还没有本国艺人又有什么新八卦来得高；在韩国, 对娱乐圈不说完全不关心但关心实在有限的人们, 都是闻着血腥味冲上去撕咬猎物的食人鲨，他们非常忙碌。 南非李家的工厂工人动|乱, 新闻上只报道了‘愚民’□□，却不会报道，此事件让当执政党对韩国投资者产生排斥。工人怎么样，资本是不在乎的，资本却不能不在乎当局的立场。为此，李家太子被安排去南非安抚工人洗清负面舆论，还有更重要的加深和执政党之间的联系。 要说这事儿给李家造成了多严重的打击那没有，远远达不到伤筋动骨的程度，只不过是个稍微大一点的麻烦, 需要谨慎处理。李家有麻烦对尹家而言就是机遇, 能趁火打劫的机会。 尹家最近在忙两件大事, 一是大姐对名义上的大姐夫正式提出离婚。如果李家愿意好好谈，那就安安静静分割财产, 此后尹遥日最后陪李景荣飞南非做一场戏，稳住舆论也稳住多少有些波澜的股价。 二么，就是尹遥月跟所有没有在南非抢下地盘的人牵手, 一起去已经被打开的市场摘桃子。 要知道一个国家的商人想要进入另一个国家投资不是那么容易的是，开疆扩土最为困难。前方有人把门打开了，没经营好，后来者自然会想乘势进入强占地盘。 先说大姐离婚的事，这是即去年家族危机后，尹家的四个女人再度联手抗击风暴。她们得预防要真正跟李家撕破脸，家里上上下下都忙得分身乏术，尹遥夕一度忙到睡觉都是在办公室趴在桌上眯一会儿，墨镜都快变身本体了，见任何人都不摘墨镜的，因为没工夫化妆，更别说保持艳光四射的妲己风采。 两家几次周旋数度谈判，尹遥夕见大姐夫之频繁，都能跟他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吃顿饭了，离婚的事总算定了，和平解决。 孩子归李家，大姐有探视权。尹家本来就没想要孩子，表面上当然是以妈妈离不开小孩的名义抢得很凶，但内里两家人都知道，尹家不会把孩子要走。 李景荣是李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这是他能加冕太子最重要的原因连之一都没有，就是他多了个器官，他就成了太子。作为太子妃，尹遥日生下的男孩是他们家下一代唯一的男丁，不出意外也会是唯一的太孙，她不可能带走孩子让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去继承王国，那女儿就也不会带走，都留下了。 孩子既然留下了，分手费就得给高价，其中还包含当年结婚时给予的李家股票赎回，分手费按美金算都过亿，换算成韩元少说过千亿。最值钱的还不是现金，而是各种产业的置换，其中就包含了南非市场的一大块肉。 目前已经在走财产分割阶段的表面夫妻就这么貌合神离的飞往南非。大姐走了，剩下的两个妹妹忙得头秃，尹遥夕真怀疑自己会掉头发。 她都已经忙到连泡澡的时间都没有了，还得帮大姐照顾她的小情人，尹遥夕严重怀疑她玩的压根不是什么乙女游戏而是‘我的怨种姐姐’。大姐和二姐开开心心出门旅游（尹遥月跟着去南非接手新地盘），就她成了留守（公司）儿童，太惨了！ 惨兮兮的尹遥夕连新赛道里的玩具都顾不上了，实在没时间。如果她不是套了层马甲微服私访，那全组人都会等她有时间再接着玩，但那层马甲在，满世界不可能全等着他。 沅彬是第一个撤出项目的，他的重心从头到尾都在奉俊昊那边，那边拿下，‘婚姻’却迟迟没有要开机的迹象，他就跟朴银才谈退出。 朴银才不好阻拦，没有阻拦的理由啊。沅彬为什么答应签约入局他又不是不知道，以己度人，他也不可能为这么个项目推掉奉俊昊的项目。再说了，他也拦不住，沅彬都愿意给违约金退出，那他还怎么拦？ 保险起见，跟多是为了推卸责任，制作人打了个电话给微服私访的公主，本想跟她详细解释，沅彬要退出项目不是他的问题，是现实情况。哪知他就说了个开头，电话那头的公主就会了句知道了，继而挂了电话，他啥话都还没说呢。 刚点燃一根烟还没抽两口的沅彬就看到出去打电话的制作人进来了，观察表情，有些微妙，就问，“电话没打通？” “打通了。”朴银才表情很微妙，“我说你要退出，她说她知道了。” 沅彬等他继续，朴银才没啥可继续的。两人对视片刻，谁都没说话。 艺人助理默默开口，“知道了是同意还是不同意的意思？” 抹了把脸的朴银才倒在沙发上长处一口气，“我们就当她是同意的意思吧，违约金就不谈了，项目暂时搁置，什么时候那位再有兴趣重启，如果还有机会合作那再谈，要是没机会，也再谈。”看向艺人，“如何？” 艺人当然不会反对，稍微有点好奇，“她就只回了你一句知道了？” 制作人也很好奇，“她难道对你没兴趣了吗？”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沅彬都回答不了。他也想对方可能对他没兴趣了，停车场之后他们没有任何接触，双方连电话都没留过，哪来的接触呢。既然都接触不到，再聊什么兴趣不兴趣的就太扯了。 第二个退出‘婚姻’的是孙艺珍，还是尹遥夕给她打的电话。制作人的电话打进来，她才想起来新赛道还有个玩具呢，挂了电话跟着想起来，姐妹还卡在玩玩具的流程里，就跟孙艺珍说，最近她很忙，短时间内不可能去拍电影，让姐妹自己看着办，要不要去接别的项目。 孙艺珍知道后没细问姐妹在忙什么，自家闺蜜虽然平时看着就是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二世祖，忙的也就是吃喝玩乐那点事。但人家好歹是财阀之女，混娱乐圈只是开心一场，有别的地方开心不想玩了也很正常。 很自然理解尹遥夕是去找别的乐子的孙艺珍，给制作人打电话，隐晦的询问，项目还继续吗？制作人就说了对沅彬的交代，暂时搁置，什么时候再提，他也不确定，到时候再说吧。 台子刚刚搭好的项目就这么散了，各家团队都收到了‘定金’不用退，以后可能还会重启项目的通知，拿钱不用办事都挺开心。唯有导演很不开心，导演极端不爽这帮有钱人想一出是一出，但制作人暗示她可以自己拉个团队拍也没人会说什么时，导演又不乐意了。 原因？艺术家专门为缪斯创作了剧本，本子写好了，缪斯不拍了，本子就费了！ 导演跟制作人说，新剧本里的角色是专门为尹遥夕量身打造的，除了她没人能演。制作人对此爱莫能助，那人家就是不演能怎么办？ 同一个项目的演员们各奔东西，沅彬进了奉俊昊的剧组都已经在筹备开机了，孙艺珍也接了新作品。尹遥夕还在当个留守儿童，每天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两个姐姐回来，她就能解脱了。 在尹遥夕繁忙的日常里，每个礼拜都要挤出大约十分钟的时间，去了解一下姐姐的情人有没有犯蠢。 之前大姐给情人送了个礼物，涉及即将破产的东洋集团高层套钱的戏码。李正宰在‘洗|钱’的环节里相当于中间商，东洋的人把钱打到他控股建筑公司的账户，两边公对公打款，名义是开发新地产。钱过去了，公款如何落入私人的口袋，就是中间商要负责的流程之一。 具体做事的团队并非李正宰掌控，尹遥日是送他礼物不是要送他去吃牢饭，也不是很相信他做得到，团队的主要负责人还是大姐手底下的人。 这中间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亦或者是情人不满足于自己只是个橡皮图章，试图加入操作团队。这做法呢，在他看来大概是学习新知识，但在老大走了给三老板汇报进程的团队负责人讲起来，就是没事找事。 主做脏活的负责人想拜托三小姐，让她控制一下那位没事找事的情人，别给他增加工作量。尹遥夕才不管呢，她还不想增加工作量呢，李正宰搞什么幺蛾子是大姐的事，有事去找大姐，她只负责这件事不会出纰漏。 2009年的春天，本该万物生长出门踏青的好季节，尹遥夕悲催的守在公司当个社畜；2009年的夏天，骄阳似火的集结就应该出去浪啊，留守儿童持续悲催中，依旧是个社畜。 眼看秋风都起了，姐姐们总算要回国了，尹遥夕眼见希望在即，心情总算好了一点，召唤李正宰，准备给他好好打扮打扮，当给姐姐的回国礼物。 李正宰被带去会议室之前，一直都以为自己要见的是尹遥月。他知道尹遥日出国了，负责‘东洋’项目的金助理又跟他说，尹小姐要见他，他就很自然的认为，他要去见的是尹遥月。 为什么想不到是去见尹遥夕的呢？因为是公事啊。 ‘东洋’相关事件都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他手上的建筑公司股票都卖出去了，此事就差个收尾，基本已经算结束。在钱已落袋的情况下，不论要见他的尹小姐是想跟他后续安排还是有别的事要找他，基本都是公事，公事怎么可能跟尹遥夕扯上关系呢？ 在李正宰的世界里，尹遥夕是不可能跟公事扯上关系的人，这个词本身就跟她不搭。他同尹遥夕仅有的几次见面，都是在吃喝玩乐的场合，妹妹跟着姐姐出来玩，如此而已。 在李正宰的视角里，尹遥夕就是个除了吃喝玩乐，万事不愁的二世祖。这位跟他以前认识的那些脑袋空空如也的富家小姐没什么不同，也就是长得更好看，性格更恶劣。 正是因为尹遥夕的性格太恶劣，目中无人这种词放在她身上都是夸奖，不管碰见谁都能不给面子。他都见过尹遥夕当面怼李景荣，就这还是李景荣让着她，在这种情况下，嚣张跋扈的二世祖怎么可能会知道什么是公事？ 不谈别的，光说李景荣，这位就算不是她姐夫，也是需要保持礼貌的身份。他们那个圈子就那么点大，据李正宰所知，两家还有很多项目在合作，哪怕只说是对待合作方的态度呢？她也是傲慢到不可一世，这样的姑娘，也就是运气好，出身好，脑子里能有什么正经事。 李正宰从没见过尹遥夕做任何正经事，他见过她在酒局上怼完这个怼那个；他见过她在尹遥日跟别人聊合作聊得好好的，她突然插话怼那个合作方；他见过尹遥夕在别人想跟她聊合作时，拿眼角看人，一脸‘你也配’的不屑。 李正宰见了太多尹遥夕不干正经事的画面，否则他也不会格外有自信的想赌一赌，哄一个脑子空空如也的富家女结婚。 未婚的富家女很多，光尹家就有两位。李正宰从未想过去跟尹遥月赌一局，明明她也未婚。李正宰只见过尹遥月两面，初次见面，对方只对他点了个头，还是冲着尹遥日的面子。 要不是尹遥日，李正宰敢肯定，尹遥月看都不会看他一眼，那也是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财阀之女。同样未婚的二小姐跟三小姐最大的区别是，但凡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财阀是没有性别的，他们只是高位者，想哄骗高位者，那叫找死。 未婚的尹家三小姐很妙，一面是乖戾跋扈的上位者，对比她地位低乃至于跟她同级的人她都不放在眼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能有多嚣张就有多嚣张。这一面不特别，无非就是草包二世祖么，他们都有这一面，李正宰见多了。 尹遥夕的另一面很有趣，从李正宰开始观察她，乃至于接近她，再跟她多聊几句才能发现的一面。那一面的尹遥夕有些天真，天真到李正宰想赌一局，她搞不好很好骗。 这帮出身就在罗马的草包二世祖，也就是运气够好有家族支撑才能无往不利，否则啊，就是一帮好骗的傻子。 天真的尹遥夕跟他说，我想去闯荡好莱坞；天真的尹遥夕还会在某个被男人带出来玩的女人被欺负时，白眼翻翻的上去怼那个男人，再跟女人说你是不是傻，就缺钱到这个地步么？ 天真的尹遥夕讲起校园生活，会说那是偶像剧剧情；天真的小公主满天幻想自己成为明星后会得到多少聚光灯的笼罩。 天真的草包还有如此美貌，这种一步登天的机会，他要是不敢赌，李正宰都会鄙视自己。 李正宰赌了，输了。输给草包自然不忿，但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也就那回事吧。 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在李正宰的世界里，关于尹遥夕这个名字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 时隔许久，李正宰再见尹遥夕，他怀疑尹家可能有四位小姐，三小姐和四小姐是一对双胞胎。 那位疑似四小姐的女人让他等了得有一个小时，见面的时间却只有三分钟。对方让助理给他递上一份文件袋，里面是他母亲早年欠债事后一直躲着不还的债主转让债权的文书。 债，四小姐还了。四小姐还给他母亲又借了一大笔钱，刚好跟他从‘东洋’捞到的数字一分不差。‘初次见面’就给他送上两张借据的四小姐，顶着跟三小姐非常相似的容貌，但仿若另一位二小姐的气场，通知他。 “我姐下个礼拜回国，你哄得她开心，这就是你的零花钱。如果她不开心，那....你就得努力工作了。” 李正宰不知道这位尹小姐具体叫什么，也没心思去探究，连质问对方怎么能如此下作的心思都没有，知情识趣的问，“她回公司会让您开心，还是不回能让您更开心？” 微愣片刻的尹遥夕笑了，许久不见，这人变得有趣很多啊，“你要是早这样不就没那么多事了。”摆手让他别往家族争产的狗血剧方向思考，“我要她回公司，如果你能让她彻底....不对，是她本来就会回公司，你只要给她当个乐子就行。” 好似懂了又怕自己误会的李正宰不确定她的‘乐子’是不是绊住对方脚步的意思，“您方便说得更直接一点吗？” 尹遥夕偏头让助理出去，等门关上摘了遮挡素颜的平光镜，勾了勾手指让站在办公桌对面的李正宰靠近点，等他弯腰后，望着他的眼睛，讲得非常直接，“你如果敢绿了我姐，我就让你一家不得安宁。好歹也是有来历的人，早年也富裕过，也品尝了一贫如洗的滋味。如今好不容易再富起来，我想你不会蠢到再想去体验什么叫负债累累。” “够直接吗？” 有个词叫‘不可逼视’，形容事物的光彩或者气势过于强烈，而让人无法直面。 这一刻的尹遥夕就让李正宰垂下眼睑，无法直视那双眼睛，垂首鞠躬，九十度，对上位者无限顺从。 从李正宰进门再到他出门，两人见面的时常有没有三分钟都不一定。短短几分钟，从他进门再到出门，他都没想过那张脸的主人叫尹遥夕。还是短短几分钟，从他出了会议室再被秘书送去电梯口，进了电梯，他看见了镜面里倒映着的自己，才恍然，刚才那个女人，是尹遥夕。 跟尹遥日在一起后，他只撩拨过一个女人，尹遥夕。 镜面里倒映的男人如此愚蠢，蠢得李正宰都不能理解，他怎么会认为尹遥夕好骗呢？财阀之女、精英教育、自小留学，还毕业于顶级院校，怎么可能是个草包？ 游戏设定的攻略目标是个智障，玩家很无语。玩家都想撬开智障目标的头盖骨好研究一下，那里面装的到底是脑仁还是豆腐，怎么能蠢成这样？？？ 姐姐们回国当天，尹遥夕就无视二姐的叨逼叨，果断甩手走人，她再在公司待下去就彻底被尹妲己吞了！妲己的金手指法力太强，强到她处理公司的事物越久，思维方式越靠近二姐。 最恐怖的一次，是二姐打电话给她，跟她说南非的新场子安保人员要重型器械，那才能把可能再度发生的动乱扼杀在摇篮里。 二姐云淡风轻的说，“李家吃亏也算是给我们上了一课，那帮人叫的人权就是屁话，还是武力镇压来得高效。羊群里总有那么一两只变异的想当狼，砍下狼头以儆效尤，羊群就都老实了。” 边签文件边跟二姐闲聊的妹妹也是这么说，“组个联合会，别当出头鸟，第一个开|枪的不是我们，舆论战也好......” 一个‘打’字就在嘴边，高中少女瞳孔紧缩，她在说什么？说人命是羊群，还是说平民就应该被压榨？ 尹遥夕不敢也不想在公司待下去了，属于妲己的那部分在一点点蚕食她，把她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她可以听不到远方的哭声，当南非那片她压根就没听说过的土地上发生的所有事都和她无关。但她不能变成一个唯利是图的刽子手，她更不能变成一个挥舞屠刀的资本家。 当资本变身财阀，财阀拥有一个内部王国，权杖在手，天下我有的世界很爽。尹遥夕承认那非常爽，财阀在资本主义国家所拥有的一切特权，能腐蚀一切是非观。 尹遥夕爽到能让成千上万人的是非观为她所扭曲，这样的日子还在乎什么乙女游戏，攻略目标？她都已经快登基了，世上什么男人她不能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她想有多少不行？ 只要她干掉姐姐，亦或者跟李景荣联姻，这个王国就属于她了。 权杖上的宝石过于闪耀，闪瞎了尹遥夕的眼睛，让她猛然回神，才察觉，她走错了路，她快被妲己吞噬了。 果然，祸国妖姬，不负其名。 尹遥夕无心点燃烽火毁了负担着成千上万个家庭生计的国度，她不是尹遥月也不可能变成她。她拥有的是尹遥月的技能，不能因为一个技能就变成她的复制品。 玩家需要提醒一下自己，这个世界是个游戏，玩游戏还幻想成为拥有最多游戏币的世界首富也太蠢了，玩游戏应该奔着通关去，攻略目标。 郑宇盛就这么从尹遥夕的黑名单里被拉出来了，打电话过去的尹遥夕一点都没有攻略男人要伏低做小起码玩个套路的想法，直接问目标，“你什么时候追我？” 目标还没睡醒，人还迷糊着，愣愣的回，“我为什么要追你？” “不然呢？难道你还想我追你？”尹遥夕白眼一翻，她都玩游戏了为什么要去追男人，设定就是男人来追她，“我不喜欢玫瑰，喜欢什么花暂时不确定，你挨个送，先走送花路线。” 送花这条路走不通，郑宇盛的花送不到目前代执行理事的桌上。尹遥夕忘记给他发通行证了，都不用秘书室的秘书拦，楼下前台就拦了。 等了两天没收到花的尹遥夕又是一个电话打过去，我都让你送花了，你居然敢不送？想死？ 这次没睡的郑宇盛还以为自己被耍了呢，按照尹遥夕的性格，很合理。他就很老实的说，“昨天我让助理去送花，前台没给进。早上我去送花，前台还是说不方便。你如果想让我丢脸的话，不用这么麻烦的。” 过于老实的男人在妲己眼中就是蠢，尹遥夕努力控制自己的吐槽欲，还是没忍住，“你就说你跟我有约，前台不就让你上来了吗，你那张脸就是通行证，蠢不蠢！” 在某些场合郑宇盛也当自己的脸是通行证，可是，“我如果撒谎说跟你有约，前台放我进去，你信不信我电梯还没到你的楼层，你和我的八卦就能传遍你们公司？” “那又怎么样？” “....你不是还想当演员。” 还想披上马甲当演员就不能堂而皇之的让全世界知道尹遥夕到底是谁，但八卦穿得满世界都是，尹遥夕是谁就不会是个秘密了。这是男演员在为新人女演员考虑。 目前一心想称霸世界当首富的尹遥夕又好气又好笑，“你行。等着吧，我让助理去接你。” 郑宇盛全副武装把脸遮得谁都认不出来进入办公室时，李正宰还没见到‘双胞胎四小姐’。这个时间点尹遥夕很忙，忙到只有吃饭的时间能郑宇盛聊两句，她一整天都有工作，以至于吃饭的空档脑子里也全是工作，就免不了会跟郑宇盛聊起工作。 可她讲得郑宇盛听不懂，后者也没有要强装自己听得懂的意思，很坦率的表达他听不懂。尹遥夕就很不耐烦，听不懂你学啊，合着你把无知当优点？ “我对你有好感，我承认。”郑宇盛皱眉看向她，“但我没打算为那点好感跪在你面前，我也没有什么需要求你帮忙地方。你如果想耍我，我也来了，你大可直说。再多，就过分了。” 从进公司就没被人直视过，从玩游戏就没被人怼过的尹遥夕愣住了，片刻后，笑开。起初还只是嘴角微微扬起的浅笑，笑容一点点变大，笑声也从嘴角溢出。 大笑出声的女人倒在沙发上演绎什么叫花枝乱颤。本该因对方太傲慢而感到不舒服的男人却没办法再生气，反而有些懊恼，他哪想不开要来。 来都已经来了，聊聊吧。 笑趴在扶手上的尹遥夕摘了眼镜，抹了把笑出的泪痕，招手让刻意不看他的男人坐到身边来。郑宇盛不动，她又笑了，笑着起身往他那边去，在他起身要躲之前，双手压着他的肩膀，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眼睛。 “亲，加油哦~我就靠你了。” 郑宇盛被那双眼睛烫了一下，迅速撇开眼，“别闹了，你就说吧，要我干嘛？” “追我啊，我早说了。” “追到了呢？” “追到了啊....” 尹遥夕没想过，“结婚？”乙女游戏打出结局都是结婚吧？ 眼神撇开的郑宇盛头也扭开了，无声叹息，“虽然我早就知道你性格很恶劣，但这也太恶劣了，而且有必要用结婚这种话耍我吗？你想玩我多得是方法。” 知道他什么意思的尹遥夕探头要看他表情，她想看，他就躲，两次之后尹遥夕就不耐烦了。女人两手一拍，夹住男人的脸，还往中间挤。 “你管我是不是要耍你，你喜欢我总不是假的，喜欢就追啊，怂什么，不试试看你怎么就知道追不到呢？” 郑宇盛特别想说不试试看我都不知道你能恶劣到这种程度，但他不敢，尤其不敢看那双眼睛。他怕自己找死，还会死无葬身之地。 暂时没有搏命打算的郑宇盛开启非暴力不反抗的方式，同曾几何时的沅彬走了两个方向。同属于对妹子有兴趣的沅彬，在表达兴趣缺缺时，就真的是坐怀不乱，能当雕像。郑宇盛跟他相反，他是尹遥夕让他干嘛就干嘛，但一步都不多走。 牡丹至今的尹遥夕也不知道什么样的追求能打动自己，她倒是很清楚妲己会喜欢什么男人，但她又不是成为妲己，她就按照各种影视作品看来的方法给郑宇盛发攻略。 第一步，送花。 自从有助理能带着全身上下都包得很严实的艺人上楼，郑宇盛每天都抱着一束花来见尹遥夕。每天的花束都不一样，每天的花束都是花店老板精心为客人搭配的，特别好看，一看就很贵。 那些昂贵的花束变成了办公桌里的装饰品，具体摆放位置由助理决定，尹遥夕偶尔会看看，没碰过，都没伸手接过郑宇盛送来的花。她又不喜欢，顶天了不讨厌而已。 第二步，约会。 介于尹遥夕没空，哪怕她不想当妲己也不能在姐姐回来前就撂挑子不干。电视剧里的霸总看着都很闲，每天除了谈恋爱就是谈恋爱。现实里的霸总忙成狗，尹遥夕时不时还得出国见合作方，哪有时间约会。 她没时间就强迫郑宇盛有时间，约会不就那么多流程，看电影吃饭再去旅游什么的。 反正都要吃饭，郑宇盛被要求在她身边随时待命，等她有空吃饭时一起吃就好。吃饭的过程中，郑宇盛是个哑巴，他基本全程都是个哑巴，非暴力不反抗的意思是，人到了，魂不在。 电影在飞机上看，头等舱，尹遥夕故意跟他挤在一起看电影。此时郑宇盛就不是个哑巴了，因为屏幕里放的是他演的电影，尹遥夕时不时会问他拍摄时的事，他就说拍摄时都怎么怎么样。 旅行么，就是尹遥夕忙她的，郑宇盛跟过去。后者为了防止出意外，跟到目的地就在房间里不出来，怕有奇怪的流言。 流言早就有了，远在南非的二姐都给妹妹打电话，八卦她随身携带的挂件是个什么情况？ “喜欢，想结婚。” “结婚？” 二姐以为自己听错了。“结什么婚，跟谁结婚？” “还能跟谁。”尹遥夕听她说不行，凉凉的回，“李景荣想跟我结婚，他行吗？” “尹遥夕！” “干嘛！” 按了按眉心的尹遥月让妹妹正常点，“我不是要管你想嫁给谁，但你要跟一个演员结婚？疯了吗？” “我就是跟乞丐结婚，只要我喜欢不就行了吗。”尹遥夕不觉得这是问题，“你担心我被骗婚啊？那婚前协议用来干什么的？就算我被骗，不也就是钱么，我又不是给不起。” “我们说的是一回事吗！” “我们说得是，我现在能忍，我忍不了，你要跟我互相捅刀子吗？” 同姐姐打着电话的妹妹一点没有避讳身边还有个当事人的情况，还能嚣张的捏着躺平的当事人耳垂玩，首次开诚布公的对姐姐讲，“权利的滋味很美妙，你如果真看不惯我当条咸鱼，那你要不要换个思路。当我决心拿起刀跟你对砍，想要抢夺你头上的那顶王冠，你有百分之百的信心，你一定能赢吗？” “妈妈和大姐不管是帮你还是帮我都不好说，我们就当她们两不相帮。论血缘，你我一样；论能力，依旧一样。我搞不好还比你强些，你自小就被当继承人训练，我呢？八百年前就被发配边疆了，回来说上手就上手，你觉得董事会的那帮人是认为你更有能力，还是我的才华被埋没了？” “李景荣明示、暗示，一直鼓捣着我，我当他是傻逼。钱而已，够潇洒就行，为了点钱弄得姐妹相争没必要。大姐可能有想法可能没有，大概率没有，否则当年她就不会同意联姻。你都说我八岁就出国了，我们一共也没见过几面能有多少感情？风雨来时，一家人肩并肩风雨同舟那是应该的。覆巢之下无完卵，你我都懂。” “可现如今，彩虹都出来了，大姐也离婚了。家里堪称蒸蒸日上，你要是真的想清闲点不想那么忙，想让我给你分担压力，不如就彻底退居幕后去游戏人间。你想环游世界我都给你送钱去。可你一边嫌弃我太咸鱼只想着玩，一边又不想彻底把权杖给我，只想我给你打工，不合适吧。” 尹遥月沉默了，听筒里的呼吸声渐重，隔着电波，尹遥夕戳了下装睡的人们，“姐，李家那位嫁给保镖是想抢还是想嫁给爱情，只有她自己知道。我嫁给演员是想嫁给爱情，我不想抢。在反对我跟谁结婚之前，你最好想清楚，你想不想让我抢。” 话音未落，电波已断。 不敢锁门只敢躺平装睡的人睁开眼，望着光明正大就爬上床的女人，叹气，“你如果只是想摆脱家族争产，不想姐妹相争，需要结婚对象，我给你推荐个人吧。” “谁？” “李正宰。” 尹遥夕一巴掌糊在他脸上，“抱着你的兄弟情义去死吧！” 第45章 第八章 在尹遥夕面前扛起‘义薄云天’旗帜的郑宇盛,从未跟李正宰吐露过关于尹遥夕的一个字，包括但不限于，他们又见面了。 自家兄弟不管为什么想开启一场赌局,又为什么不想赌了，这些郑宇盛其实都不在意。如同他其实也不是非常在意尹遥夕在拉黑他之前所说的,李正宰在给他下套,让他打出那通电话。 郑宇盛没问过李正宰，尹遥夕说得是不是真的；郑宇盛也没问过尹遥夕，你拒绝李正宰是不是因为，你知道他想骗婚。 不管是兄弟还是女人,郑宇盛两边都没有过多的干涉。他不去干涉兄弟的人生规划，他也不去反抗女人疑似要骗婚的计划。 光明正大想‘骗婚’的尹遥夕还是把郑宇盛当个随身挂件，姐姐们回来后她就脱离了社畜的身份，每天不是在这浪就是在那浪，她这边浪里涛涛之时,郑宇盛一直是她的随身挂件,她去哪他就在哪。 两人都不在韩国，飞去北欧玩了。 自跟一姐开诚布公的说了‘我不想抢’，尹遥夕就不耐烦跟一姐演什么姊妹情深了。回国后的一姐当那通电话不存在,妹妹去接她时，姐姐还是絮叨着让妹妹别光顾着玩正事还是要做的。 要说姐妹感情因那一通电话就破灭了,没那么严重。只不过在尹遥夕看来,她对一姐确实没有那种亲密无间,不分彼此的感情了。或者说她有意识的在排斥那种金手指带来的天然好感度,那不是她的感情，是妲己施展技能后所产生的副作用。 最初的最初，尹遥夕眼中的家人们只是游戏NPC而已,一起闯过风雨有感情了，真正当家人了，也达不到她对一姐的亲密程度。这要不是个游戏，现实中的尹遥夕感觉自己信任一姐的程度跟信任亲妈都没区别，就是本能的相信这个人不会伤害她。 没有意识到金手指还有后遗症时，一姐再怎么叨叨的让尹遥夕烦，她也忍了；意识到了，尹遥夕就不想忍了。真说起来，一姐的三观她根本接受不了，那位讲夸张点是不把人当人的，当个物件，还是得给她卖命的物件。 为了躲避金手指的后遗症，也是确实想出去浪，尹遥夕就带上随身挂件出国了。 郑宇盛此时表现的就很妙，尹遥夕问过他去不去，还说她出去后再回来就是过年，如果郑宇盛有别的事，那就此拆伙也行。毕竟这神经病都搞出情义千金的戏码，那她哪想不开还指着游戏攻略，既然他想跟他兄弟搞基，那就去呗，不拦着。 之前让助理把人拎过来当挂件时，尹遥夕没有给郑宇盛选择的余地，他就像是被迫过来似的，身体在，神游。等尹遥夕给了他选择的余地，还提出他可以拒绝，这人又说，我最近没行程。 “别跟我来这套，给个准话，去还是不去？” “.....去。” 尹遥夕勾唇一笑，“你的兄弟情看来也不过如此么。” 塑料兄弟情都已经被拆穿了，按说郑宇盛就应该发力追了，尹遥夕都等着被追了，这家伙又蔫吧了。他什么都干，又什么都不干。 尹遥夕随时随地都能感受到郑宇盛在看她，直视也好偷瞄也罢，只要他们在一个空间里，不论身边有多少人，他们在做什么。尹遥夕都能感受到，郑宇盛的注意力在她的身上。 郑宇盛不止是随时随地的关注她，还会细致入微的观察她需要什么，小到水的温度是否能让她适口，大到她准备跟人撕逼了，他能提前撸袖子准备....拉架。 两人单独去北欧玩，尹遥夕是跨着个小包带上卡就默认全世界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事实上只要她不故意往荒无人烟的地方去，确实也是如此。两人单独上飞机，身边啥助理都没有，以尹妲己的性格这趟旅行能顺利才是见鬼了。 这趟旅行自他们飞机刚落地就很不顺。 郑宇盛本想着尹遥夕身边没人，是她的那些保镖团都藏在人群里，搞微服私访么，她也不是第一次干了。既然有团队在，他就没问，我们落地后住哪这个问题。 还没有独自旅行过的尹遥夕抛下所有属于妲己的一切，就带着游戏目标和钱上路，特地去北欧也是因为妲己不喜欢不够热闹的城市，没来这边晃悠过。她也没在管什么住哪，下飞机后打车随便找个酒店住呗，有钱还怕没地方住么？ 再有钱打出租的时候也是要排队的。 两个空手连行礼都没有的旅行伴侣，下了飞机出了机场，郑宇盛还在看接他们的车在哪，边上的尹遥夕看到出租车就往前走。她还没走到，边上突然横插一个拖着行礼的大妈，撞歪了尹遥夕要去抢出租车。 郑宇盛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尹遥夕已经拽住了大妈的行李箱跟对方吵起来了，吵架的语言他还听不懂，可能是法语？也可能是意大利语，总之不是英语。介于他们在丹麦，可能是丹麦语？ 一脸茫然的郑宇盛眼瞅着两人越吵越凶，迅速上前挡在两人中间，试图用英语劝架，没人搭理他，大妈还上手要推他让他别碍事。那尹遥夕能干么，郑宇盛再怎么样也只有她能欺负，果断推回去，两边差点开战，郑宇盛连忙搂腰抱起尹遥夕，再踹开大妈的行李箱，迅速奔至出租车前把尹遥夕塞进车。 上了车要说目的地了，郑宇盛才知道，这趟旅行就他们两个人。这趟旅行他们两个人除了钱，目前什么都没有。所谓的行礼，就是尹遥夕的小香家链条包，他也就只有个手包而已。 万万没想到啥都没准备就来到了异国他乡的郑宇盛整个大懵逼，尹遥夕还挺理直气壮。异国他乡才能催发情愫啊，谈个恋爱带那么多人干嘛，加油助威啊！ 一提到恋爱，郑宇盛就闭嘴了，任由尹遥夕跟司机说去市中心的酒店，什么酒店都行。酒店到了，办理入住的是他，恭送大小姐进房间的是他，去给大小姐准备餐食和换洗衣物的都是她。 这么一说，尹遥夕也不是只带了钱就出来了，她还带了个跟班呢。 跟班没来过这个国家也没来过这座城市，很多事都得摸索着去做。艺人也是常年出行都有助理照顾的职业，郑宇盛在照顾人方面其实不在行，尹遥夕在使唤人方面很在行。 两人下午到的酒店，郑宇盛还晕头转向的，就被尹遥夕使唤着去做这个，做那个。到了晚上，适应能力很强的跟班，已经学会自我思考了，专门去买了保温壶问酒店要热水放在尹遥夕的房间里，等着她随时享用，这位大小姐不喝冷水，要喝温水，需要热水兑。 酒店开的是行政套房，两人门对门。这可不是尹遥夕让的，而是郑宇盛在想过他如果开两个房间很可能挨揍的情况下，自觉开的一个房间。 一间套房里有两个卧室，床也有两张，但在长途飞行还被折腾了大半天后，郑宇盛都不敢说什么想休息的话。大小姐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呢，他也不敢走啊。 电视上放着迪士尼的动画，尹遥夕看得精神奕奕，郑宇盛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连打几个哈欠，慢慢依靠着沙发睡过去了。 尹遥夕在他睡着后给电视静音了，从沙发上下来，捻手捻脚的走到他边上蹲下，她很好奇这个人在想什么，也很苦恼，她不是个颜狗怎么办？ 许久未联系以至于她都快忘了的沅彬证明了她是个颜狗，只看脸；可面前的人恰恰证明了，她不是个颜狗，她对他这件事一点想法都没有。 明明这个人也很帅，很男人的帅气，屋内暖气太足，外套脱了，身材不要太好，还有胸肌呢。这么帅的男人，为什么妲己的雷达没有反应？还是妲己的雷达其实有反应，只是对舔狗没兴趣？ 既然目标定的是这个人，尹遥夕自然喜欢这个人的长相。理论上她也应该喜欢什么都顺着她，包容度高到没有底线的男人，少女幻想的究极男朋友不就是这款么，爹系？ 这人什么都顺着她，不管她多作，他都顺着。她作到都能在餐厅胡搅蛮缠就要温水，还必须是让她满意的38度，服务生看她的眼神都透着‘神经病’的意味，郑宇盛就是能要来热水和凉水一点点帮她兑，兑到所谓的38度为止，其实她哪知道水是多少度，就是作啊。 这人明明是喜欢她的，明明也只是嘴上的兄弟情深，该来还是来了。为什么就什么都不干呢？他什么都干了，就是不说一句情话，搞什么？ 深夜上床睡觉的尹遥夕看不懂郑宇盛的操作；隔天在沙发上醒来还落枕了的郑宇盛也看不懂尹遥夕的操作。 郑宇盛一直都认为尹遥夕是想耍他，虽然他也没搞清楚为什么她就看他如此不顺眼，可这姑娘的性格做点恶劣的事一点都不奇怪。奇怪的点在于，她耍他的方式太诡异了，诡异的像是她真的想跟他谈恋爱。 陌生的城市，唯一的熟人，两人天然亲近。他们亲近到只要出门，女人一定是挽着、牵着男人的手，男人有懵过，但没有拒绝过。 他们在哥本哈根，这座城市最出名的是安徒生，尹遥夕就拽着他去看小美人鱼的雕像。 她还跟他说，“我小时候听小美人鱼的故事时哭惨了，不止觉得小美人鱼惨，还觉得王子也很惨，他的爱人都变成泡泡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认错了人。可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想法吗？” 郑宇盛摇头，小心护着不好好走路，非得倒退着还瞎蹦跶的家伙。一步蹦跶到他身前的尹遥夕，毫无征兆的扑倒他怀里，仰头冲他坏笑。 “现在我觉得王子蠢，公主和美人鱼当然是都要！” 极其贪心的姑娘讲完就嚣张的大笑，听愣住的男人看到那张笑脸又愣住了。 不管几次，不管见了多少次，郑宇盛还是会被这张脸蛊惑，那张可以横扫千军，肆意妄为的脸。 毫无征兆的扑入怀中，扭头又能说走就走的女人，白天带他去看各种童话在现实中的象征，调皮的像个小恶魔；晚上她穿上礼服，要求他也换上礼服，挽着他的手臂去参加一场音乐会，又会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化身魅魔，在众目睽睽之下....撩拨他。 这个女人在耍他，这个女人想玩他，这个女人不可能要跟他谈什么恋爱，但郑宇盛就是没办法拒绝。他应该拒绝的，怎么都应该拒绝，不冲兄弟，冲此事儿成不了，再继续就是无底深渊，他也应该拒绝。 可郑宇盛就是没办法拒绝。 郑宇盛没办法拒绝机票都买了，又心血来潮要去坐观光火车的尹遥夕。后者想一出是一出，主意一时一变。上一秒还喜欢的怎么都要买的东西，下一秒就弃之如履，看都不看一眼。 郑宇盛没办法拒绝看中了一双漂亮的高跟鞋，买到了穿上了又说要去登山的尹遥夕。后者才下车，还走到真正的山低呢，又嫌累要背，山还是要爬得，不想自己爬。 他背着她爬了山，抵达山顶看一片云海；他背着她下了山，后半程累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晚上她还拽他去夜店的舞池嗨。 他详细的了解了，作天作地这个词可以被一个女人展现的淋漓尽致。他也亲身体会了，财阀真的不把钱当钱。 尹遥夕从来不在意一件东西值多少钱，她只分自己想不想要。而旅行中一直在花钱的是郑宇盛，他不可能让她付账啊，她也没什么要买单的意识。 她把她的钱包丢给了他，大概默认他会用她的钱包付账单，怎么可能呢。 郑宇盛在七天内花光了他一个代言的签约金，他就开始思考，他们就算在一起了，他也养不起这位金尊玉贵的公主。 公主在这七天带他去见识了她的王国，王国里有即便他已经是艺人了，除了受邀参加活动也不会去旁听的交响乐音乐会；王国里有他演了N个角色也不会在剧本需要之外的地方去了解的名人故居，甚至于住在名人故居改造的酒店里。 公主的王国不是只有花钱这件事，还有先锋戏剧，有文学修养，有至少精通四门语言还不包括韩语的学识。她甚至于还是个颇有眼力的艺术家。 七天花出去那么多钱不是尹遥夕多么能败家，而是她在一家中古店看中了一幅画，画很贵，她要买。郑宇盛一句反对都没说的付钱，也不管老板一脸碰到两个冤大头的奸诈。买了画出门，看似上当的冤大头对也以为她上当的冤大头说，这画有来头。 “走，找人鉴定去。” 鉴定机构肯定了画有来头，哪怕那幅画的原作者不是什么莫奈、梵高，那名字郑宇盛听都没听过，也没想过一个‘无名氏’的画能卖出高价。鉴定师说，画作在市场上估值很高，如果他们愿意，可以留下参加一个小型的拍卖会。 七天，两人花了郑宇盛一个年度代言的合约金。七天，郑宇盛多了一幅能换套房的画。 哦....不是他的画。 “看我干嘛？”尹遥夕疑惑的很，“你想卖卖啊。” 郑宇盛眨眨眼，“我卖？” “你花钱买的，你不卖难道我卖？”尹遥夕看他傻乎乎的样子，“这几天是刷你的卡还是刷我的卡当我看不见？以为我瞎啊。” 郑宇盛不瞎，眼明心亮，他第一次认真的问尹遥夕，“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 “追我。” “我做不到。” 尹遥夕白眼一翻，“又跟我玩什么兄弟义气？” 张嘴想解释的郑宇盛余光扫到还在等着他们决定画作是否出售的鉴定师，把话咽回去了，先收起了画，婉拒鉴定师。他首次主动牵起了尹遥夕的手，一手牵着她，一手拿着被珍视了的自尊心，回了酒店。 进门后，画作被好好的放在桌上。郑宇盛去电视机后面摸出一直藏着的烟盒，走到窗边，开了窗，也是首次在尹遥夕面前点烟，抽烟，倚着窗台问她，“我需要我做什么？让李正宰离你姐姐远点？” 此话一出，之前所有解释不清楚的矛盾就都说得通了，尹遥夕恍然大悟，“你跟李正宰还真的是真爱，这种脑洞都能出现？” “你姐姐离婚了，会再婚。再婚的对象不论是谁都不可能是李正宰，这点我清楚，李正宰也清楚。”郑宇盛自顾自的说，“你不用担心他会影响到你姐姐的判断力，虽然我对那位尹小姐不熟悉，但她应该不可能....” 含笑打断他的尹遥夕肯定的告诉他，“你让李正宰别做梦了，不可能的。她即不可能再婚，也不可能跟他再婚。我们不需要婚姻，不对，是我姐不需要婚姻了，继承人都有了，还浪费那时间干嘛。” 垂眉片刻的郑宇盛抽了口烟，唇边的雾气徐徐遮住眉眼时，问她，“那你需要我做什么呢？” “不然你说说看，在你的脑洞里，我需要让你做什么？”尹遥夕好奇了，“就是借你的手去控制李正宰？” 叼着烟的郑宇盛沉默，他没有自视甚高到那个地步。兄弟说过草包一世祖很好骗，郑宇盛却没见过尹遥夕好骗的那一面，他见过她，都是不好惹的。 财阀都不好惹，代表财阀的女人心血来潮想玩什么古怪的游戏，演员一度认为他没必要深究。两个世界的人硬往一个世界凑，对彼此都是负累。 他和李正宰是兄弟，但他和李正宰不一样；如果他们俩都是重利轻义的人，那他们俩就不会成为兄弟。 郑宇盛很在乎身边的人，也很清楚如何平衡身边人的关系，尤其清楚如何平衡自己。他很平和的对待自己对一个美貌的女人产生的好感，有好感的女人出身财阀，这些不会影响到他，都不会影响到他把好感付诸于行动。顶天了就是打个电话提醒那个姑娘，小心被男人骗了。 姑娘很是精明、嘴还毒，那他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各自安好吧。 姑娘找到他，姑娘想玩他，姑娘可能需要他做点什么，随便什么都好，他配合就是了。郑宇盛不在意尹遥夕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他有的一切对尹遥夕而言都是唾手可得，那就什么都不用防备。他也乐意去配合，只有两个人的旅行，背一个人爬山再累，他也和她单独看了云海。 那幅画、那句‘想卖就卖’，那个说‘我知道一直是你在付账单’的女人，让郑宇盛有了戒备。她有可能想挖他的心，他给不起。 灭了烟的郑宇盛没有回答关于脑洞的问题，只问她，“除了结婚之外，我能帮你做什么？” “不想提李正宰啊....那就聊聊，你为什么不能追我？”尹遥夕笑着反问，“怕动心吗？真正的心动？” 郑宇盛唇角微压，缓缓笑开，“是啊，怕，怕配不上。” 一个直球打过来反而让尹遥夕愣住，“尝试都不敢？” “嗯，不敢。” “.....你还真怂得理直气壮。” 理直气壮的郑宇盛直起腰，笑着对她微微鞠躬，再抬头时，对她说，“尹小姐，我可能只能陪你到这了，明天我得回国。” “行啊。”尹小姐撑着扶手起身，“改天见。” 游戏目标什么的，人家不愿意也没必要强求。尹遥夕不准备强求，强求必须把妲己给消灭。妲己其实挺有意思的，妲己居然是个在特殊领域都能称得上知识渊博的姐姐，她为什么要强求消灭姐姐呢，她完全可以拥抱姐姐。妲己能吞噬她，她怎么就不能反过来去吞噬妲己，金手指是她在用，身体也是她在‘使用’，干嘛要自己消灭自己。 打算跟自己好好相处的尹遥夕回国，在北欧渡过了整个冬季，她需要时间去跟陌生的自己磨合。 枫叶被秋风染红时回到韩国的郑宇盛，从李正宰那收到一份快递，一副果|女图。 “我以为是我买的东西，打开来才发现搞错了，写着你的名字寄到了我家，你买的写错地址了？”李正宰把画筒丢给他，“你什么时候有了买这种画的爱好？” 从他说‘裸|女’就知道画作是谁寄出的郑宇盛，有一瞬间想跟兄弟说，这是尹遥夕寄给我的，但他真正说出口的是，“我好久没有听你提起尹遥夕了，放弃了？” 李正宰微怔，也有一瞬间想跟他说，某位双胞胎小姐，但他真正说出口的是，“现在这样也不错啊。” 又是一个新年在即，尹遥夕回了韩国，这是她在游戏世界过的第一个年，也是一家人安安稳稳过得第一个年。今年家里全是好事，大姐离婚了，一姐即将订婚，产业小小扩展了一波，妈妈就在年终家宴上问小女儿，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让家里再多件喜事。 “碰到喜欢的人才能结婚啊。”小女儿边给妈妈夹菜，边说，“你赶紧催一姐生孩子，那才是喜上加喜。” 一姐横了她一眼，大姐笑得乐不可支，妈妈笑骂她一句，一家子开开心心的过了年。 翻年，尹遥夕不打算出国瞎跑了，她准备找点事做做。每天玩，玩久了也就没什么意思了。正好想起来去年的新赛道被搁置了，今年可以重新进入赛道。 朴银才又见到了尹遥夕，此次见面声势浩大，他单方面感受到了那种声势。见面前他已经在跟一个项目了，还是公司今年的大项目，投资破百亿的大项目。这么大的项目临阵换将，就因为尹遥夕想再拍‘婚姻’，他就被调出来了，这阵仗.... “您给我句准话，尹遥夕到底什么来头？” “我得罪不起，你更得罪不起的来头。” 顶头上司的一句话，让朴银才迅速交接了手上的工作，扭头就满世界联系人去。先是导演，导演无限乐意，简直都想欢呼。导演还以为这辈子这个项目都没指望了呢，都打算好今年要是还不成，她就筹备新项目了，如今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自然无限高兴。 孙艺珍有点尴尬，她有项目在推进，眼看就要开拍，不可能临时抽身而走。朴银才跟她确定了下拍摄的时间，再去找沅彬，他是知道他今年有电影要上，宣传期会很忙。 “不出意外五月我们要去戛纳，回来之前都没空，回来了我有没有空，得看你和奉俊昊导演的关系。”沅彬婉言拒绝，“如果导演放入，我当然加入。” 宣传期那么重要，哪个导演会放人。 朴银才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就笑，“我们现在开始重新筹备，等开拍怎么也得十月吧，过了宣传期，我跟他商量商量，还是能谈的。” 到处联系人的朴银才到处跟之前商定好的团队谈项目重新启动，绝大部分团队都有项目再跟进了，需要他重新搭架子。架子堪堪搭好，他带着新团队的资料去见尹遥夕，准备好好给这位展现一下他的专业能力。 尹遥夕对制作人的能力没啥兴趣，对导演的新剧本兴趣很大。 新剧本依旧是个百合题材，但酒保的角色有了很大的改动。首先，酒保换了职业，成了花店老板。其次，酒保和度蜜月的女一并不是在蜜月相见，而是更巧合的，花店老板就是新娘婚礼的花艺师。 亲手制作了手捧花的花店老板，在婚礼当天来盯场，同时也在婚礼当天，和挽着父亲的手走向丈夫的新娘，在婚礼现场，同新娘一见钟情。 命运般的相遇开启了一段唯美而浪漫的故事。新剧本里，花店老板初期依旧因新娘结婚了而埋藏了爱意，毫无所觉的新娘只觉得自己想跟这个人亲近。 新剧本里，导演完全发挥了缪斯过盛的容貌，把新娘对花店老板的靠近，写得理所应当，想靠近美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呢，女人也会欣赏美人啊，女人更会欣赏另一位女人的美。 原剧本里酒保是个帅T，丈夫一开始就知道酒保性向，对于妻子在剧本中期的挣扎是明晰的；新剧本，丈夫同样知道花店老板的性向，不同的点在于，过于美貌的花店老板所拥有的魅力十分女性化，一个直男没想过这样的美人会给他什么威胁，反而很开心妻子和他一样，认为美人赏心悦目，丈夫主动邀请花店老板到家里做客，才是妻子和花店老板真正认识的契机。 由此契机所引发的一些列故事变成了双女主的故事，女主对于性向的挣扎还是有，这次不止有性向的挣扎，还有人性的挣扎。女主质疑自己到底是喜欢女人，还是更直接的只是喜欢美艳无双的花店老板，她是不是个颜狗。 本子里给女主写了一堆内心戏，弄了一堆哲学台词。尹遥夕看剧本时都觉得这个可以当看，算是详细了解了导演有多爱她这张脸。 导演爱她爱到，如果尹遥夕不出演，她就把本子封存。除非以后她能再遇到一个‘尹遥夕’，否则这本子就会被束之高阁，再也不会有重启的那天。 演员和导演相聊甚欢，制作人一直没找到机会插话，就连孙艺珍和沅彬可能都没档期的事都是导演说的。导演还说，她不想换人，三个人的角色都是冲着颜狗天堂的设定去的，圈内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搭配了，劝尹遥夕，不然再等等吧。项目组可以先推进他们这边的事，其他选角、片场搭建什么的。等到那两人的档期都空出来了，再拍也行。 尹遥夕听着导演说得没反对，制作人大戏，那就这么定了。 新项目再次提上日程，闺蜜收到新剧本后立刻约尹遥夕见面，让她找个演技老师。 “之前的本子你凑合一下过得去，新角色你需要上心，不然我们两搭不上。”孙艺珍对姐妹讲，“原剧本我们两之间控场的人是我，你顺着我来就好，新剧本我们的对手戏有来有往，有几场还需要你控场，我再怎么配合你，你也得保证自己可以控场。” 尹遥夕还真想过‘老师’的事，顺带还能解决一下金手指后遗症的问题。她隔了大半年见到一姐还是有种‘亲密无间’之感，就想着找个人把这种后遗症叠加一下，说不定能覆盖前一个人的。 “我们两搭戏我还要找什么老师，你不就是我的老师。”尹遥夕笑问她，“你愿意教我吗？” “我当然愿.....” 之后的话尹遥夕听不见了，这是她第一次使用金手指，也是她第一次主动使用金手指。对一姐使用金手指的那次，尹遥夕毫无准备，这次她准备的很充足，明确的知道自己会经历另一个人的人生，还会有很剧烈的反应，连医院都预约好了。还带了助理来，暗示对方如果发生什么意外，立刻带她去医院。 意外说发生也发生了，尹遥夕头疼得快炸了；说没发生确实也没什么特别的，都是尹遥夕提前预想到的副作用。 所有关于金手指的副作用，尹遥夕都考虑到了。她唯独没有考虑到的BUG在于，商业是有规律可循的，而艺术更多是唯心。 孙艺珍的演技非常棒，一路走来更是受到了无数人的肯定。但那是属于孙艺珍独有的技能，当独一无一的艺术家，从一位变成两位，那..... “你的演技是跟孙艺珍学的？” “是啊。怎么了？” “你最好想办法改一改。” 新项目的女一拍摄中，多了个新技能需要找人实验技能有效性的女一就去找了暂时闲赋在家等项目宣传的男三。 沅彬跟尹遥夕搭了一场戏就叫停，刚学会新技能就被说要改的尹遥夕不理解，为什么要改？ “每个人都有自己理解的哈姆雷特你懂吧？”前辈怕新人不理解，尽可能说得很浅，“同一个剧本根据看得人不同所理解的角色表现方式就不同，孙艺珍的演技更适配她自己，她的角色大多是内敛的，她被市场所称赞的也是细节的表达，是属于女性温婉柔顺之美。” “你跟她完全不同，我不是说你们俩的人。”沅彬看她神色不对，怕她会爆，提前预防，“我指的是你们两在剧本里的人物设定，你的角色需要你外放，她是含苞待放你是盛放，你知道这里面的区别吗？” 尹遥夕知道，她还得再经历一次脑壳炸裂的悲催。 眼瞅着她表情更古怪了的沅彬，半真半假的说，“你与其跟她学不如跟我学，大言不惭的说一句，我们两属于一个类型的演员，容貌是我们的武器，要学会对着镜头使用这把武器，而不是被武器控制，那就本末倒置了。” 正想着从哪找老师的尹遥夕听到有老师自动送上门，深呼吸，准备好，“那你愿意教我吗？” “愿意啊。”沅彬笑道，“我的荣幸。” 荣幸你个鬼，王八蛋你骗人！——技能发动失败的尹遥夕：，，. 第46章 第九章 再见尹遥夕之前, 沅彬其实有猜测过，这位约他有没有点再续前缘的想法。不过这个猜测么，就是随便想想, 他都每当真的。 始终没有互换过号码的两人约见面是制作人约的，接到制作人电话说尹遥夕想约他对剧本的沅彬, 在拒绝和答应之间，选择问制作人，时间和地点。询问的方法很妙。 “我最近晚上都有约了。”沅彬问制作人，“白天方便吗？” 朴银才一乐, 秒懂, “你想歪了，她就跟我说找个人对剧本, 约你对是我建议的，孙艺珍在拍摄，找其他人也不合适，你们之间的对手戏虽然不多也不算少。我建议她找你对，所以来约你的人是我。” “这都一年了, 你还推荐我？”沅彬也笑了, 笑制作人，“我怎么不知道你改行拉|皮|条了呢？” 制作人很无辜，“这么说话就很难听了，你也说都一年了，她但凡还有点想法都不会拖一年啊。要我说, 她没想法了, 连继续找你出演都是导演想找你。你们俩约了是对剧本，公事，不牵扯其他, 你想白天就白天，想晚上就晚上。” “那就白天，下午一点，地点么....你说了算。” “行，定了联系你。” 大白天，下午两点，午饭也吃过了，晚饭还早着呢，非常安全的时间点；地点选择就更安全了，忠武路上的一家知名咖啡馆，这家店连个包间都没有，小二层，楼上有个半户外的露台。想聊点私密的事都不会来这家店，在这家店见面，被谁看到都无所谓，被人拍到都无所谓，这家店经常有艺人出没。 见面当天，沅彬出门前犹豫了大概一秒，是穿得随意些还是要给财阀一点尊重，一秒后决定随意些。他跟那位之前就发生过不少矛盾，还是别再有奇妙的误会，既然是聊公事，就公事公办。 提前十分钟到咖啡店的沅彬，本准备坐在一楼，看了一楼一间间小隔间的装修觉得不太安全，还是上楼去了座位之间没遮挡的露台。 工作日的下午两点，哪怕是开在忠武路的咖啡店，这个点客人也不多，露台就他一个人。他坐下等了十来分钟，尹遥夕才上来，也就他们两个。 见面之前不管沅彬有什么猜测，见了面，那些猜测就都消散，因为尹遥夕对他的态度比他今天穿个帽衫就出门还随意。 尹小姐的打扮倒是一点都不随意，一身大牌、妆容精致，不管是手上的包还是人都没靠近就能闻到的香水味，这位浑身上下都写着，老娘很贵你高攀不起。 通这位寥寥的几次见面，她都是这个状态。同样的‘高贵’，早前沅彬是避之不及，如今再看，颇感有趣。财阀呢，还真有意思。 迟到了几分钟的新人演员是财阀，提前到了的大前辈演员就是个演员。坐着的前辈演员没有起身迎接财阀，只是笑着说了声好久不见；走过来的后辈财阀也没给前辈鞠躬的概念，颔首回应就当也回了句，好久不见。 见面、落座、服务生点单。服务生走后，沅彬想客套两句就进重点，谁知尹遥夕开门见山，直接问，从哪场开始排？ 后辈都那么直接了，前辈自然应声开工啊。 开工不到五分钟，前辈就发现后辈的演技老师选错了。既然是来聊公事的，前辈就直言评价，你选错了老师。 顺势想给自己找个新老师的尹遥夕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虽然她一共就发动过两次技能，这是第三次。要说三次里有一次不成功也算合理，但她的‘第一次’压根也不是主动发功而是被动接纳金手指，说起来就发动过两次技能，第二次就失败了，这要不是成功率太坑，就是对面做了个骗子。 妲己的技能发动需要三个条件。一，对方有那个技能，要是当事人都不会，写轮眼还复制个毛线；二，作为被复制者并不抵抗‘教导’学生；三，也是最重要的，师生之间的亲密度要够。 初次碰上技能发动失败的尹遥夕，最先想到的是，对面的男演员撒谎，“你真的愿意教我？” 沅彬疑惑，“我为什么不愿意教你？” 换了个坐姿的尹遥夕再度发动技能，“我再问一次，你愿意教我演技吗？” “当然。”沅彬含笑点头。 尹遥夕：(个_个) 沅彬：微笑.jpg 空气安静三秒，沅彬的微笑渐渐收敛，什么情况？情况是尹遥夕的技能再度发动失败。 已知玩家发动技能需要三个条件，在对方没必要说谎的情况下，就当条件二符合。那失败的原因，就只有一和三了。已知她和这个人已经亲密到就差在停车场打野战了，三好像也可以排除。那该不会是一吧？ 尹遥夕皱眉看向演员，“我没看过你的作品，但我记得你拿过演技奖项吧？买来的？” 好歹也是被大钟提名过影帝的沅彬笑看目前还是纯新人的后辈，“买奖的钱我肯定没有你多，但拿奖的演技我应该还是有资格教导你的。” “未必吧，孙艺珍拿奖不比你多？” “确实。” 沅彬承认，“她的演技在女演员里是翘楚，你也可以跟她学。”看她沉下脸，抬了抬手玩笑般的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放下胳膊再说，“我觉得我们的对话可以平和一些，我说你可以跟我学不是指责你演技不好的意思，如果让你误会了我道歉。我的意思单纯是，你可以跟孙艺珍学表演，但你不能.....” 思索着怎么说比较合适的沅彬犹豫片刻后开口，“你不能像她的复制品？” 尹遥夕眨眨眼，“什么叫复制品？” 沅彬感觉这东西用言语好像表述不出来，就让她看自己，演出之前排的那场戏，她的表演。 两人排的那场戏是已婚夫妻在超市偶然碰到花店老板后，妻子突兀的开口约对方一起喝杯咖啡。在咖啡店，妻子一直在说开花店是她小时候的梦想，丈夫开玩笑说现在完成这个梦想也不晚。这个画面十分像是新婚夫妻给单身狗塞狗粮，作为单身狗，花店老板更多是符合他们俩秀恩爱，话不多，主要是听。 之前排戏，女一不在，沅彬一人分饰两角，一会儿是妻子一会儿是丈夫，尹遥夕只当花店老板。再来一次，沅彬学尹遥夕，演一个小动作很多的花店老板。 尹遥夕看着他仿若听到了妻子的‘童年梦想’，回了两句台词就端起咖啡侧头掩饰不自觉被妻子吸引的花店老板；等听到丈夫‘我帮你开个花店’他又放下咖啡杯，唇角微翘，有些玩味。 一分钟不到，他换了三个坐姿做了N多小动作，看得尹遥夕很无语，“我有那么夸张吗？” “不要管细枝末节，你懂我表现的意思对吧？”沅彬说，“你的问题不是小动作有多少，而是你处理人物时太抓细节。孙艺珍处理人物就很细，尤其是眼神的传达，你学的非常棒。但你的人物不用那么收敛，你给你的人物加了太多内心戏，那就不对了。” “她的角色表面上很活泼，内里是细腻的，才会有之后剧情转折时人物的挣扎；你的角色跟她相反，敏妍这个人物表现在外的是熟女的气场，是阅遍了花丛也玩遍了世间后的从容。她与人相处时更多是听别人说话很少开口，但内里你是外放的，不想追就什么动作都没有，下定了决心，你一直都是进攻派。” 前辈只跟后辈聊人物，不谈其他，“其实这个角色应该跟你本人很贴合才对，草原上的狮子在不狩猎时就懒洋洋的趴着。吃饱了，就算有猎物在附近溜达，狮子顶多也就是看一眼，说不定一眼都懒得看，还是趴在那晒太阳，不会有太多动作。” “咖啡店里，你就应该是狮子，你吃饱了，就算对面坐着猎物，猎物在你面前叽叽喳喳，你也笑笑就行。”沅彬翘起腿，单臂搭在椅背上，慵懒的靠着椅子，唇边挂着浅笑，给她掩饰狮子吃饱了的悠闲，“你面对那对夫妻应该是我这个态度，随便他们做什么，你只是偶然碰到了前客户，闲聊两句。” 尹遥夕看得懂他的表演，也听懂他的建议，问题在于，“我对你老婆一见钟情，你在我面前秀恩爱，我会一点反应没有？” “你有反应这个角色就不对了，你也是算是百花丛中过的人，你就想象你是敏妍，记得我们初见时，你对我的态度吗？”沅彬提起早前的一场误会，“狮子的视线锁死了猎物，不会有太多小动作，等着机会一击必杀。在你准备扑杀之前，你从未跟我有过任何直接对话，记得吗？” 一年前的事，尹遥夕不记得了，但对面皮毛华丽的大狮子她看得很清楚。后辈顺着前辈的教导，换了坐姿，歪倒在沙发上，翘着腿闲适的坐着，单手托着下巴，笑吟吟的看着对面的人，“你指这样？” 沅彬反而回到了之前公事公办的状态，扬起笑脸，“你很有天赋，不愧是高材生，一点就透。” “高材生？” “UCLA毕业啊，你不是吗？” “怎么知道的？” “我都知道你是尹遥夕了，多少得打听一下。” 打听过知道对方是高材生的沅彬，没有对后辈能展现‘孙艺珍的演技’有多惊讶，好歹是高材生么，他才会直言不讳的讲，“既然你明白了，你就应该知道，我说孙艺珍的表现方式不适合你是什么意思，我还是建议你换个老师。” 尹遥夕不是个吃饱了的狮子，只是个无奈的家猫，在心里吐槽都已经是写轮眼那么传奇的技能了，还能出BUG，面上在吐槽对方，“你还真是坦白。” “应该没什么不能说的吧。”一直都很坦白的沅彬笑言，“这些话你不从我这里听到也会从导演那里听到，与其等拍摄时你再频繁调整状态去磨拍摄的进度，不如我们提前把准备工作都做好。” “我嫌准备工作太烦。”尹遥夕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跟他讲，大概是他很坦白，她也就很坦白的说，“我从孙艺珍那学到的不是什么外在怎么表现，而是针对每一个角色都要做详尽的背景塑造，去理解人物，去做人物小传，去吃透剧本，去一遍遍排练。” “那姐姐很有天赋，她也比谁都努力。她能为一场在镜头里可能都没两分钟的舞，练一个月。她的美貌也不是一蹴而就，每天保养做得比我都仔细，为了找到镜头里最好的角度，她能在镜子前磨到头晕的想吐。她的演技不纯粹靠天赋，可我不想那么累。” 尹遥夕完全搞不懂，她怎么能那么坦然的说出，“我就想走捷径，懒得搞什么人物小传，就用她的思路，用她的表演经验去糊弄一个角色，至少也能达到及格分，难道不是吗？” “如果是这样，你干嘛跟孙艺珍搭戏。”沅彬没有抨击她想走捷径，反而好奇，“你换了孙艺珍找个演技比你烂的，你不就成演技好的人了。” 还真没想过这条道路的尹遥夕笑他，“你比我恶劣。” “有吗？”沅彬也笑，笑她，“你跟我打听到的尹遥夕好像不符，传言里，你是杀伐果断的商业巨子，没想到是个会为他人考虑的人。没换孙艺珍是因为她是闺蜜？” “是啊。”杀伐果断的商业巨子趴在桌上像个小女孩，说着大人才会说的话，“重启项目之前换了孙艺珍那别人会当是她档期不合适，项目都拉起来了，再换了她，谁知道有多少人误会是我对她有意见，进而给她带去麻烦。这个圈子里认识我的人不多，但举凡认识我的，都不会为孙艺珍让我不开心。” 大人把桌上的马卡龙往她那边推，让小姑娘吃点甜的能开心点，“你这么想，剧组是你的大玩具，玩玩具图得是开心。玩具本身就因你存在，你想精进演技增加游戏的可玩度，就跟那些没事找事非得买几千张拼图消磨时间的人一样，只要你觉得有趣就去努力。” “反之，你就想找个乐子，那你的演技不管是六分还是六十分都是满分。打分的人是你，你说满分是六分，你的演技就是最好的，你说满分是六十，你就是满分。在这个剧组，你不用在乎你的演技有没有及格，不及格又怎么样，那些够资格评价你演技如何的人，你都能让他们闭上嘴，这就行了。” 大人说起成人世界的险恶讲得特别理所当然，坏得理直气壮，还跟小姑娘分享，“这个圈子里，我的演技也就是六十分，但我的脸有四十分的附加分，我的脸加上我的演技就是满分。跟我一样有附加分的没我演技好，比我演技好的没有附加分比我高的，我自然就满分了。” “国内娱乐圈没有人可以做沅彬的替代品，我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你也一样，你不是想隐瞒身份当演员么，那你就好好经营你的附加分，演技够用就行，附加分没人比你高，尹遥夕就是这个圈子独一无二的存在。” 独一无二的尹遥夕笑睨了他一眼，“你是说你是全世界最帅的吗？够自恋的。” “我是说，国内找不到比我更帅的，至少在大众认知里是这样。”沅彬表示，“这叫自信。” 一向认为妲己才是自恋到能上天的尹遥夕，十分好奇，“你就没想过我可能是热爱表演？” “热爱表演你干嘛拍电影，不是应该去玩话剧吗。舞台才是演员的归宿啊，电影是导演的艺术，这年头电影都成工业产物了，聊艺术都是夸张。”沅彬笑了，“再说刚才也是你说，你想走捷径不是么。走捷径又想当演员，我觉得你喜欢的不是表演是聚光灯下璀璨的闪光灯。” 沅彬也很好奇，“要是你喜欢的是万众瞩目，为什么不好好当尹家的三小姐？只要把这个身份公开，再找点小明星玩一玩，放开舆论监管，随便记者拍，那你就能成为闪光灯追逐的焦点。” “那也太lw了，不就是个网红么。网红更多是被骂，我想被人夸。”尹遥夕捧着脸说，“演员有作品，满世界都有人夸，夸你的人就很多啊，哪怕有兵役的丑闻，你还是有一帮粉丝当你是天神，你怎么做到的？” “玩神秘主义。”沅彬跟她说那很好做到，“你研究过明星的身价是怎么涨起来的吗？” “怎么涨起来的？” “稀缺性。” 演员跟商人聊商业运作，“你把沅彬看做一个商品，它越稀少、越罕有，越值钱。我很少出作品，也很少接商业代言。但每部作品出来后必然有一段时间是可以被称之为爆款的，那就是我商业价值最高的时候。不论我原本身价多少，在我热度最高时，所有人都想强占头筹，这就需要用钱砸。” “一个东西无人问津，丢在路边都没人捡。一个东西再贵，也总会有人不差钱。不差钱的品牌方想要用签下我证明他们的品牌价值，那就会大笔大笔的砸钱。砸到我的身价水涨船高，等高到中小企业都请不起我了，我就成了奢侈品，存在的本身就证明，我有价值。” 商人却跟他说，你这种玩法格局有限，“所有能被称之为奢侈品的东西都得满足两点，一是够美要人人都能欣赏，二是稀缺性。你的想法没问题，把自己经营成奢侈品确实能让你的身价变高。但你考虑过为什么近些年诸多奢侈品公司频繁被收购么，因为中产才是最大的钱袋子，富人的钱永远没有穷人的钱好收割。” “你或许可以成为身价最高的艺人，但你没办法成为最赚钱的艺人。你始终是个人，签代言也是一笔头买卖，大品牌的代言是有排他性的，我们愿意出高价买断你，就要求你不能靠近我们的竞争对手。” “你想维持你的神坛就限制了你赚钱的速度，如果我是经纪公司的社长，我会把你当个招牌供着，但我最看重的还是那些能帮我捞快钱的流量。他们能批量创造，一批死了永远有下一批能收割小姑娘们的午餐钱。” 沅彬一脸惊讶，非常之假，“你跟我谈格局？”财阀得有多想不开跟一个艺人聊格局。 “你还跟我聊商品呢。”尹遥夕也很惊讶，艺人得有多想不开跟商人聊如何打造商品。 艺人和商人互相嫌弃对方没事找事；商人和艺人也在对视后默契的大笑。 店里进了新客人，客人上了二楼，楼梯正对露台，客人踩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僵住了。 春日的午后，连艳阳都能变成暖阳，阳光变成了反光板，打在露台的一对璧人身上，自带光圈效果。美人独自出现杀伤力就够大了，美人成对，笑颜如花，一加一远远大于二时，杀伤力的涨幅度能让旁观者只是旁观而已都被隔空捅刀。 郑宇盛被捅了一刀狠得，最锋利的武士刀穿胸而过，拔|出时带得胸膛血液飞溅。 落后他几步的兄弟看他不动了，抬脚上台阶勾着他的肩膀正想问他，你怎么了，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也看到了一对璧人。那一对啊，随便架个镜头，都是电影里男女主角在浪漫的约会。 李正宰拍了下兄弟的后脑勺，给他打回神望向自己时，第一次没有装傻，而是慎重的提醒他，“有些人，只能远观。” 定定望着他的郑宇盛张嘴想解释，可喉咙被血块堵住了，沉默良久也只是闷闷回了句，“我知道。” 远在露台的男女没看见他们。也不对，男人看见了，没在意；女人是真没看见，就是看见了，大概也不在意。 尹遥夕觉得沅彬很有趣，不是脸有多好看，就是这个人很有趣；沅彬也觉得她很有趣，无关她是不是财阀，也同容貌无关，就是她很有趣。 彼此都觉得对方有趣的男女凑在一起聊天，什么都聊。话题跨度之大，上一句还是尹遥夕在给格局有限的沅彬科普，荷兰有个郁金香泡沫的金融故事；下一句就是沅彬在吐槽没事自找麻烦的尹遥夕，得多多无聊才会因为想受人瞩目而当演员。 两人明晃晃的鄙视对方，都认为对方很想不开。两人也都很佩服对方，认为对方在奇奇怪怪的地方很看得开。 有野心的人满世界都有，尹遥夕成了‘财阀’后，身边就没见过没野心的；有野心又有本事实现野心的人很少，尹遥夕在成为‘财阀’后，身边这样的精英其实也不缺。但有野心也有本事实现野心，却能控制住贪欲之人，迄今为止，尹遥夕就见过沅彬一个。 这人明确的知道哪里有捷径，哪条路走得累，还能坚持一条相对更累的路就图悠闲度日，这很难得。能控制住**，是极其罕见的优点。 高中少女是看不懂这个优点的，正在努力吞噬妲己的尹遥夕才能看得懂，她就是差点被**吞了的人，她现在还在对**妥协，不然她当什么演员，她就是喜欢万众瞩目啊。那是她的贪欲也是妲己的贪欲，她控制不了，也没想控制。 沅彬就是欣赏她忠于**，多的是人嘴上说着理想、未来，实现什么伟大的抱负。极少人能坦然的面对，我就是想成功，就是想发财，为了能成功、能发财，不择手段也是一种手段。 这姑娘就不是，多坦荡啊。坦荡的说我就是怕辛苦，我就是不想辛苦。我就是即不想辛苦又想被人捧着，还想被人夸敬业。哪怕是李秉宪，都没有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但尹遥夕做得到，太有意思了。 互相都认为对方很有意思的男女一直聊到天边有了火烧云，才重新绕回今天见面的原因，排戏。 尹遥夕跟他聊嗨了，就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沅彬反问她，吃完饭要干嘛？ “排戏？”尹遥夕刚说完看他表情不对，嗤笑，“想得美。” 沅彬双手一摊，“美事最初是你先开的头啊。”被她瞪了一眼，顺着她说，“你确定还要排？” “干嘛不排？” “不是想走捷径？” 一直都在走捷径的尹遥夕想起来，“你愿意教我表演吗？” “我没什么不愿意的啊。”沅彬看她翻了个白眼，不解，“难道我表现的像是不愿意吗？” 你表现的让我技能又失败了。 技能成功三要素，演技人家有，确实也想教。那失败就只能是亲密度不高了。 尹遥夕一边想刷个亲密度，一边又想试试看，如果她努力一把能走到什么地步，“你想教，我想学，那就排啊。” “确定？” “为什么不确定。” 耸肩表示她想好就行，沅彬还是最初的想法，“你只要做自己跟角色就很贴合。”导演为她量身打造的角色，本色出演完全没问题，顶多得适应性向的转变。 “你又知道我自己是什么样，我都不知道。”尹遥夕起身，“走吧，先去吃饭，你想吃什么？” “吃完饭排戏就吃肉啊，需要体力。”沅彬跟着起身，“我知道附近有家店，环境不怎么样，东西是真好吃。” 尹遥夕上下扫了他一眼，“你很会么，约我去苍蝇馆子？”跟纯情少女玩就得去奢侈品店演偶像剧，同富家女玩就得带她去看看人间啊。男人，全是套路。 “看吧，我就说，美事都是你先开的头。”沅彬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要给她批，晚上有点凉，“我想的是东西很好吃，你想的是吃完我们要去玩什么。”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尹遥夕才不信呢，侧身让他披上外套，转回来就挽住了他的手臂，“别想美事我跟你说，我暂时打算上进。” “你想演技能上进我给你找个老师，李秉宪听说过吗，他演技比我好多了。”沅彬也跟她扯，伸手冲脸比划，“就是脸么~是绝对不会让你有心思玩的。” 尹遥夕笑倒在他肩头，余光正好扫过侧后方，看到了熟人，还是二人组，无视，继续跟沅彬打花腔。沅彬跟她边说边往前走，走到了那桌，都面对面了，自然要打个招呼。 二人组先后起身，介于尹遥夕没搭腔，都不确定她什么态度，都只跟沅彬客套。客套也就两句话，说完各自分开。 沅彬带着尹遥夕下楼时，才问她，“你跟郑宇盛有一段？他眼神不太对啊。” “他脑子不太对。”尹遥夕丝毫没有隐瞒傻逼二人组过往的想法，直说，“李正宰撩过我，郑宇盛.....” “李正宰不是你姐姐的小狼狗？”沅彬的表情很是玩味，“你们姐妹俩玩得很开啊，不愧是以乱著称的财阀。” 尹遥夕觉得他脑洞挺‘乱’的，“他撩过我不代表我跟他有什么，他想不开撩我，被我撅回去了。” “什么意思？李正宰先撩你，没成功再去找你姐姐？”沅彬有些佩服了，“很有些本事啊。” “他确实挺有趣的。”尹遥夕也夸了一句，“不过他有本事的点在于，他都跟了我姐姐了，还来撩我，也不知道哪想不开。” 沅彬搂着她的腰慢悠悠往楼下走，“可能是加道保险，你姐那个时候不是还没离婚么，总归不安全。你别的不说，未婚就能玩得时间长点啊。” “你们这些艺人脸可真大，我未婚就应该被你们玩？”尹遥夕拿手戳他的腰，被沅彬一把攥住，“男人的腰可不能动，你自己说的，你要排戏，如果有其他想法，我们换地方吃饭。” 属于妲己的那部分有很多想法，暂时没有任何其他想法的尹遥夕轻哼一声，“你做梦。” 艺人表示做梦都不敢还拍什么电影啊，再说了，“不是我们这些艺人肖想天鹅肉，而是你们这些财阀成天想把我们当乐子。都是出来玩的，不敢赌还玩什么。他敢赌，也有本事赌，为什么不试试呢，又不吃亏。” “你为什么没想过赌一局？”尹遥夕笑他，“你也有本事赌啊。” “年轻的时候还真想过，但我大概太看脸，下不去嘴。”沅彬收紧手臂，故意突袭她，轻薄美人后，再撩拨一句，“要是我年轻的时候碰到的是你，什么赌局我都敢赌。” 美人被哄得娇笑出声，意味深长的说一句，“如果我年轻的时候碰到的是你，早就成了。”如果我的目标是你，现在、立刻、马上就能去扯证。 世上没有那多如果，都活在当下的男女亲亲热热的出了咖啡厅。本该只是来店里喝杯咖啡的二人组，却在店里坐到了天黑也没走。 郑宇盛叼着烟望着基本看不到星星的夜幕发呆，李正宰在跟服务生点单准备吃晚餐。后者早就想走了，前者一直坐着不动，兄弟不想走，他们就没走。 点的简餐都上桌了，兄弟还是那个死人脸，憋了一下午没说话的李正宰忍不住了，筷子一丢，问郑宇盛到底哪想不开。 “去年秋天，我不是有一个礼拜不在国内，你还问我去哪了，我去了丹麦。”郑宇盛毫无征兆的说出了藏了大半年的秘密，“我跟她一起去的丹麦，就我们俩。你说，她为什么要带我去，还是就她和我？” 李正宰不知道，也不是很想知道，他只想知道，“你确定你要找死？” “为什么这就是找死，早前你有想法的时候也没觉得那是找死啊。”郑宇盛歪头看他，“怎么到我就是找死了呢？” 秘密谁都有，李正宰也有一个关于双胞胎的秘密，“去年尹遥日回国之前，尹遥夕跟我见了一面，她还清了我妈的欠债，还借给我妈一大笔钱，能给我塑个金身那么多。两张借款单就为了提醒我，对他们那些人而言，你我，只是玩物。” 玩物点燃一根烟，问愣怔的兄弟，“我再问一次，你想找死吗？” “是她做得出来的事。”郑宇盛苦笑，“男人果然看脸对吧，明知是死路还肖想牡丹花下。” “别说没用的，你到底什么想法？” “想法啊....为什么沅彬行我不行？” 郑宇盛扭头看向已经没人的座位，“那矮子有什么好？” “那矮子比你玩得起。”李正宰敢肯定，“沅彬跟她顶多开心一场，什么后续都不会有。” 郑宇盛扭回头，“那我为什么不能开心一场？” “你现在这个鬼样子是只想开心一场？”李正宰白眼翻翻的，“当我瞎？” 郑宇盛怀疑自己瞎，“我就一点生路没有吗？” “非得有才行？” “我想有。” 低声怒骂一句的李正宰猛吸了口烟，碾灭烟头，“那就赌一局，带着棺材跟她赌，看看我们是玩物还是她也能被玩。” 游戏人间的男女吃了饭还真去排戏了，沅彬假模假样的可惜，“确定不玩一场？” “玩你个头！排戏！” 第47章 第十章 每个在健身房办了卡的咸鱼有多少是真正想健身不好说, 起码有六成以上是被卖相绝佳的教练们诱惑的，指着进了健身房办了卡不能一亲芳泽也能靠美人近些。 每个被教练蛊惑刷卡开了私教课的咸鱼，上课前脑子里的颜色多半都不太对, 等真正上了课, 只要一节课, 咸鱼们就再也不想见教练第二次。 尹遥夕就想把沅彬拉黑, 这家伙有毒！ 是啦，排戏是她说的；是啦, 精进演技也是她的想法；是啦，她拒绝玩颜色游戏想努力一波。可以上的这些都不能让沅彬真把自己当老师吧？发什么神经啊！ 沅老师其实很正常，自我定位也非常清晰, 他不是来当给后辈当演技老师的，只是陪伪装灰姑娘的公主找个乐子。为此，沅彬对尹遥夕的演技教学其实玩乐的成分更多, 还是寓教于乐的那种。 必须要说, 学习新技能不管怎么样都是痛苦的过程，但要是碰上一个好老师，教学方法得当就可以让学生体会到进步的乐趣。 尹遥夕和沅彬以一个礼拜见三次的频率在玩演技教学, 前半个月她学的很开心, 沅彬是夸奖派教育模式，也不管学生是真进步了还是假进步, 总之他对尹遥夕都是夸。夸她一点就透, 夸她天赋卓绝，简直是个彩虹屁输出机。 如此高频的见面足够他们俩把剧本里有关双方的对手戏都过一遍, 两人之间的剧本理顺了，接下来就应该要女一登场。在沅彬看来，尹遥夕最大的问题不是演技如何, 她演技并不差，确实有天赋，说点夸张的，她天赋比他好。可这位的问题会出在，怎么跟另一个女人表现出性张力。 《婚姻》的原剧本中，酒保和度蜜月的新娘在海边有一段幕天席地的动作戏。剧本写明了唯美，导演拍起来走的也会是唯美路线而不是往情|色的方向去。修改后的剧本，这场戏的核心没变，还是走唯美画风，换了职业的花店老板跟新娘发生动作戏的场所也从海边改成了花店内部，剧本里还有两人在鲜花上翻滚的描写。 剧本改动很大，剧本核心没变，剧本都需要两位女演员演一出唯美的动作戏。 今天，老师和学生的对手戏都过完了。休息时间，老师半开玩笑的跟学生说，我可以暂时当孙艺珍陪你排你们的戏，但碰上激情戏时，你准备怎么办？ 刚听到这句玩笑，尹遥夕以为他又想搞黄色，这家伙时不时跟她打个擦边球，就是打花腔么。她就回，你想怎么办？ 沅老师就说，“我建议找个女人感受一下状态。” “什么状态？”尹遥夕用‘你脑子有问题’的眼神看向他，“你让我去找个女人睡一睡？” 笑出声来的沅彬真心觉得，自己最近这段日子定力都被她训练的更强了，这姑娘三不五时的就撩拨他，“你想睡男人还是女人我都OK，但我的意思是，你和孙艺珍的那场激情戏可能成为你的障碍。为防到了片场再出问题，你不如先找个女演员或者就直接找孙艺珍互相找找感觉。” 最近被夸得自信心能上天的尹遥夕嗤笑，“睡男人和睡女人能有多少区别，你以为我演不出来？” “你演得出来十九禁。”沅彬对她无限有信心，“可导演要得是唯美，她要你们俩在花丛中嬉戏，要你这个浪子被纯情少妇俘获，要你们俩都找回十九岁时懵懂青涩的浪漫，你确定你演得出来？” 身体经历过的十九禁场面非常多，可本质上确实‘十九岁’的尹遥夕不认为她演不出来什么叫青涩，“我对女人本来就没经验，怎么可能演不出来。” 沅彬抿唇笑开，“吃冰淇淋吗？” “突然说什么吃冰淇淋。”尹遥夕嘴一撇，“吃。” 两人演技教学的地点就不是咖啡店了，而是尹遥夕去年为了好玩买的同志酒吧。说起来这家店已经变成业内潮牌，晚上开门前，门口都能排长队。不过白天不营业，两人都约白天见，他们俩就包场了。 不营业的店里服务生随时待命，冰淇淋说有就有。 沅彬递了根冰棍给尹遥夕，咖啡色，圆柱体，外面有一层巧克力壳，内陷是香草味的。尹遥夕接过被拆开的冰棍，刚要吃，看他调整用来复盘表演的摄像机对准她，疑惑的看过去，干嘛？ “没什么，找找角度。”沅彬咬了口手上一样的冰棍，一口就咬掉三分之一，裹着冰棍冲她抬抬下巴，示意她也吃。 歪了歪头的尹遥夕没搞懂，也没管他，吃自己的。 重复一遍，冷饮有层巧克力壳。尹遥夕先吃壳，冰棍放进嘴里裹一圈，舔舐外壳，再拿出来准备咬。 “停。”沅彬挥了挥手上的冰棍，眼神冲摄像机示意了一下，“你自己倒带看看，我出去....”轻咳一声，憋笑，“抽根烟。” 脑门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的尹遥夕看他就那么出去了，满脸茫然的去拿摄像机，倒带看什么？ 看美人红唇轻启吃圆柱体、咖啡色的....冰棍。 第一遍，尹遥夕没看出有哪不对。主要是她不知道沅彬什么意思，倒带倒了太多，看了有十来分钟也没找到重点。第二遍，尹遥夕想起来之前沅彬故意调整了摄像机，就从那个时间点开始看，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吃个冰棍能有什么不对？ 她在里面折腾了得有十来分钟，沅彬估摸着她应该懂了，就推门进来，正好看到她茫然的表情，手上的冰棍还有一点残留。他就知道，她没懂，进而上去撩了一波。演技教学么。 教学道具还是那根有巧克力外壳的香草冰棒。尹遥夕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扁平的木棍上也就还剩一点点。沅彬边听她问，你想让我看什么，边缓步走向她，到她面前时弯腰俯身，就着她的手，张嘴吞食那根木棍。 男人的眼神自下而上，在吞食木棍时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直勾勾看向她，沅彬不信，她不懂。 电光火石之间，什么都懂了的尹遥夕差点用木棍|捅|穿他的喉咙，这个妖孽突然施什么法？！ 老师用舌尖裹着微带凉意的香草汁液，慢动作离开木棍，平视傻乎乎的学生，食指轻戳了下她的眉心，含笑抱怨，“这也就是我定力好，不然啊.....” “呀！！！！！” 化身尖叫鸡从沙发上蹦起来的尹遥夕头皮都要炸，沅彬反而不解，突然激动什么？ 激动什么好像不是很重要，妹子跑了，落荒而逃。跑之前还推了‘妖孽’一把，毫无防备被推倒在地的沅彬才是满脑子问号，这姑娘又搞什么？ “你搞事还不让人家害羞？”听完兄弟吐槽的李秉宪也吐槽他，“不是说没想法了么，这叫没想法？” 下午的排戏中断的十分突然，本来没时间跟兄弟约饭的沅彬又有时间了，就来找兄弟喝酒了。酒桌上聊起神奇的尹遥夕，槽点满满。 “害羞？你说谁？”沅彬鄙视他，“你但凡跟尹遥夕见过一面，一面就够了，话都不用讲两句，只要一面你就知道，害羞这个词跟跟她一点边都不沾。” 说起害羞的反义词，沅彬才是无限佩服，“知道什么叫天生的尤物么，用你最夸张的想象力去想象一个尤物，尹遥夕都是能坐在王座上俯视众生。” “那么夸张？” “一点都没夸张。” 沅彬就没见过那么会玩的女人，生平只见过那一位，说最夸张的，“我们两一起吃汉堡，汉堡而已。开车在路上买的汉堡，她能把一个汉堡吃得我想把车开去酒店，还害羞？” 没见识的李秉宪想象不出来，汉堡怎么能吃进酒店，倒是很意外，“你们俩在一起为什么要吃汉堡？” “所以我说我定力超绝，就差立地成佛，才能跟她一起吃汉堡。”沅彬笑了，“我也很意外我们两可以一起吃汉堡。” 李秉宪不懂，“按你说的，她吃个汉堡都能撩拨你，这叫没意思？” “确实没意思，那位最厉害的就是她没在撩拨我，天性如此。”沅彬抿了口酒，感慨美人还真是尤物，“天生的尤物，等她出道，圈子里会迎来大地震。不是什么尹家三小姐，就是尹遥夕会成为地震的核心带。传说里让君主烽火戏诸侯就为博美人一笑的美人活过来了，她这款的，圈内独一份。” 一直只听兄弟说，从未真正见过的李秉宪突然很想，“找机会让我们见一面？” “你滚。”沅彬白眼一翻，“我是定力好才能稳稳的站在地震核心带，你？”斜眼看他，“见了面得给人跪下。” 尹遥夕跪在沙发上整个人在被震，三观大地震，震幅之大，都给她震懵逼了。到底是游戏建模创造的妲己太牛逼，还是她在吞噬妲己的过程中出了岔子？吃根冰棍而已，有必要吗？？？ 包间里的摄像机到了尹遥夕手上，这次她知道自己要看什么了。同一个画面看了三次，没戴有色眼镜时，什么都看不出来，戴上有色眼镜，怎么看那个画面都很不对劲。 极端不对劲的画面让尹遥夕给自己跪了，给妲己下跪，也是给大佬下跪。大佬太牛逼了，牛逼到都超出了她的理解能力。 发现大佬格外牛逼要怎么办呢？凉拌。 尹遥夕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去解决这件事，刻意维持端庄？没那个必要吧。在那个妖孽施法之前，压根也没人跟她提起这件事啊。既然除了妖孽别人都没意见，她干嘛要改？再说了，她一直梦想当个妖孽来着，成熟美艳的大姐姐是她的梦想，如今梦想成真，还是究极进化体，改什么改，没事找事。 说起来，尹遥夕认为她除了要给妲己跪下之外，也可以对另一个发现‘妲己’存在的妖孽弯一弯膝盖以示敬意。要不是沅彬开启施法模式，她还真没发现自己也是法力无边的大佬。 两位大佬再度见面，尹遥夕上来就问沅彬，你怎么发现的？沅彬就是因为她过于坦然的态度，从来都没想过她会跟害羞这个词沾上边。 “你不是也发现了么。”沅彬笑看她，“你见我的第一眼就确定我会跟你玩，对吧？哪怕我全程都没看过你一眼，你也肯定，我一定会跟你玩。” 当初确实是这么想的尹遥夕说，“那是你装得太假。” “我说的不是我们初见的那一面的过程，而是你看到我的第一眼。”沅彬拒绝‘太假’这个评价，“从我进包间到我跟朴银才打招呼，全程都很正常，没什么假不假的。但你就是见到第一眼，就确定我们可以玩，那不需再去发现什么，同类的气场只需一眼就能判断。” 尹遥夕想了想，好像是这样，再看沅彬时，眼睛亮晶晶的，“你一直当我是同类啊~” “难道你不是吗？”沅彬冲她挤了挤眼睛，“你半途跑了我才比较奇怪。” 微愣一瞬的尹遥夕眨眼掩去瞬息的动摇，坚定他们同属于大佬的立场，笑眯眯的跟大佬同伴说，“你认为我需要找个女演员试一下，是怕我找不到懵懂的感觉？” “说纯情更合适，那东西光靠演技未必能表现出来。有时候演得太真反而就更像演的，很多导演喜欢用新人就是看中他们天然带着一些青涩，镜头会放大那部分。”沅彬建议她，“你问问看孙艺珍有没有空。” 孙艺珍没空，拍摄呢，还是电视剧，赶工赶得都要死了，哪怕能抽出睡觉的时间也没有精力排戏。尹遥夕就在制作人给的名单里准备选个顺眼的女演员来试试看。 她还没选中合心意的人，先从来送名单的制作人那听到一个八卦。说是当初差点就合作这个项目的郑宇盛最近老房子着火，看中了一个小姑娘，满世界给小朋友搭关系，想推她上位。 尹遥夕皱眉，“从哪听来的？” 借着分享八卦想拉进关系的朴银才看她表情不太对，迟疑着开口，“挺多人都知道，圈子里都传遍了。” 目标怂，尹遥夕不在意，没理由玩强迫么，怂就怂呗；目标疑似要给她戴绿帽子，这就不行了！ “最近有什么活动是他会去的吗？” “您的意思是？” “组个局叫出来玩一玩。” “我安排。” 搞兼职的制作人一边组局呼叫大家出来玩，一边给沅彬打电话，调侃他，你不行啊，大小姐有新目标了，你出局了。 “没头没尾的说什么呢，什么新目标，谁有新目标？”沅彬没听懂。 朴银才就乐，“还能是谁，尹遥夕啊，她转移目标了，对郑宇盛有了想法。提前通知，万一那位想把想法付诸于行动，要临时换男主角，你这边我也算告知过，你提前做好准备。” 皱眉不解的沅彬怀疑他在瞎扯，“郑宇盛？怎么可能，他们.....” “为什么不可能？郑宇盛多男人，男人味十足，很有可能啊。”什么前情都不知道的朴银才只知道正在进行时，“她不是想选女演员搭个戏么，我给她送女演员名册时跟她聊了两句，才说郑宇盛有情况，她脸色就变了，肯定有想法。她还让我组局叫郑宇盛出来见面呢，我这双眼，看透太多。” 啥都没见到的沅彬只听他说，就感觉不太对劲，哪不对劲却想不出来，干脆讲，“你们约在哪？” “干嘛？” “我也去。” 朴银才不解，“你来干嘛？早前不是避之不及，又改想法了？”说着就想笑，“人家有想法时你躲，没想法了你又想上，自作孽。” “哪有什么想法，好奇啊。”沅彬不认，“难道你不好奇？” 还真有点好奇心的朴银才说，“明晚八点，地址我发你，携伴参加啊。” “为什么要携伴？” “那位想见见那女的。” “你用什么理由要大家携伴参加？” “有个项目想用新人，这个理由如何？” “很合理。” 知名制作人推进的项目想海选新人，得到消息又有新人想推的圈内人都来了，朴银才组的局场面着实不小。这不是第一次给老板办事，多少得展现下啊。 选新人的场所定在江边的一栋别墅里，尹遥夕提前进场，在二楼的阳台等着。她感觉这事儿不太对，郑宇盛怂归怂，喜欢她不是假的。 男女关系里，得不到的就是宝贝。那个怂怂还没得到她，扭头就能换人？她不信。可要说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一个目标不成就换一个目标，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要批马甲当灰姑娘的尹遥夕不准备下楼，她现在的身份下楼进那种局，要不然被傻逼男人当个乐子玩，要不然她撕了马甲当个能玩别人的。再说她在高处，正好可以观察下郑宇盛到底是想跟她玩套路，还是真的换了目标。 独坐二楼的尹遥夕还没见到郑宇盛，先见到了沅彬。见到他倒是不意外，见到他身边的人很不爽。 “你们....认识？” 携伴来看戏的沅彬看了眼身边的人都僵住的‘伴’，再看询问的人，“你们认识？” 李奈英干笑，有点想躲，“有幸见过。” 冷笑一声的尹遥夕不觉得哪里有幸了，转向沅彬，“你跟她一起走还是你让她走？” “我先走，实在抱歉。”女演员迅速鞠躬告辞。 颇为意外的沅彬看着她的背影思索片刻，再冲尹遥夕问，“传闻难道是真的？” “什么传闻？” “李景荣。” “知道还敢带她来见我？”尹遥夕都不想搭理他，“你是真不怕死，她更不怕死，我看你们俩都活腻了。” 很是无辜的沅彬边往她那边走边解释，“第一，我只是听过传闻，但这种传闻多的是，没人当真的。第二，她不知道是来见你，我们白天约了见面聊合约，朴银才又要求携伴参加，我就带她来了。第三，你姐姐不是已经离婚了吗？还介意这个？” 不知道真假的传闻里，女演员是被李家太子包养的小情人。而尹遥夕之所以会见过这位还印象深刻，都过去一年了再见还想得起来，是她有次代大姐去跟一个合作方吃饭时，在饭店偶遇带着小情人的姐夫。就是那天，姐夫跟她叨逼叨啥我们可以强强联合的屁话。 “我姐离婚我就不能介意？”尹遥夕就是介意，“我姐没离婚时我就见过她，就是不爽。” 沅彬不想触她霉头，举手投降，“我错了~”看她不回话，转移话题，“听说这个局是为了郑宇盛组的？你这是想吃回头草？” “我压根也没吃到那棵草。”尹遥夕让他回忆一下，“之前我不就说了，他怂，不敢追。” “不是你看上了没追到？” “我看上谁追不到？” “我啊。” 沅彬看她被噎住，大笑，被小拳拳捶了一下，笑得更开心了，抓着她的手上下晃晃，“好啦~别生气啦~” 小脾气很多，一哄就好的尹遥夕还真就不生气了，她更想询问同为大佬的伙伴，“你觉不觉得这是个套路？就是他突然有了新妹子，还满世界招摇，会不会是想套路我？” 低头捏着她手掌玩的沅彬随口回，“你这就是想吃回头草的想法啊，不然他有新妹子还是有新男人，你干嘛在乎？” 抽回手的尹遥夕让他别闹，讲认真的呢，“按说他要是真心的，那不应该传得满世界都知道，你们这些艺人不是应该藏起来才对？” “我们这些艺人也是分级的，到他那个位置想捧着就告诉全世界想捧谁又没人能叽歪。”沅彬还是对她的手更感兴趣，换了个位置坐在她的沙发扶手上，本想去拉她的手，坐到身边了，又有了别的兴趣，“换了新香水？好像跟之前闻到的不一样。” “怎么样，好闻吧~岩兰草和佛手柑是主调，新品，只有我有。”尹遥夕注意力也跟着转移，冲小伙伴炫耀新的战利品，“实验室的新产品，不出意外，明年会上线。”说着想起来，“到时候还要找代言人，你要不要签？” 沅彬用食指圈了一缕她的发丝，“明年你就出道了，你可以自己代言。”再问，“新产品有男版吗？” “有啊，我给你.....”尹遥夕劈手打开他的爪子，“什么香水，我跟你说套路呢，我可能被套路了。”推着他坐回去，“别动手动脚的，先搞定套路的事。” 顺着她的力道晃了两下的沅彬没挪地方，反而又拉住了她的手，“你那么在意他是不是套路干嘛？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是的话就.....” 敲门声打断了对话，在尹遥夕叫了‘进来’时，沅彬已经起身，门被打开，他就坐回了原位。 进来的是朴银才，郑宇盛到了，携伴参加还是三个伴。一位是传闻中让老房子着火的真爱妹子，另一位是焦不离孟的李正宰和他带的姑娘。 本来安静听着的沅彬眼看尹遥夕表情不对，先开口问，“李正宰也带了女人？” “他啊，他....”朴银才余光扫到尹遥夕的表情，连忙说，“他那个不算什么，走个过场，不可能有什么的。” 两人的思路都在妹妹不爽姐姐的小狼狗在外面搞花活上。尹遥夕确实不爽，但她更不爽，“郑宇盛带的就是传闻里的女人？好看吗？” “好....一般。”朴银才伸手冲她比划，“跟您比，太一般了。” 沅彬心头一跳，这不对啊。这个态度，太不对了！ 这种妖精就算想不开要吃回头草，也不应该在乎什么女人好不好看。好看能怎么样？能比她好看？比她好看又怎么样，能比她有手段？就算同样貌美也都是高端选手，她的地位也能碾压对方。 为什么在乎女人好不好看？为什么在乎同性好不好看？没自信能不管同性多优秀，都能把异性攥在手心里搓圆捏扁？尹遥夕会没有这点信心？这不对！这太不对了！ 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才会在男女关系出问题时去攻击同性；把男人当宝贝的女人才会在出现‘小三’时去攻击同性；对自己没自信，对男人也没自信的女人才会去攻击同性。 以上不论哪一种，都不是沅彬认识的尹遥夕。沅彬认识的尤物碰到这种事根本不会在意，不在意到哪怕她真对郑宇盛有了兴趣，也会直白的跟对方说，我对你有兴趣，而不是去在乎另一个女人好不好看。 吩咐制作人找个理由把人带上来的女人外表依旧是个尤物，那跟衣着打扮无关，跟实验室里独一无二的香水也无关，就是眼角眉梢稍微动一动就能扰乱一池春水的尤物。 可这个女人真的是能捕猎的母狮子？该不会只是披了层狮子皮的羊羔。 朴银才下去叫人了，沅彬在他走后，半开玩笑的提议，“要不要我陪你演一出？” “演什么？”尹遥夕不解。 “等下郑宇盛带着女人上来，你就孤身一人岂不是落了气势。”沅彬挪到双人沙发去，拍拍身边的位置，“他们是一对，我们也是一对，先把气势打出来。” 尹遥夕怀疑他发神经，“我还需要多个你才有气势？”本娘娘坐在这就是气势本人。 沅彬一乐，这样才对么，把世界当个大游乐场的玩家气焰，才是对的，“行啊，那我就看着你散发气势了。” 人上来了，不是一对，是两对。郑宇盛和真爱妹子一对，李正宰和什么都不算的妹子一对。屋里坐着的就尹遥夕，沅彬站在阳台的角落，没有刻意藏，但窗帘挡住了半个身子，来人不仔细看确实不会发现他。 敲门声再度响起时，沅彬掏出烟盒正准备点烟，余光扫到尹遥夕，看她居然掏出粉盒先看看自己的妆容，再收起粉盒叫人。此前羔羊批了狮子皮的怪异感又涌上心头，他都要怀疑郑宇盛是她的真爱，至少也是上心的程度，才会那么慎重。 门开，最先进来的是朴银才。 沅彬打量着狮子小姐，很有气势。老娘天下最美的气势。 第二个进来的是李正宰。 沅彬抽了口烟，看到的还是狮子小姐，依旧是除我之外你们都是凡人的气势。 第三个是跟着李正宰进来的路人妹子，两人前后脚，一看就知道是跟他来的。狮子小姐的状态没变化，同上。 第四个进来的也是个妹子，妹子出现的那一瞬，沅彬不自觉站直了。 一瞬，眨眼都不到瞬间，他看见了狮子皮底下包裹住的羊羔，没断奶的那种。 硬是把单人沙发做成王位的母狮子本来只是悠闲的坐着，却在看到竞争者时眯起了眼，睫毛颤动，隐晦的掂量竞争者是个什么玩意儿。 一瞬，尹遥夕没兴趣了，低头拨弄指甲，连跟这四个人聊点什么都没兴趣。一如同为大佬的小伙伴说的，套路有什么好在意的，是不是都无所谓。 真爱妹子是个萌妹，走清纯路线，巨清纯。小鹿眼，花苞头，还穿着小礼服，大概是碰到大佬有些害怕，软萌软萌的，进了门就贴在郑宇盛身边，寻求庇护。 尹遥夕对真爱妹子毛兴趣都没有，那就是个小女孩，她能有什么兴趣。就算春花秋月各有人爱，她这朵牡丹也能压得整片花园只有她能开花，在乎什么小白花啊。 小白花和她的护花使者连带兄弟和路人妹子一起坐下了，负责挑起话题的是朴银才。后者不知道哪出了问题，尹遥夕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对郑宇盛有兴趣，但人带过来不能这么僵着就找话聊。 聊了没几句，坐着的尹遥夕就不耐烦了，扫了朴银才一样。制作人秒懂，详装收到短信，掏出手机一看，再对刚坐下的四人组说，导演到了，我们下去见导演吧。 一行人从进门到出门，顶多两分钟。 门一关，尹遥夕就扭头找沅彬在哪，“你要继续待吗？我要走。” 半边身影被黑暗笼罩的沅彬悠悠的开口，“尹遥夕，你上当了。” 楼下并没有导演，楼下导演也还是有的。下了楼，制作人问演员们要不要去见导演，站在楼梯口的演员们说算了，他们都还有事，改天吧。 楼上的演员第N次佩服自己的定力，他距离成佛就差一炷香，这种天降的馅饼他都能忍住不咬，彻底无敌了。 叼着烟从阴影中走到光下的沅彬，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头顶圣光，普渡一只羔羊，“你输了，中套了。” 尹遥夕勾唇一笑，“中什么套？郑宇盛跟他那个号称真爱的女的给我下套？就那两个货，跟我玩？” “人家就是玩了你。” “你才被玩了呢，我压根没在意。” “不见才叫不在意，见了就是在意。” 沅彬慢悠悠的走近她，站在她沙发的右后侧，弯腰在茶几上灭了烟，才坐在她的扶手边，面对着羔羊传道，“傻姑娘，你上当了，他们赌的是一个可能，你能见第一次就会见第二次的可能。” 傻姑娘白了他一眼，“我就是见一万次，他们能怎么样？” “他们能确定你对郑宇盛有兴趣。”沅彬仰头深呼吸，一声长叹，“我定力真的太好了，财阀之女、貌美如花，还未婚，这种配置我都能忍得住。”低头，五官皱在一起，“尹遥夕，你得给我弄个神龛，早晚给我上香知道吗。” 尹遥夕眨眨眼，“又发什么神经？” 沅彬屈指给她一下，敲在脑门上，“就你这样的，我能骗得你婚前协议都不签。兴趣还在跟你玩个恩爱夫妻，兴趣没了，分你半边身家，一朝暴富，这辈子就趴在你身上吸血。” 突袭被打的尹遥夕反手就要还回去，被他抓住手腕，扣住，“老实点，我还在后悔呢，别挑拨我的贪欲。” 一个字都没听懂的尹遥夕瞪他，“说人话！” 人话有楼下的人说，楼下的人已经走出别墅了，车就停在路边。女人们一辆车，男人们一辆车。 上了车，关了门。 郑宇盛就吐槽，“我就说这招不行，尹遥夕哪有那么好骗。” “这招已经成了。”李正宰嫌弃兄弟的智商怕不是负五十，“别被她的外表骗了，那就是个小姑娘，还是被宠坏了的小姑娘。玩具她可以不要，丢了、毁了、砸了，怎么都行，但别人不能碰。” “所以呢？这就是碰了，能怎么样，她压根不在意。”郑宇盛还是想吐槽，“你什么烂招。” 一脚踹过去的李正宰都不想帮他了，“让你带人来不是要她怎么样，而是我们得确定，她对你还有兴趣，她还把你当她的所属物。要是这点兴趣都没有，那我们也别浪费时间了。她有兴趣，才能有后续，懂吗？” 好像懂，又好像没懂的郑宇盛讨好的给兄弟点烟，“你直接说吧，接下来怎么办？” “找个女人谈恋爱。” “啊？” 沅彬一下一下戳蠢孩子的脑门，“记住我说得，郑宇盛就算真跟什么女人谈了恋爱，你也得不动如山，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第48章 第十一章 小葵花....不是, 沅老师小课堂开课了，教导傻乎乎的羊羔要怎么玩男女游戏才能稳赢不输。而听课的学生么....有点饿。 今晚是来开战的么，虽说战局有点虎头蛇尾的就结束了, 但为了上战场，美美的造型需要时间去打磨, 尹遥夕就没吃晚饭。现在都快九点了，尹遥夕饿了。 正在给羊羔布道的沅彬看她居然在走神, 伸手就戳的脸, “知道我一节课多贵吗，你还敢走神！” 并不知道他一节课多贵只知道他很絮叨的尹遥夕拍开他的爪子, “我饿了, 你走不走, 不走我走了。” “你都中套还有心情吃？”沅彬现在确定她就是只羔羊，搞不好还没什么脑子, “现在是想吃什么的时候吗？” “那你到底走不走。” “....你想吃什么？” “肉！” 去吃肉的路上, 沅老师持续絮叨, 啥你对郑宇盛有想法也不能表现的那么明显，你得等他们凑上来不是你凑过去, 那就蠢了, 巴拉巴拉。尹遥夕满脑子都是等下要去吃的烤肉, 听得左耳进右耳出。 烤肉店到了, 进了包间点了餐，连酒水都上桌了，沅彬还在絮叨, 尹遥夕就不耐烦了，这有什么好絮叨的？ “你长篇大论扯了一路的重点不就是他想办法追我？那就追啊，我要防备什么？什么也不用防备好不好。”尹遥夕让他别光顾着废话, 赶紧烤肉啊。 已经拿着夹子在烤肉的沅彬想用铁夹子敲她头，“之前谁跟我说什么你会不会被套路了，现在都确定你被套路了，你反倒步不在意了？” “有什么好在意的。”尹遥夕托着下巴盯着烤盘里的肉看，那渴望的小眼神，勾得沅彬都有些走神，他翻转了一面烤肉，才找回定力，问一句，“为什么又不在意了。” “我又不喜欢他，干嘛在意这个。”尹遥夕随口回，“我去见他只是想确保他还是我的，至于他想玩什么，玩呗。” 什么郑宇盛的套路，赌一个可能性，只要能见第一面后续就有无数面可以见，这些东西在尹遥夕听起来都是废话。郑宇盛想用什么方式接近她都无所谓啊，游戏目标本来就应该想尽办法接近她，不然叫什么游戏目标。 她对游戏目标没兴趣，但游戏目标必须对她有兴趣。游戏目标也必须是她的，设定就是如此，他是她的游戏目标啊。那家伙怂，背离了设定，这无所谓。游戏过于真实，除了目标之外好玩的东西很多，她确实也对他没兴趣，那就更无所谓了。 游戏目标可以因为怂，哪怕喜欢上了也不敢追，尹遥夕可以接受；游戏目标因为追不到她进而单身一辈子，也跟她无关；游戏目标就算是到死都单身，尹遥夕都不在乎。 但是。游戏目标除了跟她在一起之外，除了暗恋r明恋她到死之外，就只能单身至死。他是因她而存在的不是么，如同妲己也是因她而存在的啊。他们都是因她而存在的，怎么能脱离基础设定，那再真实的游戏也是不值得玩的游戏。 此前沅彬说什么‘你要给我弄个神龛’，尹遥夕一个字都没听懂；现在尹遥夕说‘我又不喜欢他干嘛在意’，就换成沅彬听不懂。 “什么叫你不喜欢他？不喜欢他干嘛专门来见他？” “因为....” 尹遥夕抬眼让他别那么多废话，“剪肉，快点，可以剪了。” 肉剪开了，沅彬也换了新思路，“你该不会是觉得郑宇盛喜欢过你，哪怕你们没在一起过，他既然喜欢过你，是你鱼塘里的一条鱼，头上盖了你的戳，他就哪都不能去？” 嘴里的肉汁迸发，尹遥夕被肉香得眼睛都眯起来，哪管他在说什么，“差不多。” “那你还不是被套路了么？”沅彬看她吃得一脸满足，丢了块肉进嘴里，也就还好吧，他的心思还在，“鱼塘里的鱼想上位，对你不算一种套路？” “算吧。”尹遥夕见到人之前觉得算，见到了‘小白花’就无所畏惧了，“他折腾他的呗，总归是我勾勾手指就能勾过来的人。话说一万总结也就一句，他想追我。那就看他操作啊，真让我上心了，我又不吃亏，他挺帅的。” 每次听她说这种堪称‘无所畏惧’的发言，都会让沅彬蠢蠢欲动的心又产生定力，他要是想不开跟这女人玩，还真说不好鹿死谁手。可一个小时前的那只羊羔又是哪冒出来的？这女人到底是能在草原上狩猎的狮子，还是狮子皮锁得太严实的羊羔？ 沅彬夹起一块小羊排放到铁板上，望着属性不明的女人，“养鱼不都是养来玩的么，你怎么感觉上心了呢？既然说随便他折腾，为什么又要单独见他？”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尹遥夕才不会说什么，没见到面之前不确定么，那多丢脸，她可是个大佬！ 问题多多的大佬看她不耐烦了，扫了眼烤盘上滋滋冒油的羔羊排，半真半假的说，“听说羊肉能壮阳。”看她挑眉，也跟着眨了下眼睛，“我们的戏都排完了，以后估计不会那么频繁的见面，你真不打算开心一场？” 撇嘴不屑的尹遥夕龇牙，“剪、肉。” 此前和美人有约，外界谁都约不出来的沅彬又重回社交场。李秉宪连续在三个局上碰到他，不免八卦一句，你跟尹遥夕掰啦？ 压根就没开始过的沅彬举杯敬他当是回答，这让一直都搞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出手的李秉宪又想问，你都把人夸成尤物了，那么个尤物居然能放手？看来尤物也不过如此么。 画风极其割裂的尤物让沅彬没有出手的想法，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值不值得。出手后如果一帆顺利自然万事大吉，可中途但凡出一点岔子，必然是他倒霉。这种走钢丝的局他一向不玩，要玩就玩绝对安全的，假如那姑娘真就是个羊羔，他一定上，一秒都不带犹豫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是沅彬对兄弟的忠告，也是给自己的定力再加码。 李秉宪不理解，“你也太谨慎了，又不是谈恋爱，玩一玩么，这也不行？” 靠着谨慎走到今天的沅彬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我对她有了好奇心，好奇心会害死猫，还是离远点，只维持着想玩的心，玩不到也就玩不到。多的是人能玩啊，这个圈子还缺玩伴么。” 娱乐圈最不缺的是演员，最缺的是好演员。 尹遥夕最近想找个好的女演员陪自己排练，制作人提供的女演员名单全是一线，孙艺珍那个级别，好的选择太多，她有点选择困难。后来想着她挑不出来，可以让姐妹挑，就把名单发给孙艺珍了，姐妹给她推荐了个人，金敏熹。 “你们俩是两个极端，你的个人魅力是远超过在镜头前的表现的，容貌本身杀伤力就够大。她的风采在摄像机｜下｜体现的淋漓尽致，现实中性格也有趣，但只谈容貌....她是有强烈个人风格的美人。你跟她对的时候，先顺着她的感觉走，应该能抓到一点纯|欲的苗头。” 姐妹推荐的人选让尹遥夕告知了制作人，隔天，两位不同风格的美人就见面了。 美人们先约饭，地点刚巧就在尹家其中一个酒店里。尹遥夕还想着她马甲难道又掉了？见面后聊了两句才知道，这家店金敏熹常来，VIP，约商务会谈大多都在这。 金敏熹不太清楚她要见的人顶着什么马甲，朴银才只跟她说了对方来头很大，她是看制作人的面子上来跟她见一面。本想着见面要是聊不来就找理由撤，等见了人，两人光是聊香水就聊了得有半小时，很聊得来，也就没想走，反而想着可以找地方排练了。 吃饱喝足的美人们聊得过于开心，关系突飞猛进，出包间时已经是手挽手往外走。一起进电梯下楼到停车场，电梯门一开，外面站着的正好是熟人。 看到姐姐的尹遥夕瞟了眼她边上的小情人，还没想好要不要在新认识的妹子面前脱马甲，金敏熹先跟她姐打招呼了。 “巧啊，来这吃饭？”金敏熹先出了电梯，对两个熟人说，“今天的蜗牛很好吃，你们可以试试。” 尹遥日笑着点点头表示会试试的，再看妹妹，“你们俩怎么会凑在一起？” 慢一步出电梯的妹妹颇为疑惑，“你们认识的吗？” “你们认识？”金敏熹更疑惑，转念想起来，“你该不会是....”看向尹遥日寻求肯定。 “我妹妹。”招手让妹妹过去的尹遥日，也很疑惑，“你都不知道她是谁，你们怎么见面了？” 一直没开口的李正宰出声了，“要不要换个地方聊？” 金敏熹看尹遥夕，姐姐也看妹妹，耸肩表示随意的尹遥夕就跟着来吃饭的两人又上楼了。电梯里，尹遥夕知道了大姐和女演员在还没离婚前就认识了，同时还知道，李正宰是金敏熹介绍给大姐认识的。这两条新消息都没有最后一条来得给力。 “在一起过？”尹遥夕左右扭头来回看，“谁跟谁在一起过？” 男演员和女演员在一起过，是前任。前任女友在分手后把前任男友介绍给了彼时的太子妃，但太子妃和小狼狗的姻缘并非前任女友撮合的，她只是个介绍人而已。 这段关系乱得，出电梯时尹遥夕都没反应过来，你们可真会玩。 看她那么惊讶，金敏熹反而不解，“我们以前公开过啊，你怎么会不知道？见面之前不会打听一下吗？” “见面之前你打听我了？”尹遥夕笑道，“孙艺珍跟我推荐你的，说你演技好，别的我没打听。” 打听了，什么信息都没打听到的金敏熹跟着笑，“知道演技好就行了。” 对演技不在意的尹遥日更好奇，“你们俩凑在一起是要研究演技？”不赞同的看向妹妹，“你有时间瞎玩还不如回公司，遥月三天两头抱怨你就知道玩。” 玩得正开心的尹遥夕才不想回公司，正要发表咸鱼立场，就看见李正宰给大姐道岔，眉头微皱，挪开视线当看不见，转向女演员，“我们还是去玩我们的？” “我都一个多月没见到你了，才见面你就要走？”大姐不高兴，“陪我吃顿饭。” “我刚吃完。”妹妹不乐意，“你不能让我看着你们吃啊。” “那也陪陪我。”尹遥日对另外两人说，“你们去找别的乐子吧，我跟这孩子聊聊。” 男女演员们对视一眼，含笑起身离开包间。门一关，妹妹就拉着椅子凑近姐姐，那对前任搞什么？ “前任怎么了？”尹遥日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聊的，更值得聊的是，“你跟遥月是不是吵架了，故意躲着她？” 尹遥夕不想聊这个话题，更关心，“姐妹的前任变成了你的情人，你们这个局挺有意思，那么喜欢分享？” 轻拍了她一下的尹遥日让她好好说话，“你跟遥月怎么了？” “我以前都不知道你玩得那么开。”尹遥夕还是不接茬，一脸八卦，“你的情人该不会是公用品吧？” 话说得愈发过分，尹遥日就直接问，“你对李正宰有意见？” 意见可大了的尹遥夕不承认，“好奇啊，这么神奇的八卦比豪门电视剧都乱。” 豪门电视剧女主角让妹妹别想岔开话题，老实说，她跟尹遥月怎么了。怎么都不想聊这个的尹遥夕试图用情人到底有多少人分享而混过去，混了几次都被追问，不耐烦了。 “我们这样不挺好的么，你不想当个无所事事的富太太就去职场拼杀，她从小的目标就是成为继承人现在也继承了。我呢，就想游戏人间，也在游戏中。大家日子都过得挺开心的，干嘛非得凑在一起，各玩各的呗。” 尹遥夕翘起腿晃悠着脚尖，对长姐说，“李家可是前车之鉴，你想我们家也这样？” 作为长姐，尹遥日自小就是保护妹妹们的，她是家里跟小妹接触最多的人，婚后不久陪丈夫去美国深造，小妹孤身一人，她时不时就会去看她。虽说后来她回国了，跟小妹见面的机会就少了，但对小妹妹没事也要搅三分的性子很了解。 他们家这个才干不出李家那帮人的事，大姐劝妹妹，“你以前就知道傻玩，那玩就玩了，让你进公司反倒是辛苦事。可你既然有本事进公司，遥月也不是容不下人的，干嘛要浪费才华？” “你把那叫能容人，我把那叫资本家。”尹遥夕真心不耐烦跟姐姐聊这个，“你有想实现的抱负你实现你的呗，我不乐意给人打工，真不想浪费才华我干嘛不自己干？我又不是没本事抢，我是不想抢。她是能容人，能让你我在公司跟她分权，天生我们是一家人，肉都烂在锅里。” “就因为她能容人，够大气，我再抢，我就成了王八蛋。我好好的人不做，干嘛当个王八蛋？再说了，不就是钱么，抢到最后也就是钱，我现在难道没钱吗？还是钱不够花？我给自己找乐子，我玩得开心就行，你非得把我拽回去，到时候我们都不开心。” 大姐哑然，还想再说点什么，妹妹已经烦了，“你都知道我们吵架了，难道妈妈不知道？妈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干嘛掺和。” 起身拿包的尹遥夕不想再聊，“我先走，改天有空再一起吃饭。” 跟着起身的大姐叫了两声也没叫住，想拦吧，又犹豫着没伸手，只能看她就那么走了。等包间外再度响起敲门声，还是李正宰单独回来了，金敏熹被尹遥夕叫走了。 听到妹妹把人叫走的尹遥日笑骂了一句‘狗脾气’，转而问李正宰，“她跟金敏熹具体是约了要做什么？” “听说是排戏。”李正宰仿若也是刚刚知道的，“她接了个剧本是百合题材，有段激情戏，她想先找女演员过一遍，找找感觉。” “排戏？”尹遥日失笑摇头，“玩得还挺认真，亏她喜欢一个东西能喜欢那么久。” 李正宰顺着她聊，“可能就是一时好奇，当演员挺辛苦的，未必能坚持到最后。” “她啊，兴头上来了.....”尹遥日摆手，不聊了，“你有空跟敏熹多联系，看她什么时候玩累了，我再跟她聊聊。” 应了声好的李正宰饭吃完就给兄弟发了条短信，内容是女演员们排练室的地址，金敏熹常去的一家私人会所。这才是他真正才知道的事。 会所里的女演员们在进行一些不太适合进行详细描写的排练，勉强能描述也就是从开始就很不顺利。金演员很专业，对演员而言身体只是道具，一个道具和另一个道具进行一些亲密接触，她是很放得开的。尹遥夕则相反，她原以为自己能放得开，真亲上去了，嘴唇堪堪碰触，她就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金敏熹感觉到她僵住了，以为她不适应跟女孩子亲密，本搭在她腰上的手就托住了她的侧脸，带着些安抚也带着些勾引，慢条斯理的想引导她入戏。尹遥夕入不了戏，哪哪都出戏，最出戏的是她品尝到了另一个口味的口红，无敌囧。 正在她不知道怎么办时，金敏熹的电话响了，尹遥夕跟被得救了一样，闪电般弹开，双手恭敬的伸出让大佬接电话，她需要缓一缓。 接电话的大佬出去了，独留包间的尹遥夕四肢摊平倒在躺椅上，望着天花板，认真思考，要不还是算了吧？她就是想当明星也不用牺牲那么大，找个替身行不行？ “替什么？替你跟我接吻？”孙艺珍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你确定你想出演这个角色吗？” 自己都不知道的尹遥夕嘟囔着说，“跟金敏熹接吻好奇怪啊，她嘴唇好软，像果冻....布丁....就....你知道吧？” “我不知道，我又没跟她接过吻。”孙艺珍被她逗笑了，干脆说，“找替身就没必要了，你要是真想放弃不如就解散团队，不然导演那边就过不去。我们是激情戏没错，可我们连衣服都没怎么拖，导演需要的是个氛围，这种程度你都接受不了的话，那什么剧本你也解不了啊，哪怕是纯爱剧，男女主也会有些吻戏的，不可能从头到尾就止步与牵手吧。” 尹遥夕很纠结，“你都说了是男女主角，亲男人我不尴尬啊，亲女人好尴尬。她舌头伸进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你都不能想象我有多囧。” 确实想象不出来的孙艺珍还是那个话，“那你想要退出吗？” “本子真的很有意思。” “结论是？” “我再试试。” 试试就要逝世了。 再度尝试的排戏，尹遥夕首次对一个怂，怂不啦叽的跟人家说，我们慢慢来好不好。金敏熹看她那表情，笑问她一句，你们的本子难道是逼|良为|娼吗？还是你的角色需要？ 巨怂的尹遥夕干笑，金敏熹顺着她来，先伸手，缓缓的落在她的膝盖上，徐徐向前，即将靠近大腿内侧时，尹遥夕跟个炸毛的猫一样蹿起来，眼睛都瞪圆了一圈。这给金敏熹逗得，差点笑出猪叫。 眼泪都笑出来的金敏熹边抽着纸巾按压眼角，边说，“你的脸也太有欺骗性了，我以为你怎么都是花丛中人，结果居然是纯情少女，太反转了。”超萌！ 一点也没感觉到哪里萌的尹遥夕缩在沙发后面，不敢靠近大佬，她都想给大佬跪下，“我们不是说好慢慢来的么！” “我很慢啊，非常慢了。”金敏熹自认她慢的不能再慢，“你这样都接受不了的话不如我们就重头来，完整的剧本你发我，我过一下剧本，我们从第一场戏开始过。”之前她只听尹遥夕简述了故事和要排出来的感觉。 躲在沙发背后不出去的尹遥夕拿手机呼叫制作人给女演员发剧本，金敏熹看她那样一直乐，笑得眼睛都快没了。尹遥夕很是窘迫，却不敢反抗，大佬太凶残，还是怂着吧。 等剧本发过来，金敏熹一目十行的快速过了一遍剧本，再招手让躲超远的后辈过来，开工了。 第三次开工，一切就都很顺了。顺遂了得有半小时，下一幕眼看要进激情戏的片段，尹遥夕又开始紧张，金敏熹看出来了，先聊别的安抚她。 “你天赋非常高，我在你这个年纪都没你好。”金敏熹很是诚恳的对后辈说，“你不用在意我，维持你现在的状态，不要把我当金敏熹，想象我是剧中人，你也要进入剧中，你的青涩正是角色需要传达的。” 前辈拽了个抱枕垫在扶手上，顺势躺下，双手交叠搭在小腹，以绝对安全的姿势引导后辈，“我们先拍最后一场，我睡着了，你来亲我，你跟着自己的感觉走。” 一直距离她八丈远跟前辈搭戏的后辈犹豫着往前，走得那叫一个慢，金敏熹始终闭着眼维持着毫无攻击性的睡姿当个安静的睡美人，不催促王子何时才会来。 怂破天际的王子恨不得用一小时才能走完三米的距离，距离越近，心跳越快。高中少女王子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总算走到了沙发边，跟个卡顿的机器人一样一顿一顿的附身，准备吻醒睡美人。 睡美人嗅到了甜腻的香气，也感受到了温热的呼吸，她的嘴角不自觉的翘起，幅度极小的表情变化让王子被吓得一个仰头光速撤离。 睁开眼就看到后辈再度炸毛的前辈这次真笑出了猪叫声，金敏熹捧腹大笑，抱着肚子像个虾子在沙发上弹跳，后辈怎么能那么萌？！ 后辈很绝望，蹲在墙角抱着脑袋，伴随着爆笑的背景音，想挖个洞钻进去。 当演员太难了，太难太难了，她到底哪想不开啊？？？ 从沙发上做起来的前辈揉了揉笑僵的脸，真诚发问，“你是不是很喜欢表演？” 角落的小蘑菇憋了个‘不喜欢’出来，前辈不信，“不喜欢早放弃啦，一直坚持肯定是很喜欢。” 前辈欣赏后辈的天赋，也欣赏后辈怂成那样还要坚持，走到蘑菇边上蹲下，顺了顺蘑菇的脑袋，当个善解人意的大姐姐，“没事儿，我也是从不习惯到习惯的，都会害羞啊，都会尴尬，我们再慢一点，先从....亲脸...手开始？” 蘑菇小心翼翼的探头，“你也会害羞？” “会啊，我第一次跟男演员拍吻戏也会窘迫，现场到处都是人，多尴尬啊。” “人多有什么好尴尬的？” 金敏熹意外的看着她，“人多不尴尬吗？” 果断摇头的尹遥夕不觉得尴尬，金敏熹不解，就我们两个人你就怂成这样，人多还不更怕？不过前辈当后辈嘴硬，也没在意，伸出手示意她抓住，起来吧，我们再来。 蘑菇小姐颤颤巍巍的抓住大佬的手，跟个小媳妇一样被大佬牵回沙发边。大佬托着她的手问她，我先亲你还是你先亲我？ 尹遥夕眨眨眼，“我先？” 翻转掌心的金敏熹冲她抬抬手背，尹遥夕缓慢低头，眼睛始终看着她，以角度来说都快发展成翻白眼了，总算闭上眼，在她手背落下一吻。 呼吸微顿的金敏熹一声感叹脱口而出，“你好美。” 垂首合眼的美人很美，美得能让女人都心动，她落在手背上的那一吻，比落在唇角还让人心动。那是一个绝世美人在对你俯首，猛兽匍匐于你脚边，托起你的手对你献上忠诚。 金敏熹浅浅的吸了口气，在骑士抬头前，也垂首在她发顶落下一吻，“敏妍，我们在一起吧。” 敏妍突兀的就降临了，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给高中少女打一声招呼，那个愿意为爱放弃整片花园的浪子，捧起心爱之人的脸，亲吻。 这个吻很干净，很纯情，什么过多的接触都没有。浪子很慎重的对待爱人，轻柔的碰触爱人的唇瓣便仰头后撤些许，用眼神想没有任何‘经验’的爱人确定，她可以继续吗？ 前辈惊叹后辈的天赋，前辈缓缓闭上眼，当一个愿意为爱人交付一切的女人。 现场没有一个导演说开始，没有摄像机，没有剧组的工作人员，什么都没有。这间屋子里，只有两个怀抱着一片赤诚去敬畏戏剧之神的演员。 这一次就什么都顺了，这一次顺到先喊停的是金敏熹。她要是再不喊停，沙发就变成了床。说真的，她不排斥去尝试一些新鲜事物，但她觉得后辈要是出戏了极有可能会窘迫的从楼上跳下去。 抽|出了作案工具的后辈出戏了，一点也没有窘迫的表现，反而真正像个花国的王子，指腹相触，拉出粘稠的银线，眉眼含笑的看向美人。 “想不想试试看？” 金敏熹愣怔良久，回神后很是惊奇，“你之前都是演的吗？”怂不啦叽的小蘑菇，是演出来的？ 怂不啦叽的小蘑菇认为她大概是精神分裂，主人格和副人格出现了碰撞，一直在碰撞，撞击在这一刻才隐隐有了融合的迹象。 探头在她唇角偷了一吻的尹遥夕没有回答那个问题，起身去拿纸巾，还有心思跟美人聊演技呢，“我们得再来一次，我刚才有点过了，这边摄像机吗，需要机器拍下来才好复盘。” “还真的是演的啊。”金敏熹调整着衣服，看向低头擦手的财阀，“为什么演这出，好玩吗？” 逐根擦拭着手指的财阀冲她笑笑，“不好玩吗？” 金敏熹感受了一下酥|麻的身体，“还不错。” 美人们相视而笑，好玩的游戏也就是嘴边的闲谈，还是聊工作吧。 工作再度碰上麻烦，尹遥夕找到敏妍，但她给不出纯情的感觉。首先敏妍这个角色就不纯情，饰演敏妍的尹妲己就更不纯情了。最核心的麻烦是，尹遥夕的脸跟纯情一词根本搭不上。 头靠头一起看着摄像机复盘的女演员们都认为这是她们解决不了的问题，金敏熹建议她去找孙艺珍磨，尹遥夕也这么想，得慢慢磨，还需要导演在场才能磨出导演要的效果来。 中午见面时在聊香水的女人们，到了晚饭的点聊的就全是表演。聊多了，不管是理论还是实战，双方都觉得对方经验无限丰富。 金敏熹也不把自己当前辈了，好奇的问财阀女，UCLA的表演课怎么样？尹遥夕觉得很不错，还建议她去进修呢。 晚饭的点到了，两人一起出门去找地方吃饭，这次没有手挽手，距离是很近但也没有到亲密无间的地步。她们已经够亲密了，再进一步，就真的得考虑下性向的问题。 又是一个停车场，又是一个电梯口，她们又碰到了熟人。 尹遥夕看到郑宇盛就翘起了嘴角，她不信这是个巧合，哪怕她和目标之间有玄学的牵绊，这次也绝对不是巧合。 “今天还真是太巧了。”金敏熹倒是没多想，“我中午刚碰见李正宰，你来这是....？” 已经等了一下午的郑宇盛说，“约了个制作人。” 然后呢？没有啦。 不开口的尹遥夕让金敏熹自动忽视了要给双方介绍这件事，虽然她认为这两人不可能不认识。但尹遥夕不说话，金敏熹就当不知道。尹遥夕都不说话，郑宇盛能说什么？ 简短的见面，擦肩而过，仿佛只是一场巧遇。 携手上车的女演员们都没在意男演员的出现，还是在聊表演。尹遥夕有些烦恼孙艺珍没空，等她有空了起码是一个月后的事，但她想速战速决。 “要不然你就回忆回忆你真正的第一次。”金敏熹随意的讲，“我们最纯情的时候本来就难以忘却，你找找那时候的状态。” 尹遥夕笑了，“你还记得第一次？” “你不记得吗？” “我记得最后一次。” 瞟了她一眼的金敏熹表示佩服，会玩还是你会玩，“最后一次是指昨天？”看她愣住，又笑，“该不会是今天早上吧？” 今年，去年一整年，连前年的大半年都一直在当尼姑的尹遥夕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但她想起来，高中少女还没有经历过第一次。 高中少女是不是应该尝试一下第一次，进而找找表演的状态？正好妲己也可以刷新最后一次的记录，不然被问到脸上还无法回答，多丢脸啊。 问题来了，高中少女的第一次选谁当对手戏演员？ 当天晚九点。 搂着妹子正在跟兄弟玩骰子的沅彬接到了一个电话，打电话来的女人问他，“你有兴趣跟我排一场激情戏吗？” 沅彬一乐，“你跟我，排激情戏？” “是啊，有兴趣吗？” “不会又中途大哭吧？” “可能会哦，排吗？” “为什么不。” 激情戏的排练地点在沅彬家，这地方不是尹遥夕选的，要她说直接去酒店。沅彬却先说，你要来我家吗？那她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把排练地点定在家里的沅彬单纯是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能让他感受到安全的环境。如果中途碰上什么意外，比如尹遥夕爆哭，比如他临阵怂了，都好解决。 开车回家的路上沅彬有那么一刻想反悔，他真觉得这个游戏不太安全。本来挺安全的，就是开心一场，你情我愿。说再见，很可能就再也不见了。但他看到了狮子皮下的羔羊，突然间就没那么安全了，万一睡了之后上瘾怎么办？毒|品这玩意儿，不碰就安安稳稳，碰了，哪那么容易戒。 车还是停进了车库，屋主还是进了家门。家里一直有家政收拾没什么需要特地打扫的，屋主开了瓶红酒，确定了一下战备武器的数量，坐等他目前还判断不了到底是狮子还是羊羔的玩伴上门。 尹遥夕来的很快，她带了一瓶烈酒来，以防万一，说不定事到临头怂了也未可知，需要酒精助攻。 进门的客人看到已经倒好的红酒笑出声来，领她进屋的屋主看到客人带的烈酒也是笑得不行。 拿出烈酒的尹遥夕还掏出三台机器，提前通知对戏的搭档，“你介意吗？” 沅彬介意，“你最好换个人。” “理由？” “我是艺人。” 这个理由在尹遥夕这里不通过，“机器我会留下，不带走。” “我没有观赏自己作品的爱好。”沅彬也不接受她的回答，“再说你都不带走，干嘛要拍？” 端起红酒杯抿了一口的尹遥夕给出的解释很符合新职业的需要，“我下午找金敏熹对了戏，就像你说的，我没办法找到纯情的点，演得过真反而假。我需要找找纯情的状态，拍下来纯粹是给我自己复盘的。” “那你不应该选我啊，去找孙艺珍不是更合适？或者再找金敏熹也行。”沅彬点了根烟，托腮笑看她，“这个理由太假，还不如直接说你有特殊爱好，我又不会批判你。” 尹遥夕举杯敬他，“有的时候太假的理由反而可能是真话，就像，我确实没经验，之前才会哭，会跑，会想找你这个绝对有经验，也早就想尝尝味道的人试一试。” 理由真的太假，假到沅彬怀疑她是喝醉了来的，“你该不会想说，这是你的第一次？” “是啊。”尹遥夕喝了口酒，“不信？” 沅彬怎么可能信，“第一次就带机器上门？” “都说了是排戏。”尹遥夕真心是来排戏的，“我犹豫过是选你还是选郑宇盛，他其实更合适也没那么多废话。但我还没玩够呢，你就胜出了。”冲他挑眉，“庆幸吧，我最近没发现新目标。” 旧目标抽了口烟思索片刻，“还是算了，机器我不行，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就算你拍完立刻毁了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万一有什么传奇的黑客呢。” 尹遥夕觉得他就挺传奇的，举杯干掉红酒，不聊了，没必要聊下去。 传奇人物看她起身，以为她要走，嘴角微动有心想留人，还是凭借传奇的定力把欲|念压下去了。这种事不能赌，谁知道她那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理由是不是随便扯出来的借口，等结束了她要把机器带走，难道他还能跟她硬抢吗？ 机器就在手边，尹遥夕环视餐厅，重点观察座椅和桌子，太硬，不合适。她把三台机器装回袋子里，提着往客厅走。沅彬没动，不用送了吧？ 客厅有脚步声，脚步声来来回回，没有走远的迹象。屋主疑惑了，迟疑着起身往客厅去，他进客厅时，客人正好在电视柜前架好第三台机器，其余两台跟第三台一样，对准两米长的沙发，那个软，很软，尹遥夕试坐过了。 屋主倚着墙，笑，“你需要我帮你叫个人吗？” “可以啊。”尹遥夕往窗户边走，“你有郑宇盛电话吗？我手机里有，你去包里找。” 望着她背影的沅彬动了动肩膀，“你情我愿这四个字，你该不会不懂吧？” 先拉上左边窗帘的尹遥夕笑看他一眼，“我难道还能强迫你吗？” 已经感受到‘强迫’的沅彬看她拽住了右边的窗帘，再扫一眼机器，嘴角拉平，难得摆出前辈的姿态，严肃警告，“我说了，我没兴趣。” “我什么也没说啊。”尹遥夕拉上窗帘，转身朝他走，“还是你不喜欢家里被弄乱？那我给你开张支票，数字随便你填，这房子我买了，你要打电话给郑宇盛吗？” 小腿肌肉紧绷的沅彬沉下肩膀，眼神有些锋利，再度警告，“这不好玩。” 笑吟吟走向他，还越走越近的尹遥夕也是再次说，“你找不到我的包在哪吗？要不要给你个提示？现在打电话给郑宇盛，还来得及。” 窗帘是拉上了，屋内依旧非常明亮，灯开着呢。 灯光下缓步上前的女人在距离男人不到三米远时站住了脚，沅彬呼吸微沉，有惋惜也有玩味，或许还松了口气，“你该走了。” 客人抬起手臂，关了灯。 屋子够大，哪哪都有灯。客厅的灯关了，餐厅的灯亮着，走廊的灯也亮着。隐隐绰绰的光线下，从来也不玩强迫的妲己踮着脚尖靠近猎物，草原上的狮子在捕猎时总是很会找遮蔽物，不能在冲锋前就让猎物发现。 猎物本人并没有瞎，眼神挺好的，他就站在走廊和客厅的交汇处，他就站在光下，什么看不见啊。 那双眼被柔荑覆盖，鼻尖是实验室出来的只有一个人有的香气，唇瓣被同样柔软的器官碰触。 就站在光下的沅彬不止是这栋房子的所有者还是个男人，常年有健身习惯的强有力的男人。男人如果真的想拒绝，有一万种方法，推开她、甩开她、丢开她，哪怕是踹开她呢，只要他想拒绝。 沅彬拒绝了，嘴上说的，在他的下唇被撕拉时，含糊着说，“你换个人。” 眼睛被蒙住的男人听到一声轻笑，带着气声的笑，或许还带着挑衅，毕竟他就是嘴上说了，四肢哪哪都没动，连脑袋都没动，明明他只要后退一步，往左一步，往右一步，随便往哪，他的眼睛就能再见到光明。 光明就是被遮住了，春雨不知何时落下，窗外的雨滴‘啪嗒、啪嗒’敲击着窗户，《动物世界》的开篇是什么来着？好像是，春天是万物勃|发的季节。 春天，是百花盛开的季节。花苞在一夜之间怦然盛开。如果有人在含苞待放的花朵前安置一台摄像机，再用掌心抚弄花苞，就能亲眼见证，花朵盛开时蓬勃的生命力。 草原上的狮子很少只有一只，它们是群居动物，有母狮子的地方一定有公狮子出没。公狮子的定力其实不怎么样，雄性的定力都不怎么样，所谓的插一炷香就能成佛，也只是妄想。 香炉里的香被火苗舔舐，火星燃烧的那一霎，两米长的沙发就有了作用。 而尹遥夕就在此时叫停，她不行，她已经找到她不行的理由了，她会怕，怕过强的攻击性。 进攻状态被要求急刹车，沅彬的定力还真挺好的。 “我要慢慢来，非常慢，十二倍速的慢动作，你懂吗？” 脑子已经开始发热的沅彬不懂，但直觉让他懂，懂得翻身而起，掐着她的腰把人安置与腿上，依靠着沙发，圈着她的腰，仰头面朝她闭眼，任她控场。 高中少女已经怂了，在被公狮子猛然扑倒的刹那怂了。可她憋着一口气，在被游戏玩和玩游戏之间，她宁愿选择后者。 尹遥夕咽了口口水，深呼吸让自己冷静。沅彬听到了她的吸气声，睁眼看过去，又看到了那只羔羊。 如果，她是一直羔羊。 狮子探头，轻轻用鼻尖碰碰她的鼻尖，后撤，保证安全距离，用眼神询问羊羔，还会怕吗？ 尹遥夕抿唇，低头学着他，碰碰他的唇角，再直起身，不怕了。 窗台上的雨声渐大，屋内的灯都关了。走廊的灯关了，餐厅的灯关了，一片漆黑里，只有三台摄像机的红点在闪烁。 黑暗中的狮子懒洋洋的趴着，定力绝对称得上佛陀，任由羊羔给他梳毛，随她玩耍。把大号玩具折腾了一圈的玩家找到了状态，她要起身。 沅彬扣住她的腰，头埋在她的勃颈处，声音暗哑，“去哪？” “开灯。” “开灯？” “拍摄。” 沉默片刻的狮子松开了爪子，小羊羔颠颠的去开了灯，屋内重回灯火通明的良好拍摄环境。之后的一切，就是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 尹遥夕吞不了妲己，高中少女怎么可能吞噬祸国妖姬，怕不是会被撑死。玩家跟自己创造的人设握手言和，她们还是当好朋友吧。 好朋友在不知不觉间热爱上了表演，金手指的副作用再度发力。当她复制了二姐时，她想抢夺王国坐上王位，成为掌权者，成为唯一的王，那是她自小被教导的，也是她自小的目标。当她复制了孙艺珍，她停了一切娱乐活动，以一个礼拜至少三天在排练的频率在磨合人物，为了能找到最好的状态，还见到了金敏熹。 午后会所里的高中少女应该跑的，就算不跑也会奔溃大哭。她哭过啊，在停车场不就哭成了个大花猫，她会怕，就是会怕。可她没跑，她不想跑，她想成为敏妍，她也成为了敏妍，她找到了热烈爱着的事物，即便她没有发现，即便那可能是孙艺珍所热爱的，这只是金手指的副作用而已。 午夜的春雨停了，窗帘也被拉开了，沅彬站在窗口抽烟，望着沉沉的夜幕发愣。尹遥夕穿着他的衬衫，盘腿坐在地毯上看片，复盘，找状态。 颇有家财的演员住着一栋豪宅，宅子里的一切都是高端产品，尤其是家庭影院的配置，好歹是演员么，音响效果当然得是最好的。 高端到足以媲美影院级别的环绕音响，让窗边抽烟的男人在忍一包烟后，去关窗帘了。 客厅突然又黑了，尹遥夕茫然的抬头，停电了？音响还在持续施法中，哪停电了。 客厅停电了，餐厅没有，浴室没有，卧室也没有。夜幕总算过去，朝阳缓缓高升，运动过渡的狮子们，酣睡中。 对了，三台摄像机进了保险柜，视频没有被删。 至于是谁放进保险柜的，客人怎么会知道保险柜在哪，当然只有主人知道啊。 艺人，男人，呵。 女人醒来时有一瞬恍惚得不知今夕何夕，体力消耗过大，懵逼了。她手软脚软的从床上爬起来，脑子里的想法是，素了太久突然吃一次大肉，有点撑。 “醒了？” “嗯。” “饿不饿？” “饿。” “吃什么？” “清淡的。” 清淡的餐食指什么？火锅。 车刚开出小区没多久就看到一家火锅店的尹遥夕果断叫停，补充体力吃什么清淡的，当然要火锅啊！沅彬停好车，带着号称要吃清淡的家伙进了火锅店，除了驳回她要喝酒的想法给她点了果汁，其他都顺着她。 “我为什么不能喝酒？”尹遥夕不高兴。 沅彬让她看看周围，“因为这家店没包间。” 这家店是个中餐馆，不是专门卖火锅的，只是店铺出窗外有铜炉火锅的宣传彩页。餐馆并不大，主卖的是炒菜，点火锅的人估计就他们这一桌，店里一共也就两桌。 第二桌落座的尹遥夕还是不爽，“没包间跟我喝不喝酒有什么关系？” “你没照过镜子吗？”沅彬让她乖乖喝果汁，“沾了酒，我们就别分开了，还是你想继续，换家有包间的？” 尹遥夕横了他一眼，不喝就不喝，但气势不能输，“我是太长时间没运动！” “是~” 运动后需要补充能量，火锅吃完，尹遥夕还去隔壁买了个冰淇淋上车，这次不是冰棍，是双拼甜筒。她在副驾驶吃得可专心了，都无视了司机刻意伸手摊平手掌让她牵住的暗示。 司机的手空落落的，毛也没牵住，终于等到一个红灯，能看看副驾驶的人，就看她唇边沾了一点白，这家伙还真是随时随地都想开战。 沅彬失笑伸手，用拇指拭去她唇角的冰淇淋，自然的调转手臂，拇指含进嘴里，还挺甜。 红灯转绿灯，车继续开，沅彬余光瞄到副驾驶的甜筒精耳朵好像红了，还以为看错了，目视前方专心开车。没一会儿，前臂被戳了一下，疑惑的‘嗯？’了一声，听她说‘手’，把手给她，他的掌心就被填满了。 正在用十二倍慢速尝试着跟新朋友拥抱的尹遥夕，de牵着舔个冰淇淋还施法的妖怪的爪子，咬着下唇憋笑。不管，她是大佬，面子不能丢，手要牵，气势也要维持住！ 车开进另一个车库，到家了副驾驶的女人下车，司机却没动。 沅彬认为他有义务通知羊羔，我发现你那层狮子皮是假冒伪劣产品了，“你渔场里除了郑宇盛之外，还有谁是特别的，是他想上位你就欢迎他上位的？” 微愣片刻的高中少女笑成妲己，“吃醋的男人可不可爱~” “不吃醋的男人没资格进你的鱼塘。”沅彬伸手过去，“手机。” “干嘛？” “拉黑郑宇盛。” “.....发什么神经。” 精神无限正常的沅彬动了动手指，让她乖乖上交手机，“我建议你想好了，第一你未婚，第二你非常有钱，第三你漂亮的我根本拒绝不了。以上三点叠加，除非你现在踢我出这个项目，再把我拉黑，更过分点就封杀我，不然你未婚夫的身份我预定了。至于这婚什么时候结，看我什么时候不想当人。” 狮子皮都穿在身上了，尹遥夕斜眼看他，“你哪来的自信啊？” “你难道没有自信，我沾了你就再也看不上别的女人？”沅彬勾唇一笑，“你就有多少自信，我就有多少，要赌一局吗？” 尹遥夕不跟他赌，不是怕输，是懒得跟他一起发疯，“都那么有自信了还在乎什么郑宇盛？” “是啊，都那么有自信了还在乎什么郑宇盛。”沅彬把话还回去，“你连养条鱼都要他身上刻着你的刺青，能接受我们各玩各的？” 眉头不自觉皱起的尹遥夕怼了他一句，“吃过了满汉全席你看得上清粥小菜？” “我是你的满汉全席还是清粥小菜？” “.....直说吧，想干嘛？” “拉黑郑宇盛。” 尹遥夕哭笑不得，“你嫉妒心那么强吗？还什么都不是呢就想把我圈进你的地盘？”内心吐槽男人果然跟狗一样，尿尿圈地盘，“你想管制我的渔场起码也得先有个身份吧？” “尹小姐，相信我，你嫉妒心比我强。再说我干嘛要管制你的渔场，我只要被捞上去就行了，撒网的人不是你么。我现在是你案板上的鱼，任你宰割。” 沅彬探身过去，啄了她一下，含着她的下唇，下达通知。 “我们两，天生一对。” 第49章 第十二章 三月的尾巴,知名制作人朴银才组了个欢迎推荐新人的局，圈内到场的人物颇多。孙艺珍拍摄中，在片场赶工。 四月的第一个礼拜,依旧在片场赶工的孙艺珍收到了郑宇盛的应援餐车，工作人员代她发文感谢，两家粉丝友好互动，媒体也给了个小角落宣传两位的友谊。 四月的第二个礼拜,还是在片场赶工的孙艺珍收到了闺蜜的电话，询问哪个女演员适合搭戏，她推荐了金敏熹。当天，她又收到了来自郑宇盛的应援餐车，工作人员再度发文感谢,两家粉丝再度友好互动,一小撮CP粉圈地狂欢,媒体也再度帮忙宣传了下神仙友谊。 四月的第三个礼拜。 坐在待机室化妆凳上的孙艺珍,抱臂询问绝对不可能只是顺路来看看她的前辈,“三次了，第一次是你刚好在附近，第二次是碰巧到这边见朋友，这都第三次了,这里可不是首尔，你确定你还要说顺路？”片场离首尔八百里呢！ 郑宇盛讪笑,开车绕一趟确实挺远的,“顺不顺路的,难道我不能来给你探班？” “你可以给我探班，我很感谢你来给我探班，可接连三次,就算我光明正大的发文感谢，你以为就不会有人想歪？”孙艺珍让前辈别闹，有事说事，别来这套。 男艺人接连三次出现在片场给女演员探班，双方此前还是知名银幕情侣，当年电影上映时可是在韩日两地都造成轰动，更甚者刷新了在日上映的韩国电影票房记录。当年多少粉丝希望他们俩假戏真做，如今是过去了一些年，但粉丝们还没忘呢，片场的工作人员也不是瞎的，这要是再来个第四次，什么传闻都会出现！ 郑宇盛举手投降，“我真的是顺路，你别那么敏感。” 第一次不敏感，第二次也能说是巧合，第三次孙艺珍拒绝接受这个回答，“你不如直接说，是想要我帮忙吗？很难开口的事？那你也先说，你不开口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拒绝？” “确实是顺路。”郑宇盛现编一个顺路的理由，“这边又不是只有你们一个组，我来见另一个导演的，顺路过来看看，不能空手来吧。” 孙艺珍一个字都不信，但也不好硬逼着前辈说实话，既然他咬死了是顺路，那就当顺路吧。 顺路三次后，第三次由郑宇盛送给孙艺珍的应援餐车再度出现在女演员官方账号里，CP粉第三次狂欢，胆子也大了，留言磕CP，还带的路人都开始围观这对，万一能成呢？善男信女啊！ 两家粉丝对此既不支持也不反对，能成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含泪祝福呗，不能成当然最好，男神和女神就应该永远单身！ 男神和女神疑似有情况的消息上了新闻，这次占据的版面大一点了，但也没有发展到头版头条的地步，女方的态度很坦荡，就是朋友来应援，新闻也不能乱写。 姐妹在外地的拍摄总算结束了，需要跟姐妹对戏的尹遥夕得到孙艺珍有两天假期的消息，就约她出来对下戏。约见面的地点还是尹遥夕的酒吧，白天包场。 先进门的孙艺珍没上二楼，在一楼等着姐妹来。推门进来的姐妹带了个男人到场，两人还是手牵手出现，孙艺珍一脸八卦，这两人纠缠许久总算是成了？ 三个演员一起上楼，本来两女一男的配置，应该是闺蜜组手挽手上楼梯，男人单独跟在后面。但他们的前进模式是手牵手的男女走前面，单身女演员走后面。 在楼下还有人，孙艺珍忍着没吐槽，上楼进了包间，她就忍不住了，“还有人大活人在这呢。”秀恩爱也收敛一点。 近期随时随地都处于恩爱中的尹遥夕没有秀的意识，他们俩一直这样没人说他们秀啊。就连带沅彬来对戏也是冲着排练剧本来的，尹遥夕真没觉得她在秀。 可姐妹说她在秀，尹遥夕就乐，故意抓着沅彬的手亲了一下手背，冲姐妹挑衅。孙艺珍一个眼刀飞过去，随即便笑了。 作为被秀恩爱的道具，沅彬认为他需要一个缓冲地带，他才是不适应秀恩爱的人，让女孩子们先聊，他去楼下弄点喝的上来。 女孩子们单聊，孙艺珍抢先询问，“到手了？” 尹遥夕头发一撩，昂首挺胸，“当然~” “哎一古~”闺蜜搂着她的胳膊晃悠，“不愧是你~” 尹遥夕也这么想，不愧是我，面上做出‘这算什么’的模样，跟姐妹讲，就没有她拿不下的男人。孙艺珍相信她的话，不过还是提醒她，注意分寸。 “你要是准备换人最好在开机前换，这样拍摄时更能找到状态。”孙艺珍说完等她回一句‘没问题’，没等到，疑惑，“你这什么表情？” 摸了摸鼻尖的尹遥夕有点点心虚，“我演技应该还行，不会妨碍拍摄的。” 没说她妨碍拍摄的孙艺珍怀疑的看着她，“你的意思是，你想认真跟他在一起吗？” “不好？” “.....也不是差的意思....吧。” 尹遥夕用手肘鼓捣她，“他挺好的，哪哪都好，人帅，花活儿特别多，做饭都好吃，怎么都好。” 这话让孙艺珍不知道怎么往下接，那前辈当然没什么不好的地方，作为玩伴也称得上顶配，可正经恋爱？花活儿很多好像不适合用来夸赞男朋友。 选择迂回劝说的孙艺珍问她，“你不是就想玩玩吗？怎么改主意了？” “就...”尹遥夕勾了缕发丝绕在指尖，有些小女儿的娇态，还在组织词汇，孙艺珍看她那样很不习惯，也有点担心姐妹是不是上当了，“他先跟你告白的吗？我是说，他跟你说，想跟你认真在一起？” 尹遥夕摇头，“这东西不用说那么明白吧，都有默契啊。” “默契指什么？” “感觉？” “什么感觉？” “就感觉.....” 妹妹指着姐姐能意会，孙艺珍意会不了，倒是让她详细讲讲，感觉是怎么诞生的。 感觉诞生于一场春雨落下后，尹遥夕和沅彬就成了连体婴，那是六天前的事。六天前，尹遥夕回家换衣服，原计划是再去跟金敏熹约一波，意外接到妈妈的电话，说是二姐订婚的日子确定了，让她回去跟男方父母一起吃个饭，她就回家了。 家宴没什么好聊的，就是互相客套么。家宴之后，许久没聚齐的姐妹三人一起约了酒局，出发去酒店的车里，大姐看两个妹妹气氛尴尬，就叫人过来热场子，来的人挺多，场子也热了，气氛好似真的不错。 这个局里有李正宰，他带来了郑宇盛。见到郑宇盛时，尹遥夕就想起来下午才分开的那条鱼，特别故意的拍了这两人的照片给沅彬传过去，那边收到信息电话就打过来了。 再之后，狮子们又黏在了一起，做一些很需要体力的事。 第二天，也就是五天前。尹遥夕起床后沅彬问她今天有什么计划，听她说要跟金敏熹见面，不解这两人为什么要见。尹遥夕就毫无遮掩的说了跟女孩子对戏意外的有趣，而有趣的过程让沅彬没让她出门，反而说，只是排戏，我们两对更合适。 又是一个第二天，四天前。起床的尹遥夕想跑了，她体力真没那么好，再玩下去就爬不起来了。她确实也跑了，跑出小区又看到那家中餐馆，看到中餐馆又想起了沅彬，拍照发过去问刚刚分开的人，要不要一起吃火锅，两人又黏在一起了。 这天他们倒是没有做什么需要大体力的运动，就是一起吃了饭，一起在小区附近的街道、公园溜达了一下午，最后还去超市一起买菜回家，沅彬下厨给尹遥夕做饭，最后一起盖棉被纯睡觉。 还是第二天，三天前。昨天睡得早，两人醒的也早。早起么，男人么，浴缸那么大，多适合玩一些开心的游戏。游戏一直进行到下午，李秉宪打电话约元彬晚上喝酒，尹遥夕听他要走，有点不爽。就是那种，我可以约人见面你不行的不爽，十分双标。 小脾气很多的姑娘是自己的女人，早上刚开心的一场，沅彬自然是宠着的，果断抛弃兄弟问尹遥夕想玩什么。尹遥夕没啥计划，问他想干嘛？沅彬想着女人会喜欢的行程，逛街？ 这天他们耗费了不少体力，首尔几个商圈都去了，扫货。主要是尹遥夕给沅彬买东西，打扮一个帅哥，看他不管传什么都帅，莫名有种玩洋娃娃的乐趣，尹遥夕玩得可开心了，沅彬腿都要断。 这天他们睡得更早，沅彬到家时人都要摊了，倒在床上就起不来。尹遥夕就笑他也就是看着体力好，小垃圾~ 小垃圾一个翻身而起把她压在身下，咯吱到她连连投降，眼泪汪汪的尹遥夕老实了。洗澡，睡觉。 两天前，再度起床的男女连门都没出，就在家里玩。尹遥夕突然来了探索的兴趣，楼上楼下的参观沅彬的豪宅，屋主带着她上上下下的绕，中间夹杂着，你来追我啊，追到我就给你嘿嘿嘿的游戏，玩嗨了，就没出门。 昨天的行程和前天基本一致，至少在孙艺珍听起来很一致，都是秀恩爱的套路。恩爱秀了六天，终于到第七天了。 “你早上不是打电话给我说你有时间排戏了么。”尹遥夕摊手，接着就是现在了。 在上述这段大秀恩爱的讲述里，孙艺珍提取到的关键词就两个，一是沅彬知道了姐妹的身份，二么，“你确定他真的想跟你认真在一起？是跟你，不是跟尹家三小姐。” “有什么区别？”尹遥夕认为没区别。 孙艺珍觉得区别可大了，“他如果看重的只是钱怎么办？” “那就给他钱。”尹遥夕不觉得这有什么，“我开心更重要啊，我现在很开心。” 被噎住的孙艺珍给洒脱的姐妹竖拇指，“有钱果然无所畏惧。” 笑出声来的尹遥夕还真无所谓沅彬看重他什么，“所以你别担心啦~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楼上的姑娘们笑成一团，很是开心；楼下的男人叼着烟等着服务生把酒水准备好，那张脸可不是开心的表情。 沅彬没什么不开心的，他只是....感觉事情脱离了掌控，或者说他看到的羊羔也只是披了层皮。那不是什么狮子皮，而是头上长了角的小恶魔。 此前披着狮子皮的姑娘性格有多糟糕他早就知道了，又不是刚认识。尹遥夕的性格很糟糕，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说翻脸就翻脸的恶劣。她从不掩饰自己‘恶劣’的那一面，她也从不掩饰，我就要你顺着我，你不顺从我就不爽，你要是让我不爽，那..... 此前沅彬乐意哄，哄着她其实也挺开心的，美人被哄得笑颜如花，男人哪会有脾气。再加上尹遥夕其实挺好哄的，小脾气说来就来没错，但哄两句也就好了，只要顺毛摸，就会变成娇娇软软的小猫咪，哄好了就摊开肚皮随便揉，哄她特别有成就感。 可也不知道是得到了趣味性就大幅度下降，还是偶尔见一面哄一哄是个乐趣，每天每天随时都要哄就变成了麻烦。总之，沅彬感到事情脱离了掌控，让他开心不起来，因为他没办法抽身，后悔也来不急了。 此前六天，开心玩耍的过程中沅彬是不后悔的，也不可能后悔，反倒会满足美人在怀。可那六天中，沅彬有五天都在后悔。 第六天的开端，双方分开后各有事做，晚上才又见面，还是一起开心的见面，沅彬没什么后悔的；第五天，刚起床没多久，沅彬就稍微有点后悔。 那天尹遥夕跟他说什么约了金敏熹去排戏，说得好听，那能叫排戏？当他是圈外人吗？排戏排到那么细节？ 有介于昨天这女人就给他发跟郑宇盛在一起的信息，今天一大早说这个，沅彬默认她想搞事，就哄着她既然一定要去搞事，不如我们自己玩。 这天他们其实玩得很开心，但是吧，沅彬也不是什么永动机，他是有健身的习惯也不是铁人三项的冠军啊，也会累。但他不能表现出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然一定会被那女人鄙视，那家伙口无遮拦，什么话都说，捅刀子一捅一个准，让不能说不行的男人，咬着后槽牙说行。 这天沅彬后悔的点在于，早知道还不如让她去见金敏熹，至少让他缓一缓，不然腿软。 第四天，睡醒后的沅彬故意没睁眼，搂着人装睡，没办法真的得护护腰，扛不住了。他在装睡时，感觉到怀里的人醒了，还有点小紧张，结果怀里的妹子捻手捻脚的爬起来跑了，给他笑得，一下｜体力就刷满，大有再战三百回合的胆量。 今天沅彬的计划是在家躺尸，都准备呼叫助理带点补肾的东西来补一补，就收到了尹遥夕的短信。讲真，沅彬差点没敢点开看。看了，中餐馆铜炉火锅的宣传彩页，沅彬盯着那张照片哀叹一声，打电话过去，吃饭吧。 饭后，都不想重回战场消耗所剩无几体力的两人默契在小区外溜达。一男一女手牵手溜达不可能纯溜达么，总会聊天啊。以前他们凑在一起什么都能聊，都聊得很开心，沅彬一直顺着她的话说，偶尔说点别的也不会触及反对她的言谈。 但睡都睡了，妹子都跟自己手牵手压马路了，沅彬就不可能什么都顺着她，这又不是在拍戏，他要演一个包容度满格的男人，现实中他就只是个男人而已。 男女的聊天里出现的第一个观念不合，是他们俩碰到了在一栋办公楼前举牌抗议的人。楼上行人来来往往，没多少人关注那个人，他们俩也就是看看。 沅彬看到了他的牌子上写的是讨薪，还没细看，就听尹遥夕说，这家公司不行。他还在边上点头，准备吐槽资本家赚那么多钱还欠薪不发，简直就是没人性时。大资本家漫不经心的吐出一句，公司保全连这个都拦不住，废物。 脚步微顿的沅彬惊讶的看向她，甩着他的手往前溜达的尹遥夕没看他，看路边的风景，那就话就是随口一说，压根没在意。沅彬多少有点在意，他其实见过她这一面，经常见，对路人漠不关心的财阀，对底层更不关心的财阀，他从确定她的身份是谁，就经常能见到这一面。 可财阀的内里不应该是只羔羊吗？哪怕她不怜悯弱小，也跟真和善两个字不怎么搭边，她也不应该漠视某些苦难啊。 羊羔也是分种类的，沅彬以为他看到的是绵羊，但他面前出现的是山羊。头上长角的山羊，在西方神话里是邪恶的象征，恶魔就是顶着山羊角，为祸世间。 尹遥夕还是那个很好哄的尹遥夕，她小脾气是很多，但也真的好哄。沅彬却不太想哄了，见微知著，一如他最初的想法，跟这女人玩，倒霉的会是他。 当尹遥夕站在了超市前，抱着他的胳膊晃悠着问，你会不会做饭时，沅彬想说不会，但他说的是，我知道有家日料很好吃，要不要去试试看？ “男人会做饭很帅哦~”尹遥夕让他看从超市门口出来的一对情侣，男人提着购物袋跟身边的女人嬉笑着说晚上给她做好吃的。 也听到了对话的沅彬点了下她的鼻尖，“走~给你展示一下欧巴的帅气~” 做饭的欧巴很帅，吃饭的美人很美。饭桌上的男女互相喂食，甜甜蜜蜜，当晚还很温馨的夜聊幼年的趣事，盖棉被纯睡觉呢。仿若一对眷侣。 第三天，沅彬一起床就被尹遥夕亮晶晶的眼睛盯上，随后进行的事就是浴缸游戏。游戏在转场时，沅彬给李秉宪发了条短信，告知对方如果两个小时他还没打电话过去，就让他打个电话过来。 这天的沅彬依旧不后悔进行一些开心的事，他只是需要提前安排好撤出的路线，他不想继续了，就得谋划如何撤退。 两个小时后，李秉宪的电话打来了，他没在电话里问沅彬你什么情况，而是像个特工，极其默契的约兄弟出来喝酒，理由找的还是有个好项目很适合他。 搂着女人看电视的沅彬边对电话那边说一定到，边戳戳妹子的脸，冲她露出一个‘抱歉’的神色，挂了电话就解释，李秉宪那边有个好本子，他得去一趟。 尹遥夕没有反对他要去哪，而是说，“你让他把本子发过来，喜欢就直接拉团队，打电话给朴银才，让他帮你办。” 这一刻，沅彬真正后悔了，他招惹错了人。他要准备的不是撤退的路线，而是逃生的路线。最初的最初，沅彬跟尹家三小姐说过，我不走李正宰那个路线，可他现在好像要被迫成为一个‘李正宰’。 这一刻，沅彬捏了下她的脸，笑眯眯的开口，“财阀真了不起呢~” 财阀以为那是夸奖，“不用谢~” 随后，沅彬开始实施逃生计划。让一个女人喜欢自己不容易，让一个女人讨厌自己很简单，但让一个女人即喜欢又讨厌就有点复杂了。 沅彬不能惹怒她，后果他承担不起，他也不想承担。他们之间的分开只能是和平分手，或者她觉得无聊想分开。 女财阀认为什么男人无聊？眼皮子浅的、装模作样的，还有软饭硬吃的。 装模作样的沅彬带着尹遥夕去逛街，他都打算好大出血了，也想好了砍自己一刀后，他都不用演就能流露出心痛的表情。让他计划出岔子的点是，他没捞着给尹遥夕买单的机会，后者比起给自己买衣服更乐意打扮他。 他们一个下午花出去的钱足够买辆车，还是超跑。哪怕是活跃在纸醉金迷的娱乐圈，沅彬都认为很夸张。 先走眼皮子浅薄路线的沅演员在晚饭时，劝尹遥夕不要那么大手大脚的花钱。 尹遥夕却笑，“这算是男人的自尊心受伤了？不然我把账单给你，你打回给我？” 一招不行，沅彬又换一招，软饭硬吃，“我是说你的消费观有问题，当然你的钱你想怎么花都行，只是这样有点太过了。” “我也想过。”尹遥夕还真想过，这也就是游戏她才敢不把钱当钱，否则啊，“我有次买鞋刷了六万美金，六万！还是美金！当时我心都在滴血，要不是周围人太多，我立刻就能退。果然，人都是会被腐蚀的，我现在都快不认识我自己了。” 被‘六万美金一双鞋’震慑的沅彬给她夹了个鸡翅，吃饭吧，别聊天了，专心吃饭。 倒数第二天，没什么好说的。 事态已然失控，沅彬不想多做多错，新计划是等。等尹遥夕下头了，等她没兴趣了，等有个人能转移她的注意力，到时候他们就能退回各自的位置，无限和平的分手。 今天，是第七天。 西方神话里，有长着山羊角的恶魔；东方神话里，女娲用七天造人。 女孩子们在吐槽男人，孙艺珍在跟尹遥夕吐槽，说某个前辈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搞得她经纪人专门打电话给她，跟她确定，他们确实没情况。 “我跟郑宇盛？怎么可能！”孙艺珍嫌弃经纪人智商有障碍。 尹遥夕一愣，“郑宇盛？” “是啊，他连续三个礼拜号称顺路跑去浦项的片场给我应援，不止是送餐车来走个形式，他是人也到。”孙艺珍怎么想都觉古怪，“浦项离首尔那么远，他哪能顺路那么多次，你也觉得很奇怪吧！” 表情很奇怪的尹遥夕不知道要不要跟姐妹讲，那智障可能走了一条歧路。 强烈认同自己就是走在歧路上的郑宇盛焦躁的围着兄弟转圈，兄弟的招真的可以吗？他觉得不行啊，这么玩下去，先死的是他！ 兄弟俩就在酒吧对面的咖啡馆，二楼包间的窗户正对着酒吧大门的咖啡馆。他们会来到这里不是跟踪谁，当然也不是巧合，而是李正宰让助理去跟孙艺珍的助理打听，她今天有没有约，打听到了，他们就过来了。 比起困兽一样四处瞎转悠的兄弟，李正宰是很淡定的，还在洗牌呢，闲着也是闲着么，玩个花图打发时间。 他们的计划也是等，等孙艺珍出来，玩个巧遇。也可以说是等尹遥夕出来，让她看见郑宇盛刻意巧遇孙艺珍。 关于为什么非得是孙艺珍的问题，郑宇盛已经问过一万次了，也反抗过一万次，“我真觉得这样不行，孙艺珍不是金敏熹，就算她是，尹遥夕也不是尹遥日！尹遥日不介意，尹遥夕绝对介意！姐妹相争这个词你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啊！” 已经解释过一万次的李正宰很不耐烦再解释一万零一次，干脆让他选，“除了孙艺珍之外，有谁是你靠近之后会被她放在眼里的女人？” 除了孙艺珍，尹遥夕没有什么亲近的女性朋友。据李正宰打听来的消息，尹遥夕身边的跟班很多，那些也都是富家小姐，可被她当朋友的好像就孙艺珍一个。不是他们非得选孙艺珍做这个局，而是他们只有孙艺珍能选。 只有孙艺珍会被尹遥夕放在眼里，上次在朴银才那个酒宴上的见面已经证明了，没有杀伤力的女伴，尹遥夕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关键是兄弟的演技也不行，就他那个见到人注意力就会被勾走的蠢样子，还演个屁啊。 “那也不用非得是孙艺珍啊，哪怕我去找个混夜场的呢，特别会来事的又不是没有。”郑宇盛还是很反对，“我拿孙艺珍当妹妹的。” “就是因为你对孙艺珍会愧疚才选的她，在她面前你不用演，你天然就会关注她的想法。她烦躁的时候你会抱歉，她拒绝你时，你更不安。尤其是在尹遥夕面前，你演不出来的，那就别演，就真情流露，这是最优解。” 李正宰也烦了，牌一丢，让兄弟给个准话，“你到底在别扭什么，想追人的又不是我。” 是想追人的郑宇盛没想过这么追啊，这么追也太....“我不能因为追一个女人变成个下三滥吧？万一孙艺珍当真了呢？” 酒吧里的孙艺珍对男人无限鄙视，那帮人就是下三滥，男演员没一个好东西！ 尹遥夕表面上跟她同仇敌忾，一起骂男演员都是狗。真实的想法么....游戏目标意外的还有点智商。招数是很挫啦，但确实有效。换她的话，同样的招，她就去追李正宰，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才能引起对方的关注。 挫不拉几但有效的招在傍晚正面接触了。 两女一男的组合出了酒吧准备找地方吃饭，姑娘们手挽手站在路边等着沅彬把车开过来的功夫，街对面的咖啡店走出来两个男人。扬手叫人的是李正宰，郑宇盛心虚的不行，实在喊不出口。 听到动静的孙艺珍看到人就想歪了，附耳对姐妹说，“他们该不会跟踪你吧？” “跟踪你比较现实，跟踪我会被保镖围堵。”尹遥夕认为既然李正宰也在，基本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孙艺珍为常识哑然，“我平时见你连助理都不带，结果你跟电影里一样会随身携带保镖吗？” “社会新闻没看过？我这个身家的只要活着就得预防被绑架。”尹遥夕对此也很无奈，“这年头，随便哪个街角都能蹿出个亡命徒，被绑架也就是给赎金能花钱消灾，怕就怕亡命徒要你的命。” 她刚进游戏时也认为随身携带保镖太夸张了，可身边真的有认识的人被寻仇，要不是保镖冲出来，那个富家子就被一枪崩了。虽说尹遥夕没有直面现场，但她看到了新闻也听了身边N多人的八卦，以及当事人住了一个礼拜ICU才转危为安的结局，都让她对身边的保镖们忍耐性很强，反正不在她眼前晃悠，她就当看不见。 尹遥夕看姐妹左右扭头想找隐藏的保镖，笑着跟她讲，“你找不到的，他们不是像电影里一样一身黑西装，跟路人差不多，长得都是路人脸，你看见了也不会在意。” 想看场‘电影’的孙艺珍惋惜片刻，再看向正在过街男演员们，就自带嫌弃，“跟这两个货对比，沅彬简直就是绝世好男人。” 笑出声来的尹遥夕调侃她，“你这话说得好像不跟他们做对比，沅彬很烂一样。” “他确实....”孙艺珍把话咽回去，“你喜欢就行。” 尹遥夕不接受，“沅彬哪不好？” “你认为好就好啊。”孙艺珍能说啥，“我认为不好的地方，你都觉得是优点，那就都好，你们俩觉得好就行。” 觉得沅彬哪哪都好的尹遥夕还准备在帮‘绝世好男人’争取一下姐妹的好感，过马路的两个男人已经到面前了。负责说‘巧啊’、‘你们打算去吃饭？’、‘要不要一起’之类对话的是李正宰，郑宇盛全程低着头装死。 尹遥夕不是很懂这两人玩什么，正常搭话的不应该是郑宇盛吗？孙艺珍也搞不懂，郑宇盛那什么脸？不想来你倒是别来啊！ 男人里负责搭话的是李正宰，女人里负责回话的是孙艺珍，她婉言拒绝，李正宰劝了两句后打算先撤，这种事得慢慢来，急不得。 汽车的喇叭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沅彬按下车窗招呼他们都上车，还说，“这边不让停车，快上。” 此话说着站着的四人都楞了一瞬，尹遥夕最疑惑，醋精突然转性？六天前这家伙还让他拉黑郑宇盛呢，现在说什么上车？ 不让停车的地方得赶紧上车，孙艺珍拉着尹遥夕就走，郑宇盛是被李正宰推着往前。一行人都上了车，前排坐着关系不明的男女，后排坐着关系更不明的男女们。 李正宰被夹在兄弟和女人之间，对目前的局面也有些迷惑，但不妨碍他跟沅彬搭话。司机和后排的人就这么聊起来了，聊得很宽泛，这么会在这，要不要一起吃饭，想吃什么，最近在忙什么等等。 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的把饭局定下，连店家都选好了，尹遥夕已经知道沅彬想干嘛了，大概率是想让情敌知难而退。因为沅彬故意冲她伸手，她握住了，他就笑。 前排的司机和副驾驶把手牵在一起，后排的三人组谁都不瞎。为了防止兄弟瞎，李正宰还故意用膝盖撞了兄弟一下，让郑宇盛好好看看，你再不支棱，你妹子就真没了。 副驾驶的尹遥夕不在乎后排的两个男人在想什么，她觉得现在的场面很有趣，沅彬超级有意思的有趣，果然是大佬。之前这个大佬怎么说来着，狮子就是要不动神色等待机会一击必杀。 公狮子和母狮子手牵手带着三个路人甲进了一家烤肉店，沅彬全程服务周到，扶着她换鞋，帮她脱外套，进了包间点单听她的，知道她不喜欢生菜叶上有水珠还拿纸巾一片片擦。 这家伙之前从未那么周到过，这次绝对是故意的，故意使出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招数，尹遥夕敢肯定。 尹遥夕的注意力全在沅彬身上，以至于忽视了或者说是无视了另外两个男人隐晦的打量。 郑宇盛看的是她，李正宰看的是沅彬。前者不谈，后者怀疑他和沅彬能携手走一程。 肉菜都上来了，三个男人都不会让女人烤肉，按规矩应该是沅彬烤，他们三人里沅彬是后辈。但沅彬起身说要去个洗手间，李正宰也跟着站起来说一起，屋内就剩郑宇盛，他就负责烤肉。 孙艺珍是五人组里，唯一把不耐烦写在脸上的，她也是唯一一个真正很不耐烦的人。谁站在她的立场都会觉得很恶心，因此‘外人’走了，屋内就剩知情者，她就把话挑明了说。 “前辈，你追人我不反对，我也没有反对的立场，但你用这种招数追女人，你觉得合适吗？” 战争的号角突兀就被吹响了，尹遥夕略微有些尴尬，更多是觉得刺激，眼睛在两人之间转悠。孙艺珍看她那幅等着看好戏的样，忍不住掐了她一下。 尹遥夕讨好的冲她笑笑，“不然.....我先出去？” “不用。” “好。” 同时出声的男女给出了两个不同的回答，说不用的孙艺珍板着脸看向说‘好’的前辈，发疯也该有个限度。 目光盯着烤盘的郑宇盛伴随着抽烟机轻微的响动，翻转着烤肉，说出了让女人们都没想到的话，“我不知道你们误会了什么，但，我只是想试试看。我们没有在一起，从未在一起过，对吧？”抬眼看向尹遥夕，“我跟你，连暧昧都算不上，没错吧？” 尹遥夕沉下脸，“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不太适合你听。”郑宇盛转向孙艺珍，眼神有些闪躲，仿佛是羞涩，或者是别的什么，“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你觉得我会是个烂人吗？” 同他认识多年的孙艺珍哑然，再看闺蜜时，尴尬的就是她，“要不，你先出去？” “就这么聊。”尹遥夕双手往胸前一叠，“聊。” 有肉香的地方聊得话题很奇怪；没有肉香的地方聊的话题更奇怪。 走廊的尽头，用一个打火机点燃两根烟的男人们，在互相交底，直接跳过了试探的那一步。 先开口的是沅彬，“郑宇盛那么想不开？” 李正宰撇嘴，“谁知道他脑子里装什么了。” 抿唇压下笑意的沅彬抽了口烟，哀叹出声，“别说我坑你...们，稍有不慎，这辈子你们都得跪在那对姐妹面前。人家让你活就活，让你死就死。” 微愣一瞬的李正宰笑了，原来是因为这个想跑，那就合理了，“其实想站着也不难，你要试试看吗？” “我就算了。”沅彬摆了摆手，让烟雾飘出一道波浪，隐隐有着‘S’的线条，‘SOS’的“S”，笑叹一句，“我钱够花，没那个必要。” 李正宰做最终确认，“尹遥夕很美不是么，美人总是有特权的。人心本就易变，到手了觉得不过如此，真被抢了，说不定又觉得是个宝贝。” “天长日久，再美的皮囊也会厌倦。”有着一副好皮囊的沅彬也不跟他保证什么人心不会变化那么快的话，只说，“你缺个机会，我正好有个机会给你，要不要抓住你决定。至于未来如何就等未来再谈，真到变了的那天，我们再一起抽根烟么。” 尹遥夕进游戏到现在，第一次点燃了一根烟。妲己一直是抽烟的，她没有那个习惯。可她现在需要一根烟，来安抚暴怒的妲己。 郑宇盛对孙艺珍说，“我只是寻求一个可能，如果你觉得一点可能性都没有，那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告白的男人很真诚，属于成熟男人的真诚。 成熟男人有足够的自信，笃定自己至少值一个可能。：，，. 第50章 第十三章 尹妲己是个脾气很糟糕的富家千金, 如果按照偶像剧的配置，她就是标准的恶毒女配，还是压根不爱男主就是看女主不顺眼就能使尽手段找麻烦的反派角色。 尹少女的脾气时好时坏，开心的时候就什么都好, 不开心的时候自然怎么都坏。少女么, 人生又没碰到过什么磕绊家里基本都宠着，脾气自然就是小女孩的脾气。 六天前决定和妲己握手言和一起当好朋友的少女, 历经六天后到了第七天, 遇到了让她暴怒到会当场掀桌子的情况。自家鱼塘里的鱼不经过她同意就要往外游不说还相中了她姐妹, 不管是妲己还是少女都爆炸。 可叼着烟的尹遥夕无限冷静, 从她进游戏到现在第二次进入玩家视角, 看游戏里的AI们登上舞台演一场告白。 尹遥夕初二那年，有部很火的美剧《西部世界》, 她看了几集。电视剧具体情节是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 只记得剧里有个高科技公司创造了很多AI弄了个主题公园，公园里所有的AI都有自己的人生剧本, AI们永远在重复自己的剧本, 悲欢喜乐都是程序设定，唯有进入主题公园的玩家才是真正的活人。 玩家们有各种类型, 如同玩网游的玩家们也有各种类型一样。有人进游戏烧杀抢掠以满足兽|性, 有人进游戏走小清新画风跟AI谈真爱。也有人把自己当救世主亦或者享受成为救世主, 试图解救AI, 打破既定的程序。 身处另一个魔幻黑科技游戏中的玩家不知道郑宇盛既定的程序是什么，但她不信, AI能打破程序。但凡这个世界还是个游戏世界，AI就不可能打破程序，而证明真实的像是她穿越了的世界是个游戏的证据, 正好拉门进来了。 进门的两个男人看到尹遥夕手上的烟都楞了一下，玩家扫了眼目前为止，唯一在瞳孔里出现过好感度提示的AI，按灭了烟头，这场闹剧可以停止了。 “你们再开个包间。”尹遥夕下巴冲郑宇盛扬了扬，示意三个男人都出去，她和唯一的女士，“我们有话聊。” 财阀下达通知，女演员不太习惯她的态度，男演员们倒是很有眼色，自动撤出包间。 等包间门关上，孙艺珍就表达了自己的不适应，“你怎么了？”她没见过‘财阀’的那一面，顶天了见过她炫富，觉得好玩就开个酒吧什么的。 面对姐妹，尹遥夕又回归了‘穿越’的状态，还拿着烤肉夹去翻动烤肉呢，“我夹着，你剪。” 拿起剪刀的孙艺珍干脆把她手上的夹子也拿过来了，用眼神示意她说事，烤肉她来。 “郑宇盛在玩花样，什么花样不太确定，可能是想用你刺激我？”尹遥夕说着下午已经说过的猜测，问姐妹，“你信我还是信他？” 刚刚经历了一场‘告白’的孙艺珍思索片刻，“我信你，但...那哥不是那样的人。”在她开口前，先夹了块肉到嘴边，吹吹凉再喂给她。 尹遥夕扭头表示不吃，你都不信我，还吃个屁。孙艺珍鼓起脸冲她撒娇，再把肉往前送，眼巴巴的看着她，真不吃啊？ 到底还是张口叼走肉的尹遥夕嚼着肉抱臂，让她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 “你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时的情况么？就是在电梯里碰到的那次。”孙艺珍拿了片生菜边包着肉边说，“我看到《婚姻》最初的剧本时这个项目连个大体的框架都没搭起来，是我觉得剧本很有意思要是拍不成多少可惜了。草台班子一样的项目组能让我同意出演都很难，再找好的男演员基本不可能。” “那哥会答应跟制作人见一面也是我拜托他，也不算是拜托他出演更多是想拜托他接洽合适的资方看能不能拉倒更多投资。小成本、文艺片、导演是新人，还是我拜托他去见制作人。在这些前提下，喝醉了的制作人对我动手动脚，换别的男演员就算不抱着搞不好我们本来就有什么的想法，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 “宇盛哥就不是，即便有那么多前提，即便事情跟他没关系，制作人发酒疯时他还是立刻护住了我。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但我认识的郑宇盛，是个很靠谱的男人。” 包好的菜包又递给了闺蜜，孙艺珍再次把她的嘴塞满了，才往自己嘴里丢了块肉，继续说，“如果他只是连续三次跑去浦项给我送餐车，那我会相信他脑子坏了才会用那么挫的招追你。那哥脑子是真不好，大直男，蠢直男说的就是他，直男蠢起来什么挫事都干得出来。” 非常嫌弃直男蠢破天际的孙艺珍也很相信蠢直男的人品。人品这玩意儿不是一两件事就能看透的，但多年攒下的人品也很难会被一两件事毁掉。 “我信宇盛哥想追你会用一切愚蠢的招数，但是我不相信那哥为了追你跟我撒这种谎，他不是那样的人。”孙艺珍对不信她话的闺蜜说，“你要是觉得我是一家之言，或者我眼神不好看人不准，那你可以随便问什么人，在这个圈子，郑宇盛这个名字是块金字招牌。不管你去问谁，哪怕跟他不对付的人，都会告诉你，郑宇盛的为人是没得谈的。” 另一个包间里，被女演员夸赞，人品在业内有口皆碑的郑宇盛面对业内另外两个名声毁誉参半的友人，一点都不像个王者。明明三人组里身高他最高，块头他也最大，可他缩得最小，被两个气场能破两米的新搭档组团鄙视智商。 主攻手是李正宰，到底是亲生的兄弟，怼起来一点情面都不留，就差指着他鼻子骂他蠢。即是弟弟又是后辈，关键是刚刚加入这个‘小家庭’不好太过分的沅彬，也就是敲敲边鼓，但内里的意思是一样的，前辈你真的有脑子吗？ 本来刚被‘赶’出包间的郑宇盛还挺兴奋的，他以为自己搞定了兄弟的计划还超常发挥，要不是有‘外人在’他就立刻跟兄弟炫耀了。郑宇盛想拉兄弟单独走，兄弟拉着‘外人’拽着他另开一个包间，就在原包间的对面，隔一条走廊。 被推进包间的郑宇盛还很懵逼，为什么要拉上沅彬？这不是阶级敌人？怎么着，兄弟你通敌卖国？ 李正宰快速跳过傻子听不懂的事，只跟他讲重点，沅彬现在是他们的队友，两人打算携手推他上位。这话郑宇盛压根没听懂，另外两人不是很在乎他听不听得懂，一起让他先说之前发生了什么，怎么感觉尹遥夕状态不对。 心有疑虑的郑宇盛本着相信兄弟的态度讲起他们不在时发生的事，有‘外人’在他就不炫耀了，原样重复。重复他跟孙艺珍告白，孙艺珍信了，尹遥夕不确定信没信，但绝对生气了。 “孙艺珍信了？”沅彬怀疑，“你确定她信了？”那位不像是那么傻的啊。 李正宰也是这么想，不过么，“这哥要是认真的话，多离谱的谎言都有人信，反而没人会怀疑他骗人。” “怎么可能。”沅彬就不信。 摸了个烟盒出来一边丢一根烟的郑宇盛笑得很有自信，“我的话在圈内还是很有信誉的。” 接烟的李正宰点头认同；同样接过烟的沅彬哑然，忘了，这哥的人品在业内有口皆碑。 要说郑宇盛的人品是怎么攒起来的，那值得聊的就太多了。严重怀疑姐妹瞎了眼的尹遥夕为了治疗姐妹的‘青光眼’专门给朴银才打电话，询问郑宇盛是人是狗。制作人不确定老板为什么问，没给出个人想法，就跟老板讲了几件事，并非传闻都是亲眼所见。 一，某个到如今都只能算是十八线的小演员只是跟郑宇盛合作过一次，还是路人甲跟男主角的关系，基本算是不认识。那人穷得没饭吃，到处借钱，寥寥几人转了账，其中就有郑宇盛。当时距离他们合作的作品下线都过两年了，说句陌生人都没问题。但郑宇盛就是借了，数字还不小。那个十八线小演员，朴银才也认识。 二，业内某知名黄金配角在男女关系上很乱，有时会在酒局上强迫新人女演员的那种乱。但那位黄金配角在郑宇盛在的局里一般都很老实，因为郑宇盛看不惯。他无所谓两厢情愿的事，但单方面强迫，不行。这也是朴银才亲眼所见，他们一起约过几次。 三，郑宇盛出身贫寒在业内算是众人皆知，但他混到这个位置了，出身如何早就没人提。一次他电影的庆功宴，某个小演员也不知道是脑子有问题还是真的不懂事，小演员想跟大前辈套近乎，在给他敬酒时说，不知道您记不记得我，以前您母亲来我家照顾过我外婆。 “那次我也在，说什么照顾外婆不就是去当护工，或者直接就是保姆。当时整个场子都安静了，带他来敬酒的经纪人一脚踹在那个新人腿窝把人踹倒自己也跟着鞠躬，连声道歉。那傻子人都瘫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李正宰的酒杯当场砸过去，还是郑宇盛圆场的。他笑着把人拉起来，还说当年多谢你们照顾，场子就这么圆回来的。” 朴银才没直接说郑宇盛的人品如何，他说得是，“如果他冒犯了您，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 挂断电话的尹遥夕面对姐妹‘我就说吧’的表情，也觉得这其中有很大的误会，“郑宇盛那智商能做出那么圆滑的事？” “前辈智商没问题，他碰到女人脑子才不太行。”孙艺珍试图给前辈挽尊，“圈内能把仗义疏财这几个字做成个人招牌的，也就是他了，他怎么可能是傻子。他真就是直男类型的蠢，在男女问题上脑子就跟离家出走一样。那哥经常被女人骗，我都不止一次碰到过他被女人骗。也不是，他是经常被人骗，男女都能....也不对。” 挽尊的孙艺珍感觉台子还没搭起来就要被自己拆了，稍显尴尬，“那哥就是有点....天真？” 对面包间的沅彬望着神奇生物感慨，哇~这年头，盛名之下....还真有傻子。 傻子很天真的跟孙艺珍告白了，还让孙艺珍信了。李正宰确定孙艺珍信了后脸拉得有两米长，沅彬倒是无所谓。郑宇盛左看右看，你们那什么表情，这不是好事吗？ “哪里好？孙艺珍信了，尹遥夕就算是冲孙艺珍的面子也会拉黑你，这个局被破了知道吗！”李正宰怒道，“你怎么能真告白呢！” 郑宇盛很无辜，“不是你让我追的吗？” “我是让你追不是让你.....” 一声闷笑打断了两兄弟的对谈，没忍住的沅彬对上两人的视线，抬手示意他们继续，他就不掺和了。 要说明明完成度很高的局为什么就被破了，很简单。孙艺珍和尹遥夕是闺蜜，这两人不管哪一个都不可能出现姐妹相争的戏码。这两人不管哪一个对郑宇盛都没有兴趣。 李正宰让郑宇盛去追孙艺珍，目的不是真追上她跟她恋爱，而是增加在尹遥夕面前出现的频率。可孙艺珍信了他的追求，就算是为了避嫌，她也会离他八丈远，那还怎么见尹遥夕？得多蠢才会跟孙艺珍真心告白？告白了想怎么样？谈恋爱啊！ “你既然都能说出孙艺珍不是金敏熹的话，怎么就想不到，孙艺珍如果真跟你有点什么，那尹遥夕会当场宰了你？！”李正宰非常愤怒，大好的局面全完了。 沅彬假模假样的劝了一句，“也没有到死路，再想想说不定还有回旋的余地。”但他看向前辈的视线莫名带着怜悯，说鄙视其实也行。 如果算上另一个包间，前后被四个人鄙视智商的郑宇盛，在这个包间里，只反抗了两个人的嘲讽，主要是兄弟的嘲讽。我明明是按照你的要求做的，又来怪我！而且你们俩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就联手了？经过我同意了吗？关键是，为啥我不知道？？？ 另一个包间里的尹遥夕也很疑惑，为啥她没看出来郑宇盛有个仗义疏财的人设，只看见了那家伙即怂且蠢？ “他再怎么疏财也没理由给你花钱吧。”孙艺珍倒是可以理解，“你又不需要他给你钱，不过他追过你的话，他肯定给你花过钱。那哥思路很老派的，认为花钱这种事就应该男人干。” 尹遥夕莫名想起在‘丹麦’刷卡付账的傻子，她到现在都认为那是很蠢的行为。她都把钱包给他了，他还坚持刷自己的卡，偶尔她买了很贵的东西，能看到他片刻的迟疑。当时她就想吐槽，我卡给你了你不用，非得坚持男人的自尊心又心疼钱花太多，这不脑残么！ 不想聊什么花钱问题的尹遥夕把话题拉回来，“所以结论是你认为他真的喜欢你？想追？” 孙艺珍摸了摸耳垂，苦着脸开口，“我也说不好。” “那你打算怎么办？”尹遥夕先说，“你要是因为一个男人跟我叽歪，我就把你沉江！” 好好站在岸边的孙艺珍上手就给了她一下，打得尹遥夕冲她叫，又被揍，这次更像是摸。 揉着她脑袋的孙艺珍哭笑不得的开口，“我看起来是那么想不开的人么。” “你都快把他说成好男人的典范了。”尹遥夕看她就没想开过，“你看看你对沅彬的态度，就差说他是个渣渣，换成郑宇盛，那就是哪哪都好，还仗义疏财，还很靠谱，多好的男人。” “别的不谈，沅彬真不....”孙艺珍看她瞪圆了眼睛，轻‘啧’了一声，“好好好，沅彬很好，行了吧。”不想聊渣渣，“宇盛哥人好归人好，不代表是个好人就能成为好恋人啊，他那种好人适合当朋友，不适合当恋人。” 尹遥夕斜眼看她，“该不会是借口吧？” “真~的。”孙艺珍给她细数好男人的N多缺点，“他仗义疏财就代表他对钱财的规划很弱，李正宰跟他关系很好你知道吧？他们俩已经一起投资过两三个项目了，都亏了。我是不知道他们俩谁挑头要投资但大概率是李正宰挑头，那哥被忽悠上了贼船。” “朋友之间，一起投资亏了两三次没闹矛盾还愿意做朋友，做好朋友，搞不好下次还愿意一起投资，这样的朋友就是绝世好友。可这样的男人如果是男朋友，女朋友能愁秃头。” 撩了把秀发的孙艺珍接着说，“你见过金敏熹就应该知道她和李正宰之前在一起过，我是不清楚他们恋爱的具体细节，但我听说他们俩约会都会带上郑宇盛，这操作我看不懂，我也不能接受。我只想跟我男朋友约会，不想我的男朋友带着他的兄弟跟我约会，那也太奇怪了。” 尹遥夕囧了一下，“真的假的？”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孙艺珍其实也不确定，只是道听途说么，但是，“那哥朋友很多是可以确定的，走到哪都有朋友，再加上仗义疏财。这就代表，他的时间和金钱更多都花在朋友身上，那还有多少时间能陪伴女朋友呢？我希望我的男朋友可以花更多的时间陪我，而不是陪他的朋友。你难道不是吗？” “我是男朋友只能陪我。”尹遥夕可霸道了。 孙艺珍就笑，“所以啊，那哥只适合当朋友。” 勉强放心的尹遥夕想了想，伸手，学大佬，“手机给我。” “干嘛？”孙艺珍倒是没学她，直接就把手机给她了。 “拉黑郑宇盛！” “.....哦。” 对面包间里，并不清楚自己被拉黑了的郑宇盛刚刚搞清楚他的前路一片黑暗，真的是一点光都没有。李正宰烦得恨不得直接揍他，看了一场好戏的沅彬却在思索后给他们开辟新道路。 “其实....”沅彬等他们看过来，慢悠悠的开口，“赌一把的话，说不定能绝地求生。” 李正宰瞬间跟上他的思路，又摇头，“他干不出来。” “带我聊一个，什么就求生了。”郑宇盛要求加入话题，“怎么求生？” 求生的方法就是盯死孙艺珍，既然郑宇盛都告白了，孙艺珍也信了。以两人的关系，孙艺珍就算会躲他，却不会往撕破脸的方向去。到时候..... “我不行。”郑宇盛连连拒绝，“我真的不行，骗一次就算了，一直骗我就不用做人了！” 李正宰白眼一翻，他怎么说来着，“我就说他做不到。” 沅彬认为做得到，换个忽悠的方法，对郑宇盛说，“你这么想，你没有伤害孙艺珍，她本来就是拒绝你，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我们的目标又不是她，是让尹遥夕看见追她的你。” “那也不行！”郑宇盛没那么好骗，他对兄弟不设防对‘外人’还是有警惕心的，“我一直纠缠艺珍会让她很难做，女演员的名声出现瑕疵就很难弥补。” ‘外人’看向‘内人’，你咋说？ 沉思片刻的李正宰指着沅彬戳兄弟七寸，“他们俩睡了。” “呀！”郑宇盛怒了，冲兄弟去的，“你有病啊！” 沅彬乐了，这都能生气？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还得被提醒？ 李正宰就是要他生气，明确的知道如何挑起兄弟的怒火以及战斗欲，“你不干，他们俩会一直睡，睡到....” 抬脚就踹过去的郑宇盛被李正宰一肘子怼趴下，后者踩着前者的底线蹦跶，三句话不离‘睡’，怒怼三十句。郑宇盛被气得都要冒烟了，沅彬在边上幽幽的冒出一句，我们离一日就差一句话。 郑宇盛安静了，李正宰满意了，三人重新坐好，来聊聊攻略财阀r尹遥夕的计划。这个计划的别名是拯救沅彬，由沅彬本人和李正宰一起控场，郑宇盛当个工具人，只要按说明书执行就行。 说明书在撰写核心纲领时两位做计划的大佬有了矛盾，核心矛盾。 沅彬让郑宇盛装大佬，在花丛中游走的大佬，理由是，“尹遥夕喜欢攻防战，你想让她对你有兴趣，就得让她产生征服你会有快|感的错觉。你可以借着孙艺珍去撩拨她，刻意撩拨都没关系，她享受走钢丝的危险。” 李正宰也让郑宇盛装大佬，但要是专情的大佬，理由是，“那就是个小姑娘，幻想中的完美男人必然是专情的。你冲着孙艺珍去就冲着她一个人去，要做到无视尹遥夕，这样她才会想探究你的兴趣由何而来。一旦有了好奇心，这个局就成了。” “这不也是挑起征服欲吗？”沅彬不解，“专情怎么玩？玩过了头，他就真被拉黑了，你就不怕尹遥夕直接逼他退圈？” “不会。”李正宰张嘴就反驳，还想继续又想什么把话咽回去了，只说，“按照我说的就行。” 沅彬不赞成，“按我说得比较快。” “要不....”郑宇盛默默举手，“我能不能先自己试试看，就老老实实的追不玩那么多花活儿，行吗？” 本来因为核心冲突要产生矛盾的新搭档组团看向工具人，用眼神示意工具人闭嘴，这边聊正事呢！ 正事一直聊到后半夜也没统一想法，只能暂时分开，因为尹遥夕要走，呼叫沅彬。 沅彬走后，李正宰才详细跟兄弟解释那人为什么想跑，还把之前没跟沅彬说的话，告诉兄弟。 “你信我，尹遥夕就是个小姑娘，可能看着很凶残，抬抬手就能让我们生死不能。但她没那个想法，往大了说是没把所谓的艺人放在眼里，往小了说就是她不会因为恋爱分手这种事就毁了一个人的事业，男人没那么重要。” 李正宰严重怀疑沅彬搞错了情况，那人想跑是怕跑不掉会被套牢，不敢说‘分手’也是怕说了会被报复。但在他看来，沅彬即低估了尹遥夕凶残的程度，也高估了尹遥夕喜欢他的程度。 不过这话他当然不可能跟沅彬说，说开了，那人就不想跑了。天堂就在眼前触手可及，谁能忍住不伸手。 郑宇盛当然是更信他，但他还是想问一句，“沅彬值得信吗？” “他看不穿就值得信，等他看穿了就信不过了。” “看穿什么？” “爱情游戏是小姑娘的众多玩具之一，即重要也不重要。” 郑宇盛沉默片刻，“没听懂。” 李正宰斜了他一眼，亲生的兄弟，忍了，“他脸太大自视甚高以为尹遥夕会扒着他不放。” “怎么可能。”郑宇盛秒回，“沅彬哪有那么蠢，光看尹遥夕的脸就知道她怎么都不会.....” “她的脸太有欺骗性，性格也很割裂。”李正宰打断他，“我就上过当，以为看透了她只是表面厉害内里十分好骗，沅彬可能也上当了。他以为她好骗才会顺势玩一局，后来发现她不好骗了，再玩下去死得是他，自然想跑。等他再往前走一步，能发现她确实好骗也确实不好骗，我们的局已经做成了，不需要他了。” 皱起脸的郑宇盛纠结，“什么叫好骗又不好骗？” “就是沅彬没那么容易发现尹遥夕对他的喜欢不过如此，她喜欢他跟喜欢一个玩具差不多。”李正宰让他别那么多问题，“你就信我，等我们把你弄进剧组，你奔着孙艺珍去就行。记住了，盯着孙艺珍，不要搭理尹遥夕！就算她主动找你，你也别搭理她！一定要记住，你喜欢的是孙艺珍，只喜欢她！” 李正宰现在唯一的烦恼就是，“以沅彬现在的状态，等你进了剧组，尹遥夕就不会搭理他了。一旦尹遥夕不搭理他，沅彬很快就会明白他错失了多好的机会。”到时候队友少了一个，敌人又会多一个，攻略难度加大了啊。 “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尹遥夕不好骗。” 回程的车里，尹遥夕正在跟沅彬发脾气，小脾气，她很不爽之前‘男朋友’为了秀恩爱组了个这么挫的局。沅彬一边稳住吃醋的人设，一边哄着她，哥哥只是吃醋了。 小脾气说来就来，说哄好也就哄好了的尹遥夕又进入跟‘男朋友’甜蜜的环节中，什么郑宇盛，不重要，哪有跟‘男朋友’开心重要。 开开心心的恩爱情侣渡过了欢乐的夜晚，没玩太过，明天还有事呢。隔天起床，还是一起手牵手去见孙艺珍，这次排戏导演也会来，尹遥夕现在最关注的还是纯情要怎么表现。 女演员们和女导演在又一次白天包场的夜店包间里研究如何再激情戏里表现纯情，男演员本来在里面看着，中途接到制作人的电话就出来了。 朴银才打电话来提前预警，“郑宇盛想客串‘铭轩’，你OK吗？” 金铭轩是剧本里一个边缘角色，新婚夫妻偶然在超市遇到花店老板，坐下一起喝杯咖啡的过程中，不管是妻子还是丈夫都想跟花店老板交个朋友。此时他们俩都不知道花店老板的性向，妻子灵光一闪说是可以介绍一个人给花店老板，还夸那个男人很不错，要组织一场相亲。 这个相亲对象就是金明轩，他是丈夫的好兄弟，设定是个玩咖，类似性转版的花店老板只是性向为女的那种花花公子。出场的戏份很少，也就几场戏，相当于客串。 接到电话的沅彬一边想着李正宰动作挺快，很是欣赏他的执行力，一边跟制作人说，“我有什么好不OK的？” “尹遥夕对郑宇盛好像有点....你懂的吧？”朴银才说这个不是选边站支持沅彬，而不是不想项目出问题自然先顾及男主角的想法，“就是个客串，你不想我就回了。” “你都说就是个客串，我有什么可在意的。”沅彬笑道，“这点自信都没有，我不如把男主角让给他。” 朴银才笑骂他一句，随即便说，“那就这么定了。” 客串、小角色、戏都没几场。就这么小的一个角色，艺人合约都签了，尹遥夕都不知道剧组的演员团队又多了个熟人。制作人没告诉老板的原因也是认为没必要特意提起，芝麻绿豆大点事还事无巨细的跟老板汇报，那他还当什么制作人，当助理不就行了。 尹遥夕没再见过郑宇盛，尹遥夕三不五时就能听孙艺珍提起郑宇盛。 “他又来了！又来！我真是....”孙艺珍都无奈了，“也就是他藏得好剧组没发现，但凡他露出一点我们的绯闻就满天飞，经纪人都不相信我说我们没什么的话了，宣传组甚至都准备好了应对被拍到的公开文案，我....我....”她想骂人。 尹遥夕帮她骂，一连串脏话出口，中美日韩，四国语言连番上阵。孙艺珍听得很爽的同时也很诧异，你还会日语？ “国内最早的轻工业是日本搭建的，我怎么可能不会日语。”尹遥夕笑道，“心情好点了吗？”听她唉声叹气的说好了，再帮她骂两句，她那边要拍摄了，电话也就挂了。 电话一挂，尹遥夕就拉下脸，郑宇盛这是找死？那我送你一程。 财阀打了通电话出去要给艺人个警告，另一个艺人就在她身边，情人们正亲亲热热的在家看电影。 尹遥夕原先躺在沅彬腿上，享受大狮子的梳毛待遇，正开心能就接到了不开心的电话。不开心就坐起来了，她不开心让她不开心的人就得倒霉。 “让郑宇盛出国，一年内我不想在首尔看见他。” 财阀就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一句话，说完就挂了电话，满意了，又倒回恋人的腿上，开心了。 沅彬呼吸都放柔，脑子里飞速宣传如果自己被‘赶出国’能去哪，心跳直逼一百八有种腿上多了个定时炸弹在飞速倒数的惊悚。他愣怔时被尹遥夕捏了下手，回神望过去。 巧笑嫣兮的姑娘，冲他笑得甜甜的，“跟你说话呢~” “我有听~”沅彬低头亲亲她，笑叹一声，“完了，我都还没走，现在就开始想你了。”又是一声叹息，“为什么电影要宣传，宣传期我就没办法陪你了。” 情话如此之甜，甜蜜的情人就在眼前，那还看什么电影，多的是甜蜜游戏能跟情人玩啊。 五月，奉俊昊的《母亲》即将上映，电影定档五月二十八日。 5月20日，大好的日子，沅彬被奉俊昊在电话里骂得狗血淋头。 “你TM以为你抱上个大腿我就拿你没办法是吧！沅彬我告诉你，你来也的来不来也得来！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在这个圈子混！” 这通电话的通话时间一共就七分钟，沅彬被骂了六分半，剩下的三十秒是他想解释，奉俊昊不想听。 没有一个导演想听演员解释他为什么不参与宣传，而要不是这通电话，沅彬根本不知道，他不参与电影宣传。这通电话让悬在头顶的利刃落在脖颈之处，危机就在顷刻，沅彬联系了李正宰，你速度还是太慢，我推你一把。 5月21日，也是个大好的日子。这天，《首尔体育》刊登头版头条，经典荧幕情侣疑似要变真情人，有图有真相，孙艺珍和郑宇盛在这天成了国民热议话题。 新闻头版在大清早就放出，这个点尹遥夕还没醒。这个点孙艺珍醒了，被N多打来询问的电话吵醒的，其中一个电话让她迅速打电话吵醒了尹遥夕。 “郑宇盛要演铭轩你同意？你在想什么啊！” “嗯？什么铭....他要演铭轩？金铭轩？谁同意的？” “你啊！你！朴银才说沅彬没反对！你什么毛病！” 孙艺珍想撬开姐妹的脑壳看看，“你们俩耍花腔为什么我遭殃？我哪得罪你了，你哪想不开？！” 尹遥夕缓缓睁开眼，眼底的睡意还没完全消散，属于财阀对事关己身时的机敏已经覆盖了少女的懵懂，“从头说，沅彬同意郑宇盛演金铭轩？什么时候的事？” “你不知道？”孙艺珍愣住，“你怎么会不知道？不是，等下，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打电话问下朴银才。” “不用，你别管了，你拍摄，我来处理。”尹遥夕让女演员好好工作，男人的事她来解决。 男人正好端着橙汁来开门，看她醒了，笑眯眯的走向她，“刚想叫你呢，早餐好了。” 此时距离‘第七天’已经过去大半个月，大半个月尹遥夕每天都有爱心早餐，时不时还会有爱心午餐，两者经常结合为早午餐具体看她什么时候醒，晚餐一般是出去吃。这大半个月，尹遥夕每天都很开心，因为情人一直都很甜啊。 抱着被子倚在床头的尹遥夕接过情人的爱心果汁，仰头接受情人甜蜜的早安吻。 果汁她抿了一口，早安吻也就亲了一下。随后起床、洗漱、换衣服。 情人们好像都不知道报纸上报道了什么，家里的电视也没开，家里确实也不订报纸。尹遥夕在这个家住了就半个月，这间屋子已经有专属于她的更衣室了。 换好衣服的财阀站在穿衣镜前，用食指的指尖点了点镜子里的小傻子，你被人玩了哦~ 半个月前，沅彬对李正宰说‘天长日久，再美的皮囊也会厌倦。’当时他是真心的，时隔半个月，看到一袭红裙从更衣室出来的尹遥夕，他也很真心的享受美人对眼球的净化。 半个月其实不长，不够沅彬完全免疫倾国倾城的美人；半个月，够长了，妲己的恋爱很少有那么长的，不对，应该说是玩伴。 毕竟，天长日久，会厌的。 更衣室外，男人捧着女人的脸落下一个亲吻，也说出一句情话，“你今天很美。” “谢谢~”尹遥夕摸摸他的后颈，“我也觉得你很帅，不过我们该告别咯~” 沅彬微愣，不解的看着她，“告别？你要去哪吗？” “要去见新帅哥啊~”女人的拇指还在男人的后颈摩擦，唇边的笑还是那么甜蜜，说话的语气也无限接近情话的语调，她的另一只手还环在男人的后腰，明明是那么亲密的姿势，那么甜蜜的语调，说出口的话却是.... “我们之间好像产生了一些，小误会。”尹遥夕冲他眨眨眼，示意误会特别小，很容易说开，“我以为你在说出未婚夫的身份你预定时那份豪言壮语是当真的，我也以为你说想陪我不想去宣传期也是真的，不过我都误会了，对吗？” 沅彬隐隐感觉哪里不对，但人设不能崩，露出疑惑的神色，“我不明白？” “没关系，是我误会了，你想明白就明白，不想就算了。”尹遥夕探头亲亲他，勾着他后颈的手一路下滑跟环腰的手交叠，笑吟吟的望着他，“多谢招待，我玩得很开心，好长时间没这么开心过，素太久还是不太行，偶尔也得开个荤。” 没来由的恐慌袭上心头，沅彬压下不明缘由的心绪，转而不再装傻，都不是傻子，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再装下去就没必要了。 “我应该说句抱歉吗？”沅彬也亲亲她，“如果没有那些误会，我们还可以继续的。” 尹遥夕皱了皱鼻头，有点可爱呢，“你得跟艺珍说声抱歉，那姐姐都快气死了。”顺便问一句，“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呢？” 学她皱鼻头的沅彬也萌萌哒，“易地而处，你是信你听到答案，还是见到的事实？” “易地而处，我会问的。”尹遥夕笑了，“财阀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财阀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无聊。对了，症结点在哪？今天出了事，那就是昨天？昨天我做了什么？”歪头思索，“郑宇盛？啊，我让他出国？” 沅彬颔首，“祖国都没了，有点可怕。” 笑出声来的尹遥夕对格局有限的艺人说，“你误会的还挺多，让艺人出国很简单，强迫他出国也太麻烦了，让他自愿更容易啊。娱乐圈又不是只有韩国有，戏约也不是只有韩国有，给他个国外的邀约，大导演、好项目，他自然就出国了。” “看在大家开心一场，我教你个跟我们相处的小技巧，你眼里能只手遮天的财阀们，一般不轻易树敌。我们很友善的，你出道以来捐赠的所有善款可能还没我一年捐出去的钱多哦。如果有下次，如果你会碰到另一个我，另一个我们，我建议你最好先问问，不然才是吃了大亏呢。” “对了，奉俊昊那边我会让人去打招呼的，抱歉，给你造成了麻烦。不过我也是误会了，要我原谅我啊~” 财阀放下环腰的手，艺人笑容微僵，慌乱的心绪要压不住了，硬压。 男人也松开手，女人后退两步，伸手。 “沅彬xi，多谢款待，改天见。” 沅彬定定的看着那只手数秒，浅浅的吸了口气，吐出的同时握住了那只手，一触即分。 “尹小姐，多谢指教，改天见。” 第51章 第十四章 《母亲》上线, 作为第二主演的沅彬跟着剧组天南海北的跑宣传。这个项目完全符合他加入的预期，当他走过了戛纳的红毯再回国，什么兵役丑闻就不存在了, 他再次杀入市场, 成为各大品牌方的宠儿。 等他跑了一大圈再回韩国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他跟尹遥夕完全没有联系过，那女人就这么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沅彬以为他会松一口气, 这是最好的结局，也是他精心谋划的好结局。可不知道为何，事情进展如此之顺利，总让他隐隐觉得不安, 隐隐感觉他忽视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可他想不起来他遗忘了什么。 又过两个月，宣传期暂时告一段落，夏天也过去要入秋了，另一部筹备很久的电影总算走到了开机前的准备期。 明天就是《婚姻》的剧本试读会, 今天许久不见的特殊三人组又约在了一起，李正宰约的局。他跟自家兄弟说, 约人是为了确定一下沅彬现在是敌人还是队友，但跟沅彬说的见面理由是, 我们两的交易是我帮你脱身你帮我推人上位, 如今你脱身了，就该帮我了。 隔了小半年耳畔又出现了‘尹遥夕’这个名字，沅彬有些恍惚, 居然都过去三四个月了，继而就变成鄙视，这都三、四个月了你们一点进展都没有？ “她不在国内。”李正宰告诉他不是他们不给力而是当事人神隐, “尹遥日说她想去看企鹅，跑南极去了，要不是电影要开机都未必会回来。” 沅彬失笑，“财阀的兴趣还真是与众不同。” 光凭对方能表现出‘你们太不给力’的态度就让李正宰确定，这人什么都没发现，那既然还是队友，就可以聊正事了，“明天剧本试读会，也不需要你特地做什么，只要.....” “我之前就想问，他的事为什么一直都是你跟我谈？”沅彬打断他的话，侧身看了眼在阳台抽闷烟的当事人，再转回来看向‘傀儡师’，“你的小木偶真的想追人吗？怎么感觉你在逼良为|娼？他看着没什么追人的想法。”倒像是失恋许久走不出来。 他们在一家酒店里的酒吧约见面，包间大的装下三十人都绰绰有余，现在就他们三个人，面对面坐在沙发边交谈的还就他们两个，屋子显得格外空荡。就这么三个人，其中一个还蹲阳台不过来，怎么看都很奇怪。 李正宰隐晦的翻了个白眼，那要不是亲生的兄弟他早跟对方断交了。他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那傻子良心不安。” “良心？”沅彬一乐，“对孙艺珍啊？扯上良心不安的话他该不会要追到了吧？” “完全相反，孙艺珍把他拉黑了。”李正宰说，“你出国前他接到一个很好的邀约也出国了，国外的项目。忙着工作就没再跟进这件事，前天才回来，回来后我帮他联系孙艺珍，电话怎么都打不进去，应该就是被拉黑了。” 沅彬不解，“拉黑了还良心不安什么？” “他觉得孙艺珍猜到了什么才拉黑他，猜到了却没有拆穿还给他留了面子。人家特意给他留了面子，如今又要去骚扰人家，他自然良心不安。”李正宰讲起来很是嫌弃，“脑子有问题！” 同样这么认为的沅彬都理解不了‘傻子’的逻辑，这有什么好良心不安的。猜到了不是更好，更方便操作啊。 临时组队的队友们意外的三观相合，聊起套路一个女人的事一点负疚感都没有。唯有阳台边抽烟的郑宇盛独自悲痛，他怎么就混到下三滥的地步了呢？追一个女人为什么要搞那么多事？？？ 想接近一个身份特殊的女人要玩很多花招，不管郑宇盛能不能接受，他都成了傀儡师手上的木偶，被线操纵着。但要说他在这件事里全然无辜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傀儡师们是在为他出谋划策，他要是真就什么都不想干李正宰也不可能强迫他，无非是当了xx还想立个牌坊。 沅彬就是这个想法，认为号称有良心的郑宇盛不过是沽名钓誉，昨晚还一副抵死不从的样，今天演得比谁都真。 今天是剧本试读会，剧组定的时间是八点，沅彬七点五十到的时候大会议室里人差不多都坐满了。他进来屋时，正巧看到郑宇盛伏小做低的同孙艺珍说着什么，后者怎么看都不是很想搭理他，但工作场合又不是做太过，两人就凑在一起在满是人的会议室行程了双人空间。 双人空间在不知情的其他剧组成员眼中看起来有些暧昧，此前这两人还上过新闻呢，虽说孙艺珍那方发了通稿表示大家只是友好的前后辈关系，但郑宇盛可是什么消息都没露，内里到底如何鬼知道，不少人猜这是在追，还没追到。 组成双人空间的两位当事人可一点都没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有多好，孙艺珍极其无奈，她都抱着惹不起躲得起的态度了，这哥就算不会看眼色也不是瞎啊，还凑上来？郑宇盛也很尴尬，他其实想道歉，又觉得兄弟劳心劳力搞了那么个局，他要是道歉了，岂不是背刺兄弟？ 就在郑宇盛左右为难之际，余光瞄到了沅彬，连忙伸手招呼，把他按在座位上跟孙艺珍聊，他借口要抽烟躲出去了。 莫名其妙的的沅彬看他‘逃窜’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也懒得拆穿他，就找了个话题跟孙艺珍聊，聊她最近在忙什么。孙艺珍不想聊这个，她想聊点正经事。 “那前辈....”孙艺珍用眼神示意他，你懂吧？ 沅彬装傻，“怎么了？” “.....非得说明白吗？” “不用不用，你说。” 笑出声的沅彬伸手示意她可以开始了，孙艺珍按了按眉心，“等下聚餐和之后的拍摄，你能帮个忙啊，也不用多做什么，只要帮忙挡一挡就行，如果他要来找我，麻烦你在我身边挡一挡。” “不需要我吧。”沅彬详装不解，“聚餐、拍摄，你都跟尹遥夕在一起，他也没办法跟你单独相处。” 孙艺珍头疼的就是这个，姐妹莫名有自信郑宇盛是冲她去的，不管姐妹的自信从何而来，尹遥夕不会随便说这种话。那就算只要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郑宇盛就是脑子坏了干出这么挫的事，她更不能当个傻乎乎的工具人啊。只是这话不好跟沅彬讲，她不清楚对方知道多少，干脆就不说。 “只有我跟遥夕在一起，他凑过来也会让人侧目，我们到底是两个女孩子，多你一个就不同了。”孙艺珍双手合十，“拜托，帮个忙。” 同样双手合十的沅彬拜托回去，“不是我不想帮，是我跟尹遥夕都分开了，再凑上去，算怎么回事呢？” 孙艺珍一愣，“你们在一起过吗？”看他也愣住，茫然，“你们不是就....我不知道，玩乐？”跟玩伴有什么好尴尬的？ 哑然片刻的沅彬笑笑，“那就当我想太多，我可能会尴尬。”转而试探，“她不会吗？” 不是很懂他为什么认为尹遥夕会尴尬的孙艺珍也就是笑笑，“可能吧。” 为什么沅彬认为尹遥夕会尴尬？因为他们在一起时确实甜蜜，因为他们分开时也很甜蜜，因为他们分开后，就在上个月他拿下了尹家旗下的一个食品的亚太区代言。 最重要的就是那个代言，沅彬并非自视甚高的人，但他不免会想，那份代言是否是对方还有迷恋的信号呢？ 踩点到场的尹遥夕在楼梯口遇到了‘图谋不轨’的郑宇盛，本来没在意路人甲，可路人甲看到她反倒做出无视的态度，给她逗笑了，这家伙装模作样也装得像一点，你真无视我别故意扭头啊，好好上来打个招呼才是不在意的态度。 故意走到他背后停下的尹遥夕都能看见他高高竖起的狗耳朵，也不出声，就那么站着，看那只大金毛能装到什么时候。 金毛哥硬是不回头，就跟感觉不到背后还站了个人一样，死都不回头。尹遥夕大概等了有三、四秒，不耐烦了，一声嗤笑，抬脚走人。 郑宇盛的脑袋随着她的脚步声挪动，她走到右后方，他就面朝左前方；她绕到正后方，他就直视前方；她到左后方了，他的脑袋就绕去了右前方。总之，一直到尹遥夕拐进屋，郑宇盛都始终维持着后脑找对着她的姿势。 脚步声近了屋，郑宇盛吁吁出了一口气，给自己打气，他做得很好，完全按照兄弟说的无视她，他全程都没拿正眼看她，做得好得不能再好了！ 剧本试读会的进度才是无限好呢，今天来的很多人都是不知道尹遥夕有什么来头的，大概能从导演和制作人的态度判断她不太好惹，也顶多当她是有背景的新人。光看新人的容貌和她有背景这两条叠加，不少人都担忧新人只有脸能看，等剧本一读，实际表演还无法判断，演技基本不用太担心是能分辨的，这就是无限好了！ 上午的会议顺利结束，中午休息一小时，剧组提供简餐，想在会议室里吃或者出去吃都行。为防止大小姐不合群，也是防止有人来找大小姐打听什么不合适的话，制作人叫上导演和主演们去另一个小会议室单独用餐。 沅彬本来不太想去，感觉不是很安全，哪怕尹遥夕一整个上午好像都没对他表现出‘迷恋’，但他怎么想都怀疑那是‘欲情故纵’。大会议室里人多还好，就剩几个人，怎么想都不安全。可全员都去，还是制作人提议的，他又没理由拒绝，也就去了。 小会议室里是张八人位的长方形桌子，沅彬等尹遥夕坐在右手边的第一排，顺势就拉着左手边靠近门的最后一个位置要坐下，尽可能预防正面接触。 孙艺珍却先拉开了身边的椅子招呼他，“一起吧，我让助理去买了吃的。” 微愣片刻的沅彬还在想怎么拒绝才合适，郑宇盛抢先上前，坐下了。孙艺珍好悬没翻白眼，制作人看得一乐，就说这两人有情况。导演左右看看，直接问，新闻该不会是真的吧？ 这一问，全场安静。打破尴尬的是尹遥夕，她起身让闺蜜跟她换个位置，这样她坐中间，郑宇盛就没招了。沅彬也没招了，对面的人坐正中间，他坐哪好像都很危险。 慢一拍发现自己说错话的导演连忙推着唯一还站着的演员坐下，就是之前沅彬选好的左边的位置，导演自己坐在中间，边上是制作人。一行人刚坐好，孙艺珍的助理来敲门，食物买回来了，随后接连两个助理敲门，制作人和郑宇盛都让助理去买了东西来。 女演员给自己和姐妹买了两份沙拉，要上镜了得控制一下；给其他人带的是寿司便当，放在桌子中间让大家随意取用。 尹遥夕对吃草兴趣不大，对边上生牛肉刺身更有兴趣，还问又开始装死的大金毛，“你要增肌？” “....嗯。”郑宇盛迟疑片刻，把刺身往她面前小幅度的推了推，超小幅度的挪动。 导演没看见他的小动作，就好奇，“你的身材还需要增肌？新项目的角色难道是运动选手？” “大陆的武侠片，听说要演个侠士。”朴银才消息很灵通，找郑宇盛确认，“我听说你们光是投资就有一千四百万？大制作啊。” 孙艺珍刚戳了个虾仁就抬头了。“一千四百万的大制作？” “美金。”朴银才强调货币单位，“绝对的大制作。” 郑宇盛余光看着夹走生牛肉的筷子尖，心不在焉的回，“没那么多，起码我知道的没那么多，最多八千五百万RMB。” “那也是大制作啊。换成韩元的话....”导演摸着手机要看汇率，边上的沅彬幽幽报出，“一百六十五亿上下。” 导演倒吸一口凉气，制作人嘴里啧啧有声，女演员沙拉都不想吃了。 唯有尹遥夕咽下生牛肉后用手肘戳了下边上参与大制作的郑宇盛，“你买的哪家，有点涩。”筷尖冲着白灼虾的餐盒，“我要那个。” 郑宇盛表情僵了僵，手却很老实的夹了虾子，一手筷子一手勺子给她剥虾。不是他不想直接上手，是他不想出去洗手，这是最后的倔强，哪怕知道尹遥夕不吃手不干净剥出来的虾子，他也不会出去吸收的！ 导演、制作人加女演员直接聊起了异国的大制作，沅彬一边参与他们的话题，一边忍不住瞄对面那个想立牌坊的，不知道他在折腾什么，大男人吃个虾还那么作？ 尹遥夕也觉得边上的大金毛很作，“你去洗个手不就完了。” 金毛不理她，金毛埋头剥虾，金毛跟那虾是要剥给自己的一样，好不容易剥出一个虾仁来，恰好制作人又跟他打听，大制作预估的收益是多少。他就放下了手上的剥虾工具，虾仁就那么放在饭盒上，超小幅度的侧身方便隔壁夹走，他自己一脸严肃的跟制作人讨论，大制作预估收益暂时不清楚，但如果票房没过亿就是亏了。 由于剥虾工具不给力，剥一粒虾仁需要十秒，吃掉虾仁却一秒都不用。尹遥夕觉得虾仁也就那样，转向还在蠕动的章鱼刺身，想尝试吧，又不太敢，总觉得有点猎奇。 夹了一小节章鱼脚的尹遥夕先放郑宇盛的餐盒里，让他试个毒。金毛总算正眼看她了，很不赞同，“你不会喜欢吃这个。” 尹遥夕想了想，也是，转头就去跟姐妹说，“你知道南极的科考船上都吃什么吗？” “企鹅？”孙艺珍瞎猜。 “咦~企鹅那么可爱！”尹遥夕仿若姐妹是个恶魔，孙艺珍就笑，“那吃什么？” “鳕鱼啊，那边好多鳕鱼，其他鱼也多，我吃鱼都快吃吐了，不然就是各种速度食品。”尹遥夕讲起科考船的悲催生活，自觉吃了大苦。 孙艺珍就好奇，那你干嘛去？尹遥夕表示，没去过么，好玩啊。 饭桌自此分成两拨，女演员们凑在一起聊南极的二三事，其他人聊海那边的市场就是广阔。沅彬明面上参与的是‘大市场’那一波，暗地里总忍不住去听关于南极的企鹅远看可爱靠近就太臭了的故事。 还别说，虽然大家各聊各的，饭桌上却挺和谐的，没有任何‘纷争’。饭吃完，烟鬼们出去享受饭后一根烟了，屋内就剩两个不抽烟的女演员。 孙艺珍这回百分之百相信姐妹说的，“郑宇盛绝对脑子有问题，他摆明了喜欢你，非得从我这绕一圈干嘛？”她没瞎好不好，看的明明白白，那哥整顿饭都没往她这边瞄一样注意力全在姐妹身上。 “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尹遥夕早就说了啊，“我说他脑残，你非得说他不是那样的人。” 无限郁闷的孙艺珍嘟囔，“他真不是那样的人。” “事实胜于雄辩。” 本来因自己安全都不想过多插手的沅彬，又感受到了‘危险’，就忍不住叫郑宇盛到一边单聊，聊大哥你给点力啊，难道你兄弟没跟你说吗，盯着孙艺珍，别冲着尹遥夕去！ 郑宇盛傻眼，“我一直都没搭理尹遥夕啊。”这一上午，除了互相讲台词，他就跟她说过一句话！这还叫冲着她去？！ “你费劲吧啦的给她剥虾谁看不见啊？”沅彬按了按眉心，头疼，“你如果做不到李正宰的方法就用我的招，刻意当着孙艺珍撩拨她，就故意撩。不管是我的建议还是李正宰的想法，你随便用哪个，别弄得这么不上不下的，她又不傻，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郑宇盛头比他疼，脑壳都要炸，“我疯了吗！” “二选一，要不听我的，要不你听李正宰的，都不行你就放弃吧。”沅彬以仅剩的‘良心’劝告，“你这么玩下去不会有结果的。” “听你们的一定有结果？”郑宇盛试图反抗，他还是想做个人。 沅彬笑看他一眼，“李正宰不知道，我的成果不是很明显吗？” 郑宇盛郁闷了，苦大仇深的抽了根烟，再度上‘战场’。 战场并不在职场，会议上演员们就只是演员，谁都没有搞什么幺蛾子，会议结束制作人召唤聚餐才是新的战场。 怎么都不想用‘外人’招数的郑宇盛左思右想后还是选择相信兄弟，会议刚收尾，大家还在收拾东西，他就凑到孙艺珍边上去了，想帮她拿装剧本的包。孙艺珍自认为已经看透他了，先把包给助理，再抢过没带助理来要自己拿包的尹遥夕的包塞给他让他拿着。 掌心被挂了个包带子的郑宇盛僵住，尹遥夕在边上乐，这部戏意外的有意思。等郑宇盛天人交战后把包又递给了助理，示意对方拿，这出戏的走向就开始不对了。 大家一起下楼，女演员们手挽手走她们的，一直都啥事，要上车了。孙艺珍示意尹遥夕跟她走，坐保姆车，省得还要开车。姑娘们一前一后上了车，助理要关门了，郑宇盛从身后冒出来，也上去了。 女演员的助理很懵逼，女演员本人想翻白眼，蹭车的尹遥夕笑得不行，郑宇盛就硬坐，就不下去。 车开起来，郑宇盛就找话题跟孙艺珍搭话，找的话题很妙，是问她有没有兴趣出国去碰碰国外的团队。聊这个，孙艺珍还镇有兴趣跟他聊，聊工作么。 两人聊了一路工作，中途孙艺珍几次想把话题拉到尹遥夕身上，郑宇盛都把话题岔开。尹遥夕随便这只金毛怎么折腾，也懒得听他们说，自顾自的玩手机也玩得挺开心，一点都没有被‘孤立’的尴尬。 孙艺珍有几次尴尬，不然也不会想把姐妹拉入话题，但姐妹好似无所谓，也就不管了。 下了车，进店换鞋处，郑宇盛伸出胳膊示意孙艺珍扶着。后者没搭理他，尹遥夕更是直接无视。到了包间，郑宇盛坐在了孙艺珍边上，搞得孙艺珍骂人的心都有，四处找沅彬到了没。 沅彬没到，找了个还有事的理由先撤，不参与聚餐。他都觉得不安全了，还掺和什么。 这顿饭吃得呀，孙艺珍从怒火高涨到身心俱疲，她真的累了。累到都不想去探究，边上事无巨细照顾她的前辈，到底是个出烂招追姐妹的烂人，还是单纯的蠢，蠢到不知道要怎么追姑娘只能乱来，这个被追的姑娘，可能是她也可能是姐妹。 并非孙艺珍的想法一会儿一个变，一顿饭又改了主意相信郑宇盛了，而是这哥表现的就是很笨拙的追求。 具体表现为，给她拿筷子被她瞪，就缩着肩膀把筷子小心翼翼的放下，讨好的冲她笑；给她夹菜又被她瞪，中途调转筷尖放回自己碗里，再讨好的冲她笑。别人过来敬酒，他帮忙挡酒前都先看她眼色，仿若她不愿意，他立刻就老实。 笨笨的直男怎么看都只是个愚蠢的直男而已，真不像个坏人，尤其是烂透顶的坏。 愚蠢的直男让孙艺珍愁得都要掉头发了，为保秀发完好，在一场聚餐结束要去二场之前，她先跟导演说要先走，随即拉上姐妹，出了门再把蠢直男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发短信给他，让他到饭点隔壁的咖啡厅来。 “你先在车里坐着，我们通着电话，到时候我跟他说什么你都能听见。”孙艺珍一声长叹，“我真的不想掺和进这件事，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希望到此为止，行吗？” 尹遥夕疑惑的看着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遥夕，我不挑明是我觉得没必要，确实也跟你没什么关系，但不代表我不知道。”孙艺珍摸摸她的脑袋，“我们是我们的交情，你们是你们的事，我只想就够了。”如果姐妹真想解决这件事很简单，把郑宇盛踢出项目就行，可郑宇盛还是来了，就代表她看戏的念头更大。 抿唇笑开的尹遥夕拉下她的手摇了摇，“好吧，我道歉~” 孙艺珍捏了下妹妹的脸，“行了，等着吧，看看那个傻子到底想玩什么。” 傻子整个人都很惶恐，收到孙艺珍的短信要单聊，郑宇盛都要吓死了，人多他还能演一把，单聊还演？他紧急打电话给兄弟，要不我坦白算了？咱们当个人吧！ 李正宰也被折腾的烦了，“你要是不想继续了，我们就放弃，你该跟孙艺珍说什么就说什么，之后干脆撤出项目，本来就是请假回来拍的，客串你也是义务客串，合约金有跟没有都没区别，说走就能走。但我警告你，你这回走了，以后你们都没可能，你是自己放弃的，别来折腾我。” “我也不是要放弃，但是.....” “别但是了，孙艺珍不傻！” 兄弟让真正的傻子搞清楚，“尹遥夕和孙艺珍就跟你同我一样，你们俩对我们两没设防的情况下，我们两能玩得你们团团转。不管孙艺珍是信了你想追她还是更信她被牵扯进一桩麻烦里，她都不会单独约你聊什么的。她想从漩涡里脱身唯一的办法是当着尹遥夕的面把这件事说清楚，否则你对于她们两姐妹来说始终是个症结。” “你换个立场想一想，如果一个女人在你我都知道她喜欢我的情况下去追你，你会单独去约那个女孩见面吗？你恨不得躲她八丈远。见了面，不论你们聊什么，但凡我知道你们单独见过面，这件事就说不清楚。” “现在整件事尹遥夕最无法跟孙艺珍解释的是，你为什么还能出现在剧组。之前的新闻尹遥夕压下来了，本该顺势踢你出剧组才对，这与她而言就是一句话的事，难道朴银才还会为你抗争吗？但凡沅彬不同意你都进不了剧组，何况是尹遥夕。” “你出现了对孙艺珍而言就是姐妹未必值得信，尹遥夕可能觉得好玩，没什么恶意，如同小孩子看见蝴蝶漂亮就攥在手里扯断漂亮的翅膀，只是玩而已。但那对我们来说，她认为好玩能随便玩玩的事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麻烦。” “孙艺珍不会想接连不断的处理类似的麻烦，她始终避免沾染桃色绯闻，声誉经营的比沅彬都干净，不会想在你这里出岔子。她得想办法抽身又不想闹得姐妹不开心，最好的办法就是当着尹遥夕的面同你说清楚。之前我们跟沅彬见面的那次她就是这么干的，这次也一样，一模一样。难道这你都不懂吗？” 郑宇盛懂了，意思是，“她约我单聊，尹遥夕也在？” “尹遥夕就算不在屋里也在能听到你们对话的地方，不然孙艺珍何必呢？何必因你闹得朋友不开心，总不能是想答应你的追求？可能吗？”李正宰深呼吸，缓缓吐出一口气，累了，“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真想算了，我们就算了，也折腾够久了。” “尹遥月两个月后订婚典礼就办了，不出意外明年结婚。她们家就剩个尹遥夕，很可能明年她也会跟那些财阀们联姻，要我说你们迟早会断，你成不了我，你也忍不住下去，早断早干净。” “我....”郑宇盛沉默半响，说着兄弟肯定不会信的话，“我无所谓她是不是财阀你信吗？” 李正宰又想叹气了，“你有没有所谓重要吗？她就是！” 财阀就是财阀，财阀在姐妹关上车门时有那么一丢丢的后悔，好像玩过了头。可车门一关，尹遥夕的后悔就没了，她只是觉得好玩啊，又不是故意搞事，搞事也不是她。就算玩过了头也很好解决啊，绯闻而已么，压下去不就行了。 哪怕压不下去，绯闻对艺人的影响顶天了是牵连商业价值，别说孙艺珍不用在乎那些，即便她在意，对尹遥夕而言也很好解决。给女演员拉一个或者一堆代言，也都是她一句话的事啊，这有什么好后悔的，根本不会出问题。 问题就这么出现了，电话里传来了AI即愚蠢又荒唐的发言。 郑宇盛跟孙艺珍说，我喜欢过她我承认，现在也确实还有好感我也承认。但我跟她是不可能的，单凭李正宰和她姐姐的关系，我们就不可能。 “我想我们之间有个可能，就那么不值得信吗？” 孙艺珍一个字都不信，她看对面的傻子跟念台词一样鬼扯，差点没忍住把咖啡泼他脸上。但她也知道，聪明的前辈看穿了她的‘小把戏’，那就不用再聊下去了，没意义。 拿起包就走的孙艺珍还没从二楼下去就看到正在上楼梯的尹遥夕，出于好歹姐妹一场的情意，她跟对方说，“郑宇盛猜到我为什么找他单聊。” 尹遥夕颔首表示明白，继续抬脚上楼梯，路过她时拍拍她的肩膀，“抱歉。” 瞪了她一眼的孙艺珍转瞬便笑了，“如果我不是当事人，可能我也会想看场戏。” 擦肩而过的两姐妹还是亲亲热热的姐妹，各走各的，都有要去的地方。孙艺珍上车回家，此事跟她绝对再无关系，要是还扯上她，她就赔违约金退组。 尹遥夕则是去见金毛，她一直觉得郑宇盛就是大金毛，傻乎乎的，还认主人。AI不就是按照既定的程序运行的么，认主的狗子也是如此啊，无限制忠心。 金毛摊在椅子上生无可恋，灵魂都要从嘴里飘出来了，他现在想退组了。他对尹遥夕有好感，初见就被惊艳了的好感，初见时他根本不知道她是谁，再见数次他都不知道她是谁，彼时他就有了好感，为什么只是对一个有好感会让自己陷入泥沙中，搞得满身狼狈，进退两难。 郑宇盛想撤了，听到开门声以为进门的是助理，低沉的说了句出去。身后传来了关门声，他就当助理出去了。 木板上垫了地毯，脚步声似有若无，郑宇盛感觉到身边站了个人时，那个人已经伸手盖在他脑袋上，还揉了揉。 来人是谁，他不用抬头就知道了。 尹遥夕侧坐在他的扶手上，搂着他的肩膀，翘着腿好奇，“谁给你做的军师搞这么些事？李正宰？” 扭头不看她的郑宇盛就吐出两个字，“出去。” 按着他脑袋把他脸转回来的尹遥夕认真打量大金毛，“你其实挺帅的。” 郑宇盛眨眨眼，现在说这个？ 什么都能说的尹遥夕也不管什么现在、过去，就说想说的，“在丹麦的时候我不是说了，你想追就来追啊，那时候你不敢，怂。如今敢了，又要再怂一次？” 郑宇盛没想怂，他就是累了，累到胆大包天的伸手，单臂圈起她捞进怀里，紧紧的抱住，“我不想....” “试试看吧。”尹遥夕打断他要出口的废话，“好玩的我都玩过了，看到了企鹅也看到了极光，赤道也去绕了一圈，明年准备去非洲看动物迁徙。最多三、五年也就把想看的想玩的都玩遍，总归要结束的，我们试试看吧，试试你加你的军师能把我们带向何方。” 郑宇盛定定的看着她，没感觉到惊喜而是更大的无力感，李正宰猜对了，兄弟永远的是对的。 可这个人到底是想跟他试试看，还是被兄弟追到的呢？ 第52章 第十五章 郑宇盛成功了, 进展之快是当晚差点就本垒打的成功。 真的，要不是服务生在外面敲门打断了屋内的一室春光，郑宇盛就被蛊惑的认主了。而李正宰得知此消息距离他们之前通话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这本该是一场值得放烟花庆祝的盛大胜利, 毕竟李正宰还有很多招没使出来，在他的套路里，目前还只是刚开局。局面都没完全打开就已经胜利了，李正宰很想夸一句‘不愧是我’，可赢家丧得一直喝闷酒，他也就没那么开心了。 辅助兄弟追妹子前，李正宰怎么都没想到, 他直线条一根筋的兄弟，有天也会心思敏感到在意，接受兄弟帮忙追到的人，到底算是他追到的还是兄弟追到的。 李正宰反倒难得直线条的认为，追到了才是关键，谁追到的有什么好在乎的？偏偏郑宇盛就是在乎，在乎他可能得长长久久的装下去。 “如果会让她感兴趣的始终是站在我背后的你呢？”郑宇盛就是在意，“那我跟她算什么？” 听不懂也无法理解的李正宰严重怀疑, “你就算情人眼里出西施也得有个限度吧？你以为尹遥夕纯情到会在乎这个？” “我纯情不行吗，我在乎。”郑宇盛扒拉着脑袋，弄出一个大鸡窝, 猛灌一口酒，“还有，她其实也很纯情，你一直都说她是小姑娘，小姑娘怎么就不纯情了。” 恋爱关系还没正式确定兄弟就变成了个傻子，李正宰望着原先就够傻的兄弟, “那你想怎么样？你们俩开启纯情的恋爱模式，我闪人？” 郑宇盛往桌上一趴，“你跑不了，后天我们要约会。” “关我什么事？”李正宰不解。 “我不知道怎么跟她约会，你得帮忙。” “你不是纯情的很介意？” “你管我！” 李正宰是真不想管他死不死，但该说还是要说，“你就三天假期，明天假期结束后天就得飞回剧组，你别跟我说为了约会你要再请假。” “不用，她说她想去看我拍摄。” “那有什么好看的？” “问你啊，约会就靠你了。” 尹遥夕没什么兴趣围观拍摄，她马上自己都要进组拍摄了，还看什么别人的拍摄。不过她有兴趣去没去过的地方旅游，等她通关游戏就没那么多钱可以挥霍了，乘着时间和钱财都不缺，当然是到处浪啊。 两人的约会地点定在新昌，隶属绍兴的一座小县城，由于景美这里是N多影视作品的取景地。尹遥夕没来过这，光是看图片就很漂亮，到了实地看到实景更觉得漂亮了。 打着约会旗号来到这座小城的尹遥夕跟郑宇盛见面的时间不到十分钟，还是视频见面。一方面是郑宇盛要拍摄，顾不上她，另一方面是尹遥夕来旅游的，没心思管他。 但好歹打了约会的旗号么，看到美景尹遥夕还是记得给约会对象弹个视频，指着能跟约会对象分享一下秀美的山水，结果约会对象是个二傻子。 尹遥夕不知道郑宇盛从谁那里接收到了错误的讯号，她在说景美食物好吃，他却说什么拍摄如何。你拍摄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跟她聊拍摄的郑宇盛抱着兄弟的‘尹遥夕说明书’操作，力图装大佬，装我对你也没那么喜欢，装我更在意我的工作，装.... “我哪有那个时间事无巨细的教你，就算有时间，也不能提前预想到尹遥夕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李正宰让兄弟自己看着办，只要抓住核心就行，“沅彬有句话是对的，她喜欢征服，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就往这个方向走。” 郑宇盛自觉尹遥夕已经完全得到了他，而他能表现出来的所谓的得不到，也就是专心工作了。 约会对象一心工作，但凡尹遥夕对他上点心，一如对沅彬上心那样，都会‘作’得他没工作可做。但尹遥夕旅游呢，游山玩水吃美食，都不想回韩国拍摄了，哪有心思在意他忙什么。 忙碌的约会组同处一座城市十来天也就视频过两次，每次也就是十分钟不到。一直到尹遥夕被催着回去，走前，郑宇盛有半天假期，两人才真正碰面去逛逛这座小城。 单说玩乐，尹遥夕还是很喜欢跟郑宇盛一起玩的，大金毛会无条件顺着她么。虽说他偶尔会发个神经又聊什么拍摄重要的屁话，但他绝大部分还是金毛本毛，毛茸茸的大型犬，特别好欺负。 这方面沅彬就做不到，那哥看上去是很顺着她，实际上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碰到不想做的事，比如做饭，他就会套路她出去吃。金毛就不会，金毛表面上会制止她在初秋脱了鞋袜下水，怕她被小溪的水凉到。可她就是要下水，他也会在她确实被凉得哇哇叫时，掐腰把她抱起来，还用衣服给她擦脚，再一路背着作死的她去爬野山。 要上山的是她，爬到一半嫌累的也是她，一如曾几何时他们在丹麦。 金毛是任劳任怨的金毛，尹遥夕在金毛面前就是个小主人，牵着狗子满世界乱晃，还会恶趣味的喂狗子吃‘巧克力’。 嵊州的年糕很有名，口感绵密还有韧劲。尹遥夕买了一堆年糕为主料的菜肴，什么都是尝一口，十几道菜都尝了一口她自己吃饱了就去折腾郑宇盛。 郑宇盛并不能做到随时随地维持兄弟给的‘人设’，大部分情况下还是做自己，会叨叨尹遥夕，你这样很浪费。 “我们有两个人呢，你可以吃啊~”尹遥夕不认浪费的话，“你不吃还怪我。” “我不能碰碳水，年糕是精碳水。”郑宇盛在买之前就劝她说吃不掉，买之前也说了他不能碰，真正打包回了酒店，面对堆满了一桌子的餐盒，苦着脸吃他不能碰的碳水。这玩意儿吃一口他都得跑个八百米才能消耗。 踩在椅子上趴在他背后的尹遥夕才不管，“反正是你吃不掉，你浪费，才不是我~” 满脸无奈的郑宇盛也是那她没办法，他看到那么多餐盒，知道她吃不掉，他又不能吃，都提议每个餐盒装一点出来她单独吃，这样剩下的不管是给助理还是别的工作人员都行，没碰过么。可她就是不乐意，非得这么吃，碰过了又不好再给人，真丢掉确实太浪费了，只能是他善后。 善后的郑宇盛吃掉三个餐盒，实在吃不下去了，尹遥夕又来了新招，楼下有很多流浪猫狗，可以拿去喂猫。这不是少女在体现爱心，是她想折腾人，猫狗不能吃调料太多的食物，她闹着郑宇盛把菜肉都夹出来洗干净再下楼喂。 郑宇盛是真拿她没办法，他昨天熬了个大夜才有半天假，本该用来休息被她带着折腾了一下午，现在都半夜了，还要洗菜去喂流浪动物，太惨了。 举凡他认真参详李正宰给他的‘尹遥夕说明书’他都不会那么惨，可他就是拿尹遥夕没办法。 他对坐在洗手台上号称吃饱了，又抱着一碗草莓吃得开开心心，还监督着他冲洗调料的尹遥夕没办法。因为尹遥夕会在吃到没那么甜的草莓时，冲他勾勾手指，等他疑惑的靠过去，突袭就是一个亲亲，长驱直入唾液交缠的亲亲。 亲完了，这个作天作地的姑娘还会问他，“是不是很酸？酸炸了！” 满口的草莓香过于甜，甜如蜜，郑宇盛低头啄了她一口，“别闹，快点收拾完，不然就不用睡了。” 小姑娘还是有人性的，虽然她折腾了一夜没睡的郑宇盛一下午加一晚上，还折腾着大半夜去喂流浪动物，但夜已深，真到了睡觉的点她也就困了，乖乖睡觉了。 郑宇盛本还担心如果她想进行睡觉之外的床铺运动他要怎么拒绝，他真没力气了。可尹遥夕乖乖进了套房的隔壁睡觉，他好像又有些失望。 不管怎么说吧，睡觉。 隔天一大早，天蒙蒙亮，尹遥夕被尿憋醒，去了趟洗手间清醒一点了就想搞事，没回自己的床上而是跑去了郑宇盛的床上。 讲真，尹遥夕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想折腾他，但大金毛折腾起来确实很好玩，超有趣的~ 有趣的大型犬是还没睡醒的男人，整个人不在状态，被一个飞扑砸醒后脏话脱口而出的同时睁开眼，眸光锋利，刺得尹遥夕都呆了一秒，最先回神的还是郑宇盛，看到是她眼神就柔和了，变成那个无限包容小主人的狗子，卷起被子裹住她抱在怀里，摸摸她的背脊亲亲她的额头，困倦的开口。 “乖一点，让我再睡一会。” 这一句话出口时是气音，有气无力的气音，过于疲倦，声音都是哑得。尹遥夕却想着她可能搞错了，面前的人不是大金毛也是一只大狮子，并非气场有多强，或者招数有多厉害，攻击性能不能破表，纯粹就是体型带来的压迫感。 睡觉的郑宇盛就穿了个背心，一八六的大高个穿着衣服再加神态柔和还没什么，当他把矮他一个头的小姑娘圈怀里，外露胳膊上的腱子肉格外有压迫感，让尹遥夕都很老实，再加上她其实也没完全醒，那就睡觉吧。 等尹遥夕再次睡醒，身边已经没人了，郑宇盛回剧组了。 人都走了的郑宇盛在这间屋子里留下了很多东西，像是不知道尹遥夕早起会想吃什么，就准备了中餐和韩餐两种，十来个碗碟都是一口的量，让她尝个味道确定想吃什么可以再点。 昨天在小溪边看见的漂亮鹅卵石，尹遥夕下水就是想去捞，郑宇盛怎么劝她都不听，刚跳进水里又哇哇叫。床头柜上的鹅卵石不是小溪里的鹅卵石，愚蠢的大金毛连玩个套路都不会，留的字条专门写了是在工艺品店买的。 字条上还让尹遥夕别再想着下水的事，想要鹅卵石买就好了。 起床的尹遥夕左手盘着工艺品店买来的鹅卵石，右手抓着筷子巡视食物里有什么想吃的，她其实很喜欢大金毛，很难会有人讨厌那么大一只的萌物吧。 金毛唯一的缺陷大概就是....太像个舔狗？还舔不到点子上。果然狮子什么的，就是体型优势而已。 体型在某些方面没那么占优势的沅彬再见到尹遥夕已经是剧组开机拜神，这天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亦或者他的闪躲被尹遥夕看出来了，这一天尹遥夕都没怎么理过他。 她当然有跟他说话，好歹在一个组里，好歹是有对手戏的，好歹是对手戏搭档，怎么都会说话。可她对他好像就真的只当同组的演员，多一点都没有。 这个展开沅彬不理解，他做了万全的准备去预防对方的‘纠缠’，而对方的态度让他怀疑，他好像搞错了什么事，像个小丑，自视甚高，徒惹笑话。 开机对尹遥夕来说还蛮特别的，真正站在镜头前去创造一个人物远比她预想的有意思，尤其是她跟孙艺珍的对手戏超有趣的。 为项目开始做了很多准备的还有制作人，朴银才十分担忧‘大小姐’会因拍摄辛苦而出幺蛾子，也担心导演在片场过于强势会跟演员闹起来。 他担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反倒发生了剧组成员对新人的看好，新人演技出人意料的好，拍摄进度一切顺遂，不好人都很看好新人，摄像导演还专门跟制作人打听新人具体有什么来路，如果不是很夸张的那种，他有个广告想约新人拍。 新人在片场如鱼得水，开心到都忘了她还有个约会对象这件事。约会对象终于抽出空来剧组客串了，早上飞过来，凌晨就要飞走，不然来不急。 约会对象一登场就变成了一只大狮子，攻击力强到尹遥夕都不能理解的地步。 彼时郑宇盛的戏份已经结束了，他犹豫着是去跟尹遥夕道个别还是按照兄弟说的，大佬都是直接走人。犹豫半天，还是准备直接走人，兄弟一向很靠谱，听兄弟的吧。 车开出片场没多远，助理聊起尹遥夕很是感慨，说是没想到尹小姐是真爱表演，居然能为此忍受实物道具。郑宇盛起初没在意，听完‘实物道具’具体指什么后，当场让助理掉头。他赶回片场时导演和女演员们正在研究实物道具要怎么发挥。 实物道具指的是一车玫瑰，玫瑰花的玫瑰。这些玫瑰会被扑在花店老板的店铺隔间里，剧本里这是新到的花，花店老板在处理鲜花时新娘找上门，前置剧情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位互诉衷肠的情人会滚在这片花海里。 玫瑰，蔷薇科，有刺的。 其实也有没有刺的蔷薇，但导演特地选了有刺的红玫瑰，她认为红艳如火的红玫瑰最能提现敏妍的艳丽，或者说尹遥夕的艳丽。而两位女演员要滚在玫瑰花海里，导演需要她们被刺到，还会做特效镜头，让孙艺珍的胳膊被刺破血滴如珍珠滑落，代表的么..... 这一段镜头里，玫瑰花苞很重要，玫瑰枝蔓上的刺也很重要。导演在跟女演员们商量，看是调整翻滚的动作避免真的受伤，还是多穿一层肉色的衣服加特效。 孙艺珍支持调整动作，特效做不到那么细致；尹遥夕同上，玫瑰的刺么能有多大杀伤力；导演非常满意两位女演员的敬业精神，玫瑰到了，就带着她们一起去看玫瑰了，也有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的劝告。 玫瑰的刺还是有杀伤力的，皮糙肉厚无所谓，肤若凝脂一划就破。 郑宇盛堵住了尹遥夕，他提前找副导演问过是导演‘强迫’还是女演员‘自愿’，得到的回答是女演员非常敬业，他就来堵尹遥夕了，专门挑了根刺很尖锐的玫瑰来堵她。 换好衣服准备去拍摄的尹遥夕看到待机室门口站着个大金毛，疑惑，“你没走？” 冲她晃了下玫瑰的郑宇盛用花苞指着屋内，“进去聊。” “那边等我过去呢。”尹遥夕边后退让他进来，边说她想尽快去拍摄。 进门的郑宇盛反手先关上门，再用玫瑰花苞点了下她的侧脸，“你对这部戏有什么期待吗？” “期待什么？” “拿奖？” “可能？” 尹遥夕没听懂他的问题，“我应该有什么期待吗？” “国内大大小小的电影奖背后的赞助商你应该都是认识的。”郑宇盛没接茬，反问她，“最顶级的那几个，青龙、大钟、百想，你们家好像都赞助过吧？为什么赞助电影奖？” 不太记得家里赞助了几个电影奖的尹遥夕倒是清楚，“赞助电影奖还能是为什么，宣传啊，跟找演员拍广告是一样的。” “那作为赞助商，为电影奖买单的人，你想要得奖很容易对吧？”郑宇盛接着问，“国内的奖项你唾手可得，国外的奖项你有什么特别想获得的吗？” 没想过这件事的尹遥夕也没见过大金毛跟她玩猜谜，直接问，“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演员是份职业，我用来谋生，正宰也是，沅彬同样，包括艺珍。这个组，所有人。”郑宇盛用玫瑰画了个殷红的圈，代指所有人，“这个行当里的人，九成九都把这份职业当一个饭碗，图温饱，图发财，我们追求的不是艺术，你追求的是艺术吗？那其实更适合去话剧的舞台。” 好像听懂了又好像不是很懂的尹遥夕尝试理解，“你该不会是想劝我当演员不用太认真吧？” “我是想劝告你，玫瑰是有刺的。”郑宇盛把那支带刺的玫瑰送到她面前，“你明明有花匠，你请得起无数花匠为你摘花，为什么非得自己伸手冒着被刺的风险去摘花。” 这回尹遥夕懂了，这回尹遥夕也笑了，笑他越线了，“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想怎么摘花就这么摘花，花有刺也好没刺也好，我乐意找花匠还是亲手摘，我乐意就行。你以什么立场跟我说不行呢？” “我不知道我应该有什么立场，我的立场可能是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郑宇盛捏着花枝用花苞轻触她的鼻尖，笑看愣住的女人，“我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你非常想要得到，亦或者得不得到也无所谓的东西。我只知道那个东西只有我有，而玫瑰会刺伤你，我不想你受伤，就来问问看，你还想不想要，我身上你想要的东西。” 这话实在不像是大金毛能说出来的，因此尹遥夕怀疑，“你被你兄弟附体啦？” 郑宇盛眼神微闪，没承认也没否认，只说，“你如果对这份职业有信仰那我会支持你去追寻梦想，可我认为你单纯是忽视了这份职业也是有危险的。” 玫瑰再次往前送，郑宇盛让她碰碰那些刺，“我看过导演的分镜，玫瑰花会铺满地板，为了让画面好看花枝是凌乱叠放以保证所有镜头都能拍到遍布的花苞。” “不管你和孙艺珍怎么调整动作，你们一定会被刺到。哪怕是开拍之前所有动作都定好，也专门把最上一层的玫瑰刺都剔除，一旦机器开机你们进入状态，动作不可能一板一眼的来，稍有不慎就会落入花海，满身都可能被扎到。” 郑宇盛看她不动，捏着她的食指去磨玫瑰，在她要躲时扣住她的手腕按着她的指尖施力，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疼吗？拍起来，你会更疼，全身上下哪都会疼，这种不大不小的伤最难养。” 十指连心，指腹疼了，尹遥夕就脑补出哪哪都疼的‘未来’，踹了他一脚让他松开，抽回手后看着指腹，好像破皮了，郁闷了，“我都答应了。” 总算松了口气的郑宇盛笑着丢开玫瑰，任由鲜花落地，拥娇花入怀，亲亲她的发顶，“没事，我解决。” “你怎么解决？”尹遥夕仰头看他，“李正宰够厉害的，哇~你突然变得好帅啊~” 按着她的脑袋把人扣怀里的郑宇盛无声叹了口气，帅气的单手把她抱在椅子上，另一只手掏手机打电话。解决这件事很简单，不用女演员做什么，女演员只要好好当个愿意为戏剧之神献身的新人就好。 “真花？什么意思？”最近因片场一切顺利都没怎么去过片场的制作人不理解，“不用真花难道用假花？” 郑宇盛摸摸小朋友的脑袋在她亮晶晶已经明白过来要怎么解决的眼神中，冲她笑笑，指了指屋外，示意自己出去打电话，“真花的意思是红玫瑰有很多刺，导演想要用纯天然的红玫瑰，刺都不去掉的那种，你确定这样没问题。” 瞬间就明白过来问题大了的朴银才最先确定，“尹遥夕反对所以你打电话给我？” “相反，尹遥夕同意了我才打电话给你。”郑宇盛很是苦恼的说，“我劝不了她只能来劝你，如果她因为拍摄受伤，不管她是不是自愿的，发现她受伤后的家长都不会接受她因拍戏受伤。” 朴银才懂，继而好奇，“你知道她是哪家的？” “她是哪家的重要吗？导演快开拍了，她和孙艺珍都答应了，你最好尽快。”郑宇盛一幅我为你考虑的语气，“一个项目能不能成，对你对我都无所谓。怕就怕因为一个项目，你和我都会得罪人，那就没必要了。” 这话非常有道理，因此制作人迅速联系导演‘手下留人’，真花可以用，带刺的不行。 导演和制作人联系上了，正在互相纠缠，全场被通知延后半小时开机。孙艺珍来找尹遥夕问情况，敲门后发现屋里还坐着早该走了的人，就很疑惑，你为什么还在？ 郑宇盛很苦恼，他得走了，要赶紧走，再不走赶不上飞机了。可尹遥夕不让，刚刚发现狗子那么帅，还展露了新才华，就想挖掘更多的才华。小主人不乐意，金毛就走不了。 “我记得你说你明天七点就要开工吧？还说每次做妆造都要弄很久？”孙艺珍不理解，现在都要九点了，“你现在走飞过去再换车到了地方也没多少时间休息，还在这磨蹭？” 郑宇盛不想磨蹭，可他看尹遥夕。尹遥夕抱着他胳膊冲他乐，他就只能叹气。 直接笑开的孙艺珍看明白了，“你这是栽了啊。”说着也算松了口气，“你们俩互相祸害，挺好。”不要来祸害她就什么都好！ 尹遥夕横了姐妹一眼，拉着大型犬起身，走，送你上车。没想到还有这个待遇的郑宇盛乐呵呵的被她拖着走，路上不管碰到谁，该点头点头，该打招呼打招呼，始终没有任何要把手臂从尹遥夕手里抽出来的意思，不少人都对他们俩行注目礼，原来是这个关系吗？ 乐颠颠牵着他的大手左右摇晃的尹遥夕等快到停车场左右都没人了，才问，“你不在乎所谓的公开？” “我应该要在乎吗？”郑宇盛一直盯着她身后，她走路就不老实，乱蹦跶。 身边有只永远能护住自己的大狗，尹遥夕才不看路呢，不止不看路还能作，“我要背~” 郑宇盛笑叹一声，永远拿她没办法，松开她的手转身蹲在她身前，上来吧。扑到他背上的尹遥夕大笑，被背起来笑得就更开心了，晃悠着脚贴在他耳边夸他刚才超帅，还让他多跟李正宰取取经，进化了哎~从大型犬变成大狮子了，摔裂苍茫~ “我找制作人就那么帅？你其实也做得到啊。” “你找制作人不帅，你拦住了我很帅~” 尹遥夕勾着他的脖颈贴在他耳边，同他分享他们都知道的小秘密，“我啊，迄今为止，就碰到过一个冲我玩花招我还没立刻发现的，就李正宰一个。我很久之后才发现，他盯我超久才行动的。本来还以为他就是心比天高的傻子呢。” 脚步微顿的郑宇盛缓步向前，“那你怎么发现的？” “他换目标换得太快了，那家伙功利性太强，目标是我时就往我身边凑，一旦改变了目标，恨不得躲我八百米开外。”尹遥夕说着就想吐槽，“要不是我看出来他只是想往上爬并不在乎抓住那根绳子，我都怀疑他是欲情故纵，说看不见我就把我当空气。” 郑宇盛偏头，半是玩笑，半是探究，“欲情故纵的意思是，你差点上钩吗？” “是啊。”尹遥夕不认为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他想往我渔场里游又是我姐的情人，我自然当他是找死。可他说断就能断，看准了目标就心无旁骛，这个优点还蛮特别的。” “这算优点？” “算啊~” 尹遥夕认为那是个很大的优点，“我也就占着出身好，否则跟他玩未必能赢。他倒霉就倒霉在开局太烂，总会先入为主么，初映象是姐姐的情人，情人又来撩拨我，怎么看都是找死。可他只是想上位，谁能让他上位他就选谁，这个思路的话，找我比找我姐姐安全，那时候遥日姐还没离婚啊。” “我们家也就是不管，要是我们家在乎所谓的名声，他人就没了。或者李景荣在乎面子，他人也没了。找上我是给自己加道保险，想法本身又没问题。一个想法不成，一条路不通说掉头就掉头，被我误会了也从没想过要解释，因为知道我们之间不会再有牵扯，这份果决本身就是优点。” “再加上啊~”尹遥夕亲亲他的耳郭，“难得有什么男人是我明确知道搞不定的，这可是莫大的优点，超赞！” 郑宇盛偏头让她别闹，“那我难道就是你笃定一定能搞定的吗？” “是啊~”女孩子话音还未落下就先笑出声来，耳畔的笑声让郑宇盛心底一沉，突然想问她，“我身上有什么是你想要的？” 这个问题尹遥夕听过很多次，早在丹麦就听过，但她已经忘了。现在的她只记得，下午那个帅气的大狮子，所以也很好奇，“你的军师跟你说，我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下午没有跟军师有任何联系的郑宇盛笑笑，没开口。尹遥夕也没在意，转而告诉他，她现在也不知道她想不想要那件东西。 按说玩遍了好玩的，没玩得了，就应该要通关啊，总归要回家见爸妈的么。可日子过得那么开心，回家了就得去读大学，去考虑以后是再考研呢还是考公，日子一下就不开心了，为什么要尝试通关？ 到了车边，郑宇盛把尹遥夕放下，转过身亲亲她的眉心，一点也没个狮子样，更像个狗子，“等你想得到它了，你告诉我。” “然后？” “我给你。” “什么都可以吗？” “什么都可以。” 郑宇盛认真研读兄弟说的‘尹遥夕说明书’，附身搂她入怀，当一个纯情的，衷情的王子，戴上名为‘自我’的面具，说着肺腑之言，却怎么听都会让人误以为是个套路。 “我喜欢的从来都不是尹家的三小姐，我压根也不认识那位小姐。我喜欢的从来都是你，只是你而已。” 尹遥夕撇嘴，这话是很甜啦，可也太假了啊，太像个套话。 轻轻松开她的郑宇盛附身低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假话，“遥夕，你信不信，哪怕你不是尹遥夕，你就只是遥夕，我依旧喜欢你。” 尹遥夕其实是不信的，属于妲己的那部分让她对这种虚假的套路嗤之以鼻，这种话在她去套路男人的时候能张口就来。类似的话很多男人套路她，或者就是实话实话她也听过太多，多到都不稀奇了。 可高中少女看着面前的大金毛，很难不相信，那双眼睛的主人，温和的，完全没有攻击性的，包容她任何恶趣味的爱恋。 所以说，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大金毛呢，尹遥夕也难免是个俗人。所有的玩咖都会败于真心，在学会所有套路后，败于真心。 【（郑宇盛）攻略进度：24.9/100】 尹遥夕为那双眼睛显现的数字而愣住，她不记得关于李正宰的数字是多少，她只记得，这是第二个显示出数字的人。 郑宇盛该走了，他已经赶不上飞机了，但还是得走，走前抱了抱大概率不会相信他所言的姑娘，“好好拍摄，但也别太拼了，好吗？” “嗯。”尹遥夕踮起脚尖亲亲他，“你也是。” 坏脾气的姑娘难得那么乖，郑宇盛笑着回亲她，不敢深入只敢碰碰，不然他也不想走了，他一直也不想走。就是该走了。 该走的人一路都在思索，他是不是得给兄弟打个电话，可他难得不想打这通电话。一直到他进机场了，要上飞机了，这通电话还是打出去了。电话说的是导演要用真花拍摄，尹遥夕差点就受伤了。 “朴银才没管？” “他不在现场。” 李正宰觉得有点麻烦，“我找机会跟尹遥日说一声。” “行。” “挂了？” “等下。” “还有事？” 郑宇盛张张嘴，又闭上了，垂下眼睑，无声的叹了口气，“没事。” “安心，牵扯不到你身上的。”李正宰误会了，让他放心，“我找人盯着，不会出问题。” “好。” 现代社会为了宣扬文明，满世界都说狗是人类的好朋友。可这个被驯化了1.5万年的动物，祖先是狼呢，基因中更是狼的近亲。 1.5万年前，与其说远古的人类驯化了狼，不如说为了求生，动物自我驯化好寻找搭档觅食，来得更科学。 第53章 第十六章 自家养的狗子什么都好, 任劳任怨，无限包容，会接飞盘会叼球, 唯一不那么好也没那么坏的点事，他经常会变出第二人格，那个人格背后站在他的军师。 尹遥夕还没谈过异地恋，以距离来算也可以说是异国恋，她在半岛国家拍摄，郑宇盛在海的那边。 玫瑰事件之前，异国恋的双方很少联系, 双方都忙着拍摄是一方面，尹遥夕初次接触拍摄玩嗨了忘了联系才是重点。至于郑宇盛，他倒是想联系，可在他问过兄弟后，兄弟的建议是等妹子主动来联系他更好。 理由？尹遥夕不喜欢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比如，沅彬。 沅彬跟尹遥夕几乎天天都能见到，两边有对手戏拍摄当天肯定能见面, 两边没有对手戏拍摄住在一家旅店里，早饭r晚饭，总归能见一面。 经常见、天天见、时时见, 见得多了，沅彬都快不认识尹遥夕了。 进组前他认为大小姐想旧情复燃，进了组这个想法就自动消散，大小姐当他是个路人甲。尹遥夕没有刻意忽视他或者别的什么，更没有所谓的欲情故纵，她单纯就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对他的态度跟对片场的其他工作人员毫无区别。 进组前想着自己得躲的沅彬进了组发现他想太多，不用躲也就不躲了，不躲就发现他想象中的大小姐极有可能只是他想象出来的。 他想象中的大小姐是个稍有不顺心就能‘赶’艺人出国的财阀，而现实中的大小姐居然会‘亲自’去餐车打饭呢。 沅彬跟尹遥夕就在一起半个月，短暂又漫长的半个月让他看到了财阀的奢靡和大小姐的娇气。正常人面前出现水坑，要不然跳过去，要不然绕路，再不然直接趟水过去。尹小姐牛逼了，她要背，还不说‘我要背’，就盯着他笑，笑得他莫名有些屈辱，再多就不谈了。 沅彬进组半个月了，他们剧组的环境说不上多好也没多差就普通吧，摄影棚在首尔的郊外，这边住宿环境还行，如果不想住片场边上的旅馆每天开车回首尔再过来也行。可这些对演员来说还算不错的住宿环境，在沅彬认知中的尹小姐看来大概是个贫民窟。 郊区小旅馆，专门盖来提供给剧组租借的，附近就是一个影视基地做的就是各家剧组的生意。旅馆最好的房间也就是个标间，一间房的面积还没沅彬家里的洗手间大，吃食也就那样，如此环境对尹小姐来说肯定就是个贫民窟啊。 第一天进旅馆时，沅彬看过环境就想着尹小姐可能要每天回市区了，这种环境她待不下去的。进组一个礼拜后，他不躲尹遥夕了，才发现，尹遥夕就住在走廊尽头的房间，同孙艺珍门对门。 沅彬没见过尹遥夕的房间被布置成了什么样，但这一层的房间都一个样，他也住在这一层。他不认为旅馆标间能光靠软装布置出什么宫殿的效果。 住宿不谈，吃食介于尹小姐都自己端着餐盘去餐车排队打饭，还能跟孙艺珍一起猜今天的餐车有什么好吃的，好像也没必要多谈。值得聊聊的是拍外景的时候。 沅彬第一次跟尹遥夕一起出外景，恰好碰到天气预报不给力，说好的晴空万里他们拍摄拍摄下雨了，还是毫无征兆就出现的太阳雨。天空连片乌云都没有，雨滴毫无征兆的落下，全场自动自觉的去保护机器，大家都帮着摄像组抬机器躲雨。 拎着个三脚架冲进屋檐下的沅彬想起来尹遥夕时，扭头四看，就看到她以为会勃然大怒再不然一脸嫌弃的大小姐，正同孙艺珍两人互相观察对方脸上的妆花没花，姑娘们在雨幕中笑得可开心了，嬉戏打闹，不小心踩进水坑也会尖叫，但是笑闹的叫，一点也没金尊玉贵的样子。 春天的尹遥夕，沅彬只接触过半个月，自以为半个月足够他了解那位大小姐了；秋天的尹遥夕，是沅彬看不透的存在，这半个月让他很确定自己搞错了情况，可错过都已经错过了，再想别的好像也没什么必要。 秋天的尹遥夕感觉自己仿佛已经在上大学了，住的是宿舍（旅馆）吃的是食堂（餐车）还有可爱的室友（孙艺珍）。日子跟当财阀大小姐比当然是很艰苦，但等她脱离游戏，大学的环境应该比现在再艰苦点吧，毕竟学校宿舍应该没有单间。 刚进游戏时尹遥夕其实就是在读大学，不过那时候她还没什么真实感，还当是做梦呢，梦有点长就是了。梦中的大学生活什么都好，住得是大别墅，吃得是山珍海味，每天都有派对，买双鞋能刷出几万美金，富家千金的梦过美，美得谁都不想醒。 富家千金住进了小旅馆，都跟攻略目标成了异国恋了，尹遥夕就在逐渐适应脱离游戏回归现实后，她可能会过的普通生活。 ‘普通演员’的拍摄生活是，孙艺珍几次跟她确定她确实会住在旅馆里，就带着她去扫货。床上用品肯定要换，矿泉水得在屋内囤一箱，各种低卡r零卡的小零食也得囤，高热量的巧克力也得备着，前者防止嘴馋后者防止饿过头低血糖，就是这么极端。 屋内的小冰箱不是用来放吃食的而是放各种保养品和面膜，简易晾衣架得买一个，外衣可以攒一攒带回家洗，要是不介意让旅馆的人洗也行，内|衣肯定要自己处理。 “你要是不习惯穿一条丢一条也行。”孙艺珍也觉得大小姐不会习惯，“有一次性的那种，穿了就可以丢。” 尹遥夕确实不习惯，但她可以适应适应，“还是买衣架吧。” 衣架买回来，清洗内|衣专用的洗衣皂是孙艺珍提醒她买的。姐妹还查看了她的行礼，把一系列小裙子都挑出来，跟她说换长衫，入秋了温度也下来了，裙子是很好看但是在片场不实用，换穿得舒服的衣服才好。拍起来大部分时间穿得也是戏服，说到戏服，女演员们还得找美术组沟通，去询问戏服每天收起来后，服装组会不会清理，还是她们自己带走清洗。 演员拍摄还得有如此细节的考量尹遥夕也是没想到，孙艺珍跟她说，很多服装组戏服都是不清的，明面上的理由是怕清洗后跟之前的画面就不接戏了，实际上就是懒得弄，反正也不是他们穿。演员如果不问，那就只能穿服装组递过去的衣服，临到拍摄再嫌弃戏服脏会被导演骂的，这东西就得提前解决。 “现代戏还好，我们自己其实也可以准备衣服，只要导演觉得没问题就能穿自己的衣服。古装戏就别想了。那些层层叠叠的衣服夏天拍一整天，你都能闻到酸味，还不能洗，怕勾线，第二天你就得忍着穿上继续拍。” 孙艺珍讲起来都唏嘘，“女演员也就是看着光鲜，背后吃得苦头一点都不少。” 尹遥夕也很唏嘘，这年头大家都很不容易啊。 很不容易的女演员们虽然没有倒霉到要在冬天拍夏天的戏，但她们要在现实中入秋的天气拍出剧本里夏天的感觉。前期还好，白天还好，在棚内拍都还好。刚入秋还没那么冷，白天也挺热的，棚内灯光一打也能提升温度。真到了秋风起，入夜了，那就完了，冷得尹遥夕鸡皮疙瘩暴起，就这还成了问题。 一场夜戏是花店老板和新婚的少妇在深夜的街道上彼此试探，两人在马路上溜达，周围的店家都关了门。这场本该很好拍，谁都没想到问题会出在尹遥夕的鸡皮疙瘩不受控制上，天太冷，她穿太少，镜头都不能推近景不然外露的脖颈和肩膀能看见明显的一片小疙瘩，冷的。 这场戏拍七八次都过不了，尹遥夕很无语，导演是又好气又好笑，孙艺珍全程在憋笑，其他工作人员也很欢乐，都没想到能出这种乐子。最后导演想出来的方法是，先给个大全景，让两人在街道上溜达一圈，随后进棚，在棚内拍，到时候再把两边剪在一起。 这个组的气氛一直很欢乐，三个主演的演技全都在线，导演自觉捡到宝，每天都乐呵呵的，碰到有演员卡了也不会骂人，就让演员调整后再来一次，通常三、四次后都能过。工作环境里，顶头上司心情好，底下的人就没有心情不好的。 这个组的人员配置也满妙的，几个大团队的负责人都是女性，底下的男女比例也是女性居多，摄像总导演是女的、美术导演是女的，音响组、灯光组的老大都是女性。片场女人多，相处起来都觉得很友好。碰上工作纠纷也很少拍桌子吵架，尽可能心平气和的沟通。 孙艺珍私下跟尹遥夕说，剧组难得女人的比例能超过男人，还是跟女人相处起来自在。尹遥夕就进过这一个组，没什么概念。不过尹遥夕想着，等她离开游戏上了大学，身边的同学们应该也是女孩子多，她几个志愿填的都是英语系，去学语言，女孩子会比较多吧？ 学语言是尹爸爸安排的，高中少女对大学要学什么没啥想法，爸爸说学这个好就业，等她大学毕业看能不能再往上读试试看留校当大学老师又有面子又轻松，不然就回来考个编制去当高中再不然初中老师也行。 女孩子么，当老师就挺好的，说出去好听也有寒暑假。小学老师就算了，爸爸怕自己都没长大的女儿摆弄不来更小的孩子，底线就是初中。最后的最后，就是去考公，当个公务员。 尹爸爸给女儿选专业时都考虑好女儿未来十年的安排，尹遥夕听爸爸说这些的时候啥想法都没有，感觉那是很遥远的事。她大学都还没上，聊工作也太遥远了吧。 游戏里的尹遥夕在进入‘片场大学’后有点概念了，身边全是在工作的人啊，那些工作的‘姐姐们’各有各的辛苦，尤其是音响组和灯光组的姐姐们，扛着十几斤的机器一站就是一天，光看就够辛苦了。这么一看，亲爹果然高瞻远瞩，当老师确实挺好的。 在公司当‘霸总’时，尹霸总没想过出了游戏她要怎么样，工作够忙了，没心思考虑那些。就算能考虑，她也不可能出了游戏当霸总啊，创业风险很高的，分分钟能赔得倾家荡产的高。 尹霸总在给二姐代班时还恶意收购过一家创业公司。有个小厂子，厂主的儿子留学归来，学得非常不错调整了自家一款罐头的配方，成了他们厂的主打产品。儿子很有头脑，认为时代变了只开厂赚不到太多，不如上下游一起抓，成立了公司想做品牌，试图打通上下游。 尹家旗下一家同样主攻罐头的分公司觉得那罐头确实不错，就想买对方罐头的配方。人家都想弄品牌做大做强了，怎么可能卖配方。几次友好接触都谈不下来，事情一层层上报，报到霸总这。 财阀为什么叫财阀？不单单是他们大而不能倒，更多是他们拥有极强的掠夺性，掠夺身边一切资源壮大自身，凭借足够大的体量碾压所有本该能壮大的敌人。即便对方压根没有招惹他们。 霸总主持的恶意收购讲起来就两招最致命，一是从海外找人跟他们签下大额订单，需要工厂赶工半年才能勉强出货的。而订单期限只有三个月，他们可以不接这份订单，但这可是笔大生意，要是真成了不止能让工厂扩张还能把品牌打入海外市场，哪个生意人能忍住这种诱惑？ 忍不住，订单签了，就得想办法扩大生产量。生产需要原材料，市场上现有的原材料尹霸总抢先定下预购合约，货我们暂时不要但我们可能会要，真不要我们会赔违约金。相对应的，合约签了你们就不能卖给别人。 卖也行，你们得给我们赔违约金。违约金我们也不要多，就是个意思，看你们愿不愿意签，我们不强迫。手上有货，卖给谁不是卖呢，如果操作的好还能白得一笔钱，都愿意啊。 韩国市场非常‘小’，小到愿意卖货的人跟想买货的人说，你们愿意帮我给违约金，我就卖。违约金刚好卡在底线，是那家小罐头厂给付违约金后再加工卖出货品他们就没什么赚头但也不至于亏本的底线。 海外订单时限卡得紧，抛弃本土原有原材料，去进口更便宜的也没时间。厂子只能认栽给钱买本土产品。这笔钱，罐头厂是抵押贷款来的，银行放款那边尹霸总也打过招呼，国内几大银行哪家跟财阀没关系呢，没有的。 贷款贷到了，利息却比预计的要高，算上还贷的金额，这批货已经有些亏了，但没有亏到伤筋动骨的程度，罐头厂的儿子想了想，可以接受。做生意不能只看眼前么，得把眼光放长远，这是他们第一次合作，这次亏了，第二单就能赚回来。到时候厂子也扩张了，品牌也打出去了，前后算算不亏的。 不会亏的订单加急生产，为了符合出口的标准，工厂的机器都置换了一批，人员更是招了一大批。三个月后，货物都准备好，就等赚钱了，下订单的外国人专门跑过来非常非常非常抱歉的对他们说，我破产了，没办法收货。我可以给你们赔违约金但我确实没多少钱了，破产保护的申请还在走，我也不确定我还能拿回多少钱。 既然我专门过来，我不是来推卸责任的，而是想让你们也帮我一把。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一个接手这批货物的人，你们只要给我一定的抽成。我也不多要，你们看着给就行。只不过呢，那个新客人也是三个月后才要货，你们家大业大的，等三个月没问题吧？ 家大业大的工厂，租金、机器维护、原料的尾款、人工的工资、银行的贷款，这些通通压在工厂儿子的身上，压得他都喘不过气来了，他就是想等三个月又哪来的钱能等？想办法原地处理货物？找谁接手那么大一批货。零卖？卖到什么时候？再贷款？用什么抵押？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此事件中完全没有露面的尹家此时出现了，此时霸总想要的就不是配方，而是整个工厂。霸总是个善人，友善的商人，商人对落难者伸出友好之手，不单单是帮那一家还清了高额欠债，还留任这一家，继续让小儿子当厂长。 霸总无限善良的表示，大家都是年轻人，我也相信你管理团队的能力。这又是你们家经营了两代人的厂子，还是你们对厂子更熟悉，也更爱护厂里的工人，把厂子交给你我放心。 霸总不止善良还是个圣母呢，霸总出价比所有闻到血腥味就扑上来想抢食的竞争对手都高，高出一倍，给的还不单单是钱。她给的是厂子的股权，原厂长一家还可以拥有百分之三十的股权，留学归来的当厂长的长子弄砸了生意，全家人都恨，霸总却理解他，相信他，愿意把这百分之三十中的百分之七十都给他个人，厂子也继续由他负责。 这一家啊，光儿子就有三个，女儿还有两个，大儿子就算能继承工厂也不可能全吞。友善的尹小姐给‘大儿子’的份额能力压全家，‘大儿子’握着尹小姐的手感激涕零，怎么可能不把工厂卖给她而选别人呢，别人能给他那么多吗？别人开价都没尹小姐高。 尹小姐就跟那个‘大儿子’见过两面，剩下的她就不插手了，也不需要插手。底下的人会做事，‘大儿子’更会做人，有他里应外合，工厂就这么到手了，还没做大的小品牌也到手了。创业公司并入尹家集团，品牌还在，未来可能还会被大力推广，到时候尹家的商业版图上又会出现一颗新星。 整个收购案，不论谁用什么方法查，尹小姐都是清白无辜的圣母。她本来就什么都没做啊，抢先订购原材料？这是很正常的市场预购。外国商人？她认识的外国商人多了，你说哪一位？ 财阀就是这样的怪物，是尹妲己对沅彬说得，我们很少树敌，一般都与人为善。 当过霸总的高中少女对创业一毛钱兴趣都没有，即便‘祖国’的市场环境不一样，这种局她现在也能轻松看破，但她干嘛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霸总真没那么好当，尹遥夕那段时间累得妆都不化了，还不够辛苦？那么辛苦干嘛，就为了赚钱啊，钱就是数字而已，哪有那么重要，还不如过些轻松的小日子呢。 轻轻松松应对拍摄尹遥夕觉得‘片场大学’的生活挺有趣的，有趣到玫瑰事件后，她就想起来要联系攻略目标了。当英语老师就挺好，英语都快成她母语了，一点问题都没有，出了游戏都不用继续学，未来可以躺着当咸鱼，完美~ 分隔两国的男女有了联系，尹遥夕依旧很喜欢大金毛，她可以跟大金毛叨叨一、两个小时，啥都说。小到今天的餐车巨难吃，做饭的阿姨也不知道是味觉失灵还是帕金森，那手抖得，做出来的菜不是太咸就是压根没放盐。大到沅彬情商疑似有问题，那傻子偷摸观察她，以为她不会发现？ 叼着根黄瓜当零食的尹遥夕同大金毛吐槽，“我原本以为沅彬是个大佬，草原上的狮子，最次也是个花豹吧，皮毛靓丽也能捕猎的。结果他顶多是只虎斑猫，看着披了老虎皮，内里就是只猫而已，顶天了会逮老鼠。” 又是一个大夜后才有时间同她聊那么长时间的郑宇盛半躺在床上听她说，他很少给回应，他觉得自己其实不怎么需要给回应，尹遥夕自己说得就挺开心。 说起来连绵不绝的尹遥夕接连吐槽了虎斑猫做得各种挫事，什么打饭时刻意不跟她坐一起，又刻意坐在她的不远处，就他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当谁瞎？还有什么天冷了，沅彬让助理买了一堆暖贴全组送，他的助理送工作人员，他送各位演员和导演，唯独送到她这，不是沅彬送的，而是沅彬给孙艺珍，让后者转交。 还是那句话，此地无银三百两，当谁傻呢？ 尹遥夕还吐槽姐妹傻，她跟孙艺珍讲这些的时候，姐妹说是她想太多，还说沅彬只是怕出问题所以有些躲他，不是什么欲情故纵，自信挺好的，自恋就不太合适了。尹遥夕超嫌弃姐妹又傻又瞎，这是她自恋吗？明明是那只虎斑猫故意搞事！ 这方面大金毛就很好，果然她是‘狗党’，小心思太多的猫咪玩一玩可以，拐回家养就没那么合适。狗狗多好，狗狗亲人呀~ 郑宇盛只要能挤出时间，随便她一个电话打几个小时都陪她。碰上挤不出时间时，就给她发收工时间，还会道歉说我暂时要拍摄。郑宇盛从未主动给她打过电话，一直都是尹遥夕联系他。 狗子唯一的问题就是背后的军师存在感过强。 尹遥夕跟狗子吐槽餐车不好吃，隔天剧组附近的饭店就开始挨家给剧组送餐，当然不可能包下剧组所有人的伙食，只包导演组和演员们的。每家店来送餐的人都会问尹遥夕明天想吃什么，或者有什么想点单的，服务十分周到。 外卖在导演他们眼里是尹小姐吃不惯餐车，可以理解，再说大家都有福利，没人有微词反倒感谢居多。外卖如果只送给她，尹遥夕会以为是狗子干的，外卖照顾了一群人，她就知道是军师干的，他们家狗子没那么周到。 他们家狗子是送个鹅卵石都专门写卡片说是从工艺品店买来的，这要是换了军师，哪怕不会跟她直说我从小溪给你捞的，也会暗示她，我从小溪给你捞的。 狗子是个稳重的狗子，稳重的狗子话不多，被尹遥夕问，你该不会把我跟你的吐槽都告诉李正宰了吧？你们俩还真是亲密无间。 郑宇盛就笑笑，不反驳，只问，“饭店的菜怎么样？你喜欢哪家的？” “都还行。”尹遥夕表示我不挑，很好养，“也就是猪、牛还算新鲜，鸡鸭都是冷冻的，不好吃。” “鱼呢？”郑宇盛笑问她，“不想挑刺？” 果断点头的尹遥夕说，“我要吃没刺的。” 没刺的鱼隔天进了剧组，各种保暖小物件也在郑宇盛听了‘虎斑猫的故事’后进入剧组，李正宰带人来发的，名义上的理由是给沅彬探班。 去之前，李正宰不是很懂，“我让助理去一趟不就行了么？干嘛非得我去？” “你盯着她一点，助理不敢拦，你去才有用。她疯起来也挺疯的。昨晚那边不是下雨，导演心血来潮要加一场雨中戏，她淋了大半个晚上，人都蔫了。”郑宇盛打了个哈欠，对兄弟不用掩饰疲惫，“我下个月杀青，下个月我自己去盯着。” 李正宰同样没有掩饰的鄙视他，“你们关系确定了吗你就硬往前凑，我跟你说这样没结果。” “你想让我们有什么结果？”郑宇盛笑了，“我没想有结果。” 被兄弟搞得无限郁闷的李正宰都不知道他哪想不开，“你这备胎做的到极致了，我现在反倒感觉你们会有结果，你迟早成第二个我的有结果。” 结果是李正宰到了剧组，先让助理去分东西，他去找沅彬，名义上是冲对方来的么。两人见面也就闲聊两句，客套完李正宰准备走了，突然听沅彬说，尹遥夕有点发烧，瞬间警觉，什么意思？ “你不是代郑宇盛过来盯着的？”沅彬表示什么意思都没有，就是告知一声，“你可以去看看。” 看看可以等等，李正宰打量他，“好不容易逃走的人，还在乎人家发不发烧？”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回应？”沅彬笑看他，“在乎还是不在乎？” 李正宰笑了，这人到底还是找到了正确的门，如今站在门外，却找不到开门的钥匙，“那行，多谢告知。” 片场还在拍，男演员没戏所以休息，女演员们有戏。李正宰还是第一次看到尹遥夕表演的状态，旁观两场戏后，颇为意外的发现，她演技是有天赋的，很不错的天赋，能跟孙艺珍正面对刚的天赋，以新人而言堪称天赋惊人。 这两场戏让李正宰想起来，曾几何时他疑惑过大小姐怎么就想不开要当演员，现在再看，大概是有些热爱的，哪怕不多也确实热爱表演。 热爱表演的大小姐生病了，昨天淋了一场雨，半夜就不舒服，太困，没在意，一觉睡醒，发烧了。低烧，不严重，她自我感觉不严重，就是头有点晕，脸有点红。还不是她发现自己发烧的，是孙艺珍看她脸色不太对，摸摸她的额头，烫，连忙让助理拿体温计来，随后剧组的人就知道她发烧了，剧组的人还知道新人无限敬业，发烧也坚持拍摄呢。 孙艺珍其实想劝她休息，几次问她，你真的要拍？她都说没事，姐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易地而处，只是一点小毛病，孙艺珍也会坚持拍摄。姐妹都没硬劝，导演当然不可能跟女演员说，你休息吧，那就拍啊。 有妆发挡着，又有点距离，李正宰不太能判断尹遥夕是不是发烧了，但沅彬应该不会那么无聊扯这种鬼话。不管尹遥夕有没有发烧吧，李正宰都当她发烧了，在又一场戏结束要调整机器时，他走到尹遥夕面前，跟她说方便聊聊吗？ 尹遥夕看着狗子的军师，无语，狗子的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军师不应该是幕后人物吗？怎么就亲身登场了呢？她到底是跟狗子谈恋爱还是跟军师谈恋爱？亦或者，到底是狗子攻略她，还是狗子和军师一起攻略她？这游戏要玩三人行吗？会被和谐的！ 带着军师走到一边但没离开片场的尹遥夕示意对方可以说了，李正宰环视一圈，周围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挺多，就是没有最应该出现的人。 “你助理呢？” “不知道。” 李正宰卡壳，“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不知道她躲哪的意思。”尹遥夕对他没什么不能说的，“那不是助理是保镖，我不耐烦被人跟着，她自己找地方躲着，确保我不会被突然冒出来的人绑走就行。” 这回答还真是她的回答，李正宰失笑道，“那你在剧组什么都自己来？” “不然呢？”尹遥夕知道他的意思，大小姐离了人就不行呗，“不就是洗洗弄弄么，我又不是个残疾人，有什么做不到的。” “抱歉，我的错。”李正宰道歉还是迅速的，又不想有矛盾，“我听说你发烧了，现在有好点吗？”听她说话有些哑，“或者说，你吃药了吗？” 摇头的尹遥夕表示，“吃药会犯困，困了就没办法拍了。” 李正宰哑然，“你的意思是你想继续拍？”看她不说话，笑了笑，“之前答应了现在不好反口是吧？没事，我来。”讲完看她眼神不对，疑惑，“怎么了？” “你们还真是亲兄弟。”尹遥夕隐隐有种‘玫瑰事件’狗子的既视感，她就说吧，郑宇盛被兄弟附体了。 有附体技能的李正宰其实没听懂她隐藏的含义，但碰上这种话笑笑就行，“我去跟导演沟通，你是在这等我还是先去休息室？” “....我去休息室。”尹遥夕怕尴尬，之前是她答应的么，还被夸了一波敬业呢，现在反口多尴尬啊，跟‘玫瑰事件’一样。虽然‘玫瑰事件’中除了狗子好像没人知道是她的问题，但这回肯定大家都知道啊。大家都看见了，难道李正宰还能让她抽身而走？ 李正宰还真能让她抽身而走，因为他跟导演说的是，有件很要紧的事需要沅彬回趟首尔，不知道能不能拜托导演调整一下拍摄。 “正好尹遥夕也不太舒服。”李正宰光明正大的当着导演组的面讲，“让她休息休息也挺好的。” 导演才不舒服呢，这帮演员当她什么？说调整拍摄就调整拍摄？还用人家生病的妹子当借口，要不要脸！ 不要脸的李正宰笑容和曦，“实在抱歉，我们确实赶时间，不然.....” 导演张嘴就要骂人，副导演一把拽住她，抢先开口，“您说得也突然，让我们商量一下方便吗？” “当然。”李正宰微微伸手，示意他们请，走到一边等着。 旁听全场的孙艺珍凑到他边上，“你胆子够大的，拿前辈挑事？” “前辈自愿的。”李正宰笑看她一眼，想起来，“尹遥夕没助理是你在照顾吧？” 孙艺珍听了就想叹气也真的叹出来了，“你赶紧给她弄个助理过来，我照顾我十岁的侄女都没那么劳心。”仰头让他看，“看看我的黑眼圈，是不是老了！” 闷笑出声的李正宰拍拍她肩膀以示怜悯，“交给我吧，我想办法。” “万分感谢。”孙艺珍恨不得给他鞠一躬，“帮我跟宇盛哥也说声谢谢。” 李正宰乐了，“他现在很怕见到你。” “怕什么，小事，过去不就过去了。”孙艺珍很是大气，也拍拍他的肩膀表达同情，“你也不容易。” 这次想叹气的就是李正宰了，他真的很不容易！ 第54章 第十七章 照顾一位自认生存能力没问题的大小姐对还要同时兼顾拍摄的孙艺珍而言,十分辛苦，她还不能表现出来；劝服一位就因好面子而带病坚持拍摄的大小姐上床休息,对李正宰来说挺简单的,实话实说就行。 在休息室等了没十分钟，尹遥夕就见到了带着‘搞定’信号回来的李正宰，她没问他怎么搞定的,对方也没说。李正宰说的是，休息室连个能躺下的地方都没有,在去医院和回宾馆这两个选项里,他建议回宾馆。 “我觉得你不太会想去医院。”李正宰说。 尹遥夕当然不想去医院，可她也不是那么想回宾馆,“我就在这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回宾馆不合适吧。”算不算逃课？ 抿唇压下笑意的李正宰讲出本来不想讲的话,“我跟导演找的理由是沅彬有急事要回首尔想调整拍摄，那在导演听起来很可能误会我们这些自以为有名气的演员看不上她这个新人导演，才会想走就走。沅彬肯定搞得定导演,能编一个恰当的理由出来消弭导演的误会,可他们必然会有些摩擦。”摊手示意她再选一次。 “你是说,如果他们有了摩擦沅彬又没搞定，我会被牵连出去挡枪？”尹遥夕想回宾馆了,“我觉得沅彬搞得定。”说着话放下翘起的腿。 李正宰看她的动作边说边起身，“我也认为沅彬搞得定，但其他人不知道你身份啊，沅彬和导演有摩擦，没多少人敢去找孙艺珍劝架，都知道她不会掺和。不知道你身份的副导演就会来找你挡个雷，新人么,再加上本来就是你在拍，要是导演想不开，坚持不同意就能拿你当借口。” 他的话音落下，两人就都站起来了，李正宰离门近些，开门示意尹小姐请，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休息室。尹遥夕想走回宾馆，那边离片场没多远，走路也就十几分钟。李正宰没有跟她说什么你都病了就别逞强了，他说的是，要是这么堂而皇之的走出去，碰到人不好解释。 尹遥夕停下脚步，“我没开车。” “我送你。”李正宰笑言。 前进的方向就这么调转，去了停车场。 留助理在片场处理善后的李正宰，走到车前拉开的是后座的门，等尹遥夕上车后，他去前面当司机。尹遥夕对这个座位安排没什么想法，李正宰更没什么想法，车就这么开了。 车辆行驶的过程中，尹遥夕除了负责提供左转、右转的人肉导航信息，啥话都没说，歪在椅子上懊恼，早知道她就不说大话了。带病工作什么的，听起来是很敬业也会被外人佩服，可她自己很不舒服啊，几次想反口来着，没好意思讲。 车辆行驶的过程中，李正宰就问了两个问题，一是宾馆里有没有药？听她说有；第二个问题是，她想不想吃点什么？看她摇头，也就没再多言。 车里大部分时间是安静的，司机和乘客倒是不尴尬。乘客九成九的注意力都在反省自己下次再出这种事，她一定不再夸口。司机就是在开车，啥想法都没有。 理论上两个半生不熟的人待在一个密闭空间里还不讲话怎么都应该尴尬的，但他们俩还就不尴尬。是‘顺风车司机’和‘乘客’的那种不尴尬。 车到目的地，停好车的李正宰问出第个问题，“要不要把你助理叫回来好照顾你？” 尹遥夕摇头，“我自己可以。” 非常确信她不可以的李正宰说出口的话是，“那我送你上去。” 上了楼，进了房间，李正宰很自然的问了一句‘药在哪’，在她的回答中找到了崭新的药箱，打开一看里面什么都有，他猜是孙艺珍为她准备的，拿着药箱放在电视柜上，调转箱子，问她想吃哪种药。 尹遥夕扫了眼药箱，“我应该不是感冒吧，退烧的？” 从箱子里先挑出冰贴的李正宰递给她后指了指门外，“你先换衣服，我去楼下给你要份粥水，退烧药得饭后吃，你应该还没吃饭？” 没吃饭的病人点头，接过冰贴后再说一句，“我要喝热水或者热可可。” “行。”李正宰应下，拿起茶几上的房门钥匙，再确认一遍，“你真的不需要助理？”看她摇头，暗叹，他得给她当助理了。 李助理在艺人面前就是个助理，到了楼下成了霸总，去前台提要求，要热水、要热粥，还要热可可，以防万一他还要一份切块水果。霸总掏了双倍的钱让前台小姑娘去跑腿，人直接上楼了，没进房间就在门口等着。 李正宰无所谓自己是个什么职业，他需要保证的是尹遥夕不会加重病情，也不会病了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那还是有可能加重病情，介于这个病人也没那么配合修养。 病人自认为自己很配合，换了衣服卸了妆发，脑门上贴着热帖还进了被子，感觉自己可配合了。李正宰提着跑腿前台买来的一堆东西进了房间，就看到应该闭目休息再不然安分点也好的病人抱着笔记本在玩游戏，貌似还是需要连麦对战的游戏，都跟对方掐起来了。 李助理叹气，还真是小孩子脾气，都生病了网瘾还那么大。 安静进房间的李正宰把手上的汤汤水水先放下，又把窗边的小茶几挪到床前，再把那些汤水拿过去，拆包装，弄碗筷，然后等着。 等尹遥夕两局游戏结束总算意识到她还是个病人，合上笔记本去拿茶几上的热可可。此时半倚着电视柜面朝床头的李正宰出声了，跟她说热可可烫，边上有冰块可以丢进去降温。 听从建议的尹遥夕喝到温热的可可，抱着被子看向李正宰，用眼神示意他可以消失了。但凡她有个助理李正宰都不会留下，可她没助理，他得留下，那...... “我最近碰到点小麻烦，不太知道要怎么办，能问问你的意见吗？”秉着达者为师的态度，李正宰虚心像对方讨教，“投资方面的事。” 看在小李子照顾得当的份上，尹遥夕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说来听听。 说之前李正宰只是找个理由留下，要开口了，他还真有个问题想问，“东洋的事你也知道，那笔钱我拿去买楼，贷款买的，别的说实话我不太会，几次投资都失败了。我想着房地产稳当一点，你怎么看？” “挺好的啊，抱着小富即安的想法，投资房地产很合适。”尹遥夕笑看他，“你是想问有没有什么更妥当的也能赚得更多的投资项目？” 坦然回‘是’的李正宰不认为这有什么好羞耻的，难道不是人人都想发财么，“买楼是尹遥日建议我的，她说我在这上面没什么天赋，找团队吧，我的钱又太少，顶尖的团队看不上，小团队又不保险。” 妹妹想起来，“你把钱给我姐让她去操作不就行了吗？” “我能说点实话吗？可能有些冒犯。” “说呗。” 李正宰说，“我跟尹遥日的关系说断就能断，控制节奏的不是我，我觉得不太安全。好的时候当然什么都好，要是什么时候不好了，我的钱都在她那里，我会更不安。” “你还真是很冒犯。”尹遥夕笑他胆子够大的，“那可是我亲姐。” “自保么，人之常情。”李正宰也就是笑笑，“还是我跟你道个歉？” 挪了下姿势的尹遥夕从躺在床上变成盘腿坐靠在床头，帮‘小可怜’找找自保的路要怎么走，“买楼其实就很合适，近些年房价不会有大跌，求稳，买房就最好。想赚得跟多，与其找团队不如你自己组团队，趁着你跟我姐关系还算不错，你现在就算创业失败，她也能给你兜底。” 李正宰也想过，可是吧，“我好像真没这方面的天赋，迄今为止都在亏，就没见过回头钱。”讲完被她鄙视，他也还是笑，坦然的很，“确实没天赋，也没那么多钱交学费。我现在想既能稳妥又能多赚点，算贪心吗？” “不都这个想法么，有什么好贪不贪心的。人都是既要且要，像你说的，人之常情，就是鱼和熊掌都想要。”当妹妹的还拿姐姐举例呢，“你要是商业天赋卓绝，你跟尹遥日反而成不了。她也是即希望你有点本事带出去有面子也不想你太有本事，养个情人还得防着背刺。谁知道你会不会发展成商业间谍，卖了她赚笔更大的跑路。” 轻笑出声的李正宰说，“你也很冒犯，哪有当着面说人家蠢。” “在意这个干嘛，不就是实话么。”尹遥夕也笑了，学他，“不然我也跟你道个歉？” 两人都没有道歉，两人倒是都笑了。笑完后，李正宰很真诚的问‘大佬’，如果哪天到了我需要跑路的时候，怎么做才能逃得不那么狼狈？ 尹遥夕给的建议特别简单，简单的李正宰自己就能想得到，继续当演员啊。 “我没太关注你，不知道你有没有继续在拍摄，但我时不时就能在我姐身边见到你，你应该就没在拍摄了吧？”尹遥夕不是很确定，“还是你有在拍摄吗？” 李正宰告诉她没有，“我觉得尹遥日不会喜欢我再....”勾了勾嘴角，隐隐带着些嘲讽，也不知实在讽刺谁，“抛头露面？” 微愣片刻的尹遥夕大笑出声，这哥们真有意思，不过，“你既然是跟我询问怎么跑路，那我就建议你学学沅彬。” “沅彬就是想跑路才拉了郑宇盛入局，你既然能在后面推郑宇盛一把，想给自己找个生路应该不难。”尹遥夕说得很直接，“沅彬格局没你大，进取心也没你强，他同样也是个既要且要的人，但他有个优点是你没有的，知足或者说胆小。” “我们在一起时他误会我把他当成另一个你，换成你看到的更多是如何从这段关系里得到利益，他看到的则是这段关系会给他带去多少危机。在他的认知里同我在一起风险大于收益，他就果断跑路。你现在的问题是你知道前面有风险，可你抱着侥幸心理认为先吞下饼，风险什么时候到来还未可知。” “投资有个最基本的道理是不去碰自己不了解的行当，你跟在我姐身边久了难免被拔高了眼界觉得娱乐圈就是小池塘没什么可扑腾的。眼高手低是大忌，娱乐圈就是小池塘对你而言体量也足够大，关键是你比谁都了解这个圈子。” “你了解圈子的运行方式也在这个行当里遍布人脉，相当于你未必能保证什么项目一定会赚起码能肯定什么项目亏损的几率很小。那你就从小事着手，先继续当演员对接好项目，看中了项目再跟制作方谈，压低片酬或者不要片酬提高分红比例。这样相当于你就算亏了，也不会伤筋动骨，有再战的机会。” “不管我姐在不在意你抛头露面你都可以试一试继续当演员。要是她不在意，那不谈。她要是在意，你跟她卖可怜呗，讲点你跟我说得人之常情，组织一下台词发挥一下演技，好歹是影帝，这点花招还是使得出来的。” 尹遥夕看他凝神思索，笑着讲，“投资么，怎么都带着点赌性，没人能跟你保证什么项目一定不会亏。你现在就得赌一把，赌你可以继续做演员而不会被我姐厌弃，不然你始终沉寂，表演也是门技术活，长久不练手会生，吃饭的家伙要是丢了，再捡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鱼和熊掌都要确实是人之常情，可当鱼和熊掌只能二选一，你就得学沅彬。熊掌是好吃，无上美味。但只有鱼，好捞也易捕获的鱼才能保证你一直有饭吃。你这辈子有多少机会能一直吃熊掌，丢了鱼选熊掌就太蠢了。” 从来也没蠢过的李正宰幽幽叹了口气，“贪心不足确实是缺点，我也想过先当演员再找机会成立公司，可那些最好还是等着尹遥日对我....”摇摇头，不好说。 尹遥夕懂，她姐对他兴趣颇大自然不喜欢他抛头露面，等兴趣没那么大了，那些限制也就没了，他想等的就是那天。他也怕那天真正到来，很多事就不由他控制了，所以说，还是得谋划后路。 这方面尹遥夕就帮不上忙了，得他自己想清楚，“你要是不想赌，买房就很不错；如果想赌一局，那就继续当演员吧。” 男演员洒然一笑，微微直起腰，还是依靠着电视柜，给坦然相告的尹小姐行了个没那么正式的礼，算是感谢她的直言。 半杯热可可下肚后，尹遥夕还想直言说件事，“既然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跟郑宇盛就非得介入对方的恋爱吗？” 满脑子都是事业线的李正宰突然被拽到恋爱频道，有些没反应过来，“介入什么？” “介入他和我啊。”尹遥夕早就想吐槽了，“我是在跟他谈恋爱又不是跟你们俩谈恋爱，我跟他说点什么他都告诉你，他难道是你的木偶吗要你操控的？还是你兼职当恋爱导师，指导他要如何追求我？那也没指导在点子上啊。” 李正宰以为她说的的‘沅彬事件’，之前一直在聊‘沅彬’么，就笑，“我觉得我指导的方向没什么大问题。”你们不是成了么。 “你指导的方向问题大了。”尹遥夕白眼翻翻的，人却放松的变回躺姿，伸直腿不说，手上的可可都换成了粥碗，边搅合着还有点烫的粥边嫌弃他，“你想给他当军师就老老实实藏在他的影子里，而不是天两头在我面前刷存在感，搞得我每次觉得他还不错的时候，都会蛋疼到底是他不错还是你不错。” “我跟他说餐车不好吃就是个抱怨，他上心了，我很开心，换谁都会高兴自己随口的一句话被人放在心上。但凡他让助理给我送一次饭都会高兴的，可他偏偏用了你的招，把全组都照顾到了，这就很烦啊，他哪有那么圆滑，摆明是你的招。” 并没有听懂这番话的李正宰试探着问，“你讨厌他太圆滑？” “他怎么样都没关系，圆滑也好耿直也罢，我都没差，前提是他不能让我发现他是装得圆滑或者装得耿直，我又不瞎。”尹遥夕想起来就郁闷，早知道那傻子追女人那么挫，她还不如在最初选攻略方向的时候选她攻略他呢，肯定早就通关了，而不是像现在卡得不上不下的。 “玫瑰的事也一样，他当时发现不对哪怕直接跟我说呢，说玫瑰有刺会让我受伤，我都不会蛋疼。偏偏那家伙选择了给你打电话，绕了好大一圈又回头跟我装，装他才是那个大佬，装也装得像一点啊。他就不能当场说？非得人都走了，还是大家都看见他走得，又回头，这套路玩得我都替他郁闷。” 依旧没有听懂的李正宰连‘玫瑰’代指什么都猜不出来，信息含量太低了，玫瑰有刺然后呢？为什么会让她受伤？但他肯定尹遥夕误会了什么，还是她不喜欢的‘误会。’ 为了解除误会，李正宰再度试探，“你的意思是他做了两件你觉得很不错的事，你以为那是我做的？” “什么叫我以为？”尹遥夕扫了他一眼，难道还能是我误会了吗？ 李正宰笑开，“你肯定误会了，如果宇盛做了什么你觉得很不错的事，那就是他做了很不错的事，那些事跟我无关。我对他的恋爱指导只限于怎么让他可以接近你，再多就没有了。”再多他也不会说。 “呵呵。”尹遥夕信他个鬼，“郑宇盛那傻子装都装得很傻，你让我相信你没指导他怎么跟我相处？” 确实指导了的李正宰也确实不知道什么是‘玫瑰有刺’，他就照实说，“你说得那两件事，都跟我无关，我其实都没听懂，玫瑰有刺为什么会伤到你，拔了刺不就好了吗？”看她要说话，抬手示意她先听，还没说完。 “他不是我的木偶，我也不可能事无巨细的指导他要怎么怎么做。哪怕我做得到，他也做得到，我们之间也没办法沟通啊。就算是拍摄，导演也得再现场才能根据对手戏演员的反应调整主演的应对模式，我又没有特异功能，怎么可能随时随地都监控你的反应呢？” 这话很有道理，以至于尹遥夕差点就信了，可她吃到了虾粥里的一点碎壳，勺子一丢碗一放，抽了张指甲吐出碎壳。再对投资技能很垃圾恋爱技巧已经刷到王者级别的家伙说，“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特异功能，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喜欢郑宇盛是因为我在他面前就没吃过带壳的虾，那样的郑宇盛就很好。” “什么都顺着我的郑宇盛就是最好的他，他也不会跟我扯什么逃生路线。你想给他当军师我无所谓，但你教就好好教，不要搞一些歪门邪道，那很烦。” 上一秒还无线和谐的气氛，这一秒‘大小姐’就翻脸了，李正宰压下疑虑先投降，“抱歉，我的问题。” “当然是你的问题，不然还能是我的问题吗。”尹遥夕手一抬，指向门口，消失。 李正宰犹豫一瞬，还是出去了。出了门后先给孙艺珍打电话，问方不方便借个助理来照顾尹遥夕。正在围观导演和男演员掐架的孙艺珍很不方便，等下就拍摄了，没有助理会各种不方便，但电话都接到了，就只能行个方便。 再感谢后挂了电话的李正宰就给兄弟打过去了，不巧，兄弟在拍摄，助理接的电话，他就什么都不好说。 两通电话一挂，李正宰的心思就不在什么恋爱频道了，他刚才得到了很不错的建议，还真想赌一把。尹遥夕的思路跟他不谋而合，他们的区别不过是尹遥夕有底气豪赌，他底气却那么足，好不容易爬上了天梯谁会想再掉下去。 可天梯不由他控制，人家说剪断绳索就能剪断。真到了那一天，他要是一点防备都没有，怕不是会跌得更惨。 一直到孙艺珍的助理赶来了，李正宰都没彻底想好要不要赌。助理进门后，他在门后等了五、六分钟，确定对方不会被赶出来，也就走了。他还得再去一趟片场，接上自己的助理也得跟沅彬道个歉，不是坑了他一把么。 沅彬没搭理李正宰，他都从坑里爬出来了这家伙才来道歉有个屁用。两边没有到不欢而散的地步，只是本就松散的队友关系彻底变成陌生人，以后再见是敌是友那就不知道了。 跟沅彬分开后，李正宰又去找孙艺珍道别，再度感谢她出借助理，走前突然想起来‘玫瑰有刺’的事。 “我听尹遥夕说，她差点被玫瑰刺到，怎么会？” 孙艺珍楞了一下，“说拍摄的吧。我们有场激情戏需要在地板上铺大片的玫瑰，我们在玫瑰上操作。导演有问过要不要剔除玫瑰的刺，我跟她都觉得没那个必要，制作人反对。” “你们的激情戏不是在海滩吗？”李正宰不解。 孙艺珍还不解呢，海滩哪冒出来的，转瞬想起来，目前拍摄的剧本是第二版，海滩出现在第一版的剧本里。 “我们剧本改过，第一版是海滩，第二版是玫瑰花海。”孙艺珍说着就笑了，“你看过第一版的剧本没看第二版？” “我又不出演看那么多剧本干嘛，宇盛也只是客串而已都没几场戏。”李正宰大概懂了，也没太在意，“我先走，助理的事改天请你吃饭。” 孙艺珍不需要他请吃饭，她更需要，“说好的你帮我搞定她没助理的事呢？” “搞定了。”李正宰表示，“最迟明早，她就有助理了，不用你照顾。” “真的？”孙艺珍怀疑的很，“你才把我助理借走。” “真的假的，你明天不就知道了。”李正宰摆摆手，“真走了，还有事呢。” 不用等到第二天早上，半夜被尿憋醒的尹遥夕迷迷糊糊去了洗手间出来又觉得口渴，从墙角的矿泉水箱里摸出瓶矿泉水，力气不足还拧不开瓶盖，好不容易把瓶盖折腾开，喝了口，凉水。 大小姐不乐意了，她都生病了，连口热水都喝不到？ 隔天一早，孙艺珍听助理说对门大小姐那个隐身的助理出现了，以后她们应该能轻松点。孙艺珍先去门口看了一会儿进进出出的助理兼保镖，回房就给李正宰打电话，厉害啊，怎么做到的？ “多给她灌点水，让她多起几次床就行。还病着呢，半夜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她肯定不开心，生病了更需要人陪啊。”李正宰笑着给她解惑，“尹遥夕就是小孩子脾气，想一出是一出。她之前嫌助理麻烦是你照顾的太好，没人照顾了她就知道需要人照顾，助理自然就回来了。” 孙艺珍哑然，“怪不得你昨天提醒我，晚上要把我助理叫回来。” “不提醒也没事，她那边就一张床，你助理也没地方睡，总归会回去，不可能睡地方吧。”李正宰不觉得这有什么，准备挂了，“还有别的事吗？” 本想说没有的孙艺珍突然想到，“如果再碰到类似的事，有没有什么能直接破局的招？” “你跟她直说就最快能破局。”李正宰同她讲很简单，“这次是你想太多，要是没那么多顾虑直接跟她说，你需要一个助理照顾，她也就不会把助理弄走。” 孙艺珍不接受这个说法，“她能郑宇盛摆明了搞事的情况下把人留下，你让我怎么没顾虑？” “你之前也没什么顾虑啊，不是很直接就拆穿了宇盛。” “那时我把她当朋友，结果人家把我当跟班。” 早前确实什么顾虑都没有的孙艺珍现在没办法不顾虑，“她如果也把我当朋友，且不说她压根不会跟郑宇盛在一起，就算她当时想钓着郑宇盛好了，也应该跟我说清楚而不是由着性子玩。可能在她看来我的烦恼不值一提，但那是我的事业。我知道她没恶意，所以我也没有太恼火。” “人家又没跟我隐瞒身份，一开始就是我自己想太多，想着都这年头了交个朋友还看什么身份。人家也不看身份，看不上我的身份，那我难道要上赶着吗？我没那么缺朋友。” 李正宰对此倒是可以理解，那位的做事风格确实很有欺骗性，“我知道你的意思，可你问的不是碰到类似的事怎么解决么，就直言你不喜欢就能解决。尹遥夕其实挺单纯的，不动脑子的时候怎么开心怎么玩。你都说她没恶意了，她也是真的没恶意，纯粹图好玩。如果你直言这样不好玩，她也会听的。” “我是不知道她把你当跟班还是朋友，但我知道她没有换了你，宁愿跟你一起磨演技也没想过要换个不如你也不如她的人，好承托她的貌美和演技上的天赋。光从这点来看，我觉得她把你当朋友。” 无声轻叹的孙艺珍也是这个想法，“她不止没有换了我还让整个组等我，沅彬都被迫等着我有时间进组，全组都在等我一个，全组上下连制作人都不知道迟迟没开机就是在等我。” “朴银才一直以为是尹遥夕玩心重拖着不开机，只有我知道尹遥夕是在等我，等我拍完电视剧，等我结束宣传期，还等我恢复状态，所以我才会照顾她啊，她一直也在照顾我。她有时真的就是小孩子脾气，喜欢就什么都好，就是.....” “就是太小孩子脾气。”李正宰笑着接上，“那你就当她是个小孩子，碰到不满意的说就行了。” 又是一声叹息的孙艺珍这次叹出声了，“行啦，挂吧，改天吃饭。” 电话挂了，李正宰的笑意就没了，他正在蹲守另一个男童起床。他不知道这个小学生搞什么幺蛾子，但小学生跟他玩心眼，就需要他跨海来揍人。不然这个点，他还没起床呢。 一夜没睡的李正宰上去一脚把睡得正香的兄弟给踹下床，砸在地毯上的郑宇盛闷哼一声果断开骂，跳起来时架势摆开都要揍人了，看见兄弟卡壳，心虚。 一点都不心虚的李正宰直接上床，还霸占了整张床，边点烟边让小学生坦白从宽，搞什么？ 关于尹遥夕的误会，李正宰没办法让她相信他什么都没做。相对应的，尹遥夕既然能跟他吐槽那个误会，就代表她跟郑宇盛也说过，那就不是个会在男女关系上有什么隐瞒的姑娘。 问题就来了，他解释不清楚是他压根就没搞清楚误会为什么会存在，但郑宇盛完全是可以解释清楚，哪怕解释不清楚也应该跟他说一声。再退一万步，不好说，不能说，说不出口，李正宰都能理解。他就是无法理解，那么扯的误会都出现了，小学生为什么还专门把他送到尹遥夕面前，这傻逼想干嘛？ 郑宇盛啥都没想干，他就是以防万一。 “什么万一？” “万一你也喜欢她。” “.......哈？” 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兄弟的郑宇盛说着情人眼里的西施满世界都想抢的话，“她对你评价特别高，明明你撩过她还失败了，明明你跟她姐姐....就....就是她对你评价不应该那么高，可她跟我说，你很帅，你哪都是优点。我不得防一防？” 懵逼长达秒的李正宰回神后抄起枕头抡过去给他直接砸趴下，瞪着床上的尸体硬生生给气笑了，“我要是想抢还有你什么事！” “我又不是说现在....” “你说一万年后也不可能啊！我疯了吗！” 李正宰越想越恼火，又拿枕头轮他，怒怼抱着脑袋挨揍的小学生，“也就是我反应快尹遥夕没发现，你换个人分分钟就暴露了！就你这智商还想去套路尹遥夕？想什么美事呢！” “别说我没告诉你，尹遥夕就是在男女关系上被人宠坏了，最多再加个人际交往也有点被宠坏了。她有那张脸，有那个身家，被宠得无法无天也不算什么。可你要是以为她就是个被宠坏的小孩子那你就瞎了眼，尹遥夕比谁都精！那女人比我厉害，厉害无数倍，就你这个小学生还敢.....” 郑宇盛一个起跳，“你要讲几遍小学生，小学生惹你啦！”干嘛老是攻击学历，很过分！ 踩人就盯着痛脚踩的李正宰没觉得哪过分，“你玩花招玩到我头上还想让我说好听的？！” “是你有前科好不好！”郑宇盛试图狡辩，“你是不是有前科！” “我有揍你的前科！”李正宰上去又一脚。 再度被砸在地上的郑宇盛怒了，“你再来我还手了！” “你还啊！有本事你就还！你动我一下试试！” “呀！！！” 当两个成年男性扭打在一起，还是各自拿着枕头当武器时，学历好像就不是很重要了，都是智商不超过五十的小学生。 五分钟后，摊到在床上的小学生们友好的分了烟，点了火，重新变成大人。 李正宰让兄弟放宽心，“我不喜欢小学生。”尹遥夕就是个小学生。 “都说了小学生又没惹你。”郑宇盛维护自家妹子，“小学生还不喜欢你呢！”：，，. 第55章 第十八章 高中女生, 寒假兼职，初入职场，碰到职场霸凌会怎么做？缺钱就忍, 不缺就硬刚。 尹遥夕没有碰到过职场霸凌, 她都是妲己了，进自家公司给姐姐代班，以她的地位就是霸凌也是她霸凌别人不可能有人霸凌她。 披上马甲成了新人演员进了剧组的尹遥夕也没被霸凌过, 组里的其他工作人员是不清楚她有什么身份，但导演对她很友善, 孙艺珍又拿她当姐妹，制作人更不用谈感觉都是捧着她的。这个组不说都是老油条吧也没有生瓜蛋子，大家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 没人找她麻烦。 但尹遥夕碰到了职场霸凌, 不是她被霸凌了, 而是她助理被霸凌了，还是很诡异的霸凌路数，要是换成孙艺珍都不会认为那是霸凌的。 助理小姐名为朴银静, 名字很常见, 长相也没有多特别，本职是保镖，兼职干了助理。朴银静跟普通女孩子比算是特别的地方也就是身手很好，很能打, 本质上保镖么，专业技能还是很靠谱的。 干保镖, 朴银静是专业的，干助理她就一般了。刚进组没多久，尹遥夕不耐烦身边跟个尾巴, 就让朴银静自己找地方待。顶着艺人助理名头进组的朴银静给自己找了个不显眼但能随时看护老板的工作，打杂，专业名称是场务。 场务在组里什么都做，搬搬抬抬、给这边跑腿给那边看机器，没啥具体工作就是打杂的。不少人都知道朴银静是尹遥夕的助理，还默认她是艺人不怎么喜欢的助理，不然艺人不会不搭理她啊。大家都是出来打工的，老板不好伺候很多人都能理解还有些同情，组里有是女性工作人员更多，姑娘们表现同情心的方式就是把她纳入大家庭，有什么活动都叫她，省得她孤零零的。 朴银静其实更喜欢一个人待着，身边老是围一群人她也不太习惯。主要是她还得负责老板安全，不能成天丢下老板跟她们去吃饭或者干别的。可她的婉拒在别人听起来是内向加害羞，其中有个性格很活泼的妹子就这么想的，有点聚会都叫上新交的朋友，想让内向的朋友也能多点朋友，好歹合群。 活泼妹子是化妆师组专门给配角和群演化妆的化妆师助理，讲起来也是个打杂的。大家职务差不多，又刚好同龄，新交的朋友人也挺好的时常帮忙，她也就很上心要让内向的新朋友合群。 有次剧组收工早，有人提议一起出去吃宵夜，小助理就去找朴银静了，死拖活拽的把她拽去一起聚餐。朴银静是真心不想去，她不能离开老板身边太久，虽然老板身边大概率还有其他人，但明面上就她一个，真出了事她第一个倒霉，怎么可能想去。 不管想不想去吧，反正都被拖去了。打工人们的宵夜就在布帐马车里吃，七八个姑娘们凑了两桌。吃饭没啥好说的，也就是朴银静几次说自己吃完想走都被小助理拽着不让，小助理还劝她演员们也有聚餐不会召唤她的让她放心。 一点都不放心的朴银静在回程的路上蒙头往前冲，脱离大部队得有七八米远，她也没有要等人家的想法，只想赶紧回去。哪知身后突然传来骂声，还是小助理的声音，她回头一看有一帮醉鬼跟姑娘们纠缠起来了。小助理一个人战一群，超凶。 就在朴银静想扭头继续走自己的，那帮喝醉的男人突然有人伸手去拽小助理，引得小助理一声尖叫。朴银静简直心累，转身回去到了醉鬼面前，劈手把小助理从他手中拽回来，当胸一脚踹过去直接给人踹趴下。 人群静默一秒，倒地的男人怒骂出声，其他的男人也跟着怒说动手就动手了。说动手，朴银静一个能打十个，她单人挑了对面七个，还有两个被其他姑娘们联手挠趴下。 本来这事儿到此就应该结束，该走人走人。领她们出来聚餐的灯光组姐姐却以附近服装店装有监控，为防止这帮人倒打一耙，不如我们先报警，当然报警前灯光组的姐姐给灯光组的老大打了电话说了下经过，灯光导演表示报警就太麻烦了，看能不能跟服装店沟通一下要个监控，要是那帮人再出幺蛾子，有个视频也好解决。 监控要到已经是隔天的事，隔天小助理对英雄救美的朴银静无限崇拜，就差以身相许，没许成，因为朴银才是异性恋。是的，小助理是同性恋。 组里最大的导演就是蕾丝边，底下出几个蕾丝边着实不奇怪，也没人会对小助理的性向发表什么意见。小助理本人也不是男性化的蕾丝边，她属于萌妹款。 萌妹对朴银静展开了追求，送个咖啡啊，有事没事凑过去聊天啊，说点女孩子们之间门说起来其实没什么的，我很喜欢你，跟你做朋友太好了之类的。朴银静没有意识到那是追求，普通人很少会往那个方面想，她也不知道萌妹的性向，只以为活泼的朋友变得更活泼了。 活泼的朋友在剧组休息的那天想约朴银静一去看电影，朴银静婉拒，没空。剧组休息她又不休息，她的工作时间门是轮班制，二十四小时班倒的轮班。保镖组休息放的是年假，一次休两个月的，但只要是工作时间门就不能离开老板。 萌妹怎么拜托、请求，撒娇卖萌，朴银静都不答应，这事真的不行。萌妹就想，是不是朋友发现了她的性向进而拒绝。萌妹抑郁了，萌妹在又回到剧组开工后成了失恋的丧妹，妹子丧得呀整个化妆组都知道她失恋了，爱上了直女，此生无望。 直女莫名其妙的被很多人劝说，有些事你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不可能呢？哪怕你不想尝试就笔直笔直的，也好好跟人家妹子说么，别因为性向歧视人家连朋友都没得做。 朴银静一次都没听懂，来劝说的人又不是想挑拨，说得都很隐晦，指着她能意会。超级直的朴银静意会不了，还疑惑朋友怎么突然就丧了，为了哄朋友开心还给朋友买了小蛋糕。收到小蛋糕的萌妹满血复活，不就是直女么，给她掰弯不就行了！ 两人和好了，很多人都在打趣，以为两人有希望，萌妹正嗨着呢，突兀听到了一个流言说朴银静是少年犯进过少管所，还是杀人进去的。听到流言的萌妹怒火高涨，这么扯的流言都有人信？满世界找人对峙，找来找去找到了当初一起去吃宵夜的妹子那。 找到人的萌妹就上门骂人了，对方本来是忍着的，她也很尴尬，她只跟好朋友说了，谁知道就这么传出去了。萌妹越骂越难听，还有什么恩将仇报啥的，对方就不忍了。 我背后说人是我不对，可我又不是瞎编的，这是事实好不好，朴银静就是少管所出来的，我妈去少管所做过义工。那晚打架的监控我觉得很帅给我妈看了，我妈说朴银静就是杀人进的少管所！同名同姓还是同一张脸，就是同一个人！ 两人吵得凶，除了正在拍摄的其他人都去围观了，围观的结局就是本来只在小范围流传的八卦穿得整个组都是。八卦这东西一般都是全世界都知道了就当事人不知道，朴银静就不知道。 朴银静知道时，是萌妹跟对方撕了一场大的，那位把亲妈给她看过的大合照都拿出来当证据，照片里的少女眉宇之间门满是戾气，走在路上迎面碰见成年人都会怂那种恶童。萌妹不相信，但没办法不信了。 信了的萌妹几经挣扎后冲去跟朴银静说，不管别人怎么看你，我都不在意，在我眼中你就是最好的之类告白发言。 朴银静.....总算听懂了，躲她丈远，大佬，我很直的大佬，大佬你别搞我！ 先自我脑补一场少女怎么怎么凄惨进而去告白，再自我脑补一场，爱人因自卑而闪躲必然躲在某个角落哭的萌妹，自此就缠上了朴银静，怀抱力图给爱人带去光明的圣母心态，缠得可紧了，碰上谁背后对朴银静指指点点还会冲上去骂的。 真情实感的萌妹打动了化妆组的其他姐姐们，传言真假先不谈，支持小朋友追姑娘还是能操作一波的。为此，朴银静经常被叫去化妆组帮忙。 朴银静整个都要吓死了，让她揍人行，让她应付这个她真不行。不行又躲不掉，只要在组里萌妹都能找到她，用那种‘我理解你，我爱护你，我保护你’的诡异眼神盯着她，给她看得寒毛直竖。 到此，朴银静扛不住了，准备找组长申请换班休假；到此，尹遥夕发现自己需要个助理，召唤保镖回来当助理。 成了助理，随时跟着艺人行动，朴银静感觉安全了。自家助理一天次被化妆组叫走帮忙，你们这帮人该不会私下欺负我助理吧？尹遥夕不爽了。 以防误会，尹遥夕专门去找了孙艺珍，想问她的助理是不是也时常被哪个组借走帮忙。孙艺珍被问的很不解，别的组的工作自然有别的人负责，为什么要借艺人的助理帮忙？ 旁听的艺人助理二号，孙艺珍的助理是知道组里流传甚久的八卦的，讪笑着跟两位女演员讲述整个事件的起承转合，主要突出萌妹追人的真心，啥少管所的传言一带而过，她没当真只当谣言的。 此故事，孙艺珍听了捧腹大笑，尹遥夕听了也很无语。 行吧。 故事有了新发展，怎么都没想到躲了还被再度纠缠的朴银静，面对自家老板放任她被出借这件事，想着这么下去不行了。收工后，助理跟艺人说，我想换班。 休息室里正在拆发饰的尹遥夕疑惑，“家里出事了，要帮忙吗？”保镖组换班都是休长假，休假期只有工资没有奖金，他们底薪没多少奖金才是一大笔钱，按时薪叠加奖金数额。据她所知这帮人都不喜欢休假，请假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不是家里的事，就....”朴银静动了动肩膀，多少有些尴尬，“组里的留言您应该也知道，我....”很不适应！ 尹遥夕听了就笑，“你是指有女孩子追你？” “.....嗯。”朴银静巨尴尬，“我拒绝过，不止一次。但她好像认为我是自卑才拒绝的，我跟她有些....沟通不来。” “自卑？”尹遥夕没听懂，扭头望过去，“你有什么好自卑的？” 朴银静也很郁闷，她为什么非得自卑？她一点都不自卑好不好！她这个年纪靠双手在首尔打拼出两套房的‘大户’，能碾压七成同龄人，为啥要自卑！ “我进过少管所，在她看来是需要自卑的事。”朴银静说起来就很无奈，“我有想过跟她解释，但，好像也没那个必要。” 尹遥夕回忆片刻，惊讶道，“你进少管所不是给你妈顶罪吗？这为啥要自卑？你是个英雄！超帅的！” 贴身保镖的履历她还是清楚的，这位进少管所是她妈妈常年受到家暴，唯一的一次防抗还是被打得人都懵了，反抗是想逃生，好死不死把人推倒在地时，那人后脑勺砸在玻璃茶几上，人就摊了。 要尹遥夕说，那傻逼是活该，但对当时的母女俩来说，那就是天塌了。 当年还是初中的朴银静抓着破碎的玻璃片，在如果叫来救护车还有得救的生父身上连捅四次后，满是是血的敲开邻居家的门，借电话报警自首。 因未满十四周岁，她本人也常年遭受家暴，社区上门调解过数次记录都在，还有警察上门调解的记录。事发后从学校到社区联名签署请愿书，再加上她妈一直叫着说是她杀的，又是自首。这个案子不管是警察、检察官还是援助律师都为她奔走，最后她进了少管所，四年七个月。 被夸‘帅’的朴银静低头笑开，腼腆的恍若当年不满十四岁的少女，但她还是想讲，“我也觉得我很帅。” “不用觉得，你就是帅！”尹遥夕跟超帅气的姐姐说，“你们同批到我手上的有十七份资料，我姐还觉得你太年轻，我坚决要你，你宇宙无敌帅！” 宇宙级帅姐姐让老板别扯了，“我刚跟您时，您嫌我烦来着。” 尹遥夕干笑，“一码归一码，你跟太紧了，我爸过世那几天你恨不得连我去洗手间门都跟。” “那几天最危险。”打工人也就是说说，不是抱怨，拉回话题，“我不觉得我有必要专门跟她解释我为什么进少管所，拒绝的话她又装听不懂，我不太会处理这种事，我也没处理过，您就让我先换班吧。” “又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躲？”尹遥夕不爽，“她装听不懂的意思就是听得懂了？那不是她自己脑残吗！” 朴银静对此事的态度是惹不起躲得起，“不论如何，她都是女孩子啊，我能怎么办。” “你又不是个男的，什么你能怎么办。”尹遥夕瞪了她一眼，“凭什么你走人，要走她走！”说完感觉不对，怀疑的看向帅气的姐姐，“你跟我说这个就是想让她消失对不对？” 帅气的打工人微笑不语，尹遥夕笑骂她一句，“早说不就行了，非得绕一圈。” “如果您同意我换班，我也可以回家陪陪妈妈。”朴银静感觉怎么样都行，不挑的，“其实要不是太多人都认为她的追求没问题，我躲才有问题，这本来不会成为问题。” 当晚，萌妹收拾东西走人；当晚，萌妹到处找明恋对象找不到；当晚，哭的稀里哗啦满世界找人的萌妹，让组里迅速流传出尹遥夕来头很大加艺人欺负工作人员的八卦；当晚，美术导演找到孙艺珍看能不能帮忙说和一下，走个助理无所谓，就是怕还有什么误会导致更大的问题。 “制作人跟我说要不然走一个要不然整个组全走。”美术导演半是好奇半是郁闷，“尹遥夕到底什么来路？我就是帮底下人求个情，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何至于此。” 孙艺珍不接茬，“你都说了不是大事，人都已经走了，就没必要再有太多牵扯。” “怎么着，你也惹不起？”美术导演砸吧着嘴，“看来背景还真不小。” 隔天，尹遥夕一觉睡醒就把此事抛在脑后，朴银静倒是感受到了组里气氛微妙的变化。比如再也没人喊她去帮什么忙了，很多原先跟她说平语的人对她也用上了敬语，还有一些属于导演组的各种福利，她也能收到。 帅气的助理对这些改变也没太在意，她不认为老板会在娱乐圈多待，就是玩票的，玩两天就回去了。那这些人同她顶多是‘一面之缘’，此后会不会再见都说不好，何必在意这些。 金巧玲在意，她工作没了。不止是退出一个项目那么简单，连工作室都解雇了她。都这么惨了，恋人还找不到，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她出去找工作别人问她为什么从之前工作室离开，她说是理念不合，可惜圈子小，那家工作室也不是无名氏，稍微打听一下，她是得罪人才被‘赶走’的，新工作就很难找。 旧工作没了，新工作找不到，恋人联系不上，堪称倒霉到家的境地里，房东还说要涨房租。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轻飘飘的落下，金巧玲的理智绷断，找上媒体诉说可怜打工人被艺人欺压的‘故事’，顺带赚笔钱。 金巧玲找到的媒体不怎么出名，大媒体她也找不到啊，就算找得到人家也未必搭理她。小媒体是去年刚成立的D社，这两年凭借曝光了金惠绣和刘海镇的恋爱，打出‘美女和野兽’的标题，再加上几对大热艺人的被捶实的恋情，多多少少有了点知名度。 年底了，小记者也得赶一波业绩，虽然只是新人演员欺负工作人员的小事，也能填充一下版面么。 采访归来，小记者把报道上交跟老大申请版面，上司看到尹遥夕的照片隐隐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按说这么漂亮的不应该想不起来才对，转而去找主编，看对方认不认识。 出身‘首尔体育’的主编可就太熟悉这张脸了，当年他可是追过尹家遭遇金融危机的报道，压着照片问对方，“你拍到她什么？” “没拍到，有人爆料。一个化妆师爆料她欺负工作人员。”组长望着社长，“我觉得她很眼熟，你这样就是认出来了？” “尹遥夕啊，尹家丧礼的报道我们两差点挨揍，你不记得了？”社长记得可清楚，当年一堆媒体被保镖驱赶，他相机都被砸了。当然人家之后有赔偿，他也在律师的监视下签了和解协议，但这种事还是很难忘。 他这么一说，组长想起来，“尹遥夕居然会去当演员？”抽走照片细看，“还真是她！”丧礼后不久，他们收到风尹遥日可能离婚归家就去蹲守尹遥日想偷拍，被保镖发现，“那不叫差点挨揍，我们两就是挨揍了，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呢。” “她跟之前好像不太一样了。”组长细细打量照片，“那是几年前？两、年？还是、四年了。这女人当时可够凶的，就一句打死她买单，要不是警察来得快，我们就死在那了。海外长大的，就是嚣张。” “要不是警察来得快，我能讹笔更大的。”社长笑看他，“你当时演得很好么，叫得够惨的。” “废话，我看见警察了还不叫什么时候叫。”组长丢下照片，冲社长挤眼睛，“要不要再捞一笔？” 社长含笑摇头，“我们单独干成不了，现在可没‘首尔体育’给我们顶着，得找人分担风险。”说着跟他确定，“爆料人稳得住吗？别事成她反口。” “放心，我搞定。” 秋末入冬，2011年初雪落下的当天，《中央日报》发出一篇看起来只是八卦的报道。报道中，某位新人演员在借色上位后在片场作威作福，一位化妆师只是在跟她打招呼时鞠躬没有到九十度就被她赶出剧组。本来化妆师想忍，得罪不是么。可化妆师离开剧组后不止被公司开除还遭受业内封杀，化妆师不忿，实名爆料那位叫尹遥夕的新人演员职场霸凌。 新人演员对整个剧组都存在霸凌行为，不止是霸凌化妆师，连面对大前辈孙艺珍都非常不礼貌的直呼其名，打着海归的旗号从来不像导演行礼，但别人对她哪怕是弯腰弯得不够标准她都会厉声指责。 新人演员的罪行罄竹难书，新人演员欺负孙艺珍？？？ 孙艺珍接到经纪人电话说官站的粉丝闹起来了，一脸懵，什么情况？ 情况是尹遥夕这个名字在孙艺珍的官站成了人人喊打存在，路人不在意一篇娱乐八卦，粉丝在意啊。粉丝在意化妆师既然干实名爆料，那新闻就不可能是假的，人家顶着退圈的压力呢。相当于，一个新人真就欺负了女神？弄死她！！！ 孙艺珍的粉丝到处找新人演员的资料，最好找到她的粉丝站冲了它。可新人演员太新了，连个维基百科都没有的新更遑论粉丝站。找不到敌人的粉丝们更气愤了，新人新到这种程度还敢欺负大前辈，就她那张狐媚子的脸肯定是靠男人施压，更要弄死她！！！ 报道里贴出了尹遥夕的照片，孙艺珍拿着那份报纸撬开了当事人的门，你是不是被谁搞了？ 正在接电话的尹遥夕指着椅子示意她先做，继续跟手机那头的傻逼掐架，傻逼脑残吧？！ “《中央日报》是你们家创建的，不是入股是创建！从上到下哪个不是你家的人，你家的人能不认识我？当谁傻呢！”尹遥夕怒怼傻逼，“别跟我扯废话，直说！想干嘛！” 李景荣乐呵呵的听她在电话里发脾气，心情颇好，一点都没受影响，“你那么小就出国了，回国后也没怎么露面，我们家认识你的还真不多。就算是认识你，知道尹遥夕是谁，也不会把这个名字跟演员一词联系在一起。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次就是巧合，如果我真想做什么得用头版头条才配得上你，一个豆腐块，怎么配得上。” “别跟我来这套！”尹遥夕一个字都不信，“李景荣我告诉你，我身上顶多是娱乐新闻，你要是真想搞事我送你上社会版！” ‘李景荣’一词而孙艺珍的耳边炸响，女演员默默起身，她还是先出去吧，这好像不是娱乐新闻的事，也不是她应该听的。 看到她出去了的尹遥夕也没管，她还得跟电话那头傻逼掐架呢。傻逼也不知道脑子哪里有问题，突然刺她一下想干嘛？她又没得罪他，再说了，搞事也没必要搞那么挫的，娱乐报道能干嘛？神经病啊！ 娱乐报道其实还真不能做什么，非得说可以做到什么的话..... “离婚的时候说好两不相干，你现在找我妹妹麻烦？”尹遥日看着前夫，她需要一个解释。 被前妻堵上门的前夫不认为他有必要解释，如果她非要听，也可以，“你跟二妹一起打高尔夫，也没有跟我解释啊。” 尹遥日不接受这个解释，“昨天我还跟你母亲一起吃过饭，上礼拜去国外见过你女儿，怎么，需要一一汇报吗？那也是我女儿，我的朋友。” “照这么说，尹遥夕也是我妹妹。”李景荣含笑开口，“做兄长的看妹妹走了歪楼不得拉她一把？还是你们家已经无所谓了，真想让尹遥夕去当演员？养个演员当情人，就忘了那个圈子是我们的后花园？遥日，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沉下脸的尹遥日知道再聊下去没结果，“她开心，想怎么玩怎么玩，你非得让她不开心，那我也有办法让你不开心。” “我还是希望你们都能开开心心的，到底是一家人。”李景荣好脾气的说，“你还是我孩子的母亲，她就还是我妹妹，我怎么会想让她不开心呢。” 尹遥夕非常不开心，满世界的傻逼都在往她身边聚集的不开心。事涉孙艺珍，跑娱乐线的媒体在飞速赶来，制作人同样在飞速赶来的路上，已经电话通知过剧组今天先休息别去片场不然被堵住了都不好离开。 如果只是孙艺珍，制作人会让剧组继续拍。但涉及到尹遥夕，就得小心行事。停工的钱老板给得起，但记者惹怒了老板，打工人不想被扫到台风尾。 朴银静被扫到了台风尾，并非尹遥夕做了什么，而是尹遥月在问清楚整件事后让她休假。尹遥夕很不爽，极端不爽姐姐插手她身边的人事安排。 “我还不开心你去当演员呢！”尹遥月在视频里凶她，“做事顾头不顾尾，打发走一个化妆师那么小的事你都能出纰漏，这些日子你都干嘛了，就知道玩！在公司半年你都没出事，出去了就什么事都能出，赶紧给我回来！” 尹遥夕一个白眼翻出来，“我踢人去剧组还得给她找个工作才行？我压根也不知道她找不到工作啊，我都没搭理过她，是.....” “底下人犯错和你犯错有什么区别？”尹遥月让她动动脑子，“你现在是演员新闻上的是娱乐版，改天你成了尹家的尹遥夕，新闻上的就是社会版。是我们这些富家子弟欺负可怜的上班族，你问问媒体在乎事实的真相吗，这东西需要我教你吗？” “所以我不是去找人了吗，人已经找到了，要不是你想调走朴银静，我都见到人了。”尹遥夕怼回去，“你别管我的人怎么做事，他们又不是你付工资。” “尹遥夕！” “挂了！” 挂断电话的尹遥夕对边上的站着的朴银静抱怨，“姐姐是这世上最烦的生物。” 保镖觉得二小姐可能是一样的想法‘妹妹是这世上最烦的生物’什么的，但朴银静说的是，“我们现在出发？” “走。” 走.....不掉。记者群到了，堵旅馆门口呢。 没有后门的旅馆就一个门，门外已经被长|枪|短|炮包围，正常肯定出不去。尹遥夕倒是可以正面刚出去，调保镖过来拦人就行。孙艺珍却在她打算正面突破时拦住了她，这样小事都会闹成大事。 “本来就是大事。”尹遥夕对劝她先等着的女演员说，“丢个新闻出来探探路，等民众先对我是个演员有了既定概念，再叠加我是财阀的身份，丢个更大新闻出。在初映象我是演员的前提下，他们就没有财阀不好惹的概念了，反倒会有欺负有钱人的爽感。” 尹遥夕不确定李景荣那傻逼到底想搞什么，但她确定那傻逼想搞事不会只是娱乐版那么简单，背后肯定还有幺蛾子。 本想说这类新闻只要她出面澄清应该很好解决的孙艺珍听她这么说，又不好开口了，万一财阀们的玩法跟娱乐圈不一样呢。 财阀圈的玩法跟娱乐圈差距还是蛮大的，尹遥夕正面刚出去了，所有记者的相机都被收缴，一张照片都没拍到，倒是弄清楚了，新人演员还真如新闻报道里一样的嚣张跋扈。 新人演员见到了在报道里直接变成化妆师的小助理，先道歉，说自己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如有冒犯敬请原谅，再接着问，有和解的可能吗？ 金巧玲比谁都后悔当初的冲动，可她现在后悔好像没用了，“我才是应该道歉的人，我确实不知道会闹那么大，我只是....我....” “没关系，我们都不想的。”尹遥夕笑着打断她，“银静应该跟你解释的很清楚，既然你也觉得我们之间门有误会，不如我们把误会说开？” 金巧玲瞄了眼她身后站的朴银静，深呼吸舔舐干涩的唇瓣，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开口，“我真得非常抱歉，可我什么都不能说，我签了.....” 脏话脱口而出的财阀吓了金巧玲一跳，她连忙站起来鞠躬，她真的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她就是一时不忿也想赚笔钱而已，只是如此而已，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发展成什么样都跟金巧玲无关了，尹遥夕需要去见让事情发展到这步的傻逼一面，搞清楚傻逼到底想做什么。 早上被姐姐堵上门的李景荣中午被妹妹堵上门，他挥手让想拦又不太敢拦的秘书先出去，再招手让冷着脸闯进来格外漂亮的女人过来坐。 “我就猜你差不多要到了。”李景荣给她倒了杯清酒，以一桌日料款待客人，“喜欢吃河豚吗？专门给你准备的。” “谁大冬天吃河豚。”尹遥夕拉开椅子坐下，环视他的办公室，“我怎么听说你爸的办公室占一层呢，你不占半层也不至于就一个小房间门吧。” 这房间门真不小，能装个两室一厅了，还能把办公室变餐厅呢，哪小了。 李景荣学着她看了一圈办公室，再给她夹了一筷子河豚锅里的鱼肉，“我觉得够用了，你觉得小吗？你姐办公室好像跟我差不多大。” 想怼他这个太子待遇也不在意的尹遥夕没成功，也懒得再战，拿起筷子尝了口河豚，咬了一点点，其他都丢盘子里，嫌弃，“就说冬天吃河豚不好吃。” 也吃了一片鱼肉的李景荣感觉还不错，对小妹妹说，“你太挑了，两个小时前刚出水的。” “两个小时前我被一帮记者堵了，什么都不好吃。”尹遥夕让他给句实在话，到底想怎么样，“我最近没得罪你吧？” “没有，最近我们都没联系过。”李景荣详装回忆，“我上次见你好像都过去半年了，你这半年都玩什么了？” “玩你要是再玩，我们两都会很不开心的事。”尹遥夕没兴趣跟他慢悠悠的打机锋，“直说吧，我人都在这了，不用绕了。” 李景荣没跟她绕，他的诉求一直都挺简单的，“女人们的友谊太特殊了，你的姐姐们和我的妹妹要一起合作，你听说了吗？” “现在听说了，继续。” 又给她夹了块不好吃的鱼肉，李景荣笑眯眯的开口，“我已经讲完了。” “你手握星电子和金融，你二妹是酒店和化工，妹是服装和广告。你们家分得不是挺干脆的么，核心产业都在你手上，你有什么可介意的？”尹遥夕不满，“别太贪，好歹是亲妹妹，总不能让人家手上一点不剩吧。” 李景荣就笑，“我自认是个还不错的哥哥，我也认为我是个还不错的丈夫，但你的姐姐和我的妹妹都不那么想。贪婪的好像不是我，认为分配不公的也不是我。” “跟你说话真累。”尹遥夕撇嘴，“她们合作什么？能让你不爽的，金融还是芯片？” “跟你说话我还挺开心的。”男人总归欣赏美人，尤其是聪慧的美人，“如果是芯片和投资我们就不见了，我们能见面不就一个领域么。” 尹遥夕凝神思索，该不会是，“东亚日报？”那是李家二女儿联姻的家族，她嫁给了前社长的次子，问题是，“我是演员又不是你是演员，你强什么舆论战的地盘？你需要打舆论战吗？” “需要啊。”不当演员的商人目前很需要舆论战的支持，“新年要过去了，马上就2012了。” “2012怎么了？”尹遥夕问完看他扭头望向墙上的世界地图，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地图上属于韩国的部分最显眼，特地图白了，黑白二色在韩国有特殊意义，新年贴的春联都是白色的。 李景荣望着世界地图上白色的区域对美人说，“2012了，舆论战的地盘就得抢了。” 这次尹遥夕没有问2012有什么特别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2012年，新一轮的总统大选即将开始。 第56章 第十九章 “我见到尹遥夕了, 你还真一点都没夸张，绝世尤物她绝对当得起！” “.....怎么见到的？” “碰巧。” 娱乐圈早年有个很离谱的传闻，这传闻到现在还有人信, 说是李秉宪因长相同大宇集团会长早逝的长子长相相似，被会长夫妇认为义子，还差点成继承人。这条离谱的传闻里关于‘继承人’的说法就是最离谱的点，不过传闻之所以能存在还是有点真实性的, 李秉宪确实长得像那位早逝的太子。 关于大宇集团小年轻们已经不熟悉了，早年这是韩国第二大财团, 如果再顺利发展几年不是没可能成为第一的，集团最辉煌时会长曾代表韩国出访朝鲜, 还同当年只是商人的□□商谈合作开发房地产。集团最落魄时, 会长潜逃，成为韩国政府的国际通缉犯，多少让人唏嘘。 陈年旧话不谈，作为离谱传闻的当事人, 李秉宪给辉煌的大宇集团当过代言人，也在集团分崩离析后依旧同会长夫妇有来往。这位是真正的看他起高楼, 看他楼塌了。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迄今为止也没健硕成马匹的李秉宪, 在这一对老人家面前依旧是孝子贤孙, 时不时的总会去拜访目前还在国内支撑家族的会长夫人郑女士。 郑女士深爱长子，对同长子非常相像的李秉宪也算是爱护, 当然收为义子只是离谱的传闻而已，两人关系确实不错是真的。 跟绝大多数财阀夫人不同，郑女士并非隐于丈夫身后的贵妇人，她在业内是出了名的铁娘子, 也曾在商场杀伐征战。就算落魄了，破船也有三千钉，目前她是国内数家高端高尔夫会所的理事长。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依旧属于财阀阶级只是体量变小了。 这天李秉宪去拜访郑女士，去之前两人通话说是一起吃个午餐，到地方了，夫人的助理表示暂时不方便请他稍等。这一等就是半个钟头，随后他就见到了尹遥夕。 事实上李秉宪并不知道那位‘尤物’是尹遥夕，推算出来的。郑女士牵着‘尤物’的手乐呵呵的送她出门，还是一路送上车，在路过他时只是冲他点点头说了声‘来了’，也没有要介绍边上的女孩子是谁的意思，那位‘尤物’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同样没有想跟他互相介绍的意思。 碰上‘送行’大部队的李秉宪在那声‘来了’后，犹豫片刻跟上去了，大部队里人真的不少，光作为保镖的黑西装就有七八个，再算上可能是助理也可能是律师的男男女女十来号人呢。李秉宪不远不近的坠在队尾，跟着队伍出门，看着车队驶来，他的距离听不太清郑女士和尤物在车前笑谈的内容，但这一路跟下来，他已经猜出来对方是谁，尹遥夕。 兄弟口中能被称之为绝世尤物的尹遥夕。 尹遥夕带着车队离开，大部队就剩小猫两三只，李秉宪一边咂舌尤物的排场，一边敬佩兄弟，这种尤物他都能放手，沅彬能成神！ 之后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李秉宪跟郑女士喝了杯茶，聊了些家常最近过得如何，您的身体怎么样之类的话也就告辞了。他没有问刚才那位‘小姐’是谁，郑女士也没有要给他解惑的意思，他们更没有聊起午餐还吃不吃的话，就这么分开。 上了车，李秉宪迅速打电话给神奇生物，告知对方我见到尹遥夕了，顺带怀疑兄弟身体是否健康的问题。 “那种女人你得手了还会放手？”李秉宪怎么都不能理解，“你该不会不行吧？体力跟不上被踹了的？” 沅彬一句脏话骂过去，再说他绝对能理解的放手原因，“我们在一起时郑宇盛因一些原因惹了她，她一个电话，一句话就让郑宇盛出国了，你说我为什么放手？换你会不跑？” 能成为好友总归是有原因的，李秉宪听完就懂了，真要是这样，他也会跑。女人么，得小鸟依人才叫女人，不然要男人干嘛呢。 “跑得好，跑不掉就完了。”李秉宪笑问，“你们现在还在拍摄，你该不会还被垂涎？” 曾经跟兄弟的想法一模一样的沅彬失笑，“想多了，那种大小姐，看不上我们。玩一玩也就只是玩玩，玩过了哪还会在意。” 这话李秉宪又听不懂了，“她要是对你没兴趣了，你怎么可能还能进组？” “不止我能进组，郑宇盛都进组客串了，他们俩还有点苗头呢。”沅彬一度不相信尹遥夕对他没兴趣就是因为他还能进组，直到他看见了跟郑宇盛黏糊的尹遥夕，“谁知道人家想玩什么。” 也想不出来尤物想玩什么的李秉宪倒是好奇兄弟想玩什么，“那么凶残的女人对你有兴趣你肯定躲她八丈远，可那么个尤物转投他人怀抱，你能甘心？” “不知道。”沅彬许多年没为自己的想法混乱过了，现在有点，“说不甘心确实有，但真要抢，我又不太想，风险远大于收益。” 李秉宪想了想，“也是。” 三天后，尹遥夕组了个风险远远大于收益的局。她把李家的兄弟姐妹和自家两个姐姐约在一起见面了，目的就一个，豪掷千金送对方上擂台。 “我是什么性格在座诸位应该都了解，不过你们可能不太了解，我疯起来是不怕伤敌三百自损一万的。”尹遥夕举杯对诸位笑言，“三天前我去见了郑喜子，我们谈了笔交易。郑家是落魄了，可人家也不是就一蹶不振，多年攒下的人脉更不是就不能用了。” “我跟那位老太太说，我出全部身家，我名下所有的一切，包括我们家的股权。”尹遥夕冲二姐笑笑，再看李家姐妹，“包括你们家的股权，我算你们家的小股东，你们应该比我清楚我有多少份额对吧。” 对上她视线的几人都是微笑示意，前姐夫还有点对小妹妹胡闹的包容呢。尹遥夕抿了口酒，当个疯癫的小妹妹，“基金、股票、债券、不动产，连我爸给我的信托基金都压上。我压上全部身家跟老太太说，如果我的姐姐们或者我前姐夫的一家人，不管你们谁再找我麻烦，让我的日子不好过，那我就推了所有筹码站在对方的队伍里。” “我的身家对在座的各位来说也就几个子，同你们代表的集团无法抗争。但我的身价全砸出去，多少也能闹得你们鸡飞狗跳。”尹遥夕放下酒杯起身，“诸位，我只想当个纨绔子弟，吃喝玩乐的小日子就挺好的，我没兴趣掺和你们的战争更没兴趣当个霸总，大家兴趣不一致不用非得凑在一起。” 尹遥夕环视满桌的霸总先冲姐姐笑笑，“二姐，我不喜欢别人插手我身边人的安排，更不喜欢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行为。你拿到了大头，大姐愿意给你当个马前卒那是你们的事，别来烦我，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干出什么来。” 二姐脸一沉就要训她，妹妹已经转向了前姐夫，“我们之间数次见面好像都不太友好，那还是别见为好。否则我豁出去悬赏一亿美金买你这条命，到时候你连家门都出不了，去哪都有可能突然冲出个亡命徒带你去天堂。到那时，我相信你们家老爷子会按着你的头跟我道歉，那你可就丢大脸了，何苦呢。” 前姐夫瞳孔微缩，笑容僵硬一瞬便舒展开，端起红酒杯遥敬她。 算上今天，前后花了四天搞定未来十年安稳生活的尹遥夕双手一合，对哥哥姐姐们微微欠身，“诸位长辈们年纪比我大一轮的都有，小孩子脑子不好，做事从来都是顾头不顾尾。我还想着以后惹祸了诸位长辈能给我擦屁股，今天是我冒犯跟诸位道歉，我们互相在自己的池子里玩别去搅合对方池子里的水，就是我所期待的。” “以上，还需要我说什么吗？” 尹遥日一句呵斥出口，“荒唐！尹遥夕你....” 小妹笑眯眯的等她说，二妹却按住她的手腕，让大姐不用再说。 尹遥月想对妹妹说的就一句话，“你最好清楚什么叫家族。” “我要是不清楚的话就上了这位的当呢。”尹遥夕虚点了下花丛中唯一的那颗树，问姐姐们，“你们是想逼急了我，让我跟他联手，还是愿意看到现在的场面，我就孤身一人当个疯子，起码你们的平衡还不会被打破。” 姐姐们齐齐一愣，望向唯一的那棵树。李景荣笑看她们，没表态。 尹遥夕搞定了自己家人，就去挑拨别人家了，对那边的二妹说，“景惠姐做事也太不仔细了，你刚有动作就被人家发现了，那怎么行呢。也就是我脑子不好放着大笔钱财都不乐意弯腰捡，嫌累。不然啊，我可能就成你嫂子了。” 李景惠瞟了眼脸色发青的前嫂子，笑看小妹妹，“我听说你喜欢当演员？当演员也挺好的，我以前啊也想过要去当个明星呢，万众追捧多开心啊，电影拍完需要宣传的时候记得找我啊，好歹曾经是一家人，互相帮帮忙也是应该的。” 这张桌上坐着两家人，尹遥夕自觉自己属于第三方势力。作为孤身一人的第三方势力，她该说的都说完了，也就可以告辞了。至于留下的两家人还想聊什么就同她无关，只要不来骚扰她，随便他们聊什么。 花了三天半的时间解决未来十年悠闲度日的计划后，第四天的傍晚，尹遥夕去处理需要当下的麻烦。 再次见到朴银静的金巧玲此时才发现，她根本不认识对方。 “尹小姐希望你出面澄清新闻，照实说就可以。我们也算当过朋友，我不希望我朋友的问题会牵连到家人。”朴银静对她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转向边上的律师，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律师小姐姐冲脸色苍白的金巧玲笑笑，递上一份文件，“您长兄作为长途货车司机常年超载，还曾对车辆套牌，这里面有详细的照片以及视频资料，可以作为违反交通法规的证据，不出意外可以吊销对方执照；您的姐姐在嫁给您的姐夫之前为当时的男朋友流过一个孩子，这也是违法行为。诊所的护士愿意出庭作证，并且同意接受媒体采访，讲述地下诊所和客人们的故事。” “我们不想把事情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我们的需求也只是希望您能如实说出事实而已。作为守法公民，我们有义务去维护国家法度，希望您能理解我们想要维护法律的心情。也希望您给我们这个机会，让我们....” 朴银静瞟了律师一眼，姐们，你这么说她能听懂吗？我都快听不懂了！ 律师顿了顿，换词，“我的意思是，做人还是得诚实点，这样家庭才能和睦。”律师看向保镖，听得懂吗？ 保镖撇嘴。对面金巧玲浑身僵硬，寒气自脚底而起攀爬至膝盖、手肘、再到头顶，大脑一片空白。 律师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听懂了，伸手点了下边上的摄像机，“我再次强调，录像是经过您同意后开始录制的。如果您想反告我们胁迫，这份录像会作为呈堂证供，希望我们别有其他的误会。所有的资料收集都是合法途径，如果您对此有疑问，我可以提供详细资料，并没有侵犯您的人权。” 自己的工作做完，律师合上摄像机，起身对保镖点点头，她该走了。剩下的事合法还是不合法跟她没关系跟尹小姐也没关系，只是朴银静的个人行为。 朴银静个人被对方泼了一杯咖啡，她本可以躲开，只是想着妹子也挺惨的，关键是那是杯冰美式也不是烫的就没躲。泼咖啡的人在律师走后怒骂，抹了把脸的咖啡收集器也没还嘴。 加害者不止骂得凶还扑倒桌前想去打被害者，这次被害者躲了，这次加害者嚎啕大哭，声音之凄厉，包间外隐隐都能听见动静，不少人侧目。 只是一个谎言带来了灭顶之灾，金巧玲摊在沙发上像一摊烂泥，红肿的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许久后问她不认识的人，尹遥夕到底是谁？ “她是谁重要吗？” 金巧玲不知道重不重要，她只是想死之前也搞清楚凶手，“那段采访我签了协议，如果违约要赔一大笔钱，你们帮我给吗？” “谎话又不是我们说的为什么要我们帮你给？”朴银静捏着纸巾吸领口的咖啡渍，“你又不是个傻子，人家愿意付你一大笔钱把谎言砸实那就是另有图谋。你签下协议之前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可你还是签了，无非是贪而已。说谎的是你，贪心不足的也是你，为什么要我没买单？” “我喜欢你啊。”金巧玲说出这话时自己都愣住，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喜欢过的人，“我喜欢你是那么罪大恶极的事吗？” 朴银静缩了下肩膀，不管几次她还是很不适应，“这跟你喜欢谁无关，是你犯了错，你的错牵连到了无辜者，尹小姐没有得罪你吧，我被你喜欢是我倒霉，你干嘛去找她麻烦呢？说到底还是你贪，你知道找我麻烦没用，她好歹是个演员，曝光她你才能拿到钱。” “她如果只是个新人演员，被你这么造谣，她以后要怎么办呢？跟媒体解释有人信吗？我是不怎么懂娱乐圈的事，可你这么做对新人演员打击应该很大。那我也会倒霉不是么，我是新人演员的助理，她没了工作我也就没了工作。” “这就是你的喜欢？你的喜欢是得不到就毁了？”朴银静轻‘啧’了一声，“被你喜欢还真惨。” 金巧玲翻身而起，尖叫着反驳，“我没有！我从来没想过对你.....” “不管你是纯粹的恶还是愚昧造成的恶行，事情已经发生了，就需要解决。”负责来解决这件事的朴银静平静的打断她，“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拿着爆料的钱走人，这辈子得远离父母兄姐，再也回不了家；二，背上大笔债务可能要用数年去偿还，但你还有家人，还有落脚之地。” “我个人推荐你选第二条，好歹曾经也是朋友，给你忠告，如果你选第一条的话，负责处理这件事的就不是我了，你不会想见到对方的。” 负责处理这件事的人很多，尹遥夕得保证自己的地盘干干净净，别那么多幺蛾子。 距离新人演员欺压化妆师的新闻发出的四天后，第五天，此前没有任何回应的各方都有了回应。本来都过去四天了，新闻应该沉寂了才对，多亏了孙艺珍的粉丝一直上蹿下跳的要为女神讨个公道，新闻的热度还在。 《东亚日报》出了一份专题报道，头版头条，探讨的当然不是娱乐圈八卦而是小人物之恶。历史上有无数小人物，他们在历史的洪流里留下姓名不是因为他们做了什么为国为民的大事，反而都是由各种渺小的恶行而毁了诸多大事。 这篇报道借由化妆师被开除后撒谎新人演员欺负她的事件为由头引出整篇论点，由头占据的篇幅并不大，也就是记者采访了导演，导演愿意用个人名誉保证，新人演员确实因自小在国外长大对国内的礼仪不太熟悉但绝对不是没有礼貌的人。 记者还采访了化妆组的组长，对方给出了辞退化妆师的理由，先声明那不是化妆师而是化妆师助理。助理被开除的原因是欺压他人。那个他人就是新人演员的助理，演员是新人，其助理也是刚入行很多事都不懂。化妆师助理借着对方不懂行，会把上司交给她的很多事都使唤演员助理去做。 演员起初并不知情，后来知道了也忍了一段时间，到底是新人么，对方又是工作人员，化妆师这个职位总归让演员有忌惮。谁知化妆师助理愈发过分，演员忍不住了，找总导演投诉，海归派，性格是有点直来直去的，但本质上她和此事无关，会开除人是总导演认为这件事很恶劣，不想剧组有这样的人存在。 同样接受采访的还有演员们，沅彬和孙艺珍都接受了采访。前者表示他和新人演员的对手戏很少，大家接触不多，但对方绝对不是没有礼貌的孩子；后者则是说，她和新人演员相处的非常好，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化妆师的爆料，之所以一直没有正面回应新闻，是她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直到事情调查清楚才好解释。 报道出街，蒙冤受屈的新人演员被洗白了，撒谎的恶人就成了人人喊打的存在。一件事里两个当事人，恶人在报道里的存在感爆棚，蒙受冤屈的另一个当事人却没什么篇幅，她连单独采访都没有。整篇报道都在传达一件事，新人演员就是个没牌面的新人，新人的待遇就是哪怕她是当事人都捞不到多少曝光。 看到新闻的大众一边同情新人的遭遇，一边怒骂小人不是人。而新人本人最初并不想被大众同情。 尹遥夕从来都是正面刚的人，她又没什么好怕的。按照她的原计划是直接掀开马甲就当个人人都惹不起的财阀，到时候惹不起她的自然会闭嘴。以为网络是法外之地的傻子们，会有律师团让他们闭嘴。讲起来她也没怎么认真藏身份，就是懒得说而已，总不能碰到个不认识的就自我介绍，我很有钱有钱到能被称之为财阀的地步，那也太神经病了。 她的计划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够爽是真的。在她跟郑宇盛打电话讲述自己帅气的计划时，郑宇盛当时就反对，这计划是很爽但也会帮她树敌。尹遥夕却表示，她从来不怂敌人多。 劝了好一会儿都没劝成功的郑宇盛挂了电话后就打给兄弟，完蛋，他和尹遥夕要变成地下情侣了。如果尹遥夕树敌太多，大众观感度直线下降，那他们就没可能公开。 “说是说财阀惹不起，但财阀太嚣张观众也会有逆反心里。他们无法在网上说什么也能在线下抵制尹遥夕出演的电影。”郑宇盛对此很头疼，“她如果对媒体也这么跋扈的话，不止是仇富的人会攻击她，普通人也会很看不惯的。” 李正宰懂他的顾虑，就告诉他换个方法劝，“你别跟她说什么前方有恶龙，舆论多不好掌控。小孩子是最不怕恶龙的，对他们而言能成为屠龙勇士多帅啊，前方有恶龙就更应该冲上去，让全世界都传颂屠龙传说。” “那我能怎么说？”郑宇盛怼他，“我总不能说前方都是史莱姆吧，那还不如恶龙呢，史莱姆她一拍就拍死了。” “你跟她说前面有鼻涕虫啊，巨恶心的那种。”李正宰让他了解一下小女孩的脑回路，“你出道多年难道没碰到过粉丝意|淫你？还有粉丝堵上门呢，这种她不会怕但她会恶心，退避三丈的恶心。” “你就跟她讲舆论战可能发展为一帮恶心的男人对着她的照片意|淫，留言还会有很多乌七八糟的言论，她自己就会躲了。”李正宰想着之前去探班看到的‘表演’，分享给兄弟，“尹遥夕嘴里说想当明星，但她其实对表演更上心，她只看到了当明星好的一面，碰到不好的一面她就换想法了。” 郑宇盛有点怀疑，“她如果换想法了，不会直接退圈吗？” “退圈对你又没损失，不过应该不会。”李正宰讲，“之前她发烧还坚持拍摄我不是跟你说过，她是很后悔自己说大话，但她没后悔过在大雨中一遍又一遍的重来，我问过孙艺珍，她拍了很久才拍到导演说OK，还有一次导演觉得OK了，她想再来。” “我觉得她很可能会成为纯粹的演员，是真的喜欢表演的那种。国外名校那么多，她能上的名校那么多，偏偏选了UCLA学表演，总归有几分真心在。” 难得反驳兄弟想法的郑宇盛不那么想，“她学表演更多是因为学表演的男孩子通常都很好好看吧？” “那谁知道。”李正宰随他怎么想，“反正你就跟她说正面应对媒体会招惹鼻涕虫，不管她是选择退圈还是只当演员，你都不吃亏。” 这倒也是，郑宇盛觉得很有道理，进而就以‘鼻涕虫’的说法去劝尹遥夕了。鼻涕虫什么的确实让尹遥夕感觉很恶心，恶心的都想退圈了，可她拍摄还没结束呢，那就捏着鼻子忍一忍。 不过尹遥夕吐槽了一波自家金毛，“你和李正宰这对搭档要是再这么搞下去，我迟早有天会怀疑你跟我上床的姿势都是他教的。” 不管是‘玫瑰事件’还是‘餐馆送饭’被尹遥夕误会是兄弟的主意时，郑宇盛都没否认过，可这次她猜中了，他却鬼使神差的否认了，“你怎么就认定一定是李正宰给我出的主意呢？” “之前我们打了半小时的电话，你跟我絮叨那么久都没说有些粉丝很恶心的话，几分钟后又打了个电话就改了说法。”尹遥夕当然认定那是背后有军师在指导狗子，“我难道傻吗，这都看不出来？” 郑宇盛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给我打电话时我就在劝你别那么做，那时我根本没办法联系正宰，我的直接回应就是你别那么做。劝说没成功，电话也挂断了，那几分钟时间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我打电话给正宰询问要怎么说，而是我在思索如何重新劝你。” 微愣片刻的尹遥夕皱眉，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这种可能....吧？ 电话那头沉默，郑宇盛垂下眼睑，半真半假的笑叹一声，“我其实一直都很奇怪，你经常把我做的事说成是正宰的主意，到底是你觉得我做不到，还是你更希望那是正宰的主意？” 再度愣住的尹遥夕五官都皱在一起，狗子想说啥？ “我不知道你跟正宰具体发生过什么，但我知道你们有过一段。”郑宇盛想说，“你同我讲过正宰很厉害，那他的厉害是不是比我更吸引你？” “我去！你以为我喜欢他？”尹遥夕大笑，“你脑回路够清奇的！” 单纯是直觉敏锐的郑宇盛从来也不傻，他能给兄弟打预防针，也能遮住妹子的眼，“我很难不那么想啊，好像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能想到正宰，明明在你面前的是我不是么。” 尹遥夕没办法否认这句话，但是，“那不代表我喜欢李正宰啊，我要是喜欢他还有你什么事？” “所以我不想想歪，可你老是让我忍不住会往歪处想。”郑宇盛再叹一声，“换成是你，我经常在你面前提起另一个女孩子，你不会想歪吗？” “我会弄死你。”尹遥夕嗤笑，进而好奇，“真的不是李正宰给你当军师？” “你如果不信可以去问正宰，不管是我跟你说玫瑰的刺会让你满身是伤，还是你跟我说餐车不好吃我就让人给你送吃的。你都可以去问，看他怎么回答你。”郑宇盛第三次叹气，“你问的时候要说清楚一些，不然他很可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第三次愣住的尹遥夕想起她已经问过了，彼时她以为李正宰装听不懂，狗子的意思是，他真听不懂？这两人是不是想联手耍她？ 迅速挂断电话的尹遥夕不给兄弟串供的时间，一个电话打给李正宰，就一句话，“郑宇盛说你不是他的军师，一切都是我误会了，你们有证据吗？” 确实联手了但没时间串供的李正宰沉默片刻后给出证据，“我不知道那算不算证据，你之前问过我什么玫瑰之类的，我没听懂，但你当时以为我装傻我也不好解释。离开剧组前去跟孙艺珍道别时，我好奇问了她一句，她跟我说玫瑰有刺可能指的是制作人组织导演用有刺的玫瑰拍你们的激情戏。” “如果你认为孙艺珍可以当证人的的话，那这就是我们的证据。”李正宰也直觉，直觉告诉他，他的回答会改变很多事，“除了这个我也没有别的证据了，不过你为什么坚信一定是我给宇盛当军师？不管是还是不是，我这个军师的存在对你有什么妨碍吗？” “我不是军师，你看上的是宇盛；我是军师，难道你就能透过宇盛看到我？看到我又怎么样？难道你会被我吸引吗？还是说.....” 说什么不知道，尹遥夕已经挂了，她得去找证人询问证词。第三通电话打出去，接到电话的孙艺珍比起什么男女之事，更在意她什么时候回来拍摄，不能事情没解决就不拍了吧？ 此时尹遥夕刚跟两个家庭分开没多久，她先说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最迟后天我回剧组，你先回答我，李正宰问过你‘玫瑰有刺’的事吗？” “好像问过。” “好像？” 孙艺珍不太记得，“可能是问过，这个很重要？” “有点重要，你再回忆回忆。” “.....问过。” “为什么沉默？” “你不是让我回忆？” “好吧，确定吗？” “确定。” 确定证人的证言后尹遥夕再度挂断电话，望着手机的孙艺珍很不确定李正宰有没有问过，真不记得了。但她记得李正宰让大小姐多了个助理好解放她。 孙艺珍叫来自家助理，问她，李正宰有没有问过她们玫瑰有刺的事。助理一脸茫然，艺人严肃的告诉助理，李正宰问过，不管谁问，都要回，李正宰问过。认真点头的助理表示自己记清楚了，不会忘。 此时尹遥夕的电话已经重新打给了郑宇盛，本以为打不通，居然打通了，她很诧异，“李正宰没打电话给你？” “他为什么要打电话给我？”郑宇盛问完就猜到，“你打过电话给他了？他怎么说？” 他怎么说都无所谓了，尹遥夕很是懊恼，“搞半天全是我误会了吗？”又甩锅，“你干嘛不解释？” “我以为没必要解释。”郑宇盛轻笑，“那你现在信了吗？” “都到这一步了我还怎么不信。”尹遥夕会想这个乌龙，都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这种误会？”再度甩锅，“还是你的问题，你也太蠢了，我见到你几次你都是傻子，还能被那种小白花骗，简直智商有障碍，突然那么聪明我当然会怀疑啊。” 老老实实扛着黑锅的郑宇盛没听懂的点是，“小白花指谁？” “就是....”尹遥夕不知道名字，“前些年我们在江南碰到过，那时候还不认识呢。我陪妈妈去逛街，你带着妹子进了那家店，店家封店接待我们，记得吗？” 郑宇盛记得，非常难忘，但他不记得，“我有带女孩子去吗？” “你带了个超蠢的小白花，但凡有眼睛都能看出来她是捞女的那种小白花。”尹遥夕才是印象深刻呢，她当初还郁闷自己选了个什么目标，那么傻，“我看到那女的就知道你是蠢直男，狗大户，看女人的眼光堪忧。” 狗子闷笑一声，“你这么骂自己好吗？” “呀！” “我眼瞎我的问题，我错了~” 误会仿佛就这么解开了，狗子在小主人心里稍微改变了一下形象，类似从金毛变成德牧，但尹遥夕觉得他还是当金毛更好，德牧在攻击时是很帅，但金毛颜值更高啊。至于李正宰，路人甲。 路人甲和德牧真正的电话沟通已经是新人演员洗白稿在媒体上发出来后，李正宰转了报道的链接给郑宇盛，告知他不用担心，尹遥夕很听劝。 郑宇盛此时才给兄弟打电话，跟兄弟串供，我说我是单枪匹马的战斗，你别说漏了。李正宰就乐，他昨天就想着这里面有猫腻，果然有问题。 “你是不是太在意尹遥夕了？”李正宰不在意谎话怎么圆，他更担忧，“之前我觉得你是没得到所以心心念念想得到，可你连我都会在意还专门跟她说谎，怎么看都是越陷越深，你拔|得|出来吗？” 郑宇盛一点都不担忧，“我什么时候说要出来了？” “什么意思？你真想变成我啊？”李正宰感觉事情有些麻烦了，“那帮人脾气阴晴不定，喜欢能捧你上天，不喜欢说丢就丢，你不能只想着恋爱吧？” “我们还没开始恋爱呢。”非要说郑宇盛担忧什么，他就担忧这个，“尹遥夕对我的喜欢好像就一般。” “你会那么喜欢我才奇怪。”李正宰不理解，“我承认她很漂亮，当然也很有钱，才华确实也有，但是....”嗯？这么说好像很适合恋爱的样子，可是，“她不是你会喜欢的款吧？” 郑宇盛现在不知道自己喜欢哪一款的女人，他只知道，“我每天都在等她打电话给我，每一天。每一天都会看很多次手机，次数多到，只要拍摄暂停，助理都会跑过来跟我说，尹遥夕没打电话来，你能想象我问了他多少次吗？” 想象不出来的李正宰让他想象另一个场景，“昨天我本来跟尹遥日有约，我去她那边接她，进门比进了叙利亚战场还夸张。尹遥日和尹遥月不知道为什么吵起来了，会客室所有能被砸的东西都被砸了，我开门进去迎面就被砸了半个花瓶。” “我不确定她是否知道进门的是我，还是她无所谓进门的是谁，都想让进门的人滚出去。躲开那个花瓶后，我能做的是鞠躬道歉再快速退出去。” “宇盛，我在尹遥日面前能做的只有那么多，这还是时间长了我才能退出去，如果刚开始我只能站在原地硬抗住那个已经有了豁口很可能会让我毁容的花瓶。” “我们能成兄弟自然有相似的地方，她们是亲生的姐妹，血脉里相似的地方跟多。尹遥夕现在对你有兴趣，花瓶就是装饰品，还是价值连城的装饰品。一旦她没兴趣了，沅彬的结局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他的结局是他跑得够快，你的结局....你有想过吗？” 郑宇盛没想过，也不准备想，他愿意想的结局只有一个，“我每天都在等她电话，每一天。她时常会忘，你说，我什么时候可以给她打电话？” 沉默良久的李正宰心沉下去，垮下肩膀给兄弟当军师。 “在她问你什么时候杀青时，你就可以给她打电话了。” “为什么？” “那代表她想见你。” 第57章 第二十章 兄弟说, 要等尹遥夕打电话来询问他什么时候杀青，那就代表她想见他。 郑宇盛杀青了，却没等来询问的电话。他和尹遥夕之间的电话联络不算少，两三天至少一通, 内容基本上还是尹遥夕吐槽拍摄的一些事。但一直到郑宇盛杀青, 他都没有等到尹遥夕问，你什么时候杀青？ 已经杀青的郑宇盛上飞机回国前还想得好好的, 他要等到尹遥夕问他, 他再去见她。可他上了来接他的车, 助理很自然的问这些天心心念念都是妹子的艺人, 咱们是先去吃点东西还是先去片场？ “片场没吃的吗？”艺人反问助理。 助理懂了，车就驶向妹子的所在地。到了片场, 见到人了, 人还在拍摄, 旁观的郑宇盛后悔了, 他不应该来的。兄弟说过，太轻易得到的她就没兴趣了，他应该听兄弟的。 正在跟沅彬拍他们最后一场对手戏的尹遥夕听到导演说‘OK’后, 往导演那一看就看见了人群中最显眼的大金毛，金毛比其他人至少高半个头呢。 导演喊出‘OK’周围掌心就渐渐起来了，大家七嘴八舌的对着沅彬恭喜杀青, 副导演还捧着束花往他这边走。沅彬起先没看什么副导演而是想跟尹遥夕说点什么, 他杀青后想要再见这个人就有的等了, 他想说点什么, 不等他张口，尹遥夕已经抬脚往导演的方向走。 视线跟着她的沅彬转过头先看见了捧花的副导演再之后就是人群中的大高个，眉头微皱, 垂头敛去神色。随后抬起头，沅彬的脸上已经挂上了微笑，笑着朝副导演走去，接住了那捧花，同对方说多谢。 此时尹遥夕距离大金毛不过两三米，这点距离不用她再往前，郑宇盛已经上前了。 “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 郑宇盛顺了顺她的头发，“我不好奇我怎么有空过来？” “杀青了呗。”尹遥夕拉下他的手攥在手里左右晃了晃，“杀青之后立刻来找我的吗~” 怎么听都觉得她说得是肯定句的郑宇盛还想否认，可看她笑得那么开心，不免也跟着扬起嘴角，转移话题，“沅彬也杀青了？” 尹遥夕看着大金毛害羞的样，笑容更大，隐隐发现周围有人在偷看他们，也没在意，随口回，“他们等下要聚餐，你想跟他们一起还是我们单独玩？” “欢送沅彬？” “嗯。” 郑宇盛想跟她单独约，他许久没真正牵住她的手了，可如果是兄弟的话，大概会回，“一起吧，前辈要走，后辈理应送一送的。” “他是你的前辈？”尹遥夕疑惑。 郑宇盛笑道，“他是你的前辈，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后辈。” 后辈了然，“不用，我们玩我们的，组里应该没有傻子，不会乱说。”闹了一场后她再回剧组，满世界的聪明人都知道新人演员很有背景。 “既然要装，就彻底一点。”郑宇盛说着兄弟才会说的话，“面具自然戴上了，多少演一演。” 尹遥夕嫌麻烦，晃了晃他的手，“一堆人很无聊的。” “做做样子么，你跟艺珍玩不就好了。” “行吧。” 欢送宴，作为主角，沅彬边跟一**上来敬酒的人寒暄，边用余光打量他以为不会来，不知为何来了的尹遥夕。 这女人也不知道发没发现，她的出现让很多人都很诧异。沅彬觉得她大概率发现不了，那么以自我为中心的女人，哪在乎别人的眼光。 郑宇盛发现了，发现自家妹子好像不太合群。聚餐欢送一个演员杀青那么轻松的场合连个来跟她碰一杯的工作人员都没有，满场只有孙艺珍跟她聊天，或者说满场她只跟孙艺珍聊天。 唯一的聊天对象很疑惑姐妹怎么会来聚餐，尹遥夕偏头示意了下正在跟执行导演客套的郑宇盛，还能是为什么。 “你有那么听话？”孙艺珍不信。 尹遥夕就笑，“闲着也是闲着啊。” 听起来很合理的话让孙艺珍更疑惑了，“你不是不喜欢聚餐吗？” “也没有不喜欢就是嫌烦。”尹遥夕说，“之前聚餐一堆人找我喝酒，很烦啊。现在都老实了，也还好。” 这下孙艺珍没话可说了，换以前，她可能会提醒姐妹被工作人员敬而远之可不是什么好事，哪怕她不需要跟那些人打好关系但关系太差也不行。不过现在她不会说了，自从姐妹跟郑宇盛在一起后，很多本来她会说的话都被她咽回肚子里，这样更安全。 那姐妹俩要聊什么呢？什么都可以啊。饭菜好不好吃，最近天气太冷，明天拍哪场戏，组里又发生了什么八卦。这些很安全也能聊很久的话题，都可以聊。 郑宇盛感觉沅彬跟他说的话题不太安全，莫名有种挑拨离间的味道。 “你还能悠闲喝酒那看传闻也没多少真实性。”沅彬笑言，“我还想着李正宰得罪谁了，接触的两个项目全黄，是你们关系没那么好，还是传闻是假的？” 一线男演员的圈子里最近出了个新八卦，李正宰得罪人了。前后两个项目，都是大导演、大制作，前一个据说合约都签了，在开拍之际临时被换。本来要开机的项目换男主就够奇怪了，接下来一个项目，听说是刚敲定要签约，制作方突然翻脸换人。 两个项目的导演和制作人都并非没有牌面的人，他们手上的项目关注的人也多，项目临时换角还前后接连被换。李正宰得罪了‘大人物’的八卦就这么传出来了，业内目前观望中，具体还不清楚他到底得罪了谁，暂时没人想跟他合作，以防万一么。 沅彬是清楚其中一个项目内情的，消息来源是李秉宪。那个项目开机前换角，制作人被折腾的头都大，在圈内找人救场，本想找宋承宪，他没答应，制作人联系李秉宪帮忙搭个桥，李秉宪就知道了内情，李正宰玩砸了，大金主禁止他出演。 彼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沅彬跟专门打电话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李秉宪，思路完全一致。这帮财阀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三两句话毁了人家的前途，还是躲远点更好。 在组里除了拍摄时间几乎全程隐身的沅彬，平时躲财阀时那真是跟躲鬼没区别。如今成了场子的主角，他却忍不住去刺一下明明他应该交好的财阀玩伴。 关于兄弟碰到了什么事业危机，郑宇盛比谁都清楚，他们连对策都讨论过了，先忍着吧。起初李正宰不知道谁在搞他，制作人是说你得罪人了，别让我难做的话，却没有直言他具体得罪了谁。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敌人的李正宰是双线并进，满世界找敌人的同时也在接触下一个项目。 当时李正宰的想法是，他和下个项目联系上自然就能找到敌人是谁。如果敌人只打算出一次手，那他正好可以进新项目，不能把所有时间都浪费在找人上。 新项目找到了，敌人也就找到了。敌人可要说是出乎李正宰的意料，也可以说是在他意料之中。毕竟他在圈内就算不是与人为善，也没几个能量那么大的敌人，能让制作人开机在即还强硬的毁约。 如果说早前李正宰还只是猜测尹遥日不希望他‘抛头露面’的话，这次是证实了他的猜测。不过李正宰不太能理解，他跟第一个项目方沟通的时候有跟尹遥日闲聊过几句，算是一种试探。那次试探的结果是尹遥日不太在意此事，他都想着是不是自己想太多。当初不在意的人，怎么想法说变就变？ 金主的想法说变就变了，也没个通知，连直言我不喜欢都没有，反而是借着别人的手甩了一巴掌过来，打得李正宰只能选择忍。 听说了前因后果的郑宇盛有问过兄弟要不要找尹遥夕帮忙，李正宰拒绝了。理由一是郑宇盛没那么重要，尹遥夕未必会帮。理由二是，他更不重要，尹遥夕根本不会帮忙。还有个理由三，也是李正宰唯一说出口的理由。 “你因我去找尹遥夕帮忙的话，那你跟她的关系就变成了我跟尹遥日的关系。”李正宰让兄弟想清楚，“你既然从未想过抽身而走，就得维持你们之间不牵扯任何实质上的利益交换。” 站在兄弟情义的角度，郑宇盛想说没关系，妹子哪有兄弟重要。可不知道什么东西卡住了他的喉咙，他沉默了。 李正宰也就是笑笑，“女人么，一天一个想法，尹遥日那边我搞得定，放心。” 距离这通电话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郑宇盛看向疑似挑拨的后辈，你想搞事？ 沅彬一脸无辜，“你这个眼神会让我想歪的。”隐晦的瞟了眼尹遥夕，对着前辈笑，“据我所知，传言里的事，你应该很好解决才对。”看他收了笑，耸耸肩，“看来是我....” 酒杯突然从手中滑落砸在碗碟上叮当作响，听到动静的人看过来时，郑宇盛望着愣住的后辈，轻飘飘的一句，“我看你是很久没学过什么叫规矩了。” 声音不大，坐得进才听得见，不巧，他们周围没人。听不见他们说什么的人只能看见两人的表情不太对劲，看见的人收了声，一个穿一个，大半个场子都安静了，其他桌被‘传染’静默的人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是‘合群’而已。 规矩不规矩的，在意的才在乎啊。 当下的沅彬好像不是很在乎的样子，无视身边的前辈，起身冲众人举杯，“感谢大家的照顾，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合作。” 不知情的人纷纷举杯凑热闹，热闹不少人凑，场子又变回热热闹闹的聚餐氛围，仿佛之前的安静只是主人公想跟敬大家一杯而已。 之后？没有之后了。 郑宇盛起身走人，沉着脸以所有人都能看见的表情走向导演，场子在此时重归安静，被包场的小饭店，全场人的目光都顺着他的脚步挪动。郑宇盛走到导演面前，跟对方说声抱歉，他需要先走。导演看看他，再看看沅彬，后者摊手表示他也不知情。 “要不要找人送送？”导演不想掺和，也没挽留。 原先托着腮帮子看金毛炸毛的尹遥夕徐徐抬手，“我送吧。”说着笑眯眯的起身，冲炸毛的狗子伸手。 郑宇盛定定的看了她几秒，看得尹遥夕眉头微挑。 怎么，狗子想造反？ 造反的狗子没牵她的手，擦过她的手掌径直往前，也就两步的距离，眼瞅着要路过她了，长胳膊一伸勾住她的脖颈，就这么把人‘牵’走了，在满场的注目礼之下。 全程懵逼的孙艺珍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人就那么出门了，门还就那么关上了，满脑子问号，什么情况？ “他和沅彬？”李正宰没听懂，“他们俩怎么会闹起来？” 紧急给小学生监护人打电话的孙艺珍也不知道啊，“我跟尹遥夕说着话呢，那哥突然就阴着脸站起来了，还是直接走人。你想办法把人叫回来，看是跟沅彬演场戏还是怎么样，不然今晚他们俩闹起来的消息就能传遍大街小巷。” 李正宰也是满头雾水，“宇盛的性格不会大庭广众不给面子啊。” “事实就是他很不给面子，全组上上下下都看见了。”孙艺珍吐槽，“按照那哥的性格肯定是沅彬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她对沅彬的观感是真一般，对郑宇盛的观感非常好，自然有偏向。 偏向更严重的李正宰也是这么想，“你当不知道吧，让他折腾去。” “就这样？” “他们俩闹起来谁都你那个想法，宇盛不会吃亏。” “倒也是。” 孙艺珍还真就不管了，反正跟她没关系。 怎么想都觉得跟自己有关系的尹遥夕搂着狗子的腰，笑眯眯的盯着帅气的狗子看，狗子发火超帅的，荷尔蒙爆棚的那种男人的帅气。 他们俩在马路上溜达，之所以是溜达而不是生气之下的竞走，源于帅气的狗子大长腿发挥不出来，尹遥夕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他也走不快啊。 溜达着走过三家店面，郑宇盛连那点小火苗都没了，只剩无奈，你好奇你就问啊，你问了我正好回答，干什么不问就盯着我看，看什么呢？ 看帅气的大狗狗，尹遥夕才不问呢，问了狗子大概率就帅不起来了。狗子已经逐渐不帅了，高高竖起的耳朵也乖顺的垂着，出门时还是半卡着她脖颈呢，如今松松的搭在她的肩膀上，在小主人面前，狗子就剩温顺了。 又过了三家店面，尹遥夕不走了。跟着停下脚步的郑宇盛疑惑，为什么不走了？ “我没吃饱。”尹遥夕示意他扭头，“炸酱面？” 他们停在一家中餐馆门口，扭头看向店面的郑宇盛无声叹了口气，进去吧。 进店、点单、炸酱面和糖醋肉一起上桌。 这个过程中，郑宇盛一直都在等尹遥夕问，顺带给她布碗筷；这个过程中，尹遥夕就在点单时说了要吃什么，剩下的时间就托着下巴翘起腿脚尖还一晃一晃的，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在狗子和路人甲出现矛盾的情况下谁是加害者的问题，尹遥夕根本不在意，她现在更好奇满脸写着‘快来问我’的狗子，到底想跟她说什么好玩的事。 手上抓着飞盘就是不丢出去的小主人故意逗眼巴巴盯着飞盘看的大金毛，饶有趣味的等他什么时候忍不住。 郑宇盛超级能忍，面上了他就负责拌面，拌好一碗先推到对面，接着给自己拌。尹遥夕的耐心渐渐耗尽，狗子怎么感觉要放弃了呢？那飞盘就不好玩了啊。 “你跟沅彬什么情况？” 小主人还是把飞盘丢出去了，大金毛却不准备去追飞盘了。 郑宇盛夹了快糖醋肉给她，“没什么。”看她要再问，先说，“你确定你可以吃一整碗面？不用身材管理吗？” 正拿筷子卷着面的尹遥夕斜了他一眼，扫兴，可到底还是抽出了筷子，就夹了一根搭着糖醋肉吃。郑宇盛眼底有了笑意，突然就敢说了，敢无视兄弟的警告，坦承的跟她说。 “你姐卡了正宰两个项目，不知道为什么不给他拍摄。”郑宇盛边用筷子去撕糖醋肉外面裹的面粉，边跟她说，“我能拜托你帮帮他吗？” 正在跟嘴里食物奋战的尹遥夕想都没想就回，“不行。” 郑宇盛动作微顿，继续拆肉，“为什么不行？” “我刚跟她们撕吧开，我姐现在看我巨不顺眼，我去说的话会帮倒忙。”尹遥夕看他把只剩肉片的肉夹过来了，有点纠结，这就不好吃了啊，“再说我姐卡了他两个项目就会还他个别的，除非他惹到我姐了，不然电影拍不了，钱还是可以赚的。” 眼看她嫌弃那块肉，郑宇盛让她想起楚，“这么吃热量都很高。”再来是兄弟，“正宰如今不是很缺钱，他还是想拍摄。” 尹遥夕筷子一丢，这还吃个毛线，“不帮！” 伸手叫服务生的郑宇盛要了菜单重新选好吃热量也不高的菜品，点了单才对气鼓鼓的女演员说，“这一行在饮食上就是得控制，上镜胖十斤呢。” 说起这个尹遥夕就郁闷，“我不是跟你说过导演嫌我不上镜，还说我就是胖才不上镜。说谁胖呢，她才胖！我顶天叫丰满！” “是很丰满。”郑宇盛视线划过她丰满的高峰，笑着问，“那导演让你减肥？” “她没直说，也不敢直说啊，就那么个意思吧。”尹遥夕顺着他的视线低头，再抬起头望向他时，笑容就很玩味了，“你杀青就是今晚没事？” 郑宇盛一乐，“有事，得回首尔跟正宰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这你都能绕回来。”尹遥夕也笑，“别想了，我不帮。” 倒向椅背的郑宇盛摸出烟盒，边从烟盒里拿烟边回她，“那要怎么样才能帮呢？”说着话点燃了烟。 片场附近的小餐馆，装修简陋主卖快餐。如此拉胯的环境里，点烟的男人眉宇间有些阴郁，莫名的帅呢。 尹遥夕有些被帅到了，还冲他伸手，想研究下那根烟是不是有什么颜值加成的buff。郑宇盛抿唇冲她笑，不给。 狗子真的想造反啊~小主人来了兴趣。 直起腰的尹遥夕乐呵呵的看着他，“不然你想办法说服我好了，正好让我再确定一下，你确实没有军师，单纯是个舔....”狗。 支着胳膊靠在椅背的郑宇盛拇指摩擦着烟蒂，垂眉思索。他想不出来有什么说服她的方法，但他能猜测兄弟会这么说服她。 “你之前说撕吧开的意思是，你跟你姐姐吵架了？” “是啊~” “谁赢了？” “当然是我。” “赢了有战利品吗？” “短暂的自由。” 尹遥夕对这个战利品能持续多长时间还真不确定，到底是亲姐姐啊，不可能老死不相往来的，再说她和大姐其实没矛盾，她和二姐的矛盾比较大。前者顶多是唠叨，后者却是手伸太长。 抽了口烟的郑宇盛唇边溢出烟雾，藏住了五官，也藏住了眼神，“吵架的原因我能问吗？” “有点复杂。”尹遥夕想怎么能简单点解释，“你就当是他们不喜欢我当演员好了。”说完一愣。 郑宇盛同样愣住，这是兄弟被牵连的意思吗？ “李正宰好像是被我牵连了？”尹遥夕怎么想就怎么说，“他够倒霉的，不过也可能是我姐本来就不喜欢他抛头露面，之前不是也一直都没拍摄么。” 同样无法准确判断的郑宇盛抛开这条猜测，继续问，“我可以理解为你姐姐想管制你，而你不喜欢被她们管？” “可以。”尹遥夕表示没啥问题。 郑宇盛脑内的兄弟替身玩偶有思路了，“那就是说，你们会吵架的原因是她们从只是口头管制变成真正行动了？” 这个说法不太对，但解释起来太烦，尹遥夕就默认。 “相当于她们找过你麻烦，你们才会吵架？”郑宇盛没听到回答，当她默认，“那你不想报复吗？” 尹遥夕笑出声来，“我的报复就是帮你兄弟的忙吗？这么弱智？” “你的报复可以是跟正宰一起出演一个剧本。”郑宇盛说就是这么简单，“你姐姐不想你抛头露面，也不想正宰抛头露面，你们和演一部电影，即帮了他，也算对姐姐的反抗，闹不大，却会让你姐姐不开心，她还没办法说你，不然就太小心眼了。这样不够吗？” “这样很幼稚。”尹遥夕吐槽他，“你能想个大人的招吗，说实话你其实是有军师的吧？” 自家兄弟跟自己说了一万次‘她就是个小孩子’，郑宇盛就按照小女孩的思路走，“幼稚不是才好，你可以幼稚你姐姐不能。你幼稚的表达不爽她管辖太多，她难道能跟你计较吗？那幼稚的就不是你，是她。换成大人的思路，你就是故意挑衅，故意找正宰搭档，她又能说什么呢，说了你就回一句，情人看那么严实，怕跑？到时候，丢脸还是她。” 幼稚的思路好像有点乐趣，尹遥夕有那么一丢丢的心动，转念一想，她为什么要去找大姐麻烦，她跟大姐又没仇，“管我的是二姐，大姐只是唠叨而已。” “我是不知道当演员有什么不好，站在你们家的角度当演员唯一不好的可能是你的形象会跟家族的形象挂钩，而家族的形象会影响股价。”郑宇盛盲猜，“新闻上不是有过哪家哪家出了什么丑闻导致股票大跌，你之前到处玩也被限制，拍摄就被限制了，是因为这个吗？” 尹遥夕回他一半一半，“我没用尹家三小姐的名头对接剧组一半是防止此类问题，另一部分是嫌麻烦。我二姐也是一样，一半是我们确实要维护自身形象给予股民良好的信号，说到底对外界来说我们是一体的，我很不靠谱的话，哪怕我不是继承人，集团的形象也多多少少会受损。” “另一半呢？”郑宇盛问。 “看不惯我太悠闲，她忙成狗。”尹遥夕答。 愣怔片刻的郑宇盛有些哑然，尹遥夕撇了撇嘴，“干嘛，你以为财阀都跟我一样可以到处瞎玩吗？想要维护地位很忙的，守江山比打江山都难。” 并没有这个意思的郑宇盛也没反驳，接着说他们的幼稚计划，“你跟正宰如果挑一部纯爱剧，演一对情侣。那你姐姐就得捏着鼻子帮你梳理现在的假身份，否则哪天媒体曝光了正宰的身份，你们家的形象肯定会受损，姐夫和小姨子什么的，看戏的可就不止是股民了，你们那个圈子不是最在乎脸面。” 尹遥夕一个白眼翻过去，“你说实话，你确实有军师对不对？你这个计划能直接逼李正宰退圈，我姐会卡死他，我姐对付不了我还搞不定一个李正宰？我二姐会丢他沉江的。” “这就是小孩子幼稚的报复啊，幼稚到不管是你大姐还是你二姐都只能捏着鼻子忍了。”郑宇盛笑言，“她们能把一个李正宰丢进汉江就能保证以后没有李正宰了吗？你二姐不能管制你大姐找谁做情人，她自己找谁做情人都不好说，而好看的人，起码八成以上都在这个圈子里。” “你能幼稚一次就能幼稚第二次。第一次她们忍了，让你高兴了，一部电影从立项到拍完，你们姐妹总归能和好的，亲姐妹不能一整年都不见面吧，还有母亲在呢，总要在母亲面前装装和睦的。她们想和好就不会卡项目，你表达和好的方式就是不让电影上线，电影是你们和好的道具。” “不然你们要怎么和好呢？等时间去弥合吗？没有时间了吧，年底了。年底你们不用一起陪妈妈吃饭吗？再忙，新年总要祭祖，到时候肯定会见面，见面必然会尴尬。你说你跟两个姐姐吵架，那就是你一对二，到时候她们哄你，你觉得她们假，她们不哄，你不爽。” 郑宇盛说出幼稚计划的关键点，“与其你不爽不如让她们不爽，我觉得你会喜欢这个计划的。” 必须要说，尹遥夕听到‘陪妈妈吃饭’时就心动了。马上要过年了，马上就要跟姐姐们见面了，马上她就要很不爽了。那比起自己不爽，肯定是让别人不爽，自己才能爽啊！ 二姐不谈，她属于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就是继承人，父母对她的期待让她不会成为告状的人，也不会在已经接手公司后拿公司的事去烦安享晚年的妈妈，她不想让妈妈失望。 大姐很可能成为那个告状精，大姐是不会说小妹组了个奇葩的局讲什么一亿美金□□的挫事，但她肯定会跟妈妈抱怨小妹如何如何想不开，就知道瞎玩啥啥的，还会当着尹遥夕的面跟妈妈说她哪哪不对。 尹遥夕一想到那个场面就心梗，去年大姐就这么干的，搞得她无敌郁闷。去年大姐和亲妈还组成一个阵营，组团叨叨她。亲妈甚至于还叨叨她真不想去公司想玩，那就先定下来（结婚）到时候想怎么玩都行，这话说得她更烦！ 一个幼稚到不能再幼稚的计划就能让大姐和二姐都闭上嘴，那简直是最好的计划！ 想出如此好的计划的郑宇盛还在继续，“我不确定伯母是否知道正宰的存在，但我猜你们母女互相之间是装不知道的。毕竟养情人不是什么值得跟妈妈炫耀的事，母亲也不会想过问女儿在婚内是否忠于婚姻。那就代表，你们一家凑在一起时是不会聊起正宰的，我认为这就可以保证，你的新年可以过得很舒心。” “你说呢？” 尹遥夕说，“你比我想象中帅得多！我现在相信，你没军师了。”狗子可以啊！ 狗子淡然一笑，“那剧本的事就教给我吧。” 剧本.....由李正宰选。 两个小时后知道兄弟干了什么的李正宰，并没有如尹遥夕一样感受什么狗子大变活人的惊奇，他兄弟本来就不蠢，只是不怎么动脑子而已。 李正宰比较意外的是，“我以为你不会跟她说。” “我也以为我不会说。”郑宇盛对别扭了半个月的兄弟讲，“我不想我跟她变成你和尹遥日的关系，我确实没想过要说。” 是很别扭兄弟选了女人的李正宰就更好奇了，“那你怎么说了呢？” 郑宇盛抿了口酒，“我不知道。”因为元彬说，我也不过如此，我们也不过如此。 “不知道？” “非要找个理由的话....” 小学生给出的理由是，“尹遥夕不是尹遥日，他们再怎么是姐妹她也不是尹遥日。尹遥日可以跟你一起三年、五年，她和沅彬连三、五个月都撑不过去。如果她不喜欢我做什么，会直接跟我说的，到时候我可以学沅彬啊，大不了就跑么。” 这个理由在李正宰听起来意外的合理，进而打趣他，“你连我给你当军师都忍受不了，你能忍受我跟她演情侣？” “不能。”郑宇盛怎么想都不能接受，所以他想好了，“我就帮你到这，剩下你搞定，你负责让她不拍摄也能解除你的危机。” 李正宰简直无语，“我欠你的啊？” “本来就是啊。”郑宇盛表示你欠我可多了，“要不是因为你，我会跟尹遥夕说这个？” “......”李正宰认栽，沉默不到半秒，主意就有了，“那我找个限制级的本子，她不能接受的那种。我们又不需要她真的拍摄，只是跟尹遥日和圈内传达一个讯号而已。给尹遥日传达的讯号是，尹遥夕伸手拉我了，她不想跟妹妹吵架就不会管这件事。等我接了项目，圈内自然就当封禁解除，之后我们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果断给兄弟竖拇指的郑宇盛表示，“干得漂亮，尽快！” 速度无限快的李正宰第二天一早就给郑宇盛丢了个本子，绝对限制级，不止拍摄限制级，剧情设定中女一还是男一的仆人，尹遥夕这辈子都可能接这种剧本。 熬了个通宵选剧本的李正宰，对翻看剧本的兄弟说，“尹遥夕看到本子就会知道这是个套路，你需要做的是坦白这是个套路，你后悔了，你会吃醋，所以你想出了这个套路，即能解救我，又能让她不用真的拍摄，反正我们的目的都是为了拍摄。” 不到关键时刻都不动脑子的郑宇盛迟疑，“吃醋有用？” “有用。”李正宰颔首表示超有用，“你不是说她已经相信你没有军师了，她三番五次纠缠军师的问题本来就不对劲。我想过她为什么在意这个，按理说不管我是不是你军师让她有兴趣的人都是你。除非她对你兴趣一般但又需要跟你在一起才想从你身上找到会让她感兴趣的点。” “可这样也说不通，有什么理由能让她非和你在一起不可？”李正宰想不出来，也不打算纠缠这个点，“总之就是她很在乎你有没有军师，你现在没有了，你就是你。你是她刚兴趣的人，女人对男人有兴趣就不会讨厌看到男人因吃醋弄出些有的没的，那在她们眼中是爱恋的表达。” 李正宰让兄弟尽情去表达爱恋吧，顺便一说，“我准备学学沅彬，找办法跑。”这次太危险了，再这么下去会更危险的。这次能是卡他拍摄，下次可能就是卡他一切。 一直都不是很赞成他那么干的郑宇盛极其支持他逃跑，不过比起兄弟逃跑的问题，他其实更纠结，“尹遥夕好像真的为了什么奇怪的原因跟我在一起的。” “什么原因？” “我怎么知道。” “那你还说？” 郑宇盛抹了把脸，哀叹一声，“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们一起去过丹麦，那时候她就暗示....直接让我追她，我当时拒绝了，不合适。后来的事你也都知道，不管是在几年前的丹麦还是现在，我都觉得她不像是喜欢我而跟我在一起，更像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而那件她必须得到的东西需要我们在一起。” “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 李正宰鄙视兄弟蠢；兄弟白眼以对，他要是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早给了啊！ 当晚，给了剧本的郑宇盛非常完美的表现出了一个直男的嫉妒，在直女眼中又蠢又可爱的嫉妒。 有那么一瞬间，尹遥夕觉得这个局不像狗子能做出来的，幼稚的计划像，那计划其实挺蠢的，搭配他的智商说得过去。可幼稚的计划搭上了限制级的剧本，还是不用拍只用当个道具的剧本，相当于她只要好好玩一场根本不用受累的好计划，莫名就感觉不像了。 这么完善的计划更像是数年前的某个午夜，那个嘴角破了后下车从路灯下走入巷子，自光下走入黑暗，在光影交接处张开黑色羽翼的男人。 可这个计划的起始点就是郑宇盛说出来的，再想什么李正宰就很扯了。 那么扯的事就不想了，先解决烦人的姐姐吧。 烦人的新年来临，许久没回家的女儿拎着给母亲买的礼物进了家门，先碰见大姐了。大姐是来门口接她的，还是那句话到底是亲姐妹，做姐姐的再生妹妹的气，气过了还是姐姐啊。 当妹妹的就很不做人了，面对来接她的大姐，张开手臂给大姐一个亲亲热热的抱抱，再展开恶魔的小翅膀，对贴在姐姐的耳边说。 “听说你不给李正宰出去拍摄？怎么办，我年后要跟他搭档哦~”尹遥夕偏头亲了口脸一下就黑了的大姐，冲大姐笑得满是恶趣味，“还是限制级题材呢~超限制级~” 尹遥日一巴掌糊在她后背上，“胡闹！” “你们先惹我的~”尹遥夕被打得龇牙咧嘴的还不忘放狠话，“不想我在妈妈面前胡闹你们就别惹我，不然你找一百个李正宰，我就跟一百个李正宰拍限制级！” 以后会不会找一百个李正宰还不清楚的尹遥日只想先把唯一的李正宰先弄死，尹遥夕看到她表情就猜到了，提前说，“有本事你这辈子单身到死，不然多的是李正宰。” 尹遥日冷哼一声，“我看你是找打！” “我不管，你选。”尹遥夕很是欠揍的说，“看是我们都安稳还是我真跟李正宰拍。” 那尹遥日能说什么，当然是好好吃年夜饭啊。 尹遥月？她压根不知道这件事。 小学生的计划有个巨大的BUG，一旦尹遥月知道了这件事李正宰会立刻被沉江，绝对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此BUG尹遥夕告诉过他，但他当时的回答是，李正宰有千千万万个就不重要了。 但这话啊，尹遥月是不会听的，财阀是先解决当下的麻烦，以后的麻烦以后再解决。麻烦永远都有，解决一个和解决千千万万个都是解决。 听了小学生回答的尹遥夕想的是，李正宰不重要，我爽更重要；听了兄弟有缺陷的计划后，李正宰想的是，尹遥夕既然能答应就会避开让问题闹到无法处理的地步。 因此，尹遥月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对过年必须要回家的尹遥夕而言，要解决的麻烦就一个，大姐。至于二姐，她之前就解决了。 第58章 第二十一章 一直属于待解决的军师问题解决了, 新年也过去了。 尹遥夕在剧组拍的最后一场戏是她和孙艺珍的最后一吻，这其实是剧本里她们的第一个吻，这个吻后接的是玫瑰花海里的激情戏。早前的拍摄由于各种原因导演勉强过去了, 拍到要杀青了, 导演也清楚重新演一遍激情戏不太现实，但她想让女演员们再拍一次她们的‘初吻’。 由于考虑剧情衔接, 为了方便剪辑，镜头卡的是近景, 怼脸拍。这本来不会成为问题, 可导演就是发现了问题。 “你的眼神没有惊喜、迷惘的感觉了。”导演让尹遥夕看监视器，“你有惊喜但惊喜太过就没了被突袭亲吻的惊讶。” 剧本里少妇突袭吻了花店老板，老板又惊又喜，随后才有一场有情人做快乐事的剧情。 导演让女演员表现出，“你以为她是来跟你告别的，突然被她亲吻, 你当然开心但惊讶更多, 迷惘更多，你不知道她是不是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尹遥夕感觉自己表现出来了, 但导演认为没有，那就再来。 杀青戏, 她们拍了十七条, 两个女演员都不知道吃了多少对方的口红总算听到导演喊‘过’，全场跟着欢呼，杀青了。 杀青聚餐尹遥夕没去, 她嘴巴疼，感觉都破皮了。剧本中的花店老板要在被突袭亲吻后强势进攻少妇的，那就是热吻了, 吻那么多条，她需要休息。 没参与杀青聚餐的尹遥夕直接回了首尔，去找狗子玩。狗子最近越来越好玩了，狗子最近还很矜持呢。 虽说以前也都是尹遥夕给郑宇盛打电话，但她能感觉到是狗子不敢给她打，可能是怕打过来就太舔狗了？原因她没太搞明白，反正想起来就打过去呗。 彼时郑宇盛压根就不在国内，隔山隔海的，两人只能电话联系。如今狗子都回国了，从市区开车到片场也没多久，狗子不止依旧不给她来电不说，人居然也不到片场去，就去过那么一次还是为了帮受困的兄弟解套才去的。 尹遥夕一边怀疑狗子跟她玩套路，一边又觉得狗子会欲情故纵还挺有意思的，关键是每每她想起他来时，就真的是想他了。 今天的尹遥夕就想郑宇盛了，她刚跟女人亲了半天想换换口味。讲起来她和郑宇盛都在一起那么久了居然还没真正尝到味道，有点浪费啊！ 在进行以下画面描述时，首先要说，尹遥夕知道郑宇盛家地址，其次要说尹遥夕知道郑宇盛家门锁的密码；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尹遥夕没搞突袭，她是短信问了郑宇盛在哪，对方发来了地址和密码，她才去的。 基于以上三点，尹遥夕到了地方，上了楼，按下密码进门，在门口换好了一看就是准备给她的拖鞋，她还踩着拖鞋踢踢踏踏的走进了隐隐有人声传来的客厅，紧着着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两个大男人的限制级画面。 人高马大的郑宇盛并拢双腿侧坐在明显比他小只的李正宰腿上，后者的手放在前者身体上半部分不和谐的画面，前者勾着后者的脖子侧身满脸羞涩。 这场面其实没有那么不和谐，怎么说都穿着衣服呢，何况是两个大男人。可两个大男人为什么一个坐在另一个腿上，直女怀疑人生，你们原来是这个关系吗？？？ 男人看到她的同时整齐的懵逼脸。 郑宇盛一个起跳扑倒尹遥夕面前，“误会误会误会误会”大约一万句误会后才想起来解释，“我以为是助理，不是，我是说我们在对戏，绝对绝对绝对是个误会！” 能明白这是个误会的尹遥夕先看汗都要下来的狗子再看沙发上都要笑撅过去的狗子兄弟，后退一大步，伸手示意狗子们请，“我没见识过现场版，麻烦让我开开眼界。” 一声哀嚎的郑宇盛捂脸蹲地悲痛欲绝，笑出猪叫声的李正宰差点滚下沙发，尹遥夕也忍不住笑眯了眼睛，只有狗子受伤的世界达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海啸结束于真正的助理带着晚餐上门，三人也落座餐厅，尹遥夕也就知道了，他们之前确实在对戏，对郑宇盛给她送过去的剧本，李正宰接了那个剧本。 大概简述剧情，十八禁。讲女主到已婚男主家当仆人，被女主人奢华的生活以及男主人的帅气所吸引，进行了一系列不可描述之事后，点火自|焚。 之前两位男同胞在对的就是仆人被男主人诱惑的戏，他们俩在商量怎么诱惑更能出效果。本来是一人来一次的，就是一人当一次女主角。尹遥夕进来的时机太巧了，她早进来十分钟刚才的画面就和谐多了，不是更大只的郑宇盛坐李正宰大腿，而是相对小只一些的李正宰为女方，单从体型论明显更和谐。 含了个鱼丸进嘴里的女演员疑惑，“你们为什么不找个真正的女演员对呢？” 拒绝聊天的郑宇盛埋头跟鳗鱼饭奋战，头都不敢抬，生怕跟妹子对上视线。 兄弟羞愤欲死，李正宰含笑解释，“不是特地对戏，是聊剧本聊到的。剧本里有一段是我诱惑对方，对了，女一全度妍出演，我诱惑她。我们两聊男人诱惑女人要怎么做才能维持风流而不是下流。” “怎么做？”尹遥夕好奇的看向准备把自己撑死好一了百了的狗子，“坐你大腿？”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狗子化身喷饭机，噗噗噗往外喷食品垃圾。喷的尹遥夕一声尖叫，李正宰上去就是一巴掌果断把他头打歪，可这也没有来得急挽救一桌的餐食，这桌饭是不能吃了。 又是一场闹剧后，郑宇盛咳得嗓子都哑了，李正宰感觉他再不走兄弟能当初剖腹，试图告辞。但就跟他之前助理走时想跟助理一起告辞的情况一样，尹遥夕乐子还没看够呢，哪准他走。 走不掉的李正宰提议，喝酒吧，指着能让酒精缓解一下已经没脸见人兄弟的神经。喝酒的场地不在兄弟家而是在楼下，楼上餐厅太糟糕了，家政明天才来，临时叫人来打扫也需要时间，还是先下楼。 跟着下楼的尹遥夕想着这两人关系还真不错，就住楼上下，到了客厅看见墙角有个奖杯展示柜，排得还挺满，瞟了眼屋主，影帝奖杯够多的。 影帝成了服务客人们的服务生，拿酒摆杯子还提供各种零食。全程是个木头人的郑宇盛恨不得他们俩看不见自己，缩在沙发的一角装死，他都不想下楼，死在楼上最好，被尹遥夕硬拽下来的。 为防止兄弟被玩死，李正宰就找尹遥夕搭话，起初是什么感谢她帮忙之类的，之后又是他们喝的红酒多么多么特别，在之后是询问第一次拍摄杀青感觉如何巴拉巴拉。尹遥夕回他回得很不走心，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逗狗子身上，狗子恨不得撞破封闭的阳台玻璃从楼上跳下去。 眼看兄弟真的要被玩死了，关键是不管他说什么都能被尹遥夕拐到之前的‘坐大腿’上。李正宰干脆换了个危险话题会吸引尹遥夕注意力的，你知道沅彬最近不太对劲吗？ “听说沅彬在跟人打听女主人设独特的本子。”李正宰半真半假的说。“他找的都是人设设定貌美无双的角色，还限定恶女，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尹遥夕的想法是，“你觉得他冲我来的？” “那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恶女还要貌美无双，角色戏服至少是女二，最好是女主。”李正宰让她想想，“据我所知，他旗下没有需要这类角色的女演员，倒是像你会感兴趣的类型。” 尹遥夕也不否认，不过她对沅彬没兴趣，对逗狗子更有兴趣，“有没有插足两个男人的那种恶女，掺和同性....” 异性往沙发上一趴，脸埋在坐垫里哀嚎，哪怕声音闷闷的，听在兄弟耳中都算得上凄厉。可在尹遥夕听起来，那简直是就是乐子人可以笑的讯号。 大笑出声的尹遥夕被李正宰瞪了一眼，让她笑得更开心了，逗金毛是天底下最有意思的事！ 金毛试图闷死自己，还是李正宰拽着他后领救他狗名，也不管什么尹遥夕给不给走，李正宰尿遁消失。当空间只有两个人时，狗子依旧很羞愤，但没那么悲催了，换句话说没之前逗起来那么好玩了。 乐子大减的尹遥夕不免吐槽，“你还是跟李正宰搭在一起比较好玩。” 决定短暂和兄弟绝交的郑宇盛摊在沙发上随她玩，什么戳脸蛋、扯头发，随便，他已经不想活了。反正兄弟也不再了，丢脸就丢脸吧，他在尹遥夕面前又不是没丢过脸。 沙发够大，够尹遥夕盘腿坐着去玩大号玩具，还故意刺激他，“坐大腿到底是谁的主意？” “那真的是个误会。”郑宇盛有气无力的开口，“他抓着我的手腕意思是霸道一点拉女孩子坐在腿上，女人多半会害羞，然后.....”听到了笑声，他还是死吧，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活得超欢乐的尹遥夕上手揉他的脸，跟直男说，“你们这么搞距离下流就在方寸之间，真正的风流是男人全程不碰我，让女人想扑。” 活死人随便，他压根不想聊这个，话都不想说。尹遥夕想说呀，想继续逗他。 “纽约有家会所，里面的脱衣舞男每次都能掏空我身边姐妹的红包，我改天问问有没有视频给你发一份，你好好研究一下。”尹遥夕给予职业意见，“光坐大腿是不行的。” 郑宇盛感觉他已经不行了，“你来找我就是想聊这个的吗？” “啊~”尹遥夕想起来，“我是来睡你的，可我现在.....”只想笑。 现在她的嘴被堵住了，以吻封缄。狗子大概是恶向胆边生，也可能是抱着只要能封住她的嘴用什么都行的想法。总之，屋内没有说话的声音了，有唾液交换的声音。 唾液交换了大概三秒都不到，尹遥夕按着他的肩膀刚要推，郑宇盛已经感觉到了她的抗拒，后撤，疑惑，怎么了？ 舔舐嘴角的尹遥夕不太确定的说，“有点疼，使用过度。” 郑宇盛表情一变，“使用过度？”跟谁？ “我跟孙艺珍拍了十七条吻戏还都是激吻。”尹遥夕又舔了舔嘴角，拇指按上去，没有铁锈味，没破，但就是不太舒服。 微愣片刻的郑宇盛捧着她的脸盯着唇角细看，“怎么会拍十七条那么多？” “导演一直不过。”仰着脸跟他抱怨的尹遥夕又想起来要逗狗子的事了，“她觉得我不够诱惑，没有坐大腿。”龇牙~ 之前很不经逗的郑宇盛现在可淡定了，还能捏住她的腮帮子让她别动，“我没看到伤口，破了吗？” 尹遥夕眨眨眼，看向担心的男人，抿唇浅笑，“没。”狗子那么乖，就不逗了。 狗子很男人的把她抱到大腿上，这次是真坐在男人腿上的尹遥夕看他一手圈着她，一手拿着手机打电话，也没问他打给谁，就捏着他的下巴玩。 艺人打给助理，先让对方找人收拾楼上的残局，再问怀里的人，要不要吃点什么，刚才也没捞着吃。 “高热量的、油炸食品。”总算不用控制身材的女演员放飞自我，“炸五花肉！” “还有呢？” “泡芙~” “还有吗？” “你！” 吐出羞羞台词的尹遥夕讲完等着狗子羞涩她再嚣张，哪知嚣张是狗子，轻拍了下她的脑袋又捂住了他的嘴，对电话那头说，“炸五花肉、泡芙再带份炸鸡来，我在正宰家。”说完挂了电话丢开手机也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让她注意一下他还在打电话。 电话已经挂了，尹遥夕就很不在意，“这里又没人。”电话那头是电波，不是人。 郑宇盛不想跟她掰扯这个，她不注意，他注意就好了。搂腰抱起姑娘把人挪到边上去，他同她说得把尿遁的人从洗手间解放出来，就去卧室找兄弟了。 兄弟表示我不出去你们不是更安稳？郑宇盛则说，没有把主人困在房间里的道理，再说他们等下上楼了，还是出去吧，等助理来他还是要出来，总要道别。 两人局又回到了三人局，红酒杯一碰，话题正常许多，聊的还是剧本，但不是再逗谁。纯粹是李正宰怕旧事轮回，换了个切入点，问尹遥夕家里会不会出现剧本里的事。 “我们家不会，别人家不一定。”尹遥夕看他们不信，嫌弃，“我爸跟我妈是真爱，我们家除了二姐，结婚全是真爱。” 李正宰指了下自己，“你跟我说你大姐结婚是真爱？” “你是爱情破灭的产物，他们早年爱过的。”尹遥夕让他别太把狗血剧当真，“联姻是一回事，联姻的可选对象又不是只有一个，那是多选项，他们看中了彼此不是只冲着联姻。李景荣现在是个衣冠禽兽，早年衣冠还穿在身上没变成禽兽。他其实人不错，当丈夫和父亲都算是不错，只是爱情会消失么。”举杯，“这就是人力不可违了。” 已经成为爱情破灭产物的李正宰瞟了眼还相信爱情的兄弟，问尹遥夕，“你是不信爱情可以永恒吗？” “你难道信？”尹遥夕惊讶。 李正宰不信，不过他得说，“我信啊，你不信？” 不能理解这个回答的尹遥夕很是怀疑，“我信啊，可你真的信吗？” “你信？”郑宇盛突然开口，“你信爱情可以永恒？” 高中少女当然相信爱情的童话就是事实，尹遥夕信的是，“爱情永远可以永恒，爱人不能永恒而已。我爱上一个人的感情不会变，是人会变，换个人只要我喜欢上对方，爱情就以另一种方式永恒了。” 渣的理所当然，郑宇盛都想给她鼓掌，说反话，“我不信，不信爱情可以永恒，换个人也一样，换个人就是前一个的爱情破灭了。” 李正宰怀疑兄弟脑残，为了给你搭档不让你单独成为弱智，我都说信了，你说什么不信？ 自家渣，尹遥夕接受度很高，狗子渣，她不太能接受，“如果你不信爱情可以永恒，那你是准备什么时候跟我分手？” 被将了一军的郑宇盛哑然，李正宰隐晦翻了个白眼，随即举杯，“喝酒吧。” 酒喝了半杯后，新的聊天话题还是李正宰开的，这次不聊什么男男女女的事了，不安全。他问尹遥夕杀青后准备干嘛。 “暂时没计划，之后可能会飞趟非洲。”尹遥夕想着，“我之前想去看动物迁徙，上次没赶上，今年应该赶得上。”手肘碰了下郑宇盛，“五月末到六月，你提前办好护照。” 郑宇盛讶异，“你想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跟我去？”尹遥夕更诧异，“不跟我去要去哪？” 摸摸搭话的李正宰怕兄弟傻乎乎的说出蠢话来，“他有部电影五月底上线。” 不在意什么电影不电影的尹遥夕看向郑宇盛，“你不跟我去看动物迁徙？” “我有电影要上映。”郑宇盛苦恼，“定档了。” 眉头微皱的尹遥夕莫名想起了沅彬，“所以你要参加宣传？” “我也不想去。”郑宇盛叹气，得去啊。 眼看尹遥夕眉目舒展开，李正宰迅速开口，“他的意思是，虽然他非常想跟你一起去，但工作还是要顾的，宣传也得去。” 确实是这个意思的郑宇盛不解的看向兄弟，这还用说吗？ 尹遥夕开口的话证明，这是要说的，“你如果真不想去就不去啊，我让人联系制作方，推迟上映和你不参与宣传他们都会选后者，定档在撤档会被媒体瞎写。” 不参与宣传是得罪所有人，艺人不能理解，“你觉得动物迁徙比电影宣传重要？” “当然啊，东非大迁徙每年只有一个月的观赏期。”尹遥夕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问的，“电影一个月上十来部呢，什么时候不能看。” 这次皱眉的是郑宇盛了，他才要说不是电影上映，是我的电影上映，这里面有很大的区别。不等他开口，李正宰弹了下酒杯，让两个鸡同鸭讲的小学生集中。 “电影什么时候都能看。”李正宰先警告小学生一号别说蠢话，再笑眯眯的看向小学生二号，“但我们是演员么，演员是我们的事业，事业可能会更攀高峰比一次旅游要重要，对吗？” 尹遥夕歪歪头，好吧；郑宇盛望向兄弟的眼神不太对劲，你说的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之后话题再挑，第三次开话题的李正宰挑了绝对安全的，春装上市了，什么时候去扫货，新品哪家还不错，他们三人都能聊，再怎么是直男郑宇盛也是模特出身，基本大牌，服装版型，什么样的衣服好看聊起来还是没问题的。 绝对安全的话题一直聊到助理把食物送来了，尹遥夕去洗手准备吃饭。李正宰等她进了卫生家，快速又直接的告诉郑宇盛，尹遥夕想问题都从自身出发。 “跟你讲过八百遍她是个小孩子，小孩子都从自己角度看世界。对她而言当演员是游戏，你跟她说你想玩游戏不陪她是找架吵吗，你得.....” “你是有些坏脾气又不是傻。”郑宇盛打断他，“演员是游戏还是事业她分不清？”我看你才傻！ 李正宰对傻逼兄弟的情商感到绝望，“你别废话她等下出来了，你要是理解不了就换个角度。你的事业跟她没关系，她不在乎你的事业只在乎她能不能开心，不要让她不开心，那你我都不开心，这总懂吧！” 郑宇盛懂，郑宇盛不赞同，“她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我不是说她糟糕，我是说她直线条，那叫天真.....”李正宰听到洗手间开门声，瞬时转换话题，“你叫了炸鸡不让他带啤酒上来，跟红酒太不搭了。” 欲言又止的郑宇盛看到妹子出来了，到底还是顺着他说，“家里不是有烧酒么，喝那个。” 李正宰扭头用好脑勺对着尹遥夕，正对兄弟翻了个惊天白眼，怎么不蠢死你！郑宇盛并没有看懂，我说啥了？ 刚巧听到的尹遥夕拒绝这个提议，“烧酒巨难喝，就是酒精兑水。” 郑宇盛惊奇的看向尹遥夕忍不住扭头又看兄弟，这你都能猜中？他不用猜就知道尹遥夕不喝烧酒，可他真猜不中尹遥夕是自己不喝烧酒所以全场都不能喝。 心累的李正宰不想说话，这玩意儿还用猜吗？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那家伙都默认你得无视电影宣传期陪她去旅游了，怎么可能接受一共就三个人的局，两个人喝烧酒不带她这个红酒派玩？ 本质上并不是很喜欢喝酒的尹遥夕问屋主有没有饮料，最好是碳酸饮料那才是搭炸鸡的绝配。李正宰表示家里有香槟，可以临时充当一下碳酸饮料。 替代碳酸饮料的香槟刚被打开，一口干了红酒的郑宇盛就把杯子递过去了，手上还抓着木塞的李正宰疑惑，干嘛？郑宇盛更疑惑，喝香槟啊，不是要配合她？ 好悬没吐血的李正宰极其不能理解兄弟怎么能一直不翻车，但也不给他倒酒，转而拿起尹遥夕的被子给她倒。 尹遥夕则是不解，“你为什么要抢我的香槟？” 茫然的郑宇盛感觉这个三人局待不下去了，怎么就我被排除在外呢，试图说出理应安全的回答，“我想跟你喝一样的。” “那再开一瓶？”尹遥夕望向屋主，“还有吗？” 屋主微笑，“就这一瓶。”转向兄弟，瞪他，“你跟我喝红酒。”跟小孩子抢‘雪碧’是什么思想？脑子呢？！ 被兄弟瞪了后好像是懂了的郑宇盛望着那‘一大瓶’香槟，特别想问尹遥夕，你一瓶喝得完？我记得你不喜欢喝酒啊。 不喜欢喝酒的尹遥夕喝着‘饮料’吃炸鸡，另外两个喝酒大人在李正宰说要去抽根烟后，就去书房抽烟了。 书房的门刚关上，李正宰就对兄弟说，“尹遥夕对你肯定是真爱。” 郑宇盛怀疑他骂他，“烧酒不能喝，香槟为什么不能喝？” “你把香槟换成雪碧，雪碧就一瓶，你非得跟她抢那一瓶雪碧吗？”李正宰真心搞不懂，“烧酒不能喝是她不喜欢，香槟不能喝是她喜欢，这很难理解？” 无法理解的郑宇盛更意外，他为什么可以理解，“你怎么会那么清楚？” “废话，那....”看一眼就知道啦，李正宰为兄弟挽尊，“我研究过她你忘记了吗？” 想起还有这回事的郑宇盛有点不舒服，“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你一直记到现在？”看他去摸了烟盒出来，惊讶道，“真抽烟？” “大哥，我叫你大哥。”李正宰简直想给他跪下，“我们进来抽烟的，她可以理解我们有话想单聊，但她不会高兴我们把她当傻子骗，抽烟是有烟味的大哥，你醒醒脑好不好？尹遥夕看上你什么了？”够蠢吗？ 单纯是没反应过来的郑宇盛抬脚要踹他，被他避开反而砸了根烟回来，伸手接住，等两根烟点燃又是军师跟脑残将军的关系了。 “尹遥夕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很容易看出来的，她基本不隐藏，看表情就看得出来。”军师出攻略，“你要是不会看表情就问，类似刚才的烧酒，她问你有没有别的喝的就代表她不喜欢烧酒，很容易吧？” 面无表情的将军回，“我知道她不喜欢喝烧酒，她酒类都不太喜欢，香槟估摸着也不喜欢。” “香槟对她来说是饮料，喝不出酒精味的就是饮料，她酒量其实很好，至少我看到的是一瓶半的红酒没问题。她不喜欢酒精味，冲嗓子，就是小孩子口味，喜欢酸酸甜甜的东西。”李正宰搞不懂，“你们在一起很久了吧，怎么会这都没发现？” 发现了对方不喜欢酒精类饮品的郑宇盛只是没有细节到再把饮品细分而已，他还不懂呢，“你是观察她不是背她的资料，这都几年了你还记那么清楚？” 特别想说这玩意儿不用记的李正宰也就是不想打击他，“我记性一向好啊。” 还真没办法反驳的郑宇盛抽了口烟，还是不聊那么郁闷的事了，“你继续。” 军师继续说攻略，“必须要做的事和绝对不想做的事要跟她直接说，别绕，她不是听不懂是自动过滤不想听的信息。不动脑子的时候尹遥夕就是直线条，你把她想象成....”试图想个合适的比喻还要他记得住的，“高配版的你。” 低配版的不乐意了，“我怎么就低配了？” “你确定要跟我聊这个？”李正宰看着低配的兄弟，举了下烟，“就这点时间。”这点时间已经足够让李正宰看出来，“尹遥夕在你面前完全不装，特别直线条，你们在一起那么久怎么会什么都没发现呢？” 郑宇盛试图辩解，“她本来就不装，是你想得太多。” 李正宰对尹遥夕的初印象就是那女人特别能装简直眼睛长在头顶上看人，他完全是拼接观察力仔细，小心翼翼、抽丝剥茧、过五关斩六将，还抱着差点债台高筑的危险才看到一点底色。如今兄弟啥也没干就能那么幸运的看到完全不装的尹遥夕，还那么理直气壮的怼他想太多？ “你干脆就这样吧，她说不定就喜欢你没脑子。”李正宰放弃了，“你在尹遥夕面前就是个浅盘子，一眼看到底。战斗力太弱，弱到她没必要装，这样也挺好，靠特色取胜。” 再次怀疑兄弟在骂自己的郑宇盛板起脸，“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听出来就听出来呗，李正宰又不怂他，“反正你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你不想变就不变。” 郑宇盛.....“要不你还是再说两条。” 军师帮他归纳总结了三条，简短好记易操作的，怕搞复杂了他记不住还会加速玩砸。 一，保持自身特色不变，说不定尹遥夕就喜欢这款呢，不然早分开了；二，别跟尹遥夕玩花招，她跟你一样懒得动脑子，但她一旦开启大脑的运行模式，你就凉，凉透透的凉。沅彬就是前车之鉴，那家伙现在估计后悔了。 三，也是最重要的，你得让尹遥夕看见你。 虚心向学的将军问军师，“你的意思是她看不见我吗？” “我的意思是你不特别，沅彬大概率是因为容貌特别所以他们在一起过，你算得上容貌特别的那款但性格不特别。讲到底还是那句话不能当舔狗，追在她身边的舔狗太多，你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她怎么会看见你呢，你跟其他舔狗能有什么区别？格外会舔吗？” 李正宰看他僵住脸，叹气，所以说那么危险的女人为什么要去碰，哪想不开，但亲兄弟就是得给他善后啊，“你得变得特别，虽然特别蠢也是一种特别但我觉得你还是往憨厚的方法发展更好，好歹那也是优点。” 第N次听出来自己被骂了的郑宇盛灭了烟不想跟他聊天了，什么兄弟，绝交吧。 兄弟就是用完就丢的人，出了这扇门，他们就是塑料兄弟，以李正宰为开端讲述兄弟可以被称之为蠢但也可以被称之为敦厚的各种神操作，被人骗钱和被人骗钱以及被人骗钱的故事。 郑宇盛想反驳，他也知道不少李正宰的挫事啊，可那些事好像不太能放到台面上说，就很憋屈。旁听各种傻子被骗悲催故事的尹遥夕格外想推荐他一个‘反诈APP’，可她更惊奇于，你哪来那么多钱？ “没你有钱不代表就穷啊。”李正宰笑道，“他比很多人都有钱，只是没你有钱而已。” 尹遥夕抿了口香槟，好像是，再看郑宇盛，“你能长这么大也不容易，小时候没碰到有人拿棒棒糖诱惑你跟他走，运气也是非常好了。” 自小到大都认为自己运气很不错时常遇到贵人才走到今天的郑宇盛，对两个认为世间险恶得防备所有人类的动物很无语，“你信别人，别人才会信你，谁都不信的人，就没人会信。这么朴素的道理你们俩都不懂，还好意思跟我叨叨。” 活在丛林法则里的动物们对视一眼朗声笑开，李正宰端起红酒杯敬敦厚的兄长，这就是他们能成为朋友的原因。尹遥夕也举起香槟意思一下，所以她喜欢金毛啊，没人会不喜欢金毛。 所有人都喜欢的金毛带着终于吃饱喝足的尹遥夕出门了，没有上楼回家而是要送她下楼。尹遥夕看他按了电梯里的‘负一’，疑问的看向他，不上楼吗？ “嘴角不疼啦？”郑宇盛用手背碰碰她的侧脸，“没伤口却还是不舒服可能是抻到了，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嘴角早就不疼了的尹遥夕抓着他的手腕翻转，脸贴上去，她真的很喜欢金毛，金毛会保护她呢，虽然他做不到，但他一直有努力那么做。 屋内的李正宰收拾着茶几，望着香槟杯上残留的口红，莞尔一笑。这一对说不定真的能成，尹遥夕对自家这个傻子至少有两分真心，足够了。 剩下的八分，不是还有他在么。 第59章 第二十二章 三个人的电影总会有人没姓名；三人局, 三人都感觉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 尹遥夕最近跟狗子兄弟成了绑定的三人组，准确的说是狗子兄弟二人组持续绑定出现，导致她每次去找狗子时见到的都是两个人, 这两人跟连体婴一样，只要见到其中一个另一个一定在三米之内。 剧组杀青, 动物大迁徙要等五月底。目前还活在三月初的尹遥夕没啥事干，就想增进一下跟狗子的关系, 不然等她去过非洲再回来, 想结束游戏都找不到点，她现在完全没有跟狗子结婚的想法。 她是喜欢狗子，喜欢金毛、喜欢拉布拉多，刷恶搞视频的时候也会喜欢哈士奇的那种喜欢。如此浅薄的喜欢让尹遥夕连睡郑宇盛的念头都很少，不像是对沅彬，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想睡他。只是这种程度的喜欢聊什么结婚也太遥远了，哪怕是游戏通关必备流程也很遥远。 即便游戏通关流程需要的婚礼可以随便搞个形式应付一下尹遥夕也不太乐意，好歹也是第一次结婚啊, 不说什么要嫁给此生挚爱起码也得是个能让她满心欢喜披上婚纱的人。再说了，万一结婚并非这游戏通关的指标呢, 万一攻略游戏的通关指标是攻略值达到百分之百呢？这也是有可能的！ 不管怎么说吧，总之尹遥夕最近没事干，成天约狗子见面, 狗子成天蹲家陪兄弟过剧本。这就造成了二人世界变成了三人电影。 起初那几天尹遥夕并不排斥三人电影, 李正宰比想象中有意思的多, 他们俩意外的聊得来, 就是什么都能聊的聊得来。这哥们有点像格局更大、野心外显的沅彬，彼时他们也是什么都能聊得来。 讲起来两人其实都属于顺着她的话题聊，才会让她感觉跟这两人聊天都很愉快。他们不同的点在于, 李正宰更有求知欲，尤其是碰上投资、金融之类的话题，这家伙求知欲爆棚，能让尹遥夕把口水说干了他还不停的问，简直是十万个为什么。沅彬碰上他不感兴趣的话题就会直接换话题，次数多了尹遥夕就知道他没兴趣也就不会再说。 反过来，由于尹遥夕跟沅彬和李正宰聊天时都涉及到剧本环节，不免会聊到如何处理自身的表演节奏。沅彬给的很多意见都可以归类于去配合导演的风格，讲到底演员演得好不好还是导演说了算。李正宰就更倾向演员要有强烈的个人风格，当然也要配合导演，但更重要的是如何让自身的风格跟导演的风格做结合。 这两人的说法没有谁对谁错，就是角度不同，不过尹遥夕更喜欢李正宰的角度，因为她和李正宰一样更喜欢自己控场，把一切教给别人做决定多少会不自在。 尹遥夕不讨厌她和狗子的二人世界多一个李正宰最关键的点在于，她有人能互相对话。她和狗子很少出现有来有往的对话，在二人世界里，郑宇盛大部分时间都很沉默，包容的那种沉默，就是随便她说什么，怎么闹，他都很包容。这百分之百是件好事，可这件好事让时常让尹遥夕想折腾一下看看他的底线到底在哪，亦或者就没有底线。 尹遥夕对李正宰产生这人也太多余了，恰恰就是因为她和李正宰能有来有往，在她想折腾狗子的时候，李正宰老是冒出来‘打扰’，搞得她本来只是恋人之间的作变了她在欺负人。这就让人很烦躁了，烦躁到会产生这对兄弟是真爱，她是那个多余的蛋疼。 比如...... “你们螃蟹的肉能找人都剔出来吗？”李正宰拿着菜单问推荐菜品的服务生。 服务生微愣，剔当然是可以，但海鲜锅难道不是连壳煮的吗，“您的意思是煮好您先喝汤，我们再端下去帮您剔肉？” “你们煮好了把肉都剔出来再端上来。”李正宰像个没事找事的客人，“所有带壳类的都这么做，弄好之后把壳去掉再端上来，行吗？” 换别的餐厅这种客人会被服务生拿菜单轮头，爱吃不吃；这家餐厅凭借高昂的单价和匹配价格的服务，让侍者笑容僵硬的点头，表示会让后场处理好再端出来的。 三人组出来吃饭，今天的餐厅是李正宰选的，堪称吹毛求疵的点单是他应对尹遥夕折腾郑宇盛的招。前几次他们在家家里吃，都是外卖，助理送来的。尹遥夕是想折腾郑宇盛给她做饭来着，金毛眼看要点头，李正宰抢先对尹遥夕说，你如果不想食物中毒，还是吃外卖吧。 尹遥夕嫌弃的看了眼做饭都不会的狗子，同意吃外卖，狗子欲言又止的小表情，在她的理解里是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做饭不好吃。饭桌上的尹遥夕默认狗子得给她拆蟹剥虾连带挑鱼刺，她吃的心安理得，李正宰看着不太顺眼，这天就说出来吃，连带有了屁事很多的点餐。 后知后觉发现李正宰搞事的尹遥夕，在服务生走后对他翻了个白眼，“你看不惯你儿子伺候媳妇也得问问你儿子自己乐不乐意啊。” 李正宰给她倒了杯温热的杏仁露，无视边上想插话的狗儿子，对把他当成婆婆的妹子说，“都弄好了再送上来你吃得不是更舒服么，他又不是专业的剥虾弄虾线都弄半天，弄完都冷了，你不想吃的热的？” 当然想吃弄好的，可尹遥夕就是会不爽，你们两玩真爱，那我算什么，扭头让狗子自己说，“你不乐意给我拆螃蟹？” 郑宇盛憨笑，“乐意啊，为什么不乐意。” 小表情一下就傲娇起来的尹遥夕让假婆婆搞清楚，你儿子自己乐意的！李正宰对此的回应是不回应，他啥都不想说，他压根不想掺和这个局。 李正宰是真不想掺和他们的二人世界，人家约会他为什么要掺和？可自家兄弟是真傻，一点不掺假的那种，这两人哪是谈恋爱根本是大小姐和长工，还是自掏腰包养大小姐的长工，倒贴无极限的那种。 之前偶然‘巧遇’后的隔天中午，李正宰正跟兄弟聊中午吃什么时，尹遥夕的电话打到兄弟那，说要一起吃饭。那天李正宰就没去掺和他们的约会，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兄弟打电话给他说结束了，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那天跟兄弟喝酒的李正宰很不能理解，成年男女的约会怎么会十点就散场，哪怕不找个酒店进行一些有益身心的运动，也没道理那么早就散了，这个点不是更应该找个地方喝一杯吗？ 十一点多在兄弟家跟兄弟喝酒的郑宇盛随口回，“我们跑了一天，她累我也累，早点散还能休息一下。” “什么东西跑了一天？”李正宰疑惑，“你们干嘛去了，逛街？” “爬山，‘金三顺’看过吧，就里面的那个台阶，她一开始想去看看那个台阶，之后又想在台阶上跟我玩剪刀石头布，赢的人上一级台阶，输的人下一级台阶那种。”郑宇盛说完看他表情不太对，稍微有点尴尬，“干嘛，谈恋爱都幼稚啊！” 李正宰假笑，“我什么也没说啊。”你们这种叫蠢。 快速跳过愚蠢约会行程之一的郑宇盛继续道，“她玩了几分钟觉得没意思了，边上就是南山，她就拉我去爬山，不走山道走野路，那哪能叫路就是.....” “等下，她走野道？她乐意走？”李正宰想象出来‘大小姐’穿着登山服的样子，“你们去约会她就算不是高跟鞋也不会穿球鞋吧？” “她穿了高跟鞋，所以爬山是我背她上去。”郑宇盛笑叹一声，“那家伙就是想折腾我，根本也不是想爬山。” 听出来了的李正宰看他那个‘虽然很累但也拿她没办法’的狗粮脸，一边鄙视兄弟就是个二傻子，一边拍板，“明天要是她再约你，你说你要跟我对剧本。” “怎么个意思？” “你不能全顺着她的意思。” 李正宰都搞不懂兄弟是真傻还是假傻，“你又不是没谈过恋爱，你什么都顺她就会得寸进尺，你顺到都无底线了，她还是会想更进一步。我说了多少次你不能当舔狗，那没未来。” 抱着要有未来的预期，第二天尹遥夕再打电话过来时，二人世界就变成了三人局。 讲真，李正宰本以为尹遥夕不会答应约会局里加他一个，还专门给兄弟准备了话术好说服对方，哪知兄弟一说，她就答应了，他还挺意外。 随后数天的相处给李正宰带来了各种各样的意外，还让他数次想跟兄弟说，咱们别约了吧，你们俩约会挺好的，不用非得多我一个，虽然我不是单身，但我也不想被硬塞狗粮啊，看得我噎得慌。 自家兄弟在尹遥夕面前不是爹就是儿子，偶尔还会客串个孙子，巨怂，怂得李正宰都没眼看。那根本不是什么吃饭时要拆蟹剥虾挑鱼刺的事，而是郑宇盛在尹遥夕面前是没观点的，什么是非观、世界观都不存在，除了暗搓搓的坚持花钱要他掏之外，什么都无所谓。 他们见面的理由是过剧本么，那多少要演一出走个流程。尹遥夕可能是觉得之前逗郑宇盛很有意思，就鼓捣着兄弟再来一次关于男人风流的演艺。李正宰眼睁睁看着兄弟全身上下都写着抗拒，可就是不反抗，不止是不反抗，还真想拉他再来一次。 李正宰大无语，你要给你妹子当小丑给她逗乐，我为啥要配合你？给我演出费了吗！ 兄弟不反抗，李正宰反抗，笑看挑事的尹遥夕，“你之前不是也说这东西要找女演员搭档么，要不你给我当个搭档？”被拒绝后故意挑衅，“也是，你没怎么接触过表演，可能不太会。” 这话尹遥夕能忍？必须不能啊，她就上套了，属于半自愿，准备用金手指演一出打脸爽剧来着。 脸呢，没有打成功，但两人搭了场戏还蛮有意思的，互相都觉得很有意思。李正宰觉得尹遥夕处理人物的方式很细腻，尹遥夕则是觉得他那么多奖杯没白拿。这场戏之后两人抛弃玩乐的心还真讨论起剧本，李正宰拉着兄弟加入剧本讨论，没聊几句就发现兄弟没观点，他的观点就是尹遥夕说的都是对的，尹遥夕说的不对时，他就沉默，绝对不反驳。 再次被兄弟弄得很无语的李正宰内心对傻子兄弟骂了一万句脏话，都跟你说过多少次当舔狗是没未来的，你TM还舔！ 李正宰是不可能当舔狗的，别的就算了，聊剧本尹遥夕理解的方向有偏差他就直说，说着说着话题就偏了，偏到两兄弟买楼为何就在楼上楼下，再偏到真想当邻居不如买两块地皮圈个大院子，又转到商品房更好还是自建更有投资价值，在之后就聊到了投资。 到了这个领域那就是尹遥夕的主场，李正宰即意外又不意外的发现财阀的脑子里有个图书馆，里面装着国家大事、世界风云。尹遥夕跟他说了很多原先他以为是细枝末节，但细看却是一场风暴诱因的小事。 她能跟他聊国内遍布大街小巷的补习班是卡住普通人上升通道的关键节点，因为有钱才能享受好的教育，好的教育能跻身更好的阶层，相对应的高昂的教育资源会让穷者更穷，富者更富。 她也能跟他聊，娱乐业作为支柱产业是小国发展的利器，一部世界级的电影能创造的应收比得上中型企业一年的营收，两者的投资回报率却有非常大差距。做实业，得有大市场能消化，实业才能做大。 娱乐业则不同，那是以小博大，在国内市场有限的情况下，娱乐业能带动更多的就业人群和冲向更大市场。到底娱乐业产业壁垒薄弱，大国能限制小国技术引进，随便卡个专利、设备，很多工厂压根就开不起来。他们能限制小国国民学舞蹈吗，不可能的。 她还能跟他聊，十字路口推着小车卖各种小吃的阿姨别看只是升斗小民，这个国家绝大多数人都没有他们活得好。所谓家财万贯不如日进一文，他们很多人都能保证日进一文，再过三、五代，也许这些人的后代里就能出现一个财阀那也未可知。 尹遥夕脑子里的图书馆比她的外貌更让李正宰心动，不是对女人的心动，而是对人的钦慕，这是一个很厉害的人，虽然平时不动脑子，但也是傻子兄弟的高配版。 高配和低配，配一脸。 这两人是真配，李正宰很少见到那么配的一对。尹遥夕是胡搅蛮缠，时不时就作一作，他是不太能接受，可郑宇盛能接受啊，兄弟接受度不要太高。 有时候李正宰都怀疑，自家兄弟是享受妹子跟他作的。 比如...... 让服务生会在背地里骂客人神经病的午餐结束了，三人出了门，李正宰自动要往停车场走，尹遥夕一句天气不错，郑宇盛就顺势接了一句，要不要逛逛。 李正宰脏话差点就出口，这家店建在半山腰，怎么逛？一路腿下山啊？这不神经病吗！何况尹遥夕还踩着细高跟，她怎么逛你跟我说？！ “你们去逛，我去开车，跟在你们后面。”李正宰拒绝掺和，不能逛半天再绕一圈回来开车吧，那更神经病了。 逛逛变成了情侣单约，总算从三个人的电影里隐身的李正宰开着车在他们俩后面跟着。跟了顶多五分钟，一共也没走几百米，他就看到自作孽的兄弟蹲在了妹子身前，什么逛逛，逛个屁，就是给人当牛做马去的。 李正宰是完全不能理解自家兄弟这个恋爱谈得是什么玩意儿，讲句不恰当的比喻，他对尹遥日都没那么舔。那家伙舔就舔吧，为什么非得当着他面舔？搞得他变成了个傻子。 只是听说时，李正宰认为郑宇盛这恋爱谈的还不如不谈，简直就是自己找死。如今见识过了，身处VIP席位近距离围观过兄弟的表演后，李正宰就很怀疑傻的不是兄弟是他，因为尹遥夕吃这套，那女人很诡异的就是吃这套。 怎么看都应该是不会对舔狗有兴趣的女人，非常诡异的就是吃舔狗的路数，李正宰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勉强找个合理的解释顶天了是舔狗足够真诚，绝对真心所以打动了游戏人间的玩家。 可这个理由他自己都不太信，真心值几个钱？这个圈子里真心即珍贵也泛滥到不值钱的地步，艺人之间交友真心很珍贵，可当他们面对成群结队奉上无数真心的粉丝时，艺人所拥有的真心还剩多少就见仁见智了。 李正宰不信真心宝贵，但除了这个理由他也找不到别的解释了。为此，他建议兄弟给尹遥夕看看他的真心。 “怎么给她看？”郑宇盛不解。 此时他们已经到家，李正宰说是回家拿个东西半天没上楼，郑宇盛找过来了，李正宰就跟他说，三个人的电影该落幕了。 “你确定要用我的方法？”李正宰难得迟疑，因为他发现兄弟是真打算求个永恒，他好像就不应该过多掺和了。 郑宇盛沉默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回，三个人的电影里，他时常感觉自己很多余。多余到他很明确的知道，他和尹遥夕不合适，这点他早就知道了，早在丹麦他之所以会拒绝她，就是知道，他们不合适，完全就是活在两个世界的不合适。 尹遥夕在郑宇盛眼中没有任何缺点，或者说她的缺点恰好都是她的优点。类似于，尹遥夕的作在李正宰眼中是缺点，在郑宇盛眼中也是，可在他看来妹子作起来也很可爱。但尹遥夕思路直线条到了李正宰那是很好搞定的问题，在郑宇盛这里就是他得小心应对的事。 郑宇盛很早就发现，他和尹遥夕没办法沟通，他们看待事物的角度都不一样，对待钱财的态度更不一样，他们有非常多不同的地方，别说什么三观，什么观都不合。所以他在丹麦拒绝了她，所以他重新跟她在一起后，大部分时间是沉默的。 郑宇盛最近才发现，尹遥夕和李正宰那么聊得来，他们好像什么都能聊。他们能从几块钱的红酒也未尝不值得尝试，绕到几千万的红酒卖的就是个智商税，之后是世界各地的红酒庄园经营的如何，最后居然还能聊到葡萄的品种上。 这些理论上来说郑宇盛都能跟尹遥夕聊，可他非常清楚，换成是他跟尹遥夕聊两句就没话了。尹遥夕跟李正宰就什么都能聊，李正宰还总有办法让尹遥夕别那么作，像是饭店的点餐，他总是有办法，她也吃他那套。 三个人的电影放映越久，即是观众也是主演之一的郑宇盛越清楚，他和尹遥夕不合适，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强求。他第一次对兄弟有了怨念，怨怼他为什么要问，怨他为什么不直接说，怨他为什么非得把事情变成选择题。 郑宇盛冲兄弟散发怨念，小眼神可哀怨了。李正宰撇嘴，爱听不听，别听了还想甩锅。 “给你三秒考虑，不听我关门了。” “......” “三，一，再见。” 郑宇盛一把按住门板，“二呢！哪有三后面跟着一的！” “这是我家，我家的规矩就是三后面跟着一。”站在家门口的李正宰要推门，“弹开！” 郑宇盛不让，“听听听，你说。” 三个人的电影到了落幕之时，郑宇盛满身不安的走出放映厅，他无限确定自己是多余的存在，也无限确定自己就是在强求，可他放不开手，他尝试过的，失败了，才会有这场电影的放映。 垂头丧气上楼的郑宇盛站在家门口，手搭在密码锁上，不想按，不想进去。这场电影里，他是多余存在，真的要强占男一号的身份吗？ 抱着薯片看电视的尹遥夕看着下楼去找兄弟的狗子回来整个人都不太对，关了电视把薯片递过去，狗子你咋了？ “我喜欢你。” 尹遥夕眨眨眼，你一脸要哭的表情跟我说什么喜欢，“这话后面该不会接着，但是，我们不合适吧？” 蹲在她腿边的郑宇盛沉默了，尹遥夕把送出去的薯片收回来，掏袋吃薯片，看这只蠢狗要搞什么骚操作。蠢狗沉默良久，起身坐在茶几上，摸烟点烟抽得哪是烟明明是‘落寞’。 尹遥夕抖了抖肩膀，把中二的想法甩出脑海，太二了。她也不说话，就把薯片吃得咔哧咔哧的。第一根烟灭掉，第二根烟点起时，郑宇盛开口了，他没说‘不合适’这个词，他说得都是他们为什么不合适。 “我戒零食很久了，本来也不是很喜欢吃。小时候我是说十来岁的年纪喜欢过，没钱买，我没有别人有所以喜欢，渴望拥有。后来赚了点钱，买了一堆也吃了一堆，吃伤了，就不喜欢了。我家很久没出现过这些东西了。” 郑宇盛看向薯片，尹遥夕也看向薯片，“所以呢？” 没说所以的郑宇盛继续说缘由，“正宰跟你说我好骗所以经常被人骗钱，他没跟你说的是，我们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幼年经历过的困苦让我更了解，贫穷能让人多绝望，那些跟我借钱的人，可能身处在绝望里，我能拉一把，为什么不呢？” “你跟他都认为救急不救穷，你们说得没什么不对，可我怎么判断谁是急谁是穷？他判断的方法是那个人还有没有用，你可能也一样，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估算他们的价值，给他们贴上标签，分别值多少。我不行，我做不到，我过不去自己这关，人家求上门，不管在你们看来是我是为了面子还是好骗，我都没办法不帮忙。” “这在你看来挺蠢的对吧？” 尹遥夕毫无顾忌的点头，继续吃薯片，继续听。 “我把工作人员当家人，经纪人、助理，这些都是，我们一起走了那么长时间，跟家人就没区别了。”郑宇盛探身冲她张嘴，叼了片薯片，坐回去继续，“你不是对吧，你助理就是你助理，助理越线你就会觉得烦，她好像还是你保镖？” 再次点头的尹遥夕顺便跟他说，“保镖的职业生涯很短，不出意外她顶多再在我身边做十年，到时候她差不多四十了，就得换新人了。” “四十就不行了？”郑宇盛正处于这个节点，“四十就算年纪大了吗？” 专门刺激他的尹遥夕就乐，还真是一戳一个准，“这个年纪对普通人是正当年，对靠身手吃饭的人就已经过了巅峰期，保镖跟助理不是一回事，助理不需要帮你挡枪，保镖是要有挡枪的职业道德，你最多碰到舆论攻击，我是生死危机。” 哑然一瞬的郑宇盛跳过这个话题，他还是说自己的吧，“我可以接受在能力范围内买最好的，最贵的。我不太能接受肆无忌惮的花钱，可你的花销不管多大都在你的能力范围内，我没有质疑的余地。单纯是我的能力不足，不是你花销太大。” 嚼着薯片的尹遥夕还是‘咔嚓咔嚓’的吃着，即没跟他说什么我有的是钱，也没跟他说什么我很好养，先听着呗，狗子难得跟她说那么多话。 金毛的第二根烟也抽完了，郑宇盛点燃第三根，夹烟的手还冲她晃了晃，“我其实烟瘾很大，你不喜欢，我就很少抽。我其实喜欢吃一些简单的东西，家常菜就行，买一箱泡面过一个礼拜都不是问题，你一定要吃好吃的，餐厅、大厨、美食，你喜欢这些，亦或者说，你习惯这些，那是你的日常。” 尹遥夕想着她的日常过得是挺电视剧的，一方面确实是妲己的习惯，另一方面这不是游戏要到尾声了么，这些大餐她以后可能吃不到了啊，当然得照顾到剩下的每一餐。 “你的日常一度会让我误会你把每一天都当最后一天来过，每一个最后一天都得很精彩，看上的东西当下就会买，想去的地方抬脚就会走。”郑宇盛看她愣住，苦笑，“那些都是你的日常只是我见识有限，是吧？” 薯片见了低，尹遥夕伸手给他，郑宇盛抽了纸巾给她擦。擦完了，她也不收回去，抬起两根手指前后挪动，郑宇盛愣住了，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试探着把抽了一半的烟递到她手里的郑宇盛，看她还真的放到嘴里抽了一口，继而就听到了咳嗽，连忙抽走她手上的烟，“不会抽烟又闹什么！” 掩唇轻咳的尹遥夕摆手示意他别叨叨，“你说你的，你应该还没说完。” 原先是想说很多话的郑宇盛现在不想说，灭了烟，开了新风机，再把窗户都打开，还把空调调成换气模式，折腾一圈重新坐回去，对尹遥夕说的就一句，“我喜欢你，可我看不到我们的结局，你能吗？” 尹遥夕能看见，她一直都能看见。看见她和他的婚礼会带来的两个结局，一是玩家通关，AI或许存活或许就此消失，毕竟只是一段程序；二是她无法通关，攻略百分之百什么的，她现在连五十都达不到，及格都困难，就别扯那些没用的了，大概率结了婚就离婚，都没办法通关了还耗什么。 讲到底，富家女的日子挺开心的，比升斗小民的日子开心多了。那就当穿越呗，她要不是看到了李正宰眼里的好感度提示，本来也当是穿越的。攻略目标什么，她原先也没在意过啊。 尹遥夕给郑宇盛的回答是...... 女人冲男人勾了勾手指，在他靠过来时送上热吻，好不容易才有的二人世界，为什么非得聊天呢，嘴巴可以干什么事，不用聊天。 天都还没黑，楼上的情人已经大被同眠，楼下的邻居在艰难的啃书，书单是尹遥夕给他列的。尹遥夕时不时吐槽一波两个小学生读书太少，楼上的小学生有别的事忙，楼下的小学生记下了她吐槽里的每一本书凑了个书单，买齐回来啃，啃的极其艰难，难到李正宰想给自己找个家教，太难了，这就不是自学能学会的。 在双人运动的竞赛里，尹少女觉得她的老师哪怕不是妲己也是沅彬，可郑宇盛递交的考卷有很多是她不会的题，狗子化身为狼，主控权就不再人类手上了。沅彬一直是人类，由于他们的开端过于特别，导致沅彬误会了，此后又发生了很多误会，所以沅彬从头到尾都是人，是服务者，配合度无限高。 狗子返祖中，啥配合度都没有，进攻性格外强。 从下午到深夜，李正宰看书看得头昏脑涨，几次想放弃都硬撑住了；从深夜到凌晨，尹遥夕做题做得浑身无力，她倒是没想过放弃，累是真的累，但运动之后大汗淋漓也很爽啊。 运动之后一身清爽的尹遥夕醒来时像个洋娃娃被主人抱在怀里，扣住她腰腹的手堪称机械臂，输入的程序过于死板，勒得她小腹都有点疼。 有气无力给了身后人一爪子的尹遥夕低声叫疼，睡迷糊了的郑宇盛摆弄着怀里的洋娃娃给她翻个面，从背后拥抱变成让她趴在他身上，他躺平睡。 多了个肉垫的尹遥夕以为她会睡不着，困倦却让她又睡过去了，再次醒来，她身下变成了床铺，人还在郑宇盛怀里，这次是正面抱。 睡醒了，呆滞许久，太累，懵。 尹遥夕睡醒了，郑宇盛没有，她想起来，没成功，机械臂的程序过于死板，压根不放手。上去又是一爪子的尹遥夕，给他弄醒，对上大金毛懵逼的表情，瞪他，我要尿尿！ 又是一翻折腾后，尹遥夕不想睡了，但她也不想动，恰好大金毛还在床上躺尸，她也就上床玩狗子，摸摸头毛，感受一下腹肌，戳戳机械臂的硬度，把郑宇盛也给折腾醒了，她就满意了。 起床后的一切好像没什么值得说的，也就是郑宇盛做饭没那么难吃，以及尹遥夕要回家换衣服，大小姐的同一件衣服怎么可能穿两天呢。真正值得聊的是尹遥夕说她要回家，而郑宇盛没有要送她的意思。 “你不去换衣服？” “你需要我送你？” 这话尹遥夕都听不懂，狗子返祖后胆大包天啊，“吃完就丢，你活腻了？” 刚刚吃完也不知道是早午餐还是下午茶的郑宇盛，起身收拾餐盘，“我能给你的好像都给你了，你还需要送你吗？” “什么乱七八糟，你以为我就是想睡你？”尹遥夕给气笑了，要是那么简单本大爷会跟你折腾那么久？早就推到了好吗！ 郑宇盛放下碗，走到她面前蹲下，仰头看向她，眼底的一切毫不隐藏，让她看仔细，“遥夕，我给了我能给的一切，你看不见吗？” 傍晚，夕阳，腿边的男人眼底有一切尹遥夕所需要的。一切乙女的游戏里，攻略的目标能给予玩家的。她看见了，看见好感度堪堪涨到了49。他给了他能给的一切，她能给他什么？ 咽了口水的尹遥夕心跳的有些快，闪躲他的眼睛，不敢深究，真心太重她好像负担不起，勉强吐出一句，也是仓皇闪躲之言，“你想跟我结婚吗？” 三个人的电影，郑宇盛确定，他是多余的存在，因为李正宰比他了解尹遥夕。 比如...... “她对你的好感基于信任，我不知道那份信任哪来的，但我要是没猜错...”昨天夕阳还未到来之时，站在门口灯光下扶着门的李正宰，对门外的兄弟说，“你想要真正被她看见，就得想办法加深这份信任。摊开你所有的顾虑让她看见，好的坏的都无所谓，她需要的是真诚。” “如果你听我的，就只有让她看见你，你们才会有真正的开始。” 第60章 第二十三章 愧疚、同情、怜悯,这些感情可以变成爱情吗？女人真的会因为被感动了而爱上一个人吗？ 尹少女觉得会，少女是没谈过恋爱，但作为观众刷了无数纯爱剧啊，电视剧里悲情男配多赚人眼泪。以前她看电视剧时就时常吐槽女主眼瞎,怎么就非得选男主呢？男二明明更好！ 尹妲己对此类问题不屑一顾,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才是世间真理,人类都贱,男女都一样。不论男女,但凡对自己的魅力有那么一丁点信心，碰上追求者过于舔,不管那个追求者有多好,只要不是缺爱,他们顶天了就是玩玩。 尹遥夕的想法么.....她以为成为财阀后她良心就喂了狗，哪知金毛的出现让她感受到了残存的良心,极其意外的发现她还是有良心的。她的良心告诉她,最好从现在开始祈祷游戏的通关指标只是婚礼而不是好感度,否则这辈子她都通不了关。 因为.....好感度到顶了，49就是她和郑宇盛的最终数字。即便只是这个数字尹遥夕都感觉过高了,她根本不喜欢郑宇盛,她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状态，她喜欢过沅彬才会想二十四小时黏着他。哪怕那份喜欢也很浅薄，浅薄到她都没在他的瞳孔中看到过玄幻的好感度显示屏,但她确实是喜欢过他的。 尹遥夕明确的知道喜欢一个人想睡他是什么感觉,所以她也很清楚,睡过之后不想再睡代表什么。可她还是跟那个人说，我们结婚吧，那是她仅剩的良心,属于高中少女的良心。 一个女人会在什么情况下会跟并不喜欢的男人求婚？还是在那个男人什么地方都不如自己的时候，不论家财、容貌、乃至于社会地位，都有巨大落差的情况下，为什么女人会求婚？ 郑宇盛真的不知道尹遥夕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猜不出来，这东西他认为就算换成兄弟也猜不出来。没道理啊，他有什么是尹遥夕没有的？他有一颗真心是尹遥夕没有的，尹遥夕不喜欢他，那很明显。 那女人顶天了是想跟他玩玩，但凡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郑宇盛只是闭上眼睛装瞎不是真瞎了。他清清楚楚的看见问她要不要结婚的姑娘闪躲的眼神里并没有羞涩而是不安，他想不出来她在不安什么，他只能肯定她需要通过婚礼从他身上得到某些只有他有的东西。 即便如此，即便知道跟他求婚的女人不喜欢他，他的回答还是..... “结婚？”李正宰被吓醒了，酒杯差点都被吓掉了，“她跟你说结婚？这么突然？然后呢？” 然后答应了，然后送未婚妻回家，然后来找兄弟喝酒的郑宇盛说，“然后我要结婚了。” 张大嘴的李正宰难得像个傻子，消息的冲击力度太大，一时消化不了，怎么就结婚了呢？郑宇盛表示要感谢他，感谢军师一直以来的帮助，顺带邀请军师给他当个伴郎。 军师在他讲述的过程中很恍惚，整个人神游天外。这发展李正宰看不懂，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据他所知，“你们之前不是一直都没确定关系吗？” 表情微僵的郑宇盛点头，是啊。李正宰更看不懂了，“一确定关系就奔结婚去？怎么，她肚子里揣了一个需要接盘？”说完自己都不信，“就算她怀孕了也会打胎啊，怎么会随便拉个人结婚？尹遥夕对你最多就是观感还行吧？” 几乎算得上全程参与这段恋情推进的李正宰，数次劝兄弟要留好退路就是看得出来尹遥夕没怎么太投入，那女人怎么看都是好玩而已，有那么两分真心都让他很意外了。 真心只有两分，说什么结婚？ “郑宇盛？”朴女士回忆片刻，找不到对应姓氏的脸，就问，“谁家的孩子？” 定下了要结婚，总得过来跟妈妈说一声的尹遥夕笑着说亲妈误会了，“谁家的孩子都不是，他是个演员，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 朴女士皱眉，“想好了？”看女儿点头，也没反对，只说，“婚前协议我让人去拟。”偏头看了眼助理，在对方鞠躬应声后，再问女儿，“什么时候带回来见见？” 叫住亲妈助理的尹遥夕示意自家助理给亲妈送上未婚夫的详细资料，省得亲妈再去查一次，以及，“见面就算了，您要见他，我就要去见他的父母，挺麻烦的，就这么招吧。至于婚前协议，我自己看着办，婚礼我也自己看着办，不准备在韩国举行。” 接过文件袋正要看的朴女士诧异的抬头看女儿，“你是说你的婚礼不要我参加？”看她敢点头，手上的文件直接砸过去，想死？！ 一把抱住文件袋的尹遥夕笑眯眯的妈妈讲，“都这个年代了，结婚不是什么大事，我们既不是联姻也不是他入赘，没有见面的必要。不在韩国是防止有媒体嗅觉灵敏或者哪家想搞事把消息爆出去，那不是会引起股价波动么，我们简简单单弄个小婚礼就行，赶时间也别折腾了。” 亲妈沉默两秒，视线不自觉下移，盯着女儿的肚子。尹遥夕顺着她的目光低头，随即就笑开，正要解释，又觉得这个误会也挺好，便笑着默认了。 “打掉！”朴女士果断扼杀还不存在的小生命，“一个都不敢站在我面前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让你生孩子！” 这个发展尹遥夕倒是没想到，“孩子反正都要生，找个我愿意为他生的男人结婚有什么不好，大不了以后再离婚就是了。” 朴女士不接受这个回答，“你把结婚当什么，扮家家酒？都多大了，说话都不过脑子。我都没有要反对你跟一个陌生人结婚，你却不愿意他来见我一面？理由还是你不想见他爸妈。要是你连他爸妈都不想见，你们有什么结婚的必要，真想生孩子就自己生，又不是养不起，非得在配偶栏多个人？” “好吧，我没怀孕就是想结婚。”尹遥夕不想跟亲妈纠缠了，没结果，还不如玩套路呢，“李景荣脑子有坑好像对我有点想法，我需要一个人结婚，这个人就不错，好控制。” 表情一下就变了的朴女士挥手让其他人都出去，让女儿详细说说。尹遥夕就真假参半的跟亲妈讲，前姐夫用下|半|身思考，大脑严重萎缩，还鼓捣过她跟二姐掐架。以他们家目前的体量跟李家冲撞没好果子吃，惹不起躲得起，结婚对象是她专门选的，做个临时挡箭牌，没有跟妈妈见面的必要。 妈妈认为她为这点事结婚才没有必要，“我去见李家老爷子，你....” “我早就不想在韩国待了，这边无聊的要死。”尹遥夕抱着亲妈的胳膊跟她说，“二姐老是想薅我去给她打工，我要是想干事业何必给她打工自己创业不行么。国内有二姐在，我跟她还是和平相处的好，您就让我出国吧，我会定居，您也不想看我们吵架啊。” 当妈的自然知道女儿们有过什么矛盾，她一直装不知道除了是相信女儿们自己会解决之外，更多是不管哪个女儿都没有闹到她面前让她去断官司。集团既然换了掌权人，那老一辈最好就退居幕后，不然这边掺和一下，那边管一点，会让小孩子束手束脚的，还不如让她们自己处理。 如今小女儿把话说开，妈妈也就不能再装不知道，但是结婚？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李正宰有跟你说遥夕要跟郑宇盛结婚吗？”二姐问大姐，“妈妈刚才打电话给我，问我怎么就那么容不下小妹，非得逼她随便嫁个人好找理由出国。” 两句话都没听懂，两句话都听懂了的尹遥日沉下脸，让二妹先等等，她需要查清楚前因后果。调查进行的很困难，尹遥夕尾巴扫得很干净，除非尹遥日想惊动小妹，让她知道姐姐在调查她，否则她能查出来的也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唯一的突破口在于另一个演员。 沅彬玩味的看着专门约他喝酒好打听尹遥夕和郑宇盛八卦的朴银才，“你是帮谁问？” 不认这话的朴银才装傻，“我自己好奇不行吗？” “行啊，那我就是不知道。”沅彬晃着酒杯，“我既不是郑宇盛也不是尹遥夕，我怎么会知道他们为什么在一起。”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朴银才举杯同他碰了下，在冰块的撞击声中，含糊的给提示，“女孩子大了要嫁人，家里人不放心。” 正喝酒的沅彬眼神微闪，咽下酒液，放下酒杯，详装惊讶，“嫁人？” 朴银才比他惊讶，凑过去小声八卦，“我知道的时候都怀疑我幻听，尹遥夕是能让我们理事鞠躬的人，郑宇盛算什么？可这两人还真就成了，神奇吧？”说完退回原位，“你知道多少说说呗，随便说点什么，让我回去好交差。” 垂眉低笑的沅彬呢喃一句，嫁人啊，随后告诉他回去怎么交差，“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李正宰牵线的，你可以去问他。” 迄今为止都不知道尹遥夕具体是什么身份的朴银才没觉得这个说法有什么问题，当他把这个说法上报，李正宰就出现在尹遥月面前，尹遥日也在，但主导这场谈话的是尹遥月。 财阀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任何想要接近他们的人，尤其是李正宰这种类型。 尹遥月开口就是，“你自己上不了位就推人上去，演员赚得太少兼职干老|鸨？” 束手站着的李正宰没有辩解，他知道此时辩解没用。 尹遥月叫他来也不是要听他辩解的，“十天，十天我要看到结果。你如果不想尝尝汉江水是什么味道，就让你手下的男公关了解一下什么叫贪心不足会被撑死。还有，我不希望遥夕知道此事，明白吗？” 李正宰看了眼尹遥日，后者不闪不避的对上他视线，那眼神可不怎么友好。 一向识时务的李正宰应下了‘十天’的要求，从他进门到出门一共就三分钟，不管是时常还是跟他对话之人的气场，乃至于对话的内容，都同几年前他见过另一位尹小姐，极其相似。 办公室里的两位尹小姐在演员出门后吵了一家，自从李正宰牵扯小妹‘婚姻’的消息确定，她们俩以及吵过数次。尹遥月责怪姐姐养大了野狗的心，姐姐则是怨二妹逼得小妹出歪招离家出走，李正宰在其中反倒不是很重要，姐姐们更在乎妹妹。 李正宰对郑宇盛来说很重要，重要到兄弟想赌一场大的，他却退缩了。 ‘十天’的第一天都还没开始，都没用十分钟，李正宰就想豪赌一场。一如曾几何时，他也跟尹遥夕赌过一场一样，危机和机遇是一对双胞胎，此时风向站在他这边。 两兄弟见面，李正宰整个人都很兴奋，他即将真正成为棋手而不是棋子，怎么可能不兴奋。 “尹遥夕是真的想跟你结婚，为了跟你结婚她还搞定了家里人，尹遥月摆明了是拿尹遥夕没办法才想通过我去阻拦。”李正宰一口干掉烧酒，也不知道是喝得满面红光还是兴奋的满面红光，“这是我们的机会，一旦你跟尹遥夕真的登记结婚，我们什么都不用怕了！” 郑宇盛怕了，“我结婚了，你怎么办？” “我死不了！”李正宰有百分之一万的信心，“她们不想跟尹遥夕翻脸我就死不了，会吃点苦头，但绝对死不了！”看他神色不对，拿着酒瓶给他倒酒，“你信我，这次你一定要信我！” 郑宇盛不相信的并不是他，而是，“你这个赌局的前提是，尹遥夕一定会为你出头，可实际上她没那么喜欢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孤注一掷想跟我结婚，但她不会因为要保护我而跟家里人闹的，你的计划根本不成立。” “她为什么要跟你结婚不是重点，她为了要跟你结婚闹得尹家一团乱才是重点！那对姐妹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否则不可能找上我的！”李正宰努力说服他此事跟感情压根就没关系，“我们不需要她多喜欢你，她也不会因为喜欢你而跟家里闹翻，再喜欢都不可能，那女人眼中男人根本就不重要。” “但面子很重要，不能踩她的脸面最重要！她要跟你结婚，你就是他的人，我跟你一体的，我死了她就丢大脸，为了面子她都会保护我，根本不需要考虑什么喜欢不喜欢！” 郑宇盛不听，“你这就是在赌，还一点赢面都没有的赌。” “我就是在赌啊，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李正宰怒道，“你去当模特不是赌吗，模特转演员也是在赌，我们每参与一个新项目，接一个新角色，哪个不是在赌？小模特根本赚不到钱，混成能赚钱的模特了转行演员就是把钱扔水里，没有绝对能爆项目更没有绝对能红角色，我们哪一天不是在赌？” “你跟我这样的人，连豪赌的勇气都没有，哪来的机会站在那些出生就在罗马的人面前？”李正宰攥着兄弟的手，“我现在有机会站在他们面前，堂堂正正的站着，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唯一再也不用弯腰的机会，你必须陪我赌！” 郑宇盛不想赌，根本没有赢面的赌局为什么要赌？这赌的是命！ 可不想赌的人望着赌鬼通红的双眼，吐不出一个‘不’字，只能舍命相陪。 十天里的第一天，尹遥夕在飞机上，飞机飞行的领空已经不是韩国领空。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看到动物大迁徙，决定去非洲看看狮子群，真看不到了也算是看过了，都是动物么。 这天李正宰在陪郑宇盛挑戒指，或者说他在挑戒指，郑宇盛心不在焉的，总觉得哪里会突然冲出个人来拖走兄弟丢下海。 李正宰选了几个问他怎么样，得到的答案都很敷衍，搞得他很想吐槽，到底是我结婚还是你结婚？ 十天里的第二天，尹遥夕到了坦桑尼亚，满心期待的准备去见真正的大狮子。她估摸着自己是见不到动物大迁徙了，看看大狮子也够本，以前只能在电视上看呢~ 这天距离沅彬告知朴银才‘牵线人是李正宰’过去了刚好七天。一个礼拜没消息，他就打了个电话给朴银才，没有正面打婚事进展，而是说，既然都知道郑宇盛攀上高枝，怎么着也得套套关系，问朴银才方不方便搭个线。 朴银才很方便，他都没想起来这件事，果断约人喝酒。郑宇盛不想去，他都不敢离开兄弟一米远，尿尿都跟着，生怕发生电影情节，一个错眼兄弟就凉了。 李正宰被他犹如惊弓之鸟的状态搞得很无语，催着赶紧走，且不说他真死不了，就算会死也不会那么快，这才第二天怕什么！再说尹遥夕出国了她的姐姐们应该都知道啊，人都出国了，他还能跨海去拆散啊？ 走前一步三回头的郑宇盛到底还是去了酒局，这个他起初就不想来的酒局还多了个他根本不想见的人，更烦躁。都已经很烦躁了，那两人还接连不断的说恭喜，郑宇盛实在待不下去，找理由撤。 他刚上车，沅彬的电话打过来，带着点不解的问他，“我怎么感觉你不想结婚？该不会是被逼婚吧？跑不掉了？够惨的。” 目前处于进退维谷境地的郑宇盛突然想到，这个人之前是跑了的，含糊着回，“你有办法让我跑吗？” “这还不简单，把尹遥夕送上李正宰的床，你不就跑了。”沅彬说完大笑，笑着讲，“我开玩笑的啊，李正宰是她姐姐的情人，真扯上关系，你还不如不跑，你们俩都会被沉江。” 汉江那么大，多一具尸体和多两具尸体能有多少区别？ 十天的第三天，尹遥夕运气不错，看到了落单的大狮子，但她还想看狮群，决定多留两天。 这天李正宰收到了尹家关于集团代言人的解约通知，算是一个警告，他没告诉胆小如鼠的傻子兄弟。得到消息的沅彬把消息散出去了，郑宇盛也就知道了，跟李正宰大发火。 两人吵得非常凶，郑宇盛不想赌了，他说了八百次这种赌局根本赢不了，从一开始双方地位就不对等的赌局怎么赢！李正宰笃定他能赢，才三天而已，三天没消息那对姐妹就急着逼他做事，这恰恰证明了尹遥夕让她们没有别的招了，绝对能赢！ 吵架演变成冷战，但冷战的双方并没有分开，郑宇盛不走，他都不允许李正宰出门，那帮人什么干不出来！ 十天的第四天，尹遥夕今天运气不错，不止看到了狮子群，还看到了狮子群围捕猎物，那才是真正的暴力美学，嗨得她在车里一阵尖叫，随后决定上直升机，她要在最好的视角看大场面！ 这天尹家姐妹看似没有对李正宰再做什么，但演员出现在了时事新闻里，作为杀人凶手。几年前，尹遥日送给李正宰的一个小礼物，金额高达七百亿的项目套现。他当然没有赚到七百亿，这笔钱只是从他占股的建筑公司走个账，但也赚了不少钱。 那个集团暴雷，社长在申请破产保护，无数投资者的钱打了水漂，有人就从天台一跃而下。跳楼的人对满世界的记者控诉社会不公、命运不公，以及集团高层早就察觉集团即将破产，运用各种不法操作转移资产，其中一笔就是李正宰转移的。当事人以命为代价向整个社会求一个公道，三大台接连报道了此事件，知名艺人就成了此事件中的靶子。 这天郑宇盛和李正宰吵得更凶，对艺人而言出现在这种新闻里还是以杀人凶手的身份，即便现在他们还没有实际上的损失，可艺人社死就跟死了没区别，他的职业生涯结束了。 十天的第五天，尹遥夕接到了郑宇盛的电话，刚接起来，她就超兴奋的跟他叨叨大狮子多漂亮，狮群围猎多帅气，叨叨了得有半小时才想起来问他，你居然会打电话给我？ 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的郑宇盛不管本来要说什么，现在能说的也只有，“你什么时候回国？” “不回去啦。”尹遥夕没有回韩国的计划，“过几天律师会去找你，她会帮你办移民，我们在华盛顿登记。” “之后呢？” “随便啊。” 之后我要是结束了游戏还管什么你，之后我要是结束不了游戏，那我先倒霉。尹遥夕笑道，“之后你想回国就回，我不会回韩国了，还有别的事吗？” “你家里.....” ‘嘟嘟嘟’ 电话突兀被挂断，尹遥夕看了眼手机，再看看周围，很好，一片大草原，信号经常断。 没有草原，连个草坪都没有的住宅楼里，抢先挂断电话的李正宰把手机也抢过去了，“你想跟她说什么？” “我想说她家里既然不同意我们没必要结婚！”郑宇盛怒视他，“你反正都要赌，赌她认为自己的面子比天大，为什么不能告诉她，告诉她我们才是真正有机会赢！” “你怕什么？怕告诉了她，你就赢不了！”郑宇盛拍桌而起，怒指真正的傻子，他现在无限清醒，智慧远超军师，“尹遥夕根本不会在意你的死活，她甚至都没打算再回韩国，这就是你所谓可以赢的赌局！” 军师阴着脸，“我就问你，我一定要赌这局，你奉不奉陪！” 将军不想奉陪，将军怕他身首异处。郑宇盛一脚踹过去，“订机票！” 去哪？华盛顿。 凌晨自机场飞走的李正宰也就是跑得快，否者第二天他就会被限制出境。 十天的第五天，尹遥夕听说郑宇盛已经到了华盛顿了，也听说李正宰被告了。前者是当事人自己打电话给她，问她什么时候见面，后者是大姐打来的电话，说东洋集团破产，一些散户到处找靶子发泄，李正宰暴露了，他被控告渎职，还畏罪潜逃。 “新闻上到处都是他和郑宇盛一起潜逃的消息，你避着点，我们牵扯上这种消息不好看。”大姐问妹妹，“你跟郑宇盛结婚的事再拖拖行不行？” 尹遥夕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你们该不会查不出郑宇盛有什么黑点就找李正宰麻烦？够绕的，有必要吗？这能拖多久，我该结婚不还是结么。再说我又不是跟李正宰结婚，他死不死关我什么事。” “遥月不同意，我也不同意。”尹遥日没反驳什么，只说，“妈妈都不赞成，你非得闹得一家都不开心？” “你们也没让我怎么开心过啊。”尹遥夕不管，“这婚我结定了。” 看狮子群看得有点上头的尹遥夕没接到姐姐的电话之前还想着，她要不看完动物大迁徙再走，也就一两个月的功夫，结束游戏也不是就那么急。可姐姐的这通电话，让她改了想法，赶紧结束吧，她未必能一直控制自己的**。 平民对财阀那是口诛笔伐，认定这帮人就没什么好人。平民变成了财阀，屁股决定脑袋，维护自身利益是人的本性。人的本性就是想吃好的、穿好的、过好日子，过人上人的日子。 游戏让尹遥夕进入一个发达国家最顶尖的圈层，她只是人，她不是神。哪怕知道就是游戏设定而已，她也会被那些名利财富所诱惑，她会被妲己同化，会享受随时随地都能找来一架直升机的日常。她很努力的再克制自己不要放弃底线，不要过于沉迷游戏，不要为了那些虚无的东西而忘记自己是谁。 尹遥夕最欣赏李正宰的是他发现事不可为说放手就能放手；尹遥夕最欣赏沅彬的是他不贪，小富即安。 而高中少女恰好也有这两个优点。高中少女是还没进入过社会连大学都没上过。可高中少女高考都结束了，过了暑假就能上大学，她学习成绩不怎么样，基本的三观还是没问题的，属于社会主义的三观，属于怎么做一个坚守本心的人的三观，已经成型了。 所以，尹遥夕要结束这个游戏，这个游戏会把她异化成一个怪物，她已经渐渐变成了一个怪物。 十天的第六天，韩国舆论口径之一的催促当局引渡李正宰回国，可惜法律不允许，这又不是刑事案件，何况案件都没定罪哪来的引渡。 这天尹遥夕见到了大金毛和他的兄弟，面对李正宰她没什么好说的，面对郑宇盛寻求的帮助，她的回答是没必要。 “官司赢了顶多是记者骂，钱不会损失一分。官司输了也就是赔钱，那点钱我给你。”尹遥夕笑看毫无异样的李正宰，“你应该清楚官司打起来好解决，封口才是最难的，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麻烦。” 李正宰完全清楚，所以他根本没想说这件事，他很快就不缺钱了，为什么要在乎钱财。在乎的从来不是钱财的郑宇盛焦躁的仿佛他才是那个被告的人，可这场三个人的电影他又被排除在外，那他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当晚，郑宇盛接到了沅彬的电话，对方问他，李正宰的事该不会是尹家不同意你们结婚的警告？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真的需要重头学规矩。”二楼阳台上的郑宇盛叼着烟面无表情的看着一楼泳池里的男男女女们，这场狂欢派对应该落幕了，“沅彬，你不会想跟我正面冲突的，真到那一天，李秉宪不会保你。” 电话挂了，阳台上的人就下楼加入了派对。 这场派对并非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位组的，而是尹妲己的小伙伴听说她回了美国，纷纷飞过来找她玩，玩乐么还是欢迎‘回国’的大聚会，那当然是怎么疯怎么玩。 在特殊香烟就放在自助餐台上随意拿取的狂欢派对里，郑宇盛递给兄弟一根烟，同他说既然疯了，那就最后疯狂一次。李正宰其实压力不小，他再怎么笃定能赢也确实有输的可能，解解压，也没什么不好。 尹遥夕是不碰那些东西的，倒是朋友们的敬酒来者不拒，她大概率是没什么机会再跟这些玩咖们见面了，最后的告别自然要好好喝一杯。 一杯又一杯，一杯接一杯，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的尹遥夕隐隐感觉再喝就过了，推了两杯酒，郑宇盛恰好过来找她，看她眼神都飘，就不给她喝了，扶着她回房。 房内的窗帘紧闭，能遮住一切光却挡不住楼下躁动的音乐。 当一切发生之时，尹遥夕是有感觉的，她是喝的有点多，没彻底醉死过去，她以为那是郑宇盛。 当一切发生之时，李正宰是有感觉的，他是嗨了，不是被打了麻醉|枪，他以为那是派对里的姑娘。 当一切发生之时，郑宇盛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只知道这是唯一破局之法，保的不止是兄弟的命还有自己的事业。尹遥夕说得非常清楚，以后她会长居国外，而在国内，如果李正宰人都没了，他也不可能再留下的，尹家的人不会让他留下的。 郑宇盛知道他在干什么，他也在赌，赌一场几乎不可能输的赌局。尹遥夕根本不会在意那些，如同她不在意牵着沅彬的手出现在他面前一样，她从来没在意过他，怎么可能在乎今夜的事。 会在乎的人是李正宰，那傻子看着重利轻义，事实上被谁都重情。郑宇盛从来就不傻，他满天下都是朋友，至交好友就李正宰一个，他也是挑人的，他如果是个真傻子，怎么能从棚户区的穷小子走到今天。 夜深了，天亮了，一切都变了。 进入这个游戏第三次叼起烟的尹遥夕抽一口得咳嗽两声，抱着被子望着赤|果着上身就穿着裤子站在窗台的阳光装深沉的傻逼，她就一个问题。 “你还是郑宇盛？” “我。” 李正宰转身看向她，“我不甘心，凭什么你们这些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凭什么我们就命如蝼蚁，我拍了视频，你说我要发给媒体，我能不能让你们给我陪葬？” 尹遥夕懂了，“郑宇盛脑子是真有问题，这种傻逼居然是我的.....”攻略目标。 “我说了是我。”李正宰打断她，“不信？我把视频给你看？”他兄弟不蠢，他兄弟会留下证据的。 深吸了口烟的尹遥夕在床头柜上碾灭烟头，一声长叹，“我也挺傻的，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搞东搞西。”说着冲他伸出手臂，“既然我的未婚夫送了我那么特别的新婚礼物，我得好好感谢他啊。” 站着没动的李正宰不准备找死，尹遥夕没收回的手却告诉他，你没得选。 “李正宰，二选一。给你兄弟留条命，还是你自己死。” 李正宰到底还是动了，他没得选。 窗帘已经拉开，楼下的音乐也早就停了，夜幕消散，日光大亮。 太阳底下就没有新鲜事。：，，. 第61章 第二十四章 太阳底下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新鲜事真的不多，勉强找一个也就是郑宇盛跑了，是无法面对尹遥夕还是无法面对李正宰不清楚, 也可能是两人都无法面对, 总之他跑了。 跑不跑的，郑宇盛对尹遥夕来说都不重要了, 这目标废了。但凡这个游戏不是打出CG就算胜利, 那新郎和新娘都不愿意的婚礼, 就算有神父的见证, 游戏也不可能让她通关。 既然都通不了关, 还在乎什么目标。尹遥夕在乎怎么给两个傻逼送份大礼, 不教训一下那两个傻子是不是以为她很好欺负？不过那些事不用尹遥夕动手，她只要坚持还想结婚, 姐姐们会动手的。 嘴上说着坚持结婚的尹遥夕在国外浪的飞起, 没有游戏通关的顾虑还有什么可顾虑的。愉快的海外富家女生活偶尔会伴随一些来自南韩的小乐子。 比如李正宰官司打输了, 要面临巨额赔偿，再度破产；比如郑宇盛被连累，多加广告商换代言人。比如以‘颜狗的天堂’为宣传方向的《婚姻》上线了。 此项目能安稳上线也是不容易, 中间出过各种事，临了还得把郑宇盛的片段全剪了，他和李正宰这对难兄难弟目前是人人喊打, 为了观众缘他本就不多的戏份全砍。 尹遥夕没回韩国，什么首映之类的她也没管, 倒是和孙艺珍的联系没断, 那姐姐时不时会给她转个影评或者票房成绩如何啥的。 电影的票房成绩一般，说是说颜狗的天堂能吸引无限颜狗走进电影院，但文艺片真的不好看, 肤浅的颜狗们撑不住如此文艺的片子，哪怕是两个女神搞百合也很多人看不下去，太文艺了。 不过电影的话题讨论度很高，最高的就是尹遥夕，如此美人咋就不活动了呢？ 如此美人找到了新乐子，尹遥夕去玩舞台剧了。之前的狂欢派对有个学长邀请她去客串话剧，神话改编的剧本，学长说你就是潘多拉本人，你一定要到，除了你没人能演。 闲着也是闲着的尹遥夕就去了，去了就被舞台吸引，果然舞台才是演员的归宿，她还真挺喜欢表演的。她尤其喜欢表演结束后，满场的掌声、欢呼和尖叫，台下的所有观众仿佛都是她的臣民，她就喜欢这样的万众瞩目，这不比拍电影爽！ 电影拿到了日本影评人协会奖，尹遥夕还拿到了最佳新人的奖杯，孙艺珍邮寄给她的。她没有对任何奖项进行公关，纯靠实力。如此有实力的新人在南韩上了热搜，互联网总算发达了，整个网络都在找寻美人的芳踪，强大的网名们也总算翻出来，尹遥夕就是尹家的那位三小姐。 一石激起千层浪，财阀成了演员，哪怕就是玩票的，首映礼不去，颁奖礼不参加，也依旧是个大瓜。瓜田里的猹上下蹦跶，连郑宇盛主演的电影再度被撤档都没能成为讨论的焦点，粉丝哭天抢地，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业内有传闻说郑宇盛被封杀了。 业内这一年有很多传闻，像是什么难兄难弟就是两个大坑，谁碰谁倒霉；也有不少人流传着尹遥夕是个大金主，这位财阀小姐对艺术片很有兴趣，已经投了两部了，数字都不小。 一年过去，尹遥夕正谋划着买个剧团自己搭台，演自己想演的本子，认认真真玩一场。她跟剧团签约的前一天，郑宇盛打电话给她，问她还能不能结婚？ 尹遥夕乐了，“可以啊，随时欢迎。”扭头这女人就打电话给二姐，姐们你不行啊，折腾小一年还能让他想背水一战跟我结婚，你手段也太残疾了。 二姐的手段才不残疾呢，尹遥月在2014年的圣诞，用极其凌厉的手段，毁灭了一个世界。 上一秒，尹遥夕还站在舞台上谢幕，享受着全场的掌声；下一秒，世界就崩了，舞台不见了，观众也不见了，倒是出来个GM。 玩家对GM问出的第一个问题是，通关条件是跟目标结婚还是攻略数值要达到百分之百？得知是后者，她问出第二个问题，AI的记忆可以叠加吗？这次得到的答案是可以。 尹遥夕朗声大笑，满满的乐子人的恶趣味，“那我这轮的金手指要郑宇盛什么都记得....加个李正宰，让他们相亲相爱~”说着想起来，“我的记忆可以封起来吗？就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不记得游戏，不记得攻略，连穿越都不记得，一切回到我高考的暑假，等着上大学的时候，爸妈家人都在，什么都不变。嗯....考个好学校，让我妈能炫耀炫耀。” 【GM：我们不能控制灵魂，记忆属于灵魂的领域，无法完全封锁。】 “能封多少封多少。”尹遥夕不强求，她就是想看个乐子，顺带试试看能不能通关。那个傻逼目标想要攻略现在的她基本不可能，反而是对上少女，应该有的玩。 “对了，我要我自己那张脸，你给他们叠加的记忆能换脸吗？” 【GM：可以模糊面容。】 “那就行，开局吧！爸爸等不急了！” 新一轮的游戏就这么开局，以高中少女拿到首尔大的录取通知为开局，学英语，按照爸爸的计划未来要当老师，一切好像真的没什么变化。一切又完全不一样了，首先国籍就不一样了。 上了大学的尹少女感觉之前十几年都白活了，她居然是个语言小天才，中文系的教授都建议她休双学位。她去旁听了一波日语，感觉超简单，连带还有法语和德语也很简单，分分钟就成了校内风云人物，连兼职的时薪都比别人高。 家里的老尹听说后一度怀疑女儿上了大学就学坏了，吹牛都没谱，后来看到成绩单，无限懊恼，早知道当年就应该往这个方面培养，他们家真出了个天才！ 小天才在家里的待遇直线上升，一直说等她大学毕业再给她买车的老尹大一下学期就给她买了个车。有了新座驾就四处浪的尹遥夕花销增多，零花钱不够用就想着去找兼职。正巧学姐接了个活临时去不了，相信她的能力，就让她去，给一个女艺人当翻译，中文翻译。 女艺人有部作品去参加亚洲电影节，在澳门举行，剧组会带更专业的翻译，尹遥夕要做的就是私下帮女演员跟其他人沟通，活儿很轻松，钱还多。 活儿呢，确实轻松，钱确实也多，女艺人没搞任何幺蛾子，反而因为她年纪小看着也小，把她当小妹妹，在澳门扫货时还给她买礼物，老板特别靠谱。但这次澳门之行出了个小BUG，她疑似碰到了变|态。 尹遥夕虽然不是个追星狗但见到传说中的国民财产还是挺开心的，这片子主演是赵寅成和郑宇盛，前者是国民财产后者....就是后者。她对郑宇盛这个级别的演员实在不是很熟悉，感觉是上一辈的人，就是爸妈他们那一辈的偶像，顶多加个帅气大叔的称号。 帅气的大叔是个脑子有点问题的大叔，大叔初见面时就偷瞄她，别以为她没发现，那家伙就是在偷瞄她，她发现了好不好！大叔可能也是发现她发现了，就说什么他有个经纪公司问她想不想当艺人。 那当然是....不想啊！ 小天才在学校可是个香饽饽，喜欢她的教授不要太多，才大二就有三个教授让她读他们的研究生了，基本可以确定保研，哪想不开去当艺人？要是学习成绩不咋滴，她还能想想，如今她可是个天才，天才当艺人是浪费国家资源！ 大叔不明原因的很看好她当艺人的天赋，三不五时就来鼓捣他，尹遥夕委婉的、不委婉的都拒绝过，大叔还是坚持不懈的来鼓捣她。 尹遥夕差点就被忽悠了，就差那么一咪咪，毕竟当艺人听起来挺嗨的，大叔还说她可以兼顾学业就当是个兼职。可她还是严词拒绝，因为大叔是个变|态！ 回程的飞机上，她睡得迷迷糊糊的，身边换了个人都不知道，感觉有人在给她盖毯子，她以为是女艺人的助理挣扎着醒来想说谢谢，眼睛睁开一条缝，眼前哪是什么助理是那个大叔。大叔是真变|态，看她的眼神跟要吃了她一样，搞什么，忘记吃药了？ 飞机上，大叔特别大一只，这人站起来比她高一个头都不止，她每次见他都觉得他是巨人。巨人神经不太正常，尹遥夕很怂，不敢刺激对方，装睡。故意倒向另一边，指着能离疑似神经病患者远点。 边上的大叔开启了变|态的操作，他居然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还摸她脑袋，大叔你有事吗！ 大叔你什么毛病？大叔你是不是炼铜？大叔你清醒一点！ 大叔你再帅也是个大叔啊，大叔你就比我爸小几岁啊大叔！大叔我都能当你侄女了，我还是个宝宝，我才成年啊！你这是犯罪！我要报警了！！！ 第62章 第二十五章 娱乐圈, 从外往里看光鲜亮丽，等身处其中再看到的就是渣男扎堆出现的大染缸。 给女艺人当翻译的尹遥夕算是浅浅接触了下娱乐圈，碰到了个变|态大叔后她也只认为是大叔不正常, 其他人还是很正常的，除了躲大叔也没有要彻底远离那个圈子的意思，毕竟他们的钱是真好赚。 从澳门回来后尹遥夕陆陆续续又接了几个跟娱乐圈相关的翻译兼职, 最开始的两个都是之前的女演员介绍的, 她每次去都碰到变|态大叔, 就感觉这事儿不对劲, 果断拒绝了，之后就拜托之前给她介绍兼职的学姐, 学姐在一家翻译公司挂职，她就进了那家翻译公司。公司如果给她指派演员相关翻译她就不去，换成爱豆出国上演, 她就去。 主要跟着爱豆跑了几场后，尹遥夕都没碰到过变|态大叔, 她就感觉自己安全了, 也就放下了担心。一直到年末, 工作群里发了个新工作出来让大家自由报名，一个剧组需要日语陪练, 招三个人，要求两男一女, 开价还挺高, 群里一堆人报名，尹遥夕就去凑了个热闹。 这份工作要走的流程还挺多，光面试就面了三轮，到第三轮剩下的就六个人了, 四男两女，男孩子那边听说项目主演是孙艺珍，简直都疯了，厮杀超凶残都想跟女神见面。女孩子们还好，恰好剩下的就是学姐和尹遥夕，姑娘们听说可能要去日本跟组拍摄，学姐就不太想去了，尹遥夕兴趣也一般。 别指着是旅游啊，她们是去工作的，万一剧组不给她们出去乱跑呢，岂不是成天都被困在组里，那也太无聊了。再加上学姐正在热恋期，不想跟男朋友分开一个月那么久，同一样不想去日本待一个月那么久的尹遥夕互相推让，一直到最终面试，女神出现了，男翻译们激动的眼睛都红了，女神却一眼挑中了尹遥夕。 尹遥夕多少觉得有点荣幸，好歹是女神么，也就签约了。可随着跟女神相处时间变长，她莫名觉得女神不太对劲。具体哪不对劲讲不上来，就是直觉上不太妙。 女神其实对她挺好的，聚餐的酒局上说她年纪还小，还在读书呢，护着她，不让其他人灌她酒；平时只要见面都会给她送点小玩意儿，什么品牌方送的化妆品啊，带多了的暖贴，一起吃饭也先问她想吃什么，以刚刚熟悉的陌生人来说，这姐姐对她真的挺好的，超友善。 但是！但是女神的性向是不是有点问题？ 作为新时代的少女，尹遥夕也算见识多广，她同学里就有个同性恋虽说那是男孩子，但女孩子里也不是就没有了，只是不太容易被发现而已。 “她演的是一个需要长期讲日语的朝鲜翁主，我不是要帮她纠正日语发音么，想着人家也挺忙的我成天跟着不像回事，就给她商量我们可以视频沟通，她却想见面，去哪都带着我的见面，我跟她才认识一个礼拜，我连她家都去过了，这合理吗？” 尹遥夕怎么想都觉得不合理，“那姐姐还....我不知道，我感觉她比我还黏人，我都算是很黏人的了，也没有跟陌生人牵手啊，拥抱啊，她还会亲亲，我.....我想辞职，嘤。” 带队组长是个男的，男组长让小学妹别成天脑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这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出去问问多少人想抢你工作，那可是孙艺珍！她见你可爱才这样的，你们女孩子本来不就是搂搂抱抱的，怎么就跟性向存疑扯上关系了，你别瞎扯我跟你说，合约都签了想辞职，你赔违约金啊！” 违约金尹遥夕赔不起，她就开始躲，以年末要复习考试的理由躲。才躲一个上午组长就打电话来了，不是谁跟组长告状，而是孙艺珍当她真要考试，让组长再调个翻译来，好给小朋友留下更多的复习时间。组长给气的，能不能干，不能干就滚，你哪来的复习，你不考完了吗！ 被组长一顿臭骂的尹遥夕垂头丧气的回到女演员身边，她是可以怼组长一句我早不想干了，可她一来赔不起违约金，二来这属于她工作态度问题。组长是公司的人，要是确定她工作态度有问题，公司会直接开了她，那以后麻烦多呢。 孙艺珍大概是从别人那听说了什么，再见之后态度就正常多了，开诚布公的跟她说，我就是觉得你很可爱，才想跟你亲近的，没有其他意思。自小到大都被夸可爱的尹遥夕勉勉强强接受了这个解释，不接受也没用啊，她又不能辞职，没钱赔违约金！ 不管怎么说吧，两人重归于好，姐姐还是到哪都带着可爱的妹妹，理由还是跟官方的，需要抓紧一切时间纠正台词发音。跟女艺人去了很多地方的尹遥夕渐渐就看到了娱乐圈的另一面，渣男遍地的一面。 最渣的那个是国内颜值霸主，沅彬。 本来尹遥夕听说孙艺珍要跟沅彬拍广告，她还很期待见传说中的神颜男神。初见，颜霸不愧是颜霸，巨帅！尹遥夕都被那张帅脸震惊了，三次元里真有人能长成这样太神奇了。 可他们见面不到十分钟，尹遥夕就笃定颜霸是个渣男，颜霸都结婚了，还来撩拨她，脑残吧？！ 这帮脑残的男艺人每次被发现了意图不轨都用同一个理由解释，说什么你很适合当艺人，我有个经纪公司想签你。签你们个大头鬼，哪家经纪公司社长想签艺人是在陌生妹子敬酒时，故意摸人家脑袋的？你爪子给我挪开！傻逼！ 傻逼是真脑残，傻逼可能以为帅就什么都行，傻逼跟她第一次见面就给她夹菜，还对当着满桌的人说她可爱，可爱你大爷，你个炼铜的变|态，去死吧！ 双方初次见面是在酒局上，酒局结束后，沅彬提议二场，尹遥夕正想着完了，就听孙艺珍含笑拒绝说我还有事不太方便。姐姐瞬间变成救世主，尹遥夕简直想给救世主鼓掌。 两边分开后，孙艺珍才开了个头准备跟小妹妹讲别只看男人帅，帅气的皮囊里装着的可不是什么好货色。她才讲两句，尹遥夕就连连点头，认定对方是变|态！ “我穿上校服就是高中生，伪装个初中生都不是问题。”尹遥夕槽点无数，“我这种怎么看都是未成年，沅彬绝对是个炼铜癖，变|态！那变|态已婚还搞事，渣男！不要脸！” 孙艺珍一愣，继而大笑，摸着长相确实很容易被人误会的小朋友的脑袋，乐呵呵的跟她说，“对，他就是变|态，你要离他远点。”在她认真点头后，话锋一转拉起她的手又说，“你确实有点表演天赋，至少在台词上很灵光，要不要试试签我们公司？” 眨巴着眼睛的尹遥夕瞬时想起，这姐姐好像也不太正常，小心翼翼抽回手，讪笑，“不了吧，我要读研准备留校的。” “留校在首尔大当老师？”孙艺珍笑了，“那是比当艺人好，前途远大，加油啊。” 努力加油的尹遥夕在这场酒局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组长辞职，她深感自己所处环境太不妙了，跟周围人借了一圈钱凑齐了违约金，一定要走。孙艺珍看着是正常了一点，但还是对她动手动脚的，还是很不妙，赶紧跑！跑不掉就死定了！ 组长很是恼火，但也不可能硬把她留下，人家违约金都给了，只能骂过后放人。脱离剧组不到三天，尹遥夕接到了孙艺珍的电话，对方约她见一面，她不想去，可那姐姐说她就在她家楼下，那....还是见吧，总不能闹到家里。 上了车，孙艺珍就给了她一张支票，恰好是她付的违约金。尹遥夕不想收，她是很缺钱，可这种钱不能要。 “我是有点....”孙艺珍苦笑，一声长叹，“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遇到你之前我从来没想过我有那方面的.....可能。”但这个可能就是发生了，对方也察觉到了，还特地躲了，她也很无奈，“我来跟你道歉，我没有要强迫你做什么的意思。” 一直以来都只是猜测，如今被证实了，尹遥夕心里冒出一万句‘我艹’，面上干巴巴的说着，“没关系，谁都不想的。” 天聊不下去了，孙艺珍也没有过多纠缠，就把支票塞她手里，“这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我的道歉，你如果原谅我就收下，你不收我就当你不原谅。” 人家也没犯什么滔天大罪，尹遥夕攥着支票有些无措，“我不是讨厌你，我就是.....我不是....我....我喜欢男人的。” 喷笑出声的孙艺珍笑趴在方向盘上，眼睛弯成小月亮，对她说，“你好可爱。” 可爱的尹遥夕悚然而惊，开门就跑，她扛不住，她真扛不住，还是遛了！ 新年后再开学，尹遥夕不干兼职了，兼职太危险了。她兑了支票把欠的钱都还了之后，老老实实算着零花钱的花销，车都不开了，就想安稳点。萝莉太容易招惹变|态，所以她从小做梦都想当御姐，偏偏就是一张萝莉脸，她能咋办？！ 什么办法都没有的尹遥夕秉持着惹不起躲得起的想法，安生当起了学生，偶然碰到话剧社招新，出于好奇去晃了一圈，感觉挺好玩就成了话剧社的成员。新入社的萌新都是打杂的没啥登台的机会，一直到她大三了，社里组织去给特殊学校的学生们义演，她才作为只有一句台词的路人甲登台了。 过去的一年变|态大叔登场过，是偶遇还是故意蹲点尹遥夕不知道，反正她看见人就跑；性向不是存疑而是确定有问题的姐姐也联系过她，问她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她表示不太方便；已婚渣男登场次数最多，还到学校里来排广告。尹遥夕对上他不用跑，这可是她的主场，傻逼但凡敢靠近，她就在全校给他宣传宣传，渣男有多渣！ 一年过去，大三的尹遥夕确定读研；又一年过去，大四的尹遥夕保研了，也成了话剧社的学姐，可以在舞台上演台词更多的角色了，通常都是女三或女四，男、女主的妹妹啥的，别的角色跟她不适配，她真的很萝莉，过于少女的长相在成年人的剧目里很吃亏，成不了主角。 尹遥夕对长相问题有点悲愤，但对角色问题不是很在意，她喜欢舞台、喜欢掌声，角色只要不是太傻逼，她都能接受，主要是玩么，玩得开心就好。 大四，很多人都要毕业了，毕业生的公演依旧定了是义演，为特殊人群义演。场地定在学校的大剧场，社长跟学生会联合做善事，就有了特殊照顾。当天来的观众们很多，有特殊人群也有他们的家人，演出很成功，尹遥夕难得捞到了女二的角色，演一个自闭症少女。 故事剧情是自闭症少女的母亲被查出绝症，单亲妈妈很怕自己离世后女儿活不下去，一度想带她一起离开，药都买好了。中间经历过各种人、事、物的感化，妈妈想开了，努力教导少女独自生存的能力，最后少女大哭着送走妈妈，结局不太好但总体是治愈的剧目。 这一场表演落幕，观众席的掌声起初稀稀拉拉的，等家长们都拍手了，绝大多数只是轻症的自闭症孩子也跟着拍手，演出是否算成功不太好讲。在台上哭崩了的尹遥夕却决定，把今年的奖学金都捐了。 哭得双眼通红的尹遥夕又碰到一个想签她当艺人的经纪公司老板，这位老板正常很多，首先见面的流程就很正常。对方是看过她的表演感觉她有天赋，随后找来后台，在社长的介绍下同她认识的。 尹遥夕没有当艺人的想法，社长却劝她，先聊聊呗，成不成的再谈。 聊天的时间并非当下，那位老板是陪哥哥来看话剧的，他哥哥也是特殊人群，要先送哥哥回家，之后再约。出于对特殊人群家属的好感度，尹遥夕答应跟对方聊聊，见面定在一个礼拜后，她这个礼拜都没时间，期末大考。 再度见面，地点就在学校门口的小咖啡馆，这间店没包间，他们就在大厅见的，不少人见到公司老板都侧目，有些妹子还忍不住上来要签名。 公司老板是个名人，李正宰。尹遥夕起初对他不熟悉，后来确定见面后谷歌了一下，得知他的经纪公司就是变|态大叔的经纪公司，都后悔说什么见面了，严重怀疑是变|态大叔曲线救国。 等真正见到了，公司老板很正常，不止没有提什么变|态大叔，还很认真的告诉尹遥夕，我为什么想签你。尹遥夕原先用来拒绝他的话，类似我还要上学以及我这个长相在娱乐圈也赚不到什么钱，都被对方堵回来了。 “我拿你对标金泰熙，光是首尔大学出身这个点，就让她从出道开始广告合约金能跻身二线。”李正宰一副在商言商的态度，“你不用过多担心学业问题，维持你的学业也是我需要做的，据我所知你还被保研，那学历方面你是超过金泰熙的，高端的日用品广告和大型补习班广告，你会成为首选。” 尹遥夕摸了摸鼻尖，“学姐能出道是漂亮，我....顶多算可爱？”人得有自知之明啊，不是每个首尔大的女学生都能成为金泰熙的。 “这方面对标的是朴宝英。”李正宰表示这不是问题，“你跟她属于一个类型，甜妹。你们的风格碰上大荧幕很吃亏，长相有硬伤，撑不起人设太复杂的角色，碰上小银幕就如鱼得水。” “尤其是这两年，苦情剧不流行了，市场上缺的是能拍甜美浪漫剧的女演员，朴宝英在这类的市场很吃香，你是可以跟她抢夺市场的类型。你还多一个首尔大研究生的身份，最多三年，只要你出了个爆款剧，你就能压她一头。” 这点尹遥夕还真没想过，可是....她对娱乐圈毛兴趣没有，那里面神经病太多了！她一个正常人，跟他们搅合什么啊。 李正宰来之前就知道说服她不容易，首尔大是出了个金泰熙，但首尔大也有不少人对金泰熙有微词，认为她是‘堕落’，这帮高材生大概都是一个想法，何况面前的高材生还保研了。 为此，李正宰没想过聊一次就能让尹遥夕点头，他的目的是，“不然这样，我回去准备合同，你也可以再考虑考虑。等下次我带着合同来，你如果觉得合同还不错，我们再谈，要是合同你都不满意，那就当交个朋友，行吗？” 尹遥夕想说没有这个必要了吧，可人家是长辈，也很有礼貌，那就，“行吧。” 公事聊完，将将好晚餐的点，李社长以商人碰到摇钱树的友善，问对方，“我有幸请你吃个晚饭吗？” 尹遥夕一秒警觉，“你和我吃？”不会中途多个变|态大叔吧？ “你想叫上其他朋友也行。”李正宰误会了，“我是还想跟你聊聊合约的规划....”环视一圈，“这边不太适合。”人太多，他快被包围了。 跟着看了一圈的尹遥夕懂了，有点小尴尬，“我应该选家有包间的店，抱歉。” “不用抱歉，你选公共场所是对的，我们只见过一面，包间不太安全。”李正宰说着话起身，很绅士的表示理解，还开玩笑的说，“就是吃饭可能不方便再选大厅了，你如果有需要，可以提前拨好报警电话，以防万一。” 被逗笑的尹遥夕也就忘记她压根不想吃饭这件事，同他一起出了门、上了车，坐进日料店的包间里，听对方跟服务生说不喝酒时，她对新出现的社长观感就很好了，至少这是个很有礼貌的正常人。娱乐圈终于出了个正常人，太不容易了。 正常人是个思路很正常的商人，商人在饭桌上同尹遥夕聊的都是合约相关的事。类似我会保证你的出勤率和学习的时间，但也需要你保证在寒暑假空出时间来拍摄，连带的演技课需要补习，表演风格太偏舞台剧，不符合小荧幕。 尹遥夕一边觉得对方很靠谱，一边又质疑对方想坑她钱，因为，“合约比例二八？我八你二的二八？” 笑看她的李正宰说，“刚签约，新人的合约都是这样的，等你不是新人或者运气够好，一部片子就大爆，那分成可以再谈。但包装一个艺人公司是需要大笔投入的，总得让公司先收回成本，我们才能说有钱大家一起赚，你觉得呢？” 觉得他还是想坑钱的尹遥夕不太乐意，“公司投入多少我能查账吗？或者你们有第三方监管？总不能你们说投入多少就是投入了多少吧。” 但凡换个‘星探’，这笔买卖就成不了，这个国家想当艺人的多了去了了，从来都是新人求着经纪公司签约没有反过来的。 李正宰却脾气很好的跟她聊，“所有花在你身上的明面支出你都可以查账，但要是暗地里的支出，怎么算账呢？”夹起一块金枪鱼冲她示意，“假设我为了让你进入某个剧组公关请客、吃饭送礼，这笔钱怎么算？”鱼生送到她面前，让她想想，“生鱼片有贵的也有便宜的，没吃到嘴里，谁知道它值多少。” 望着生鱼片的尹遥夕苦恼，好像是这个道理，眼看鱼生再往前送，犹豫着探头叼走生鱼片，鼓起半边腮帮子，反问他，“我吃到嘴里的我知道值多少，可那些没有吃到嘴里的，我怎么知道你是给我买的呢？”谈项目需要公关这没的说，可项目不成功，你公司又不是只有我一个艺人，我怎么知道你是给我公关还是给别人公关？ 视线在她的唇瓣定了一瞬的李正宰垂眉，用同一双筷子夹起另一块生鱼片，筷尖连带生鱼片含进嘴里，“合作的前提是有基础的信任，如果还没开始合作，你就先怀疑我会做假账，那我们要怎么合作呢？”看她愣住，便笑，“你想说不合作也行？” 确实是这么想的尹遥夕说实话，“我喜欢表演，但我喜欢的是舞台上的表演，摄像机前.....”摇摇头，就那样吧。 “演员都喜欢舞台，好演员尤其喜欢舞台。”李正宰完全赞同她的想法，“可想要拥有更多观众的喜爱，更多的片酬，总归要从舞台走向银幕的，你认同吗？” 尹遥夕歪头，“我其实.....”没那么缺钱。 “之前我陪我哥去看你们义演，那场演出所有的收益都会捐助，现场也有捐款通道。”李正宰不跟她利益了，跟她聊公益，“所谓穷则独善其身，你有达的机会，就不想兼顾天下？” 这套尹遥夕不吃，“我赞成做善事是好事，永远是做好事。但善行的前提是我有多余的部分可以去捐款，而不是我掏空了钱包借债去捐钱。我对娱乐圈的观感实在不怎么样，只是为了赚钱，哪怕是赚到更多的钱可以做更多的好事，对我来说都是本末倒置。” 还想继续的尹遥夕看他突然笑了，不解他笑的点在哪；李正宰笑，原来那不止是一场梦，原来梦境里的人会真实存在。 四年前，李正宰做过一个很诡异的梦。梦中人好像是他又好像不是他，梦中人有很多经历同他非常相似，梦中人的人生里多了一个叫尹遥夕的女人。 那个女人的出现带来了一场灾祸，灾难的起始点在于，他和她上了床，而她是郑宇盛的未婚妻。如果说梦境的前半段还能用逻辑说得通，从他和那个女人上床之后，就彻底变成一场毫无逻辑的噩梦。 明明他会和那个女人上床是郑宇盛一手造成的，可隔天郑宇盛就跑了，不止是无法面对他那么简单的逃走，郑宇盛后悔了，那傻子无法面对的根本不是他或者那个女人，而是他自己后悔了。 梦中的郑宇盛跟被什么恶灵附体一样，他们断交了，那傻子卖了房子，不再接他电话，短信没有回过一条，更甚至不再见他。哪怕梦中的李正宰把人骗出来了，见到了，郑宇盛还是在见到他的当下扭头就走，直到他找到那傻子的父母家，他们时隔两个月，才总算真正能坐下来聊一聊，聊他到底发什么疯。 梦中的郑宇盛疯了，疯癫的说他能为兄弟做的都已经做了，让兄弟放过他。梦中的李正宰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自己没有逼迫他做什么，一切都是他自己惹出来的乱子，又在这里说什么到此为止？到哪为止？连头都不是我开的，你开的头，你凭什么求我结束？ 他们只聊过那一次，那一次让李正宰也有了火，再加上各种纷扰扑面而来，他没空去管小学生的脑子里在想什么。随后发生的所有事都可以称之为灾难的集合，他渐渐一无所有，即将无法翻身，梦境突兀的结束了，毫无征兆。 如果只是普通的噩梦，再离奇，李正宰都不会在意，只是梦而已。可这场梦境，一次又一次出现。直到他看见了舞台上的尹遥夕，彼时他根本不知道舞台上的女孩叫什么，但只需一眼他就确定了，那是尹遥夕。 现实中的尹遥夕跟梦中的尹遥夕很不一样，完全就是两个人。梦中的女人哪怕面容是模糊的气质也能感觉到，那是个满身风情的女人，而现实中的尹遥夕更多是个小女孩，从长相到气质包括看人的眼神都是个小女孩，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还是个花骨朵远没有到盛放的时机。 在后台见到人的李正宰怀疑自己找错了人，也怀疑他可能被谁下了降头，再不然就是患上某种精神疾病，介于他有家族史，最后一个很有可能。 花了一个礼拜先检查自己再详细调查小姑娘的李正宰，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来见她的，怀疑她有什么神神鬼鬼的手段，怀疑自己找错了人。可现在，他确定了，梦中的尹遥夕就是眼前的尹遥夕，那个女人的另一面。或许他没生病，或许这个尹遥夕也没有任何手段，一切只是更玄幻的，平行宇宙。 在那个宇宙里，梦中人真的遇到尹遥夕；在那个宇宙里，尹遥夕不吃芥末。 鱼生，都蘸芥末的。他夹的鱼生，没蘸芥末。 有没有可能只是巧合？不吃芥末的人少又不是没有，也可能是巧合啊。 李正宰无法百分之百的肯定，但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信心，他找对了人。他找到了在梦中同他颠鸾倒凤，让他一度怀疑梦中的自己到底是被郑宇盛骗了，还是顺势而为的那个女人。梦中的自己，喜欢那个女人。 尹遥夕还蛮喜欢娱乐圈唯一的正常人士，虽然他老是想坑她钱，聊了几次合约都是想坑她钱，但大家在商言商么，不谈合约的时候对方还是一个很绅士的男人。关键是对方演技很好，影帝呢，超帅！ 他们约了七八次聊合约，都没聊成。但他们约了七八次吃饭，都成了。饭前未必都在聊合约，有时候是尹遥夕去小剧场混演出，免费义务劳动的那种就是想登台，李正宰听说后去给她捧场，也会跟她说你刚才哪处理的不太好。 有时是李正宰买了票，某个大剧团出的剧里有很贴尹遥夕的角色，邀请她去看，多看看别人的表演有助于自身进步。有时候是饭桌上聊合约，商人太不要脸给尹遥夕气到了，对方就拉着她饭后散步，去汉江、去公园，去溜达，去闲逛，去聊天。 他们未必在饭前或者饭后聊合约，但他们在饭桌上聊的一定是合约。这就导致尹遥夕每每感觉对方可能在追她时，都会在吃饭的过程中甩开这个自作多情的想法，商人就是想让她签卖身契，才不是看上她了呢！ 问题来了，尹遥夕有点看上他了，就....成熟男人的魅力啊，大叔很有魅力的！对萝莉的杀伤力爆棚！ 尹遥夕对李正宰有了好感，可她不敢说，也不敢表现出来，都没未来的事说个啥。她在发现自己开始期待跟李正宰见面时，就知道这事儿没未来，初恋还没开始就先失恋了，果然初恋都没什么好结果。 为什么没未来？怎么可能有未来呢，必然不可能！ 就李正宰这样的，别的不谈，办公室恋情肯定不会支持。他如果对她有想法，怎么会每次见面聊的都是合约，虽说其他行程可以往约会上套，但只要他们俩单独坐下来吃饭，聊天的重点一定再合约上。哪个男人追妹子会这么追？李正宰又不是傻，那家伙不要太精，算得清清楚楚，还想坑她钱！ 再者说，中间还夹杂一个变|态大叔呢，他们据说是非常好的朋友，更没希望了！换成是她，如果她知道姐妹喜欢什么男人，哪怕那个男人对她有好感，她都会躲八百米开外的！ 尹遥夕啥都不敢说，尹遥夕准备不跟李正宰见面了。见一次郁闷一次，这个人越好她越郁闷，还不如不见，彻底死心。 “明天啊....”尹遥夕揪着袖扣，垂着头撒谎，“我明天要去见教授，可能不行。” 李正宰抿唇压下笑意，当没看懂，接着问，“后天呢？” “后天....也要见教授。”尹遥夕撇嘴，胸口闷闷的，“大后天，大大后天，以后都要见教授。”他那么聪明，肯定听懂了。 非常聪明的李正宰终于等到了，他以为会磨很久，还好，小孩子涉世未深，“你是想去见教授，还是，不想见我？真的那么排斥签约？” 签约签约签约，你就知道签约，签约有那么重要吗！ 尹遥夕眼眶发酸，硬憋着，不能怂，人家啥也不知道，未来可能还有机会见面的，要是说穿了，这辈子都不用见了，“我....真的不喜欢娱乐圈。” “那我呢？”李正宰满含笑意的问她，“也不喜欢我吗？” 还是那个日料店里的包间，还是没有芥末，还是不喝酒，还是对坐。 惊愕抬头的尹遥夕惊恐于他发现了，隔着桌子摸了摸小朋友脑袋的男人，笑眯眯的看着她，再问一句，“喜不喜欢我？”话音刚落，按在脑袋上的手就施力让她点头，随后，“看来是喜欢，那怎么不告白？” 被迫点头承认喜欢的尹遥夕懵逼了，什么意思？ 李正宰从对面挪到她身边，捧着傻乎乎的姑娘的脸，落下一吻。 蜻蜓点水，无限纯情，还能是什么意思。 今天，是他们的一日。在他们见面的第十九天，确定了关系，变为情侣。 顺便一说，李正宰在业内是有公开的恋人的，尹家的大小姐。至于圈外人，那当然是不知道啊。 顺便一说，奇幻的梦境太魔幻，做梦的人谁都没有告知对方，我做过一个跟你有关的...... 噩梦。 第63章 第二十六章 都已经成为恋人了, 那合约自然是签了？并没有。 纯得不能再纯的初吻之后，尹遥夕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感觉脑浆都能雾化从头顶冒出去, 太羞耻了！ 双方恋情关系定下了，李正宰就再也没说过什么签约的事；有了‘一日’，尹遥夕反而急着想把签约的事讲清楚, 她不可能签约的，她今天来的原计划是告别初恋，从来也不是签约。虽说现在初恋不用告别改告白了，但签约也是不可能签约的。 怎么看都是个恋爱脑上头的妹子，经历过初吻后整晚都不再状态, 李正宰一边觉得她这样很可爱, 一边又隐隐不太适应她这种可爱。说实话他们其实没认识多久, 他对她的印象更多源于梦中人，她的很多小习惯跟梦中人都很像, 可梦中人并没有那么....纯情。 不管怎么说吧，妹子很纯情，李正宰就怕进度太快会吓到她，发现跟她聊天她时常走神后，提前买单送人回家，到楼下了, 小姑娘犹犹豫豫的看着像是不舍得离开？ 男朋友眉眼含笑, 等着陪小朋友玩一出‘你先走’r‘不嘛, 你先走’的常规桥段。 女朋友笑不出来，她感觉自己河还没过就想拆桥很不合适！她现在说不签约算个啥？可她现在要是不说，以后更找不到机会说吧！ 怎么看都是恋爱脑上头的妹子，犹豫许久到底还是说了, 说，“我如果不跟你签约，你会跟我分手吗？” 怎么都没想到她会说这个的李正宰愣怔片刻，继而笑开，“当然不会，可你为什么不跟我签约？” 微微松了口气的尹遥夕揪着衣角无限心虚的撒谎，“我....爸不同意。” 未来岳父突然登场，李正宰再次愣住，妹子你怎么看都是在说谎，我是拆穿还是不拆穿？ 新上任的男朋友选择不拆穿，到底才上任一天，慢慢来呗。男朋友含笑安慰女朋友说不签约也没事，随后看着落荒而逃的女朋友，多少有些想笑，小朋友还真的是...过于纯情了。 无限纯情的少女跟男朋友分开半小时后就出现在夜店里，尹遥夕不想来的，可她原以为她会失恋，死活拖着学姐陪她一醉方休，包间都定好了！甩了男朋友仗义相陪的学姐还在包间等着她，酒水果盘都点好了（包间有最低消费限制）她不能放学姐鸽子还让学姐买单吧，那就太不是人了。 进了包间就被学姐怼了一杯烈酒过来的尹遥夕连退三步，双手护在胸前对学姐解释，我没失恋，相反我有男朋友了，我现在要洁身自好！我男朋友还是个名人呢！ 学姐先是懵逼，接着是抱着她尖叫，那可是李正宰！等两杯酒下肚，冷静了，发现问题了。 摸出手机谷歌的金文君看着影帝的出生年份，再把手机怼到学妹面前，“你们这个年龄跨度......” “年纪大怎么了！年纪大会疼人啊！”尹遥夕一把抽走她的手机，“他还帅呢！”不准学姐说男朋友不好！ 金文君没有说对方不好的意思，她就是想起来，“你以前不是很讨厌年纪很大的帅大叔？我记得你跟我抱怨过不少次什么变|态大叔啥的。” 还真抱怨过不少次的尹遥夕尴尬一秒，“那不一样！” 一不一样的金文君也随便她，单纯是想确定，“你是喜欢他那个人不是喜欢他要跟你签约这件事吧？” “你才喜欢他的钱！” “我哪有说钱？” 再度卡壳的尹遥夕瞪学姐，给学姐逗笑了，她也跟着笑，笑着同学姐说实话，“我没打算跟他签约的，我本来就不喜欢娱乐圈，当艺人太坑了，一家经纪公司社长在商言商跟我聊合约很坑还有得解释，赚钱么，不坑别人自己怎么赚。可在李正宰对我有好感的情况下再重头去看他跟我聊合约的过程，这里面就很不对劲。” 学姐顺着她的思路想了想，“你是指，假设他对你的好感是真的，为了博得你的好感，合约就不会坑你，怎么都应该为你考虑。而在他已经为你考虑的前提下，合约还那么坑的话，就代表艺人的真实合约可能更坑？” 果断点头的尹遥夕就是这个意思，“他一个经纪公司社长应该不至于就为了签我搞□□，可这恰恰就代表了，他身处的环境让他默认，他之前跟我聊的合约已经是非常棒的合约了。合约你是看过的，你觉得那合理吗？” 看过合约的学姐撇嘴，“那点钱你与其当艺人还不如来我们公司，我年薪都抵得上你合约金，他还一签就要四年，吸血鬼啊。” 这两人在尹遥夕大一就认识了，两人不是一个系的，学姐是中文系的。在学妹语言小天才的身份展露头角前，学姐才是教授的心头好，尹遥夕跑了几趟中文系，教授喜欢她，连带学姐也跟她见了不少次，双方逐渐熟悉，学妹的第一份兼职还是学姐介绍的呢。 彼时学姐刚读研，如今学姐已经是在职的博士，入职LG，证书多、学历高，还在读博，年薪比新人演员的合约金也差不了多少。事实上尹遥夕如果只是单纯的新人演员，她的合约金是远低于学姐年薪的，这不是有特殊照顾么。 在韩国，艺人没爬到一定的位置就是个普通的职业，远比不上大企业的员工待遇。当然了，爬到高层是另一回事，可爬上集团高层的话，同等级艺人依旧是个普通职业，不管是谈钱还是谈地位，依旧比不上同等级的集团高层。 尹遥夕不认为新上任的男朋友是吸血鬼，她认定那个圈子的环境有问题，当发现李正宰对她有好感时她简直惊呆了。听到‘告白’后，她当下的惊愕只有一小半是他居然喜欢她，更多是愕然于，娱乐圈还真是个天坑。 自从看过合约一直都劝她赶紧跑的金文君，面对之前跟她说跑不掉了，现在看来是真跑不掉的学妹忧虑，“你应该不会恋爱脑上头，进而签约？” “我都有点后悔恋爱了。”尹遥夕一声长叹，“果然那么多人反对办公室恋情是有道理的，恋人就不应该跟工作牵扯。” 学姐喷笑，“之前你非拽我出来喝酒，我还当你爱得多深，结果人家告白了，你反倒不想恋爱了？什么毛病？你真的喜欢他吗？” “喜欢啊，他真的很帅。” “就看脸？” “不~是！” 尹遥夕想了想，端正坐姿，背打直肩膀放松，收着下巴含羞带怯的瞟了她一眼，连忙垂头闪躲视线。 学姐....“你搞什么？” “就....他教的。”尹遥夕跟学姐说影帝超帅的，“我们团出了个新本子，我演个暗恋男主，爱在心头口难开的羞涩少女。前几天我们聊起这个剧本，他就当场给我演示羞涩少女。虽然舞台上跟镜头前的表现有一定的区别，他动作太抓细节镜头能捕捉到，但舞台下的观众看不清晰得从大荧幕看才能有感觉，但这也很帅啊，你不觉得这很帅吗！” 并不混话剧社的金文君没感觉，但好像可以理解，“类似你还刚入学，他直博了？” “类似我刚保研他博士在读。”尹遥夕表示差距没那么大，反正就是，“真的很帅！如果不跟我聊合约就更帅了！一聊合约，我不是感觉他在坑我，就是怀疑他智商有问题。再不然是，他以为我智商有问题，才会签那种合约。” 在读博士摸着下巴思索，“听着像是你崇拜他的某项技能而不是喜欢他。” 在读研究生眨眨眼，“崇拜跟喜欢有什么区别？” “初恋啊？”金文君刚说完反应过来，“对了，你就是初恋没错。” 初恋妹子怀疑自己被鄙视了，学姐也没说太多，初恋么，谈恋爱啊，崇拜也好喜欢也罢，有兴趣就先约着，只要智商不掉线，初恋找个有经验的反而比没经验的好，就当提升经验值了。 学姐和学妹最后一起AA了账单，因为酒没喝多少都存起来了，学姐想着存的酒应该是她会来喝完，就不让学妹请客。 两人出了包间还在掰扯到底应该谁付钱的事，迎面走来的大部队让尹遥夕站住脚，大部队的领头人之一是变|态大叔，看见人她就想起来，麻蛋！还有个大麻烦没解决呢！ 大叔目不斜视的冲他们这个方向来，眼瞅着要擦肩而过，尹遥夕没忍住，叫住对方，在学姐和对方人群组团意外的视线下，问大叔方便聊聊吗？ 郑宇盛垂眉沉默片刻，再抬头时跟身边的人说声抱歉，再看尹遥夕，去哪聊？看她愣住，转身招手示意她跟上，她没地方，他有地方。 跟大叔走前，尹遥夕对学姐比划了个电联的手势，学姐问她‘十分钟？’，她回‘差不多’，学姐懂了，站住脚没跟上去，准备等十分钟后给她打电话。 单聊的场地没啥特别的，另开了包间。 尹遥夕想速战速决，进了包间都没坐下，就跟刚走到沙发边准备坐下的大叔讲，“可能有些冒犯，我想跟您确定一下，您对我....是不是....” “为什么想确定？”郑宇盛反问她。 那就是确定了，尹遥夕继续说，“我跟李正宰在一起了，网上说你们关系很好，我认为有必要跟您说一声，希望以后您别再来找我，不然.....” 这大叔三不五时就出现，到底是碰巧遇见还是特意蹲点尹遥夕其实不太能确定，类似今天的巧遇时有发生。介于对方应该不至于搞跟踪那么弱智的操作，她就当巧遇吧。不论之前巧遇多少次，她希望以后别巧遇了，就算巧遇也当看不见最好。 郑宇盛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缓缓坐下，点了根烟，再幽幽冒出一句，“你说的李正宰要是我认识的李正宰，那他有女朋友，我见过他女朋友，你.....” “等下！”尹遥夕扬声打断，“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有女朋友！” 一手加着烟，一手搭在沙发背上的郑宇盛望着天花板，声音还是幽幽的，带着寒气，“你听不懂？” 尹遥夕听懂了才会打断他，“不可能！” “你都说我们关系好，关系好的人见过对方的女朋友，有什么好不可能的。”郑宇盛抽了口烟，对着天花板吐出烟柱，长长的一条，直冲屋顶，“你是不相信还是不愿意相信？” 郑宇盛不愿意相信兄弟会骗他，四年前他做过一个很古怪的梦，美梦还是噩梦说不好，就是梦而已。梦中人在现实里出现了，他先是楞再是惊，随后是铺天盖地的欣喜，最后是想靠近又不敢的踌躇。 梦境里的他是被按在猫抓下的老鼠，任由梦中人把他搓圆捏扁，肆意玩弄，唯二的两次反抗，都带去了更糟糕的结局。第一次是丹麦，第二次是华盛顿。 在丹麦的那次，梦醒后的郑宇盛能理解梦中的自己为什么会拒绝对方，他们压根是两个世界的人，何必互相纠缠；在华盛顿的那次梦醒后的郑宇盛不理解，梦中的自己为什么那么做。 梦中的自己一边笃定尹遥夕不在乎跟谁上床，一边却在乎尹遥夕可以随意跟人上床。梦中的自己笃定李正宰跟尹遥夕什么都不会发生，却会恐慌，他们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梦中的自己脑子好像出了问题，明明是他遇到事就去找军师求助，却会嫉妒军师永远有办法解决。梦中的自己脑子出了大问题，明明知道李正宰只是在帮他的忙，他却还是无法忍耐名为嫉妒的魔鬼啃食心脏，想彻底断了他们的可能性。 梦醒后的郑宇盛完全不能理解，梦里的他为何不跟着李正宰赌一把，赢也好输也罢，又能怎么样呢？梦中的自己害怕李正宰会赢，赢了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哪怕他和尹遥夕结婚了，他们依旧什么都可能发生，之前尹遥日也结婚了，李正宰从来也没在意过。 梦中的尹遥夕对李正宰有兴趣，很微妙的兴趣，郑宇盛看见了，还作为提线木偶亲身经历，尹遥夕对李正宰的兴趣之大，后者永远有办法让前者感兴趣。 梦中的郑宇盛自赌局的开端就活在恐惧了，为还没发生的一切恐惧，他的理智告诉他不会发生，李正宰不会那么做；心底里名为嫉妒的魔鬼却在他耳畔私语，那是尹遥夕，一旦尹遥夕有兴趣，哪个男人跑得掉？何况，李正宰真的会跑吗？ 梦中的自己被魔鬼附体干了一件蠢得不能再蠢的事，让梦醒后的郑宇盛再见到梦中人，惊惶大于惊喜。 梦醒后的郑宇盛不想同梦中人再有任何牵扯，可他忍不住，抓心挠肝，像一只看到骨头的狗，脑子就随着掉线了。 郑宇盛没跟李正宰说什么梦中的事，那没什么好说的，说出来跟个神经病一样。他也从未想过李正宰可能跟他患上一样的病，没那个可能。 假设李正宰同他做过一样的梦，那他会想方设法跟尹遥日断开联系，就算断不掉也会渐行渐远，而不是维持现在不尴不尬的关系。尹遥日跟李正宰其实已经有些疏远了，但那不是兄弟做了什么，只是感情淡了而已，也那么多年了，也该淡了。 郑宇盛现在都不愿意相信兄弟隐瞒了他，他们做过一样的梦，经历过一样的事。他更愿意相信，李正宰找了个玩伴，小朋友好骗，上当了。尹遥夕对上李正宰，不管是梦中还是现在，都很好骗，都很容易骗。 很不容易骗的尹遥夕让郑宇盛说清楚，“他女朋友是谁？” “尹遥日。” “....谁？” 郑宇盛嘴角微勾，掏出手机谷歌之后再把手机放在茶几上，调转屏幕，让她自己看。疾步上前的尹遥夕抓起手机先看到的不是‘情敌’长什么样，而是情敌的来头有多大，进而怀疑..... “他跟财阀有关系怎么可能没有新闻报？！” “你都说是财阀，怎么会有新闻报。” 尹遥夕哑然，扣紧手机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你最好没骗我！” 叼着烟依旧望着天花板郑宇盛只回了她一句，“需要我打电话把他叫出来当面对质吗？” 心底一沉的尹遥夕已经信了，咬着下唇不说话。郑宇盛一根烟都抽完了她还是不说话，那根烟灭在烟灰缸里，他起身隔着茶几抽走了她手中的手机，当着她的面拨通兄弟的号码，按下扩音，同兄弟说我碰到尹遥日了，她身边带着个小的，你要过来吗？ “不用，当不知道好了。” “行。” 电话挂断的下一秒，尹遥夕就抄起手机砸向墙壁，这帮人恶心的她想吐！ 之后？没有之后了。 墙角的手机残骸让郑宇盛点燃了第二根烟，这间屋子就剩他一个人了，他面前现在有两个选项。一是他现在就走，让这件事在这里结束；二是他等着，等尹遥夕回来。 那女人一定会回来，那个如今无法凭借家世的优势去报复李正宰的小姑娘，一定会回来用另一种方法报复李正宰。你既然敢让我当小三，我就敢绿了你的方法。 梦中的女人不止自家兄弟很了解，郑宇盛也很了解，了解她性格里所有恶劣的部分。更了解她的直线条和有仇必报，还是当场就报，都不会隔夜的，她的人生字典里压根就没有忍这个字。 尹遥夕忍得后槽牙都要咬断了才忍住没打电话给恶心的男人骂得他狗血淋头，她不能那么做。那么做风险太大，对方和她的地位不对等，想报复得徐徐图之而不是猪突猛进。 学姐和学妹又回到了包间，这次学妹什么都没说就是不停的灌酒，喝得又急又快，给学姐都看傻眼了，连声问她怎么了也问不出答案，只能舍命陪君子，不就是喝酒么，喝！ 喝到酒精上头，尹遥夕就不想忍了，她是没办法当场搞死渣男，可她能当场报复回去啊，你敢绿我，我就还你一片青青草原的绿回去，睡了你兄弟！ 醉鬼跌跌撞撞的往另一个包间走，走回了遍布蛛网之地，盘踞洞穴的蜘蛛张开怀抱等待猎物入怀，但他什么都没做。一方面是他本来就什么都不打算做，另一方面是尹遥夕被拉住了。学姐还有理智，学姐没疯，学姐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只当学妹发酒疯，连声跟艺人道歉。 艺人脾气很好，不止没怪她们，还担心两个小姑娘喝醉了不安全，亲自开车送她们回家，先送的还是尹遥夕。两人一起把尹遥夕扶上楼，交给脸都黑了，但还记得要多谢两位照顾自家孩子的尹爸爸。随后才是送学姐回家，送到小区门口就行。 这辆车最后停在尹遥夕家楼下，郑宇盛还在等，等小姑娘酒醒后，怒火更甚的报复。他很确定尹遥夕没醉，那孩子能在后座装睡就是没醉，她醉了不是这个样。 尹遥夕还是醉了的，醉到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梦中有李正宰，有郑宇盛，还有那个叫尹遥日的女人。第二天醒来，梦中的一切支离破碎，她头疼欲裂，记不清梦境倒是记得李正宰是个王八蛋。 第二天醒来，尹遥夕先要面对的是亲爹的教训，还有妈妈的唠叨，指天立誓再也不喝酒才勉强从家里逃出来，到了楼下就见到了王八蛋的兄弟，白眼一翻扭头便想走，一步跨出去又想到，这变|态是不是喜欢自己来着？ 倚在车前的郑宇盛望着小姑娘背着光像他走来，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让他跑，都在发起警报，都在警惕危险的靠近。可他等了许久，等了四年亦或者更久，他跑不掉了。 “我拒绝。” “......” 刚走到面前就听到一句‘拒绝’的尹遥夕怀疑他脑子有问题，“我说什么你就拒绝。” “都拒绝。”郑宇盛双手插兜，垂首望着满脸不忿的小姑娘，“不管你想跟我说什么，都拒绝。” 尹遥夕白眼一翻，拉倒！ 妹子扭头要走，男人腿往前一伸，挡住了她的去向，得到姑娘第二个白眼，居然笑了。 看到他笑了，尹遥夕反倒不生气了，这可不是拒绝的态度，她双手往胸前一叠，仰着下巴让对方有事说事，“想怎么样？” “要不要跟我试试看？” “试什么？” “恋爱。” “我疯了？！” 郑宇盛抿唇笑开，“你昨天去找我，不是想恋爱？” 沉默一瞬的尹遥夕不认，“你不是拒绝了！” “我拒绝你出于想报复李正宰的心跟我在一起，我们的关系没必要把他搅合进来。”郑宇盛说着就想问，“你到底讨厌我什么？” 讨厌变|态还需要理由？尹遥夕给出的理由超简单，“大叔，你都没比我爸小几岁，居然想泡我，你说我讨厌你什么？” “如果是这个原因，李正宰还比我大三个月，按年份算，他72我73，他大我一年，你却跟他在一起了？”郑宇盛垂眉浅笑，还真是不同呢。 此前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的尹遥夕被提醒后更郁闷了，她跟对方初见面是聊合约，在乎什么李正宰年纪有多大，等之后相处下来有了好感就更没在意什么年纪有多大了，帅就完事了，管什么年龄。 现在需要管年龄了，渣男身上的又一个恶心之处，尹遥夕想起来就更生气，能跟渣男当好朋友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物以类聚，都是渣渣！ 尹遥夕不想跟渣渣聊下去了，再次想走，这次她也没走掉，不是郑宇盛又拦住了她而是新上任的男朋友打来了电话。 铃声响起，尹遥夕一边瞪着郑宇盛一边掏手机，拿出来一看就想挂断，郑宇盛却抽走了手机，接通，按扩音。 “醒了？”男朋友的声音温温柔柔的。 面前的变|态用口型提醒她‘报复’，尹遥夕面色一沉，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温温柔柔的男朋友接着问，“还没醒？” “刚醒。” “今天打算做什么？” “陪妈妈。” “还困着呢？” “嗯。” “那等你醒来我们再聊。” “嗯。” 通话时长不到十秒的电话挂断了，尹遥夕眯着眼打量郑宇盛，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你如果能忍下这口气，我们没什么好聊的。”郑宇盛边说边在她通讯录里找自己的号码，毫不意外的在黑名单里找到了，先把自己拉出来，再递回手机，“反之，这口气你一定要出，我是你能接触到的最好的道具。” 扫了眼手机没接的尹遥夕冲他龇牙，“也不知道是谁刚才说了拒绝。” “我拒绝成为你的报复道具，现在依旧拒绝。我只是想追你，至于你想怎么利用这份追求，你说了算。”郑宇盛再次把手机往前送，看她还是不接，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给兄弟打电话。 尹遥夕很是惊奇的听着他跟李正宰约了午饭，还说要带有好感的姑娘去见他，难得不觉得大叔是变|态了，这整个神经病啊，您脑子正常吗？还是你跟李正宰也有很大的仇怨？那我们联手啊，说啥你就是追求？我怎么又成利用你追求的坏人了？ 挂断电话的郑宇盛收起自己的手机，把她的手机也塞回她的外套口袋，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吗？尹小姐。” 尹小姐一脸懵逼的上了车，作为一个正常人虽然搞不懂神经病人的脑回路，但她反正不吃亏，为什么不上车。坐好的尹遥夕在车门虚虚关上时，恍惚间莫名有种她经历过类似场面的既视感，一个恍惚，车门关上，念头也就消散了。 坐进驾驶位的司机问她想去哪，距离他和李正宰约的时间还有好一会儿，现在要去约会吗？ “你搞什么？” “追你。” “......能不能说点我听得懂的？” 郑宇盛觉得她肯定听得懂，“我喜欢你，你讨厌我，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确实听得懂的尹遥夕弄不懂的是，“你有那么喜欢我吗？非我不可的喜欢，我们其实顶多算认识吧？你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你可以按照这个思路去理解。”郑宇盛掩嘴打了个哈欠，他一晚上没睡，有点扛不住，“或者你可以自己找个合理的理由。” 找不到任何合理理由的尹遥夕也不是很相信他这个理由，她更相信，“你跟李正宰是不是也有什么仇？” “我在昨天之前根本不知道你和他有来往。”郑宇盛让她换个想法，“我跟你认识的时候你根本不认识他，你躲着我的时候，你也还不认识他，我怎么可能是因为他？” 听起来是很有道理，可尹遥夕还是觉得他在鬼扯，“就算是这样，我们依旧只是见过几次，很多次好了，也压根没有来往啊，你跟他不是几十年的朋友吗，我就算跟闺蜜只认识了几个月也不会为男人闹翻的。” “我们也不会为女人闹翻。”郑宇盛同小朋友讲，“他如果把你介绍给我，跟我说，你是他女朋友，那我什么都不会做；相对应，我把你介绍给她，说你是我准备结婚的对象，他也什么都不会说。” “怎么可能！”尹遥夕不信，“拍电视剧啊。” 电视剧还就真拍起来了，李正宰什么都没说，李正宰甚至没有表现出认识尹遥夕。全程懵逼脸的尹遥夕作为观众，在VIP席位观赏一场兄弟情深的电视剧，看得她想吐，这两人果然都不正常。 极其不正常的郑宇盛在李正宰以有事先走的理由告辞后，同尹遥夕讲了个故事，极其扯一个故事。 故事起源于一场梦境，梦里有她，有那两兄弟，有财阀，有艺人，有随着他的讲述头疼得要裂开的尹遥夕。 “这就是全部，是我相信你只是还没想起来的缘由。”郑宇盛从未怀疑过他会不会找错了人，尹遥夕只有一个，他怎么会认错。 郑宇盛怀疑过尹遥夕到底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不可能是钱财也不是想睡他，还能是什么？非得要结婚的话，一颗真心？奇幻的梦境叠加一颗真心，以及李正宰也什么都记得，那尹遥夕就是一切的起始点，她绝对不可能忘。 传统的韩餐馆，包间里是榻榻米，早在郑宇盛故事讲到‘丹麦’之时，尹遥夕就抱着要裂开的脑袋倒在榻榻米上。 郑宇盛没有结束他的讲述，包间里的餐桌变成两个世界的分界线，说书人站在世界的这头，遥看世界的那头，听故事的姑娘已经蜷缩在地板上哀求着他别说了，太疼了，脑浆要在颅内炸开的疼。 疼到大汗淋漓，浑身都发抖的尹遥夕也没让郑宇盛停止讲述，他真正停下之时，故事已经讲完了。 故事讲完了，被一条形似银河的餐桌劈开的两个世界渐渐弥合，尹遥夕湿得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软踏踏的摊在地上，有气无力的问说书人，“你哪里想不开要这么做？” “哪里都想不开。”郑宇盛极其想不明白，“你真的不知道，那不是我吗？你没醉，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不是我。”他起身走向她，从他的世界走向她的世界，拥抱住他们的世界。 尹遥夕蹭了蹭他的脖颈，“进来的时候知道了，你们还是有区别的，之前确实醉了，扶我回房的是你，屋内那么黑，我怎么可能知道。” “进来也可以出去，不是我，为什么不让他出去。”郑宇盛说得根本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你根本无所谓是谁，李正宰或者别人，都无所谓。” 箭在弦上，彼时的尹遥夕确实无所谓；如今么，她还是想问，“你到底哪想不开？” “我怕你不是非我不可。”郑宇盛收紧手臂，亲吻她汗湿的鬓角，吸吮湿润的汗液，“你得非我不可才行。” 梦中的尹遥夕非他不可，否则她不会那么坚定的要跟他结婚；什么都不记得的尹遥夕却忘记了他选择和李正宰在一起。郑宇盛要那个非他不可的尹遥夕回来，都是人，李正宰敢赌，他有什么好不敢的。 重新回来的尹遥夕头依旧很疼，还很懊恼，她怎么就忘了呢。 【玩家：我能换攻略目标吗？】 【GM：很抱歉，无法更换。】 【玩家：那我能改变攻略方向吗？从他攻略我变成我攻略他。】 【GM：很抱歉，无法更换。】 【玩家：说好的记忆封锁那么不给力就没个补偿？】 【GM：目标因您而存在，你们之间有灵魂的羁绊，他是一切的钥匙，这是系统规则。】 【玩家：所以说，补偿没有？重新开局也不行？】 【GM：目标或者您死亡都会开启新一轮攻略。】 目标....死亡？ 尹遥夕挣扎着抬手想按按脑袋，还是很疼。她刚有动作，郑宇盛就知道她要干嘛，伸手给她按摩，再问一句，“你现在，还是非我不可，对吗？” 没有回答的尹遥夕反问他，“你怎么死的？” 郑宇盛动作一顿，“什么叫我怎么死的？我死了？我死过？” 尹遥夕也楞了一下，不是你死了难道是我死了？ 【玩家：上一局是我死了还是他死了，该不会是我死了吧？我在舞台上死了？】 【GM：目标死亡，酒精中毒。】 【玩家：尹遥月？】 【GM：是。】 玩家刚从GM那知道杀人凶手是谁，游戏目标就猜，“所以那真的不是梦，你确实需要得到我身上的某些东西，而我的死亡导致了现在的一切？” 依旧没搭理他的尹遥夕让他猜归猜手别听，关键是，“你到底哪想不开让李正宰上我的床？” “我不是想不开，我只是没有任何还能再给你的东西。”郑宇盛自觉他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她了，婚礼在即，他即将一无所有，总需要抓住仅剩下的，“你那么迫切的需要一场婚礼，婚礼很重要，我作为新郎很重要，可婚礼之后，我就不重要了，婚礼如果能给你你想要的，我就不重要了；婚礼要是给不了你，你想得到的，我也不会再重要。” 尹遥夕不是很想跟他聊这些没用的，能不能讲重点，“为什么是李正宰？” “他的那个赌局所有的前提都是我对你必须是重要的，一旦我不重要他必输。为了赢，他什么都能做，在尹遥日那输得彻底翻不了身后，他会找上你的。”郑宇盛话音很轻，语气也很平静，淡淡的讲述恐怖的未来，“你不会在意的，也不会拒绝，你会觉得好玩，觉得有趣，你会跟他玩一场，玩到觉得没趣了随手就会丢掉。” “到那时，他活不成，我也活不成，只有你能活。”郑宇盛不会让她独活，“与其让我等着死神的镰刀降临，不如我砍断他的手脚，婚礼之前发生，他绝对不会再往前一步，你也不会让他再往前一步，你还需要我，你还需要一个新郎，我们就都能活。” 如鸳鸯交颈般相拥的两人胸膛的器官都紧贴在一起，两个跳跃的器官合成一体，尹遥夕闷笑出声，她居然上当了。一直傻乎乎的大狗子，居然真的是狼，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那你后来又为什么跑？”尹遥夕好奇，“都做成了，还跑干嘛？不是应该乘势结婚？” “我录了视频以防万一。” “所以？” “所以我看得出来你发现了，你发现了，你不在意。你不在意那个人是谁，你也不在意我，我需要你在意我，而不是在意一个结婚的工具。” 尹遥夕轻‘啧’了一声，事到临头变成了恋爱脑，狗子不行啊，“所以，你之前说的我拒绝，该不会是指，拒绝结婚？” 郑宇盛含着她颈部的软肉轻叹，“遥夕，拒绝你的那个我才是我，答应你的那个人才是假的。你得看见真实的我，不管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都得看见他。一如，我看见了，现在的你，才是你。” “你搞错了，现在的我也是假的。” “真的在哪？” “跟假的融合了。” 第64章 第一章 韩舒苒死了, 自我了结。 她一生都在为别人活，父亲出轨母亲抑郁，外公外婆每天每天都在对她说, 你妈只剩你了，你妈是想着你才活着, 你得护着你妈。她护了妈妈一辈子，护到妈妈再也活不下去了, 她放任了那一切的发生, 她也累了。她时时刻刻守着妈妈, 守了许多年，也不知道为什么, 今天突然就累了, 想休息了。 她为了妈妈放弃喜欢的摄影去学做生意, 因为父亲赚了大钱才会变坏，因为父亲想要的就是钱，有了钱就会回来。她为了妈妈放弃了国外工作的机会留在她身边, 因为妈妈不适应国外的生活, 因为妈妈听不懂那里的人说话, 因为她得陪她，她离不开她。 到底是她离不开她还是她离不开她，哪个她才是自己, 韩舒苒已经分不清了。这样的日子循环往复，十年如一日，谁能分得清呢。 韩舒苒确定母亲没了呼吸，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解脱了。随后，她就真的解脱了自己, 她不用再背负别人的人生了，她在外公外婆病床前许诺的会照顾妈妈一辈子，她做到了。 认定一切已经结束了韩舒苒迎来一个奇幻的开始，一个游戏。在游戏里，她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再过一生。 对新的一生，韩舒苒的期待是，一切可以重头再来。她希望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如真正的新生儿，重头来过。等下，还是别从婴儿开始，有点过，从高中开始好了，高三。 高三，我就可以选我想学什么了，哪怕新生的自己跟现在的自己选择不一样都没关系，那是她的人生就应该让她去享受自由的新生。 高三，成年了，我的人生就自由了。 父母？都行吧。恩爱当然好，合不来分开也就分开，只希望能一别两宽各自欢喜，别把谁困死在原地再也走不出去。 金手指？重头来过就是金手指，偷来的一生，还需要什么金手指。人不能贪，贪心不足会毁了自己。 攻略目标？都可以，谁都行。 不能随便？那就从现有选项里挑个顺眼的，反正她一个都不认识。 在人生这场游戏的开局里，韩舒苒的人生只有两件事，让妈妈骄傲和保护妈妈；在名为‘乙女游戏’的开局里，韩舒苒的人生有很多事可以做，她暂时没找到，但她很快就找到了，很快。 很快，高三的韩舒苒收到了大学保送的资格，但她没有特别高兴，家里人挺高兴的，可她觉得那不是她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有什么喜欢的职业或者想要成为的人吗？”爸爸问。 韩舒苒皱着眉头苦着脸说，“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怎么办？” “去找找看，多尝试尝试。”妈妈在边上回答，“你要不要休息一年，跟我出国转转，我带你多跑跑或许就找到你喜欢的职业了。” 韩家爸妈都很开明，他们认为孩子是上帝的礼物，她本就该自由的渡过她的一生。自由的韩舒苒偶然的接触到了摄影，更偶然的发现，她喜欢摄影，喜欢故事，喜欢成为讲故事的人。 镜头里的一切都是可以被操纵的，受到站在镜头后的人操纵。 大学，韩舒苒知道学什么了。 才开学都没两个月，自由的韩舒苒就享受身边有了束缚，她跟身边的人的炫耀她是有家室的人了，她还跟他们说，她和宋中基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 每每说起这番话时，抱着男朋友胳膊的女朋友都甜得让旁观者牙疼，腻得慌。 直到，他们分手了。 所谓命中注定总归离不开缘分这个词，韩舒苒和宋中基的缘分起源于一场聚餐，校内广播站欢迎新成员的聚餐。彼时韩舒苒是大一导演系的萌新，宋中基是大一经营系的萌新，两个萌新加入新社团，一起被学长、姐调侃，又是同龄很快就熟悉了。 熟悉后，缘分就这么开始了。 他们真的很有缘，虽说是同校，但同系的同学韩舒苒都没那么频繁的能遇见，她和宋中基都不是一个系的，却能维持一个礼拜至少巧遇三次的频率碰上。 可能是她在图书馆看书，看入神了，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在她或是口渴或是肚子饿了回神时，抬头一看，他就刚好坐在对面冲她笑。 “你怎么在这？” “来看书啊。” 以‘你怎么在这’为开头的话从疑惑到意外再逐渐发展为惊喜乃至于期待，只花了一个月。开学才一个月，韩舒苒就开始期待每天去学校了，而她和宋中基已经不再靠巧遇见面，而是会发短信互相告知，我在哪和我要去哪。 一场恋情的开端永远是甜蜜的，韩舒苒甜到能拉着男朋友的手满世界炫耀，这是我男朋友哦~ 热恋期的情侣们足迹遍布整个校园，韩舒苒对男朋友的炙热的爱恋能存满两个硬盘，热爱摄影的导演系拉着成了她专属模特的男朋友，满校园的找景、找物，找一切可以让模特更帅气的景物，拍下来，录下来，成为他们甜蜜的纪念。 大一的期末作业，韩舒苒上交给教授的就是她和男朋友的甜蜜日常，教授也不知道是恶趣味还是真觉得拍得不错，拿出来当优秀作业展示。此时宋中基已经荣登校草宝座，他们俩啊也就变成了成均馆大学知名的校园情侣。 热恋期，情人有多少缺点，恋人都是看不见的。热恋期过了，进入平淡期了，每天都在撒狗粮的情侣们逐渐有了争吵。 一开始都是很小的事，类似..... “我不喝冰美式这你都不知道？” “那你喝什么？” “你说我喝什么？” 宋中基一愣，“这都能生气？不喜欢换一个不就好了吗。” “大冷天你给我买一杯冰美式我还不能生气？”韩舒苒抢过冰美式，还就不换了！ 小事如初春的冰美式，入夏的热可可，再到夏末入秋的，我要上课没空和我要赶小组作业也没空，诸如此类的小事叠加，积沙成塔，情侣们吵架了。 一如所有情侣吵架的模式一样，男孩子觉得女孩子无理取闹，女孩子觉得男孩子不够爱她了，越吵越凶，直至第一次分手被说出口。 通常情况下在盛怒之下口不择言说出的分手都是不算数的，他们俩这次的分手就没算数，冷战数日后还是和好了。男孩子找到女孩子，求和好，他们就和好了。 只可惜裂过的镜子再怎么把碎片拼凑在一起也是有裂痕的，裂痕一旦出现，就无法挽回。 第二次分手依旧是韩舒苒提的，也是吵架时的口不择言，但这次宋中基也怒了，怒而说出一句分就分。这次，他们又开始冷战。这次，依旧是宋中基去求和。这次，镜子支离破碎，勉强粘上，也拼不回原来的模样。 第三次分手反而没人真正开口说一句分手，就是联系的越来越少，渐渐不联系了，渐渐身边的人都知道他们单身了，渐渐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知名校园情侣就此BE，校内不少人还挺惋惜的，这一对当初多甜啊，校内帖子里还有宋中基参选校草时，韩舒苒开了N个小号为男朋友摇旗呐喊最后被扒出来的八卦贴呢。 失恋可能是艺术家最好的创作灵感，失恋的韩舒苒以报社的暗黑想法写了个渣男不得好死的剧本，拍了部短篇当毕业作品，教授非常喜欢，推荐她去参赛，居然获奖了！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情场失意职场得意，毕业的韩舒苒还没加入待业大军，就被教授推荐去‘军校’深造。 韩国电影艺术学院（KAFA），国内最顶级的电影学院，号称业内军校，只要能从学院顺利毕业怎么都是圈内的中流砥柱。校内每一位教授拉出来都是鼎鼎大名，像是什么奉俊昊啊，李在镕啊，都是学院毕业后功成名就又反哺学院，还回校教课呢。 这一年，韩舒苒进了业内的殿堂深造；这一年，宋中基成了艺人宣布出道。 KAFA之所以会被戏称为‘军校’，不单单是待遇有国家保障，学费低廉，拍片给资源和资金支持，更重要的是学校对学生的要求很严苛，入学一年内，学生必须完成两部短篇的拍摄和一部长篇作品的剧本。 当然了，严苛的要求也会有高额的回报。短篇作品如果被校内老师们看重，会直接享受学校内部推荐参加世界级电影奖项的角逐，一切参选所需的费用都由学校支付。长篇剧本要是被谁看上，那就更是撞大运，校内不止会提供高达七千万（四十二万RMB左右）的拍摄金，还能在成片后由CJ发行进入院线，那就是正式出道了！ 爱情运很不顺，事业运很顺的韩舒苒写的长篇剧本被李在镕看中，同时被老师带去剧组打杂，实战学习如何控制剧组的运转，前后又是一年多，老师兼学长认为她可以尝试着拍自己的长篇了，忙前忙后的帮她联系人，跟学校要钱，跟电影振兴委员会要支援，连带给她找演员。 凭借出身正统，同时拥有成均馆和KAFA两个校友圈的韩舒苒，出道作品集结到的团队豪华到能让野路子出身的导演羡慕的流口水。当然了，只是新人会羡慕的级别，可她本来就是个新人啊。 初出茅庐的新人导演筹备的第一部长篇作品，是她根据自身经历改变的纯爱剧。她自己介绍自己的剧本时，认为那是对爱情的解构。而李在镕对她剧本的评价是，纯爱题材的惊悚剧。 “哪里惊悚了，我这又不是鬼片。”韩舒苒让学长别瞎讲，女演员表情都不对了，别给人吓跑了！ 李在镕就在边上乐，让女演员先看剧本，“你看完就知道我什么意思了。” 拿起剧本的秀爱掩唇笑笑，瞄了眼身边的未来搭档郑京浩，对方冲她颔首，示意她先看本子，很有意思不会让她失望的。 约在咖啡厅见面的四个人都算熟，秀爱去年跟李在镕合作的电影就是韩舒苒去打杂的那部作品，如今刚刚下线。 郑京浩属于七拐八拐的认识，他和秀爱合作过，跟李在镕属于因为爸爸也是知名导演所以连带认识，同韩舒苒没那么多牵扯，但也在导演圈小聚会的时候见过她几次。这位颇受业内看好的新人，她短篇奖国内都刷了七八座奖杯了，国外拿到的奖杯能破十位数，压根不算新人，只是首次执导长篇。 剧本最初还是父亲给他看的，问他有没有兴趣，制作费不多，制作方也不会在演员上花多少钱，但可能是个机会，看他要不要抓住。郑京浩看过剧本后感觉，对女演员的扮演者会更出彩，但他也有兴趣加入。他也是加入之后才知道，演员还没开始找呢，他爸抢跑，走人情把他塞进来的。 韩舒苒倒是不排斥这种人情，试了场戏之后就定下了郑京浩，继而开始准备满世界找合适的女演员。李在镕听说后让她别折腾了，他有人介绍，被介绍的就是秀爱。 彼时韩舒苒眼巴巴的看着学长，“影后哎，我行吗？” “她是影后的大热门还没拿到呢。”李在镕轻打了下她的脑袋，“再说那是我的片子，她靠我的片子拿到影后，还不得给我个面子？” 果断给学长竖拇指的学妹屁颠屁颠跟着学长去见未来影后了，对方是还没拿到影后啦，但业内公认今年三大奖必然有一座影后奖杯属于她，就像业内也默认今年的三大奖必然有一座最佳导演属于李在镕一样。 未来影后接到电话约见面前，其实有问过方不方便先给个剧本，打电话约她见面的李在镕让她直接过来就能看到剧本了，秀爱也不好多说什么。会这么干，不是剧本非常好就是剧本非常烂，不然不会拦着她不让看本子的。 本子翻开，稍微翻那么几页，秀爱就看进去了，故事的代入感太强，人物的代入感更强。 故事讲述的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爱情故事，校园新生一起进了一个社团，几次偶然的巧遇后互相有了好感，小鹿乱撞的暧昧经历过，尴尬的让人脚趾扣地的告白自然也有。他们有甜蜜的热恋期，有爱情逐渐消散时的挣扎，还有过于真实的，能打动无数女孩子，尤其是女演员的，眼睁睁看着爱情走向死亡的无奈。 女演员专心致志看剧本，看得都听不见桌上的其他人在聊什么，桌上的另外三人在聊的也是剧本。剧本里有一段是女孩子们一定能共情，男人们也能共情但更多会郁闷的吵架桥段，他们就在聊这个，韩舒苒一挑二。 这一段是校内的迎新舞会，男主角被学长叫去帮忙。舞会么，需要舞伴，女主角默认她也会去，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要去参加舞会。可她打扮的过于漂亮了，来接她的男孩子有些吃醋，但不明说，就说她的裙子不好看。 “再怎么是舞会，女朋友穿着超短裙哪个男人都接受不了。”李在镕对剧本里的这段很不爽，“明明是你找架吵，却写得好像我们是渣男，你屁股太偏了，视角一点都不客观。” 韩舒苒才不管他，“什么超短裙，我哪写了超短裙。我就算穿的是超短裙，你嫉妒就说你嫉妒，凭什么说我腿粗？就是渣！” 另一位男性同胞默默插话，“说腿粗就是在说裙子短，如果女一的裙子长到遮住膝盖，哪来的腿粗的说法。”男演员望向男导演，“对吧？” 男导演立刻点头，“就是！还有可能就是腿粗啊，腿粗还让说了？” “什么腿粗，你们俩别跟我抬杠，我都说了是亲身经历改编，这是真人真事！”当事人推开椅子站起身，让他们俩好好看看，“我腿粗吗！” 李在镕一把拽她回坐，嘛呢，导演要有牌面，你闹什么，“没说你，说的不是剧本吗，你剧本里的男主写得太过了。” “我剧本里的男主一点都不过，人设是有原型的好不好，你们男人都这样，话不好好讲，就会用贬低的方法。”韩舒苒现在想起来还生气呢，“我穿裙子说我腿粗，我穿吊带说我会被怀疑职业，也就是我脾气好，不然我能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男演员发出灵魂质疑，“要是真人真事，你那么讨厌他，之前喜欢他什么？” “什么都喜欢。”韩舒苒一点都不害羞的说，“我喜欢他的时候，他连头发丝都闪着光。” 李在镕抓住了她的矛盾点，“那渣的不是那个男的，不是你吗，你不喜欢人家了就把人家写得一无是处？” “哪有一无是处那么夸张，我只是就事论事。” “你的就事论事把男主写得像个......” 关于男人和女人的讨论结束于看剧本的女演员突兀的红了眼眶，郑京浩眼尖，连忙收声，让其他人看。看到女演员被剧本感动了，学长对学妹使眼色，成了。学妹缓缓咧开嘴角，成了！ 之所以把女演员叫来面对面看剧本就是指着用剧本打动人家，聊钱，他们真没有，穷。 新人导演拿到的全部制作费也不过两亿，这点钱想请个影后哪怕是未来的也是做梦，这点钱都不够请郑京浩。但是凭借剧本靠谱，未来影后签约加入，郑京浩也跟着入场，框架就这么搭起来了，一贫如洗的剧组也开工了。 为了省制作费，韩舒苒把能想的办法都想了，需要的场地都是回校找老师支援，租金啥的就不谈了，支持一下学生创作么。妆发都是男女演员自己上，本来就是现代剧，除了要求他们得打扮的更有学生气之外，没有特殊着装要求。机器找学校，群演找同学，工作人员都是学长、姐拉过来，半买半送。 剧组的条件很简陋，但拍摄的气氛很好。导演是个脾气无敌好的导演，还十分会哄人，上上下下都会哄，导演成天乐呵呵的，连带着全组都乐呵呵的。 偶然碰到拍了几次都过不去的时候，韩舒苒也慢慢的跟演员们磨，从来不发脾气。郑京浩私下跟秀爱讲，也就是这个组都是熟人，否则碰到正规军，脾气那么好的导演可能压不住场面。 “你想多了。”姐姐告诉有个脾气很不好的导演父亲的弟弟，“韩PD可不是好糊弄的人。” 从小就在片场混大的郑京浩太清楚脾气差的导演是什么样了，韩舒苒脾气好得都神奇，“我没说她好糊弄，我说她脾气太软。导演脾气太软，有些工作人员会蹬鼻子上脸。” “这不是一个意思么。”秀爱冲他乐，“要我说，钱没到位脾气就得软和点，钱到位了，谁都有脾气。” 微愣片刻的郑京浩也笑了，是这么回事，如今全组上下都是友情价，确实不好再发脾气。 韩舒苒也不是从头到尾都没发过脾气，在拍摄临近尾声时她爆了。最后几场戏，顶多三天就能杀青，从开拍到现在两个多月都是好好小姐的韩PD在现场大发火，平时一点火气都没有的人发起火来更吓人呢。 下午才有戏的郑京浩到片场之前就听助理说导演上午发火了，进组一看全部缩着脑袋，就也垂着头进去，摸到秀爱边上，跟她打听细节，具体为什么发火？ “两个摄像打闹撞倒了灯架，灯光师去救，人被砸了，已经送医院去了。”抓着剧本当扇子用的秀爱吐槽那帮人活该，“导演始终是导演，脾气好跟大家打成一片是一回事，闹过了头自然会挨骂。” 郑京浩有点想象不出来，“韩PD发火是什么样？会骂人吗？” “不会，阴着脸，特别有气势。”秀爱看他不信，给他找个对标的人物，“你想想摄像总导演。” 组里的摄像总导演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要是穿着黑西装能去冒充|极|道|份|子的。郑京浩没办法把这个对标人物往韩舒苒身上套，她成天乐呵呵的，见人自带三分笑，要是穿上秀爱的戏服就是个清纯的女大学生，怎么跟五大三粗的汉子对标？ 秀爱其实也觉得挺神奇的，不过，“韩PD发火挺吓人的，可能就是平时脾气太好，明明她也没骂脏话，就是阴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你，你都不敢直视那双眼睛。” “有那么夸张？” “你没看大家都很老实么。” 隐晦扫了一圈的郑京浩认同‘老实’这个形容词。不说远，就昨天这个点，午饭时间还没过，片场到处都是嘻嘻哈哈的声音，导演从来不管他们私下怎么闹，还会跟他们一起闹呢。今天再看，三五成群凑在一起小声说话的有，高声谈笑再四处打闹的一个都没有了。 老实的剧组顺利杀青，吃完散伙饭，初夏开机，夏末杀青的剧组，再聚首已经是冬天了。大家一起来看韩PD的粗剪版。 影片放完，多少有些紧张的导演问诸位的观后感，评价稍微有点两极化，女性给出的观后感都是非常棒很真实，我的恋爱r我朋友的恋爱就是这样的；男人的态度更多是，有点矫情。但两拨人都认同的一点是，大概率不会亏钱，女观众会买账的。 冲着多数人都认同女观众会愿意买单的观感，影片定档来年的2月14日，情人节上映。 2010年，秀爱从未来的影后变成现在的影后。2011年，出道作就邀请到影后加盟的韩舒苒，在业内一众看好的目光中，即将进入大众市场，等待商业社会给予她的评价。 评价么...... “你....”李光株望着身边去年正式成为当红小生代表人物的朋友，“谈恋爱是这个状态？” 宋中基不想说话，宋中基给了他一个白眼，“那是电影。” 大半夜一起来看午夜场电影的同龄亲故是之前出演同一档综艺熟悉起来的，宋中基找不到其他人一起看，又不想一个人看，就把亲故拽过来了。 李光株当然知道那是电影，肯定有戏剧化的表达，可是吧，“你跟韩PD在一起过都被你粉丝扒干净了，新闻都爆出来了，有什么好瞒的？” 刚出道那年还没什么火花的宋中基去年因一部古装剧大爆，还跟同一部剧的男演员拿到了最佳CP奖杯一时成为笑谈。一个月前，刚拿下影后的秀爱有新作品上映，宣传凭借影后有了点热度，影后在采访时说，影片是导演自己的恋爱经历改编，本来只是电影宣传的说法而已。 哪知成均馆大学还有人记得这对知名校园情侣，记得的人在校内论坛上贴出了影后的采访和影后边上笑而不语的导演照片，再把本来跟此事毫无关系的宋中基照片放上去，校内论坛一下就爆了，大热帖，留言盖楼都过千。 帖子从校内火到校外，宋中基的粉丝就追过来了，跟人肉搜索一样，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锤石了两人确实在一起过，至于电影是否是两人的感情经历那就不知道了。 新闻上了八卦版头条，不管是电影的热度还是艺人的热度都冲上去了。起初艺人对此毫无回应，准备装死来着。处于电影宣传期的导演不能闪躲记者，被问到脸上了，韩舒苒就笑眯眯的答了一句，故人只要祝福就好，再多聊就不合适了，反问记者聊前任多尴尬啊，您说呢？ 前任一词出现，砸实了，记者一字未改的报道了这段回答，艺人也就没办法继续装死，通过经纪公司发了个公关稿。稿件篇幅太长，简述一下。 爱过，祝票房大卖，祝一切安好。 光一个‘爱过’就让粉丝一片哀嚎；有了‘爱过’，宋中基的官站都快变成韩舒苒的科普站了，前三页全是在讨论她的。酸话当然是有的，更多是做科普，关于韩舒苒到底是谁的科普。 韩舒苒是个学霸，高中就拿下了短篇奖，中|央大学本来特招她入学，她拒绝了，不是想考成均馆而是想出国游学一年，从这一层经历来看，这位家底应该也有一点，不然哪来的钱游学。当初她拒绝中|央大学特招要去游学还上过报纸，采访她的记者问她为什么拒绝特招，她说自己还没找到真正喜欢的职业，还想再去探索一下世界。 游学一年后归来，中|央大学的特招没了，学霸凭借实力硬是考进了成均馆大学。 在校内，韩舒苒是个名人，比宋中基都有名。她入学的第二年就执导了当年成均馆的招生广告拍摄，学校能把面子工程托付给学生这是何等的信任。 入学第三年的上学期，这位捧回了春川电影节的短篇奖，下学期是在大学生电影节榜上提名，大四更是带着作品出国了，先后捧了四座奖杯回国。 同年，以建校以来最年幼的入学者身份进入KAFA（中间插播此学校有多厉害）学院；隔年，再度带上作品出国，又捧回一堆奖项，回国后长篇就立项，从学校到电影振兴委员会连带CJ都协助她立项。这位是电影圈真正的明日之星，首部长篇，还是处|女|作呢，就邀请到影后出演，未来一片坦途。 以上，有如此才华的妹子还是个美人，这世界怎么这么不公平，大家都是人为什么差距那么大？？？ 汇总资料的楼主发出帖子后就抑郁了，在帖子里留言的粉丝们倒是很活跃，这是梳理后最详细的资料贴。 【29楼：别的不说，单论智商，我觉得这姐姐跟我们哥挺配的，都是高材生。】 【37楼：说个黑粉的发言，我们哥是复读一年才考上的，人家玩了一年随随便便就考上了，智商哪配了？你哥不配！】 【44楼：我儿子配不配我不知道，我就想说如果一定要有儿媳妇，我想要这个。】 【45楼：儿媳妇拒绝，嫂子也拒绝！不是，你们都疯了吗！两人早分手了在这说什么！非得给男神凑个女朋友？脑子没问题吧？！】 【111楼：六天前我还满世界辟谣，五天前我还安慰自己已经分手了，什么都不算。四天前公司发一个‘爱过’，老子哭成狗。如今，才三天而已，我突然有点萌这对CP，指路隔壁楼，这两人真的是爱过，炙热的爱过#链接#】 隔壁楼也是个科普贴，或者称之为搬运贴。楼主不止搬运了早年情侣还是热恋期时，韩舒苒开了一堆小号上蹿下跳的给宋中基选校草拉票，还把她在校内论坛发过所有关于宋中基的帖子都搬运到官站了，还悉心整理了时间线。 大一的韩舒苒校内的账号里全是男朋友的帅照，在她的镜头里，宋中基干净、澄澈，笑起来眼底都闪着光。那些照片即便是不懂摄影的旁观者也能透过镜头发现一个男孩子的美好，更能透过镜头看到照片中的男孩子对摄影师的恋慕。 不少粉丝被镇图楼一击即中，点进去就再也出不去了，韩舒苒是个非常棒的摄影师，能用照片创造魔法。 大二的韩舒苒镜头里的宋中基少了，照片的数量明显出现了落差，成倍的落差，但还是有的，不再是单人照更多是活动的照片，他成为人群之一，没那么亮眼了。 粉丝开始嘀咕，这就是传说中的情变？ 大三的韩舒苒镜头里的宋中基只有袅袅十几张，还是大合照，楼主贴了解释，他们在同一个社团，广播站聚会大合照。 粉丝确定了，这两人分手在即。 大四....没有大四。 【楼主：合理怀疑，他们大三就分手了。我花了两天整理这个帖子，起因就是那张镇图楼，韩舒苒在校内论坛的头像用的就是这张镇图楼。说实话，照片里的宋中基其实没那么帅，远没有去年年末走电视台红毯时的帅气，也没有电视剧里的角色扮相帅气，就是好看的大学生而已。可照片里的宋中基，是我会怦然心动的人，这张照片让我确定，他们真的爱过彼此。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我的想法是，往事已矣，这几天频繁攻击韩舒苒的帖子还是删了吧，她比你我都更早认识他，她跟你我一样都热烈的爱过我们爱着的人。这是我们的地盘，经纪公司不好下场，那就我下场，如果再有攻击她的帖子，我会骂人的。】 这个帖子之后，关于韩舒苒的谩骂少了，关于韩舒苒的讨论也少了，经纪公司还是下场了，在热度渐小时下场压消息。消息已经闹得路人皆知，李光株当然也是听说了的。 先听了一场八卦再看电影的李光株，能理解电影里的男主角在爱情渐渐淡了之后显露出的不耐烦，却不能理解，自家亲故没那么糟糕吧？ 懒得跟他废话的宋中基被他缠着问，问烦了就跟他说，“电影就是电影，不是现实！” “那现实是什么样？”李光株超好奇的，“现实难道是反的吗？” 现实本来就是反的，至少在宋中基的视角里，现实和电影完全是相反的。电影里的男主角随着在一起的时间变长，渐渐对女主角横挑鼻子竖挑眼。女朋友穿个裙子嫌她腿粗，休假也不再陪她出去玩，电话越来越少，短信隔半天才回，两人几度争吵最后渐行渐远。 现实是反的，现实是韩舒苒闯入他的世界把他搞得一团糟后，她带着她的爱情幻想跑了。她喜欢他时恨不得对全世界宣告，这是我最爱的人，唯一的爱人，命中注定，此志不渝，生同衾死同穴，无数情话都被她说成誓言。 现实中，他信了。他信了她的誓言，暗自准备给她一个未来，给他们一个未来，而在他努力奔向未来时，她不喜欢他了。她不喜欢他埋头学习，可他那么努力的学习是想争取奖学金啊；他不喜欢他变得无趣谈什么实习、工作，他必须要考虑那些不然哪来的未来？ 她喜欢他时，他做什么都是对的。冬天的冰美式是小机灵鬼，夏天的热可可是好会照顾女孩子，知道我生理期快到了就给我喝热的。她不喜欢他了，他做什么都是错的，大冷天给她买冰美式是找架吵，夏天的热可可是你根本就不爱我。 宋中基都不知道爱这个字应该怎么写了，他只知道他们分手了。他求也求了，哭了哭了，狼狈的像是在数九寒冬被主人剃光了毛丢进雪堆里取乐的丧家之犬。他从未因为一个人那么狼狈过，他从未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过。 他们分手了，他不能继续下去。失恋而已，人生还长不能困于一偶。 他们分手都三年了，那个连每年的新年快乐群发短信都特地绕过他的人，跟媒体说，谈前任不礼貌，那他还能说什么，就不谈啊。 分手后的第三年，曾经的校园情侣带着迥异的视角各自成为社会人士，都有自己的职场，暂时不会接壤。 正式入行的第一年，处|女作就以两亿投资揽货三百四十万票房的韩舒苒正式成为韩PD，业内的超新星。她这项目的投资回报率都能超过千万人次级别的电影了，超小成本的逆袭经典，一匹绝对的黑马，CJ跟她的对接人都换了，还想把这匹千里马纳入旗下，可惜马匹性子野，天生热爱自由奔跑，不同意。 早前要是韩舒苒愿意签进CJ，那她电影的投资不会那么少，她不愿意签约才拿不到钱，到底还是新人，拿了再多短篇奖，再多前辈为她背书，她依旧是新人。新人在没有证明自己的市场价值之前，待遇就上不去。 新人展露了头角，待遇一下就上去了，但韩舒苒不想签约。从野生变成家养的导演是有很多好处，光是不用担心下部作品的投资从哪来就是莫大的好处。可要是进了别人家的门总归受制于人，她还是喜欢自由，自由的掌控她手里的镜头，自由的掌控她所热爱的一切。 这世上没什么比自由更重要。 自由自在的灵魂是山间的风，天上的云。每当风停，每当云落，都是因为人间的景色迷了她的眼。 曾经那个人是宋中基，而现在么...... “您好，初次见面，我是韩舒苒。” “您好，初次见面，我是......” 第65章 第二章 “您好, 初次见面，我是韩舒苒。” “您好，初次见面，我是李正宰。” 用‘初次见面’的句式打招呼的两人其实并非是初次见面, 至少在李正宰的印象里不是初次, 只不过他估摸着对方不记得他了。说实话, 在这个圈子里被人遗忘对现今的李正宰而言是很久没发生过的事了。 他们真正意义上的初次见面是去年四月, 《下女》内部试映会, 韩舒苒受邀去参加。彼时双方没有正式到过招呼, 双方都没有单独说过话，但一起跟着大部队喝过酒。 酒局是试映会结束后的小聚, 参加的都是主创和他们熟悉的人，韩舒苒是作为导演林常树看好的后辈参加的。说起来在酒局上两人坐得并不远，隔了三、四个人没错，也在一张酒桌上。 按说是不该忘记一起喝过酒的人，但李正宰在那张酒桌上不怎么显眼、圈子里三不五时的酒局又多, 每次都是一大波人。不可能每个人都记得的韩舒苒对一面之缘的演员没印象也算合理。而李正宰之所以会记得她, 是韩舒苒在那张酒桌上过于显眼。 去年四月, 韩舒苒还在筹备她的首部长篇作品，圈外对这位一无所知，圈内她却算得上小有名气。一方面是年轻太小混的圈子却都是老道的前辈们在的圈层, 类似她跟着李在镕跑了两年呢。另一方面就是才华颇受瞩目，国内的短篇奖项她几乎拿遍了，如果短篇也有大满贯的说法, 那她算得上满贯选手。 不少人都期待她在长篇上的成绩，自从她长篇作品立项确定后，消息灵通的圈内人就算没见过她也很少有没听说过她的。李正宰就属于之前没见过但听说过, 听说导演圈出了个新星，还是罕见的女导演。 女导演和男演员在酒桌上没有直接交流，之前各路人马都在的试映会也没有任何交流。导演都在跟导演交流，演员一半时间跟导演交流，一半时间是跟其他各路人□□流，比如制片方、比如媒体人之类的，想听他们对于作品的评价，这部作品他也算牺牲很大了。 大场面，大家互相说着套话，说得都是好听的。私下小聚，再聊起作品，实话才有人说，没外人了么。 李正宰对韩舒苒的初印象就是，这位很敢说。据他所知，林常树是KAFA挂职的剧作老师，哪怕算不上教授也应该是给韩舒苒上过课的，这两人多多少少算得上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学生在评价老师的作品时，很敢说。 “这可是您要问的。”韩舒苒让前辈别听了实话又不高兴。 林常树让她别来这套，“该说说，怎么，不行？” “没有很差，冲一把戛纳可以冲，运气好能进主竞赛单元，但比不上李沧东前辈的《诗》，如果我是评委，我选他。”韩舒苒实话实说，这两部作品今年都准备去戛纳，她才会放在一起说。 叼着烟斜眼看他的林常树有点不爽，“你算哪门子评委。” “您看，您非要我说，说了您又不高兴。”韩舒苒半起身拿起酒瓶给前辈倒酒，“您这个属于珠玉在前就被比下去了，不是李沧东前辈有多好，而是您的作品是翻拍，原作珠玉在前，您这个改编....”摇摇头，话刚要出去就被前辈怼回来。 “你还是闭嘴吧。”前辈举杯，“你等着，我看你的新电影能有多好。” 同样举杯的韩舒苒乐了，“我这是商业片~”干嘛跟艺术片比，“欺负小朋友可不合适啊。” 欺负小朋友的前辈笑骂她一句，话题也就跳过，喝酒吧。 一个半月后，李正宰跟随剧组走上了戛纳的红毯，他们跟李沧东《诗》的剧组是前后脚走红毯，两部作品都进了主竞赛单元。颁奖时，《诗》拿到了最佳编剧和天主教人道精神奖-特别提及，《下女》就是陪跑的。 人在国外，只要有国人站上领奖台，同为韩国人的剧组都是一片欢呼。晚上大家一起给李沧东庆功时，李正宰听自家没获奖的导演对获奖的导演说起，某个后辈一个月前就笃定我会输给你，眼光是不错，就是人很欠揍。 当下李正宰没想起来导演说的后辈是谁，李沧东一猜就中，“韩舒苒啊？” “你怎么知道？”林常树笑问他，“那死孩子该不会对你说我坏话了吧？” “那死孩子看过电影之后跟我说，放弃吧，今年的金棕肯定没我事。”李沧东想起来简直想把后辈打一顿，“她上来先给我一棍，之后又给我塞个甜枣，候选名单出来后没两天我们碰到，她跟我说所有作品她都看过了，最佳编剧我还是能拼一拼的，金棕就没未来了，你说她是不是找打。” 大笑出声的林常树无限认同，“她就是欠揍！” 名导们有志一同的说着回国就要把后辈拎过来教训，作为旁听者，李正宰的想法是，韩舒苒眼光够厉害的，以及，这位新人未来只要不走偏，会有无数前辈拖着她往上走。这些前辈们聊起她时，都当自家子弟呢，要不说学院派都抱团。 学院派的忙内导演在新的一年成为震动圈内的超新星，虽说票房只有三百四十万，但以她两亿的投资来算，这成绩好到都能让举办庆功宴了。 男演员和女导演的第二次见面就是在女导演作品的庆功宴上，CJ组织的，圈内来了不少人，超新星的待遇还是很有牌面的，很多人愿意给面子，说不定以后会合作啊。 双方正式打招呼的‘初次见面’就是在这场庆功宴，打了招呼，客套几句也没多聊。现场人太多，作为主人公韩舒苒挺忙的，满场都要打招呼，一句‘初次见面’她都不记得自己跟多少人说了，忙得她晕头转向的，自然也没有多少目光留在男演员身上。 双方真正从半生不熟的同职业人士过渡到有深入交流的工作搭档，已经又过了几个月，这次李正宰的身份还是演员，从《下女》里的第二主角变成《盗贼同盟》里的第三主角。而韩舒苒的身份是导演组的成员，负责在剧组分组拍摄时控场的，团队核心成员之一。 李正宰见到她时多少有些疑惑，这位已经是正式出道的导演了，怎么会还来给人‘作配’。如果他去问韩舒苒的话，对方会告诉他，因为穷。 贫穷的韩PD不缺生活的钱，只谈生活费的话她多少算得上个中产阶级，可如果想要持续推进第二部作品，算拍摄费，那她就是妥妥的穷人。 出道作票房成绩非常棒，电影的制作方赚钱了，从学校到电影振兴委员会，连投了小小一笔资金支持的新成员的导演协会得都到的回报都很丰厚，作为发行方的CJ更是赚了笔大的。 为各位老板赚了大钱的作品创作者却没赚到多少钱，韩舒苒是个新人，不管是拍摄的合约金还是分成都只是新人的待遇。她赚的钱也就够她买辆车，还是国产的，国外的都买不起。 如果新人导演接下CJ的橄榄枝从野生变为家养，那她是不用愁新作品的拍摄金问题。可她不乐意失去创作自由以及人生自由，如今还是野生的新人导演就没钱拍摄了。 当导演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个技术工种，一日不练手会生，至少韩舒苒是这么个想法。她有心想筹拍第二部作品，可灵感，灵感没有，钱，钱没有，哪来的第二部作品。 灵感得靠天时地利人和，得老天爷赏饭吃。韩舒苒感觉她貌似被老天爷抛弃了，她有灵感写个短篇，长篇却在写了几个开头后都不满意。硬写不是不行，可硬写出来的她自己都满意更别说什么拿着本子满世界找投资了，肯定找不到。 没灵感，本子写不出来，问题一解决不了，韩舒苒就打算先解决问题二，看从哪能搞钱。凭借出道作‘大爆’，她搞钱的渠道还真不少，最赚钱的是去拍别人的本子，电影或者电视剧都行。 业内不少项目是有本子没导演的，片商需要填充自己的素材库，也会想要搏一把，把好的剧本给好的导演拍，说不定就强强联合赚大钱。电视剧类似，电视剧导演没有自己写本子的，都是拍作家的作品，电影导演去串场电视剧拍摄，各大制作公司都是欢迎的。 这两个最来钱，这两个韩舒苒都接触过，接触后，两条路她都不想选。两条路都有个巨大的BUG，本子不是自己的，头顶都有老板，老板们都有要求，老板们嘴上说得好听放权让她去操作，实际上这也挑那也挑，就让她很不爽。 本来人家给钱了，给人家打工被老板挑剔就是得忍。可韩舒苒真心忍不了，太郁闷了，这帮人会挑刺她的分镜，这不有病吗，分镜你们都挑，干嘛不直接换个导演。她要是这都能忍，为啥不直接签了CJ被包|养，好歹没人会挑她分镜结构如何。 就在韩舒苒想着她要不要用赚来的钱再拍个短篇去卖版权时，李在镕找上门为崔东勋搭桥，邀请她一起合作，开出的合约金非常美妙。一如李正宰所想，她是已经出道过的导演，出道成绩还很不错，再回头给人做‘配’身价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崔东勋找到她也是无奈之举，他跟李在镕聊起时差点被骂，哪有这么做事的。可他实在太倒霉了，原定的副导演酒驾被抓，还是在车祸现场被抓住，人现在是没进去还在走流程，等电影拍摄时，那人肯定就进去了。眼看开机在即，他也是满世界找人，这不就找到了韩舒苒。 “我跟您实话实说，她是我的第一备选，也是四个选项里最后的选项，前面三个我其实都谈下来了，只是想着多少试一试。我也知道这不靠谱，这不是没办法了么。”崔东勋让李在镕帮帮忙，“我听说她最近在对接新作品，对外接本子拍，您帮我问问看，她有没有兴趣加入，合约金只比我低四成，要是不满意我们还能再谈。” 不是很乐意帮这个忙的李在镕跟韩舒苒说起这件事时，也是实话实说。告诉她，如果你答应帮忙，钱不钱的倒不是很重要，崔东勋欠你个人情改天有需要他就得还，这个更重要，多个朋友就多条路。坏处么，会被人说酸话啊，都出道了还回头给人当副导演，稍微好听点的评价也就是有进取心，难听的就是为求上位脸都不要了，对上前辈就是舔。 李在镕的这番话，韩舒苒就听到了一个重点，她的合约金能达到崔东勋的六成，一笔巨款啊！那是是超A级导演，有项目分成的！那还有啥好说的，签.....等下，先聊聊创作走向，这位不会也习惯性挑刺吧？ 既然崔东勋能把韩舒苒当第一备选，明知道她会答应的概率非常小，还是拜托李在镕去问一问，那就代表他不止是认同她的创作风格，还很欣赏呢。 两人见了面，客套话没说几句就开始聊剧本，聊分镜，聊喜欢谁谁谁的作品，还一起跟摄像导演聊镜头，从午后聊到深夜，聊成了忘年交，合约也就签了。 自此，韩舒苒成为项目的副导演之一，B组的第一负责人，也跟李正宰有了第三次见面。 这次见面让李正宰知道了世界上还有一种导演叫韩舒苒，韩PD的画风很奇特，算得上业内独一份的奇特，他反正是没见过。好脾气的导演李正宰碰到过，当然坏脾气的更多，但脾气好的韩舒苒这种程度的，他入行多年第一次见。 新项目有大量的动作戏，需要演员提前特训。韩舒苒签约进组时，组里距离开拍就剩半个月了，为了让她更快的融入剧组，崔东勋在确定她不反对后，把一些需要跟各个团队接洽的事都交给她，这也是让组里的其他人明确大家有了新上司的讯号。 韩PD在各组轮转一圈后到了演员组，即上次正式介绍团队进了新导演的见面后，李正宰再见她是在动作指导的工作室，也可以称之为训练场，场子里的演员们各个大汗淋漓，没有明星的光鲜只有普通人精疲力竭后的狼狈。 韩舒苒是踩着晚餐的点来的，这位初登场就体现了什么叫平易近人。她来，谁看都是来‘视察’的，领导视察的视察。领导视察后还应该有个聚餐的流程，一起喝一杯，招待下领导。 脾气好的导演在此时通常会说，大家都辛苦了，我们少喝一点，明天还要更辛苦呢；脾气再好一点的导演此时会说，既然明天还要辛苦，我们明天就不喝酒了，我以茶代酒，巴拉巴拉。这两种李正宰都遇到过。 李正宰没遇到过韩舒苒这款的。 “你们明天九点还要继续，都挺累的，赶紧回去休息吧。”韩舒苒看了眼表，快六点了，对诸位演员讲，“我跟朴PD（动作指导）约了喝酒，你们要想解压就来喝一杯，太累就还是先顾身体。” 听到这话的当下，李正宰默认这位是在假客套，也可能是脾气真的不错，不管哪一种吧，他都应该跟大家一样，等着跟别人一起捧人。 先开口的是金伦奭，捧了一句，“之前还没跟您碰过杯，怎么都应该喝一杯的。” 韩舒苒笑看他，“前辈，您腰都扭伤了就别喝酒了，真想来聊聊，喝茶吧。” 扭伤了腰的金伦奭微愣，“小伤，不严重的。” “您就是擦破了皮对我来说也是会让我心痛的重伤。”导演让演员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们现在是剧组的宝物，珍贵财产呢~” 珍贵财产们面面相视，都笑了。李正宰确定了，这位导演性格是真好。喝不喝酒其实不重要，但她临时加入团队本身又是新人导演，碰上他们这些影帝r影后组成的团队，为了不让别人看清也得强硬些，要奠定地位啊，再怎么是新人也是导演，导演就得有牌面。 不在乎那些面子情的韩舒苒性格非常好的跟诸位前辈讲，“我们要在一起待半年呢，想喝什么时候喝都行，勉强就没意思了，何况今天都累了，要我说还是回去休息。我跟朴PD喝就行。” 同为女性也是全组前辈的金惠绣试探着说了一句，“我还真有点累了，我们改天？” “行啊。” 这一句‘行’，让他们见面的一个礼拜都没有喝过酒，他们见面的一个礼拜时间足以让满是人精的演员组确定，这位新人导演画风清奇。 韩PD的眼中是没有上下级的，她对上谁都是我们是工作同僚的态度，很有礼貌但也不是流于表面的客套。她并非对谁都是敬语，但每次切换平语之前，她都会先问一句方便说平语吗？她很少坐着跟大家沟通，一般都是站着，如果是坐着，那基本上大家都坐着，没谁单独站着。 起初李正宰还想过她是不是顾忌新人的身份，有礼貌总比没礼貌好，演员组单算出道年限都是她前辈，各个都手拿至少一座奖杯就更不用谈了。但他见过她对动作演员组的纯新人也是这个态度，他就觉得，这位大概率是家教很好，为人就是这样。 娱乐圈是上下级划分最清晰的地方，光是被平等对待，就足以证明身处上位的人性格很好了。 娱乐圈也是最讲究专业的地方，手上有本事就是有本事，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这没得作假。韩舒苒是那个会的人，她还是那个会提前跟演员们详细解释，你们要拍摄的动作镜头大致是什么样的，我可能需要你们表现出什么状态以及崔东勋导演会希望你们表现出什么状态。 绝大部分演员在拍摄之前是得不到这类信息的，大致的方向有，需要有针对性的训练么，那么细致的不会。片场随时都可能出现变化，提前跟演员说这些用处是有，不大。导演一般会要求演员们把所有的可能性都练一遍，具体用哪个方案，拍摄时再看。 参加训练的演员们已经把所有可能会用到的方案都练过一遍了，如果韩舒苒没来，他们剩下的时间只要巩固现有的就行。韩舒苒来了，她带着自己和崔东勋的分镜，分别跟演员们沟通，哪个方案分别有多少可能性会执行，建议演员们多练更可能会执行的那一种。 韩PD还特别注意避嫌，不管找谁沟通都是在训练场内，对女演员如此，对男演员更是如此，李正宰就没见过她跟谁是单独去办公室聊的。李正宰倒是听说这位预约了体检，让演员组一起去，可以说是很周到了。 一个礼拜日日见面的韩PD跟演员组的成员都交换了号码，包括李正宰。 一个礼拜后，韩PD离开演员组，等他们再见，是剧本试读会。 会议结束，聚餐。一场时李正宰还没发现，到二场的会所，他发现韩PD把全智贤的酒换了，换成跟洋酒颜色相近的乌龙茶，他拿错了杯子，喝到嘴里发现味道不对。 低头看了眼酒杯的李正宰还在疑惑，边上的全智贤用手肘戳了他一下，冲他眨眨眼。李正宰一下就笑了，进而不解，你不想喝就说不喝啊，还需要来这套？ 全智贤凑到他边上冲他乐，“我跟韩PD开玩笑说喝多了回去会跟老公吵架，就是个玩笑，没想到她给我换了酒。”不想喝她是可以说，但不用说不是更好么。 李正宰不自觉看了眼正在跟金绣贤小声说着什么的女导演，再看边上的女演员时，就感慨了一句，“她要是能冲到一线，圈内想跟她合作的演员能挤满忠武路。”性格太好了。 “我觉得她能。”全智贤不是出于韩PD性格好，而是，“你可以去看看她的出道作，很有意思，我听说今年三大，她至少能拿到一个最佳新人。” 之前就看过的李正宰倒是没听说‘最佳新人’，只看作品质量的话，还真有可能，“希望她不会在拍摄时大变活人。”很多私下脾气很好的导演，一旦站在摄像机前，就出现了第二人格。 拍摄时的韩舒苒只有一个人格，此人格是每一位演员都喜欢的。她是自由度很高的导演，会跟演员交流怎么样更好的那种类型，而不是一言堂，我让你怎么样你就要怎么样。 开机后第四天首次跟B组拍摄的李正宰，原先还想着金惠绣之前说得有点夸张，讲韩舒苒开放度非常高什么的，真拍起来，才知道什么叫神奇生物。 今天刚好是他和金惠绣搭戏，一大早，金惠绣就拽着他去找韩舒苒一起吃早饭。饭桌上，李正宰就听那姐姐口若悬河的说着自己有什么想法，想怎么拍巴拉巴拉，他就负责听。再怎么说新人导演，再怎么说开放度很高，对方也不可能让渡掌镜的权利，哪能什么都听演员的。 韩舒苒确实不是什么都听演员的，可这位神奇生物，慢条斯理的跟女演员聊起，你的想法不错，就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李正宰一边暗自想着果然，一边又很疑惑，有必要解释那么清楚吗？她的解释详细到把导演和演员思路的区别都掰开揉碎的讲，有这个必要？ 没拍之前，李正宰感觉没必要，他是演员不是导演；拍起来了，女演员用实际行动证明，详细了解导演思路对演员来说还是很有必要的一件事，能有效缩减被CUT的次数。 就拍了两场戏，李正宰就迅速吸收了经验，到中午吃饭时，他已经加入了女演员的队伍跟导演组成三人讨论组，事无巨细的聊自己对角色的想法，也非常仔细的去听导演的想法。 沟通良好的工作组是很有助于彼此合作的，沟通极其好的拍摄组连下班时间都比预计的要早。下午五点多，今天的拍摄计划就完成了，李正宰默认要接着拍明天的戏，谁知韩PD问演员们想继续还是想收工？ 李正宰正准备客套一句当然是继续，就听金惠绣说，“我想收工。”他疑惑的扭头，姐姐你说啥？导演说，“那就收工。” 这.....不愧是神奇生物！ 神奇生物正在被人说小话，某位看不惯她做派的同僚跟老大打小报告，说韩舒苒工作不够尽心，咱也不说加班的事，提前收工有点过分吧？ 崔东勋倒是不在意，韩舒苒跟他沟通过，他觉得她的想法没问题，“一个人一个风格，她喜欢用早点休息当胡萝卜钓着演员集中注意力，那只要没耽误进度，她看着办就行。” 每个导演都有自己的脾气，有人是高压派，有人走温和路线，但每个导演在片场的诉求都是一致的，他们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保证拍摄进度。发脾气骂人也好，压着火哄人也罢，都是为了让现场的进度能顺利推进，那只要进度没耽误，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韩舒苒是信奉愉快的工作环境能创作出更好作品的导演，再加上项目本身就有些偏喜剧，她不认为自己的工作方法有什么问题。 整个B组都无限支持老大的工作方法，能让打工人有更多休息时间的老板就是最好的老板，好老板说啥都是对的，好老板稍微有点圣母，那也是对的，圣母本身也不是缺点！ “什么是虚拟法庭？”李正宰疑惑。 也是才学会新名词的全智贤说，“就是律政剧里的那种虚拟法庭，有人扮演法官，有原告有被告还有双方律师的那种。” “为一杯酒组了虚拟法庭？”李正宰不理解，“韩PD是道德卫士的类型吗？” “哪有那么夸张，她是人好。”全智贤不乐意了，说谁坏话呢，“人好是优点好不好。” 也没说是缺点的李正宰就是不太理解而已，有必要吗？一杯酒啊，仅仅是一杯酒而已。 由一杯酒诞生的虚拟法庭源于摄像组的两个助理有了点小矛盾，这两人都是小人物，在快两百人的大剧组里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物。小人物A和小人物B勉强算个前后辈，按进公司时间算的，前者早半年，很勉强的前后辈。 两个小人物惹出来的麻烦也是很小的麻烦，两天前国内部分的拍摄暂时结束，剩下的要出国换场地，组里迎来两天假期，收工后就一起大聚餐。A和B因为后辈没接前辈的酒吵起来了，前辈训后辈不懂规矩，后辈不忿你算什么前辈。 大概率之前双方就有矛盾一直累积着，又都多喝了两杯，不管不顾的吵起来。吵得另一张桌子的摄像组老大听到了，拍桌而起，两个一起骂，骂到两人都酒醒了，也就都老实了。 这事儿绝大部分人都没放在心上，李正宰就没放在心上，本来也跟他没什么关系。过了两天，也就是今天，大部队集合一起飞香港。一路睡过去的李正宰到了酒店，收拾好行礼跟大家集合吃饭，在电梯里碰到了全智贤，随后听说，韩舒苒在飞机上组了个虚拟法庭，为两个小人物掰扯引发一切矛盾的那杯酒到底是谁的过错。 李正宰是真的不能理解，韩舒苒为什么那么做。进了饭店的包间，他都好奇呢。不少人貌似都在好奇这件事，组织虚拟法庭的当事人推门而入，崔东勋看到她就问，虚拟法庭什么情况？ 一听就笑出声的韩舒苒说虚拟法庭可有意思了，还带出一段三角恋呢，还是有海王加入的三角恋。 话说后辈的女朋友劈腿找上前辈，后辈很是不爽但是又不想闹得没了工作，再说他和女朋友本来也冷战一段时间了，处于要分不分的阶段，自我感觉没立场去追究，也就忍了。忍了，不代表就能跟前辈友好相处，也就是不搭理。有这个前提在，前辈找他喝酒，他还当前辈是奚落他，自然就不想跟他喝，就这么吵起来了。 换到前辈的视角，他就是谈了个女朋友，后辈是他女朋友的朋友，经此而已。他想跟女朋友的朋友搞好关系，自觉一直对‘朋友’都很友善，莫名其妙的朋友就给他甩脸色，他就怀疑这个朋友是不是暗恋他的女朋友，也开始不爽，可没办法说开，这也说不开啊，总不能直接问，你是不是暗恋我女朋友吧。 “你先等等，让我捋一下。”崔东勋拿起筷子冲她比划，“也就是说，这个前辈”举起左手的筷子，“不知道他的女朋友是这个后辈的前任？”右手的筷子跟着举起，询问的看向她。 加入八卦队伍的金惠绣让导演再顺一下消息，指着他右手的筷子，“当时那女人还不是后辈的前任呢，是现任。”再指向左手，“所以后辈才会认为前辈撬他墙角。” 桌上的男人们表情都微妙起来，女人们眼睛放光，两组人都等着故事大王继续，到关键节点了，双方都说开了，是对峙的时候了！修罗场走起！ 十分靠谱的故事大王带着他们进入修罗场环节，韩舒苒让目前变成现任的前辈打电话给那位海王小姐，先确定后辈有没有撒谎，因为前辈坚决不信自家乖乖巧巧的女朋友会撒谎把前任说成朋友。 电话打过去，开着扩音，乖巧女朋友谎话张口就来，就说是朋友。后辈听到后就冲着电话叫，老子是你朋友？你跟朋友会上床啊，你怎么不说炮友！ “然后呢？”x4 四个异口同声说话的人目光都集中在说书人的身上，故事大王的口才过好，说书还会断章，让听故事的人纷纷激动的想听后续。说书人此时就不做人了，想听后续？我饿了哎~ “吃什么吃什么吃什么？”崔东勋脑袋左右看，让大家搞快点，“快说，快点单。”转向韩舒苒，“你别来这套，你赶紧给我讲，然后呢？那女的怎么说？现任男朋友是不是气得脸都绿了？” 韩舒苒不讲，美滋滋的看着这帮抓心挠肝想听后续的家伙，“你们这些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在听说我弄了个什么虚拟法庭的时候，肯定私下吐槽过我没事找事。我辛辛苦苦栽的桃树，你们啥也没干就想摘桃子吃？”想得美！ 超过三分之二的男人表情微僵，继而七嘴八舌的说没有，怎么可能呢，这明显是做好人好事，都值得鼓掌赞扬。李正宰就是鼓掌团的一员，他还用眼神示意忙内金绣贤去给韩舒苒倒茶，服务到位才好继续听故事。 服务生先到位了，众人急着听后续，都不让服务生介绍有啥招牌菜，就让翻译看着点就行。唯有讲故事的不乐意，韩舒苒慢悠悠的翻菜单，很是悠闲的问服务生有啥招牌菜推荐。 去倒了杯茶又坐回桌尾的金绣贤小声问翻译，PD在说什么？翻译回，PD在问有什么招牌菜，顺便夸一句，PD的中文很好。中文好不好的，现在没人关心，大家只知道断章的PD不打算更新，互相就开始讨论，之后的更新可能有什么走向。 李正宰想着还能有什么走向，肯定分手啊，还用说？ 走向可神奇了呢！ 饭菜上了桌，断章狗不更新，要吃饭；饭吃完，断章狗还是不更新，要吃甜点。甜点都清空了，美美喝着茶的断章狗总算更新了，故事峰回路转，前任和好了！ “怎么会？”全智贤惊讶道，“那现任怎么办？” 现任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乖巧的女朋友根本就是个骗子，同电话里的女朋友吵起来了，两边互飚脏话，都是人身攻击，都很过分，详细的韩舒苒就不描述了，她只说了一句，就让在场的男同胞组团闭嘴。 “那姑娘说现任男朋友进去了和没进去没区别。” 女士们的眼神乱飘，笑容渐渐....咳咳，继续说故事。 前任听那两个现任吵起来，也不知道是出于看好戏的心态还是真的还喜欢那位海王小姐，居然指责前辈作为男人太没风度，随后就演变成前后辈吵架，吵得巨凶！ 崔东勋听到这皱眉，“矛盾激化了？” “矛盾解决了。”韩舒苒笑看摄像总导演，“我都讲完了，哥也该开口了。” 众人的视线转到了摄像导演身上，就听他说，“我让那两个都回去了，换人过来，人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不耽误明天的拍摄。” 这话让桌上安静一瞬，崔东勋笑骂了句摄像导演不早说，再看韩舒苒，“我一直当你脾气软和，软刀子割肉更疼呢。” 以茶代酒举杯的韩舒苒也冲他笑，“有麻烦就得尽早解决，不然小麻烦拖成大麻烦，更麻烦。” 这句话，这张桌子上的每一个人都认同，包括本来没打算管的摄像导演。没人认为韩舒苒做得不对，谁都不想小麻烦变成大麻烦，谁也不能保证小麻烦不会变成大麻烦，那尽早解决才是上上之选。 吃饭之前，李正宰把韩舒苒当圣母，吃饭的过程中李正宰发现韩舒苒有点恶趣味。饭吃完了，韩PD以实际行动证明，她是脾气好可她不是个老好人，这位啊，很有些手段呢。 借着一个虚拟法庭，即维持住照顾下属的好上司人设，又给摄像导演留了面子，让他解决内部问题，没有等矛盾真正激化弄得不可收拾。一箭双雕的局，好手段。 “你那个虚拟法庭有点意思，要是能说开就能握手言和，说不开也给金PD（摄像导演）留了面子。”慢悠悠走在人群后面的总导演夸自己的副导演，“一箭双雕，好样的。” 韩舒苒笑看他，“这是一箭三雕。” “第三箭射向谁？” “所有人。” 韩舒苒背着手用眼神示意边上的老板看前面的那些同僚们，“工作么，开开心心的多好，可非得有人把我脾气好当成缺点，要是不漏点锋芒，好脾气会被当成好欺负的。” 脾气好是性格，是家教良好，那跟好不好欺负没什么关系。而好不好欺负，通常得看智商。 韩舒苒啊，自小就是学霸呢。 第66章 第三章 脾气好的韩舒苒多了个‘软刀子割肉’更疼的新人设传遍剧组时, 许多对这位改观的人都老实了，不过韩舒苒本人没有感受到太多来自外界的变化，主要是她本人没变化, 该怎么工作还是怎么工作。 片场是个每天都会出现各种各样麻烦的地方, 过百人挤在一起不可能谁跟谁都是好朋友更不可能事事顺遂, 本土剧组到了国外拍摄，那更是什么麻烦都能出，光是跟当地协调拍摄场地都会出一堆本来不应该出现的麻烦。 今天剧组就碰到了个小麻烦，他们刚在澳门落地，原定拍摄地出了刑事案件, 场地被封了, 这属于天灾，他们得临时换场地。问题本身不大, 就是解决需要时间，而片场最缺的就是时间，每一分钟都在烧钱。被迫给全组放一天假的崔东勋心情有点小郁闷, 呼叫导演组开会重新调整拍摄计划。 别人都休假了，就导演组加班, 组内成员不说唉声叹气也都拉着脸, 在这种组员的承托下, 见人自带三分笑的韩舒苒就显得有些突兀。开会时崔东勋没说啥，会议结束后他把人单独留下，跟自家副导演请教，你怎么能做到每天都开心呢？ 韩舒苒的工作状态就是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我们在造梦哎，作为造梦者怎么会不开心呢~” 认同电影就是在造梦的崔东勋没办法认同，“像今天这种情况你也能开心？” “最多一个礼拜时间就补回来, 连加班都不用。”韩舒苒不觉得有什么好不开心的，还给前辈分享她的工作哲学，“拍电影就是和朋友一起去郊游，中间不管是走岔了路还是预定的酒店没房间亦或者车开到半路抛锚了，都是旅行的一部分，旅行怎么会不开心呢？” 崔东勋微愣片刻，一声笑叹，“现在的年轻人，心态真好，这么有哲理。” “这话不是我说的。”韩舒苒笑道，“那是费德里科·费里尼大师的哲学。” 费德里科·费里尼，意大利知名导演，93年拿到奥斯卡终身成就奖，病逝后意大利为其举行国葬，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还专门铸造了费德里科·费里尼勋章。 年轻人的哲学在前辈听起来是奇思妙想，同样的话一旦得知是大师所说，崔东勋就感觉更有道理了，乃至于想要去践行呢。 “走~” “去哪？” “找翻译，带我们去吃好吃的。” 觅食的二人组在去见翻译的路上碰到了数位听说他们要去旅行的人，听说后纷纷想加入，等见到了翻译，这帮人组了个旅行团，翻译变成变成了导游。 这一天大家玩得很开心，公费旅游谁会不开心。这一天大家也知道了学霸不是一天练成的，出来逛街别人买衣服、买包、买碟片，买唱片，买旅行纪念品的都有，唯有韩舒苒，她买书。 晚饭结束都吃撑了，从饭店溜达着回酒店的路上偶然遇到一家二手书店，韩舒苒提议进去逛逛，一逛就是两个小时，这位买了十七本书，三个男演员都帮她提着书。 刷卡买书的韩舒苒拎着小包包从书店出来，再带着书童们回酒店的路上，大家就开始好奇，她怎么想起来学中文。 崔东勋猜，“你打算往这边发展？” 金惠绣猜，“你想跟这边的团队合作？” 全智贤猜，“你交过这边的留学生？” 李正宰猜，“你英文肯定更流利。”好莱坞和这边目前是两个最大的市场。 环视一圈的韩舒苒表示就李正宰猜的勉强算对，她英文确实还行，不过，“你们都猜错了，我学中文是因为穷。” “穷？”崔东勋不解，“上学找兼职的意思吗？” “国内书太贵的意思。”韩舒苒想起来就是一声长叹，“国内的书太贵了，我就算找别人借，复印店都不给我复印说是那样违法，我总不能手抄吧，只能另辟蹊径啊。我搜了一圈，能达成有授权是正版还很便宜的就中文书，我也是穷则变，没办法的办法，日子太难了。” 韩国版权意识很强，堪称打击盗版人人有责，复印店是禁止复印书籍的，正版书很贵，换句话说其实也代表教育资源贵。 讲起来韩舒苒还疑惑，“澳门好像书也不便宜，比我在网上买的贵，可能是实体店也会贵。” 万万没想到有人会因为贪便宜而多学一门语言，曾几何时苦过来的金惠绣不理解，“赚钱是辛苦，学一门语言不是更辛苦吗？” “都辛苦才会选择获利更多的啊。”韩舒苒同姐姐讲，“我考了中文执照，除了能买到更便宜的书还能做翻译，当初就是想着都很辛苦，都要花大量的时间，都要投入成本的事自然要算回报率。我第一份兼职能被推荐去电影振兴委员会，就是去给他们当中文翻译，后来拍电影当初的前辈们还帮我申请更多的援助呢。” 崔东勋惊奇，“你还去那兼职过？” “教授推荐的，我想拍片子没钱了，想打工赚钱，教授知道后问我愿不愿意去拍广告，我跟那边对接后发现甲方屁事太多，就跟教授说我不乐意。”韩舒苒想起来就乐，“教授很生气来着，我就跟他说我有翻译证可以去当翻译，他就把我推荐去当电影翻译了，08、09年我翻了很多部电影，你的《田禹治》就是我翻的。” 完全不知道这回事的崔东勋更惊奇了，“那个有中文版吗？” “西班牙版，西班牙语。”韩舒苒同他解释，“中文审核卡的严，很多片子上不了，我是兼职按翻译完成度算工资。能到这边上映的就几部还很多人抢工作，我研究了一下，会西班牙语的最少，我就去学了，工资立刻就涨起来了。” 同样很惊奇的金绣贤不解，“导演不知道翻译是谁吗？” 李正宰给小朋友解释，“所有出口的电影负责提供翻译的都是振兴委员会，翻译的钱也是他们出，导演想认识翻译可以去联系翻译，但.....”不是每个导演都会想认识翻译的，本质上导演也看不懂翻译的是好还是不好啊。 加入惊奇队伍的全智贤更好奇韩舒苒，“你会几国语言？” “有证的就四国。” “还有两个是什么？” “英语和阿拉伯语。” “阿拉伯语？” “学得人少，特殊人才，时薪更高。” 如此清奇的理由让全智贤佩服，“我第一次听人说学语言是为了赚钱。” “不可能。”韩舒苒笑道，“所有人学语言都是为了赚钱，哪怕是釜山人学首尔话也是为了到首尔赚钱，不然谁没事找事要多学一门语言。” 如此有道理的话让各位地方出身的旅行团成员默默赞同，首尔出身的李正宰就想问，“你都学了，为什么不多学点？” “时间不够，学新东西需要时间，我又不是未来打算专职做翻译。”自大学后职业目标一直是导演的韩舒苒告诉演员，“我大二花光了零花钱拍了部短篇，那片子是我第一部获奖的作品。那时候太年轻，我很开心的回家跟爸妈炫耀我获奖了，还有奖金呢。” “年轻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我看奖金很多就嚣张的跟爸妈说我可以自己养自己了，爸妈还专门给我庆祝来着。没等我开心一个月......”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金海淑调侃道，“钱花没了？”老人家对年轻人花钱有多没数还是很了解的。 年轻人表示并没有，“奖金有不少呢，够我花一个学期的，可我还想继续拍作品啊，那钱根本不够拍摄，我才想着要找个兼职赚钱养爱好。” “拍摄是爱好？”李正宰笑问。 崔东勋帮她回答，“对我们来说，造梦是最大的爱好。”导演是造梦者。 造梦者之一笑容灿烂的点头，“就是爱好太贵，有点养不起。” 此话一出，一行人都跟着笑起来，他们已经快到酒店了。进了大堂，金惠绣刚好看见一对白人在前台办入住，突然想起来哪里不对，转向韩舒苒，你大二才开始学语言，这才几年就学了四门语言了？ “大二下学期开始，英语其实不算，也就三门，一个学期一门，差不多。”韩舒苒稍微有点尴尬，“我知道速度有点慢，但我还要拍摄啊，我大三也拿到了短篇奖，这已经不算慢了。”我也是很厉害的！ 问问题的金惠绣选择沉默，视线默默转向前方，加快脚步前进。韩舒苒感觉不太妙，叫了姐姐一声，没得到回应，转向崔东勋，委屈。 “一个学期是很长，考证也简单，但我在学校很多事的，作业又多。导演系有多累哥也是知道的，我已经很快了，其实我都是趁寒、暑假学的，没花多久时间。”我很聪明的！ 崔东勋选择微笑，同样目视前方，加快脚步。韩舒苒感觉更不妙了，叫他又没叫住，又想从边上找人解释，她没那么拉胯好不好，考证再简单不是也要考的吗，她证书又不是买的！ 没有人想跟她对上视线，每一个跟她对上视线的人都选择加快脚步前进。被落在后面的韩舒苒很是蛋疼，这帮人至于吗？学得慢又怎么了，我这不是忙吗！理解一下！ 先走的人大概率是没办法理解某些‘凡尔赛’发言的，一个学期顶天了算六个月好了，六个月学会一门语言还是可以考证当翻译的级别，哪慢了？！在走掉的人眼中，某位学霸就是在炫耀！绝对不能给她这个机会！ 韩舒苒好不容易才抓住一个能解释的人，李正宰来给她送书，另外两个帮她拿书都不想过来，他也是迫于无奈，多少也有点好奇，真的有人六个月能学会一门语言？ 先把书方向的韩舒苒听他那么问，以为自己又被鄙视了，扭头对站在门口没进来的人哀叹，我真不算慢，我真的很忙，天地可鉴，我要是不忙，一定可以更快的！ 只听字面的意思，李正宰严重怀疑她在炫耀，可听她的话音再加她委屈的小表情，多少有些不解，“你是认真的在说，六个月学一门语言很慢吗？” 韩舒苒让他说清楚，“很快好不好，我已经尽可能快了，我是太忙才那么慢的！” “那....多快算快呢？”李正宰试探着问，“一个月？” “精通的话有点困难，只是考证，两、三个月差不多。”韩舒苒叹气，“毕竟就那么多词汇，语法、句式都是固定的，背完就没了。”她必须要解释，“我确实是因为忙，智商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李正宰决定换个方法问，“你快和慢的标准，对标人物是谁？就是谁可以两、三个月考证？” “都行吧。”韩舒苒不解，“你想象中的对标人物指的是谁？” “某位天才？”李正宰看她愣住，笑了，“你所谓都行指的是哪些人？” “考证突击班？”韩舒苒略带茫然的解释道，“我没钱去补习班就参加了学校内部的联合会，很多人都是临时来考证的，大家都行，我算相对比较慢的那个。” 李正宰也有些茫然，“你那个联合会难道不是很多人提前就学过的吗？类似我这样的人，别说三、四个月，三四年都未必能考证书当翻译。” “你？”韩舒苒笑出声来，“你的对标人物指你？我干嘛要把你当对标人物？” 眉头微皱的李正宰笑意微沉，这位脾气很好的导演说不定骨子里是傲慢的，看不起普通人的傲慢。要这么说，他们初次见面时，那个很敢讲的女人，搞不好就是傲慢才敢那么肆无忌惮的直言，大前辈的作品也不过如此。 韩舒苒察觉到了他被冒犯的不舒服，含笑开口，“我不太确定你在想什么，但你应该误会了。我不会拿我的长处跟别人的短处去比，就像你在为自己的演技如何找对标人物时，不会用我....用金绣贤当你的对标人物一样，他初出茅庐如何跟你比？” 看他愣住，她展颜笑开，也不再门口同他聊了，还是进门说吧，有误会得当下解决，拖时间长了，本来没事都会变成有事的。 犹豫片刻后才往里走的李正宰尽管没有让视线乱瞟，在进门后对一览无遗的酒店房间也看得很清楚，房间内的特别之处不多，格局跟他的房间是一样的，其他一些小零碎也只是私人用品，唯一算特别的还是他送来的十七本书，高高的三叠放在床前的地毯上。 屋主示意他坐，拿起速溶咖啡的冲击和VC泡腾片问他想喝哪个，确定是咖啡后，边烧水给他冲咖啡边同他解释，所谓专业技能的对标人物当然是跟比自己厉害的人比，学习语言是这样，当导演也是这样。 “如果这不能让你理解的话，那我换个说法，在你看来我跟东勋前辈是天差地别。”韩舒苒手举过头顶，“他在这。”手下滑，落在腰部，“我在这。”说完冲他笑，“但在我看来，我们顶多是这样。”腰部的手上移至胸前，另一只手伸出，也只在肩膀处，“我们只有这么多差别，那些差别还是源自于他的经验比我丰富，而不是他的天赋比我高。” 早在她说出‘金绣贤’时，李正宰已经懂她的意思了，再听一次，他就想说，“我是应该赞扬你的自信还是劝你别自视甚高？” “看来我们误会解除了。”韩舒苒夸张的拍着胸口，舒了口气表示，“都行，自信也好，自视甚高也不算错，毕竟我们社会地位差挺多的，就是天地之差。” 李正宰被逗笑了，这不是很懂吗？韩舒苒摊手，她一直也没有不懂过啊。 “那你之前.....”李正宰让她回忆一下，“在楼下的时候你追着大家解释一学期学一门语言很快，就没想过大家会走是不想听你自夸吗？” 在楼下确实没这么想过，刚刚被‘误会’才反应过来的韩舒苒依着电视机柜对坐在窗边的人讲，“我考证时跟我对答案的都是比我快的，比我慢的我也不会跟他对答案啊，环境造成的误会。” 失笑摇头的李正宰掏出烟盒丢了根烟给她，边点烟边同她讲，“绝大部分人不能理解对标人物要找比自己强的人。” “对自己有要求的人肯定能理解。”韩舒苒接了烟往他那边走，去借火。 火机在李正宰手上，他按下打火机送到弯腰的女人面前，也不知是火光还是灯光，照在垂眸吸烟的女人脸上，睫毛好长啊，给眼睑都扫了一层阴影。 垂眉的女人抬眼，眉眼弯弯的笑看她，直起身说了句，“谢啦。” 心头微动的李正宰垂下眼睑，也就是笑笑，再抬眼时，问出一句，“你学语言真的是因为想赚钱？” “对啊。”韩舒苒边回边找烟灰缸，看到在床头就去拿，“学任何技能都是谋生的技巧么。” 李正宰的视线跟着她移动，他坐着，她站着，视线很自然的就落在后腰，腰很细，铅笔裤里塞着衬衫，感觉一只手就能搂住。 “导演算是谋生技巧吗？”李正宰扭头看向窗外，窗外夜色没什么好看的，对面楼太高，灯火通明。窗户上有他的倒映，还有腰肢盈盈一握的女人，拿着烟灰缸走来。 韩舒苒表示导演是爱好，“我努力赚钱就是为了能随心所欲的玩爱好。”也问他，“演技对你来说不止是谋生技巧吧？” “曾经是，刚入行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是。”李正宰刚有点感觉，还没想好要如何去处理突如其来的小火苗，坐姿已经变了，属于男性本能的改变，翘起腿斜坐着面朝她，展示雄性的荷尔蒙。 并没有接收到讯号的韩舒苒听到了烧水壶的响动，水开了，又去冲咖啡了，“那是什么时候变成爱好的？” 依旧是他坐着，依旧是她站着，依旧是那条铅笔裤，腰肢之下...... “拿奖的时候吧，我拿到第一个影帝的时候。”李正宰抿唇，舌尖划过唇角，含笑开口，“我也不确定到底是我喜欢表演，还是我总算找到了我所擅长的。拿到影帝之后，媒体、业内、粉丝，每个人都在跟我说，我天赋卓绝，人找到了擅长的东西大概都会变成爱好，都想成为佼佼者。” 韩舒苒认同，“我们努力歌颂平凡的伟大，但我们也都得承认，每个人都想成为不平凡的人，这恰恰是最平凡的事。” 站在电视柜前的女人并不平凡，她有一张登上大荧幕都能称之为美貌的面庞。侧身站立为他冲咖啡，也不知是话语还是本身的气质，袅袅上升的热气伴随着咖啡香，有些撩人，让他探究，她在想什么，她还能说出什么多不平凡的事。 认为对话应该是有来有往的韩舒苒端着咖啡杯往他那走，“我看过你的《下女》，人物被塑造的很有魅力，你跟全度妍的戏张力很足，是你争取的角色吗？” 《下女》十八禁，男一号确实非常有魅力，作为男人的魅力。 扮演男一号的李正宰很难不想歪，她特意提起这个，是不是有别的含义，因为他有些别的念头，“算是我争取的，对了，我们第一次见面其实是在那部片子的试映会。” 放下咖啡杯的韩舒苒还真不记得有这回事，“是吗？” 她靠近了，他就抬头；她弯腰了，他还是抬着头。她穿着宽松的衬衫，第一颗纽扣是解开的，也只解开了第一颗扭头，哪怕是弯腰也绝对不会出现走光的危险。他抬着头，看到的事白皙脖颈，V字领笼罩的一小片肌肤，下坠的领口像神秘的洞穴，莫名就很吸引人，让人想探究洞穴里藏着什么样的宝藏。 “是啊。”李正宰声音略微有点哑，有些沉。 韩舒苒毫无所觉的看向他，眼神交汇瞬间，她动作停住了，他的侵略性也没有收敛，有些事不是非得宣之于口，一个眼神，都是成年男女，有什么不懂的呢？ 懂了一半的韩舒苒讪笑，后退，再退一步，想了想，退第三步，“以防我误会了，我先申明，我....” “有男朋友？”李正宰看她退了也就懂了，侧头弹了下烟灰，可惜了。 韩舒苒失笑，看来她没误会，“没有男朋友，不过我不是那个类型。” “哪个类型？”李正宰转回头笑问。 韩舒苒冲他伸出左手，给他看手背。李正宰看了眼，没看懂。她抬了抬无名指，那上面有枚素面的银戒，李正宰迟疑片刻，结婚了？没听说啊？ “贞洁戒指。”韩舒苒看他惊奇的面庞，笑开，“很少见？” “第一次见。”李正宰在她收回手前，轻轻拉住了她的袖扣，并没有碰到她的手腕，力气也很小，却拉住了，唇边不自觉带起一抹笑，惊奇道，“现实中真的有人会戴这种戒指？” 贞洁戒指，基督教在九十年代发起的运动。教导青少年要持守圣洁的生活，不要放纵私欲。戴上这枚戒指通常意味着，婚前守洁，那是对上帝许下的誓言。 “父亲送给我的，我十四岁时，妈妈教我要怎么安全的保护自己，我爸怕我被小男孩骗了，送了我这枚戒指。”韩舒苒任他看，顺便跟他说，“我爸其实不信教，我们家没人信，他就是找个理由让我别那么早谈恋爱。” 李正宰盯着那枚戒指都能看出花来，事实上戒指连个花纹都没有就是一个指环，他还是很惊奇，“所以你一直都....？” “我相信爱情源于一切**，性同样是爱情的另一个名词。但我更期待我的爱人是我的灵魂伴侣，我们当然可以因为爱发生情人之间让彼此都能愉悦的浪漫，可那一切的前提是，我爱上了他。”韩舒苒轻轻动了下胳膊。 有些不舍，但还是松开手的李正宰叹息着抬头，“我以为艺术家更多追寻本能。” “我就是在追寻本能啊。”韩舒苒展颜笑看他，“我的本能告诉我，我期待一场命运的邂逅，我与他可以花前月下，也可以鸳鸯成双。但还是那句话，一切的前提都是我要爱上那个灵魂，否则本能只是动物的本能。生而为人总得有点追求，你说呢？” 李正宰知道他应该说，告辞，可他扫了眼那枚戒指，再看她时，脱口而出的话是，“男人一般都是动物。” 朗声笑开的韩舒苒无限赞同，跟着笑开的李正宰此时才说出告辞的话，那根烟也灭在烟灰缸里。从他进门到出门，其实也就一根烟的时间而已，咖啡都还是烫的。 当太阳重新升起之时，隔夜的咖啡成为早上的提神剂，再度见面的男演员和女导演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两人还是依旧是工作搭档。 目前处于新娘预备役阶段的工作同僚却隐隐听见了雷达在滴滴作响。 午饭，全智贤凑到金惠绣边上，同她八卦，你有没有觉得李正宰跟韩舒苒有点....你懂的~ 金惠绣懂，不过，“不太可能。” “怎么说？”全智贤感觉，“挺配的啊。” “韩PD怎么看都是喜欢聊得来的那种类型。”金惠绣对于‘六个月就能当翻译’这事儿记得可太清楚了，“她搞不好是传说中的智性恋。” 新词汇，全智贤没听过，“什么恋？” “喜欢聪明人的意思。”金惠绣支持天才和天才内部消化，“李正宰.....”摇头，就那样吧。 全智贤看向不远处正聊得开心的两人，“李正宰又不笨，他们俩看着也很聊得来啊。” 只说聊天的话，韩舒苒跟谁都能聊得来，李正宰同样。两个情商都很靠谱，都能做到随便什么话题都可以聊的人，一起聊天时，很难聊不来。他们什么都可以聊，他们也什么都聊得来，但要说两人真打算发展一下，好像都没那个想法。 李正宰是想再接触看看，只是欢愉一场，那不用聊得来也行；想要更多，就得慢慢来，他还没想好，目前属于随心而为，反正他单身，接触一下么。 韩舒苒么，没啥想法，暂时没感觉，但对方是个帅哥，接触一下也不排斥。再说她也是单身，先聊聊看呗。 换成别的人，接触一词可以变成暧昧；他们俩，就只是接触，没啥能被称之为暧昧的举动。没有人送花，没有人说情话，没人约单独见面，连献殷勤都没人，如果不是预备役新娘女演员雷达太敏锐，可能都没人能发现，只当他们是关系不错的同事。 关系不错的同事们各自都在做着各自的事，也不是天天都能见到面，拍摄是以A组为核心， B组作为补充。两边没有经常碰面，两边早餐每天都是能见到的，收工后如果谁组织一起吃饭也是能碰见的。 碰见了就凑在一起瞎聊，未必是跟对方单独聊，通常都是一群人聊天，聊的更多也是作品。就算他们俩在走廊上、电梯里单独碰见，亦或者坐一辆车去片场，会单独聊天了，聊的更多也是作品。 他们聊作品才是真正聊得来，是两人都感兴趣的，可以滔滔不绝的说。非常巧合的是，他们喜欢的电影风格也很一致，或者应该说，在某个行业专精到一定程度后，基础审美相差不大。大众眼里的小众导演，两位业内从业者聊起来就是他们这个行业大众话题。小众导演中有独特风格的那几位，也没有谁是他们俩不了解的。 聊国外的导演，大家获取的信息都大差不差；聊国内的导演，李正宰有他熟悉的，韩舒苒有她熟悉的，而他们都不会对彼此熟悉的导演太陌生，哪怕没见过也听说过，也看过那位导演的作品。 他们一起聊电影，聊创造，聊得都是风花雪月，都不落地。聊到他们都从澳门回韩国了，初雪都下完了，距离杀青只有十来天，韩舒苒也就是赞同他的审美很不错，别的么....没有别的，可以当朋友。 巧了，李正宰也这么想。想他们更适合当朋友，还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那种水的朋友。他们俩的聊天实在不接地气，几乎都是围绕着电影，围绕着造梦者，这怎么接地气，不接地气的恋爱谈不下去的，不接地气的恋人不能供着吧。 就在李正宰想后退半步重回朋友的身份时，他们俩的话题突兀的变了，悬在天上的造梦者一下被拽回地面，因为电影杀青了，杀青要结款，算工资的时候到了。 韩舒苒的工资是进组拿一部分，杀青拿一部分，上线后按照票房还有一些分红。她即将拿到杀青的那部分，有钱了，又刚巧碰上圣诞邻近，可以交换礼物。 平安夜前一天，全智贤组了个小派对庆祝明天的平安夜，明日她要和未来新郎一起，今晚就属于朋友们。因一部作品结缘的韩舒苒受邀参加，李正宰也来了。既然是跟圣诞节相关的庆祝派对自然有交换礼物的环节，不是指定谁给谁，而是大家把礼物放在桌上，众人看包装盒盲选。 韩舒苒跟李正宰盲选到了彼此，真的是盲选，没人搞花招，纯靠运气。 李正宰拿起桌上一个巴掌大的礼物盒，举起来问这是谁的，韩舒苒笑眯眯的伸手，他也跟着笑，随后拆礼物。拆出来的一个满场都楞了一瞬转而爆发集体小声的草编小玩具，蚂蚱。 派对组织者看到那只绿色的蚂蚱抚掌大笑，PD也是别出心裁。PD表示，你们别小看这个蚂蚱，我亲手编的，很珍贵的好不好。 为自己的蚂蚱辩解一波后，韩舒苒选中了桌上同样大小的礼物盒，也是巴掌大，拿起来问大家，谁送的？李正宰晃悠着那只小蚂蚱，我。 “你们俩绝了。”金惠绣给两人鼓掌，“这缘分。” 韩舒苒也觉得挺有缘，边拆礼物便问他，是什么？ “贞洁戒指。” 话音未落，李正宰喷笑出声。气氛同之前蚂蚱拆出来时一模一样，全场安静一秒，爆发更大的笑声。在这个圈子里，贞洁戒指一词可是个稀罕玩意儿，讲出贞洁戒指一词的是李正宰就更可乐了。 手上戴着一枚贞洁戒指的韩舒苒看着盒子里的手链，冲李正宰白了一眼，你们家戒指长这样？ 手链款戒指被收礼物的人嫌弃，收到草编蚂蚱的李正宰也很无语，谁会送这个？ “我好歹还是亲手编的呢？” 出门的路上，韩舒苒不满，“你这个算什么？” “亲手从品牌方那拿的。”李正宰总算跟她说了接地气的话题，“我这个至少比你那个贵吧。” 韩舒苒一把捂住胸口，这帮演员，“你代言了他们家之后，首饰就能随便拿吗？那么壕？” 多少会被品牌方公关的演员颇为诧异她这么说，突然想到，“你送蚂蚱该不会是因为它不用花钱吧？” 表情微僵的韩舒苒‘哈哈’一声，笑脸一收，“干嘛，我穷不行吗。” 贫穷的姑娘理直气壮，目前还算有钱的男人抚掌大笑，顺带告诉她，“这家明年的广告我还没拍，你要接吗？” “emmmmm......” “听说是七千万左右。” “什么？” “导演的佣金。” “你让我想想啊，我要仔细想想！” 第67章 第四章 代言了知名珠宝品牌的艺人会得到很多合约之外的好处, 相对应的也需要履行很多合约之外的义务，比如参加品牌方所属集团的年会。 去女演员组的派对玩那只要着装得体就好，哪怕穿得随意点也无所谓, 要给品牌方站台, 艺人就得好好打扮打扮了。 年末，各大公司年会扎堆, 李正宰和郑宇盛这对兄弟今天都有活动要去，组团到美容院做妆发。在美容院门口停好车，两人带着拎了一堆礼物的助理们进的美容院，他们跟这家店也是常年合作，同老板都是朋友, 年末了, 也得上上下下送个礼物，走个人情么。 收礼物的老板和知名化妆师都是笑着说谢谢，老板也给他们准备了礼物，也是上上下下都照顾到的，助理、司机、经纪人都有。比起‘老板们’的淡定, 底下的小朋友们收到礼物就是超级开心了，艺人们能拿出来送的礼物对普通打工人来说都算得上价值不菲。 准备做妆发前，收到一条手链的化妆师小助理, 当场就戴上了，连连感谢艺人的礼物, 殷勤周到的给两人端茶递水，还问他们想不想喝别的，她可以出去买。喜形于色的小朋友看得其他人都跟着笑，化妆师还调侃小朋友，一根手链就把你收买了, 以前也没看你那么殷勤。 大家都在乐时，李正宰不知为何想起了另一条手链的主人。他送出去的两条手链是同一个牌子，都是品牌方送来的公关礼物，恰好是他今天要去参加年会的品牌方。作为代言人，类似的公关礼物他收到过不少，绝大部分都在经纪人那放着，有需要用到的场合类似今天，经纪人会提前准备好给助理，再送出去。 派对上的那条跟今天的这条比相对要昂贵一些，品牌方送来的公关礼物有便宜的也有贵的，他带去派对的就是贵的，有交换礼物的环节么，参加的成员有哪些他大概也听说了，自然不可能带廉价的东西去。他又不像某些人，草编的蚂蚱都能当派对上的交换礼物，也就她干得出来。 美容院里兴奋的小助理还在叽叽喳喳的说着她早就想买这条手链了，一直没舍得巴拉巴拉。别人都在逗着小助理玩，就李正宰在神游，他想的是草编的蚂蚱。 那蚂蚱也不知道用什么草编的，大冬天也不知道她从哪找的那么绿的草，翠绿翠绿的，跟冬天的雪景很不搭。今天外面就下雪了，李正宰看着窗外的雪想起车里的蚂蚱。 蚂蚱自他收到后就在车里放着，他收到的那一晚，蚂蚱连带它的包装盒都在储物箱里，要是没什么后续很可能改天去洗车时就进了垃圾箱，毕竟只是草编的蚂蚱。 草编的蚂蚱没啥特别的，说不上好看也说不上难看，顶多算是有些趣味性？ 收到蚂蚱的两天后，跟兄弟约饭上了兄弟车的郑宇盛在车里找烟时，从副驾驶的储物箱翻出了装蚂蚱的盒子，好奇里面是什么，打开移开，哎嘿，草编的小蚂蚱。 “这什么，新爱好，这么有童心？”郑宇盛说着话捏着草蚂蚱的两根须须，冲司机左右晃悠。 李正宰欲言又止，想说你别给我把须拽掉了，但说出口的是，“别人送的。” “谁会送你这个？” “韩舒苒，之前全智贤不是叫我去玩，在那边有个交换礼物，她的礼物就是这个。” “平安夜交换礼物送蚂蚱？” 郑宇盛乐了，左右看看，把蚂蚱往挡风玻璃前一放，“既然庆祝平安夜的礼物，也能保平安，神兽镇宅。” 草编的神兽没啥子法力，它在车开起来时直接就扑街了，郑宇盛眼疾手快的在它要掉下去前攥住，又给塞回盒子里。开车中用余光瞄着的李正宰在蚂蚱滚落时心慌一瞬，等他攥住了，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蚂蚱就这么又回到储物箱，不出意外在某天洗车时大概率还是会进垃圾桶，还是那句话，就是个草编的蚂蚱而已。 想起草编的蚂蚱不可避免的就会想起送蚂蚱的人，想起韩舒苒的李正宰实在不知道如何评价这位，那家伙号称很穷，为了保护钱包草编的蚂蚱都送的出来，可他给她介绍了个工作，她又不乐意了，嫌弃甲方太烦。 甲方哪有不烦的？人家给钱了啊。 今天李正宰就是去见甲方的，要说烦多少有一点，这类的公关应酬就是工作，工作其实都没有开心这一说。工作谁图开心，不都是图钱么。 工作结束一身正装的李正宰边给兄弟发信息问他什么时候结束，边上了助理的保姆车准备回家，不管之后是约在家里见还是出去喝酒都得先把这身衣服换了。这身衣服是可以让他光鲜亮丽的当个‘上流人士’，但他都下班了，更想轻松点。 他上车时，兄弟回了短信跟他说还得等一会儿，让他先回去收拾到时候约宵夜，兄弟啥也没吃光喝酒了，急需食物填肚子，就约在活动地边上的饭店。 进了家门的李正宰先去洗澡，头上的发胶和脸上的妆都得清洗，弄好出来再收拾西装，这些要装袋给助理送去干洗。等都弄好了，他下楼上车，要用手机导航饭店，手机快没电了，插线充，在固定手机时，瞄到了副驾驶的储物箱，鬼使神差的打开了，拿出了装蚂蚱的盒子。 盒子打开，蚂蚱还是那只蚂蚱，这蚂蚱好像做过特殊处理，都七八天不见天日还是那么绿，鲜活翠绿，怎么看都不是冬天会有的颜色。 话说韩舒苒好像也不是很适合冬天，她更适合春夏，从春过渡到夏的时节，天气不热也不冷，有花开，有暖风，让人最舒服的时节。 韩舒苒是个相处起来很舒服的人，李正宰回忆起这位时都不找到能算是缺点的存在，她好像哪哪都是优点，就是跟她相处不太自在。 韩舒苒像他套在专门的洗衣袋里让助理送去干洗的西装，那身西装是定制的，不是什么大品牌而是老手艺人定制的。单说价格，大品牌的定制肯定更贵，但要说穿着舒服，李正宰更喜欢老手艺人的。那家店还是李在镕推荐给他的，据说也是家老店了，传了三代人了都。 跟韩舒苒相处很舒服，穿上那身西装也很舒服。可韩舒苒的舒服更适合做朋友，如同那件西装一般都是出席活动他才会穿。不是做恋人就不行，也不是平时就不能穿西装，只是到底没那么自在。 李正宰已经踩过一次坑了，同文艺的，有趣的，灵魂有香气的女孩子变为恋人，他经历过。那样的爱情很美好，那样的爱情伤人更痛。都已经被捅过一刀了，伤口好不容易愈合，再来一次就是自寻死路，还是不要了吧。 蚂蚱被拿出来了，没再放进盒子里，李正宰取下挂在倒视镜上的平安挂坠，拆了搭扣把蚂蚱串进去同平安扣挂在一起，再挂回倒视镜上。有些东西真藏起来反而会时时惦记，不如就大方点，浅薄的情愫被冷风一吹可能也就淡了。 韩舒苒收到一条短信，发信人是李正宰，短信先过来的是一张图片，脑袋上凸起的草编被掏了个洞挂在空中的绿蚂蚱。由于光线的问题，本来翠绿的蚂蚱变成深绿色，发黑的那种绿，怎么看怎么不详。 这...... 手机再响，第二条短信韩舒苒还没看就一个电话打过去，大哥，什么仇什么怨？你不喜欢这个礼物也不用把它变成个吊死鬼，大半夜的发这种阴间照片来？ “前辈，我不是不想用你，是请不起你。”韩舒苒想到黑绿黑绿的蚂蚱，换敬语，“您身价多高您也是清楚的，那种贫穷的小项目哪能肖想您这种巨星，不是异想天开么。” 一个字都没有听懂的李正宰沉默片刻，慢悠悠的开口，“你都没问过我，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拒绝呢？” “我都还在犹豫要不要接那个项目，干嘛问你？”韩舒苒说着还好奇，“你消息够灵通的，下午的事，这才几个小时，你就听说了？” 大概三秒前才听说自己被拒绝了的李正宰没跟她瞎闹，直接说，“我不太清楚你说的是什么项目，我给你发的照片是不是让你误会了？” 必须误会了的韩舒苒微愣，抱怨道，“你大半夜干嘛给我发吊死鬼的照片？” “那是蚂蚱，还是你编的。” “谁家会把蚂蚱吊起来？你还在它脑袋上戳了个洞，死得也太惨了。” 没忍住笑出声的李正宰让导演的脑洞别那么大，“我收到后一直放在车里，刚才想起来了又不知道要拿它做什么，平安夜收到的多少也能保平安，就跟寺庙买的平安扣挂在一起了，不戳个洞没办法挂，哪有是吊死鬼那么夸张。” “不是我夸张，您看看您给我发来那张作品的配色，冷光不说了，对焦还没对好。平安扣我一点也没看见，糊成一团，翠绿的蚂蚱硬是变成了黑绿色，怎么看都是个诅咒，哪平安了？”导演强势吐槽，“再说我也不是平安夜送的，那个派对的名义是平安夜，我们见面是平安夜的前一天。” 演员还想吐槽呢，“你是导演又不是摄影师，我发个蚂蚱过去就是让你看蚂蚱，谁让你看什么光线和对焦了。” “大佬，我辅修摄影，这属于我的职业技能，本能。”韩舒苒说着就笑了，“所以你把蚂蚱挂起来是求平安？最近信了奇怪的宗教吗，蚂蚱都能当保平安的神兽用？” 李正宰也在笑，懊恼的笑，他也不知道刚才自己在想什么，鬼使神差就挂上去了，“你要不要先解释一下，你拒绝我出演的项目是什么？” “那个啊，有点复杂，你想听？” “说呗，我正好没事。” 饿着肚子的兄弟远在天边，耳畔的女声已经讲起了他其实可以边开车边听的故事。 车停在停车场一直没动，说起来复杂的故事其实也没那么复杂。 去年韩舒苒拍第一部长篇时由于贫穷都是靠欠人情找学长、姐帮忙的，今年年初她作品上线，成绩众所周知的好，一个月前的青龙，她还拿下了最佳新人导演。大概是获奖了，对业内来说就是成名了，当初帮她掌镜做副导演的学长就带着自己项目找上门来帮忙了，不是让她去给对方当副导演而是找她当制作人。 制作人的职能还是很重要的，拉投资需要制作人，控制影片质量需要制作人，邀请合适的演员也需要制作人。当导演是小导演时，制作人的权利能碾压全组。处|女|作即赚到了钱又拿到了奖项的韩舒苒够资格给没啥名气的学长当制作人，她又欠学长人情，学长找上门她还真不太好拒绝。 同李正宰有关的点在于，学长想邀请李正宰，他认为自己本子很好，虽说没啥钱能请影帝，可好的演员会被好的剧本吸引，想搏一搏。 “你怎么拒绝他的？”李正宰问。 韩舒苒说，“讲我们不熟啊。” 暗叹一声的韩舒苒对学长有些抱歉，但该说还是得说，“他的本子确实不差，好好拍要是运气好上映时没碰上什么强力的竞争对手，那一个最佳新人导演可以赌一赌。可他的本子没有好到会让你或者你这个级别的男演员愿意自降身价签分成的地步，大卖的概率太小了。现实事件改编，还是十九禁的题材，我估计你看过本子也不会接。” “学长自尊心挺强的，打磨了两三年的剧本要是递出去了再被你拒绝，闹得不太好看。他也是听说我跟东勋前辈合作，想着我跟你多少会有点交情，才想让我帮忙递个本子。我不能跟他说你这个本子送过去也没指望，只能说我们不熟，来往不多，面子卖不出去。” 李正宰听完这些后，明知道她的做法是最恰当的，可脑子偏偏跟之前给蚂蚱的脑袋开洞一样，张口说的是，“不然，我跟他见一面，先看看剧本？” 闻言愣住的韩舒苒拿过手机看看，也没有中途换人接电话啊，这人说啥呢？她把手机再放回耳边，“见了面，看了剧本再拒绝，可就.....” “你都说本子还行，说不定我看得上啊。”李正宰讲出这段话时脑子里满是问号，对自己的质疑，可他还是接着说，“你现在有空吗？把人叫出来见一面？” “.....我在剪辑。”韩舒苒没空，不过，“我大概两个小时后会结束，你真的要见？” “搞到那么晚？”李正宰看了眼车载电视上显示的时间，快十一点了。 哀叹一声的韩舒苒都想哭，“给人打工哪有下班时间，老板不走全世界都得陪着啊。” 李正宰没忍住翘起嘴角，声音都放柔了，“那么惨啊？” 吸了吸鼻子的韩舒苒假哭，“超级惨~” 闷笑出声的李正宰哄着她，“那就见吧，等你结束正好去吃宵夜，我请你。” “真见？”韩舒苒表情一变，“干嘛你请，他请！等着，我约他。” “好~你约好了回我。” “OK！” 电话就这么挂断了，这是他们时隔一个礼拜后通的第一通电话，不是以前不打，而是没有打的理由。李正宰既然不想继续，为什么要打电话呢。再说他也知道韩舒苒在忙剪辑，本来也没那么多时间联系。 韩舒苒在忙‘盗贼联盟’的后期，并没有忙到一通电话都打不了的地步，她都能抽时间去参加平安夜的派对，还能抽时间跟学长见面，哪有那么忙。她没打电话就是很单纯的没想起来，大多数时间她还是在工作，只是相对拍摄时没那么忙了，主要的工作时间也都在晚上，算得上昼伏夜出，没办法崔东勋的工作习惯就是这样，员工自然跟着老大的时间走。 他们俩的电话挂断了，李正宰总算想起来他还有个快饿死的兄弟，总算发动了汽车往兄弟拿去。半路他收到了短信也没特地看，内容他猜得到，关键是他有点后悔，总觉得这事儿不应该干。可同意都同意了，再反口才是问题多多。 压根也没怎么认真等兄弟的郑宇盛在他到时都吃饱了，见了人问他是重新点还是干脆买单走人，他能来那么迟不就代表不饿。 确实不怎么饿的李正宰给郑宇盛倒了杯酒，跟他说，“我干了件蠢事？” “多蠢？” “很蠢。” 郑宇盛直起腰，来了精神，“说说看。” 三言两语把前因后果一说，叼着烟的李正宰坐在榻榻米上背倚着墙，望着韩餐馆的天花板，怀疑人生，“我跟她真不合适，都不知道在干嘛。” 郑宇盛听到一半就开始乐，再听到这句笑得见牙不见眼，“你还能干嘛，认栽呗。”难得能看到兄弟犯蠢，可嗨了，“看了剧本后你打算用什么理由拒绝？档期不合适？” 拿起酒瓶给他倒酒的郑宇盛盘腿抖着膝盖，晃着腿看戏，这可是一场好戏，“你干这出她要是能自己发现你是想帮她把面子要回来，那人家还会感激你。她要是发现不了，你不就白忙了？” 李正宰抽走嘴边的烟，斜了他一眼，“谁跟你说什么感激，我冲着本子去的，本子说不定很好呢。” “行，你嘴硬，你随便。”郑宇盛反正就是看个乐子，“你最好先想好怎么拒绝，档期太敷衍了，换个理由。”顺便一说，“不是想要人家感激的话，该不会就是想见一面，你们应该很久没见吧，她现在要忙后期才对。” 眼睛都不斜了的李正宰压根不想看他那张脸，烟往桌上一按，“闭嘴吧。” 张着嘴的郑宇盛抚掌大笑，随后双手握拳，挑衅，“加油哦~” 被挑衅的兄弟决定从这一秒跟他绝交。什么时候和好？下一秒。 下一秒韩舒苒的手机一直在响，学长激动的一直在给她发短信，之前他在电话里已经很激动了，韩舒苒以她还在忙为理由挂断的电话。电话是挂了，短信却接连不停，学长不止是激动，还很感激她。 下午时韩舒苒拒绝学长的理由是，她和李正宰不熟。彼时学长就没怀疑过学妹骗他，学妹的人品还是值得相信的，多年攒下来的人品，否则去年他也不会学妹一个电话他就去帮忙了，两人都是老关系了，学妹干嘛骗他。 从下午到深夜，十个小时不到，学妹打了电话来说李正宰愿意见一面看看剧本，之后再谈。之后不管李正宰是看中了剧本还是没看中，学长都很感激学妹在这十个小时内帮他出的力气，既然之前卖不了面子，现在能卖了，那这几个小时，学妹肯定一直在拜托人搭桥，这就值得感激。 韩舒苒被那些短信弄得很郁闷，她知道学长误会了，却没办法解释。那些短信不止让她发现学长误会了，还让她发现，李正宰没打算结束，他还在找机会。 早在回国前，韩舒苒就默认李正宰放弃了，或者说对方没打算深入。他们是很聊得来，她也承认他们聊得来，可他们更多是偏朋友的聊得来，对方一句暧昧的话都没说过，她自然认为李正宰退回到朋友的位置，那当朋友挺好的，聊得来么。 要是没有学长的‘感激短信’，韩舒苒不会想太多，一个好剧本让好演员想要看看，这到哪都说得通。至于是不是半夜，他们的工作时间压根也不分昼夜，再者说，看了剧本不代表就会接啊。到李正宰那种级别的演员，多得是被他们看过了也拒绝的本子，更多的本子是送到他们面前的机会都没有。 学长找她帮忙求得也只是一个机会，李正宰答应帮这个忙，如果是明天见、后天见，随便找个时间见，都是对剧本有兴趣，看看也不费多少事。可他说现在，说马上，说我请你吃宵夜，就不是冲着剧本寻求一个机会了。 想通了的韩舒苒见面前无限懊恼，她在电话里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呢？李正宰是个好演员这件事，太有欺骗性，上当了！ 想不通的李正宰见面前无限后悔，他在电话里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韩舒苒会编蚂蚱太古怪了，优点那么多缺点一个都找不到的姑娘欺骗性太强，又掉坑里了！ 满心期待的金宏轩先见到的学妹，拉着她的手无限感激，再见到影帝时却绷住脸维持导演的牌面，拍自己太舔，掉档次。他可以舔学妹，这一行，达者为师。演员不行，影帝也不行，影帝也是演员啊，导演就是导演。 三方见面，三方都在客套。三方在会所的包间见的，金宏轩刷爆了信用卡才定下的豪华包间，还是想充面子。面子搭起来了，该客套的也客套了，看剧本吧。 影帝看剧本的过程中，导演们没有安静的等着，韩舒苒挺安静的，金宏轩忍不住。他在边上给影帝补充剧本之外的现实案件，再叨叨哪些地方是戏剧改编，哪些地方就是案件还原，一直叨叨叨。 韩舒苒偷摸用膝盖撞了学长几次，暗示他别叨叨了让人家安生看，本子好就是本子好，本子不好原型再特别也没用啊。可金宏轩真忍不住，这是个绝佳的机会，每次膝盖被撞，他就安静个几分钟，几分钟后又忍不住开始叨叨，随后又被撞膝盖，再度安静几分钟，再叨叨。 数次之后，韩舒苒佛了，随便吧。易地而处，她可能也会很激动，跟学长不一样，她的职业生涯是很顺的。当她在筹备处|女|作时，面对影帝也好影后也好，为她站台的大佬们太多，她不用担心谁谁谁看不上她。 一路走来都很顺的韩舒苒有充足的自信她的本子不会找不到好演员，是不是影帝r影后没那么重要，能有他们的加盟是锦上添花，可没花锦缎也不会变成麻布。在韩PD的眼里，市场上多的是郁郁不得志的好演员，他们性价比还高呢。 学长则不同，学长都毕业几年了，一直在各家剧组跑，学院派是抱团，学院派却不是只有个毕业证书就能成为大佬。成均馆毕业这个名号，在圈内是有用却也有限。 毕业数年后学长的工作经历跟普通野路子出身的导演比也算顺的，可他给这个当副导演给那个当副导演，迟迟也没拍摄自己的作品。他就算想固定跟着一位大佬成为对方队伍里的小弟都找不到门路。 一部长篇写了改，改了写，满世界投剧本，折腾了几年才有公司看上准备制作，公司也小，投资更小。小公司制作的小项目成功率本就低，要是找到影帝加盟，整个项目的档次都不一样了。 要韩舒苒说，她站在学长的位置，未必就能比对方做得更好。 未吃他人苦，就别居高临下的说什么面子比天大。 韩舒苒佛了，随便他们俩折腾吧。她正好饿了，专心吃饭。 会所包间，正经饭菜没啥人点，定包间的金宏轩就没点，他点的全是下酒菜，辣鸡爪、卤猪蹄，各种下酒菜，桌上还有两瓶洋酒，酒超贵，学长点单时心都在滴血。 见多了酒也见多了下酒菜，对所谓的豪华包间更是司空见惯的影帝，看似是在看剧本，实际上注意力都在导演们的小动作上。韩舒苒撞一次人，他就翘一次嘴角，幸好前者的动作不频繁，否则后者能表演一个嘴角抽搐。 女导演不撞人了，退出剧本沟通的二人组，单独坐在一边进食，李正宰的注意力跟着偏移。他还真没见过她吃这种小吃，格外接地气的小吃，她吃鸡爪会吐骨头哎~ 谁吃鸡爪不吐骨头？不重要！ 李正宰跟韩舒苒一起吃过的饭就多了，全是工作餐，包括剧组聚餐都属于工作餐的范畴。工作环境里，李正宰没见过她吃小吃，工作环境里小吃一般也不会出现，哪怕是聚餐时的下酒菜也是大菜居多，并非小吃。 缓缓翻动剧本的李正宰想不起来韩舒苒有没有在他面前吃过小吃了，只记得她好像不怎么吃零食，组里的女演员都不怎么吃零食，全智贤和金惠绣都要保持身材，男演员基本也一样，他们组会给大家分小零食的也就是能当大家阿姨的金海淑。他记得她收过别人送的小零食，却不记得见她吃过。 演员翻动剧本的速度很慢，按说不该那么慢，都是行内人，初次见面看剧本又不需要精读，不说什么一目十行也该有个一目三行的速度，不然时间也花太久了。写剧本的导演却不在意演员看剧本速度慢，他一直在补充剧本细节，对方看的慢代表演员在专心听啊，让他讲得更来劲了。 李正宰最多就分了两分的注意力给边上的陌生人，还有一分给剧本，再留两分回忆过往，剩下的五分都在吃鸡爪的韩舒苒身上。 吃鸡爪的姑娘一点都不斯文，啥气质啊，毛都没有，吃个鸡爪能有什么气质？吃鸡爪的姑娘筷子都没用，就用手抓着吃，吃得可嗨，被辣到了还到处找水，着急拿错了杯子喝到酒，眼睛骤然瞪大，表情一秒扭曲，整个人都不好了。 李正宰咬得腮帮子估计都有牙印了才忍住的笑，随后感觉到疼，他用舌尖舔舐牙印处，尝到了铁锈味，笑不出来了。完蛋，真掉坑里了。 布满鲜花的深坑之中坐着一位灌了一大口冰水的姑娘，脸颊还鼓鼓的在咬冰块。那姑娘的嘴唇红艳艳的，也不知是鸡爪的酱汁还是本来就是水做的，娇艳欲滴，让人想尝一尝....鸡爪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吃。 韩舒苒深感上当，这鸡爪刚吃两个就只是好吃而已，吃到第四个辣劲就上头了，这不是坑爹呢！那么辣早说啊！鸡爪她是坚决不碰，同样沾着红色酱汁的猪蹄感觉也不太安全，还是吃素菜吧，吃点甜酱的素菜缓一缓。 酒水没下去多少，下酒菜下去了至少一半。在韩舒苒填饱了肚子去洗手回来后，看剧本的速度直线拉高的李正宰，让学长渐渐安静，给演员专心看剧本的时间。 两位导演又开始交流了，用眼神交流。韩舒苒是想说话的，可她刚开口学长就瞪她，那还是用眼神交流吧。 交流个啥？韩舒苒哪知道，她基本看不懂，全是瞎猜，再瞎给回应。她和学长没有心有灵犀到那个地步！ 三方两点不到见的面，一直到三点多，演员才合上剧本，真正开始聊，很抱歉，我接不了这个项目。 “剧本我有兴趣。”李正宰望着喜形于色的导演，说但是，“我听韩PD讲，这个项目投资不到五亿？” 金宏轩表情微僵，用眼神像学妹求助。韩舒苒暗叹一声，含笑开口，“我们也知道资金方面是有点少，分成可以谈，一定给您满意的数字。” “按照五亿的投资额，分成再高....”李正宰摇摇头，眼看着金宏轩的脸色沉下去，他再度开口，“剧本真的不错，以这个本子来说，我有个更好的人选推荐，他大概率会愿意签分成，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见一见。” 导演们对视一眼，组团转头看影帝，金宏轩试探着问，“您指的是....” “任昌丁。” 任昌丁是谁？97年拿到过大钟的最佳男配，02年拿到过百想的人气大赏，成名作之一的《色即是空》还拍成了系列电影。这位不是影帝，但这位同样是新人导演够不到的演员。 李正宰笑问新人导演，“您有兴趣跟他见一面吗？” 导演微愣片刻后连连点头，四五个动作做完了才想起来看向韩舒苒，这是怎么个意思？这次韩舒苒看懂了，却没搭理学长。 “您看我们时候约个时间呢？”韩舒苒再度用膝盖撞傻子学长，赶紧砸实啊，玩什么眼神游戏！ 学长一个激灵，跟着说，“我这边都方便，您说呢？” 掏出手机的李正宰双手把手机递给导演，姿态很有礼貌的对新人导演说，“我们留个号码，今天太晚，明天最迟下午一点，我给您电话，可以吗？” 必须可以啊！ 下午还早着呢，夜晚都没结束。夜还深着，导演们一起送走了影帝，重新回包间，存酒。影帝在的时候导演要面子，影帝走了他才能回来存酒，顺便再感激一波学妹，全靠你的面子，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妹妹！ 亲妹妹打着哈欠让假哥哥闭嘴吧，赶紧散了，她都要困死了！ 散场后，韩舒苒一直在等，等送了她一份大礼的演员什么时候来讨要人情，人情债总得还啊。 学长感觉人情债他欠大了，任昌丁签约了。 “签约了？” “刚签！” “条件呢？” 签约的条件不低，但能签约比什么都重要。学长再度感激学妹的帮忙，学妹却在挂了电话后有些苦恼，她要怎么还李正宰这个人情呢？ “给我编个蚂蚱....蝴蝶好了，漂亮点。” “就这样？” “那再吃个饭？” “呀~” 李正宰抿唇笑开，“我知道有家辣鸡爪很好吃，约吗？” 那....就....约啊。 第68章 第五章 即凌晨在会所包间看过剧本后,韩舒苒跟李正宰再见已经过了快两个月。 之所以拖了那么长时间才见面，锅不在韩舒苒这里，反而是李正宰要负全责。 一个月前,三方见面看剧本，隔天李正宰就带着任昌丁和金宏轩见面了，他们聊得很愉快，前后也就十天不到合约就签，速度算是很快的。在确定自家学长真有希望签下演员时,韩舒苒就打算好了要还李正宰人情，不管对方需要她怎么还，请客喝杯酒都是必然的。 在学长和演员沟通合约的十天里，韩舒苒每天都会接到学长的电话。学长不止是打来告知签约进度的,还拐弯抹角的想拜托她去当制作人。韩舒苒不太想接那个项目,别的不谈,她对剧本兴趣就不大,再加上学长是导演，她能插手拍摄的地方也不多，纯属费力不讨好,何苦呢。 如果没有李正宰介绍任昌丁那出，韩舒苒还真不太好妥善的拒绝当初给她当过副导演的学长，有了这出，她人情也算还了，拒绝起来很是委婉但也好张口。学长也是类似的想法，如果说之前还有人情债那自从见了任昌丁后,他对学妹来给他当制作人这事儿就只剩侥幸了，努力拜托却也知道希望不大的侥幸。 每天都给学妹打电话的学长，电话里的内容都是妹妹啊,可怜可怜哥哥，哥哥惨啊，太惨了，你发挥一下人道主义精神巴拉巴拉。每天接到学长电话都很头疼的韩舒苒也不是没有拒绝过，只是学长光卖惨不说开，她拒绝也没办法直接拒绝，稍微直接点都会被学长装听不懂，她也很无奈。 在如此头疼的局面里，隔个三两天才会打来一通电话的李正宰，就不免成了她吐槽的对象。李正宰对此蛮意外的，此前他看韩舒苒带着一些奇特的滤镜，类似有手段、有才华、性格好，乃至于容貌也很漂亮的诸多光环，把容貌放在最后是因为韩舒苒身上优点太多，灵魂就足够有趣，皮囊好像就不是那么重要。 在李正宰跟韩舒苒合作之前，对方给她留下的印象是没有性别的，圈子里的明日之星哪有性别之分。有了合作才有性别，女导演是比男导演要好相处，女性特有的柔软温和这类特质在她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等韩舒苒真正在李正宰心目中变成女人，再用女人的眼光去看待她，这位好像又没那么女性化，尤其是工作状态，她是很靠谱的合作者，那与性别又无关了。 上述不管是哪一种，李正宰都很意外，韩舒苒也会被一些鸡毛蒜皮的事给绊住脚。在他看来，拒绝一个不合适的工作不应该会让韩舒苒苦恼才对，他给她介绍拍广告的工作时，她还不是说拒绝就拒绝了？一点也没看出来哪苦恼了，怎么换个人就那么苦恼？ 为此，在韩舒苒苦恼于如何拒绝学长时，李正宰就很想问他，为什么你拒绝我就那么干脆，碰上所谓的学长就瞻前顾后？我给你介绍的广告拍摄时间段来钱快工作量还小，你学长想让你去当制作人根本就是坑你。我为你考虑，你干脆利落的拒绝我。你学长坑你，你还犹犹豫豫不好意思拒绝？ “你们关系看来很好？” 韩舒苒没听出电话那头的酸涩，很自然的回，“本来就不错之前他才会半卖半送的给我当副导演啊，就是关系不错才不想伤人，不然我早拒绝了。” 沉默一瞬的李正宰格外想问，你跟我关系很差吗？凭什么就拒绝我？可他没说，还是要脸的，他说得是，“我这两天可能都没空，要不我们再约？” “行啊，听你的。”韩舒苒自然不急，“我请你，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什么时候见。” 此时学长和演员还没签约，韩舒苒知道他们谈得顺利就打电话约李正宰要请客了。李正宰说没空，见面时间就往后延。 得知学长和演员签约的当天，韩舒苒又给李正宰打电话，我真得请你吃饭，帮大忙了，这么大个忙，我总得有个回报吧？ 以‘草编蝴蝶’为回报理由的李正宰应下了请吃饭的事，却在见面的时间上没给准话，理由还是忙。艺人表示，年末，活动多，能见面的时间只有宵夜的时间，总不能吃宵夜吧？ 专门请客吃饭，吃宵夜肯定不合适，那就再往后推时间。 签约后，学长还是固定每天给韩舒苒打个电话，此时更迫切了，演员签下了，就更需要制作人了。韩舒苒此时给出的回应是，我也想答应，但我这边也有项目要筹备，时间上赶不及。这话都出来了，不论真假，哪怕就是个借口学长也没什么好说的。学长和学妹的电话沟通在每日一通的半个月后，总算回归没事不联系的阶段。 松了口气的韩舒苒跟李正宰的电话联络频次渐渐从三五天才有一通，到两天至少一通。没签约前，李正宰打电话的理由是询问合约进展，签约了，他打电话的理由就是好奇韩舒苒打算怎么拒绝学长，等学长已经被拒绝了，他再打电话的理由就变成了，你真的有新项目了吗？什么类型，有本子吗？我能不能看？ “哪来的本子啊，我就是有个想法，大纲都没出来呢。”韩舒苒让影帝别闹，“我就是有了本子光是立项就得慢慢磨，等找演员早着呢。” 李正宰就是在跟她闹，“我以为你随便找了个借口，还真有想法？”调侃她，“我们韩PD弄虚拟法庭的手段放到生活中就不给力了呢。” 韩PD撇撇嘴，想怼回去又忍不住笑，“是啊，生活中我就是瞻前顾后的，没工作中利索，不行吗？” 笑声更大的李正宰乐得才是不行了呢，“要不你先给我讲讲你的那个想法，让我感受一下PD在工作中的利索。” PD都不想理他了，PD跟他聊得可嗨。他们俩的聊天话题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完全不接地气的电影赏析发展成格外接地气的鸡毛蒜皮。 讲不清楚是谁开始的，可能是韩舒苒先开始苦恼如何拒绝学长，让李正宰对她有了改观，看到了生活化的那面，也就跟她说起他也有过为了人情去拍摄的情况，实在拒绝不了；也可能是李正宰先吐槽品牌方年会上的各种挫事，他说没空见面不全是借口，年末活动是多。 年末各家品牌都有活动，各个协会也有活动，还有各种私人邀约，这些社交酒局让李正宰忙的都想戒酒了，他跟韩舒苒说起谁谁谁如何如何时，哪还有什么影帝的牌面，就是背后说人小话的八卦男。 八卦男有了，八卦女也不缺，韩舒苒是家教好但不是个圣人，关系亲近之后，别人跟她说八卦她也会跟对方分享八卦。两人的通话内容如果被媒体爆出去那分分钟能承包一个月的头条，两人的通话内容只有他们两才知道。 电话打得频繁，明明没有见面却好像拉进了关系，有点像是网友，网友迟迟不能面基，都是李正宰在推时间。 按着眉心上了车的郑宇盛坐进车里时正好听到兄弟在说，我这两天都打算戒酒了，真要喝等年后吧。他刚从酒局出来，喝得有点懵，头也疼，最近天天都是宿醉的状况，听兄弟这么说，还以为又谁找喝酒，被他推了，就问是谁。 “韩舒苒。” “韩舒苒？” 郑宇盛头不疼了，重新坐好，“你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没想法。”李正宰拒绝沟通，拍了下司机座位，示意对方开车。他也是才结束酒局顺路来接兄弟一起回家。 才不信这话的郑宇盛让他别来这套，“你最近是不是天天给她打电话，没想法你打什么电话，还是这个点。”这都快十二点了，孤男寡女凌晨十二点打电话，没点说法？ “哪有天天，我们都不是天天见面，你知道什么天天啊就天天。”李正宰不认。 郑宇盛坏笑，无视那个嘴硬的，问副驾驶的助理，“他是不是天天给韩舒苒打电话？” 助理跟着自家老板也很多年了，胆子很大，同样无视等他的老板，跟老板的兄弟八卦，“天天是没有，两天一通是有的，短信可能天天发。” “你活腻啦！”李正宰刚说完被兄弟按着脸推开，郑宇盛让助理继续，“两天一通都这个点？” 侧过身分享八卦的助理说，“韩PD现在好像昼伏夜出，后期快弄完了，他们加班加的很凶，这个点是他们的午饭时间。” 话音刚落，郑宇盛大笑的同时一把捂住兄弟要骂人的嘴，让助理不要怂，继续，看来最近发生了不少故事啊。助理完全不怂，助理讲得故事不要太精彩。 什么从一个月前自家老板就让他满世界找饭店，这一个月光是预约店家他都预约十来家了，但每一个预约都被取消了。 “为什么取消？” “哥又不乐意了呗，他跟韩PD说没时间。” “真没时间？” “当然是假的，我看是害羞。” 害羞的老板一脚踹在副驾驶上，那动静大的，郑宇盛都要笑疯了，还不忘手脚并用的控制住他，好让八卦助理继续，还有啥？ 还有老板这几天时不时就要掏出手机看一看，等电话还是等短信不知道。但助理在一个礼拜前去接老板参加活动，看老板手机没电了拿去充电时，没等三分钟，从洗手间出来的老板就满世界找手机，跟家里进贼一样紧张。 “哥以前也没那么在乎手机，你说对吧~” “太对了！继续继续！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已经没办法说了，死命挣扎的李正宰逃出生天扑向副驾驶准备杀人灭口。车里闹成一团，司机急忙叫着冷静，不要殃及他，开着车呢！ 车辆伴随着助理的哀嚎持续行驶，后半段助理就很老实了，等两位老板下车还给了个九十度大鞠躬，老板一号没搭理他，老板二号眼睛都快笑没了。 从地下停车场到进电梯上楼的过程中，郑宇盛扒着李正宰让他坦白从宽，坚决走抗拒路线的李正宰左顾而又言它，就是不说重点，怎么问都不说。 说出来太丢脸了，死都不说！ 李正宰不想跟任何人说他在犯蠢，同郑宇盛都不想说，已经说过一次了，还被取笑过，更不想说了。但郑宇盛是他躲得掉的人吗？必须不是啊。 此前没太关心，不知道也就不知道，现在有兴趣关心了，硬是挤进兄弟家的郑宇盛也不管什么宿醉的头疼，到兄弟家比自己家还自在，专门开了瓶酒，准备跟兄弟喝酒谈心，到底咋了？ “我们不合适，真不合适，哪哪都不合适。”李正宰灌了半瓶红酒后到底还是没憋住，他也很郁闷啊，也想抱怨，“不熟，聊作品，什么都能聊得来。熟了，聊作品，明显有差距，她纯然是导演的视角，我是演员的视角，我们聊不到一块儿去。” 半瓶红酒，郑宇盛就喝了两口，很是清醒，“聊别的呗，不用非要聊电影吧？” “作品，不是电影，那就是个艺术家。作品包含的范畴有电影、有摄影、有雕塑、有画作，甚至有草编的动物。”李正宰又是一口干了大半杯，“她都是创作者的视角，聊电影是导演的视角，聊摄影是摄影师的视角，雕塑就变成了雕塑家，画作就变成了画家，草编动物还能聊到什么几何之美，我都快听不懂了！我顶多是观众的视角，外行中的外行！” 拿着酒瓶给他倒酒的郑宇盛表示，“那你们也可以聊别的啊，总不能她除了这些都不感兴趣吧？” “她对什么都感兴趣，那是个只要你能讲出一个话题她都能跟你聊起来的人。”李正宰第一次在一个女人身上产生挫败感，“我跟她说半夜推着小车出来卖红薯的奶奶很辛苦，她说是啊，大家都很努力的在生活。” 郑宇盛不解，“这不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吗？” “平平常常的一段聊天之后，我拍了那个奶奶发给她。”李正宰摸出手机给他看聊天记录，他在深夜发给她一张照片，她在清晨也发给他一张照片。 前后两张照片的主旨都是努力生活的人们，李正宰发过去的卖红薯的奶奶是手机拍摄，光线暗淡，人影模糊，如果没有后一张照片的对比，其实也不算差，就是一张随手拍的照片。可韩舒苒回给他的那张照片，同样是手机拍的，光线依旧不怎么样，人像也是模糊的，可那张照片明显能看出来有构图，有想法，是在思考后，摄影师用镜头捕捉到的人间。 左右翻动照片的郑宇盛抓着手机不免感慨，“不愧是导演。”说完被兄弟瞪，又找补，“那人家是专业的么，你为什么要用短处去比她的长处，你也有长处啊。” “我的长处是什么？收藏酒吗？”李正宰说完更郁闷了，起身让他等着，去酒柜边上抱了三个盒子过来，放在桌上。 三个长条木盒挨个打开，一个盒子里放了六瓶红酒小样，一共十八瓶。 “我之前帮了她一个忙，说好约吃饭，但我当时真没空，就推后两天。隔天她就让剧组的一个摄影师帮忙给我送来这些，说是听说我喜欢酒，这是她收到的礼物，她不怎么懂那些，放在她那可惜了，就给我送来。”李正宰仰天长叹，“这个套组我见过，导演协会去年给一些特殊成员送的年礼，我在崔东勋导演那见过，他还挺宝贝的，说都是好酒。” 这话郑宇盛就真没理解了，“那又怎么了？” “我收到这份礼物的第二天，我们再打电话的时候，她就能给我反向科普各类红酒酿造差异带来的口感区别了。”李正宰都不知道应该郁闷还是应该佩服，“你以为她是专门为我查的对吧，我也这么想过，可人家就是好奇没接触过的领域，随手查的，随便看的。” “一天而已，仅仅过了一天。”李正宰竖起食指怼到兄弟眼前，差点给兄弟弄成斗鸡眼，再同兄弟讲，世上真的有天才，让他们这些普通人自惭形秽，“一天之前还不懂酒的人，一天之后就能跟我侃侃而谈，我能跟她聊什么是我擅长而她不懂的？她懂一件事只需要一天！” “一天都不算，她还得忙后期，得睡觉，得吃饭，得做很多事，可能就花了一个小时都说不定！”李正宰都无奈了，“你说，你自己说，我们合适吗？合适什么，合适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还是我在她面前展现人类智商的下限？” 郑宇盛.....试图挣扎，“谈恋爱又不看智商。” “人家情商比你高。”李正宰倒回椅子上，摸着酒盒的边缘，唇边不自觉溢出笑意，“知道有个词叫如沐春风吧，跟她当朋友是最舒服的，但....”仅限于朋友。 摸了摸鼻子的郑宇盛感觉事情麻烦了，可是吧，“那你们成天打电话在说什么？” 什么都说啊，说八卦，说没事，说再这么聊下去，李正宰自知迟早有一天他会忍不住，他这不是努力再忍吗！干嘛来招他！他忍得都快憋出内伤了！ 这场夜谈没谈出什么结果来，郑宇盛不再打听这件事大概是个结果，恋爱什么的归根到底要兄弟自己想开。李正宰想不开，他如今在最好的年纪，事业有成，钱财不缺，怎么就那么倒霉碰到了韩舒苒？为什么世上会有没缺点的人？这合理吗？又不是拍电影！ 电影在年后彻底做完后期，拖了一整个新年都没见到面的李正宰，让韩舒苒想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年前，艺人忙，导演也忙，约不到，可以理解。新年都过去了，过完年你还是忙得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你不如直接说你不想吃不就完了吗？ 前一个多月，韩舒苒被拖着不见面时没太多想法，确实很忙么，她自己也挺忙的。搞后期日夜颠倒又弄得很没精神，也不是很想喝酒，改天就改天。一个月都过去了，祝福新年快乐的短信都互相发过了，还说改天，这人该不会是在躲着她吧？ 可躲着她不见面又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他们电话联系已经频繁到变成每天了，短信发的更多，她都已经知道艺人新年苦逼的只能跟家人吃一顿团圆饭，其他时间父母都不给他回家，怕祭祖的活动被围观太折腾。 他们都已经熟到这个地步了，祖上三代都快互通姓名了，哪怕就是网友也该到了能面基的进展，为啥就是不见面？你又不是个见光死？ 距离上次见面的一个半月后，新年已过，电影后期也都弄完，韩舒苒彻底闲下来，在跟李正宰通话时，随口问要不要出来喝一杯，我还欠你顿饭呢。对方没说不行，对方说的是，你蝴蝶准备好了吗？ 蝴蝶，韩舒苒还没编。提起蝴蝶，代表对方不想约。一个不想跟她见面的人，每天给她打电话，短信接连不断，晨起给她发太阳，午餐给她拍街景，傍晚有夕阳和火烧云，下雨天还提醒她带伞。 韩舒苒不能理解，根本理解不了。李正宰该不会想跟她网恋吧？不对，这应该叫....电恋？电话恋爱？他们又不是异地！他们连恋人都还不是呢！ 作为一个首尔出生、首尔长大的首尔姑娘，韩舒苒整个新年都在首尔，没有回乡祭祖这回事。她在大年初二听到李正宰跟她讲自从他红了之后过年祭祖爸妈都不带他的悲惨故事，很自然的说，你要是一个人我们就一起吃饭，结果同样在首尔的男人跟她说什么蝴蝶，大冬天我从哪给你搞蝴蝶？草编也得先有草啊！ 大家电话都联系的那么频繁了，你发来的短信我不说看十条回十条，你发十条来，我至少回个八条，难道我表现的不够明显吗？就这你还跟我网恋？搞毛啊！ 凌晨两点为了见她，给她面子答应见学长的演员摆明了对她有好感，韩舒苒敢肯定自己没有会错意。她不排斥那样的好感，她发出了我们可以相处看看的讯号，对方也接收到了她的讯号，所以他们开始频繁的联系。 如此频繁的联系下，大家很聊得来，追求者能时常把自己逗笑，韩舒苒想见面了，毕竟不是真的网恋，既然灵魂上能沟通，就见面再看看感觉啊，就算是网恋也得有奔现这步吧？那人躲着算怎么回事？我误会了吗？ 韩舒苒搞不明白，韩舒苒不打算猜，韩舒苒要正面突破。 “我最近买到一个很漂亮的蝴蝶标本，你想看吗？”你要跟我见面吗？韩舒苒问。 电话里的男人安静片刻后，微叹一声，“我请你吃饭吧。” “好啊，明天？” “晚餐？地址我发你。” “行。” 明天变成今天，时隔两个月后，晚上六点，韩舒苒提前十分钟到了约定的地点。那是一家不算多高档也不是什么苍蝇馆子的日料店，店面没啥特别的，被服务生带着进包间的路上也没啥特别的，包间门拉开稍微特别了一点，李正宰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听到拉门声的李正宰慢半拍起身，说了句，“来了？” 发现他也早到了的韩舒苒含笑点头，“好久不见。” 昨晚就通了电话，今早又通了电话，中午还通了电话的两人，在电话里熟得什么都能聊，见了面反倒跟以前没见过的网友初次面基一样，有点陌生呢。 韩舒苒对李正宰的打扮挺陌生的，她在半个月前，每天在剪辑室内看到这张脸，每天至少跟这张脸面对面四个小时，甚至于以上。隔着屏幕见面时，屏幕里的李正宰是个混混，还是个人品有瑕疵，装扮也不怎么样的混混。 见面了，坐在对面的李正宰，是个帅气的男人。休闲装，有一点点拘束，没有刻意打扮也很帅气的男人。 李正宰对韩舒苒没有太多的陌生感，他们几个小时前才通过电话，怎么可能陌生。韩舒苒就是还是韩舒苒，也没有刻意打扮，之前在片场时就这么打扮的韩舒苒，文青。 稍微打扮了一下的韩舒苒在工作中是不穿裙子的，今天穿了毛衣裙，特地在胸前挂了一条蝴蝶吊坠，手腕上挂着蝴蝶手链，连耳坠都是蝴蝶模样的，专门挑的这身搭配这么能说没打扮呢。 李正宰当自己瞎，文青喜欢蝴蝶饰品多正常啊，肯定没有其他含义。 故意用挂着蝴蝶手链的手去拿菜单的韩舒苒，故意用那只手拿着茶壶给眼瞎的人倒茶，故意用那只手问眼瞎的人要烟，故意用那只手夹着烟，故意用那只手以别扭的姿势拿过烟灰缸放在两人面前，有本事你就一直当盲人。 李正宰.....转向服务生，“我们等下在点餐。” 服务生出门，韩舒苒合上菜单，看向蝴蝶先生，她需要一个解释。 浅浅吸了口气的李正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从盘腿坐变跪坐，老老实实冲蝴蝶小姐低头，“非常抱歉。” 韩舒苒定定的看了他了一会儿，看着被黏在蛛网上奋力想要逃离却怎么都飞不走的蝴蝶，认命后的颓然，笑了。 如有实质的目光让李正宰感觉要凉时候，听到一声浅笑，和一句，“我接受了。” 茫然抬头的李正宰望着撞入眼帘的笑脸，也不知为何，顾虑都不见了，留下的只有，“我的蝴蝶呢？”看她愣住，大笑。 笑声在包间里回荡，此前飘散在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尴尬好似就这么消失了，韩舒苒也笑了，笑着从包里给他掏蝴蝶。冬天没有草编的蝴蝶，冬天有纸折的蝴蝶。 韩舒苒掏出一个玻璃罐，原本是装水果糖的罐子，现在里面装的是用印有桃花的纸叠出来的蝴蝶。这比草编的漂亮，蝴蝶的翅膀能看到桃花清晰的花样，纸张也是粉粉的。 看着玻璃罐的李正宰好奇，“里面有多少只？” “没数过，中午跟你打电话的时候顺手叠的。”韩舒苒按着盖子，“要倒出来数数吗？” 那倒是不用，李正宰伸手要拿罐子，再度好奇，“你到底有什么不会的？” “不会网恋。”韩舒苒笑睨了他一眼，“明明是同城还非得异地，也不太能接受。” 李正宰抿唇压下笑意，轻咳一声，“那什么都不会的男朋友能接受吗？” “有点困难。”韩舒苒假模假样的做苦恼装，“什么都不会，怕不是个傻子。” 傻子笑出声来，韩舒苒也跟着笑，两人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就傻笑。傻乎乎的家伙们总算还能想起来他们是来吃饭的，服务生再度被召唤，这次就真正是点单了。 在酒水的问题上，李正宰征询韩舒苒的意见，后者不太想喝，前者就点了椰汁。两个成年男女约晚饭，却凑在一起喝儿童饮料，还一起研究蝴蝶要怎么叠。 这个手工折纸课程也不知道是怎么开起来的，饭菜还没上，椰汁一人一杯，坐在对面的男人还是很会的，借着倒椰汁的动作坐到女人身边去了，然后就一起研究，如何用桌上的餐巾纸叠蝴蝶。一个教，一个学。 老师是个好老师，教学方式走鼓励派，只要作对了都夸，哪怕只是把一张纸对叠，明明餐巾纸本来就有对叠的折痕，她也能夸学生做得好。学生确实做得不错，并非手残党，智商和动手能力都没问题，第一只蝴蝶还有些别扭，第二只就大有进步，到第三只已经可以出师了。 韩舒苒把自己叠的那只和学生叠的第三只放在一起，让他看，“学会一件事很简单，喜欢就什么都学得会。” 李正宰用食指轻轻碰了碰她的那只蝴蝶的翅膀，“确实不难。” 很多事本来就不难，心有畏惧才觉得难。本来就什么都能聊的一对，电话里可以天南海北的聊，见了面自然也不会冷场。聊天的过程中，李正宰试探着问起韩舒苒，昨天电话里说的蝴蝶标本是在哪买的。韩舒苒很是自然的说是一家古董店，在汉江公园附近。 “那吃完饭要不要去逛逛？” “好啊~” 饭吃完了，公园也逛了，网恋奔现了，什么好像都顺起来了。 守在家里等消息的郑宇盛从李正宰出门就开始等，兄弟五点出门，那对约的是六点。他估摸着要是成不了，最多六点半，兄弟的电话就来了，他已经准备好了酒，跟兄弟一醉方休。失恋么，一醉解千愁。 六点半，郑宇盛没接到电话，他泡了碗面，边看电视边蹲守手机。七点，电话还没来，郑宇盛感觉有戏，想着要不要给兄弟发条短信确定一下，又怕打扰，忍住了。 八点，还是没动静。郑宇盛想着成了，浑身轻松的把准备好的烧酒放回冰箱，去目前没人的兄弟家酒柜拿香槟再回家。解愁需要烧酒，庆祝就得香槟了。 等了一晚上的郑宇盛在十点半左右等来了大门密码被按下的响动，立刻从沙发上蹦起来要往门厅冲，跑出去没两步又回头去拿香槟，再跑，又是两步就回头去冰箱把烧酒摸出来，以防万一啊！ 进门的人此时已经到了客厅，就站在客厅的郑宇盛左手烧酒、右手香槟，同时举起朝向他，“喝哪个？” “右边~” “艹！我就说！成了！” 右手的香槟伴随着一声愉悦的轻响被打开，开启庆祝模式的郑宇盛又变成了八卦兄弟恋爱的讨厌鬼，赶紧讲讲，怎么成的？ 李正宰给他展示带回来的蝴蝶，不止有罐子里的桃花蝴蝶，还有日料餐厅餐巾纸叠的青竹蝴蝶，跟兄弟炫耀，“我现在会叠蝴蝶了哦~” 不是很懂他什么意思的郑宇盛笑得却很开心，“那你要好好织张网，小心蝴蝶飞走。” 抿唇笑开的李正宰捏着蝴蝶的翅膀在空中飞舞，“我好像更想跟她一起飞。” “这么特别？” “很特别。” 李正宰很久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韩舒苒像另一个你，跟她在一起很舒服。” “我仿佛听见你在夸我。”郑宇盛很满意，“我在你心目中是天才吗？” 一个白眼翻过去的李正宰转瞬又笑开，“你会喜欢她的，过两天我们一起吃饭，你什么时候有空？” 郑宇盛微愣，“你们关系确定了吗？” “没。” “那吃什么饭？” “关系不确定就不能吃饭？” 李正宰笑看他，“哪怕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也会喜欢她的，你一定会喜欢这个新朋友。” 怀疑他处在情人眼里出西施阶段的郑宇盛不太信，“我女性朋友很少的，屈指可数。” “我女性朋友也不多啊。” “你们算什么朋友。” “我又不是见到她第一眼就想做点什么。” 话是这么说啦，郑宇盛还是不太信，“你确定你们关系还没定就介绍我们认识？万一要是不成，会尴尬的，以后可能会合作呢。” 李正宰意外的有自信，因为，“你讨厌蝴蝶吗？” “什么意思？” “没人会讨厌蝴蝶。” 那是个会叠蝴蝶的姑娘，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她。——李正宰：，，. 第69章 第六章 哪怕自家兄弟拍着胸脯保证韩舒苒非常之特别, 郑宇盛对于在那两人关系没定下来之前就跟对方有来往还是有点顾虑，怕成不了，以后真的会尴尬。 为此，哪怕李正宰约了两三次见面, 郑宇盛都没答应。结果, 有人拜托他帮忙约韩舒苒见一面。 “你怎么不去找正宰？” “他不同意啊, 不然我找你干嘛。” 李秉宪说起来都想笑，近些年他很少碰到约个新人导演约不出来的事，真发生了，感官挺奇妙的, “她手上有个很有意思的本子在找演员, 我这边有个很合适的女演员，约她一起聊聊看能不能合作。见面的时候聊得挺开心的，我以为都成了, 买单时她却坚决要跟我AA, 这摆明就是没成啊。” “第一次见，没成其实也不算什么，聊合作么，你来我玩个三、五次都很正常, 可她约不出来了, 找谁都约不出来。我找过李正宰, 他直接跟我说不行, 这不就来找你了么。” 不太想搭这座桥的郑宇盛婉拒道, “李正宰都约不出来, 我怎么就行了？再者说，她那边都拒绝了，你还非得见她干嘛, 这次合作不成就下次啊。” “我是开经纪公司的，一个女演员不行就换个女演员好了，本子好，真的好，我是真心想合作。”李秉宪也没绕圈子，说得很实在，“我是想见面聊聊，她是不满意女演员还是不满意我，这次没办法合作也就算了，就怕里面有误会，以后都合作不了。我跟你说，那本子极其有意思，韩舒苒以后大有可为。” 郑宇盛被他说得有点好奇剧本的内容，但还是不想掺和，“正宰跟她关系那么好都拒绝了，我都不认识她，哪来的面子。” “李正宰跟她关系好？多好？” “.....你什么意思？” 李秉宪一乐，换手接电话，“别管我什么意思，你先解释一下他们关系多好？” “不是，你为什么来找我啊？”郑宇盛不接茬，他好像暴露了什么。 笑出声的李秉宪让他别来这套，“我找李正宰是他们之前合作过，除了他，我还找过全智贤，找过金惠绣，都没答应。找上你是听说她有兴趣找你客串，想在你们约见的时候带上我。我可是什么都说了，该你了，李正宰跟她什么关系？” “演员圈找不到人你找导演圈的啊，赶来来找我，我都没听说什么她想找我客串，你哪听来的？”郑宇盛不认。 李秉宪来了兴趣，“你这话就是不能公开的关系了？暧昧啊？还是在一起了？”没听到他回，笑得更开心了，“装什么傻啊，她是新人，我要是也找个新人导演，双方未必认识，业内跟她关系好的导演都是她的前辈。我想合作找她的前辈搭桥，万一被误会是用前辈压着她见面，那还聊什么合作不结仇就不错了。” 装傻到底的郑宇盛就硬装，“反正我不行，你换人。” 演员们在聊换人，导演和制作人也在聊换人。 “郑宇盛又怎么了？”出山给学妹当制作人的李在镕疑惑，“你们见过觉得不合适？” 摇头表示没见过的韩舒苒说，“好像不太好约，大概没缘分。” “你约了？”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的季节，枯竭的灵感终于冒头，韩舒苒写了个新本子，长篇。比起另一位学长坎坷的项目筹备之路，韩舒苒的职业道路一贯很顺，她带着本子去找李在镕，本来是找老师确定下剧本走向是不是太黑暗要不要改得阳光点，李在镕看过后却觉得剧本非常棒，完全没有修改的必要，顺手就把项目给搭起来了，就签在他的公司，他当制作人，投资也是他找。 新上任的制作人最近除了忙剧组搭建就是在劝说不知为啥老是想改剧本的导演，为了转移韩舒苒的注意力，还提前把选演员的事放在前面，让导演别折腾剧本了去找演员吧。 创作剧本的韩舒苒觉得制作人乱来，她是想找人商量剧本走向，怎么就立项了？就算立项也没有那么快就选演员的，还是从边边角角选，说什么主演很重要，先把一些边角料给选了，郑宇盛就是边角料之一。 如果剧本不改，那郑宇盛在整部电影里的戏份加起来也就三分钟，就是个客串，李在镕还打算白嫖呢，忽悠韩舒苒说什么，郑宇盛很好忽悠，本子好他出白工客串一点问题都没有。 一心想改剧本的韩舒苒压根就不乐意选演员，被学长按头选，勉强答应先跟郑宇盛见一面再说。恰好李正宰一直说要给她介绍郑宇盛，那就见啊。 见不到，没缘分，那位长期没空。 起初说了几次要见面的李正宰最近都不说了，韩舒苒就默认双方没缘分，那还见个啥。关键是，这项目进度太奇怪，本子还没定案呢，选什么演员啊！ 导演们聊演员的选择也就那么两句，他们更多实在掰扯剧本到底要不要改。 “我不是要拦着你改剧本，可你改完之后故事的走向整个就不对了，本来好好的能冲出国的作品，走上威尼斯的红毯也不是不可能。你这么一改，百想会欢迎你，大钟搞不好也会喜欢，政治正确么，但青龙都未必看得上，你说说你改的都是什么？” 已经看过三版剧本的李在镕坚定的认为第一版就是最好的，还很坚信小姑娘脑袋坏了，“看过你三版剧本的少说有十来人吧？你出去问问，谁支持你后面改出来的两版，都喜欢第一版，初稿就是最好的，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讲不出来自己有哪不满意但就是不想拍的第一版的韩舒苒开启摆烂模式，“我就觉得第一版不好。” “不好也是你写的！亲生的孩子还嫌人家长得丑，就你干得出来。”李在镕都替第一版剧本委屈，“别折腾了，就拍第一版。我是制作人，我说了算。” “我还没签约呢，你怎么就是制作人了。”韩舒苒拒绝。 李在镕一个眼刀杀过去，“你敢不签！” 韩舒苒.....先苟着吧。 两位导演关于剧本的沟通失败，两位演员关于导演的沟通也失败了。 郑宇盛挂了李秉宪的电话后，迅速呼叫兄弟，我好像说漏嘴了。李正宰没太在意，说漏了就说漏了呗，也不是什么大事。 “找你客串是什么意思？没听她说啊。”李正宰更好奇这个。 同样没听说过的郑宇盛好奇的是另一件事，“你看过那个剧本吗？李秉宪说很有意思。” 李正宰迟疑半秒，“你想看？” “不能看？”郑宇盛不解。 看当然是可以看，就是需要大量的时间，得六、七个小时。 “为什么要那么久？超长篇？” “前后有四版，第四版她昨天才修完。” “那我看第四版不就行了吗？” 李正宰说不行，别的剧本只要看最终修订版就行，这个本子不行，因为四个版本基本是四个不同的故事，剥皮拆骨架构都换了，压根不能说是修改后的剧本，根本是重写。 这话说得郑宇盛更好奇了，驱车赶往兄弟家，点了外卖准备长期战斗。 从下午三点多一直战斗到快十一点的郑宇盛用了近八个小时看完四个本子，看完后一脸迷茫，扭头去找兄弟咨询，你女朋友到底想拍个什么样的作品？ “还不是女朋友呢。”李正宰让他别乱说。 郑宇盛摆手表示不重要，“四个本子完全不一样，题材从第一稿的惊悚硬是扭转成第四稿的温馨母女情，还有一个喜剧的版本，韩舒苒是个多面手啊，才华确实棒，可她为什么会写出差距那么大的本子？” 同一时间，路边的布帐马车里，韩舒苒压根就不理解，为什么所有人都支持第一版，你们这帮搞艺术的就不能大众一点吗？哪怕不喜欢温馨母女情，喜剧的版本也行啊，这本子拍出来肯定好卖，搞艺术是没未来的！能穷得当裤子！信我！ 导演对面的坐着一位搞艺术的女演员，女演员堵上门想合作。 “我整个项目的制作费都不超过十亿，哪有钱请一位影后加盟？”韩舒苒让姐姐放过她，“您又是从哪看到剧本的？”为什么这帮人都能跳过导演看到剧本，她剧本是不是满世界的人都看过了？ 从李秉宪那拿到剧本的金惠绣，今天本来还有拍摄，收工后左思右想没忍住，从片场连夜回首尔，在导演家门口堵到的人，把人拉倒小区外喝一杯，成不成的先聊聊么。 姐姐给妹妹倒酒，没把自己当影后，就把自己当演员来着，演员跟导演说，“钱不钱的之后聊，你有没有兴趣先听听我的故事？” 韩舒苒不想听，韩舒苒一口闷掉烧酒，叹息着伸手示意，请。 女演员给导演讲了个跟第一版也是她拿到的那一版剧本内核极为相似的母女故事，故事中的母亲把女儿当摇钱树，女儿自小就成了童星站在摄像机前坐在能当她爷爷的男人身边，给母亲赚一笔又一笔的赌资。母亲贪得无厌，女儿时刻都活在地狱里。 这故事听到一半韩舒苒就来了火，硬压着继续听，听到那个妈又欠了一大笔赌债以死相逼让女儿还债，女儿还打算真给她还，忍不住了。 “学姐，您好歹是我们学校的硕士，文凭不是买来的吧？”韩舒苒都无奈了，“伯母也太....您可以断绝关系啊！” 女演员故事里的母亲就是她的亲生母亲，作为女儿，金惠绣举杯喝下辛辣的酒液，能说的只有，“我想加入你的项目，行吗？” 特别想说不行的韩舒苒望着她的眼睛说不出口，又闷了一口酒，一声长叹，“我大概知道你看的是那一版剧本，我的剧本现在有四稿，你要不要跟我回去看看剧本，看完了，你再决定要不要加入。最终会拍哪一个版本，我还没想好。” 导演带着女演员回了家，另外三版的剧本在茶几上一字排开，等着女演员翻阅，导演则是去了阳台，发呆。 作为创作出四个剧本的人，韩舒苒自己都说不好她最喜欢哪个，但她可以笃定的告诉所有人，她最讨厌第一版。哪怕所有的创作者都天然热爱自己的作品，可她就是讨厌第一版，讨厌到根本不想把它拍出来。 那为什么要写呢？因为灵感突如其来，山呼海啸奔涌而来，她抑制不住。 关于第一版剧本的灵感出现的很突兀也很灵异，源于一个碎片化的梦。是美梦还是噩梦不清楚，醒来后的韩舒苒只记得一些零星的画面，那些画面成为她指尖的故事，一个根本不由她掌控的故事。 用个再灵异点的形容，当韩舒苒的手搭在键盘上敲下第一个字符，此后发生的一切根本不是她在创作，而是某些妖魔附身于她，让她把地狱重现人间。 从进入书房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敲下第一个字符，一直到最后一个句点结束，韩舒苒都是无知无觉的，她花了近乎一天一夜，没吃没喝没睡，唇瓣因干渴都起了皮，却感受不到饥渴，感受不到疲惫，只剩麻木。 那个剧本写的是两对母女，一个家庭。 衔接两对母女的是上有妈妈下有女儿的角色，王锦玉。她的人生在母亲的视角里是走歪了路，在女儿的视角里是一场灾难。 王锦玉的父母都是科学家，还是早年公派出国最后留在美帝的科学家。他们之所以留下一方面是个人待遇，另一方面是这里的研究是最前沿的，说自私也行，说为祖国奉献也不是不行。毕竟后来他们带着科研成果回国了，受到过国家嘉奖，老黄历就不值得谈了。 那对夫妻回国的理由之一是独子英年早逝，想要落叶归根。王锦玉的人生自哥哥离开后就大变模样，她本来就是个受父母宠爱的老来女，母亲怀上她时已经年近四十，要不是医生顾虑孕妇身体不建议打，她很可能不会出生。她出生时哥哥已经上大学了，天之骄子，众**赞，父母的骄傲。 前途一片大好的哥哥死于一场车祸，那年王锦玉七岁，跟着父母和哥哥的骨灰回了国。 回国后，母亲收起了她的公主裙，剪掉了她的长发，所有的玩具都变成书本。母亲，想重新找回让她骄傲的孩子。可惜的是同一组基因诞生的后代天差地远，母亲的大儿子是个天才，16岁就进了斯坦福，20岁进了研究所，如果不出意外他会成为所有人仰望的存在。 不同于兄长，王锦玉很平凡，如所有普通的孩子一样，没有超高的智商也算不上笨，只是普通而已。可对她的母亲而言，普通就是原罪，因为她不普通的儿子离开了她，还是为了保护这个普通的女儿，丧生在车祸里。 王锦玉自小就听母亲一遍又一遍的跟她重复，如果不是你哥想要个妹妹就不会有你，如果不是你闹着你哥去买冰淇淋，我儿子就不会死。你欠你哥的，你得学，你要把他应得的偿还给他。 学呆了、学傻了、学木了的王锦玉，拼尽全力也不能让母亲满意，母亲厌恶她的愚笨。16岁，她吞了一瓶安眠药，因为她跳级参加高考的成绩很烂。考完当天，她就想结束地狱般的人生。 人间舍不得她，医生救回了她，心理医生跟着入场，母亲好似被吓到了，不再逼她了。她的人生好像顺遂一些了，可以重新读高中，重新做个在普通的孩子里绝对会被敬仰为学霸的人生。 再次高考考进了好大学的王锦玉本该拥有顺遂的人生，可惜母亲不满意她的学校，恰好母亲高升，少有的动用特权把她送进了满是天才的学校里。王锦玉无力也不敢反抗，她从未反抗过母亲，直到她有了喜欢的男孩子。 男孩子是母亲最看不上的那种人，学艺术的，隔壁学校的摄影系。那是个笑起来会有酒窝，如太阳般温暖的男孩子。男孩让王锦玉的人生首次有了色彩，有了学习之外的事，也是她首次反抗母亲，嫁给她的爱情。 最初的最初，爱情永远是甜蜜的；最终的最终，无非是人心易变。 从男孩变成男人，从学艺术的学生到伪造艺术品的商人，人心变化太快，社会这个大熔炉炼化了一切纯真美好的食物，最终只留灰烬。 那个人走了，王锦玉的心也死了，母亲无休无止的嘲讽让她再度病发。这次不是人间留住了她，而是她两岁的女儿救下她。 两岁的孩子话都说不明白，却能按照急救电话的指示给她做急救，拉回她一条命。 此时，王锦玉变成了母亲，她发现了女儿的天赋。她的女儿同她的哥哥一样，是一个天才，他们的天赋自小就展露人前。 王锦玉不想成为母亲的，母亲是世间一切恶的化身，母亲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嘴上说得我为你好。可她好像不知不觉就变成了母亲，她不是故意的，是女儿太聪明了，不论她教她什么，她都能一学就会，女儿太聪明了，她是为她好啊。那样的天赋要是浪费了，岂不是罪人！ 王锦玉没有变成自己的母亲，她变成了另一种母亲，努力跟自己的母亲不一样。她不需要跟女儿说你得认真学习，你不能玩乐，你跟别人不一样，这些不用她说，已经升级成外婆的母亲会说。外婆会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外孙女，你妈活着就是为了你，你不能让她失望。 当女儿的从来没有让妈妈失望过，她是远近驰名的天才，报纸、媒体，无数人采访她，采访他们一家如何教育一位天才。小天才十岁就有了梦想，她要发明一种药能治愈妈妈。 小天才的妈妈每天都在和病魔抗争，住在医院里，从来不笑，只有在她获得了奖状，考了第一名，跳级、跳级再跳级时，才会露出浅浅的笑意。小天才的妈妈会流着泪抱着她问她会不会太辛苦，小天才从来不说辛苦，她不喜欢妈妈哭，她害怕妈妈哭，她愿意参加一场又一场的比赛让妈妈笑。 所有的小孩子都会长大，天才既然是天才就没那么好骗，十一岁就被特招入大学的小天才逐渐发现来自外婆和妈妈的骗局。她开始尝试反抗，她拒绝做一个木偶。她的反抗成功了，成功的后果是妈妈割断了手腕，鲜血喷溅而出，她拼命用手堵住，堵不住，能堵住的只有向往自由的心。 向往天空的鸟儿被折断了翅膀，小天才变成了大天才，妈妈的病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大天才一般都是上了新闻；坏的时候，不过是做女儿的说一句，我收到了国外研究所的邀请要出差两天。 鸟儿本能的向往天空，即便她已经无法飞翔。天才从来都是见微知著，她看到了无边的地狱，她很确定自己挣脱不了，她更确定，如何结束这场地狱。 地狱结束于女儿把美帝研究所的聘书‘意外’落在家里，妈妈发现了，算准女儿回家的时间，吞了药。 女儿站在家门口，就那么站着，就那么等着，就那么看着。看着一墙之隔，地狱崩塌。 外婆？早已离开。正是外婆的离开让孙女确定了，她得结束这场地狱的轮回。 这就是韩舒苒写出的第一版的剧本，是所有看过剧本的人都能从平静无波的字里行间感受到阴冷的寒气席卷全身的故事。故事名为，《母爱》。 修改后的三个剧本，有情亲版的《母女》，有合家欢版本的《我爱你，妈妈》还有喜剧版的《妈，你别闹！》。不管哪一个本子，拍都是能拍的，但不管哪一个本子，在看过四个版本故事的人评价里，都比不上第一版。 李在镕说，第一版才是艺术，才是值得出现在大荧幕上的作品；奉俊昊说，第一版透着鬼气，潜藏在人性深处的鬼，运作的好，一定会从三大捧回一座奖杯。 父母之爱和以爱之名的伤害是所有文化都能理解的，这是标准的没有文化壁垒的作品，也是标准的能在艺术片领域斩获大奖的作品，只要好好拍，好好运作。 所有看过四版剧本的人都对韩舒苒说，你得拍第一版。他们甚至说，第一版会成为你的东风，让你乘风而起，扶摇直上。 写出这四个本子的韩舒苒最厌恶第一版，不明原因，讲不出缘由，她就是厌恶，生理性的恶心。写完这个剧本时，她一天一夜滴水未进，明明应该感觉到渴感觉到饿，可她第一时间冲向卫生间，抱着马桶干呕，什么都吐不出来，什么都吐出来了，吐出了凝结的血块，让她挣扎着打电话叫急救，偏偏医生检查后直说是过度疲劳。 韩舒苒没有跟任何人说‘恶鬼附体’后发生的一切，她想把‘恶鬼’创造的产物删掉、烧掉、藏起来，怎么都好。但她偏偏是个导演，偏偏有绝佳的审美眼光，偏偏认同所有人说得，这是个非常棒的本子。 创作者厌恶自己的造物，创作者却不忍心毁了自己的造物。韩舒苒到底没忍住，她带着剧本去找了李在镕，此后发生的一切，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如同她控制不了被恶鬼附身的自己，创造一场地狱。 窗外蒙蒙亮起，金惠绣看完了另外三个剧本，她还得赶回去拍摄，走前她跟导演说，如果你要拍第一版，一定要考虑我。 “你要演谁？”韩舒苒一直没问。 金惠绣沉默片刻，垂眉低语，“那个没有名字的女孩，那个站在楼道里，亲手剪短她和母亲脐带的女孩。我无法成为她，我想试试看在镜头前，我有没有机会成为她。” 含着烟趴在窗台上的屋主望着还未落山的月亮疑惑，天都亮了，月亮为什么还在，太阳什么时候才会出来呢，“那个角色就几场戏，她是成年后的女儿，你顶多算客串，那么小的角色你能来客串是我的荣幸。” 倚着门框的金惠绣透过她的肩头看向白天的月亮，有那么一刹那，她很好奇，“如果那个女孩有名字，她叫什么？” 韩舒苒。 韩舒苒夹走唇边的烟，侧身转向金惠绣，“金惠绣如何？” 晨光大亮，月亮，落山了。 霞光遍布，太阳高升，新的一天，新的世界都到来了。 韩舒苒在新的一天见到了郑宇盛，其实已经是晚上了，她白天补觉来着，熬了一夜呢。 初次见面，双方的印象都很好。郑宇盛对韩舒苒的印象无限好，光冲那四个剧本尤其是第一版的剧本就非常好了，见到了人，聊得很愉快，观感就更好了。 为此，郑宇盛就直接问了，“我听说你想找我客串，是第一版剧本里哥哥的角色吗？” “对，在镕前辈推荐的。”韩舒苒笑着调侃，“前辈说，剧本好你愿意出白工。” 微愣片刻的郑宇盛大笑，笑完表示，“白工不太行，车马费好歹要给一些。” 韩舒苒也是愣了一下后大笑出声，同时保证，“车马费一定给！” 三人组愉快的晚餐时间结束，韩舒苒还有事先走，李正宰送她出门，再回包间去跟兄弟炫耀，我怎么说来着，没人会讨厌韩舒苒的。 郑宇盛认同韩舒苒是个很不错的人，问题是，“你们俩真的能成吗？” 表情微僵的李正宰动了下肩膀，不答反问，“你觉得成不了吗？” 不是想唱衰兄弟，单纯是想劝兄弟回头是岸，郑宇盛犹豫着要怎么说，“我觉得吧....当朋友挺好的。”看他拉着脸，干咳一声，给兄弟倒酒，探听，“你们这段时间相处的怎么样？” 李正宰想说他们这段时间相处的很好，确实也很好。跟韩舒苒相处非常舒服，这点已经强调八百次了。他从没有跟女孩子相处那么舒服过，他说什么对方都能接上，他想什么对方好像都知道，他感觉他们就是心有灵犀、天生一对。 “但是？”郑宇盛表示这种话后面都跟着但是。 不想说但是的李正宰干了杯中的酒，还是说了但是，“我们好像隔了一层，就是....”他也不要怎么说，很古怪，“她好像在迁就我。” “迁就你？” “类似你犯蠢时我迁就你。” “呀。” 郑宇盛刚要怼他，就听到他幽幽叹了口气，就改成给他倒酒，挺可怜的，别怼了。 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可怜的李正宰只感觉到了他的矫情，“我好像变成了一个小姑娘，还是有神经敏感纤细的那种小姑娘。我能感受到她对我有好感，那很明显，但.....” “哪明显？”郑宇盛打断他，“我没看出来啊，你别自己脑补再把自己坑了。” 白了他一眼的李正宰掏手机给他看证据，证据数以百计，全是抓拍，全是韩PD的作品，全是他为主角的照片。韩舒苒表达好感是很明显的，完全不装，给她一个镜头，她就能用镜头给李正宰写一封厚厚的情书。 翻动相册的郑宇盛还真无法当着那么多证据的面说什么‘脑补’，证据太多也太实在。拍摄那些证据的韩舒苒是个什么状态他不能肯定，被拍的兄弟眼底都要溢出来的情愫让他无话可说，一如对方说得，那太明显了。 扣上手机点了烟的郑宇盛回忆走掉的女人还在时的状态，不管怎么想都看不出来她把自家兄弟当恋人。他们的互动算不上亲密，他们的对话也只是关系亲密的朋友能说得笑叹，最凸显的证据是，韩舒苒对李正宰的态度和对他的态度很一致，没差别。 如果韩舒苒对自家兄弟有想法，那多少会有些差别吧？ 李正宰没抽烟，在喝酒，一杯接一杯，好让自己冷静一点，“我特别想说是我想太多，我想找各种证据证明我想太多，我也有一堆证据可以证明确实是我想太多。她对我有好感，我们就差临门一脚，我如果明天抱着一束花去跟她告白，那我们就是一日。” “可我....”李正宰望向郑宇盛，“我觉得她喜欢的不是我，是喜欢她的我，你懂吗？” 郑宇盛不懂，“只看照片我觉得她对你是喜欢的。” “这就是问题所在，她喜欢我的喜欢。”李正宰叹气，“就像我们回忆初恋，让我们怀念的不是那个人，而是热烈的爱着她的我自己。她喜欢的，是喜欢她的李正宰，她的镜头捕捉到的是我的恋慕不是她的。” ‘咦~’了一声的郑宇盛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直男对矫情过敏，对兄弟也有点鄙视，“要这么说，那你就告白啊，把关系定下来，人到手其他再谈。反正她也喜欢你，不管喜欢你什么都是喜欢你，有什么不好的。” 换个人，李正宰认为这个方法很好，简直完美，先到手再说，可那个人是韩舒苒的话，“我如果都没办法确定她喜欢我就跟她告白，那代表我们一定会分手，或迟或早一定会分。” 郑宇盛皱眉，“要不你们还是做朋友吧，她这次的新作品不出意外有很大的概率冲三大，等她走上那边的红毯再回国，你们要是分手了，问题就大了。”说着还懊恼，“都怪我说漏了嘴，不然谁都不知道，分手也就分手，就怕大家都知道，分手就得选边站。” 在乎的不是选边站，李正宰在乎，“我怕我没理由再见她。” “那你想怎么样？” “再等等。” 韩舒苒不想等了，她自觉暧昧的时间够长了，这眼瞅着又是三个月过去，之前搞网恋的家伙现在又搞幺蛾子。她不喜欢漫无目的的等待，明明大家都有感觉，又不是你暗恋我，也不是我暗恋你，双方都有默契的事，为啥迟迟没有进展？ 韩舒苒不喜欢瞎猜，她更喜欢正面突破，谜语人最讨厌了，想什么就要说出来。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说我怎么说到呢？ 正面突破的韩舒苒在三个月前跟李正宰说，我买到了蝴蝶标本。三个月后，寒冬已过，春日有了嫩草，草编的蝴蝶就可以作为告白礼物出现了。 李正宰想等，想等一切确定了，再谈以后。韩舒苒却不相等，她送出了草编的蝴蝶。 “我们什么时候算一日呢？”韩舒苒低着头给李正宰的车钥匙上挂草编蝴蝶，这次她提前预留好了孔洞，不用在脑袋上开个洞。 微愣一瞬的李正宰正要含混过去，挂蝴蝶的姑娘抬头了，笑意嫣然的一眼。 只一眼，李正宰就说出了让他无限后悔的话，“现在。” 现在，他们正式成为男女朋友。草编的蝴蝶也从女朋友的手上挂在了男朋友的心头。 草编的蚂蚱、草编的蝴蝶，它们都是草编的，都是手艺人精心打造的....虚假动物。 第70章 第七章 一日这个词仿佛打开了什么别样的开关, 所有在‘一日’后见过李正宰的人，熟悉的都能看出来他处于恋爱中，不熟悉的也能看出来他大概率有人了, 否则不会那么....荡漾？ “你表情收敛一点, 好恶心。”郑宇盛摩擦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最近看兄弟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等下不就见面了，你们还在那发什么信息？” 眼角的余光都没从手机屏幕上挪开的李正宰啪啪啪按着手机，根本懒得搭理他，“看不惯别看。” 被噎住的郑宇盛翻了个大白眼, 这傻逼之前还说什么‘少女的矫情’, 现在倒是不矫情了, 直接变恶心！谁没谈过恋爱啊，秀你妹！ 李正宰并没有在秀，他就是处于被爱人浓烈的爱恋包裹，浑身都浸入糖浆里，浑身上下就不免散发出格外恶心...不是，是甜蜜的味道。只是不巧，头号受害者吃不惯甜食, 怎么看都觉得齁得慌。 自从‘一日’定下, 郑宇盛就眼睁睁看着兄弟从‘敏感少女’转向‘热恋期少男’, 再到四处秀恩爱的蠢狗，乃至于到现在, 脑子里除了恋爱好像就没别的事了。 如今圈内最热门的消息是韩舒苒的新项目，在一线女演员和想捧个一线女演员出来的经纪公司那流传最广，四面八方都是托关系想见见导演的人。郑宇盛确定客串后，光他自己接到的‘牵线’电话就不少, 他估摸着李正宰接过的电话更多，但男朋友没有任何要卖人情出去的意思，男朋友甚至于都没有在业内公开恋爱的意思。 郑宇盛偶然一次听到某人打电话给李正宰让他帮忙介绍认识一下韩舒苒，那时已经是‘一日’之后了，自家都上位成男朋友的兄弟居然在电话里跟人家说，我也不太方便，我们不太熟，他当时就很诧异，你们还不熟？那谁熟？ “谁的电话？” “裴勇骏。” 挂了电话的李正宰边给女朋友发短信告诉她谁打了电话来想见她一面，边回兄弟。郑宇盛不解，他还以为是个纯然陌生的人所以不好公开关系，裴勇骏有什么好撒谎的？ 那时正在开车的郑宇盛趁着红灯时扫了副驾驶一眼，“你想瞒着是时刻准备分手？” “滚，你才时刻准备分手。” “那裴勇骏为什么不能说？” 李正宰听到这个笑容就变淡了，并非他和女朋友的感情有什么问题，而是，“韩舒苒出了个第五版的剧本，她还说要是李在镕还不乐意，可以再出第六稿。” 好像懂了却也更疑惑了的郑宇盛不解，“你的意思是，她依旧不准备拍第一版？我们之前见面时不是讲好客串了吗？除了第一版还有什么需要我客串的？” “你们哪讲好了，签约了吗？你们就是聊得开心随口一说而已。”李正宰让他别蠢了，“韩舒苒很少当面不给人面子，你挑头说得客串，她难道要当场回你不用？自然是顺着你说，之后我们不是也见过面，你没再开过口，你听她开过口吗？” 好像....没有？ 郑宇盛囧了一下，“那她是真不想拍第一版？为什么？第一版明显更好吧？” “其他的也没那么差啊。”李正宰为女朋友说话。 兄弟瞪他，满脑子只有女人的傻子，“其他的是不差，但第一版最好啊，这你都看不出来？” 所有看过剧本的业内人但凡有鉴赏能力的全赞同郑宇盛的话，就是第一版最好。李正宰也赞同，可他不承认，因为...... “说到底那都是她的剧本，她不想拍你还能按头让她拍啊。”李正宰是果断站在女朋友身边的，“不管是创作剧本还是掌镜拍摄，都得她心甘情愿，牛不喝水强按头能出来个什么东西。” 难得不赞同他想法的郑宇盛非常不赞同他成了个恋爱脑，“韩舒苒想不开你劝劝她啊，不然要你这个男朋友有什么用？” 男朋友冷笑一声，“我劝不了，有本事你劝。” 郑宇盛斜眼看过去，“我劝就我劝，她不拍第一版根本是浪费才华。” 珍惜导演才华的演员和不在意自身才华的导演就这么见面了，在女朋友出现之前一直抱着手机给她发短信的男朋友，见了女朋友却很少开口，主要负责端茶递水顺带当个听众。就在家傻狗的智商，能说服韩舒苒就见鬼了！ 他们没约饭，约出来打台球。本来郑宇盛和李正宰是约了去钓鱼的，但男朋友觉得女朋友可能不喜欢如此枯燥的行程，刚好停车场附近有个台球厅，就改约打台球。 先到台球厅的两位男艺人没有把自己当明星，也就戴了个帽子没别的遮挡，前台小姐姐看到他们有些狐疑，没敢肯定，等他们径直往角落走，肯定了。小姐姐送了份果盘去，继而还带他们去了老板的私人预留地，根本不对外的包间。顺带一说，老板是她爸，当女儿的很愉快的利用老爹的特权要了签名和合照。 这导致韩舒苒到地方时，跟着男朋友上楼进店，总觉得带她去包间的前台小姐姐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倒也没多想，就是稍微有点不太舒服。 一路走来微妙的不舒服过渡到进了门被郑宇盛提起什么第一版剧本后被放大，韩舒苒没有跟他争论什么剧本好之类的，只以一句‘我没打过台球，你们谁教教我’为开端，把话题带过去了，此后就演变成台球教学。 负责当临时小老师的是郑宇盛。眼睁睁看着女朋友套路兄弟的男朋友不准备进入那个局，他站在岸上才能看清水面下的波澜，一旦他进入池子，被旋涡包裹后，他也发现不了韩舒苒压根不想聊这个话题。 这姑娘碰到不想聊的话题不明说，她就是绕，绕到话题被带过去了，新的话题出现，旧的话题自然就消失了。具体操作方法就是她忽悠郑宇盛的过程。 拄着球杆的李正宰还真没从旁观者的角度去观察过，韩舒苒是如何不着痕迹的引导着别人的思维跟她走的。碰上别人实在不明显，刚巧那人是郑宇盛，他很了解兄弟的脑回路，就更容易发现韩舒苒话里的陷阱。 比如郑宇盛刚打了两球还记得他不是来当私教老师的，就跟韩舒苒说了句，你的剧本什么的。韩舒苒正好在挥杆，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手滑，反正球杆碰到了球，力气用大了，球被弹飞了，撞击声打断了郑宇盛的话，球掉地，刚好是郑宇盛的方向，他弯腰捡起来后，韩舒苒就开始跟他聊剧本了，聊她最近看到过一个本子。 “《跟踪》你看过吗？” “什么？” “07年的上的一部港片。” “啊~我看过，很有意思。” 也就低头点了根烟的功夫，等李正宰再抬头，那两人就聊起了那部港片，以及有人要翻拍那部港片，项目已经立项成功，不出意外两个月内就要开始选演员了。 “我听说薛景求已经签约了。”韩舒苒笑看郑宇盛，“你有没有兴趣，我帮你约导演出来聊聊。” 有‘薛景求’就足以让郑宇盛有兴趣了，只是，“方便吗？” “方便啊，那片子是联合执导，其中一个导演金秉书，你应该听说过。”韩舒苒讲，“他是摄像出身，跟过很多组，这次也是试水当导演，我们以前见过，他也喜欢打台球。”说着话，掏出手机冲他晃晃，“要不要一起聊聊？” 听着就是随便见一面的‘提议’，郑宇盛却忍不住看了眼李正宰，这合适吗？算是牵线了吧？还是在项目没开始找演员之前就牵线抢跑。 李正宰含笑开口，“要是那位不介意的话。” 项目处于正在进行时的导演当然不介意跟好演员见面聊一聊，加上他们约在台球厅，约他的人还是韩舒苒，那就更不介意了。成了，他相当于卖了韩舒苒一个面子；不成，也没什么损失。 没有任何人损失的见面让郑宇盛多了一个正在推进中的项目，也让郑宇盛再也不跟兄弟说什么，你劝劝韩舒苒的话。他也不傻，都在谈新项目的合约了，怎么都反应过来了。韩舒苒不是那么好左右的人，她要是不想聊，别人连开口的机会都找不到。 李正宰实际上并没有开过口，他看到第一版剧本的时机太妙了，正是韩舒苒见过李在镕被前辈拉着要立项拍摄时。彼时还不是男女朋友就已经天天打电话的两人，李正宰就那么巧在韩舒苒刚跟李在镕分开就把电话打过去，也就知道了前后辈关于一部剧本的矛盾，继而看到剧本，那时候还没第一版这个说法，那是唯一的一版。 在没有其他版本对比的情况下，李正宰认同现有的剧本非常棒，但他也可以理解韩舒苒想要更好的剧本的想法。创作者既然自己都说她的作品可以更好，观众自然认为她说得对，那就再改啊。 随后第二版剧本出来，韩舒苒也是先给李在镕看，两边出现争执，还是李正宰打电话过来。此次不是巧合，是李正宰听说了她第二版出来了，也好奇更好的剧本，想看。给他带去第二版剧本的韩舒苒，也带去了，她和李在镕在剧本选择上的想法。 手上拿着第二版剧本准备翻开的李正宰听到韩舒苒更喜欢第二版的说法，再看剧本，哪怕他认为第一版更好，也不会去反驳韩舒苒什么。他们当时还不是男女朋友呢，暧昧而已，就讲妹子不对，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后来剧本越看越多，后来他们成了男女朋友，后来李正宰已经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聊这件事。而且好像不用他说什么，李在镕是一座大山，韩舒苒跨不过去，并非她的话术不管用了，而是她目前还没写出让李在镕认为能超过第一版的剧本。 面对李在镕，韩舒苒有多少话术都没用，剧本好就是剧本好，剧本不够好说得都是废话。后辈对前辈很无奈，前辈想撬开后辈的脑子，看里面到底是脑子还是脑浆，怎么就不开窍呢？！ 论话术，李在镕未必说得过韩舒苒；论在圈内摸爬滚打以及教训小朋友的经验，后者就搞不过前者了。 前后辈在剧本选择的问题上卡住了，前辈想了个花招，找人问韩舒苒买剧本。当然不是买第一版，而是除了第一版都往外卖，还别说，愿意买的挺多的，本子不错啊。 莫名其妙接到CJ一个部长电话说是要买她剧本的韩舒苒一脸懵，这么突然的吗？很突然的，前后三家制作公司找到韩舒苒，问她愿不愿意立项拍自己的本子，能立项最好，南韩本来就崇尚编导一体。不过韩舒苒要是暂时顾不上，手上又存着很多本子没有拍的想法，不如就赚笔作家的稿费，都可以谈的么。 女朋友哭笑不得的跟男朋友吐槽，姜还是老的辣，李在镕掐住了她的七寸。 情侣们约出来看话剧，时间是李正宰定，他有行程不是随时都有空，一般都是韩舒苒配合他的时间。韩导最近除了躲前辈，诶啥要紧事。男朋友告诉女朋友哪天哪天有空后，女朋友搜索恰当时间的各类展览或者适合约会去的地方，话剧的场子也是其中一个好的约会地点。 他们没有去看什么知名话剧团的表演，那种场子人太多，对艺人而言不太‘安全’不说，也不是很适合约会。不然专心看剧了，注意力都在舞台上，哪还有心思想身边的人。韩舒苒喜欢找小剧团，由大学生或者初出茅庐的新人登场的那种，场子小，地方简陋，观众根本没几个，她认为那很适合约会。 舞台上演员们的表演在导演和大前辈的眼中看起来多少有些青涩，这两位观众看得都不是很专心，挺专心聊天的。 起初李正宰陪韩舒苒去看话剧时还想装一波对舞台的敬畏，就是专心致志看演出什么的。结果韩舒苒很随意，她就跟个普通观众一样，看到精彩的地方很专心，到无聊的地方就会搞小动作。 演员隐晦的问过导演，看演出走神的话对舞台上的演员是否不尊重。导演直白的告诉演员，对舞台剧演员最好的尊重就是买票进场，得保证他们活下去才能谈尊严。 花真金白银买票进场的观众已经用钱包支持过舞台上的演员们了，在演出进入没那么有趣的阶段，观众们就开始咬耳朵。不能打扰别人的观看体验么，两人说话都是气声，超小。 韩舒苒趴在李正宰的耳边跟他讲，李在镕弄了个她无法抗拒的诱饵勾她，她就上当了。韩编剧是最清楚什么剧本她上心了，什么剧本是她按照职业技能堆叠出来的作品，前者她再厌恶也舍不得删，后者么....纯纯的套路之作，用来哄人的。 像是喜剧版的《妈，你别闹！》就是典型的套路之作，按照编剧技巧堆叠出来的作品，素材源于身边人对各自母亲的吐槽，再分析近五年票房前十的各部喜剧作品，攒出来的本子。这种本子不能说不好，就是没那么好，拍肯定能拍，能保证制作方有得赚，导演也有得赚，就是基本没可能大爆，保本的作品，填充片商素材库的类型。 有很多在二线徘徊的作家们，还有各大制作方圈养的作家都会定期出这类的剧本，还会按照制作方的要求创作定制作品。每年市场上出现那么多电影，大爆的凤毛菱角，烂到极致的也是很罕见，更多的是这种片商赚了钱，工作人员也赚了钱的工作成果类作品。 观众会疑惑为什么有些电影一看就很烂还是有人拍，因为大家要吃饭啊。电影从业者那么多，头部才几个，腰部才是大流，底层是最多的。这些人都有家小要养，要吃饭就得工作，想开机就得有剧本，剧本没有大爆的迹象太正常了，剧本只要能保证不会亏就已经是好剧本了。 韩舒苒手上目前有四个这类的‘好剧本’，好本子有人想卖，开出的价钱还算不错，写剧本的韩编剧常年处于缺钱状态，自然心动想卖。可她要是把剧本卖了，还拍什么？只能拍她不想卖的啊，第一版她就绝对不可能卖，片商开出天价她都不会卖。李在镕能笃定她不会吧第一版给卖了，因此哪怕再嫌弃她没事非得搞那么多事出来，还是来套路她了。 套路还是阳谋，是韩舒苒即便知道前辈在套路她，也会心动的阳谋，那些本子她本来也不是很想拍，卖出去还能赚一笔。要是运气好，电影上映时没有强力的竞争对手，票房给力，分成被拉高，那赚得就更多了。 韩舒苒很心动，女朋友就跟男朋友抱怨，前辈太狗了。 男朋友....走神了。 女朋友靠太近，女朋友还贴着他耳朵说话。他们俩本来就在小剧场的最后一排，舞台上的灯光过亮，观众席漆黑一片。这个场子仅有的十来个观众全聚集在第一排，他们前面两排根本没人，周围又那么黑，莫名有种整个世界只剩他们俩的错觉。 错觉中，那只搭在肩膀上的手明明按着的是T恤，可李正宰就是有种那只手已然穿透布料按在肩胛骨上的错觉。 错觉中，附耳私语的姑娘其实没有贴着他耳畔说话，还是有些距离的。可李正宰就是感觉他们之间没距离，耳郭的绒毛和半边头皮酥麻的负距离接触。 错觉中...... “前辈太讨厌了。”韩舒苒郁闷，寻求男朋友的支持，“你说我卖吗？” 男朋友....并没有听清楚她说了什么，慢半拍回神，含糊的开口，“你想卖吗？” 韩舒苒想啊，她很穷的，能赚一笔是一笔，“我要是有钱拍摄就不用管前辈要我拍什么了，我想拍什么拍什么，不就是没钱才被前辈压着么。” 微微侧头的李正宰想让自己再靠近她一点，满腹心神都在感受她的气息，心不在焉的回，“你项目是小成本，应该不缺投资吧？” 确实不缺投资的韩舒苒缺的是放手让她花钱的人，“找其他制作方钱是有了，可我要怎么花钱就得听别人安排。那与其听那些人的，还不如跟前辈耗呢，当然卖了剧本有钱自己出资拍更好。” “你好像没什么特别烧钱的爱好，我们项目杀青你应该有一笔款子才对，不是太.....”李正宰说完感觉她动了腿，换了坐姿，迟疑道，“怎么了？” 韩舒苒有点心虚，“你听说过摄影穷三代，单反毁一生吗？” “.....嗯？” 韩PD作为普通人确实没有太多烧钱的爱好，她作为辅修摄影的导演有个巨烧钱的爱好，买机器。支架、镜头、相机等各种单发类相机的零配件她是出新品就必买，光是单反镜头就足以让她每天都活在赤贫的生活里，再加上专业的摄影机器，韩导的荷包从来就没鼓过，一直是老鼠见到都会含泪而走的地步。 就这，韩舒苒也没收手，反而极端不靠谱的过上了开卡超前消费的日子，每每有新进账都是先还卡。 认识那么久第一次发现女朋友有了个真正意义上缺点的存在，男朋友整个人都支棱了，你居然是卡奴？ “话不能这么说，我不是卡奴，我是为了热爱的....” “你信用卡爆了几张？” “喂。” “几张？” “.....请尊重演员，别说话，看演出。” 演出总有谢幕之时，观众席的灯光亮起，女朋友起身就要跑，男朋友一把扣住她的爪子，去哪？一起啊~ 一起出了小剧场，一起上了男朋友的车，真正进入二人世界了，男朋友让女朋友坦白从宽，你欠银行多少钱？韩舒苒拒绝坦白，她是欠了亿点点信用卡，但她没有悲催到成为卡奴。她欠的钱都是她能力范围内能还得起的，退一万步哪怕还不起了，她还有机器啊，很多机器就算卖二手价格也不低，满世界都是愿意掏钱抢着买的人。 “所以说，你欠多少？” “你饿不饿？” 韩舒苒扣上安全带，“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抿唇憋笑瞟了她一眼的李正宰听她的先开车，再问，“你都已经欠卡债了为什么出来还要跟我AA？” 情侣们在还是合作者时没有单独吃过饭，到了暧昧期见面的次数多了，一直维持AA。不是李正宰想维持，他没穷到那个份上，讲起来韩舒苒也不是坚持着吃饭玩乐都要一家一半的AA方法。她是对方付了饭钱，她会买咖啡、买零食、买话剧的演出票，买很多在李正宰知道时钱已经付出去的小玩意儿。 严格说起来这也不算AA，主要还是男方在出大头，但李正宰觉得这就是在AA。 韩舒苒是不承认AA的，她就是很正常的付钱。话剧是她要看的，场次也是她决定的，买票还是在线上买，总不能她付了钱再去要男朋友报销吧？那也太奇怪了。 “你可以把链接发给我跟我说你想看哪场。”男朋友表示有不奇怪的处理方法，“你总不能跟我说，你不知道你发过来了，我还会跟你要钱再买票。” “哇~何必那么折腾。”韩舒苒笑看男朋友，“你介意我付钱吗？” “不介意啊。”李正宰完全不介意，他介意的是，“我不知道你是个卡奴，当然不会介意。” 韩卡奴鼓了鼓脸，“你不要一直重复那个词，我都说了我不算卡奴。” “那算什么？” “爱好稍微有点奢侈的....导演？” 一度爱好收藏名酒的演员朗声大笑，面对土豪，贫穷的导演不想说话，聊别的吧，像是怎么赚钱啥的，她到底要不要卖剧本？ 话剧演出的时间是下午，情侣们本来的计划就是看完再去吃饭。午后夕阳的余晖洒在车内，李正宰时隔多年，感受到了金灿灿的光芒带来的底气，半真半假的跟女朋友开玩笑说，你要是很缺钱又不想卖剧本的话，我可以帮忙。 女朋友表示，“我还是卖剧本吧。” 男朋友稍显不满，学她，“你介意我花钱？” “不介意啊。”韩舒苒也学他，“我剧本卖不出去才会介意，现在能卖干嘛介意。” 再度被逗笑的男朋友把手伸过去，摊开掌心，随即被女朋友一把拍开，好好开车，别瞎闹。 车开到了饭店门口，停好车的男女朋友手牵着手甜蜜蜜的往前走，快进店时，李正宰感觉有人在看他们，以为是某个眼尖的粉丝本不想管，可那眼神逐渐让他不舒服，便望了回去。 那个方位有一行人也在往这家店走，三四个人，走最中间的帽子口罩遮的很严实。李正宰看他们那个配置，就能猜到是某个艺人的团队来吃饭。具体是哪个艺人，看不清楚，脸遮住了。 两拨人在饭店门口相遇，韩餐馆，进门要先换鞋。 同时进门厅的两拨人靠近了，不舒服的视线也靠近了，李正宰皱眉看了眼那行人，不想多事，就侧身半挡着韩舒苒，隔开那行人。他们俩也带着帽子，没戴口罩，李正宰戴了个无框眼镜，很低调，韩舒苒就只有帽子，毕竟她又不是什么名人。 半路碰上疑似同行的神经病，李正宰没在意。他把女朋友挡住后，神经病叫出了女朋友的名字，他就很难不在意了，对方摘了口罩，推了帽檐，露出脸。 现男友看到前男友的脸，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前女友看到前男友只是楞了一下，冲他笑笑，“巧啊，你也来吃东西？” “好久没来了，刚好在附近突然想起来的。”宋中基也冲她笑，“你还是喜欢他们家的芝士红薯？” 韩舒苒眉头微挑，有些不赞同的看向他，拉了下要说话的现男友，对前男友说，“这家店换厨师了，芝士红薯不好吃了。” 垂眉懊恼的宋中基也知道说错了话，张嘴想要道歉又觉得..... “我们换家店吧。”韩舒苒晃了晃现男友的手，“吃别的好不好？” 李正宰笑着摘下眼镜，推起帽檐没看故意装傻的后辈，转向对方之前一直试图控制艺人的经纪人，“我觉得你们更适合换家店，你说呢？” 经纪人巨尴尬，劈手就按住艺人的脑袋压下去，自己也跟着鞠躬，“是！非常抱歉！”说完都不等艺人直起腰，拽着他就出去了。 拉门被落后一步的艺人助理小心翼翼的拉上，门内门外两个世界。 门内的世界有看了场八卦双眼放光的服务生，和欲言又止到底没说什么的女朋友，以及牵着女朋友的手进店还专门点了份芝士红薯的男朋友。 门外则是被经纪人一路拽上车，阴着脸听经纪人叨逼叨全程无视的艺人。宋中基没当场把经纪人怼回去也就是他知道问题在自己身上，否则谁管什么经纪人。经纪人也不好骂得太凶，艺人早就不是新人了，还正当红，底气跟足的，否则哪来的胆子都认出了那张脸还敢挑衅。 门内的芝士红薯上了桌，李正宰才慢悠悠的问一句，你前男友是不是脑子不太好，还是眼神不太好？ 挖了口芝士红薯送到现男友嘴边的韩舒苒劝他消消火，“那傻子比你郁闷自己干的蠢事，可能是天气太热火气就大了，一时脑抽。” “我怎么感觉你在帮他说话？”李正宰偏头不吃，“怕我教训他？” 韩舒苒拒不承认，“您随便教训，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不是怕您跟他计较掉脸面么，您好歹是个影帝，他算什么。” 影帝吸着腮帮子憋笑，再看唇边的勺子，勉勉强强探头，吃了。韩舒苒差点笑出声，男朋友还有傲娇的属性吗？以前没发现啊。 以前现男友还没发现现女友跟前男友的联络没断呢，前任就算不会变成敌人，也不至于见面还能闲聊，你喜欢吃什么芝士红薯吧？ 对此韩舒苒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我的一个朋友嫁给了他的一个朋友，对方的婚礼、孩子出生、周岁之类的，我们总会碰见，再加上年节去拜访教授时偶然会在学校碰见，也就这点来往，多余一点都没有。” 还是很相信女朋友人品的男朋友不太信，另一位后辈的品性，那人看着有点余情未了的样子，“那你以后再碰上什么周岁和拜访教授，叫上我一起吧。” “好呀~”韩舒苒秒答。 女朋友‘乖巧’，男朋友满意，前男友在确定消息。 “这都几年了你还跟我打听韩舒苒？” “让你说就说呗。” “.....等着。” 当老公的去问老婆，你姐妹最近恋爱了吗？老婆说好像是，老公叹气，转头给兄弟回电，朋友，你凉了。 现任情侣们正热乎着呢，李正宰饭吃得好好的听到了快门声，抬头一看，被女朋友‘偷拍’了，他笑眯眯的看着她。韩舒苒也在冲他笑，笑着把手机递过去给他看，刚才的抓拍绝了~ 低垂眉眼的男人在夕阳余晖的笼罩中，看着筷尖四季豆的眼神像是看着什么绝世情人，眉目在橘红色的光下柔和到了极致，稍微修一修都能去当美食电影的海报。 韩大摄影师手机里定格的照片一直都是‘绝了’，否则她也不会拍啊。最近都快成专属模特的李正宰突然想起来，让你变成卡奴的机器我好像都没怎么见你用过，都是买来收藏的吗？ “你想看吗？”韩舒苒来了精神，“我们找个地方，我给你拍个短篇，用我的机器拍，玩不玩？” 饭吃得好好的，玩短篇？演员失笑，导演真会玩，“你想拍个什么样的短篇？” “你等我两天我写个本子。”导演兴趣全起来了，“一定让你满意的，你有什么特别想演的角色设定吗？” 一时之间演员还真想不出有什么特别想演的，就让导演自由发挥。 时隔一晚，第二天李正宰还没睡醒呢，通宵开工的导演就给他传去了剧本，还打电话让他看，要是不满意‘开机前’还能改。 剧本很短，短暂的表达了，女朋友写给男朋友的情书，导演为演员创造的情书。 剧本出的很快，影帝的独幕戏拍起来更快，前后一个礼拜。韩舒苒手上一本剧本还没卖呢，折腾了几个月立项的项目都没个正经开端，她给男朋友的情书都已经剪辑完变成成品，送给男朋友了。 男朋友收到成片后，一遍又一遍的从午后看到深夜。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看了那么多遍，几分钟的小短片，连个正经的故事线都没有，他就是不同的在播完后又重头再看一遍，再看一遍，再看最后一遍，再看一遍吧，这次真的是最后一遍，就.... “你还在看？”郑宇盛去完健身房回来，看他窝在沙发上姿势都没变，半是好笑，半是无奈，“你这次是真的栽了。” 李正宰瞟了他一眼，目光又回到了幕布上，嘴角缓缓翘起，跟他讲，“宋中基那边别折腾了。” “怎么？” “路人甲而已，浪费那时间干嘛。” 浪费了些许时间去找麻烦的郑宇盛白了兄弟一眼，再看向幕布里的人，“彻底上位成男主角，底气就足了是吧？” 男主角含笑点头，“是啊。” 男主角活跃于银幕之上，男主角演得其实并非是一个完整的故事，男主角表演的都并非是真实的他，但男主角就是男主角，男主角收到一份情书。 情书自他们初相遇开始，导演眼中，他们的初相遇。导演给演员加持了光环，温暖的、柔和的、儒雅的，不管谁看都是君子的光环。翩翩君子还是一位敬业的演员，导演看到了演员为角色的付出，也苦恼于君子好像更适合做朋友。 君子某天午夜时分发来一个‘吊死鬼’的照片，这是恋人故事的开端。导演在拍摄时冲演员抱怨，你折腾半天就是不跟我见面，我还以为你真的要网恋呢，这肯定是个你推拉的套路，太过分了。 成片中，演员就展现出了导演关于他老是推拒见面的猜想，试图控场，强占上风等等。成片中还有导演透过演员的表演展现出来的，她看似随意的一句‘我们什么时候才算一日’真正说出口时，努力隐藏的紧张。 成片中的男人在这场恋爱中是游刃有余的姿态，完全展现了一位成熟男人的魅力，悠闲的掌控双方的节奏，妥妥的大佬风范。成片中的男主角是短篇作品中的角色，看作品的李正宰却默认，那是韩舒苒眼中他。 韩舒苒眼中的他是儒雅的君子，恋人眼中的他如此之好，那他为什么要为一个无名小卒脏了手。 女朋友眼中的他是有光环的，男朋友自然想维持那个光环。 前辈看后辈看不到什么光环，前辈看后辈只有烦躁。 李在镕杀到韩舒苒家，你最近都在折腾什么，电影拍不拍了？他进门时，韩舒苒也在看她新拍的作品，她感觉这片子能扩展一下，会很有意思的，顺带邀请怒火上头的前辈看看成片，换换心情。 几分钟的片子，一根烟都没抽完，李在镕换什么心情，不过，“你想拍这个的话，那《母爱》可以暂时搁置。” “是吧！很有意思吧！”韩舒苒眼睛一下就亮了，找出N多年前她给前男友拍的一部短篇，也就几分钟，让前辈看。 前辈看完之后对后辈很看不惯，“你什么眼光都喜欢上这些杂碎。” “我眼光怎么了，他们俩都很有意思啊。”韩舒苒把定个的两个画面拼在一起，指着前后两任男朋友对前辈说，“他们都是看准了目标会坚定向前的人，多帅啊~” 李在镕一声嗤笑，“你拍了两个为了成功可以不择手段的崽子，披上衣服勉强当个禽兽，这叫帅？” “不，他们都是坚定的爱着自己的人，永远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人。这样的人，最帅了！” 第71章 李正宰 韩舒苒喜欢坚定的,认准了目标就勇往直前的人。她为自己欣赏的人写了个剧本，准确的说是大纲，突然有了灵感就记录下来的大纲。 那份大纲从后辈手上到了前辈手上,前辈看完后发表的意见是有点意思，问创作者是否打算填充这个故事好替代《母爱》立项。 韩舒苒在认真思索后答应了,随后闭关小半个月蹲家完成剧本填充。这半个月,情侣们约会的地点就变成了女方家，初次被邀请‘进门’的李正宰还有点紧张来着，开车进小区路过便利店时,犹豫许久到底没下车去提前购置计生用品,他觉得韩舒苒应该不是那个意思，介于她戴着贞洁戒指。 确实没有任何其他含义的韩舒苒之所以会把约会地点定在家里,纯粹是她没时间门出去，本来应该也没什么时间门约会的,可她并非工作狂的类型,更认同休息是为了更好的工作。为此，在不想放弃跟男朋友约会,出门又太费时间门的前提下，她就问李正宰要不要来家里吃晚饭。李正宰当然不可能拒绝,就有了这个‘登堂入室’的约会。 初次进女朋友家,李正宰带了一束花上门,他想过要不要买别的但还是花束更好,不然买其他的感觉都很奇怪像是上门做客的客人,花束就稳妥多了。 花束从男朋友手上到了女朋友手上，收获花束的女朋友给男朋友送上一个甜甜的‘谢谢’，男朋友的‘紧张’瞬时就被消解。果然，他想太多,应该就是来吃饭的。 饭已经在桌上，并非女朋友亲自下厨而是外卖来的，韩舒苒提前点好在男朋友到达前店家送到。她把餐盒里的菜肴放进碗碟里，稍微摆了个盘，但没有装作饭菜是自己做的意思，有提前跟男朋友说我点了你喜欢吃的牛骨汤，装盘是配合下气氛，到底是在家里吃饭么。 初次登门的新客人来家里，主人把花束放好后首先做的是带着客人简单的参观屋子。 韩舒苒租住的房子是个老小区，楼间门距窄到饭点能闻到隔壁饭菜香气的。不管是楼房都从一楼爬三楼的爬山虎，还是屋内墙壁上泛黄的墙纸，这栋屋子都让李正宰有种时光回到十年乃至于二十年前的错觉，老式的家居、老式的摆设，连电视都是需要手动按键挑台的大屁|股。 进了客厅的李正宰犹如置身年代剧片场，还不是韩国的年代剧而是偏港风，老版TVB的年代剧片场。房子不大，小两居，餐厅和客厅是一体的，桌子是圆形的折叠桌，原木色，就放在厨房边上，走进客厅就能看到餐桌和上面摆好的饭菜。 屋主问客人，想先吃饭还是先参观？客人表示，先参观。 参观继续，第二站就是韩舒苒的书房兼游乐室，除睡觉之外待的最多的地方之一，这边稍微现代化一点，主要靠各类摄影机器的衬托，贴墙还有个大幕布呢，办公桌上放的也不是台式电脑而是很现代的笔记本、打印机。要不是屋顶的墙皮有些脱落，这间门屋子真挺‘现代’的。 屋内三面墙，一面被幕布占据，另一面是各类机器的地盘，还有一面就是顶到天花板上的大书架。书架塞得满满当当，横放的书、斜放的书、见缝插针塞进去的各类VCD、DVD以及录像带，满得李正宰怀疑随便抽一个东西出来，那个书架会跟多米诺骨牌一样倒塌，塞得太满了。 韩舒苒看他盯着书架看了半天，讪笑，“我一直在往外出，可惜卖的速度赶不上买的速度。”她也很无奈。 “你还卖书吗？”李正宰好奇，爱看书的人应该也会爱护书吧？ “除了工具书会留一些，大部分看过了就往外卖。”韩舒苒不觉得这有什么，“我其实都不想买，实体书太贵，偏偏很多实体书都没有电子版，除非是盗版。去图书馆借又不一定能刚好借到，借到了还不如就在图书馆看了，再带回来还得去还，太折腾了。” 李正宰也跟着笑，转向书房对面的门，用眼神询问她方便吗？韩舒苒表示，不方便，“我带你去看看阳台，我看房子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这个阳台。” 这里有很多缺点，小区人员混杂，门卫存在跟不存在没区别，物业催收各种费用时倒是很积极，平时遇到需要他们解决的问题时就消失了。小区压根也没有停车场这回事，想停车都是停在居民楼门口，还得凭运气、凭技巧。 屋子里的缺点就更多了，设施老旧不说，明明朝向是南却被对面的高楼挡住了大半的光，就算碰到大晴天，屋内的亮度也有限，最好还是要开灯。厨房用的是老式燃气灶，时不时还接触不良，得用打火机辅助点火。 这栋到处都是缺点的房子上次金惠绣进来时就好奇，韩PD怎么会住这，这种地方除了房租便宜就没优点了，但韩PD应该没有穷到那份上才对。直到金惠绣去了阳台，看到了晨光交替时还挂在天空的月亮。 天还亮着，太阳还没下山，月亮还没出来。韩舒苒带李正宰看的，并非是太阳，而是一场属于人间门的生活纪录片。 临近晚饭的点，往阳台一站，天边夕阳的余晖也很美，只是美不过楼上楼下的烟火人间门。楼下来来往往的都是归家的居民，穿着套装的年轻人们有些步履匆匆，有些垂头丧气。带着孩子的老人多半是悠闲的，他们一边盯着孩子一边同身边的老伙伴们唠叨着家长里短。 阳台的窗户打开，屋内的人头都不用伸出去，楼上楼下的声音就传来了。 左上方住这一对拌嘴的老夫妻，家里做菜的老太太好像把昨天的剩菜又热了一遍，老先生就抱怨之前让你别做那么多，你非得弄，弄到现在吃不完又成天吃这个，这都吃几天了。老太太跟他犟，给你做就不错了，有本事你别吃。 正上方住的是带着两个孩子的小夫妻，大孩子已经上初中了，小的那个还是幼儿园，在楼上一刻不停的蹦跶。李正宰从进门就能听到楼上的动静，这房子压根就没有隔音这回事。 “那边的小姐姐是个上夜班的，晚上十一点之后才会回来。”韩舒苒指着左边没动静的屋子，“她最近也不知道是工作不顺还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平时十一点半左右都会到家，这几天时常要到一点多，时不时还跌跌撞撞的像是喝醉了。” “那边是个宅男，我搬过来一年半了，就见过他几次，他好像都不出门的。”韩舒苒指着右边，也没啥动静的房子，“要不是他有点键盘手，我都幻想他是什么特殊职业，类似于朝鲜特工，大隐隐于市。” 讲真，李正宰没有觉得阳台展现出来的景色有多美好，但他很乐意听韩舒苒给他展现她幻想中的世界，那个世界很奇幻，充斥着电影导演天马行空的猜想。 电影导演给她楼上楼下的邻居们都创造了各种剧本，像是为饭菜拌嘴的老夫妻俩，在电影导演的嘴里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路陪伴着长大，平时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不让我我也不让你，但相濡以沫的爱情就是他们每日每日都早起牵手去市场晃一圈。 韩舒苒给李正宰看她‘偷拍’到一张照片，那是去年冬天，他们还在折腾网恋，韩PD还在给电影做剪辑。昼夜颠倒后，韩舒苒清晨才回家，到了小区门口正好碰到那对老夫妻拎着菜回来。 老先生也不知道怎么老太太了，正弯腰讨好的哄着他的老太婆，头发花白的奶奶已然迟暮，却在照片定格的那一瞬仿若二八少女对情人娇嗔。 他们站在树下，晨光穿透树叶，洒下的光影像是被具现化的时光年轮，让这对情人重返青春。曾几何时，他也是她的少年，她一直都是他的少女。 李正宰捧着那本相册，望着照片，听着摄影师在讲述创作的过往，不知不觉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在叹什么，可能是听到了一个好故事，让他整个人都柔软下来，肩膀松弛，眉目柔和。他拇指的指腹摩擦着照片里树梢间门的光影，亦或者是光阴，唇边不自觉的就溢出了那声叹息。 “我拍完之后给奶奶看过，奶奶很喜欢，还.....” 故事被敲门声打断，光阴里的奶奶就站在门口，端着一碗泡菜汤，同开门的小姑娘絮叨，就知道你不会好好吃饭，我做多了给你送一碗，还想继续的，看见李正宰出来了，表情立刻就变了。 “你有客人呀~男朋友？”奶奶看小姑娘点头，连忙把碗塞过去，“那你忙，你忙你忙，碗也不用给我送了，我改天再来拿，你忙啊，你们忙~” 老太太一脸八卦的转身，一步三回头的走了。韩舒苒捧着碗笑得见牙不见眼，反而是李正宰有些不知所措，这种最普通不过的‘人间门往事’他好久都没有碰到过了。 住在这栋房子里的韩舒苒好像跟李正宰以前想象中的那些高大上的词都没什么关系，反而应该说是过于接地气。住在这栋房子里的韩舒苒，远超李正宰以前想象中所谓天才的赞誉，她是个彻彻底底的艺术家，能从琐碎的日常里挖掘一切美好。 明明都已经认识很久了，也都在一起了，李正宰却突然好奇，韩舒苒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韩舒苒眼中的他是什么样的呢，像为他拍的作品一样，儒雅的君子？ 前一个问题李正宰敢问，后一个问题他反而不敢问，怕如果答案正如他想象，那她把他想的太好了，他未必能一直那么好。万一，他不符合她的期待怎么办？ 万一，她发现了他不是她期待的恋人，那怎么办？：，，. 第72章 第八章 女朋友闭关创作, 连出门约会都没时间要改在家里吃饭，那男朋友干嘛？陪她啊。 在作家闭关期间，李正宰成了韩舒苒家的常客。男朋友是询问过女朋友我方不方便过来的，怕打扰女朋友闭关, 在女朋友张开手臂表示欢迎后, 男朋友就成了家庭煮夫，超居家的那种。 居家的男朋友在初次去女朋友家时就发现, 女朋友的工作方式颇为奇妙, 顺带还有个无伤大雅的小毛病, 作息很糟糕。 先说工作方式。 男朋友在女朋友家吃了晚餐后按说应该告辞的, 可饭吃完不是有收拾餐桌的环节么，韩舒苒刚有动作, 李正宰就跟她说我来, 两人假模假样闹了一会儿，最后变成一起。 甜甜蜜蜜的一起洗碗, 你打泡泡我冲水，还很幼稚的玩水呢。玩水的过程中，李正宰在韩舒苒第二次看向客厅的挂钟时, 就知道她还惦记着工作, 就推着她去书房，表示剩下的我来就好。 屋主扒着书房的门框探了个脑袋出来，对正在往厨房走的人说, “要不你先走, 留着我洗是一样的, 哪有第一次上门让人洗碗的。” 扭头看她的李正宰被她的小脑袋可爱到，转身回去，食指抵着她的眉心把人推进去, “安心写剧本吧大作家，我会自己看着办的。”说完还把门带上了。 大作家在屋内待了大概半个小时，早就洗完碗的李正宰犹豫过要不要去告辞，可他其实不太想走。也不是想留下做点什么，就是不太想走，哪怕韩舒苒在书房工作，他们压根也没有互动他也不太想走。 不想走的李正宰在阳台抽烟看风景，看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听楼上楼下熙熙攘攘的人声，这是个烟火气很足的地方，莫名的就让他很放松。 大作家就是在此时出现的，在她捻手捻脚的靠近阳台时李正宰已经发现了，人会有影子的啊。被灯光拉长的影子那么明显，他早发现了，刻意没回头，注意力全在影子上，等影子的主人靠近。 余光一直盯着影子看的李正宰脑内有很多小聚餐，过往的恋爱经验和拍过的纯爱剧都浮现出来，猜想影子的主人会如何靠近他。 是温柔款的从背后拥抱他再给个亲亲，还是突然跳出来吓他一跳再给个亲亲，反正怎么着都应该会有个亲亲吧？她悄悄靠过来的呢，肯定会有个亲亲啊。 情侣们迄今为止最亲密的接触就是牵手，如果告别时的拥抱也算上的话那就是拥抱，再多就没了。李正宰没找到机会，时机永远都不合适，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倒霉，就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在昏暗的话剧场约会时本来应该是很好的机会，可他们在聊天，什么都聊就是聊不到亲吻的机会；在车里的私密空间也该是有机会的，但他们还是在聊天，聊什么都找不到机会，嘴都被占住了。 李正宰很久没谈过那么纯情的恋爱，超纯情。纯情到他都不好意思跟兄弟说，你别看我‘情书’都收了几个G，我们啥实质上的进展都没有，我连来姑娘家吃完饭都不敢自备计生用品，想就知道不可能。 此时是难得的好时机，有万家灯火、有烟火人间，女朋友还悄悄的走到了他身后，就差几步就靠近了，绝佳的机会。 绝佳的.....她怎么不动了？ 影子的主人不动了，还没有完全走进阳台就不动了，站在阳台内的人微微侧头，竖起耳朵听动静，啥都听不见。楼下妈妈教训儿子不准看电视先写作业的动静挺大的，身后的人跟他幻想出来的一样，什么动静都没有。 一贯以为自己很有耐心的李正宰，连半根烟的耐心都没有，趁着灭烟的动作自然的转身，都准备好要做出没发现她突然吓一跳的表情了，身后的姑娘却在他转身时送上一张笑脸，同他说，我又找到了喜欢这栋房子的理由。 李正宰扬眉疑惑，什么理由？ “你的气味会残留在这座房子里。”韩舒苒浅浅吸了口气，吐出那口气时动作可大多了，“真好啊，你来过我的世界。”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是气息、是灯光、是空气，是一切最恰当的亲吻的时机。偏偏李正宰不想了，他不想亲吻那个人了，他想问她一句，“你介意我明天还来吗？” 韩舒苒手臂微张，“无限欢迎~” 抿唇笑开的李正宰上前几步，他走出阳台靠近了她，缓缓附身，没有给她亲吻而是一个拥抱，下巴抵着她的肩膀贴着她的耳畔问，“会打扰你吗？” “会让我从这一刻就开始期待明天。”女孩子说。 头一扭埋在她肩头的男孩子一点成熟男人的气场都没有，他还是亲了她，亲在侧脸，亲在脸颊，亲在无限纯情小朋友才会亲亲的地方，同她说，“你很会么~” 韩舒苒也给他一个亲亲，也亲在脸颊，再开口，“这叫情之所至，不是套路哦~” 情之所至的小朋友情侣约定了明天再见，李正宰才告辞。明天很快就变成今天，一大早通过短信知道女朋友醒了的男朋友就上门了，这次他没送花而是带来了早餐。 早餐是三明治加牛奶，女朋友点单要的。两人的早餐没在餐厅吃，而是一起趴在阳台的窗户口，悠闲的吃着三明治看楼下的上班族们步履匆匆的奔赴各自的战场。 导演和演员用来下饭的游戏很是与众不同。 起头的是韩舒苒，她用肩膀碰了碰男朋友，让他看贴着花坛边边推着婴儿车走的中年女性，“你猜是妈妈还是奶奶？” “奶奶吧？”李正宰看着楼下女士过于花哨的裙子，那是老年人的审美，“孩子那么小，妈妈应该很年轻，不会穿那种裙子。” 韩舒苒赞同，继续道，不过，“也可能是外婆，奶奶独自带孩子出门的概率太小，又是这个点，人最多的时候。” “怎么个说法？” 导演给演员分析人物背景。八点多，老人早上遛弯这个点应该回来了，出来遛娃这个点又太早，过一会儿太阳就要晒了。奶奶是需要儿媳妇照顾的，虽然也要帮忙带娃但不会把自己弄得很辛苦。外婆就不一样，这个点刚把上班的女婿送走，外孙还小，女儿晚上可能因为照顾孩子也没睡好，当妈妈的想让女儿能多休息一会儿，才会不辞辛苦把孩子带出来溜达。 男演员迟疑的看着女导演，“你的意思是奶奶带孩子会不管儿媳妇辛不辛苦吗？” “我的意思是阿姨作为婆婆的概率更大。”韩舒苒笑看他，“难道不是吗？” 默默给她拿过牛奶的李正宰选择换话题，指着另一个刚出门洞的大爷，“你说他会是什么工作？” 光是给楼下的邻居们做各种人设猜谜就够两人玩很久，直到太阳照到了阳台，有点晒了，他们才回归屋内。李正宰以为韩舒苒会去书房工作，都准备好自己在客厅看他带来打发时间的剧本了，意外的发现韩舒苒抱着电脑坐在了餐桌边，隐隐有些要陪他的意思。 “我一个人待着可以的。”李正宰冲她晃了下剧本，示意自己有事干不会很无聊。 韩舒苒表示，“我想跟你待在一起。” 那....男朋友当然是乐成一朵喇叭花啊，怎么可能拒绝。 两人都待在一个空间了，李正宰就发现了韩舒苒的工作状态有些....妙。 韩作家工作的时间很短，双手都放在键盘上的时间短得能以分钟计算，她的手会做各种跟工作无关的事，比如玩玩具，一串铁环（九连环）的那种幼儿玩具？ 铁环碰撞的响动吸引了原先在客厅的小沙发上看剧本的李正宰，那沙发是老式的木沙发，有点像是中式家具，李正宰不太确定，反正很硬，加上垫子也有点硬。李正宰就坐在沙发上，韩舒苒则是在餐厅和客厅的过道支起了餐桌，本该是互不打扰的，可铁环的响动就是吸引了李正宰。 被吸引的李正宰抬头望过去看见那个‘玩具’，不是很明白她在做什么，看她没一会儿就拆下一个铁环，拆完又都装回去，再拆，更疑惑了。 “你....不用工作吗？”男朋友都看了两个轮回了，实在没忍住就问了。 玩着九连环的女朋友慢一拍抬头看过去，“我在工作啊。” 你的工作就是玩玩具？男演员不理解，只能以作家可能在思考去解释。 思考中的作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卡文了，敲键盘的时间少之又少，跟多的时间是在弄别的。玩幼儿玩具是一种，编织可能是毛衣也可能是围巾的物体也是一种。 李正宰带来的剧本压根没怎么看，他一直在看女朋友，女朋友突然开启了打毛线的模式，打得还挺熟练，一看就知道是老手了，他极其不能理解，这又是在干嘛？ 临近午餐时分，阳台那已经飘来了邻居们的饭菜香，男朋友很疑惑这个上午作家写了几个字，更纠结于，他现在要不要让打毛线的作家吃饭？ 打毛线的作家也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终于停下了手工活问男朋友，“你中午想吃什么？” 比起吃什么，李正宰更好奇，“你为什么打一会儿又拆掉？”女朋友打几排就会拆掉再重新打，给他看得一头雾水。 “怕太长了线不够。”韩舒苒看了眼装毛线的编织篮，想起什么给男朋友解惑，“这是一种类似冥想的方法，有助于促进多巴胺分泌，提升专注度。” 李正宰.....“哦。”他还能说啥？ 说点午饭吃什么的话题吧。要点外卖吗？女朋友问。男朋友不是很确定说，你想吃我做的吗？ “你会？” “当然~” 会做饭的男朋友想露一手准备单独出门买菜的，毕竟女朋友都用打毛线来提升注意力了，那他就别浪费作家的时间了吧。 午饭吃完，碗还是一起洗，连带玩个幼稚的泼水游戏。结束后李正宰以为女朋友又要打毛线....不是，是工作，结果女朋友说她要睡一会儿，问男朋友一个人可以吗？ “你昨天没睡好？” “差不多。” “那你先睡，不用管我。” 女朋友奇奇怪怪的作息时间就是这么展现出来的，韩舒苒不是什么昼伏夜出的生物，在晚上会更有创作灵感的类型，她是有一堆稀奇古怪的理论，类似于打毛线可以提升专注度，而睡觉能刺激大脑皮层激发创造力。 李正宰一度很想说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从哪听来的，可他问之前先谷歌了一下，居然真的有科学依据，他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还是安静围观神奇生物吧。 这之后，神奇生物和她的饲养员就开启了居家模式，除了李正宰不留下过夜之外，他们跟同居也没什么区别。 男朋友早早的来晚晚的走，包女朋友早中晚三餐，偶尔还会加个下午茶。时不时还会召唤助理给他送一些，兄弟听说后不能理解的东西。 【你让你助理给你送毛线？用来干嘛？玩捆绑啊？——郑宇盛】 【滚！毛线还能干嘛，打毛衣啊！——李正宰】 【谁打？——郑宇盛】 【你说呢。——李正宰】 郑宇盛不想说，郑宇盛很震惊，这年头还有这么贤惠的妹子吗？韩舒苒居然那么贤惠？ 女朋友可贤惠了，在男朋友询问她的‘冥想’是否会因为打出一件衣物而产生阻碍时，韩舒苒就懂他想表达什么。 “马上夏天嘞，你要毛衣？” “可以留着冬天穿啊。” “好，那就留着冬天穿。” 春天的女朋友在打毛衣，春天的男朋友在做二道贩子。 韩舒苒的书房有一书柜要卖的书，李正宰秉持着闲着也是闲着的态度去翻看她要卖出去的那些书，拿着她的卡片机拍照，再多此一举的用手机拍卡片机拍出来的照片，上传到韩舒苒经常卖书的二手网站，等着帮女朋友清理书柜。 也不知道是环境的问题还是难得帮女朋友做个事就急切的想看到成果，二手网站的书挂了一个上午无人问津后，李正宰就开始在朋友圈卖了。不是发到网上的那种朋友圈，而是在朋友圈群发短信，问有没有人想买，女朋友绝大部分书都跟摄影相关，都是业内的工具书自然是找业内人买。 业内收到短信的人一半怀疑李正宰手机被偷，另一半怀疑他搬家舍不得丢书，才想找个有缘人，还意外他居然对摄影感兴趣呢。质疑你是不是本人的信息先不管，那些有兴趣当有缘人的业内人让李正宰二道贩子的工作干得风生水起。 能让李正宰纳入群发短信范畴的都是不缺钱的人，什么二手书要折价卖这东西大家不是很在意，都是李正宰说多少就是多少，那点钱没人在意。倒是有些把他当同好，发现他‘卖’的书自己也有，还很开心的跟他分享，我也喜欢谁谁谁的作品，我家还有那谁谁谁的典藏版，李正宰顺势就把典藏版要过来了。 为了顺利做成生意，敬业的二道贩子还恶补了一堆关于摄影的理论知识，当然不是看书，全靠谷歌，发一条短信才一分钟，谷歌得搜十分钟。 一个礼拜后，女朋友介意冥想替代品r给男朋友准备的冬季礼物之间的毛衣才打好一个底边，韩舒苒的书柜已经瘦身成功。女朋友发现后给男朋友啪啪啪鼓掌，太厉害了！男朋友笑得比签了个大项目都嗨，明明也没赚到几个子。 这个礼拜，女朋友开心，男朋友开心，唯一不开心的大概是郑宇盛，兄弟消失了。 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俩自从歃血为盟后就没有那么久不联络的情况，两边在异国恋....异国排戏互相电话和短信也不少，不说什么每天都联系也是三、两天肯定会通个电话的，这次兄弟彻底消失，无影无踪，郑宇盛很不习惯。 这个礼拜第四次主动给兄弟打电话的郑宇盛在对方挂断前突然想起来，这个礼拜都是我在给你打电话，“你谈个恋爱玩失踪啊？酒都不喝了？” “我本来也不是天天喝酒啊。”李正宰笑道，“哪有失踪那么夸张，我们前两天不是才打过电话。” “前两天打电话约你吃饭你没空。”郑宇盛既然想起来了，就什么都想起来了，“这都你第几次没空了？昨天去你家找你你也不在，前天你也不在我才打电话给你，你搬家啦？” “我在她家，不是说过么，最近都在她家。”李正宰透过阳台的小门看向客厅餐桌边垂首织着毛线的姑娘，跟兄弟炫耀，“她在给我打毛衣哎~” “知道知道，你说了八百次了。”郑宇盛不想听他秀恩爱，“挂了，明天见。” 电话应声而断，明天再度变成今天。今天两兄弟要一起参加个品牌方的酒宴，不是什么正经的局，就是普通社交。很多合约都是这种日常的社交一点点攒起来的人脉，时常在对方的活动里出现才会有人情来往，乃至于有钱赚时会被想起来一起赚。 今天，郑宇盛听李正宰的助理说老板不来了。 原因？老板没说。 下午四点多提前在美容院等着的郑宇盛一个电话打给李正宰，电话接通后正要问他什么情况，就听到电话那头有个人说什么两千已经很便宜了什么的，一时打岔就忘了，转而问他，“你在哪？” “市场，买菜。”李正宰边说边给老板比划手势。 郑宇盛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吃得好下次再来啊~’的吆喝，一时居然有些心动，“我好久没去市场了，要不我去找你？” “现在？” “对啊。” 李正宰犹豫一瞬，“你不是要去酒会？” “去不去的不就那样么。”郑宇盛没在意，“你不去我也懒得去，我去找你吧，你在哪个市场？” 沉默片刻的李正宰给出市场的名字后，接上一句，“我马上要回去了。” “等我一下，我去找你。” “我不是回家。” “那去哪？” “....韩舒苒家。” “......你买菜跟她一起？” “我一个人。” 郑宇盛拿开手机看了看，很好没打错，再把手机放回耳边，“你该不会想跟我说你一个人去市场买菜然后回韩舒苒家给她烧饭？”讲完等着兄弟反驳，没听到动静，自己比兄弟还尴尬，“那什么.....我.....我还是去酒会吧，到时候.....到时候再说。” 啥也没说的兄弟把电话挂了，郑宇盛小心翼翼的把耳边的手机放在化妆台上，跟那上面沾了什么病毒似的，巨尴尬，他兄弟变异了，兄弟咋了？？？ 喧闹的市场内，人潮中的李正宰也恍惚了一瞬，他在干嘛？路过的人不小心撞了他一下，这一下就把那些念头给撞没了。 直到李正宰买完菜开车回程的路上，又接到了来自兄弟的电话，郑宇盛这次语气很严肃，问他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张嘴想拒绝的李正宰话到嘴边改口，“今晚吧，十一....十二之后，我去你家找你。”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到时候电话联系，行吗？” 郑宇盛没说行还是不行，只说晚上见。晚上他们没见到，李正宰爽约。 原因？ 六点半，晚饭。 正在端菜的李正宰跟韩舒苒说，“我明天可能会晚点过来。”看她疑惑，解释道，“我约了宇盛喝酒，明天可能起不来，你早饭自己搞得定吗？” 韩舒苒鼓了鼓脸，表情是不乐意的，嘴上嘟囔，“我也可以不吃早饭。” “没有我了早饭都不吃了吗？”李正宰笑着抱了抱她的肩膀，附身亲亲她的发顶，“那我们还是吃早饭吧~” 既然跟妹子约定了早饭，晚饭之后，李正宰就给郑宇盛发短信，今天不行，改天吧？ 改到哪一天可以呢？改到四天后，郑宇盛在李正宰家蹲守，晚上十一点半蹲到了进家门的兄弟。 “哟~好久不见。” “....哪有好久。” 李正宰让他别夸张，郑宇盛却上下打量他，“你这什么造型？” 低头看自己的李正宰疑惑的抬头，“怎么了？” 影帝没怎么，影帝就是....很阳光。 眼瞅着要往四字头奔了，自家兄弟跟要去拍什么纯爱剧一样，上身是薄荷绿的卫衣，下装是米白色的牛仔裤，头发很蓬松，装扮很阳光。 郑宇盛很不解，“韩舒苒喜欢你扮嫩吗？还是你配合她的年纪要扮嫩？”有这个必要吗？ 重新低头又看了眼自己着装的李正宰没觉得自己在扮嫩啊，“不好看吗？” 这打扮搭上影帝的脸换谁都得说一句不难看，偏偏郑宇盛说的是，“老黄瓜刷绿漆，你觉得呢？”亲生的兄弟就是凶残。 李正宰一个眼刀飞过去，“大半夜来找架吵？” 撇嘴放过他的郑宇盛说正事，“我问了你助理，这几天你推了四个行程，虽然都不是很重要，但你都是为了韩舒苒推的？她那么黏人？” “你都说了不是很重要推了不就推了。”李正宰表示女朋友一点都不粘人，“她忙着呢，剧本好像卡住了，这两天专心打毛衣，都快打到袖子了。”说着脸上就带出了笑，“她打毛衣超快。”伸手给他比划，“手都能出残影，像特效一样。” 如果不是今天要聊正事，郑宇盛就直接走人了，讲啥都是秀恩爱，但今天要聊正事，“你跟韩舒苒应该算是定下来了吧？” “早就定了。”李正宰边说边往他那边走。 郑宇盛在他坐下后，给他倒了杯酒，正准备说正事，看他摆手示意不喝，又疑惑，“干嘛？” “我明天要早起，酒就算了。”李正宰让他说他的。 郑宇盛不解，“早起做什么？” “给韩舒苒煮小馄饨。” “小馄饨？” “像饺子一样的东西，中式早餐的一种。” “让助理买了带过去。” “不好买，我包好了冻在她冰箱，过去就能下。” 隐隐感到不对劲的郑宇盛又不是很想跟秀恩爱的傻狗纠缠这些，转而讲起正事。他在抢一个项目，需要李正宰帮忙。李正宰自然说好，继而聊到过两天那个项目的负责人要组个局，郑宇盛叫他一起去。 “酒局....”李正宰皱眉，“几点？” 抿了口酒的郑宇盛随口道，“八点。” “应该差不多。” “差不多什么？” “我们吃完饭了。” 郑宇盛还是很随意的回，“提前吃不就行了，我们四点见，提前吃饭，到时候早点过去。” “我们？”李正宰拒绝，“我跟韩舒苒吃，七点半左右在会所见。” 之前只是隐隐感到不舒服，现在就很不舒服了的郑宇盛让他别闹，“你非得跟她吃完饭才过去，就这么黏？她剧本都写不出来了还黏你？” “不是她黏，都说了跟她没关系。”李正宰笑得有些苦恼，“我不在她不好好吃饭，可能应付一下就过去了，你知道她会干啃泡面，连泡水都嫌烦。” 郑宇盛不想知道这些秀恩爱的屁事，“随便你，七点半，会所见。” 这次，他们见到了。这次郑宇盛对韩舒苒稍微有点微词，因为李正宰还是那个‘老黄瓜刷绿漆’的打扮，到了会所才在车里换的衣服。女孩子喜欢什么样的男朋友跟郑宇盛也没什么关系，这就算了。可对方黏糊的李正宰半个晚上都抱着手机差点耽误正事，就搞得他有点不爽，恋爱归恋爱不能耽误正事啊。 正事并没有被耽误，合约签了，郑宇盛约兄弟庆功，又听到兄弟说什么陪女朋友的鬼话，认栽。 “我去找你们总行了吧，你最近真是疯了。”郑宇盛又好气又好笑，“看来我得准备你们的结婚礼金了。” 李正宰微愣一瞬，大笑着让他立刻准备，“我把地址发你，这边不好停车，你让助理送你过来，到了跟我说一声，我下去接你。” 再度见面，兄弟依旧是刷绿漆的老黄瓜，郑宇盛都懒得吐槽了，随便他们折腾吧。自家兄弟大概是老房子着火烧成熊熊烈火，把脑子给烧没了，等冷静下来就好了，热恋期么，都没什么脑子。 跟韩舒苒见面前，郑宇盛已经做好了不管这对多恶心，他都会忍住把饭吃完不当面怼。见到了，郑宇盛很惊奇的发现，这一对在一起的状态不是狂撒狗粮的类型，至少韩舒苒不是，韩舒苒就还是韩舒苒。 郑宇盛跟韩舒苒聊天依旧很愉快，韩舒苒对他的态度也没什么不同，可问题在于，这姑娘对自家傻狗的态度是不是也没变化？是他弄错了吗？还是在他面前故意收着？ 就当是故意收着吧，郑宇盛想，好歹有‘外人’在，妹子也是要脸面的人。哪像自家傻狗，当着妹子的面还像个人，一离开妹子脑子就不见了。 晚餐后，傻狗独自在厨房洗碗，负责招待客人的屋主，带他去这栋房子的宝地，阳台。 亲生的兄弟代表双方的爱好大方向是一致的，初次来到这栋房子的李正宰觉得阳台不过如此，郑宇盛也是一样的想法。不同的点在于，前者被阳台的拥有者所讲述的烟火人间给吸引，后者想的则是兄弟还真是栽进去了。 “早年我们都很穷的时候。”郑宇盛背靠着阳台望向厨房的傻狗，跟边上的姑娘说，“我们住过比这个更烂的房子，那时候我们两跟热血电影里的主角一样，发誓要出头，要赚大钱，要住上豪宅。如今住上豪宅了，他居然还甘愿回头，看来是真爱无敌。” 将这段的郑宇盛是准备给兄弟加加分，也是跟姑娘传达我兄弟很爱你，希望你别辜负他。可他说完半天没等到回应，一句客套的回应都没有，侧身转向边上趴在阳台边的人刚要说话，夜幕下那女人的表情却让他心头一跳，这..... 随着他的动作展颜笑开的韩舒苒，也转过身，背对阳台，望向厨房，“你不说我都没发现，他可能不太喜欢这里。” 月色下的那张脸一闪而过变成了笑颜，郑宇盛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听了她的话连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啊，这里没什么不好的。你喜欢这里他喜欢你，那草屋都能变成皇宫，所以说真爱无敌么。”重点不是房子是真爱！ 韩舒苒眼睑微垂，抽了口烟，笑着开口，“是啊，真爱无敌。” 无敌的情侣们送走了来做客的客人，出了门洞的郑宇盛站在楼下往上看，看到了阳台昏黄的灯光也看到了头顶的月亮。也不知是月色的问题还是阳台角度的问题，此前仿若眼花了的那张脸突兀的又出现在脑海，那真的是他看错了吗？ 还是.....韩舒苒藏得够深？ 韩舒苒什么都没有藏，她只是自己都没有发现月色下的那张脸。 客人送走了，没人再去阳台，情侣们在客厅。本该跟之前一样，一个在沙发，一个坐在餐桌边跟卡壳的剧本纠缠。 作家敏锐的抓到了月色下那一闪而过的灵感，还需要做最后的确定。 女朋友从餐桌边走到了沙发前蹲下，在男朋友疑惑的目光中，仰头问他，“你喜欢这里吗？” 李正宰没什么不喜欢的，“这里很好啊。” “那....你愿意搬进来吗？” “啊？” 屋内没有月色只有灯光，灯光下的男人表情也是一闪而过，闪过的是隐约的排斥。 李正宰也是笑着的，笑着说，“你在邀请我同居吗？” 韩舒苒皱了皱鼻头，“开玩笑的~” “就知道。”李正宰拍了下她的脑袋，半真半假的讲，“要搬家的话，你搬到我那里去比较合适吧，这边到底不太方便，白天晚上都很吵，也很耽误工作。” 含笑点头的韩舒苒说有道理，随后就地坐下，往他膝头一趴，脸埋进臂弯里，无声的叹息，原来有问题的是她。 有问题的不是宋中基，有问题的从来都是她。 叹息既然是无声的，李正宰自然听不到，他看到的是突然撒娇的女朋友，笑得很是开心，还摸着她的头毛问，“在我们聊同居之前，你不是应该先公开一下你的卧室，我还没见过呢。” “咦~大半夜的说什么卧室。”女朋友拽下他的爪子压在脸下，“居心不良~男人啊~” 男人朗声大笑，卧室倒是没进去，连女朋友家都得暂时退出来。夜深了，如此前每一次夜深一样，男朋友该告辞了。这次女朋友的告别台词很不一样。 “闭关？”李正宰不解，“你不是一直在闭关？” 韩舒苒表示真正的闭关是闭死关，不成功便成仁的那种，“我灵感来了，会专注剧本，你的存在感太强，我只要想到你也在这栋房子里就没办法工作。” 临到分别之时，女朋友踮起脚尖摸着男朋友的脑袋冲他说，“让我好好工作啊~等我工作结束后再陪你，乖~” 被摸着头李正宰哭笑不得，腰倒是很配合的弯下，让她摸的更舒服，“那你要好好吃饭，有事打电话给我。” “好~” 第73章 再度投票出新人！ 闭死关的一个月后,韩舒苒出了两个本子，这次她很犹豫，要把哪个剧本给前辈看。两个本子她其实都满意,都可以拍,只是她不确定,前辈会偏向哪一个本子。 李在镕是得知韩舒苒卖了四个剧本后才估摸着她新剧本应该是写完了，不然没空跟那些片商周旋。换句话说，脑子多少有点问题后辈剧本写完还不来找他，九成九又要出幺蛾子，他就找上门了。 被堵在家门口的韩舒苒很无奈,这哥鼻子怎么就那么灵？ 消息很是灵通的前辈进了门后自顾自的往书房走，压根不搭理房主说的啥要不要喝点什么之类的废话，让她赶紧的别磨蹭，剧本呢？ 已经打印好的剧本一分为二,后辈很老实的跟前辈说，我没想好选哪个立项。 “又来这套？”李在镕都不知道是应该夸她转行当编剧可以化身码子机，还是应该骂她，你还记不记得你是个导演，“都给我，看了再说。” 目前职业更偏编剧的韩作家犹豫着问，“你想看女主视角的还是男主视角的？”先后把两个剧本递过去,“故事本质上是一个故事，两个本子能融合为一个剧本，只是那么做篇幅太长,也有点考验观众，估计不太好卖。” “长怕什么，我们又不是盯着一百二十分钟的商业片去。”李在镕不觉得这是问题,“边上待着去，先让我看剧本。” 同一时间，郑宇盛也在看剧本。不是李正宰拿给他看的，他跟兄弟约了晚饭，兄弟还没到家，他先进了兄弟家门，电视机前的茶几上就放着两个剧本，他随手拿起来翻翻，这一翻就停不下来了。 分别身处男、女朋友家的演员和导演第一次翻开的恰好是不同视角的本子，导演看的是男主视角，演员看得是女主视角。按故事走向来说，其实一个故事，一对恋人的故事。 看剧本的两人都看过剧本创作者的出道作，这个本子有点像是出道作那对恋人的另一个走向，平行时空发生的故事。 稍微回顾下前情，在作家的出道作里，大学里相知相恋的情人在热恋期后没熬过日常相处而分开。在新的剧本里，大学里相知相恋的恋人们安安稳稳渡过了所谓的倦怠期，归于平淡温馨的‘老夫老妻’进程。 剧本开篇就是情侣们各自带着家长在商量婚礼要怎么举办。整个故事就围绕着婚礼展开，以双方父母的相见礼为开端，到身披婚纱的新娘在神父前许诺‘我愿意’而结束。 郑宇盛看的是预备役新娘的视角，新娘对婚礼的心态是即期待又畏惧，新娘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在怕什么，还曾跟朋友开玩笑说，这可能是婚前恐惧症。但他们必须得结婚了，因为她怀孕了，意外怀孕。 在有恋人，同恋人相处的还很不错的情况下意外怀孕，国家又不允许打胎，那孩子当然是生下来，随后就是必须提上日程的婚礼。 这版的剧本里并没有直接表述新娘想不想要生下这个孩子，在新娘的视角里是新郎对孩子的到来没有那么欣喜。哪怕他们已经在筹备婚礼，哪怕婚礼某种程度上就是为了迎接孩子的到来。 婚礼象征着两个家庭的结合，已经不单单是小年轻谈恋爱只要照顾好彼此就可以的事情。双方家庭其实算得上门当户对，都是小有资产的中产阶级，各自的父母对子女也都很爱护，也都满意孩子的结婚对象，这场婚礼没有什么大的矛盾，能说得上冲突的也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类似男方的父母更想要传统婚礼，家里的长辈比较老派，还需要回乡举行仪式。女方的父母更想要西式婚礼，他们家信教，要在教堂举行。两边父母在跟各自孩子聊起婚礼形式时说得都是自己想要的，同时也说那边要是有别的想法也可以再商量。 年轻人们商量出来的结局是，办两场。教堂一场，家乡一场。这个解决方法虽然没有让双方父母都很满意，但双方父母也没反对。 剧本里的所有矛盾都是这样，都是关于婚礼筹备中的一些很琐碎很平常的小事，它们都不算大矛盾，它们都会在几轮试探后选取中庸之道，平缓的解决。 新娘视角的剧本特殊的点在于，她一直在无意识的试图操控新郎的想法。还是那个婚礼到底是老式还是新式的小麻烦，新娘跟新郎聊到底用哪种方式举办婚礼时，从未真正表明过我更想举行新式婚礼的立场，也没有说过一句，我不喜欢老式婚礼。 新娘做的是跟新郎说，我自小就期待披上白纱，自小也期待我的白马王子掀开我的头纱吻我。新娘带新郎去见她出生时给她受洗的神父，介绍双方认识后，神父很自然的跟‘异教徒’温和的传教，诉说上帝会如何祝福新婚夫妻阖家美满。 新娘的一位朋友刚好也要结婚了，他们举行的就是新式婚礼，新娘陪朋友去试婚纱，一时好奇也穿上婚纱拍摄给新郎，问他好不好看；新娘也去试了韩服正装的婚礼大礼服，妆发全齐，古装造型的厚重头饰身上的首饰，都让已经有了早孕反应的新娘有些辛苦，她是和新郎一起试礼服的，穿着礼服的她有些被累到了，让新郎看着很舍不得。 新郎差一点就改主意了，他不太在意婚礼的形式，更多是爸妈在意。那与其选择让小妻子更辛苦的老式婚礼不如就去教堂，但新郎的妈妈说，可以不用那么正式，走个流程么，新郎就改了注意，不如就两个一起好了。 那岂不是会让新娘更辛苦？不是啊，分开办，两边都只是走个流程，还好吧，新娘也没有反对啊。 看剧本的郑宇盛是上帝视角，他看到这段是已经感觉到了这场婚礼不太妙，也感觉到了新娘不太对劲，还有点为新娘担忧，这婚要是结成了，这姑娘的婚后生活有得辛苦。以新郎视角看剧本的李在镕也感觉到了婚礼不太妙，同样感觉到了新娘不太对劲，但他更为新郎担忧，小伙子这是碰到了美人蛇，稍有不慎就会被吞噬入腹。 要结婚了，婚房肯定是要准备的。男女方的家长都愿意为孩子们的小家庭支援一些财物，男方家长的意思是买地皮盖楼，地皮位置稍微有点偏，但便宜，地方大，也能为第三代出生做准备。女方家长原先对房子买在哪不是很在意，但新娘的妈妈不太赞同偏僻的地方。 那边其实也是个住宅区，没有偏到乡下那么夸张，只是首尔的卫星城，这边居住着很多在首尔大企业上班的夫妇。这类家庭的模式一般都是丈夫去工作，妻子就在家当家庭主妇。 新娘的妈妈并非只顾事业的事业女性，但她也是有工作的还是个公务员呢，平时上班很轻松，照顾家里也没问题。妈妈对女儿的期待也是这样，结婚了，生活的重心自然更多是放在家庭，可不能完全不工作，那就跟社会脱节了，这很不好，哪怕找个轻松点的工作也比不工作要好。 卫星城的工作机会肯定是没有首尔市内的工作机会多，尤其是对已婚已育的女性来说，市区内更方便。女儿在市区，外孙小的时候妈妈可以帮忙照顾，等孩子上学了，选择余地也更多。妈妈跟女儿诉说了对她未来的考量后，还补充道，如果是钱不凑手，家里可以给你们添一些，还是建议你们房子买在首尔。 这又是一个很现实也很琐碎的矛盾，在新郎的视角里，他并没有听到新娘说卫星城有什么不好，他听到的是新娘不想他日后每个工作日都要往返一个多小时在家和公司，那太辛苦了。平时还好，碰上加班，碰上堵车，早早就要出发，迟迟才会归家，太辛苦了。 新郎认为新娘考虑很有道理，他也不想那么辛苦，还是数十年如一日的辛苦。尤其是在他们有次赶在晚高峰的点出门吃饭，车在路上一堵就是半小时动都不动，车道两旁刺耳的喇叭声，伴随着新娘轻声诉说的担忧，新郎就去跟爸妈说了，他想把房子买在市区，钱不够就拉长贷款期限，他已经拿到了聘书，未来还会升职，薪资会涨，贷款不会还不起。 再者说，小妻子家里还愿意出钱付一半的首付呢。 看到这，李在镕把剧本反扣在桌上，点了根烟，他需要缓一缓，询问创作者，“新娘家里出一半的钱付首付埋的雷是什么？离婚后抢房子？象征着他们的婚姻终究会分崩离析？” “见仁见智，观众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创作者表示，哈姆雷特千千万，她不限制观众的思维，“影片最后的结局就是婚礼成功的举行，新娘那一版是西式，会定格在她对神父说我愿意。新郎这版是夫妻对拜之时。” 观众认为创作者有点‘狗’，“你打算怎么拍，走阴郁的画风用冷光？” “婚礼干嘛用冷光，浪漫的婚礼当然要是暖色调。”韩舒苒稍微有点苦恼，“所以我才说，这片子拍出来很需要观众有基础的鉴赏能力，看得懂的观众才能发现唯美婚礼下的阴郁诡谲，看不懂的只会把它当无聊的婚礼宣传片。故事的起伏太小，戏剧冲突有跟没有也差不多，整个片子的节凑都过于平，是你我才会喜欢的类型，普通观众欣赏不来。” 剧本才翻几页就一直提着心的李在镕深吸一口烟，借着尼古丁的浓雾吐出一口浊气，再深呼吸，拿起剧本，见证一场爱情走向最浪漫的死亡。 另一栋房子里的郑宇盛手上的烟都灭了四根了，接着又点燃了第五根，这本子他越看越郁闷，代入女主角后怎么看怎么郁闷。预备役新娘太悲催了，性格也太好，好到都有些软弱，明明很多事她都可以坚持自己喜欢的，偏偏碰上新郎她就只能迂回，迂回了半天结局也不如她所愿，她都忍了。 演员对角色的代入感有点过强，明明都不是一个性别，郑宇盛对那个女主角莫名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怨怼。你说说你好好一个姑娘，家世不错、容貌不缺，名校毕业未来一片大好，怎么就想不开非得跟这么个男的在一起？他连结婚都没办法如你所愿举办一场你期待的婚礼，你们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单从新娘视角看剧本，这场婚礼太让人郁闷了。一直都是新娘在妥协，从办婚礼用什么形式到婚房还要她爸妈出一半的钱，乃至于宴请的宾客，婚礼酒席的伴手礼等等，新娘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妥协。 男演员看剧本看得心头一阵无名火起，又不知道要冲谁发火，新娘符合世俗意义上一切对于女性的赞美，温良恭俭让。外人就算怒其不争，也没办法开口，因为那是她的婚礼啊，大好的日子，让人家争什么？吵什么？吵到婚礼举办不了？还是吵到不管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行！ 几度把剧本丢出去的郑宇盛每每在抽了两口烟后又不忿的把剧本拽回来，他想看看结局，说不定结局就反转了呢？说不定结局是新娘终于想开了，爆发一回，不跟那傻逼男的结婚了呢？ 结局无限平顺的抵达了尽头，尽头就是新娘的一句‘我愿意’。 郑宇盛一句脏话脱口而出，拇指和食指搓弄着最后一页，试图再变一个结局出来，能把一页纸挫出两页来，可惜纸张卷边了也就那么一个结局。 看完结局的李在镕长长出了一口气，又点燃一根烟沉默的抽了大半根，就剩个烟屁股了，他才幽幽问了创作者一句，“你是要跟李正宰分手所以决定报复社会吗？” “没啊，我们好着呢。”韩舒苒看他一副被剧本吸了精气的萎靡，有些想笑，“你该不会有物伤其类之感？” 导演眼中的剧本是个惊悚剧，软刀子割肉杀人于无形。本子以男主视角展开，讲得却是新娘如何通过各类社会潜规则去潜移默化操控丈夫的故事。在这个本子里，新娘得到了一切她想要的，还让周围的所有人都认为她一直在妥协，为了她的爱情妥协。 男方家想要韩式婚礼，新娘得到了西式婚礼先举办，先去教堂，先披婚纱，随后才是她的妥协。由于她怀孕了，韩式婚礼确实有些复杂，等到了韩式婚礼，很多流程都被简化，基本就是走个大概的流程，这比穿着大裙摆去走教堂轻松多了，但丈夫却认为，她受累了，很是怜惜。 男方家有钱给他们在卫星城买个大房子，新娘想要住首尔。站在男方的角度卫星城简直无限好，地方大、便宜，要真有过不下去那天，男方出资买的房产也不会牵扯财务纠纷。 女方看似为了丈夫好愿意出钱在市区买个差不多大的，但这笔钱不是白给的啊，是未来有个什么情况，这笔钱得如数还回去的，是女方既然除了钱，男方父母很多事就不能再多提要求，比如房子要怎么装，比如丈母娘到自家女儿的房子里小住，这些在婚后都是要一笔笔还回去的。 此类鸡毛蒜皮的人情小事，是东亚文化里从未摆上过台面，但持续奔涌在水下的波澜。 李在镕也说不好他有没有跟男主角同病相怜，他就是忍不住跟后辈讲，“我岳母给我带小孩，带多了，我妈就不怎么来家里了。我以前还真没想过我妈是不是不方便来，你说，会吗？” 完全没有给前辈留面子的意思，韩舒苒轻巧捅刀，“肯定会啊，你就把你家当一个洞穴，洞穴里只能有一个主人。你们夫妻的日常生活都是阿姨在照料，那伯母再去，多少会有进了别人家做客的排斥感，那已经不单纯是她可以随意出入的儿子家了。” 表情稍显扭曲的李在镕瞪了眼后辈，“你就是在报复社会，这片子要是上映了，多少男人会感觉膝盖中箭，女人也会看你很不爽的。人家藏得好好的你非得把事情挑明，显得你聪明啊！” 随便他怎么叫唤，韩舒苒对他说的只有，“还有一版，现在看？” “先吃饭，我饿死了！” 导演们简陋的饭桌上就两份炸酱面和一盘糖醋肉，酒还是二锅头，中餐馆点的外卖；演员们的餐桌就豪华多了，李正宰带回来的泰餐，餐盒摆满了整张餐桌，也不止有他们两个人吃，团队的人也在。这是小区门口新开的店，李正宰买来尝尝看，酒没有，他们吃完还有个活动，要一起去参加才凑在一起吃饭。 两张饭桌都在聊剧本，郑宇盛怨气十足的跟李正宰抱怨，他看得那个剧本女主角多么多么让人憋屈。李正宰就跟他说，你看了男主角为视角的剧本就不会那么想了。巧了，韩舒苒也是这么跟对看过男主角为主视角剧本的导演说的，你看过女主角为视角的剧本就会改观了。 没喝酒的演员们先吃完，郑宇盛翻开了另一版的剧本，看着看着脊背隐隐感受到寒气，阴森森的，一个没忍住跟李正宰吐槽，你女朋友的本子怎么都那么阴间？ “人家说作家写的剧本会带着作家的影子，韩舒苒该不会实际上就是....” ‘啪！’ 上手就是一巴掌的李正宰打歪了傻逼兄弟的脑袋，也打断了他的话，“你才阴呢！” 另一张桌上的炸酱面才下去三分之一，李在镕已经在看另一个剧本，翻动速度很快，基本是一目十行，看到一半就更坚定后辈就是在用作品报复社会。 “你是想用一场婚礼去劝退所有想结婚的情侣吗？”李在镕很怀疑，“男主角视角的本子所有男人看了都不想结婚，你这个本子要是拍出来，那是能让所有女人悔婚，干嘛，想拉低国家结婚率啊？还是想拉高国家离婚率？” 安生吃面突然被攻击的韩舒苒很是无辜，“我只是展现我看到的事实而已，男人以为他们在征服世界，可他们抢夺的只是更多的繁衍权；女人从一开始就能保证繁衍权归属于自己，她们被迫用更隐秘的方式去征服世界，这不就是我们生存的世界么。” “我们生存的世界惹你啦？” “没啊，展现事实啊。” 韩舒苒可无辜了，“我看到了一个事实，我想告诉别人我看到的事实，我想对别人诉说另一个世界的模样，这不就是我们的工作吗？” 被噎住的李在镕愤愤的翻动剧本，弄得纸张哗啦啦作响，没一会儿突袭问她，“你跟宋中基到底为什么分手？” 微愣片刻的韩舒苒低头用筷子卷着面条，含进嘴里，边嚼着面边说，“我原以为是爱情被耗尽了，才会有第一部长篇。” “我就说吧，这本子是你跟李正宰分手的预告，要报复社会！”李在镕桌子一拍，“实际上呢？实际上是什么？” 实际上，艺术家不止能在剧本里传达她看到的世界，还能敞开灵魂跟另一个艺术家分享，自己灵魂里的污浊。 “我在试图控制他，或者说我差点就成功的控制了他，就像剧本里的女主角，用没有上帝视角是看不出来的无声无息的技巧。”韩舒苒说着话撇撇嘴，带着点嫌弃，嫌弃自己，“李正宰让我发现，我的控制欲有点过强了。” 丢开剧本的李在镕让她详细说说，“导演都这样，好导演控制欲都强，你看哪个好导演控制欲不强？” “你说的是工作，工作归工作。”韩舒苒表示她是公私分得很开的人，环视一圈屋子，让他理解一下，“我喜欢这栋房子就是喜欢普通的，没那么戏剧化的日常。比起盛大的颁奖礼，我更喜欢在上楼时跟邻居打个招呼，聊点今天什么菜涨价了。” “我对恋人或者说是爱情的期待也是这样，平凡的，不要有太多波澜，偶尔会因为一些琐碎的小事拌嘴，但总的来说是相处起来很舒服的人。” “李正宰不符合这个标准吗？” “完全符合。” “那你还想控制他什么？” “一切。” 韩舒苒讲起来都想笑，也真的笑了，“演员好像思考方式都有些....直线条？也可能直男都这样。你们的思考路径都是这样.....”伸手直直的往前，“一根筋。” “李正宰一根筋？”李在镕怀疑她才一根筋，还眼瞎，“那人做事招数不要太多。” 歪头想了想的韩舒苒不赞同，“我们说得应该不是一回事，我是指，只要找准了他的点，就可以随意的控制。他只盯着一个点，如何获取更大的利益是他的那个点。只要盯住了这个点，我就能给他套个壳子，让他无知无觉的按照壳子的模型生长，还会让他误会，那是他本来就想要长成的模样。” 话说的有点恐怖，李在镕却不是很理解，“举个例子来听听，你控制了他什么？” “对我的关注度。”韩舒苒是开始写女主视角的剧本才发现的，以创作者的身份塑造角色的同时剖析自己，“作为观众从女主视角看这场婚礼会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对吧？” 李在镕极其不舒服，“有点像毛衣里进了个柳絮，你能感觉到有东西在刺你，可你摸来摸去就是摸不到，会误会是毛衣的问题，想着换件衣服就好了。” “我跟宋中基就是这么分手的，他感觉到了不舒服，而我感觉到了他的不舒服，进而误会是人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韩舒苒微叹一声，“我好像欠他一声道歉。” 摆手示意宋中基再谈的李在镕对李正宰更有兴趣，“既然是李正宰给你剧本的灵感，那具体的契机是什么？” “我说啦，我在控制他对我的关注。” “举个实例。” 韩舒苒迟疑半秒，还是讲了，“我们暧昧了很长时间，他可能是天生敏锐的类型，就是那种直觉系。直觉告诉他别跟我继续，会带来很糟糕的后果，所以他有很长一段时间躲着我。而我察觉到了他的闪躲，无意识的一种察觉，我也是个直觉系。我察觉到了这个人在躲我，我也察觉到了我对这个人有兴趣，我跟他联系时都会惯性留个钩子。” “什么钩子？” “会让他想起我的钩子。” “具体点。” 没办法具体说这个的韩舒苒不是要跟前辈讨论她的恋情，他们是在讨论剧本，她就用剧本举例，“你看新娘视角的剧本太快，要细读，里面埋了很多线索。最明显的一条线索是，新娘和新郎讲话都是活扣，她从来不把话落在地上，也从来不直接表达我想要什么。” “婚礼选西式还是韩式问题上，新娘自始至终都没有明确表态她到底喜欢哪一种，以上帝视角看新娘的做法我们才能知道她是自己喜欢西式，只站在新郎的视角是看不出来的。新郎只能看到她想要满足爸妈的期待，当然她小时候的幻想也想满足，可她表现给新郎的是，你比我重要，所以我的期待可以为你妥协。” “操控一个人不是你得把他捆起来或者用谩骂逼迫他做什么，生活中更常碰到的隐形控制是打着为你好的名义，打着我在为你牺牲的旗号进行情感绑架。我的做法和新娘的做法有异曲同工之处，我们都是柔软的，没有任何攻击性的，隐晦的展示自身过强的侵略性，还自认为是在牺牲，那挺....” 韩舒苒摇摇头，“在作品里创作一个这样的人物很特别，但让我活成这样一个人物，很糟糕。” “结论是你要跟李正宰分手？” “结论是这本子如果二合一的拍摄会成为超长篇，长达三个小时以上。” “分上下集啊。” “拍电视剧啊？” “不是，就两个一起拍，同步上映。” “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国内没有这种作品，国外有过啊。” 韩舒苒想了想，好像是这回事，“两个一起拍还能省制作费。” “两个一起拍不止能省制作费，完全可以靠剪辑剪出两部不同的作品，到时候你申报的奖项都能多一个。”李在镕突然想起来，“你之前给我看过你给李正宰拍的那个短篇，那个也有另一个版本吧？” 抿唇笑开的韩舒苒说有，“讲起来我也是把两版拼在一起看，才有了我可能在控制他的念头，不然我就不会单独为他剪一版，留另一版私藏。” “那一版我能看吗？” “看了要干嘛？” “好奇~” 不是很想给他看的韩舒苒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不能看的，看就看吧。 餐桌上的炸酱面已经坨了，饭吃到一半开始聊剧本现在又重回书房的导演们大概不会再回来吃。看过男朋友专供版的李在镕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后辈好恶心！ 一共就几分钟的视频，李在镕连一分钟都没扛过去，脏话就骂出来了，伸手就盖住了笔记本，撸起袖子给后辈看自己的鸡皮疙瘩，“你拍的这什么东西！” “我给我男朋友写的情书你非要看。”韩舒苒还嫌弃他呢，“又不是我让你看的。” 导演给演员特供的情书甜如蜜，齁甜，甜过了头，李在镕好像就能理解后辈所说的‘控制’是怎么个意思。 “你的这封情书拍的是你幻想中的李正宰吧？” “准确的说是我期待他变成的模样。” 李在镕白眼一翻，“你的爱好是把小人塑造成君子？” “不，是每个人都有君子的那一面，李正宰有君子的那一面，只不过是展现在外的更多是唯利是图。”韩舒苒还是很维护男朋友，“视频里的李正宰没有在表演，那就是他在我面前展现出来的模样，那也是他期待我看到的他。你都结婚了难道不能理解，我们在恋人面前都只想展现好的一面？” 已婚人士不能理解的点在于，“李正宰都能为你披上人皮装情圣了，你居然写了个分手预告的本子？他哪得罪你了？” “哪有分手预告那么夸张。”韩舒苒是不认的，“而且我们没有要分手，再说一遍，我们好着呢！” 嗤笑一声的李在镕开嘲讽，“除非电影上映你禁止他看，不然他的脑子一看就懂，你以为他影帝是买来的吗，还什么直线条，他肚子里弯弯绕不比谁少。别的不说，就说你给我看的导演剪辑版和演员特供版，这两个视频放在一起，他扫一眼就知道猫腻在哪。” “前辈。” “干嘛？” “你真的谈过恋爱吗？” “啊？” 正在恋爱中的后辈斜眼鄙视已经屏蔽爱情信号的已婚人士，“被爱情遮住眼的恋人是看不见对方缺点的，我们连自己的缺点都看不见，遑论他人。” 他人是看得见的，旁观者永远最清醒。郑宇盛看出来了剧本传达的危险信号，在他花了一个晚上看完了男主视角的剧本又重头去看女主视角的剧本，再把两个本子放在一起研究时，通宵一夜的演员，在第二天一大早把兄弟从床上拖起来，问一句，你跟韩舒苒要分手了吗？ 迷迷糊糊的李正宰大清早被兄弟诅咒，抡起枕头就砸过去，你才要分手呢！ “不是，你难道把韩舒苒当成完全跟创作分开的那种类型吗？”郑宇盛以为他的思路有问题，“那姑娘出道作就是以自己的恋情为蓝本写的本子，虽然也有‘母爱’那种完全不相干的创作，可你们还在恋爱她写了《婚礼》这不是分手预告是什么？” 抱胸靠在床头的李正宰压着火，怒视傻逼兄弟，“你既然还知道《母爱》又说什么剧本和作家不分彼此的话，韩舒苒光剧本就卖了四本出去了，她以前拍过的短篇里还有灵异版的还魂呢，人死后重生的短篇她都写过，难道还能是她亲生经历？” 皱起脸的郑宇盛找不到点反驳这话，可他就是感觉不妙，“你确定你们没问题？” “你才有问题！滚蛋！” 情侣们有问题吗？这个当下还没有什么问题。 韩舒苒既然发现了自身性格中的缺陷就很努力的在改变，她此前是无意识的在改变李正宰，如今是有意识的在改变自己。而这两个改变，李正宰都发现不了，他很难发现。 爱情使人盲目是世间真理，真理本就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 不巧，李正宰是大多数人中的一个；更不巧的是，韩舒苒是个少数派。 而不同属性的人要如何融洽的接纳彼此，恰恰是恋爱中永恒的问题。携手前行的恋人们跨的过去就是天长地久，跨不过去.....前任未尝不能变成好友。 毕竟这次，韩舒苒很明确的知道问题在她身上，不是对方出了什么错。上一次她以为是宋中基出了问题，所以她对前任敬而远之，这次有问题的是她，她如果解决不了，得跟对方道歉，由对方去判断他们的联系是否还值得继续。：，，. 第74章 李正宰 剧本已经写完, 制作人带着剧本去找各路老友评估了，兼职编剧的作家暂时得以休息，如果不出意外, 等这个本子彻底立项, 韩舒苒就要忙起来了。 已经忙了一个多月的女朋友跟放养了一个月的男朋友再度回归甜蜜的日常，日常的约会中，韩舒苒有意识的在收敛的在收敛自己去‘控制’对方，但那不太成功，因为男朋友已经习惯于配合她。 最明显的地方就是, 男朋友会根据女朋友的计划就改动他的行程。发现了这点的女朋友有些苦恼，她是应该提醒对方还是应该放任他那么发展？前者他们就是分手在即，后者他们大概率也会分手。 人生路之所以难走，大概就是必须得在两个糟糕的选项里尽可能选择没那么糟糕的。 韩舒苒选择提醒李正宰, 你在变成另一外一个人，因为我。 “不用我陪你去？” 男朋友手上还拎着女朋友的摄影包，今天女朋友的计划是去扫街，就是蹲在某个热闹的十字路口拍照, 这是女朋友的爱好。 韩舒苒含笑要伸手接过包, “我很希望你陪我去，可太热闹的地方你去了不太方便啊, 今天又热，再戴上帽子、口罩弄一堆也会闷, 而且你昨天不是跟我说你跟郑宇盛约了要去打高尔夫。” 昨天不知道女朋友今天要做什么的李正宰确实跟郑宇盛约了去打球, 今天知道女朋友的行程了，他就很自然的抛弃兄弟要陪女朋友，至于遮掩会闷什么的，“你又不是蹲在大太阳底下拍, 多少会找个咖啡馆坐着，我陪你不好吗？” 非常想点头也非常想要男朋友陪着的韩舒苒拿过男朋友手上的摄影包，单手抱抱他，“我一个人可以，你去玩吧。” 李正宰有些不太乐意，但是，“你想要自己去？” 抿唇暗叹的韩舒苒笑开，“我想要你陪，可事实上，你会无聊对不对？” “陪你怎么会无聊。”李正宰不承认，用手背碰碰她的侧脸，再度抛弃兄弟，“陪郑宇盛才会无聊。” 韩舒苒再度想叹气，她到底对这个人做了什么，才让他变成这样呢，无底线的妥协啊，“那好吧，我们一起，但你无聊一定要告诉我，提前走也可以。” 伸手把摄影包拿过来背上肩的李正宰搂着她往门外走，“跟你在一起才不会无聊。” 跟韩舒苒在一起很难无聊，永远有话聊的两人怎么可能会无聊呢；同韩舒苒在一起很容易无聊，在她专心做某件事而李正宰对那件事兴趣不大时，不无聊才奇怪。 李正宰对摄影这件事兴趣都不大，拍摄对他来说是工作，还是站在镜头前当‘模特’的工作。满世界去找‘模特’是摄影师的爱好，不是演员的爱好。演员的爱好是去打高尔夫。 情侣们出发去清潭洞的路上没人无聊，两人一直在聊天，还是天南海北什么都能聊到一起去的聊天。到了地方，停好车，进了一家咖啡馆，韩舒苒选了户外的椅子坐着，回话的频率减缓，她没有打开摄影包，但视线已经被十字路口来来往往的人群所吸引。 女朋友的注意力一旦从男朋友身上偏移，男朋友就感受到了无聊。 李正宰几乎是茫然的感到了一种无聊，茫然的开始回忆，他怎么会现在才感觉到无聊呢？他应该很久很久之前，久到第二次去女朋友家陪她工作就感到无聊才对啊。 为什么之前没感觉到？因为女朋友之前在无意识的吸引他的注意力。 遮阳伞下的韩舒苒有意识的在克制自己想要做点什么，她感觉到了男朋友的‘无聊’也感觉到了男朋友后知后觉的迷惑，她随便做点什么就能吸引男朋友的注意力，都不用说话的。 这个人喜欢她啊，天然就会更关注她在做什么，她现在就是端起咖啡杯笑看他一眼，或者给个疑问的视线，男朋友的思路就会被切断，就会关注她在做什么，她要做什么，继而忘记自己要做什么。 托着下巴望着行人的女朋友好似看入神了，没有给男朋友任何回应，身体不动，视线也不挪开，半边身子都是侧对着男朋友的。 李正宰渐渐感到无聊，他学着女朋友去看r观察人群，没一会儿注意力就分散了，那本来就是很无聊的事，大马路上看人能有什么趣味性。 分神的李正宰一会儿想着郑宇盛在干嘛，一会儿又转到‘盗贼联盟’差不多要定档了，一会儿是今天多少度啊也太热了吧，一会儿又是上个礼拜跟郑宇盛一起见的品牌方好像可以再聊聊。 思绪乱飞的男朋友注意力也从女朋友身上挪开，脑子里一堆有的没的，最后的落点定在他最近活动太少应该出去多见见人，要找个新项目了，不然行程断档。这都五月了，要是找不到好项目再不进组，明天就没作品能上映，一年的空白期有点太长。 在十字路口观察人间在韩舒苒的世界里是趣味性十足的事，每一个路过她，冲她迎面走来，背对她离去，脚步或快或慢的人都是一个故事的集合体。在她看来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本故事书，每个行走的人也都是一本行走的故事书，只待有缘人去翻开第一页。 女朋友已经给了男朋友提示，女朋友也确定男朋友收到了提示，她的注意力就不在男朋友身上了。 韩舒苒的注意力在一位搬运工身上，咖啡店边上是个便利店，点前停了一辆送货的面包车，司机是个大叔就站在车门边指派穿着便利店工作服的小年轻做搬运工。 年轻人应该是个临时工，兼职的，脸很嫩，可能是大学生兼职也可能是高中毕业后来首尔闯荡的小镇青年。青年面对司机大叔的指派脸上带着些讨好的笑，抱着箱子背对大叔后又撇撇嘴有些看不上的样子。那两人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趟，韩舒苒看司机大叔往后车厢走，知道机会来了。 神游天外的男朋友被女朋友拉摄影包拉链的声音吸引，思绪断了，视线就跟过去，看女朋友掏出相机对准一个方向连按数次快门，他顺着镜头的角度看过去，没发现任何特别之处。 街道还是那条街道，工作日早上八点多，清潭洞很是热闹，来来往往全是人，十字路口就更热闹了。如此热闹的街道，李正宰找不到任何值得被镜头捕捉的人或物，他看女朋友拍完了正在看相机，就好奇，她拍到了什么。 “我能看看吗？”男朋友问。 女朋友直接伸手把相机递过去，男朋友低头一看，一个大叔在给年轻男孩子递饮料，没啥特别的。 韩舒苒看他盯着照片想找‘特别’的点，笑了，“车里我带了笔记本，你去拿，我放大给你看。” 如果是一个人出来，韩舒苒是不需要笔记本的，她出来是找素材的，修饰素材的工作可以回家做。但男朋友要来，她就需要一个笔记本，需要跟男朋友分享她的乐趣，也是在潜移默化的改造男朋友一起享受她的乐趣。 男朋友去拿笔记本了，女朋友则是换了目标。两人分开了，放置在彼此身上的注意力自然都收回，都回到了自己身上。 韩舒苒一如之前，观察人群寻找素材。李正宰则是在给助理打电话，从咖啡厅走到停在路边的车那也就三五分钟，他给助理安排了四个活儿。拿了笔记本回咖啡厅的路上，他又打了个电话给郑宇盛，问他最近的安排，工作安排。 “突然想起来关心我？”郑宇盛调侃他，“终于想起我啦？” 李正宰微愣一瞬，有什么东西从脑内飘过，没抓住，也就是笑着回，“你怎么跟个怨妇一样。” “你才是怨妇呢。”郑宇盛吐槽他，“你是有异性没人性，约好打球，我特地早起你跟我说不去了，人干事？” “我要陪.....” “闭嘴吧，知道。” 秀恩爱的话已经听烦了，郑宇盛不想听，“说吧，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韩舒苒不要你啦？”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就是问你工作安排，我想找个项目进组，要是.....” “哇~难得，你还记得要工作？怎么着，分手啦？” “说什么呢！” “不分手你哪来的时间工作？” “不分手我也有的是.....” 拎着电脑包的李正宰站住脚，他已经看到了韩舒苒，也看到了此前脑内一闪而过的东西，那是他一直忽视的，本不更应该忽视的，事业、兄弟，乃至于自我。 “喂？” “嗯？” “说话啊。” “我先挂。” “又怎么....” 电话已经挂断，攥着手机的李正宰却没有往前，他距离韩舒苒不到十米，入夏的太阳已经有些热了，他却隐隐感受到了寒气，从十米外的女人脚边顺着地砖蜿蜒爬行至他的脚面，覆盖脚踝往上攀爬，直至.... 猛然摇头的李正宰把那些无形的雾气甩开，没可能的，一定是他想多了，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的事就不想，笔记本已经拿来了，女朋友接上相机，现场修图。 女朋友专心看电脑，男朋友心不在焉的看着女朋友。 上一次忙工作是什么时候的事？李正宰仔细回忆，也没有很久吧，三天前他还跟兄弟一起去见了个品牌方呢。 那三天前韩舒苒在做什么？李正宰不用多仔细的回忆，很轻松就想起来，女朋友被前辈堵在家里聊剧本，本来他们约了吃饭的。 上一次给自己找剧本是什么的事？李正宰努力回忆，好像也没多久，他刚刚就在看剧本，他带了剧本来的，防止无聊啊。可那个剧本写了什么，没看，光看着街道上的人发呆了。 刚刚韩舒苒在干嘛？这都不用回忆，女朋友就跟现在一样，做着她喜欢的事。 李正宰在回忆里挖掘他和韩舒苒在一起后做了什么他喜欢的事吗？打球、钓鱼、品酒？好像都没有。那他们在一起在做什么？在聊天，看话剧、来马路上看人、去汽车电影院看电影，以及在家里....陪韩舒苒工作。 不对，不能这么想。李正宰闭了闭眼，这么想太奇怪了，感情是不能这么计算的，他和韩舒苒在一起又不是图什么，为什么要计算这些。 他也喜欢聊天，他也喜欢话剧，去汽车电影院还是他提议的，韩舒苒闭关写剧本也是他要去她家陪她。从头到尾女朋友都没有要求他必须陪她，是他想陪她，都是他想去做的事，怎么又责怪他陪伴对方的时间太多？ 不自觉换了个坐姿的李正宰从靠着女朋友坐变成靠着另一边的椅子扶手，那是女朋友位置的反方向，那个方向让他不舒服，让他想把姿势换回去，可他在准备变幻姿势时手摸到了口袋的烟盒。 烟盒被掏出来，一支烟被拿出，点燃了那根烟的李正宰在往唇边放时被口罩挡住了。他的指腹摸到了口罩的布料，进而感受到了呼吸的憋闷，放下手，呼吸也变沉，《婚礼》的一段剧情毫无预兆的浮现，那是男主视角的剧情，那让男朋友翘起腿，固定了坐姿，以距离女朋友一臂的坐姿，拉下口罩，含住了烟蒂，眼底也有了计算亦或者算计的深沉。 《婚礼》中的男主角在剧本开篇没多久就对未婚妻产生的愧疚之情，他喜欢的女人即将成为他的妻子，那是他们的婚礼，是女孩子自小就充满幻想的婚礼，他却没办法给她最好的婚礼，反而需要她为他的爸妈妥协去办传统婚礼。男主角是愧疚的，还因这份愧疚对未婚妻更好，想弥补她的付出。 李正宰在计算，他有没有那么一刻是想要弥补韩舒苒的，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她做出什么妥协吗？没有吧。 图修好了，女朋友挪了下笔记本给男朋友看成品。 反射性扬起笑脸的李正宰抬眼看过去，看到的是一张可以上杂志内页的照片。 摄影师在给观众讲述她的作品，“这个男孩子在搬东西的时候大叔一直没帮忙，男孩子有些不开心。搬完了，大叔给他一瓶饮料，也不知道是说了谢谢还是鼓励他好好工作，对方并不是坏人，把人想坏了的男孩子害羞了，人类真有意思。” 有意思的人类男孩在照片里双手攥着那瓶饮料冲大叔笑得腼腆又真诚，照片里的大叔脸是板着的眼神却很柔和，他们在定格的照片里不论谁看都是威严的长辈和亲近的小辈，隐隐还有些父子相呢。 人类摄影师诉说着作品里的人类如何有意思，身旁的观众却感到了从尾椎骨直冲后脑勺的寒气。 李正宰知道自己想弥补韩舒苒什么了，他想要弥补一位艺术家被他拽入凡尘。他这个凡人配不上世界绚烂多彩的艺术家，他先虚了，无限心虚，继而就落了下乘。 艺术家讲完自己眼中的世界，看向凡人，“是不是很有趣？” 李正宰叼着烟给她鼓掌，“非常棒。” 不自觉挑眉的韩舒苒压下心底的不舒服，这个人在敷衍她，但这才是对的，继而笑开，问，“我还要待一会儿，你要先走吗？” 已经准备好要找理由走的李正宰听了这话却不是很想走了，他想知道韩舒苒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你想让我走吗？” 感情上不想的韩舒苒理智上选择，“如果你希望留下的话我也会很高兴。” “这是你希望我留下还是不希望的意思？”李正宰让她给个准话。 韩舒苒眉头微皱，反问，“那你是想留下还是不想？” 垂眉沉默片刻的李正宰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随后起身灭了烟，再附身亲亲女朋友的唇角，“我需要想想，好吗？” 伸手覆上他侧脸的韩舒苒望着他的眼睛，她知道他发现了，那就不用装傻了，轻声呢喃，“对不起。” 启唇笑开的李正宰拍拍她的脑袋直起身，“我先走，晚上或者明天，我打电话给你。” “好。” 需要时间想想的李正宰走了，留在原地的韩舒苒望着他的背影拿起了摄像机，开启的是录像模式。镜头里的人是现任，她眼前看到的人却是前任。 她和前任就是这么分手的，是宋中基有了第一次的敷衍后引发的争吵导致的分离。彼时他们都还年轻，她幼稚，宋中基也幼稚，两个幼稚鬼吵得天翻地覆，却从未触及核心矛盾，就为鸡毛蒜皮的事吵得不可开交。 如今她成熟了，李正宰更成熟。成熟的现任不止仅凭蛛丝马迹就剑指核心矛盾，还能成熟的去消弭矛盾被激化的可能。 小孩子们碰到矛盾都是先吵，一定要吵出个输赢。大人们碰到问题就先冷处理，总得先想清楚要达成什么目的才能坐下来沟通。 大清早被兄弟放鸽子的郑宇盛正在家里躺尸就见到带着酒上门的兄弟，见到人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该不会真分手了吧？” 李正宰斜了他一眼，“你成天盼着我分手啊？” 讪笑的郑宇盛起身给兄弟让位置，“那你来干嘛？” “找你喝酒啊。” “这大白天的？” “不行？” 行当然是行啊，不就是喝酒么，白天晚上都能喝。酒液倒入酒杯，红酒，很适合用来聊天的酒，还很适合用来倒打一耙呢。 “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你犯蠢我都拦着你，我犯蠢你就视而不见？”李正宰对兄弟很不满，“看着我倒霉连拉一把都不做？” 莫名其妙被扣了口黑锅的郑宇盛一脸懵，“给个前情，你怎么倒霉了？” 前情显而易见，早上才为那人爽约的，李正宰让他动动脑子，“这一年我除了谈恋爱什么都没干，年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韩舒苒了，你就没发现什么不对？” 早就发现不对了的郑宇盛不解，“你现在说这个是打算要分手的意思吗？”算算时间，大半年了，热恋期也算过了，“终于想开了？” “听你这话，你还真一直盼着我分手？” “不是你先说的么。” “我说什么了？” “你说跟韩舒苒在一起是倒霉啊。” 李正宰喷笑出声，郑宇盛完全懵逼，笑点在哪？ 笑点在，就算是这一刻，李正宰也没想过分手，他干嘛要分手，“跟韩舒苒在一起很舒服，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跟她在一起让我.....” “我不想听。”郑宇盛拒绝，“前一句还是要分手，后一句又跟我秀恩爱，你搞什么？” 端起酒杯的李正宰为了让兄弟跟上剧情，以他看过的剧本举例，“我好像成了《婚礼》的男主角，韩舒苒是那个女主角，她在无意识....有意识....不太好判断，总之就是她在试图改变我？” “有吗？”此前还说作家借着剧本给分手预告的男演员，此时却怀疑兄弟想太多，“剧本里的新娘阴森森的，韩舒苒哪有那么极端。” 李正宰抿了口酒，笑着提醒他，“你之前还说什么她写的本子都不太对劲，搞不好她也不太对劲。” “我是说过，可是....”郑宇盛滑下沙发坐在地毯上，盘腿纠结，“我有点想争取《婚礼》的男主角哎，你不觉得那个角色很有意思吗？” 卡壳一瞬的李正宰踢了兄弟一脚，没用力，表达给态度，“想跟她合作就想让我卖身啊？” “哪有卖身那么夸张。”兄弟讨好的冲他笑笑，“你们不是还没分手么，你又不打算分手。就算你们分手了，你是你我是我，我还是可以去争取的么。” 再踹一脚的李正宰这次用了力，看着顺势倒下装重伤的兄弟，白眼翻翻的，“别做梦了，盯着这本子的人多呢，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李在镕都准备给她搞海选了，能看上你？” 翻身而起的郑宇盛一点伤患意识都没有，“她要海选新人出演？哪想不开？她跟你说的？” “你想抢角色不盯着制作方？”李正宰鄙视他，“这还用谁说？李在镕已经接触了几个经纪公司了。” 还真不知道有这出的郑宇盛重新坐回沙发，刚想问都有哪些经纪公司，又想到，“你为什么盯着李在镕？这东西问问韩舒苒不就知道了？而且你知道了不早说？” “我也是来之前才知道的。”李正宰表示来之前他打了N个电话更新内存，才知道李在镕动静蛮大的，笑叹一声，“《盗贼联盟》定档了，我居然才知道，越活越回去了。” 这又是郑宇盛不知道的事，“你还真一心只谈恋爱了，那项目之前你不是盯得很紧。” “是啊，我这半年就顾着谈恋爱了，你怎么就不知道打醒我呢？”李正宰把话题拉回来，这口黑锅肯定要盖在他脑袋上，“你该不会实在暗搓搓看我笑话吧？” 郑宇盛腰背一挺，“我约你八万次都被你放鸽子，今天早上你刚放了我鸽子，那是我不想拉你一把吗，是你自己作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作死的时候我是不是拉你的？” “工作是工作，我们聊的是女人。” “你在女人上作死的时候我是不是拉你的？” “.....要不我帮你去跟她说分手？” “滚！” 演员们凑在一起聊女人，导演们用视频电话聊男人。 李在镕给韩舒苒发了各大经纪公司符合男主角设定的新人资料，让后辈好好看看，“这片子拍好了，你说不定能成为下一个李沧东，用新人好调|教。” “你仿佛在诅咒我。”韩舒苒开玩笑说，“那前辈票房烂的出奇。” “谁管票房啊，《婚礼》还用管票房？”李在镕‘诅咒’她，“这片子在国内上映票房能过五万你就能放烟花了，指着卖版权吧，要是拿到奖杯，版权才是大头。”顺带跟她分享，“李沧东想跟我抢制作人，没抢过我~”嘿嘿~ 韩舒苒故意闹他，“真的吗？他想当.....” “活腻啦！” “开个玩笑~” 一个白眼翻过去的前辈懒得跟后辈瞎扯，聊正事，项目可以立项了。准备好再改一波剧本，把两个剧本二合一，拍一部大长篇。 “二合一啊.....”韩舒苒估摸着，“可能超过三百分钟，对普通观众更不友好了，五个小时的电影，能耐下性子看得人没几个。” 李在镕不觉得这有什么，“你那么在乎普通观众干嘛，艺术本来就曲高和寡。” “我就是个普通人为什么不在乎普通观众。”韩舒苒还是很喜欢普通观众的，“我想让我的作品被更多人喜欢，你不想？” 站在这个角度李在镕当然想，但角度又不是只有一个，“我更在乎志同道合，难道你不是？” 韩舒苒笑了，“是啊，志同道合很重要。” 志同道合的演员们有了一些分歧，总算从兄弟那听到恋爱详细经过的郑宇盛认为韩舒苒是刻意为之，而李正宰却觉得女朋友没那么恶劣。 “我赞同她没那么恶劣，她人不错，这点我承认。”郑宇盛让兄弟也要承认，“她要是有意识那么做顶多是她人有问题，但她要是无意识那么做就是她精神有问题，要去看医生的。” 李正宰无所谓承不承认，“这个圈子有几个正常的，说到底是我心甘情愿，她又没逼我。” “《婚礼》的男主角也是心甘情愿，新娘也没逼他，那就没问题了？问题还不是在么。”郑宇盛让他想清楚，他们问题很大，“你又不可能成为那个新郎，心甘情愿被搓圆捏扁，那你们迟早要分手的，韩舒苒是想让你成为她背后的男人，你能忍？” “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你自己都讲她喜欢你居家，喜欢你陪她，喜欢你绕着她转，她也在想办法让你变成她喜欢样子，你之前也确实就变成她喜欢的样子。你都已经变了，她还写了《婚礼》还给你看了《婚礼》这就是分手预告，她把你改造成了她喜欢的样子，又提醒你，你在被我改造，这操作绝了。” “就两个可能，一是她要分手，二是她在提醒你，我很糟糕，你如果能接受那么糟糕的我，那我们就继续在一起。如果不能接受，就一拍两散。” 郑宇盛双手一拍‘啪’的一声脆响再分开，“不管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结局都是一拍两散，你心甘情愿有什么用，她得乐意才行啊。” 叼着烟望着天花板的李正宰给出第三种可能性，“如果她刻意提醒我的前提是，她认为我能接受现在的她呢？” “怎么可能？”郑宇盛不信，“你能接受做她背后的男人？成天蹲在家里等她临幸？”扯什么呢！ “我能接受在我的休息时间和她的休息时间刚好匹配时，我们手牵手一起去买菜。”李正宰认为事情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别忘了是她提醒我，我才发现的，她既然提醒我了，就是愿意妥协。” 皱起脸的郑宇盛怀疑兄弟脑子进了水，“她不提醒你，你也能发现啊。今天发现不了，明天发现不了，半年、一年的肯定能发现。你半年没活动了，年中查账就是下个月的事，你看到你的账户就那点增长能发现不了？” “我自己发现是一回事，她提醒我是另一回事，她完全可以不提醒的。”李正宰还是为女朋友说话，“她不提醒的情况下，我就算发现了也不会认为问题在她身上，更不会认为是她刻意做了什么，顶多想着我懈怠了要更努力的工作。” “做你个头！”郑宇盛深感事情不妙，“是你说的要我拉你一把，别嫌我说话难听。你努力工作的结局就是你们会分手，韩舒苒喜欢的类型就放在那，就是昨天的你，是这半年的你，是老黄瓜刷绿漆装阳光，装温和，装居家的你。” 郑宇盛拽着他坐起来好好听，“你可以装半年，装一年，我就当你能装一辈子君子你也装不了对钱不在意。韩舒苒既然能住那个房子，还是卖了...几个剧本来着？总归她的身家肯定可以搬到更好的地方，可她就是住在那栋房子里，你说了一万次她是艺术家，艺术家的喜好跟我们完全不一样。” “我都不耐烦住在那栋房子里你更不耐烦，你能在那栋房子里装一辈子？别扯了，你自己信吗？一旦你开始嫌那栋房子隔音太烂，环境太糟糕，你们就结束了。她喜欢的恰恰是我们想逃离的，我们努力了多久才走到今天，你会想回头？” “这个圈子艺术家很多，这个圈子哪个艺术家你看得上？你看得上他们的才华却看不上他们装逼。现实点，我们不是艺术家，我们拍电影图钱，跟艺术家玩一场浪漫，那就享受浪漫好了。你享受了半年，不够吗？要闹到一地鸡毛撕破脸的分手才行？” “李正宰，你自己说的，你们不合适。她是个艺术家，她是个天才，她在你眼中就是个圣人，她会喜欢的也是个圣人。那个圣人最大的缺点现在暴露了，她最糟糕的一面现在暴露了，你们这个时候分手大家以后还能再见，为项目聊合作还能说一句好久不见。” “圣人看不上我们这种凡人，我们这些凡人也不屑那些圣人。”郑宇盛很用力的想把兄弟拉出来，拉回他们的世界，“现在分手是利益最大化，她对你有愧疚，我们可以利用这份愧疚，再迟，你就是另一个宋中基。” “你让我去搞过宋中基记得吗？我找人问过，其实不用我们搞他，他被爆是韩舒苒的前男友就多的是人排斥他。多的是跟韩舒苒接触过的人，觉得她人不错，那跟她分手的能是怎么好人。他前男友的身份被爆，电影圈的门就关上一半了，没有导演想用他，我什么都不用做。” “你是不可能成为宋中基，但前提是你跟韩舒苒和平分手，圈内知道你们在一起过的估计都没几个，谁都不知道，就什么都不会发生。这就是最好的结束时间点，再拖.....” “再继续，我们依旧能成为朋友。”李正宰温声打断他，“再拖多久，我们都不会因为分手撕扯，我压根就不可能宋中基。” 郑宇盛甩手让他死开，“说得好听，你又知道！” 李正宰还真就有信心，“你既然知道韩舒苒对我有愧疚，我就不可能成为宋中基。我如果不想分手，韩舒苒就不可能跟我分手。” “哪来的信心啊！” “她是个圣人啊。” “我TM找了个形容词你还真敢接！” 没什么不敢接的李正宰缓缓勾起嘴角，“她是对自我要求非常严苛的圣人，否则她不会在已经把我变成她喜欢的样子时，刻意提醒我。那么爱惜羽毛的人，一点错都不想犯的人，是不会欺凌弱小的。” 懵逼一瞬的郑宇盛问，“谁是弱小？” 李正宰指着自己，微笑，“我。” 第75章 第九章 在韩国娱乐圈的地位排序里, 导演和演员对刚，后者九成九都是‘弱小’的。尤其是在导演人缘很好，有正经奖项加持, 社交圈也无限宽广的情况下，电视圈的当红小生站在电影圈被称之为明日之星的导演面前，非常弱小。 韩舒苒的人生里还没出现过欺凌弱小的事, 如今碰上了, 颇为尴尬, 虽然这事儿其实跟她没什么关系。 距离上次扫街已经过去了五天, 现任男友也不知道是想清楚了还是没想清楚，总之情侣们又回到了网恋的阶段，就是短信和电话不停, 但不见面，也不聊任何危险话题，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韩舒苒就当李正宰没想清楚还需要时间门, 她也不去追究需要多少时间门。现任的问题还没解决，前任突然冒头。 偶尔接到学长电话约饭的韩舒苒有些疑惑，他不是应该在拍摄吗, 哪有时间门约饭？ “不是我约你，是帮赵圣熙约你，他不好意思给你打电话。” “为什么不好意思？” “你直接问他。” 赵胜熙, 职业导演, 早年韩舒苒跟他还当过竞争对手, 曾经他们一起入围了戛纳的一个短片竞赛单元。彼时韩舒苒还在上大学，这哥已经是职业摄影师了，那部短篇也是他的第一部短篇，最终获奖的是韩舒苒, 但两人在戛纳认识后互相觉得对方都挺有意思的，也没在管什么竞争对手这回事，成了朋友。 朋友们偶尔会见一面，喝一杯，关系算是还行。许久未见的朋友突然通过别人要约自己喝一杯，韩舒苒想着，那人是做错了什么事要摆酒道歉？ “哪有道歉那么夸张，我又不是背后搞你。”赵圣熙拿着酒瓶给她倒酒，话说得很硬气，动作不太像。 两人约在韩舒苒家门口的一个布帐马车里，路边摊，一点都不高大上，可接地气了。 韩舒苒看着酒杯没有要喝的意思，“你先说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赵圣熙讪笑，有点虚，“就是，我要拍长篇了。” “恭喜啊。”韩舒苒笑道，“出道作，缺钱要找我借钱？” 正在筹备长篇出道作的赵圣熙笑容更虚了，“不是钱的事。” “帮你找发行方？” “也不用。” “那是什么？” 张了张嘴又把话咽回去的赵圣熙举杯示意先喝酒，韩舒苒不太想喝，“不缺钱就代表制作公司签了，发行方也找到了，还事关出道作，你这个有点鸿门宴的意思啊，还是先说，到底什么事？” 事呢，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讲起来不太好开口。赵圣熙的出道作是纯爱题材，这种项目男主比女主的选择都要重要，问题就出在男主的选择上。 “我没想用他，一开始我就拒绝了，那边去磨制作人，又是降低片酬又是无条件配合拍摄，就这我都拒绝了。可他写了厚厚的一打人物小传给我，都快比剧本厚了，写得很用心。”赵圣熙很是纠结，“你说我要是不认识你，或者就只是认识那就算了，可我们....对吧，你说我多尴尬。” 韩舒苒才是尴尬的那个，她听到一半就尴尬的要死，勉强听完后比他还纠结，“你要用人你就用啊，干嘛来这出。” “我这不是怕你不高兴么。”赵圣熙再度举杯，“来来来，我想太多，我小人之心，喝酒喝酒。” 酒局前后就维持了二十分钟，前五分钟是在聊‘尴尬’的事，后十五分钟都是韩舒苒在被调侃，你不介意你早说啊，那人都快被封杀了。这十五分钟尴尬的韩舒苒能用脚趾抠出个大别墅，巨蛋疼。 分开后，赵圣熙打电话制作人，他同意用男演员了；分开后，韩舒苒给自家制作人打电话，打听前男友是不是真的被封杀了那么惨。 “封杀？你那么恨他？”李在镕不解，“宋中基怎么你了？” 郁闷的要死的韩舒苒表示前男友什么都没做，“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前辈在筹备出道长篇，宋中基很想参演，前辈其实也看中了人，可他顾忌我会不舒服，就先来问我意见，大有我要是不同意，这个人他不会用的意思。还跟我说什么宋中基被封杀了，我也很诧异，我们只是谈了场恋爱而已，哪有那么夸张！” 沉默片刻的李在镕喷笑出声，“你这个才是夸张吧，又不是死敌怎么会被.....也不是，筹备出道作的导演刚好认识你，会顾忌也正常，这算什么封杀就是给个面子，就像我也不会用姜惠贞一样。” “姜惠贞怎么了？” “老黄历了。” 李在镕给小朋友讲古，“当年朴赞郁一手捧出了姜惠贞，很喜欢她，对她是有很高期待的。结果那姑娘谈个恋爱谈的脑子没了，懈怠拍摄，让朴赞郁直接放话永远不会合作。跟你这个一样，没人说什么封杀，就是冲着朴赞郁的面子，我们不会用她，除非有什么角色是非她不可。但演员哪有不可替代的，市场上女演员多的是，没人找她就没戏约，没作品，她渐渐就沉寂了。” “宋中基大概就是这种情况，没人封杀他，他也没走到能被封杀的位置，要不是你我根本不认识他。我认识你进而知道的他，哪怕我跟你不熟，为个演员让你不开心也没必要，以后我们还会来往，跟他能有什么来往。这不叫封杀，他哪有资格让你封杀，你也没资格封杀别人，你自己都还是个新人呢。” 新人蛋疼的就是这个，“赵圣熙，就是我说的那个前辈，他跟我说什么封杀，我巨尴尬！” “这有什么好尴尬的，这是好事。”李在镕让她想开点，“我们眼中你是新人，新人的眼中你是能更上一层楼的人，人家捧着你愿意你给你面子，怎么都是好事。” 韩舒苒不需要这种好事，“你找人组个局，叫上他，我也去。” “干嘛？” “解决啊。” 长叹一声的韩舒苒对前任无限抱歉，“流言蜚语的最不好澄清，我总不能公开说什么我没有封杀他，欢迎大家跟他合作那也太奇怪了。还不如弄个人多的场合，我们碰个面喝一杯，让大家自己去意会，流言自然就散了。” 李在镕嫌她事多，不过正好，“我叫人把圈子里的新人都带来看看，你去找找有没有合眼缘的，我们重头调|教。你准备好，你这部作品可能要拍两、三年。” “都行，先解决流言再说。” 传了几年的流言都快成事实了，古早的消息无人不知，也就没人当‘新闻’。电影圈最新的‘新闻’是，韩PD在筹备一部冲奖的作品，目标是欧洲三大，制作人是李在镕，主角打算海选新人，各家收到消息的经纪人公司都出动了。 电视圈的当红小生是否作为电影圈的新人参加前任的海选派对没人关心，大概就韩舒苒关心，她在确定对方的经纪公司给了准确的回复表示一定到后也不怎么关心了。主要是韩舒苒没空，她最近被人缠上了。 前后三天巧遇同一个人三次后，韩舒苒就不信这是个巧合了，她每次都是在家门口见到这个人，哪那么多巧合，摆明是他蹲点。 “巧啊。”蹲点的李秉宪从车窗里探头冲导演挥手，“打车？要不要我送您一程？” 韩舒苒有些哭笑不得，大清早的还真是巧呢，绕到副驾驶上车，再同后排的两个按年龄都是年长者新人男、女演员挥手打招呼。随后给司机讲目的地，之后就是听司机跟她海吹。 如果说第一次碰面，韩舒苒还认为是巧合，那次她去李在镕的工作室，在忠武路碰上演员太正常了，很正常的巧合。初次见面的巧合，在李秉宪极其热情的邀请下，韩舒苒上了他的车被送回家。那时正是下班的点，确实不太好打车，她也就上车了。 那次李秉宪还带着司机，司机在前面开车，他们俩做后排东拉西扯的聊得挺愉快，到地方分开后还互相交换了号码。送她回家的李秉宪从头到尾也没说什么剧本、演员、角色之类的事，仿佛就是一场巧遇，交个朋友。 第二次碰面是昨天，这位带着一男一女两个新人在小区巷口的咖啡馆外喝咖啡，碰上去扫街回来的韩舒苒，一脸惊喜的打招呼，再介绍带来的两位新人。双方聊了十来分钟，李秉宪自始至终也没有说什么剧本、角色之类的，反而在十来分钟后，感觉到导演对新人没兴趣，就很有眼色的说他们还有事，就此分开。 今天是第三次巧遇，这次再说什么巧遇韩舒苒已经不信了，哪有那么巧！ 不过对方不挑明目的，韩舒苒也跟着装傻，到了目的地，感谢司机送她一程，下车再见。而跟着老板来‘巧遇’导演的新人们，感觉老板这招可能不太行。 “会不会太刻意了？”韩哮周趴在副驾驶的椅背，眼睛望着进市场的导演，嘴里问的是老板，“这么早还是在她家门口，说巧遇她能信吗？” 李秉宪表示就是刻意才能留下印象，“她不怎么出来活动，参加的局基本不带演员，都是跟着李在镕他们那帮人，那个圈子太窄，我进得去你们进不去。海选那么多人，选谁全凭导演的眼缘，多见见才能对脸有印象，有印象你们就有了记忆点。” 如今也算是电视圈当红小花的韩哮周有点郁闷，进电影圈要那么低声下气吗，“非得是她？” “她能让你出道就站在巅峰，一部作品够你吃五年。”李秉宪让女演员眼光放长远，“我打听过，这个项目光是筹备期就有三年，拍摄期至少一年半，这人是准备用这部片子奠定地位的。你要是能入选半只脚就跨进了忠武路，那比拍多少商业片都有用。” 李秉宪盯韩舒苒很长时间门了，准确的说公司盯着业内所有崭露头角的新人导演。这年头时常说什么演员断代，新生代没人了全靠老人撑着，导演才是断代了呢，新人导演真正算得上有本事的凤毛菱角，他们这些人才是潜力股，抓住一个就是一座金矿。 以一排短篇奖杯进入各大电影制作公司视野的韩舒苒，凭借第一部长篇拿下四座最佳新人导演奖杯，就进入了各大演员经纪公司的视野。李秉宪找人详细打听过她，在得知她的交友圈后，对这位导演的关注度就直线上升，社交圈能直接判断一个人未来的前程有多广博，韩舒苒的社交圈全是一线导演。 这么说也不准确，这位的社交圈还挺复杂的，知名导演有、知名摄像有，目前还只在小范围有名气的新人更多。她和学院派的那帮人上上下下都熟，校友圈横跨业内两大集团军，成均馆和KAFA，从这两所学校出来的不管是谁，多多少少都能跟她扯上关系。 当年她拍第一部长篇，幕后工作者们在那时还只是小有名气如今也算业内中坚力量，有几个都在筹备自己的长篇了，有人长篇都立项开机了。此时他们都是新人没错，再过个三五年，这帮人聚集在一起的能量就不可估量。 一股新势力即将成团，李秉宪自然想打入新集团的内部，这个圈子就是用人脉网搭起来的，跟一个人成为朋友就能跟所有人成为朋友。大家背后都是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如今有机会在‘雪中送炭’为什么不干，虽然人家也差不多要成锦绣了，那再添多花也不费事啊，总比韩舒苒真成了大导他们再找上门要容易沟通。 目前还是小导演的韩舒苒不想被经纪公司老板堵，但她也承认，在到处都是陌生人的场子里，出现那么几个熟面孔是会加分的。 海选定在一个周末的下午，地点是首尔城郊的农家乐，打着一起出来聚聚玩乐的旗号，要是成不了就真的是玩玩。 韩舒苒是做李在镕的车去的，路上前辈吐槽后辈钱都不知道花哪去了，连车都买不起。后辈则是跟前辈吐槽，李秉宪堵上门的事，也太无聊了。 “他那叫奇货可居。”李在镕听了只是笑，“你跟着我们玩别人打听不出来，他肯定能知道。他认为我们对你另眼相看必然有独到之处，先亲近一下以后就多的是合作的机会，先混个脸熟又没损失。” 猜得到对方思路的韩舒苒想吐槽的点在于，“他们公司实际运营人不是他吧，折腾的好像他转行当商人了。” “你把他当商人看也行，我拍摄的时候是导演，给你当制作人的时候是辅助创作，但我跟你签约的时候，我不也是商人么。”李在镕就笑，“我公司也不是我在运营，但实际控制人是我。” 韩舒苒皱了皱鼻子，不聊了，聊商业还不如聊艺术，转而跟他说起找谁当项目副导演的事。 两人手上的名单都挺多的，韩舒苒的想法是找物美价廉的，就是没什么名气的好手。李在镕不是很赞同，有才华但没名气导致要价低廉的人是有，很多，可那些人之所以要不上价钱多半都有硬伤。 像是半新不旧的学院派，功底扎实但创造性低，他们是很需要灵光一闪的行业，有些人就是没那份灵光，适合打辅助却成不了领头羊。混迹多年，手上又有真本事的老手，但凡上不了位必然性格有问题，不是难沟通就是刺头，跟他们合作太烦，还不如加点钱找听话好沟通的人。 李在镕让她别光考虑制作费的事，“资金我去找，你负责拍.....”突然扭头，“呀，你跟我这耍花招呢，就等着我说这句话？” 一脸无辜的韩舒苒茫然的望回去，“一直跟我说制作周期长要考虑制作费的不是你吗？” 微愣一瞬的李在镕歪了歪头，好像是，可是，“你别跟我耍花招，我都看过《婚礼》了，你老实点。” 无限乖巧的导演可老实了，“那我们到底用谁？” “废话，用合适的！” 合适的，有点贵。不过资金问题有制作人负责，导演只要‘老实’搞创作就好。 一部电影的创作环节里，演员即重要又不重要，《婚礼》就是很不挑演员的本子，只要演员够听话，导演可以全程控场。因为整部片子没有太需要演技爆发的地方，连戏剧冲突都少，就需要导演慢慢磨，磨到演员能跟角色融为一体，最好是本色出演，就是最好的表演。 韩舒苒心目中的男主角只要不难看都好搞定，哪怕是长相普通都没问题，当然有点颜值最好，这个范围挑演员是很广泛的，基本就是没要求。相较之下她希望女演员是有些美貌的，要清纯、温婉，符合东亚文化所喜爱的小家碧玉的类型，此范围内能达标的女新人也非常多，就是南韩的主流审美。 到了农家乐，下了车的导演们，目之所及的所有鲜花嫩草都是附和主流审美的演员们，他们各自的工作团队成员反而是各有特色。从大门口进室内的路上，跟一堆人打招呼的韩舒苒一度脸盲，有几位女孩子的长相过于同质化，男新人倒是还好。 进门这条路，堪称鹰眼的李在镕已经刷掉了一堆不合格的，动过脸绝对不行，他们扛不住怼脸拍的特写，大荧幕会放大五官的不协调之处，更会让观众出戏。 一路走来的韩舒苒在心目中刷掉了一堆男孩子，太帅和太普通的全刷，五官有硬伤的也刷掉，她需要有点帅又没那么帅的。 短短一条路，很多人就已经没机会了；挺长的一条路，让有机会的人被经纪人r社长带进了室内，跟导演聊聊。 屋外的年轻男女们有失望的也有不在意继续玩的，进屋等着的人多半有些紧张。 李振郁就有点，他今天都不是很想来，被社长拽来的。社长带着他在窗边抽烟，让他别苦着一张脸，干嘛呢。 “摆明了成不了的事，公司新人多呢，叫我来干嘛。”李振郁表示，“我也不算新人吧。” “电影圈你就是新人。”李秉宪让他别嘟囔了，“我带过四个演员去见过韩舒苒，女演员不谈，男演员里我认为符合剧本设定的她看不上。我觉得她本子很适合朴海秀（《机智的监狱生活》男主）本来想着他机会最大，她却没兴趣。”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李振郁靠着窗沿望着外面的嫩草们，他在这波鲜肉中属于‘老人家’了。 李秉宪研究过，“你没觉得郑京浩跟宋中基有点相似吗？” 刚好看见了宋中基的李振郁转头看社长，“他们俩相似吗？” “都是有点大男孩气的男人。”李秉宪觉得像，李振郁听懂了，更不解，“你觉得我身上有男孩气？认真的吗？” 社长让他别做梦了，“你就是男人，适合演都市剧的男人。《婚礼》跟韩舒苒的出道作有点承接的地方，她如果不是想找朴海秀那种憨厚的男人，就代表你的胜算更大，儒雅的冷都男，成熟的宋中基。” 成熟的李振郁又看了眼窗外院子里青葱的宋中基，再示意社长看，“要是按照你的想法，那最适合角色的是做了妆造后的宋中基，他才是原型。”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的李秉宪也看到了‘原型’，有些意外，“他怎么会来？”转而想到，“这个局有点意思啊，该不会是韩舒苒想澄清之前的流言？” “什么流言？”李振郁没关注过。 李秉宪摆手示意不重要，脑海里冒出个看戏的想法，掏手机拍了张‘原型’的照片，发给另一个只在极小的范围内流传的‘流言’主角。 【你猜我在哪？（宋中基烤肉.jpg）——李秉宪】 收到短信的李正宰正在跟制作组开会，盗贼联盟定档的企划会议。震动的手机显示出发信人时，他没在意，一直到重要的事都聊得差不多了，众人在闲谈时他才拿起手机看。 比起文字，李正宰看到了那照片，点开，放大，再缩小，无视。转而给女朋友发短信，直接问。 【你们选角有邀请什么特别的人吗？——李正宰】 收到短信的韩舒苒没有置之不理，她冲李在镕晃了下手机，示意自己要去边上打电话，正在跟李秉宪瞎聊的李在镕摆手让她去。 电话响起，李正宰也找了个理由出了会议室接。说起来两人都是工作中，本该把私事放在一边的，但他们都暂停了没那么重要的公事，电话聊私事。 韩舒苒从来不做谜语人，虽然她惯性会讲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但她在发现矛盾的前提下一定会直接解决，因此她询问男朋友，“特别的人是特指谁吗？” “宋中基。”李正宰更直接。 恍然笑开的韩舒苒调侃男朋友，“吃醋了？” “更多是好奇，怎么会邀请他？还是他主动去的？”李正宰问。 给出导演视角的女朋友说，“妆造做得好，他其实很适合这个本子，还便宜。”切换女朋友立场的导演笑着继续，“我前几天偶然听人说他被我封杀了，很尴尬，又不好满世界去澄清，多发一张邀请函，什么流言都会自动散掉。”想了想，又问了一句，“这会让你不舒服吗？” 李正宰非常直接的给予答案，“会，只此一次，可以吗？” “我知道了。” 这段时间门又化身网恋对象的情人们沟通模式都是这样，都是李正宰极其直接的表达他的想法，你的某句话让我不舒服了r你想做的某件事我没有兴趣。 类似于..... 韩舒苒告诉李正宰，她要海选演员，李正宰说郑宇盛想演男主角。导演表示不太现实，演员则说，给个机会面试试试看。那个当下，女朋友是不舒服的，但她没说。那个当下，李正宰说，我们的关系要个面试的机会都不行吗？ “如果你希望的话。”韩舒苒没拒绝。 李正宰当她答应，“我希望。” 以‘兄弟的希望’为名义单独跟导演见面的郑宇盛极其不解，这两人搞什么？面试就是昨天的事，昨天韩舒苒跟郑宇盛吃了午饭。 午饭的地点很妙，李正宰家。不过韩舒苒进门前不知道是李正宰家，她以为是郑宇盛家。郑宇盛把地址发过去时也没说屋主是谁。 进门的导演在门厅过道的尽头看到了一个奖杯展示柜，柜子里都是屋主过往的‘战绩’，奖杯是会刻得奖者姓名的。 站在展示柜前的导演疑惑的看向男演员，什么情况？郑宇盛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他还想知道什么情况呢，这地点不是他定的，是兄弟定的。 对方装傻，韩舒苒就没问，转道进入餐厅，边吃饭边聊角色。 导演很诚恳的跟男演员说，你不合适，太帅。都不知道是被夸还是被嫌弃的男演员也没纠缠，不合适就不合适呗。男演员在饭后再度伪装屋主，问客人要不要参观下房子。客人想了想，还是不了，告辞。 大门一关，郑宇盛就给兄弟打电话，“她没看房子，吃了饭就走了，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搞这出了吗？” “不能。”李正宰拒绝，“你角色成了吗？” “没成啊，见面前你不就说了她不想跟我合作。”郑宇盛想起来就郁闷，“强迫她跟我见面干嘛？” 再度拒绝解释的李正宰表示，“挂了。” 说挂就挂的电话让郑宇盛满头雾水，连个解答的人都没有，更郁闷了。到了晚饭时，都快固定通话时间门的网友们聊起了这件事。 韩舒苒倒是知道男朋友想表达什么，“你不喜欢我现在住的房子吗？” 男朋友化身谜语人，“我喜欢你。” 女朋友笑叹一声，顺着他想听的话说，“我也喜欢你，我会努力试着喜欢你所喜欢的一切。” 李正宰垂眉笑开，笑容很满足，言语上攻击性更足，“你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我没办法喜欢你喜欢的一切，就像喜欢那栋房子，那就是没那么喜欢你了？” 韩舒苒叹气，她有点后悔了，早知道他攻击性那么强，就不提醒他了，可攻击性那么强的男朋友很帅气，难得说句实在话表达自己的喜好，“我不讨厌你的房子，偶尔去住一住也可以，但我更喜欢我现在住的地方。” 同样在叹气的男朋友叹的就很刻意了，极其刻意的再度攻击，“我也不讨厌你的房子，偶尔住一住也很有乐趣，但我同样更喜欢我的房子，要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分居啊！ 压根没有同居过的恋人们如今是分居的状态，连面都不见的分居，各过各的。他们每天都用电话联系，好像又回到了暧昧期，不同的是，已经是男朋友的李正宰远没有‘追姑娘’时的包容度，攻击力爆表，怎么看都像是进入了倦怠期。 没见面时男朋友忙于工作，女朋友也在忙工作，私事聊完就回头聊工作吧。 李在镕还在跟李秉宪聊，聊演员的配合度能到多高，以及价钱得往下压，新人就是白菜价。韩舒苒则是在跟李振郁聊，他谈过最长的恋爱是几年，怎么开始的以及怎么分手的。 这不是在探听八卦，虽然那很像。但只要演员不认为导演是冲着八卦去，那就不是在聊八卦。演员以第三方视角，抽离出来，平平淡淡的跟导演说，他最长的一段恋情是如何开始，如何结束。最长的恋爱聊了，最短的也需要聊一下。 聊‘长’的时，演员没什么不能说的，聊到‘短’的却犹豫了。 注意力大半都在那边的李秉宪适时插话，“差不多到饭点了，要不要先吃饭？” 李在镕看向韩舒苒，在后者点头后，几人起身出门，外面是个烤肉派对，出去吃饭吧~ 天渐渐黑了，夏日白天稍长，院子里的夜灯已开，天边还有点点亮光。李秉宪他们是最后一波进去跟导演们见面的，刻意留到最后见，李秉宪认为这样能拉长沟通的时间门，不然后面一直有人等着，那就是走马观花，永远想看下一个会不会更好。 这个点还留在院子里的基本都是得到导演们示意可以继续聊的人，跟之前比，院子里的人少了很多。人少，独特的那个就被凸显出来了，独特的那个端了盘烤肉，在围观群众似有若无的视线下走到导演身边。 原先聚在韩舒苒边上的人看到宋中基过来，纷纷看她的眼色，韩舒苒选择接过烤肉说声谢谢，其他人就自动找理由闪给他们腾地方。 乡下的院子挺大的，就是没什么遮挡物，整个院子也不可能都腾空。其他人离他们是有点距离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他们也没离开其他人的视线范围，都瞄着呢，八卦人人想看啊。 分手后算得上初次跟前任单独相处的韩舒苒其实不太知道要如何开口，就算是她欠他一个道歉，好像也太迟了。让她意外的是，前任在跟她道歉。 “我....其实不应该来。”宋中基声音很很轻，也像是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视线却没有闪避，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他很确定她懂。 确实听得懂的韩舒苒也没有闪避他的视线，同他说，“你应该来，我邀请你来的。” 说着不应该来的前任说的是，我知道所谓的封杀只是无妄之灾那跟你没关系，也没理由让你善后。说着应该的前任说的是，一切的起因在我，哪怕我不杀伯仁，我也应该在知道后解决这个问题。 宋中基垂下眼睑不敢再看，无声的叹了口气，他面对她总是没底气，总会有挫败感，“我看了《婚礼》，我们都太年轻，是不是？”既然是邀请演员海选，收到邀请函的演员自然也就收到了剧本。 “是啊，我们都太年轻。”韩舒苒透过他好像看到了年轻稚嫩的自己，对他说，“我欠你一句抱歉，对不起。” 翘起嘴角的宋中基带着些许苦涩，却忍不住想讲，“你真的觉得抱歉，不如让我进组，这个角色我应该很适合。” 韩舒苒抿唇笑开，“那我得再跟你说句抱歉，这个角色定人了。”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年轻的我们只是时机不对。” “时机就是错过了就不会重来。” 依旧懂他的韩舒苒想跟他说，演员们都很好懂，你也好，李正宰也好，你们都很好懂。可她能跟他的只有，“我很抱歉，时机已经错过了。” “李正宰是对的时机吗？” “你得叫他前辈哦，亲故。” 亲故一个白眼翻上天，突袭伸手屈指弹了下她的脑门，愤愤的开口，“他既然能让你写出《婚礼》，你们的时机也好不到哪去！” 按着眉心的韩舒苒懵逼一瞬，朗声大笑，笑完搂着他的肩膀左右晃晃，“诅咒就算了，我们和好吧~” “拒绝！谁要跟你和好！”宋中基抖着肩膀甩开她的爪子，无视那些飘过来的视线，起身要走，一步还没迈出去，又回头问她，“如果我当初能跟你说一声拒绝，我们的时机是不是就对了？” 韩舒苒含笑回她，“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喜欢坚定的爱着自己胜过一切的人。——韩舒苒 第76章 第十章 “宋智哮？怎么看上她了？” “脸贴角色,而且这人骨子里有股狠劲，偏偏是个随波逐流的性子，更贴角色了。” 李在镕拿起女演员的照片看了看,放下后笑叹一声，“圈子里还是得出新人，没有你们，这人连照片都送不到我手上。”转而又说起老人，“你确定不要孙艺珍选她？” 毫不犹豫点头的新人导演‘抛弃’了影后选新人演员,“孙艺珍是好,可她不止贵还没有惊喜感，我们可能太熟了,我见过那姐姐几次了,还是新鲜的脸庞能刺激创造力，还便宜。” 拿孙艺珍跟宋智哮比身价,那后者基本就是不要钱。不过宋智哮也不算新人，她是有电影代表作的，还是限制级的电影。这位早年因那部限制级电影被骂到几乎退网,前两年跑去混综艺了,年初上了一部喜剧电影,票房么....还行吧。 距离农家乐演员海选已经过去小两个月了,彼时也去了‘海选’的宋智哮就是过去溜一圈，没指望能成。她还真算不上新人，是公司收到了邀请函，社长劝她去试试，公司一共也没几个人，那就去试试。 尝试下来的结果是看了场八卦，前任世纪大和好什么的,有介于男方她还算熟悉也算是吃瓜吃到了第一手消息。至于导演会不会看上她，讲真宋智哮没什么想法，概率太小了。虽说她跟导演见面时，导演夸过她的脸很好看，不过那大概率是客套吧？ 两个前的事，时隔两个又有了后续，正在录制综艺的宋智哮在休息时间听到助理说导演约他们见面，一时都不解，为什么约？ 神游听完助理说话的宋智哮回到拍摄现场，现在还是休息时间，机器虽然没关机，但大家都挺放松的，看她魂不守舍的飘进来，刘在时凑过去问她怎么了？这种拍摄中被助理叫到一边说话的情况，通常不是什么好事。 一时还真说不好是不是好事的宋智哮打起精神跟对方说，有一个非常棒的导演想约她见面。刘在时听着这必须是好事啊，怎么脸色看起来不像？ “那是个男导演？”刘在时误会了，怕见面的邀约不太....和谐。 慢一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的宋智哮连忙摆手说是女导演，“不是哥想的那样，是....那个项目好像很多人在抢，我没想到会约我。” 自从‘海选’后导演没定下演员的消息传出去，这块饼就成了市场上N多人在抢的好饼。女演员们撕起资源来很少明刀明枪的干，大家都维持着表面和平。男演员就凶残多了，李秉宪淋漓尽致的给导演展现了他的‘凶残’。 这位兼职商人的演员一边把跟韩舒苒见过两次以上的男演员有什么狗屁倒灶的事，都告诉给李在镕，不直接去跟韩舒苒说什么那个男演员怎么怎么垃圾，就跟制作人说。前辈，我们老关系了，用那些烂货不如用我们家的。 换到韩舒苒身上，他是个很有精明的商人，不止专门找人给李振郁拍了一小段剧本男主的表演给导演看。还跟韩舒苒说，合约只要签下，我们一定是配合度最高的，导演拥有演员的一切生杀大权，让干嘛就干嘛，说跳江都不带犹豫的。 这位搞得韩舒苒多少有点哭笑不得，她拍第一部长篇时没觉得选演员是花活儿那么多的事，这才第二部娱乐圈血腥的厮杀就展露在她面前了。李秉宪是没有在她面前做什么，但李在镕不会瞒她啊，自然就什么都知道。 这事儿女朋友还跟网恋男朋友交流了一波，你们演员抢角色都那么凶残的吗？ “给小孩子们抢角色就得稳准狠的下手，他们在你面前没有格外突出的优势，演技大差不差，再降价也不可能出白工，优势不突出就只能拼命找别人的劣势，好凸显自己算矮子里的高个。” 男朋友现在可凶残了，压根也没在管什么儒雅君子的事，聊血腥战场的话题时，讲出口的话都是一针见血，“我跟李秉宪那种都属于有作品，风格也算固定，观众群也差不多是固定的。想找我们的制作方基本就是选定了人，别人再抢也很难，彼此多少有些香火情做事都会留一手。新人就不一样，他们的角色都得抢，抢不到就看着别人吃肉自己只能喝汤，更惨的汤都喝不到。” 男朋友还记得电话那头是女朋友，也会说些让女朋友开心的，“这是好事，想出演你剧本的演员越多，争抢的人越多，越代表你的剧本被更多的人看好，韩PD即将一飞冲天呢。” 韩PD乐得不行，“那我要不要先恭喜你，《盗贼联盟》快过千万了吧？” “同喜同喜，您分账的数字肯定比我高。”演员切换敬语对导演说，“大家发财~” 即将发财的韩舒苒大笑，她真的超喜欢现在的男朋友，虽然他们已经两个月没有见过面了。这次不是谁躲谁，就是很默契的谁都没有提起要不要见面，刚巧韩舒苒项目立项要忙的事很多，李正宰那边找回了被恋爱脑压制的事业心，空闲了半年要忙的事更多，又碰上了《盗贼联盟》上线的宣传期，大忙人情侣们也确实没空时间见面。 当硬挤时间出来只是见一面吃个饭是没问题的，可韩舒苒不提，李正宰也不提，他们就维持着电话、短信加送礼物的网恋情侣沟通方式。 礼物环节是由李正宰发起的，他去参加一个摄影展的开幕式，看到一张万千蝴蝶在花丛中起舞的照片，站在照片前想起了女朋友，继而买下照片让助理给送过去了。而女朋友的回礼是大夏天的一件毛衣，那毛衣总算打完了，米白色的套头毛衣，领子织的很宽松，整件衣服都是宽松版。 收到毛衣的李正宰在空调房套上给兄弟看过，兄弟对他都不见面还能秀恩爱的评价是，老黄瓜刷绿漆你装嫩草！ 嫩草凭借脸小，身材又棒，穿上毛衣后收着下巴半张脸藏在领口后，让一脸嫌弃的兄弟给他拍照再发给织毛衣的人，问她，如何？ 女朋友的评价是，“早知道我就去考东国，我要是在学校里见到那么帅的学长，一定成天追着你跑。” 男朋友极其满意这个评价，兄弟看他打个电话都能乐成个傻子，在边上白眼翻翻的，恶心的要吐了。 网恋情侣的电话和短信都算得上甜蜜，可他们就是不见面，因为忙。 韩舒苒百忙之中见了宋智哮一面，跟个调查记者一样详细询问对方的感情经历和在恋爱中的状态。这一面分开后，导演没跟演员说成还是不成，只是约了下一次见面的时间。 下一次见面，女演员就乖觉的以符合《婚礼》女主角的打扮来见导演，还很细致的准备了人物小传，请导演指教。他们的第二次见面聊得不是女演员的感情而是女演员的家庭氛围，导演得知女演员迄今还跟爸妈住在一起稍显不解，女演员说她算是恋家的人。这一次女演员也没得到准确答案，但下一次见面的时间还是约了。 只要还有下次见面的机会，这事儿就还有希望，见了七八次后，女演员渐渐对自己出演作品有了希望，慎重思考后，给宋中基打了电话，询问对方对《婚礼》女主角的角色有没有更深刻的了解可以告知她的。 宋中基只告诉了她一件事，“我们看剧本是能看到女主角的攻击性，但女主角本人对此是无知无觉的，她本人所做的一切牺牲都出于爱对方，至少她本人是那么想的。” “你确定？”宋智哮有想过这个方向，不过，“韩PD会不会认为我理解角色太浅薄？” 无法确定的宋中基说，“这是我个人的想法，我能给的建议也就那么多。” 此建议宋智哮采纳了一半，她修订了自己的人物小传，扩充了女主角会爱上男主角的各种小细节，比如对方会记得所有的节假日，会送礼物，会把她放在心上。因为男朋友r未婚夫是个很好的恋人，女主角才会愿意为爱做一些妥协。 韩舒苒看过女演员的人物小传后，把李秉宪叫出来，让对方戴上李振郁，让男女演员互换人物小传看看对方的想法。 今天韩舒苒是出来取景的，为之后的拍摄取景，身边还跟着几个团队成员，再来两波演员和他们身边跟着的人，一下就变成了大部队。大部队约在教堂见面，小教堂，作为女主婚礼选定教堂的取景地备选之一。 演员们在教堂的角落沟通剧本，剧组的人在神父的带领下给教堂四周拍照做素材收集，导演和经纪公司社长凑在一起瞎聊。 李秉宪感觉这事儿成了，就是很意外，女主居然会定宋智哮，“我好像听谁说过孙艺珍对这个本子很有兴趣。” “流言吧。”韩舒苒表示没这回事，“那姐姐要对本子有兴趣，我肯定扫榻相迎。” 微愣一瞬的李秉宪瞬时就知道了，为什么不管他找谁打听韩舒苒听到的都是好话，这姑娘滴水不漏，一句玩笑话都给不在场的人留足了面子，自然人人都说她好，怎么会有人说她坏。 来往那么久，李秉宪一直把这位当未来有可能合作的人脉网，有了这句话，他倒是想交个朋友，话也说得实在了些，“其实比起大导，我更喜欢跟新人导演合作，不过一般我们都搭不上。” 新人导演诧异的扫了他一眼，说这个，“新人导演付不起影帝的价钱啊，我们也很苦恼。” 影帝笑出声来，导演也跟着乐，关系好似还真亲近了一些，至少进展到可以说平语了。等一座教堂的素材搜集完，众人转战找了个小饭馆吃饭，都是步行，就在附近找家店随便吃点。 路上影帝询问导演的拍摄风格是事必躬亲的类型吗，不然选取景地这事儿其实不用导演亲自跑，就算要亲眼来看场地，也是在其他人挑出二选一的选项，再等导演看过后定案就行。 导演表示看情况，对作品有很高的期待自然想事事完美，底下人根据她的要求选的景和自己看过后再选出来的景总归有些出入，来看看也不费事。 话题从指导风格开始聊，很自然的就聊到其他导演的风格都有什么区别，再到各路导演在片场的状态乃至于为人怎么样，对演员的态度又如何如何。聊了一路，聊到了饭店，聊到饭都吃完了，导演要跟选定的演员们单聊了，找理由先走的李秉宪发现韩舒苒很能聊，就是什么都能聊的能聊。 很长时间没有跟谁聊的那么愉快过的李秉宪在《盗贼联盟》破千万的庆功宴上碰到了李正宰，不免想起早前的传闻，就跟他说，韩舒苒就算不做导演在这个圈子亦或者别的行当也是大有前途的，那姑娘极其会聊天。 郑宇盛在边上听了很是赞同，“我早前要是有这么个经纪人，现在身价能翻翻。” “什么意思？”李秉宪好奇。 “上个礼拜我们两吃饭聊我快开机的项目，那项目还是她介绍的呢，我们吃到一半她把那项目的导演喊来了。”郑宇盛想起来就想笑，“韩舒苒跟导演建议让我们两带作品往东南亚跑跑，说是国内对我这种帅哥有排斥，国外更喜欢用我这种国外艺人去凸显本国电影市场的繁荣，如果我往小国走，不说一定能获得多有分量的奖，讨个好彩头再绕一圈回国，炒一波为国争光，以后再见品牌方能聊的东西就多了。” 李秉宪想了想，“这路子蛮特别的，通常不都是劝我们往日本或者美国去，去小国倒是少见，但好像确实能操作。” “当然能操作，我们导演都跟制作人去商量了。”郑宇盛还想继续，余光瞄到兄弟眼神不太对，换了话题，“听说你有个女演员要往外推？” 话题一换，就没人聊韩舒苒了。话题换了，聊一会儿也就分开了。外人走后，一直憋着没说的李正宰就问兄弟，你跟我女朋友吃饭不告诉我？ “我没说吗？”郑宇盛回忆片刻，好像是没有，“吃个饭没关系吧，我们聊剧本的，正事。” 李正宰才不管他是不是正事，“下次要跟我说。” “什么鬼，说说说。”郑宇盛调侃他，“你自己不见，我也不能见是吧？”突然想到，“下个月我们约了京都，见一个品牌方，我先说了啊。” 皱眉开口的李正宰问，“你为什么要跟她一起去见品牌方？” “她介绍的品牌方我不跟她去跟谁去，跟她去我还不用带翻译呢，她日语超好。”郑宇盛讲起韩舒苒很是佩服，“她跟一个日本作家是笔友你知道吗，超神奇，这年头还有人写信沟通，怎么不飞鸽传书。两人还成了忘年交，那作家有认识的品牌方负责人在为品牌在选亚太区代言，我跟去看看，成不成还不一定呢。” “估计成不了，韩舒苒也说这次不太可能，得多见几面，交朋友都得慢慢来。她就是带我去见一面搭条线，以后怎么说，还是得看我们怎么相处。不成就当去交个朋友，成了回来请你们吃饭。” 放下酒杯的李正宰招呼傻子兄弟往户外花园走，需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单聊。郑宇盛一头雾水的跟上去，他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没有吧？ 没有时间参加庆功宴的导演正在跟男女主角们聊拍摄前期培养双方状态的环节，演员已经签下来了，男主李振郁，女主宋智哮。正式开机估计得再等两、三个月，但他们现在就得开始培养默契了。 导演先询问演员们以前拍摄都是这么培养跟对手演员的默契，演员们给的回答都是很常规的回答，多相处么，相处时间长了，长对戏，多练练，默契自然就有了。 “我可能需要你们有更多镜头之外抛弃演员这个身份的默契。”韩舒苒领着演员们去逛汉江公园，挑小路走，有小夜灯，有夏日虫鸣的小路，很有氛围的小路。 演员们听得懂导演的话外之音，抛弃演员的身份那就是作为男人和女人的默契。李振郁不太在意这些，他看向宋智哮，不确定对方是否在意。 宋智哮在过往的作品里吃过亏，有些犹豫，“我们应该没有激情戏需要拍吧？”男女的默契走到极限也就是为了亲密戏的性|张力。 “你误会了。”韩舒苒站住脚，侧身张开手臂示意女演员，“你介意抱一下我吗？” 不介意的女演员上前轻轻抱住导演，导演拍拍她后背表示可以了，姑娘们分开。导演退后两步，指着男演员对女演员说，“你介意抱一下他吗？” 女演员迟疑片刻，还是上前以身体距离他还有半臂的空档，颇为生疏的一个客套至极的拥抱，还是抱完就后撤，转向导演，用表情询问这样可不可以。 导演无视全程都是工具人的男演员对女演员说，“我所希望的不是你们在镜头前拍激情戏时有多放得开，而是你得爱上这个人，可能有些冒犯，但你的演技不足以支撑你在我的镜头里表现爱恋。我的镜头会放大你们之间的陌生感，剧本你们都看过，戏剧冲突很小，一切都是琐碎的日常拼凑出的故事。” “这个故事最精彩的地方是，明明我爱你，你也爱我，可我们就是对爱情走向消亡无能为力。那些琐碎的，最不起眼的日常，一点点消耗了人类文明中无数文人墨客所赞颂的爱情。我需要我的镜头能拍到一场爱情的消亡，就需要你在我的镜头里不止是表演而已。” “你们之间没有第三者，没有任何实质上的不可调节的矛盾，外部压力几乎没有，所有的问题都出在自己身上，就只能向内探索。还是那句话，可能冒犯了，可你目前没有向内探索的能力，所以我希望你们至少在开机前能达到暧昧，男人和女人的暧昧。” 夜灯下的导演说话的语调很温和，没有要强迫任何的人的意思，她对依旧怀有顾虑的女演员说，“如果你对此有其他的想法，我们也可以用其他的办法，等开机后慢慢磨，我同意OK，只是那会让你很辛苦，你确定要那么做吗？” 导演如果强令女演员必须爱上男演员，女演员会不会应下，不好说。可能会，毕竟是为了拍摄，工作么。可能不会，拍摄也不能操控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啊，这由不得任何人控制。 导演温温柔柔的说，我对项目的期待值很高，对你们的期待值也很好，你暂时达不到我的这份期待也没关系，我给你指条路你可以试试走走看，当然不行就算了。那女演员还能用什么理由反对呢？别给脸不要脸才是真的。 宋智哮点头，“我会努力试试看。” “不用，你只要不排斥他就好。”韩舒苒一点都没有打一棍子给个甜枣姿态，还是温温柔柔的语调，让女演员放轻松，暧昧是浪漫的事，她需要做的是享受一场浪漫，而真正干活的是男演员，“你介意花三个月去做一个情圣吗？” 李振郁当然不介意，笑道，“我要演得原来是个情圣吗，压力有点大。” 一句话让两个姑娘都笑了，导演笑着对女演员讲，“你现在可以开始幻想，你心目中最理想的男朋友是什么样的，抛弃角色，只是你，是宋智哮....你叫千秀妍是吧？那就是千秀妍最理想的伴侣是什么样的，你可以列一份条目，我们让他一条条去实现。” 这听起来像个游戏，还是小女生的游戏，宋智哮也开了句玩笑，“我要他早晚请安也行吗？” “行啊，你让他一天给你打八十个电话都行。”导演也跟着笑。 抬手投降的男人让女孩子们别闹，“这哪是情圣，这不是当孙子么。” 姑娘们对视一眼，大笑。随后的聊天就是，女孩子心目中最理想的男朋友需要多孙子才能达成。跟在手挽手往前溜达的姑娘们身后，李振郁越听越觉得眼前无光，这么搞下去，宋智哮是会喜欢上他，他咋搞呢？ “你在追求她啊，当一个舔狗追女神，女神越矜持你越不甘，你得控制好，别把那份不甘心变成怨怼。” 导演送走了女演员，让她回家好好列完美情人的表格，留下男演员单聊，“我会先拍她的部分，需要她尽快进入状态，一旦开机，你们的关系就算定下。我会要求你们除了睡觉的时间必须黏在一起，我要给她创造一个完美的恋人让她爱上一个虚幻的人。” “她找到感觉入戏了理智就会冒头，理智会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她会开始挣扎，我要的就是她在镜头前若有似无的挣扎。你必须保证你是最符合她期待的白马王子，是远超过她的想象，她列出的条例，是真正的情圣还是为她量身打造的。那时她的挣扎才是真实的，那不用演。能做到吗？” 李振郁没办法做出保证，“演得就是演得，她能看得出来。” “就需要她看出来，你可以随时表现你在演，送花、送礼物，送她上班、接她下班，在所有人的面前都要表现出你对她的情愫，但你不会碰她，是包括牵手在内的不会碰。你们之间禁止任何肢体接触，白马王子是绝对的绅士，哪怕她摔倒了你要扶她起来，你都要像是中世纪的绅士，手上垫着手帕去扶她。”女人问男人，“懂吗？” 男人对此表示质疑，“我要是真做到了这一步，她不会误会我可能真的喜欢她吗？就是....您也谈过恋爱，男人的克制就是会被女人误会是尊重，我做到了完美恋人的同时我还尊重她，她真的不会混淆吗？” “我们需要的不就是她混淆吗？”导演笑看男演员，“我们在聊拍摄啊，难道在聊如何帮你追女孩子？” 李振郁心头一跳，自家社长看走了眼啊，这位导演说不定比金基德那款的还凶残，要是宋智哮出不了戏怎么办？爱上的爱人是假的，完美的爱情也是假的，拍摄的全过程就是完美的爱情被戳破虚幻的泡泡，眼睁睁看着爱情死亡而无能为力的过程，这也太惨了吧？！ 不管是容貌还是笑容，哪怕是说话的语调都是温柔的导演，对男演员说，“我在创造我的女主角，我会成为我的女主角最信任的人，我会是她的闺蜜，是她至交好友。我会全程跟进你们的恋情，如果你做不到，我建议你现在退出。” 怎么都不可能退出的男演员干笑一声，“我就是觉得这样骗她好像不太好，要是.....” “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韩舒苒含笑打断他，“要退出吗？” 李振郁浅浅吸了口气，“我会努力试试看。” 汉江公园门口，男演员也走了，独留原地的韩舒苒掏出手机暂停录音，重新听一遍确定没问题，发给制作人，询问他的想法。 听完录音的李在镕打了个电话过来，他的想法是，“你觉得他们俩谁先沦陷？宋智哮还是李振郁？我赌宋智哮。” “堵什么？” “一顿饭？” “行。” 李在镕乐了，“你认为李振郁会先沦陷？” “宋智哮很漂亮，性格也不错，他们无仇无怨，李振郁又不是烂人，反倒是个还算不错的男人，只是因为工作要骗一个女孩子的真心，男人会有怜爱的。他们还没开始，李振郁就先有了怜爱，怜悯变成爱恋，很容易的。” 导演很确定男主角会先沦陷，“他所有的追求都是演的没错，可周围没有镜头在拍，表演本身就需要演员放入一部分自己进入角色。他在追求的过程中不用扮演谁，他就是李振郁，是李振郁在追求一个女孩子，他需要思考那个女孩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花，喜欢玩什么，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想多了，每天都想，每天脑子里都会出现一个漂亮姑娘，这跟实质上的追求一个姑娘能有多少区别。” “区别是他是一个爱情骗子在骗那个姑娘，而我这个恶人和他是一国的，我们联手在骗那个姑娘，姑娘清清白白被我们骗了，他还不能拆穿还得配合我。我频繁的出现在他们身边，他每次见到我都会想到他在骗一个女孩子，天长日久，愧疚油然而生，你说他会不会开始思考，他们可以真正在一起。” 李在镕开始思考，“万一他不喜欢宋智哮这款的呢？” “我觉得爱情有很多种，其中一种是我们爱上的不是对方而是为对方付出的自己。那些十年如一日追逐女神的备胎真的不知道他们可以换个人么，不是啊，他们不甘心，他们不甘心自己的付出付之东流。更不甘心，数年就那么算了。” 韩舒苒相信李振郁会爱上宋智哮的，道理很简单，“宋智哮在塑造一个白马王子，李振郁在变成一个白马王子，人类都希望我们能变成更好的自己，跟我们在一起的人让我们变成了更好的自己，但凡李振郁对更好的自己产生了期待，他就一定会对宋智哮心动，因为在她身边，他才是白马王子。” 哪怕同为导演，大家聊的是如何控制演员，李在镕也有点后背发凉，“要真成了，等李振郁栽进去了，你再把录音放给宋智哮听，哇.....刽子手，你这是一刀砍死两人，晚上睡觉不会做噩梦吗？” 刽子手一脸懵，“关我什么事，我不是一开始就跟他们说，这是假的吗？一切都是为了拍摄啊，我又不是他们俩的红娘，更不是要介绍他们联谊，全是为了拍摄需要他们入戏而已。演员入戏了，一叶障目看不穿不是我的问题，我从一开始就说清楚了，这是假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汉江公园的路灯是昏暗的，庆功宴酒店花园里的灯很亮。 站在亮堂堂的灯光下，郑宇盛鄙视兄弟想法太阴暗，“什么通过我操纵你，有病吧。她一开始就跟我说了，说你们其实更适合做朋友，只是她还不想分手，也不想分手后老死不相往来，所以跟你的好朋友也就是我打好关系，交个朋友，以后好常来常往。这算什么操控，哪有那么夸张？你想什么呢？” 李正宰想这个兄弟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她说得那么清楚你还不信我说的？你一直好奇我为什么不见她，是见了面我就没办法冷静的思考，她有一万种方法让我无法思考，不见面我脑子才能转。我都不跟她见面，你跟她频繁见面算什么？还不告诉我！” “一时忘了而已，哪有不告诉你。”郑宇盛让兄弟冷静，没那么复杂，简单点，“我们见面很少聊到你，几乎不聊。我都说了她很诚恳的，又没瞒着我，也没刻意通过我打听你什么，扯到操纵真的太夸张了，你也想太多，我跟她难道就不能交个朋友吗？又不是你分手的女人我就一定得离八百米开外，就算是好了，你们还没分手呢！” 冷静不了的李正宰想撬开傻子兄弟的脑壳，“你跟她如果真成了至交好友，我们分手的那一天，你岂不是左右为难？哪怕是为了让你自己别陷入那么尴尬的境地，你也会在我有苗头之时，随时跟她通报，我做了什么，这需要她讲什么吗？她什么都不用讲，你都会做！” 郑宇盛不认，“你们分不分手我们都是一国的，你要是想搞点乱七八糟的事我肯定不会通风报信....”停顿片刻，“你想搞事啊？那你先分手啊，韩舒苒人不错的，你何必搞得大家不开心。” “郑宇盛！你脑残吧！”这傻逼都被套路上头了要被卖了，还TM给人家数钱！ 翻了个惊天白眼的郑宇盛怼回去，“你自己想搞花活还说我！” 两兄弟不欢而散，李正宰深呼吸数次都没憋住，一个电话打给韩舒苒，“有必要吗？” 正在汉江公园独自溜达的韩舒苒接到电话听到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展颜笑开，“抱歉，我有控制，但我好像不太忍得住，发现了吗？对不起。” 再多的火都被这句‘对不起’给浇灭了，李正宰不自觉露出笑脸，话里却带着点怨气，“干嘛找郑宇盛，那傻子被卖了还给人数钱，他现在觉得你是好人了。” 韩舒苒详装疑惑，“难道我不是吗？我也是真心相交啊，真心想跟他交个朋友，这就是坏人了吗？” 一直也没当过好人的李正宰现在觉得跟女朋友一比，他才是个圣人，“做那么多总有目的的吧，目的是什么？” 左右扭头找了个花坛边坐下的韩舒苒笑问他，“你真的不知道吗？” 李正宰知道，他就是不甘心，“你在哪？” “汉江公园，好久没见，我想你了。” 再多的怒气都会被一句‘对不起’消弭，再多的不甘心也都会被一句‘我想你了’消解。 半个小时后，网恋三个月的情侣们总算又见到了面，在汉江公园。说起来，暧昧期的网恋维持时间是不是也只有三个月？韩舒苒的耐心好像就只能维持三个月。 本该极端有耐心的李正宰掐着女朋友的脸，愤愤不平的警告，“只此一次！” 女朋友乖乖点头，“下次我换别人。” “呀！” 男人的吼声和女人的笑声交缠在一起，怎么说呢，也算是恩爱情侣。：，，. 第77章 第十一章 时隔三个月未见的情侣终于见面了要做什么？ 时隔三个月后用了极其隐晦的大召唤术召唤男朋友出现的女朋友会做什么？ 以上两个问题在见面前李正宰都回答不了, 见面前他还一肚子火呢。见面前他就知道，见了面，此前‘逃离’的三个月就毫无意义了, 因为女朋友有一万种方式打乱他所有的计划。 关于以上两个问题李正宰在见到女朋友前有无数猜测，等真正见了面，那些猜测都变成了臆想，还是他想法阴暗而女朋友依旧是个圣人的臆想。 女朋友想做什么在电话里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我想你了，仅此而已。 晚上十点多近十一点，汉江公园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情侣们坐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门口的塑料桌椅边闲聊。李正宰很刻意的坐在女朋友对面，试图保持安全距离, 他见了面就一直提着心来着怕又被蛊惑。女朋友却完全没有要蛊惑他的意思，很单纯就是好久没见想见见她。 不管是网恋还是异地恋, 哪怕就是异国恋, 三个月没见多少也应该见一次吧？ 见面，聊天。聊什么不重要, 人在身边比较重要。 不重要的聊天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李正宰单方面的汇报他这三个月都在忙什么, 不过讲述这段的李正宰认为他是在吐槽。 类似于某个制作人疑似脑残，想找他友情客串, 不给钱让他做白工。他们要是有交情还好说, 压根不熟的人，以前喝过两次酒而已, 说什么友情客串，你跟谁的友情？我认识你吗？ 吐槽这一段的李正宰讲起那个制作人很是嫌弃，配合他聊天的女朋友先问制作人姓名，得知名字在脑内转了一圈, 没啥印象应该就是不重要的人，随后顺着男朋友说，那制作人脑子不太对以及，您是影帝么，总有些猫猫狗狗会想上来蹭热度。 影帝被哄得很开心，憋着笑脸不想让她看出来，但身体不自觉的前倾，从靠着椅背翘着腿双手搭在膝盖上的大佬坐姿，换成贴近桌子，双臂搭在桌面，继续讲下一个。 下一个是李正宰最近在接洽的一个项目，本子还不错，制作方也有兴趣跟他合作，但双方在合约签署上有些不同的想法，所有制作方都想演员能便宜点，哪怕是影帝。影帝本人不太乐意，项目是不错，也只是不错而已，没了这个他大可以换下一个。 女朋友边跟他聊着那个还算不错的项目边往桌上趴，伸直右臂给脑袋当枕头，横穿过桌上的手距离他的手不过一拳的距离，但没碰到。 看着她趴在桌上的李正宰也跟着趴在桌上，他的左臂曲起垫着下巴，右手的食指去勾她的小拇指。韩舒苒轻拍了下他的手，说了声痒，转而用空闲的左手去抓他的捣乱的右手，两只手就这么‘玩’上了。 话题还在继续，同电话沟通时不同，他们俩打电话，基本都是韩舒苒说得比较多，说今天干嘛了，见了谁，如何如何。电话里，男朋友才是那个勾着女朋友不停往下说的人，他并非不想跟女朋友见面只是心有顾忌，打电话时就安全很多，也可以肆意的表达我想知道你的一切。 见了面就不一样了，见了面基本是李正宰在说，说最近做了什么，行程都是怎么安排的，谁谁谁是个傻逼，某某某倒是还不错，以及之后的行程又有哪些计划。 此时的韩舒苒是个很好的聆听者，不止是沉默的听着而已，她总会在最恰当的时候给出一些建议或者意见，让男朋友顺着她的思路思考，如果那样做是不是更好，至少获利会更大。 人体不是只有嘴这一个器官，嘴在忙碌，大脑跟着转，注意力都在组织话语上，对肢体的掌控力就自然下降。 李正宰都不知道是何时开始的，他的右手和韩舒苒的左手玩起了谁的‘爪爪’要在上的游戏游戏。他用手指勾着她，试图反扣，韩舒苒就用手指挠他的手心，在他要的手要跑时一把拉回去再按下下面。 既然都开始思考‘从何开始’就代表李正宰回神了，回神想到一直都是他在说，右手的动作顿住，要往回收。 撩起眼皮笑看他一眼的韩舒苒跟着收回手坐起身，很自然的切换话题，托着下巴问男朋友，“你听过（日语：今夜月色很美）吗？” 耳畔出现‘你听过.....吗？’打断了李正宰好不容易要挣脱的思路，疑惑的看向她，“什么？” “以前听过一个说法，有个学生问夏目漱石...”韩舒苒顿了顿，“日本的一个作家，他的学生问他，如何用日语翻译‘我爱你’，那个作家说，今夜的月色很美。”说着抬起头，看向夜空的一轮圆月，问身旁的人，“今夜的月色美吗？” 李正宰咧嘴笑开，“想听我说爱你？”看来是真的想我了。 含笑扭头的韩舒苒伸手问他要手机，拿过他的手机开了摄像头，让他看屏幕里朦胧的月亮，咔嚓一声定格照片，双手捧着手机像捧着那一轮月光，眉眼弯弯的看向男朋友。 “我想你了，三个月那么久，你都不会想我吗？” 三个月其实不算久，大家都在忙，每天每天电话和短信都没断过，思念时时刻刻都在传达，何必再多此一举。漫长的三个月变成夜空的圆月，再定格在手机里，渣像素拍下的就是一个不甚明亮的光球，一点都没有肉眼看见的月亮的华彩，思念好像突然就有了分量。 莫名就心虚了的李正宰双手伸出去按着她的手腕翻转，藏住引出了‘愧疚’的光球，托着她的手腕，俯首低头，带着歉意和些许虔诚的吻落在她的手背。 男朋友贴着桌沿，尽可能靠近女朋友，柔声解释，“我没有不想你，我也想见你的，只是......” 只是之后的所有话都是情话，是男朋友觉得抱歉，用‘恶劣’的想法把女朋友想得‘很坏’进而满含歉疚的情话，哄女朋友开心的。 女朋友当然被哄得很开心，月色之下他们手牵手离开了汉江公园，男朋友主动牵起女朋友的手，还给她开车门，给她系安全带，开车的过程中也都牵着女朋友的手，一路把女朋友送回家，还约定明天一起吃早饭呢，他给她包小馄饨。 车开到楼下了，到家的女朋友被哄了一路，心情总算好起来了。 解开安全带的女朋友对要送她上楼的男朋友说，今天就到这吧，我心情已经好了。 “三个月有点太长，下次要早一点。”韩舒苒拉着他的手不让他去解自己的安全带，头没有低，只是把他的手牵到唇边，碰碰他的手背，“我有一点不开心，不过现在都好了。下次，要早一点哦。” 这一次先感受到迎头痛击的李正宰闪电般收回手，怒是她长达三秒，又被耍了！ 韩舒苒轻笑出声，她好喜欢男朋友突然炸毛的样子，很敏锐，很可爱，手扶着车门。门锁打开的‘咔哒’声，让敏锐的李正宰回神，迅速探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我们非得这样吗？”男朋友有些挫败，“你好好跟我说也可以啊，为什么非得这样？” 韩舒苒笑眯眯的任他拉着，“我好好跟你说啦，我说我想你了，你应该欢欢喜喜来见我才对，怎么能一见面就责怪我呢，易地而处，你难道不会不开心吗？” 易地而处，李正宰干不出绕那么大一个弯表达自己不开心的做法，他又好气又好笑，“骗都已经骗了，还骗成功了，为什么又拆穿？”搞得他好像很蠢！ “你那么聪明，我现在不拆穿等你自己反应过来，会吵架的。”韩舒苒拉着他的手左右晃了晃，“我不想吵架，你想吗？” 李正宰不想，他就是很蛋疼，自从发现女朋友不太对劲后，每次都是他输，他就不能赢一次吗。不过输都输了，认栽吧，他也想她了，“明天的小馄饨要不要吃？” “要~” 小馄饨已经是第二天的早餐，再度跟女朋友见面的男朋友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绝对不会上套，男朋友还反向套路了女朋友一波，让她答应不要再搞他兄弟，郑宇盛已经够蠢了，再搞下去脑子就没了。 含着馄饨的韩舒苒乖巧点头，一副已经被套路成功的样子，对男朋友陈诺，“我不找他了。” 隐隐感觉这话好像哪里不对的李正宰正在欣喜套路成功，丢开属于‘直觉’的那部分，摸摸女朋友的脑袋，“乖~” 迄今为止都没有任何实质上矛盾的男女朋友好像用一锅小馄饨又重回热恋阶段，不过两个大忙人目前是真的都很忙，韩舒苒尤其忙，她要盯片场搭建，重新适应新的团队还有一堆电影的事要处理。李正宰也很忙，《盗贼联盟》过千万那么好的成绩让发行方开启了全球宣传模式，他得到处飞。 大忙人们又见不到面了，大忙人们各自开启专心工作模式。 韩舒苒目前最重要的工作是作为VIP观众近距离去围观两位演员逐渐入戏的过程，也可以称之为普通男人是如何变身白马王子的过程。 女演员按照导演的要求列出了关于白马王子的些许要求，都是很普通的，类似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什么，没有一天打八十通电话那种夸张的要求。毕竟他们是在工作么，又不是真的玩‘恋爱游戏’，宋智哮提的要求挺低的。 条例一式两份，女演员分别发给男演员和导演，询问双方是否同意。男演员收到后是松了口气的，就这点要求，他就是全做到对方也未必会喜欢上他。导演收到要求后没说什么，给女演员回她觉得好就好，转头给男演员打电话，导演的要求就多了，多到...... “行程表？”宋智哮有些不解，“您要我的行程表做什么？” 无法说导演要的李振郁笑道，“作为一个情圣，我至少应该做到接送你上下班，敬语就不用了，你叫哥吧。还是你不想我送你吗？” 宋智哮不想，不用做到这个地步吧，但人家做到了这个地步，她再拒绝是不是也很奇怪，“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吗？” “我现在所有的时间都（被导演买了）是围着你转啊，你是我心爱的姑娘，我的女神呢。”自诩舔狗的李振郁开玩笑道，“女神，我有这个荣幸送你上班吗？” 女神朗声笑开，“前辈，你这更像花花公子。” 前辈表情一变，声音也严肃很多，“前辈不可能叫了，叫欧巴~” 不管是前辈还是欧巴，舔狗还是花花公子，总之，男演员在女演员家楼下接到她，送她去上班。至此，他们开始了每天每天都有会见面的日常。 在这个日常里，导演从不主动跟女演员询问什么，但她每天必定会打个电话给男演员，询问他们的进展。相对应的女演员每次跟男演员分开后都会给导演打个电话r发条短信，简述他们的进展，而接到导演电话的男演员从一开始的有啥说啥到一个月后，有意无意的开始隐瞒。 一个月，每天都见面。女演员有行程，男演员车接车送；女演员没行程，男演员就约女演员去按照她之前给的对最佳男友的要求名目组织活动。 什么看电影、去水上公园、爬南山、去挂情人锁等等，这玩意儿怎么看都像是从网上随便找的情侣约会必去的五十个地方。宋智哮其实没太走心弄这个，李振郁渐渐走心了，因为女孩子一点点对他敞开心扉对他说，欧巴的女朋友肯定很幸福，那是朋友的语气，女孩子没有沦陷，陷于良心不安的是李振郁。 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让韩舒苒全方位的了解宋智哮是个对感情很慎重的类型，这种类型的姑娘很难追，这种类型的姑娘需要用水磨的功夫追。那位女演员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更信日久见人心。 但片子还有两个月就开机了，这点时间不够‘日久’，需要一击即中。 韩舒苒找到李秉宪，跟对方聊，你的演员愿意为项目牺牲到什么程度。 “你把他扒光了丢大街上都行。”社长表示导演可以对演员做任何事，只要项目需要。 笑着摆手的韩舒苒表示不用那么夸张，“我想让媒体拍到他们的绯闻，李振郁站出来保护宋智哮，发声明表示是他在追求，跟宋智哮本人没有任何关系，有问题吗？” 李秉宪想都没想就说没问题，应下后才问，“需要这么做的原因是？” 导演慢条斯理的同社长解释原因，而她的解释出现在两天后的娱乐版。首尔体育拍到李振郁送宋智哮回家，双方疑似是见家长的关系，绝对的恋爱中，石锤。 新闻出街，热搜跟着就上了，连带的关键词有双方当事人，还有之前和李振郁公开过恋爱的崔智友，以及宋智哮综艺节目里的CP姜gary，还有《Running Man》节目组。 先说男方的前任，女强男弱的恋爱在南韩本就少见，还是姐弟恋，女方大男方六岁。彼时崔智友早就是一线，他们公开恋爱时，李振郁连个二线都勉强。这对恋人从公开就被大众唱衰，一直唱衰到他们真分手了，网络评价也是早就说了这对长不了。其实人家挺长的，谈了三年呢。 两年前就已经用通稿告知民众双方分手的前任，换成别的行业早就是不相干的人，但在娱乐圈，公开过的恋人们，不管分手多久，只要其中一方有新情况都会被拉出来成为网民的‘乐子’。 在前任是崔智友的情况下，很多网友把宋智哮拿过去做对比，话说得就不怎么好听。 接着是女方的节目CP。那节目早起没什么人关注，这一两年火起来了，渐渐还有了大火的迹象。节目火了，节目组所营造的CP也跟着有了CP粉，节目昨天还营销了一波粉红，今天女方就被‘公开恋爱’，CP粉哀嚎遍野，有些不理智的就去攻击女方。 宋智哮迅速联系韩舒苒，询问导演是否可以公开她和李振郁是在为同一个项目的拍摄做准备，当然不会说什么白马王子的事，只是需要找理由平息目前的网络舆论。韩舒苒自然说好，还说有需要她也可以接受采访对媒体解释。 女孩子们的电话刚挂断，热搜冲上去都没十分钟，男方的解释已经挂出来了。公司发布了男演员写的一封手写信，非常诚恳的对粉丝和大众说，我确实对宋智哮有一些好感，试探着在接触，但宋智哮本人有委婉的拒绝过，昨晚被拍到也只是他想送女方回家，女方出于后辈的礼貌不方便拒绝，仅此而已，希望诸位有什么问题冲他来，别去给宋智哮造成困扰。 手写信这个做法就很诚恳，应对的时间也很迅速，信件的内容还挺男人的，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认真说起来双方都是单身，两人也算得上都是有作品的演员，大众好感度都不算低。这封手写信出街，很多理智的网友就跳出来说，人家单身男女一方追求另一方挺正常的事，为什么要攻击人家，别到时候搞得有希望的恋人被你们折腾的没希望了。 有希望的男方很蛋疼，导演想啥呢？！ 提前准备好了一切的社长对员工解释导演在想啥，“宋智哮以前被全网攻击过，她跟赵寅城拍的《霜花店》让她持续被骂了有两三年，进而对网络攻击很敏感。当年没人能站出来帮她，就算有帮得上忙的也不多，基本是她自己扛过来的。” “被捅了一刀后时间是会让伤口愈合却会留下伤疤，伤疤再度被撕开，你要是能做那个金疮药，站在她身前帮她抵挡所有的流言蜚语，那她对你的观感肯定就不一样了。女人都想当小公主，她们幻想的白马王子都是骑士，是不顾一切保护他们的存在，你现在就是她的骑士。” 现在感觉自己是个王八蛋的李振郁对社长极其无语，“没必要做到这一步吧？拍个电影而已，搞那么多事？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知道啊，我跟她什么仇什么怨做出这种事？我还是是个人吗？” 李秉宪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你都说了拍个电影而已，为角色考虑只是弄个绯闻能有什么？这次营销的好还能让你的形象更正面，能当骑士的男人多的是品牌方愿意签你，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了，你要是真对人家有想法那就正经追啊，天生你单身，你又不是劈腿，有什么好烦的？” 烦的脑壳痛的李振郁跟社长讲不清楚，也没工夫再讲，宋智哮电话打来了，无限感激，无限感谢。这姑娘才是极其诚恳，诚恳到李振郁愈发觉得自己就是个下三滥，连带对导演也有点看不顺眼，您有必要吗？！ 导演在男演员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告知了女演员，这事儿是个局，目的是让你真正感受到心动。 距离男女演员的绯闻冲上热搜已经过了一个礼拜，这个礼拜都出新八卦了，老八卦都没人聊了。女演员约导演吃饭，带着点羞涩的跟导演说，我可能、大概、也许，有那么点心动。 含笑听完女演员的小女孩心事的导演，在女演员表示拍摄应该没问题后，认真的跟女演员道歉，我有些事需要坦白。 眼看着导演从座位上起身，眼看着导演好似要弯腰，眼看着导演腰真的弯下去了，大惊失色的女演员迅速跳起来拦住，不管是什么事都不用您鞠躬啊，绝对不用！ 被撑住肩膀的韩舒苒腰是弯不下去了，干脆拉着她的手在她身边坐下，面含歉意的对她解释，“你们的进度比我预想的要慢很多，我不确定是你对他那个人完全没兴趣，还是你需要一个节点能真正的感受到心动。为此，我试了一下，你们回家被拍，就是我的尝试。” 宋智哮表情僵住，干巴巴的开口，“尝试什么？” “尝试你可能因为性格或者是此前受过伤所以有些封闭自己，我很抱歉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让你慢慢打开，只能用相对极端的方法撕开你的保护层。”韩舒苒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我非常非常抱歉我需要那么做，我也很抱歉我没有提前告知你，因为提前说了就没用了。” “虽然现在事实证明这个方法是有用的，但这个方法确实太过于冒犯，你如果认为项目没必要继续下去，我们现在暂停也可以，违约的问题由我这边承担。” 韩舒苒扶着椅子起身，嘴里说着，“我真的非常抱歉。”腰跟着弯下去。 脑子一片混乱的宋智哮再度跳起来制止，“没有到这个程度，您也是为了项目考虑，我明白的，不用这样。” 韩舒苒这次拉下她的手，认认真真给她鞠了一躬，弄得宋智哮手足无措，根本想不起来什么冒犯不冒犯的事。之后的饭局她全程心不在焉，韩舒苒干脆说要不就先分开。 走前，宋智哮忍不住问了导演，“欧巴....前辈....李振郁xi知道这件事吗？” 韩舒苒眼神微闪，“他本来不知道，我跟李秉宪沟通的这件事，等到需要写手写信时，他才知道的。” “这样啊.....”宋智哮勉强勾起嘴角，“那跟我也差不多。”差一个礼拜而已。 一个礼拜的时间前辈从未跟后辈解释过什么，这一个礼拜前辈只是找各种理由给后辈送礼物。这个礼拜收了N个礼物的宋智哮认真思考过，她和前辈可以有个开始，所以约了导演见面，这是需要提前说的，也是为拍摄考虑。这个礼拜过去了，从导演那得到‘解释’的女演员，认为开始是不太可能了，或许她得先考虑结束。 饭局结束，导演跟女演员告别后给制作人打了个电话，最迟下个月，可以准备开机了。 “宋智哮入套了？” “应该是。” 韩舒苒跟他说宋智哮走前问的那句话，“她心动了才会想知道对方有没有骗她，我骗她是出于项目，那个人要是骗她，不管出于什么，他们都没可能。” “李振郁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他估计要栽了。”李在镕有点幸灾乐祸，“宋智哮肯定不会直接问他，对他的态度必然会冷淡。追得好好的姑娘一下冷淡了，男人反倒会上头，你们的拍摄现场我一定要去看。” 导演欢迎制作人的光临，挂了工作电话后，在路边找了个咖啡馆户外的桌椅坐下，沉默半响后幽幽叹了口气，转而给另一个工具人打了个电话，她想男朋友了。 李正宰目前身处一个大项目选演员的酒局，到场的人很多，河证宇就在。 河证宇找到李正宰让他帮忙带个东西给韩舒苒，“我等下还有事，她说跟你约了宵夜，你顺路帮我带过去，我让助理去取了，等下给你拿过来。” 没有跟任何人约任何宵夜的李正宰压下又被女朋友套路的郁闷，详装好奇的问他，“你让你助理给她送过去不行吗？” “助理等下要送我啊，我喝了不少呢怎么开车。”河证宇觉得他说的是废话，“你不乐意？顺路啊，有什么好不乐意的。” 李正宰很不乐意，还是忍不住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早就认识啦。”河证宇说，“上个月我们还一起喝酒呢。” 微闭了闭眼的李正宰默默盘算身边还有谁是女朋友不认识的，继而再问，“你要我给她带什么？” 演员给导演带的是一幅画，画本身不奇怪，画是画在烟盒上的，他实际上给的烟盒还是被打开后塑封好的烟盒，李正宰就看不懂了，这东西要干嘛？ 河证宇听他这么一问，兴趣就来了。详细同他科普，画作的画家有多有名，当年有多少大品牌找他画版画当宣传。连带说起烟盒也算是个古董，这可是1896年的作品，一百多年呢，他也是好不容易搞到的，给韩舒苒还很舍不得。 没在管什么画家、烟盒的李正宰问起，“你舍不得还给她？” “我欠她个人情啊，之前给一个杂志拍封面，那摄影师简直是个傻逼，我无所谓他性向是什么，可工作现场搞事让我摆一些稀奇古怪的动作，搞得我差点骂人。但人家的场子我也不好说什么，跟她吐槽来着，她抽空帮我拍了，那组照片还上过热搜，她的镜头掌控力....”河证宇嘴里啧啧有声，“绝了！”又笑开，“要不是那杂志社请不起，都想签她当专属摄影师。” 本来还含笑听着的李正宰听着听着嘴角就拉平了，河证宇看他表情不对，用眼神询问他咋了？李正宰勾起嘴角说没事，转而带着塑封好的烟盒提前离开酒局，给女朋友发信息，问她夜宵在哪吃。 夜宵的地点定在女朋友家，男朋友是冷着脸进门的，当初讲好只此一次，她也答应了，如今又来，一定要给她个教训！ 抱着搞事想法进门的男朋友，开门就被女朋友扑入怀中，脑子里啥也没有了，反射性抱住她后开始担心，她很少有那么‘大’的动作，这是怎么了？ 李正宰单手拥着她，一点点往门里挪，反手关上门后，两只手都有空了干脆把她抱起来，一路去沙发边坐下，把人放于腿上，先亲亲她的额头，再一下下顺着她的头发，等她搂着自己的手臂松弛些许，再柔声问，出什么事了？ “我好像是个很糟糕的人。” “怎么可能！” 男朋友轻拍了下她的后腰，不让她那么说，还有点不高兴，“谁跟你说的？叫什么？干什么的？”大有知道名字和职业后就去搞死他的凶相。 韩舒苒窝在他怀里，进行自我剖析，先跟他说了作为导演如何控制两位演员的过程，再说一个礼拜前那个新闻热搜也是她干的，最后是她跟宋智哮道歉，其实也是个套路，因为她知道对方一定会接受。 “我在对她道德绑架，她....” “她让你鞠躬？！” 李正宰眉毛都竖起来了，按着她的肩膀把人挖出来，瞪她，“宋智哮站在那接受了你的鞠躬？”疯了吧！ 女朋友怂怂的缩了缩脖子，“我确实做错了.....” “你哪错了！她签了合约一切就要为项目服务，弄个绯闻算什么大事，有些导演还在拍摄现场让女演员真上呢！都不用说什么宣传期男女演员本来就要配合宣传，剧组想怎么炒新闻都是我们应该配合的，哪怕不是宣传期，你也提前告诉她你想要她达成什么状态，她给不了你你想要，你推她一把这是你再帮她！你道什么歉！” 李正宰怒了，“韩舒苒，你真想当个圣人啊！在我面前也没看到你那么腰那么弯，对上别人就....”突然想起来，“你做了你应该做的事还专门给她道歉，我呢？你套路我两回了，还答应过我不搞事，又来！你对我有歉意吗！” 见男朋友是想要被哄，突然被吼，女朋友就很委屈，“我答应的是不找郑宇盛啊，我没找他。” 怒气一秒卡壳的李正宰表情都扭曲了，“找河证宇就不算搞我？！” “我想你了啊。”女朋友可委屈了，“你还答应我这次会很快，已经快两个月了，哪有很快，明明很慢。” 上次还撑了三个月的李正宰一想到这次两个月都没过，表情更扭曲了，五官都要飞出去的扭曲，脏话就在喉咙口随时能喷涌而出。 女朋友幽幽一声长叹，头一低，很是可怜，“我果然很糟糕，你都想骂我。” 那口气就顶在喉咙口卡在唇齿之间随时可以吐出去，但那口气在李正宰听到她的叹息时，好似就就都散了，无声无息的散开，只剩无奈，还有点心疼。 “韩舒苒，我发现你有个特异功能。”李正宰把她脑袋往胸口一按，心不甘情不愿的认栽，“你身上肯定有什么正义光环，让所有站在你对立面的人都变成坏人。” 动了动脑袋想抬头的韩舒苒又被按住，只能叹气，“你的意思是我伪善吗？不喜欢我了吗？” “我的意思，我很不爽你给河证宇拍照！” “....嗯？” 李正宰很不爽，“我不是你的专属模特吗？你为什么给他拍？而且那组照片是|裸|照吧？你给他拍....” 努力抬头的韩舒苒打断他，“冤枉啊，那是光影和修图做出来的，他穿着裤子呢，也没....” “韩舒苒，你给河证宇拍了个人封面，是还是不是？” “.....是。” “我们讲好的你只给我拍单人照，是还是不是？” “....是。” “错了没有？” “错了。” “要怎么样？” “只此一次。” 很好，李正宰满意了，不管怎么说，也是一种胜利！他也算赢了一次，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一定的！ 他不可能一直输！绝对不会！！！ 第78章 第十二章 李正宰最近天天收到兄弟的短信r电话, 以及大清早直接按他家密码进门的通知, 我今天约了韩舒苒。 天天，天天都是。兄弟天天跟男朋友说，我约了韩舒苒和我要跟韩舒苒见面还有我去找韩舒苒等等，每天每天。 每天每天, 李正宰都在蛋疼, 因为他也想见女朋友，可惜见不到！他人都不在国内, 《盗贼联盟》全球上映，他得到处飞, 偶尔回国一次也是修正两天立刻又得飞, 这次还真不是他不想见，而是韩舒苒也非常忙，那边电影要开机了，根本没时间管恋爱的事。 双方都在拼事业的男女朋友见不到面，同样在拼事业的郑宇盛天天都去见韩舒苒，求教剧本怎么写以及如何当个导演。 这次韩舒苒没有搞任何套路，李正宰最清楚，这次纯属巧合。自家兄弟接了个代言，三星明年要发布的手机，此次代言跟别的代言不同，那边的推广方案不是让演员做广告明星, 而是想要让代言人们亲自拍摄一部宣传片, 弄个短篇集，前后四个代言人，郑宇盛是其中之一，也是短篇广告拍摄的导演之一。 这个项目在郑宇盛跟韩舒苒关系真正好起来之前就在谈, 刚收到提案的郑宇盛有摇摆过要不要接，做演员被导演拍他有经验，当导演拍别人他没经验。后来想着怎么都是个机会，能尝试去当导演，还有人买单，三星也不会让他们乱来，肯定对找真正的导演控场，相当于老师都是别人请，作品有别人把关，如此难得的机会郑宇盛就签了代言。 好巧不巧，代言签下时，郑宇盛和韩舒苒渐渐熟悉起来，这个项目有很长的运作周期，郑宇盛也就带着作，从写剧本开始。剧本怎么写从演员转行的新人导演都觉得不怎么样，都快写抑郁了，他和韩舒苒熟了，彼时卖了四个剧本出去的导演建议他，找人买本子吧。 当时郑宇盛就问韩舒苒能不能帮他写个，韩舒苒表示我愿意三星也不会愿意的，价钱不合适是一方面，很可能让整个项目换人制作也是一方面。 当时郑宇盛跟李正宰抱怨过，“你知道韩舒苒跟我说，要是三星那边知道她答应拍，会把我们四个都开掉，所有制作费集中起来还得翻几倍让她制作，你女朋友口气可真大。” 当时正是郑宇盛被‘套路’过没多久，李正宰正不爽兄弟脑子有问题，干脆实话实说，“本来就是啊，她大学就带着自己的短片去戛纳了，如果答应拍广告，三星肯定会把你们这些虾兵蟹将都踢开让她掌镜，不比你们的宣传效果好？” “别过分啊，她跟宣传方案根本不符，我当导演的大众讨论度更高好不好。”郑宇盛嘴硬。 李正宰斜眼看他，“她要是答应拍，宣传方案能为她直接改了。” 不管怎么说吧，郑宇盛还是听韩舒苒的建议去找人买本子了，天生钱也不是他出，都是在短片制作费的范围内。原先他是自己找本子来着，挑中了，又忍不住发给韩舒苒让她看看。 韩舒苒看过剧本后给的评价是，剧本还不错，可看着不像是新人的作品，你们制作费能覆盖这个剧本？该不会买完剧本制作费就没剩多少钱了吧，那拍摄怎么办？ 那时的郑宇盛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剧本确实是他套人情找不错的作家帮忙写的，人家给了个友情价，要价挺低的。韩舒苒就跟他说，用人脉帮助自己的作品更好绝对是好事，可用人脉帮别人拍广告，挂名是自己的作品，这就不合适了。 广告短片集找了四个演员当导演拍，宣传方案是会让圈外的粉丝们欣喜自己男神r女神还那么有才华，但圈内肯定知道这个短片集是有总导演控场的，那个总导演圈外人不知姓名，也不会出现在大众面前，但圈内都会知道是谁。 本来能当导演有别人买单制作对郑宇盛来说是个好机会，如果片子真的不错会让圈内另眼相看。可他要是还用演员的方式去套人情，用远超制作费能覆盖的程度找知名作家、知名摄影师、知名灯光，乃至于知名演员就是组个豪华团队，那他这个导演就是花架子，没人在意的。 导演本就是个很特殊的职业，好的导演是从头到尾都在创造自己的作品，摄像机拍摄的每一个画面都是他想呈现的世界，对整个团队的掌控力非常强，有些导演在剧组直接就是一言堂。但烂的导演，还是被资本捧起来的烂导演，极有可能是片场各个制作组的傀儡，他就是个橡皮图章，就坐在椅子上让诸如摄影、灯光、美术、甚至于演员所操控，最后弄出来的成片是整个团队合作的结晶，跟导演反倒没什么关系。 韩舒苒很诚恳的劝‘后辈’，“你如果只想玩玩，体验下当导演是什么感觉，这是你第一部也是唯一一部作品，那你就组个豪华团队，不用管什么制作费的问题，要得就是玩得开心，享受当下就好。可你要是以后有想法走这条路，那最好就跟所有新人导演一样，在掌控镜头前最先学会的是如何控制制作费，拿有限的钱创造无限的艺术，只有你先把自己当导演别人才不会把你当花架子。” 这段话又被郑宇盛转述给李正宰，这次他还是在抱怨，不过抱怨的话语有些微妙，“韩舒苒简直像我妈，生怕我走歪了路。在她看来初出茅庐就不能走捷径，一旦习惯了享受捷径那未来后患无穷，我妈都没那么细致的管教过我。” 李正宰对这番话的态度是，“儿子，乖啊，听你妈的。” 懵逼一秒的郑宇盛飞踢过去，“听你妈的！” 同一句话因语调不同传达了不同的意思，‘父子俩’笑闹一场，郑宇盛还是听妈....导演前辈的建议重新去挑剧本了，这次是从新人作家里找本子，这次找的他头都要秃。新人的作品是很便宜，可新人的作品让在业内混迹多年的老鸟看不上啊，光便宜有什么用，得好才行！ 好不容易找到个勉强看得过眼的剧本，郑宇盛给韩舒苒看了后，得到前辈的回复说，可以试试看，青春校园题材还是纯爱，小男生小女生的感情戏篇幅又少，能让他初次执导的压力小一点。 初次尝试当导演的郑宇盛压力还挺大的，这项目要到明年才拍呢，他本该专注自己做演员的电影，却在压力山大时忍不住去找前辈，想近距离围观当导演的感觉。也是为这，他不管有空没空，哪怕一天只能挤出来两小时，他都要去找韩舒苒，跟她聊聊。 这次郑宇盛不抱怨了，韩舒苒真挺忙的，每天一堆事。每次他过去自己都觉得是在打扰人家工作，工作中的前辈却耐心细致的带着他一起工作，时不时还会停下工作给他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你碰到类似的情况要怎么办，这老师简直太完美了，他都想给韩舒苒买个礼物当拜师礼，哪来的资格抱怨什么。 这次李正宰抱怨，抱怨兄弟，为啥非得是韩舒苒，只是要找个导演学习的话，他去自己的项目跟自己的导演学不是更好。而且你天天跟我说去见我女朋友，我还见不到，烦不烦？？？ “谁跟我说要见韩舒苒一定要告诉他？谁？”郑宇盛在电话里鄙视兄弟，“我一时忘了没跟你说你都叽歪，跟你说了你还叽歪。” 李正宰撇嘴，“又不是一回事，你去你要进组的项目跟导演学不是更合适？” “不合适，你以为我没试过啊。”郑宇盛试过给自己找别的‘老师’，那些基本都是男人，更容易沟通，还方便喝一杯拉拉关系，问题在于，“我不是真的去拜师的，人家也未必愿意收我这个弟子。平时喝酒聊天谈一些经验做点教学，没什么人不乐意，都好为人师，都挺乐意的。” “可他们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跟韩舒苒一样在为项目奔波时，我凑上去说想学点东西，他们起初都是好好好，欢迎欢迎，忙起来就顾不上了。忙起来我就是个局外人，还是站那都碍事的局外人，他们顾不上我，我也不好意思再去请假，打扰人家工作，很尴尬。” “韩舒苒就不会，我跟你说她不是脾气好不好和同我关系亲不亲近，那姑娘就是工作能力强，别看说话温温柔柔的心里可主意了。我在其他组碰到哪个哪个意见不同时，两边团队的组长别说吵架的打架的都有还要总导演断案当个法官，判决一下谁对谁错。” “到韩舒苒他们组，因为她做事非常细致，大大小小的事都一手抓，很多矛盾都还没展开就被她先处理了。她的剧组非常有条理，人脾气又好，我就没看过她发火，她能细致到照顾她身边的每个人，包括我。那我干嘛找别人不找她，找她更舒服，也更能学到东西。” 郑宇盛讲起来很是佩服，“我大概率是学不到她的本事，太累了，事无巨细什么都管，身心都累。但我能学到一成也不错啊，本来就只是拍个短片么。” “那是她控制欲过强，事无巨细只要跟她有关她都要控场。”男朋友说着话的语气有点像是别人夸自家孩子好，家长在谦虚，也没什么啦。 可郑宇盛听起来就不是很开心，“你不要把人想那么坏，韩舒苒人真不错，什么控制欲过强，当导演的谁没点控制欲，没控制欲在片场怎么控场。” 压根也不是那个意思的李正宰不想搭理他了，“你跟她见多了就成她朋友了是吧？”还来怼我。 “哪有，实话么。”郑宇盛怀疑秀恩爱的傻狗又想搞事，拒绝聊天，“反正我告诉你一声，我等下去见韩舒苒，你别说我没告诉你。” 一直被兄弟单方面通知我要去见你女朋友的男朋友，总算找到了机会挤出时间去围观兄弟和女朋友见面的状况。他凌晨两点在首尔落地，回家眯了一会儿，早上六点半做上郑宇盛的车继续睡，一路睡到女朋友家门口，等女朋友下楼上车时他都没醒。 车开到美术导演的工作室，要工作的韩舒苒拦住了要叫醒兄弟的郑宇盛，两人悄悄走了，等李正宰因睡姿别扭而醒来时，都快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他还睡落枕了，头疼，车里连个人都没有，莫名有种被抛弃的错乱感。 一边揉着脖子一边给兄弟打电话的李正宰问他们在哪，郑宇盛说让他等下，马上到饭点他们下来一起去吃饭。 饭点，女朋友难得没随便找个三明治之类的糊弄肚子，陪又是大半个月没见的男朋友连带郑宇盛组了个三人局。也没去吃什么大餐，就在附近找了个有包间的韩餐馆，还是工作餐，酒都没上。 三人组局不是第一次，早前李正宰还带郑宇盛去过韩舒苒家吃饭呢。三人组局纯聊工作是第一次，饭桌上的话题全是工作，隐约有点像是气氛很好的工作会议。 郑宇盛一边跟韩舒苒聊之前同美术导演确定的布景设计的事，一边跟兄弟聊他去多伦多宣传有没有碰到什么好玩的；李正宰一边跟兄弟说多伦多的粉丝很热情，一边跟女朋友说票房已经累积到什么数字，之后电影还要去多少地方宣传，各地的宣传模式有什么不同。 韩舒苒是什么都能聊，她本来就什么都能聊。她能在他们聊粉丝时表达一下对演员们的羡慕，幕后工作者就是没有台前的艺人受欢迎，艺人们大笑；她也能在郑宇盛要把话题带的只有他们能聊时，拉李正宰入场，跟他说布景有哪些趣事，让李正宰不会有听不明白被排外。 至于李正宰跟她聊起《盗贼联盟》时会不会让兄弟觉得无聊，那是不可能的，不需要韩舒苒做什么，李正宰就会带上郑宇盛一起聊。 三人这顿饭吃了大半个钟头，韩导得回去继续工作了，男朋友也得去赶飞机，李正宰其实没空飞回来真就硬挤的时间，绕道首尔转机，就这点见面的时间。 饭吃完了，吃饭前就被叫来的助理也到了，他来接李正宰去机场，一起飞，也是跟着折腾。分别时，两兄弟亲亲密密抱得很结实，轻松随意又亲密的拥抱道别。男女朋友却只是拜拜手，女朋友做了个电联的姿势，男朋友含笑点头，就此道别。 旁观道别现场的助理，在车上只有自家老板后，调侃道，“幸好宇盛哥是男的，不然别人还以为你跟那哥谈恋爱，哪有分开不抱女朋友抱兄弟的。”说完看老板也笑了，跟着乐，“宇盛哥是男的，天天跟PD见面，哥你不会有想法吗？” 正在掏烟的李正宰瞟了他一眼，“有什么想法？” “随便说说么。”助理讪笑，“你们天天见不上，他们天天见面，我的话再怎么是兄弟多少也会有想法。” 郑宇盛还真有点想法，为兄弟担忧的想法，他问韩舒苒，“你不知道那家伙在我面前天天秀恩爱，怎么你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就那么疏远呢，是你不想公开吗，公众场合就很克制？” “没啊。”韩舒苒笑看他，“你以为我不想公开？” 确实有这个想法的郑宇盛也是讪笑，“你们在一起都大半年了就我们身边的几个人知道，这个圈子从来没有秘密的，除非有人刻意要藏。正宰应该没有隐藏的想法，你有吗？” “我有的话，怎么会带着你到处跑。”韩舒苒让他回忆回忆，“我又刻意跟谁说我单身吗？” 郑宇盛想了想，好像是没有，这人偶尔在开会时接到李正宰的电话，会在挂断后边回对方短信，边跟大家开玩笑说，给我三十秒让我安抚一下我许久没见的男朋友。 这话韩舒苒每每讲出来大家都在笑，剧组上上下下也都知道导演有男朋友，经常跟在导演身边的男演员只是来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导演。这也是他们俩天天见面，还见了无数人都没人误会这两人有什么的原因。 可话要是这么说的话，郑宇盛纠结了，难道想隐瞒恋情的不是韩舒苒是自家兄弟？早前他很支持自家兄弟搞地下恋，分手了多尴尬啊，现在他却想，韩舒苒哪哪都好，这么个好姑娘哪怕以后会跟兄弟分手，也没道理当个地下情人啊，那多委屈。 当晚郑宇盛就给李正宰打电话询问关于地下情人的事。三人见面气氛很好李正宰很开心，尤其开心自己最好的兄弟和女朋友相处十分好。到就剩兄弟俩了，自家兄弟隐隐站在女朋友那边‘质问’他该不会想当个渣男，李正宰就很无语，你到底哪边的啊？ “我当然是你这边的。”郑宇盛想都没想就选边站，就是吧，“我觉得韩舒苒没有要跟你分手的意思，你不是也一直说你们不会分手么，那一直藏着也不是个事啊。” “首先，你根本不是我这边的。”李正宰一个白眼翻出来，“其次，我们没有隐藏，我没藏她也没藏，单纯就是没有手牵手满世界通知而已。最后，你干嘛来问我，为什么不去问她是不是想玩地下恋，你就默认我是想藏的那个？就这你还说你是我这边的？” 郑宇盛无语，“我先问她才问你的。” “她怎么说？” “她跟谁都说有男朋友啊，只是没报你名字而已。” “我难道对全世界宣告单身吗？我也只是....” “全世界默认你单身，我们身边有一个算一个，谁知道你有女朋友了？” 李正宰又翻了个白眼，“你就认定我渣男是吧？我难道还得去发通稿告知大众我恋爱了？” “没~有！就是问问么。”郑宇盛怂了，“随便问问，我想法浅薄行了吧。” 兄弟才不是什么想法浅薄，这傻子就是没脑子，李正宰已经放弃了，“你还是早点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去找她。” “明天不行了。”郑宇盛叹气，“之后都不太行，她那边要开机了。”开机再去就真的是打扰人家工作。 枫叶变红之时，《婚礼》开机。除了开机拜神那天为了讨个好彩头拍了个过长镜头一次过之外，此后的每一天导演都折腾的演员们欲哭无泪。 导演从不在现场骂人，脾气无限好，导演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跟演员们说，这条不行，我们再来一条。 剧本里未婚小夫妻两家父母初次见面吃饭的镜头，在电影里可能就五分钟亦或者都没有，组里拍了快一个礼拜，始终过不了。演员们一遍又一遍的调整状态，从老是被‘cut’的忐忑逐渐发展成‘爱谁谁’的佛系，一直拍到第十天，大家都疲了，疲惫的演员们都不是把台词背下来而是张口就能来成为一种多次重复后的‘本能’，导演才喊出一声‘OK’。 连续十天就拍一组始终过不了的镜头终于在这一刻听到了导演的‘OK’，现场安安静静，没人开心也没人有什么松口气的表现，更多是一种茫然，这就过了吗？不用重来了吗？ “过了，收拾一下，吃饭吧。” 导演还是温温柔柔的导演，演员们此时才缓过来，原来过了，终于，终于过了。 饰演女主妈妈的演员在吃饭时忍不住问导演，要是她需要的是他们松弛的状态，那大可以沟通么，不用一直拍啊。这位不怎么出名，但也是老前辈了，才能坦荡的问出口。 韩舒苒笑着讲，“前辈，我一直在说需要你们忽视镜头，让你们放松，但镜头就在那，哪那么容易放松，演出来的就是演出来的，镜头看得见，我也看得见。我们慢慢磨，没关系，不着急。” 前辈哑然，那就磨啊。 《婚礼》的拍摄就是‘磨’的过程，韩舒苒用水磨的功夫，用接连不断的重来磨掉演员们身上表演的痕迹，直至他们能圆融的站在镜头前成为角色本身。 李在镕过来围观了两天拍摄，没对韩舒苒给出任何你这样拍太慢了之类的指导。每个导演有自己的拍摄风格，韩舒苒就是这个风格，能糊弄也会糊弄，精益求精之时就是能磨到谁都没脾气的风格。关键是她的成片效果确实好，他就不在别人的片场指手画脚，哪怕他是前辈后者还上过他的课呢，说句老师都行。 制作人私下跟导演聊天时，讲得是剧组八卦，宋智哮和李振郁疑似因戏生情的剧组八卦。 “我听说这一对要成了？”前辈让后辈小心，他们不是拍纯爱的剧本需要男女演员视线交融时有火花带闪电的缠绵，这本子不能让真情侣上，味道会变。 韩舒苒笑着讲他们成不了，“李振郁栽进去了，他最近在躲我，可能也知道我会限制他们现在有结果。宋智哮现在是最好的状态，她心动了却拼命克制，她在怕一切都是假的，又怕就算是真的也只是男演员演出来的，是她自作多情，你没看到她望李振郁的眼神吗，多漂亮啊。” 还真没关注过的李在镕故意留了一夜，第二天从早上就开始观察漂亮的女演员，随后在早餐时跟自家后辈说，狠还是你狠，女人心肠硬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导演用了很妙的形容词，“宋智哮像是被关在玻璃罐里的蝴蝶，透明玻璃让她误以为自己随时能飞向天空，偏偏玻璃再透明也不是蝴蝶能撞碎的。她在玻璃罐里挣扎，在我的镜头下挣扎，理智和情感撕扯，是不是很美？” 认真点头的李在镕赞同那份美丽，却会好奇，“你怎么做到让她就稳稳的卡在中间，即没有死心认为没希望，也没有认为他们有希望不如试试，卡的那么精准？” 韩舒苒表示很简单，“我跟李振郁说，我需要他真是的爱恋，鼓励他去告白。” “李振郁能信？”李在镕都不信，“《婚礼》需要什么爱恋，他又不是没看过剧本，总不能没脑子。” 耸肩笑开的韩舒苒说，“喜欢上一个人哪里还有理智，喜欢就是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都想赌一赌，万一呢。再说我只是导演而已，他也只是演员，我怎么可能限制他恋爱，大不了不拍了。他们事实上没有外部压力，如同剧本里一样，所有的困恼都来源于自身，他不敢告白不是因为我是怕他说了宋智哮也不信，我就是推他一把给个台阶，他顺势就下去了。” 李在镕摸着下巴看向凑在一起吃饭看似关系很好还会互相喂食莫名有点甜的演员们，那对男女啊，很别扭呢，刚巧符合剧本角色需要的别扭，“那他们现在是告白成功？” “告白失败，我给宋智哮听了之前我发给你的录音。”韩舒苒看他不解，提示，“就是我让他们试着暧昧的那个录音，我跟李振郁单独说的那部分，我给宋智哮听了。她现在稳稳的卡在怀疑爱情但又想赌一把爱情说不定真实存在的阶段，她的嘴同意了告白，心也同意了，脑子在挣扎，最好的阶段，非常棒。” 都快忘记那个录音的李在镕想起来的同时也想起了赌局，给后辈竖了根拇指表示赞赏，“过两天你们休息，我请你吃大餐。” 《婚礼》的拍摄计划定的很松散，预计拍摄周期是两年。导演确实很能磨人，也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跟演员磨状态，但导演没有拖着全世界加班的爱好，韩舒苒是始终秉持着创作是愉悦的事，要用最好的精神面貌玩耍，加班太耗神，慢工出细活不代表就要拉着所有人死磕。 为此，剧组从不敢工，反而是很舒缓的拍摄节奏。拍七天休一天，晚上最晚也就拖到九、十点结束，早上除非要等朝阳会很早开工，不然一天的工作时间不超过十小时。组内的气氛一直都很好，毕竟没人喜欢加班。 这种‘慢悠悠’的拍摄安排，换成别的制作人就算不会对导演开骂也会三天两头跟在导演屁股后面催。剧组只要开机就是在烧钱，晚一天杀青就多烧一天钱，这谁扛得住。但制作人是李在镕，而导演是韩舒苒，双方早就沟通过拍摄周期的问题。导演还留下了《盗贼联盟》的分账，专门存着没动，就是防止拍摄超支，她可以垫付，可以说是准备的很完备了。 初雪落下时，男朋友总算结束了繁忙的宣传期，虽然很不巧的又赶上年末各大颁奖礼和酒会聚堆，也闲不下来，但好歹人在国内了，也就能挤出时间去见女朋友了。 此时情侣们又是隔了快两个月才见到面。时常拉到一个月时，李正宰都随时准备好女朋友要找谁给他‘带个话’套路他一波，都准备好又要输了，结果等了半天，准备了许久，啥也没发生。 李正宰一时没憋住，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想着他一直在国外女朋友说不定没机会套路他，还专门跟女朋友说后天回国，之后又分别要去参加什么活动，可能会碰到谁，比如河证宇啊、李秉宪啊，都是她认识的。 怎么都觉得男朋友是在鼓励自己去套路他的韩舒苒这次不玩套路，一方面是她挺忙的，注意力都在片场，另一方面是她好像不需要套路了，男朋友会自己来找她的。 男朋友确实来了，带着各种水果小吃以顺路探班的名义来见导演。他下午到的，组里还在拍摄，女朋友见到男朋友就笑眯眯的说了句来啦。男朋友的耳畔听到的是，输了。 啧，怎么就赢不了呢？！ 自动送上门认输的男朋友在剧组一直从下午三点等到晚上八点，才等到从导演变身为女朋友的韩舒苒，收工回家，明天剧组休息，男女朋友时隔许久可以约会了。 约会的行程么..... “你跟河证宇关系已经好到能帮他看毛|片（粗剪版未完成的电影）了吗？”李正宰感觉自己错过了很多事，“我以为你们就是一起讨论画画什么的，他毛|片给你看？” 初次当导演的河证宇想找信任的导演们帮忙看看自己的作品给点意见，这得很信任才会邀请，不然片子还没上映就传不怎么样那就完了。 低头玩着男朋友手的女朋友表示他们的交情还算不错，更多是因为，“郑京浩（河证宇电影男主）也有点没底，想让我去看看，他们都约我，我刚好有空就答应了。” 特地腾出时间准备明天约会的李正宰迟疑片刻，“那等你结束我们再约？”他没被邀请，硬凑上去是不会被拒之门外，但也不太合适。 含笑点头的韩舒苒说好，李正宰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亲，“好久没见，你现在都不会想我了。” “我更喜欢你想我。”韩舒苒笑看他，“你想我了才会来。” 试图不承认的李正宰嘴角却一点点翘起，那张笑脸所传达的就一句话，是啊，我想你了。 思念女朋友的男朋友从繁忙的工作中挤出时间想约会，因女朋友过于繁忙而没成。他转头去约兄弟，兄弟表示，没空。 “你也要去见河证宇，他请你去看毛|片？” “他请的韩舒苒，韩舒苒问他能不能带我。” 郑宇盛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危机降临，叼着烟随口回，“韩舒苒建议我多看看新人的作品，不然眼光养得太高，技术又达不到很容易眼高手低。”他觉得‘前辈’的建议很有道理。 眯着眼打量他的李正宰慢吞吞开口，“你不是进组了吗？哪有时间，不拍摄？” “赶了两个大夜，空出的一个上午。”郑宇盛还是没有感觉到危机降临，也是很迟钝了，“韩舒苒那边开机后我们不怎么能见到，七、八天才能见一次，他们组七天才放一天，我这边进组我们更难约了，好不容易凑上的时间。” 已经两个月没见到人的李正宰从沙发的另一头起身，挪到兄弟边上，望着兄弟的眼神很不友好，语气倒是还行，“你们都进组了，为什么还硬凑时间见面？” “不能见吗？”看电视的郑宇盛正要转头发表疑问，话出口的同时被兄弟锁喉。 这之后啊....就是小学生的战争，不用赘述了。 小学生战争的结局是李正宰打了个电话给河证宇，听说你片子出了粗剪版，我能去看看吗？河证宇不可能拒绝他，自然是欢迎。 最终，三人组重聚，在河证宇的工作室，一起看电影。 这三人组是分两拨来的，两兄弟一波，韩舒苒跟郑京浩一起，后者开车去接她。两拨人前后脚进门，屋内全是圈内人，屋内全是彼此都认识多少打过交道的人，屋内都是压根没想过李正宰跟韩舒苒有什么特殊关系的人。 一拨人凑在一起聊天，男女朋友坐的都不是一个方位。客厅临时改的小剧场，幕布挂在墙上，椅子就是普通的办公转椅，来得人不算多，十七八个，基本都是河证宇认为能说实话给点真实评价的导演或者演员。 导演们自动凑成一波，占据客厅的左边，在韩舒苒进门时其中一人冲她伸手，她就过去了。早一步进门的李正宰看到女朋友还没打招呼，边上的郑宇盛先跟招手让郑京浩过去，一打岔，女朋友已经在导演聚堆的地方落座了。 两拨人并没有坐成泾渭分明的样子，客厅本来也没那么大，但双方确实是各聊各的。虽说主题都是河证宇的电影，河证宇也踩着椅子两边听，不过双方角度不太一样，导演就是导演的角度，演员更偏观众的角度。 聊了一会儿，电影放映，说话的声音没有停下，尤其是导演组那边，连拍片子的河证宇都参与其中，严肃要求众人别给他留面子，就挑事，鸡蛋里挑骨头的挑刺。这是粗剪版还要再剪辑的，现在把刺都挑出来，比上映了被观众挑刺要好。 李正宰的注意力没怎么放在电影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附和着身边的人表现一下参与感，更多是看女朋友。他们正好坐在一个对角线，他抬眼就能看见她。 屋内的窗帘都拉上，灯也全关，唯一的光源是幕布的荧光，也不知道是光线朦胧还是许久没见（昨晚时间太短不算），男朋友觉得女朋友好漂亮啊。 “你觉得呢？”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那么好看。” 郑宇盛：...... 李正宰扭头，“什么？” “没什么，你秀你的。”郑宇盛不想搭理他，拉着他椅子的扶手让他靠边，要去跟郑京浩说。李正宰张张嘴，又闭上了，踩着转移慢吞吞往右边挪，滚轮一点点往前滚，滚到河证宇边上，还要往前。 河证宇扫了他一眼，没在意，以为他也想听，还踩着地板给他挪了个位置。李正宰就顺着那个空档进去，又用手碰了碰另一个导演，对方跟他不熟，同样没在意，同样往边上挪给他让道。 就这么穿过了三五个人，男朋友抵达了女朋友边上，两把扶手椅的扶手靠在一起，椅子上坐着的人却还有点距离。 在这群人中韩舒苒跟多是听的那个很少给意见，这边除了新转行做导演的河证宇都是她前辈，前辈们发言时听就好，不用给太多意见。男朋友靠过来了，她看到了，也没太在意，直到幽暗的荧光中，有人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她的后腰。 韩舒苒微愣一瞬，抿唇笑开，放下搭在扶手上的手，落在后腰处，牵起了那只手。那只手动了动，手指穿过她的，让两只手从交握变成十指相扣。 没忍住笑出声的韩舒苒刚要借着咳嗽往下压，恰好电影放到了一个喜剧场面，众人都笑了。笑声里，两个偷偷摸摸牵手的小朋友，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除了..... 郑宇盛狗眼都要瞎，说好公共场合不秀的呢？骗子？还说你们不是故意玩地下恋？！ 第79章 第十三章 一个工作团队中, 当老大的奉行愉快工作，底下的人也都会被带得乐呵呵的。韩舒苒团队里的气氛是真的好，但导演也不是脾气好到没脾气, 这位有脾气的时候是很吓人的。 春天了, 特地选在樱花盛开的春天拍一场韩式婚礼的导演需要赶在樱花凋零之前拍完整场戏, 这一组她拍的是长镜头，从礼官入场、宾客的反应, 小夫妻双方家长的状态到男女夫妻对拜，要一镜到底，这跟考验导演的功力。 樱花的花期很短，而长镜头却很耗时, 想要赶花期不想做特效的导演在片场不笑了。不管碰上谁，碰到什么事，哪怕是群演犯错被cut，摄像导演都在骂人，总导演却始终是温和, 算是见人自带三分笑。 这样的人突然间不笑了, 哪怕事实上她也没有在发脾气, 只是因工期被压缩要赶花期而严肃了些，就让整个制作组都绷起了神经, 导演冷着脸气势过强。 冷脸的导演让听到消息的制作人都特地赶到片场, 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现场一点问题都没有, 除了过于安静, 大家说话都小小声，但工作还是有条不紊的。 制作人待了一天后发现组里好像配合度更高了，上上下下都跟上了油的机器一样，运行模式堪称丝滑, 彼此之间都很客气。 李在镕在晚上收工时，看到灯光和摄像在搬运时不小心撞到了对方的工具箱，这要换别的组不说会吵架至少也会打几句嘴仗，他们的机器都是自己吃饭的家伙很宝贝的，在这个组却是双方很有默契的同时跟对方道歉，啥矛盾都没有，虽然说出‘抱歉’时，彼此的表情都不太友好，但没吵起来是事实。 在剧组蹲了一天的制作人当着导演的面啥话都没说，离开剧组后兴冲冲的约了奉俊昊喝酒，跟他描述这年头后浪很有点本事，韩舒苒对剧组的掌控力说不定比他都强。 “老好人发火威慑力就是更强。”没见到现场的奉俊昊随口回了一句。 李在镕觉得他的态度不符合他想炫耀的回应，干脆说，“你明天有没有空，要不要跟我去看看老好人发火？” “行啊。”奉俊昊一口答应，“我也有段时间没见韩舒苒了，她那片子拍得怎么样？” 片子拍得怎么样成片还没出来不好说，到了现场围观过拍摄的奉俊昊对女演员非常有兴趣，同时认可后辈调|教演员的功力。 这两人到时，剧组正在拍摄，他们悄咪咪就进去了，也没特地让人去跟韩舒苒说什么。镜头前的女演员状态好到，只是长镜头中一闪而过的调度画面，新娘还穿着韩服拱手准备行礼的姿势半边脸都被衣服挡住，镜头只带到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闪烁的含义之复杂，让站在监视器后面的奉俊昊瞬时脑补出一段大戏，即欢喜又幽怨，还有扑面而来的对不知名存在的挣扎，太TM有意思了！ “这新人叫什么？”奉俊昊凑到李在镕耳边小声问。 视线盯着调度镜头转的李在镕收回视线看向他说的方向，镜头刚好切到男演员，就回他，“李振郁。” 奉俊昊楞了一下，“李振郁不是个男的吗？” “李振郁当然是男的。”李在镕不解，“你问女的？宋智哮。” 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的奉俊昊现场谷歌，搜到了人就想起来了，继而疑惑，这人之前演技那么有灵气吗，这些年一直被埋没了？奉俊昊觉得不太对，转身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去搜宋智哮的单人作品cut剪辑，看了个七八分钟就没兴趣了，也就是平平，不出彩。 收起手机回现场的奉俊昊专门盯着监视器里的宋智哮观察，画面里的女演员很出彩，很有灵气，她把人物演活了。此时，前浪再看后浪，就带着些惊奇了，在调|教演员这方面，后辈很有些技巧。 不管是在调|教演员还是调|教工作人员方面，总导演都有特殊的技巧。有介于他们拍摄了大半年，她在现场都没发过一次火，脏话都没说过一句，始终是温和派的导演，给团队的休息时间也很充足。 到了需要赶工的时候，哪怕有几个脑子不太好的人抱怨最近拍摄辛苦，但更多的人是打起精神努力配合导演赶工。老板把你当回事，你就得给老板奋斗，否则你不把老板当回事，老板能让你直接走人。 这组长镜头剧组拍了快二十天，赶在樱花的花期结束前收工，大家指着能休息时，导演让大家加加油。他们还有个长镜头要赶花期，赶在凋零的樱花彻底落败之时，拍教堂里的西式婚礼，也是一镜到底。 最近刚好在为新项目选女演员的奉俊昊看上宋智哮了，三不五时往《婚礼》的剧组跑，一方面是确定宋智哮到底是灵光一闪只在韩舒苒的手里才能散发光彩，另一方面是这个组赶工呢，他现在去跟人家女主角聊什么后续合作万一影响演员的状态就尴尬了。所以他一直也没说来意，只当是过来探班的。 大导频繁出现，剧组人又多，没谁限制工作人员不能对外说大导三天两头到组里来，渐渐消息就散出去了。消息被有心的人听到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有人就误会正在为新项目找演员的奉俊昊经常去找韩舒苒，还特地去片场找，该不会是韩舒苒也可能参与那个项目，两个导演商量着选演员。 这个可能性是很小，毕竟韩舒苒还在拍摄，听说拍摄周期还很长，应该是没空去奉俊昊剧组的。可奉俊昊现在也不应该放下手头的事经常去找韩舒苒啊，去见她还见那么频繁总归有理由吧？那韩舒苒可能会进组一起合作就是最有可能的理由。 此猜测让韩舒苒接到一堆乱七八糟的电话，她正忙着呢，没空处理这些事，就在一次收工后约前辈喝一杯，询问前辈到底来干嘛的。 后辈问的直接，前辈回的也直接，“我对宋智哮有点兴趣，你觉得她怎么样？” “摸透了弱点状态就会很好。”韩舒苒也是实话实说，“但让她自己去找状态.....”摇摇头，给了个委婉的回答，“处理的不太好。” 端着酒杯正要喝的奉俊昊放下杯子，“弱点指什么？” “放不开，人崩着，进不了角色。” “拍过十九禁还放不开？” “那片子她被赵寅城带着走，赵寅城被导演带着走，都没放开。” 奉俊昊回忆片刻，也是，进而好奇，“你怎么让她放开的？” “给她创造跟角色类似的困境，她没有在演，而是在抒发压抑的自己，就放开了。”韩舒苒听前辈让她详细说说，就从头跟他说。 说汉江公园小夜灯下导演对演员们提出暧昧的要求；说暧昧进展不顺利时导演借着舆论让女演员破防；说开机后男演员有点不管不顾让女演员也跟着动摇后，导演给女演员听了早就准备好的录音。以及在韩式婚礼的长镜头拍摄前，导演又跟女演员单聊过。 “婚礼是特别的，两场婚礼都很特别，那分别是电影的开幕和终画，我需要她给我更浓烈的爱恋、挣扎、自我怀疑。”韩舒苒表示之前的宋智哮做不到，她就给她剪了一小段之前拍好的画面跟她以前的作品放在一起，让演员自己看，她进步了多少。 “我不太能确定她随波逐流的性格是之前拼搏过又被舆论打击进而放弃了，还是年龄到了，认为自己没可能了，不如就得过且过。但她既然曾经有勇气豁出去拼一把十九禁的作品，就代表她曾经也是想成功，也有过企图心。” 导演激出了女演员的对事业的企图心，“我让她去跟李振郁告白，让她去享受恋爱，享受.....” “她在利用李振郁进入角色？”奉俊昊懂了，“之前一直是李振郁在骗她，哪怕是为了拍摄，对方也流露出了真情，她一直不答应是挣扎自己会不会受骗了，刚好是你要的状态。现在变成她骗李振郁，同样是挣扎一个是向外挣扎一个是向内挣扎，穿上婚服的新娘质疑的是这场婚姻是否能幸福，而穿着戏服的宋智哮质疑的是她在变成一个爱情骗子。” 韩舒苒举杯示意前辈说得对，奉俊昊抬手跟她碰了一杯，赞叹一句。 “后生可畏。” 后生开始推进度了，宋智哮的情绪很不稳定。李振郁真的以为他们在一起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全组但凡是个人都看得出来男女演员热恋中。女演员眼底的挣扎又出现了，这次她的挣扎就不是导演想要的了。 韩舒苒不能频繁的激她，很容易适得其反，还是那句话她只是导演，对方只是演员，他们也只是在拍电影而已，不可能搞出多大的压制。那最合适的做法是在她状态好时赶进度，争取卡在她彻底被李振郁攻陷之前杀青。 剧组一旦开始赶进度那就是没日没夜的拍，赶工赶到此前半年都很轻松的剧组如今重回业内常态的加班地狱，导演在片场也不怎么笑了，变身冰山老板，搞得大家压力山大。 关于韩导赶工这件事，受到影响的不止是剧组的工作人员还有男朋友。男朋友忙疯了，他有一部电影上映要跑宣传期，另一部电影在拍摄，要两头跑，忙得分身乏术，就靠给女朋友打电话解压，结果女朋友没时间跟他打电话。 这一对的恋爱状态外人普遍看不懂，连郑宇盛都不太看得懂，因为他们很少见面。自从开启网恋模式，双方见面的时间的间隔都是按月算，长则三个月短则一个月，也就新年那几天，两人多见了几面，随后还是各忙各的。 之间彼此忙，好歹每天会通话，会发短信，会有联系。如今他们俩忙起来，时间根本凑不到一起。韩舒苒有空给李正宰打电话时，男朋友可能在参加采访也可能是在拍摄，手机都在助理那。等李正宰有空回电话时，韩舒苒都在拍摄，都没空接，不想被打断思路。 说起来他们俩其实很符合娱乐圈大忙人情侣们的恋爱状态，那么多公开情侣分手后给大众的理由都是行程繁忙感情淡了。这个理由确实敷衍，这个理由也很真实，根本没空联系也没空见面，感情怎么会不淡呢？ 李正宰没有感觉到什么感情淡了这回事，他东奔西跑了快两个月没见到女朋友后，硬是在从首尔回拍摄地的路上，挤出两小时特地绕道韩舒苒的片场，什么也没做，连个拥抱都没有，留下一份米糕给她的助理，再上车往自己的片场赶。 四个小时后，韩舒苒收工，从助理那拿到了米糕，才知道男朋友来过，本想给他打个电话，看看时间凌晨三点，太晚，也就没打。 凌晨三点半，洗了澡的韩舒苒盘腿坐在床上，腿上垫着枕头，枕头上放着米糕的盒子，边吃米糕边跟困得要死的郑宇盛扯闲篇，聊李正宰最近到底有多忙。 睡得好好的被电话吵醒的郑宇盛还以为她有什么急事，接起电话听她说咖啡喝太多，睡不着，还有一句，我是不是打扰你了，要不你继续睡时，很自然的回她，没事儿，我陪你聊一会儿。 想当初人家忙着开机还随身带着他当私人小老师，如今小老师半夜没人能打扰，打扰他一下又怎么了，应该的。郑宇盛一点都没被打扰的想法，反倒认为他们这才叫‘兄弟’呢，是关系好才能‘打扰’。 他们俩单独聊天时很少聊李正宰，以前这是郑宇盛怼兄弟想法‘阴暗’的证据，如今聊起了李正宰，郑宇盛也没把妹子往歪处想，而是怀疑兄弟搞事，随即先给兄弟背锅。 “他确实忙，宣传期和拍摄同时进行忙的人都恍惚了，我们也很久没联系。”郑宇盛力图解释兄弟绝对没出去搞事，一切都是忙造成的，“你放心，我跟你担保他不是不想联系你，是没空。” 捏着没空的男朋友特地绕了好大一个圈送到片场来的米糕，韩舒苒听出来他误会了，笑着解释，“我没那个意思。” 郑宇盛一愣，立刻改口，“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就随便说说。”秒速转换话题，“你拍摄怎么样，赶进度的话，能提前杀青？” “应该可以，差不多到七、八月吧。”韩舒苒估摸着，“到时候就能松弛一下了。” 盘算着兄弟行程的郑宇盛想着到夏天李正宰大概也能有空，“那等你杀青我们一起出海去钓鱼？” “等我杀青可以帮你盯一下你的剪辑。”韩舒苒笑他，“郑PD你忘了你的剧组吗？” 郑PD讪笑，“好呀，到时候找你帮忙。”他光记得给兄弟脱罪来着。 什么罪也没犯，清白无辜的李正宰第二天接到了兄弟的电话，对方严肃警告他，别在外面搞花活，不然他先弄死他！ “我还指着韩舒苒帮帮我呢，我成片可全靠她了，你要是敢搞事，我肯定.....” 兄弟在电话里的威胁男朋友一个字都没听，李正宰笑得眼睛都没了，女朋友在跟他说‘我想你了’，还专门出动了工具人一号，真可爱。 可可爱爱的女朋友让男朋友发了条短信过去问她米糕好不好吃，还说那是从她家小区门口的中餐厅买的，他记得她以前就喜欢吃，那么长时间回不了首尔肯定馋了。 这条短信巨长，字里行间一个‘想’字都没出现，字里行间全是‘我想你了’。早上发出去的短信等女朋友回过来时，已经是下午，女朋友一个字都没发过来，女朋友拍了米糕被吃完的空盒子，盒子里放着一朵小花，路边摘的，花瓣粉□□白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花，李正宰怎么看怎么顺眼。 比起谁都知道导演有恋人的剧组，李正宰在的剧组里还是最近才有人看出来他恋爱了。大男人抱着手机笑成个傻子，不是恋爱总不能是中彩票，还是三天两头的中。 同在一个组的金惠绣跑去八卦，小伙子你有情况？李正宰乐呵呵的点头，是啊。 “该不会是....”金惠绣迟疑道，“韩舒苒？” 再度点头的李正宰看她惊讶的表情，笑容更大，“很意外？” 早就知道他们有点苗头的金惠绣也说不上太意外，可看他点头了，多少还是有点意外的，“什么时候的事，她不是在拍摄吗？你们时间搭得上？”恋爱总需要时间，这两人谁都没时间才对。 确实没时间的男朋友哀怨一秒，“早就在一起了，一年多了，最近确实见不到面，都太忙。” 被他表情弄得有点牙酸的金惠绣拒绝吃狗粮，“那你们好好的。” 情侣们的恋爱模式是很奇妙但感情确实一直都是好好的，事业进行的更是顺利。 春天李正宰上线的电影《新世界》因暴力和粗口画面太多被限制为十九禁，片子大成功，票房刷新了今年十九禁电影的记录，一时风头无二。 夏天韩舒苒杀青了电影，比预计的拍摄计划提前了大半年，剩下的制作费可以砸在后期制作上，剪辑就能慢慢来，真的闲下来了。她抽空帮郑宇盛调整了下广告短片的剪辑，外界本来不知情，就单夸郑宇盛意外的有点导演天赋，结果郑宇盛在采访时对媒体说是韩舒苒帮忙，媒体夸赞的目标一下就变了。 秋风起，处于磨后期状况的韩舒苒近期成了上班族，定点上下班的那种，有大把时间跟男朋友约会。男朋友除了下个月还有一部电影要上映之外也没什么大动作，两人就成天黏糊，又回归热恋期。 郑宇盛通过自家兄弟近期又约不到人以及着装逐渐回归老黄瓜刷绿漆的嫩草打扮判断，他大概率同时失去了两个朋友，还是自己找乐子玩吧。 单独玩耍的男女朋友们谁都没想起来还有个工具人，李正宰都想不起来何况是韩舒苒。两人早中晚都黏在一起，早上李正宰送韩舒苒去‘上班’，中午带着好吃的去跟女朋友一起吃午餐，晚上再去接她下班，偶尔碰上谁约了局，不管是约谁，不重要的都推掉，一起去吃饭再玩别的，推不掉的就一起去。 去的局多了，渐渐的圈内就有了新消息，李正宰跟韩舒苒好像有点什么。这点什么被听到消息的人问到当事人面前时，直接得到了确实在一起的回答，消息一下就炸开了，此前完全没迹象啊，突然就在一起了？ ‘地下恋人’突然成了公开情侣，对双方都造成了一点小麻烦，韩舒苒主要是接到一堆八卦的电话，李正宰那边则是一群人找他帮忙牵个线，认识一下么，套套关系。 这点小磕绊两人都没有很在意，就在一切顺风顺水之时，秋风起了，危机降临。 九月初，李正宰上了一部电影《观相》，他在这片子里是三番，主演是宋康昊。片子票房大爆，破八百万人次时，满世界都在说又要出一部千万人次的电影了。 一年有两部大爆的作品，李正宰走路都带风。飓风毫无征兆的席卷而来，他被告了，渎职。 折一纸状书的缘由要追溯到五年前李正宰跟朋友合伙投资一家建筑公司，公司承接一桩房地产开发，项目亏损高达百亿。本该是欠债还钱，但债主免除了建筑公司的债务，而债主是没资格那么做的，债主渎职连带的李正宰也是严重渎职，还涉及更多的金融犯罪就不赘述了。 简单的说，如今风头正盛的李正宰被人盯上了，涉及到金融犯罪。烈火烹油，舆论逐渐变得糟糕起来。 韩舒苒得知这件事时正在面对另一个大麻烦，李振郁被控告性|侵。一个女孩子报案说跟李振郁初次见面约了晚餐，分开后李振郁在深夜又去了她家，对她实施性|侵，警方受理了案件，李振郁被带走调查。 已经拍完开始后期制作的电影涉及到男主角成了刑事犯罪的嫌疑人，那对制作方来说是一场灾难，要是顶罪，一切都完了，片子很可能要重新拍，男主的戏份不可能全剪！ 男女朋友同时碰上一场灾难，男朋友那边舆论闹得很凶，女朋友这边在努力压舆论。 李在镕对找上门的李秉宪骂得极其凶，后者指天立誓，这绝不可能！韩舒苒不需要他的誓言，她需要证据。 会议室里，给不出实质上证据的李秉宪，能讲得是，“我以声誉做担保，用性命做担保都行，他绝对不可能强迫女人做什么，这种事我都不会干，那女人就是出来卖的，借着报警想要捞笔大的，她就等着我们找上她花钱消灾，她再反口说没这回事，这事儿我碰到过！之前那场丑闻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啊！” 李社长身上背了个巨大的丑闻，婚内在妻子孕期内出轨嫖|娼还被对方敲诈，搞得声名狼藉，圈内无人不知。这件事还导致李秉宪只能暂退国内努力去开发海外市场，如今旗下艺人碰到了类似事件，他比谁都恼火。 制作人不信经纪公司社长的‘声誉’，也对取他性命没兴趣，他只想解决现在的问题。韩舒苒给出了解决方法，如果你们真的没做，那就等着检方调查，查出来是诬告，那你们就是什么都没做，反之..... 李秉宪桌子一拍，厉声道，“他要是做了，违约金我翻十倍给你！”那崽子要是做了，他亲手弄死他！ 社长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的走。屋内就剩制作人和导演时，气氛就没那么压抑了。 李在镕问韩舒苒信不信，他有点信了，“李秉宪出了门的铁公鸡，他就是被告死都不会愿意掏钱平事，搞不好李振郁真没做什么。” 韩舒苒不信所谓的‘搞不好’，她只信证据，“等检方调查吧。” 检方的调查需要等，打金融犯罪的案件也需要时间慢慢磨。男女朋友的事业都碰到了严重的危机，换成别人可能是抱团取暖，可他们谁都没有跟对方多说一个字。 也不对，李正宰有跟韩舒苒解释过大致事件，韩舒苒也跟李正宰说过大概的情况，但内情和打算怎么处理，双方都没询问对方也没跟对方聊过。 郑宇盛对此很不能理解，他被兄弟限制不准跟韩舒苒多说一个字。当面答应的郑宇盛暗地里是想等着韩舒苒问了，他就说的，这样就不是他主动说的是对方问的。可对方连条短信都没给他发过，给他憋的差点内伤，你们平时满世界秀的恩爱呢？碰到事就变成了陌生人？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大难临头的情侣们还过着他们的小日子，同以前有什么区别的话，大概是李振郁的事情没解决，韩舒苒的后期制作暂停了，如果这事儿解决不了，那电影很可能要重新调整，没必要再搞后期。 闲下来的女朋友去检察院接被带去喝茶的男朋友，接到人一起去市场买菜，再手牵手回家做饭。从头到尾两人都没聊什么‘大难’反而都是些稀疏平常的小事，去市场是你想吃什么和什么菜刚上市趁新鲜多买点。到了家是，这房子真的太垃圾了，空调有跟没有都差不多。 是的，男朋友现在会抱怨房子了，房子确实设施老旧，刚好赶上秋老虎，屋内更蒸笼一样，在厨房做饭就更热了！ 收到抱怨的韩舒苒搬了新买的电风扇到厨房门口，乖巧的在厨房陪男朋友做饭，可乖可乖。 李正宰斜眼看她，“你就是不愿意搬去我那是吧？” “你也不愿意搬过来啊。”韩舒苒不承认，大家半斤八两，为啥就她有问题。 男朋友表示你问题大了，“夏天有电风扇，冬天呢？过年那两天我来你家，你穿得比熊都夸张，你不冷吗？去个有暖气的地方不好？” “熊多可爱啊，干嘛嫌弃熊。”韩舒苒凑到他边上，踮起脚扒着他肩膀看锅里的排骨，选择转移话题，“好香~什么时候能吃？” 现在就能吃，现在饭菜上桌，一荤一素加一锅素汤，以及四碟小菜，最普通不过的家常搭配，都算得上简陋了。因为演员要瘦身，他要为新项目准备，大约是三个月后进组。 饭桌上他们聊的话题就很广泛了，有李正宰要进组的新项目是动作片，不止需要演员减脂瘦身，还有大量的事前训练要做以配合动作戏的拍摄。目前男演员已经特训了两个月，由于训练量过大，搞得时常要贴膏药，浑身都是膏药味。 那项目韩舒苒看过剧本，典型的商业片，全是套路，她很疑惑李正宰为什么会接，男朋友表示对方开价太高。同样作为‘穷人’的女朋友立刻就理解了男朋友，收钱办事么，那就去吧。 聊到了钱就聊起了《盗贼联盟》的第三次分账，李正宰大概估算了下女朋友手上的钱，努力忽悠她换房子，这房子是真的不行。哪怕你不愿意换房子，重新装修一下也好啊，至少把暖气给换了，冬天给他开门的女朋友凄凄惨惨的裹着毯子，跟个被救助的难民一样，至于吗？！ 韩舒苒不乐意，她为什么要花钱装修别人的房子，“装修好后房东倒是开心了，我呢？” “你把这房子买下来也行啊。”李正宰给她出主意，“你的钱应该够买这栋房子吧？” 钱确实够，但房东不卖，女朋友跟男朋友说，“这是房东家的老房子，老爷子的儿子生孙子了，他和老婆去给儿子带孩子，老了他们还打算回来住呢。” “那我帮你加个空调，我出钱，行吗？” “不行，多了个新家电画面不协调。” “呀！” 搞艺术的女朋友为了视觉上的协调要降低生活标准，务实的男朋友很蛋疼，又拿她没办法，只能再度换话题。 新话题什么都能聊，新话题从不涉及他们彼此的麻烦。情侣们有种别样的默契，如同他们都恋爱一年多了，在肢体接触的进度上，还停留在亲吻的阶段。男朋友从未用言语或者行动暗示过他想要更进一步，女朋友也从未正面解释过她不想再进一步的理由。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默契，有些话题没必要展开。 饭后，碗筷还放在桌上，男朋友看了眼手表，指了指碗碟，得到女朋友一个‘OK’的手势，起身准备走。韩舒苒送他出门，门口有个告别吻。 单手虚环住女朋友的男朋友，问她，“我给你买个洗碗机？”最近可能都没空洗碗了。 韩舒苒仰头亲亲他的下巴，“我喜欢洗碗。” 嗤笑一声的李正宰让她别扯，“谁会喜欢洗碗。”可她非要喜欢，他也不能怎么样，也低头亲亲她，“走啦？” “嗯。” 拥抱的情人分开，男朋友转身，女朋友依着门框看他往楼道走。男人快下楼梯时，望着昏暗的楼道，突兀的转头问女朋友。 “你想知道吗？” 韩舒苒还是那张送他离开的笑脸，反问他，“你想跟我说吗？” 抿唇沉默片刻的李正宰缓缓摇头，“我不想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我也不想。”韩舒苒笑着张开手臂，等男朋友再度回来后给他个拥抱，告诉他，“我也是只想赢的人，不喜欢输。” 只想赢而讨厌输的情侣们在一个拥抱后彻底分开，李正宰要去见律师，他其实挺忙的。韩舒苒倒是还好，闲的都能重新开始在夏天打毛衣了。 两个礼拜后，韩舒苒这边的问题先解决，检方调查结果出来了，女方诬告。李振郁保住了，项目也就保住了，电影导演继续回归上班族的日常，处理后期。 李正宰那边的事拖了很久，一直拖到年末才收尾，舆论的纷争早就平息了，是赔偿金的问题，男朋友赔了一大笔钱要不是有兄弟撑着可能再度破产。 年末，李正宰因动作戏训练负伤，不巧碰上项目要开机，他准备扛着伤硬上的。郑宇盛劝不住，偷摸给韩舒苒打电话。韩舒苒没去劝男朋友要保重身体，她约了那片子的制作人吃饭，也没提什么男朋友，就给对方介绍了个品牌方的负责人，让双方聊聊看有没有兴趣在电影里插播个广告，进而稍稍延迟下开机。 这事儿李正宰从头到尾都不知情，没人跟他说，他就听导演说开机要延迟几天，转头跟兄弟讲，万幸。但男朋友当着女朋友面没说这个，在女朋友面前的男朋友连伤患都不是，很健康。 韩舒苒也有不知道的事，她不知道李正宰满世界托人找房子，要符合艺术家审美的也能保证基本生活设施。房子要求太多，男朋友手上钱也不够，事儿还没成，李正宰就瞒得死死的，女朋友毫不知情。 年末了，男朋友进组了，女朋友的电影剪辑完成。 李在镕弄了个小型的试映会，找的全是导演，一个演员都没叫，这位压根没有要叫上某个演员的意识。试映会的结果是，看过电影的都支持韩舒苒去欧洲，有很大概率拿奖，只是去哪一个众人有了争执。 类似李沧东强烈推荐韩舒苒去戛纳，奉俊昊建议她去威尼斯，李在镕想的则是柏林。还有一切其他的推荐，反正没人支持在国内上映，没意义。 《婚礼》是纯艺术片，在国内上映根本没多少票房不说还浪费，这就是典型的靠拿奖卖版权的片子，否则就等着血亏。长达三百分钟要五个小时的电影，别说国内了，不去电影节哪国的普通观众都坐不了那么久，也就电影节上的电影人们乐于花简短的五个小时去欣赏，一场爱情的消亡。 关于电影要去哪‘厮杀’的问题，韩舒苒有自己的想法。 “斯洛伐克？怎么想起来这个？”李在镕还真没想起来。 斯洛伐克国际电影节，世界史上历史最久的电影节之一，也是国际五大A类电影节之一，在电影人的意识里这也是殿堂级的存在，可在外界尤其是韩国了解的不多。上一次有韩国电影人去到这个电影节还是千禧年的事，这么多年过去，不少人都没印象了。 韩舒苒想去这里的理由还挺简单的，“我看了今年所有可能申报参赛的片子，那边的获奖几率最高。” “所有？所有电影节？”李在镕惊讶道，“上千部呢，你都看了？”说完觉得不对，“你建议你去柏林就是我去盘了一遍今年参赛的作品，你获奖的几率最高。” “不是我，是她。” 剧组内部的小型会议，不止有导演和制作人，主创们都在，演员们也在。老大们聊起去哪里征战的话题，导演组的人会搭两句，其他人诸如演员就只负责听。 听到一半被拉入话题的宋智哮茫然的看向导演，谁？ 韩舒苒没看她，导演看的是制作人，她得说服制作人，“今年是小年，没有特别出彩的女演员，她的表现足以去冲一把最佳女演员，要是她拿到了影后，业内就没有能拒绝我的演员了，出白工都有人愿意出。” 制作人没那么好说服，他同样没在意什么女演员，眼角都没往那边瞟，只看导演，“你要是在柏林拿到了金熊，业内本来就没人能拒绝你，你这个年纪拿到金熊，疯了才会拒绝你的项目。” “前辈，这话就不合适了。”韩舒苒笑道，“我们都不是外行，柏林的金熊是颁给制作人的，拿奖是您登台。银熊才是颁给导演的，获奖是我登台。” 李在镕不觉得这有什么，“我当个制作人想拿到金熊有什么问题吗？” “那我作为导演想让我的女演员成为万众瞩目的影后也没什么问题吧？”韩舒苒笑道，“我想证明我造星的能力，这次是最好的也可能是唯一的一次机会，我不想错过。” 说到这，导演才看向女演员，“你想不想搏一把？”她欠她一声‘抱歉’，该还了。不论是为了拍摄还是别的，她对她做了不好的事就应该道歉。 女演员的表情一片空白，还是男演员抢先按着她的脑袋让她点头，怎么可能不想？ 第80章 第十四章 娱乐圈是个很有意思的行当, 热灶人人想烧，冷锅谁都避之不及。所以红的只会越红，越多人想抢的越证明是个好项目, 反之没名气的存在么...... 剧组内部关于电影要去哪‘征战’的小会议结束了, 按规矩是会聚餐喝一杯的，但导演和制作人为到底带着电影去哪争执不下，李在镕板着脸说了散会直接走人，韩舒苒笑眯眯的起身冲他的背影微微欠身, 其他人就不敢想什么聚餐的事了，赶紧闪远点省得被扫到台风尾。 与会者纷纷给导演行礼后鱼贯而出, 坚持坐在原地没走的就剩两位主演, 男演员眼瞅着只剩他和宋智哮了, 边上的姑娘还埋着头死活不抬，连个表情都看不见，他一边担心女演员的状态, 一边用眼神询问导演他是继续留下还是先走，对方脸朝屋外偏了偏，男演员就无声的站起来, 给导演鞠一躬, 腰一弯到底，人都低于桌子的高度, 拜托导演照顾身边的姑娘, 再走。 屋内就剩两个姑娘, 按年龄算宋智哮是姐姐，按地位算...好像也没什么可算的。 韩舒苒没去问闷不吭声还死埋着头的女演员有什么话要说特地留下，她给助理发了短信让对方去买酒来。剩下的时间就是等，等了十来分钟后, 女演员始终没出声，头也没抬过，屋外响起了敲门声，助理买来了两瓶烧酒和几袋零食当下酒菜，送进屋内，再退出去。 桌上有酒还有一次性的纸杯，韩舒苒拿了烧酒扭开瓶盖，却没有把酒往杯子里倒，就整瓶递过去。女演员沉默着接过酒瓶，侧身背对导演，仰头灌酒，一口闷了大半瓶，喝到最后还被呛到了。 女演员咳嗽的声音里隐隐带着呜咽的哭腔，导演看到她攥着酒瓶的手指用力到指尖泛白，手背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平整的手背让凸起的青筋显得有些狰狞，但女演员始终没扭头，没让导演看到她的脸，始终是背对的。 韩舒苒还是什么都没说，她探身从之前制作人的位置那拿了对方留在屋内的烟，想着那哥连打火机都忘记带走，可能真被气到了，那打火机是嫂子送的呢。 有烟、有火，烟点燃，火熄灭。韩舒苒踩着地砖转动转椅，也背对着女演员，抽着烟望着天花板，继续等。 谁都不知道导演等待了多久，女演员自己都不知道她花了多少时间做心理抗争。屋内很静，偶尔响起的一些声音也不过就是酒液入喉的吞咽声。屋外有些吵闹，街道上时不时响起的车声，走廊里皮鞋踩着地砖‘哒哒哒’的声响，都透过门缝、窗沿，渗透至屋内。 没人说话的会议室里也没有所谓的尴尬气氛，大概是谁都不看谁，谁都看不见谁，就不会尴尬了。 许久之后，两瓶酒都空了，女演员才开始说话，开口的第一句是.... “我想过违约不拍，你给我听录音的那次我就想过违约。凭什么呢，你们这些导演凭什么以一切都是为了拍摄考虑，就让我们，让我背负一切。” 女演员说当初拍《霜花店》她是有赌一把的心，不想红干嘛当艺人，谁都想红，那是绝好的机会。给她那个机会的导演承诺过她，剧组会保护她。剧组没有保护她，或许有，但没用。 同样是十九禁，同样都是脱，另外两个男演员脱的比她多，激情戏比她更激情，他们俩拍的还是国内极端抗拒的同性题材。哪怕是这样，同一部作品上映，关于两位男演员们的评价是牺牲很大，为艺术牺牲，还有身材真好，这是部给女粉发福利的电影。 同一部电影，女演员听不到任何夸奖的声音，她所面对的全是谩骂。男演员的粉丝骂她，她可以接受，预想到的，有准备没什么接受不了的。一些脑子有问题的男观众发一些下三滥的留言，她也不是没想过会有这种人，同样可以接受。 可那些说她想一脱成名，为了红什么都干得出来，还说是她求着导演要加入项目的声音，不止来自于网络还有亲朋好友，是身边的人，是亲近的人，乃至于家人，她接受不了。 当年剧组不是没有保护她，是没办法保护她，谁都没想到舆论攻击会那么夸张，毕竟拍了十九禁的女演员远不止她一个。 拍十九禁被骂，宋智哮认了。可她拍个电视剧，因为演女配演得够坏被骂....到哪说理去？那部剧很红，那部剧红到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出门，到最后干脆就戒了网络，不听、不看，就当不知道。 电影不行，电视剧不行，综艺也被骂。观众骂她是节目里拖后腿的，她很努力的去拼，观众又骂太想赢什么烂招都用。总之她就是做什么都不对，那就不管了，管那些也没什么用。 屏蔽了外界的日子总算好起来，好到她接了个周围人都打电话恭喜她的项目。她也很荣幸能参加这个项目，结果这个项目的导演以‘为拍摄考虑’的名义，戏弄她，把演员当工具人的戏弄。 演员本来就是导演的工具，她能忍，可她还是想问，凭什么？ 此前导演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女演员也都认了也忍了。直到这个会议上，导演告诉她，你值得我赌一赌，赌你有锦绣前程。 “我想赌，我比任何人都想赌，当年我就敢赌，现在我依旧敢。可我会怕，我怕我输了，你也会一无所有。”宋智哮声音暗哑，努力压着哭腔，压不住也要压，还是背对着人说话，说，“我知道我所有的想法都是怨天尤人，你什么都没做错，演员本就该为项目付出，我们就是导演的工具。” “我非常感谢您对我另眼相看，我也非常希望我们可以去赌一局。可做人不能那样，不能只想着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我去柏林可能只能站在红毯上，但我建议您听制作人的，去柏林。如果您真的对我怀抱期待，那您下个项目我愿意免费出演，请一定考虑我。” 女演员走了，走前站直身体给导演恭恭敬敬的行礼告辞。导演全程没有回头，一直到她走了都没有。 门关上了，韩舒苒才回头，视线扫过两个空酒瓶，转向门板，唇边溢出一声轻叹，再转回头看窗外。 窗外天渐渐暗了，女演员讲了很长时间，那是个好故事，所以导演从未打断她的讲述。 女演员有故事讲，男演员也有故事讲，不过男演员讲得是在商言商，对方兼职商人。 导演要带着作品去哪国参加电影节是什么电影节，作品的男主角是必然要告诉社长的，听到消息的李秉宪一个电话就打给李正宰，本想让他劝劝他女朋友，打通了是助理接的艺人在拍摄，转头又打给郑宇盛，帮忙劝劝你朋友的女朋友。 郑宇盛听完仔细考虑后答应了，约韩舒苒吃饭，准备跟她详聊。 他们约在韩舒苒家门口的布帐马车，郑宇盛喝烧酒，韩舒苒喝啤酒，气氛很轻松的聊导演哪想不开不去柏林，为个女演员很没有必要。 在女演员面前一言不发的导演，到了局外人面前倒是开诚布公，“我不是为了她。” “那是为了谁？” “我自己。” 导演很坦承的对男演员说，她做错了事就需要道歉，至于对方是否接受其实对道歉的人来说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得说服自己，我做的一切没有伤害到谁。我伤害了她，用一座影后奖杯去补偿，即便得不到奖杯只是个提名，对她而言，也足够了。” 男演员介于理解和不理解之间，“我从李秉宪那大概听说了是什么情况，你做的完全说不上伤害吧，金基德那种事前不给任何消息到现场让女演员脱了硬上的才叫伤害，你这算什么。” “干嘛要跟烂人比烂。”韩舒苒笑了，“就不能跟好人比吗，我不是个烂人也不打算做个烂人，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做错了就是应该道歉。圈子里是很流行说什么演员是工具人，可你们是人，不是工具。大家为一个目标在奋斗，我们是同僚，是上下级，但我不是上帝，你们也不是木偶，我们都是人，人是没有谁高谁低的。” “作为同僚，为达成我们都想达成的目的，我使用一些手段，那是必须要做的事。必须要做的事就得做不能瞻前顾后，世上本就没有双全法，总归会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达成更好的结果。但事情已经做成了，到结算功过的时候，我在整个做事的过程中做错了事，这是我的过失。没必要去找什么理由掩盖过失，过失就是错了，错了就得道歉，得弥补。” 韩舒苒看他愣愣的，含笑问她，“你也是当过演员也当过导演的人，你在当演员的时候是更想跟我这种导演合作还是跟金基德？你在当导演的时候，真的能不管不顾的把演员当工具吗，如同摄像机、反光板那样的工具？” 郑宇盛哑然，呆呆的望着她许久都没说话，最后仰头干了杯中酒，换话题，“我前几天......” 几天后，没得到新消息的李秉宪打电话给郑宇盛询问后续。郑宇盛把韩舒苒的问题转述给她，再给出他没跟韩舒苒说的答案。 “哪怕是你，哪怕是我，我们这种年轻的时候一定会先金基德的人，到了如今，不论是你还是我，都只会选韩舒苒。”郑宇盛低声叹息，他好像没办法跟兄弟是一国的了，那是韩舒苒啊。 听了这话的李秉宪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先挂，却没放弃，换人。 河证宇约韩舒苒喝酒，地点是他的画室，以他新买到一幅好画的名义约的。见了面，酒上桌，再提起这件事，河证宇跟韩舒苒，他不是冲着李秉宪来约她，而是真心好奇，为一个女演员值得吗？ 对方的身份变了，问题也变了，韩舒苒的回答就变了。 一个导演跟另一个导演聊，如何征战，“我们不能被制作人控制，尤其不能被制作公司控制，一旦我们接受了制作公司的控制，我们的创作会出问题，思路会潜移默化的被改变。” “在镕哥是很好的制作人，圈内都很难找出放手放的那么干脆的制作人。可他依旧是制作人，他的立场依旧是考虑如何让项目利益最大化。去柏林就是利益最大化，我未必能在柏林获得什么，但去了柏林会被更多的片商关注也更容易卖版权，这点对制作方很重要，投入项目的钱是要赚回去的。” “我如果答应去柏林，那我的下一部作品制作人就不可能换人了，我出道作的制作人就是那哥，去了柏林的作品还是他制作。要是我侥幸得到了金熊，那圈内会把我捧上天没错，但更可能的是把那哥捧上神坛，我相当于是从纯新人被他一手捧起来的。这个战绩，足以他上神坛。” “一旦他站上神坛我就没办法反抗了，我们之前有过矛盾，我写了个本子他硬按着我要拍，可我不想拍。我表达的非常清楚，我不想拍，他都不听，直到我拿出了《婚礼》，这个问题才和平解决。” “那哥帮了我很多，他还当过我的老师给我上过课，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听从他的安排，事实上他也是为我好。但我的人生就是我的人生，我的作品就是我的作品。我的作品我想怕谁都不能阻拦，我的作品我不想拍谁也不能强迫。” “我不想跟他撕破脸，连争执都不想有，可惜人生路本就得一个人走，大家只能相伴一程。哪怕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他想控制我乃至于控制我的创作这个想法我是接受不了的。不去柏林，我们才能继续来往，关系依旧亲密，去了柏林，我们迟早会分崩离析。” “我想跟那哥能一直好好的，他时不时骂我两句，我时不时赔个笑脸，大家都好好的，未来日子长着呢，没必要因为一点小事闹得大家都不开心。不如在问题发生之前先解决，省的共患难的朋友到了富贵时只能各分东西。所以我不可能去柏林，欧洲三大我都不会去，制作人获奖的概率太高。但凡我获奖最佳导演，制作人就不可能颗粒无收。”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河证宇就没办法再多说什么，这个角度的解释跟女演员压根没关系，只是个由头。 两边分开后，河证宇给李秉宪打电话，他没说‘由头’的事，只说劝不动，你再想别的办法。 想别的办法的李秉宪去找了李正宰，男朋友拒绝帮忙，理由是韩舒苒打定了主意谁都劝不动。李秉宪不死心，又去找制作人，您才是制作人，您说了算。 制作人当场开骂，关你屁事！我们想捧哪个演员要你同意吗？当了经纪公司社长就了不起了？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吗？滚蛋！ 这就是李秉宪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去找制作人的原因，他没资格插手这件事，插手了就是冒犯。冒犯韩舒苒就是冒犯李在镕，这对的关系不是师徒胜似师徒，压根没有他掺和的余地。 不到万不得已，李秉宪也不想亲自找到韩舒苒聊，一方面这也是冒犯，再怎么是经纪公司社长也没资格去掺和制作方的事，又不是需要演员牺牲什么利益那经纪公司能跟制作方谈用什么交换。这事儿李振郁没资格开口，作为李振郁老板的李秉宪也没资格去说。 另一方面李秉宪也不想显得太急功近利。他还想跟韩舒苒常来常往呢，为一个演员得罪一个导演，太不值得了。可他旗下的演员有机会冲上柏林的红毯，让他就这么放弃，他也不甘心。 李秉宪左思右想，想了个歪招，去跟宋智哮沟通，你也未必能获奖，在没办法保证获奖的前提下，走上柏林的红毯总比不知名电影节的红毯要好，等红毯走一圈下来，身价都不一样。如果你愿意去跟导演沟通，那当我欠你一次，以后总有机会还。 这可是个大人情，李秉宪认定宋智哮会上钩。可他讲完后，宋智哮拒绝了，不止拒绝了，还跟他说，我跟导演说过了，我想去柏林，导演不改主意就代表她不会改了。 好多年没有那么郁闷的李秉宪找了一圈人，一点进展都没有，莫名有种回到之前他想去找韩舒苒推荐演员也找不到缝隙进攻的憋屈。 最后，万不得已了，李秉宪打电话给韩舒苒，姿态很低的询问能否赏脸喝一杯。 韩舒苒还真没想到他能那么拉下脸来找他，这人看来是专心做事业的，不是把商人当兼职就是当主职在经营。那就再换个方法聊吧，聊去斯洛伐克未尝没有去柏林获利大。 “不管去哪个电影节，李振郁都是配角，而他基本不可能拿到最佳男配的奖杯，这点你认同吗？” 完全认同的李秉宪也很坦承的说，“就是因为他得奖的概率太小，去柏林或者其他名声更大的电影奖，才更方便公司运作他的身价。”相对应的，没名气的电影奖就不怎么样了。 韩舒苒笑看演员，这些人还真的都是一根筋，所有演员都一样，都是直线条。李秉宪被她笑得有点不自在，怎么个意思？ “你跟我聊我的电影要去哪里参选对你的演员获利更大有点冒犯。”韩舒苒抬手制止要道歉的商人，让他先听，在商言商，“既然你先开了头，那我也说点冒犯的话，演员的价值不是由经纪公司决定的，而是由我们这些导演决定。” “你觉得斯洛伐克不如柏林，是国内近些年都没有听过它的消息。可在千禧年时，国内不止是没听过它的消息，是压根没人知道这个电影节，哪怕就是圈内人知道这个电影节的都不多。” “我建议去KAFA翻翻这些年的影史，千禧年，斯洛伐克电影节在韩国影史上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我敢肯定你对斯洛伐克最早的认知就来自于千禧年。那年，李沧东带着《薄荷糖》去了斯洛伐克，让当年还一文不名的薛景求捧回了影帝的奖杯，一举成名天下知。” “整个千禧年的韩国影史可以粗暴的分为《薄荷糖》前和《薄荷糖》后。李沧东代表韩国电影真正走出了国门，他走出去了，斯洛伐克就成为整个韩国无人不知的一座城市，斯洛伐克电影节就是整个韩国人人追捧的国际电影节，就因为他走出去了。” “《薄荷糖》在那一年刷新了历史，国内青龙、大钟和百想，三大电影奖放下彼此的矛盾纷纷给李沧东抬轿子，向全世界宣告走出国门的韩国导演就是国民导演。我要是说一句，斯洛伐克成就了李沧东有点夸张，但我要是说斯洛伐克成就了薛景求一点问题都没有。” “薛景求当年就是新人，比李振郁还新。他从斯洛伐克回来，大钟给他颁了个最佳新人，青龙破格直接颁发影帝的奖杯，百想他拿的还是新人奖，春史电影节他再度拿到影帝。薛景求就这么起来了，不是靠的柏林而是斯洛伐克。” “现在的我跟李沧东前辈比那是自视甚高，现在的李振郁跟当年的薛景求比，资源比他好得多。当年的《薄荷糖》能做到举国轰动，现在的你做不到让李振郁搭上薛景求的车，炒一波忠武路的三驾马车后继有人么？圈内一直叫着演员断代了，这不是新生代又起来了最好的证明。” 韩舒苒慢条斯理的说着演员的商业规划，笑看眼冒精光的商人，“斯洛伐克到底有没有名气不是你我需要考虑的，这是发行方的事，是制作人的事。我去柏林，柏林就有名，我去斯洛伐克，斯洛伐克就有名。” “你就算不信任我，也得信任李在镕，那哥比你我会运作电影，人家才是专业的。我建议你，跟在专业人士身后捡漏。”而像今天这样找导演聊演员如何运作那么不专业的行为，还是少干为妙。 不专业的商人双手捧着酒瓶给导演倒了杯酒，随后举杯道歉，冒犯了。专业的导演笑笑跟他碰了一杯，我也冒犯，大家都冒犯过就互相原谅吧。 互相原谅的酒局在笑声中散场，李秉宪不折腾了，等着搭便车混好处。从头到尾都没有折腾过的李在镕，一直在等韩舒苒妥协主动联系他，等了一个多月都没消息，在家里把后辈骂了个臭死，出了家门就化身专业的制作人，要去做事了。 专业的人做起专业的事来是很靠谱的，开春后，临近百想，预测今年谁会获奖的消息在网络上热度无限时，细数国内外知名电影奖的帖子也冒头了，顺带还有谁谁谁拿过真正的国际奖项，国内和国际的奖项又分别有什么评选区别的科普贴也散开。 斯洛伐克电影节这个名词跟着被散出去，关注电影圈消息的网民们渐渐就知道，这是历史最久远的电影奖之一，这是国际五大A类电影节，这是当年让薛景求一战成名的电影奖，这也是韩国导演许久都没有再去冲刺过的电影奖。 娱乐业的运行模式很妙的，这是个被舆论操控的国度。民众们活在信息茧房里，控制舆论的人想让他们知道什么，他们就会知道什么。 斯洛伐克电影节在圈内和圈外都有了姓名，众人也都知道它是跟柏林电影节一样厉害的电影节，随后被爆出国内有部作品入选了斯洛伐克主竞赛单元，还拿到了四项提名的消息就再度引爆了热度，又有韩国电影人要征战世界影坛了。 网上的热闹是网上的，现实中为电影入选主竞赛单元而再度碰面的制作人和导演却在闹别扭，主要是李在镕跟韩舒苒阴阳怪气的说话，什么您以后是大导了，我见您都得提前预约呢。 韩舒苒全程陪着笑脸像个被前辈欺负的‘小可怜’，哪是什么大导啊。真正的大导很不爽，李在镕其实知道韩舒苒的顾虑，都是从新人起来的，他也当过新人，也跟制作方互别过苗头，她为什么不愿意去柏林，一开始想不明白，都这么久了，怎么可能还不知道呢。 理智上李在镕不能说韩舒苒做的不对，讲到底人不为己还拼什么事业，早点回家躺着呗。这年头没有什么我为人人，全世界默认的运行规则都是人人为我。何况韩舒苒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斯洛伐克是不出名但可以运作，操作的好未必就比不上柏林，前者好歹新鲜，人都贪新鲜玩儿，柏林是‘旧物’了，去的多了好像也没那么值钱。 但感情上李在镕还是很不爽，当家长的费心费力给孩子铺平了路，孩子非得叛逆，非要自己趟出一条路来的不爽，极其不爽。 家长不爽孩子怎么办？哄啊。 韩舒苒一天按三餐哄，早请示晚请安，每天至少打四个电话给李在镕，问吃啥，吃的好不好；问想玩啥，要不要一起啊；问家里人如何，我买到了好吃的给您送过去？还数次上门拜访，老师~我错了~原谅我呗~ 就这么一点点磨下来，磨到电影入选了斯洛伐克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见了面依旧阴阳怪气的李在镕也只有在两个人时嫌弃小朋友不懂事，等他们要去参加发行会议了，制作人和导演就是一国的跟发行方对刚宣传方案，要再砸钱，砸到举国无人不知斯洛伐克才算成功。 整个韩国无人不知斯洛伐克电影节有多厉害时，宋智哮已经挂在热搜上两天了，她拿到了最佳女演员的提名，爆火的《Running Man》版权在海那边卖出天价一举让SBS偿还数年的债务。这两条消息都跟她有关，这两条消息她都是当事人，她就跟着上了热搜，全是夸奖，全是羡慕，全是粉丝的欢呼。 借着热度，综艺制作组想让宋智哮帮忙牵个线，邀请韩舒苒上节目。宋智哮认真思考后拒绝了，制作组有些不乐意，让刘在时去劝。 对上哥哥，宋智哮说，“我其实不知道PD愿不愿意参与节目，但我不能去说，我欠她已经很多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清，哪来的脸面再让人家给我个面子，那我也太不要脸了。” ‘不要脸’的话都说出来了，刘在时也就不方便说什么了。而另一个不要脸的人在被老师骂，你就是个二皮脸！ 韩舒苒啥都没说呢，师母先冲老师发火，骂谁呢？我怎么听着你指桑骂槐的！怎么着，我为这个家辛苦那么多年，出去旅个游不行吗！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去是给你面子！ 跑来李在镕家吃饭的韩舒苒力邀嫂子一起去斯洛伐克玩，电影节本来就是个大型游乐场，哪怕不看电影当去旅行也行啊。还是公费旅游，一切花销都可以用宣传费报账，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去呗~ 嫂子心动了，大哥就倒霉了。嫂子想起来这么多年，这家伙去了那么多电影节也没想起来要叫上她一起，王八蛋，你就没有心，死男人！ 大哥大嫂闹起来了，一直被酸都没完了的韩舒苒就成了观众，君子报仇么，三、四个月也不晚。这给李在镕气得，送她出门时给她骂了个狗血淋头，那股憋了三、四个月的火就此发出来，骂完了，也就完了。 夜幕之下，骂完人的李在镕突兀的笑出声，笑着吐槽后辈，“你这个实事求全，会把身边的每个人都照顾到的性格，不会累吗？我想想脑子都疼，你身上长了八百...八万个心眼吧！” 生理上只有一颗心脏的韩舒苒含笑不语，李在镕也跟着乐，“你这样的，到底看上李正宰什么了？那家伙在别人那聪明，在你眼里估计就是个傻子，能盘在手心搓圆捏扁的傻子，你看得上？” 突兀被攻击男朋友，韩舒苒有些意外，“干嘛牵扯家人。” “你先开始的，你先跟我老婆嘟囔的。”李在镕让她搞搞清楚，谁先动手，“我老婆才是我家人，你嫂子是你家人，李正宰算什么家人，迟早分手的货色。” 同一时间，参加同一个酒局的河证宇从李秉宪那得知，韩舒苒跟李正宰居然还在一起，极其诧异，还没分手？ “你也觉得很奇怪吧？我上个礼拜在忠武路碰到李正宰去接韩舒苒吃饭，那两人好着呢。”李秉宪也是非常诧异，“你说韩舒苒看上李正宰什么了？”要是没有‘在商言商’那一出，他还不会有这个想法，听了那段话再想想韩舒苒的为人，跟李正宰在一起这件事就有点古怪。 河证宇不太确定的说，“可能是真爱？”那对能持续那么长时间，只能用真爱解释。 同一时间，真爱当事人正在跟兄弟吃饭，就在家吃，韩舒苒家。 郑宇盛现在到韩舒苒跟去李正宰家没什么区别，都是好友的家，都很熟悉，这顿晚餐还是他做的，李正宰在边上打下手，都不知道这到底是谁才是真正的屋主。 正在进行饭后一根烟的悠哉时光，郑宇盛问屋主什么时候回来，男朋友表示没有电话来大概是还没结束，得等一会儿呢。 “话说，你跟韩舒苒应该不会分手了吧？”郑宇盛夹着烟的手在空中画了个圈，“那找人把这个房子买下来吧，好歹重新装装，换个空调也行啊，做饭热死了。” 李正宰表示买不下来，他联系过房主了，人家不卖。郑宇盛撇嘴，“那你给她找的新房子，她又看不上，你以后倒霉了。” 这个问题男朋友也很无奈，女朋友就要住在这里，他托人找的房子女朋友不是看不上，而是，“韩舒苒地盘感太强了，我的房子就是我的地盘，我买下了也是我的地盘，她会不自在，还是在她的地盘她才舒服。” “什么意思？不想花你的钱？”郑宇盛不解，“你们还会计较这个吗？” “会啊。”李正宰是不计较，“韩舒苒会在意。” 直起身的郑宇盛感觉有些不妙，“女人要是很在意男人花钱的话，是不是代表她随时准备要分开？不然在意这个干嘛？” “她一直都是啊。” “是什么？” “准备要分开。” 郑宇盛一惊，“什么？不是....”烟灭在烟灰缸里，严肃的看着他，“你们会分手？”那我咋办？ “我们不会分手，我的意思是她时刻准备独活。”李正宰没听出他隐藏的‘我咋办’只以为他隐藏的是‘你咋办’，笑着安抚兄弟，我没问题，“你别看韩舒苒好像满世界都是朋友，随便一通电话能找来百八十个人为她站台，她其实活得挺独的，平时都更喜欢一个人待着。” 自诩至交好友的郑宇盛不信，可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他更关心，“她时刻准备要分开你们还怎么在一起，时刻准备分开不就是不喜欢你了吗？” “她一直也没多喜欢过我吧。”李正宰还真不太确定，不过，“安心，她真的是个圣人，道德感强得没边，我已经进化成她的责任了，我们不会分手的？” “什么鬼？什么叫责任？” “就是只要我不开口说分手，我们就不可能分手。” “说点我听得懂的。” “她欣赏我，我爱她，所以我们不会分手，听得懂吗？” 第81章 第十五章 恋人关系只停留在欣赏、喜欢这个阶段时, 女朋友在男朋友眼中是完美的。不单单是韩舒苒这个人很完美近乎没有缺点，还有跟她在一起能明确的感受到自己被爱，这点也很完美。 同韩舒苒在一起能明确的感受到什么是热恋, 炙热的爱恋让女朋友不管是视线还是镜头都一直集中在自己身上。男朋友都收到过女朋友专门给他拍的短片告白礼物，热恋期的男朋友无限确定他和韩舒苒处于热恋, 他们彼此热切的爱着对方。 直到热切的爱恋变成一种....无法准确找到形容词的操纵，此前处于男朋友脑海幻想出来的粉红泡泡逐渐就消散在日光之下。日光之下无新事，世上每天都在发生的事是，当男朋友从喜欢变成爱慕, 当李正宰爱上了韩舒苒, 当他开始思念她。 那女朋友到底是喜欢他、欣赏他还是爱慕他，李正宰一眼就能看清。因为他陷进去了，身在局中, 而韩舒苒始终清醒。 清醒的韩舒苒欣赏他, 欣赏名为李正宰的男人。虽然李正宰本人没要搞懂女朋友具体欣赏他什么，但李正宰基本能确定, 韩舒苒欣赏的一个人而不是爱恋一个男人。 如果名为李正宰的人是个女人, 那欣赏对方的韩舒苒会跟那个女人成为好朋友。这就是她的欣赏, 不分性别的。 谈恋爱需要分性别啊，也可能不分？总归是要肢体接触的, 喜欢一个人就是想亲近。不论何时、不论何地、不论何种方式，都会想亲近。想亲亲抱抱, 或者再进一步，一定会想的。 否则男朋友和男性朋友能有什么区别, 无非是一字之差。 自家女朋友不在意那一字之差，她不想亲近他。也不对，男朋友认为, 应该说自家女朋友不讨厌他的亲近，但她没有更进一步的想法，疑似性冷淡。 手上始终戴着贞洁戒指的女朋友别说什么碰触雷池，她离雷池八百米远，从未考虑过要靠近雷池。李正宰也是很偶然，极其偶然的发现，韩舒苒从未有过所谓的意乱情迷。 跟女朋友见不到面时不谈，见到了，恋人们过得也是老夫老妻的日子。他们可以天南海北的聊，聊日常、聊工作、聊今天吃什么，就是无法从聊天再往前走一步。他们当然也会亲吻，会拥抱，可再往前就一步都走不下去。 李正宰很偶然很偶然的发现，在他们亲吻时，在他意乱情迷之时，韩舒苒的眼底始终是纯澈，即不会意乱更不会情迷。 到了这一步，李正宰还有什么不懂的呢。但凡早半年看到那双眼睛，李正宰都会分手，如果不分，纠缠下去，死的是他。可惜晚了半年，他已经栽进去了，那就换成，他死都不会分手。 死都不会分手的男朋友半死不活的进了医院，他参与新作品拍摄前就在做事前训练中受伤了，赶上开机，修养了几天感觉好点就去拍摄。根本没休息好负伤拍摄，中途伤势就加重，一直硬挺着坚持到杀青，直接从片场去医院，迅速被安排手术，进了手术室。 韩舒苒是男朋友进了医院才知道他伤势那么严重，她送男朋友进手术室之前，男朋友还跟她装坚强说没什么大事。人出来了，手术很成功，万幸。可人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麻醉没过，还是重伤后人就坚强不起来，男朋友攥着兄弟的手问，我如果求婚你答应吗？ 女朋友站在病床左侧，茫然的看向右侧。蹲在右侧的郑宇盛更茫然的看向左侧。随后左侧的女人喷笑出声，右侧的男人闪电般甩开兄弟的手光速后退，直至背贴着墙壁退无可退了，才抵着墙，无限堂皇的拼命解释，认错人绝对是认错人，离大谱的认错人！ 此事在李正宰睡了一觉再醒来，麻醉剂真正过去了，就变成兄弟每天调侃他至少五十次的离谱事件。李正宰从起初的羞恼发展到恼羞成怒，再到淡定无视，也就花了一天。源于郑宇盛太狗了，一整天都在嘲讽他眼瞎到那种地步。 离谱的事件是很离谱没错，求婚对象的性别都搞错了。可离谱事件能那么堂而皇之的变成一个笑话，李正宰就能当成随口的笑言，开玩笑的问韩舒苒，我求婚你会答应吗？ 韩舒苒摇摇头，“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 “不想结婚还是不想跟我结婚？”李正宰肩膀崩着，止疼药好像失效了，伤口钝痛，脸却是笑着的，还是玩笑的语气，“该不会是不想跟我结婚吧？” 展颜笑开的韩舒苒探身亲亲病床上的病人，抚着他的侧脸，让男朋友安心，“我只是想先立业再成家。” 无法安心的李正宰强迫自己安心，望着近在咫尺的爱人，再问一句，“拿到斯洛伐克算立业吗？” 再度亲亲他的女朋友说不算，退回原位，握着他的手跟他讲，“你记得《母爱》吗？” 突兀被岔开话题，李正宰迟疑的点头，那个本子所传达的故事很难让一个演员忘却。写出那个本子的导演说，她一直惦记着。 “我对那个剧本有一种奇异的排斥，我没搞清楚为什么我那么排斥，但那是个非常好的剧本，那也是个会让我变得更圆融的剧本。”韩舒苒用拇指摩擦着他的虎口，说着特别像是拖延求婚但确实是实话的解释，“现在我还是没办法抗拒我不想排斥的念头，等什么时候那个项目能开机，或许我就可以考虑终身大事。” 李正宰不懂那个剧本为何如此特别，但他很清楚，韩舒苒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那就换话题吧。 新换的话题还是跟家人有关，事业有成的儿子不想让父母为自己担心，都进医院了还不告诉父母。郑宇盛对此很习惯，他也不会告诉母亲他拍摄受伤之类的事，平白让家人担忧，还不如事情过了再说，这一对兄弟都是报喜不报忧。 换别的时候，韩舒苒不会多说什么，个人选择没必要多谈。可她没时间门在医院陪伴男朋友，她要去参加斯洛伐克电影节，郑宇盛那边也没时间门，他电影上映了要宣传。 把病患丢在医院只让助理照顾有点不人道，韩舒苒就劝男朋友告知父母，起码有人陪他。男朋友拒绝，有助理就行，这也不是什么大伤，手术都成功了，过两天都能回家修养，何必再让家人担心。 韩舒苒听了后没有再劝，转而拖了两天行程，等陪着李正宰出院回家，在郑宇盛半夜结束行程回来看病人时，跟他聊起这件事。说法是，我们都不在，男朋友有点可怜，要不找伯母来？ 本来没觉得兄弟可怜的郑宇盛听她那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可怜，可是找父母的话自家兄弟不会乐意的，不如，“找记者吧，宣传一波敬业，进医院的消息出去，伯父伯母自然就知道了。” 多少有些讶异那两兄弟之间门还搞这套的韩舒苒没忍住笑出声，郑宇盛不知道她在笑什么，疑惑的望过去。 不想解释笑什么的韩舒苒讲，“我听说你最近把邻国的项目都拒绝了，什么情况？” 思路一下被打断的郑宇盛说起这个有点小郁闷，“那边的环境有点古怪，我怕待久了会出问题。” “怎么个古怪法？” “他们演员不抗票房，也不抗收视率，只享受好处没责任。” 讲起这个郑宇盛槽点可太多了，对邻国演员生态如此美妙的羡慕夹杂着嫉妒的槽点。他跟没同那边合作过的导演讲，那边演员日子过得太美，还能拼死拼活争番位的。 “番位怎么争？”韩舒苒不解，“剧本不都定下的？” “神奇吧，超神奇。”郑宇盛当初听到时也觉得很神奇，被人一解释就理解了，再解释给她听，“我们是谁当主演谁抗票房，票房失利演员会被骂死。电视剧也一样，谁是一番谁抗收视率，收视率不好演员背锅。要是连续拍了几部成绩很差的作品，制作方再选人会更慎重，很可能直接就不用。” “李秉宪在这上面就栽过跟头，黄政民要不是血够厚，他电视剧成绩那么烂，一定被观众骂死，弄得他都不敢拍电视剧了。我跟正宰接电视剧也很小心，生怕出问题。日本那边更严苛，收视率不好一番是要开记者会行大礼对制作组和观众道歉的。我们混得多惨，人家那边可开心了，根本不在乎收视率。” 郑宇盛都不能理解，“那边是收视率好就是演员的成绩好，是演员的粉丝群基数够大，能吸引众多商家捧人，品牌方么谁有名气捧谁。到了收视率不好，演员根本不用背锅，什么导演有问题、剧本有问题、播放平台有问题，连观众都可能有问题不会欣赏，反正就是什么都有问题就是演员没问题，奇了怪了。” 同样觉得颇为神奇的韩舒苒也就懂了，“不用负担责任只要享受好处，那好处就人人都想抢，所以争番位？因为一番能享受到最大的好处？” “没错。一旦作品成功，大爆，一番会拿到七成以上的作品红利。”郑宇盛伸手给她比划，“七成！我都想移民！”无敌羡慕，更羡慕的是，“那边会把制作费重点砸在请演员上面，你敢信？” 韩舒苒囧了一下，“我还是好好在韩国待着吧。”忍不住吐槽，“制作费都给你们了，我们还拼什么，都去当演员好了。” 导演的吐槽让演员讪笑，“我又享受不到红利，这不就回国了么，不然他们日子过得太好，实在眼红。” 演员放风给媒体，我兄弟拍摄负伤一直坚持到杀青才进医院超级敬业。媒体迅速跟进，演员家里的长辈也就知道儿子受伤了。 韩舒苒一直等到见过了李正宰的爸妈，还一起吃了顿饭后才上飞机。李在镕见到她就开骂，恋爱脑，就顾着谈恋爱，你怎么不等开幕式当天再来！ 七月，紧赶慢赶，赶在开幕式前两天到电影节的韩舒苒，整个七月可以说是顺风顺水，顺到她真正拿到了最佳导演的奖杯时，站在领奖台上，嘴里说着感谢全世界的话，心里却莫名的想起了《母爱》。她的第二部长篇就捧回了国际大奖，为什么她还是不敢拍《母爱》，没道理啊。 捧回了国际大奖的导演在回国后得到了夹道欢迎的待遇，半个机场都被记者包围了，所有人都想采访业内的明日之星，现在都不能叫明日之星了，就是巨星。 巨星导演为韩国创造了第位国际影后，宋智哮。 SBS专门买了电影节的转播权，颁奖嘉宾念出宋智哮的名字时整个网络都爆了，登上领奖台的女演员拿着奖杯泣不成声，满场都用掌声鼓励她。鼓励到台上的女演员连说了一串感谢导演，差点就只感谢了导演，还好后来缓过来记得全世界都要感谢。 相较于大喜过望的女演员，导演站在领奖台上的稳重，让网民们即感慨不愧是导演，又有点酸人跟人的区别太大。有人拼搏半生求的一座奖杯，到某些天才的手里只是她人生里程的一个阶段。 既然成了巨星，韩舒苒的履历就被扒得干干净净。这位可不是突然冒头的巨星，她算得上年少成名，短篇获奖无数，第一部长篇处|女作也刷遍了新人奖，如今才是第二部长篇，神格都有了。 网民们在媒体的鼓动下正在狂欢，为新一轮的国际导演欢呼更为国际影后欢呼，比起幕后工作人员，更多的观众目光还是聚焦在艺人身上。而电影圈业内的小众论坛就没人关注什么演员，注意力全在导演身上。 【我艹，《妈，你别闹！》去年被称之为业内黑马，小成本逆袭之作，票房都进了喜剧类型片的排行榜，那个导演被捧上天，都快成新人王了。结果那本子是韩舒苒卖出去的？为啥不拍？？？那妹子想什么呢？？？】 【小道消息，基本保真。韩舒苒前后卖了四个剧本，还有个都在赶后期指着追一波热点组团上线。还有个不确定真假的小道消息，韩舒苒卖出去的本子都是她看不上的，就是没有《婚礼》那么值得她拍，这年头人跟人的区别怎么那么大呢？我写个本子满世界求人买都没人搭理我！】 【写了本子满世界求人买+1，我被逼的都想转行当导演了，干脆自己拍算了，我这个也是小成本！韩舒苒是真牛逼，你们说她有没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李沧东？】 【说李沧东的那个，韩舒苒难道不是已经成为李沧东了吗？出道即巅峰啊。她处|女作的成绩也好，只是商业片拿奖不多而已，可人家的拿奖不多是业内数得上的新人奖她都拿到了，票房更是离谱，据说超过十倍的营收，都疯了！】 【我有个问题始终没搞明白，韩舒苒怎么想到去斯洛伐克？神来之笔！整个圈子都在追欧洲大，她去斯洛伐克就又是一个开山之人，虽说李沧东早年也去过，可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那次去他也只是拿到提名啊。韩舒苒这次是直接打下一城，以后国内肯定无数人往斯洛伐克冲，都能比肩欧洲大。】 【关于斯洛伐克，我有个绝对保真的消息。李在镕想冲一把金熊，那是制作人的最高奖，但韩舒苒想用宋智哮赌一把，只要她造星成功，以后业内的演员随她挑，不要钱都有人愿意上她的电影。这妹子绝了，给她赌赢了居然！】 【该说不说，宋智哮是运气来了，她之前的演技有跟没有都没区别，卖点也就是天然美人，极限了。这人到韩舒苒手上走一圈，整个人大变样说焕然一新都没问题。她身价都翻了两番！】 【我不想知道宋智哮的身价，我就想知道韩舒苒还有本子卖吗？写剧本写到头秃，干脆找她买剧本，有人认识吗？帮忙搭个线，求求了！】 【想买剧本的那个别想了，韩舒苒拿到斯洛伐克的提名后，我们公司就盯着她买剧本，价格已经开到了S级作家的档次，买不到。顺便一说，我们公司是四大（国内四大制作公司）之一。】 【我不想买剧本，我更想跟她合作，据说跟她工作很舒服，脾气无敌好，而且责任清晰，我有个前辈在她组里做过摄像，说是入行那么多年就没碰到过那么爽的片场。】 【有前辈合作过的那个留个私信啊，你前辈去了斯洛伐克？】 【我前辈跟她合作的是处|女作，我前辈也是韩舒苒的前辈，算起来韩舒苒还是我学妹呢。人跟人是真不一样，我前辈已经正式拍长篇出道了，学妹连国际大奖都拿到了，结果我还一事无成，日子太悲催了！】 【一事无成+1，学妹+1，论坛里成均馆挺多的吧？算学妹，韩舒苒不知道有多少个学长、姐，我们学校官网挂了大幅的庆祝海报，校内还拉横幅庆祝，也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不能有这个待遇，估计是没指望。】 【成均馆+1，学妹+1，一事无成加一万！大家都学了四年跟着同一批教授，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我跟诸位前辈就不一样了，韩舒苒是我们学姐。自从斯诺伐克的提名出来，每个教授都要提一嘴学姐当年多努力，多有天赋，多怎么怎么样，还鼓励我们学习学姐。这是能学得来的吗？颁奖礼直播，学校专门开了大礼堂让人去看，礼堂里满满当当，我咋学？学姐一个颁奖礼召集到的观众都比我话剧开场后的观众人多！我是不想学吗，这是学不会！】 【学姐那个我们认个亲，学姐下个礼拜回校你去不去？一起啊！】 【韩舒苒要回成均馆？干嘛？炫耀？】 【炫耀的那个你酸你就自己酸，别搞我学妹！韩舒苒回成均馆还能干嘛，宣传电影啊，《婚礼》要在国内上映了，各大高校都要宣传，成均馆是母校，首站，有问题吗！】 【自己酸别搞我学妹+1，自己没本事就去边上缩着，非得冒头找骂？也不看看这个论坛是谁建的，我们学院派的自留地，野路子闪远点！】 【窥屏半天都不准备留言了，看到一堆成均馆的就认为有必要上来说一句，韩舒苒毕业于KAFA，她算我们的人，成均馆跟东国那些大差不差，你们半斤八两抢什么人啊。】 学院派内部在网上为抢人吵起来了，学院派内部在现实中也掐了一波。 《婚礼》要在韩国上映，首站去哪或者说首映礼定在哪举办，成均馆和KAFA各自的老大掐了一波。韩舒苒被夹在中间门受双方拉扯，这两所都算母校，都要回国给母校争光。最后成均馆能获胜不是韩舒苒选了它，而是作为综合类大学，成均馆的礼堂比单一系统的KAFA场地更大，成均馆凭借地大赢的。 就这李在镕还跟韩舒苒嘟囔，就应该去KAFA，场地小怎么了，我们更牛逼啊！韩舒苒一推二五六，又不是我选的，发行方选的，你去跟发行方叫。 发行方还指着能从票房上再赚一波呢，他们在斯洛伐克卖了版权后只是刚好打平制作费，连小有盈余都算不上。没办法，哪怕获奖了，影片不好卖也是事实，五个小时的时常真的太长了，很多片商都有顾虑，也就是专注做艺术片的片商才会挥舞着钞票来抢。 韩舒苒在这方面就不太关心，只要片子回本她的责任就已经尽到了，至于还能不能赚钱，赚多少，看命吧。 在得奖上运气超好的韩舒苒，回国后受到业内无限追捧，想约她采访的媒体之多能从街头拍到巷尾。命运更奇妙的是，今年釜山电影节邀请她作为短片奖的评委，报道出街又是一众海吹。 可大概所有的艺术片导演在票房上都没什么好运气，《婚礼》票房成绩烂的都没眼看。 韩舒苒眼巴巴的瞅着票房以百位数增长，欲哭无泪，这也太惨了！一直到下线，《婚礼》的票房都没突破十万人，电影要真靠国内票房赚钱，那能亏到片商吐血。 就这，电影下线后，李在镕还风风火火的要给她弄个庆功宴。如果这个庆功宴是刚回国的时候，韩舒苒能开开心心去参加，可就这残疾的票房成绩还搞庆功宴？哪来的脸？！ “你这话等下别跟李沧东说，小心挨揍。”李在镕乐呵呵的让后辈开心点，“他票房最惨的时候五万人都没有，这些年都放弃国内市场了，你迟早跟我们一样，放弃国内市场。” 韩舒苒拒绝，她为什么要放弃国内市场，这是她的基本盘，“我下一部要拍个商业....” ‘片’还没出口，李在镕巴掌就糊她后脑勺上了，“你等下给我老实点，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这是我们的庆功宴，我们这些已经放弃国内市场导演的庆功宴！” 庆功宴是迷你庆功宴，没啥邀请函，都是李在镕打电话叫来的老友，满打满算也就十来号人，全是韩舒苒的长辈，一群老先生点缀着两位女士。导演们自己组的局，一位演员都没有，无数收到消息的人想来，找不到门路，很是扼腕。 韩舒苒在这个局里也没多开心，大家凑在一起散发的都是负能量，组团嫌弃韩国电影要完了，这一批观众不行，好作品从来不懂得欣赏。韩舒苒怎么听都觉得这根本不是庆功宴，就是个吐槽大会，人人都在吐槽各自的电影那么好，怎么就那点票房。 这个局里混入了一个不怎么和谐的存在，奉俊昊。他跟着大家吐槽票房成绩太糟糕时，没人搭理他，韩舒苒都不想搭理他，你票房成绩很好了已经！ “看片子的！我把沅彬都拉出来拍《母亲》，就指着票房能好点，结果呢，依旧烂！”奉俊昊力争他也是倒霉催的一员，“我拍纯艺术片也没人欣赏！” 李在镕让他闪开点，有你什么事啊，“谁让你来的，我都没叫你，沅彬的那个上映第一周票房就过了百万，还是周末票房冠军，当谁不知道吗！你出去！” 往椅背上一倒的奉俊昊不走，“我还没说你呢，你谁都找了就不叫我，干嘛，搞孤立啊！” “谁让他来的？谁？”李在镕左右扭头找祸首，看后辈表情不对，立刻指着她，“韩舒苒，你.....” 韩舒苒秒速抬手投降，“我是无辜的，哥专门打电话给我，要地址和时间门，我能怎么说？” “你别欺负小朋友，我就是来了，你能怎么样！”奉俊昊冲他龇牙，“这里有一个算一个全拿过国际奖，我难道没拿过吗？”抬手指崔东勋，“他来才比较奇怪！” 职业混商业片的崔东勋前半场全程吃瓜，突兀被拉入战局，讪笑，“我是从隔壁过来的，听到前辈们都在过来打个招呼啊。” 前辈们组的小酒局也不是在什么高大上的场所，就是忠武路上的一家韩餐馆，真就是小聚，打着庆功宴的名号而已，韩舒苒自觉跟她都没什么关系。 这家韩餐馆在导演的庆功宴举办地消息传出去后就被包围了。晚餐时分，店内两层楼，不管是楼上的包间门还是楼下的大厅都坐满了电影人。尤其是楼下大厅，满是演员堪称星光熠熠，不知道的还以为青龙颁奖礼的庆功派对在这办呢。 楼下都是试图来玩‘巧遇’的，没人上楼，怕门都进不去。楼上坐的是自认为可以来‘隔壁’打个招呼的导演们，比如崔东勋，他进门就蹲下没走。 本来就十几人的局，进门打招呼的人多了，进来就不走的人也变多了，人越来越多，关于票房的话题就歪了楼。改成聊世界级电影节挺多的，不是非得去欧洲大，以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韩国能出一个世界级电影节。 世界级电影节是多，世界级电影人不多。韩舒苒现在被归类为世界级电影人，身份改变后带来的连锁反应是，诸多早前她就拒绝过的制作公司再度贴上来，这次不是想签她，都知道开不起价，大家想合作。比如CJ的一位理事想跟她合作成立公司，CJ出资金占股。 既然是世界级电影人，世界级的金矿，那想要挖掘这座金矿的就不可能只有韩国公司。目前中韩关系还处在蜜月期，海那边的热钱大规模往这边涌，韩舒苒前后接到七家红色资本的橄榄枝，开价一家比一家高。那价格高的都没边，搞得她都疑惑那边的商人是不是不把钱当钱，起跳就以十亿为基础单位，太壕了！ 豪气无双的大老板中，还有一家壕到想找韩舒苒联手组个中韩合拍的项目，那价格韩舒苒真心动，绝对的大制作。可她一想到那边诡异的制作氛围，演员的片酬能超过制作费的一半什么的，就控制住了自己的‘贪欲’，还是安生点，她大概率无法协调如此奇妙的团队。 跟男朋友一起出发去釜山电影节的车上，坐在男朋友身边的女朋友跟前排的郑宇盛热聊，海那边的市场太让人垂涎了，热钱太多。郑宇盛连连点头，就是，那帮人太壕了，他都会流口水的豪气。 男朋友捏着女朋友的手边玩她的爪子边听着兄弟跟女朋友你来我往的表达对别人的羡慕，笑得见牙不见眼却很少再加入他们的话题。他现在更喜欢听，更喜欢观察，更注意做好抽离。 他爱上她了，而她只是欣赏而已。如果他没办法坚守本心，在爱她的同时爱自己，那她的欣赏会破碎的。 李正宰依旧没有搞清楚，韩舒苒到底欣赏他哪方面。但他猜，宋中基输就输在，他没有守住本心。 关于这份猜测，给他提示的是宋智哮。 女演员拿到了国际影后，风头一时无二，事业规划自然要变。比如综艺节目就得停了，妨碍逼格，上综艺的女演员是接不到真正有档次的代言的，韩国在这方面很在乎阶级，混综艺的就是没格调。就算是刘在时已经达到了国民的地位，他能拿到的也是开架品牌方的代言，高奢是碰不到的，当然人家也未必在意高奢就是了。 女演员在意这些，她们的身价就是靠这些品牌方抬上去的。宋智哮需要从综艺中退出来，可她也不想当红了就翻脸的人。《Running Man》今年大火，爆红整个东亚，在东南亚更是红到万人空巷去追拍摄。 宋智哮如果在此时跟节目组谈退出，哪怕所有人都理解她的选择，她到底是演员得为自己考虑，但别人总归会说些不好听的，节目也肯定会因此受影响。女演员想求个双全之法，就去询问导演，有没有双全法。 女演员跟导演如今是闺中密友，什么都跟导演说过的女演员自认她们之间门已经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她连同李振郁的纠缠都全都告诉了导演，那想要退出节目又不想挨骂这种事当然也可以说。 韩舒苒却认为这件事她不方便给建议，她给的建议是带男朋友一起跟闺蜜吃饭，中途以接电话的名义出去，让男朋友跟闺蜜单聊。 李正宰能跟宋智哮聊的还挺多，虽然彼此事业线走向天差地远，但在面对网络舆论的暴力和怎么妥善的抽身不让更多人骂的问题上都能跟她聊。 聊综艺肯定要退出来，被骂就只能硬抗，这点没其他办法。但在最高点时退场总比等节目走下坡路再抽身，更能被大众所接受，否则就会演变成一场背叛。节目好的时候你没消息，节目不好了你要退出，这才是会被骂的。 宋智哮其实也知道，她就是....“我这座奖杯怎么得来的，你也清楚，我怕我只有这一座，离开了她，我就又什么都不是了。” 某个瞬间门，李正宰联想到了自己，也只是一瞬，转头就忘了，跟她讲，“你可以考虑接触李秉宪的公司，你现在的公司没办法托着你上位，他那边可以。你跟李振郁又不是没交情，哪怕分手了，也一码归一码，李秉宪一定愿意签你。”看她犹豫，半开玩笑的说一句，“振郁分手分的人都颓了，你放心，你要是能进公司他比谁都欢迎。” 宋智哮头微垂，不太想聊这个，她更想问，“舒苒要是有了新项目，会考虑我吗？” 含笑摇头的李正宰口称‘不知道’，实际上想的是不会。自家女朋友他还是了解的，该尽的责任已经尽到了，之后女演员的人生路跟她就没关系了。 女演员其实也了解自己的导演，暗叹一声，鬼使神差的跟导演的男朋友说，“我问过中基的，他跟我说，我们不会再合作，他说韩舒苒骨子里很冷漠。” 电光火石之间门，李正宰福临心至，他懂宋中基输在哪，他就知道自己赢不了，他永远赢不了韩舒苒。 可他，却也不可能会输。 第82章 第十六章 釜山电影节作为韩国少有真正称得上国际电影节的业内人士大派对, 虽说来的多半是亚洲电影人, 但好歹也从韩国电影节发展到敞开国门欢迎四方来客。 客人多了，主人家就忙起来。作为今年大爆的巨星，承担着主人公责任的韩舒苒在整个电影节期间，忙到连跟男朋友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 她三餐都有人约, 宵夜都有局要去，是真抽不出时间来跟男朋友一起玩了。 整个电影节期间, 全程跟在李正宰身边的是郑宇盛，两兄弟基本二十四小时在一起, 连房间都是一间套房住隔壁, 真就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 对此, 不少之前听说导演和演员是恋人关系的人都怀疑这对该不会分手了，反倒是当事人啥想法都没有，连郑宇盛都没什么想法，都不会再问兄弟你跟韩舒苒该不会分手之类的话了。 八卦这种事一般都是私下聊不会牵扯当事人，除非有事需要当事人帮忙。电影节闭幕式后的庆功派对上, 有人跑去问郑宇盛, 你兄弟跟韩舒苒还在一起吗？ “他们俩好着呢。”郑宇盛不解对方什么意思，“干嘛这么问？” 孙艺珍端着酒杯半掩着嘴, 凑近他让他自己看，“一个在那。”导演周围围了一圈导演和片场，“另一个在那。”演员周围都是演员, 确定对方看到了两边距离之遥远，再小小声的确定，“确定没分手？” “这种场合你想让他们怎么样，硬凑在一起明天就能公开了。”看完距离后压根没在意的郑宇盛让她有事说事, “你怎么那么八卦。” 不承认自己八卦的孙艺珍吐槽他，“我成天都能看见你们俩黏在一起，他们要是没分手，怎么每天都是你们俩黏着？” “难道正宰谈个恋爱就要跟我离八丈远吗？”郑宇盛笑了，“直接说，什么事？打听这个要做什么？” 孙艺珍也没有想要做什么，她就是，“我想跟韩舒苒合作，被婉拒了，想再跟她聊聊又找不到机会。” “合作的意思是，她有新项目了吗？”郑宇盛还真不知道这回事，“没听说啊。” “你消息也太滞后了。”孙艺珍嫌弃他，“《婚礼》办庆功宴的那天就有消息传出来，她有新本子要立项，这你都不知道？” 不知情的郑宇盛淡定的很，“既然我没听说就代表那个项目八字还没一撇呢。” “你又知道？” “我没看到剧本啊。” 郑宇盛可自信了，“我没看到剧本就代表剧本还没完成，不然正宰看到了新本子我肯定就看到了，正宰都没看到，代表本子压根就没写完。” 迟疑片刻的孙艺珍有点信了，“我就说我怎么剧本都收不到，还以为她会不会对我有什么意见，可她要是剧本都没有，立项的消息从哪传出来的？” “你从哪听说的？” “全智贤跟我说的。” “她又是从哪知道的？” 被两人找到询问的全智贤偏头示意边上的金惠绣，“前辈跟我说的。” 三人的目光整齐看向消息的源头，金惠绣不解的看回去，这有什么好怀疑的，“确实要立项啊，为了立项的事乐天和shwbx的人还暗搓搓掐了一场，两边都想抢制作权。后来CJ出来截胡，找奉俊昊搭桥谈的，你们不知道吗？” 完全不知情的三人一脸茫然，什么时候的事？这么大的事一点消息都没有？ “你偷偷跟我说，我绝对不出去乱讲，韩舒苒选定了哪家制作公司？NEW还是华纳（韩国）？”李秉宪向导演的男朋友打听内幕消息。 被问愣住的李正宰借着抽烟的姿势压下疑惑，含笑望向他，“你问了要干嘛？”选择哪家制作的意思是，有新项目要立项吗？ “装什么傻，当然是想合作还能干嘛。”李秉宪有点郁闷，“我们之前明明合作的不错，我旗下演员也多，随她挑，怎么这次把消息瞒那么死，我要不是听说两家公司在抢制作权，都不知道她有项目要立项。” 同样不知情的李正宰就笑，“既然故意压着消息就代表不想别人知道，你觉得我能跟你说什么？” “哎一古~我们什么关系，你跟我说说么~”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没什么能说的。” “说你装傻你还就硬装？” 李秉宪才不信他不知情呢，好歹是男女朋友，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知情。郑宇盛十分懵逼，他难道被这个家排除在外了吗，这么大的事为啥他毫不知情？ 天天见面的两兄弟对彼此的消息那是知根知底，突然出现个彼此都不知情的事件，两人再度碰头后互相确定了下，你听说了吗？ 只在少数人嘴里流传的消息一直到派对结束，各自散场了，终于坐在一辆车上要回首尔的第三方，就收到了来自不知情兄弟的疑问，你有新本子要立项？ “这你们都能知道？”韩舒苒失笑，“这个圈子还真没秘密，幸好我没信奉俊昊说的什么要瞒着，这有什么好瞒的，大家不都知道了么。” 郑宇盛不解，“要立项为什么要瞒着。不是，你瞒着别人就算了，为什么要瞒我？” 这话本该是李正宰问的，更有立场问出这句话的男朋友晚一步没来得急开口就被兄弟先问了，他还瞟了兄弟一眼，你难道不算‘别人’？兄弟没搭理他，聊正事呢，你别碍事。 没觉得是在聊正事的韩舒苒就笑，“不是故意要瞒谁而是这事儿成不了。《母爱》记得吧，那本子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出去了，好像全世界都看过一样，十几家制作公司扑上来要立项，我一个都没答应，也不会答应的。” 同属于看过剧本的一员，两兄弟对视一眼，男朋友想了想没开口，郑宇盛却直接问，“你为什么那么抗拒拍那个本子？” “我要是知道原因，现在都已经开机了。”韩舒苒伸手冲男朋友要烟，点燃后按下车窗，手肘打着窗沿，难得有些迷茫，“我讲不清楚原因，只能确定，我不想拍。” 郑宇盛还要再问，李正宰却冲他摇头示意不谈这个，转而换了话题，同女朋友聊起，“这边你成了评委不参选，过几天釜日电影奖你有信心吗？” 韩国釜日电影奖早年也是很有牌面的老牌电影奖，可惜早年因政治和资金压力一度停办过三十五年，等08年再度‘复活’，奖项的含金量大不如前。今年韩舒苒是大热门，釜日电影奖前后给了《婚礼》七项提名，不出意外她一定是当晚的大赢家。 釜日电影奖当晚，《婚礼》就是大赢家没错，不止帮主演宋智哮再度拿下一座影后奖杯，还破格给李振郁颁发了最佳男配，按规矩他是应该先拿新人奖的。电影本身获得了最优秀作品的大奖不说，韩舒苒也拿到了最佳导演。这个大赢家，实至名归。 十月，韩舒苒即釜山电影节成为评委后，又在釜日电影奖成为大赢家，这两个电影奖项都在釜山举办，有媒体戏称韩舒苒是釜山的女儿。 十一月，首尔把这个‘女儿’抢回来了，青龙同样开出了两项大奖，最佳作品和最佳导演都是韩舒苒。虽然影后没有颁给宋智哮，但最佳新人给了李振郁，最佳剧本也是韩舒苒登台。首尔出生、首尔长大的韩舒苒，还是首尔的女儿。 紧随其后的大钟没怎么给面子，站定只要青龙说好他们就不给面子的立场，虽说《婚礼》也在大钟得到了数个提名，但真正拿到奖杯的就一个最佳新人，还是宋智哮拿到的。这也不知道是打脸青龙还是他们自己。 反正颁奖礼刚结束，大钟和宋智哮就一起冲顶热搜，前者收到的一水儿的骂声，骂评委不公，骂主办方飘了，国际影后只能在大钟拿到个最佳新人？亏你们有脸颁奖！换到对宋智哮的评价就是全员鼓励姐姐再接再厉，别在乎傻逼们的看法，你就是最棒的！ 最棒的宋智哮在青龙举办之前就知道她拿不到影后，韩舒苒特地约她聊过这件事。导演还在釜山时就建议女演员尽快公关，别以为拿到国际奖在国内就无敌手，公关不到位这奖杯她拿不到。彼时的宋智哮就做好了准备，他们公司的公关没那么大能量，奖杯肯定没她的份。 女演员的公司在韩国市场玩不转，导演倒是不用在意这个。两者的区别在于，影后的奖杯拿到了是有公众买单的，能让女演员身价飙升，各家经纪公司自然会下场厮杀。导演的奖杯没那么激烈的竞争，这玩意儿靠抢的抢不到，抢回来作用也不大。 好导演不是靠一座奖杯如何如何，得业内承认导演够好。从来只有水出来的影帝、影后，没有水出来的导演奖。这玩意儿灌水别说没人承认了，会被业内组团开嘲讽是真的。 关于大钟的‘最佳导演’没有颁给韩舒苒这件事，业内倒是没开嘲讽，基本都能理解青龙给了两个大奖，大钟就不可能再颁奖，韩舒苒属于非战之过，纯属池鱼被两大常年掐架的颁奖礼组委会殃及。 韩舒苒也没太在意大钟，她从进了KAFA就没怎么在意过大钟，校内的氛围就是对追求政治正确的大钟持无所谓态度，能得到当然是荣幸，得不到也就得不到吧，青龙更中立，也更受业内支持。 青龙也好，大钟也罢都是韩国的奖项，已经成为国际电影人的韩舒苒在大钟结束的当晚就直飞洛杉矶，她需要开启世界级征战模式。 十二月，《婚礼》拿到了洛杉矶影评人协会颁发的最佳影片，国内新闻一下就爆了。什么大钟，根本没人在意，这是出征海外，还征战胜利，铺天盖地全是关于电影的报道。 十二月中旬，借着热度够高，《婚礼》的DVD开始发售，销售量很是惨淡，在五天后迎来了一个小爆发。 十二月末，韩舒苒站在多伦多影评人协会奖的领奖台捧回了最佳外语片的奖杯，国内的媒体再度集体高|潮，DVD的销售量就有了涨幅，虽说不多吧，好歹也是上升了。 翻年一月，整个韩国都在期待韩舒苒能站上美国国家影评人协会奖的领奖台，可惜只拿到了提名。就这韩国媒体还酸，说什么惜败，说人家评委没眼光，搞得一票网民跟着惋惜，极端的还去FB开骂。 三月，亚洲电影奖，韩舒苒拿到最佳导演，韩国新闻也爆了，但民众的关注度不多了，大概是战线拉太长，有些疲惫。 一直到四月底才从海外回国的韩舒苒，抵达仁川机场时获得众多媒体夹道欢迎的场面，已经有点‘王者归来’的迹象。五月，王者站上百想的领奖台，一次性拿到六座奖杯。宋智哮拿到一个百想影后，李振郁的最佳男配，还有一个最佳剪辑和最佳美术，而韩舒苒拿到了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 到这一刻，神格真正出现了，没人再会以‘新人’的角度去谈论韩舒苒。从这一刻开始，她此后所有的作品包括本人动向，都会跟包括李在镕在内的所有一线导演平齐，哪怕《婚礼》只是她的第二部长篇。 一线导演在筹备第三部长篇的消息在业内扩散，想合作的演员数不胜数，这次男朋友是知情的。这次李正宰宁愿他不知情，因为兄弟成天纠缠他想出演，他还想出演呢，那是你想就可以的事吗？ “你怎么不去折腾韩舒苒？”李正宰很不能理解，“为什么老来折腾我？我好欺负吗？” 当然是兄弟更好欺负，可话不能那么说么，郑宇盛说的是，“我们什么关系，我跟她都不熟的！” “你有本事当着她面说。”李正宰信他就有鬼了，“她没同意你就没希望，别想了，放弃吧。” 郑宇盛不，“她也没拒绝啊，说得不是再看看么，我还是有希望的好不好。” “那你就等着希望啊！”李正宰都无奈，“除非她换设定把女主角改成男主角，让赵寅城演你儿子，那你们俩都有希望。” 表情扭曲的郑宇盛不乐意，“我哪能生出那么大儿子！” “你们长得像啊。”李正宰乐了，“他出道可是顶着小郑宇盛的名头呢。” 曾几何时有‘小郑宇盛’名头的赵寅城正在跟导演见面，聊的就是演女主角的爹。韩舒苒其实没什么兴趣见他，纯属人情推不掉，就出来跟对方喝一杯，酒局结束后委婉的跟对方说，我有在考虑郑宇盛。这话的意思可以理解为，我能选郑宇盛就没必要选你，赵寅城听懂了，也就是笑笑。 比起给新项目的女主角找个爹，韩舒苒目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选女主角上，她这次需要的女主角有些特别，对方得是个少女，未成年。 导演的新项目讲一对父女的故事，灵感来源还是梦境，跟《母爱》很像，画风也有点像，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母爱’故事中的一个分支。 在《母爱》的剧本里，故事线是以‘母亲’为主。而在新的本子里，故事的主线以‘女儿’为主。 母亲为主的故事中，精神上有些问题的母亲在十二岁的女儿试图防抗她的控制时，以惨烈到割腕的方式砍断了女儿向往自由的翅膀。此后经年，女儿都没有反抗过母亲，一直到故事结束，女儿用更惨烈的方式去追寻自由。 以女儿为主的故事中，十二岁经历了母亲自杀的少女安安分分做母亲的乖宝宝，两年后，在当年也受到惊吓的外婆郁郁而终。这一年，少女也不过十四岁。 别的孩子在这个年纪也就才初二，少女已经是大学生了。大学生未成年，母亲又是确诊了的精神病患者，少年人是国家的财富，天才一样的少年人更是会受到国家重点保护的，师长对她更是保护，建议她更换监护人。 外婆的丧礼刚办完，妈妈又住在疗养院，师长实在不放心少女孤身一人，又不好意思跟小孩子说些大人的过失，辗转找到了孩子的父亲，想从家长层面解决照料未成年的问题。 少女跟父亲的初面说不上好坏，两方都很尴尬。父亲不知所措，女儿没什么想法。少女对父亲这个存在没印象，她还在襁褓中父母就离婚了，长大的过程中从未见过这个人，非得说有什么印象的话，也就是外婆在她年幼时常说你妈是为你活着和你爸不是个好东西之类的，但随着她逐渐成长，外婆也不怎么说父亲了，只让她好好学习。 幼年的事早成昨日黄花，连外婆都已经离世，对少女而言，父亲就是个陌生人。陌生人对她满怀愧疚，陌生人告诉她我很努力去争取你的抚养权，但我也只是个普通人，你外公拍板，我什么都做不了。 外公对少女而言也是个陌生人，他也早早离世，离世前对外孙女的期待也是努力学习，早日成才。少女听一个陌生人讲另一个陌生人的故事，啥反应也没有，就当个故事听。 师长背地里做了什么少女是能猜到的，她装不知道而已。她还未成年，母亲又无法妥善的照顾她，父亲的出现是一种理所当然。理所当然的，这事儿成不了，因为母亲能割腕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既然成不了，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不如不知道。 此时的少女在学业上是个天才，在人情世故上是个极端冷漠的天才。她能通过每个人的言行去推测这些人想要得到什么，但她从来不在意那些推测出的结论，也懒得去配合。如同她能推测出，父亲没有说谎，他对她确实满怀愧疚，他也真的想照顾她，可她没有给任何回应，没那个必要，因为事不可为，父亲所做的一切，纯属浪费时间。 父亲在少女眼中是个每时每刻都在浪费生命的人，他会跟她说一堆废话，说过往，说我对不起你，说我偷偷看过你，说我录下了每一段关于你的新闻，还收集了所有关于你的报纸。 父亲说，爷爷奶奶一直很想你，爷爷奶奶这次也想跟我过来，我没让，怕吓到你；父亲说，你妈当年误会我了，我没有外遇，我也不是不喜欢她了，只是过日子不可能只有爱情，我也不可能一直围着她转，当年确实是我没照顾到，但我真的没有什么第二个女人。 父亲说，我们全家都知道你，七大姑八大姨都以你为傲，我们都很欢迎你到我们家，当然要是你一时适应不了也没关系，我们慢慢来；父亲说，对不起。 陌生人一样的父亲没有跟少女说过一句‘对不起’。可在少女耳中，陌生人父亲说的每一个字拼凑起来都只有一句‘我对你不起’。 陌生人父亲讲话老是跟她绕，七拐八拐的，绕得她很烦。少女尤其烦躁，陌生人父亲跟她是什么易碎品一样，同她讲句话瞻前顾后，连问她想吃什么都恨不得给出一百个备选项，就指着她垂青。 陌生人父亲是少女的世界里没有出现过的人，像科学院家属楼的保安大叔，像学校食堂的打饭阿姨，像教授跑去从商的儿子，像大马路上随便的一个普通人，就是没在少女的世界出现过。 少女的世界每一个人都跟学习有关，跟学习无关的人不会出现在她的世界，外婆和母亲也不会允许他们出现。 少女没有朋友，她有同学。她的同学们曾一起开过小会，探讨她妈妈的精神问题有没有可能通过药物治疗亦或者手术直接解决。少女和同学们一起扫了一堆心理学的书，以母亲为案例去研究，如何摆脱对方，研究出的结果是母亲极端的割腕。 家人，就那个样；爱情，远在天边；友谊，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少女的人生很单纯的，除了学习，什么都不用存在。 少女的人生多了一个父亲，父亲是个极其好懂的傻子。这傻子喜欢什么摄影、电影、一堆无聊的事，他老是跟她絮叨那些无聊的事，讲得少女心烦意燥，她就开始想办法让他闭嘴。 让傻子闭嘴其实也简单，攻其弱点就好。父亲的弱点是愧疚，爷爷奶奶的弱点也是，那只要聊起当初，哪怕只开个头，所有人都会闭上嘴，她就能安静看会儿书。 父亲那一家都是傻子，尤其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蠢到无极限，都不知道怎么活到小学的。上小学的傻子极其好骗，好骗到她说带他去游乐场他就跟她走了，还配合她骗爸妈说是去找同学。 游乐场、人很多，监控有无数死角，她想弄死这个肉球都不用亲自动手，太简单了。 为什么想弄死肉球？不知道。 大概是因为父亲跟她初次见面时，接电话的屏保是那个肉球，虽然后来换成了她的照片，但.....肉球那么蠢，属于天收吧，她只是创造了一种可能性而已。 八岁的小男孩胖嘟嘟的，跟个球一样从远处滚过来，拿着一白一粉的两个冲到姐姐面前急刹车，人都没站稳就把粉色往姐姐手里塞，“快吃快吃，我忍了一路，你这个是桃子味的，最后一个！” 少女低头看着肉球，没接‘最后一个’，眉眼含笑的问他，“最后一个你怎么不自己吃？” “你是女孩子嘛。”男孩子盯着很是不舍，但还是说，“我是男孩子，爸爸讲男子汉要保护女孩子，给！” 男子汉心痛到小胖脸都挤在一起，眼里写满了不舍，还是把给出去了。女孩子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嘴角逐渐拉平，第一次面对弟弟时没有笑，面无表情的告诉他。 “我不喜欢吃甜的。” “.....啊？” 少女带着弟弟去找警察叔叔，卖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试图诱拐小朋友，让警察叔叔去看看。警察抓到坏人，孩子们被带回警察局，警察召唤家长，姐姐首次对爸爸告状，弟弟巨蠢想找她玩居然不好好说还骗人。蠢货弟弟遭到一顿毒打，男女混合双打，名义上后妈实际上称呼是阿姨的陈阿姨，对少女很是感激。 这一家人很普通，这一家人都很好，这一家人让少女的世界多了一些色彩，这一家人也让少女在师长询问她要不要换个监护人时，很坚定的拒绝了。 父亲红着眼眶来问女儿为什么，少女如今唇边已经惯性上翘，女儿笑着对爸爸说..... “我梳理了本市近十年的儿童走失案件，有五成的把握犯人就藏在最显眼的地方。”少女眉眼含笑的问父亲，“您要不要猜猜看，最显眼的地方是哪里？” 父亲先是楞后是惊，悚然而惊，寒凉彻骨。 少女还是笑着的，笑着告诉父亲，也是告诉自己，“尼采说过，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我是妈妈的女儿，我不想成为她，但我已经成为了，只是我比她更聪明而已。” 父亲走了，女儿含笑送他，此后他们再未见过面。 故事的最终，女儿从疗养院接回了妈妈，同妈妈讲，以后我们都在一起，一辈子。 剧本的最终幕是女儿趴在妈妈的膝头，同妈妈聊着最近的学业。她们背后的客厅墙壁上挂着一幅全家福，有母亲、有女儿、还有，微笑的外婆。 外婆慈眉善目，很像孙女。亦或者是孙女很想她，是所有认识的人都交口称赞的学者。 三个月前，李在镕看到这个剧本时，他们人还在多伦多。彼时李在镕很不能理解，《母亲》那么好的本子韩舒苒死活不拍，都那么抗拒了，怎么会还写个分支出来，还是更惊悚的分支。 “这姑娘是自己投身地狱的啊。”李在镕合上剧本后倒在沙发上，按着胸口缓和呼吸，这本子他看得脊背发寒，“她为什么不跟爸爸走？” 韩舒苒叼着烟望着天花板，随口答，“地狱有一个人就够了，拖那么多替死鬼下来也没办法一命换一命，折腾人家干嘛，人家活得好好的。” “可她要是跟父亲走了，她的人生就不一样了，至少不会发展到《母亲》的结局。”李在镕有些唏嘘，“亲手弑母啊那可是。” 亲手把唇边的烟抽走的韩舒苒低头冲他笑，“她如果跟父亲走了，那一家会毁在她手上。” “怎么说？” “人心都贪，十来岁的少女控制贪欲的方法就是远离诱惑。” 后辈讲前辈的思路不对，别站上帝视角，得站在女主角去看故事，“那孩子从没见过什么是正常的家庭，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家庭就很正常，突然出现一个真正正常的，她即会渴望那样的正常也会嫉妒那样的正常为什么一开始就不是她所拥有的。等她不正常了，她被异化了，正常的家庭出现了，为了让自己变得正常融入这个家庭，她会把整个家庭异化。” 李在镕顺着她的思路思考，“可她没有丢掉她弟弟啊，悬崖勒马还是少年人，未来说不定能变得正常呢？” “未来顶多是装得正常。”韩舒苒探身灭了烟，笑看傻乎乎的前辈，“在她的世界身边都是傻子太好控制了，她的躯壳里关着一只凶兽，一旦放出就想撕碎一切。跟毁了一切相比，还是带着凶兽同母亲共坠地狱来得更好。” “这个人设有点.....”李在镕找不到形容词评价，干脆说，“女主角选起来有点困难。” “先选，什么时候选出来什么时候拍。”韩舒苒想过了，“我对金赛纶有点兴趣，你觉得呢？” 三个月后，韩舒苒见到了金赛纶，明面上她是在跟小演员聊天，实际上她在观察童星的母亲。那是个很有意思的母亲，那个母亲把女儿当所有物，这个童星也很有意思，她的躯壳里也装着一只随时准备冲破枷锁的凶兽。 女主角在导演见过金赛纶四次后定下，给女主角找爹这件事就提上日程。 郑宇盛超级想成为那个‘爹’，圈内有N多想成为‘爹’的男演员，韩舒苒都不太满意。男演员一日没定下，郑宇盛就日日|骚扰李正宰，去跟韩舒苒谈谈啊，为啥我不行？ 男朋友被折腾的一个头两个大，抵死不从。最后没办法的郑宇盛还是自己去问了，问导演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男演员。 “不笑的时候很有气势，是个型男，笑起来憨憨的。”导演给演员描述，“他冷着脸时应该是这样....”板起脸做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再展颜笑开，“笑了，就很可亲。” 郑宇盛感觉这活儿他能干啊，先板起脸，背打直，端坐，目光炯炯有神的射|向导演，确定导演看仔细了，再咧嘴笑开，绝对憨厚，“如何？” 旁观吃瓜的李正宰偏头翻了个白眼，不想看兄弟那个蠢样。韩舒苒直接笑出声，同时告诉他，不如何。 “我状态不对吗？”郑宇盛让她好好想想，“刚才不就是你想要的么。” 含笑摇头的导演说，“你的演技能做到，很多人的演技都能做到符合我要求，可你们都没有那个感觉。” “什么感觉？” “父亲的感觉。” 郑宇盛囧了一下，“我能演出父亲的感觉啊。” “我不需要演技有多好，我需要感觉对。”韩舒苒摊手做无奈状，“感觉不对，我也没办法。” 感觉怎么都不对的郑宇盛郁闷了，唉声叹气，端着烧酒的小酒杯一点点吸溜着喝，抿一口酒叹一口气，浑身都在散发怨念。李正宰是没眼看，全程无视，埋头吃饭。韩舒苒挺乐呵，把他的‘矫揉造作’当下酒菜，吃得挺开心。 他们三就在韩舒苒家见面的，饭菜是郑宇盛买了打包带来，酒是男女朋友牵手逛超市买的。三人局以郑宇盛单独进门为开端，结束倒是一起出的门，郑宇盛单独走，男女朋友在楼下遛弯。 牵着女朋友的手慢悠悠往前的男朋友，想到导演的‘感觉’，就好奇，“你那么在乎感觉的话，是这里的感觉太对了，还是我家的感觉太不对，怎么就不愿意去？” “没有不愿意，只是更喜欢这里。”韩舒苒前后晃着他的手，笑眯眯的看他，“你就那么想我去你家？” 那倒也不是，李正宰也跟着笑，“我想你能更喜欢我。” 微愣片刻展颜笑开的韩舒苒拉着他的手突袭用力，张开手臂接住毫无防备倒过来的男朋友，一把抱住，再亲亲，“你也要更喜欢我啊~” 喜欢是相互的，选演员就只要导演单方面有感觉就好。 韩舒苒满世界去找她有感觉的男演员，最终挑出来的人让不少人惊奇，怎么会是他？ “张赫？”李在镕没忍住吐槽她，“你还真是喜欢从犄角旮旯挑人，这都能给你找到，选他还不如选沅彬。沅彬顶多是存疑，他那个是定案了。” 不知道怎么就冒出个‘沅彬’的韩舒苒让他解释解释，“跟沅彬有什么关系？” “逃役啊，他兵役试图逃役，被扒了之后要是打死不认也算有胆，结果自首了，滑天下之大稽。”李在镕有点看不上，“事是很多年前的事，兵役他也服役了，可丑闻是定死了的，演技么也就那样，要不换一个？” 韩舒苒却在听了‘丑闻’后更有兴趣了，“听起来是个胆子不大的人。” “那叫怂。” “怂也挺好。” “非得是他？” “先见见再说。” 见了，感觉就对了，男演员本人有父亲的感觉，男演员本人也确实是个父亲，儿子都两个了，老婆肚子里还有第三胎。制作人稍微有些不满，但导演定了也就定了。 顺便一说，新作品韩舒苒还是跟李在镕搭档，不过这次他们上头还有个老板，《NEW》制作，制作公司还专门派了个制作人给导演服务。韩舒苒本来就只是跟NEW签约，李在镕属于横插一杠子凑进来的，后辈不是很理解，前辈表示我一定要拿到金熊！ 目标是金熊的制作人负责跟导演协调拍摄的大方向，而制作公司派出来的制作人负责除此之外的一系列杂活。当然明面上项目的主制作人还是李在镕，后辈到底要给前辈留面子的么。 制作人多了一个，导演的工作也就轻松了一些，有时间在工作之余陪男朋友工作了。 男朋友的事业在今年有了新支线，想要开设一家经纪公司，最近都在忙着公司的筹建。女朋友对男朋友事业的新发展无限支持，兄弟也是无限支持，他们两还合伙了呢。 用真金白银给予支持兄弟的郑宇盛稍微有点好奇，“韩舒苒已经够忙了，一部接一部就没停过，这次的拍摄期好像也是打算拉长战线，要拍一、两年的。你这个时候弄个公司，弄得比她还忙，你们有时间约会吗？” 李正宰瞟了他一眼，“我以为她不跟你签约，你多少也会有点怨言的，怎么听起来，你像是要责怪我光顾着忙工作没空陪她？” “哪有~”郑宇盛不承认，“她也很忙啊，也没陪你啊。” “知道就好，我们是互相都很忙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忙。”李正宰忙着呢，让不出力只出钱的兄弟闪开，“你没事正好帮我去接她，晚上一起吃饭？” “行啊。”郑宇盛干脆答应，扭头去接人，接到人就跟韩舒苒告状，兄弟忙到现在见面都得先预约，超夸张。 韩舒苒就乐，“你跟我抱怨我男朋友没时间陪你玩，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郑宇盛觉得很适合，还能顺带抱怨一波，“你也是，你最近也约不出来。” 失笑开口的韩舒苒先道歉再说，“我那边要准备开机啊，你要是无聊跟我去剧组玩？” “谁无聊我也有事做好不好，”郑宇盛白了她一眼，“你以为就你们忙，我也很忙的！” 大家都很忙，忙着开展事业的新版图。在全新的版图里，项目暂定名有两个，导演还没决定用哪个，可能得等到成片出来才能决定哪一个名字更是个新电影。 电影暂定名分别为...... 《救赎》r《深渊》 第83章 第十七章 少女、未成年、童星。 以上三个关键词不管把哪一个单拎出来, 都足以让导演没办法用对待成年演员的方式去调|教金赛伦。以上三个关键词结合，韩舒苒就更不会那么干了，她做得是更直接也更.....残忍的方式。 起初跟童星见面, 韩舒苒怕对方没办法完全理解剧本, 就从细致的讲解剧本开始。剧本有两个颇具刺激性的开端，一是外婆历史, 二是女主曾目睹母亲自杀的场面。 剧本讲解刚开了个头韩舒苒就发现, 金赛伦对母亲自杀这个过程的讲述很平静。可以说，韩舒苒决定要签下她就出于那份平静。而另一个原因是童星的母亲太有意思了。 童星妈颇为特别, 这位女士也跟剧本里的母亲一样自杀过, 她还更极端，带着孩子一起自杀。方法是跳楼，抱着孩子一起跳的跳楼。楼没跳下去, 是金赛伦死命苦求, 紧紧扒着护栏, 女儿救了自己也救了母亲，还有两个妹妹。 是的，那场事件是一家四口, 母女四人一起走。 这个家庭没有男性成员, 妈妈孤身抚养三个孩子，大女儿金赛伦是她二十岁时生下的。那个年纪就成了母亲，陆续又生了两个孩子, 也不知道是生活困苦让这位母亲太注重社交这件事, 还是她早年模特出身导致三观奇异, 总之这位很特别。 特别的童星妈，在见韩舒苒的第一面，就给未成年的女儿倒了杯酒, 让金赛纶满桌敬，敬导演、制作人，他们的助理，都敬，她还带着女儿敬酒。 韩舒苒含笑喝了，没拦。不管是小姑娘还是小姑娘的母亲都表现出对此行为的习以为常，她就没必要拦了，拦了反倒会让她们尴尬。 特别的童星妈以一杯酒进入导演的视野，继而就被韩舒苒观察到，这位母亲跟剧本里的母亲有微妙的相似。同样当着孩子面自杀过，同样把孩子当成自己的所属物，同样认为自己的做法什么问题都没有，同样坚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为女儿好，包括让女儿视线她的梦想，成为演员。 决定签约之前，韩舒苒专门找人打听了一圈这位童星妈，金赛伦幼年出道，小小年纪就混迹片场，妈妈一路跟着，跟这对母女合作过的人挺多的。那些人中绝大部分给韩舒苒的反馈都是，金赛伦可惜了，只有极少数说金赛伦能有今天全靠她母亲。 这些人里，有一位的观点极其有意思。 李桢凡，《大叔》的导演，当年他从一众小演员中挑中了金赛伦，成就了童星家喻户晓的成绩。 这位也是KAFA毕业，直系的前后辈说话很随意。李桢凡跟韩舒苒说得都不止是随意了，而是恶毒。 “伟大的演员一定是苦难造就的，伟大的艺术家同样。生活的困苦让我们拥有无穷的表达欲，胸中的愤恨如果无处发泄，我们这帮人迟早上社会版。你看金基德，他就是社会版的种子选手。” 自诩犯罪分子的前辈同后辈讲，“金赛伦所有的灵气都来源于她妈，她妈死死的掐住了她的喉咙，她无力挣脱，表演是她唯一能喘口气的地方。镜头是她的盾牌，只有站在镜头前，她那个妈才无法伸手。” “别的演员表演是职业，她表演是在求生，这让她在画面里格外有灵气。你要是打算签她一定要好好利用她妈，你不用调|教她，就调|教她妈就行。把所有压力都堆积在她妈身上，那女人会把承受到的压力翻倍再转嫁到金赛伦身上，小孩子是最会模仿的，她们用好了比大人出彩。” 如此‘恶毒’的发言让韩舒苒决定签约，也让韩舒苒用出了堪称残忍的调|教导演技巧。 韩舒苒没有给童星妈任何压力，她把压力都堆在张赫那。导演给男演员三个月的时间，让男演员做到让金赛伦融入他的家庭，能对他喊父亲不够，要能对他的妻子喊妈妈，把他的儿子们当弟弟。 怎么都没想到工作会牵扯到家人的张赫对此有顾虑，“您是想让她就住在我家，我自己的家？我夫人可能....不是说不欢迎，就是年龄可能搭不上，再加上....”牵扯家人有点过了吧？ “以你的年纪或者以你妻子的年纪，你们都足以做金赛伦的父母。她的母亲生她时才二十岁，据我所知那位女士比你们夫妻都小。她都比你老婆年纪小，让金赛伦接受一个年轻的母亲没那么大难度。” 韩舒苒软绵绵的把男演员关于年龄的托词顶回去了，先晓之以理，“我拍摄更喜欢演员自然的状态，演出来的始终有痕迹，所谓假戏真做，真的能有感觉。”再来一出动之以情，“剧本你是看过的，剧本里女主角的设定跟金赛伦的人生有一定程度上的贴合，最大的区别是父亲这个角色。” “金赛伦的人生中父亲这个角色是缺席的，小小年纪已经在赚钱养家。她跟女主角一样没有见过正常的家庭是什么样，且不论年纪那么小的孩子能否只凭演技表现出对父亲的依恋和依恋后放手，只说她还是个孩子，我想让那孩子知道正常的家庭是如何生活的，就让帮她做一场梦也好，迟早会醒来的美梦，可以拜托你帮帮忙吗？” 这.....张赫如何能拒绝？ 男演员应下了，导演就去找了童星妈，以我希望孩子能更入戏为理由，让童星妈暂时对孩子放手。剧组还给童星妈提供一次豪华旅游，坐游轮环游世界，费用高的都快能抵消金赛伦的合约金了，还跟妈妈说可以带另外两个孩子一起去。什么时候想回来随时可以回国，玩得开心就在船上多玩一段时间。 童星妈放手放得很干脆，环球旅行哎还是剧组出钱，这种机会下辈子都未必有。童星妈走前给女儿交代了一堆到别人家要乖巧、懂事、嘴甜、多干活等一系列要求，导演就在边上含笑听着。 导演牵着小演员的手站在岸上，送她的妈妈牵着妹妹们上船去旅行。把人送走后，牵着孩子手回车上的韩舒苒问金赛伦，会不会不开心妈妈和妹妹们去旅行了，却把她单独丢下。 金赛伦很乖的摇头说不会，说妈妈不是不想带她，是她要工作。 进入工作状态的金赛伦住进了张赫家里，那个家有父亲、母亲和两个孩子，她没有被要求改口叫那位伯母做母亲，只被要求要叫家里的父亲做父亲。 把人领回家前张赫就跟妻子商量过了，既然都领回来了不如就让她改口。妻子怕小孩子不乐意，人家妈还在呢，小朋友未必叫得出口。张赫一想也是，就没说这个。 金赛伦进那个家的第一天是以客人的姿态，大人们对她都很客气，由于妻子怀孕了，丈母娘也时常去家里照顾女儿，多了一个小演员，老太太是当家里亲戚家的孩子来相处也挺客气的。小朋友们没什么概念，不客气，但被爸妈教得很好，姐姐长姐姐短的叫，叫得仿佛家里真有个姐姐。 小演员对上导演是叫姐姐的，晚饭后姐姐来带妹妹去楼下散步聊聊天，前者问后者在这个家感觉怎么样。妹妹乖巧的说都很好，长辈们对我都很好，弟弟们也很可爱。 导演问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吗？小演员笑着说都很好，没什么不适应的。 导演问你会想妈妈吗？小演员还是笑着答，睡前会跟妈妈电话联系的的。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第一个礼拜也这么过去了。导演要求男演员要行驶做父母的义务，接送孩子上下学，给孩子准备午饭便当。 “你可以买好了让嫂子装在她的便当盒里，但我需要她能看到嫂子为她做的那些。”韩舒苒跟‘哥哥’讲，“金赛伦的妈妈不太管这些，她小学还被同学欺负，孩子都没感受过好的妈妈，普通的妈妈会怎么爱孩子，希望你帮帮忙。” 这话被丈夫转述给妻子时，还在孕期的母亲听了差点掉眼泪，那孩子也太可怜了。为了让可怜的孩子好过一些，妈妈去问小演员，你明天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便当。 小演员愣怔片刻后堂皇的摆手说不用麻烦，她去小卖部买着吃就行。 “小卖部能有多少吃的，无非是拉面、热狗，那些嘴馋了能吃点，但你也要少吃，吃多了不好，还是家里做的干净。”妈妈看她坐立不安的样子，半开玩笑说，“还是你觉得我做的没有小卖部的好吃？” “没有！怎么可能！不是.....” 不管是不是，孩子讲不过大人，便当的事就这么定了。 这一晚，导演又在晚饭后来见小演员带她一起散步，问她今天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小演员犹豫着要不要讲，最后没说，只说学校都发生了什么。 隔天一大早，给小演员准备了粉蓝色小女生会喜欢的便当盒的妈妈，没有把便当盒给小演员而是给了丈夫，她摸摸小朋友的脑袋，跟她说，“上学太早了我可能起不来，让爸爸送你去上学，晚上你别做公交，妈妈去接你，好吗？” ‘妈妈’这个称呼搭配着‘爸爸’顺嘴就说出来了，说出的女士并没有意识到说错了称呼，看孩子呆呆的，忍不住心酸，这孩子是真可怜。等把可怜的孩子送走，妻子跟母亲抱怨，这世上怎么会有那种妈，把女儿丢下自己出去玩哪像个当妈的。 外婆听了后也是一阵唏嘘，晚上还跟女儿先去接了小演员，等她上车后才带着她去接外孙。到底那边的老师更熟悉，留晚一会儿也不是什么大事。 很意外自己会先被接上车的小演员，在车里一路都很沉默，被妈妈问今天在学校怎么样想笑着说很不错，不知道为什么笑不出来。明明笑是最简单的事，可她的脸好像僵住了，一直僵到弟弟们叽叽喳喳的上了车，对她连声叫姐姐，她才能自然的笑开。 这一晚，外婆在饭桌上问外孙女喜欢吃什么，明天给她做她喜欢吃的。小演员礼貌的笑着说都行，她不挑食。 不知道那么多过往时，老太太当小演员是亲戚家来做客的孩子，碰上不挑食的回答肯定是夸什么都吃才有福气。听说了孩子有个不靠谱的妈，爹疑似更不靠谱，就上心了，跟孩子说..... “我这把年纪还挑食呢，你这么小哪有不挑食的。”老太太摸着孩子的后背，温热的手掌不疾不徐的摩擦，最后还轻打了一下，“客气一下是礼貌，太客气就亲近不起来。你跟外婆亲近亲近，悄悄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 小演员在外婆的注视下呼吸不自觉的放缓，呆呆的说了喜欢吃什么，说完才回神正懊恼，老太太已经挥手表示，“明天我给你做~” 今晚，还是晚饭后，导演上门领着小演员去楼下散步，问小演员今天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 小演员犹豫半响还是摇头，正要说别的，一辆车开过来，冲他们按喇叭。两人站住脚，车也停下，后座的门开了下来的是张赫。 男演员对导演微微鞠躬，说的是敬语，“您来了。” “才回来？”导演拍拍小演员的背，对她说得是平语，“过去吧，我也该走了。” 小演员迟疑着走到前辈身边，被父亲拍拍脑袋，让她给长辈道别，“跟阿姨说再见。” “什么阿姨，我是姐姐。”阿姨很不高兴。 张赫就笑，“我跟您是同辈的，她叫姐姐怎么行。”说着话按着女儿的肩膀，“要叫阿姨，快，跟阿姨道别。” 阿姨抬手做了个要打他的动作，小演员反射性上前一步想挡，随后发现两个大人都诧异的看着她，孩子傻了，大人们猛然爆发笑声。父亲用力揉了一把女儿的头，阿姨乐不可支的夸她可爱，随后就真的道别了。 上车了的父女一起坐在后排，父亲问女儿今天在学校怎么样，同学好不好相处，老师又如何。女儿都乖乖答了，两父女一起进门，妈妈一边好奇他们怎么一起回来了，一边催着女儿去洗漱，赶紧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 明天啥也不用做的大人躲在阳台给上司打电话，汇报，“好像是有点变化，可是这样真的好吗？她要是真的接受了我，再失去.....我觉得这样不太对。” 当妹妹的跟哥哥说，这样很不对，“我不方便讲，我要是说了，整个味道就变了。你看你方不方便提醒她，我们是在为拍摄准备，让她有个概念。” 张赫也不是很想当这个坏人，可这个坏人好像确实只有他能干，唉声叹气的回房，听到妻子问怎么了，同她说了孩子还是可怜。妻子听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孩子怎么那么可怜，那个妈就不是个人！ 第二天一早，已经自动伸手拿上女儿便当的父亲，送家里的三个宝贝去上学，先送两个小的，到大的学校门口停下车，磕磕绊绊的开口当个坏人，跟孩子讲，“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是，便当啊，送你上学啊，这些都是，就，你应该知道，是.....” “我知道的。”孩子比大人平静，手指抠着校服的接线处都要把线头抠断了，脸上的笑容很自然，对前辈说，“我知道，我们是为了拍摄，我都懂的。” 张赫宁愿她不懂，懂这些要做什么呢，怎么就非得懂呢。可她懂了，他不免一声长叹，摸摸她的脑袋，叹息道，“我也不知道这样好不好，我怕....” “挺好的。”金赛伦立刻接话，“特别好，真的，特别好，我特别能入戏，能找到感觉！” 小孩子演得再好大人也能看得出来她不想被‘赶走’，小孩子都开始演了，大人也只能跟着演，演信她的话，演一出云淡风轻，再递上便当，让孩子走吧，该上学了。 送走了孩子，家长忍不住打电话给导演，“我看她都要哭了，这样真的不太好。我们有时候都分辨不了入戏和出戏，她还那么小，这么搞下去，她怎么接受的了。” 韩舒苒无限认同，“那我打电话联系她母亲。” “不是，你等下，她那个妈？”张赫皱眉，“要不还是等等，等我今晚....明晚好了，明晚我跟她聊聊，我们再看。” 导演这下不赞同慈父的想法了，“你要是不忍心，我来说。” “合适吗？” “交给我。” 下午，来接孩子的不是妈妈，是韩舒苒。 导演坐在车里，看着街对面探头四看满含期待的姑娘，有一瞬间的恍惚，那孩子身上有另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虚影。那是她的女主角，是发现有车看过去连忙探头看，发现车不对又假装不在意的女主角。 导演下了车走向女主角，女主角看到她时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怕，想躲，想跑。小演员站住了，乖乖给导演鞠了一躬，等着导演上前。 导演领着她在街道上溜达，也没什么特殊的目的地，尽量和缓的跟她讲，大人们都担心她沉溺于此，之后会接受不了，问她想不想放弃。 垂着头只盯着石板路看的小演员没说想也没说不想，她说的是，“您是故意这么做的对吧。” 疑问句用句号结尾，讲话的人已经肯定了自己的话，听到这句话的人就没必要再搭腔了。 金赛伦当她默认，突然笑了，很不乖，很不小孩子，很成熟，很讽刺的一种笑，“您让我搬进前辈家之前就知道会发生什么，又何必再惺惺作态，恶心。” 韩舒苒眉头微挑，试探着伸出手，被她一把挥开，伸手前就有防备被挥开手臂也没当回事。可她毫无防备的被小演员一个头槌顶得跌坐在地，掌心撑着地砖还擦破了皮，惊呼一声。 小孩子火起来不管不顾的就‘顶撞’了导演，导演倒地了，她怕了，仓皇而逃。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才抬起头的韩舒苒就那么坐着看她跑走，等人影都看不见了，才撑着膝盖起身，掏出手机给两拨家长打电话。先给真正的亲妈打，打过去直接说，尽快回来我要解决。接着给只相处了半个月的假爹打，说小孩子一时接受不了跑了，她找不着人，让对方尽快联系孩子。 这两通电话打出来得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回复，亲妈诚惶诚恐，假爹又急又怒。 “跑了？你怎么能让她跑了呢，这马上天就黑了！等着，我立刻过去！” 假爹在来的路上，导演找了个药店先去买创可贴，跑走的女儿接到了亲妈的电话，怒骂，骂她不懂事，骂你怎么什么都做不好，骂所有在孩子做错事时，妈妈肆无忌惮的攻击。 受到攻击的孩子在亲妈的高压下扭头回来，贴好创可贴的韩舒苒坐在路边便利店的塑料椅子上抽烟，她头疼，胸口疼，心脏疼，心肝脾肺肾都疼，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 韩舒苒不知道她为什么疼，只能一口接一口的抽烟指着尼古丁能阵痛。路边来来去去的人跟神经病一样，路过她总要看一眼，也不懂在看什么，总不能是粉丝认出来了？那你倒是上来要签名啊，光看有什么用！ 没人上前，半包烟都空了也没人上前。半包烟空了，小孩子先回来了，耷拉着脑袋往回走，偶然看到导演一下站住脚，傻了。 导演没看见她，导演抽烟呢，没空。 导演烟抽没了，捏扁了烟盒正要起身去再买一包，演员到了，演员冲下车看到导演也傻住了。大人回神很快，疾步上前先走到孩子面前，按住她肩膀上下打量确定她没事，再骂一句怎么能乱跑，大人该多担心，随后拎着她去给导演道歉。 “你看看你，把韩PD都弄哭了！”前辈扭脸背对导演冲后辈挤眼睛，赶紧道歉啊，闹大了！ 金赛伦傻傻的要鞠躬，韩舒苒茫然的摆手示意不用，随即把手按在脸上，湿的？ 沾了水渍的手指摊在眼前，韩舒苒脑子里出现问号，为什么哭？ 两个演员脑子里的问号比她多，但张赫怕出问题，一手按着孩子给长辈道歉，他也跟着鞠躬，起身后快速说着，“这孩子不教是不行了，我带回去一定要揍一顿，我们先走，我肯定打她给您出气。”话音未落也不等导演回应，拽着孩子就跑，迅速把后辈塞进副驾驶，冲到驾驶座一脚油门消失。 车开出学校这条大路绕进小巷，张赫一边摸着孩子头跟她说对不起刚才太用劲了，问她疼不疼，一边掏手机往外打电话。打给车太贤，让兄弟帮帮忙，找李正宰说说情。 “孩子不懂事该道歉我们道歉，该揍我也揍，肯定下死手，可要是导演还想做点别的像是临时反悔要解约，我这边就麻烦了。我跟李正宰实在没交情，我跟韩舒苒都是第一次合作以前也没有任何联系，你看你能找谁说和一下，是我们的错，我们认，任打任骂，都行。” 车太贤不是很懂，“怎么会哭了那么夸张，而且你找郑宇盛不是比找我直接？” “郑宇盛跟我纠缠过角色的问题，他想演这个角色，我们本来就有些相似，我出演他落选他很不爽。”张赫说起这个也很无奈，人选不又不是他定，“你就帮个忙，赶紧的，我等着呢！” 金赛伦傻愣愣的看着父亲给她求人，为她犯的错去求人。已经习惯给家里的小孩子擦屁股的爹，挂了电话问女儿，你到底怎么导演了？ 导演望着天边的火烧云，脑子里嗡嗡的，耳鸣、眼晕，头像针扎了一样疼。剧本里的文字变成画面，梦中的画面突兀的入侵大脑，她好像真的看到了那个少女的一生，看到属于另一个少女的十四岁。 “哭了？”郑宇盛惊讶道，“你确定韩舒苒哭了？” 正在看文件的李正宰猛然抬头，谁哭了？ 抬手先让兄弟别开口的郑宇盛问电话那头的人，“你们现在....不是，她现在人在哪知道吗？” 李正宰直接起身往外走，郑宇盛边对电话那头说‘知道了’边跟上他。等他们俩出现在韩舒苒面前，韩舒苒已然是一张笑脸，除了眼尾还有些红晕，别的好像都没什么问题。 一路飞车赶过来的男朋友仔细打量女朋友的神态，不管之前有没有哭过，现在的女朋友都是面色如常的女朋友。李正宰拉住要问话的郑宇盛，让他们闲聊，拽着兄弟出去等。 此时一行人已经进了一家日料店的包间，就在这条街上的店，韩舒苒打电话把人叫回来聊的。跟男演员聊，之前是我的问题跟孩子无关，跟小演员说，我确实是故意的，很抱歉。 他们这一出已经过去了，男朋友一到，家长就领着孩子走人。第二轮接上，韩舒苒表示没什么大问题，是她一时没控制好。郑宇盛有心问什么没控制好，李正宰却不给他问，还不给他继续待。 “你不是还有事吗？”李正宰让兄弟消失。 郑宇盛卡壳一瞬，差点翻白眼，到底还是‘听话’，起身走了。 屋内就剩男女朋友，李正宰也不聊那些，只问，“你手怎么了？” 扫了眼手掌的韩舒苒暗叹，“不小心摔倒擦到了。” “破了？” “破皮。” “疼不疼？” 韩舒苒眼睑微垂，冲他伸直手臂，“疼。” 疼到眼泪从眼眶夺眶而出时都感受不到的疼，她好蠢，玩个游戏居然还限制记忆。限制记忆有什么用，没了记忆，难道一切就没发生过吗？ 玩家想起来了，在天边晕染了一片火烧云，在所谓的疯魔之时。玩家从另一个少女的身上想起了她愚蠢的少女时光。 年幼时大脑压根就没发育，才能怀抱着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悲剧英雄想法，还当自己是孤胆英雄很帅气呢。帅个屁！那就是蠢！ 想起一切的韩舒苒回忆年少时的自己蠢爆了，那么愚蠢的自己走到今天也算得上运气超绝。 运气可能真的很不错的玩家碰到了所谓‘封印’的钥匙想起了一切，在处理演员的问题上更圆融，她开始每天带着剧本去跟小演员聊，我想要你表现出什么样。 失忆的艺术家是个纯然的艺术家，追寻返璞归真。找回记忆的艺术家却带上了一点影藏在艺术家皮囊下科研人员的做派，做实验不能只有一个样本，得各种可能性都试一试。 而这番尝试给她带来了奇妙的反馈。 金赛伦问导演，“为什么她不跟爸爸走？” 同一个问题，失忆的导演给制作人的回答是，地狱只要一个人就够了；找回记忆的韩舒苒给小演员的回答是，“她怕她会贪恋那份温暖。” 呼吸微窒的金赛伦闷闷的应了一声，又忍不住再问一句，“那份贪恋是不应该的是不是？” “对女主角来说是，那份贪恋不应该存在，会毁了她。”韩舒苒望着‘曾经的自己’，告诉那个少女，“人生很长，人生对年少的我们来说太长了。漫长的十四年是她好不容易挨过来的，她不能承认自己活得很累，很辛苦才能熬过来，那接下去的日子怎么熬呢，熬不住的。” “可是赛伦，人生很短的，短暂的少年时光只是我们漫长人生路的一小段。今年十四，明年十五，再过三年我们就长大了，成年了，到那时我们的人生路，你的人生有无数可能性，别被困于少年之时。你的角色困住了你，但你不该困住你自己。” 少年的韩舒苒自顾自的画地为牢，把自己困死在地狱里，一困就是数十年。现在的韩舒苒已经走出来了....吧？ 现在的金赛伦望着导演的眼睛，想再多问一句，“那我可以跟爸爸走吗？剧本里的我，可以跟爸爸走吗？” 韩舒苒怔住了，剧本里的少女附身在演员身上，询问长大后的自己，你都已经长大了，为什么还是没有跑掉，还是长成了奇怪的打人，成为了跟母亲一样的大人？ 成长为奇怪大人的韩舒苒有一刹那想再度抛下久远的记忆，她失忆后的日子过得明显更好。有更好的爸妈，更好的职业，乃至于更好的男朋友，她好歹还有个男朋友，以前还有前任呢，算起来都两个男朋友了，这么好的日子为什么要想起来呢？ 大概，遗忘本身也是一种背叛。做人，怎么能自己遗忘自己呢。 从未背弃过自己的韩舒苒起身蹲在少女面前，握着她放在膝上的手，回答她，“我很抱歉，剧本里的你和现实中的你都不能跟爸爸走。” “为什么？” “因为岁月能让苦难开出花来。” 韩舒苒的心头开出了一朵花，极小，准确的说也就是花枝吐露了些许春芽，那个芽苞的落点不在任何人身上，而在她自己身上。她要跟年少的自己，说一声辛苦了。 年少的自己有多辛苦呢？长大后的自己已经快忘了，好不容易想起来，回忆里的姑娘变成泛黄的照片，失了光彩。 送少女回到父亲家后，韩舒苒去见自己的另一个小花苞。说实话，突然多一个男朋友还蛮奇妙的。 男朋友首次被女朋友找上门，开门时人都有些恍惚，再加上韩舒苒的表情有些严肃，总让他忍不住往坏处想。比如，你该不会是来跟我说分手的吧？ 表情严肃的韩舒苒是来给失忆的自己擦屁股的，失忆了可能连脑子一起丢了，干得都是什么挫事。 “坐。” 李正宰不坐，“我还是站着吧，你表情不太妙，要跟我说什么？” 抿唇压下笑意的韩舒苒久违的感受到了男朋友的可爱，仰头望向身体语言写满了防备的男朋友，单刀直入，“你是不是以为我不喜欢你，或者我没那么喜欢你？” 确实有这个想法的李正宰不承认，“我怎么可能这么想，不喜欢为什么要在一起，早分手了。”转而问她，“你不喜欢我？” 笑意压不住的韩舒苒翘起嘴角，掩唇咳嗽一声硬往下压，“我不喜欢我失控，我的失控曾经造成过很糟糕的后果，所以....”失忆后，“我本能排斥会让我失控的人或者事。” “你那个所以后面是不是漏了一段？”李正宰让她补全，“失控具体指什么？” “我没办法控制你。”韩舒苒看他愣住，这次真憋不住笑了，唇边溢出笑声，眉眼也染上笑意，“我没办法控制爱情，就像我没办法控制亲情、友情一样，我会想方设法的控制，那是一种本能，无意识的。” 这方面李正宰有经验，可是，“我以为你喜欢的就是我不可控？” “是啊。”韩舒苒很干脆的承认，失忆的她喜欢的就是他不可控，可是，“我应该很早之前，很早很早之前，早在《婚礼》还没开拍，我就已经能控制你了，对吗？” 李正宰干巴巴的笑了一声，“你该不会真的来跟我说分手的吧？” 愣怔片刻的韩舒苒大笑出声，笑得李正宰一脸茫然，可关于‘分手’的话也消弭在笑声里。李正宰提着的心放下了，人也就在她身边坐下，等开怀大笑的姑娘笑完了给他解惑，她到底来干嘛？ 女朋友来跟男朋友说一件由于她操控得当，男朋友始终没有发现的事，哪怕发现了也不敢信，反而会质疑自身的事。 “我喜欢你的程度，比你预估的要过得多。” “你又知道我预估多少？” 韩舒苒还真知道，“大概是欣赏的程度？如果你自信心再弱一点的话，可能这份欣赏还不分性别。” 从来也没纠结过自信心的李正宰时隔许久，又有种恋爱初期怎么玩都输的悲催，憋屈的问一句，“那你的喜欢超过了这份预估的多少？” “多到，在我觉得这个世界很无聊时，你出现了，它就变得有趣起来。” 第84章 第十八章 有记忆的韩舒苒从来没有过伴侣, 她在荷尔蒙最旺盛的青春期都没有对谁产生过所谓怦然心动的悸动。彼时她的时间只用来干两件事，学习和照顾妈妈。 失忆后的韩舒苒其实也没有感受过那样的悸动，不管是在前男友那还是现男友这都没有。失忆后的她之所以有了男朋友连前任都有了, 确实源于对一个人的欣赏。 可所有恋情的开端不都是源于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欣赏么，怦然心动这个词到底在身体中如何表现, 那是只有上帝知道的事。曾经确定恋爱关系的大学情侣只是凡人而已, 男孩子告白了，女孩子欣赏对方愿意尝试, 这已经足够成为一段恋情的开端。 第二段恋情的开端大差不差，同样源于欣赏。现任和前任最大的区别是，韩舒苒给李正宰送了蝴蝶，纸折的蝴蝶。 “春日，午后。我在花丛中漫步，光从树梢洒下落在我的脸盘, 我抬手遮光，举目四看。蝴蝶悄然无息的闯入我的眼帘，落于花朵之上。我被蝴蝶吸引, 捻手捻脚的靠过去，怕动作太大会惊扰到它。靠近了, 很近, 近到....” 靠在男朋友肩头讲故事的女朋友声音突然拉高, 双手突袭扑在他胸口, 仰头望着被吓一跳的男朋友，灿然笑开, “我一下扑到了它，攥于掌心。” 一把收紧手臂的李正宰让她别来这套，讲重点, “你还是没说你喜欢我什么。” 五分钟前，女朋友在半夜抵达男朋友家进行一场告白。男朋友严重怀疑这是个套路，可从心底涌现的粉红泡泡又让他想让对方套路的时间延长，因此让告白的姑娘再详细讲讲，她喜欢他的程度到底在哪。 女朋友就此开启了蝴蝶的故事。故事中的女孩子被蝴蝶吸引，抓住了带回家放进玻璃罐里。 艺术家让男朋友有点耐心，也有点想象力，发挥一下演员脑补的能力具现故事中的画面，“我藏起了那只蝴蝶，藏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地方。蝴蝶太漂亮，我不舍得它飞走又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它留下，就把它罐子里，时时拿出来悄悄的看，躲起来看。” 演员其实知道她在表达什么，但他不想听这么艺术的表达，他就想听最直接的，“你有多喜欢那只蝴蝶？” “我喜欢到从没想过要打开罐子让它飞向自由。”韩舒苒抓着他的手，唇瓣碰碰他的手背，比起亲吻更像是一种安抚，让男朋友再多点耐心，别那么着急。 李正宰眼底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还有点小骄傲呢，但嘴角是拉平的，力图玩一出傲娇，“你可是提醒过我的，提醒我，我被关在了玻璃罐子里，你等着我飞走呢。” 确实那么干过的韩舒苒想起‘傻乎乎的自己’，晒然一笑，“因为你快发现了，因为我发现你快发现了。我同样告知过你，我不想跟你争吵，所以那是必须要解决的事。蝴蝶有能力自己打开罐子，我以为你没有，我以为蝴蝶会一直被我关在罐子里，只对我翩翩起舞，之所以把蝴蝶关进去是占有欲作祟，人类天然如此。” 人类天然追求独占宝物，失忆的韩舒苒也只是放任了自己的本能，又那么巧她做得到。 “我可以始终不说，可我始终不说，蝴蝶会被罐子闷死，宋中基就是被我闷死的蝴蝶。”韩舒苒低头，这次翻转他的手腕亲吻他的掌心，她想看独占蝴蝶却从未想过毁了蝴蝶。 并不开心在‘蝴蝶’的故事里还要听到‘毛毛虫’登场的李正宰，用女朋友吻过的手掐住妹子的腮帮子，“你还是没说，你喜欢我什么？” 韩舒苒认为她已经说了，用嘟起的金鱼嘴说，“全部。” 女朋友的话让男朋友裂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却还是在装，“你最好是。” 是与不是都好，总之，男朋友听到了一场告白。 告白换来了一个响亮的亲吻，以及送女朋友回家的男朋友。这一晚让早已进入老夫老妻模式的情侣们，莫名又回到了热恋期，天天见面的热恋期。 他们依旧是大忙人，彼此都很忙，但他们都在挤时间见面。 或是早上，李正宰抽空去韩舒苒家同她一起吃个早饭再送她去工作；或是韩舒苒那边提前结束，去找男朋友一起吃个晚饭或者就是碰一面喝一杯。 见面后两人聊天的内容表面上听起来仿佛跟以往不见时没有太多区别，还是天南海北什么都能聊，依旧很聊得来。但如果细细的听，能听出微妙的差别。 李正宰感受到了那种差别，难以用言语去形容的差别，女朋友好像.... “韩舒苒最近吃什么了？”郑宇盛边搅拌着炸酱面边跟兄弟讲，那妹子最近好像进化了，“你觉不觉得她好像有了人味？” 一个眼刀飞过去的李正宰让他再说一次，“你说谁不是人？” “我说你不是人，什么乱七八糟。”郑宇盛一个白眼回敬，“我是说，她变了，你没感觉到吗？” 感觉到了的男朋友没接茬，随口回，“哪有。” “哪都有。”郑宇盛感受特别明显，“你记得你以前跟我说她是个圣人来着吧，圣人当然很好啊，哪哪都好，可就是偶尔会让人有距离感。像我哪怕再想出演她的新本子也不好意思去纠缠她，就只能纠缠你。如果她之前就是现在的样子，那我就直接去纠缠她了。” 关于这点，李正宰早就想吐槽，“你非要演那个本子本来就是没事找事。” “什么叫没事找事，那本子满世界在抢好不好，我想演很奇怪吗？”郑宇盛撇嘴，“《婚礼》让李振郁那种纯新人都去了海外，身价翻了多少更不用说。她的项目，你去外面问问，谁不想合作？” 同样知道满世界都想跟女朋友合作的男朋友一边骄傲，一边嫌弃兄弟就是没事找事，“外人是外人，外人抢项目看的既不是剧本也不是角色而是冲着韩舒苒这个名字去。可你纠缠她就为了赌一局，她怎么可能答应你？当谁不知道你看上的压根不是角色？” “说的都是废话，我们难道抢来的资源都冲着角色去的吗？抢资源抢的是资源，她有最好的资源，我们又是这个关系，我为什么不去抢。”郑宇盛从来也没否认过他为什么想出演作品，“再说了那角色也没什么不好的，李振郁出演的角色难道好吗？他就是搭上了一条顺风船，我为什么不能搭下一艘顺风顺水的船。” 郑宇盛想起这事儿槽点也多，“业内想搭顺风船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李在镕那么大的牌面，还不是硬挤上去了。不就是因为韩舒苒这次打算好要去柏林，业内是人是狗都知道她要带着新作品去柏林，你难道不想去柏林？还是你认为我不想去柏林？” “你最近飘了都能拉着李在镕做虎皮扯大旗。”李正宰笑骂他一句，“李在镕还真未必是冲着柏林去的，他更大的可能性是想签下韩舒苒。这都是她第三部长篇了，她即没有要自己组团队的想法，也没有要签到哪家的念头，独行侠在业内混不长。只要她不准备自己开工作室迟早要签公司，李在镕硬挤进那个项目为的是以后好签她。” “再者说，前面两部他们俩合作的都很愉快，第三部韩舒苒说换人就换人，李在镕也有危机感啊。我们家那个也抹不开面子，到底是前辈，前辈开了口她有什么理由拒绝。你这个算什么，你就是没事找事，还去纠缠她呢，你得有那个脸去纠缠。” 吃了一大口面条的郑宇盛脸都鼓起来了，讲话也含含糊糊的，“说的就是这个，她以前的性格我是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才缠你。但她现在这个样子，我绝对能放下脸面，就硬缠，硬挤进去都行。” 李正宰垂下眼睑，手上挑起面条状似随意的问，“你该不会去缠过吧？” 这个时候缠还有什么用，郑宇盛当然没去缠过，总不能让韩舒苒把李振郁踢出局，那事情就闹大了。 可郑宇盛想说的也不是这个，他是想说，“我一直以为我跟韩舒苒早就是朋友了，可这几天才发现，我们可能现在才成朋友。”讲起来还有点郁闷呢，“以前就是我一头热，那姑娘说不定只把我当成你的朋友。” 李正宰瞟了他一眼，亏你能发现，还真是不容易，“怎么个说法？” “就前两天，我不是想试试看当制作人么，导演也当过了，就想尝试制作人，你也是知道的。”郑宇盛边吃面边说，“我原来的想法是找个动作片的本子，我更熟悉那个领域。我问韩舒苒意见的时候，她让我放弃，说我做不到，必亏。” 想起来还有点哭笑不得的郑宇盛讲，“你是知道韩舒苒的，她讲话从来不说死，哪怕就是碰到她不赞成的事也会把话说的很委婉。可我那天问她的时候，她就很直接的跟我说，新手别想着一步登天，动作片很难压缩成本，一旦成本拉高盈利的压力就更大。” “一步登天哎，她居然跟我说一步登天。”郑宇盛都惊奇，“这跟她直接跟我说你这个小垃圾别想美事有什么区别？” 李正宰也很惊奇，“你该不会想跟我说，你被她嫌弃了，反倒证明，她把你当朋友？”思路这么贱得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骂我。”郑宇盛轻哼一声，丢了筷子去拿烟盒，“我说得明明是她跟我更亲近了，关系够亲近才能说真话，真话都不好听。可我们说好听的假话都是冲着外人的，我以前以为她就那个性格，万事求全。事实上她只是跟我不熟才格外委婉。” 这个角度是李正宰没想到的，依旧很惊奇，“所以你真的是被嫌弃了就觉得你们亲近了？你走这个路子的吗？要不要我骂你两句？” “你滚！”郑宇盛拿打火机砸他。 另一间办公室里同样吃着炸酱面当工作餐的人抬手接住了对面丢来的打火机，愣愣的看着对面的朋友，你说啥？ 刚点了根烟的韩舒苒对后辈说，“这本子给你改成了四不像，我不建议你拍。” “有那么烂吗？”河证宇受到了打击，试图挽尊，“没有到四不像那么糟糕吧？” 前辈表示很糟糕，“原著有厚重的历史背景，我们也能找出对应的历史背景，你如果想拍不说一字不变起码不能把主基调改了，那些压抑的、沉重的，为了求生而挣扎的人物是组成‘卖血记’整个故事的核心。你想改编成商业片我理解，本子是没那么糟糕。可你来问我本子改得好不好，我只能跟你说，原著压根就不适合这么改，原著都不适合商业片的题材。” 这么说河证宇就能接受了，“我也是这个想法，这不是迫于无奈么。” 他们俩在聊的是《许三观卖血记》的影视化改编，此项目波折颇多。十几年前项目的制作人就辗转找到原著作家买下了版权，之后因资金等各种问题一直搁置，本来打算找海那边同样是从演员转行当导演的姜导演自导自演的，都谈成了，可惜由于邻国的审核机制被卡住，根本没办法立项。 此后经年，在海那边无法立项的项目到底还是绕道韩国，韩国的制作人找到了韩国同样从演员转行当导演的河证宇。原先只是邀请他出演而已，那还是三年前的事。三年前河证宇婉拒了，他认为人物过于厚重彼时的演技可能无法承担。三年后不是河证宇认为自己行了，而是制作人把一个执导的机会放在他面前，他实在舍不得拒绝。 成了导演，要本土化改编剧本了，河证宇才深刻认识到这项目为什么能难产十六年都没有进展，太好。原著好到河证宇都不知从何下手做改编，硬着头皮完成了改编剧本的工作后，就开启了四处找人寻求信心的过程，他实在没什么信心。 韩舒苒既不是他问的第一个人也不是最后一个人，但她是评价最差的。 前辈没想打击后辈的信心，她就是想劝朋友悬崖勒马，再往前就掉坑里了。 原著整个故事都在铺垫‘许三观’这个人物多重视血缘，整个社会大环境都很重视血缘，前期铺垫了那么多，在主人公发现长子并非亲生后所爆发出来的戏剧冲突才能撕碎观众。改编之后，由于题材的限制，本子成了荒诞喜剧。要是没看过原著，只作为喜剧电影，这本子不差，能拍，成片不乱来的话应该不会亏。 可韩舒苒看过原著，看过原著再看改编的剧本就是个四不像。是上映后，河证宇作为导演的能力必然会被质疑的作品。 真话都很难听，听到真话的河证宇皱起眉头，不是冲着前辈而是冲自己，“我改了十来版，这已经是最好的一个版本了。” 韩舒苒叹气，还是说好听的假话，“拍也能拍，能逗笑观众的就是好作品，你别那么大压力。” 压力巨大的河证宇想附和着她说两句，真张了口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我来见你之前是准备听夸奖的，你知道你对我夸奖居多吧，我是来加油的，你怎么给我泄气了呢。” “你是新人，新人就是需要加油，新人犯一些无伤大雅的错鼓励比批评要好。”前辈对后辈讲，“可这是你的第二部长篇，你如果还只想听好话，只能接受夸奖，那你估计就没有拍第三部长篇的机会了。” 河证宇一愣，苦笑，“还真是直接，以前也没发现你那么直接。” “以前你是新人啊。”韩舒苒也笑，笑他对她有很大的误会。 ‘解除了误会’的河证宇带着剧本走了，晚餐时跟制作人聊起他和韩舒苒的午餐，抽着闷烟开口，说他不是新人了，前辈对他的标准陡然拔高，评价格外严苛。 “韩舒苒？”制作人有些诧异，“她不一直都这样吗？” 河证宇不解的望过去，“一直怎么样？” “一直都挺直接的。”制作人告诉演员，你前辈在导演圈是以‘发言大胆’出名的，“几年前她还是学生呢，奉俊昊在KAFA当老师，说是要给我推荐给新人，就是韩舒苒。我第一次见到她，她就能在课上做小组讨论时，直言奉俊昊的新作优点突出缺点也很明显。” 安东圭想起来还有点感慨，“我当时想新人太没规矩，如今回头再看，规矩这东西够胆子不遵守的手上都有点本事。说起来这么多年，她也算不忘初心，业内很喜欢找她去看毛|片就是喜欢她评价够直接，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不会瞎客套。” 也认识了有几年的河证宇今天才见识到‘前辈’直接的那一面，听制作人那么说，都怀疑他们讲得是不是一个人，“韩舒苒不守规矩？我就没见过比她更守规矩的，人前人后都给人留面子，做事很圆融，讲话更是。” “她守规矩？”安东圭笑了，“你见过哪个守规矩的后辈会驳斥前辈的话，《婚礼》李在镕可是想去柏林的，韩舒苒咬死了不去，你看李在镕能做什么？导演中心制就是以导演为中心，哪怕制作人是前辈，韩舒苒也按自己的想法做事。” 河证宇哑然，“你说的我都有点不认识韩舒苒了。” “你们本来很熟吗？”安东圭想了想，“好像没听她提起过你。” 迟疑片刻的河证宇表示，“哥的意思是，你们很熟？我也没听说啊。” “我们熟不熟为什么要你听说，要不是初面我觉得她规矩不太好，她的处|女|作就签到我们公司了。”制作公司社长笑言，“我认识她的时候，你可能都没听说过她。” 表情稍显微妙的河证宇讲，“哥后来后悔吗？” “后悔也没用啦，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安东圭早就过了后悔的阶段，“日子长着呢，未来谁都说不准，改天搞不好就能一起合作。我在这个圈子都多少年了，错过的好剧本好导演数不胜数，要是每个都后悔那我公司早解散了。” 明明是不相干的话，河证宇好像被安慰到了，日子长着呢，未来还真说不好，都有心情八卦了，“我真没听韩舒苒提起过你，你们真的很熟？” “她成了釜山电影节的短篇评委推荐书上还有我的签名呢，你说我们熟不熟。”安东圭一乐，转而想到，“那姑娘嘴挺严的，跟什么人见面就聊什么事，你们可能不聊这些，她也就不会多提。” 男朋友最近感知到关于女朋友最大的改变不是她有了人味，也不是她评价别人的作品是否直接，而是艺术家落入凡尘，一肚子八卦也不知道都从哪来的，都同他分享。嘴一点都不严！ 晚饭约了一起吃的男女朋友用来下饭的话题就是各方的八卦。 先是跟投资有关的。某个项目的制作人被老板找去要洗|钱，数额大么还好，剩下的钱够制作个好项目，操作的好也能双赢。可那个老板是个小老板，钱少，要求还多，搞得制作人只能从底层导演里挑没那么烂的，指着拍个电影糊弄一下。 这给那制作人烦的，还专门去找搞玄学的大师玩诅咒，指着那个傻逼老板早日破产，被砍死街头才好呢！ 接着是跟选角相关的。某个项目两个演员在抢角色，一个有制作人支持，一个有资方支持。导演被折腾的两个都不想选，都想着一拍两散算了，但不好一次性得罪两个人，就选择作壁上观等双方先掐出结果来。 哪知双方也不想撕破脸，就让导演说话，嘴上说着什么导演说了算，事实上都想让导演选自己支持的。导演烦得要死，最后就真不管不顾，提出了第三个人选表示自己更中意那个演员。结果另外两个掐不出结果来，还真让渔翁得利了，导演差点笑出猪叫。 随后是跟前期拍摄准备相关。某个项目号称是大制作，制作方对媒体爆出的制作费破百亿，实际上压根没那么多钱。为了不让审查机构上门，内里硬装阔气，要求美术导演即要能敷衍账目又要做出好的片场，给美术导演愁得头都要秃。 美术导演私下想着这项目的制作费来源肯定有问题，试探着搞李代桃僵的玩法，弄来的道具都是面上好看，内里压根不能用就是花样子。还真给他猜对了，就这他还赚了一笔，也是峰回路转。 再来是开机前。某个项目临到开机主演被制作人发现嗑药，那个制作人怕惹麻烦，想换人又找不到好的理由，最后搞了个阴招。制作人在一起聚餐后叫走了艺人的助理，让艺人自己开车，再找人叫了警察，查酒驾，抓到现场。 那警察本来就是制作人叫来的，事后制作人又去艺人面前当好人，帮艺人平了这件事，没见报。艺人对制作人感恩戴德，制作人装作无限苦恼的跟艺人说，我这边要开机了，媒体肯定会关注，怕就怕媒体追太紧，到时候消息漏了。弄到最后，是艺人自愿解约，艺人也怕被媒体盯上啊。 最后是开机后。开机后的八卦那可就太多了，一个剧组少则数十人多则数百人凑在一起待三五个月乃至于半年一年，什么狗屁倒灶的事都能发生。 啥已婚男演员跟已婚女演员做剧组夫妻啊。哪个男演员隐婚搞得不知情女演员被小三啊。哪个新人为了上位对前辈恨不得跪舔。哪个经纪人兼职拉皮条，整个导演组都能做生意。 李正宰以前从没在女朋友那听到过那么多八卦，他以前都没发现自己居然是个消息很不灵通的人，女朋友讲的那些八卦他至少有七成都是新消息，时时在更新的消息。 恋爱那么久，男朋友第一次怀疑，女朋友喜欢她的住所根本不是什么艺术家的思路，而是那栋房子就是个八卦集中地。楼上楼下的隔音那么残疾，出点啥鸡毛蒜皮的事，女朋友都能听见。 在发现全新的女朋友之前，李正宰一直以为他们的关系是他一直在克制；发现了女朋友还有另一面之后，男朋友极端疑惑，女朋友怎么能忍那么久的？ 忍住满腔的‘闲话’，只跟他聊艺术。 晚饭后，坐在洗手台上陪男朋友洗碗的女朋友在跟男朋友说‘外人的闲话’，这次的八卦对象是金基德。 “你不知道，要不是金基德人憎鬼厌，在圈子里名声太烂，我都想以他为原型拍个小人物奋斗成大佬的商业电影，票房一定能爆，他简直是活着的奇迹。” 李正宰转着手上的餐盘，冲女朋友张了张嘴，“什么样的奇迹？” 抱着玻璃碗吃冰淇淋的韩舒苒挖了一口给他，等他吃了才说，“小人物奋斗成大佬的奇迹啊。” 小人物有个极其糟糕的原生家庭，父亲是退伍军人，虽然当了很多年的村长但因枪伤患有严重的头疼，每年都给政府写信索要赔偿金，不然根本负担不了医疗费。他爸年年写信，年年被打回，理由是没有直接证据他的头疼是战争造成的。这个爹数十年都在坚持找政府索赔，数十年都被拒绝。 爹的日子不好过，孩子们的日子更悲催，金基德幼年一直遭受严重家暴，父亲对待孩子不是骂就是打从未好好沟通过。他大哥不好好上学，惹得父亲暴怒，打个半死后直接不给念了，金基德在这件事里就是池鱼，他啥也没干就被迁怒了，也挨揍也不给读书，导致这人学历有跟没有都没区别。 为了让男朋友理解国际大导的幼年有多凄惨，韩舒苒给他举了个例子，“赵寅城前两年上过一部电视剧《没关系，是爱情》，你看过吗？” 李正宰摇头，韩舒苒含着冰淇淋勺继续，“他演一个幼年被家暴导致成年后患有精神障碍的人，里面有一段是他为了躲避父亲的毒打，跳进了粪坑，乡下旱厕的那种粪坑。” 男朋友楞了一下，看看她再看看她手里的冰淇淋，吃这个的时候说这个？你那个咖啡味的冰淇淋颜色可不怎么美妙。 女朋友以为他想吃，挖了口给他，男朋友拒绝，“你继续说。” 调转勺子塞嘴里的韩舒苒继续说，“这事儿金基德干过，那作家可能知道这件事，就是不清楚是不是故意这么设计的。那电视剧播完我接到了一堆电话，在镕哥跟我说，也就是金基德人品太烂，不然那作家会被业内封杀。打人还不打脸呢，这就过了。” 李正宰囧着脸看她毫不在意的继续吃咖啡色的冰淇淋，“你的意思是很多人知道这件事？” “我反正是听安东圭前辈说的，前辈喝醉了，骂得很难听就说了这段，说他人就是粪坑。”韩舒苒完全不在意嘴里说的话和舌尖的冰淇淋是否适合同时出现，她在实验室的时候，更恶劣的情况都能面不改色的吃饭。 男朋友顶多是能发挥影帝的技能，努力表现出话语和冰淇淋毫无关系，但他眼睛疼，还是劝女朋友别聊，“然后呢？” 然后倒霉孩子为了脱离父亲的掌控刚成年就申请入伍，本以为能逃出生天哪知进了另一个地狱。极端倒霉的金基德所在的部队驻扎在雷达基地，专门负责捕获间谍的。他上司一个失误错过了间谍船被查出来了，上司把锅推到他头上，导致倒霉蛋直接进了监狱。 “我好像是听谁说过金导演是南汉山城（监狱）出来的。”李正宰回忆道。 韩舒苒倒是不清楚具体是那坐监狱，但那也不重要，倒霉蛋的人生还能更倒霉。被关了五年的倒霉蛋，出狱后面临父亲的威胁，为了求生，用所有积蓄买了去法国的张机票逃离韩国。 都已经出国了，地狱之门还能跨国跟随。到达法国的金基德由于贫穷又是亚洲人，始终混迹底层，日子有上顿没下顿，最惨的时候都去垃圾桶翻找食物。极端恶劣的生存环境诞生了《野兽之都》，也让金基德人生出现拐点。 “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之后发生的一切对那样的人生来说都是奇迹。”韩舒苒吃下最后一口冰淇淋，把碗递给男朋友，“你说，他的人生是不是一段传奇？” 男朋友觉得女朋友很传奇，你都从哪听来那么多八卦，“以前好像没听你提起过安东圭，你们很熟？” “熟啊，我处|女|作差点就签了他们公司。”韩舒苒拽着擦手巾等着给男朋友递，“那前辈自己很不守规矩但是喜欢守规矩的人，我在他眼中是不守规矩的人，我们没谈拢，之后才会跟在镕哥合作。” 今天之前压根就不知道这段过往的李正宰把最后一个冰淇淋碗放在沥水架上，伸手接过女朋友递来的擦手巾，笑问她，“你以前怎么憋住不跟我将这些的？” “算不上憋住，我都可以聊。”韩舒苒表示她的聊天范围很广泛，“我没说是你对那些兴趣不大，八卦就只是八卦，鸡毛蒜皮的小事能提取的有用信息很少。” 李正宰擦手的动作顿了顿，扫了她一眼后低头望着擦手巾，“你一直在配合我的喜好聊天吗？” “也没有，我都是哄着你聊我也会感兴趣的话题。”韩舒苒笑着靠在他肩头，“安心，我们两啊，一直是你在配合我，虽然你大部分时间是无意识的配合，被我带歪了。” 目前属于独立思考阶段的李正宰勾了勾嘴角，侧头亲亲她的侧脸，“抱歉。” “你如果说抱歉的话，我要说对不起的地方就太多了。”韩舒苒顺顺他的背脊，抽走他手中的擦手巾挂好，跳下洗手台，“再说你也有很多话是不跟我说的啊。” 男朋友不承认，“我什么都能跟你说。” “李正宰xi，跟我说谎很不明智。”韩舒苒笑着推他，“走吧，厨房太热了。” 盛夏，屋内的空调制冷效果太辣鸡，厨房又窄小，洗个碗都能让人满头汗，确实太热。 热到让人胸口发闷的天气里，情侣到阳台乘凉，阳台门口摆着两台电风扇对着他们吹。风挺大的，就是男朋友心里过不去，他以为他们之间是他在付出，结果他只是没有察觉到她的付出。 要是以前，蝴蝶自己拧开盖子钻进了玻璃罐，失忆的韩舒苒会做的，是悄无声息的拧紧罐子，他们的恋情一直是这样维系的。 拥有所有记忆的韩舒苒却笑着对蝴蝶先生说，“如果觉得抱歉就亲亲我，我在跟你告白啊。” 李正宰抿唇笑开，眉目舒展，眼神柔软，没有亲她，而是轻轻的抱住了她，贴着她的耳畔低语，“我知道。” 我知道，你在邀请我，去往你的世界。 一个属于艺术家也只是个凡人的世界 李正宰 第85章 第十九章 艺术家到底有多平凡不好说, 找回记忆的艺术家更有科研人员的作风是真的。 做实验这回事，在抵达成功的那一刻之前，科研团队可能已经失败了数百次乃至于数万次, 数十万次都有可能。这句话的意思是，搞科研的从来不认为失败有多可怕，哪怕赢很重要，但通往成功的道路也遍布风景。 做姐姐的如今每晚都会去跟妹妹聊一会儿；做导演的每晚都会去见小演员一面；成年人每晚都会坦然告知未成年，你现在的做法很危险, 你得考虑好危机随时会到来。 这一晚，成年人再度在跟未成年道别前, 同她确定，你还要继续吗？ “要。”同一个答案金赛伦已经连续说了快一个月了，她的答案始终没有变过，“哪怕只是多一天, 一天都好, 我也想回到爸爸身边。” 一个月前，小演员用一记头槌撞破了游戏对玩家的记忆封印。之后的日子里, 找回记忆的韩舒苒就对金赛伦开启坦诚的模式。 导演对小演员坦白, 我怕你没办法完全理解剧本, 也担心你的演技无法表现我想要的，所以我给你创造了一场游戏，名为身临其境。剧本里的少女本就跟小演员的人生有一定的贴合，而不同的地方就通过一个真正的父亲去传达。 扮演父亲的男演员始终是虚假的父亲没错，剧本里的少女对真实的父亲也是慢慢熟悉起来的。小演员从头到尾都很清楚前辈是个假爹, 也刚好贴合剧本里的少女从未想过要离开妈妈。 这个套路是个阳谋，韩舒苒初次跟金赛伦坦然说出这个局时也很自然的告诉她，这是阳谋。谋划的就是, 哪怕你什么都知道，哪怕我什么都跟你说了，你依旧会选择自愿迈入局中。 坦率了‘局’是如何营造出来的韩舒苒也跟金赛伦说，我不认为我在做坏事，你目前的人生能经历这一场是好事，是一场美梦。但我确实也不是在做好事，我只是在做对我有利的事。 “你越被张赫的家庭氛围吸引越能理解角色，等到正式开机，你不是在演别人就是在展现另一个自己。我想达成的目的就是这个，我需要你在我的镜头前展现那种真实。张赫同样，他需要真实的对你产生怜爱、愧疚，否则只是演，你们俩都演不出我要的效果。” 导演把整件事都摊开，让少女去理解，成年人的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大多都处在灰色地带，“但这件事确实会给你带去一些糟糕的后果。没有见过光的人是不会意识到自己活在黑暗里的，从未见过光就很自然的把烛光当艳阳。” “我不能说百分之百了解你和你母亲的相处模式，但我猜她在你眼中是个好妈妈。你眼中的妈妈很辛苦，很爱你，她对你要求高是爱你，她带着你四处跑剧组是爱你，她用你赚来的钱养家同样是爱你。你是你们家的小英雄，你照顾了一家人。” “每个人的人生都不一样，我也不好说你母亲做的是好还是不好。可你自己能判断，你在感受过真正好的家庭，好的父母是什么样之后，你很轻松就能判断，你母亲爱你的方式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如果没有这一次的尝试，你可能很久之后才会开始思考你的母亲在用什么方式爱你。现在的我们都不知道那一天什么会来，更不清楚那一天到来之后，你的思考会带来什么后果。” “我的做法是把那一切提前了，变为这个当下你就需要面对，现在的你无法脱离你母亲的掌控。这个当下你看见了光，你开始渴望光明，可那层光晕只能维持到电影杀青，此后你依旧会回归黑暗，望着烛火幻想太阳。” 韩舒苒经历过少女时代，所以她很认真的询问另一个少女，“你确定你要继续做一场终将破灭的美梦吗？” 一直安静听着的少女用不符合年纪的成熟告诉导演，既然是梦，总有破灭的那一天。 少女说，“至少我做过梦。” 梦境就这样一天又一天的继续下去，此后的每一天导演都会再问少女一次，今天准备醒来了吗？少女的回答始终如一，她不想醒。 为了让这场梦延续更长时间，韩舒苒开始调整剧组的工作安排，缓着来。事情该做还是做，只是不着急开工拍摄了，当然导演是跟制作人商量过的，不是同李在镕是跟制作公司指派的制作人，两人聊过调整计划的事。对方以为导演单纯不喜欢加班，很多导演都不喜欢，完全可以理解，很干脆的同意了。 不加班的韩导迎来了朝九晚五的工作模式，虽说每周是单休，没有到双休那么嗨，不过以‘赶时间’闻名的影视行当来说也算很罕见了。 比较妙的是，如此‘罕见’的工作态度没有得到任何□□，连个劝导演‘认真’工作的人都没有。李在镕都没跟韩舒苒说过你也太悠闲了什么的，跟项目无关的男演员反倒很诧异，一个项目已经立项的导演，哪来那么多时间闲晃？ 还是三人局，见面的地点还是韩舒苒家。本该是情侣约会的局，突然多了个灯泡，灯泡本人并没有他是多余的概念。 很自然跟着兄弟来见女朋友的郑宇盛如今在韩舒苒家都有专属的灶具了，他自己买的，之前来做饭嫌弃韩舒苒家的锅太垃圾，专门买的。 一般情况下靠外卖过活的韩舒苒还真没考虑过灶具的问题，不过厨房不是她的领域，多个锅碗瓢盆什么的，也没说啥。 今晚用自己买的锅，兄弟买的菜，煮了个豪华版海鲜拉面的大厨，坐在餐桌前边给两个人分面，边好奇导演最近怎么那么闲，才六点居然就没活儿了。 很开心女朋友闲下来有更多时间陪自己的男朋友，捧着碗正等着面呢，突然听到这么一句，隐晦的翻了个白眼。这兄弟不能要了，绝交吧！ 已经有了一碗面的韩舒苒夹着面条边吃边说，她现在早九晚五做六休一，基本就是白领的工作时间。 提着双耳锅单边把手的郑宇盛先给‘姐妹’装了碗面条，捞两个鲍鱼给她，随后给自己装面条再捞两个鲍鱼，最后给兄弟盛面给一个鲍鱼。 韩舒苒说自己是白领工作时间时，郑宇盛正给李正宰捞鲍鱼，汤勺里的一个鲍鱼放进兄弟碗里了，韩舒苒也讲完了。 放下勺子的郑宇盛就很疑惑，“你项目出问题了吗？为什么拖慢开机的速度？” “没有拖慢，只是调整了一下。”韩舒苒吸溜着面条回他。 “开机时间往后延不就是慢了吗？”郑宇盛不解，挪开锅坐下准备吃了。 嚼着面条的韩舒苒摇头表示不一样，“整个制作周期没有卡那么死，一定到几月几号开机之类的，挪点时间没事。” 拿起筷子的郑宇盛夹起鲍鱼，还是没懂，“可你开机时间不还是往后延了，为什么延迟？” “就.....” 简易桌板支起来的饭桌，圆形的桌子，没有谁是对面谁夹中间的说法，三人都是左右两边都有人。 左右两边的人都已经开吃了，碗里只有一个鲍鱼的李正宰在他们聊天时去拿汤勺想从锅里捞最后一个鲍鱼，这玩意儿有六个，他买的，算好的，一人两个。边上两人碗里都有两个，他碗里为啥只有一个？ 边上两人该吃面吃面，该聊天聊天，没人管鲍鱼。拿着勺子捞了几次都没捞到鲍鱼的李正宰打断他们的话，问厨师，还有一个鲍鱼呢？ “我吃了，尝尝看熟没熟。”郑宇盛随口那么一回，没想到被兄弟怼，“你吃的那个是我的。” 嘴里叼着鲍鱼的韩舒苒茫然抬头，咋了？ 郑宇盛也很无语，从碗里夹了个鲍鱼丢过去，“小气巴拉的样，给你给你。”转而看向韩舒苒继续跟她说，“你拖慢开机时间....” “她没拖慢开机时间。”李正宰突兀的打断，“到她这个层级，她想什么时候开机就什么时候开机。李在镕以前都开机了，拍到一半没感觉让全组停工半个月等他找感觉，你看有人有意见吗？” 道理都懂的郑宇盛单纯是好奇延期的原因，莫名被兄弟堵了一句，就很不爽，“你吃枪药啦？” 一口把鲍鱼塞进嘴里的李正宰鼓着腮帮子说，“我吃鲍鱼了。” 白眼能翻上天的郑宇盛伸手就从兄弟碗里把剩下的鲍鱼抢了，丢嘴里，“谁没有啊！” 他们俩的碗里一共就三个鲍鱼，郑宇盛一下吃了两个，李正宰眼睛都瞪大了，你抢我鲍鱼？！ 被抢鲍鱼的小朋友爪子一秒伸过去掐对方的脸，给我吐出来！被掐脸的小学生不止没吐还‘凶狠’的要咬他。 智商陡然跌落至学龄前的男孩子们开启掐架模式，韩舒苒先挪凳子往后退离开战场，随后端起面碗，边吃瓜....边吃面，边看戏。 这出戏精彩的程度让韩舒苒想起来，以前她好像在哪看过一个研究，说是进食的过程中血液会流向胃部辅助消化，大脑就容易供血不足。那个研究看来还是有点道理的，这两人大脑的供血严重不足。 为一个鲍鱼掐起来的儿童们奋战了三十秒，差点把桌子弄烦，两人又同时松开对方去稳住桌子，默契一来，互相再一个对视，突然就笑了，笑了就和好了。 和好后的男人们齐齐看向看戏的，你干嘛呢？ 韩舒苒先放下面碗，再把椅子拖回桌边，吃饭吃饭。 饭继续吃，天继续聊，关于鲍鱼的归属权还是聊天的主角。李正宰嘟囔着他特地挑的六个，就想着一人两个的，兄弟太坑，煮个方便面还要尝尝味，还不如他煮。郑宇盛嫌他叽歪，我多吃个鲍鱼是什么惊天大错，再说了你不能多买两个啊，小气样。 韩舒苒？韩舒苒吃面呢。 三人局组多了，女朋友也习惯兄弟之间的‘打情骂俏’，她一般不参与只当观众，看戏么，远观就行。 不过他们俩也闹不久，每次就那么一会儿，都不够观众下饭的。三人局还是三人局，会带上韩舒苒加入聊天。 三人局不止是会约饭，他们三啥都干，啥都一起干。 窗外的蝉鸣渐渐不再吵闹，天有点凉了，郑宇盛被邀请去参加首尔时装周，他得为红毯做准备，挑礼服前约韩舒苒一起。 “正好造型师在，帮你也挑点新品，釜山电影节也就那两天，你也得搭一身。”郑宇盛拿着电话边约韩舒苒，边跟对面的兄弟说，“我去结束，你去找我们吃饭？” 李正宰轻‘啧’了一声，到底还是点头了。他那天没空，要去看新公司的装修进度。 “行啊。”韩舒苒算着那天休息就答应了，不过先说好，“我很穷你是知道的，别搞太贵的。” 郑宇盛一乐，“哥给你买单，随便挑。” 男演员和女导演一起出现在造型师的工作室，提前接到通知的造型师准备了适合导演的搭配，本来没啥，就是给客户的朋友帮个小忙而已。导演的红毯造型不费事的，又不是女明星。 万万没想到，男明星很挑，他不挑自己的挑女导演的造型，说什么太朴素。造型师正准备解释呢，女导演先说，她就要朴素的。两人开启斗嘴模式，造型师就很懵逼，这两人该不会绿了他另一个客户吧？ 不是，你们绿你们的，为啥要让我知道？我很尴尬啊！我是要装不知道吗？可你们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更奇幻的情节来了，官方男朋友登场，造型师差点以为他要进修罗场，谁知这三人亲亲热热一起去吃饭了。 这....我不懂，但我很震撼，你们真会玩。 饭局的一个礼拜后，韩舒苒再度休息，李正宰今天有空，约女朋友去玩高尔夫。到了地方，郑宇盛也在，男朋友不解兄弟为什么会在，兄弟还很不解，你不是说你们今天要来吗？ 李正宰....无话可说。他难道能说，我专门告诉你我今天的行程就是要让你自觉消失吗？必须不能啊。 球场里，新手小白有两个老师。老师们的画风不太一样，郑宇盛是严师，看韩舒苒做错了就让她赶快改。李正宰不是来当老师的，他是想跟女朋友约会，碍于兄弟在边上不能太秀，但目的不同，他的教学方式就是陪玩，哪怕女朋友挥空了球杆他也能鼓掌说漂亮的陪玩。 郑宇盛对此就很不爽，孩子不能这么教，都给你教坏了！李正宰还不爽呢，我来约会你来干嘛！ 韩舒苒？她边上挥杆呢。不说了么，她一般不参与这种‘打情骂俏’，反正一会儿就和好了。 很快和好的老师们一直到中午吃饭，都没□□学方式，到下午干脆各交各的。也就是学生够给力，不然他们俩这么搞，能有什么教学成果。 学生够优秀的情况下很容易激发老师的教学欲，人类都是好为人师的存在。 又是一个礼拜后，还是韩舒苒休息，这次他们得去釜山电影节，不用谁约谁就是一起走。男朋友刚好有行程会从海外直飞釜山，三人行变成短暂的双人行。 郑宇盛早上去接韩舒苒时，在小区门口找了好半天的停车位，见了人就吐槽你家停车位太难找。屋主表示，我又没车，车位跟我没什么关系。 “对哦，你没车。”郑宇盛突然想起来，“你该不会驾照都没考过吧？” 韩舒苒说，“驾照有，高中一毕业就去考了。” “考完就没开过？” “差不多。” “那你还能记得怎么开车吗？” “学会了就不会忘了。” 郑宇盛不信，跟她一起下楼后，让她去驾驶位试试把车倒出来。许久没开过车的韩舒苒有点手生，郑宇盛的教学欲就冒出来了。 他们到釜山明明是去参加电影节的，结果到了釜山的酒店刚把行礼放下，郑宇盛就给韩舒苒带去练车场练车了。陪同他们一起的是听说韩舒苒来了，给她打电话约饭的李秉宪。 两人行又变成三人行，这场三人行让李秉宪一度怀疑，李正宰头顶的颜色是不是不太对？可郑宇盛不是那样的人啊。还是说，这两男一女在玩什么新奇的游戏吗？ “谁跟谁？”姜东元一脸懵，这家伙在说什么？疯了吧？ 李秉宪也知道不太可能，可他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郑宇盛送了韩舒苒一辆车，只是朋友的女朋友，会送车？你会送我老婆车吗？” 这么说好像是不太正常，可跟双方都打过交道的姜东元还是不信，“你当李正宰是死的？” “所以我才说很奇怪啊。”李秉宪这么想都不能理解，“送车哎，车！”大件！很贵的！ 姜东元也不太能理解，不过他还是相信，“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李正宰还没死呢。” 男朋友差点被烟呛死，突然间送什么车？我房子都没送出，你为什么就能送车？ 这已经是隔天的早上，三人组在演员们的套间里刚吃完早餐，导演回房换衣服了，要准备之后的红毯。男演员们换好衣服在房间里边等她，边闲聊，聊到了兄弟给女朋友送车的事。 郑宇盛看他反应那么大，边拍着他的背边解释，“不是新车，是旧的，我有辆奥迪一直停车库，她正好没车不方便，想说给她先开车。” 反应巨大的李正宰咳得眼泪都被逼住来了，好不容易缓住，抽着纸巾按眼角的同时质疑，“她会收你的车？” “没要啊，她嫌麻烦，要我说每次出门都打成才麻烦。”郑宇盛想起来就吐槽，“那家伙公私分得太清楚，明明制作组有给她配车配助理，她也不用，就上班用，还说什么人家也要休息，助理休息时间不比我们多。” 李正宰忍他好久了，不想忍了，正准备让兄弟了解一下，韩舒苒是我女朋友不是你女朋友时。也不知道是谁的女朋友进门了，这话又咽回去，算了，改天再说。 又是一个隔天，韩舒苒这次还是釜山电影节短片的评委，她整个电影节都会在。剧组的工作用电话和视频会议解决。 十月的釜山是出海的好时节，男朋友想带女朋友出海玩，他还没约呢，跟他们一起吃饭的兄弟先开口，问韩舒苒想不想出海钓鱼。 “行啊。”韩舒苒有兴趣，“钓鱼我不太行，出海玩可以。” “都是出海，一样。”郑宇盛说，“你玩，我们钓鱼。”还问她，“你想看日出吗？我们半夜走？” “半夜....”韩舒苒不太乐意，“起不来啊。” 还是个圆桌，还是不管三个人怎么做两边都有人的饭桌。饭桌边的两人就出海的问题聊上了，男朋友再度有了跟兄弟绝交的念头，他女朋友为什么要跟他的兄弟去看日出？看日出不应该是他和女朋友去看吗？ 看日出的队伍可就大了，要带妹子去看日出的郑宇盛跟不想早起的妹子说，那就不用早起，我们现在出发在船上睡，这样就能同时达成睡个好觉和在海上看日出的成就。 这两人就这么聊好了，郑宇盛去订船，韩舒苒下楼换衣服准备出海。 坐在餐桌边没动的李正宰，叼着烟望着不远处打电话找船的兄弟，脑内的小剧场十分不和谐，类似现在把兄弟从阳台推下去，他就可以单独去跟女朋友看日出什么的。当然，这只是怨念太过的一种妄想而已。 三人进电梯下楼时正好碰上了金惠绣，对方问他们要去哪，听说他们准备出海看日出也来了兴趣表示要加入。出海成员在电梯打开之前就加了个人，出了电梯碰到了河证宇，又加一个。随后河证宇打电话给朱智勋，再加一位。 出海人员都没走出酒店大堂就破六了，韩舒苒就发信息问李在镕去不去，成员再添一位。李在镕叫上了奉俊昊，又多一人。就这么一个拉一个，大堂休息区的人越来越多，郑宇盛蛋疼了，船没那么大啊。 跟着李秉宪加入‘日出’局的姜东元豪气的挥手，作为本地土著，在釜山找几艘船还不容易。船的问题他解决，走起！ 一艘船眼看要变成船队，奉俊昊听着嫌麻烦，呼叫常年合作的制作人，让对方找个土豪搞个大船来，开派对吧。大部队上了大游艇，派对就这么开了，压根也没人睡觉，彻夜嗨，嗨到日出出来了，欣赏的人却不多，大部分都醉了，躺尸呢。 韩舒苒倒是没醉，她没喝多少，她还记得自己出海是来看日出的，早早就去了船舱锁门睡觉。跟她一起睡的....别误会不是男朋友，是金惠绣。 她们俩一起看的日出，其实男朋友也没醉，可兄弟醉了，那傻逼醉了之后还晕船，一直吐，给他折腾的身心俱疲，实在起不来，闹钟定好了响了N次也没吵醒他。 这一帮人回程后都很萎靡，偏偏基本都不能休息补眠，电影节是有很多活动的，都是提前定好要去参加的活动，不可能临时爽约，还是得去应酬。 韩舒苒在电影节上的应酬最多，不是地位的问题，地位高了应酬反倒会少，够资格邀请的主办方少啊。她应酬多是一帮人都拉着她一起去别的局，比如奉俊昊就喜欢拖着她去见国外的电影人，当个口译。 参加这种局，奉俊昊是随身携带翻译的，拽上韩舒苒不是翻译不给力而是比起翻译，前辈认为后辈作为桥梁更方便同外国友人沟通。韩舒苒也有兴趣参加，多交点朋友也没什么不好。 一个釜山电影节让韩舒苒交了N个新朋友，也让郑宇盛的通讯录多了很多人。前者带着后者跑了很多制作公司面向新人导演的局。 电影节这种场合片商每天都在组局，一天组三、四场都不稀奇，只是邀请的对象不同。有的局是专门面向业内新人的，一方面是宣传自家公司如何如何好欢迎新人加入，另一方面也是想挖掘人才。能来电影节哪怕只是个提名，也是新人中的翘楚，值得先期投资。 郑宇盛不是有想法要当制作人么，韩舒苒就带着他往新人扎堆的地方去，要是碰到好项目可以截胡片商。 李正宰？他得为公司忙。 忙事业的男朋友在事业这条路上很顺，本该很开心才对，可他看着同样很顺的兄弟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公司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说好的合伙呢！ 合伙人很敬业的，整个电影节期间除了跟韩舒苒见面，都陪着兄弟交际，还喝挂了两次呢，这还不够敬业？ 敬业的还有导演，在电影节结束后，回到首尔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跟少女谈，我很抱歉，你的美梦是时候醒了。 金赛伦知道梦总有醒来的一日，她只是每天都在对上帝祈祷，那一天可以来得晚一些。上帝听到了，这一天已经拖了很久。 梦，到底会醒的。 “开机了，我妈是不是就回来了？”少女揪着衣角，垂着头不敢看导演，怕对方认为她是个坏孩子，不想让妈妈回来。 严格算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人的大姐姐伸手轻轻抱住她，垂首附耳对她说，“我会让她杀青再回国。” 秋末，初雪即将到来，到底还是把名字定为《救赎》的电影开机了，拍摄进度比预计的要快很多。两个主演的状态都非常好，尤其是在拍离别的一场戏时，几乎是一条过。 过了，导演喊了OK，男演员扶着墙壁缓缓蹲下，脸埋在臂弯里无声痛哭。他身前站着的少女却没哭，少女望着冬日里的太阳，光线刺的眼睛都要落泪了，就是没让眼泪掉下。 韩舒苒拦住了要去调整现场的场务，挥手让众人散吧，吃饭去。她在这守着演员，守着她已经遗忘的少女时代。 要不是这场游戏，要不是玩家失忆了，韩舒苒其实已经忘却了当年她到底出于什么心态选择留在妈妈身边。少女时代离她太久了，过于久远的记忆实在没有再记起的必要。 父亲是个好人，跟这世上绝大多数宠爱孩子的父亲一样是个好父亲。成年多年的韩舒苒是真的不记得她当年到底为什么没有跟父亲走，已经玩了多年游戏的韩舒苒始终记得，她亲手送走了母亲继而了解自己。 父母跟子女之间的牵绊脆弱到随便一扯就断了。母亲和孩子之间的脐带，如果生拉硬扯，两方都能感受到什么叫五内俱焚。 韩舒苒亲手剪断了那根脐带，时至今日她不后悔。彼时，她后悔过的。后悔自己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后悔为什么放任自己坠入深渊。 韩舒苒亲手结束了自己，亲手的意思是，她握着手术刀，捅破的并非手腕而是能瞬息致死的心脏。 皮革撕裂的声响弱到几乎听不见，血液喷溅而出的水流声在耳边无限放大。 韩舒苒计算过，要用多大力用多锋利的刀，倾斜的角度，主动脉的方位。 韩舒苒研究过，割腕太耗时，腹动脉、颈动脉的流血速度都不快，得是救治不及时的情况下才能达成失血而亡。唯有心脏，八秒就足以陷入深度昏迷，五分钟内就进入脑死亡。 韩舒苒预演过，她要怎么离开，才能不让身边的人被恶意揣测乃至于政治审查。她参与的研究很重要，重要到她死了，身边有一个算一个都会被带走调查。 韩舒苒做了完全的准备，把一切都想好了，就是不确定，她还能不能见到妈妈。 妈妈没有见到，游戏出现了。 身处游戏中的韩舒苒笃定她死了，她亲自动的手，绝无生还的可能。最幸运的情况下，她也就是个植物人。 这场游戏是植物人脑内的幻想还是地狱的另一个模样，韩舒苒其实不在意，弑母的杂碎总不可能还有资格入天宫。 幻想也好，地狱的伪装也罢，韩舒苒都以为她的愿望应该是去见妈妈。可当那个不知名的存在询问她的愿望时，她脑子里根本没有母亲，她想要自由。 原来，我从未后悔过，我只是鄙夷懦弱的自己。 镜头前的少女很坚强，其他工作人员都散了，金赛伦跟着张赫的助理一起安慰前辈，这只是戏而已，没关系的。您没有丢掉我，您也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戏而已。 躲在监视器后面的韩舒苒戴着耳机，听着收音话筒里传来的‘安慰’，那声音失真，又格外的真实。一如这场游戏，真实到她贪念地狱。 地狱里有自由，有坚强的少女，有闪着红灯的摄像机，有带着兄弟一起来给她探班的男朋友。 李正宰到了片场才听收拾善后的工作人员说今天他们提前收工，导演他们都回旅馆了。男朋友有些诧异，郑宇盛更诧异，这才几点？ 下午一点，特地挑了休息的时间点来片场的探班人士得知提前收工的消息，转道剧组租住的旅馆。 车上郑宇盛跟李正宰说，“我们要不要去买点泡芙什么的，我估计她心情不太好，不然不会那么早就收工。吃甜的能心情好点吧，还是买瓶酒？” “....都买吧。” 奶油泡芙、巧克力曲奇、一盒棒棒糖、还有一堆下酒菜和两瓶烧酒。 这堆东西都摆在窗边的茶几上，那茶几挺小的，都堆满了。 小旅馆，哪怕是导演，分到的房间也就是标间。标间也小，两张床，一张用来睡觉，另一张是工作区，什么剧本、笔记本都摊放在床上。床位的窗台边有个藤编的圆茶几和两把藤编椅子。 如今李正宰坐在椅子上，能让心情变好的甜食和消愁的酒水在茶几上，男朋友等着女朋友过去。 女朋友靠在床头没动，郑宇盛坐在另一张床上，算距离，他们比较近。 更近的郑宇盛问妹子，“拍摄不顺利？” “拍摄很顺利，我只是有点累了，想缓一缓。”韩舒苒笑看他，“酒是你买的对吧？” 郑宇盛甩锅，“正宰买的，我就说你不会在工作时间喝酒，他非要买。” 一口黑锅从天而降，要不是明察秋毫的女朋友被‘蠢货’逗笑了，李正宰能把酒瓶怼兄弟脑袋上！ “笑了就好啦~”兄弟正乐呵呢，还问妹子，“喝酒吗？” 韩舒苒想了想，摇头，“工作时间还是不喝了。” 那工作时间可以干嘛？可以吃着甜食看别人喝酒。 抱着纸袋吃泡芙的韩舒苒就坐在床上，看挪到窗台边另一把椅子上的郑宇盛跟李正宰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烧酒，两人都没问她拍摄怎么就提前收工了，两人都在给她逗闷子。 郑宇盛先开始的，强势吐槽兄弟就是醋坛子，居然他的醋都吃也是没救了。李正宰一个白眼翻过去，你卖我倒是卖的很顺手。但女朋友确实被逗笑了，他也就没反驳。 被兄弟捅了一刀的李正宰反手捅回去，说他给郑宇盛介绍姑娘来着，相亲过程没啥好说的，有意思的事结束后，兄弟觉得妹子对他很满意，他对妹子也很满意。可妹子给他打电话说的是，对方很好，我配不上，改天再约。 “你是没看见，他还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爱他呢，人家压根没看上他！” 李正宰一个‘他’刚说完，郑宇盛就扑过去了，来呀！战啊！同归于尽啊！一起死！谁都别想活！ 生死之交变成生死之地，开启互相吐口水的幼稚园战争。吃着泡芙看戏的观众远离战场，盘腿坐在安全的观众席，笑得前仰后合，还呛到口水一直咳嗽。 郑宇盛对此很嫌弃，笑骂她活该。李正宰急忙去给她倒水，很是担心。 这时候，谁是‘宠物’，谁是男朋友，就很清晰了。 宠物还在傻乐，男朋友已经搂着女朋友的肩膀，端着杯子给她喂水了。 郑宇盛一下就乐不起来了，这两人要不然不秀，一秀就搞个那么恶心的，还能不能玩，“我....出去一下，你们....你们自己看着办。” 眼睛要瞎的狗子颠了，屋内的情侣们在门关上后对视片刻，笑作一团。 差点弄洒了水的李正宰先把水杯放好，人也顺势坐在另一张床上，笑看心情好多了的女朋友，假模假样的说，“我看比起我，你更喜欢宇盛。” 韩舒苒裂开嘴，笑得见牙不见眼，“你难道不喜欢他吗？” 喜欢才会跟对方成为兄弟的李正宰故意装傻，“我更喜欢你。” “那完了，我更喜欢他。” “呀！” 韩舒苒大笑，李正宰也跟着翘起嘴角。他们当然都喜欢郑宇盛，就像他们都喜欢彼此。 男朋友起身往窗边走，嘴里说着，“那傻子也不知道在外面晃悠多久。”拿起茶几上的烟盒又回来，点了两根烟，分了女朋友一根，突然笑出声来，“我要说，我是因为你喜欢宇盛，才信你喜欢我，会不会很奇怪？” “不奇怪，喜欢你的人不可能不喜欢郑宇盛。” 韩舒苒没接烟，李正宰看她不要，起身去找烟灰缸灭烟。 烟灰缸就在窗台上，他又走回去，又走到窗台边，刚好站在光下，被笼罩在光圈里，垂着头，灭了烟，再扭回头看她时，眉眼都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膜。 “我就知道你懂。” 韩舒苒听到了胸腔里的声音，因光下的那个男人，胸腔里曾被主人亲手刺穿的器官，咚—咚—咚的发出响动，不疾不徐，不快不慢，就只是健康的，跳跃着。 不知为何，韩舒苒想跟男人说，“我确实懂，但我不是刻意为之。” 李正宰有些诧异，眉梢扬起，继而笑开，“你还说我没自信呢，你也没有多少啊。我没有怀疑过，我知道，你喜欢他就只是单纯的喜欢他，不是因为他是我的朋友。” 嘴角缓缓上翘的韩舒苒也笑了，浅淡至极，柔软至极的笑，“看来，你也懂。” 窗台有光，光下站着人，人在光圈里。 午后阳光正好，地狱里有了光，那就是天堂的模样。 第86章 第二十章 韩舒苒以前看过一个故事, 从哪看来的不记得了，对故事的内容倒是记得很清楚，那是个很有意思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是个刚刚死亡的年轻人, 死后到了天堂一样的地方，那里有喝不完的美酒吃不完的美食，每天就是吃喝玩乐，日子过得优哉游哉，年轻人自然以为那是天堂。不是天堂的话, 哪有那么好的日子。 好日子过的时间长了，也就三五个月吧, 年轻人有些无聊。每天吃喝玩乐自然很好，可再美味的食物、再好喝的酒，吃多了喝多了也就那样。成天什么都不干就玩，也挺无聊的。 无聊的年轻人想给自己找点事干, 就去寻找当初接引他来天堂的人询问, 有没有什么工作能让我做做。那人说没有，说吃喝玩乐就是他的工作。 年轻人有些苦恼, “天堂好是好, 就是太无聊了。成天无所事事也挺痛苦的。” 接引人大笑, “谁告诉你，这里是天堂。” 故事里年轻人到底是上了天堂还是下了地狱，见仁见智。想起这个故事的人，默认自己活在地狱里。 遇到所谓的‘游戏接引’之前，韩舒苒不知道人死后都会去哪, 见到了对方，就想起了那个关于天堂和地狱有什么区别的故事。彼时她就知道，弑母之人, 只能下地狱。 地狱是人间的另一个名字，地狱和人间一模一样，同样会经历人生八苦，同样要再次循环无意义的人生。 关于人活着有什么意义这种哲学问题，科研人员一般不去研究，换成了艺术家那是可以长篇大论说个一天一夜都不嫌烦的。 目前介于艺术家和科研人员之间的韩舒苒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剧组上下都接到通知，所有人放大假，停工。什么时候重新开机，不知道，先停，导演不想拍了。 韩舒苒找不到她拍摄《救赎》的意义，小演员表现的越好她越找不到。失忆时，导演创作这部作品是本能作祟，想要自救。找回一切记忆的韩舒苒已经过了那个阶段，她还持续运行这个项目是出于责任，而不是她想拍。 不管是否失忆，项目已经立项，剧组上百号人要吃饭的，出于责任韩舒苒不可能说停就停，把队伍解散。背负着责任筹备《救赎》的导演，不想履行责任了。 那个在镜头前硬挺着没哭，眼眶通红还憋着眼泪去安慰一个痛哭的成年男人的少女，让韩舒苒深刻感知到她活在地狱里。 地狱能实现她原本梦想的一切，比如好的爸妈，比如好的朋友，比如她一直奢望的自由。责任这个词一度像一座山压在她的肩头，对母亲的责任太沉重，沉重到压垮了她，才带她来到了地狱。 地狱已经有她想要的一切了，她为什么又要给自己带上枷锁，背负另一个少女的人生？ 金赛伦的人生本该跟韩舒苒毫无关系，金赛伦出演了韩舒苒剧本，扮演曾经年少时的韩舒苒。这个少女的人生，陡然就让韩舒苒有了压力，她能看到这个少女未来的某一天也会毁于她对母亲的责任。 韩舒苒不想管，她也不想拍这部电影了。金赛伦的人生如何行走同她有什么关系，人生路从来都是自己走，与他人何干。 艺术家找不到创作一部作品的意义了，科研人员确定自己身处地狱就没必要再当个伪君子，做真小人也不错。 导演打电话给制作人，以我没心情拍如此扯淡的理由，让整个项目停摆。 两个制作人对此都无话可说，制作公司那边的制作人倒是想说点什么，怕惹怒导演憋回去了。李在镕属于没立场说话，他也有过找不到感觉就让全组停工等他什么时候有感觉，什么时候再开工的过往。 前辈自己就干过这种事，还怎么跟后辈讲，你这样很不负责任。艺术家什么时候在乎过责任，他们在乎感觉。 韩舒苒项目停工的消息业内知道的不多，但知道的大部分都不在意，这帮主混艺术片的导演干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很正常。这群人看着穷，为作品烧钱的时候是从来不把钱当钱的，尤其不把投资人的钱当钱。 李沧东还干过想要拍实景，现盖了一座大仓库点火烧掉，烧完觉得镜头没有拍到他想要感觉。这要是换个拍商业片的导演九成九都会凑合过，李沧东不，这位又盖了一座仓库，又烧了一次。 大导烧得哪是仓库，是钱！真金白银！是无数世宗大王在火焰中飞舞，就为了一分钟都不到的镜头要让导演有感觉。 跟这帮前辈比，韩舒苒以一句‘我没心情’的理由要停工，还真不算出奇。虽说她现在还没到李沧东的位置，可她同样摸到了神坛的边，谁都不能说她什么，没资格也没立场开口。 李在镕听另一个制作人说韩舒苒要停工的事，都没问她你具体是哪心情不好。专门去见后辈的前辈，压根也跟后辈聊拍摄要怎么办，而是建议她找地方散散心，比如济州岛之类的地方，放松一下换换心情。 在家里跟前辈喝酒的后辈迟疑片刻跟前辈说，“我有点不想拍了，无限期搁置的那种不想拍。” “这么严重？”李在镕端着酒杯皱眉，“NEW那边不太好搞，还是你找个游学的理由出国？” 韩舒苒不想出国，说另一个方法，“我赔违约金？” “你想赔他们也未必愿意收，那帮人肯定更想你继续拍。”兼职制作公司社长的李在镕当下的立场是艺术家思维，吐槽片商，“你要是现在跟那边说你不想拍了，他们估计会先拖，实在拖不下去就会忽悠你找个副导演接收，指着电影能挂你名字。” 前辈还是很为后辈考虑的，让她先留个退路，“要我说你不如就先停工，先出门旅个游找人玩玩换个心情，弄个十天半个月的，可能就改主意了。要是弄到一两个月后都没变想法，那就把事情教给（导演）协会处理，让他们去跟片商谈，看怎么解决。” 讲到这，李在镕就要教训她了，“早让你签我公司你不签，早签了哪有这堆事，团队是我们的，我们说开工就开工说停工就停工。现在团队都是外面的，你这边说停工，人家不可能一直等着你啊，改天你想拍了，摄像导演都得临时换人，你说你干的什么事。” 大导一般都自己养团队图的就是省心，自己养的团队想干嘛干嘛。一些没钱养团队的大导也多半有常年合作的搭档，搭档信任导演，平时赚钱的活儿也接，但大导召唤一定回去配合。 韩舒苒是个特例，上升速度过快，即没有自己培养团队的想法，也养不起团队。她迄今为止也才拍第二部长篇，压根没有老搭档这个说法，《救赎》其他的团队能等导演停工一个月，两个月，不可能无限期等下去。大家都要吃饭的，不开工就没钱，等团队散了，再想集合就没那么容易。 事已至此，韩舒苒不觉得有聊这个必要，顶多是调侃一句，“幸好我没答应，不然这项目不是砸你手上了。” “你砸我手上的项目已经有两个了，《母爱》你不是也不想拍，你怎么那么多不想拍的，那干嘛写。”李在镕瞪了她一眼，后辈太糟心，举杯，“喝酒吧。” 两个酒杯一碰，这事儿就先这样了。 同一天，同一栋房子，两个小时后，来接女朋友去给兄弟新上映的电影首映站台的李正宰，才听说女朋友的项目不是要暂时停工而是打算彻底搁置。 男朋友听女朋友这么说时，没发表什么其他意见，转头见到兄弟了，跟兄弟唉声叹气的说，女朋友还是个艺术家，太艺术了，走向了极端。 郑宇盛听了人都惊了，“彻底停工？NEW的人能同意？” “他们还不知道呢，好像就李在镕知道，然后是我。”李正宰冲他扬扬下巴，“现在多了个你。” 捂着胸口有些喘不上起来的郑宇盛很蛋疼，“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不能我一个人郁闷啊。”兄弟表示，好兄弟，有苦要一起吃。 好兄弟恨不得跟他绝交，“我知道了还怎么忍得住不去问她？” “问呗，答案你又不是不知道。”李正宰没问，就是因为答案太简单了，“人家就是不想拍了，没感觉了，心情不好，随便。” 整个人都不好了的郑宇盛扛不住这个回答，“韩舒苒居然能看得上你。” 李正宰仰天长叹，“我不配！” 演员们的对话换成外行都听不懂，等消息传出去了，讨论这件事的演员局里有了外行，就有了解谜的人。 韩孝周最近听到一个不知道真假的神奇事件，在公司内部小聚时，跟前辈们讲起来，语气是，这年头还真是人红是非多，什么乱七八糟的流言都能传。 “她那边确实停工了。”社长看女演员傻了，疑惑，“怎么这个表情？” 女演员震惊，“真的因为心情不好停工了？就只是因为心情不好？” “差不多，我问了NEW的人，听说就是没心情拍。”李秉宪讲完就叹气，“那项目我怎么就没抢到呢！”很是懊恼。 韩孝周即看不懂社长在懊恼什么，也听不懂社长说的话，“她可以那么随意的就停工吗？都已经停工了，你还想参与？” “停工怎么了？”李秉宪讲完看她疑惑，想起来，“你不能用普通导演去评价韩舒苒，她是国内第一个二十代就走出国门的导演，她走出去了，评价体系就不一样了。没心情拍这种理由普通导演是不敢说的，没那个底气对制作公司开口，违约金能赔得他倾家荡产。” “换成韩舒苒，NEW不会跟她谈违约的，反倒会死死攥住这个项目，版权绝对不会放手。别盯着停工这个词，眼光得放长远，现在是停工了，未来还会开工啊，哪怕是五年、十年后再开工，重新掌镜的韩舒苒只会让作品更好，到哪时项目依旧有得赚。说不定还能捞到海外奖杯，她本来就有那个底气，业内也认她有那个价值值得长线投资。” “她靠才华立身，立身够稳就不用管什么商业市场的运行规则，规则碰到这种人都是自动调整的。这笔买卖NEW怎么做都不会亏，哪怕就是把片子放在仓库里落灰都不会亏。讲句不好听的，韩舒苒要是出了什么事，想不开要退圈或者英年早逝，那《救赎》就是她的遗作，随便炒个新闻，版权费都能翻番。” 这番话说的韩孝周半天都没回过神，缓过来后，先喝杯酒压压惊，再问，“那些投资了电影的资方也不在意？” “在意也没用，总不能让韩舒苒赔钱，资方是NEW找来的，赔钱也找制作公司啊，折腾导演干嘛。制作公司会去折腾导演，制作公司不干，资方也我没什么好说的。”李秉宪教小朋友，这世上有些人就能无视规则。 “真这么干，导演协会能把那些人拉个黑名单，韩舒苒可是他们的宝贝，年青一代领头人。她三十岁都不到，黄金期还没到呢就有现在的成绩，再等十年，乃至于二十年，她就是那一代的话事人。你看李沧东现在是什么地位，就能想韩舒苒十年后是什么地位。” “除非韩舒苒江郎才尽，后续的作品都垃圾，还是那种连续三、五部全砸锅，她才会泯然于众人。可她又不是野路子出来的，一片封神后成了流星，正经的学院派，上升的路线是这样的。” 李秉宪夹烟的手指上划，烟头的火星破空直直上升，一如韩舒苒的事业线，“她的水平在那不会突然脑抽的。她可是学院派新一代扛旗的人，这么个宝贝能被片商欺负了？你当导演协会只收会费不干活？还是以为学院派抱团是传说？再说李在镕还在呢，这种鸡零狗碎的麻烦舞不到她面前去。” 一直安静听着的李振郁突然插话，“我们PD居然能看上李正宰，奇迹。” “是挺神奇的。”李秉宪也这么想，“一幅画都快画完了，砸了多少人力物力创作的画，画家一笔不满意，说撕就能撕。这么个艺术家，居然能看上李正宰，太神奇了。” 李正宰最近走到哪都被当神奇生物围观，刚巧要进组，参加剧本试读会，他一进门，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很奇妙。 男朋友全员无视，女朋友操作太骚，他除了无视那些异样的眼神，啥也不能干。 不熟的人也就是围观神奇生物，熟悉的人直接凑到他面前调侃，看来我们也没那么熟，你身上肯定有不为人知的优点才会让追求完美主义的艺术家垂青。 完美主义，韩导的新标签。谁传出来的已经没办法追溯，大家都认同这个标签，就直接卡在当事人头顶了。 一部电影进展到开机就已经是项目过半，前期筹备要花多少钱、多少时间，这都是能算出来的。开机了，拍摄了，导演还坚持要停工，就这直接把钱扔水里的豪气，要不是完美主义，对现状不满意，还能是什么理由呢？ 如果停工的项目换了演员或者换了其他工作人员，那是导演对别人不满意。可《救赎》谁都没换，导演停工的理由只能是对自己不满意，这不是完美主义还能是什么？ 男朋友私心觉得女朋友停工的原因不是什么完美主义，可别的理由好像确实说不过去。他也不太敢问，就怕好不容易成为凡人的女朋友再度成为九天玄女，那他会很郁闷的。 郑允哲（导演）没感受到演员的郁闷，他正上下扫视对方，指着能找到隐秘的优点，实在找不到，就问，“韩舒苒最近在干嘛？” 女朋友最近在到处玩，男朋友不说，他说得是，“在家看书。”要把女朋友完美主义的面子撑起来。 “那就是没事干？”郑允哲无视‘面子’，吐槽，“我还以为她闭关呢，约她几次都约不出来。” 演员笑笑，导演也就是这么一说，该干活儿了。 男朋友在忙事业的时候，女朋友完全搁置了事业，就是在玩，带着一位少女四处玩耍。 拍到一半的制作组被制作人告知原地解散，关于项目停工这件事，谁都没跟导演说过一个‘不’字。以至于，时隔两个月后，韩舒苒接到了金赛伦的电话，小演员问导演能不能不停工，都有些茫然，这事儿不是应该结束了吗？ 工作相关的事在大人们的眼中已经解决了，但是对小朋友来说是才知道，晴天霹雳。 金赛伦的视角同剧组的其他演员一样，先得知导演没状态拍摄暂停，随后被通知暂停时间延长，从一周变为一个月。又是一个月没消息后，制作人通知演员们，解散。什么时候项目重启，会另行通知，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这边暂时用不到你们了。 此时已经是新的一年，去年的事，韩舒苒都抛在脑后，没想到又被提起，在敷衍和坦诚之间选择折中，告诉小演员，我不想拍了。 小演员在电话里沉默片刻，问导演，“为什么？” 韩舒苒不认为自己有责任跟对方解释为什么，可她又没办法忽视少女的疑问，暗叹一声，反问她，“你为什么打电话给我？” 金赛伦再度沉默，就在韩舒苒决定挂电话之时，小妹妹突兀的跟姐姐说，有个选角导演摸她的腿。 “妈妈带我去试镜，结束之后PD说一起吃饭，他坐在我边上，我给他敬酒的时候，他拍我的腿说....”金赛伦咬着下唇，不想重复，只说，“妈妈讲我想多了，说那个PD只是喜欢我才那样。” 缓缓坐直的韩舒苒皱起眉头，“你现在在哪？” “饭店的洗手间，我不敢回去，也不敢走，妈妈还在包间里。” “那个选角导演叫什么？饭店地址发来。” 选角导演的名字传入韩舒苒的耳朵，电话也就挂断了。这人韩舒苒没听过，但她发了几条短信就找到了听说过这位的人，随后询问对方在为哪个项目选角。 有些选角导演不止为一个项目选角，可能同时手上抓着几个项目，演员也是大批的选，看适合哪个项目就往哪推。这个选角导演就是手上抓着三个项目同时在进行的。其中两个项目的导演韩舒苒不认识，纯新人，新到在筹备出道作，另一个她听说过，主混地下电影的小众玩家。 电话一通通的打出去，打到韩舒苒都换好衣服手扶着门把手要开门了，门锁咔哒的声音，却让她占住了脚，她去了然后呢？ 韩舒苒没去，金赛伦见到的是姜东元。前者群发短信问谁在饭店附近，后者表示他在，他就去了，随后带着小朋友到了导演家。 导演准备了水果，让小朋友到一边吃，带着另一个大人去了阳台，询问详情。 姜东元不知道要怎么讲，怎么讲好像都不太对，只能照实描述，“包间就三个人，她母亲、她和那个...男的。”动了动肩膀有些不舒服，还是继续说，“日料店、榻榻米，四人桌。她和她母亲坐在左边，那男的坐在上首，边上就是那孩子，她母亲和男的隔着她坐。” 接下来的画面让姜东元不自在，迟疑着要如何解释。韩舒苒看他皱眉，掏出烟盒冲向他。等两根烟点燃，深吸一口的姜东元，吐着浓雾，继续。 “我装作找错包间进去的，那男的留我下来喝一杯，我刚坐下，她妈就让她给我倒酒，我实在....”姜东元只是回忆都弄得全身不舒服，那个当下他差点骂人。 讲述者示意听的人看看屋内少女的衣着，校服。穿校服的少女正在客厅拿着小叉子戳苹果吃，小口小口的吃，很可爱。穿着校服的少女半个小时前，熟练的拿起酒瓶给前辈倒酒，更熟练的给自己倒酒，随后举杯。 “我以前听沅彬说过那对母女不太对劲，但我真没想到....”姜东元摇摇头，五官皱在一起，不想多提，忍着恶心接着讲，“我本来没想把人带过来，只是怕我走了，她那个妈能扭头又带她回去。那男的想做什么都写在脸上，一点都没隐藏。” 韩舒苒眼神一厉，转瞬垂下眼睑，抬手把烟送到唇边，含着烟蒂问，“你觉得她妈是没看出来，还是？” “不确定。”姜东元真不确定，“我说我有个角色想跟她单独聊聊，她妈即不问什么角色也不问导演是谁，同我就是初次见面，我第一次见她，她就把女儿欢欢喜喜的给我了，连我要带她去哪，什么时候送回去都没问，更别提.....”算了，不谈。 又抽了口烟的姜东元一声长叹，扭头看了眼客厅的少女，转回头凑到韩舒苒身边小声讲，“我给沅彬打过电话，他说她妈应该是没看出来。”兄弟的原话是，那女的就没脑子，还不能沾，沾了就甩不掉。 韩舒苒微微颔首表示有在听，等他继续说。姜东元其实已经说完了，犹豫着补充了一点。 “这种事，我们不好插手，能帮一时帮不了一辈子。”姜东元以兄弟举例，“沅彬看她可怜帮过，被她妈缠上了，弄得很恶心。”兄弟的原话是，癞|□□|不咬人，膈应。 再度点头的韩舒苒表示明白，姜东元灭了烟，该走了。 “我欠你一次。” “不用，这种事我也看不惯。” 这种事但凡三观稍微正常那么一点点，就没有看得惯的。 韩舒苒也看不惯，她直接隔离了未成年和她的监护人，理由？不用找理由。 导演给小演员的母亲打了个电话说孩子在我这留两天，那个妈特开心，开心到说什么留多久都行，是孩子的荣幸。 金赛伦就这么在韩舒苒家住下了，睡书房。专门买的小床，还是两人一起去家具城挑的。金赛伦挑了个超便宜的折叠床，医院护工睡的那种，推起来是椅子拉平能睡人。 少女问过姐姐，我能跟你一起睡吗？韩舒苒很直接的回她，我习惯一个人睡。 姐姐有让少女挑个更舒服的床。金赛伦说，我觉得这个床就很舒服。 床搬进书房，少女入住，洗漱用品是姐姐买的，衣物之类的也是姐姐买的，后者是金惠绣，大前辈。 韩舒苒不太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她当然有方法解决，只是顾虑如果她插手太多，少女就变成了她的责任。她不想负担任何责任了，更不想负担另一个人的人生。为此，她打电话给金惠绣，让有经验应付这类事件的姐姐来处理。 这类事件金惠绣可太有经验了，她经历过更恶劣的，后辈的妈至少是个正常人。而不像她妈，一个上了赌桌连女儿都敢抵押的赌徒。 听了整件事的金惠绣直接问韩舒苒，人要不要她带走。韩舒苒想答应的，带走了，远离了，就跟她没关系了。 导演姐姐答应了，小演员却开始哭，无声的落泪，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嘴唇被咬得发白，却一句，我能不能留下都没开口问。 被拽着衣角的韩舒苒垂首不语，人跟木桩子一样站着，不给任何回应。旁观的金惠绣不忍，要不，就留下吧，住哪其实也不重要。 导演沉默良久，到底说不出拒绝的话，少女又留下了。 此后金惠绣天天来，天天偷摸跟导演夸，那个妈其实不错。 “我第一次来那个的时候以为我流产了。”金惠绣叼着烟，坐在沙发上翘着腿，脚尖一晃一晃的，跟导演忆当年。 韩舒苒站在窗户边，也在抽烟，稍微有点疑惑，“.....哪个？”不是我想的那个东西吧？ “月|经。”金惠绣表示就是她想的那个东西，“我不懂啊，又没人跟我说过，但我见过其他女演员演流产，当时给我吓死了。” 有被吓到的韩舒苒脑子都不转了，才会说出，“你初潮都没来过就被.....”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金惠绣笑着打断她，“我也没惨到那个份上，来了初潮才是女人啊，女人更值钱。” 并不想听到这个回答的韩舒苒脸沉下去，这世界果然是地狱没错。 从地狱爬上来的金惠绣却是云淡风轻的讲过往，讲她闹了好多笑话，讲她怕少女也不懂，跟她说来着，结果，“她妈挺好的，该教的都教了。” “你标准可以再低一点。” “以我为标准不行吗？” 韩舒苒伸手，让对方继续，您厉害，您就是标准。 以自身为标准，金惠绣认为后辈的妈却是还不错。即没让孩子饥一顿饱一顿得满世界讨饭吃，也没让少女早早退学就为了多赚点钱。按照这个标准，那其实是个好妈妈。 按照这个标准，韩舒苒感觉她妈简直能评选最佳母亲奖，还是一定能获奖的。 深夜，未成年早早上床睡觉，早就成年的大人们一起话当年。 “我的识字卡片是人体器官。”韩舒苒也不知道为什么有兴趣说这些，大概是姐姐标准太低，她也就无所谓了，“类似于，心脏、大、小肠和卵巢。” 金惠绣砸吧着嘴，你这个标准太高，“你们家有人是医生吗？” “我舅舅是药物科学家，主攻抗癌药。”韩舒苒回忆那个她从未见过面，但外婆时时挂在嘴边的舅舅，“外婆说，他是天才，是人类的.....瑰宝？” 人类茫然，“那么厉害吗？” 人类二号笑开，“我哪知道，我没见过他，我出生时，他已经过世了。” 讲到未曾蒙面的瑰宝，韩舒苒就想起来，“我小时候喜欢机械，就是变形金刚那一种，觉得很帅，中二期。我妈死活不同意，跟我玩冷战，绝食，药也不吃，弄得我没办法，只能走我舅舅的老路，主攻.....”啊，她学导演的，“就那么回事吧。” 金惠绣听着很意外，“你妈为了让你学别的闹绝食？这什么妈！” “以你为标准，我妈挺不错的。”韩舒苒回忆亲妈，“她特别怕我外婆，但几次跟外婆吵架都是为了我，衣食住行也照顾的很好，按照你说的，该教的都教了。对了，酒精之类会损害神经敏感度的东西，我碰都没碰过。” 视线不自觉转向会损害神经敏感性的物体，金惠绣突然笑了，拿起酒瓶边给她倒酒边说，“伯母看来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太有意思了。” 女孩子们的局都很有意思，大姐姐们带着少女四处玩乐，都是小孩子喜欢玩的，游乐园、动物园。她们一起去乐天世界的时候，最大的姐姐骑上旋转木马笑得恍若少女，导演把那张笑脸定格在镜头里，给女演员看。 金惠绣捧着相机看了那张照片许久，眉宇之间带着些恍然，把相机还回去时，对导演说，“删了吧，我觉得现在的我就是最好的我，你说呢？” 韩舒苒说，“好。” 活在当下的姐姐们除了带着小朋友四处玩乐，还携手去剪断早已血迹斑斑的脐带。 初春，还是一个深夜酒局。金惠绣突然跟韩舒苒说，她妈又借了高利贷，还不起，债主找上门要她还。 “我出道的时间比你年纪都大，现如今还只能租房子住。”金惠绣叼着烟倒在沙发背上，望着右侧的墙角，那里的墙皮都脱落了，这房子是真不怎么样，“我不想一辈子都租房子住，也想有个落脚之地。” 落脚之地需要用钱买，金惠绣的身价怎么都不应该缺买房子的钱，可她就是缺，她付首付的钱都没有，因为母亲，是个吞金兽，是个无底洞。母亲永远把女儿当摇钱树，树也会枯萎的。 “我想过很多次，这次我一定不给钱，下次我一定不理她，总有一次我是可以拒绝的。”金惠绣的视线还落在斑驳的墙角，手指间的烟已经烧到了尽头，眼看就要灼伤手指，她也不知是问听的人还是自问，问一句，“与其永远想下一次，不如这次就解决，你觉得，我做得到吗？” 韩舒苒做到了，所以她说，“你做不到。” 扭转头颅的金惠绣定定的盯着她，眼底有凶光，有火焰，“我做给你看。” 春雨落下之时，娱乐圈爆出一个大瓜，当事人自己丢出来的瓜，金惠绣以手写信的方式告知大众，她多年为母还债，作为女儿自认倾其所有。生恩也好，养恩也罢，她都倾尽一切的还了，此后就当母女缘浅，这份关系就断了吧。 一份母女断绝书甩出来的同时，做女儿的明星也告知母亲的所有债主，她不会再为母亲还一分钱，如果母亲再打着她的旗号借钱，她也是不会认的。 女明星的亲笔信在热搜挂着，民众有支持有反对。支持的多半是年轻人，这种妈要来干嘛？反对的要稍微年长些，好歹是母女，怎么能说断就断呢。 网络是最能凸显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的地方，各种神奇的言论都能看见，还能看见有人留言说什么，女明星那么有钱怎么会几万美金都还不起。更能看见，女明星想要赚钱还不简单的傻逼留言。 网络上沸沸扬扬，现实中倒没那么多风波。金惠绣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她是下不去手才被困于牢笼，她狠下心肠就有的是手段去解决最熟悉的陌生人。 韩舒苒没有插手这件事，她从头至尾都是个旁观者。作为旁观者，她除了说一句‘你做不到’之外，也就是把小朋友丢给大姐姐照顾。 小姐姐想让小妹妹亲眼看看，链接着母亲和孩子的脐带，是可以由孩子亲手剪断的。 新闻最热闹的时候，由于女朋友身边的女士们占据了女朋友的时间，已经很久没有单独相处的男朋友，在片场见到了来探班的女朋友。 李正宰看到韩舒苒时，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了，可再转向同女朋友一起来的兄弟，就很嫌弃，“你来干嘛？” “给她当司机。”郑宇盛一个白眼翻过去，“你以为我想来。” 在边上笑看他们斗嘴的韩舒苒不再是观众，加入其中，同男朋友说，“我就发了个短信说要来看你，问他有没有什么要我带过来的，他就打电话给我说要送我，还说什么顺利，我看他就是傲娇。” 傲娇的郑宇盛摩擦着肩膀，怒视姐妹，“你恶不恶心！” 一点没觉得恶心的男朋友，左手搂着女朋友，右手把兄弟拽过来，自感人生赢家，“走，吃饭去，这边有家店的牛骨汤超好喝，我都想打包让助理给你们送回去。” 左边的女朋友右手臂搭在男朋友的后腰上，问，“那你怎么没送？” 右边的兄弟左手臂搭在兄弟的肩头，开嘲讽，“他就说说而已，你也信。” 李正宰爽着呢，不跟他杠，先用脑袋贴贴女朋友，“怕送过去就不好吃了。”再用头撞兄弟，“安生等着吃就行~” 安生坐在专卖解救汤的苍蝇铺子里，时隔小半年再度聚首的三人组，一致称赞老板，这汤是真不错。老板憨憨的乐，老板娘笑得很是爽朗，连连让他们多吃点，还送了好多小菜。 饭后，导演兼职一把摄影师，给老板夫妻同演员兄弟拍合照，这张照片是要挂在店内墙上的。定格的照片里没有韩舒苒，导演始终还是更喜欢站在镜头后。 如果天空是一块大幕布，有虚拟的镜头跟着他们三人的话，那这场戏肯定是个纯爱片，可浪漫了。 他们出店门时屋外飘着细雨，老板要给他们拿伞，郑宇盛外套一脱盖在头顶示意不用，还给妹子遮呢。 李正宰一把推开他，“拍戏啊，男主角是我好不好。” “有本事你脱啊。”郑宇盛冲他龇牙，男主角就一件衬衫，脱了就果奔。 男主哑然，女主大笑。 郑宇盛一肘子让男主闪开，他站中间，展开外套，左边是妹子右边是兄弟。左看妹子，让对方准备好，韩舒苒用力点头准备好了。右看兄弟，跟上啊~兄弟斜眼，我还跑不过你？ 雨披准备，选手准备。 镜头准备，演员准备。 预备备......冲鸭~~~~~~~~ 雨幕中的男女笑声张扬，笑声交织在一起化为利剑能刺破乌云，让阳光足以洒满全身。 或许再怎么是成年人，也总有让他们变得幼稚的存在。 毕竟，大人们也都曾年少。 第87章 第二十一章 地狱也罢天堂也好,活在人间的大人是无法长时间把一个毫无关系的未成年人留在家里的。 金赛伦在韩舒苒家待了快两个月，做妈妈的终于想起来还有个女儿，也可能是因为这两个月女儿都没收入,不敢给导演打电话的孩子妈给导演发了个短信,委婉的表达，孩子得上学了,询问导演她什么时候方便带孩子去学校报道。 收到这条短信的韩舒苒把手机递给已经开学一周了的少女,少女看过短信后,呆坐许久，问导演,《救赎》真的不能再拍了吗？ 韩舒苒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她只能反问小姑娘,“学校糟糕到你宁愿在剧组待着？” 小姑娘点头,导演沉默片刻,没说话。 金赛伦闷闷的开口,“同学们不喜欢我，老师也不喜欢。” “他们孤立你？” 小孩子之间的‘不喜欢’要比孤立更严重，严重到可以称之为霸凌。诸如放在鞋柜里的鞋子会消失,导致被霸凌的小朋友只能光脚跑回家（韩国校内要换拖鞋）。亦或者是往椅子上粘胶水，把书本画的一塌糊涂,再往饭盒里丢虫子,越小的孩子越残忍，越天真越残忍。 少女说的磕磕绊绊，说这些事小学就开始了,上初中后勉强好一些。大姐姐抽着烟沉默的听着，脑子里浮现的是某个夜晚早就成年的金惠绣讲，按照她妈的标准,少女妈已经很不错了。 韩舒苒对此事找不到评价的标准，也不想评价，她给少女的回应就一句‘在等两天’，等什么她没说，两天是个虚词还是准数她也没说。少女什么都没问题，只说好，随后就老实的等着。 当晚，少女睡着后，韩舒苒出门了，她要去见个人。 金泽维，主职导演，兼职脱|衣|舞|男，反过来其实也行，他在后者上赚的钱更多，也更出名，在特殊圈子里非常出名的出名。 这位算起来是韩舒苒的校友，成均馆毕业，只是比她低两届，直系，同样是导演系的，按称呼对方应该叫她学姐。学姐、学弟互相都听过对方的大名，但他们彼此不认识。韩舒苒在校内以教授的宠儿出名，金泽维在校内以特立独行出名。 这位学弟入校不到一个月就名扬整个学校，前一个月大家都以为他是学妹，在迎新舞会走哥特系穿华丽大裙摆登场的学妹。艺术学科很容易出怪人，他画风清奇一点也没人说什么，反倒有人被清奇的学妹吸引，开启追求。 追求成功，出去开房。当晚，学妹掏出来比追求者更大的物件，给追求者吓得夺门而逃，至此学妹原来是个异装癖的学弟就传遍整个校园。 韩舒苒初次听说校内出了个神奇生物时，学弟身上已经叠了很多buff。异装癖、双性恋、男女不忌、荤素不忌、S|M爱好者，以及自小被亲生母亲猥|亵和遭受过继父性|侵。 个人取向和道德层面的问题不谈，后两者涉及刑事案件，尤其是最后一条。这不是什么别人臆想的八卦，而是当事人以作品的方式公开的过往。 这位把他的过往拍成了短片，跟母亲的相关的短片送去了圣丹斯参展。虽说只获得了提名，但也让他在校内名声大噪。而关于继父的那部分，是他大一的期末作业兼递交检方的呈堂证供，送继父吃了牢饭，也让教授此后不敢单独看他的片子，都要叫上别人一起。 关于继父的影片是个纪录片，12岁的少年用防盗监控拍下的纪录片。纪录片经过剪辑成为19岁的大一新人期末作业。看作业的教授，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片子不对劲，叫来学生才知道那是纪录片，立刻报警。 是的，报警的人不是学弟，学弟本人并不觉得那有什么。学弟本人已经□□蛋的世界异化了，学弟本人专攻地下电影，反主流，反主流道德，反主流价值观，作品绝对是小众中的小众。 跟学弟走的路线相比，韩舒苒这种已经算小众的艺术片导演都能成为大众。 韩舒苒看过学弟送选圣丹斯的那部短片，当初教授找了一帮人来看，问大家觉得怎么样，彼时韩舒苒是支持送选圣丹斯的那一波。 学姐只看过学弟送选圣丹斯的那部，还是当义务劳动去观赏的，其他作品一概没敢看过。只看那一部就足够韩舒苒知道，学弟的作品不是她会喜欢的类型。 学弟的作品确实不是，金泽维保持着一年出一部短片的速度，涉及的题材包括暴力、性|犯|罪、S|M、炼铜等一系列地下电影中都算小众的流派。目前得到过很多国外独立电影奖的提名，但没有真正获得过奖杯。 此前跟学弟可以说是陌生人的学姐约学弟见面，是因为两个月前，那个摸小演员大腿的选角导演服务的其中一个项目就是学弟的新项目，也是出价最高的，会被少女妈看中的项目。 那位选角导演还没消失，还用这个项目勾着少女妈，还对少女妈说导演（学弟）很希望金赛伦出演。 韩舒苒不想跟那个选角导演沟通，她就从教授那要到了学弟的电话，选择约学弟见面。 学弟今晚有演出，在一家特殊人群爆满的夜店，他是这家店的台柱子。学姐按照他发来的地址打车到了夜店门口，本来打算进去的，出租车司机在她开门前迟疑着提醒打扮很正常，看着也很正常的客人，那家店可不太安全，让客人小心点。 那家店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不安全的，就是个夜店而已。招牌是霓虹灯，店门口站着几个无所事事的保安，偶尔会进出一些客人，真没啥特别的，这条街上生意不咋好的夜店不都这样么。 这条街上生意很好的夜店大门口都排一排人等着入场，这家店就没有。 韩舒苒扶着车门问司机，店怎么不安全了？司机欲言又止，最后也就说了，反正不太安全，随后让客人下车。 下车后，客人决定还是不进去了，先给学弟发短信告知她到了，在夜店对面的便利店等他，随后就在便利店门口的台阶上坐着，刷从教授那要来的学弟这些年的作品集。要跟陌生的艺术家见面，想套关系最好就是先了解对方的作品。 对方的作品....很奇特。什么男男、女女，男男女女，都有。 韩舒苒很怀疑，学弟拍完了所有人类的搭配后会对人|兽下手，毕竟他去年出的片子里在结尾牵了一条黑狗出来，很危险的信号啊，这家伙新作不会就直接上人|兽了吧？ 学姐等的时间还挺长，学弟可能没看到短信。她等了得有大半个钟头，街对面的疑似生意不好的夜店突然涌出一大批人，那群人爆发出的尖叫惊到了她。 不少路人跟她一起望向那群人，紧接着就看见一位网袜、超短裙，细吊带根本包裹不住的胸至少有D的红发美人，踩着高跟鞋如履平地，一路小跑，伴随着身后人群的呼喊冲到便利店门口。 韩舒苒被惊艳到，被美到，被美人迎风而来，穿过人群和车流，肆意妄为的横穿马路逼停一部部车，让怒气蓬勃的鸣笛声和惊叫的人群混杂成一首玄妙的BGM宣告美人的登场。 美人冲到她面前，急刹，及腰的黑色大波浪随着他的动作甩到身前，她r他撩起头发，发丝在空中划出更大的波浪，恍若深夜被风俘获的海面，冲韩舒苒灿然笑开。 “欧尼！” 欧尼傻乎乎的仰头看着‘妹妹’，愣愣的回，“您....”敬语 “金泽维~”妹妹噘着嘴一屁股蹲下，变成她仰头看着姐姐，“明明是你约我的~”平语 韩舒苒眨眨眼，再眨眨眼，再再....切换平语，“要不你先起来？”妹妹，你这个角度我啥都能看见啊！ 妹妹扭腰往她边上的台阶一座，坐姿很是豪放，双腿大开的坐。这个坐姿让韩舒苒彻底回神，秒速拉着她的胳膊站起来，虽然你很大，但你没必要如此展现你的雄壮。 顺着学姐力道站起来的妹妹跟没骨头一样要往姐姐身上倒，韩舒苒以为自己拉人动作太突然，都张开手臂准备好护她了。斜后方突然伸出一只手要拽妹妹。 电光火石之间，真的就是一瞬间，速度快到韩舒苒根本就没反应过来，那只手的主人已经砸地上了，被娇柔的美人一个背摔砸地上，哀嚎。 美人跟娇柔这个词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美人虽然见到她就叫姐姐，跟她说话还带着娇俏的小波浪，但她一脚踩着扑街男的背开骂时，气势如虹，可汉子了。 扑街男是之前为了避让横穿马路的路人急刹车的车主，车主想来讨个‘公道’，上来就动手，上来就被砸地上了。 之后？之后跟韩舒苒没有一毛钱关系。 之后女王大人用高跟鞋踩着的车主连连求饶，之后打发了‘无辜群众’的妹妹挽着姐姐的手就进夜店了，路上挥开N个想上来骚扰的，一部分踢回去，一部分拍回去，还有一部分是骂回去的。 之后韩舒苒捧着一杯‘压惊酒’，坐在更衣间，围观美人大变活人。 先把假胸拽出来，韩舒苒视线跟着那个‘道具走’，妹妹以为她好奇，就把东西送过去，“新品，最新版，手感一绝，要不要试试？” 韩舒苒.....伸出食指戳了戳，“硅胶？” “类似，但分子密度更高，摸起来更真实，不脱衣服能以假乱真。”美人的声音现在正常了，但也偏柔和中性，不怎么女性化也不太偏男性，一如他卸妆后的长相，男生女相的男孩子。这些年正流行的花美男长相。 妆卸了的美人头发是真头发，他就是一头大波浪没错，如今炸成了丸子头，边说话边伸手脱小背心。背心丢在化妆台上，接着就是小裙子了。 手放在腰侧的美人在拉裙摆前看了学姐一眼，学姐想了想，“需要我扭头吗？” 扬眉笑开的学弟话语里的小波浪又带出来了，“我就知道怒那跟那些傻逼不一样。” 怒那抿唇微笑，“欧尼和怒那的区别是什么？” “我穿裙子的时候就叫欧尼（女生叫姐姐的称呼）。”金泽维说着就脱下了裙子，余光盯着她的，发现她即没刻意看也没刻意闪避，只望着自己的眼睛，仿佛在等他继续说，笑容变大，“穿裤子的时候叫怒那（男生对姐姐的称呼）。” 怎么叫都是姐姐的韩舒苒好奇，“不穿的时候呢？” 还穿着小裤裤的金泽维一乐，“不穿的时候叫主人~” 韩舒苒秒懂，“你还是把裤子穿上吧。” 穿上裤子卸了妆的明艳美人变身帅气的小哥哥，两人也没往外走，更衣室什么都有，酒有一瓶，下酒菜有两盘，除了味道有些混杂之外，完全可以坐下聊天。 坐在化妆凳上的金泽维还是大开大合的坐姿，双手按着腿间的椅子，半弓着身子看向坐在矮沙发上的学姐，超直接的问，“我能帮你什么？” 韩舒苒也很直接，“金赛伦，你新作要用她吗？” “你想让我用她？不行。”误会了的金泽维拒绝的也很直接，“我新作是父与子，用她干嘛，她不是个女的吗，我下次拍母女的时候可以用她。” 失笑的韩舒苒刚要开口说你误会了，学弟就从高脚凳上起身倒向沙发，无敌直接的说，“不过你的话我们能聊，一夜，我跟你，要不要试试看？之后我单独给她写个本子都行。” 懵逼一瞬的韩舒苒堂皇，“我们是初次见面吧？”什么就一夜了？ “不是啊，我见过你很多次。”金泽维也不介意她不记得，随口就能举出很多次的见面，“迎新舞会我就邀请过你一起跳舞，你以为我是女孩子还跟我说不太方便。你从威尼斯回来，成为优秀学生代表演讲，我还给你送过花呢，还有.....” 还有很多学弟记得，学姐由于在校内太受欢迎记不清的过往。 学弟超想跟学姐尝试□□愉，理由是，“我在迎新舞会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我的主人，最圣洁的假面一旦被撕开，我都能想象你拿起鞭子抽我时，我能瞬间高.....” “好的，你赢了。”韩舒苒笑着打断他，“我不是那一挂的，不胜荣幸，承蒙错爱，你误会了。” 金泽维撇了撇嘴，也没在意，话题说转就转，“你要不要看看我的新本子，很有意思哦。” “父子类型的你拍过三部了，这部有很大差别？”韩舒苒问。 “看了就知道了。”金泽维表示有，“这会是我的遗作，想不想看？” “遗作的意思是拍完退圈？” “拍完自杀。” “......怎么死？” “割腕。” 金泽维伸出右臂送到她面前，左手猩红的指甲在右腕轻巧的划出一道白痕，随后收回手，讲细节，“我定好浴缸，象牙的，真的假的不知道，卖的人说是象牙的。到时候我可以被一具大象的尸体拥抱，我们会结为一体，想象就很美。” 韩舒苒想了想，“象牙不可能做浴缸的，那东西受潮后再干燥很容易裂开，你被骗了。” “是吗？”金泽维纠结了，“可我不想用金的，玉石雕成的会很贵吧，买不起啊。” “你可以找个风景好的地方跳伞啊，在半空中化为飞鸟不是也很美？”韩舒苒真诚的建议，“北美有个群岛，其中一座叫哈勃岛的沙滩是粉红色的，那是当地一种也有孔虫的尸体，你要是飞到那边去即能葬身一片粉红色的海，也能被动物的尸体拥抱，画面更好。” 掏出手机就开始搜‘粉红海’的金泽维，找到后完全认同这片海很美，可他对跟她一起头靠头选择‘墓地’的学姐说，“我准备自导自演把死亡送给观众作为我送给他们的最后一束花，跳伞的话，气流会让面部肌肉扭曲，那就不好看了。” 韩舒苒就疑惑，“你又不是直播，死了还怎么送花，找别人给你剪辑？那就不是你的作品了，主意也太烂了，怎么想的。” “会吗？”金泽维感觉不会啊，“我把前面全部剪完，只留最后一个镜头，让别人给我剪好衔接进去，怎么就不是我的作品了，还是我的。” 韩舒苒不赞同，退回原位，边掏烟边跟他说，“我是没看过你的剧本，不知道你最后的画面具体有多长，但你想要美丽的画面，想要一束花从盛开到凋零的极致，至少也得十五秒以上吧？别人碰我的作品五秒我都不不接受，十五秒，你能接受？” 烟掏出来了，推开盒盖，让他先拿，韩舒苒诧异的看他摆手，学弟就乐，我不抽烟。 金泽维撩起衣角给她看小腹靠下的纹身，“有一位主人不喜欢我抽烟，折腾了我一晚上，在这烫了很多烟头，我就不敢了，戒了。” 韩舒苒.....把烟盒关上。 金泽维笑出声，抽走她手上的烟盒，低头用唇瓣含出一根烟来，再伸手从唇边抽走，夹烟的手把沾染过唾液的烟蒂递到她的唇边，“但我喜欢你们身上的烟草味，猩红的火星灼烧皮肤的烤肉香也很好闻，你要不要试试看~” 韩舒苒......低头叼走了烟，火是学弟给她点的，她决定还是聊电影吧，“割腕前后要折腾两、三个小时吧，摄影师全程盯着，他会被告吧？” “会吧？”金泽维没研究过，“他无所谓，他主人被关了，想赌一把能不能分在一起。” “不能怎么办？” “换个主人啊，监狱应该很好找新主人。” 物以类聚这个词韩舒苒算是懂了，“那你两、三个小时的镜头谁帮你剪到几秒，依旧不是你的作品了啊，那个剪辑的人能做到完美展现一朵花的枯萎吗？” “是一朵花的盛放。”金泽维让她别弄错了，胳膊一抬搂住她，另一只手臂打开，“我即将迎来新生~” 韩舒苒抖动肩膀让他爪子挪开，“你新生的作品是由别人创造的。”有点嫌弃，“那根本不是你的作品。” “你该不会想劝我别自杀吧？”金泽维很怀疑，“放弃吧，没用，我为这部作品筹备了很久了。” “都说是新生还聊什么自杀。”韩舒苒笑看他，“你筹备很久的作品只是挂个名字，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个画面你根本不是导演是演员，你怎么新生，以演员新生？” 演员不开心了，掉头又坐回高脚椅，居高临下的看着陌生人，“你根本不懂，凤凰浴火重生，必然要付出代价。” “别扯了，你要真想浴火重生玩自|焚啊，还不是**太难看，割腕化上妆发能一直美美的。”韩舒苒才不信呢，“我们愿意为充满魅力的镜头付出任何代价，但再美的镜头也得是由我所创造的，我才愿意付出代价，你这算什么。” “呀！” “叫什么，戳到痛处了？” “韩舒苒！你以为你是谁！” “金泽维，叫学姐，规矩呢！” 规矩是学弟兼后辈在学姐兼前辈面前得老实点，但艺术家们不在意这些，艺术家们在意的是作品，是如何创造属于自己的艺术。 金泽维鼓起脸，委屈，“你明明知道割腕是最美的，血液会被水稀释，加点药剂能变成浅粉色，像你给我看的那片海，那么漂亮的画面，你让我怎么放弃。” “那么漂亮的画面是别人拍的。”韩舒苒让他别甩锅，“我没让你放弃，我是跟你说，既然是遗作就得尽善尽美，肯定要自己拍，别人拍算怎么回事。” “我都死了还怎么拍！” “叫医疗队守着啊。” “你就是想劝我别自杀！” 金泽维自觉抓到她的把柄了，抬手就指她，“你跟那些无聊的人一样！” “别蠢了，我们两到底谁无聊。”韩舒苒一个白眼翻过去，拍开他的爪子，“你根本不是想拍什么遗作，追求的也不是艺术，而是你的死亡得盛大，得万众瞩目，得.....” “你才！” “闭嘴，让你说话了吗。” 学姐给学弟从头批到脚，没有一句脏话但全是能让学弟怒发冲冠的话。什么就是不甘心自己死在角落里无人可知，什么无法靠作品成功就搞这些花活儿，什么没本事就想拿命炒作。这话讲得学弟差点揍她，巴掌都挥过去了，韩舒苒才不怂，有本事你就打，打了就是你心虚，就是你恼羞成怒！ 怒到整个人都要冒烟了的金泽维一脚踹飞了高脚椅，敦实的铁凳子砸在地砖上，动静之大都引来外面的人飞奔而至，猛然撞开门，生怕屋里出什么事。 屋内其实啥事也没出，至少没有能进警察局的人生伤害行为，但这边没必要待下去。学姐和学弟转移沟通场地，去了NEW旗下的一个剪辑室。 大半夜的，韩舒苒找到制作人要封存的影像，再让制作人呼叫律师，先让学弟签了份保密协议，最后给他看《救赎》的剧本和让她决定让整个项目停止的拍摄影像。 剪辑室是个蔽塞的小屋子，一张桌子放四个显示屏，其中两个还是叠放加高的，桌前有两把椅子，没了，就这么大点空间。 一点点大的空间里，学弟在用四台显示器看四个镜头从不同角度拍出来的同一组画面，而学姐在看学弟遗作的剧本。 剧本很短，也就四页纸，本来就是短片，预计时常才六分钟。故事也很短，详细大纲九成以上都是违禁词，刨除那些能讲述的故事梗概一句话就差不多了。 有炼铜癖的男人为了压制自己变|态的心理四处找成年人约，指着能通过外力改变自己，因一次意外把炮|友弄怀孕了，他不能接受他的孩子有一个变|态的父亲，所以他决定在孩子出生那天，迎接他的新生。 剧本的最后其实是两个镜头的拼接，卧室里产妇在遍布鲜血的床上产下婴儿，挣扎着剪断脐带，婴儿的啼哭和母亲虚弱的呼唤，以及浴室里血泊中的父亲，两组镜头里的三个人类，迎来新生。 韩舒苒很快就看完了剧本，看完后就怀疑那个产妇应该是真实存在的，毕竟创作者把这部作品当成遗作，就追求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个妈妈你从哪找来的？” “警察局门口。” “嗯？” 看着视频的金泽维心不在焉的回她，“有个朋友被抓我去保释，在警察局门口碰到个来申请打胎的女人，好像是被强|奸|致|孕。她哭起来特别漂亮，撕心裂肺的，我当时超后悔我没带机器，手机拍的根本没感觉。” “我跟了她一段路，在警察敷衍她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打不了孩子一定会寻死，果然，她想跳楼。我就问她愿不愿意死之前找寻新生，大家一起么，生命既然都要结束了，就要伟大的结束。” 韩舒苒隐晦的翻了个白眼，“所以，那女孩子现在几个月了？” “六个月，够我拍完，剪完她差不多临产，正好拍最后一组镜头。”金泽维没心思聊自己的事，他更好奇，“你这组镜头为什么那么别扭？就....”讲不上来，“很别扭。” “心态变了啊。”韩舒苒对他不看剧本直接看画面也不在意，先给他简述故事大概，再说，“写本子的时候我在求救，这一段应该是我想拯救自己，在坐困围城之时，我不敢向任何人求救，就只能自己坐自己的英雄，金赛伦就应该演出，我是自己的英雄。” “可我拍不出来，我拍不出那种拼死要对命运挥刀的孤勇了。等我拍的时候，我心态已经变成了，世上没有超级英雄，我也成不了什么英雄。真正能消弭一切积郁的是时间，时间已经过去了，我找不回写剧本时心态。我镜头里的金赛伦就变得像个幼稚的傻子，她就应该跟大人求救。” 韩舒苒最清楚她的画面有多拧巴，她估摸着李在镕可能看过了，所以才不反对她选择停工。不过那哥大概没想到她会彻底叫停这个项目，大概以为她调整一下状态还能继续拍的。 目前心态没有任何改变的金泽维倒是可以理解她，“幸好你停工了，再拍下去也是浪费时间。”转念一想不对，“你是想借此跟我说，我的心态也会变？”看她不说话，当她默认，嗤笑，“你管炼铜叫心态啊？我变不了的，心理医生都说我这种没得救，你现在拉我一把，改天你就是杀人凶手的同伙儿。” 既然是遗作，既然一切都在追寻真实，既然都打算新生，看了剧本的韩舒苒也就知道他为什么要‘自|焚’，他活不下去了。自己经历过一场地狱的人不想把地狱再轮回一遍，他只能点燃一把大火祈求来生能浴火重生。 “什么时候发现的？”韩舒苒客串心理医生。 低头翻剧本的金泽维勾了下嘴角，“朴承文教授记得吗？”不等她回就说，“教授帮我报警，他跟我说，我爸做的不对，说我没做错什么，他一直带着我，一直照顾我，把我领回家，直到，我亲了他的小孙子。我以为我们在玩，教授却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 “我不认为我有什么问题，我也不觉得什么东西是犯罪，那只是人性，是**，是本能，是一切合乎天地之间存在即合理的东西。但教授跟我说那不对，心理医生跟我说那不对，每一个对我释放善意的人都说我不正常，我不想跟他们争论我正常与否，我只是想告诉教授的小孙子，这不对，那孩子跟我告白呢。” “你应该听过我的不少传闻，校内传遍了都。传闻就对了一半，我确实把监控剪辑了当期末作业，但我会那么做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没有你们猜测的什么凄惨的童年，我始终都认为我在玩，期末作业来不急写就把以前的玩具交了。” “我交上去的监控是我跟我爸在角色扮演，才变成他的呈堂证供，实际上我爸对我不错，真的挺不错的。我都不想念书，是他一直压着我读书。警察上门的时候他可以解释的，可他什么都没说，连律师都没找就认罪了，他死在出狱后。我去接他出狱，我们一起吃了晚饭，我想跟他道歉想亲近亲近他，他就死在隔天的早上，用一把刀在胸口刻下了我爱你，就那么死了。” “我真没觉得我爸有什么问题，虽说他不是我亲生父亲，可我亲生父亲也不怎么样。相较之下，我妈才是不正常的那个。但我没有任何我妈不正常的证据，我十二岁之后，我妈在我面前就正常了，她在我弟那才不正常。” “我从头到尾都在玩，玩我以为有趣的游戏，偏偏你们都说那不对。我不懂哪不对，明明是大家都开心的事。可我不能跟教授说啊，说您的小孙子想跟我一起开心，我能说什么呢，没什么好说的。” 金泽维对韩舒苒说，“你的心态能变，是因为你始终都知道什么是正常，什么是不正常。我的心态变不了，我到现在都不认同你们就是正常，你们只是绝大多数而已，你们这些大多数制定了少数派不遵守就得死的规则，我这个少数派只能追寻新生。” 见到学弟之前，韩舒苒有两个打算。一是学弟的新作适合金赛伦，那就让金赛伦进学弟的剧组，逃离学校，逃离母亲，也离开她。二是学弟的作品不适合，她就再给金赛伦找个合适的，也能让金赛伦离开她。 金赛伦必须离开她，她必须跟金赛伦切割。否则这孩子的人生就会变成她的责任，她确实不是圣人可她也无法忽视发生在眼皮子底下，她随手就能解救的受害者。 金赛伦跟她太像了，像到韩舒苒不想看到地狱在自己眼前一遍又一遍的轮回，她不想看见她。 见到了学弟，一句‘遗作’让韩舒苒又看到了一个地狱。人间为什么到处都是地狱，那地狱里有什么，地狱就真的空空荡荡吗？ 学姐想拉学弟一把，哪怕他们只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可学弟跟她说，我想要去追寻属于我的天堂，你应该懂我才对。 韩舒苒懂，韩舒苒无限了解给自己寻找葬身之地是什么感觉。韩舒苒甚至懂得，如果她能在追寻天堂的路上能有一部作品作为遗作，是天底下最浪漫的事。 如此浪漫的事，她却因为‘正常’想要反对，她好像才是那个不正常的人。 不正常的韩舒苒闭关三天写出来一个剧本，她把剧本给到学弟，询问要去追寻天堂的人想不想在人间多留几天。 “你这是抄袭！” “我们完全两个故事。” “就是抄袭！” “故事从头到尾都不一样。” “抄袭狗！” “有本事你去告啊。” 写出一个全新的绝对没有抄袭任何人剧本的作家，询问只拍地下电影的导演，“想不想上大荧幕，上院线，上到威尼斯或者随便哪个更大舞台去证明，你的才华值得你在人间多留几天。” “韩舒苒！”金泽维举起剧本砸过去，“你到底想干嘛！” “想当一次制作人，我还没当过呢。”韩舒苒抱住了迎面飞来的剧本，“你也没拍过长篇吧，想拍吗？” “滚！” 韩舒苒耸肩，还真就起身了，“剧本你已经看过了，我想要找制作公司立项有多容易你比我清楚，我是没打算当这个项目的导演，你要是也没兴趣，那就只能能对外.....” “韩舒苒！你王八蛋！” “我就当你答应了。”：，，. 第88章 第二十二章 韩舒苒花了三天写了一个剧本。 剧本有三个结局,作家给三个不同的人看了三个不同的结局，分别询问他们喜欢哪一个结局。 第一个看到剧本的是金泽维，作为人生剧本的‘原创者’,他对抄袭狗极端愤怒，两人没谈成,更遑论什么喜欢那个结局的话。 第二个看到剧本的是李沧东,他个人喜欢第三个结局，问韩舒苒有没有兴趣签到他公司立项。 第三个看到剧本的是金基德,他喜欢第一个结局,还觉得第一个结局太仁慈,可以更凶恶一点。他没问作家要不要立项拍摄，他问作家有没有兴趣卖本子,他想拍。 一个剧本有三种结局，还带来了三个不同的评价，自然就代表作家的剧本很意思。 有意思的故事以男主角的一周为开端,他是位受人尊敬的儿科医生，对待小朋友们总有办法,多难哄的孩子到他都能被他逗笑。他的一周有五天半都在医院里，他是同事们眼中的温文儒雅的教授,对学生温和,对同僚亲近，谁有事需要换班，找到他都能换班成功,除非前面有人先换了。 一周的最后一天，医生会给已婚的姐姐带孩子，让姐姐可以轻松一天。家里人不论谁提起他都是骄傲的，父母骄傲这个儿子,姐姐也骄傲有个贴心的弟弟。 那多出来的半天做什么呢？ 多出来的那半天，医生从大医院进你一家小诊所，私人心理医生的诊所。他需要找另一位医生解决一个他解决不了的小麻烦，恋|童。 医生其实有尝试过自己去解决这件事，毕竟那不是什么适合找别人求助的问题。他尽力的压抑、忽视属于兽性的那部分，他是人，人就是有所为有所不为，他不能那么做。 可这个麻烦最近碰到了催化剂，他遇到了一个追求者，在医院认识的。对方是个离异带着孩子的女士，女士带着六岁的孩子来看病，他给那个孩子查体，对那个孩子产生了**。 医生在那个当下是忽视那些**的，还是那句话，他是人，他不能那么做。他每天每天都在压抑那些，他做得到，他是人。 人类很容易高估自己，像医生一样。医生没想到那位女士会约他吃饭，就在孩子来复诊时，她问他能不能请您吃顿饭多谢您的照顾。 这是不可以的，不管是按照医院的规定，还是他无法宣之于口的小麻烦，他都应该拒绝，他也拒绝了。 拒绝后，医生发现自己有些失控了，就找到了另一位医生。找寻心理医生的道路稍微有些不顺，有两位都是在他刚开口时就拒绝听下去，请他出去。出于医患协议，医生不用担心心理医生会对谁说什么，但他也有些想放弃再找个医生了，直到他遇见了第三位。 第三位心理医生听他说完后，给了他切实有效的建议。从现在的医院辞职，换工作，远离任何孩童所在的地方，拒绝跟任何孩子单独相处。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也要给某个他会有心理压力的人打电话，比如他的父母。 以及，最重要的，这件事不可逆，无法治疗。但人之所为人，就应该区分什么是正确的。 什么是正确的？正确的是，医生从医院离职，换了工作，搬了家，打算远离过往的一切做个人。谁知，他新家的邻居，就是那对母子。 那位女士见到他很惊喜，那位女士是个幼儿园老师，温婉善良，作为妻子非常好的人选。那位女士，三不五时会做点吃的，让六岁的儿子给他送过来，说是邻里之间互相照顾。 医生可以拒绝那些吃的，他拒绝不了负责送食物的小信使。那孩子很可爱，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他会抱着他的腿，让他陪他玩。 邻里之间就这么熟悉起来了，邻里之间由于男人一直没有正面拒绝女人，女人就从在家做好饭让儿子送一些过去到进入男人家做饭，他们恍若一家三口一起吃饭。 男人又找到了心理医生，告诉他一切，询问怎么办。 医生跟他说，性取向本身不代表犯罪，如同取向为男性和取向为女性一样，他们在某些宗教中被定义为犯罪者但他们本身并没有犯罪。可当你的取向伤害到别人，还是一个幼小的孩童，那你就是在犯罪，你得时刻警惕自己变成一个犯罪者。一个人可能成为一个杀人犯和他已经杀了一个人是不一样的概念。 男人明白医生的意思，医生的建议还是同一个，远离一切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存在。 男人再度找房子准备搬家，他是准备偷偷搬走的，不小心被女人知道了，女人不明白她做错了什么，问了也没有答案，她只能带着孩子离开，也不再允许孩子去找他玩。 孩子更不懂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喜欢的叔叔突然不理自己了。一次他们在电梯里碰到，孩子伸手要叔叔抱，叔叔站着没动，妈妈怒而把孩子拉过来，可能是弄疼了，孩子哇哇大哭，男人不忍心还是把孩子抱歉来，鬼使神差的跟那个女人说了抱歉。 这个家，在这句抱歉后也就搬不了了。随后男人和女人的关系更亲近，亲近到可以做恋人该做的事了，那件事在女人的卧室发生，卧室的床头柜上放着孩子的单人照，男人一直看着照片完成那一切。一切结束后，他恶心的不停呕吐，还要开着淋浴假装自己在洗澡，防止被女人发现什么。 故事从这里开始有三个走向，通往第一个结局的是，金泽维的人生。 男人和女人结了婚，婚后两年平平淡淡，孩子已经八岁了。孩子八岁生日那天，对家长许的愿望是跟爸爸睡，妈妈让他别闹，爸爸也不太愿意，但孩子开始哭，哭到爸爸同意。 这一晚，男孩跟父亲说，妈妈老是不让我睡觉，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好好睡觉，我才想跟爸爸睡，要是可以一直跟爸爸睡就好了。 男人是在这一晚才知道每周都会跟儿子睡两天的妈妈，并非爱孩子那么简单。男人也是在这一晚之后，放出了胸中的野兽。 男人其实什么都没做，他只是问了孩子一句，妈妈为什么不让你睡觉，男孩给父亲示范，母亲做了什么。此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直到男孩上了大学碰到了一位教授，继而被绳之於法。 男人偿还了他的罪孽，在监狱中他这样的会被所有人欺凌，他从未反抗过，他认为那是活该。出狱后，长大了的男孩来接父亲，父亲无颜面对他，父亲选择作为一个人，体面的死去。 以上是金泽维说的抄袭，后半段跟金泽维的人生太相似了的抄袭。 以上也是金基德认为‘太仁慈’的结局，他认为可以再往下挖一挖，比如儿子的教授会发现学生的父亲有问题是否是孩子谋划多年的报复；比如父亲出狱后儿子去接他，是否是打算借此手刃仇人。父子相残，是这位导演更想拍的剧本。 剧本的第二个结局是，男人和女人经历过那一晚之后就从两家人变成一家人，女人的房子是租的，她想节省房租就搬进去了。男人不想同意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继而还是沉默着看女人搬了进来。 男人的家里其实藏着一些小秘密，尤其是卧室。他是个人没错，明确的知道有些事不能做没错。可他同样是个男人，也会有**，他会使用一些照片或者影碟解决那些**。 在女人搬家前，男人有把所有的秘密都收拾好，打断丢掉的。可他抱着藏着秘密的纸箱往外走时，碰到了正在按门铃的孩子，他从猫眼里看到了那个孩子，再给那个孩子打开门。 孩子抱着他的腿，仰起圆圆的小脸，用圆圆的眼睛，亮晶晶的让他陪他玩。 那一纸箱的东西就都原样放回了卧室，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只要女人稍微伸伸手就能打开，就能看见，他就能得以解脱。 男人每天都在寻求解脱，他每一次跟男孩单独相处，每一次伸手要碰触他，每一次即将碰到他了，就几厘米的距离就碰到了，他就迫切的希望有人能给他解脱。 女人搬进来的第一天就发现了，男人在洗澡，她独自在卧室等着男人出来。男人许久没出来，女人还想着男人是不是忘记准备计生用品才不好意思出来，拉开床头柜一看，什么都发现了。 拉开的床头柜在拍摄时会有特写，足以让观众明白一切的特写，特写的镜头里，床头柜还会被缓缓关上。 女人什么都发现了，女人假装什么都没发现，她也有自己的小秘密。 之后回到第一个结局，还是孩子八岁那年，男人才知道女人的小秘密。不同于第一个结局的是，男人去质问女人，女人反而嘲讽他，天下乌鸦一般黑，我们就维持幸福的一家三口不是很好么。 幸福的一家三口让男人觉得恶心，可胸中的野兽无时无刻在试图撕裂牢笼。笼子破碎的那一刻，男人就计划好了。 在男孩正式成年的那天，男人把家里所有的财产都交给他，确保孩子日后无忧，随后带着女人共赴黄泉。 金基德觉得这个结局也可以，但没有第一个惨烈，这个结局男孩成了幸存者，那位导演喜欢作品里无一人能幸存。所以他更喜欢第一个结局，如果作家愿意再改个更惨烈的，他会更喜欢。 第三个结局，是李沧东喜欢的，也是韩舒苒写这个剧本的初衷。 第三个结局承接第二个结局中女人在搬家的第一天就发现了男人的秘密。这个结局里的女人是没有秘密的，女人在发现男人的秘密后毫不犹豫的带着孩子报了警，她怀疑男人对她的孩子做了什么。 男人得知报警后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回到浴室，拆开了剃须刀，拿出刀片，结束这一切。 这一切未曾结束，男人被上门的警察救了。男人在病床上醒来，他的床前只站着姐姐，姐姐跟他说了四句话。 一，你感觉如何？ 二，我们都知道了，爸妈以你为耻。 三，你对我儿子做过什么吗？ 这个问题得到男人的摇头，姐姐犹豫片刻，信了。从床尾走向床头，给弟弟调整了一下输液的袋子，手下滑时迟疑着拍了拍弟弟的手，说出最后一句。 “再见。” 那可能是再也不见，也可能是某天或许会再见，无人知晓，电影在此就落幕了。 韩舒苒想让一切有个圆满，她都能让一切回到最初，玩一个从高中重新开始的游戏了，为什么她的作品不能圆满点呢。她怎么就不能给她的主人公，一个还算圆满的结局呢。 她这个剧本里的主角是那个男人，可她写剧本时脑海里想的主人公是学弟，她想让学弟的人生圆满一些，因为她的人生已经做不到圆满了。 在决定要停工《救赎》之前，韩舒苒有想过能不能不停工，她也不能太任性啊，剧组那么多号人的工作说没了就没了，哪怕制作公司会有补偿，大家一切都按合同来，可她还是太任性了不是么。艺术家丧失了创造力无法工作什么的，不能成为任性的借口。 可艺术家就是丧失了创造力，韩舒苒想过修改剧本，再不然重头拍，总归有办法解决而不是撂挑子不干。但事实上，她做不到，她无法修改《救赎》的剧本，改动任何一段都像是对自己的背叛，对主人公的背叛，对剧本里少女的背叛。 韩舒苒有尝试过双手搭在键盘上，为少女创造一个虚幻的圆满，她都敲出一千多字了，逻辑上是顺的过去的，剧本是可以重头拍的。可她删掉了那些，因为无法根据那符合逻辑的圆满段落写一个结局，剧本里的少女不愿意，她的手就动不了，无法在键盘上敲击出一个字符的动不了，她丧失了修改剧本的能力，她只能停工。 剧本里的少女透过屏幕借着文字具现化成一张脸，那张脸是她倒映在屏幕上的。屏幕里的人告诉屏幕外的人，我只是失忆了，不是脑子没了，我的剧本，你一个字都不准改。 对自己的人生，韩舒苒一个字都改不了，所以项目停工了。对别人的人生，创作者就只是创作者，创作者想要寻求一个圆满，她就能做得到。 韩舒苒做到了给学弟一个圆满的未来，但她也不确定，学弟想要那个圆满的未来吗？还是说，学弟跟她一样，做不到背弃自己的过往？ 学姐给学弟发了条信息，告诉他，金基德喜欢第一个结局，李沧东喜欢第二个，问他更能接受签谁的公司立项。 学弟没回信息，一天没回、两天没回、三天没回韩舒苒都不急，一个礼拜没回她都不着急，她有事做。电影不是一定要签某个制作公司立项后才能找团队，现在就可以找人沟通了，好的摄影导演、美术团队等等都需要预约档期的，好的演员也是。 导演带着剧本去见好演员了，那个连续两次想出演她的剧本都没成功的小伙伴，这次是男主角哦，你要不要试试看？ 男主角..... “恋|童？”郑宇盛苦着一张脸，“我先说，我不是排斥接恶角，也不是你的剧本不好。而是这类的本子我如果接了，又运气不错让我去了....类似柏林的地方，那很多品牌方会对我避之不及的，你懂吧？” 韩舒苒懂，“你不想演？” “不是不想，这个角色深挖会很有层次，要是演好了，人物立住了，能成为我新的代表作。”郑宇盛摩擦着剧本，一脸痛苦的放回桌子，“出于商业角度考虑，接这种本子会给我造成大麻烦，首先我身上代言的品牌方就会有微词，很可能就不再续约了。” 韩舒苒明白，“你不接？” “不是这个意思。”郑宇盛整个一个痛苦面具，五官皱在一起，都扭曲了，“我不能只顾着自己啊，我跟正宰公司都开了，总不能开门红还没有，先跟一众品牌方解约吧，那圈内会笑我们的。” 韩舒苒已经在笑他了，“你就直言你不接好了吗，我去找别人啊。”她还有很多人可以找，最先找郑宇盛是这个角色的可选范围很大，郑宇盛是其中之一。 只想做唯一的郑宇盛在她要把剧本拿回去时，一把按住，“你让我考虑两天啊，先考虑考虑，别那么着急啊。” 现在完全不着急的韩舒苒乐呵呵，“行，你考虑考虑，两天够吗？三天？” “两个礼拜行不行？” “你说呢。” 郑宇盛一声长叹，啥都不想说，他更想说，“你写的本子为什么都那么极端，你们这些搞艺术的都太极端了，为什么要出个本子给恋|童|癖洗白？这种人不是天生就应该去死吗！” “我没有在给谁洗白，只是告知大众这世上有这一类的人。一个癖好跟所有的癖好都一样，一个性取向跟所有的性取向也一样，区别只在于有些对人有害有些对人无害。有害的那些就人人排斥，这当然无可指摘，只是他们还没有犯罪，潜在的犯罪者也是普通人，普通人是可以控制自己不越雷池的。” 走极端的艺术家跟普通人说，“你看剧本代入了男主视角，你看到了他的挣扎，看到了人性不是非此即彼，你也认同他不是无可救药，这是你的视角。对另一些人来说，他们身临其境，他们也在犯罪的边缘，我给了他们另一个选择，这没什么不好。” 郑宇盛头皮都炸了，“你要宣扬自|杀？！” 微愣片刻的韩舒苒无奈的很，“到底是我极端还是你极端，怎么就宣扬自杀了，我指的是，人就是人，人是可以压抑兽性的，不要以**做借口放纵自己成为野兽。犯罪者就是犯罪者，一旦跨越界限成为犯罪者，那就是野兽。我相信更多的人想做人，而不是野兽。” 人类讪笑，又想起剧本里心理医生的台词，“这玩意儿要是不能医治的话，真的有人能忍一辈子吗？” “我不是上帝，我不能决定谁的人生路如何走，我给的只是选择，至于怎么选，是观众的决定。”韩舒苒垂眉浅笑，“自我了结和挣扎求生，也只是一个选择。” 放在郑宇盛面前的选择是，“接了，我极有可能凭借这部作品拿下一座真正有分量的影帝奖杯。” “不接更安全。”李正宰把他的未尽之言说了，“你很摇摆？” “要是韩舒苒当导演，那我现在的天平是四六开，不接是四，接是六。”郑宇盛很摇摆，“冲韩舒苒第一次当制作人，有她控场，本子也是她的，角色确实有挑战，我有两成的兴趣接。但导演是别人，还是个新人，只拍过短片，他短片的风格还极其阴暗，我现在就是二八，八成的想法是不接为妙。” 李正宰的想法是，十成十的，“我建议你不要接。” “韩舒苒知道你这么建议吗？”郑宇盛荒唐的很，脑子里有个更荒唐的念头，“你该不会也被邀请过还拒绝了吧？”不是不可能啊，那角色适配的演员还挺多的，圈内一大把。 男朋友表示女朋友压根没有问过他要不要接，“韩舒苒知道我不可能接的，就算是她当导演这个本子我也不可能接，争议太大了，上映后肯定会引发巨大的争议。这就跟给杀人犯找理由解释他为什么杀人一样，杀了人就是杀了人，杀人犯就是杀人犯，社会的公序良俗不接受这种作品，也就是艺术片导演会拍，电影节会追捧。” “他们追捧世界的阴暗面，你没听说过伟大的艺术都是苦难造就的这句话么。人类最底层的**，最极端的故事推演就是那帮艺术片导演追求的。韩舒苒现在是完全不考虑商业价值这件事了，打算一条道走到黑。” 郑宇盛囧了一下，“你能不能不要一脸骄傲的说着嫌弃的话？很分裂！” “不能。”李正宰就是骄傲，“韩舒苒多帅啊，始终忠于自己，忠于本心的艺术家，不帅吗？” “......帅。”凡夫俗子叹气，“可她那种帅气我们干不来啊。” 四天后，一个演员万般不舍的拒绝了导演的出演邀约，另一个演员却很果断的接下了剧本。 韩舒苒有些惊讶，“我以为你会跟我说一些什么要考虑品牌方和商业价值之类的话。” “你去年找我，我确实得考虑，那时候我就是个工作室，得为团队考虑。”姜东元如今可潇洒了，“今年我签了经纪公司，YG知道吧，那边拉我过去扛旗，既然分我资源，就得干活啊，我的商业价值要是掉了，他们得赔钱。” 同样一度作为花瓶演员存在的男演员，郑宇盛再不舍也得拒绝，一是他要考虑的情况确实多，二是他有代表作，以演技著称的代表作，也没有不舍到豪赌一场的念头。姜东元就不一样，这位几乎拿便了业内所有的人气奖，但跟演技相关的奖杯也就是新人奖而已，那还是出道作拿到的，多少年前的事了。 姜东元有兴趣赌一场，输了他也不亏，有新签的经纪公司兜底，就算没有，他也能重新爬起来，一、两部作品失利撼动不了他的位置。 再者说，在姜东元看来，郑宇盛那边能拒绝，是他和韩舒苒好，还有李正宰撑着，只要这一对不分手，那未来总有机会跟韩舒苒合作。他跟韩舒苒毛关系都没有，也就是因金赛伦有了点小人情，小到根本不值得一提的人情，让韩舒苒继郑宇盛拒绝后，第一个来找他。 他要是拒绝了，人家的人情也还了，以后就是公事公办，他这张脸拍文艺片的导演根本不会考虑他。 拍文艺片的导演还是很满意姜东元这张脸的，既能在人前演一个温文儒雅的医生，也能在人后演一个特殊取向人群，这就行了。 既然男演员答应了，制作人就认为可以告辞了。男演员却还有点小顾虑，想问清楚。 “我没有接触过那位导演，对他的作品说实话是你约了我之后，我才找来看的，风格有点.....”姜东元想找个好一点的形容词，找不到，只能说，“不太主流。再加上他是个新人，初次拍长篇。如果，只是如果，如果拍摄的过程中出现什么问题的话，您会控场吗？”这组里是制作人大还是导演中心制？ 韩舒苒没回，只说，“改天有时间，我们可以约出来见见，你看呢，双向选择么。”不行也没关系。 “我没有其他意思。”姜东元含笑解释，“我当然是相信你，看你们什么时候方便，我都行。” 前后一个月的时间，韩舒苒除了资方没定，基本搭好了团队，除了郑宇盛之外，每个她找过去的人都说OK。这东西演员还有顾虑，幕后完全没顾虑，幕后只想跟好的团队合作。 幕后有两方对这件事有点不爽，NEW是一方，他们很不爽。之前的项目说停就停了，导演没心情，行吧，等着导演什么时候有心情再说。可导演有心情当制作人开新项目不管老项目就算了，还不联系他们公司，怎么个意思，是压根就没打算把新项目签进公司的意思？ 这一方的不爽由当初《救赎》的制作人给导演打电话传达，韩舒苒没搭理，她说了可以赔违约金，是他们不要。这帮片商就是既要且要，要是一开始还是她的问题，那她愿意掏违约金那些人不要，就不是她的问题了。 另一个不爽的是李在镕，这个韩舒苒得搭理，得上门道歉，陈述事实，这项目哥未必敢接。 “有什么我不敢接的？”李在镕嗤笑，“炼铜怎么了，变态杀人犯的项目我都接过。” 韩舒苒没跟任何人说过这个项目背后的故事，她就跟李在镕说了，说，“这本子不管怎么拍都是导演的遗作，我只是尽可能延长他的生命时间，也想救下另一个无辜受累的女孩子。” “....详细讲讲。” 详细讲述剧本来源的韩舒苒讲完一声长叹，对听到一半就站起来围着沙发绕圈的人讲，“我不知道那个无辜的女孩子在哪，他也不会告诉我。如果他那个短片拍成了，那就是一部片子献祭三条人命，他，那个被疯子吸引想要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放一场烟花的姑娘，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没办法阻止金泽维赴死，我都找不到阻止他的理由，换成是我，我也愿意这么干。可那个女孩子何辜？算算时间，她其实可以偷偷打掉孩子的，她遵守律法没有打，她也找不到地下世界的入口不知道怎么打。金泽维是诱骗她上当的，那我们换个方法未必就不能救下她，哪怕只是拖延时间。” 转圈的李在镕站住脚，“他要是不接呢？他要是坚持拍那个短片呢？” “不会，这是他的人生剧本，他宁愿剧本落灰都不能接受他的人生由别人掌镜拍摄。我这边人找的差不多了，每定下一个人就会给他发条信息，现在就差导演。他也知道就差导演了，如果他这个导演不出现，我戏台子都搭起来了不可能空置着，这出戏是一定要唱的，他会怕，怕我自己拍，怕我再找个人拍。” “即便退一万步，他就是不接，就是想拍短片，那我也尝试过了，我做到了我能做的，至于结果，我无法控制。”韩舒苒嘴里含着烟蒂，浅浅吸气时燃烧的尼古丁让嘴里有股苦味，说出口的话也带着苦涩，“说句冷血的话，就算这部片子开始拍，我也只能确保那个女生会把孩子生下，无法保证她不会去寻死。” “更冷血的是，比起那个女生，我更在意金泽维，他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你看过他的作品，不管是不是阴郁诡谲，他都是有天赋的。那样一个有天赋的人，即将被他的天赋毁了，我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就想做点什么。” “至于那个女孩，同样是我不知道就算了，我知道了，宁愿她生了孩子把孩子丢掉，也希望能活得下来。他们多活一天，为了那三条人命，这片子就值得拍。” “可那三条人命.....”韩舒苒舔了下唇瓣，想再抽口烟，却感受到手指的灼热，烟已经烧完了该灭了。 灭了烟的韩舒苒起身，头垂着望着烟灰缸，声音也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东西，轻飘飘的说，“我知道有一部作品要献祭三个人，我扛得起那三条人命，我既然知道了就不会当不知道。可是，哥，你扛不起的，那是三条命，有一个还是婴儿，你有机会救下，你怎么忍得住不救。” 李在镕哑然良久，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了，在她已经从茶几边走到门口时，才嘴硬的说一句，“你扛得住我怎么就扛不住了。” “那等我扛不住的时候，你请我喝酒吧。” 韩舒苒扛得住，扛得住眼睁睁看着生命走向消亡。李在镕扛不住，扛不住明明能救为什么不救。可他们都清楚，他们没办法救一心求死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在拖延时间的过程中，韩舒苒必须对悬挂于金泽维头顶的死神镰刀视而不见，她做得到，她已经在做了。李在镕做不到，他怎么都会去劝说两句，劝孩子未来还长，劝小朋友年纪太小要往长远看。而他的劝说很可能会加速死亡的到来，到那时，李在镕撑不住的，撑不住一句，我不杀伯仁。 韩舒苒很能撑，除了必须讲清楚整件事的李在镕之外，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的新作品是用鲜血染红的，包括男朋友。不是女朋友不想说，单纯就是没有那个必要，地狱一个人待着就够了，干嘛要把人间的人拖进来非得找个同伴。 同伴开车来接她一起去吃晚餐，在她上车后跟她吐槽兄弟。 “宇盛明明是自己拒绝的，等你找了姜东元之后又哪哪都不爽。”李正宰对兄弟都无语了，“他是真能作，听说我跟你吃饭还死活都不来。” 韩舒苒给听笑了，“我有时候觉得他比我像你女朋友。” 男朋友斜了她一眼，“自信点，把有时候觉得和比我像都去掉，他就是我女朋友，你比较像我男朋友。”关于这个他槽点也多，“我还没说你比较像他女朋友呢，你们俩现在是闹矛盾的小情侣，我是被夹在中间的倒霉蛋。” 被倒霉蛋逗得朗声大笑的韩舒苒，放开准备要扣上的安全带，凑到‘女朋友’身侧啄了他一口，“那恭喜你啊，你的男朋友很帅气呢~不管是我还是郑宇盛都很帅哦，你赚大了呢~” 李正宰现在是对他们两都很无语，“我谢谢你！” 车辆缓缓起步，这边是居民区又是下班的点人太多，车辆得避让行人，快不起来。要是换个脾气不好的司机，这条路能让对方郁闷死。 一如韩舒苒的新项目，需要闪避的问题太多，碰到让人胸闷的事也太多。可再慢也不会停下，总归会往前走。 从小道绕去大路，进了车流，车速就快起来了，车里也一直有笑声。 一如韩舒苒的感情线，开心就行，不开心的事都没必要提。：，，. 第89章 第二十三章 “哥,这种事女主角报警，警察肯定会受理，但不管是他们还是我们都帮不上太多忙。按你说的,那个导演是要自杀，被他找到的孕妇也是在进行一种自杀,自杀不是犯罪，何况还不是当下自杀是未来有可能自杀。在他们俩都没有犯罪的前提下,我们顶天了劝解无法对他们做什么。” 李在镕眉头皱的死紧，追问公职人员,“一方诱导另一方自杀算不算犯罪？” “首先,你得有证据证明是诱导。其次,诱导自杀女主角报警没用得受害者报警，我们才能跟进。”被哥哥以‘我想写个本子’叫来当专业问题顾问的检察官表示,这事儿行不通，“按照你剧本的设定,男导演自己想死,因缘际会找到了一个孕妇做女演员，孕妇还是被强|奸|致|孕,六个月了,孩子应该也打不掉了，不过这个我不太懂,你要去问医生。” “我这边能告诉你的是,你可以让你的主角报警,但没什么大用。不过如果你的设定是报警后警察能帮上忙也不是不行,剧本么，怎么写都行啊。”检察官看对方的脸色不太像是‘我有个剧本’，更像是‘我有个朋友’,不过他没拆穿，只说，“报警能做到的极限是通过警察找到那两个人，包括孕妇。可孕妇如果不配合，不承认被诱导了。那个导演又刚好懂行，那警察连关他都做不到，本质上他没有犯罪。” 检察官不确定搞文艺的能不能听得懂，举了个例子，“我以前看过新闻说有的导演会没有任何事前提醒的情况下，在拍摄现场让女演员上演强|奸的戏码，这两件事的兴致很相似，都是受害人只要不认，很难给导演顶罪。你们属于特殊职业，特殊职业碰到特殊情况，一定要受害人立场够坚定才有用，否则警察和我们做得太过就涉嫌滥用公权，会被反告。” “当然我还是建议报警，女主角做到了报警就够了。普通人碰到这种事唯一的义务就是报警，她报警了，义务做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谁生谁死就跟她无关了，这样起码心理上过得去。” 搞文艺的不接受这种话，他自己能接受，但他认为韩舒苒接受不了，“如果报了警就能不管了，就没有心理压力了，那一开始就可以当不知道，现在的问题是知道了。” 韩舒苒同样知道报警无用，还知道如果她真的报警了，学弟进了警察局，那就是给整件事添加催化剂。会让学弟加速推进那部短片的拍摄，这极有可能导致那个孕妇也救不回来。 询问过专业人员后，明白了韩舒苒在顾虑什么的李在镕，很苦恼他要不要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告诉李沧东。站在对方只是作品制作公司的角度，没有说的必要。站在韩舒苒的立场，这件事说了会有麻烦。 可站在李沧东的角度，如果项目拍完，导演自|杀，那也会有麻烦。 一边是多年老友，一边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到底说还是不说，李在镕很纠结。纠结的他一把年纪了，都想抛个硬币看命运能给他什么答案。 命运给了韩舒苒一个她预想过，但当事情真实发生还是很蛋疼的答案。 金泽维同意了加入项目，项目导演在李沧东和金基德之间选择签后者的制作公司。韩舒苒很蛋疼，蛋疼于导演选了金基德的同时，也想要拍摄剧本最圆满的那个结局。 美梦成真这个词大概是世上最好的词，人人都想。学弟都不知道是想试一把美梦成真所以选择了给故事圆满的结局，还是故意耍韩舒苒，选了那个结局后又要金基德。 “怎么，做不到？”金泽维嘴角微翘，脸上带着明晃晃的嘲讽，“做不到你还说？” 韩舒苒叹气，做不做得到的，试试看吧，“我去约前辈，先见一面再谈。” 两个走邪典路线的导演在一个主流导演的牵线下见面了，见面后不说什么相谈甚欢确实也聊得不错，除了金基德不满意金泽维选的剧本结局之外，三人的见面也就这样。比起三个人的见面，第三方走了之后，留在山顶的两人之间的聊天更值得叙述。 他们三人约了个爬山的局，还不在首尔，在济州岛，金基德在这，两个后辈来这边见前辈。后辈之一先下山，留下说是要跟韩舒苒聊聊的金基德，他在金泽维的身影还未完全消失在视野中只是离他们稍远后，就单刀直入的问制作人，导演是不是想死？ 韩舒苒一愣，没回答。金基德在她的沉默下，扬眉笑开，带着恶意的笑。前辈的恶意不是冲着后辈的，也可能是？ “死亡的味道我太熟悉了，想在死前留下点什么的心态，我更熟。”金基德毫不顾忌的说，“当年我也想过，与其猪狗不如的活着不如一了百了，我要不是连死都不怕，一个字都认不全的垃圾，怎么敢拿起DV做你们这些文化人才敢做的事。” “你们这些文化人读书读的脑子都有问题，人家自己想死，你拉着干嘛，你写的那本子绝对还有一版，属于他的那一版。”金基德瞟了眼后辈，“说说吧，最初的剧本到底是什么样的？” 命运在这里有了分岔路，韩舒苒站在道路的镜头，彷徨着不知该选哪一条。 面对垂头不语的后辈，前辈自顾自的猜测，“他为什么想死？跟剧本里的男主角一样发现了特殊癖好不想当个猪狗，想当人打算以人类的身份死去？那么无聊？” 金基德不太喜欢这个无聊的展开，再猜，“还是他是剧本里那个孩子的原型？那个小男孩？被他的母亲或者父亲母亲做了什么，打算干掉爸妈再自杀？”这个有点意思，“你该不会是发现了他要行凶，心理过不去才出手想拦，继而写了现在的剧本？” 后辈依旧沉默，前辈瞟了她一眼，带着点玩味，“你知道我跟你们这些人关系都不怎么样吧，那你知道我们关系不好的原因吗？就是你们这帮人总是居高临下的认为可以拯救我们，看到你们的脸就让人作呕。” “让人作呕，我现在都会这种词了，我也是个文化人了。”文化人给自己点了根烟，满怀恶意的讲，“你救不了他，如果侥幸救下了，你就要承担未来某个孩子会因你救下了他而被毁了，你这种文化人能接受这种结果，我怕你到时候会亲手拿刀捅死他。” “我以前就很好奇，你们这帮人为什么想救我们，又为什么认为我们想被你们救？”不用救也活的好好的金基德是真好奇，“当年我跟李沧东刚认识，明明我已经是导演了，他还只是作家，那个大学教授就试图给我灌输，什么人文关怀，什么作品要有社会意义，巴拉巴拉。” “他是我认识的人里，唯一一个真心夸张我的电影很不错的人。一个大学教授哎，称赞我这个大字不识几个的贱民在电影上有天赋，我都想跟他拜把子，插香磕头做一世兄弟。但大学教授就是大学教授，文化人啊，哪怕认同我有天赋，还是会跟我说，你得多读书。说的都是废话，有机会读书，谁TM不想读。” 贱民说这段话是在笑着的，也不知道是在笑谁，可能是那个大学教授，也可能是身边的学院派后辈，“我记得你跟李沧东关系也不错，那你知不知道，我的电影在温哥华电影节拿到最佳影片时，他也就是个写的大学教授。他得叫我一声前辈知道吗？” “这世上啊，人跟人是不一样的。那一年我去了温哥华，那一年他拍了出道作，刚出道就横扫国内所有电影奖项，反倒是我回国后颗粒无收。” “明明我才是为韩国电影捧回了国际奖项的人，却从未享受过英雄的待遇。我这个前辈也没享受过前辈的待遇，我都能代表韩国电影去参加奥斯卡的角逐了，他也不过是拿下了威尼斯，就这他的电影全国铺天盖地的报道，我的电影连上院线都做不到，多可笑。” “就这帮人还坚持什么艺术的纯粹性，你们这些坚持艺术纯粹性的学院派不就是抱团么。我这种野路子出来的不是你们团队中的一员，就没资格加入你们的游戏。你们的游戏规则由你们制定，所有不遵守规则的人都被排除在外，那还有什么纯粹性？纯粹排外吗？” 金基德嘬着牙花子低笑，阴沉的笑声，笑着让后辈别装死了，“说说吧，最初的剧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最初的剧本是三句话就能说完的短片，韩舒苒也就说了那三句话，随后起身给前辈鞠一躬，告辞。 学院派的晚辈去找了学院派的领头人，告知对方，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包括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和金基德对此的看法。 听完整个故事的李沧东给小朋友倒了杯酒，温声问她，“我方便问一下，你坚持不拍《母爱》的理由吗？亦或者你愿意告诉我，《救赎》为什么拍的那么拧巴，我看过你的剪辑，在镕给我看的，我们认为你是心态不对，可能是恋爱过于顺利创作就被耽误了，其实不是，对吗？” 韩舒苒愣怔片刻，大前辈就是大前辈还真是一刀见血，“某种程度上，《救赎》和《母爱》是我的自传，我心态不对不是因为恋爱，而是我在创作时的心态在拍摄时发生了改编，拍摄时我已经突破了自己的困境。” “这样啊......”李沧东抿了口酒，跟之前突兀聊起别的剧本时一样，又突兀的把话题拉回来了，“那你会来找我，是金基德话让你发现了自己干涉他人人生的傲慢，还是你依旧坚持人得救，不能放任别人死在眼前而无动于衷，才来寻求我的帮助？” “都有。”韩舒苒坦诚相告，“我在为剧本写第三个结局时就知道那是一种傲慢，易地而处，我如果站在金泽维的立场经历过他的人生，我现在做的好听点叫多管闲事，直白点就是何不食肉糜。我没资格去判断他的人生是否需要一场圆满，但我还是写了。” 李沧东抬抬手，同她碰杯，让她放松点，别跟着罪人一样，她没犯什么错，“那你还坚持这种傲慢，是你想从他身上找到属于你的圆满？因为你自己做不到给自己圆满，就想能有人能圆满也算是代偿？” 一口干了酒的韩舒苒长出一口气，“对。” 端着酒杯小口小口抿着喝的李沧东思索片刻后，跟小朋友讲，“既然你核心的目的是向内追寻，追求自己的解脱，那就放任金基德去做。”看她愣住，笑道，“去吧，拍这类的邪典，金基德比我更拿手。” 韩舒苒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到底没开口，只是给前辈再倒一杯酒，再同对方碰一杯后，起身告辞。 后辈走了，两个前辈碰了面，李沧东去找了金基德，让对方悠着点，别太欺负小朋友。小朋友是有师长的，欺负过了，师长会出头。 “我哪想不开做你的磨刀石。”金基德嗤笑，“我在你眼中难道是无私奉献的类型吗？” 李沧东笑了，“我以为你比我更想把身处光明的人拉入泥潭中，她已经站在了明暗的交接之处，你难道就不会想把她彻底拉入黑暗？韩舒苒如果加入了你的队伍，你手上就握着一员大将。” 即便知道对方是在下套，金基德也忍不住幸灾乐祸，“你们养出来的崽子，想跟我混呢，学院派也不怎么样么。” 学院派不争一时的口舌之快，“那制作人就这么定了？” 两天后，李在镕听说韩舒苒签了金基德，一个电话打给小朋友，你疯啦？赶紧给我过来，解释清楚！ 小朋友叹气，疯的不是她，“李沧东老师好像看出来我想退圈，才....” “退圈？”李在镕打断她，“你为什么要退圈？” 韩舒苒翻动着烤肉，伴随着铁板散发出的肉香叹气，“我找不到拍电影的意义，也不是彻底退圈只是想休息，或者去第三世界国家拍一拍纪录片，待个三年五年的可能就缓过来了。我的镜头扭曲了，支离破碎，需要休息。” 叼着烟的李在镕想骂她没事找事，可又能理解这种对未来的迷惘，他在她这个年纪也有过啊，可是吧，“那跟你同金基德合作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太确定，可能李沧东前辈想让我见见真正的底层吧。”韩舒苒确实不太能肯定李沧东为什么这么做，大概是，“我一路走来太顺，那前辈可能认为偶尔摔一跤更有助于我成长。” 李在镕轻‘啧’了一声，“你是说李沧东把金基德当你的磨刀石，指着磨出你的棱角？他知道你知道他的想法吗？” “或许？”韩舒苒伸手问他要剪刀。 肉没有全熟，表面熟了而已，剪开后还有血水滴在烤盘上滋滋作响。剪开的肉块被烤肉夹控制住，鲜红的切面被按在铁盘上，滋啦的响动更大，肉香更浓郁了。 夹着烟看着烤盘的李在镕，盯着被炙烤的肉块，抽了口烟，想想后辈顺遂的职业道路，再想想人生路太顺没有经历过磨难，确实不是好事。教育孩子跟烤肉一样，关键时刻得把肉剪开，让最嫩的部位接受猛火，才能破除迷障。 前辈最终决定，“坚守本心，这点你要始终记得。” 后辈动作微顿，随后颔首应下，“我会的。” 坚守本心的韩舒苒碰到了第一个困难，制作公司社长和导演打算改剧本，准确的说是重新写个剧本。那剧本跟她原本的故事不说大差不差吧，应该说是毫无关系。 他们俩抛开了她的本子，选择以导演写的短片剧本为母本进行故事线扩充。制作人坚决反对他们的做法，尤其是在韩舒苒终于见到了那位孕妇后，反对的更坚决。 自韩舒苒签约，她此前约好的所有团队都没用了，金基德自己的团队，用不上那些人，那些人也不是很喜欢跟金基德合作。在韩舒苒打电话告知他们项目签到金基德那，对方先是纠结她哪想不开，随后就是聊，我能退出吗？ 物以类聚的意思是，什么人就有什么样的朋友。韩舒苒能找来合作的‘朋友’都是年轻一代的翘楚，本来就是给新人导演准备的项目，预算也不会太高，找大佬没必要也付不起钱，自然是找朋友。 朋友们会渴望签进李沧东的团队，却没那么喜欢跟金基德合作。哪怕这两位都是大导，哪怕制作公司也不能完全控制项目，做事的还是制作人，朋友们也会犹豫。 金基德控场的项目，绝对是邪典没跑。 “舒苒，我接受通过电影去展现这世上有那么一群人，他们天然存在，告知民众有那么一群人存在不是坏事，反倒可能让此前没有防备的人看过电影后有了防备。可这种片子由金基德来跟进，很可能拍成这世上允许这样的存在，我不能接受这个创作理念，你应该懂。” 韩舒苒懂摄像导演的意思，“我也是打电话来跟你抱歉，之前说好的不成了，他们有自己的团队。” “哎~这干嘛导演，讲起来能跟对方合作还是我的荣幸呢。”朋友哈哈一笑当这事儿就过去了，挂电话前劝了‘好友’一句，“你小心点，能退还是退出来，跟那样的人沾边不是好事。我们有皇皇大道可以走，干嘛要去荆棘之路呢。” “我会小心的。”这是韩舒苒的回答。 小心的韩舒苒在第一次剧本会议时就被破防了，初次剧本会议导演就把此前一直隐身的孕妇带来了，那还是是个小姑娘，上个月刚刚成年的小姑娘，这太TM操蛋了！ 小姑娘也不知道是面对警察时被询问过太多次‘受害经历’，在又面对一群‘警察’时，平静无波的说着，孩子是她爷爷的。亲爷爷，亲生的爷爷。 这TM......韩舒苒当场就飚了脏话，得到全场围观，包括受害者本人。 剧本会议参加的人不少，制作公司社长在，他带了个小团队来，导演也在，他也带来了自己原本打算拍短片的小团队。唯有制作人是孤身前来，唯有制作人在这个团队里格格不入。 这个团队不正常的人多到，韩舒苒都觉得她是个正常人。 不正常的文艺工作者们详细询问女孩事件过程，韩舒苒几度听不下去，咬着牙硬撑着听。不听不行，这帮人是打算把事件编入剧本的，这位孕妇也会加入表演团队，成为演员组的一员。 说到演员组，姜东元专门找过韩舒苒，在得知项目签了金基德的公司后。演员需要制作人做一个保证，保证他在拍摄现场不会临时被导演通知，他要对合作的女演员做什么，乃至于对合作的小演员做什么。 “我不是说一定会发生，我只是.....”姜东元给了个眼神让制作人意会，按照金基德的风格，这种可能性太大了。 韩舒苒叹气，她懂，“要不你退出，合约正好没签。”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姜东元迟疑片刻，实话实说，“我还是想赌一把，有你，有金基德，怎么都值得我赌一把。”但这场赌博并不包含，“导演如果需要我做什么，只对我个人，全果都能谈，但让我那么对别人不行。女演员尤其是小演员，我不行，我接受不了。” 韩舒苒想说来真的她也接受不了，可她现在能说的，“我还是建议你退出。” “.....你没办法控制这件事？” “金基德是大前辈，他还代表资方。” 制作人摊手，问演员，“你想我怎么控制？” 演员沉默片刻，“你让我再想想。” 演员要不要退出项目还没想出个结果来，制作人已经打算退出项目了，这太疯狂了！ 剧本会议上有一个特殊的存在，金基德找来的律师，律师要帮文艺工作者们规避法律纠纷。比如演员在片场真实割腕后，如何能做到拍到最好的画面同时也不会涉及违法。还比如演员在片场真实分娩后，如果不慎导致碰上生产不顺利，如何在继续拍摄的情况下规避不救治孕妇的违法问题。 这屋子二十几号人，律师说话时其他人都听的专心致志，包括要割腕的和要分娩的演员，唯有制作人魂游天外，脑子里就一个字，跑！ 会议还在继续，制作人没跑掉，腿僵硬如木棍，战斗站不起来何谈逃走。 会议结束后，律师先走，别人还在谈论剧本的问题，屋内闹哄哄的，韩舒苒在开到二十度的空调房内汗湿了后背。她现在能动了，能扶着桌子起身，缓步走到窗边，给李沧东打电话，求助，我要跑。 李沧东没说会不会帮忙，也没问她为什么突然说要退出项目，只问了一句，“你当初为什么把剧本给金基德？” 心脏猛的一跳的韩舒苒挣扎着解释，“本子如果只给你，金泽维不会答应的，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 “我们不止和金基德不是一路人，你和金泽维也不是一路人，你强求与他同行，就应该知道，这条路不好走。”李沧东的声音有些冷淡，“难走的路有时候是必须要走的路，那是你选择的路，爬也好过逃。” 韩舒苒张嘴就想反驳，突然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扭头往后看，恰好碰上摄像导演的视线，对方不闪不避，还冲她笑了笑。韩舒苒皱眉，反手摸了摸后背，摸到湿透的衬衫，身体不用大脑指挥闪身就躲，背靠墙，正对摄像导演，你在看什么？ 摄像导演是个丢在马路上随处可见的大叔，长相和打扮都不特别，笑起来还有点像是老实人。老实人再度冲她笑笑，眼神依旧不闪不避，仿若什么都没发生。 正在跟他说话的金基德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韩舒苒，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倒是看出来了韩舒苒表情不对，也没管。这没什么好管的，制作人要是弹压不了底下的人，那还当什么制作人。 制作人没有接触过这样的团队，韩舒苒的人设从未接触过真正的底层。某种意义上讲，她身边连真正的草根都罕见。 进游戏之前，自小住在科学院家属楼的韩舒苒，见到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基本都是学者，等她进了少年班，再一路顺风顺水的进了研究所，哪里有机会见到底层？ 进了游戏后，能让孩子停下高考先出国游学一年的家庭又怎么会是底层，此后是成均馆、KAFA，毕业的第一部长片就有李在镕给她保驾护航，身边全学艺术的名校生，又哪里还有底层？ 在韩舒苒的世界里，金泽维其实就算是底层了，混地下电影的。混地下电影的学弟从来也不缺钱，压根也不是什么底层。 底层是什么？是奉行丛林法则，有便宜一定要占，不占就是吃亏。他们之间的厮杀更激烈，不像韩舒苒的世界里，大家关系再糟糕真见了面还是套上西装披上人皮当个人，虚与蛇委。他们是只能咬破敌人的喉咙才能抢到一口吃的，他们不在乎人皮，他们连未来都不在乎，只在乎当下。 当下，制作公司社长叫了外卖来，给大家垫垫肚子也买了酒，让大家边喝边聊。 当下，摄像导演给制作人敬酒，韩舒苒笑笑，说我不喝酒。这在韩舒苒看来就已经是很不给面子的做法了，这在摄像导演看来..... “给个面子么，之后还要一起合作呢。”老实人酒杯往前送的同时转向自家老大，“我想跟制作人碰一杯，您说行吗？” 金基德扬眉示意他随便，夹了块血肠放嘴里，看好戏。这张桌上自摄像导演开口后，都收了声音看戏，看小姑娘怎么应对。 韩舒苒的应对方式是，“我不想给你这个面子。”再看制作公司社长，面无表情的开口，“前辈的团队连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吗？” 前辈一乐，“你也得叫他前辈啊，他可是跟我一起去过柏林的人，我们还一起去过威尼斯呢。” 前辈二号也跟着笑开，手再往前送，“后辈，碰一杯？” 后辈还没来及说话，后辈二号把杯子送过来了。金泽维笑眯眯的冲前辈碰杯，“我跟您喝？” 金基德喷笑出声，他笑了，大家都笑了，笑小姑娘太端着，没那个必要。闹一闹么，开开玩笑，那么认真干嘛。 要换别的女孩子在这种气氛下搞不好会无地自容，但韩舒苒在这种气氛下，直接起身，走人。 追着她出来的是金泽维，并没有要拉她回去的意思，就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开嘲讽，“这点小事你都扛不住，还当什么制作人。” 制作人黑着脸一言不发，大踏步前进。金泽维颠颠的跟着她，可嗨了，“你别临阵脱逃啊，我可是被你拽到这里的，你得给我负责，我的葬礼还准备找你当主持人呢。” 韩舒苒径直往前，当身边是苍蝇，嗡嗡嗡。 苍蝇绕着她飞，飞出一个你就是活该的弧度，一直跟到她上了出租车，还站在车边乐呵呵的冲她挥手，让她下次剧本会议早点来。 韩舒苒不打断参加下一次的剧本会议了，她也去找了律师，谈两件事。一是签了合约后，违约金要怎么支付。二是剧本版权能不能买回来。她还去找了个检察官，以一个普通公民的义务告知对方，金基德的新作一旦开机，至少会死两个人。 只一个下午的时间，快刀斩乱麻的解决了所谓的‘底层’问题，韩舒苒憋着一肚子火，正无处发泄，郑宇盛打电话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她硬邦邦的回了句不吃。 被挂断电话的郑宇盛一脸茫然，咋了？转而打给兄弟，你老婆状态不太对，你要不要去看看？ 目前还只是男朋友的李正宰想了想给女朋友发信息，说他今晚有空回家做饭，问她回不回来吃，再问她想吃什么。 气都气饱了的韩舒苒一个电话打给男朋友，疯狂吐槽金基德和他的傻逼团队，那帮人脑子有坑！当她是什么？！ 男朋友边听边问她在哪，听她说在回家的路上，随后就吩咐助理晚上的局先推了，送他去韩舒苒家。 到了女朋友家，男朋友听到的还是吐槽，那帮人是韩舒苒完全不能理解的神经病，哪有摄像导演明目张胆的冒犯制作人？哪怕摄像导演是制作公司的老油条也得有个眉高眼低吧？金基德更脑残，居然打算扩充金泽维的剧本原样拍，拍他个大头鬼！这帮人就是在杀人！通通都是杀人凶手！ 女朋友气在头上槽点无数，小嘴叭叭的。男朋友听着听着有点想笑，笑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韩舒苒炸毛，有点可爱。 男朋友要是敢在这种情况下笑出来，他们就可以直接分手了。 李正宰完全没有笑的意思，沉着脸帮女朋友想出气的方法，“找人打一顿就老实了。” 正发火的韩舒苒愣住，“打谁？” “金光植（摄像导演）。” “打他？” 韩舒苒以为他开玩笑，可男朋友表情实在不像是玩笑，囧了一下，“打他算怎么回事？动手了就是我的问题了。” “动手最直接。”李正宰背靠着窗台，在浓郁的夜色中，给没接触过底层的女朋友讲底层就是得直来直往，“口舌之争没用的，你也没办法跟那些人说长道短，他们压根也不会听。明面上制作组是你控场，但他们更听金基德的话，对那些人，要不然就诱之以利，要不然就一次性打趴下，自然就老实了。” 韩舒苒不赞同，“我打了之后他报警，倒霉的不还是我吗？” “没人会报警，报警坏规矩。”男朋友笑看碰到暴力行为会报警的女朋友，“他们那些人信奉以恶制恶，你敢动手他们才知道你不好欺负。地位压制是没用的，你的地位比不过金基德，他们不靠你吃饭也就不会看你脸色行事。更何况你又是个女人还漂亮，天然会被他们看轻，就得下狠手才老实。” 女朋友以一种全新的眼光看待男朋友，“你碰到工作纠纷会找人打同事？” 男朋友展颜笑开，“我不会动手，我动手后续不好处理，到了不得不动手的情况，也会套上麻袋再打，避免被发现是我动的手。你不一样，你可以站在他面前，光明正大让人动手，他被打也就被打了，报复都未必敢。” 韩舒苒眨眨眼，“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武力压制搭配上地位压制能让你在那个团队真正受人尊重。”夜幕下的男朋友含笑建议站在光源下的女朋友，“这次听我的吧，我帮你解决。” 这次男朋友不再想着什么女朋友比他更像个‘男朋友’了，摸摸女朋友的侧脸，“交给我处理，好不好？” 韩舒苒沉默片刻，回......：，，. 第90章 第二十四章 “不好！” 韩舒苒拍手打掉男朋友的爪子,捏着他的下巴严肃警告，“别越过底线做事，那条线一旦跨过去一次，就一定有下一次,直到你习惯那么做。所谓的捷径就是走多了夜路见到鬼后也不再见怪,乃至于都发现不了,自己也在被厉鬼同化。” 早就习惯那么做的李正宰表情无辜，还特地俯身迁就捏着他下巴的姑娘,“那你打算怎么办？” 碰到神经病怎么办？凉拌。 纠缠了韩舒苒许久的地狱空荡荡的问题，在女朋友猛然发现男朋友要与恶鬼同行之时,她瞬间就警觉进而开始光速处理，会污染她天堂的一切事物。 最先被处理的并非是金基德那边的事,而是金赛伦。 这姑娘目前是金惠绣在照顾,她在忙着延长学弟的死亡时间之时,并没有丢下小姑娘不管，而是借着她在筹备新项目的名义,同时拉长了小姑娘回到她那个妈身边的时间。 金赛伦今年实岁十五,还有三年就能脱离所谓的监护人制度。韩舒苒有考虑过寻找社会福利组织让她现在就脱离那个妈，但这么做对金赛伦来说未必是好事,她是艺人,牵扯上这种事后患无穷。再加上，她也是真的不想干涉过多。 可让她就此放手,直接把孩子丢回给那个妈，她也做不到,就先稳住那女人，随后找金惠绣帮忙。金惠绣很乐意帮这个忙，小朋友就住到她那边去了。 但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要是没男朋友说的‘打人’，韩舒苒会继续往后拖，走一步是一步，未来的事未来再说。但她的天堂疑似要被地狱污染，那就尽早解决，越早越好。 时隔三个月，韩舒苒去接金赛伦放学。姐姐牵着妹妹的手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甜品店，点了一堆小女生会喜欢的可爱甜品，坐在角落跟小孩子交流，我可以把你当大人吗？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没办法背负你的人生，我也不想背负，但我同样没办法对你目前的处境视而不见。”大人问孩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大人总以为孩子不懂，其实孩子比谁都了解，自身的处境。 金赛伦双手握着热可可的杯子，看着姐姐讲，“我以前演过一个角色，是一个捡到了流浪狗觉得它可怜想要养的小女孩。那个角色挺惨的，有点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家里已经没人了，自己都不知道下顿饭在哪，还用别人施舍的面包想养那只狗。其实我连自己都养不活，可我就是没办法抛下它。” 妹妹问姐姐，“我就是那只流浪狗，你没办法养我，你也没办法抛下我，是吗？” 韩舒苒目光一沉，浅浅吸气缓缓吐出，忍住要再和缓的去劝解孩子不要把自己跟流浪狗比，继而说出残忍的事实，“你可以这么理解。” “我演的那个角色死在一个冬天，现在还是夏天，我能等到冬天吗？”金赛伦手指扣着杯壁，想装作无所谓，装不出来，只能祈求，“等到冬天，冬天就好了，几个月，很快的。” “你距离成年还有三年，我会带着你渡过三个冬天。三个冬天之后....” “之后？” “我们再无瓜葛。” 韩舒苒捏了下眉心，她真不认为她适合跟一个小姑娘聊这些，对方大概率听不懂。但她得说，得告诉孩子，“我会用筹备新项目你要训练的名义卡住你三年的片约，不论你母亲是否答应，我都能做到让你三年内一个项目都接不到，你可以用这个时间去上学。认真念三年书，考个好大学，学费当我借你的，一直到你成年，我会照顾你。” 在小朋友眼睛开始放光时，大人跟她说，这未必是好事，“你演技上的灵性很可能在这三年被消磨，可能三年后你就泯然于众人，你现在不会去考虑这些，不会考虑你有机会成为万众瞩目的人，而我很可能毁了那个机会。未来只是个普通人的日子，是否会让你后悔，我们现在都说不.....” “我不后悔！绝不！”金赛伦扬声打断她，扑倒桌上抓着姐姐的手，少年人眼睛里的光像是要许下虔诚的誓言，“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后悔！” 大人确定跟孩子聊不通了，大人也决定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到此为止。 到此，跟一位未成年人承诺会照顾她至成年的韩舒苒，去见另一位刚刚成年的少女了。 韩舒苒是通过金泽维联系到那个女孩子的，没有其他联络的渠道，她们的见面还必须多加一个人，金泽维也要在，不然他不把人约出来。 人约出来了，韩舒苒问那姑娘想吃点什么，对方说想吃烤肉，他们就去吃烤肉。烤肉还没上桌，酒水先上。挺着肚子的孕妇在给一桌人包括自己倒酒时，韩舒苒望着她的酒杯欲言又止，最后当看不见，只在她要给自己倒酒时摆手示意不用。 酒桌一共就三个人，另外两个人推杯换盏一杯接一杯的喝根本不停。喝酒的人也不怎么管不喝酒的那个，喝酒的男人跟喝酒的女人说着会让不喝酒的人惊悚的话，说的云淡风轻，说着要是妹子运气好酒喝多了能用酒精杀死胎儿，生下一个死胎，镜头会更完美的。 他们就那么旁若无人的聊着彼此的死亡如何在摄像机下能展现的更有‘魅力’，而旁听的韩舒苒首次发现，有一只无形的黑手自地狱爬出，攀爬至她的脚踝，要拉她一起沉沦。 还是那句话，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深渊在凝视她，韩舒苒从未如此清晰的感知到，她被所谓的记忆困住了。她想起来的那些回忆，她以为已经是过去式，不对，那是正在进行时。 在她没有记忆时，她压根就没有接触过所谓的深渊，她自然而然的活在阳光之下，最大的苦恼也就是她有个很不妙的习惯。当记忆涌现，什么不妙的习惯都是小问题不值一提，反而是从未接触过的黑暗世界在勾着已经越过一次底线的她持续沉沦。 金赛伦的问题在她失忆时根本不是问题，金赛伦在她找回记忆后变成了一个无处下嘴的刺猬，怎么做都不行。 学弟这样的人在她失忆时碰到根本不会搭理，她确实也没搭理过，对方说什么我见过你很多次，她完全没印象。哪怕对方在校内很出名，她不应该对那么有记忆点的学弟没印象才对，可她就是没印象。 失忆时的她根本不会用金基德有任何来往，失忆时的她看待金基德的视角都是小人物逆袭的商业片素材，失忆时的她从来也没关注过所谓的地下世界，那跟她毫无关系。 找回了记忆，反倒被困住了，多可笑啊，这么些年都白活了的可笑。 酒友们在说笑，嬉笑着谈论死亡。不喝酒的人并指敲敲桌面，等二人停下后，询问男人，是否方便让她跟女人单聊。 “不方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金泽维让她省省，“你想见她能有什么原因，无非就是给钱让她去打胎。你以为我没钱吗？我比你有钱。韩舒苒，别以为你是圣母玛利亚，满世界都是需要你救赎的人，你问问她，你看她想活吗？” 少女捧着酒杯冲大姐姐乐，“我就想当一把电影明星，过过瘾，值了。” 大姐姐垂眉直言，“我会送你出国打胎，还.....” “还什么啊，你能照顾她一辈子？”金泽维轻‘哼’一声，“你能做到的所有事我都能做到，你能做事的前提是人家乐意，人家不乐意，听不懂吗？” 韩舒苒听懂了，这个局没必要继续。 这个局散了，韩舒苒还有下个局，下个局是去跟金基德见，先讲理。后辈跟前辈道歉，此项目我没办法参与，违约金该多少我照付，我的剧本既然你们不想用，那我想买回来，大家好聚好散。 金基德跟她‘聚’的时候就不是很愿意，“我当初只想买你的本子再改编，要当制作人的是你。合约签了，你说走就走，我难道是个看起来脾气很好的人？” 前辈讲完等着后辈反驳，再教教她什么叫前辈不能得罪。后辈却没有反驳，后辈回了句‘我知道了’随后起身告辞。 这就完了？到这就完了。 到这，韩舒苒还得去赶今晚的第三个局，她需要在这个局上处理和前辈的纠纷，处理方式就是硬刚，摆明车马的刚。 韩舒苒有很多朋友，多到能说一句交友广阔，在她的人脉网络里核心圈层还不是什么李在镕之类的大佬，而是跟她一样都是有了作品刚刚在业内崭露头角的年轻人们，学院派的年青一代跟老一辈一样，抱团行动。 今晚的第三个局，韩舒苒是跟人单约，同校学长。学长给她的处|女|作当过摄像导演，学长自己拍处|女|作时，她也帮忙牵线过演员，两边是老关系了，什么都能说的老关系。 学长去年拿下了大钟的最佳新人导演，按照业内的算法真就是导演圈的新人而已，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是‘新人’的学妹，跟学长说，我碰到一个大导以势压人。 学长不太信，“谁在你面前能有势？” “金基德。”学妹叹气，“势力可大了。” 学长恍惚想起来，“我好像是听说你要跟金基德合作还以为是什么胡扯的消息，他压着你合作？疯了吧！”新人归新人，也不代表谁都能欺负啊，金基德算什么？那人在主流市场毛都不算！他片子根本进不了主流！ 学妹再度叹气，“讲起来是我的锅，我自作孽。” “从头讲，讲清楚。” 从头开始讲的学妹毫无隐藏的把事情由金赛伦开始，到她见到了要自杀的学弟，接着是她想拉学弟一把，进而跟金基德合作。目前的BUG在于，金基德和金泽维完全没有要用她剧本的意思，反而要推进短片原作的扩充。更烦躁的是，她想退出，金基德不给她退。 一口闷了烧酒的学妹仰天长叹，“我是真的疯了，我为什么要管这种事！” 听完整个故事，中间伴随着‘你糊涂’‘脑子呢’‘智商离家出走了吧’之类训斥的学长，眼看学妹那么悲催，又开始往回找补，“这事儿也不能完全说是你的错，换成是我，我知道了也没办法当不知道也想拉一把。” 学长给学妹倒酒，“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硬刚。”韩舒苒说，“他不让我退出我就不退了，正好省笔钱我还不想给违约金呢。但我也不会做事，他想给挂个制作人的名是他的事，哥帮我把消息散出去。这事儿我倒霉，我认了，可他想拖我一起死，那就看所谓的国际大导能不能压得住悠悠众口，那片子只要开机就是两条命，我就看他们怎么在众人的悠悠之口下开机。” 学长端着酒杯，一边觉得这事儿有点危险，金基德也不是那么好得罪的人，一边又觉得，搞个大导有点嗨啊，“你等着，我先往外散一波，看看情况。” “我们一起。”学妹举杯，“我也往外散，谢了。” 一起往外散播的消息一个传一个，传播的速度比病毒还快。学院派说是个大圈子其实也没那么多人，学院派说圈子小，能被他们包含在内的可不止是导演，业内上上下下，从制作人到演死尸的群演，哪都有学院派的身影。 消息也就散出去两天，韩舒苒就不用在对外打电话约人见面，而是别人打电话给她，问她流言是真是假。她自然说是真的，无敌真，真的她现在郁闷的都想吐血，可面对大前辈毫无办法。 在阶级分明的韩国，很多人害怕来自前辈的等级压制。在以头铁著称的韩国导演圈，多的是人支援韩舒苒硬刚，前辈了不起啊！ 前辈干了件挫事，放任底下的摄像导演冒犯制作人，这是极端坏规矩的事。这件事恶劣到李沧东都怒了，打电话质问金基德，那个摄像导演干什么了！ “干个屁！他TM敬酒韩舒苒没喝就这点事，能TM干什么！”金基德这两天被烦死了，“你们TM有病吧，我能让底下人对韩舒苒干什么？她说什么你们都信！动动脑子好不好，还TM找导演协会的人来调解，调解NM，我TM.....” 直接挂了电话的李沧东一个电话打给韩舒苒，你又想干什么，堂而皇之的不把前辈放在眼里？ “老师我只是想退出项目，违约金我也愿意给，我跟金基德前辈聊过，他不乐意。”孩子很委屈，“对上那位前辈，我能做什么呢？只是跟朋友诉苦也算冒犯前辈吗？” 老师被噎住，老师怀疑小姑娘搞事，可他又觉得韩舒苒的品性不太像是欺负人的，碰上金基德，她更像是被欺负的。 所有认识韩舒苒，听说过金基德，乃至于同时认识他们俩的人，碰到谁欺负谁了的流言，很自然的就相信了韩舒苒是被欺负的。 人的名树的影，韩舒苒的名声从还是学生时就很好，真正进入圈子也没什么人说她不好。这姑娘当导演在演员中的口碑都好，在导演圈的口碑更好。好到名声太烂的金基德碰上韩舒苒，几乎没有一战之力。不管谁听到那些流言都认为前辈在欺负小姑娘，很不要脸。 难得有那么几个清醒的人也顶多是觉得这里面有点问题，而此时流言已经传的有点变样了。 又是一年的百想到来，颁奖礼举行时大家各干各的，结束后的派对上，八成以上的人聊的都是金基德对韩舒苒的......垂涎。 凑在一起的演员们聊的就是这个，提供新消息的是赵寅城，他听说的消息是，金基德看上了韩舒苒打算来硬的，妹子盛怒之下揍了他，据说脑袋都开了瓢。 孔佑震惊，“金基德想对韩舒苒用强？他脑子正常吗！” 姜东元更震惊，“你哪听来的？！” 赵寅城疑惑，“不是吗？孔孝真跟我说的，说女演员那边全在骂，她们都有物伤其类的悲愤。” “绝对不是！”姜东元严词为制作人解释，“他们是有矛盾，韩舒苒签了金基德的公司要当制作人，本子就是她写的，找个新人导演拍，结果金基德跟那个新人导演想大改她的剧本，她不好跟前辈硬来就想退出项目，金基德不放人。”说完还很无语，“就这点事你们传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只是把听来的八卦分享出来的赵寅城听说八卦太虚也没太在意，还问了一句，“我怎么听说要出人命呢？不是金基德进医院了吗？” “什么进医院了，是那个项目.....”姜东元左右看看，让兄弟们靠近，那项目的故事其实挺复杂的，很值得一聊。 每个人都在聊各自听到的‘小道消息’，小道消息穿到最后越来越离奇，再传回韩舒苒耳朵里时基本已经是新编的故事。 叼着棒冰在等兄弟回来吃饭的郑宇盛跟分享了一半棒棒冰的妹子说，“前几天河证宇跟我说了个八卦，他不好意思告诉你，你想不想听？” “跟我有关的八卦？”韩舒苒吸溜着棒冰，趴在窗台看夕阳，享受落日的余晖，“不好意思跟我说难道是桃色新闻？” 郑宇盛咬的棒冰嘎吱嘎吱响，“差不多。他跟我说金基德骚扰你被正宰找人揍了，重伤住院，如今人在ICU吸氧呢。” 夕阳的余晖一下就不好看了，韩舒苒都被口水呛到，连声咳嗽。郑宇盛在边上大笑，恶作剧成功。 恶作剧是故意的，但新编的故事不是郑宇盛编的，源头是谁已经不知道了，故事里的男朋友可霸气了，差点打死金基德呢。故事外的女朋友很无语，这玩意儿有人信？ “谁知道有没有人信，反正河证宇跟我讲的时候，他的助理是信的，还是他助理告诉他的呢。”郑宇盛想想都好笑，“你不知道他助理就在那说什么英雄救美的故事，河证宇憋笑憋的脸都红了，我整个大懵逼。” 韩舒苒才懵呢，“他助理好歹是圈内人，这种胡编乱造的事都信？” “故事编的还挺真。”演员给导演讲新编的故事，“说是你们剧组聚餐，结束时金基德拉着你不让走，正宰恰好去接你，看到那场面立刻就怒了，抄起酒瓶砸上去救走你。事后找混黑的套他麻袋，打到濒死送医，到现在金基德都不知道他被谁打的。” 都不知道这鬼故事谁编的韩舒苒囧着一张脸，“演员打导演有人信？” “男朋友为女朋友出头为什么没人信，这不是加了个套麻袋的设定么，挺靠谱的。”郑宇盛赞同作家编故事的逻辑，“故事里金基德得罪的人太多，想揍他的也太多，他根本搞不清楚谁打的，多合理啊。” 演员还告诉导演，“打导演怎么了，打导演的演员多了去了，高贤贞听说过吗，她就在片场直接开骂当着全组的人揍了导演。虽然之后被剧组踢出去了，也被非议了很长一段时间，但那项目自从她出局后就被观众抵制了，我们也不是白混的啊，不可能制作组说什么就是什么。” 郑宇盛冲她龇牙，“有作品的演员还是有底气跟你们这些名导掰掰手腕的。” 韩舒苒心虚，“当初你不是拒绝了么。” “呵。” 自郑宇盛拒绝韩导的新项目后，两边闹过一点小别扭，主要是郑宇盛单方面有点不高兴韩舒苒扭头去就找了姜东元。但韩导被欺负了的消息传出来，郑宇盛也是冲的最凶的，比男朋友都凶，他参加所有活动都得跟其他人宣扬一遍老男人欺负小姑娘不要脸的故事。 介于郑宇盛在圈内出了名的义字当头，他名声就好，韩舒苒名声也好，两好相加还真没人怀疑后辈受委屈是自作孽，都认为是前辈不做人。 不过演员们不太掺和这件事，也就是私下吐槽金基德真就是烂泥。大牌的金导名头是很响亮，一线和超一线的演员们怕他的却不多。那位出了名喜欢用新人，也只能掌控新人，大家都没机会合作，有什么好怕的。这个层级的演员反倒是跟韩舒苒合作的机会更大。 但韩舒苒还是不太理解，“河证宇对金基德观感不好吗？我记得他们合作过，怎么还让助理传这些八卦？” “合作过再也不想合作的关系，你说观感好不好？”郑宇盛撇撇嘴，“早些年河证宇是出演了金基德的作品，但角色戏份不重，偏偏有人说什么金基德对他有知遇之恩，有个屁。” “他那时候也就是个新人，金基德就喜欢用新人，好操控，仅此而已。可这话河证宇没办法公开反驳啊，只能笑笑认下不然还能怎么样，难得碰到金基德倒霉，河证宇才不管限制助理传什么八卦呢，天生跟他又没关系。” 迟疑一瞬的韩舒苒小心开口，“我觉得吧，知遇之恩金基德是算得上的。”新人出演大导的作品，怎么都算得上知遇之恩。 “你哪边的啊？”郑宇盛斜眼看她，“人家在帮你好不好，故事传的越离奇反倒越有人信，现在就是啊，满世界都相信你被欺负了，不好吗？”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韩舒苒还是想说，“那前辈的为人其实也没有.....” 没有怎么样没说完，男朋友回来了，开饭。 饭桌上郑宇盛比韩舒苒还像女朋友本尊，连续攻击男朋友没用，女朋友都被欺负了，他还跟没事儿人一样，是不是个男人！男人懒得搭理他，但表面上是装无辜的，还有点委屈呢。女朋友看不得男朋友委屈，让‘姐妹’适可而止，吃饭！ 饭吃完，散伙儿。兄弟俩一起出门，他们今晚有个酒局要一起去。 上了车，郑宇盛持续攻击李正宰，你是不是个男人。女朋友都不在了，李正宰能惯着他？ “你是男人，就会婆婆妈妈的讲小话，做了什么男人该做的事吗，就跑来跟我叨叨叨。” “说的像是你做了一样，我好歹讲了小话，你呢？” “我坐实了传言啊。” “......啊？” 李正宰一个白眼翻过去，“啊你个头，金光植进医院还是你跟我说的，你不是知道么。” 完全不知道这里面有兄弟事的郑宇盛有点懵，“你动的手？那你之前不说？” “我说什么？”李正宰失笑，“你傻吗，韩舒苒什么人你看不出来，那姑娘就是看起来凶，上真格的就软了。她自己软萌软萌的，也希望我是软萌的，那我就软萌好了，干嘛非得拆穿。” 郑宇盛表情扭曲一瞬，“你们俩谁配得上软萌这个词？” “你软萌，又软又萌，行了吧，闭上嘴我告诉你。韩舒苒遵纪守法，我也是良好市民。”市民一号让市民二号小心嘴巴，“你要是说漏了.....” 韩舒苒漏了，露馅了。本以为是一国的‘学姐’被学弟发现，她跟他压根不是一路人，学弟开始了他的反击。 还是先说说后辈反击前辈的结果吧，硬刚的招都用出来了，在大面积的舆论攻势下，韩舒苒接到了金基德的电话，喝一杯吧。 再度见面的前后辈酒桌上的氛围不怎么样，主要是金基德很不爽，韩舒苒还是很老实的，该道歉道歉，该认错认错，又不是死敌没必要搞得老死不相往来。 前辈话脏的像是要跟后辈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但前辈没有跟后辈要违约金，两人和平解约，韩舒苒的剧本版权也收回。钱么，当初收了多少原样退回去啊。 酒局结束，在饭店门口分开时，金基德突袭问她，“金光植进医院了你知道吗？” 愣怔一瞬的韩舒苒秒答，“活该。” 金基德一个眼刀飞过去，转而又笑了，笑着跟后辈讲，“你不适合我这条路，李沧东的路你也不适合，李在镕.....就那样。小姑娘，你得自己走出条路来，我们这些人都是自己趟出来的路。你跟我学不到东西，跟李沧东也一样，我们都是一样的，学我者生似我者死，记住了。” 微愣片刻的韩舒苒站直，恭恭敬敬给前辈鞠一躬，多谢指教。前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弯腰，等她一弯到底，眼底隐隐有了笑意，不等她抬起身来就抬脚要走。 韩舒苒却在听到脚步声时快速直起腰对他说了一句，“齐白石是大家，跟您一样，能代表一个国家的艺术家。” 脚步微顿的金基德随意的拜拜手，这次，真走了。 齐白石先生曾对一位模仿他的画到达以假乱真境界的学生劝诫，学我者生似我者死。这话每个人有不同的理解，金基德劝诫韩舒苒的是，别人的路让别人走，生生死死都与你无关。在韩舒苒的理解里，这句话的意思是，每个人的创作都是由心出发，李沧东是，他是，未来，她也会是的。 别人的路走到了尽头，镜头见证了一场或者应该说是两场死亡。这份死亡通知书在秋末，被一位肚子已经平了的少女，送到韩舒苒的手上。 韩舒苒没想到她会再见到这个姑娘，目光盯着她的肚子停顿两秒，再问，“您来是.....” “给你这个。”少女把一个包装简陋的光碟递给韩舒苒，就装在黑色塑料袋里，连个外壳都没有。 接过塑料袋的韩舒苒打开一看就一张光碟，一时有些疑惑，正要问，电光火石之间她猜到了这是什么，脸色肉眼可见的没了血色。 少女好奇的凑近她，眼神像是在瞧什么稀罕物种，“这世上真的有你这种人哎，会因为没办法保护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而愧疚难当？”说完就乐，“他让我告诉你，我名下现在有一辆车，两栋房子，我要准备移民，他说你会出钱买我的房子和车，让我移民，你会吗？” 韩舒苒有些喘不上来气，尽可能放缓呼吸让自己冷静，想去包里拿手机的手却一直在抖，抖的拉链都拉不开。少女看她‘帕金森’的样，伸手拉下她挂在肩头的包，自己把手机翻出来，再递给她。 用力捏了数次拳头才稳住手的韩舒苒，在腿上擦了手汗，接过手机，群发信息，借钱，同时问少女，“你要卖多少？” “我不知道啊，我不懂这个，他说你说多少就多少。” 一辆顶配的路虎，一栋清潭洞的大平层，还有一家江南的夜店，这些值多少钱？韩舒苒也不知道。 男朋友知道，男朋友在收到借钱短信时就打来了电话，问女朋友怎么了，女朋友问他方不方便过来。 飞车赶来的李正宰到时以为就韩舒苒一个人蹲坐在楼下的花坛边，他快步走向她，停在她面前想问出了什么事，却看到女朋友指着他身后。 他身后是车，车后慢悠悠走出来一个陌生的女人，女人看脸很年轻，气质却隐隐有些风尘味。 之后的事韩舒苒其实不太清楚，之后韩舒苒被男朋友劝上楼，他们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 楼下的李正宰叫来了兄弟，他现金不够。兄弟来了，钱凑齐了，一行人转道去看房子和车，再带上房产经纪人和律师，一起给东西估价，再谈交易要怎么做。 楼上的韩舒苒没挪过窝，她一整晚就干了一件事，重复重复再重复的去看一朵花的盛放和凋零。 金泽维到底还是拍了那部短片，按照他最初的剧本拍，结局也就是他计划好的结局。 学弟用自己的遗作给学姐写了一份信，学弟告诉学姐，你救不了我，如同你救不了你自己。 学姐凝视了一夜的深渊，深渊里有学弟，有终日不见笑言的母亲，有宁愿死在实验室也不愿意回家的自己。凝视深渊之人险之又险的要被代入深渊，她已经去过一次，她已经了结过自己一次，太容易被带入第二次。 天堂伴随着晨光而来，天蒙蒙亮之时，李正宰和郑宇盛带来了那个少女。 兄弟俩都没进门，他们让少女进门。 少女还有话跟这位只见过两次，这次是第三次的姐姐说。 “他救了我一命，我都不知道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死，他为我接生的，那孩子也是他当着我的面掐死的。他握着我的手，让我拿着刀捅爷爷，再用那把刀捅他。他跟我说，他们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出生，我杀了爷爷也杀了他，才算报了仇。既然报了仇，以后的人生，就好好活吧，连带他那份好好活。” “那算什么仇，明明是恩情。他是我的大恩人呢，他把爷爷的头颅送给我作为离别的礼物，我也送你个礼物吧。他说，你是他的恩人，说你告诉他，我们这样的人也能换个活法，只是他累了，不想折腾了。” 天明明只是蒙蒙亮而已，不知为何，少女站在窗台边，天好似就大亮了。 光下的少女对只差一步就被黑暗吞噬的姐姐说。 “他让我跟你说，谢谢你跟个傻子一样想拉他一把，虽然蠢但也谢谢。如果当初有人拉他一把，如果当初他能遇到剧本里的妈妈，那一切可能就不一样了。” “你说谎，他不可能这么说。” “嗯，我说的，我想说，如果我遇到是你，一切可能就不一样了。但我也很开心，我遇到了他，遇到了你们，谢谢。” 屋内隐隐响起悲鸣，似野兽，似人类。 似光，似天堂。：，，. 第91章 新单元选王投票章！ 《救赎》要重新开机了, 所有接到导演通知项目即将重启的人当中，最开心的既不是小演员也不是大前辈，而是NEW的制作人李光武。 连续三天一大早就接到李光武电话问说今天有什么安排的韩舒苒, 即意外他那么兴奋, 又有点尴尬, 对方好像很怕她所谓的项目重新启动是心血来潮。 李光武确实很担心导演的主意说变就变，韩舒苒是他入行以来接到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大项目。不是指项目的投资金额有多大, 事实上这项目投资顶天了算中等, 其实也就是个小成本的文艺片。可这个项目的未来目标是要往欧洲三大冲的, 那就是妥妥的大项目, 这项目要是成了, 他的职业道路都能被拓宽，未来升职加薪更不用多谈。 想当初从公司开始接触韩舒苒, 压根还没多少能签约的迹象呢, 公司内部就有不少如李光武一样，在商业片市场有代表作但在艺术片市场没啥名气的制作人开始抢了。李光武很是花了点力气才抢到的机会, 那几天他走路都带风。 这风刮着刮着画风就不对了，从天降甘霖变成暴雨来袭，从韩舒苒那听说她要休息一段时间时, 李光武就感觉不太妙。不妙的预感成真, 导演直接宣布停工, 晴天霹雳, 李光武人都蔫吧了。 这要是换个导演, 类似李光武以前合作的商业导演，他就是不能把对方喷的狗血淋头也能把合约砸对方脸上，让导演脑子清醒一点，信不信我告的你倾家荡产！ 但那个导演是韩舒苒, 尤其是在另一位制作人李在镕也支持导演这么干的时候，李光武一个屁都不敢放，就是私下骂两句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面对外人一句导演不好都不敢说还得给导演找补，说啥艺术家总归不一样之类的，给他郁闷的差点吐血。 那几天李光武走路也带风，阴风，能吸人精气的寒风，他也真的瘦了七八斤。家里的老婆都不知道是要可怜老公工作不顺，还是要羡慕他瘦那么快。 艺术家不干活了，打工人的活儿还得干。李光武也没在一根绳上吊死，韩舒苒不行那就再找下一个呗，圈子里又不是只有她一个艺术片导演。 圈子里是不止有一位拍艺术片的导演，但圈子里有本事往三大冲的艺术片导演，还得是李光武够得到的新人，目前就韩舒苒一位。 李光武满世界扒拉着想再找个韩舒苒出来，找来找去都找不到。他老婆也是做幕后的，就职电影振兴委员会负责给一些小国输送买版权。韩国为了打造文化大国的政策，每年都会无偿给一些第三世界国家‘送温暖’当然电影人的版权费有政府掏钱购买，不会让电影人亏钱，这也算是一种国家对产业的支持。 同为业内人虽然只是个边缘人士，但老婆大人对老公最近折腾着再找个天才是不太看好的，前半个月看老公兴冲冲的在忙，她也不好泼冷水。等老公忙了半个月都是白用功，她就忍不住劝对方，别找了，找不到的。 “新人的作品版权费最低，为了让专攻艺术片的新人能活下去，我们有三成的资金是专门按照每年三大（青龙、大钟、百想）给出的提名奖买片子的，获奖的那些多半都能活，提名的就很危险。这些你都知道吧？” 闷闷抽着烟的李光武当然知道，“这跟我找不到下一个韩舒苒有什么关系？” “关系就是那么多人提名只有一个能获奖，能获奖的那个必然比只拿到提名的要好。他们都是纯新人，没有公司在背后运作奖项，又不是赚钱的商业片，艺术片领域的纯新人真的全看天赋。那些评委选出的天赋者，每一个都有过人之处。” “有天赋就是有天赋，没天赋就是没天赋。有天赋的那些，但凡冒头都被人盯上了，看看韩舒苒，她人都还没毕业我们组上上下下都听过她，这就是有天赋。是她的第一部长片确定立项，我们组长就说今年的新人王出现了。这样的天才不会被你碰上的，你们公司还想抢呢，当初不是也没抢到么，李在镕先抢了。” “都不用说业内有多少大人物盯着新鲜的嫩苗等着扒拉进自家菜园子里，根本没有你插手的余地，哪怕漏了一两个沧海遗珠也未必能让你碰上。没天赋的那些，你就是大海捞针也得有那个时间啊。不能一直盯着找人不做事吧，没项目就没奖金，没奖金我们连房贷都还不起，你确定要耗在这件事上？” 老婆说的很有道理，老公却很郁闷，“我也知道想再找个韩舒苒很难，但我重新回去找商业片的项目就还是跟以前一样，大项目轮不到我，小项目能不能赚钱都是在赌命，既然都在赌为什么不赌一把大的？” “没让你重新去接商业项目，我是说你眼光可以放低一点，别只盯着韩舒苒的档次啊，业内这么些年不也就出了一个韩舒苒吗？你看谁二十岁出头拿到海外奖的，你就先看看那些拿到国内奖的，能找到他们都不容易。” 李光武郁闷了，他都吃过了大餐还怎么看得上清粥小菜。可他还没混上能天天吃鲍参翅肚的日子，只能先填饱肚子，清粥小菜也可以养家么。 放低标准的再度开始找人，这一次李光武有老婆的支持，选中了前年在釜山电影节拿到短片奖的导演，说起来那片子还是韩舒苒做评委选出来的，不过不重要。这人的短片听老婆说，他们组长很喜欢，如果拍了长片哪怕不获奖大概率也会买版权输送海外。 冲着电影振兴委员会有笔款子能当后备金，李光武就去跟那个新人导演聊，要不要合作，支援你拍长片。 聊天的过程还是很开心的，那导演开心有钱拍长篇正式出道谁会不开心，李光武也很开心，好歹事情有进展了，不是原地踏步么。两方都开心的项目正式开始推进了，合约签了，开始搭团队了，问题就接踵而来。 李光武就跟一位天赋卓绝的艺术片导演合作过，韩舒苒。那是个脾气很好的导演，比某些也很有天赋，还小有成绩的商业片导演脾气都好。 李光武跟很多商业片的新人导演合作过，他也是从新人一步步爬到可以去挑新人的地位的，见过各种脾气的新人导演。新人导演对上大公司还很有来头的制作人大部分配合度都很高，人家确实有经验么，前辈给的建议自然要听啊。 李光武首次跟有天赋但没有正式拍过长片的文艺片导演合作，哪哪都能出问题。 第一个问题就是，对方心比天高的同时认为大公司的大制作人无所不能。那个新人导演想要他根本用不起的摄像团队，指望制作人能让对方友情合作，制作人好悬没喷新人一脸，你自己脸大如盆指着我也那么不要脸？人家认识我吗？还是认识你？凭什么有钱不赚跟你谈友情？你算哪来的？ 制作人委婉的跟导演商量，我们制作费没那么多，不然你再选一个？导演当时就有点不乐意，制作人也没搭理他，这就是没栽过跟头，还以为在家呢，指着谁都得宠着他，做梦！ 等着导演栽跟头的制作人过了一个礼拜接到了导演电话，导演兴冲冲的跟他说谈下来了，还把合约的副本给他带来了，就等着制作人签字盖章。接到电话的制作人很惊喜，还有这种好事？见到合约的制作人脸黑如墨，好事个屁，那边合约金要价是很低，但分成方面就是狮子大开口，说句夸张的，这片子但凡能赚一毛钱都得给人家九分。 这合约哪能签？签了公司还赚什么？签了他为什么要推进这个项目？签了他能被部长骂死！ 制作人压着火跟导演解释合约里的陷阱，指着导演是被忽悠了，会跟他同仇敌忾骂对方贪心不足赶紧去死。谁知导演很清楚，对方也说的很实在，没骗人。人家跟小朋友解释的非常清楚，合作是能合作，但跟你合作没得赚，你得保证我们有得赚。我们这家大业大的，不能出白工啊，底下人还要养家呢。 李光武望着跟他逼逼什么赚不赚钱不重要能有好的画面才重要的傻逼，差点对傻逼开喷，你追求艺术有本事自己掏钱拍啊，摄像团队不做白工，我就要给你做白工，我们公司要给你做白工？脑残吧！ 为了让傻逼导演清楚，好的摄像团队不可能做白工没错，大片商也是不可能做白工的。制作人拿出当初他们签的合约，跟对方从摄影工作室那带回来的合约大差不差，这份合同本质上就没有导演能赚钱的地方。亏钱公司不会让你赔，赚钱公司也不会分别人，不然公司出钱出人给你远作处|女|作，难道是在做慈善吗？我们也是要赚钱的。 要赚钱的制作人认为他说的很委婉，给新人导演留足了面子，没怼到脸上。新人导演却认为，制作人撕开了虚伪的假面露出了獠牙，当初说好的支持艺术，现在又TM说要赚钱，骗子！ 骗子制作人还等着摔门而走的傻逼导演什么时候上门道歉呢，人家去找大佬告状了！ 时隔半年，李光武再度接到韩舒苒的电话，还以为对方打算重启项目，意外的听到傻逼导演的名字，还听对方询问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当时就懵逼了，能有什么误会？ “那孩子说你诱骗他卖版权。”韩舒苒觉得这事儿应该不太可能，不过能说出这样的话，大概率没办法再合作，“你介意我重新给他推荐个制作公司吗？或者你给他换个制作人？” 李光武脸一下就黑了，又不好对韩舒苒说什么，黑着脸大喊冤枉，演艺超绝，同对方解释他们之间的矛盾小到不能再小，绝对不涉及到任何诱骗的戏码。当初签约那家伙是欢欢喜喜签的好不好，合约金他也是按照业内标准给的啊！哪来的诱骗？这话就过了！ 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韩舒苒失笑，“这样，我约个局，一起出来聊聊吧，也不是什么大事，讲开就好了，你看呢？” 自然说好的李光武挂了电话一串脏话就飙出口，继而开始满世界打听，那死孩子跟韩舒苒有什么关系，怎么找到这位来给他站台？打听来的消息是，不清楚，不知道，不了解，两人唯一的关系好像就是评委和获奖者的关系。可这点关系能让韩舒苒出头平事？那么无聊？！ 无聊的酒局开始了，无聊的酒局也很快结束，主要是双方确实有误会。制作人误会了艺术片导演对艺术的追求，艺术片导演误会了制作人对金钱的追求，两边根本不是一路人，但这点事闹到做仇人也没什么必要。那就和平解约啊，当初收了多少钱还回来，也就算了。 这事儿让李光武被部长骂了一顿，倒不是因为什么新人导演，而是骂他不知道查清楚新人导演有没有背景就做事。新人导演没啥背景，新人导演的女朋友有背景，成均馆毕业的，得知男朋友被欺负后就通过校友会尝试联系学姐。 学姐在酒局约定下前就猜到这项目可能会黄，提前给那位部长打了电话，先道歉小孩子不懂事，再说不懂事的小孩子你们合作起来也麻烦，不如和平解约，对大家都好。部长听来就是小事，乐呵呵的说这点小事还专门打个电话没必要，下次请我喝一杯就好，但转头骂底下的人却没留情。 被骂的李光武一肚子火，却没冲着韩舒苒去。本来是冲着韩舒苒去的，觉得她多管闲事，有这功夫管闲事怎么就不开机！但韩舒苒转头给他推荐了个人，这人比之前那个好合作多了，关键是听劝，有了这么一层自然就没什么火了。 李光武不止没了火气，还跟韩舒苒的联系更频繁了，因为新签约的导演是韩舒苒的直系学弟，KAFA出来的，团队搭建用的都是校友，很多都是韩舒苒介绍来的，堪称物美价廉，制作人不要太嗨。 如今那片子已经拍完在做剪辑了，手上事没那么忙的李光武正想着，下个项目他是自己找还是找韩舒苒再帮忙搭个桥，对方就跟他说《救赎》可以重启项目，简直大喜过望，莫名有种碰到韩舒苒之后都是好事的惊喜感。 哪怕韩导说此前的拍摄都是废片，要重新拍，李光武也很嗨，这位是真省心。没跟其他脑子有问题的文艺片导演合作过都想象不到跟她合作有多省心，这位都能提前搞定可能超支的投资，一点都不用他烦，无敌省心！ 后来签的新人听劝是很听劝，但真说不上省心，尤其是拍摄的时候，三天两头都能给他搞点事出来，要他去片场压阵。新人是初次拍长片，控制不了那么大的团队，李光武被迫跟组帮他控场，给累的又让老婆无限嫉妒的瘦了十来斤。曾经的大肚腩如怀胎九月，如今低头都能看到脚了！ 跟韩舒苒合作从未出过这种问题，跟韩舒苒合作，制作人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甚至连本职工作一部分都被李在镕接手了，他管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就是跟公司对接的事主要都是他在处理。一般情况下连片场都不用去，跟之前那个不省心的新人比，同韩舒苒搭档简直就是在带薪休假，不要太爽！ 爽翻天的制作人干活比导演积极多了，韩舒苒还在慢悠悠的帮金赛伦重新找状态，制作人已经联系好了所有团队通知最新的拍摄计划。 早上八点，老婆饭做好了去叫老公起床，老公赖在床上不想起，说今天没活儿，公司都不用去，顺带一说跟韩舒苒合作太爽了。 老婆就吐槽，“也不知道谁之前在家里一天骂人家八遍，转脸就说什么合作太爽了，不要脸。” “跟她合作是真爽。”抱着被子坚决不起床的李光武感叹，“我还想着重新组团队可能会很麻烦，搞不好有的团队得直接换，人家不可能一直等着这个项目。结果韩舒苒都联系好了，能回来的团队都联系过了，要更换的也都联系了重新签合约，连解约金的数目她都谈好了，我什么活儿都不用干，连打电话通知集合的活儿都让助理去做就好，这能不爽？” 爽歪歪的老公赖在床上当咸鱼，做了早饭还要去上班的老婆很不爽，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今天你洗碗！” 李振郁的妻子和韩舒苒在厨房洗碗，客厅里即将再度扮演父女的男女演员们一起联机打游戏，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围着爸爸和姐姐助威，最小的宝宝被老太太带着在旁观战。 李夫人一直推辞让客人洗碗这件事，但客人以我来哥哥家吃嫂子做的饭碗都不洗也太没规矩了，让嫂子推辞不过只能让客人站在水池边，她用洗洁精洗一遍让客人冲水，顺带闲聊。 导演会登演员的门到家里做客，涉及如何让小演员重新找到状态的事。 韩舒苒给金赛伦两个选择，一是考演技慢慢磨，李在镕得知她要重新开机还打算一切重拍后，就算到制作费会超支，重新拉了个资方进来。新资方貌似很有钱的样子，投了一大笔，都能追平之前的制作费，也就让导演可以放手等演员满满磨镜头，钱够就能慢慢拍。 金赛伦却想选第二种，回到‘父亲’家，再当一回‘妈妈’的女儿，‘外婆’的孙女。 这次韩舒苒有提前跟少女说，新家庭越美好越会让她不甘自己的命运，那对拍摄是好事，对她的人生不是。小演员却说，哪怕就是一场梦，好歹也幸福过。 为了这句话，导演找上男演员询问他是否愿意。男演员很愿意，男演员还说，妻子和岳母在金赛伦走后时不时就念叨她，当初拍摄时还给她准备了不少吃的想去探班，是他怕给小演员造成不好的影响才拦着没让，能把人带回去全家都会很开心的。 开开心心的一家人迎来了新客人，上门做客的姐妹俩大受欢迎，尤其是小演员，还被妈妈教着要怎么抱小妹妹。金赛伦原先的那点子忐忑都在妈妈愿意把小妹妹给她抱时消散了，还跟妈妈说，家里的两个妹妹都是她在照顾的。 这个家有两个弟弟，弟弟们对许久未见的小姐姐本有些陌生，父亲在饭后拿出了游戏机，教姐姐打游戏的艰巨任务在身，玩了两局游戏就一点陌生感都没有了。弟弟们围在姐姐身边，姐姐前姐姐短的叫，也会叫姐姐太笨随后就被亲爹揍，挨了打也就是傻笑，笑完继续给姐姐当游戏的小军师，孩子们被教的很好。 家教很好的孩子们自然有优秀的父母，韩舒苒其实没太看出来男演员有多优秀，但跟做母亲的聊了没一会儿就知道这个家真正优秀的是谁，那是个非常棒的妈妈，也是个很好的人。 人很好的张夫人还悄悄跟导演讲，她想过收养小演员，专门找人问过行不行呢，专业人士跟她说不行，因为小演员的亲妈还在呢，爹都在，人活着哪怕跟死了一样户籍上是活着监护权就不太容易转移。不过这话张夫人没有跟丈夫说过，总得先打听好才能说，打听来的结果不好也就没说，倒是跟导演聊起了这件事，也是为了询问导演，电影拍完了小演员要怎么办。 韩舒苒也学着她小小声的同她讲话，其实客厅那么吵，男孩子们时不时响起的尖叫声能把流水声都盖过去，正常对话就行。但做妈妈的本能不想让孩子听到那些事，说话都用气音，导演也就用气音回，小演员的未来不说能脱离那个她母亲，也不会有太多来往。 细节韩舒苒没说，但这些足以让张夫人安心，不再询问小演员的事，反而询问导演的个人问题，比如有没有男朋友。 “有啊，李正宰。”韩舒苒说的坦然，这消息在她看来是路人皆知。 路人完全不知情，超惊讶，“李正宰是我知道的那个李正宰吗？” “姐姐还知道别的李正宰吗？”韩舒苒一乐，“张赫哥没跟你说？” 果断摇头的姐姐正想说她也没问过，继而想起，她们好像也没讲过几次，聊这个是不是有点突兀？可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没忍住又问了一句，“你们会公开吗？” 韩舒苒笑道，“我们是公开的，基本都知道。” “我是说对外，就是我这样的人也会知道，对大众公开，会吗？” 这个问题韩舒苒还真没想过，她就在回家后的三人局里，想起来问问男朋友，“我们要公开吗？” “你们没公开吗？”郑宇盛从火锅里边捞丸子边疑惑，他们俩不一直是公开的吗？ 李正宰却秒懂，“你想发通稿公开？” 眼瞅着‘姐妹’丸子捞出来了，就默默把碗送过去的韩舒苒，在郑宇盛斜眼瞪她时，无辜看向对方，随后碗里多了个丸子，她就乐，回男朋友，“都行啊，你想吗？” “他有什么好不....” “不想。” 一个丸子被抢正在捞第二个的郑宇盛秒抬头，怒视兄弟，说啥呢？兄弟淡定的很，端着装丸子的盘子把剩下的都倒锅里。 “我还没捞完呢！”郑宇盛大叫。 李正宰让他别捞了，“鱼丸就丢下去八个，刚才那是最后一个。” 话音刚落，郑宇盛一个扭头盯向另一侧，夹着丸子就放在唇边的韩舒苒在他的怒目之下放进嘴里，再问男朋友，“为什么不想？” 对哦，还有这事。郑宇盛再度扭头，小眼睛唰唰唰往外飞刀戳向兄弟。兄弟看他挺忙的，让他别忙了，没他什么事。 “就是不想。”男朋友拒绝回答。 女朋友倒是无所谓，嘴里还有丸子呢，先吃。 兄弟很不爽，筷子一丢让渣男说清楚，“你凭什么不想？” 李正宰懒得搭理他，“关你屁事。” 之后？之后是再度开启的小学生口水战，韩舒苒端碗挪椅子后退看戏。 这顿饭吃完郑宇盛先走，走前专门跟韩舒苒说，碗让渣男洗，垃圾也让渣男带下去，渣男没资格当大爷。渣男....不是，男朋友从来也没在女朋友家当过大爷啊。 不过男朋友把挑拨离间的兄弟关门外面去了，也就没啥好说的了，还是说说公开的事吧。 洗着碗的男朋友问坐在洗手台上陪他的女朋友，“你想公开？” “我觉得我们跟公开差不多。”韩舒苒没什么想法，同他讲起中午在张赫家吃饭跟他夫人聊了一会儿才发现他们没公开过。 李正宰都不知道应该说她迟钝还是不走心，“那你是想还是不想？” “想吧。”韩舒苒晃着腿，“你不想也行。”她真无所谓。 李正宰有所谓，不过，“我想公开结婚，不想公开恋爱。” 眨巴着眼睛的韩舒苒愣愣的回，“这是求婚吗？” “需要我单膝跪地吗？” “我不想结婚怎么办？” 始终低头洗碗的李正宰抬头睨了她一眼，“那就不公开。” 敏锐察觉到男朋友不爽了的女朋友伸手搂着他胳膊乐，“不要嘛~先公开，先让我占个位置，人的想法一时一变。今天我不想结婚，明天说不定就想啦~” 韩舒苒什么时候会想结婚？可能是.... 再度开机的《救赎》拍摄速度非常快，进度快到李在镕特地跑了几次剧组跟韩舒苒说悠着点，不赶时间，制作费很足，不用赶工。前两次的劝说，韩舒苒都回没事，是正常进度，本来团队就配合过一次，再来一次是熟手了自然快。等李在镕第三次来剧组劝她，她就把过去三天拍摄的母带给他带回去了，让他先看看再说。 这一看就看了快十天，素材量很大李在镕也不是闲得没事干的人看的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自己剪了个三分钟的小片段去给李沧东看，想炫耀弟子。 “她这是....”找到自己的路了。 李沧东正要夸，看老朋友脸上藏不住的喜色，又压回去了，“人家给你敬茶磕头了吗你就乐颠颠来找我。” 被噎住的李在镕话锋一转就说，“敬什么茶，我是来跟你说，明年柏林的金熊是我的！”只要不出大叉子，明年的金熊他一定能拿到手。 “最好是。”李沧东给他泼凉水，“说不定明年金熊能出个强劲的竞争对手，据我所知金基德也在拍新作，听说还是韩舒苒那个项目的变种。” 李在镕也听说了，但他不怂，“金基德最多拿到银熊（导演奖），金熊（制作人奖）还是我的！”说完又觉得给徒弟拉后腿，再补充一句，“韩舒苒现在够资格跟金基德正面碰一碰了，他们不是一条道，没有谁高谁低，就看评委的口味。” 明天的金熊归属于谁还无人知晓，韩舒苒知道的是，她找到自己的道了，朝闻道夕死足矣的道。 属于韩导的道与天堂无关与地狱也无关，那是她的人间，充满俗世的烟火气，烟火人间。 人间的凡人们不拜天地，不求神明垂怜，即便碰到再大的灾难也能自我救赎。 韩舒苒的《救赎》拍到了上次拍摄时，让导演直接宣布停工的那场戏。这场戏是少女告诉父亲，我故意带弟弟去了那个游乐园。 再演一场，男演员依旧在导演喊出‘OK’后蹲在原地抱头痛哭，小演员改变也不大，还是硬憋着眼泪没流出来，却没只顾着安慰爸爸，反而跑向了导演，眼睛红彤彤的问姐姐，我演得好不好。 姐姐这次没有让现场的其他人离开，而是摸摸少女的头，夸她很棒。 这一场戏此前引发过一系列的问题，不少本不来剧组的人特地过来守着怕出问题。李光武就来了，他从以前到现在都没搞懂导演为什么说不拍就不拍了，现在自然也没搞明白导演到底是真满意还是假满意，总归拍摄没被打断，还在继续。 继续的拍摄从上午拍到下午，导演想男演员状态好就让其他人忍一忍，晚点开饭。 专门赶在午餐的点来的李正宰得知剧组还在拍摄就确定韩舒苒没问题了，他其实早在女朋友决心重启项目就知道韩舒苒没问题了。但郑宇盛不放心，他还惦记着之前韩舒苒状态不好就是在这场戏之后，专门问韩舒苒要了拍摄计划，提前一个礼拜就催着渣男一定要把行程空出来到片场盯着。 郑宇盛的行程是空不出来了，他进组了，人都不在韩国。飞出去前一直缠着渣男，让他千万别忘，今天一大早还专门给渣男打电话，再度提醒，那是你女朋友不是我女朋友！ 一大早被电话吵醒的李正宰都想喷他，亏你还记得那是我女朋友，我还真谢谢你！但兄弟是亲生的，女朋友也是亲生的，算了，认栽。 认栽的男朋友等女朋友拍完宣布吃饭，就让助理去餐车那边守着，挨个给大家发他带来的探班礼物。就他们这个圈内皆知的恋爱状态，真心无所谓是否要跟大众公开，连场务拿到红参营养剂听说是李正宰来探班送的都不会八卦了，还有什么专门公开的必要？ 助理去犒劳剧组的其他人，男朋友带着寿司去找女朋友，幸好他以防万一买的冷食，不然带热的等那么长时间都凉了。 带了不少寿司来的李正宰招呼其他人一起吃来着，大家都很会看眼色，寿司确实你拿一盒我拿一点分走了不少，留下跟他们一起吃的没有。就连金赛伦都被‘爸爸’抱走，他们父女两去吃寿司吧，别打扰姐姐恋爱。 恋爱中的韩舒苒站在男朋友身边眉眼含笑的看他把所有人都照顾到，再领着男朋友去人少的地方吃寿司。 寿司很好吃，片场的气氛也很好，一切都那么好。 韩舒苒嘴里咬着男朋友剥的甜虾，看着远处不知道跟‘爸爸’说了什么，笑得前仰后合的少女，没来由的叹了口气。 “怎么叹气了？” “有点幸福。” “幸福还叹气？” “幸福的喟叹” 感受到食物好吃，工作好做，连男朋友都那么好的的时候，韩舒苒托着下巴望着冬日碧蓝的天空，突然跟男朋友说，“我们公开吧？” 李正宰正顺着她的视线看天，天上是暖阳，是晴空，是，“结婚才要公开。” 游戏也好，地狱也罢，只要当事人认为自己身处天堂，那哪里都是人间。人间自来无限好，又何必自寻烦恼。 “那就结婚。”韩舒苒收回看向虚拟天空的目光，望向面前真实存在的人，“要我单膝跪地吗？” 情侣们就这么公开了，公开......婚讯。 第92章 第二十六章 关于男演员和女导演的恋情公开, 圈内的反应平平淡淡，圈外的反应更多是懵逼，此前这两人压根就没有任何接触啊, 怎么就公开恋情了？ 男演员发通稿公开了他与女导演的恋情, 虽然通稿里有一句双方以结婚为前提交往，但网友们没太关注这句话, 只顾着满世界打听，这两人怎么就恋爱了？ 在外界看来, 韩舒苒跟李正宰是完全不想干的两个人, 明面上他们确实没有过任何实质上的接触。哪怕他们一起合作了电影，电影宣传时也不会带上副导演是谁做宣传，圈外人自然就不懂, 突然的怎么就在一起了。 不过这一对宣告在一起了，也没激起多少水花, 热搜是上去了，留言区却很平和，大方向都是祝福，男女都是有才有貌，导演和演员也算是常规搭配, 又都是善男信女干嘛不祝福。 偶尔有那么一两条不和谐的评论也就是熟悉韩舒苒的认为眼里只有钱的演员配不上艺术家导演, 也有不熟悉韩舒苒的认为不出名的文艺片导演配不上影帝。但这波人数量太少, 根本翻不出浪花来, 这次公开居然就这么平平稳稳的过去了, 至少在韩舒苒这里是如此，公不公开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她还是继续拍摄，根本没有媒体来‘打扰’她。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 只是导演不接受恋情相关采访，记者就无法突破剧组的包围圈堵不到导演，也不是很想去堵导演，有这个毅力去堵演员多好。 演员在参加一场电影首映礼时被记者群包围，由于不涉及丑闻就是正常的公开恋情，记者们轻轻松松的问，问问题之前还先说一句恭喜呢，问的也都是很常规的问题，类似怎么认识，在一起多久之类的。被问的演员也轻轻松松的回答，早就认识，在一起很久，对恭喜再说一句多谢。 至于某些想挖八卦的媒体，李正宰通常是笑而不答，对方一般也就老实了，没必要因为这种事得罪人啊。还是那句话，并非丑闻，就没必要追着不放。 公开恋情的新闻也就热闹了那么两三天，网络上的热搜当天就下去了，搞各种娱乐新闻的电视节目陆续播了几天说恭喜，真就一点水花都没有的平静。 为这金惠绣还专门打电话给韩舒苒，羡慕她做什么都顺，不想她，做什么都不顺，唯一一次公开恋爱先是被记者意外曝光，随后民众一直叽叽哇哇说什么不配，太倒霉了。 韩舒苒想了想，跟她说，“我也没有很顺，爸爸有点顾虑。” “顾虑什么？” “自闭可能会遗传。” “谁自....” 金惠绣一怔，卡壳了，想起来李正宰有个患有自闭症的哥哥，皱眉迟疑着开口，“那你要....”怎么办？ “所以说我也没那么顺。”韩舒苒笑道，“先拖着吧，这事儿没办法解决。” 子女没办法让担心他们的父母别担心，概率那么小的事件未必会发生。但父母想的是，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发生的事，就忍不住会担心。 男女朋友在公开恋情之前去见了双方家长，韩舒苒早前就见过李正宰的父母，之前男朋友拍摄受伤做手术韩瞒着家人那次，她得出国为电影宣传，郑宇盛也得进组拍摄，女朋友不舍得男朋友孤零零的就助理照顾，就想办法让家长知道。在双方交接病人时，两边见过一面。 那次见面时间并不长，但双方对彼此的观感都很好，李妈妈对韩舒苒的观感就很好，在自家儿子不省心做手术也不告诉爸妈的情况下，女朋友一直陪在身边等他们去，这观感很难不好。韩舒苒没得说，她也没理由对男朋友的爸妈观感不好。 初面观感不错的前提下，父母又一直是知道儿子有女朋友的，李妈妈还一直催婚呢，都是大龄男青年了死活不结婚是想怎么样？此时，儿子说带女朋友跟她们正式见面，代表的含义不言而喻就是要考虑结婚，正式见面的过程一点磕绊都没有。 女朋友在男朋友家那边一点问题都没出，男朋友在见女朋友的爸妈时出了点小问题。 韩家爸妈也是早就知道女儿有男朋友的，孩子年龄到了妈妈自然会问有没有男朋友，韩舒苒也没有对妈妈隐瞒恋情的必要，妈妈问了她就说了，说男朋友是李正宰。 彼时，韩妈妈对女儿男朋友的概念就是影帝，知道后挺开心的，还问孩子什么时候带回来见见。韩舒苒回说再等等，妈妈也没催，而旁听整场的韩爸爸就开始谷歌关于影帝的一系列消息，就这么搜到了影帝有个自闭症哥哥的信息。 那时候女儿只是恋爱，能谈多久都不知道，爸爸也就没说啥，如今要正式见面就代表考虑结婚？这就得聊一聊了，自闭症是会遗传的，哪怕患有自闭症的是哥哥，弟弟生的孩子也是可能遗传的！ 回家跟爸妈商量正式见男朋友时间的韩舒苒怎么都没想到爸爸会担心这个，她有说过这事儿概率太小，但爸爸对此不置可否，概率再小也有可能发生，真发生了什么都晚了。 讲不通，韩舒苒选择先搁置，让爸妈跟李正宰见一面再说，她相信男朋友的人格魅力能消解爸妈的担忧。 男朋友的人格魅力确实让韩爸爸在跟他见面时挑不出什么刺来，他们在见面的过程中也没聊过一句‘自闭症’的问题，表面上是个特别顺利的见面。可等分开后，韩爸爸还是对女儿说，你再考虑看看，恋爱慢慢谈不着急结婚，尤其不着急要孩子。 到这，韩舒苒就知道这事儿可能会有点麻烦，她不太确定男朋友知不知道，估计他猜得到。 李正宰确实感觉到了未来岳父对他有保留，可他没办法准确猜到是为什么。哥哥的自闭症是自小就出现在他生活中的，习惯了，就不会往那个方向考虑。可还有什么原因呢？ “你怎么这个脸，不顺利？”郑宇盛蹲守在兄弟家，听到开门声直接就冲过去了，激动地跟去见未来丈人的是他一样，看到进门的兄弟垮着脸，自己也跟着忐忑，“为啥？哪不满意？年龄太大了？” 坐在矮凳上换鞋的李正宰动作一顿，会是这个原因吗？不对啊，“应该不是年龄的问题，她爸妈早就知道我们在一起只是第一次见而已，要是反对早就反对了吧？”何必等到现在？ 自觉自家兄弟没有任何地方能让别人不满意的郑宇盛却认为，“除了你们年龄有些差距还有什么问题？”啥问题都没有啊，“他爸妈怎么说的，你跟我讲讲。” 换好鞋往里走的李正宰边去酒柜拿酒边跟兄弟说见面时聊的话题，都是很平常的话题，平常到连收入有什么资产都不打听的话题，就聊聊平时有什么爱好之类的，特别常规，常规到有点过于客套。就是没有见女婿反而像是见女儿的朋友的那种客套。 郑宇盛听了半天也没找到哪里有问题，就问，“韩舒苒怎么说？” “什么都没说，我们还没联系过。”李正宰掏出手机丢在茶几上，看他拿走了，就先开酒给两人倒，“你说我会不会想太多，可能就是第一次见面不熟悉才这样？” 正拿着兄弟手机给他女朋友发信息的郑宇盛心不在焉的回，“可能文化人都这样。”说着就想歪了，“他们会不会嫌你没文化？” 韩家是个文化人组成的家族，韩家爸妈本来都是出版社的编辑，社内情侣，主攻领域都是诗歌，正经的因爱结合。怀孕之后韩妈妈为了照顾孩子辞职在家也没成全职家庭主妇，而是成了兼职作家，还出了两本诗集呢。 想当初，男朋友得知女朋友的妈妈是个诗人稍微有点怂。不过那时候他的想法是怪不得女朋友那么文艺，也没多在意。如今见了面，又被兄弟这么一说，莫名的就在意，难道他很没文化吗？ “我好歹也是东国毕业啊，没那么糟糕吧。”男朋友试图挽尊还顺带攻击真正没文化，“不像某些人只是小学毕业。” 某些人一个眼刀飞过去，“东国算什么，韩舒苒还是成均馆呢。” 李正宰郁闷了，但又觉得，“我的学历也是公开的啊，我所有信息网上都能找到，不满意压根就不会愿意见吧？”他猜，“他们对我不满意的地方应该跟网上能查到的信息有关系，但又关系没那么深，是个可以解决又没那么好解决的问题。” “这么绕？”郑宇盛让他，“直接点。” 猜不到问题核心的李正宰没办法直接，反而问他，“韩舒苒回了吗？” 女朋友回了，回的信息是爸妈没接触过艺人有点不太适应。这好像也说得过去，郑宇盛就信了，李正宰却感觉还是有哪里不太对。 不太对的地方女朋友无法跟男朋友直言，倒是能跟姐妹讲。 听了后觉得这不是个小问题的金惠绣抽了个时间来韩舒苒的片场探班，她到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剧组都收工在旅馆休息，导演在旅馆门口等她，问她那么晚还赶过来干嘛，有什么不能电话里讲？ 不止那么晚赶过来，还只能待两个小时就要赶回去的金惠绣如今处于拍摄中，硬挤时间赶过来的。电话里当然什么都能聊，可她认为这事儿适合搭配着酒水和下酒菜聊。 两人也没挑地方，就在旅馆门口的长椅上分坐两边，椅子中间摆了两袋零食当下酒菜，脚边放了一手啤酒。烧酒不能喝，她们明天都有工作，喝醉耽误事，这点啤酒对两人都没影响。 盘腿坐在椅子上的金惠绣让小年轻别想的太简单了，“伯父如果坚决不同意，你打算拖一辈子啊？你能拖，李正宰也不是傻子，他迟早会知道你爸妈担心什么，到时候你的立场多尴尬，一个不小心闹到分手都有可能，那可是他亲哥。” 道理韩舒苒都懂，现在不是梳理道理如何的时候，“我不能强硬的跟我爸妈说，一定不会遗传。我爸专门问了做医生的朋友，人家专业人士说有一定概率，我要是再死咬着不放，那在他们看来就是我为了李正宰跟他们吵架。那么做会让他们伤心的，也会让他们对李正宰的观感变差。” 这倒也是，金惠绣叹气，举起啤酒罐闷了一大口酒，郁闷的很，“真的有概率啊？又不是李正宰有病，他哥生病了，他的孩子也会遗传？” “医学上就是有，他们是亲兄弟又不是谁被领养。”韩舒苒对此倒是很看得开，“我爸主要还是跟李正宰不熟悉，从外人的角度去看，没有感情纯理智判断，等他们熟起来就好了。” 金惠绣不看好，“李正宰再有本事讨好你爸，你也是亲女儿，心理防线在那，没那么容易突破。” 韩爸爸的心理防线很高，他既然都能跟女儿说先谈恋爱结婚的事不着急，就打算好了要使用拖字诀。而男朋友最终还是知道了岳父在顾虑什么，他频繁的去刷未来岳父的好感度，刷到一定阶段了，韩爸爸也就委婉的传达，如果你也有女儿，你是否会担心她的结婚对象有家族遗传病呢？ 这整句话还是没有涉及到‘自闭症’但李正宰瞬时就了解，家族遗传病代指什么。当下他是恼火的，当下他都想甩脸走人，但当下他给韩爸爸的回应是，我会好好考虑，多谢您坦诚相告。 ‘家族遗传病’的话，让本来公开婚约的通稿变成了恋爱通稿，也就是加了句双方以结婚为前提交往。 通稿发出去了，韩舒苒就猜男朋友知道了，她打了电话问爸爸，爸爸也很尴尬，但照实说了，不能一直拖着人家么，也不像话。通稿发出去了，李正宰就用那篇通稿告知女朋友，我都知道了，他跟郑宇盛说了这件事，兄弟铁青着脸差点骂人，最后还是憋回去了。 双方担心的都是自己的亲人，双方的立场都没问题，能骂谁？人家好歹没躲没藏的告知了实情，没什么好骂的。 一对已经公开恋情的情侣，碰到了关于恋情的问题，女朋友跟姐姐讲，男朋友跟兄弟讲，他们双方都没跟对方聊。没办法开口，韩舒苒在等李正宰开口，李正宰则是找不到开口方法，开口聊这个得有个解决之道，他想不出来什么合适的方法解决，基因问题怎么解决？ 基因问题没法解决，郑宇盛倒是有个歪念头，跑到片场跟韩舒苒说要不你们不生孩子，就我们三个在一起。 生不生孩子韩舒苒没什么想法，她不解的点是，“为什么是我们三个，你难道是我们领养回来的孩子吗？” “别闹，跟你说真的呢！”郑宇盛让她严肃点，事关婚姻大事，是能开玩笑的么，“我们就还维持现状不就行了么，结不结婚的不就多一张证书，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先拖着，拖到伯父着急你结婚了，问题自然就不存在了。” 韩舒苒跟他的思路基本一致，不过她觉得，“在意那张证书的不是我。” 郑宇盛哑然，无法反驳，兄弟还是很在意证书的，这怎么反驳？ 一件事，四个知情人，两个外人可着急了，两位当事人都维持着没事发生的淡定，该干嘛干嘛。韩舒苒还是在拍摄，李正宰也还是在跑行程，情侣们电话还是打，短信还是发，面也依旧见，就是不聊这个话题。 这操作外人看不懂，哪怕是郑宇盛自认为非常了解自家兄弟和姐妹，他都看不懂。情侣们倒是很适应，他们恋爱初期就是这么解决问题的，无法解决的问题就先放置，等待时间去解决。 时间慢悠悠往前迈步，又是一年的年末，各大颁奖礼扎堆，这事儿跟韩舒苒没什么关系，她还在剧组拍摄，跟演员们的关系很大，他们得赶场子，双方时间搭不上，只能靠电话联系了。 十二月三十一日刚过零点，时间从2014年跳到2015年的一月一日，韩舒苒收到一条短信，来自许久许久没有联系过都忘记还有对方号码的前男友。 【祝我们三十岁快乐。——宋中基】 韩舒苒盯着手机楞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到了而立之年，第二个而立之年。 人到而立之年就不能再像个孩子了，韩舒苒收起手机兴冲冲的跑下楼，在真正三十岁生日还没到来前，再当一把小朋友，叫车回首尔去男朋友家蹲守，想给他个惊喜。 这个惊喜不咋成功，她等到凌晨三点多男朋友都没回家，本就因拍摄疲惫困倦，等着等着就等睡着了。 男朋友清晨才到家，喝的人都有点懵，被助理扶进来的。进门发现屋内灯都亮着还疑惑他难道走的时候没关灯？也没太在意，摆手让还要扶他进卧室的助理先回去休息，也跟着累一天了。 助理走后，李正宰坐在门厅换鞋的脚凳上缓了一会儿，才换鞋进门，揉着头往里走，边走边关灯。先是门厅的灯，接着是走廊的灯，手摸到客厅的灯要关时，眼角余光瞄到了沙发，那上面好像躺着个人形物体给他弄得一愣。 愣愣的揉了揉眼睛，李正宰怀疑自己酒喝多了出现幻觉。幻觉就躺在他的沙发上，胸前还搭着剧本一样的东西。 李正宰慢吞吞挪过去，小心翼翼的，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动静稍大一点，他呼出的气体就能刺破幻想，让一切消散。 沙发很长，别说躺个纤细的女孩子，躺个大块头的郑宇盛都没问题。李正宰坐在长沙发的边边，几次伸手想去碰女孩子的脚踝又缩回来，他倒是确定这不是个幻象了，脑子里却全是问号，韩舒苒为什么会来？ 惊喜？别扯，女朋友不会。 女朋友在送他生日礼物时都是跟郑宇盛合买，虽然出主意的是傻逼兄弟，女朋友只是配合而已，但女朋友确实不太在意这些。她是艺术家的画风没错，却不走浪漫路线。 惊吓？有点可能，可能出什么大事了。 男朋友挨个梳理女朋友遇到了什么大事，能让她‘亲自登门’还一直守到睡着，中途别说电话，连条短信都没发给他，该不会是来讲分手的吧？因为基因问题？ 也不会啊，韩舒苒不像是会纠结那些问题的人啊！ 李正宰想不出女朋友在清晨出现在他家沙发上的原因，从姑娘的脚部换位置挪到她的头部，托着她的肩膀把人扶起来，喊醒，一脸严肃的问出了什么事？你怎么来了？ 没睡醒的韩舒苒眼睛都没睁开，跟他瞎闹，倒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腰，含含糊糊的开口，“来找你连夜私奔。” 茫然一瞬的李正宰立刻想歪，“伯父那么反对吗？”不应该啊，“我们恋爱都反对？”不可能吧，“到私奔那么严重？” 被他‘严重’的语气弄醒了的韩舒苒闷笑，挪着屁股坐到他腿上，整个人都在他怀里了，再闹他，“很严重，跑不跑？” 圈着她后腰的李正宰知道她在闹了，脑子里还想着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嘴里陪着她闹，“宇盛在隔壁，我们要是跑了不带他，会被他追杀到天涯海角，要带他吗？我去叫他？” “带上吧，让他开车。”韩舒苒笑容变大，人也越发清醒，“你干什么了弄到这么晚？” “跟一个投资人喝酒，一直被拽着不好走。”李正宰看她挺乐呵的想着应该没什么大事，顺着她的后背，贴着她耳朵问，“要不要继续睡？” “几点了？” “六点不到。” “我再睡一个小时你叫我。” “回剧组？” “嗯。” “你睡吧，我叫你。” 沙发上的女朋友被男朋友以公主抱的姿势转移到卧室的床上，毫无危机感的在床上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就睡了。男朋友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行为有点危险，转而去了客卧洗漱，清醒一下。 洗了澡刷了牙连衣服都换了洗去一身烟酒味的男朋友在吹头发时才恍然，女朋友的到来没什么特别的事，什么大事都没有发生，她只是想给他一个惊喜。亦或者说，她想他了，想见见他，算一算他们快一个月没见了。 镜子里的男人嘴角不自觉的上钩，一个浅淡的，柔和至极的弧度。基因什么的，压根就不重要。 基因本来就不重要，基因问题可以成为早餐时的下饭菜。 李正宰去楼下买了早餐上来才叫醒韩舒苒，在她啃三明治时，轻松随意的跟她聊，“我们要不要找个律师签婚前协议？” “不要把。”韩舒苒开玩笑的讲，“你比我有钱，真到离婚的时候，我可以分你财产。” 正喝咖啡的李正宰差点被呛到，轻咳两声放下咖啡杯，接过她递来的纸巾擦了下嘴角，顺着她说，“那我为了守护财产，这婚前协议必须要签。” 韩舒苒也跟他闹，拿手机作势要给郑宇盛打电话，“我突然想起来你是不是差点破产来着，我得问问那哥，你现在还有多少钱，说不定跟我持平。” “我们是不可能持平的。”李正宰让她清醒一点，“我顶多欠供楼的贷款，你还欠卡债呢。” 一秒放下手机的赤贫人士，讨好的冲土豪笑笑，“婚前协议什么的多伤感情~” 土豪笑出声来，“那我们要找时间去市政，还是再等等？” “等等吧。”韩舒苒让男朋友别急，也别有危机感，“我不会变的，你变的概率比我大。” “怎么算出来的？”李正宰怎么算都觉得，“你面对的诱惑比我多吧，也就是你在拍摄没往外走，但凡你出去转两圈给你塞电话的男演员一定比想认识我的女演员多。” 韩舒苒对自己的操守还是很有信心的，“我只有一个前任，您呢？” 李正宰.....“要不要喝橙汁？” 橙汁下肚，女朋友也该走了。男朋友送她去小区门口打车，等她上车后，再回家睡觉。从始至终他们都没聊基因问题，早餐后，基因问题已经不用聊了。 两位外人还在苦恼要怎么解决无法突破的基因障碍，他们分别被当事人告知已经解决了，人都是懵的，怎么解决的？ 很简单解决了恋爱问题的韩舒苒目前更专注事业线，她让打电话来询问恋情的女演员，空一年的档期给她。 “要干嘛？” “拍《母爱》。” “什么时候拍？” “明年十月之前。” “你现在那个杀青了吗？” 赶在年前把《救赎》杀青的韩导进入闭关状态，处理后期，她要赶今年的柏林。女朋友忙到男朋友都疑惑怎么突然要赶工？女朋友表示她打算送自己一个生日礼物，给而立之年的自己。 而礼物最关键的组成部分是女演员，韩舒苒想让金惠绣从头演到尾，一人分饰三角，外婆、母亲和女儿。其中外婆的戏份不重，用特效装去做人物贴合，女儿她扮演的是成年后戏份更少，最关键的那个角色是母亲。 当初金惠绣看过《母爱》的剧本后想客串成年后的弑母的女儿，想现实里做不到的事可以借由角色去达成。导演却跟她商量，让她急速减重去扮演看起来被病痛折磨瘦弱不堪好似风一吹就倒，却能绵里藏针托着病弱的身躯操纵女儿人生的母亲。 金惠绣迟疑了，迟疑着想拒绝，理由是，“我一旦出演这个角色我就得想办法去融入这个角色，融入代表理解，我得理解她的心态，得变成她，得给她的做法找无数理由去合理化，我不想那么做。” 导演不强求，这是个邀请，邀请对方和她一样，同自己和解，“我想劝你只有真正成为她们才能理解人性的自私都是没来由的，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才让命运如此对待，我们只是倒霉碰到了坏人，坏人的错就是她的错与我们无关。但我也不想劝你，怎么做都好，都是你的选择。” “柏林之后我会立项，你有半年的时间考虑要不要接，半年之后再告诉，你想不想接，不想也行。” 半年的时间过的很快，半年后韩舒苒牵着金赛伦的手走上了柏林的红毯，小朋友也拿到了一个提名，媒体对此大肆报道，业内却知道，小演员获奖的概率低到几乎没有，她就是占了作品够好的便宜。业内同时知道，也拿到提名的韩舒苒获奖的概率很大，哪怕这次她是和金基德正面对打，两人双双提名银熊，最佳导演。 圈外得知前、后辈正面对敌的消息大半都是默认金基德会赢，虽然很多人都不喜欢金基德的电影，但观众们也都知道这个导演很能刷奖，尤其是国外奖项，他不明原因就是很吃香。 相较之下，韩舒苒虽然也拿过大奖，却好像没那么厚重的底蕴，两边同时入围对韩国电影圈是绝好的消息，两边只有一个人能赢，即便支持韩舒苒的业内人再多，圈外也都当奖杯必然是金基德的。 正面对打的前后辈，在柏林碰面时却没有针尖对麦芒的意思，他们互相都去看了彼此的电影。面对记者的询问，金基德没有评价，直接走人。面对记者的包围圈，韩舒苒倒是没走，很直白的说，我不喜欢。 一句‘我不喜欢’成为当日《汉城日报》的头版头条，报纸出街时，热搜已经挂了一天了，自媒体早就把消息传回来了，采访视频直接冲顶热搜，下面的留言汇总成一句话就是，后辈还没获奖人就飘了。 业内人聚集的小众论坛原先也有人支持这个说法，认为韩舒苒很没规矩，直到有人出来解释，韩舒苒就不可能喜欢那部电影的原因。 【《傲慢》的故事是有原型的，故事里要自杀的ltp导演碰上一个欣赏他才华想拉他一把的那个角色的原型就是韩舒苒，ltp导演也有原型，那个原型是韩舒苒的学弟。故事里男主死在女主面前，他下药迷晕了女主，把人捆起来，等她醒了在她面前自杀，进而逼死了女主角，是戏剧手法没错，但男主的原型也就是韩舒苒想拉一把的学弟确实自杀了。 之前圈子里流传过前辈以势压人的八卦估计没人不知道，韩舒苒为了救那个学弟专门写了个本子那才是一切的起因，学弟一心求死，金基德那个变|态举双手支持，弄得本来想救人的韩舒苒被拖下水，她要不是跑得够快，这片子的制作人就是她。 电影里的男女主角都死了，极端惨烈的死亡，现实中的学弟也死了，据说死得也很惨烈，韩舒苒是这个项目的幸存者。你让一个幸存者如何去欣赏杀人凶手的作品？当她跟金基德一样是个变态？！ 不管外面多少猜测，多少小道消息，都以我这条留言为准，我实名制公开，事就是这么个事，你们那些瞎传的有本事跟我一样公开反驳我，别藏头露尾的。想当阴沟里的老鼠就在阴沟里待着，别出来恶心人！】 实名制公开的学长发的帖子被顶成了热门贴，才想起来他要给学妹打个电话，告知他说了什么。接到电话的学妹沉默良久，也就回了句多谢，别的也不想聊。 关于那部《傲慢》韩舒苒什么都不想聊，《傲慢》的记者会上，金基德却毫无顾忌的聊起韩舒苒就是电影女主角的原型。小众论坛里才知道的事通过记者会的采访变成了大众话题。 消息传回韩国再度上了热搜，这次引发的混战很激烈，一部分人站在不能见死不救的角度认为女主角的做法没问题，另一方则是认为ltp就应该下地狱，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救，韩舒苒是圣母婊！ 极少数的理智派为韩舒苒辩驳，首先她只是角色原型不是角色本人，原型到底做了多少事为什么那么做只有韩舒苒自己知道，用电影情节去攻击角色原型比攻击导演还无聊！其次，救人本质上没什么好攻击的，见到人在自己面前寻死能拉一把谁会眼睁睁的看着？那样的人才是三观扭曲的存在！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 【有人愿意成为圣母是这世上最好的事，哪怕是好心办坏事要劝说对方，好心本身也没有任何质疑的点！值得抨击的是打着我为你好而达成自己目的的人，那才是恶人才应该被骂，但好人不是！好人做圣母就应该被夸！如果这世上不是有那么多圣母，那福利院哪来的？那些愿意无偿做义工的人又算什么？ 小到逛街看到垃圾愿意随手捡起来，大到看到人跳河愿意不顾自身安慰冲下去就救。这个世界就是这些人的努力才在逐步变好，如果人人都是理中客，都自扫门前雪，平凡的英雄还会存在吗，又怎么会有家国平安？攻击某人是圣母是傻逼的！圣母之后跟个婊更是无敌傻逼的造词！】 网上吵网上的，现实中没人吵架，现实中韩舒苒压根就不搭理金基德，她自己还一堆事要忙呢。 忙到了颁奖礼，忙到获奖了，让圈外看直播的观众惊叫，让李在镕从椅子上蹦起来去给韩舒苒的拥抱的奖杯到手了。 直播镜头十分故意的对准了金基德拍了三秒特写，这位前辈在镜头前也不知是出于礼貌还是真心恭喜，在鼓掌呢。 伴随着掌声走向领奖台的韩舒苒，先用英文说了一遍常规的获奖感言，最后一句切换韩语。 “最后，感谢让我重新掌镜拍完电影的金泽维先生，你们可能很多人都没有听说过他，但他是热烈爱着电影的电影人，希望世界能记得他的名字，多谢诸位。” 最后一句韩语的感谢词只有韩国电影人听得懂，最后一句感谢语中出现的名字，只有更少数的人知道那代表什么。 无名氏的姓名伴随着柏林的最佳导演奖杯和韩舒苒的名字一起冲上了韩国热搜，网友们都很好奇谁是金泽维，网友们神通广大，不到两个小时就找到了金泽维的生平，以刑事案件的主角登场，网友截图了去年官方发的案情通报。 某导演借由拍摄给女演员灌药，随后杀害一人后自杀，女演员救助及时，以无大碍，凶手和被害人都已死亡。 借由这份案情通报，脑洞大开的网友们就联想到了《傲慢》的剧情，再以金基德在采访中说韩舒苒是电影女主角的原型去推测，金泽维很可能是男主角的原型。电影里的男主角也杀了一个人，那是个真正该下地狱的人，电影里的男主角握着女主角的手捅死了那个人，也捅了自已一刀。 根据案情通报，一切都对上了。根据案情通报正好证明韩舒苒只是女主角的原型而已，她可没有当过演员，女演员在电影中隐身了，没有这个角色。 电影里的原型男主死亡，现实中女主角的原型站在国际颁奖礼上让众人记得这世上存在过这么一位导演。 此推论越来越多人信了，此推论也让无数人唏嘘。 此推论韩舒苒并不知情，她正处在善有善报的震惊中。 “你怎么会在这？”韩舒苒极其不解。 女孩子冲她龇牙，“我是《救赎》的投资人之一，卖房子的钱，金基德介绍我给李在镕认识的。” 一句话信息量过大，韩舒苒惊讶的眼睛都瞪圆了，“我见到的资方不是.....” “你见到的资方是我律师，我现在也是有律师的人了哦~”资方冲导演眨眨眼，很是俏皮，真正变成了少女，对姐姐说，“我去国外转了一圈才发现英语太烂根本活不下去，还是回国了，回国得赚钱啊，你会给我赚钱的，对吧？他说我有麻烦就来找你好了。” 自己还穷得叮当响的韩舒苒无法给资方做出任何保证，她倒是在震惊后往前大胯两步，一把抱住了少女，红着眼眶跟她保证。 “我会努力给你打工的！” 第93章 第二十七章 一部《救赎》不止帮韩舒苒在正面对刚金基德后从前辈手里抢下最佳导演的奖杯而名声大噪, 也让李在镕拿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金熊，制作人奖。为这，后者回国后就举办了个超大的庆功宴, 请了小三十号人在家吃饭，都是老友, 都是请来让他炫耀一波, 我当初是如何慧眼识金发掘了一匹千里马巴拉巴拉。 千里马本尊在这个局里无限尴尬, 作为被炫耀的工具人，韩舒苒脚趾都快抠出一栋大别墅了。但总的来说，庆功宴还是很成功的, 这次李在镕为了不让某些牛鬼蛇神跑出来‘偶遇’，聚会地点就在他的房子里, 他说让谁进门就让谁进门。 比起伯乐的老友聚会, 不管从规格还是人数来说都更盛大的庆功宴是NEW组织的。这个局韩舒苒不尴尬了, 但讲真, 她其实更愿意参加老友聚会, 至少在那大家都在聊电影，在这里大家聊的都是如何刷奖。 能拿奖，韩舒苒很开心，这点必须承认，可她也想跟那些询问她怎么才能拿到奖的人说，拍摄的目的不是冲着拿奖去。如果怀抱如此功利的想法, 拍出来的作品很可能适得其反, 能混成欧洲三大电影节的评委, 都是人精，都是行家里手，怎么可能看不透‘小孩子们’的功利心。 不过韩舒苒也知道, 这话真说出来有点何不食肉糜的意思，愿意相信的根本不会问这类问题，不愿信的才会问，问了想得到的回答就不是这个。 《救赎》给韩舒苒带来了很多荣誉，最显著的改变是，在《婚礼》时她只是一线导演，《救赎》后她就是超一线，只谈地位能跟李在镕等人平齐，因为她‘打败’了金基德。 真正如李在镕这类超一线的导演是不在意一时得失的，韩舒苒也不是很在意，她自认没有打败金基德，两边走的根本不是一条道，何谈谁输谁赢，电影人的输赢也不是一座奖杯就能决定的。 但其他人尤其是中下层都认为韩舒苒就是赢了金基德，还是正面对冲后光明正大的胜利。那座奖杯就是证据，证明前浪把后浪拍死在沙滩上的证据，那金基德是什么地位，韩舒苒就算按照后辈等级差稍逊一筹，业务能力和人品也能碾压对方。 换句话说，韩舒苒真正成了年青一代导演的领头人，毕竟跟她年龄相差十岁以内导演目前没有人的战绩能超过她。某种程度上，韩舒苒算是登顶了。 站在山顶的韩舒苒碰到了一点小麻烦，而这个麻烦是让韩舒苒真切感知到她站在山顶的事件。 话说《救赎》红了，名声上获利最大的是韩舒苒，但在商业上获利最多的还是演员们，导演又不对外营业，演员们才会成为商家的宠儿。 《救赎》自被爆出获得柏林的提名，演员们的身价就涨了，翻倍的涨。获奖后更是让品牌方愿意砸重金邀请参演‘国际电影’的‘国际明星’，此事张赫获益最大，他还没获得演技奖的提名呢，真正以幼龄拿下柏林影后提名的金赛伦都被媒体吹成国内年纪最小的‘柏林影后’了，却没有接任何代言，在圈内隐身了。 女儿出名了，女儿能赚大钱了，女儿却不愿意赚钱，这事儿孩子妈接受不了。那个妈上上下下的折腾说韩舒苒扣着女儿不放肯定没好事，还说导演把女演员推出去当公关，话特别脏，表达的含义更脏。 关于孩子妈，韩舒苒没有限制母女不能见面什么的，她要那么干会被警察找上门的，人家是亲妈，还是有监护权的亲妈，想见女儿随时能见。韩舒苒决定要接手未成年少女的人生后只做了两件事，一是把金赛伦的经纪约转出来，放到表面上看起来同她毫无关系的爱豆经纪公司里。 那公司还是姜东元得知她要给金赛伦找个公司挂靠时给韩舒苒推荐的，他的推荐理由有三。 一是YG运作演员确实没什么经验没错，但在处理小朋友的监护人方面很有经验，爱豆都是从小培养，他们很会套路家长。合约签过去，处理家长的问题就由他们解决，韩舒苒不用沾这种事，沾上那个妈不够烦的。 一是YG急需扩充演员部，他们满世界想签真正的巨星，为了跟他签约，合约限制非常少不说，条件也很好，关键是合约金开的很高。姜东元是不怎么在意合约金这种一笔头买卖，走到他这个位置更在乎项目分成，那才是大钱。但孩子妈肯定会被钱收买，让YG的人去谈，有八成概率能拿下合约。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YG的负责人但凡脑子没问题就不会冒着得罪大半个电影圈的风险去对金赛伦做什么，她背后站着的是韩舒苒，一家主□□豆运营的公司碰上这种‘巨无霸’会无限乖巧。韩舒苒说什么就什么，韩舒苒想让金赛伦安心上学，公司就不会给演员安排任何行程，反之也一样。 至于YG想不想签金赛伦，那还用说吗？那都不用韩舒苒去说，她这边跟姜东元点头，那边YG的杨社长就带人上门拜访，一点磕绊都没打的以韩导为尊，韩导说啥是啥，继而去跟孩子妈谈。 孩子妈被一大笔合约金诱惑的两眼放光就那么签下了女儿的卖身契，在孩子妈的视角里这事儿跟韩舒苒一点牵扯都没有。她还担心过导演会不会责怪她偷偷给女儿签了个‘小作坊’，哪怕是她也知道YG签下女儿好处无限否则不会出那么多钱，但金赛伦签进啥电影资源都没有的爱豆经纪公司，未来的职业道路可能会很难走。 担心导演责怪，孩子妈一直瞒着这件事来着，还专门去女儿的学校，跟她三令五申让她不准告诉导演。 少女远比母亲更早知道她会加入一家小作坊，韩舒苒在签约前就跟她分析过这件事。小作坊有万般不好，就一点好，能搞定你那个妈。 可要是抛开这个优点，小作坊真是哪哪都不好。比如她就不会用爱豆经纪公司推荐的演员，那样的公司培养出来的演员，连突破选角导演的关卡把资料送到她手上几率都很小，得花大代价先打通选角导演的关系。但选角导演只要不是想找骂，或者丢工作，压根不会答应的。 这并非韩舒苒搞什么职业歧视，跟爱豆不爱豆的也没什么关系，而是业内就是这么个规矩。业内的规矩就是小演员想搭上大导演的戏得先通过选角导演，知名演员如姜东元没这条限制，在业内沉浮多年的演员如张赫也没有这条限制，总导演对他们即便没合作过也有印象，不用搞那么麻烦。 都不用说姜东元，就说张赫，他争取项目都未必是通过经纪公司而是靠自己的人脉，再叠加公司的资源。金赛伦自己就是个未成年，能有多少成年人的人脉，本来童星参加的作品多，怎么都能攒下一点香火情。可她那个妈，口碑那么糟糕，谁都不想碰，香火情自然没有，垂涎的坏人倒是很多。 “我必须要告诉你的是，我想让你签YG只是不想你的母亲给我惹麻烦，但签了YG对你未来的发展坏处远大于好处，合约金到不了你手上，公司也没办法帮你对接什么好资源。这件事还得看你想怎么选。” 金赛伦选了YG，她没跟韩舒苒说为什么这么选，少女想在姐姐面前当个乖宝宝，乖宝宝才惹人怜爱不会被丢掉。金赛伦偷偷告诉了金惠绣为什么这么选，年纪小不代表傻，在片场混迹多年的少女早就有成年人的精明。 少女不想让亲妈赚钱也不想让亲妈饿死，签约金是一大笔钱足够亲妈和妹妹过三年的好日子，这样在她成年之前完全可以不接项目了。等她成年了，能自己签合约了，再接项目也不用通过公司，韩舒苒不会不管她的，什么经济公司都没有韩舒苒的资源强劲。 少女认为韩姐姐无所不能，只要跟着姐姐走就好。 姐姐其实看出来了小朋友的小心思，但她没拆穿，孩子聪明点总比蠢好，因此公司就这么签了。 签了公司的金赛伦也就住进了公司提供的宿舍，这是韩舒苒为少女做的第一件事，把未成年和监护人隔开。其实也是把自己从少女身边抽身，恰好那时候《救赎》在准备重新开机，少女也没有什么被抛弃的感觉，开机了她们在片场天天都能见到，少女只觉得姐姐忙，顾不上她，乖乖的听姐姐安排搬进了宿舍。 韩舒苒去看过那个宿舍的环境，经纪公司的杨社长陪她去的，两室一厅。杨社长给韩导介绍说，这是公司专门给演员部的艺人准备的宿舍，虽然还会有个室友跟金赛伦同住，但那不是公司不舍得花钱租单间而是孩子年纪小，多个室友也多个伙伴互相可以照看彼此。 杨社长没跟韩导说的是，这宿舍是加急找的，原先公司用不上这种宿舍。练习室没资格住这么‘好’的房子，如金赛伦这种小有名气的演员也不会缺钱到需要住公司宿舍的地步，演员部出了练习生之外还是第一次要准备宿舍。 社长其实也考虑过要不要租个单间，冲韩导的面子也得给少女提升待遇。又担心底下人会说不患寡而患不均，公司不是没有小演员，凭什么就金赛伦待遇那么好？为这个，房子变成了两室一厅，普普通通的两居室。 社长从公司管理层面出发租了个普通的房子做宿舍，见到了韩导又顾虑对方要是觉得宿舍太垃圾，会不会质疑他不给面子？ 彼时韩舒苒听着那位社长努力给自己找补，说什么房子虽然设施有些老旧但使用绝对没问题，小区环境也好，安保尤其好什么的，一度怀疑他曾经兼职过房产中介。不过她其实想说，这房子比她的房子好多了，至少空调制冷很给力，设施非常棒。 少女搬进了设施很棒的房子里，韩舒苒就算从少女人生责任中抽身了，也没有说什么不管了只是肩头的担子卸下了，没压力了。 拍摄时她们天天见，拍摄杀青，韩导忙后期，跟小演员偶尔会吃个饭，见面的时间和次数自然而然的就减少了，小孩子还要上课呢，也没那么多时间。 随后就是一起去柏林，之后是从柏林回国，回到国内了，小演员风头一时无一，她却不答应妈妈去接广告。孩子妈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掌控不了女儿了，就搞出了幺蛾子，到处跟人说韩导扣着女儿不给她见，意图不轨。 那个妈还只在小范围内闹的时候，韩舒苒是不知道的。这种话传不到她耳边，不管那些听到八卦的人信还是不信，都不会去问韩舒苒，他们都未必有韩舒苒的联系方式，更不会为一个演员的妈去得罪韩舒苒。 业内是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跟着小演员的妈去对冲知名大导的。业内更多的是在孩子妈说那些有的没的时，敏锐的察觉事情苗头不对，迅速闪人，生怕被牵扯进傻逼的脑残圈。 业内的经纪人对此更是敏锐，金赛伦的经纪人偶然听一个朋友说你们家那个的监护人做了什么挫事时，当场就怒了。经纪人转头就去找童星妈，没骂人而是压着火苦口婆心的装作他和傻逼是一条战线的，也觉得导演管太宽，有钱干嘛不赚。 完全站在傻逼思路的经纪人跟孩子妈说，导演是管太宽，确实也很过分，但我们得罪不起啊。您现在到处说导演做的不好，导演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要是发了火，但凡对外说出一句话，如今围上来想邀请金赛伦出演角色的制作组会散的一干一净，韩导现在如日中天，谁敢让她不开心呢？咱们为了孩子好，忍忍吧。 经纪人没跟孩子妈说什么，韩舒苒的做法一点问题都没有，韩导是真的为了孩子好，演员想提升逼格就得慢慢磨，就得把眼光放长远，别只冲着钱去。这三瓜两枣的等金赛伦真正成了大人物都是黑历史，不然经纪公司怎么可能放着钱不赚。 经纪公司完全站在导演这边，因为韩导为小演员设计的路线是正路，皇皇大道干嘛不走。他们这些人说不定能搭上顺风船，从金赛伦提名柏林影后的消息传出来，公司股价都涨了，这不比让演员拍几个广告赚的多？ 经纪人没跟孩子妈说那些，是他很确定孩子妈根本不在意什么正道，这就是个趴在女儿身上吸血的，只在乎怎么吸能吸的多，目光短浅的货色谈什么未来规划，浪费时间。 使用‘我是你这国’的套路忽悠了孩子妈的经纪人，哄好了孩子妈后，以为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了。介于事情已经解决，他就没有上报，都解决了么。可他万万没想到，流言蜚语在圈内被刹住了，流到圈外去了，还闹大了！ 人在伦敦宣传电影的韩舒苒突然被推上了顶上了韩国的热搜，还是个丑闻。 事件起源于，金赛伦的一个粉丝发了个偷拍的小视频发上官站，那是个妈粉，实际年龄不大，才上大学而已。 大学生逛街偶然碰到了金赛伦的妈妈，起初并不知道那是她‘女儿’的亲妈，演员粉挺佛的不会搞什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事，跟爱豆粉一样粉一个就是粉一家，对一家人都脸熟。 大学生和姐妹一起逛街，晚上找了个人多的馆子吃饭，店里没位置了，童星妈不想等位，看她们就两个小姑娘占了个四人桌，就带着两个小女儿去问姑娘们能不能拼个桌。韩国不太流行拼桌这件事，不适应跟陌生人一起吃饭，对方又带着两个小孩子，姑娘们本来要拒绝的，童星妈以我女儿是金赛伦，我可以给你们要签名为由坐下了。 童星妈的身份没让大学生多欢迎，都自诩亲妈粉了，大学生也是看过新闻报道知道这妈曾经带着自家‘女儿’自杀过，对这妈有点膈应，但也没当面给人没脸，好歹也是‘女儿’的亲妈，拼桌就拼桌呗。 跟着来逛街的姐妹不是谁谁谁的粉丝，但也知道自家姐妹是金赛伦的粉丝，看对方表情不对以为她害羞不好意思她这个假妈碰到了真妈，就半是恶作剧闺蜜半是八卦的跟真妈说什么自己是她女儿粉丝，还打听金赛伦最近好不好之类的。 姐妹真就是随口八卦一句，哪知童星妈被经纪人劝过后是不再到处传小话了，心里憋着的火却更大了，碰到陌生人，想着讲讲也没关系，就那么不管不顾的讲金赛伦很不好，韩舒苒非常坏，巴拉巴拉。 童星妈的讲述给两个大学生都震惊了，自诩亲妈粉的那个也不管什么新闻报道里亲妈多不靠谱，连连追问细节。由于妈妈叨叨了这件事许久，两个小女儿也听了无数次，孩子们把妈妈编的故事当真了，还跟大姐姐们补充妈妈‘忘记’的细节。 真粉丝怒气冲天，假粉丝反倒更理智，理智的想着这事儿经纪公司既然迫于知名导演的权威不敢管，那就曝光他们，让舆论给可怜人讨回公道。她还就不信，一个导演能只手遮天？！ 视频偷拍的就是这一段，假粉丝偷拍的。两拨人分开后，假粉丝冷静的跟真粉丝说她的想法，真粉丝却担心要是就这么传上网，金赛伦该不会真被导演封杀吧，经纪公司担心的也不无道理。 但这事儿既然知道了，真粉丝就不可能不管，视频就这么传到了官站，秒速冲顶，站内的粉丝们哗然，粉头和经纪公司的人初面控场说那个妈的话不可信都没用，人家怎么都是亲妈，她的话不能信，难道能信导演的？你们就是怕得罪导演！你们怕！我们不怕！ 想为偶像出头的粉丝们以反抗强权当个勇士的心态，绕过公司监管把视频发上网。每一个看过视频的普通民众都在骂，骂韩舒苒就是第一个金基德，骂这帮导演都不是人。触碰未成年就是踩了成年人的底线，视频的热度却爬的很缓慢，YG那边都疯了，拼命压新闻，闹大是他们倒霉！会被业内嘲讽不止是没规矩更多是没能力的倒霉！股价说不定都会降！ 粉丝认为导演再出名都做不到只手摭天，事实上没人能做到只手遮天，经纪公司也不行。视频在发出去一天后，隔天傍晚，上了热搜。三拨人吵架吵上的热搜。 一波是骂导演的，其中小演员的粉丝攻击力暴强，欺负孩子就不是个人！第一波的主力军是李正宰的粉丝，其中夹杂着懂点业内规则的圈外人，认为这事儿应该有误会，关键是韩舒苒没必要那么做，导演做到她的份上还要公关谁？不都是人家公关她吗？ 起初这两拨人对打，李正宰的国民度本就比金赛伦高，再加上YG那边出手，很快前者就被后者按在地上摩擦。此时出现了第三方，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去支援落败者了，他们认为视频都有了，说话的还是小演员的亲妈，不管事情有没有误会，让当事人出来解释啊，没动静岂不就是心虚？ 当事人没有任何动静，韩舒苒那边是完全不知情，男朋友倒是在自家粉丝动起来的时候从经纪人那里知道了，但他没在意。这种事别说是假的就是真的也撼动不了韩舒苒的地位啊，她连需要大众口碑好聚集票房的商业电影都不拍在乎什么圈外人，要说什么声誉，金基德都满身污泥了，耽误人家拍电影拿奖了吗？ 何况稍微懂点行就知道视频里的童星妈就是个脑残，韩舒苒需要公关谁？她谁都不用公关更别说什么用未成年公关。讲句难听的，要是韩舒苒有这方面的需求愿意冲到她面前给她鞍前马后的人多的是，更难听的是，这事儿要是真的，是小演员的荣幸。 难听的话极端难听，但这是事实。事实就是，这种事，闹到这种程度，YG被业内群嘲，股价都跌了，却没一个人说韩舒苒半点不好。就这个展开，男朋友干嘛跟身在异国忙工作的女朋友讲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有这功夫还不如让女朋友多休息，给电影跑宣传很累的！ 金赛伦倒是知情，金赛伦被社长叫去会议室旁观网宣部和法务部的两个部长，当着她和她妈的面，把她的经纪人骂得狗血淋头。那些话都是指桑骂槐，那些威胁也是指桑骂槐，僵在椅子上的槐树妈妈不停的道歉说不是故意的，小槐树想的却不是妈妈，而是姐姐会不会讨厌她。 艺人想帮导演澄清，网宣的人却告诉演员和她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妈，现在反口没人信了，现在反口反倒会让那些坚信这里面有问题的网友，认为她们是迫于导演威势才改口的受害者，要是一个弄不好会把事情弄的更麻烦。 那要怎么平息舆论呢？得导演出来解释。 韩舒苒到这才知道这件事，杨社长打电话过来再三抱歉说底下人没教好，他没说什么童星妈如何如何，只说自己管辖不力，生怕导演那边真动了火，小演员就得换公司了。 导演还是很讲道理的，虽然不太高兴经纪公司不靠谱，但纠缠这事儿没意义，她只说知道了。知道了之后要出面对大众澄清吗？不用。 眼瞅着一点破事爱豆经纪公司搞半天都没搞定，一觉睡醒发现热搜还挂着女朋友名字的男朋友就出手了，先翻出当年童星妈带着三个女儿自杀的新闻搅浑水，下一步是找个有名的幕后工作者出来解释韩舒苒压根不需要公关，倒是那个童星妈到处带人公关，他还有第三步。 男朋友的第一步都没用出来，童星妈曾经带女儿自杀的旧新闻还没冲到热搜上呢，热搜出现了新变动，《电影周报》今天的头版上了热搜，版面巨大的给民众梳理了整件事的前应后果，随后列出一连串的采访，名单全是一线，连神隐的沅彬他们都采访到了。 采访的内容分两部分，一是韩舒苒是否需要公关，李沧东回答的特别直接，反问记者你觉得我需要公关吗？记者摇头，他就说，我不需要韩舒苒也不需要。大导的采访就两行字，这两行字就给民众奠定了韩舒苒的地位，公关都是别人公关他们，他们不用公关任何人，尤其是在韩国电影圈。 采访的第一个部分是关于童星妈的，这里出现了沅彬的采访，他说得还是很委婉的，就是跟记者讲了讲当初他和金赛伦合作时，小演员的妈妈有点....难缠。 这两部分的采访就已经足以让热搜上的丑闻出现反转，但记者没有收手，撰稿人笔锋一转说起小演员得到柏林影后的提名导致身价大涨，许多品牌方签下她，经纪公司都推掉了，据说是韩PD认为演员不应该过多消耗精力在跟表演无关的事上。 小孩子听劝，经纪公司也算有眼光，唯有某些利欲熏心的监护人，恨不得从孩子身上敲骨吸髓，如今吃不到肉了，不反思自己有什么问题，反倒怨怼外人为什么阻拦她吸自己孩子的血，孩子是她生的，亲生的，当妈的做什么不行？ 当妈的被网暴了，先是《电影周报》再是当年‘自杀’的新闻被翻出来，当妈的从可怜的受害人变成贪得无厌还阴险狡诈耍网友的加害者。童星妈就这么成了靶子，网民调转枪口，话其实还是那些话跟喷韩舒苒的差不多，但这些话反噬到童星妈身上，她就扛不住。 扛不住的童星妈发帖要自杀，YG火速下场，一边带节奏确保这事儿不会再牵连到韩舒苒身上，一边冲到童星妈的家把人控制住，这次他们不敢打给韩舒苒了，这次韩舒苒知道的非常快。 “发帖自杀？什么意思？” “她说要以死谢罪跟你道歉。” 金惠绣冷笑一声，“她最好有勇气去死，不就是想威胁你么，威胁你说一声原谅，凭什么？她还在帖子里卖惨说什么活得很不容易，说什么无心之失，说不是故意的，都TM是废话。” 不知道要怎么接这些废话的韩舒苒莫名想起同样习惯于用‘自杀’威胁人的母亲，不想聊这个了，岔开话题问女演员，“我下个月回国，差不多就要准备给《母爱》立项了，你考虑好了吗，要不要演？” 同样不想聊这个的金惠绣试图把话题拉回来，“那个再说，先解决那女人的事，我跟你说，你别管，她就是真死了你也别管，你信我那种人压根就不会死，她们活得比谁都精。” 电话两头都在说彼此不想聊的话题，韩舒苒叹气，那就不聊了，“等我回国再说吧。” 韩舒苒还没回国，网上的风波已经渐渐平息了。 如果《电影周报》发出来后，童星妈能咬死自己就是受害者，说不定还有网友被忽悠，真信了她。那是《电影周报》啊，大报刊为大导演说话，摆明车马站队，还拉了一群大牌，这恰好证明了韩舒苒有那个威势，让演员们闭上嘴，多的是人像反抗强权，认为弱者就是会被欺负。 但童星妈很怂，即蠢又毒，搞了个以死谢罪的威胁能威胁到的只有在乎她的人，网友更在乎她这就是认罪了，认罪了你还TM还玩自杀威胁？有本事你就死啊，死不了我们骂死你！ 这其中金赛伦的粉丝是最生气的，亲妈自杀能威胁到谁？威胁女儿啊！一直吸女儿血就算了，还TM搞这套，你赶紧去死好不好！活着都是污染空气！ 网络上的大面积声讨吓住了童星妈，连电话都不接的女儿也把童星妈弄懵了，再加上杨社长亲自到她家，直言再闹下去就解约，你闹得事，违约金你付，我一定告到你倾家荡产。以上三条叠加，童星妈老实了。 以上三条叠加，童星妈消失在韩舒苒的视野里，这位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也怎么存在过。 母亲这个词对韩舒苒来说是很特别的，特别到她的世界一度就为这一个词而存在。曾几何时，为这一个轻飘飘的词汇，她付出了一条命，如今她再回头看，已经可以跟自己和解，就是不知道另一位女演员是否能放下。 韩舒苒是金秋十月回的国，直接在釜山落地，先去参加今年的釜山电影节。今年她还是评委，从短片评委成了长片评委，可以决定今年谁获得最佳导演奖的评委，这是她登顶的证明之一。 证明之一是新作《母爱》的制作人不是李在镕，伯乐很认真的跟自家的千里驹分析，她已经证明自己的执导能力是时候再往前走一步了。跨过柏林再往前走，李在镕能给韩舒苒的帮助就不大了，他要是再担当《母爱》的制作人，对韩舒苒来说太鸡肋。 “我跟奉俊昊聊过，他有兴趣。”李在镕很认真的给孩子打算，他讲得那么认真，孩子在边上剥橘子也剥的很认真，给他郁闷的，“我跟你讲正事呢，你就那么馋啊，没吃过丑橘？” 莫名其妙被怼的韩舒苒茫然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剥橘子，“CJ跟我对接我，我说要再想想，你被奉俊昊骗了吧，四年前他就在跟这个事了，那时候我没答应。” 李在镕一个白眼翻出来，“四年前全世界都在跟这个项目，我也在跟，你不是也没答应。”讲什么古早故事，“我说得是现在，我的能力到柏林差不多就是巅峰，想往金球（奖杯）、奥斯卡冲，你得去找CJ的李美静（主事人），她更熟悉商业市场的运作，尤其是欧美那边。” “我说的也是现在。”韩舒苒把剥好的橘子掰开，一半分给‘伯乐’，“四年前你放弃了，CJ一直没放弃，这四年只要我手上没项目，那边的人都会联系我，问我打不打算为《母亲》立项。现在他们还是一样，盯着这个项目，就是想赌一把大的。” 这个李在镕还真不知道，丢了块橘子进嘴里，含糊的问她，“那你的想法呢？” “我们先签约啊。”韩舒苒笑问他，“你难道想我签到CJ去？我可不耐烦处理什么商业问题，也没有做商人的打算，合约哥让人去谈吧，我现在是你的千里马了。” 眼睛一下就亮了的李在镕很是激动，又不想表现的太明显，左看右看，想装淡定，有觉得太淡定就有点假，最后把桌上放丑橘的袋子往她那边推，“来，吃橘子，多吃点~” 橘子呢，韩舒苒就吃了两个，合约她也签了两份。一份是从自由人变身打工仔，成为李在镕工作室的一员，彻底从野生变为家养。不过他们签署的合约基本没啥约束力，导演对工作室没有工作的义务，工作室也不对她的作品承担什么责任，这份合约要是被外人看到会当成小孩子过家家，很儿戏。合约双方不管是哪一方要拆伙连违约金都不用付，说走就能走。 第一份合约签起来就很正规了，正规到两方都带了律师团来沟通，对彼此的利益相关寸土不让。这份合约有的磨，一个月都未必能定案。 釜山电影节的庆功派对，奉俊昊得知韩舒苒签到了李在镕的工作室，就笑骂她鬼精鬼精的。 “一座金熊就让李在镕给你鞍前马后，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他亲女儿。”奉俊昊瞟了后辈一眼，“你该不会以后这么对我吧？” 韩舒苒不认，“合约还没签呢，哥未必是我的制作人，说不定在镕哥签约的要求之一就是他还要给我当制作人。” “装什么傻啊，你当CJ会出白工啊，保底要给我争一座金熊回来，整个团队都会是CJ那边出人，你只要出脑子就行。”奉俊昊说着还感慨，“你当年拒绝了CJ的合约也是好事，真进了这种大厂牌反倒会被压制，要论资排辈的，在李在镕才能发挥最大的能力。” 当初有过这个想法的韩舒苒正要认同，看他望着自己斜后方，扭头看回去，正好看到转身背对她的金惠绣，一口气含在腹腔就要叹出，余光扫到了在演员堆里兄弟俩，也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笑得很开心。那边的人恰好看到她，扬眉冲她露出一口大白牙，给她逗乐了。 转回头的韩舒苒对前辈说，“我过去一下。” “你打定主意要金惠绣啊？”奉俊昊误会了，“听说她一直躲着你，不想接？”女演员最近躲女导演的消息在小范围里流传，有些人信有些人没信，他是信的那个，他看过剧本也知道本子要立项，自然就清楚女演员为什么躲女导演。 韩舒苒也没解释，就笑笑，起身往大白牙那走，走到一般，大白牙拽着兄弟脱离影帝们的小圈子来找她了。人走进，韩舒苒正想问大白牙之前聊什么笑那么开心，大白牙就给她使眼色，示意去户外的小花园。 小花园灯光好，气氛佳，夜空还挂着一轮圆月，可浪漫了。 如此浪漫的环境，大白牙凑到妹子边上挑拨离间，“那个渣男刚才跟金敏熹单独见面被赵寅城看到了，亲眼所见，单独！你想想那个场面，前男友和前女友，单独躲在楼梯间见面！” 大白牙双目炯炯有神，脸上刻着两个大字，‘弄他！’ 韩舒苒默默转头，看到一脸黑线的男朋友，想了想，挪了个位置，站到大白牙身边，抱臂站直，扬起下巴，由于身高劣势，还是仰视男朋友的，不过话么，很不友好，“给个解释。” 郑宇盛瞄了她一眼，学她架期胳膊，站直抬下巴，凭借身高优势即达成了不友好的俯视效果，还跟着说了一句，“解释。” 李正宰....探身看了眼护栏外，很好，够高。 他要把这个傻逼推下去！就现在！立刻！马上！赶紧给我去死！！！ 第94章 第二十八章 但凡没遇到过金泽维这个人, 韩舒苒面对躲她的女演员都会上前堵人的。但凡没遇到过金泽维，韩舒苒根本不会给《母爱》立项。 韩导有新项目要立项，那个项目还是几年前很多人都抢过的本子, 此事知情者很少。少到金惠绣躲着韩舒苒也没几个人发现，因为双方都没把事情摆上台面。金惠绣躲的很隐晦, 韩舒苒没有一次在她躲了后追上前的。 当导演的其实想跟躲她的女演员说，你如果真不想演那就直接拒绝，没关系的。做妹妹的知道躲她的姐姐也很纠结要不要出演, 才会躲着她，她也就不去问，你到底想不想演，对方自己都想不明白干嘛还问没答案的问题。 介于原定的女演员极有可能不会出演，导演在不逼迫那位女演员给答案的情况下, 也不排斥跟有兴趣出演的女演员见面。前者代指金惠绣，后者指的就是单约前男友在楼梯间见面的金敏熹。 在不可能真把搞事的兄弟推下楼的前提下, 李正宰黑着一张脸给傻子兄弟和明显在闹的现女友解释, 他和前女友没有单约，只是碰巧在洗手间门口遇到。金敏熹听说了韩舒苒有新项目要立项, 但没看到本子, 就想问李正宰那个项目大概是个什么故事。 之所以洗手间门口会换到人更少的楼梯间变成了单约, 纯粹是在洗手间门口聊天也太奇怪了，那边拐个弯就是楼梯间, 纯粹碰巧，仅此而已。 男朋友的解释女朋友是信的，韩舒苒一开始就没有不信男朋友，真的就是在玩而已。这个解释郑宇盛也是信的，他也是在玩, 但他跟玩一下就停的‘姐妹’比，明显更不怕死，明显想搞事。 “说来说去你跟金敏熹就是单独见面了，还被赵寅城看见，你不尴尬吗？我都替你尴尬！”郑宇盛浑身上下写着活腻了，还想持续怼兄弟，“你就是....” “你就是想挨揍是吧？”李正宰阴嗖嗖的开口。 郑宇盛一下就老实了，闹归闹，还是要懂得适可而止的。韩舒苒在边上笑出声，这两人是真好玩。 好玩的兄弟俩重归于好，三人组也就回头往内场走，刚进去就那么巧碰到了金敏熹，对方还冲他们招手。三人组都站住脚，三人组都知道女演员招手的对象是谁，郑宇盛龇牙一乐，等着看戏，李正宰给了他一肘子，勾着他脖子把人拖走了。韩舒苒抿唇憋笑，站住脚没动，等着女演员过来。 女演员本人没有什么导演是她前任的现任这种概念，金敏熹眼中韩舒苒就是导演，她来找导演聊的也是工作相关，是否有可能合作。 导演也没在意女演员是她现男友的前任，也是跟她聊工作，聊剧本你应该看过《母爱》，那本子里没有适合你的角色。 前任和现任凑在一起聊的貌似很和谐，远处偷瞄的兄弟俩在那两人分开后默契的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随后又互相翻脸。李正宰怼兄弟就是没事找事，说那些干嘛。郑宇盛表示我是为你好，赵寅城都看见了，你以为我不说他就不会说？要是韩舒苒从别人那听到这个，本来没事都能搞出事来。 本来没几个人知道的事，随着釜山电影节的结束，韩导要筹备新项目的消息渐渐就散出去了，其中有消息更灵通的连剧本是《母爱》都知道了。找上门的女演员变多，不合适的韩舒苒就直接说不合适的，合适的她就先留着人再谈，如果金惠绣真的拒绝出演就从合适的人中挑女主。 女主角因各种原因挑起来很慢，但确定立项的项目组建团队倒是很快速。韩舒苒跟CJ签约了，项目正式立项，团队搭建好，一切推进的都很顺利，直到开始确定演员。 《母爱》是纯粹的女人戏，这次郑宇盛就没考虑过参演啥的，但在圈子里混，好项目抢的人多，他跟韩舒苒关系又好，自然就被托关系问情况。 又是一个三人饭局，这次吃饭的地点在郑宇盛家，他收到一个朋友送的帝王蟹，让另外两人来家里吃螃蟹，顺带帮送螃蟹的人打听一下，“艺珍让我帮忙问问，你是觉得她哪里不合适吗？”说着话把掰开的蟹腿递给她。 韩舒苒接过先咬了一口，眯着眼享受鲜甜的蟹肉，爽到了，再说，“没什么不合适的，我只是在等惠绣姐那边的消息。” 孙艺珍是CJ推荐给导演的人，资方推荐女演员，只要不是差距太大，导演一般都不会拒绝。韩舒苒也没拒绝，她只是没答应。但这种事，没答应跟拒绝差不多，孙艺珍就送了螃蟹来打听。 男朋友是知道金惠绣躲着自家女朋友的，但他不清楚，“她还没联系你？” “没。”韩舒苒对上‘姐妹’询问的视线，同他解释，“孙艺珍其实很合适，长相和气质都很合适，再瘦弱一点就更贴病弱的女主角，但我觉得惠绣姐创造出来的人物能给我别样的惊喜。” 郑宇盛也知道金惠绣的事，他对此事的想法是，“那姐应该不会接吧？” “会接，只是过不了自己那关。”李正宰的想法相反，“你当初还想劝金惠绣接呢，现在改主意了？” “也不是改主意，都这么久了还在躲，我改不改主意都无所谓吧。”郑宇盛问韩舒苒，“你的想法呢？继续等？” 韩舒苒在等，等到所有配角都选的差不多了，女主角的选择不方便再拖了，她给金惠绣发了条短信，跟她说，CJ推荐了孙艺珍出演女主角。 收到短信的金惠绣望着手机楞了好一会儿，她早就知道孙艺珍在跟这个项目，如同孙艺珍那边大概率也知道她的存在一样。但她一直当不知道的，韩舒苒这通短信发过来，她再当不知道的话，这个角色极有可能就是孙艺珍的了。 相当于鸵鸟的脑袋必须从沙堆里|拔|出|来，直面问题。 早上发出短信的韩舒苒一直在等，等到午夜才接到金惠绣的电话，姐姐问她想吃什么，妹妹说我家有酒。 带着下酒菜上门的金惠绣进了有酒的屋子，两个小时后喝得酩酊大醉的女演员到底突破了迷障，答应出演，合约隔天就签了。 签了约，变身导演的韩舒苒，对金惠绣没有什么演技上的指导，这位演技不需要她指导。导演对女演员的要求就一条，多看看传达母亲自私自利残害孩子的作品，电影、电视剧、纪录片，乃至于新闻都行，看了之后给她写个读后感。每三天就必须有一篇，每三天她们见一次，一起看女演员之前三天看的作品，再沟通她的‘读后感’。 女演员对各类作品的读后感写的都很像那么回事，但导演跟她一聊，彼此都能发现金惠绣还在挣扎，挣扎于她要去创造一个自己会厌恶的角色。 对此，导演没说什么。对此，女演员很焦躁，焦躁到一度想给违约金退出项目，但一直咬牙扛下来了。 《母爱》的拍摄过程非常折磨人，女主角是身心都受折磨，工作人员的折磨更多是身体层面，拍摄进度太慢，一直要加班，一直在重来。而导演属于精神方面的，心情阴郁到连给男朋友打电话的次数都变少了。 李正宰很敏锐的发现了韩舒苒状态不对，有介于《母爱》实在不是一个多‘美好’的剧本，他就想着导演很可能被自己的作品带进去了，此前在《救赎》的拍摄时就发生过。 为此，男朋友抽出一切时间尽可能去片场陪女朋友工作，也陪女朋友渡过心情低落的拍摄日常。他实在没空的时候就把郑宇盛丢过去，为这个，两人还排了个值班表呢。 在商量‘值班表’时，郑宇盛是很不乐意的，那又不是我女朋友。可在每次轮到他值班时，跑的比谁都快，这位在片场频繁的出现，差点让其他工作人员怀疑他和韩舒苒是不是有点什么，亦或者李正宰、郑宇盛和他们导演是不是在玩奇幻三人行。 奇幻三人行在拍摄中期变成了四人组，金惠绣加入了队伍。一般还是三个人见面，李正宰和郑宇盛轮换的么，他们俩都挺忙的，还有个要正式挂牌的公司在那，没空一起来，只能单个出现。 一起喝过无数酒，见面的时间也多了，兄弟俩不免就会用男性视角给姐妹俩传达一个突破性别限制，又稳稳卡在性别限制内的角度。 性别不同更容易放平心态。 “母亲能一直欺负女儿其实是一种你天然就比我弱的心态，所谓持强凌弱，我强，你弱，我就可以欺负你。欺负你我还有无数好处，我怎么可能改呢，我只会得寸进尺。换成儿子，小时候再怎么被欺负，长大了母亲都会有顾虑，打不过啊。父子也一样，父亲看儿子不管对方多强壮都觉得可以欺负。” “所以实质上父母子女的相处也是一种家庭权利的交接，有些家庭交接的很顺利，有些家庭就不是。归根到底不是情感纽带有多深，而是孩子被欺负惯了就忘记了怎么反抗。母亲欺负孩子就是强大欺负弱小，那只要弱小变得强大了，我指的是心理，这段关系自然就可以断开。怕就怕，孩子一直认为自己弱小，无力反抗也不敢反抗。” 这话是平时看起来跟个傻狗一样的郑宇盛说出来的，听到这段话的韩舒苒对他的评价是大智若愚，得到郑宇盛一个巨大的白眼，你才愚！ 这段话也让金惠绣从泥潭中拔出了一只脚，她已经足够强大，早就不是当年弱小的自己，更遑论不敢反抗母亲，乃至于被母亲影响到无法进入角色，这就太弱小了。她很强大，她绝对不弱小。 这段话让导演宣布可以拍女主角的戏份了。 此前一直在拍外婆的戏份，金惠绣上老妆跟一个童星搭戏。那段时间拍摄经常重来不止是金惠绣的状态问题，还有小演员年纪太小，才五岁，经常被‘严厉的外婆’吓哭，哭了就得重来。 拍摄就这么顺起来了，一直顺到剧组明天就要拍杀青戏。这场戏在剧本里就一句话，女儿站在门口等着母亲死亡，没有台词。 明天就要杀青，今晚金惠绣却拎了一袋子七、八瓶烧酒来找导演喝酒。韩舒苒望着挨个从袋子里掏酒瓶往桌上摆的女演员，怀疑她明天不想拍了，这些都喝完，明天怎么拍？ 酒还没开始喝，金惠绣就跟导演说，我喝烧酒你喝啤酒，“我就算宿醉在镜头前也不会出问题，你不行，你老实点。” 压根也没打算喝酒的韩舒苒抽了抽嘴角，伸手示意，您请。 直接拧开瓶盖的金惠绣都没往杯子里倒酒而是往喉咙口灌，连灌三瓶都没花一分钟，算是开局就把自己灌趴了，等第四瓶拿在手上又灌了大半瓶后，她才吐出一句必须要借由酒精，只有醉了才有胆子对她人宣之于口的恶毒心思。 “我也想过杀了她，我最恨她的时候恨不得她出门就被车撞死，我是不是很恶心？” 韩舒苒心脏猛的一缩，钝痛，垂下眼睑，当她醉了。安静的听着醉鬼说酒后的胡话。 醉鬼说她第一次听到那女人说她来了初潮就是女人，女人能赚钱的路子还有很多时就恨不得那女人去死。醉鬼说她不止一次在心底祈求神明让那女人能爱她，也不止一次去祈求魔鬼能用最痛苦的方式带走她。 醉鬼说她不是下不去手，她就是怂，胆小，懦弱，活该被欺负。醉鬼说她怂到只敢在剧本里借着演员的身份，演一个弑母的畜生。 醉鬼真的醉了，七瓶烧酒都下肚，醉到都开始说胡话了。一直安静听着，滴酒未沾的韩舒苒开口了。 “别那么做，会后悔的。” “做了，也好。” 前后两句话间隔得有十来分钟，前后两句话都没人回应，听的人已经醉了，嘴巴里嘟囔着支离破碎的过往，早已没了理智。 这一夜，韩舒苒就说了那么两句话；这一夜，也就这么过去了。 天光大亮之时，也是剧组要准备开工的时候，女演员整个人都很萎靡，走路都需要助理搀扶，头疼欲裂，面色惨白。女演员状态糟糕到不少工作人员侧目，导演却什么都没说，只对做好妆发看起来如普通出一次门没什么区别的女演员说，来吧，拍摄了。 拍摄了，监控器里的金惠绣就是女演员，是另一个世界的‘韩舒苒’。 女演员前期的表现跟她和女导演商量过的人物表现一样，面无表情，眼底一片死寂，什么都没有。她表现的很好几乎能做到一条过，导演却喊不出‘OK’，不知道为什么，韩舒苒觉得还缺一点，可她也不清楚还缺什么。 整个片场都安静的等着导演喊‘过’，导演那边一直没动静，镜头不动，镜头前的女演员也不动，就这么继续拍。 拍到突然的一瞬，女演员的眼眶有了红晕，导演在那滴泪掉落前喊了‘OK’。整个剧组像是被从暂停又按下播放键的电视剧，所有人物都动起来，女演员动作最大，捂脸溃逃。 韩舒苒看到了那滴泪，那滴泪砸在她的心湖里，带起涟漪泛起波浪，就这么消弭了过往。 空间封印被那滴泪打破，另一个时空的韩舒苒和镜头前的女演员重叠了，她们是彼此的倒影，她们也终究长大了，可以同弱小的自己说再见，再也不见的长大。 《母爱》前后拍了有一年，做后期的时间更长，这项目前前后后弄了有三年。作为三十岁送出去的生日礼物，韩舒苒到了三十三岁才收到。 此时男朋友已经真正变成了公司社长，此时大智若愚的郑宇盛都开始缠韩舒苒给他定制个本子了，此时CJ组局弄了个内部的试映会，邀了一众大导包括几位外国电影人来看《母爱》的成片。 李在镕私下跟韩舒苒说，CJ可能想搞个大的，往奥斯卡推。韩舒苒也觉得有可能，但她没太关注商业运作上的事，更多想的是下一部作品，以及，是不是应该结婚了？ 时隔三年，情侣们都已经成为对方家庭的一份子，去年韩家回老家祭祖时，李正宰就跟去了。今年韩舒苒还去参加了李正宰侄女的婚礼呢。两边家庭都默认对方是家庭成员之一，韩爸爸虽说依旧不是很赞成结婚，但也没那么反对了。 那他们差不多就应该可以结婚了？ “我跟你说正事呢，发什么呆啊。”李在镕问她，“想什么呢？” 韩舒苒想，“你说我是先去市政还是先办婚礼？” “嗯？”话题跳的太突兀，李在镕一时没反应过来，“先签婚前协议吧。”转念一想不对，“你存款多还是李正宰产业更多？前者就签协议做婚前财产公证，后者就直接去市政。” “他应该比我有钱。”韩舒苒叹气，“我的钱都用来买镜头了，现有存款连买辆车都不够。” “那就直接结婚。”艺术家很实际的建议，“要是路走岔了，到了离婚的那一步，你还能分他身家。” 韩舒苒一乐，“我们还是聊CJ的事吧。”如何赚钱这种事不适合他们聊。 如何分男朋友身家这种事适合跟姐妹聊，主要是‘姐妹’积极的找她聊。 圈内传出《母爱》很可能申报今年代表韩国冲击奥斯卡的消息时，姐妹组正在试衣服，过几天是百想，他们都得走红毯。 这些年韩舒苒的礼服都是郑宇盛包了，中间男朋友有抗议过，后来他就变成了那个掏钱的人，但陪着韩舒苒选礼服的主要还是郑宇盛，公司社长太忙了。 造型师还是同一个造型师，当年初次见面时还怀疑自家客户要绿了另一个客户的造型师，如今已经很习惯这三人组的相处模式了，算是见怪不怪。 导演的礼服一如既往的好选，素雅就行，没什么花活儿。男演员的礼服看着是很低调，细节还蛮多了，换了好几套呢。 早早定下颁奖礼当天要穿什么的韩舒苒，就坐在边上看‘姐妹’的换装秀，好不容易折腾完，两人都挺累的，急需吃点好的补充能量。李正宰那边被事情绊住了，他们也没等他，就先吃。 饭桌上，郑宇盛问起韩舒苒，CJ是不是打算给《母爱》申报奥斯卡。韩舒苒说是，但获奖的概率不大，也就是当个先锋军，冲一把试试看。 郑宇盛还想再问，突然听她说差不多可以结婚了，一秒坐直跟‘姐妹’讲，“你要是信我就别签婚前协议。” “怎么？” “你那么穷！” 为了让妹子详细了解她有多穷，郑宇盛说兄弟无敌富，“我们之前试的所有礼服包括配饰，珠宝、表、袖扣那些东西，全加起来正宰也能轻松买单，你掏的出那么多钱？” 韩舒苒....掏不出，“他那么有钱吗？” “我们跟你比，都很有钱。”郑宇盛斜了眼穷人，“不是我们很有钱，是你太穷。再说了，谁有钱会全花在买机器上，你是吃镜头吗？家里的机器都快放不下了。” “我还没说你有一对手表呢。”韩舒苒拒绝聊爱好烧钱的问题，“人都有爱好么。” 郑宇盛不是想跟她聊爱好，他们聊的是，“反正你听我的，婚前协议绝对不要.....” 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话，跟着服务生进门的李正宰，看自家傻子兄弟看他的神色不太对，一秒警觉，这家伙又搞什么？ 目前什么都没干的郑宇盛在饭后同兄弟一起送了韩舒苒回家，只剩他们俩了，才套路兄弟，“韩舒苒想跟你签婚前协议。” 李正宰白了他一眼，搞半天为这个？这家伙够无聊的，“我们还没结婚你就盼着我们离婚？” “别岔开话题，你想签吗？”郑宇盛不吃他这套，谁不知道谁啊，“我跟你说，别签。感情这种事很虚的，今天爱明天就不爱了，义气才实在。韩舒苒为人你也知道，不签协议你们要是真散了她也不会多拿你一分钱，签了反倒会让她没有顾忌的说走就走。” “你呢，现在爱，扭头不爱了，脑子里只要还记得你们没签过协议，离婚她会分走一大笔钱，你自然会老实点，不会乱来。就算会也做得很小心，藏的很严实。情侣分手跟夫妻离婚可不是一个概念，前者还能和平点，后者很容易就闹到老死不相往来。” 如今的李正宰已经不会问兄弟关于‘你哪边’的这种话了，但他还是会问，“你到底是盼着我们能长长久久还是早点分手？” “我哪有盼着你们分手，顶多是防止你们撕破脸分手。”郑宇盛撇嘴，“CJ都打算带着她往奥斯卡冲了，你们要是撕破脸，公司都完蛋。” 李正宰才不信他呢，“我还得谢谢你为公司考虑了？” “不用谢~” “滚！” 真正忙于公司运营的社长也是真正知道关于他和女朋友的婚事最需要解决什么的人，男朋友独自去拜访未来岳父了，带着一份法律文件的副本去的。话说的再好听都解决不了基因问题，但实实在在的过户协议能让长辈看到诚意。 过户协议是房产过户，两栋房子的过户协议，也就只有两栋房子。 郑宇盛还真没想到就两栋房子就能搞定未来岳父，那还是个文化人，文化人那么缺钱吗，两栋房子就够了？ “别蠢了，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我要是真大笔大笔的给，反倒会让对方有负担。这个数字刚刚好，不会太过也证明了我是认真想跟韩舒苒组成家庭。”李正宰让兄弟别捣乱忙着呢，他在家里为他们的公司加班，傻逼兄弟过来找吃的把过户协议翻出来了。 道理郑宇盛也懂，他不懂的是，“你确定这份协议韩舒苒会签？” “会签，这是金泽维的房子，你忘记了？”李正宰笑道，“说你傻还不承认，我们不签婚前协议对她反倒没好处，我现在有的都是婚前财产，婚后是赚是赔还不知道呢。” 郑宇盛在意的从来也不是钱啊，他翻着文件看房子的地址，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两栋房子是当初兄弟跟他借钱买的，当然钱早还了。 想起那两栋房子的含义，郑宇盛暗叹一声，丢开文件，“她看到这个到时候又会郁闷。” “总得让她手上有点东西。”李正宰也知道，只是，“就她烧钱的速度别真有一天入不敷出，这两栋房子能给她当个保险，一直对外出租也就一直有租金，生活没问题。” “说得好像离开你她就活不下去一样。”郑宇盛鄙视他，“韩舒苒那堆镜头很值钱好不好，随便卖一个都够她活一年。” 李正宰嗤笑，“你问她舍得卖吗。” 自然不舍得卖‘宝贝’的韩舒苒看到男朋友给的过户协议很纠结，她不想要。不止是不想平白无故收那么贵重的礼物的不想要，更多是不能理解，其他人为她考虑万一离婚怎么才能保护自己还算正常，为啥男朋友也考虑这个？ “婚都还没结，你就要跟我聊，万一离婚我的日子会一贫如洗？”韩舒苒极其不能理解，在男朋友眼中她难道是个智障吗？ 盘腿坐在沙发上的男朋友正在给女朋友剥石榴，特别无畏的说，“我们两如果走到了必须离婚的那一步，九成九是你的问题，你要是搞出什么幺蛾子，我肯定想方设法弄死你，最先做的就是找人杂碎你那一屋子镜头，到时候.....” “不是，我镜头惹你了？”韩舒苒迅速打断，“而且为什么一定是我的问题？我们两怎么都是我人品比你好吧？你出轨的概率远比我高啊。” “我说得又不是睡了其他人，我要是真睡了谁你也不会知道啊，你也一样，你也有的是方法瞒着我。”李正宰瞟了她一眼，“我说的不是出轨，而是你或许某天就不喜欢我了，也没有喜欢别人，只是不喜欢我了而已。” 韩舒苒.....“从哪得出的结论？” 都在一起那么多年了，要是这点结论都的不出来，他得多蠢。李正宰轻笑一声，捏着石榴籽喂她，等她含进嘴里了，才说，“你最欣赏我的地方是在我心里爱情没那么重要，对吗？” “这有什么不好的吗？” “没啊。” 李正宰认为这很好，可这也代表了，“你的人生里爱情不是最重要的，我就永远是第二乃至于第三、第四顺位。一旦我和你的第一、第二、第三顺位有冲突，我就是被舍弃的那个，没错吧？” “你为什么要跟那些有冲突？”韩舒苒拒绝承认，“我们事业没冲突，家庭没冲突，朋友更不会有冲突，你信不信我们两吵架最郁闷的会是郑宇盛？什么冲突都不会有，聊什么舍弃。” “就那么个意思。”男朋友想讲的不是舍弃，而是，“为了防止我哪天想不开，你又想得太开了，再出问题，最好就给你上道保险。” 这道保险韩舒苒还是收下了，男朋友的话只是原因之一，更多是因为，那两栋房子是金泽维的。 房子是金泽维的，韩舒苒除了成了户主别的都没管，房子还是李正宰那边找人照料，不管是出租还是别的什么，她都没过问，顶多是给了个账号用于打钱。 金惠绣知道这事儿后跟韩舒苒讲，李正宰也太鸡贼了，两栋房子居然就想娶她，抠门到这种程度，也是绝了。韩舒苒则是跟她分享郑宇盛的骚操作，那哥偷摸给了她一份自家男朋友的财产清单，罗列的不是很详细，但大宗物品都有，类似房子、车和股票。 “郑宇盛给你的？他给你那个干嘛？”金惠绣一脸懵。 韩舒苒笑得见牙不见眼，“他比李正宰还怕我想离婚，可能是没别的招了，就准备利诱一波。”还别说，这招也是有点用处的，男朋友超级豪！ 并没有听懂的金惠绣再问，“你会因为钱不离婚吗？” “你们都默认我会离婚吗？”韩舒苒早就想问了，“怎么那么多人都认为我们长久不了？” 金惠绣讪笑，“事实上你们能谈那么久恋爱大家才比较奇怪，不是说你们谁不好的意思，就是....感觉不太搭。”说着也不怕姐妹会想歪，讲得很直接，“感觉你们好像也没有很爱，平时你和郑宇盛来往的好像都比他频繁。” “怎么才叫很爱？天天黏在一起，才算很爱吗？那都很忙的人怎么办？”韩舒苒笑了，“细水才能长流，我觉得我们这样挺好的。” 当事人都说好，金惠绣也不能说不好，“你觉得好就行。” 韩舒苒觉得现在的日子就很好，可以自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身边有朋友，有爱人，还有....父母，这已经是再好不过的日子。 好日子平平顺顺的往前走，走到圈内流传的小道消息变成事实，韩舒苒携带《母爱》在CJ的强势助推下进入了奥斯卡名单，虽说没有获奖吧，但能得到提名本身也是一种荣誉。 《母爱》并没有斩获奥斯卡，《母爱》刷遍了韩国所有数得上的奖项。连青龙和大钟都放下成见，给新生代的王者加冕，韩舒苒真正成了大满贯选手，就回家跟爸妈商量，要不要去见见男朋友的爸妈，得聊聊婚礼怎么办了。 婚礼....没办。 女朋友跟男朋友讲，她想把举办婚礼的钱捐出去，给家庭暴力的受害者。冷暴力是无形的，得当事人自己扛过去，肢体暴力是有形的，可以寻求外界的支援。 男朋友一口答应下来，去跟父母说时，除了说要捐钱给家庭暴力的受害者，还说要捐钱支援自闭症孩童。男朋友说这是他的主意，不单单是想行善，也是想积福，为未来的孩子积福。 不管是为了孩子还是自闭症，李家父母就不可能反对，反倒觉得儿媳妇牺牲太多，还怕韩家爸妈不高兴。 韩家爸妈的想法是一样的，韩舒苒回家后跟爸妈说她要把办婚礼的钱捐了，只去市政走一趟。她说这是她的主意，说的也是想积福。 子女们都把责任拦到自己身上，做父母的就没有反对的，关于婚礼的事也就是这么算了。 涉及婚礼的当事者都赞同不办婚礼，跟婚礼毛关系都没有的郑宇盛可蛋疼了，这么就不办婚礼呢，婚礼怎么能不办？ “我还准备掷骰子选给谁当伴郎或者伴娘，结果你们婚礼都不办？”郑宇盛超郁闷，“我都找好人要定制礼服了。” 这话让李正宰翻了个惊天白眼，关你屁事！ 这话让韩舒苒朗声大笑，“你还是可以穿礼服啊，跟我们一起去市政好了~” “对哦~”郑宇盛话刚开头，李正宰就怼他，“你是我们家宠物狗吗，到哪都跟？” 宠物狗冲他犬吠，“这是我家！” 他们在郑宇盛家吃饭，因为？没有因为。 因为郑宇盛说买了好食材，所以韩舒苒来了，所以李正宰来了，就那么简单。 第95章 完 6月17日, 晴。 今天是个好日子，连日的阴雨终于停了，适合搬家。 既然结婚都已经提上日程那情侣们自然不可能再各住各的, 关于住在谁那，是个问题。 一个月前，情侣们就已经在聊谁搬到谁那去的问题，还是三人组一起聊的，饭桌上的闲聊。 起头的是郑宇盛, 当时正好在聊情侣打算不办婚礼的事，他在吐槽那两人不走寻常路后就说了句，你们俩该不会不止是不办婚礼连婚都还没结就打算分居吧？就这么句话把同居的事提上日程, 李正宰顺势问韩舒苒, 你搬还是我搬？ 韩舒苒纠结了片刻，还没想好，郑宇盛先开口了。 “当然是她搬到我们这来，她那边怎么住人？”在自家吃饭的郑宇盛很理所当然的让兄弟的未婚妻搬到隔壁，加入大家庭。 正住在自己家的韩舒苒囧了一下，“我那为什么不能住人？” “别闹, 你整栋房子加起来还没我们衣帽间大, 怎么住？”郑宇盛让她清醒一点，筷尖指着兄弟对姐妹说, “他住过去难道要每天回这边换衣服吗？你那个小衣柜能放得下什么啊。” 如此现实问题让韩舒苒无法回应，李正宰不参与对话, 兄弟都在前面顶雷了, 他干嘛掺和，等着享受胜利的果实就行。 他们三在这种事情上格外有默契，但凡另外两人产生争执, 第三者一定隐身等着看结果就好。结果是注定的，韩舒苒的房子确实太小，再加上那个小区也不适合艺人居住，连个安保都没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记者堵了，非得有一个人要搬，自然是韩舒苒搬。 韩舒苒不太想搬，她都想说要不然各住各的也行。可她也知道这话太奇怪了，只能先拖着。借口随时在变，有时是忙，有时是天不好，反正没空搬家，再等等。这一等就等来了大晴天，特别适合搬家的一天，郑宇盛大清早就来堵门，给韩舒苒堵家里，说是要帮她搬家。 心不甘情不愿的韩舒苒到底还是把人放进来了，她跟在巡视家里看要从哪开始收拾的郑宇盛身后，嘟囔着，你不想跟李正宰分开可以来这边租房子啊，干嘛非得我搬过去呢。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搬到正宰现在的房子里，而是我们现在去挑新房子。”郑宇盛让她自己选，“你连婚礼都不办，你想要他买新房结婚？” 韩舒苒....“我收拾卧室，客厅教给你，书房不准动，我的机器你一个都不能动。” “安心，不碰你的宝贝。” 宝贝们陆续装箱，从有行程傍晚才国外飞回来直接带着外卖上门的男朋友，进门看到空的差不多的客厅，先悄悄给兄弟竖拇指称赞他给力，随后用眼神示意他可以走了，最后才是问女朋友，弄得如何了。 郑宇盛隐晦的翻了个白眼，过河拆桥的玩意儿，哼！ 当了一天搬家工人的郑桥梁带着也来帮忙的助理抬着最后的几个箱子走了，男朋友陪着女朋友坐在空荡荡的屋内，边喝酒边追忆往昔。 这栋房子给韩舒苒留下的回忆颇多，到了要搬走的时候莫名的唏嘘，还有点不爽，“为什么你不能搬进来？” 李正宰装傻，“我可以搬啊，这不是没有宠物狗住的地方么。”甩锅兄弟。 被‘宠物狗’一词逗笑了的韩舒苒闷了口酒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一声长叹，“万一我们试婚不顺利怎么办？” “什么是试婚？” “尝试同居，尝试结婚。” “怎么会不顺利？” 韩舒苒歪头看他，“你有信心一定会顺利吗？” “为什么没有？”李正宰信心很充足，“你担心我们床事不和吗？”说完被女朋友瞪，扬眉笑开，“排除床事我们没有试过，还要别的我们没尝试的？” 韩舒苒想了想，好像....没有？ 他们是没有真正同居过，但他们除了睡在一起好像什么都试过了。如果只是床事的话，应该....不用担心吧？ 床事在当晚......并没有进行。 比起一直找各种理由拖着不搬家的韩舒苒，早就收拾好家里就等着女朋友搬进来的男朋友空了两个房间出来给韩舒苒放行礼和睡觉。换而言之，搬进男朋友家的未婚妻睡客房。 这操作郑宇盛看不懂，李正宰也没跟他解释。再怎么是兄弟有些事也是不会聊的，比如韩舒苒始终戴着贞洁戒指，李正宰就默认特殊的事情要发生在特殊的那一天。 那一天还没到来，正在试婚或者说刚刚同居的情侣们就出了点小麻烦。 主要是韩舒苒不习惯她进入了别人的地盘，总感觉是来做客的，在别人家做客总会有拘束感。 类似于......主人没回家，客人是不是应该等对方回来再睡？ 同居生活的前三天，男朋友全天候陪着女朋友，就怕她哪不习惯。那三天什么问题都没有，除了换了房子有些东西得重新找放在哪了之外，跟他们以前在韩舒苒家约会没什么区别。 三天一过，李正宰确定韩舒苒没问题了，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第四天，李正宰有个局，弄到凌晨两点多才结束，他进门时看到客厅的灯亮着，不自觉就露出笑脸。有人等着自己回家的感觉很好，那个人是女朋友，感觉就更好了。 抱着笔记本在沙发上边修图边等着男朋友回家的韩舒苒，看到他的笑脸也觉得同居生活还不错，等待爱人回家本身也是一件幸福的事么。 幸福的小情侣在沙发上甜蜜了好一会儿才各自回房睡觉，明明就住在一栋房子里，男朋友送女朋友到房间门口时还黏糊了好一会儿才分开，等门关上，两人隔着门板都笑成傻子，居然有种找回热恋期的甜蜜。 之后的日子差不多都如此，都如此甜蜜，直到第十四天。 第十四天，这天韩舒苒也有个局，晚上十点多就结束了。她的局有很多‘老人家’不会闹太晚。回家后，女朋友发现男朋友还没回来，她就感受到了住在别人家的不方便。 酒局么，怎么都喝了一点，到家的韩舒苒想睡觉，偏偏男朋友没回来，她这个客人感觉先睡不太好，就硬撑着等。这一等，给她等睡着了，这一等就让李正宰发现，女朋友好像不是想等他回来而是出于礼貌认为应该等他回来。 第十五天的凌晨才到家的男朋友看到女朋友在沙发上睡着了，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想抱她回房里睡，人抱起来刚好醒了，女朋友无意识的嘟囔了一句，你终于回来了。一个‘终于’就让男朋友懂了，女朋友还是客人的心态。 那个当下女朋友还睡着，屋主没说什么。 隔天，李正宰挪了今天的行程，空出时间跟女朋友聊，要不要改造卧室？ “我们总要一起住的，你看要不要改个布置？” 韩舒苒微愣，有这个必要吗？好像有，“卧室就不用了，我睡哪都行，就是....我能不能把储藏间改成暗房？” “暗房？”李正宰一愣，“洗照片的那种暗房？” 多少有点尴尬的韩舒苒低头搅动着面条解释，“我家...就是我之前的那个房子你不是哪都看过就是没去过卧室么，不是我对卧室特别在意，而是我的卧室被改动的有点奇怪。那房子小么，你也知道。空间就那么大，我又需要一个暗房，就在卧室里挤出了暗房的空间，就弄得有点太乱了，不太方便给你看。” “现在空间大了，我去看过储藏室，够操作了。”韩舒苒带着点小期待的看向男朋友，“我可以在家里弄个暗房吗？” 李正宰大笑，“必须可以！” 男朋友家多了个暗房少了个储藏室，那储藏室里的东西怎么办？这不是还有个隔壁邻居么。 邻居家之前已经腾了个房间给兄弟放杂物了，如今再多一些也就吐槽两句，别的啥也没说。邻居对自家地盘被侵|占没啥想法，他对韩舒苒有了新玩具后就忘记了‘旧人’更无语。 多了间‘大’暗房的韩舒苒也就多了个大玩具，新鲜的东西总是格外有吸引力，得到了新玩具的摄影师连等男朋友回家的事儿都忘了，更别提什么隔壁还有个邻居这回事。 隔壁邻居一贯把兄弟家当自己家，进门从来都是直接按密码。有次他们约好在兄弟家吃饭，他在厨房叮铃哐啷弄了半天，搞到李正宰都回来帮忙，饭菜都上桌了，韩舒苒还连个人影都没看见，他就让李正宰给韩舒苒打个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到家。 “她出去了吗？”李正宰不解，“我回来给她电话问她要不要带什么回来，她说她在家啊。” 郑宇盛扭头四看，“哪有人？” “暗房你去看过吗？” 李正宰说着话起身，郑宇盛跟在他身后，眼瞅着他到了暗房门口敲门，里面传了句‘等等’。 “她还真在家？”郑宇盛无语，“她在家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在新家玩新玩具的韩舒苒啥动静都没有，完全不动，完全不出门，完全不搭理认为既然在家没事干不如就出去找乐子的‘姐妹’。 郑宇盛约了韩舒苒几次要不要出门，都被拒绝了，他就郁闷了。之前住‘那么远’都想约就约，现在住在隔壁反倒约不出来了？搞什么？ “说得好像你们以前天天见一样。”李正宰调侃他想太多，“本来不就是有空才见么。” 说的就是这个的郑宇盛指着墙，墙对面就是邻居家，他问另一个邻居，“现在我们不是都有空吗？为什么就你跟我？” “那是你跟我有空，她没空。” “在暗房就算没空了？” “不然呢？” 郑宇盛不理解，尤其不理解，“你们俩不住在一起，我们经常单约就算了。你们俩都同居了，为什么还是我们单约？我见不到人，你也见不到，这合理吗？” “我跟她觉得合理就行。”李正宰才不管他，是时候让他了解，“男朋友和男性朋友还是有区别的。” 男性朋友时隔许久又感觉到这对恋人的怪异之处，这次他没自己瞎猜，而是直接去问韩舒苒，你就顾着暗房，婚不结了？ 韩舒苒听了就乐，“结了婚我也还是我啊，难道结婚了我就不是我了吗？” 多一纸证书会给情侣的相处带来多少改变目前还不清楚，反正同居这件事韩舒苒算是适应了，其实区别不大，她到底还是住在客房么。客房是个套间，洗手间也包含在内，如果刚好碰到李正宰晚归，或者她早早就出门扫街，自客人不再刻意等主人归家后再回房睡觉，他们很可能一天都碰不到面。 这操作郑宇盛是真看不懂了，难道老夫老妻就会有如此平淡的日常吗？ 8月28日，艳阳天，晒死个人。 今天也是个好日子，农历七夕。 大好的日子里，情侣们各自带上证件和‘宠物狗’一起去市政登记。 今天一大早郑宇盛就很紧张，准确的说他从昨天乃至于一个礼拜前就开始紧张，再夸张点，自从情侣决定登记的日子定下，他就开始紧张了。 李正宰本来也很紧张的被他搞得都紧张不起来了，他更多是嫌弃，你有什么好紧张的，又不是你结婚？！ “你结婚我才紧张啊，你跟韩舒苒结婚，你们真的要结婚了！”郑宇盛可紧张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客厅来来回回绕圈，“你们居然要结婚了！” 比起也不知道是伴郎还是伴娘的家伙，新郎本人安安稳稳的坐在沙发上，等着换衣服的新娘出来，他们就可以去结婚了，顺带看兄弟发疯，“你又不是才知道我们要结婚，激动什么？” 郑宇盛也不知道他在激动什么，就是冷静不下来，“你们居然真的要结婚了.....” 关于韩舒苒要结婚了这件事知道的人很是不少，惊奇的人也不少。未婚夫妻们不办婚礼却也没有秘密结婚的意思，确定了日子，就通知了身边的朋友们，婚礼不办，礼金也不用给，到时候一起吃个饭就好。 饭局的时间就定在今夜，邀请的都是关系很亲近的朋友，其他人只得到了个他们今天结婚的通知，别的啥也没有。 类似李秉宪，他收到信息就给河证宇打电话确定，你受邀了吗？该不会只有我被排除在外吧？ “安心，我也只是接到了电话而已。”河证宇让他放轻松，韩舒苒没有排斥他的想法，单纯就是没那么熟，“好像就叫了家里人，就关系最亲近的几个人，其他一个都没邀请。” 确实安心了些许的李秉宪有心情八卦了，“他们居然走到了结婚的这一步，李正宰有点东西啊。” “真爱吧。”河证宇轻笑一声，“搞定韩舒苒没那么容易，只能是真爱。” 关于真爱的故事并非等到夜晚才能证明，这一天是从清晨开始的。 清晨，韩舒苒换好了衣服，不是什么礼服就是一件小洋装，她和李正宰一起去店里挑的。还不是名牌大店，就是逛街看到了好看，女朋友换了衣服给男朋友看了之后，男朋友也觉得好看，就定这一件了。 为了配合女朋友的小裙子，男朋友也没打扮的多正式，反倒有点像是早年会被兄弟吐槽老黄瓜刷绿漆的打扮，像个大男孩。 比起青春的男孩、女孩，一身西装三件套的郑宇盛看着可正式了，也可成熟了，搞得他更像新郎。 换好衣服出来的韩舒苒怎么看郑宇盛这一身怎么觉得怪异，“你不热吗？今天三十六度哎。” 在空调房里汗都快出来了的郑宇盛不是热的问题，而是，“你们俩打扮的是不是太随意了？好歹是结婚好不好。” “结婚又不是走红毯。”韩舒苒让可以去走红毯的男艺人赶紧去换衣服，“今天没有红毯给你走，你别搞得满世界围观。” 李正宰在边上附议，“我们是单独办理碰不到几个人，但你这样真的太夸张了。” 一点没觉得自己夸张更认为他们很‘夸张’的郑宇盛三步一回头的回家换衣服了，还重新洗了头呢，因为韩舒苒说他发蜡太多，苍蝇在他头上都能滑倒。 折腾了一圈，总算不像是去走红毯的三人组出门了。开车的是李正宰，副驾驶坐着韩舒苒。后排的郑宇盛左手扒着司机靠椅，右手拉着副驾驶的椅背，硬凑近两人中间，各种担心。 会不会堵车，堵车怎么办？ 会不会碰到记者，碰到记者怎么办？ 会不会..... “你饿不饿？” “.....啊？” 韩舒苒指着马路对面刚刚开过去的一家饭店，“我们等下应该很快就结束，出来去那家？” “什么啊！你还有意思想吃什么？！” “那不吃？” “呀！” ‘啪！’ 李正宰反手一巴掌打在傻狗的脑门上，别发疯了，快到了！ 市政说到就到了，下了车，郑宇盛就闭紧嘴巴，表情无敌严肃跟要去干架一样。韩舒苒抿唇偷笑，李正宰无奈扶额，他本来真的很紧张的，被傻狗搞得根本紧张不起来！ 情侣真正变成夫妻的过程，当事人都不紧张。也不对，拿起笔准备签字的李正宰还是紧张了，紧张的手抖了一下，韩舒苒正低头签字没发现，郑宇盛眼尖，用力咳嗽一声，李正宰手就稳了。 稳重签下契约的丈夫在起身时扣住了妻子的手，傻狗兄弟此刻无限靠谱，提着带来的小礼物给工作人员送，还说要去买包烟，消失。 紧扣着妻子的手上车的丈夫在车门关上的瞬间把妻子抱进怀里，贴着她耳郭低不可闻的说了一句，“我爱你。”他很紧张，比表现出来的要紧张的多得多，比兄弟表现在外的要紧张一万倍，他只是把那些压下去了而已。 女朋友对婚姻的态度是轻松的、随意的，理所当然的。男朋友就不能过于慎重，过于严肃，否则他怕韩舒苒会跑。 李正宰不敢、不能、也不想表现出，我怕你会跑。他连面对兄弟都不想表现，更遑论面对韩舒苒。 面对韩舒苒，李正宰只想表现出，我们很登对。 登对的情侣们成了夫妻，自觉消失的兄弟再登场时，三人组都冷静了，能商量等下吃什么了。 午餐不止他们三人，李正宰还叫了几个朋友，韩舒苒也叫了金惠绣和宋智哮，中午是亲近的朋友们一起吃一顿，晚上就是家宴。 饭桌上的朋友们开着夫妻俩的玩笑，嘻嘻哈哈的闹着，每个人都在祝福，没有一个人说一句不好的话。 饭吃完，要散场了，女士们把新娘拉倒一边说点姐妹的嘱咐。郑宇盛跟突然脑子秀逗了一样跟李正宰说，早知道还是让你们签婚前协议好了。 刚把其他几个兄弟送上车的李正宰对他翻了个白眼，“你现在说？” “我现在才发现你爱她。”郑宇盛一脸恍惚，“你爱她远胜于.....你爱她。” 李正宰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你以前以为我不爱她？” “不是，不是你不爱而是你没那么爱，就....你懂的啊，你们只是合适不是吗？”郑宇盛脑子很混乱，话讲得也很混乱，“你觉得合适，她觉得合适，你们很合适，就....合适了，你懂的对不对？” “不懂。”李正宰拒绝理解，“别废话，我不想听！” 郑宇盛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你爱她，但她对你只是喜.....” “闭嘴。”李正宰扬声打断，“我今天结婚，你最好想起楚再说话。” 兄弟今天结婚，郑宇盛一个激灵打了个寒颤，最后也只说出一句，“你应该签婚前协议的。” 婚都已经结了，还聊什么协议。 结婚当天的下午，形影不离的三人组总算回归夫妻俩的二人世界，他们俩在家里搬家，把客房的一些寝具办到主卧去。 这本该是昨天或者之前随便一天就应该做的事，就是拖到今天来做，倒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无非是李正宰没提，韩舒苒就当无事发生。 该收拾的都收拾好了，也才下午三点多，离晚上的家宴还有好一会儿呢，没事干的韩舒苒想着要不要去找部电影来看，李正宰却突然问她，要不要叫郑宇盛一起。 韩舒苒不解，“你确定要叫他？”好歹也是结婚，真的要组成三人团？ 李正宰垂眉浅笑，“你不想吗？” 都已经签字结婚了，妻子才发现她和丈夫有个‘小误会’，“你这个语气该不会认为我跟郑宇盛有点什么吧？” 懵逼一瞬的李正宰荒唐的很，“你跟他能有什么？” 同样很荒唐的韩舒苒让他自己想想，“我跟他什么都没有，所以不会在新婚的当天要跟他看电影，是你提议的好不好。” 新婚当天，轻飘飘的一纸婚约厚重的砸在李正宰的心头，再被兄弟刺激一下，他就憋不住想试探，“你结婚好像一点都不紧张，这天对你来说很特别吗？” 情商一直就没掉过线的韩舒苒怀疑的看向新婚的丈夫，“你别跟我说我们刚刚结婚你就怀疑我对你的感情？那你还签字？” “我没有怀疑，我只是....”李正宰浅浅吸了口气，缓缓吐出，“你为什么不紧张？结婚，结婚那么大的事，你一点都不紧张吗？” 韩舒苒懂了，笑叹一声，撑着沙发拉高男朋友的胳膊倚进男朋友的怀里，亲亲他的侧脸，“我确实不紧张，可那根我没那么在意无关，而是我很在意这件事，为此我深思了许久，才认定这件事可以做，认定你这个人。我们不是昨天恋爱今天就结婚，我很认真的考量过，很慎重的预想过，所谓夫妻生活会如何，这些才是我不紧张的原因。” 也不知道信没信的李正宰搂着她的肩膀，让她继续说，“你预想中的夫妻生活是什么样的？” “跟现在一样，跟以前一样，什么都不会改变。”韩舒苒真的慎重的考量过，“我们以后的每一天都会跟以往的每一天都一样。” “如果时间凑得上，就一起吃早饭，早饭吃完你有行程，我有工作，我们忙着自己的事。到午饭了，你先结束工作就你给我电话，我先结束就我给你短信，聊点忙了什么，晚上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先睡，就这点事。晚饭可能是我们一起吃，可能不会，休息的日子你可能跟郑宇盛玩也可能是我跟郑宇盛玩，或者我们一起跟宠物狗玩，也可能是就我们两个人开心。” “这就是我预想中婚后的生活，那与现在相比不会有太多的改变，唯一的变化可能来自于什么时候有孩子，如何教育孩子，但那也不会成为我们的问题，那只是所有夫妻都会碰到的日常。我期待那样的日常，我很确定我喜欢那样的生活，既然我都已经确定了要牵着你的手走向永恒，为什么还要紧张呢？” 妻子口中的日常太普通了，一点都不梦幻，可那些普普通通的日常好像能抚平所有的不安。 李正宰笑了，笑着收紧手臂，张口说，“我们还是别养宠物了，他废话太多。”要不是那家伙废话太多，压根就没有这一出！ 一闪而逝的迷惘被消解，这一出过去也就过去了。新婚夫妻窝在一起，看了一部电影，挑作品的是韩舒苒，她选了部纯爱片，很浪漫的。 浪漫的电影最终落幕于一个吻，观众们的吻。通过那个吻找回信心的李正宰，在晚上要去跟父母们一起吃饭前，特地绕道隔壁就为了怼兄弟一句，你还是别动脑子了，你脑子就是装饰品，除了会捣乱毛用没有。 “你以为不紧张就是不爱？别扯了，你倒是很紧张，你比我都紧张，那你是爱我还是爱韩舒苒？”李正宰让兄弟老实点，“别搞事我给你说，真搞出乱子来，你等着死！” 郑宇盛没搞事，他难得没有反怼兄弟，老老实实的认下是他的错，恭恭敬敬送走绝对正确的兄弟。 人送走了，独自待在屋内的郑宇盛却沉下脸。他没办法对今天是新婚的兄弟说，理智和感情不是一回事，理智再怎么条理清楚的说服当事人不用担忧，但当事者就是无法做到清晰明了，所以才有句老话叫当局者迷。 当局者是会被迷惑的，一如兄弟难道就想不到他们的未来不会出什么岔子么？可兄弟在签字的那一瞬间依旧会紧张啊，那是控制不了的，理智从来不能感情，要是可以控制，他们俩甚至于不会有个开始，更遑论在今天迎来结局。 今天，兄弟迎来了幸福的结局，郑宇盛就不会再多说一个字。他其实都后悔之前把那句话说出来，他根本就不应该说，关系再亲近有些话也是不能说的。 旁观者永远不能跟另外一个本该身在局中却格外清明的人说，你只是喜欢而已。 清晨到了傍晚，月亮替换了太阳，日光消散夜幕降临，家宴也就开始了。 双方的家里人互相都在客套，新婚夫妻在这种局里只要当个吉祥物就好，也不用多做什么。这顿饭大概就是以后每个节假日他们会组织的聚会模型。 介于韩舒苒是独生女，李正宰是唯一能撑门立户的儿子，两人早就商量过，像是中秋、年节这种大团圆的日子最好就把双方父母都聚集到一起，不然陪谁不陪谁时间长了会闹矛盾的。 韩舒苒很不喜欢出现家庭矛盾，她更愿意在矛盾发生前就先做到预防。一如如何赡养父母，一如对婚后家庭生活的预想，她都需要提前做好计划。 计划是需要深思熟虑，谨慎思考，才能做到尽善尽美。而所有的计划都会有个后备方案，当事不可为时，要如何抽身而走的后备方案。 家宴结束，回家后在主卧的盥洗室洗漱完的韩舒苒站在镜子前摘下贞洁戒指，开始紧张了，紧张的思考她的后备方案。 万一，只是万一，万一中的万一。万一她和丈夫‘姿势不合’，那她能不能接受纯粹的柏拉图？ 韩舒苒感觉自己不行，但一想到那个人是李正宰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 那个人都是李正宰了，为啥‘姿势’会不合？那个人是凹凸曼‘姿势’也可能不合啊！ 韩舒苒很紧张，紧张脑子进水都想打电话给金敏熹确定一下，你们‘姿势’合吗？不幸中的万幸，她洗澡不带手机，也没机会犯蠢。 去客房洗了澡，还早就洗好出来的李正宰是一点都不紧张，他还在计划如果韩舒苒紧张要怎么解决。为此他准备了酒，蜡烛也点上了，屋内的音响都放好了抒情曲，准备的很是完善，保证‘姿势’绝对能合，不会出一点差错！ 所以说，紧不紧张这种事压根不是看爱不爱，纯粹是个人性格问题。 那夜幕下的新婚夫妻，到底合不合呢？ 既然是夫妻，日子长着呢，有那么多日常等着他们去经营，合不合的哪那么重要，大不了柏拉图！ 柏拉图，不是，新婚的第二天，妻子决定跟丈夫分房睡！ 理由么...... “我们这个年纪，我都过三十了，还想长命百岁我们就得养生。”韩舒苒抱着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确保安全，再严肃的表达，“养生，就需要节制，得....” 妻子叨叨叨，叨叨叨，叨叨...不下去了。 被子这玩意儿又不是真正的封印，就算能封印身体，脑袋不是还漏在外面么。脑袋上有五官，五官有唇舌，耳朵本就是很多人的敏感点，他们又是新婚，新婚的第二天，聊什么养生！ 新婚之后的一个礼拜，妻子的养生大计都没怎么成功。丈夫有一万种方法让她自愿放弃养生计划。姿势合不合这种事主要还是看经验，在一方是纯小白的前提下，另一方经验都是王者级了，小白哪有抵抗力，光脑子能做计划有什么用，身体不配合啊。 夫妻俩没有婚礼也就没有蜜月，新婚后的一个月，夫妻俩哪都没去，就在家里蹲着。 胡天胡地的一个月过去，韩舒苒实在扛不住了，她再一个月零一天的那个夜晚跟李正宰说，她必须要养生，不然.... “你想清楚，我差不多要为新项目写本子了，你不会想我写个十九禁出来的。” 李正宰用食指的指甲剐蹭着她耳后的软骨，满意的看着她绯红的双颊，慢悠悠的开口，“十九禁也没什么不好。” 脑子和身体在撕扯的韩舒苒努力运转脑子，“你确定我给别的男演员拍十九禁，好？” 男演员目光一沉，“我们先拍。” 没有摄像机的十九禁拍摄就这么继续，情人的双眼就是镜头，还需要什么机器。 新婚的第一个月是新婚夫妻的二人世界，只属于他们俩。 宠物狗？情人的二人世界要什么宠物狗。 宠物狗是日常才会出现角色，至于什么时候夫妻的日常才会真正的日常起来，大概要等到妻子的养生计划可以被实行的时候吧。 什么时候能实行呢？ 总有一天能实行的，韩舒苒坚信。 一如她坚信，她的日常会幸福一样，她一定会幸福，因为她选择了李正宰。 第96章 番外 2022年是个特殊的年份, 这一年韩舒苒当制作人，李正宰当导演, 郑宇盛当主演的作品冲入了戛纳。 想当初, 郑宇盛一直缠着韩舒苒给他定制本子，韩舒苒被搞的心累，她对男人戏没什么兴趣就甩锅老公。正好李正宰有心在往前走一步, 不如就为兄弟写个本子，皆大欢喜。 李正宰一点也没觉得这有什么好欢喜的，他写剧本已经很难了，还被郑宇盛骚扰更难。郑宇盛也不觉得欢喜, 他想让韩舒苒给他写, 自家兄弟的本子么....就那样吧。 两兄弟两看相厌，韩舒苒就可以撤退隐身看戏，她才是真正欢喜的那个。 喜着喜着就乐极生悲, 老公双手奉上完工的剧本问老婆想不想当制作人，韩舒苒纠结半天也没吐出一个‘不想’, 那就还是想吧。 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 私下关系都很好的人进展为工作关系，闹得鸡飞狗跳。当然大家还是很友好的工作搭档, 只是聊起工作就不会只顾情谊, 该怼还是会怼啊，偶尔就会有些小矛盾。 不过小矛盾那些都随着电影送选戛纳而烟消云散，如今人团结一致为即将上映的电影做宣传，制作人给导演和演员接了一堆综艺, 挥舞着小皮鞭指派他们俩干活。但外人其实对妻子的存在更好奇，做妻子的铺天盖地的给电影宣传老公和老公的朋友是清潭洞夫夫，就心那么大吗？ 今天清潭洞夫夫要录一档名为《家师傅一体》的综艺, 录制现场就在双社长组成的经纪公司。大佬出街，制作组不放过任何一个画面，摄像机从公司入口就开始拍。 镜头拍到了两夫夫分别乘坐不同的保姆车抵达公司，就有人好奇他们怎么没一起来，都是邻居又录一档节目应该一起来才对，更好奇，制作人怎么没来？ 制作人的丈夫解释，制作人昨晚通宵盯数据，现在还没起来呢，中午可能才回来。 这期节目的两个收视率最高点都涉及制作人，一个是只闻其名的早上准备时间。 晚来一步的郑宇盛刚坐下就听制作组的人问兄弟制作人哪去了，等兄弟回答后，顺嘴问了一句，“她昨天几点回去的？” “至少五点多。”李正宰说着话眉头就皱起来，也不知道是心疼还是别的什么，“我在客厅等睡着了，她会来叫醒我，我看窗外天都亮了。” 郑宇盛砸吧着嘴，“那你也没睡。” “睡不着。”李正宰叹气，“我也盯着数据呢。” 导演明明说了，他也在盯项目的数据，睡不着是因为工作。可网友看到这段画面，哪还在意什么数据，就只看着前面那句‘睡不着’，进而衍生出，老婆不在就睡不着。 【我的妈！这一对这么甜的吗？一个等另一个工作半夜回家担心的都睡不着？？？老夫老妻了还能这么甜？我又相信爱情了！】 【我不相信男女的爱情！清潭洞夫夫要雄起啊！不过，等人等到在客厅睡着也太甜了吧？更甜的是郑宇盛理所当然的就回了句你也没睡，就代表不是第一次了？完蛋，我CP被拆了，让我哭一会儿。】 【话说，你们有人磕□□吗？电影花絮你们看过没，强烈推荐你们去看郑宇盛和韩PD的单独剪辑版，这两人不知道为什么也很甜，火花超强。有一幕是韩舒苒被太阳还是什么反光板之类的东西刺到了眼睛，郑宇盛一秒都没犹豫就拉着她转身，差点就给抱怀里了！搭配BGM超绝！一定要去看！】 【看完回来了，楼上有毒，李正宰就站在旁边呢，你们也能磕□□？？？】 【真正的□□难道不是清潭洞夫夫吗？郑宇盛和韩舒苒好歹是男女，他和李正宰搭在一起直接是男男，这才是□□吧？】 【□□不是我们硬找糖磕的好不好，剧组放了一堆物料出来，再加上宣传就是这个方向，正主都按头磕了，我们不磕怎么对得起他们的努力！】 【努力给电影做宣传吧孩子们，这才是正确的磕糖方式。顺便一提，李正宰穿一身粉红色的西装还戴着珍珠项链，他往郑宇盛身边一坐，攻受分明，谁能忍得住不磕？谁！】 韩舒苒忍得住，当导演只要顾创作就行，成了制作人就得盯票房，盯数据，盯着如何能把电影卖出去。因此，制作人不磕CP，制作人只会营销CP。 不过制作人也只是给个大方向，底下的人如何操作，就是打工仔们的事了。 午饭时间，拍摄暂时休息，韩舒苒来了，位老板齐聚的画面也是留言板爆炸的画面。 韩舒苒刚进办公室就被摄像头怼脸，她楞了一下，冲摄像师笑笑，后者立刻就后退给大佬让位。坐在沙发边等助理买吃的回来的两位社长听到动静齐齐看过去，也很有默契的一起笑开。 郑宇盛在她刚走进时就示意她看李正宰这一身的打扮，“这衣服是不是从你衣柜里偷的？” “我可以偷回来。”韩舒苒笑着坐在沙发扶手上，她是知道他们在休息的，就没太管镜头还开着的事，伸手摸了摸老公的项链，调侃他，“今天的设定是清潭洞贵妇吗？” 正昂着头随她摸的李正宰一下愣住，郑宇盛朗声大笑，所有的镜头都被吸引过来，满场的机器都对着他们人拍。 不想聊‘贵妇’话题的李正宰让电影导演见见世面，“综艺镜头是不是很多，全世界的镜头都在这了。”屋子里就没有死角，全是机器。 电影导演环视一圈，认同综艺用的镜头是很夸张，就好奇的看向来跟她打招呼的综艺导演，“你们用那么多机器，剪的时候不会很辛苦吗？” “摄像会辅助剪辑，很多费的画面他们自己会删掉，作家再过一遍到各自的担当PD手上，最后汇总到我这。”综艺导演表示，也没有那么辛苦。 韩舒苒左右看看，感慨，“大家都不容易啊。” 这话让不容易的人都笑了，综艺导演也适时退出镜头范围，他要是一直在那待着反而打扰嘉宾们的状态。 嘉宾们其实都不太在乎镜头，但也没有聊啥不方便说的，讲的都是很普通的，很大众的琐碎小事。而这段画面之所以让节目的留言板爆了，也不是因为他们聊了什么，而是聊天时人组的各种小动作。 像是韩舒苒好奇珍珠项链上手就摸，被摸的李正宰在她手抬起来时很自然就抬头了，这段就让留言爆发一波。 【不愧是真夫妻，说动手就动手，毫无顾忌。跟这两相比，啥恋综都感觉是演的。】 【韩舒苒上手我没啥想法，可她摸了之后还给拉着给郑宇盛看，郑宇盛边说边看，也跟着摸了，李正宰两面被夹击，对左右都很放任，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齐人之福吗？】 【那个啥，你们都在讨论CP的时候我要是说，我被韩PD的美貌吸引是不是不太对劲？以前只知道韩舒苒很好看，但她好看的程度原来是坐在影帝中间也完全不输的级别吗？？？】 【韩舒苒的美貌程度难道不是跟女演员站在一起开记者会都完全不输的级别？这位当年要不是没参选就跟宋中基成校花校草情侣了！】 【楼上别走，宋中基是什么意思？我错过了什么？！】 【楼上是不是村通网？宋中基是韩舒苒公开的前任啊，她的处|女|作据说就是两人恋爱的过程，当初闹得很大的，这都不知道？】 【聊什么宋中基啊，谁在乎宋中基！韩舒苒又上手了哎！】 韩舒苒没有上手，她只是闻到老公好香，凑近嗅了嗅，再问一句，“你这个香水....” “你的。”李正宰跟她讲，“早上拿错了。”抬起手腕凑近她，“不过还不错，你喜不喜欢？” 郑宇盛在边上让他们两别秀，好恶心，“她买的自然很不错，不喜欢为什么会买？”用手臂隔开碍事的兄弟，跟韩舒苒讲，“我们楼下开了家新店，我早上来的时候才看见，好像是意大利菜，晚上要不要去试试？” 不等韩舒苒回，外卖送来了，跟着外卖登场的MC团也都出现。一群人给韩舒苒问好，韩舒苒笑着点头回礼后，就退出了拍摄范围。人那么多，她再待着就不合适了。 镜头前已经有那么多人的情况下，留言板还是有无数人呼唤着制作人回来，为这热搜都上去了。热度如此之高，电影项目的工作组就有人建议制作人也上个综艺炒个热度。 韩舒苒想了想没答应，她无所谓上不上综艺，但她上综艺会影响后期宣传。这是李正宰的处|女|作，也是他作为导演的的出道作，可以宣传清潭洞夫夫炒票房，却不能宣传他们夫妻如何。 没办法，在导演这个领域，她的光环太大，很容易把新人压下去。她又不想把李正宰压下去，自然没有答应。 李正宰其实也不想韩舒苒上综艺，他倒是不在意被老婆压下去，他在意的是自己的宝贝要藏好，越少人发现越好。 他的宝贝已经满身光芒，他藏的都很辛苦了，为什么还给自己找敌人？ 唯一支持韩舒苒上综艺的是郑宇盛，理由很单纯，多个人一起玩么。 单纯的狗子被两个主人无视了，怎么说呢，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一家人的未来长着呢~ 第97章 第一章 最初的最初, 周幼琳以为自己穿越了，还是成为天选之子的那种穿越，有巨型金手指堪比金身的主角穿越待遇。她遇到了一个可以自己给自己设计人生剧本的穿越, 这还不是主角待遇？ 主角周给自己设计的人生剧本是这样的, 首先得是个甜妹，要有小酒窝, 笑起来眼睛能冒小星星的宇宙级甜妹！ 其次, 甜妹要是个天才, 要学习能力超强的那种天才，学啥都能一点就透的那种究极天才！ 最后....好像也没啥最后的了。最后的话加上爸妈，穿越肯定要带上爸妈啊！一家人怎么能分开呢！ 沉浸在自己成为主角手握人生剧本如此嗨的设定里，在发现人生剧本还能定男主角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就选了权至龙。那是她本命爱豆, 女友粉，早餐、零花钱连过年红包都攒起来打投的真爱。她的人生剧本男主角怎么可能有别人，就决定是他了！ 人生剧本设计完，男主角也决定了，以游戏为名的穿越正式开始，从婴幼儿开始。 周幼琳怎么都没想到, 她这个究极天才的人生剧本里, 最先要学会的技能是如何在愚蠢的新手爸妈摧残下坚强的活着。 外婆是跟她叨叨过，亲妈有多么多么不靠谱, 要不是她命大，也遇到了好心人, 她分分钟就魂归西天。蠢妈妈和更蠢的爹养孩子全靠运气, 这两人兴冲冲的要独自带孩子，不要长辈们插手，想法是很好, 作为试验品的孩子就倒霉了。 周幼琳没有自己三岁之前的记忆，她现在才三个月就已经有活够了的念头。她妈每次给她喂奶都试图闷死她，就硬怼，好大一团怼脸上，怼得她狂哭不止，新手妈妈也跟着哭，抱头痛哭的娘俩让惊慌失措的新手爸爸120都叫来了，最后被医生教导喂奶的姿势需要调整。 这TM....天才还是先活着再谈以后。 以后都是鸡飞狗跳的日子，给孩子冲奶粉的爹忘记试温度给小天才烫的差点以为自己以后会是个哑巴；推着孩子出去遛弯的妈，逛了一圈把婴儿车推回去了，孩子给留原地了，要不是小天才嚎叫够大声，她指不定给谁抱走了。 就这么着，小天才艰难的长到了三岁，已经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个天才了，连什么穿越都不在乎了，对门邻居家刚好有个叫权至龙的团子她也不在乎了。 三岁的周幼琳每天只在想一件事，什么时候能长大。至少长大到她可以自由的挑选要不要吃胡萝卜，胡萝卜就是异端！ 说到胡萝卜，她妈打着有营养的旗号成天给她搞事，真以为她是婴幼儿，把胡萝卜弄成小花小草小兔子的形状，就骗她那不是胡萝卜，当老子瞎？！ 对了，对面有个瞎的。那个跟她本命爱豆同名同姓，但绝对不是她爱豆的瞎子。 对门邻居，丈夫们还在同公司，妻子们在一家医院待产，孩子同年同月同日就差同时出生，这缘分让两家妈妈非常喜欢把两个孩子放一起养。但两个孩子本身并不喜欢这个搭配，主要是周幼琳不喜欢，谁会喜欢磨牙期抓着自己脚啃的口水怪？ 周幼琳跟口水怪并不熟，虽然他们是邻居，虽然妈妈们认为他们关系很好，虽然他们幼儿园上的都是同一个，但他们真的不熟。拒绝任何掺杂胡萝卜食物的周幼琳是不会跟被亲妈拿来当对照组（你看人家多乖）熟的，一想到对方很可能真是她本命，她就更不想跟对方熟了！ 老话说得好，鸡蛋好吃就安生吃鸡蛋，别去找母鸡。面对艺人要靠近作品别关注私生活！ 目前生理年龄只有三岁的周幼琳就感觉到了跟艺人的私生活离太近，导致光环全部破裂的悲催。但这个不重要，她都穿越了，还在乎什么本命，先打到胡萝卜怪兽，这才是最重要的！ 胡萝卜和邻居一样也不管她讨不讨厌，都会出现在她面前。 幼儿园一个班的邻居连兴趣班上的都是同一个，周幼琳被亲妈送去学芭蕾，邻居被外婆送去学芭蕾，两人一起学芭蕾，学的邻居哇哇哭，学得周幼琳白眼翻翻的，她人生的剧本的男主角绝对不会那么挫！ 芭蕾要拉筋，有些小孩天赋异禀，如周幼琳很轻松的就能成为班里的优等生，有些就比较悲催如权至龙，他凄惨的程度，让周幼琳都抛弃了人生剧本，想着男主角什么的就算了吧，她要成为大女主！ 幼儿园的大女主很快就真的跟隔壁邻居不熟了，兴趣班的老师觉得她有天赋建议家长好好培养，她就在老师那扎根，幼儿园都不怎么去了。邻居则是退出兴趣班成了个小童星，不止上了电视出演儿童综艺还去拍了电影呢。 小孩子们各自都很忙，面都碰不到，自然就不熟了。 周幼琳在电视上看到邻居的脸时很平静，早就知道隔壁那个拉筋拉的哇哇大哭的傻子就是权至龙本人了，她也没什么好不平静的。都已经打算好她的人生剧本以后要走大女主路线，还在乎什么男主啊。 六岁的周幼琳对自己人生剧本的规划是成为伟大的芭蕾舞者，这个规划的起始点是她拿到了少儿组的冠军，此规划的结束时间在两年后，因为老师不给她吃东西。 舞者要从小养成饮食习惯，高糖高油高热量的食物一律不准碰，每天就清汤寡水的再加各种营养素补充剂，维生素大把大把的吃就是不给她吃糖，这谁能忍？周幼琳忍不了，一想到这日子得经年累月的过，她果断就抛弃了伟大的梦想。 幸好，爸妈也不舍得女儿那么辛苦，老师再怎么苦口婆心的说要为孩子以后考虑，过于宠溺就是毁了她巴拉巴拉，周家爸妈也更愿意女儿开开心心的。 伟大的舞者梦就此拜拜，周幼琳还是会练舞。她本身又不讨厌跳舞，反倒很喜欢，从她开始学就一路被夸奖是天才，连国家级奖杯都捧回来了，怎么可能不喜欢，谁会讨厌自己的天赋呢。 伟大的舞着梦拜拜了，天赋还在。连吃了N顿烤肉、冰淇淋、蛋糕后，周幼琳开始思考，她要怎么妥善的运用她的天赋，不能浪费么。要不跟隔壁邻居学学，去当个练习生？ 八岁的隔壁邻居成了一个目前还是小作坊的S|M的练习生，早就无视了人生剧本还有男主这回事的周幼琳，听隔壁阿姨说起儿子的去向时，才恍然想起来，对方好像当了很多年的练习生，具体多久她已经记不得了，她连舞台上光芒耀眼的爱豆长什么样都记不得了，只记得隔壁邻居拽拽的臭脸。 按成长轨迹算，勉强说得上是青梅竹马的少男少女目前是两看相厌的阶段。 少女不爽隔壁邻居是因为什么就不解释了，少男不爽少女的理由极其简单。他一直是对照组，隔壁那个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家里谁谁谁都说别人家的孩子怎么怎么好，他怎么听都很郁闷。 一起上幼儿园，别人家的孩子学什么都快，每次家长来接人，权至龙都能听到老师夸那个别人家的多聪明、多可爱、多乖，屁！周幼琳乖个脑袋，那家伙就是会装！装模作样！ 装模作样的家伙不喜欢吃胡萝卜，就在分饭时跑去找老师说什么要帮忙，帮忙把胡萝卜全分给别人，就她不用吃，这就被夸乖，老师是傻子吧！ 一起上兴趣班，芭蕾啥的就不谈了，学个书法她也被夸，这家伙生来就是克他的！最过分的是，权至龙不止一次看到她偷摸鄙视自己，那家伙绝对是故意的，他妈还让他跟周幼琳学学，学啥？学她偷摸看不上人还装乖？？？ 两看相厌的少男少女，在幼儿园同班，上了小学还是同班。不过幼儿园时他们好歹还会在老师的安排下一起做游戏，到了小学就各自当陌生人，压根不接触。两位妈妈接触的倒是很频繁，孩子们默契的无视对方。 小学生是大孩子了，大孩子要开启事业线了。权至龙的事业线就以练习生为起点，偶尔去拍个剧当童星。周幼琳第N次在电视上看到隔壁邻居时，也想走一把类似的事业线，舞台上的人总是光芒万丈，她也登上过舞台，自然会渴望再站上去，别不让她吃肉就行。 巧了，如今还只是小作坊小老板的李社长满世界找苗子培养，童星权至龙被网络，在另一个领域也算是童星的周幼琳也收到了邀约，李社长上门拜访周家爸妈，以打造巨星的‘骗局’忽悠周家爸妈上当，主要是女儿想去，爸妈就同意她去了。 权至龙是从妈妈那知道，隔壁那个冤魂不散，居然也进了公司当练习生，当下整个人都不太好，他都能预想到周幼琳的加入会让他，不对，是让整个‘班’多悲催。 这一批的S|M练习生确实很悲催，不单单是空降一个天才把大家压的喘不过气来，更多是因为公司初创，很多老师本身教学素质就不怎么样，大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这一批基本都属于试验品。 带学生的老师自身业务能力强不代表就会教孩子，老师们以前遇到的是普通试验品，在这个标准里权至龙算是不错的，突然冒出个超赞的试验品，原先怀疑自己教学能力的老师就转变为质疑学生的学习能力。 尤其是舞蹈班的老师，周幼琳属于跨舞种，她一开始的几节课也没好到让老师感觉天赋异禀，反而有些芭蕾的习惯得改，还有点拖后腿。一个月后，天才找到了状态，学习能力大爆发，一下就从普通学生中脱颖而出，此后老师的眼睛里就只能看到她一个人了。 此后权至龙的练习生生活就跟同批次的其他练习生一样悲催，每每都被教育要多跟周幼琳学，学个球，那是能学得来的吗？！ 权至龙还有个比其他人更悲催的地方，大家跟周幼琳不熟，妹子太厉害，超出众人太多，又被告知人家拿了国家级金奖，虽然只是少儿组也很牛逼啊。如此牛逼的人物，大家的想法多半是，我们比不过很正常，给大佬跪下就行。 跟隔壁邻居太熟的权至龙完全没办法把那个幼儿园就会哄老师的骗子当大佬，骗子还跟他装不熟，第一次到公司跟大家打招呼还跟他说什么初次见面。虽然他也不想承认他们认识，也配合她装不熟来着，可他真的没办法把骗子当大佬，只能感到更憋屈。 权少年憋屈了一年多快两年后，周少女感觉到憋屈了。她没在关注什么少年，她憋屈的点在于，所谓的偶像跟她想象的不一样。 进了新公司跟个海绵一样畅游在知识的海洋里，周幼琳是爽的，爽到憧憬站上舞台的那天。她都幻想过自己能成为‘少女时代’的一员，想想还有点美，却忘记了，她距离‘少女时代’很远，距离‘BA’很近。 S|M还是个小公司，他们目前是搞不出‘少女时代’那样的大团队的，资源有限就会集中资源办大事。周幼琳既然被各位老师众**赞，也就入了社长的眼，李社长想推她出道，sl出道。 十岁的周幼琳听到社长跟她爸妈说什么‘成名得乘早’一脸懵逼，她这也太早了吧？她现在还有婴儿肥呢，以舞曲出道怎么出？玩究极养成啊？ 李社长想赌一局，成了一本万利，输了也没亏什么。周家爸妈却有顾虑，孩子还小，当练习生就当上补习班了，真正出入社会，怕孩子移了性情。 爸妈没同意，当女儿的也不是很愿意，事情就这么卡住了，李社长开启了一个礼拜至少上周家三次的频率，想说服家长让孩子成为他的摇钱树。大人们的事没跟孩子讲，周幼琳也就当不知道，她其实也说不好想不想去赌一局，社长输了好歹还会亏钱，她输了啥损失也没有啊，赢了就真的是一本万利。 没想好的周幼琳成天看到本该‘一本万利’的那个代表人物跟个傻子一样，完全没有巨星的牌面，更郁闷了。她这只小蝴蝶要是都能扇动飓风让自己替代‘BA’，那‘G-DRAGON’还会存在吗？ 十岁，在少男少女都很郁闷的日常里，始终装不熟的练习生们也真的没有熟起来。两人连一起从学校去公司或者从公司回家，明明走一条路都能前后相隔五米远，生怕会从陌生到熟悉。 少女十一岁了，磨了一年，坚持不懈的李社长打动了周家爸妈，两人答应让孩子去试试看了。但他们坚决不同意孩子远赴日本出道，什么公司会照顾好之类的都是废话，父母一个字都不信，怎么谈都不行。李社长口水都讲干了也不行，只能折中在准备在韩国出道。 为这事儿公司的高层内部还闹了一场，李社长之所以想推少女去日本，是那边的市场更接受‘养成系’，十一岁登台在日本也算年龄很小但不是独一份。反之到了韩国，这个年纪登台，就真成试验品了，前无古人的试验品，第一个吃螃蟹的危机比收益大。 周幼琳的螃蟹还没下锅蒸，权至龙跑去拆蟹壳了，他去参加一档‘黑泡’的综艺，居然以‘rap’的身份又出道了。 当了十一年邻居还是不熟的少年少女有了接触，一次练习结束回家的路上，同坐一辆公交车的两人前后脚下车。 周幼琳眼瞅着走在前面那个家伙越走越慢，慢到都跟她平行了，干脆站住脚，用眼神示意他，干嘛？ “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的rap。” 参加节目的权少年被老师夸赞有些天赋，今天一整天心情都很好，就忍不住想跟‘真正的天才’炫耀，我也很厉害吧~ 早年被夸有天赋还会骄傲的周幼琳这两年已经习惯了，就像她很习惯隔壁邻居是个傻子一样，“你喜欢‘黑泡’在S|M待着干嘛？” 权至龙一愣，“那我应该在哪？” “Y.....”周幼琳动了动肩膀，把还未发生的‘未来’咽回去，只说当下，“你应该去主打‘黑泡’的公司，这边是组男团的你没发现吗，我进公司是想进女团的。”成为少女时代。 再度愣住的权至龙很懵，“你不是要sl吗？他们都说你要sl啊。” 是被通知要sl的周幼琳叹气，“你想sl对不对？” 果断点头的权至龙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你怎么会想组团？” 这年头，男团也好女团也好都没有sl厉害，如今还不是团体的天下，哪怕HOT和水晶男孩再红，歌谣界也是歌手为王，爱豆不是盘菜。 想成为女团成员的少女如今即将sl出道，更想sl的少年未来成了男团队长。 周幼琳仰天长叹，自觉日子越过越憋屈。权至龙看到的是脸圆圆，眼睛也圆圆的少女卖萌，一下乐了。 自己正郁闷呢，对面的傻子笑了，周幼琳一个白眼翻过去。莫名被‘攻击’的少年笑脸一收，再见！ 少年少女的‘初次接触’就这么再见了，这对青梅竹马还是走互不搭理路线。 两个月后，周幼琳被社长叫过去玩激将法，说是她有了个竞争对手，权宝儿。社长说‘宝儿’的父母答应孩子一切交给公司，也愿意签长约，更愿意让孩子去日本出道。最重要的是后面两条，周家爸妈即不愿意签长约也不愿意让孩子去日本出道。 搞不定父母的商人准备釜底抽薪忽悠未成年，跟周幼琳说，这个绝佳的出道机会，如果你爸妈不配合，就只能让给权宝儿。未成年并没有被忽悠，周幼琳反而有种事情回到正轨后松了口气的感觉，去年她在公司看到这姐姐，整个人都震惊了，这人怎么才出现？ 正主总算出现了，周幼琳就安稳了，在社长面前装傻，一切听爸妈的。 商人即搞不定未成年也搞不定未成年的爸妈，被迫陷入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困境，这两个孩子他更看重周幼琳，长相、天赋和学习能力都是周幼琳更胜一筹。但周幼琳有个远逊于权宝儿的弊端，不可控。 公司要打造摇钱树最关键的就是得保证艺人可控，得听话，这是硬性要求。要不说，艺人还是要选家境糟糕一点的，这样才好赚钱。 周幼琳的家境属于中产，爸妈对孩子的保护欲也很强，长约根本不签，谈都没得谈，让孩子单独去日本也谈不下来。 1999年，手上抓着两个宝贝的李社长陷入鱼和熊掌的困境；2000年，李社长想开了，干什么非得二选一，成年人不做选择，都要！ 千禧年，三月。十二岁的周幼琳出道了，sl。 业内对于那么小的sl报以怀疑的态度，这能成？眼光毒辣的李绣满以实际操作告诉没吃过螃蟹的笨蛋们，第一个吃螃蟹的能拿下整个地盘。 周幼琳的出道走的是‘农村包围城市’路线，发行第一张专辑后只上了两次‘人气歌谣’打歌，随后就被经纪人带着全国跑路演。各大小学、初、高中学生们聚集的场所，她都跑，纯路演，就在大马路上表演，在水泥地面上跳地板动作，在还带着初春寒气的户外穿着短裙表演舞曲。 只花了三个月，就包围了中、小学生的‘幼琳’给歌谣界带来一股粉色的飓风，专辑销量直线上涨，涨到报纸都登了头版，号称‘狼来了’，重回首尔的周幼琳红了，都有后援团了。一帮跟她同龄或者比她年纪都大的哥哥姐姐们，成了她的‘护卫军’，她都能收费接商演了。 S|M证明了养成系在韩国也玩得转，迅速就推出了‘宝儿’强占新兴市场，李社长手握两员大将，在千禧年风头无二。 千禧年，12岁的周幼琳红了；千禧年，12岁的权至龙有了换公司的念头。 两人自周幼琳出道后就没再见过，两人再度相见还是权家爸妈来问周家爸妈，你们听说过YG吗？ 爸妈们在客厅聊孩子的事业发展，孩子们在餐厅凑在一起讲自己的发展。 可能是又长了一岁，也可能是自己成了爱豆，还红了，周幼琳的心态就很平稳，能平和的对待未来会成为爱豆的同僚，跟对方说，“你早就应该换公司了。” 见过杨社长的权至龙也这么想，不过听她这么说，“你难道也想换公司？” “我不想换公司，我想退圈。” “退圈？！” 权至龙一脸惊讶，周幼琳极其平淡，她想好了，她要退圈，偶像跟她想象的根本不一样！ 少女想象中的偶像光鲜亮丽，少女在游戏外追星的时候看到舞台上的偶像光芒万丈。少女成了偶像，她看到的就是舞台背面，是台下的十年功换得的一分钟。 这个游戏开始前，周幼琳只有十六岁，这个游戏开始后，已经十三岁的周幼琳却感觉她快三十了。 周幼琳知道‘宝儿’会成为巨星，就像她知道隔壁邻居未来会是舞台上的‘G-DRAGON’一样。可她从来都不知道，成为‘宝儿’，成为‘G-DRAGON’会那么辛苦。 她才十二岁，小学还没毕业，就得进入职场被别人当成货物掂量。她才十二岁，就得随时随地的扬起笑脸，对待每一个比丧尸围城还夸张的包围她的粉丝说谢谢，表达感激。 周幼琳感激粉丝的爱，可她无法感激那些嘴里说着爱手上却不停扒拉她的人。那些手是男人的手还是女人的手她根本分不清，周围的人太多，多到她一旦被围住，哪都有可能被摸、被掐，被.... 周幼琳享受台上的一分钟，可台下的十年是在水泥地上磨破的膝盖，是扭伤了腰也必须要登台。是肩膀脱臼后去刚从医院离开就要奔赴下一场商演，是在商演结束后没人管她是不是小学生，她都得像个成年人一样坐在酒桌边扬起笑脸。 没红的时候，周幼琳憋着一口气，她要红，死都要红。七八度的气温穿短裙跳舞算什么，动起来就热啦，她凭什么不能红，隔壁那傻子都能红，权宝儿没有比她好多少照样红了，她为什么不行？她都是天选之子了，她一定行！ 天选之子红了，红了然后呢？ 红了之后是公司推出了‘宝儿’，是她在市场一片蒙昧时趟出了一条路，后来者踩着她踏平的坑往前走。红了之后，是她找不到当爱豆的意义，是她真正成了偶像才发现，偶像是资本的玩具。 资本打造了名为‘幼琳’的玩偶，万千粉丝喜爱的也是那个名为‘幼琳’的玩偶，玩偶套上玩偶装站在舞台上享受万千崇拜有什么意义？难道一辈子都不脱玩偶装吗？一辈子给别人当玩具？ 天选之子的人生剧本为什么要变成别人的玩具？ 自觉‘老了’也自觉看透了人生的周少女，没跟权少年说什么资本的玩具，她跟少年装x来着，中二期么。 “爱豆....就那样吧，跟芭蕾一样，成功了好像就没什么意思了。”咬了口冰淇淋的少女语气平淡的对还未成功的人讲，“我要去追逐别的星辰大海，这片海我已经游过了，不好玩。” 权少年本来还觉得他们可以当个朋友，听了这话只想跟她说，“哦。” 千禧年，韩国娱乐圈发生了两件轰动整个圈子的大事。 一是如日中天的水晶男孩召开记者会宣布解散，粉丝都不能理解，粉丝认定是公司压榨艺人太过，某些极端派纵火烧了经纪人的车。 这是千禧年年初发生的事。另一件事发生在千禧年年末。 算不上如日中天但绝对是今年新人王的周幼琳登上了M的领奖台，手握‘最佳女新人’的奖杯，面对直播镜头，讲出的获奖感言就一句话。 “多谢‘护卫军’这一年的支持，很抱歉辜负你们的期待，我不想再当爱豆了。以后可能还会发歌但我不会再做‘幼琳’，我是周幼琳，希望你们以后会喜欢这个名字。” ‘幼琳’在颁奖礼现场宣告退圈，底下一众哗然，看直播的粉丝们更是愣在当场。此事引发了同水晶男孩解散一样的后续，介于周幼琳年纪更小，粉丝群体的平均年龄也更小，他们更极端，极端的认定偶像不会错，一定是公司做了什么。 ‘护卫军’不止烧了‘幼琳’经纪人的车，还对S|M的办公楼投掷了□□。事情闹上了社会版，‘小黄’和‘护卫军’居然因同病相怜有了情谊。 少女在圈内的评价却远低于她的前辈们，水晶男孩好歹还活动了三年，各大综艺跑遍了，多多少少有点香火情在。‘幼琳’只活动了一年，准确的说是九个月，真正蹿红也只有四个月。短短四个月的时间，圈内还不算完全熟悉她这个人，就先见识了少年人的肆无忌惮，自然没有多少人为她说话。 不过这些周幼琳都不在意了，如同她告诉未来巨星的，这片海她游过了，不好玩，不玩了。 2001年，周幼琳上了初一，也搬了家。 少女自认为长大了，其实还是少年人，顾头不顾尾。她倒是潇洒，说不玩就不玩了，可天价的违约金得爸妈付，那笔钱是卖了房子付的。父母没告诉孩子，但少年人又不傻，她之前是没想到，突然听说要搬家，怎么会不怀疑。 怀疑自己坑了爸妈的少女思考要如何赚钱，以她现有的社交圈，赚钱只能去歌谣界，别的她也不了解啊。买房能赚钱她知道，也得有钱买房才行。 要赚歌谣界的钱不代表要重新当爱豆，都已经说不想当爱豆了，转头又回去，岂不是把脸送上去给人家打？ 不当爱豆怎么赚钱？重新签公司，签厂牌，做独立音乐人。 歌手和音乐人是两个领域，前者都不是一日之功，后者更是需要天赋加汗水。 自小作为‘天才’长大后对周幼琳而言最大的改变大概是，她不惧从头开始，更不怕放弃已有的优势重新进入一个新领域会不会撞上南墙。周幼琳什么都不怕，她就怕找不到目标，如今目标找到了，那就奋起。 2002年，周幼琳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第一次她没接，对方有打，第二次她才接，开口就是.... “不约，还有事吗？” “.....我是权至龙。” “.....你早说啊。” 根本没来急说的权至龙无语，“你被人骚扰啦？” “你应该问我被多少人骚扰了。”周幼琳深感中二期的男孩子蜜汁自信，“我退个圈跟死了爹一样，他们狗血剧看多了吧，成天把我当苦情剧女主，还想来拯救我。我不想跟他约，这帮人被拒绝了还能像是我难过才不想跟他们出去，我就是不想跟你出去，这很难理解吗？” 权至龙喷笑出声，“那你就所有陌生号码都不接啊？” “陌生号码干嘛要接。”周幼琳说着想起来，“你怎么有我号码的？” “问我妈。”权至龙表示，“我换公司了，跟你说一声。”顿了顿，“YG你觉得怎么样？” 周幼琳觉得，“挺好的啊，比S|M适合你。对了，签约的时候注意点，我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什么意思？” “我违约啊，为了赔违约金我爸房子都卖了。” “你搬家是因为这个？” “不然呢？” 权至龙从爸妈那听到的不是这个答案，可他更相信当事人说的，“那你现在岂不是真变成苦情剧女主了，还负债的那种？” “负债应该没有吧。”周幼琳不太确定，有点担心，“我妈没跟我说具体赔了多少钱，我想找合同也找不到，当初合同我也没细看，果然做事不仔细就是会被坑。别学我知道么，你合同一定要仔细看，最好拍下来，逐条去问律师，不然带着律师去好了。” 认真考虑这个建议的权至龙想了想，“你要是真欠债了怎么办？” “凉拌，我准备签厂牌当独立音乐人，写歌卖版权，再凑钱给自己出专辑。”周幼琳想想就很郁闷，时代发展也太慢了，现在电子音源不给力啊！ 每当权至龙感觉自己追上了‘隔壁家’孩子的时候，对方都会跟他说，你还差很远，他才是郁闷的那个，“独立音乐人听着也太遥远了吧，你可以吗？” “我已经写了首歌了，要听吗？” “你自己写的？” “当然。” “.....听。” 搬家一年后，初中已经不同校的少年少女们再度见面。 他们说熟吧真没多熟，毕竟连号码都没交换过。说不熟呢，好像又什么话都能说，人生发生重大事件也会互相告知一下，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从小一起长大的少年在见面时给少女介绍了新认识的朋友，“东永裴，跟我们同龄。”再看新朋友，“周幼琳，不用介绍吧？” 新朋友堪称震惊，“你们是亲故吗？”这么熟？ 按照年龄算确实是亲故的周幼琳看着新认识的同龄亲故，莫名感觉自己在见证历史。 可少女转念一下，她现在也是历史的缔造者了。 我果然拿的是大女主剧本！——握拳给自己加油的少女 第98章 第二章 实岁十四, 按照韩国算法是十六的周幼琳做了首歌，从头到尾一手包办做成的。自己作曲、自己编曲、自己写词、自己录制，还自己唱了母版。 ‘老朋友’权至龙听完这首歌的感想是, 不愧是你。‘新朋友’东永裴听完歌的想法是, 好厉害，以及为啥退圈？ 新朋友并没有当面对‘前辈’发表他的想法, 初次见面, 哪怕知道是同龄还是对‘前辈’有拘束。老朋友就照直说, 你这个会有人买吗？ “不知道啊。”周幼琳也不是很有信心，主要是，“我录了就感觉更适合我自己唱，给别人还不清楚会不会有人买，我的声线还蛮特别的。” 权至龙完全赞成她的声线辨识度超强, 这亲故的嗓音跟她的长相一样, 初听都很甜，初见也会误会是甜妹, 笑起来还有酒窝呢。可她嗓子压一点, 声音的力量感被放出来攻击性就出来了, 很爪耳, 很特别，就像她写的这首歌。 这首歌从歌名就很特别《男人都是傻x》词的内容只看名字就行了，就是中一期的男孩子都是傻x，我不想跟你出去就是我不想跟你出去，没有其他理由, 别自作多情了。 小朋友们评价一首歌都说不好会不会有人买，成年人听到这首歌想的却是，市场接受度高不高。 周幼琳歌都做好了, 自然要往外投，她也没有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冲，还是有目标的。好歹在歌谣界混了大半年，一些基本的规则算是都了解，比如各家经纪公司会对外邀歌的渠道，她把歌投给了‘Star-Empire’目标是公司旗下的女团‘JEWELRY’，她的歌改一改应该符合她们组合的调性，攻陷女粉么。 歌投出去之后，周幼琳也没闲着。她发现自己可能走歪了路，光是从自己出发创作对创作是有好处，对把歌卖出去没啥好处。她创作的歌百分之百适合她唱，却未必会适合别人，最好还是写一些更大众的歌，所谓的口水歌，才更容易卖。 可口水歌说起来处于创作鄙视链的底端，真写起来没那么好写。周幼琳就写的很蛋疼，怎么写都觉得奇怪的蛋疼，进而就想奇怪的肯定不是她，而是她蹲家闭门造车都靠自学肯定不行，还是得找老师。 周幼琳是跟专业音乐人学过的，S|M再怎么是小作坊，基础的音乐教育也在线，但她受到的并非正统的教育就是所谓学院派，她就想着是不是得去个学院。 转换思路的周幼琳又找了个新目标，跳级去考学院，既然决定要去学正统的当然要去最好的学院。最好的学院不在韩国，最好的学院学费很贵，换个人目标不会定那么遥远，但周幼琳就是敢定，还笃定自己能做到。 秉持着有了目标就要前进周幼琳，以当初学舞的劲头埋入学习中，计划是先跳级，再以‘天才’的名头去申请伯克利（音乐学院）的奖学金。 说起来已经当了很多年天才的周幼琳也逐渐发现了，有天赋这件事本身不特别，有很多人都有天赋，但不是所有的天赋者都能成就不凡，更多都荒废了自己的天赋成为凡人。而真正让天赋变为不凡的是努力，是汗水。 学芭蕾时周幼琳没感觉到汗水的重要性，她更多是在享受自己的天赋。为此她练舞练到满身是伤也能扬起超甜的笑脸哄着满脸不舍的妈妈，坚定的说我喜欢。 当年周妈妈能在女儿都拿到金奖时还同意女儿放弃芭蕾，就是女儿太辛苦，辛苦到她舍不得。 做练习生的那几年周幼琳也没感觉到汗水如何重要，彼时她已经习惯每天的日常都是在练舞，别人眼里枯燥、乏味的事在她的世界是充满乐趣的。一如学习，只要努力就能攻克难题的过程，对周幼琳而言就是充满乐趣的，一点都不觉得辛苦。 出道了，周幼琳才感知到汗水的重要性，因为她感受到了辛苦。 出道的过程是消弭一切乐趣的过程，一支舞跳成千上万次，还得不停的重复。一首歌唱了千万次照样得不停的重复。同一句多谢大家说了上亿次还是要再说一次。 永远都在重复做的事，消解了乐趣，只剩枯燥、乏味。此时就需要汗水，需要坚持，需要毅力，需要大多数人碰到困难都选择放弃的反面，要再努力。 努力到红了，努力到能站在领奖台上，周幼琳就知道了，汗水比天赋重要。 如今不缺天赋也不缺毅力的周幼琳埋头学习，学到两个月后，她都快忘记卖歌赚钱这事儿了，‘Star-Empire’的人联系她了，想买歌。开价无限低，但确实是新人的价码，人家也没坑她，周幼琳一边吐槽自己是廉价劳工，一边还是把歌卖了，顺带给权至龙发信息，告诉他，我歌卖了。 两人交换了号码之后联系的也很少，跟以前没交换号码时差不多，不出什么重大事件压根不联系。 所谓的重大事件是指，权至龙被‘别人家孩子’刺激的也想自己写歌，还写了个小样给周幼琳听过。这年头什么都不方便，电子设备上尤其不方便，以至于听歌得见面。 他们俩匆匆见了一面，大清早约定了个离双方学校都有段距离但两边的公交车可以交汇的站台见面。两人一共就见了三分钟不到，听歌一十秒，聊了几句歌如何大概一分钟。随后是周幼琳给权至龙留了邮箱地址，让他以后发邮箱，她回家听，最后各自上公交车，没了。 两个算起来依旧没有多熟的少年人们平时也就这点交流，当然歌卖出去了也是个重大事件。周幼琳跟权至龙说我赚钱了，亲故迅速回请吃饭庆祝。 【你请？——周幼琳】 【当然是你请，你赚钱了！——权至龙】 【再见。——周幼琳】 再见之后又是许久不联系，一直到新年。 每天得学校和公司两头跑的权至龙难得能休息，在家睡得昏天暗地，起床都已经中午了，被妈妈唠叨。他本来老实听着，听着听着就听到‘别人家孩子’跳级读高中了，一脸懵逼，什么时候发生的？转头就给小伙伴打电话，你跳级居然不告诉我？ “这个干嘛要跟你说？”被质问的周幼琳很是疑惑的回。 自觉他们多少算是朋友了的权至龙不爽，“我换公司还告诉你呢。” “我出国也会告诉你啊，这不是没出国么。”周幼琳不觉得这有啥好讲的，类似于，“你们小组测验你考了A，你会专门跟我说吗？” 权至龙被噎住，“你把跳级跟我小组测验比？” “跳级考对我来说就是小组测验，这还是中学考高中才需要单独考，到了高中我会升的更快的。”周幼琳跟他讲，“我要去伯克利，拿全奖去，未来我会很忙的，提前跟你说啊。” 再度被噎住的权至龙深感‘别人家’孩子又要开大，“你就不能安安稳稳的给我条活路吗？我妈看到我期末成绩已经在家念叨你半天了。” “我妈还说你乖呢。”周幼琳鄙视，谁没当过对照组啊，“我妈迷恋胡萝卜你又不是不知道，大过年的她还跟我说什么你不挑食，什么都吃。你哪里不挑食，你就是吃胡萝卜而已！” “呀！” “MO！” 不管是跳级考还是胡萝卜，总归两人都气冲冲挂了电话，此后又是半年没联系。再度联系还是周幼琳跟权至龙说，她高一了，以及钢琴的业余考级到顶了，准备冲专业，为考伯克利再度加油。 接到电话的权至龙则是告诉她，公司貌似打算给他组个男团。本来说好是sl，多一个东永裴组个一人组他也能接受，莫名其妙又多了个人，总觉得不太妙。周幼琳对此没有发表意见，总不能说还有两个呢，你等着吧，你一定是男团没跑。 这通电话之后他们又半个月没联系，之所以只隔了半月就又联系了，是周幼琳的歌上了‘人气歌谣’，那首歌被更名为《坏男孩》录入‘JEWELRY’的新专辑，词曲都变了，词变得很小清新。女团去音乐节目打歌，东永裴听到了改编后的曲子觉得熟悉就告诉了权至龙。 权至龙专门去音像店看了那首歌的词曲是谁，发现署名是‘YL’就给周幼琳打电话，问那是不是她的别名，还是别人用了她的曲。周幼琳就跟他抱怨，早年太年轻事做绝了，‘幼琳’这个名字不能用了，不然李社长会爆炸，只能换个名字。这让权至龙想起来，他跟亲故的一人组多了个成员的事。 两个少年人同仇敌忾的吐槽成年人肚量狭小，说话不算话，还各自发下宏愿，早晚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成年人后悔的那天也不知道多久才会到来，少年人们在逐渐长大。权少年突然有天给周幼琳发信息，问她女孩子都喜欢什么生日礼物。 早就抛弃女友粉身份的周幼琳一点都没有自家真爱有妹子的蛋疼，反而认真给小伙伴出谋划策。这玩意儿每个人都不一样，我喜欢的东西，别的妹子不一定喜欢，你追妹子得好好观察她喜欢什么，问我有什么用又不是来追我。 “没有女孩子们都喜欢的吗？” “你追个人还想走捷径？” 周幼琳嫌弃的很，“好歹是初恋，走点心好不好。” 很走心才会专门问的权至龙纠结，他这不是怕出错让亲故给个方向，“你碰到初恋的时候我帮你啊，互帮互助。” “送巧克力，不出错。” “也太简单了吧？” “你即想特别又不想出错，还懒得观察，怎么什么好事都让你碰到了呢。”周幼琳让他别作，“你就老老实实追，不然给她写首歌好了。”突然想起来，“对了，打扮的正常点，像个人类，懂吧？” 沉默两秒的权至龙语气有些微妙，“我打扮怎么了？” “你要知道，你那个小鸡仔一样的身板玩嘻哈装，你觉得帅，是你审美异常。更多的普通人如我....”周幼琳冷笑一声，“只会觉得你脑残。” 脑残的亲故直接挂断电话，周幼琳一个白眼翻出来丢开手机继续埋头苦读。她就说那家伙现在是傻子吧，果然红气养人。巨星权是被红气养出来的，现在就是个中一少年，还走杀马特路线。 千禧年刚过，权亲故不过就是时代的弄潮儿，碰上眼光超越了时代的周亲故被鄙视了，还跟东永裴吐槽她没眼光呢。 周幼琳才不理他，她忙疯了，申请伯克利有雅思要考，有自作曲要提前准备，要攻克至少一门乐器还得准备面试。与此同时，她还在写歌往外卖，就防止万一没拿到奖学金能自己出钱读大学而不是靠爸妈。那么忙的情况下，哪有心情管什么少男心萌动与否。 少男谈个恋爱可作了，告白被拒还学‘大人’要借酒消愁。南韩查未成年买酒很严格，他们买不到酒，权少年从家里偷酒拉着东永裴喝，喝挂了大半夜给周幼琳打电话，说他多么多么喜欢初恋，初恋为啥就不喜欢他呢？ 周幼琳给他烦的，都想报警了。少女抱着吐槽的心情给烦人的少年写了首歌，词的内容可以概述为，你以为你老几，全天下的女人都得喜欢你？你这个鬼样子人家不喜欢你才是明智之举，再半夜给我打电话骚扰我，老子拉黑你！ 这首歌呢，少女并没有给少年听，这首歌少女卖出去了。还不是卖给女团而是卖给了目前正当红的传奇人物，李贞贤。 李姐姐是真传奇，16岁电影出道，处|女|作就横扫国内各大颁奖礼，拿下包括青龙、大钟在内的所有新人奖。换成别人，这种开局即打出王炸的出道成绩妥妥要往影后的桂冠冲刺的，谁承想这位转头去演电视剧了，电视剧也爆了！ 什么叫天降紫微星，这才是真正的天降紫微星。 命里就刻了个‘红’字的李贞贤在电影电视双开花的成绩下，再度切换赛道冲入歌谣界。不过这年头演而优则唱，她的操作也不算太特别，特别的点在于，她发出的第一张专辑再度大爆。 周幼琳吐槽小伙伴的那首歌就被收录在她的第一张专辑里，那姐姐貌似很喜欢这首歌，首张个人专就用了这首歌做副主打。词稍微改了一下，从朋友对朋友的吐槽变成被追求的女人对普信男的嫌弃。编曲也变了，改成超嗨的电子舞曲，还加了段很有时代特色的rap，歌词超犀利的。 本就出名的李贞贤发的首张专辑销量爆炸好，作为专辑副主打，这首歌自发出后一炮而红，也算是吃上了时代的红利。女性力量正在崛起，李贞贤又是一贯的不走寻常路。歌契合人设，歌手跟歌契合，踩着时代的红利，人带红了歌，YL这个音乐人也跟着在小范围内有了名气，周幼琳都接到邀歌了。 权至龙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歌曲已经在‘人气歌谣’拿下一位。他看到词曲作者是‘YL’还兴冲冲的给周幼琳打电话，说你这次一定要请吃饭！ “行啊，你想吃什么？” “.....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有那么一咪咪心虚的周幼琳反问，“那你是想我拒绝吗？” “别呀！请吃饭！吃牛肉！” “做梦，最多请你吃炸酱面，我分账没到呢。” 歌卖出去是一笔钱，歌红了版权分账又是一笔钱。迄今只卖出过七首歌的周幼琳还是个新人，拿到的也是新人的价码，但版权分账不分什么新人不新人的，她入账其实不少。 等两个大忙人好不容易凑到时间能一起坐下来吃顿炸酱面了，周幼琳告诉目前还是穷鬼的亲故，只当爱豆是没未来的。 “《滚开》一首歌的分账比我当爱豆时出道九个月的分账加起来都高。”周幼琳讲完满意的看到亲故震惊的小表情，不跟他说当时自己也很震惊，而是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我那还是sl，赚多少都是我一个人的，你未来可是男团要跟成员一起分钱，你想清楚。” 权至龙早就想清楚了，“我压根不想组男团，可我决定不了啊。” 这倒也是，周幼琳也没打算拆掉他的团队，她想说的是，“你努力努力，加油写歌，说不定哪天能做到一手包办专辑，那你的分账就是大头。这年头唱歌的不赚钱，写歌的才赚钱！” 写歌的很能赚钱，写歌的周幼琳怎么都没想到，李贞贤能给她赚那么多钱，那姐姐简直是吸金兽，巨夸张！她版权分账一直从年头赚到年尾，年末突然爆发了一波彩铃下载，分账数字骤然拔高，堪称传奇！ 周幼琳专门跟吸金神□□换了号码，她本来还不想给，是那姐姐看她改的词觉得很有意思找她要的，她勉勉强强给了，现在无限庆幸，幸好给了。给了才有后续合作，吸金神兽找她邀歌哎！写！ 跟吸金神兽的一次合作给周幼琳带来了一个更神奇的邀约，香江的一家唱片公司找她来买版权要翻唱，还有这种好事？这种好事来源于李贞贤这个名字不再只是韩国艺人而发展成了韩流艺人，红遍亚洲。 而此时，周幼琳也拿到了伯克利的全奖，摆在她面前的有两条路。 一是出国深造，但这就相当于放弃目前大好的局面。现在可不流行什么网上办公，大家更倾向有事见面聊。她好不容易凭借李贞贤前后出了两首大热曲，出去都能被人当真正的音乐人了，此时离开，再想回头又得重新打开局面。 一就是留在韩国，找一所国内的名校读书。理论上这条路更好，首先同校的校友圈就能给她很多帮助。娱乐圈都叫圈了，人脉就是一圈套一圈的，校友圈是一张大网能帮她铺平很多路。可韩国这个小池塘一直待，她又怕会把自己困死。 既然都已经明确了天赋要和努力挂钩，也明确了闭门造车不可行还得找名师，那真正的名师就是需要付出昂贵的学费，她如果留下岂不是目光短浅？ 仔细思量再加询问过父母后，周幼琳决定出国。走前，少年们又见了一面。 早就知道她一直在准备出国的权至龙等真正听说她要走，无敌丧，不止是伙伴要离开的丧，还有初恋彻底BE的丧，再加上公司已经通知他，男子团体至少是五人组的丧。各种倒霉事碰一起，少年和少女见面时脸拉得都有两米长。 这次见面基本就是周幼琳在听他吐槽，这次见面也让周幼琳感觉到她又在见证历史。历史中的人目前无限排斥公司给他安排的男子偶像团体，历史中的人未来有一天会融入那个团队，并且扛起队长的责任。 周幼琳没有对历史中的人说什么你再坚持坚持，未来会变好的之类的鸡汤，她就是灌鸡汤也是毒鸡汤。她已经成了历史的缔造者，就不怕再改变历史。 “你要是真那么讨厌就独立出来。”周幼琳跟愣住的小伙伴讲，“你既然更喜欢自己的音乐就只做自己的音乐，什么公司、未来，管他的。未来那么遥远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先管好当下，当下爽就行了。” 权至龙摇头苦笑，双颊还有点婴儿肥，眉宇间却被生活逼到成熟了，“我如果能像你一样说走就走就好了。幼琳，不是谁都有你的勇气。我八岁当练习生，现在已经又一个八年了，我人生的一半都在为此努力，你让我怎么放手？” “那你就不放。”周幼琳轻‘啧’了一声，傻子原来是被自己困死的，那就是活该，“你既然放不了手就往前冲，努力写歌，别的就等公司安排吧，反正你也做不了别的。” 一口气上不来的权至龙差点被噎死，“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讲这套？” “你想我怎么安慰你，未来会好的？这话你没听别人说过吗？”周幼琳斜了他一眼，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勉强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不甘愿的说，“行吧，未来会好的，加油。”如此不走心的安慰说了还不如不说。 并没有感觉到被安慰的少年咬牙吐出两个字，“你滚！” 小伙伴滚了，滚去遥远的波士顿。 两人起初还是有联系的，跟以往一样，有重大事件就会联系。跟以往不一样的是，周幼琳没觉得自己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她的日常无非就是学习和作曲。偶尔给持续有联系的李贞贤卖首歌，那姐姐才是她的摇钱树，巨招财！ 跟以往不一样的是，权至龙每个礼拜都在发生重大事件。他跟团队的成员们相处的很不好，除了东永裴之外，其他都不好，其他人对他来说都是多余的，都是他讨厌的男子偶像团体。 小伙伴跟个负面情绪永动机一样，一开始是给周幼琳打电话，海外通话电话费太高，少年人要付不起了，就改成发短信，短信又限制他长篇大论的发挥再改成发邮件。周幼琳起初是会回他的，好歹是一起长大的亲故，可她回着回着就烦了，那家伙车轱辘话来回说，他说的不烦，她看的都烦。 从电话到短信再到邮件，周幼琳回的越来越慢，有时候隔了一个月才会回，渐渐的权至龙也不发了。他们好像又回到了只有重大事件才会联系的关系，类似家里八百米开外的亲戚，只有家族重大事件才会联系。 2004年，周幼琳出国。2005年，权至龙告诉周幼琳，他们团体现在有六个人了。 周幼琳收到短信时还楞了一下，哪来的第六个？久远的关于真爱的记忆她是真忘光了，以至于都想不起来，BB差点就是六人团。 2006年，今年是个特殊的年份，如果周幼琳还记得的话，今年是她‘爱豆’出道的年份。可惜周幼琳不记得了，因此在新年回家跟小伙伴碰面时，听他说公司要拍出道实录，这部片子可能决定六人团筛掉哪一个变成五人组，还有点惊讶，搞这套？ “你们有内定的吗？”周幼琳也是业内人了，知道业内会怎么玩。 权至龙迟疑片刻，“算有，两个撞型的人会一选一。” 思索着哪个是撞型的周幼琳没想起来，她没怎么关注小伙伴的队友也就跟东永裴熟一点，也就见过几次，别的都没碰过面。不过她可以确定，“你们团没有人跟你撞型吧？” 伸手就推她的权至龙让她好歹了解一下，“你该不会连我们团都有谁都不知道吧！” “哪有，我还是知道东永裴呢！”周幼琳不承认。 承不承认她都暴露了，权至龙不想搭理她了，两人一起吃了顿饭，AA，各自闪人。 2006年对于周幼琳来说是个很特殊的年份，这一年由漫画改编的游戏《劲舞团》红出圈了，红遍大半个亚洲的红。这事儿本来跟她没啥关系，她都不玩游戏，但那家公司看中李贞贤的名气买了她的专辑填充素材库，版权费超高，相当于她的吸金神兽又给她赚了笔大的！ 而此事也引发了游戏公司找她邀歌，指定要超嗨的舞曲配合游戏氛围么。本来并非主攻舞曲的周幼琳，在对方开出支票前果断签下合约同李贞贤一起，专门为游戏写歌。那首歌写的她心力交瘁，她没单独为某个主题写过歌啊！ 不止没有专门根据主题写过歌也没有专门针对歌手写过歌的周幼琳碰到了新的挑战，可人家给的真的太多，她合约都签了，不行也得行，硬着头皮上！ 2006年八月，Bigbang出道了，出道迎来一片骂声。以爱豆的名义出道成员却丑的天怒人怨，打着实力派的旗号行走却在打歌舞台直播现场连续走音。偶像配不上，实力派是幌子，哪边都搭不上的新人团自然全世界都在骂。 2006年八月，周幼琳在跟甲方磨合，她也是第一次尝试按主题按歌手写歌，怎么写都觉得可以更好，永远想追求下一首更好。弄得歌手压力都变大了，很意外年纪小小的音乐人是个完美主义者。 Bigbang正式出道登台前，权至龙想给周幼琳打个电话或者发条短信。他想从‘别人家的孩子’那汲取一些勇气，一些成功。 ‘周幼琳’这个名字在权至龙狭小的世界里就代表着勇气，成功。她是他所认识的人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出道就红了，红了立刻就翻脸，翻脸后满世界都说她没未来了，可她还是起来了。等她再度翻红，当年那些说损她离开S|M就什么都不是的人，又变成夸她确实有天赋的人。同一拨人，在有天赋的人出国进修后，又再度翻脸说小年轻就是不靠谱。 周幼琳一直在成功，她走的每一条路，做的每一个选择，去执行的每一个计划都成功了。权至龙就没有看到过她失败的时候，权至龙想从成功者的身上汲取些成功的味道。 可他又怕自己话说早了，不过是出道而已，多的人是出道了也没成功。他怕这是一场失败的出道，他在一个礼拜前就给周幼琳发过短信说他要登台了，对方给他的回复是‘玩得开心点’。 对即将登上出道舞台的人不说加油、不说努力，而是说‘玩得开心点’，这也就是周幼琳才能说出来的话。 权至龙到底没有打那通电话，发那条短信。他更想等成功后，再跟一直就没失败过的小伙伴说，看，我也成功了。 权至龙失败了，非常糟糕的失败，漫天的骂声都在喝倒彩。他又想给周幼琳打电话了，想问她如何才能有勇气面对那些骂声，当初她的粉丝上了社会版，无数人都在骂她，她扛过来了。他想问，你怎么扛过来的？ 整个团都在抗击外面的风风雨雨，作为队长，权至龙哪怕压力再大也得撑住。周幼琳也在撑，撑住让自己别再想什么下一首更好了，下一首永远更好再这么折腾下去就没完没了。 出道单曲专辑不如人意的男团在一个月后发行了一专，还是单曲碟。这次好像有点水花，至少签售会办起来了。九月，周幼琳给李贞贤录好了歌，此后的一切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她得准备毕业作品，学分已经修完，不出意外今年就能毕业回国。 2006年，小伙伴们各有各的烦恼，谁都没有跟对方说。周幼琳没说什么舞曲如何，权至龙也没说我们团多悲催。可能是长大了吧，长大了就不会什么都对别人说了。 2007年，这也是个很特殊的年份，对两个小伙伴而言都很特殊。 七月，Bigbang带着第一张迷你专辑回归，主打曲《谎言》横扫各大排行榜，来势汹汹宣告男团队伍又添一员虎将。九月，李贞贤的单曲碟正式发售，由‘YL’制作的主打曲《我》同样横扫各大排行榜，还成为当月铃声下载排行榜的一位，游戏热度已然横扫。 这一年Bigbang的权至龙成为圈外炙手可热的明星，这一年的周幼琳成为业内声名大噪的音乐人。两人又回到了一个圈子，一个国家，还回到了一个小区呢。 年末，还有几天就过节了，全身上下包的严严实实的权至龙，半夜偷摸进小区回父母家。他很怕暴露地址，万一被粉丝发现，父母也不安生。 夜里十一点才进门洞的权至龙进了电梯才觉得安全了，拉下憋闷的口罩，等着电梯抵达，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美女。 “你.....” “哟~” 大冬天穿着短款风衣，大概率里面内搭也很短的美女冲艺人挥了挥爪子，“邻居，好久不见。” 邻居呆呆的看着她，“你怎么会在这？” “我在我家有什么问题。”周幼琳下巴一抬，让他了解一下姐们现在壕了，“老房子我买回来了，我们又是邻居了~” 权至龙很是惊奇，“什么时候发生的？” 话音刚落，电梯门要关，他连忙出去，正想跟重新变成邻居的老邻居讲话呢，就看见老邻居往电梯里走，疑惑的看向她，你要出去？ “废话，我在这等电梯不就是要出去。”周幼琳看他是要回家的样子，随意冲他拜拜手，“你在家会待两天是吧？那我们明天再说。” “这个点了，你要去哪？” “浪啊。” 周幼琳拉开风衣给他看一眼，姐姐打扮了是要出去浪的。那一眼差点让权至龙眼睛都瞎了，太浪了！ “你疯了吧？！” 童年亲故是没有性别的，面前的亲故突然有了性别，权至龙想都没想就冲她叫，“你未成年好不好！” “朋友，我们同年同月同日，你说成没成年。”已然是个成年人的少女让始终是童年伙伴的少男别叽歪，“我好不容易等我爸睡着，你别搞事，该干嘛干嘛去。” 权至龙拒绝，“你到底要去哪？” “去浪！”周幼琳觉得他废话好多，都说过一次了，“我打扮成这样还能去哪，去找音乐灵感啊，当然去撩汉子啊，不然呢？” 汉子倒吸一口凉气，“周幼琳，你真的疯了，你穿成这样大半夜出去？” “你穿着这个鬼样子我都没说什么，跟个熊一样，我好歹是个人类。”人类很不耐烦，“你要不然回家要不然进来，挡着电梯门算怎么回事？” 震惊中一直卡着电梯门的权至龙选择....“我跟你一起去。” “去呗，先说好，各玩各的。” 第99章 第三章 进电梯时说好的各玩各的, 出了电梯这话就成了一句废话。他们压根也不可能各玩各的，连车都得上同一辆。 自电梯门打开后，权少年这一晚都在‘世界变化’太快的震惊中。他先是震惊小伙伴居然买车了, 还是外国车, 你那么壕吗？！ 在韩国开外国车都是土豪，都不用管是不是知名大品牌只要是外国车都贵，因为进口税高。为了保护本土市场，国外有些车光是进口税都高到能买辆国产车, 小伙伴的车就是税高到可以买辆国产车的土豪座驾。 目前还不是很懂车的贫穷爱豆，望着车内方向盘上‘BMW’的标志，以瞻仰土豪的心态问小伙伴, “你出国难道是去抢银行的吗？” 买车的时候没想过跟谁炫耀的周幼琳, 在小伙伴的视线下有了炫耀的心情, “抢银行哪有写歌快，你也不听听大街小巷都在放谁的歌, 不早就跟你说了，多写歌，能发财。” 也写了歌，也发了笔小财的权至龙不理解，“我的《谎言》也是大热曲啊, 我还是演唱者之一呢，我的分账也不够买这辆车啊。” “你的曲子只是在韩国是大热曲, 我的曲子已经火遍亚洲了好不好，那歌最初是为游戏定制的。”说起这个周幼琳就感慨, “做游戏的那帮人是真有钱，合约金高到我当时都想签进游戏公司，可惜他们没有音乐部门。”很是懊恼。 讲起发财大计, 周幼琳跟小伙伴讲，“你分账别乱花，买房知道吗，要投资！” 这是权至龙当晚接受到来自也不知道算陌生还是熟悉的小伙伴二次震惊，明明也就一年没见（去年过年见过一次），短短一年的时间门，他还没上大学呢小伙伴已经大学毕业就算了，嘴里谈论的还都是‘大人们’才会说的事。 比如...... “买房是最好撬动的杠杆，贷款买，慢慢还贷，省下的钱拿去买股票，就买你熟悉的公司。S|M的股票你有多少买多少，绝对不亏！你们公司的股票你应该可以内购，虽然不知道YG什么时候能上市，但内购也是绝对不亏的，先存一笔等捞钱。” 又比如...... “你当爱豆是真想不开，一首《谎言》足够你签进厂牌，国内各大厂牌任你挑，组什么爱豆团啊，资源全分散了。你等着吧，搞爱豆的公司都是养蛊的，你自己要在队内厮杀，公司要鼓动粉丝厮杀，有的你烦我跟你说。” 还比如...... 很多个比如里都是权至龙接不上话的话题，导致他上车没多久就开启沉默模式。少年人没多少要向成功人士学习的心态，少年人只有我也成功了，还需要你教导我的傲气。 少年的心情很不美好，他出道的经历都算得上逆风翻盘，他还想跟小伙伴炫耀呢，突然发现自己想炫耀的东西对伙伴而言不过如此，心理上就过不去，脸就拉着。 周幼琳起初是想炫耀来着，她也是逆风翻盘啊，出国时家都没了，回国后才买回来的，富贵归乡不炫耀岂不是锦衣夜行。可她也就炫耀了那么几句，剩下的都是‘我当你是伙伴’才提前告诉你，本大爷踩过的坑你得小心。 出于好心才说那些的周幼琳，说着说着发现隔壁没声了，虽然大家联系不多，但也是那么多年关系，看他那个鬼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换别人，亲故不爽出于友好相处的方向也得哄一波，说点什么你的成绩也很好之类的话，大家开心么。 换成周幼琳，她才没有要哄人的意识呢，只有小伙伴依旧是个二傻子的意识，爸爸好心好意跟你科普如何避坑，你还给我拉着脸？不想听我还不说了呢！ 这一年，逆风翻盘成为当红炸子鸡的权队长坐在副驾驶，板着脸不说话等着人哄。他如今到哪都有人捧着，除了面对公司的社长得低头，去到外面谁不哄着他，粉丝恨不得排队哄他开心！ 这一年，同样逆风翻盘身价倍增的周幼琳手握方向盘，同样板着脸不说话等着人道歉。她倒是没有走哪都被人捧着那么夸张，但她给爸妈买了房子，给自己换了车的同时给爸爸也换了车，如今是家里的骄傲，全家都哄着她，她能哄个外人？ 按照家庭关系，两人其实算内人，两家都说的上通家之好的关系，但两人再度回归互看不顺眼的阶段。明明坐在一辆车里，暖气还挺足的，却硬是达成了数九寒冬哈口气就能结冰的气氛。 归结原因大概是，彼此都是天才，天才们都有自己的骄傲，天才们谁都不愿意先低头，那就都抬着头无视对方。 天才什么的，有暖气才能当个人，才有心思玩冷战。天才们下了车，没暖气了，进入数九寒冬的户外，还吵个屁，冻都冻死了。 凌晨的江南是夜行动物的游乐园，大半夜的这边找个停车位都难。好不容易停好车，正在玩冷战的天才们下车时有志一同的砸上车门，都用这个姿态表达，‘本大爷’很不爽！ ‘大爷们’一前一后往前走，走了没米远周幼琳就打了个寒颤，正准备小跑冲进街对面的夜店。她身后的权至龙一个白眼翻出来的同时，拽下羽绒服凌空给她丢过去，罩头盖住她，嘴里还不忘嘲讽一句，你活该！ 物理上达成眼前猛然一黑效果的周幼琳，衣服一拽就要怼他，看他突然抖了一下，张嘴就笑了，动作秒从要把衣服丢回去变更为裹上衣服，还拉着两边裹死紧，一点也没有要还的想法，再回敬一句，我们谁活该？ 权至龙给气的，“好心没好报！怎么不冻死你！” “我还没说好心没好报呢，要不是怕你被公司坑我会说那些？”周幼琳撇嘴把车钥匙砸过去，“会不会开车，会就自己开车回去，不会你自己叫代驾，代驾会叫吧。” 慌忙接住钥匙的权至龙却不打算走，“你那条裙子哪都漏了还想一个人去夜店？做梦！” “....屁事真多。”周幼琳扭头挥手，“跟上。” 上一秒还在吵架的小伙伴，下一秒就组团去夜店了。也说不好有没有和好，幼稚园级别的吵架好像也无所谓和不和好。 进了夜店，就是童年亲故成年后有了性别，导致权至龙在今夜出现的第次‘刮目相看’，那家伙真的疯了吧？！ 疯到进了夜店就进舞池的周幼琳完全没有再管她还有个同行者这回事，同行者藏头露尾的生怕被人看到脸，怀里抱着进了有暖气的屋子就被丢回来的外套挡脸，就露出一双眼睛盯着前面带他们去卡座的服务生，到了位置，一个回头，妹子不见了。 权至龙当时还很懵，人去哪了？服务生全程眼光四路，告知来回扭头疑似寻找同伴的客人，另一位客人早进舞池了。 卡座在二楼，舞池在一楼，相当于楼都还没上小伙伴就抛弃了他。被抛弃的权至龙嘴里飚了句脏话，先把服务生糊弄走，再扒着栏杆找人，人就在舞池的正中心，非常好找，追光灯就打在她身上，刚刚入场的客人已经成为了舞池里的王。 少年看过少女跳舞，不止一次，应该说是无数次。他们还是幼儿园同班的关系时，一起去学芭蕾，他就已经看过无数次她跳舞了。之后是小学同学，那家伙没到学校有什么节日要弄舞台，老师都会让她上台，他都扛过。等进了一家公司当练习生，跳舞是他们的‘功课’，那是每天都能看见对方。 权至龙看过无数次周幼琳跳舞的样子。权至龙第一次脱离童年伙伴的身份，隐隐有了男人的模样去看一个女人跳舞，介于少女和女人之间门的女性。 舞池里的女人穿着童年伙伴怎么都不能理解的紧身裙，妖娆抚媚的占据舞池的最中心，成为妖媚的舞者，肆意的挥洒自身的荷尔蒙。舞者并没有特意散发魅力，也不在乎观众是谁，她只是合着音乐踩着节拍扭动着腰肢，把地板上的每一条缝隙都变成因她而闪耀的舞台。 也不知是夜店里的镭射光线晃了眼，还是舞池中欢呼的观众们晃了心神，亦或者是躁动的音乐让音乐人入了神。总之，权至龙看呆了，呆滞的望着舞池里陌生的女人，都忘记了他应该下去找人的。 等他再度回神时，舞池里的人已经没了。等他再度回神时，飘忽的灵魂回归身体，漫长的呆滞时间门好似只过了一瞬。一瞬之后，童年伙伴回归，权至龙脸黑了，那死孩子去哪了？ 二楼的观众冲进一楼的舞池找人，特地裹上了外套，还是怕被人认出来。他这个打扮在全是清凉着装的人群里还挺显眼的，他想找的人也很显眼，被一堆男人围着呢。 权至龙冲过去扒拉开人堆，拽起周幼琳就往外走，防止她不配合还扣着她肩膀给人按怀里，严词警告她老实点，也不上楼了，直接往大门外去。 还挺老实的周幼琳被他一路带出门外，到了户外权至龙秒速拖外套要给她裹上，嘴里问她风衣去哪了。他们俩身后就冒出个拿着风衣追上来的男孩子，对方看到权至龙的脸愣了一下，转头把风衣往周幼琳那送，说了句英文，权至龙没听懂。 接过风衣的周幼琳也回了英语，这句权至龙听懂了，谢谢么，可之后两人叽里呱啦的话他就听不懂了。听不懂的聊天持续了两分多钟，男孩子往外掏手机了，权至龙一个眼刀就杀向小伙伴，你敢给号码！ 施施然从风衣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的周幼琳理都没理他，为什么不敢给？ 憋着火的少年骂人的话就在嘴边，当着外人的面却不想让亲故难堪，硬憋。一直憋到两人交换了号码，疑似还要聊天，他憋不住了，劈手再度拽过周幼琳，扭头就走。周幼琳倒是没反抗，但她用没被拽着的手跟新认识的小伙伴挥爪子来着，对方也乐呵呵的跟她比划了个电联的手势。 幸好大步向前的权至龙没看到，不然他肯定炸。 把人塞进车里，自己也上车关门确定只有他们俩的权至龙，立刻就炸了，“你知道他是谁吗就把号码给他！” “交个朋友还得提前打听吗？”周幼琳觉得他莫名其妙，“你把我拉出来，多谢。我以为就美国乱，没想到韩国也挺乱的，出来跳个舞还能被围堵。可你限制我交友有点奇怪吧，还是你认识那个人吗？” “当然认识，他是JYP的....”权至龙眉毛一竖，“美国怎么乱了？” 周幼琳吐槽欲一下就上来了，“美国乱到你不能想象，我出国几年就没好好跳过舞，想跳舞还得专门约舞蹈室，一定要单人间门，不能有观众的那种，那帮人脑子有问题，我未成年好不好。” 事关未成年少女的海外经历，什么JYP的陌生人就不重要了。正好周幼琳一滴酒都没沾，就跳了个舞就被拽出来，代驾也不用叫了，开车回家吧。 回家的路上车内的话题围绕着国外的神经病到底能有多神经，留学派跟本土派说，最危险的反倒不是外国人而是本国人，同是海外留学的韩国人，或者美籍韩裔的那些所谓的学长们，都脑残，都很恶心。 具体的恶心事例就不用赘述了，反正权至龙越听越火大，下了车还在骂呢。 两人此时又是同仇敌忾的小伙伴了，上了楼出了电梯，在家门口还在一起骂傻逼太多，折腾了十来分钟才各自进家门。就这还是因为权至龙太冷了扛不住，他外套在周幼琳身上穿着呢。 外套是隔天还的，隔天周家爸妈请权家爸妈到家里吃饭，孩子们也跟过来做客，大人们聊他们的，孩子们凑在一起聊海外留学经历。权姐姐也想出国，权弟弟就用小伙伴的亲身经历让姐姐最好打消念头，不然也要小心点，别出了国就四处浪。 回国后干了很多事的周幼琳就浪了那么一次还被权至龙抓到了，这傻逼居然告状，在饭桌上假装说漏嘴，讲什么昨晚衣服你忘记还我了，周妈妈就好奇，你们昨晚见过吗？ 今晚再见面的周幼琳一脚踹向告状精的小腿，权至龙嗷的一声跳起来，十分故意的当着家长的面装傻，叫出你干嘛踹我。 此后发生的一切，就是童年伙伴可以绝交的过程。 童年伙伴倒是没有绝交啦，顶多就是小学鸡吵架，再度进入冷战状态，又不联系了。也可以说，当红爱豆年假就那么两天，没空跟小伙伴联系。 周幼琳倒是挺闲的，她目前手上唯一的事就是给自己挑公司，她收到了几家厂牌的邀约，单打独斗在目前的市场不合适，还是签个自由度高的厂牌更好。 凭借作品在手，还是大爆的作品，周幼琳有很多厂牌能挑，她挨个去见厂牌的负责人，聊签约后的待遇也聊音乐，最主要是聊音乐，要是音乐理念不合，工作也合不起来。但这个她不赶时间门，总算回国了还是年节，更多的时间门她用来陪爸妈，顺带跟新认识的小伙伴瞎聊。 新认识的小伙伴也是个未来的‘巨星’，周幼琳初见他只觉得好像在哪见过，没想起来，这张脸和她见过的那张脸不太一样，主要是人的气质很不一样，她就没往那个方面想。 说起两人的认识还是一段英雄救美呢，彼时二楼的权姓观众正在神游，他那个角度只能看到聚光灯笼罩的人，黑暗中的咸猪手他看不见。 同处一楼的新伙伴看见了，还立刻就推开了，周幼琳一个扭身正要开骂时恰好看到他把人推开，被推开的人刚站稳就开骂，新伙伴正要怼回去，周幼琳先开口，韩英夹杂犀利开喷，给新伙伴都看楞了，给咸猪手当事人也骂啥了。 咸猪手灰溜溜的躲进人群，新伙伴朗声大笑还用英语称赞她帅气，周幼琳笑得也很开心，同时多谢他之前帮忙，两人就是这么认识的。 认识了，交换了号码，也就有了联系。有了联系，互通了姓名，周幼琳就想起来对方是谁了，对方也想起来她是谁了。 作为爱豆练习生，记住前辈的脸是基本素养，以后如果碰到得行礼的。何况前辈的操作过骚，业内堪称无人不知，只是人张开了同幼时不太一样了，才导致新伙伴在初见时没想起来。 新伙伴的韩文名叫朴宰笵，但周幼琳一直称呼他的英文名，事实上他们一直用英语交流来着。那是个美籍，韩文是来当练习生后慢慢学的，更适应英语交流，周幼琳属于无所谓，她都行。 周幼琳更无所谓对方是不是未来的‘巨星’，她都把另一个‘未来巨星’当二傻子，还在乎这个。不在乎‘未来巨星’的周幼琳只在乎新伙伴很好玩，就是不同于韩国男生脑子多少都有点问题的好玩。 周幼琳也不知道是她碰到的人不对还是韩国男生都脑残，每当她对某个男孩子或是看脸或是看重别的才华而产生一点小兴趣的时候，对方都能搞出让她下头的操作。 说是说未成年啦，可十六、七岁的少女正是青春萌动的年纪，又不走断情绝爱路线，看到帅气的男孩子总归有点小心思。偏偏那帮人全是脑残，还没怎么样呢，就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样子。 她的社交圈决定了，身边绝大部分都是在各自社交圈拔尖的人。一来伯克利没那么好进，本身就是名校。二来能在千禧年就出国念书或者本身就是美籍的韩裔少年们，家里多少有点东西。 这就导致在聊别的时还能正常沟通，一碰到聊音乐，对方不是上来先挑刺，就是说你很棒但我更棒。这给周幼琳搞得很无语，你厉害行了吧？那么厉害注定单身别谈恋爱耽误时间门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好不好！ 见多了脑残，朴宰笵就成了正常人，关键是他们其实不聊音乐，他们聊的是男孩子追求女孩子的正常路数，聊女孩子喜欢什么，要不要一起去做你喜欢的事。 周幼琳感觉到了新伙伴在追她，有那么一咪咪的小心动，既然不排斥，那就试试看，她还没谈过恋爱呢，会好奇啊，早就好奇恋爱是什么样的了。 恋爱是大冬天约见面，提前到了见面地点的男孩子在等女孩子的时候，堆了个小雪人，跟女孩子来了跟她说，我们要不要再堆一个，不然只有一个太孤单了吧~ 恋爱是有人一天给你发八百条短信，找一切时间门，哪怕只有两分钟的空档也要给你打个电话，用实际行动证明，全世界你最重要，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 恋爱是....等等。 “你跟朴宰笵？”权至龙莫名的不舒服，又不知道哪不舒服，只能归结于，“你该不会被他骗了吧？” 被阿姨拜托来接邻居回家的周幼琳楞了一下，“他能骗我什么？” “什么都行啊，他只是个练习生，能不能出道都不知道，骗财骗色，骗歌都有可能，什么都能骗。”权至龙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你找谁不好找个练习生？” 多少有点囧的周幼琳瞟了他一眼，“谈恋爱看脸的好不好，在乎什么是不是练习生。” “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吗？不是说还在暧昧？” “是还在暧昧啊，但应该会在一起吧，他挺有意思的。” 权至龙皱眉，“有意思难道就帅吗？他长得也不好看啊。” “大哥你照照镜子，你好意思说人家？” “你瞎了吧，他比我好看？！” 眼睛绝对没问题的周幼琳自认为公平的评价，“你们俩半斤八两好不好，审美都很奇怪。”走杀马特路线，“但他比你好点，至少我说了不喜欢，他就不会再折腾他的头发和那堆破衣服，打扮正常之后还挺好看的。” 刚结束商演躲上亲故车的艺人反射性看了眼倒视镜里的自己，自我评价很帅啊，头发怎么了，多有型，衣服更帅，铆钉的呢，“我们两要是半斤八两，你喜欢他什么？” “喜欢他是个正常人。”周幼琳一点磕巴都没打，说的理所当然，“喜欢他在我们约饭后，我掏钱包要AA的时候，不会一边说我付，一边跟我叽歪，我付钱了。” 一个字都没听懂的权至龙让她详细讲讲，详细铺开他也听不懂，这东西要想听得懂就太复杂了，尤其是对文化背景特殊的少年人来说。 少女既然有过心动的小男孩，朴宰笵就不是她第一个试探着接触的对象。周幼琳是没什么追人的经验啦，她更多是被追，追求的地点还都发生在美国。 美国也是AA制盛行没错，可全宇宙都默认男孩子约女孩子是要买单的。处于被追的那个，周幼琳感觉大家还没成，先AA比较好，她就会跟对方传达我想AA的意思。 听到这话的男孩子们，有人大大咧咧的说不用，这就属于正常的了，朴宰笵就是这类的。但不正常的更多，不正常中的极品还自以为是的跟她说什么这点钱不用在意。 周幼琳当时听一个男孩子说时就很下头，哪想不开非要强调这点钱？朴宰笵就很正常，正常的在第一次约见面的饭后表示我买过了，也没多说什么就是我买过单了。随后两人一起去了游戏厅，周幼琳觉得自己应该付买游戏币的钱，还是很正常的朴宰笵就说，那我请你喝饮料。 只是这样而已，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就让见多了‘奇葩’的周幼琳感觉，正常人真好。 也不知道算不算‘奇葩’的权至龙根本听不懂什么叫正常，“他约你出去还让你掏钱哪里正常了？大男人让女人付钱还正常？” “跟你讲不明白。”周幼琳也懒得掰扯，“我觉得正常就行。”看他还要逼逼，给他堵回去了，“我又不是来征求你意见的，话赶话讲到了而已，我问的是他生日我应该送什么，你就回答这个问题就可以了，别的跟你没关系。” 一肚子话都被堵回去的权至龙不明缘由的憋屈，嘟囔着，“我生日你都没送我礼物。” “说得好像我生日你送了我什么一样。”周幼琳撇嘴，“我们生日同一天好不好，你送了我什么吗？” “怎么没有，每年....” “每年都是阿姨送的。” 周幼琳让他想清楚再说话，“我妈每年都会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你妈每年也会给我准备生日礼物，那是她们俩互送礼物，跟我们俩没有关系。你别告诉我，去年我收到的化妆品是你送的，是你姐姐的送的我都信，你？” 再度卡壳的权至龙直起腰反怼她，“你也没有给我送过啊！” “我又没说我给你送过，是你想把阿姨的礼物套在你自己身上。”周幼琳觉得他无理取闹，“别扯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应该送什么？” “不！知！道！” “那你那么多废话。” 废话很多的少年一口老血堵在胸口，抱臂倒在副驾驶气成河豚，脸都鼓起来了，真成小孩子了。同为少女的司机没有要哄他的意思，还继续怼他呢。 “你爪子怎么回事？准备剁了当泡椒鸡爪？” 反射性缩手握拳的权至龙，在她扫过来的视线中，讪笑着松开手，胳膊也不架着了，河豚也被放了气，犹犹豫豫的讲，“压力有点大。” 目视前方开着车的周幼琳好似根本没在听他说什么，也就是‘嗯’了一声，却足以让权至龙有继续往下说的底气。 团队红了，好事。团队爆火，大好事。团队火到一点私人时间门都没有了，事情就逐渐变得没那么好了。 今天是权妈妈生日，当儿子的跟公司闹了许久才有两个小时的假期，也只有两个小时。从他离开商演舞台开始算，如今车都还没开到家，已经过去快半小时了，并非车程太远，而是商演结束后艺人要先感谢主办方，再绕着躲粉丝，最终上车都过去小二十分钟了。 有很多话，权至龙没办法跟别人说，不管是队友、家人，都不行。他只能跟周幼琳说，他也只信周幼琳，他信走过同样一条路的周幼琳比谁都理解他，不是坏人，只是人而已。 “我这一个礼拜都没怎么睡好过，每次都是睡在车上，从这边跑到那边再从那边跑到这边，只要下了车见到粉丝就得笑，就得精神奕奕，可我又不是神。公司在我们能接商演后，会安排多死亡的行程你也是知道。我每次都很怕我们在台上出丑，哪怕他们都说是对嘴，不用开麦，我也会怕。” “万一音响出问题呢，万一调音师出问题呢，万一麦克也出问题，那么多问题都可能出。但凡一个环节衔接不上，我们要真唱，搞砸了舞台，那怎么办？唱歌可以对嘴，跳舞呢，滑倒了、跳错了，栽在台上怎么办？我不止要担心我，还要担心他们，我是队长，就好像所有的事都需要我担心，我压根就不想做这个队长，却没人在乎我想不想。” “我只是想休息一下，妈妈一直跟我说不用去，不用特地赶回去，我都不好意思跟她说，我只是想找个借口能休息片刻，让我喘口气就行。” 死亡的行程让胜利果实的滋味都没那么好了，被疲惫压的喘不过来气的权至龙在压力下开始咬指甲，十根手指头都被啃的坑坑洼洼的。他没特意藏，但真的被看见，莫名就有些委屈，不知道为什么，在周幼琳面前，他好像就可以委屈。 周幼琳没在管他是不是委屈，她在回忆‘未来巨星’是如何排解这段过往的，想不起来，就只能用自己的方法，“你有喜欢的姑娘吗？” “.....啊？”话题转的过于突然，权至龙没反应过来。 “啊什么，喜欢的人啊，有吗？”周幼琳现在有暧昧对象，就从自己出发，给他提供解决压力的方法，“我当年是憋着一口气想红，行程再死亡也能硬扛过去。不过我就那一年，你这都不止一年了，硬抗估摸着不怎么管用。压力不能一直硬抗，还是得发泄，你又没时间门干别的，那就试着谈个恋爱消解一下压力。” 权至龙当她脑子有问题，“你都说了我没时间门，还怎么恋爱？” “聊工作，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时间门的，但讲起追姑娘，那你怎么都有时间门。”少女让少年回忆一下，“初中的时候你还不是忙成狗，学校那边压力就够大了，换新公司压力也大，就这还能硬挤出时间门去追初恋。追求失败还从家里偷酒，给我打电话骚扰.....” “八百年前的事你还拿出来说！”权至龙扬声打断她，很丢脸啊！ 周幼琳轻‘啧’一声，给他留点面子，讲现在，“朴宰笵压力也很大，JYP内部欺生你听说过吗，他是美籍刚回韩国的时候韩语又说不好，一帮人欺负他，压力巨大，现在跟那帮人关系也没好多少，偏偏都是前辈都得忍着。” “他跟你说这些？”权至龙不理解，谁会跟喜欢的姑娘说自己压力大啊，不是应该说自己无所不能吗？ “他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是当乐子说的，讲那些人多么多么蠢。可听话听音，那些人再蠢他也确实被欺负了。前有公司前辈搞霸凌，中间门有语言不通的憋屈，最底层的一环还有出道遥遥无期，他不比你惨。压力那么大的情况下，他还能追姑娘，我觉得你可以跟他学学，谈恋爱可能是一种舒压的方法。” 周幼琳想起他不自觉的笑开，笑着跟同样压力山大的亲故讲，“他每一次见到都在笑，不管我什么时候看向他，只要他看向我，都是笑着的。他笑起来很好看，你笑起来肯定也好看，找个让你可以露出笑容的姑娘吧，见到她就会忘记压力的。” 司机说这句话时还是目视前方，开着车，说得轻松随意，笑容也格外的好看。 权至龙望着那个笑得很好看，酒窝都露出来，甜滋滋的姑娘，鬼使神差的说，“我见到你就忘记压力了。” 酒窝变成白眼，周幼琳冷哼一声，“十秒前，哪个傻逼跟我说他压力很大？你鸡爪子收一收再扯这些好不好。” 鸡爪子不止没收，还趁着红灯的功夫怼到她脸前的权至龙，恶向胆边生，直接掐住她的脸，“周幼琳！你骂谁傻逼！” 一肘子怼过去的周幼琳让哀叫的傻逼老实点，“狗胆包天的东西你敢掐爸爸脸，活腻啦！” 说一个人笑得很好看需要十秒，想起一个人笑容自然就好看起来也需要十秒，一个红灯只有十秒。 幼稚园级别的打架，十秒就够了。 十秒后，车辆再度行驶，司机让副驾驶的战败者拿她的手机给权妈妈打电话。 “喂，阿姨，我把蛋糕摔了，要重新做一个，对不起对不起，你等等我啊，我很快回去。” 捧着手机的权至龙愣愣的看着跟他妈撒谎的家伙，“你....” “你别废话了，重做一个蛋糕最多一个小时，你又一小时能睡一觉，到点我叫你。绝对够时间门让你回家见阿姨一面，我再送你回来，睡吧。” 疲惫让经历死亡行程的艺人可以秒睡。 疲惫也可以让不想当坏人的好儿子对同样经历过死亡行程的伙伴说，“你也有一年没回过家。” “是，我是不孝女。睡吧，不孝子。” 第100章 第四章 朴宰笵是个正常人, 一个正常的接受美国教育长大的大男孩。 也不知道是少年人面对感情天然就是热情似火的还是成长环境让少年不惮于表达热情，总之周幼琳很喜欢跟正常人见面也很喜欢朴宰笵每次跟她见面都会找一切机会表达，我喜欢你, 我喜欢的你的一切。 暧昧期的少男少女们又见面了, 他们想见一面其实挺难的。目前是出道预备役的朴宰笵被公司严格管控，给妹子发条短信都得躲洗手间，打电话更是得四处藏，想约见面, 超难。 可少年人就是能做到排除万难去见倾慕的少女，还自诩跟恶龙缠斗的勇士，把突破公司限制当战斗, 胜利后的奖品就是公主的垂青。 两人约在少年宿舍楼下, 具体地点是少女的车里, 别的地方都很危险就车里最安全。 坐在车里的周幼琳远远就看到朴宰笵一路小跑冲过来, 跳上车时, 车门都还没关, 此前看到车就扬起笑脸的小哥哥，如今笑得眼睛都没了, 超嗨的跟她说，我骗他们肚子疼一路跑回来的, 厉害吧~ 这个‘他们’代指很多人, 有公司负责管制他们的工作人员，也有同宿舍未来可能成团当队友的同僚。是的, 他们是秘密见面, 标准的地下恋，谁都不知情的那种。 JYP已经有了新男团的出道计划，朴宰笵是核心成员之一, 不出大岔子一定会出道的那种，他就被管的很严。每天只能公司和宿舍两点一线，唯一能跟妹子约见面的时间也就是在公司练习结束后回宿舍的这点时间，每一次见面都是一场战争。 每一次见面，周幼琳都感觉自己在玩角色扮演，间谍游戏什么的，很上头，很好玩。反倒是地下恋特有的憋屈，她一点都没感觉到，大概是朴宰笵太有意思了，她跟他玩只觉得有趣。 有意思的朴宰笵用讲段子的方式从练习结束后，他如何哄骗公司的人开始讲，讲得惊险刺激，给周幼琳听得一直傻乐，听完了还收到了讲述者给她带的礼物。 从外套口袋里拿出守了一下午的兔子布丁，双手捧着布丁的朴宰笵跟捧着砰砰跳的小心脏一样，眼睛亮晶晶的跟少女说，“我从尼坤手里抢来的，今天一下午他们都在抢，我换了好几个地方藏，才不给他们，就想着你会喜欢~喜欢吧~” 兔子布丁是粉丝给公司前辈送来的礼物，送了很多，这只是其中一个而已，还是N多小动物造型布丁中的一个。礼物本身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即不贵重也没啥特殊含义，但礼物是朴宰笵从一众‘竞争对手’那抢来的，跟守护宝藏一样守了一下午，礼物突然就珍贵起来。 周幼琳的眼睛也是亮晶晶的，闪亮亮的看着送布丁的人，看的捧着兔子布丁的少年心跳变快，耳朵泛红，刚想说点什么，突袭被啄了一口，吓得差点把兔子砸出去。 闪电般凑上去‘叼’了一口的周幼琳闪电般缩回去，她的耳朵也红了，也没在管什么布丁，脑袋最大限度的扭到一个脖子能承受的极限角度，望着窗外，不敢看人。 被‘叼’了一口的少年不止是耳朵红了，连脖子都有了红晕，但他没躲没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姑娘的后脑勺，很不能发射激光烧出个洞来。兔子布丁可能都感受到了他骤然升高的体温，颤颤巍巍的抖动表皮。 车内突然就被布丁的香甜和少年们的粉红泡泡包围了。 一个吻，都没有亲在嘴唇而是亲在脸颊，超级青涩的一个吻打破了所谓的暧昧期，少年们正式宣布脱离单身，成为有家有口的人。 少年人们的恋爱进度那是坐着火箭飞速前进，并非是肢体接触的那种进度，而是爱情的浓度，那真的是热情似火，能烧死人。 他们俩确定恋爱关系不到三天，互相的称呼就已经开启爱称模式，英文版有哈尼，韩文版有宝宝。每句话必带爱称，类似宝宝起床了吗，宝宝吃饭了吗，宝宝吃的什么呀等，巨恶心，但也巨甜蜜的纯情初恋。 这是周幼琳的初恋，她的初恋小哥哥是每天都在勇斗恶龙，用尽一切方法平尽全力就是想跟她见一面，给她一个抱抱，再同她说一句，我好想你的小勇士。 勇士自己的日子其实过得很不怎么样，吃不好、睡不好，面临出道压力巨大，还有这么都习惯不了的公司高压管制。 如今整个世界的娱乐市场都还处于混乱期，大环境就乱，处于这个环境中底层的练习生，每天要面对的真的是一场接一场的灾难。舞蹈动作稍微错一个角度就会被揍，那是真上手，就是揍，打到你不敢错为止。练群舞更悲催，一个人犯错全员被罚。 朴宰笵还有个外籍人士的身份壁垒，练习生们都知道公司要推男团，也知道这个团有两个外籍人士被挑中了，作为其中之一，他和尼坤都是没被选中的那些前辈们的眼中钉肉中刺。那些人打着前辈的旗号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能找麻烦，而他只能忍，反抗反而会被教训的更厉害。 练习生的日常堪称水深火热，但当他面对公主时，他就是超级马里奥，是不管水管里有多少难关，他都能突破一切阻碍冲破一层层关卡去见公主的勇士。 勇士每每跟公主讲起他通过的那些关卡都是‘我超厉害’的，听勇士讲述通关小技巧的公主也觉得男朋友超厉害的。 初恋中的少女认为自己的小王子宇宙最帅，而目前正当红也正处在认定自己是宇宙最帅的权少年，却怀疑亲故被屎糊了眼。 “你们见面都得你开车去见他，这还帅？你脑子呢？”权至龙极端不屑，“他就算是没车也应该是他来找你啊，你找他算怎么回事。” 周幼琳才觉得他脑子有问题，我跟你说我男朋友很帅，你跟我说什么谁找谁，“他要准备出道，出道前练习量有多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能见面就不错了，哪那么多.....” “准备出道又不是什么免死金牌，谁没准备过出道啊，你还准备过呢。”权至龙酸不拉几的打断她，“我看他练习量也没多大，要不你们怎么会有时间见面。” 并没有闻到酸味只觉得亲故没事找事的周幼琳不耐烦了，她为什么要听别人讲她男朋友坏话，“你没事干吗？不是说要走，走啊。” 权至龙好悬被噎死，怒视不识好人心的家伙，“我特地从江原道跑回来是为了谁啊！” 两人在YG见的面，杨社长邀约音乐人周幼琳，想签她。 想签周幼琳的公司还挺多的，YG只是其中一家，她已经证明了自己作为音乐人的能力，想签她的公司就不单纯是想要签歌手，更多是想签制作人。YG比较特别的点在于，杨社长不单单想签制作人，他更想签个女歌手。 公司目前没有能打的女歌手，周幼琳早年的出道经历又证明了她是可以直接出道的，都不用公司再花力气培养，本身也还有些粉丝基础。如果周幼琳本人不排斥歌手约，那他们可以做到双赢。 当年周幼琳刚拿到最佳女新人的奖杯就在颁奖礼直播现场跟经纪公司翻脸的作风，是让她在圈内受到一众公司抵制没错。可她能扛得住S|M的压制逆风翻盘，这在杨社长那是个很值得赌一把的人。 当年小朋友年纪小，不可控，没有公司会接手。如今要是能重新签约，该懂得她应该都懂了，响鼓不用重锤敲，此时再推她，绝对能让公司受益。 杨社长那些关于商业上的考量周幼琳并不清楚也不是很在意，她会答应来见一面纯粹是杨社长给她画饼，说签约就出新专，正规专。 周幼琳还是想上舞台的，她不喜欢爱豆这个职业了，但她喜欢舞台。一直给别人写歌是能赚钱却没办法登台，她想自己出专辑又没那么容易，那不单单是钱的事，还有MV、有运营，有一堆她无法一个人做到的事。这些事都需要有个公司做后盾，有公司的杨社长跟她说，我可以给你个舞台，她就来了。 来之前周幼琳给权至龙打过电话，说你们公司想签我，我明天过去跟你们社长聊聊。接电话的权至龙从昨天就开始催着赶行程，催到今天硬生生空出半小时，飞车回首尔就是为了给小伙伴压阵。 权少年目前碰到社长会怂，他就怕小伙伴被社长欺负了。来之前权至龙都想好了，要是社长欺负人，他就是拼着跟社长吵一架也要保护自家妹子。夸张点，这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结果他付出那么多，对方连句谢谢都不说就算了，还跟他说什么我男朋友多好多好。你男朋友好个屁！你男朋友在你谈合约时人呢？鬼影子都没有，是我在帮你抗好不好！ 并没有意识到小伙伴特地飞车回首尔是来保护自己的周幼琳，压根也不觉得她会被欺负，这又不是几年前她刚跟S|M闹掰的时候。彼时她要是想重新登台得求着经纪公司，如今她是还想登台却不认为她需要求谁，她自己一个人做不了一张正规专没错，难道一首单曲还做不出来？ YG只是众多可以尝试签约的公司之一而已，杨社长顶多是饼画的格外特别，但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今天对周幼琳来说就是来聊聊的，聊得开心能再接触乃至于签约，聊的不开心就拉倒啊。这跟她需要帮助有什么关系，怎么着，杨闲硕能按头让她签约啊，做梦呢？ 完全不惧怕所谓杨社长的周幼琳见到小伙伴都没有聊合约的意识，讲得都是初恋多美好。美好的初恋让目前是单身狗的亲故怒了，妹子也不惯着，又不是我让你来的，我只是跟你说一声我要去你公司而已，你自己戏多我就非得捧场？ 不捧场的少女进了社长办公司，本来很火大的少年等她进去了又开始担心，会不会出事啊？他每次被叫到社长办公室都没什么好事，都快有阴影了。 社长办公室里一片和风细雨，初次接触，聊的还是合作，气氛能有多糟糕，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跟目前算是幕后音乐人的初次接触对想把幕后推到台前的杨社长来说，感官很好，小姑娘长开了，更漂亮了，才华有，美貌不缺，绝对的潜力股，入手肯定不亏。 同N多公司社长接触过的周幼琳对杨社长的观感一般，不好不坏，就是个没办法合作的商人。 “为什么不想签？” “合不来。” 距离小伙伴们上午的见面已经过去十个小时了，一天都过去了。午夜时分，周幼琳开车到权至龙宿舍楼下，跟今天一天心神不宁一直等结果伙伴说，我对你公司没兴趣。 白天还说着什么见姑娘死都要爬到姑娘面前的权至龙，如今也上了姑娘的副驾驶，心情有些别扭，也没藏着，照实说，“我还挺想跟你一个公司的，但你不想....也行吧。” 周幼琳耸耸肩，“他跟我说正规专我以为是歌手的正规专，结果他想要推我再走爱豆路线，那还是算了。”这就是合不来的原因。 砸吧着嘴的权至龙想叹气，“我要是当初向你那么坚定不□□豆就好了。” “我当初要是有你忍耐的性子，压根就不会答应sl出道，我想组女团的。”周幼琳想起‘曾经年少’就想笑，“当初我们都走错了路，不过现在都在正轨上，也不错。”转而问，“还有事吗？”没事我闪了。 听出潜台词的权至龙郁闷，“你才来就要走？我上车都没两分钟。” “一点了，你不睡觉我要睡觉的。”周幼琳让他看看时间。 不在意时间的权至龙拿眼斜她，“你跟你男朋友难道没有一点见过面？” “你都说了那是我男朋友。”周幼琳也斜着眼望回去，你凭什么跟我男朋友比。 男性朋友卡壳一瞬，冲她叫，“你重色轻友！” “我是啊。”女性朋友淡定认下，“怎么样？” 什么样都这么不出来的权至龙无语了，“你要不要脸，这都能承认？” “不承认才比较奇怪吧。”周幼琳不想跟他废话了，她困了，“你直说，非得大半夜见面想干嘛？”就这点事电话里说就行了，他非要见面，大半夜还得她开车跑一趟，这要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早拉黑了。 权至龙被问愣住，底气不足的回，“我担心你么。” 掩唇打哈欠的周幼琳没看到他一闪而逝的别扭，听了这话也没在意，只说，“多谢，还有事吗？” 什么事都没有的权至龙不想就这么分开，他们很久没见了，自上次‘不孝女和不孝子’的见面后，时隔三个月再见。三个月那么久，再见面就这么几分钟算什么见面。 “就....你生日礼物想要什么？” “生日礼物？” 周幼琳想了想，反问，“你想要什么？” 权至龙来了精神，“你会给我送吗？” “你给我送我就给你送啊。”周幼琳觉得他怪怪的，“不是你先问的吗？” 眨巴着眼睛的权至龙讪笑，“是哦。” “所以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行吗？” “等价交换啊，你也要送我的。” “没问题。” 没问题之后呢？之后是长达五分钟的生日礼物想要什么的问题。 一个‘礼物’聊了五分钟那么久，本来还认真听着的周幼琳，听他从耳机说到某个歌手的签名唱片再到球鞋乃至于宠物，就不想搭理他了。这家伙就是在拖时间，什么礼物，没事干啊，大半夜的不睡觉？ 抱臂的周幼琳让副驾驶的家伙老实点，“权至龙，你直说，到底什么事，干嘛不让我走？” “哪有不让你走。”权至龙不承认，“不是，你为什么那么想走？” “困！” “我还困呢，我两个小时后就得出发，我就两个小时的睡觉时间！” “那你倒是回去睡啊，跟我扯什么？” “你就那么想走啊！” “你到底想干嘛？！” 聊生日礼物时明明很和谐的气氛突然又僵硬了，权至龙也不知道他想干嘛，他只知道，“你走！再见！” 整个莫名其妙的周幼琳当他发疯，一脸懵逼的看着被砸上的车门，怒骂一句神经病，开车走人。 等他们下次见面并非是双方过生日的那天，那天艺人要给粉丝送福利，那天女朋友跟男朋友在一起。 为了给女朋友过生日的男朋友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硬是冲了一个多小时的冷水澡，在浴室待的时间太长还被催。出来后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扒在窗口吹风，生生把自己折腾病了，跟公司请假。 2008年8月18日，早十点。 周幼琳刚起床摸到手机打开就看到一堆未接电话和短信，她静音睡觉的，这些都是来祝她生日快乐的人。她靠在床头先给男朋友回短信，男朋友没打电话而是发短信跟她道歉说没办法陪她过生日，她是有点失望啦，但也可以理解，出道在即他出不来也很正常，回的短信也是明年你要陪我，今年就算了。 男朋友暂时没办法回她短信，周幼琳也没在意，挨个给别人回谢谢，短信处理完到电话，半生不熟的就无视，熟悉的打电话过去说多谢，最熟悉的留到最后，先发信息问他方不方便打电话，等那边电话拨过来了，就祝同样今天生日的小伙伴，生日快乐。 一点都不快乐的权至龙在电话里疯狂吐槽公司，他不介意生日当天给粉丝发福利，这是应该的么，可生日会既然是福利为什么还搞事？ “见面会居然卖出了黄牛票，粉丝们都是从官站抽的幸运粉丝，怎么可能有人卖入场票，就算有那么几个没空来的，也不可能几十个都没空来。一共就两百人的小型粉丝会，黄牛票卖出去五十张，当谁傻呢！” 权至龙气炸了，这一看就知道是公司的骚操作，偏偏他还得当不知道，这还是他生日，非得在他生日当天搞事，有必要吗？！ 趴在床上听着的周幼琳给他讲古，“我出道那年的生日，公司办了个签售，正大光明赚钱，爱豆就是卖身赚钱的，认了吧。” 权至龙不想认，道理他都懂，心里就是过不去，负能量成吨发散，口水都讲干了才想起来，“对了，我生日会结束有两个CF要拍，大概两点多回宿舍，你过来我把生日礼物给你，我的生日礼物你准备好了吧？” “两点是指下午两点？” “凌晨两点，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下午。” “凌晨两点见面就为了交换礼物？” 周幼琳翻了个白眼，让他别作了，“你让助理或者什么人送我家来，我让他把我的带给你。”说起来她也想吐槽，“你是真的不用睡觉是吧，凌晨两点为啥还得见面？” “周幼琳，我生日，我最大！我都那么惨了，想跟你见一面都不行？” “屁话，我也生日，我还最大呢，不见！” 电话在‘不见’二字的尾音还未落地时就已经被挂断了，生日当天最大的悲惨小伙伴怒而挂断。周幼琳手机一丢，懒得理他。 11点半，艺人在准备粉丝会登台事宜；周幼琳在家等着妈妈给她点蜡烛；练习生被带去医院挂水。 下午两点二十，结束了粉丝会就要赶广告拍摄行程的权至龙在车上给周幼琳打电话，跟她说，要是CF拍的顺利，说不定一点，不对，是十二点就能结束，问她去不去找他交换礼物。 “你都说了是拍摄顺利，拍摄要是不顺利到三点都有可能。”周幼琳不答应，“就一个礼物你那么计较干嘛，你那边找不到人，我找人给你送过去总行了吧？” “周幼琳，我想见你一面就那么困难吗？” “权至龙，你谷歌一下，多的是我的视频，随便看。” 电话再度被挂断，这次周幼琳有点不爽了，就你有脾气？再搞事拉黑你！ 再度挂断电话的权至龙被经纪人盯上了，他扬眉就瞪回去，看什么看！ 东永裴看状态不对，抢先说，“谁的电话？” “周幼琳！”权至龙咬牙吐出名字，恨她没有心，“那家伙就是重色轻友，跟男朋友约永远有时间，跟我交换礼物就永远没时间，谁稀罕！” 对这号人物一直是只闻其名的崔胜贤好奇，“你过生日，为什么你们要交换礼物？” “他们同一天生日。”东永裴让大哥别那么有好奇心了，没看经纪人表情都不对了么，往回找补，“周幼琳还跟那个练习生在一起？” 权至龙张嘴正要说，扫了眼一车的人，垂下眼睑，只回了一个字，“嗯。” 这个回应让经纪人收回了探究的视线，既然对方不是单身那就不用关心了。这个回应倒是让忙内有了好奇心，哪个练习生？但忙内不太敢问，队长很少聊起那姑娘，摆明就是不想跟‘外人’提，迄今为止他们团只有跟队长关系最好的东永裴见过那位。 下午四点，艺人在拍广告，休息时数次拿起手机想给亲故打电话，都憋住了。每次助理跟他说有人打电话来，他都问是谁，每次助理给的答案，都让他心头火越烧越旺。 下午五点，周幼琳换好衣服化好妆，准备去跟小姐妹们一起庆祝生日，派对都定好了，准备开心的浪。 晚上六点，被跟了一天，从宿舍到医院再回宿舍，终于等到‘监视者’走了，从宿舍逃出生天的男朋友跳上出租车赶往女朋友跟他说过的KTV。女朋友跟他说时是希望他会去的，彼时男朋友不敢说一定能去，女朋友有些失望也没说什么。 六点半，第一个广告拍摄不顺利，拖了时间。因为有第二家还在等，经纪人去跟拍摄团队沟通，希望能尽快。艺人们获得短暂的休息，啃三明治当晚饭垫垫肚子。 艺人们的小团体极端安静，队长的脸阴的都能滴水了，队员们都不太想去摸虎须。几个大男孩平时吃三明治几口就能没，如今跟个大家闺秀一样，小口小口的咬。 权至龙只咬了一口，手上的三明治就换成了手机，他挨个看里面的未读信息，给他发生日祝贺的人太多，多到他都看不过来。可他最想看到的那条信息，始终没有出现。 六点半，周幼琳在一帮姐妹的笑声中挨个拆礼物，拆出来一块手表时不自觉想起了今天一大早就发疯的亲故，她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就是手表。 年初，男朋友还只是暧昧对象时，要给暧昧对象送生日礼物的周幼琳问小伙伴，送男孩子什么礼物比较好。小伙伴跟她说，手表。 彼时周幼琳还很怀疑，“我没看过他戴手表，你都不戴手表，你确定他会喜欢？” “我确定他不会不喜欢。”权至龙板着脸回她，“送男人表跟送女人包一样，未必多喜欢一定不会讨厌。” 还算有道理的建议被周幼琳采纳了，她第一次从暧昧对象礼物，送表能保证不出错。到了她要送亲故礼物时，也就选了不会出错的手表。 收到了一块女士表的周幼琳脑海里出现亲故的影像只有千分之一秒，她更多想的是男朋友，早知道会变成男朋友，她就不送表了，应该挑个他更喜欢的，送人礼物还是要有诚意，不能只打安全牌。 六点半，出现在女朋友脑海里的男朋友到饭点门口了。 朴宰笵站在大门口也犹豫了千分之一秒，他是否应该这么正大光明的进门，他很快就要出道了，很快，就下个月。下个月就要出道的人，这个月大喇喇的来参加女朋友的生日聚餐，合适吗？ 千分之一秒，店门口的朴宰笵嗤笑一声，也不知道笑谁，大概是笑，下个月就要出道的爱豆连女朋友不应该有！ 千分之一秒，眨眼都不到的刹那，有女朋友的未来爱豆推门进入饭店，坦然的对迎上来的服务生说包间号码，更坦然的跟在服务生后面去往包间。 包间里正是一片欢乐的海洋，包间外服务生敲门，之前一直没说要来的男朋友就这么闪亮登场。 周幼琳懵逼三秒，一声尖叫，挥舞着胳膊扒拉开人群，以乳燕投林的雀跃冲进早就展开臂膀等着她的男朋友怀里。公主被她的小王子拦腰抱起原地转了一圈，看客们尖叫声四起，这才是一场派对的开始，有王子有公主的舞会。 舞会上飘扬的裙摆和那个闪亮登场的少年或许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少女回忆里褪色的老照片，但在这一天，那张照片是粉红色的，是初恋的颜色，属于少女的王子。 这一天，男朋友把自己作为礼物送给了女朋友，得到女朋友超级超级超级欢欣的回应，他也是超级超级超级庆幸，他来到了女朋友身边，陪她渡过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 跟怀里的姑娘相比，什么洗冷水澡在窗口吹风去医院挂水，都不重要了。 这一天，权至龙的礼物没有送出去，周幼琳的礼物倒是送到了他的手上，通过助理转交的。 跟YG合不来的周幼琳签了个独立音乐的厂牌做过渡，对方签的是音乐人，她在厂牌里的身份也是音乐人，专辑什么的再找机会吧，大不了慢慢攒歌，凑够一张专辑自己发。 有了公司也就有了助理，助理帮老板跑了趟腿，递交了老板送给另一个人的礼物。老板嘱咐助理记得把对方给的礼物带回来，可收到礼物的人气压超低，搞得助理都不太敢问，您是不是应该给我什么？ 助理是空着手回去见老板的，那已经是隔天的事了。 隔天周幼琳听助理说，她没好意思问回礼的事，也没太在意，就给权至龙打了个电话，准备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让助理再过去拿。对方没接，她是想着之后再打的，之后男朋友发来了短信，她就给忘了。 隔天，从起床就一直在等电话的权至龙已经计划好，这次他要硬气点，等电话打了第三通再接，为此他无视了第一通。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然后少年开始赌气，有本事你一辈子不联系我！然后少女沉迷恋爱，压根也没想起来要联系朋友。 然后到了九月，男朋友正式出道，超级给力的出道，粉丝迅速就集结的出道。跟某些团相比，2PM的出道成绩算是非常好了。 从练习生变成爱豆并没有让男女朋友的相处出现太多的变化，顶多是聊天话题变了。之前男朋友跟女朋友讲述，他如何在遍布陷阱的经纪公司打通关卡好去拯救公主，如今是他如何在遍布眼线的歌谣界打通关卡去见心爱的姑娘。 惹人喜爱的姑娘依旧很喜欢她的小王子，小王子超棒的，小王子依旧会用尽一切努力只为给她发条短信，通个电话，乃至于向玩间谍游戏一样，同她见一面，只为抱一抱，只为说一句，我想你了。 地下恋一词都跟见不得光做搭配，本该是阴郁的，会让人闷闷的不舒服，不自在。但在地下玩间谍游戏，躲经纪公司，躲粉丝，躲一切会来打扰他们恋爱的‘坏人’，黑暗中的恋情好像就变成了惊险又刺激的游戏，让普通的日常充满乐趣。 这份乐趣一直维持到爱豆红了，2PM红了，爆红的新人团迎来每个爱豆都会经历的死亡行程。这下勇士无法突破障碍去见公主了，太忙，忙到睡觉都得争分夺秒，助理和经纪人二十四小时都在身边，连打电话都难，见面只能成为奢望。 此时已经是2009年，恋人们在一起快一年了，亲故们有小一年没见了。 周幼琳在这一年的时间里签了新公司，给四个歌手写了七首歌，还为一部电视剧写了三首BGM。作为音乐人，她已经位居二线顶端，再出两三首大热曲，她就能去碰碰一线的身价。 这一年周幼琳也攒了十首歌，为自己出专做准备，一张全是情歌的专辑。写歌的人也知道，一张专辑不能全是甜蜜的情歌，太腻，得调调味，酸甜苦辣都得有才是一桌好菜。但她每每想到自己唱的歌，手中谱出的曲子不自觉就流淌着蜜水，那是她写给初恋，写给她的小王子的，怎么会不甜呢。 这一年小王子还给她写了两首歌呢，也是超甜的情歌，最怕rap唱情歌，刷炸裂！可惜没有发表，周幼琳敢肯定，那两首歌随便一首只要发表了，都会爆！ 这一年亲故们仿佛断交了，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时间搭不上。大热团的队长太忙，她有了新工作也没那么闲，还要跟男朋友玩角色扮演，确实没空管什么朋友在忙什么。 一年就这么过去了，男朋友出道一年了，跟女朋友在一起也一年了，亲故们断交一年了，2009年到了。 2009年，一个神奇的年份。 7月，国内占据顶端的男子偶像团体东方神起的三位成员向法院提起诉讼，舆论哗然，粉丝暴动。 8月，如日中天的Bigbang队长权至龙从练习生开始就筹备的sl专辑，主打曲被指抄袭，那是他准备了近十年的出道。多年筹备，终于出道了，大众给予的反馈不是赞誉而是骂声，粉丝给予了赞誉，粉丝恨不得能送他一步登天，但抄袭的指责如利剑袭来，捅入肺腑。 9月，新人王2PM队长朴宰笵在05年跟朋友的一段私下信息被发上网，内容中有一段抱怨他不习惯韩国生活的话，被有心人放大成，美籍韩裔看不起祖国，舆论沸腾，骂声一片，粉丝勉强抵挡毫无作用。 2009年8月18日当天，亲故们时隔一年后见面。 两天前，权至龙给许久没联系的周幼琳发了条短信，跟她说，我要sl了，我们生日当天，我发专辑，你来吗？周幼琳那天其实没空，跟男朋友约好要一起过的，但她也就思考了一秒就给小伙伴回，一定到。 周幼琳太清楚权至龙等这张专辑等了多久，她怎么都应该到。 生日当天，上午跟小伙伴见面的周幼琳打算晚上去见男朋友，算好的时间。 生日当天，新专辑发布，粉丝还没来得及欢呼，铺天盖地的骂声已然淹没了他们。周幼琳大感荒谬，这TM都扯得上抄袭，那还有什么是不抄袭的？ 生日当天，周幼琳还是去见了男朋友，不是她不陪陷入非议的小伙伴，而是小伙伴现在没空过生日，他需要跟公司一起应对那些非议，她在那待着纯属多余。 2009年，以‘生日’为起点，此后的一个月对周幼琳而言是一场灾难，男朋友莫名背上了‘叛国’的罪名，只是跟朋友的几句闲谈而已，就为打为叛国，这同样是极其荒谬的事，可团队粉丝联名去JYP贴大字报让他退出团队，怒骂他不配做队长，也不配留在韩国。 2009年9月8日当天，周幼琳接到男朋友的电话，她的小王子跟她说，对不起，我要走了。 公主沉默良久，到底没有挽留，她想起来了，想起来这位‘巨星’就是自此时崛起，她如果挽留是否会毁了他的星路？ “要我等你吗？”公主带着哭腔问。 小王子试图洒脱声音却潇洒不起来，“别等了。” 这一天有三个人红了眼睛，公主的小王子，小王子的公主，还有.... 挂了电话蹲在窗前的周幼琳抱着腿怔怔的望着窗外，在她接电话时避到阳台去的权至龙，回来看到她那个鬼样子，大踏步向前，拉起宽松的大T恤下摆，都头罩住她。 “我都没哭你哭个屁！” “......” “怎么了？你男朋友死了？” “你才死了！” “老子能活很久！” 依旧活着还坚信未来他一定会活的更好的权队长红了眼眶，没了初恋的周幼琳埋在他小腹，贴着那块肉，嚎啕大哭。 为死活都不哭的亲故哭，也为另一位勇士哭。 哭....爱豆什么的果然是个倒霉催的职业！ 第101章 第五章 2009年是可以载入南韩娱乐圈史册的一年, 这一年出了太多狗屁倒灶的事。 这年刚开年，一月就出了全智贤报警称她的手机被监听事件。消息出街，舆论哗然。 一个月后，二月有媒体爆出知名主持人参与网络赌博判刑一年缓刑两年, 此消息一出, 舆论再次哗然。 到三月了, 大事件频发。SBS多部热播电视剧拖欠演员片酬, 遭到了韩国艺人工会的抗议。此事闹得风风火火, 都出现了一帮拍电视剧的去SBS大门口搞静坐。同样的, 还是舆论哗然。 同一个月，舆论前后哗然了很多次, 前有出演韩版《花样男子》的张姓女演员自杀事件, 中期有知名歌手自缢身亡，到了月尾还出了个超有冲击力的逃役事件。 在团队最鼎盛期宣布解散的水晶男孩成员李宰镇, 服役期间请假出去后就此消失，不但没有按期归来直接人就没了, 板上钉钉的逃役。军部通缉令都发出来，这操作真的是前无古人后面也不会有来者，舆论都不是哗然直接是炸锅。 从年初就展现你方唱罢我登场操作的2009年, 从年初到现在, 大半年过去了, 也一直没消停。风雨交加的一年里跟周幼琳有关的目前就只有三件事，男朋友被逼出国，小伙伴也被逼出国，她自己倒是在韩国待着，这边有人欠她工资没给。 SBS拖欠薪酬的人员名单中，有她的一份。 年初跟大家一起凑热闹去SBS静坐的周幼琳, 彼时是去玩的，如今她坐在家里沙发上看着电视上那些静坐人群，没有欢乐的心情了。 娱乐圈是一个太神奇的地方，组成这个圈子的人更神奇。这个圈子赖以生存的那些粉丝们，神奇到她都快不认识人类这个物种了。 九月，2PM的粉丝们为了不让‘叛国者’影响团队里其他的成员，组团去JYP门口贴大字报让朴宰笵滚出韩国。两个月，也就两个月而已。十一月，这帮人又跑到JYP门口静|坐|示|威，抗议‘六人专辑’咬死2PM是七人团，他们要公司把队长找回来。 九月，小公主送走她的小王子，他们连个离别的拥抱都没有，只能隔着电话说一句死都没有说出口的再见。两个月后，此前号称会支持旗下艺人的公司，火速推行了没有队长的六人正规专，这操作的不要脸程度都给周幼琳气乐了，这帮人是真傻逼！ 更傻逼的是那些当初叫嚣着让人滚，现在又骂公司不做人非要把人找回来的墙头草，周幼琳都想站在JYP门口跟这帮人当面对线，你们TM早干什么去了！ 初恋以一种堪称惨烈的结局分手，周幼琳都要哭死了，哭的眼睛一直是肿的，搞得本来觉得自己更惨的权至龙，都变成安慰她的那个。 权至龙如今在日韩两边跑，更多时间在日本，团队要在那边发日专。韩国的舆论环境太糟糕，抄袭这事儿另一位当事人都初面澄清了，黑粉却当看不见，澄清已经没用了，只能暂退换地盘，等着这边舆论平息再杀回来。 两个小伙伴都不在一个国家了，见面的时间却比以前同在韩国时要频繁的多。举凡权至龙回国，两人必会见面，大概是一个礼拜至少见三次的频率。 因为周幼琳太惨了，初恋分手，还不是谁不爱谁，谁犯了错，是硬生生被现实逼得分手。刚跟初恋告别的少女惨到，小伙伴不管什么时候给她打电话，她都在哭r哭的边缘以及准备哭。 比起什么失恋，被指控抄袭才是更严重的事。怎么想都觉得是自己更惨的权至龙在别人那都是被安慰的角色，换到周幼琳这边，全是他安慰她。 为了安慰分个手跟世界末日一样的傻子，小伙伴什么招都用过了。啥给她买好吃的，新出的包，首饰，特地把人拖出门去日本玩，还有搜集一堆笑话讲给她听，连借酒消愁陪她一起喝到死的招都用出来了，都没用。 权至龙佛了，立地成佛的佛。他看开了，看得透透的，傻的不是周幼琳，是他。 他居然相信那个幼儿园就能哄骗老师不吃胡萝卜的家伙，会为个男人要死要活？是他蠢，那骗子根本是主动沉浸在悲伤里好借此抓取灵感写歌，那个骗子！欺骗他感情！不要脸！ 十一月中旬，2PM出了个六人正规专，粉丝静|坐|示威的场面搞得太大都上了时事新闻，新闻正在爆，看新闻的周幼琳也在爆，对着电视大爆发，嘴里飚的全是脏话。 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权至龙没参与飙脏话环节，他在餐厅跟队友打电话，说什么时候回去。妹子暴怒的声音过大，大到电话那头的队友都听见了，安静片刻，问权至龙，什么情况？ “JYP给2PM发了六人正规专。”权至龙冷笑一声，“这就是经纪公司，什么都能用来赚钱，呵。” 两人身处他们的小基地，名义上是他们俩的工作室，实际上就是个躲‘大人’的地方。 失恋中的少女并不想在爸妈面前展现她的悲痛，跟公司有了纠纷的少年也不愿意在宿舍r公司内展现他的不满。权至龙说他要弄个单独的工作室，周幼琳果断掏卡要求加入。 两人AA租了个房子，这边原先就是一个音乐人的工作室，那人换地方退组，权至龙提前知道了才动的心思。他们接手租下连大改都不用，凑合用吧，压根也不是当工作室用的。 号称‘工作室’的地方是小伙伴们的私人基地，主要使用人是周幼琳，她基本天天来，太难过又不想在爸妈面前哭，就到这边哭。权至龙来的很少，没空，他挺忙的，没时间哭，时间都用来战斗了。 正是因为自己满腔战斗欲，还专门写了首歌怼那些傻逼的权至龙，才不喜欢是人是鬼见到他都一副你很可怜的表情，他不需要那些人可怜。吠叫的野狗都是杂碎，他没时间花在杂碎身上，他有的事要忙。 忙得昏天暗地的权至龙，很意外的发现他一直认为‘无所不能’的小伙伴颓了，周幼琳是真的丧，两个月就瘦了快十斤的丧。本来就瘦的家伙如今脸上的酒窝都快瘦没了，他一边气她为个男人犯蠢，一边又心疼，失个恋而已，有必要吗！爸爸给你介绍男人行不行？！ 失个恋跟要死了一样的小伙伴，让权至龙再度意识到，小伙伴是女孩子，面对女孩子失恋，还是亲生的朋友，他自然是用尽方法哄。 他这边哄得一个头两个大，都要给她搞抑郁了，那个本该抑郁的家伙，在写歌！写！歌！ 也就一个多月前，权至龙从日本飞回公司弄专辑的事，结束后有三个小时空档再飞回日本。那时候凌晨三点多，他不想回宿舍也不方便回家，就跑去了他们的小基地，进门时看到改成录音棚的客房亮着灯，他进去一看，周幼琳趴在键盘（电子琴）前哭。 彼时权至龙正不知道要怎么办，背对他大哭的家伙突然坐起身开始弹琴，给他搞楞了，嘛呢？ 都怀疑小伙伴疯魔了的权至龙小心翼翼凑过去，想确定她精神状况好不好，被听到动静扭头的周幼琳看见，红着眼睛问他，你怎么来了？ “回公司有事。”权至龙一句带过自己的事，抓着纸巾盒往她那边送，声音超温柔的问哭唧唧的小宝宝，“你怎么了？” 宝宝吸了吸鼻子，眼泪又往下掉，“我想给他打电话.....嘤。” “打呗。”权至龙连忙抽纸出来给她擦，嘴里说着，“打啊，现在就打，我给你打都行，打....” “不行！”周幼琳把眼泪一抹，强装坚强，声音都是哑的，超可怜，一点都不坚强，“他肯定也想给我打电话，我们都在忍，我不能打扰他，他已经很惨了，我要是再黏上去他会更惨的。” 权至龙感觉自己就挺惨的，还得先哄她，看她拽着袖子当麻布用，大力的擦脸替她疼，拽着纸巾轻手轻脚给她擦眼泪，“那你想怎么办？” “写歌。”周幼琳抽泣着说，“我要把对他的思念都写下来，写下来就好了。”话音刚落眼泪大颗落下，双手又重新放回键盘上，一曲‘思念’倾泻而出。 一个多月前，第一次听到这个回答的权至龙眼眶不自觉也红了，心疼自家妹子也心疼自己，甚至于都有物伤其类之感心疼那个早就去了西雅图的人。他差点跟妹子抱头痛哭，我们怎么就那么惨。 一个月过去了，号称‘思念’的骗子在这一个月写了九首歌，平均一个礼拜两首。要筹备日专的权至龙写歌都没她快，深感自己上当受骗，你TM哪是什么思念男朋友，你根本就是为了写歌怕灵感跑了，故意不愿意走出失恋的吧！ 一个月过去了，权至龙在跟队友打着电话，说过一会儿就回去。东永裴听着他那边的‘骂声’，再想起JYP的骚操作，以及自己公司的骚操作，也有物伤其类之感，还叹息着.... “周幼琳真的很喜欢朴宰笵啊，他们太可惜了。” 早前也这么想过的权至龙现在只想翻白眼，他倒没有跟队友说自家妹子是个骗子的话，这么丢脸的事他自己知道就行，只说，“再爱也要过去了，她现在都有力气骂人了。” 周幼琳不止有力气骂人，她还有力气写歌正面刚。 一周后再度回韩国权至龙，在他们的私人小天地里，听到了骗子写的一首《乌合之众》，黑泡，有大段rap的那种，词的攻击性暴强，就直怼经纪公司为了赚钱人都不做了，粉丝更是傻逼，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不再，人没了又TM跳出来。 专门等他回来给他听这首歌的周幼琳问他，“你想不想唱？” 权至龙想，但他也知道不可能，“我不唱你打算给谁唱？” “我。”周幼琳扬起下巴，“我跟他们刚正面！” 如果再过两年，权至龙会给小伙伴鼓掌夸她干得漂亮。可对现在的权至龙而言，他会劝，劝她，“这对你没好处。” 跟大众为敌对艺人什么好处都没有，跟一家挂牌营业的经纪公司为敌，对艺人更是有无数坏处。爱豆们是刚不过粉丝的，也刚不过经纪公司。爱豆们面对经纪公司和粉丝的压迫，唯一能做的是忍。 胸中憋了一团火的权至龙目前在做的就是忍，忍到日专发布，忍到舆论平息，忍到他再度出了好成绩走上新巅峰，到那时才是他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时机。 每个少年人长大的方式都不尽相同，但他们都需要经历成长的阵痛，有人的生长痛绵长无期，有人只是阵痛而已。 对疼痛感知不一致的少年们在经历过疼痛后走向了两个极端，权至龙成了沉默的大人，不管是面对纷扰的舆论还是公司的压力，他都秉持着沉默是金，埋头努力以待来日。 而周幼琳不喜欢忍，或者说她自认为她已经忍了很久了。她一直忍着什么都没干，生怕她这只小蝴蝶翅膀乱扇，造成一场飓风，毁了朴宰笵既定的未来。未来他可是会成为巨星的人。 只活了十六年的追星少女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了，如今已经活了二十一年的天才少女，即想不起来隔壁邻居是如何成为韩流巨星的，也想不起来败走韩国的男朋友是如何变成一家嘻哈音乐厂牌的创始人。 周幼琳很怕自己做了多余的事改变既定的未来，毁了她的小王子。所以她一直忍着，一直憋着，一直躲起来偷偷哭。 她已经忍了两个月了，忍到眼睛都哭肿了都没给男朋友打过一通电话。结果她的忍耐就换来了2PM的六人正规专？JPY当别人都是傻子吗？仅仅两个月发专，人都死了你们TM还要吃人血馒头？太NM不要脸了！ 周幼琳不忍了，她忍得够久了，漫长的两个月忍耐期耗尽了她所有的耐心，既然这帮人给脸不要脸，那就刚啊！ 走过了成长的阵痛后周少女变成了怼天怼地的周幼琳，她在确定亲故有顾虑后，果断离开了他们的小天地，迅速找人给自己录单曲，这首歌她要发单曲音源。 立刻发！ 2009年其实也没那么糟糕，至少互联网发达了，音源也真正能赚钱了。独立音乐人也可以自己代表自己，不需要通过公司或者媒体，在网络上对公众进行私人态度传达。 2009年12月1日，一首《乌合之众》横空出世，起初没多少人关心。 歌刚发表时，只在黑泡圈有点小水花，还是地下的圈子，因为是标准的diss曲。用词很犀利，虽说没有指名道姓但稍微上过网的人都知道针对的是谁，JYP被挂上去了，自然有人感兴趣想听听看谁那么勇。 勇猛的周幼琳用的就是本名发歌，词曲，rap都是她，feat是另一个男歌手。周幼琳这个名字大众并不熟悉，说‘幼琳’估计还有些人能想起来，加上姓氏有印象的人就不多。 从地下专为地上的契机是给这首歌做feat的男歌手吉成俊参加了一个音乐电台，在节目里推荐了这首歌。这位在嘻哈圈也算是老炮了，不过大众对他更熟悉的是他作为《无限挑战》的MC‘吉’身份。 12月10日，距离2PM发行六人正规专刚好过去一个月，专辑成绩非常好。而借由音乐电台和吉成俊的推荐，《乌合之众》才堪堪进入网民的视野，此时也只是少少几人听过。 12月20日，有媒体报道MBC会推出一档朴宰笵回归的节目，粉丝们再度冲向JYP公司求证，公司没有给任何回应。 隔天，有个朴宰笵的粉丝往站子里挂了《乌合之众》的链接，推荐其他人去听，这首歌在隔天就被粉丝们带着高音喇叭，在JYP门口摆了一排，对着公司大楼爆音输出。 一个礼拜后，《乌合之众》进入主流音源排行榜，第一百位，挂在尾巴，怎么看都是随时会被挤下去的位置。 此时，歌有热度了，但演唱者是谁关心的并不多。歌的热度是不忿经纪公司不做人的粉丝们炒起来的，粉丝们更关心公司什么时候能做个人，不关心用来当‘战歌’的歌曲演唱者是谁。 12月31日，《乌合之众》跟蜗牛一样爬到第九十五位，没有任何前期宣传的地下diss曲能爬到这个位置已经很神奇了，这个位置也就引起了黑粉的好奇，谁没事找事发这种歌，骂谁呢？ 有个黑粉按照词曲的署名顺藤摸瓜找到了周幼琳的SNS，那是个新开的账号，就发了一首歌，啥也没发过。黑粉看着那账号个位数的粉丝，带着点怜悯的给谷歌上曾经还当过爱豆的无名氏歌手留言，知道你想红，也不用蹭这种热度啊，蠢不蠢。 本来歌都发了，气也算出了，主要是不敢做太多事怕真的会妨碍‘朴社长’诞生的周幼琳，已经打算再忍一波。她甚至都接了另一个电视剧的音乐导演邀歌，要走出失恋好好做事了。结果有个傻逼来怼她？那还忍个屁，怼死他！ 账号的主人和那位黑粉就这么开怼了，账号的主人以爸爸红的时候你TM还不知道在哪呢，你来跟我说蹭热度？你TM想蹭我热度吧等言辞，给黑粉怼的破口大骂。两个账号光是互骂就盖了上百楼，黑粉骂不过，呼朋引伴一起来刷怪，账号的主人完全不怂，来一个灭一个，来一群就屠杀！ 双拳难敌四手这玩意儿在周幼琳这里是不存在的，她有挂！这家伙在发现双拳即将敌不过四手时，眼看要输，迅速翻找通讯录，呼叫助理给她买水军，拼人多，你们拼得过金钱玩家吗！ 金钱玩家特别不要脸的开了挂砸钱跟黑粉对刚，本来还只是吵她是不是想红想疯了，吵着吵着楼就歪了，涉及到你也是个留学派，你这个留学派该不会也成美籍了吧，你也是叛国！看不上韩国你别回国啊，想赚韩国人的钱还看不上韩国，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垃圾！ 吵歪了楼，另一位美籍人士的粉丝就被吸引过来了。他们正因为公司不做人有火无处发呢，碰上这种牵扯自家爱豆的战争，战斗力堪称满格，都快用不上花钱买来的水军了。 按说两边吵起来了跟周幼琳的关系就不大了，顶多就是两拨人在她的地盘吵架。非得拉上什么关系，也是她多了友军，友军一来，她就可以带着友军把敌军打到溃逃。 可周幼琳之所以在日后会有个‘疯子’的别名，就是她压根就不在乎敌我，只在乎我得爽。你们只要让我不爽，就不分敌我，都是敌人！ 12月31日零点一过，操蛋的2009年总算过去了，奇幻2010正式到来。 2010年有个极其奇幻的开局，某位早就退圈，对绝大多数圈外人来说属于查无此人的糊咖，突然冲上了热门。这位冲上热门的原因还是因为跟两大集团军掐架，以一己之力横扫两大集团军，同时得罪了2PM的粉丝和2PM的黑粉。 热度有了，真正想追热点，蹭热点的人也就出现了。有好事者专门梳理了整件事的脉络，给不知情的人解释，《乌合之众》是如何出现的，和一群乌合之众是如何跟写歌的人吵起来的。 好事者都有了，蹭热点的人都出现了，曾几何时真正追过‘幼琳’的粉丝们也不是都死绝了啊，某位古早年代的粉丝就出来撑爱豆了。我们家可是帮你们说话，是怼了你们没错，可你们干的确实挫啊，朴宰笵没走的时候你们都去哪了，人走了再冒头想把人找回来，那么挫还不给人说了？ 都不用讲我们爱豆单纯是有感而发写了首歌，你们自己对号入座非得搞事是你们脑子有问题。就算我们家是专门为朴宰笵事件写的歌，那也是我们给面子，我们出道的时候你们家那个连韩语都说不利索呢，还蹭热度，谁蹭谁啊！我们可是大前辈！ 退一万步，不聊爱豆，就说粉丝好了。当粉丝你们也很挫，当年我们怼经纪公司的时候燃|烧|瓶都能往公司楼里砸，现在的小年轻不行啊，静|坐算什么，看不惯经纪公司直接干他！你们都是未成年怕个屁！ 未成年还真有脑子一热就发疯的，第一个燃|烧|瓶从粉丝手里砸在JYP公司的大门上，此事就真正成了热点事件，上了早间新闻那种，举国皆知。 周幼琳也是以早间新闻当事人的身份，正式重回娱乐圈，进入大众视野。她出名了，出名到有娱乐新闻专门报道她了，也出名到有媒体想要采访她了。 2010年开年，热度爆炸的周幼琳接受了一家媒体的采访，正事目前还不咋出名的D社，网络媒体，正规纸媒完全看不上的那种媒体。 推掉了所有纸媒和娱乐节目采访的周幼琳，答应了给D社独家。目前是正经小虾米的D社专门出动社长来采访她，待遇给的足足的，版面给的更足，一整版全是她。 整个版面不止是放了采访稿，笔者从周幼琳幼年参加国家级赛事，拿到芭蕾舞少儿组金奖开始写，极其细致的给不了解这位的网民传达，真正的天才是如何成长的，真正的天才就是有勇气抵抗所有的不公。 周幼琳的成长履历以年为单位详细描述时，是很惊人的。八岁拿到国家级赛事金奖，十二岁出道，同年拿下最佳新人女歌手，同年在颁奖礼直播宣布退圈。十四岁转行成音乐人，写的歌被收录进彼时如日中天的李贞贤的专辑，还是副主打，十六岁接连跳级后，拿着伯克利的全奖出国读书，十八岁受到火遍亚洲的游戏公司邀歌，十九岁回国，二十岁给SBS年度项目写OST。 这姑娘实岁才二十一岁，过了年当二十二好了。有多少人二十二岁大学还没毕业，她的人生已经经历过数个顶端，爬过无数山峰，也换了三个领域。 如今的周幼琳并非是无知网友嘴里需要蹭谁热度的无名氏，她是业内交口称赞的音乐人，是真真正正的天才。 天才少女面对记者询问写出《乌合之众》的灵感来源于哪里时，大无畏的告诉记者，我就是看不惯人心善变，更看不惯资本把人当玩具。 “我小学还没毕业就成了一个爱豆，舞台确实五光十色，耀眼非凡。可舞台上的我属于粉丝们，舞台下的我属于公司，自我登上舞台的那一天，周幼琳就消失了，只剩下‘幼琳’。每一个喜爱‘幼琳’的人喜欢的都是打造我那个人设的操盘手，他们喜爱的根本不是我，如同那些号称喜欢朴宰笵的粉丝们一样，他们喜欢的是JYP打造的人偶。” “我自己选择成为爱豆，朴宰笵也是自己选择成为爱豆，我们都是自己选的路，自己签的合约，不怪任何人。但我们跟经纪公司是从一个锅里挖饭吃的伙伴关系，哪怕我跟S|M在之前闹得不太愉快，我也可以说一句，李绣满老师是值得尊敬的人，我们只是道不同而已。但JYP，吃相太难看。” “JYP的那位朴社长一直自诩是音乐人并非商人，那我们就用音乐人的方式解决问题。我看不惯，我就写首歌diss，他看不惯，他也写呗。他旗下那么多歌手，男团都能做到两个月发一张正规专，两天写一首歌回敬我不难吧？还是看不上我这种小人物不屑跟我计较？那我就好奇了，JYP的老板都不计较，那些黑粉是谁养的狗忘记栓绳子，到马路上讨食。” “这句话希望不要改，麻烦原封不动的发上去。来攻击我的人请记住，我不是爱豆，我没有公司关于商业上考量会忍你们。我只是音乐人，音乐人的职业技能让我们可以写歌骂人。而作为普通公民，你们骂我，我就有权利骂回去。” “你们在骂我之前，一定要把网络上的其他信息都删干净，不然我要开始挂人了。让我看看，你们这些满世界敲击键盘怼人的人，在自己经历人肉的时候，是否纯白无瑕到没有丝毫过失。” 以‘天才基本法’这个古怪的标题为核心的报道占据网路的当天，周幼琳在自己的账号上挂了第一个黑粉，包含那人详尽的个人资料，从真实姓名、证件照、学历、在哪上学等等，都挂出来。 账号的主人前后发了四条SNS，一条是黑粉的个人信息，一条是提供网络搜查公司的广告，还有一条是律师发起民事诉讼的建议，她表示黑粉可以去告她，赢了可以获得民事赔偿。 第四条最特别，配图极其特别，一张茶几上堆叠数不清着韩元，特别像是警匪片里黑|道交易时数钱的画面，很壮观。 搭配这张图片的文字是...... 【你这样的，我一首歌的分账就够赔一百个，你们加油凑足一百，我一次性赔。就怕，你们找律师的速度跟不上我写歌的速度。】 重新回头发现童年爱豆又杀回来的粉丝们被爱豆的骚操作震惊了，他们很疑惑，当初主打甜美养成系的‘幼琳’真实存在过吗？还是S|M专出疯子，有个金希撤还有个周幼琳？ 2PM本来是在掐架中当友军后续也被怼到怀疑人生的粉丝们也震惊了，到底是早年的爱豆太刚，以至于水晶男孩能说集散就解散，周幼琳也能说刚就刚，还是从爱豆转行当音乐人的爱豆格外不怕死？ 黑粉没时间震惊，他们更多的时间得用来删帖。真正碰到一个刚的，能让他们社会性死亡的，那还是赶紧删帖，赔偿金才有多少，总不够他们换个国家生活，还在韩国就得老实点。 最能体现大跌眼镜这个词的是路人，他们看了D社的报道才捋顺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继而发现一个宝藏女孩，这么刚的艺人，神奇生物啊！ 神奇生物现实中接到很多电话，有人夸她帅，多半是同龄人或者是幕后音乐人。也有人骂她太嚣张走不远，这都是长辈，教训她别太年轻气盛，跟她无关的事干嘛非得掺和。 也有人说，不愧是你。 远在日本的男团成员们都凑在一起围观神奇生物的诞生，队长独自去给神奇生物打电话了，挂了电话回去，被队友们团团围住。他们七嘴八舌的问队长，神奇生物到底是个什么脑回路，怎么能那么刚？ “她可能从出生胸口就纹了个‘勇’字。”权至龙话说得带嘲讽，脸上的笑容倒更像是骄傲，“周幼琳从小就这样，她小时候都能进国家剧团了，就因为讨厌老师让她节制饮食，说不跳芭蕾就真的不跳了。” 多少也算跟那姑娘认识的东永裴不太能理解这个操作，“她就不怕吗？” 早年权至龙也很好奇，如今他不好奇了，因为他现在也不怕了，“你如果做什么都能成功就不会怕输，周幼琳就是做什么都能成功，当爱豆成功了，做音乐人成功了，重回歌坛当歌手她依旧成功了。” 重回歌坛的女歌手成功了，《乌合之众》在2010年1月9日正式登顶音源榜一位。她成功到早年都算翻脸的商人都重新联系她，问她有没有兴趣给公司的新人团写首歌。 2009年对S|M而言也是很操蛋的一年，扛鼎的东方神起分崩离析，一手捧起来的亚洲天团有人状告公司要退队回国。两件事，一个年头一个年尾，对公司都是重大打击，股价都跌了。 到了2010年，怼天怼地怼一切的周幼琳，在独家采访里，踩着JYP捧起了李绣满。被捧的李社长联系到了早年翻过脸的学生，询问已经长大的小朋友，有没有兴趣进行成年人的来往，在商言商，正好为公司做一波危机公关。 周幼琳当然有兴趣，不单单是长不长大的事，更多是为了圆一个少女时期的梦。她曾经梦想着加入‘少女时代’，现今当然没这个想法了，但能跟‘少女时代’合作一次也是很开心的么。再说她和李绣满其实没啥仇怨，当年公司的作为也不过就是在商言商而已。 话说回来，好像JYP也是在商言商，只是立场不同就成了敌人。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S|M和周幼琳携手的新闻稿发出去，作为被踩的竞争对手也不可能看着他们携手开心。 二月的尾巴，一段监控录像毫无征兆的出现在热搜上。监控来源于2PM宿舍小区内，监控里‘叛国者’上了‘留学派’的车，待了半个小时才下来呢。 监控画面其实没有拍到两人有什么直接接触，监控画面都没拍清楚上车的男孩具体是谁，人带着帽子和口罩，视频又糊，根本不清晰。但搭配监控画面发出的帖子里，有监控当天朴宰笵演出的舞台妆，光从衣着就能判断本人，再加上周幼琳的车牌号被拍到了，这就是石锤，铁证。 发出这段监控撰写这个帖子的人，以调侃的语气写下，某位天才少女貌似不是什么面对不公之事有感而发，而是冲冠一怒蓝颜，还挺帅。 纯路人看到这个帖子还真觉得周幼琳的做法挺帅的。早前认为少女是公心，是对社会不满，是看不惯不平事就怒吼一声，进而被吸引去的粉丝们却感觉被骗了，搞半天你为个男人？这哪帅？这明明是恋爱脑！ 在整件事里一直都处于里外不是人恶劣氛围的2PM粉丝们也感觉上当受骗，他们在为自己的偶像奋战，结果偶像在谈恋爱？那他们的努力算什么？可他们又没办法去攻击周幼琳，她也在奋战，她明明是友军，为什么友军要搞得大家里外不是人？ 从头到尾都是敌对方的黑粉在欢呼，差点一点就集结成军去冲了周幼琳的SNS，而差的那么一点是周幼琳的SNS上又挂了个人，还是嚣张到你敢骂我一句，我就敢砸钱人肉你的嚣张。 周幼琳对黑粉很嚣张，对那个‘恋爱贴’却一言不发，不给任何回应。为这小伙伴还怼她，你不是挺刚的，怂什么！ “你被拍到跟妹子约会不是也不承认。”周幼琳输人不输阵，“我现在可是失恋中，你这种有主的不要来挑衅我，外面都开始叫我疯狗了，小心我咬你。” 权至龙给气笑了，“怎么样，羡慕啊？” “你够了啊，有女朋友了不起啊。” “比某个没男朋友的人了不起啊。” 没男朋友的人胸口中了一剑，哀叫，“你别搞事，再搞我写歌diss你！” 大笑出声的权至龙让她写，随便写，正好蹭一波热度也不错。这给周幼琳郁闷的，挂电话，绝交！ 小伙伴们的相处模式好像变了，变成至交好友，什么都能说。可他们的相处模式好像也没有太多的改变，本来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真正改变了相处模式的是已经分手的情侣，当恋情的绯闻成为热门之时，一直都没有对外发表过什么，仿佛真正退圈归隐的朴宰笵发声了。 2009年有多操蛋就不谈了，毕竟都过去了，正在进行时的2010年是个好年份，互联网发达到可以让世界变成地球村的好年份。 2010年3月16日，在恋情的绯闻因周幼琳的沉默越闹越大时，朴宰笵开通YOUTUBE，上传了一首歌，情歌。 《nthing n yu》 世界万物，都不及你。 这是公布了恋情？这是祝君好。 前男友对着镜头前的观众和他爱着的姑娘说，世界万物都不及你，祝你幸福。 前女友转发了这个视频，配文，告别初恋。 甜蜜又酸涩的初恋，就此，告一段落。 第102章 第六章 从整个娱乐圈的大盘来说, 相较于灾难频发的2009年，全新的2010年就平和很多。而单从周幼琳的角度出发，她的2010年是伴随着巨大的争议和爆炸性的热度。 2010年1月, 引发一系列舆论纷争的《乌合之众》在音源榜登顶，周幼琳也火了。随后她和S|M旗下女团‘少女时代’合作的新闻发出, 只关注周幼琳的人觉得这妹子绝了, 而少女时代的粉丝就很蛋疼，他们并不想自家爱豆跟争议如此之大的音乐人合作。 女团官站内部为合作的事儿还小掐了一场, 有一部分粉丝认为周幼琳的名声会影响他们家妹子的名声，公司又不是找不到其他音乐人了, 为什么要跟这位合作。但更多的粉丝被公司以, 周幼琳的音乐性很棒, 她还是内部大前辈等理由劝服了。 官站内部的小争执没有闹到外界，外界基本不知情，周幼琳就不知情, 她压根不知道那个团的粉丝站内部发生了什么。 2月, 暗搓搓在背后阴人的JYP放出了一段监控视频，锤石了留学派和叛国者的恋情, 网上风波再起。此时, 周幼琳正在给‘少女时代’的姑娘们编舞。 音乐人跟女团的合作是全方位的, 周幼琳本来以为她只是要出一首歌, 李社长却跟她说，既然都合作了不如就你一手包办, 歌你出, 舞也你出。 李社长笑眯眯的询问已经长大的小姑娘，“当年你出道专的舞有四支就是你自己编的，这么些年, 有没有退步？” 小姑娘下巴一抬，“必须没有！” 这么些年从来也没荒废舞蹈的周幼琳就多了个活儿，按照写给女团的歌编女团舞。说实话这个活儿她没干过，独舞和群舞还是有差别的，让她独自弄给她时间再去进修她能干，但S|M即没有那么多时间也不是很放心她一个人上。 为此，S|M出了个舞蹈老师和周幼琳一起给女团编舞，歌只花了一天就选中了，音乐人手上存了特别多的歌，各种风格都有。不管女团是想要甜美可人还是酷帅**，哪怕就是悲恋曲，她都有，曲库超级丰富。 李社长给出的曲风要求是‘甜美r帅气’，周幼琳在合约签署后，他们合作的新闻还未发出，就给了对方四首歌让他选，分别对应两个风格，每个风格两首。 负责女团新专辑的制作人听过后四首都想要，连李社长都想四首一起买下，周幼琳却不乐意，讲好的就是一首。我现在的身价给你们卖一首歌就已经亏了，还想要再加三首歌？加钱！ 李社长不太乐意加钱，关键是女团的新专调整一首歌是来得急按期发布的，调整四首歌就是大动，时间就来不急了，先买着存在那又没必要，双方最后还是只合作了一首歌。 那首歌作为新专辑的双主打之一，周幼琳也成了那首歌的编舞者之一。 身兼音乐PD和舞蹈PD双重身份的周幼琳最近都驻扎在S|M，每天都去‘故地重游’，前三天是给女团成员录歌，之后就是带着女团的姑娘们排舞。这年头流行刀群舞，要每个动作展开的幅度都尽可能一致的群舞，难度很高，需要姑娘们从早练到晚。 得知她即将重游故地的权至龙还专门问她，有没有老子又杀回来的兴奋，莫欺少年穷什么的。周幼琳仔细想了想，没有。 “我在S|M其实没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也没什么人欺负过我，当年我也没穷过啊，李绣满老师你也知道，我是他最看重的摇钱树之一，他一直都是哄着我的。”周幼琳反问小伙伴，“你在S|M被欺负过吗？” 权至龙囧了一下，他都快忘了当初跟这家伙同为练习生时被碾压的憋屈了。想想也是，他们家这个确实没有被欺负过，反而是各科老师的大宝贝，至于他么.... “也谈不上欺负，练习生么，就那样呗。”权至龙跳过了古早话题，问当下，“你重回S|M是不是满世界都得给你鞠躬？” 这次轮到周幼琳囧了，“是的，我现在是大前辈了，宇宙级大前辈。” 周幼琳这个名字在S|M内部一度是禁词，如今解禁了，也是开山大前辈之一。按照出道年限和地位算，排在她前面的HOT和SES两个始祖团都隐身了，还活着的也就是神话。只谈出道年限，BA和东方神起都是她的后辈。 只谈出道年限，周幼琳也算得上是‘始祖’之一。她再度进入S|M大楼，见到的每一个艺人、练习生，包含小部分工作人员都是齐刷刷给她鞠躬，这就是始祖的待遇。 始祖在公司受到的待遇堪称尊贵，当年带过她的经纪人如今已经是艺人部的部长。部长在她第一天来公司时，半是唏嘘半是感慨的跟她说，没想到我们还有再见的一天。 彼时的周幼琳还有点小尴尬，当年她头铁，想做什么就做了，如今回头看搞不好坑了不少人，“哥当初是不是挨揍了？” “何止啊，我牙都掉了一颗。”已经成了中年大叔的部长追忆往昔，是笑着的，笑着说，“你走的是潇洒，我跟敏金住了两个月的医院呢。” 当年只是艺人助理的朴敏金现今早就是能带团的经纪人了，他也来接人，讲起当年感慨如今，“你之后我带的就是东神，一前一后两个刺头，搞得我都要精神衰弱了。” 周幼琳讪笑，“东神跟我可没关系。” 东神如今一分为二跟很多人都没关系了，也就是聊旧事时讲起来的玩笑话。 故地重游的感觉还满妙的，很多当初都只是边角人物的小虾米多年后都成了别人的领导，这是奇妙的点之一。很多当年的小朋友如今成了一方霸主，也是奇妙的点之一。 类似东神的那两个，当队长的那位按年龄周幼琳应该叫哥哥，但排辈分，对方得给她鞠躬。不止是出道时间，加入公司做练习生的时间，周幼琳也是那位队长的前辈。还有奇妙点之三，公司很多人她都不认识了，莫名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不过这些周幼琳都没太在意，她来工作的么，又不是来跟谁话当年的。当年的经历让周幼琳成为始祖鸟，大前辈，辈分过高，在公司内部就什么问题都不会碰到。 诸如欺生、年纪小有人看不上、太漂亮会有傻逼来碰瓷等等，按照常规都会出现的反派恶角一个都没有。什么主角扮猪吃老虎碰到傻逼后爽快的打脸情节，一个都没发生。倒是走哪都有一堆人给周幼琳鞠躬，让她不喜欢在外闲逛，每次来都是直接做事，做完直接闪。 内部工作干得挺顺利的，外部有人找茬。在强烈对比之下，周幼琳对JYP的观感更糟糕了。 也不知道是出于双方在合作的蜜月期，还是早前的老交情发挥了作用，在‘恋情贴’冲上热门时，最近更多在忙东神那边的朴敏金，特地去地下练习室给带着姑娘们排舞的周幼琳说，JYP搞你，还问她要不要帮忙。 周幼琳摇头表示不用，这种傻逼来一个她灭一个，怕个屁。 傻逼随着‘恋情贴’的热度逐渐增高也真的冒头了，有人傻子冲到周幼琳的SNS下面骂，周幼琳直接挂了他。本来因为她一直沉默不回应以为抓到把柄能弄她的黑粉们，看到出头鸟死无全尸的下场，迅速老实了。 只出了一次手就迅速解决个人问题的周幼琳，被告知团队的问题没办法这么解决。 女团官站的粉丝又闹起来了，还是那波人，不想跟争议太大的音乐人合作的粉丝。算起来少女时代的出道经历也蛮艰难的，数次因舆论抵制闹得满城风雨，好不容易火了，陪着爱豆们一路闯过风雨的粉丝们对这类事件多少有点敏感。 原先控制小粉丝的大粉心里也有点嘀咕，公司想搞危机公关他们没有反对的理由，周幼琳的歌确实挺好的合作也不是只有坏处。可事情闹那么大，对方的性格又那么刚，大粉也怕越闹越大之后会牵连自家爱豆，万一回归专辑被抵制怎么办？此时就不是在乎公司的危机公关如何做了，而是要先保护好爱豆们。 大粉不再相信公司的劝说，放松了对小粉丝的控制，小粉丝越闹越凶，眼看要突破官站的领域冲到‘外网’去抵制音乐人和自家爱豆合作了，女团经纪人就麻爪了。 女团经纪人的立场很尴尬，他要是无法弹压粉丝，那他会挨揍的，这是他办事不力，挨打都没有辩驳的余地。可让他去弹压周幼琳，祈求始祖鸟能用温和的方式解决问题，他也没那个胆子啊。 他进公司的时候周幼琳都已经退圈了，双方没有任何交情不说，对方还是始祖鸟，是音乐人，他哪来的脸跟人家说三道四？以为女人就不会动手？还是对方动手他有资格还手？只能站着挨打好吗。 焦头烂额的经纪人跑去找前辈求助了，当前辈的朴敏金听完后去找周幼琳，先告知整件事前因后果，之后是目前碰到了什么问题，最后问外界谣传是疯子，当真正相处过就知道其实人不坏的姑娘，能不能帮个忙？ “当爱豆果然很麻烦。”时隔多年周幼琳还是这个想法，随后问，“想让我怎么帮？” 朴敏金讲很简单，“已经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不谈，之后希望你能沉默一段时间，也就半个月，新专发了，就都好搞定。” “就这样？” “再录个练习室的群舞。” “什么东西？” 练习室的群舞是编舞者作为领舞，带着姑娘们一起跳刀群舞。未来这就是她们登上打歌舞台时的舞蹈，现在会作为公司给大粉的内部福利，让她们抢先看一次，一次性了解音乐人不止是音乐人而已。 按照李绣满的说法，这姑娘可惜走歪了路，不然韩流这个名字，她才是那个真正能成为开山的人，天生的爱豆，只要给她个舞台，她就能让那个稻草搭起来的舞台，光芒万丈。 3月6日，女团的大粉们看到了公司福利，也被领舞的‘爱豆’说服了，扭头跟公司合作再度压制跳脚的小粉丝们。 十天后，3月16日，始终沉默的朴宰笵发声，以一首情歌宣告，我们曾经相爱过，重点是那个‘曾经’。 当天，周幼琳以转发那首情歌的态度跟自己说，她要同她的小王子说再见了。一个礼拜后，少女时代发布新专，预售就打到十五万，以如今萧条的实体专辑市场而言，这就是一线团才会有的成绩。 3月23日，少女时代站在《音乐银行》庆祝她们回归后就拿下一位。3月24日，女团新专辑双主打之一的《恋慕》登顶大H榜（音源榜），被这首歌压下去排第二的正是《乌合之众》。 某些不知情的傻子跑去周幼琳的SNS损她就是昨日黄花，这次周幼琳啥也没干，她如今也是有粉丝的人了，她的粉丝给傻子们科普，《恋慕》词曲作者‘YL’就是周幼琳的别名，那是音乐人的‘笔名’。 也不知道是音乐人借着女团的热度冲上热门还是强强联合一起霸榜，总之她们拿下了一位，就档了其他人的路。 其他人开启挑拨离间模式，好几家同期回归的女团粉格外有默契的挑拨两方，主要是跟圈层更大的少女时代粉丝嘀咕，你们回归成绩本就应该好，可现在漫天的彩虹蒙上了污点，就不会不高兴吗？有人摘你们家桃子哎，现在关注周幼琳的都快超过你们家了，不搞她？ 某些年纪小的粉丝还真容易被挑拨，本来啊，我们家回归就是一片花路，偏偏有些所谓权威的乐评人说什么《恋慕》作为女团曲可惜了，这不是找骂？我们给周幼琳合作是我们给她脸好不好，搞清楚谁蹭谁的热度！ 关于《恋慕》这首歌，说什么作为女团曲可惜了有点牵强，因为周幼琳改过，原版是爵士，灵感来源于某个夜晚她的小王子身披星月朝她奔来，那夜的星空，星空下的小王子和她因见到王子而露出的酒窝，诞生了这首原名《星空》后来从舒缓的爵士变成抒情舞曲的《恋慕》。 只听过《恋慕》的人是不会说什么‘可惜’，那位权威的音乐人单纯是认识周幼琳，刚好听过《星空》的原版，才会这么说。他在发表这篇乐评时，也写明了，他说可惜指的就是原版更有感觉，没有说什么《恋慕》不好的意思。 可这对极端粉丝而言就是在说我们爱豆不好，举凡没有用彩虹屁夸我们家的都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都是眼瞎。 极端粉丝们三三两两的去怼那个乐评人，对方才不在乎呢，那人都没当回事。紧盯粉丝内部生态环境的经纪公司当回事，很多大事都是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出来的，公司就把之前只给女团大粉看过的练习室版舞蹈发在官网上。 请注意，公司的立场和爱豆的立场有时候一致，有时候是不一致的。在给公司赚钱的事情上，双方的立场绝对一致，在碰到公司的声誉可能会受到艺人影响时，双方的立场就不一致了。 周幼琳不管在网络上受到多少争议，她在业内的身份都是音乐人，还是被认证过颇具才华的音乐人。音乐人应公司邀约跟公司旗下的爱豆合作，前情里还有一波危机公关在，那于情于理，S|M都必须保护音乐人，让外界知道他们很欢迎跟市场上所有好的音乐人合作。 所谓千金买马骨，声誉这玩意儿绝对不能有瑕疵。 周幼琳本人其实不太在意这件事，她都被外界叫疯狗了，还管什么声誉，她只在乎自己爽。但S|M在意，双方处在合作期时，音乐人的声誉不能因为某些极端粉丝受伤害，那不止会牵连公司的声誉，还会影响‘少女时代’的口碑。要是业内其他音乐人不想跟这个团合作了怎么办，那才是损失！ 不想有任何损失的公司公布了练习室版的舞蹈，也让外界发现，周幼琳不止是音乐人而已，这位也是舞者，少年就拿过国家金奖的职业舞者。 三月底，职业舞者很偶然的发现她有粉丝站了，建立站子的大粉跑到她SNS下面，求爱豆营业。再发个舞蹈视频啊，不然再发首歌也行。妹子你之前的视频都要被我们盘出浆了，急需新作品！ 周幼琳颇为惊奇，你们这帮人还能搞个站子出来，我不是爱豆，确定要这么搞？大粉回复她，爱豆啥的不重要，发歌，发视频更重要，营业啊！ 觉得事情很有意思的周幼琳营业了，跟自家厂牌的负责人确定过没关系后，在四月一日，愚人节当天，颇具恶趣味的发了首纯音源的单曲营业。 这首歌的名字是《亲故》，歌词么，可以说是友情，也可是说是糟心的友情。 糟心的亲故一个电话打过来，威胁她，你确定要这么干？我下个月可是有演唱会的，你可得想好了，演唱会上我可什么都干得出来！ 周幼琳想的挺好的，“我歌都发了，难道还能再撤销？” “你给我等着。”权至龙冷笑，“等着听演唱会。” 演唱会是五月的事，如今四月才刚刚开始呢。 四月一日，《亲故》连音源榜的前一百都没进去，但在彩铃下载上有了排名，N多妹子下载冲上去的排名。 《亲故》是首特别适合在愚人节发布的歌，十分欢乐。前奏破格出现了小号，曲风欢脱的能让舞者跳支桑巴，歌词大意更有趣。讲得是唱歌的人失恋被朋友安慰，朋友说我可以借你肩膀，唱歌的人说你肩膀太残疾，我男人的肩膀有肌肉的。朋友说我有怀抱无限宽广，唱歌的人说你的怀抱只有一块肉，我男人有腹肌。 朋友到底是男是女，需要听歌的人去猜，但失恋的歌者是谁就是摆在台面上的事。 台面上如此欢乐的一首歌在四月九号进入了音源排行榜，第八十七位。上榜了，听的人就多了，听的人跑到歌手的SNS下面求证，他们私下争执的关于朋友是男是女这件事，有个说法吗？ 周幼琳很干脆的翻牌，男的。 男的打电话来，“周幼琳！你要死啊！” 周幼琳‘嘿嘿嘿’的乐，恶趣味满格，“我实话实说么~” 人啊，就是听不得实话。听到实话的男人怒了，愤怒展现在他的舞台上，大阪的演唱会。 五月的演唱会还是在大阪，男团队长的舞台怎么表现本该跟女歌手毫无关系的。五月确实也没发生什么大事，非要说有什么的话，大概是毕业季来了，很多校园情侣面临分手。 特别适合放给亲故听的一首分手快乐曲《亲故》在六月借着这波分手季，爬到了音源榜第十位。以独立音乐人还啥宣传都没有的前提下，这个成绩差不多就是最好的成绩，已经是突破大家认知，好的不能再好的成绩了。 可是在六月，某位脑洞特别大，联想力超绝的男团粉丝，在自己的SNS上发布了男团队长在五月演唱会时独自表演的一个舞台，还把这个视频和女歌手的《亲故》剪辑到了一起，事情一下就变得有意思起来。 视频里，女歌手只负责出声音唱歌。歌词传出‘我要大海般广阔的胸怀还不是一块肉’时，视频里的爱豆对着数千粉丝撕开了他的衬衫。 演唱会现场粉丝当然是尖叫无数，可剪这个视频的粉丝极有可能是粉到深处自然黑。 爱豆明明是在舞台上耍帅，舞台上还有个女舞者在展现对爱豆的爱而不得呢，爱豆对那个女舞者可不屑了，一把推开黏过来的女舞者，衣服都撕开了，超帅的。 在视频里，爱豆完全不帅，不止不帅还有点悲催。视频用了倒叙的方式，男爱豆和女舞者的互动从后者扒着前者，变更为男爱豆要去拉舞者被甩开，继而露肉，肉上还添了字幕，正是女歌手的歌词‘一块肉’，效果和笑果一秒拔群！ 堪称鹤立鸡群的爱豆安利向视频凭借出众的‘笑果’冲顶热搜，当事人权至龙挂在了热搜上，连带的女歌手周幼琳也成了关联词，当晚《亲故》就在音源榜上前进两位，排名第八。 这次权至龙没有给周幼琳打电话，反过来，周幼琳给他打。对方直接挂断，她再打，接连三通都被挂，第四通打通了，那边阴沉沉的说了个‘喂’，听筒里传来的是疯癫的笑声，电话就在笑声中挂断了，前后通话时长也就两秒。 六月还发生了一件事，周幼琳本人认为跟她无关，但满世界的网友都认为跟她有关。网友还组团给她直播呢，直播你初恋回国了。 6月18日，朴宰笵回韩国，聚集到机场的粉丝之多都出动机场组织保安人墙，记者全程跟进，吃瓜网友也全程给‘前任’直播。 两天前挂了妹子电话打定主意老死不相往来的权至龙，给周幼琳打电话，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真没事？” “没事。” 没啥事的六月就这么过去了，七月到了。七月其实也没啥事，也就是朴宰笵发了张EP，销量出乎寻常的好，都赶得上二线团了。那张EP里没有任何同女歌手相关的痕迹，吃瓜群众却认为有，试图从蛛丝马迹中找出痕迹来，但粉丝不认，粉丝大面积抵制。 七月，新回归的歌手没有在任何场合吐出过关于前任的任何一个字，不管是面对公众还是私下都没有。七月，朴宰笵的粉丝四处跟人宣扬，前任们已经解绑，人家周幼琳都全程沉默，你们算哪来的？ 七月，周幼琳全程沉默，既没有参加任何需要面对公众的公开活动，也没有在SNS上发布一条跟前任有关的内容，她压根就什么都没发。 总之，七月对周幼琳而言，无事发生。 八月，貌似也没啥事，前任举办了一场faing而已，定在八月二十八日。 这个日子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也不是某人的生日。有好事者说什么某位女歌手八月生日，男歌手的粉丝就怼回去，八月生日的人多了，权至龙还八月生日呢，这也算？ 8月是小伙伴们的生日，他们有互相打电话祝对方生日快乐，还用国际快递互动对方礼物，但没见面，都在忙，都不在一个国家。 八月**要在首尔举办一场家族演唱会，这场演唱会也是东神解体后二人组初次登台，周幼琳再度跟‘老东家’合作，给两人写单曲，演唱会就是单曲发布日。 家族演唱会很成功，二人组的东神发布的单曲更成功，当天零点就直接冲顶音源榜的大成功。被虐了一年的粉丝想要证明给看笑话的所有人了解，东方神起哪怕只剩二人组了，也依旧是歌谣界的王者，他们的地位不容任何人挑衅。 此时，但凡村里通网的都知道YL就是周幼琳。东方神起的新单曲登顶了，作为单曲的词曲作者加二人组舞台的编舞者，周幼琳也在热搜上挂了个尾巴。 在满世界都在讨论东方神起以及音乐人周幼琳确实有点东西时，有那么一小撮人在讨论已经BE的CP，硬磕糖，磕那首《铃声响了》。 《铃声响了》很特别，特别丧，也特别有力量。电子舞曲，巨嗨，能把耳朵爆掉的嗨。编舞更嗨，好几个地板动作叠加，难度超高，都赶得上杂技了。 《铃声响了》是燃烧的愤怒，怒听歌的人为什么要选择离开，怒唱歌的人为什么不敢把人留下。 这首歌在大众和粉丝的认知里，都是在传达二人组对三人组想说的话。他们想说，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为什么这个世界总有些东西非得把我们分开。 铃声响了代表的是，每一次手机的铃声响了却不是你打来的，我都会恨为什么不是你。每一次我拿起手机想要播出号码，我也会恨为什么我还存着你的号码。 这首歌在极端小众的CP粉听起来，传达的明明是女音乐人对男rapper的留恋。是音乐人在用音乐传达，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我后悔了，我没有让你留下。 铃声响了代表的是，每一次手机的铃声响起我都期待是你打来的电话；每一次我拿起手机，都想要打给你，让你听到铃声响了。 小众CP真的太小众了，他们也不敢大众只敢圈地自萌，否则不管是碰到音乐人的粉丝还是rapper的粉丝都会被怼，早就说我们解绑了，你们这些CP粉脑子有问题！ 前有《恋慕》登顶，中间有进了前十的《亲故》，后续再添上一首《铃声响了》，这三首歌让周幼琳在爱豆的小圈子里，成为一线乃至于超一线的音乐人。 这一年，周幼琳只给爱豆们写过两首歌，也只跟老东家合作，不过那只限于爱豆圈。这一年，周幼琳总共卖出去三十四首歌，其中涉及六部电视剧和三部电影。 六部电视剧中爆了四部，超过一半的大热剧，让年终的金唱片颁发OST大奖时，站在领奖台上的成时京专门感谢了音制作人‘YL’就不是多奇怪的事了。 年终，各大颁奖礼扎推，没有一个颁奖礼跟周幼琳有关系，她一个都不用去。娱乐圈年末最引人瞩目的两大颁奖礼，青龙和大钟颁发的两座电影配乐的奖杯都跟周幼琳有关，她跟着今年的影帝影后们，一起霸占了年末的热搜。 就那么巧，两个颁奖礼上颁发出的两部获奖电影其中的音乐作品都有周幼琳的参与，她是数位参与了电影的音乐人之一，并非音乐导演，也并非是唯一，本来不该是她有那么大的关注度才对。但谁让她红了呢，按照音乐人的领域算，她是幕后音乐人里，大众认知度最高的人之一。 认知度什么的对实际上并不能归类到艺人范畴的音乐人来说用处不大，金唱片的OST奖和青龙、大钟的两座音乐人参与的音乐奖项，才是能给音乐人真正带去实际利益的。 年末，周幼琳跳出爱豆圈的小范围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一线音乐人，身价暴涨四倍。这个涨幅度是S|M如果还想跟她合作得慎重考虑，只能是赚大钱的团才敢请她，不然就不合算了。 年末了，2010年要过去了。这一年对周幼琳来说算得上顺风顺水，这一年她也赚够了能独自出专辑的钱。 一直对外卖歌，自己也就发了两首单曲的音乐人想真正当一把歌手，给自己出专辑。而想给自己出专辑得找个好的制作人，负责发行方面，这方面周幼琳还真不太懂，像单曲那么搞肯定不行。她是有钱了也不想把钱往水里扔啊，出专辑很费钱，她可以接受卖的不好会亏钱，但她不能接受血本无归，还是得找专业的制作人运作。 年末，娱乐圈局最多的时候，大家都出来社交了。周幼琳也开始跑场子，跟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传达一遍，我想出专辑，找好的运营团队，看谁有人脉能帮忙搭个桥。 一个本该消失的人脉出现了，在黑泡圈的小聚会上出现的。 来之前周幼琳不知道他会出现，真见到了，也没有太多想法，顶多是说一句，“好久不见。” “也没有很久。”朴宰笵抿唇笑笑，“我听说你在找......” 话没说完，妹子的肩膀上多了只手，手的主人把下巴搭在姑娘的肩膀上，笑看前任，“你也来啦。”说得轻松随意，仿佛不知道他是前任，更随意的勾着姑娘转身，“走，我给你介绍个人。” 被带着扭转身体的姑娘在侧过头时冲愣在原地的男孩子笑笑，随后也就真的被带走了。 手臂不自觉抬起的朴宰笵愣愣的看着她走远，他的胳膊没有伸出去，没有拉住她，一如曾几何时，那个姑娘问他，要不要我等你时，他说别等一样。他好像没资格再伸出手，拉住她了。 有资格搂着姑娘肩膀把人拉走的男人靠近女孩试探道，“你们....还有可能？” 周幼琳微愣片刻摇头，“没了。” “那你刚才怎么不走？” “碰到了打个招呼而已，我总不能刻意躲吧。” “只是这样？” 周幼琳微叹一声，“好吧，有点不太自在，只是这样。” “那我带你换个地方吧，换个自在的地方。”男人依旧在试探，试探，“走吗？还是再待一会儿？” 抬手按了下胸口的周幼琳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已经看不到那个人了，胸中也没有憋闷的情愫，好像真的，只是这样了。原来，再怎么深爱的人，也会走散，爱情其实也不过如此。 “走吧。”周幼琳望着男人，“我先说，如果我误会了....” “你没误会，我也不急。”男人笑道，“现在说不太快了，先当个朋友吧。” 第103章 第七章 初恋过于美好, 美好到恋爱时女孩子真的以为他们会一生一世。可惜爱情的小船说沉就沉了，一点征兆都没有的沉入海底，女孩子彼时以为她的眼泪能汇聚成一片大海溺死自己, 直到她的小王子回来拯救她。 而事实上..... “没感觉不是很正常吗？” 小伙伴们的私人基地里, 权至龙叼着烟等着周幼琳剥好橘子分他一半。低头剥橘子的周幼琳带着点唏嘘的跟他说，我昨天见到朴宰笵了, 居然什么感觉都没有。 男人认为分手都分那么久了，有感觉才不正常。而堪堪从少女过渡到女人的妹子却觉得, 她好像个渣渣, 才一年而已, 居然就毫无波澜了, 明明是那么热烈的爱过的人。 “何止一年, 从去年到现在, 这都2011了，两年了。”权至龙看她剥的差不多了就伸手, 等掌心多了一瓣橘子, 先丢进嘴里再说，“前任就算了, 我对你现任更感兴趣, 你跟duble k怎么认识的？” 农历新年将至, 大忙人们难得抽出口来到小基地聊房子要不要续租。权至龙先到的地方，点了外卖等人来呢, 听到门铃声本以为是外卖, 开了门发现是忘记带钥匙的亲故和送她来的rapper始祖鸟duble k。 duble k本名孙昌一, 这位混地下多年04年发了第一张专辑算是半地上的rapper了，圈内大佬。这位大佬登顶的时候，权至龙还在YG当练习生呢, 见了面得鞠躬的。 双方说认识也认识，圈子小么，早年黑泡是纯正的小众文化，地下rapper的圈子小到谁跟谁都能搭上点关系。说不熟也是真的不熟，一个主混地下的rapper跟爱豆团的队长能有多熟。 介于熟和不熟的大前门登门，权至龙即惊讶对方跟自家亲故怎么认识的，也惊讶这哥对自家妹子好像不单纯是认识的关系。晚上十一点多，一个男人半夜送一个女人还给她提着她买的橘子，怎么看都有猫腻。 也就把人送到门口跟说不好是后辈还是‘陌生人’的弟弟点了点头当打招呼后，孙昌一也没多待，装橘子的塑料袋被他很自然的交给后辈拎着，也就告辞了。 权至龙超好奇，你们怎么认识的？以及，他是不是想追你？ 关于两只始祖鸟是如何认识的得牵扯上另外一位始祖，也是rapper圈的大前辈，吉成俊。去年周幼琳写了《乌合之众》要找人feat，辗转联系上吉成俊，对方听了曲看了词一口答应。这两只是通过录歌认识的，认识后渐渐有了来往，吉成俊就给rapper圈的小萌新（第一次尝试黑泡的周幼琳）介绍了不少人，出于以后都有机会合作的想法。 那是一月的事了。一月周幼琳的《乌合之众》闹得满城风雨，有兴趣认识她的人还挺多的，通过这首歌对她的声音感兴趣的人也多。恰好，孙昌一在筹备新专，在给自己找女feat，在吉成俊的队友姜熙健（姜gary）的介绍下，两人就这么认识了。 认识之初，两人是纯纯的合作关系，至少周幼琳是这么想的。 他们一起吃了几顿饭，约了几次咖啡，加一次夜店（去听地下rapper在舞台上对战）听了彼此的歌，聊了对方新专辑的理念，敲定合作。 前后一个月的时间，哥们除了跟周幼琳聊音乐，啥也没聊过。聊音乐的过程也是讨论那哥新专辑的方向问题，真的就是纯聊工作，跟爱好都不沾边的工作沟通。 “别的什么都没有？”权至龙不解，“你的意思是他不想追你，刚才送你来难道是顺路？” 周幼琳表情有些微妙，“他确实是想追我，但他追人的方式很....怂，不对，应该说是害羞？” 沉默两秒的权至龙脑补不出来刚才那哥害羞的样子，伸手示意妹子给橘子以及再详细解释一下。橘子周幼琳给了，解释起来么，有点二。 本来就是工作认识的，对方又一直跟她聊工作。工作搭档不管是跟一群人在一起，还是只有他们俩两个单独见面，大部分时间都很沉默，除了聊工作。在这个前提下，周幼琳就把那哥当纯纯的工作搭档。 工作搭档在二月周幼琳被JYP放出‘恋情贴’时，毫无征兆的发了一首diss曲，不算正式发行的那种，只是在自己的推特上发了一段rapper。歌词怼的是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自己的人生都没过好就TM关注别人是否恋爱，你TM先照顾好自己吧。 这首歌在小圈子里挺红的，外界基本没关注，都说了圈子小么。但周幼琳听到了，她也算是小圈子成员啦，听了之后给那哥打电话说多谢，还想着工作搭档挺讲义气，结果工作搭档约她吃饭。 “我们那时候合作已经结束了，一首歌的feat，录都录完了，基本是可以再也不见的关系，他突然帮我怼网友，又突然约我吃饭。”周幼琳看向亲故，“我会想歪他搞不好要拖我工资也很正常对吧？” 男性亲故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误会他想追你才约你吃饭叫正常，误会拖你工资哪里正常了？” “很正常啊，SBS欠我四首歌的款子一直都没结呢，那么大个电视台都能拖欠工资，他一个自己出资搞专辑的地下rapper贫穷点多合理啊。”周幼琳到现在都认为她的想法很合理，“都说了之前我们见面纯聊工作，我再怎么自信也不能是个男的约我吃饭我就想着人家是要追我啊，那不是自信是自恋。” 多少有点自恋的权至龙不接茬，让她继续，“那你什么时候发现他在追你的，吃了饭发现的？” “昨天见到朴宰笵发现的，他故意这样......” 周幼琳拽着身后的抱枕给亲故演示，昨晚她碰到前任的时候，那哥突然冒出来搂她肩膀，还故意表现的很亲密，她又不傻，就发现啦。 “你等下，一月你们认识的，现在也是一月了。”权至龙不理解，“一年过去了，你现在才发现？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那么迟钝？” “我以前还不知道有男人追妹子会那么怂呢。”周幼琳讲起来也很无语，“要不是昨天他搭我肩膀，根本看不出来他想追我。” 权至龙不信，“怎么可能，明明是你迟钝。” “后天熙健哥约了我去看演出，地下battle，他也会去，你后天要是有空来看看就知道了。”周幼琳感觉讲是讲不清楚了，让他亲自围观吧，“后天你有空吗？” 在脑内过了下行程的权至龙不太确定，“我要到晚上十点之后才有时间，你那边几点？” “差不多，你到时候来就行。” 后天转瞬就变成了今天，今天队长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两个队友，东永裴和以前也混地下圈子的崔胜贤。纯爱豆参加这种地下圈子的小聚会很尴尬，幸好他们都不是纯爱豆，东永裴大概算，其他两个跟现场的人至少都碰过面。 爱豆团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十二点，演出早结束了，一行人都准备换地方吃宵夜，他们俩正好一起去吃宵夜。宵夜的饭店是家苍蝇馆子，店面不大，他们人多，男男女女二三十号人进了店差不多就是包场。 权至龙还真没跟周幼琳一起参加过这类的聚会，私下他们都是两人单独见面，连带上东永裴的时候都极少，更遑论跟一帮人一起。讲起来圈内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认识，权至龙跟周幼琳打招呼的时候，一帮人还很奇怪这两人怎么认识的，感觉完全不擦边。 一个女rapper好奇就问了，两人怎么认识的，周幼琳刚想解释，权至龙抢先说都在一个圈子怎么可能不认识，算是糊弄过去了。周幼琳疑惑的看了亲故一眼，对方冲她微微摇头，她也就跟那个好奇的姐姐笑笑，没说什么。 这么一大群人进店，老板看他们人多，干脆把桌子都拼在一起，分坐两排。权至龙没有坐到周幼琳边上去，特地选了对面的位置，好观察么，他还是不怎么信那么男人的duble k会害羞。 事实上对方也不是害羞，同为男人权至龙旁观了一会儿两人的相处模式就知道，那哥才不是害羞呢，就是很光明正大的圈地盘追人，明明是自家亲故迟钝。 圈地盘追人的孙昌一能在满桌人的场合，光明正大的给摆碗筷、挡酒，这已经很明显了。明显到权至龙敢肯定，这一桌除了自家迟钝的妹子是前几天才发现对方在追她，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全知道。 但权至龙也算了解了，为什么平时挺聪明的姑娘会那么迟钝，一直也没发现那哥在追她，因为她很习惯被照顾。 什么摆碗筷、挡酒、烤肉、夹菜等诸如此类的小事，追人的男人可能认为自己虽然不善言辞，但表达追求的态度很清晰。可这哥大概不知道，他们家这个，从小就是被身边的人这么照顾的。 他们家这个自小学芭蕾，小时候除了跳舞以外的生活琐事都是老师和家长照顾。进了公司，依旧是公认的宝贝，老师们照顾，李社长照顾，身边不管是比她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同龄人都喜欢围着她，面对天才r强者的向往，让天才从来也没为琐事操过心。 最鲜明的例子的就是，周幼琳说不想当爱豆就够胆在直播上宣告退圈，她压根不会想到她的团队会给负责她的团队带去多少麻烦，就像她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家里卖了房子给她赔违约金一样。 此后多年虽然双方接触很少，但权至龙敢肯定，周幼琳不管去哪身边都围着一帮向往强者，想跟强者做朋友的人，也就是说她从来不缺人捧着她，也从来不缺那些照顾她琐事的人。换句话说，对普通姑娘有用的小恩小惠，对她毛用没有，她根本没那个意识自己被照顾或者讨好，更遑论追求。 最重要的是，他们家这个跟聊不来的人就真的聊不来，毫无要配合对方聊天开个话题给个面子的想法。只有你不跟我搭话，亦或者你说的话我没兴趣，那我就换个有趣的人聊天的随性。 而孙昌一，非常倒霉的是那种做比说多的男人。 权至龙看着走到外面都是被人家捧着，在他们家周幼琳面前忙前忙后，一会儿是分肉夹菜，一会儿是倒酒收拾餐盘，就是不怎么搭话的‘始祖鸟’，无声哀叹，无限同情。 大哥你这么追，这辈子也追不到她。 要不是昨天突然被搭肩膀，周幼琳压根就没感觉自己被追了，谁追人是不搭讪的？对方真心不咋跟她说话，玩沉默是金，这哪像追人？ 不管是性别角度产生的误差还是性格问题造成的误会，总之这顿饭吃完了。有人提议去二场，周幼琳不乐意要回家睡觉，提议的人起哄让她去，别不给面子么。 周幼琳扬眉望回去，“我给你面子就得去二场，你给我面子是不是能让我回家睡觉？还是只有你有面子，我没有吗？”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两秒。起哄的人自觉只是闹一下而已，开个玩笑被怼到脸上，干笑着看孙昌一，你妹子，你解决。孙昌一瞟了那人一眼，无视，转而问周幼琳，你怎么回去？ “叫代驾。”周幼琳说着话手机都掏出来了，“我来之前跟代驾约好了，就知道要喝酒。” 场子再度安静一秒，众人视线乱飘，本想说‘我送你’的孙昌一倒是很淡定，他也不是第一次被怼了。以前都以为这姑娘是对他没兴趣，事实上确实没有，但时间长了也知道她就这个性格，想什么就说什么，没恶意的。只不过放在更多习惯合群的人中间有点特立独行。 孙昌一的朋友认为妹子不给面子，权至龙的队友却觉得妹子果然很勇。 站在角落的崔胜贤跟东永裴咬耳朵，这妹子好勇啊，duble k哎那是，不说duble k作为追求者身份特别不算。只谈起哄的人是dk2，这也是大前辈，说怼就怼了？ 东永裴也这么想，这妹子一如既往的勇。 唯有权至龙，他是淡定二号，对这个场面啥想法都没有，非得让他评价也就是，不愧是你。 在‘不愧是你’的评价随着周幼琳混迹的小圈子越来越多后，她胸口纹了个勇字的评价也渐渐为人所知。同时也有更多人听说了，孙昌一在追人，对方却不鸟他，很是神奇。 流言这东西哪怕传得路人皆知当事人也不会知道的，周幼琳就不知道，她也没工夫管这个，忙着呢。 2011年开年，周幼琳在为自己的新专辑忙碌。讲起来她可以跟现在的公司沟通发专的事，但她签的厂牌更多资源在电视剧和电影圈，主做配乐。当初周幼琳签这家公司为的就是配乐的资源，好卖歌，单打独斗在这个圈子行不通。 公司当然也可以给音乐人发专，只是推广的力度达不到周幼琳的要求，她希望同更专业的制作人合作，宣发做不好会有很多问题的。 专业到能让周幼琳看得上的制作人很少，都是顶尖的那一波，那一波没一个是单打独斗的，要跟他们合作多半都要通过公司沟通。可公司跟公司对接很容易就太商业化，哪又不是周幼琳想要的了。 前后折腾了有小半年，11年四月，周幼琳才找到很心意的制作人，对方很有兴趣跟她合作，只要解决一个小问题，她身上的经纪约得从原厂牌挪到制作人的公司去。 在目前的厂牌自我定位自己是音乐人而不是歌手的周幼琳，很干脆的在要转换赛道时同意另一家公司改换经纪约。她觉得这事儿很好谈，经纪约涉及的是艺人的广告、商演等项目，她又不以歌手的身份活动，那换个公司签经纪约一点问题没有啊。 让她意外的是，厂牌老板不乐意把她的经纪约分出去。之前只是音乐人的周幼琳有没有经纪约的限制确实无所谓，可她要当歌手了，要发专了。发专就要宣传，宣传就会有商演，以她的热度肯定也有广告商垂青，此前就有只是她不接广告而已。 这就相当于，本来不能赚经纪约分成的音乐人，发新专成了歌手，经纪约在谁手上，那家公司就能分钱。 钱哎，真金白银，厂牌的负责人怎么会舍得她跑去给别人赚？ 周幼琳被那个负责人搞得很懵逼，我们签的事打包合同没错，可我之前主做音乐人实际上签的就是歌曲分成的约，现在我都要换赛道了，公司资源又支撑不了我换赛道，你还不放人，该不会想白|嫖我？做梦呢？ 两边沟通了四五次，都没谈拢，周幼琳被搞得不耐烦了。她和这家公司的合约还有半年，最恰当的做法是拖延半年等合约到期再发专，但最爽的做法是打官司解约，勇猛非凡的妹子想选后一种。 在她正准备跟厂牌负责人放狠话，要不和平解约要不一拍两散时，奇奇怪怪的追求者得到消息联系她，让她别冲动。 “你们公司无非是想在你解约之前捞一笔，你肯定是不会续约的，以你现在的身价都能自己开工作室了。那既然以后都合作不了，不如就赚一笔快钱。”孙昌一以为她不懂这内里的情况，劝她，“合约期也就半年，很快就过去了，真闹得很难看对你没好处，不如就等半年，你新专也不急着这半年发。” 周幼琳啥都懂，她还懂，“朋友你能听到风声就是我们公司特意放出去的，不然内部都没几个人知道的事，外面怎么会知道。公司放风出去就是想让你这样的人来告诉我，最好老实点，大家都能赚钱。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在乎的不是半年、一年，而是这口气我不想咽下去。” 暗叹一声的孙昌一想着年轻人就是太年轻，以过来人的身份说，“为争一口气跟那么大个厂牌闹，你会被业内其他厂牌抵制的，他们是按规矩做事，不守规矩的是你。” 年轻人觉得老人家脑子有问题，“这么说可能有点奇怪，但我记得你想追我吧？你喜欢我什么，脸吗？那你也太肤浅了，没见过漂亮姑娘？”切换敬语，“前辈，您好像误会我了，我要是能忍一口气活在规矩的框架里，十二岁的那年，我就不会直播说退圈。” 十二岁就敢直播说退圈的姑娘挂了脑子有问题的追求者的电话，随后接到N多听到风声的人打电话劝她，半年而已，忍忍就过去了。这事儿闹到六月时，消息传得连前男友都听说了，首次在分手后联系前女友。 周幼琳看到来电显示的姓名时是有些失望的，如果她的小王子也是来劝她的，她会很失望。 朴宰笵确实是听到消息才打电话来，但他不是来劝她的，而是来，“我要创建一个厂牌，你有兴趣加入吗？” 愣怔片刻的周幼琳缓缓笑开，声音都带着雀跃的跟他说，“不要~” 同样楞了一瞬才回神的朴宰笵抿唇笑开，声音倒没有雀跃，只是很柔和，“为什么不要？” “你的草台班子比不上S|M家大业大。”周幼琳是为他考虑，“我专辑不一定能赚钱，但S|M能让我亏少点。” 这个消息朴宰笵还真是第一次听到，“你要重新签回S|M？” “只签经纪约，发两张专辑，四年。”周幼琳很详细的告诉他，“当你给我做出道专的制作人联系我，对这事儿有兴趣，他很厉害，当年就很厉害，我和BA是那哥一手打造出来的，现在少女时代的主制作人也是他。我之后写的歌，音乐版权都是我的，跟那边不搭噶。” 朴宰笵思索片刻，“合约条件那么好，你要付出什么？” “我重新签约就是付出了，当年说走就走再回头就是打脸啊。他们内部领导层好像出了什么问题，联系我的不是李绣满，而是另一个理事，我可能会作为替换执行理事时，新上任的理事打出来的招牌，作为公司会对旗下艺人无限包容的招牌，毕竟我这个翻过脸的人都能回去，没有比我更好的招牌了。” 周幼琳确实不太懂专辑宣发的细节，但她很懂自身的价值，她远比那些劝她说什么半年而已你忍一忍更好的人所预估的更有价值。她的价值不是什么外界赋予的名气，有多少粉丝能吸引多少广告主、品牌方乃至于商演报价能有多少。这些根本不重要，这些也不值钱。 她最值钱的是她的脑子和她的手，她的音乐。那才是她立身的根本，蠢货们只看到名气却忘记了内在。 一家主攻幕后配乐的厂牌抓着一位音乐人的经纪约不放，那个负责人的脑子才有问题，而不是她这个半年都不想忍的是不是太过于年轻气盛。 周幼琳就是认下自己是年轻气盛又怎么样，她就是跟那家厂牌翻脸又如何？那帮人是能卡她一部分的资源，那帮人却做不到只手遮天。普通的音乐导演看交情挑人合作，顶尖的音乐人却只会跟同样音乐人合作，那些合作是会跟她走的而不是跟着一家厂牌走。 所以说那帮人做不大是有理由的，自己当初图省事喜欢那家公司没啥约束，也是只看了当下，事实证明眼光还是要放长远。 如今眼光就放得很长远的周幼琳，极其细致的跟一位即将创建新厂牌的负责人说，“我对自己的定位还是音乐人，发专是个爱好，爱好只要别亏太多我都能接受，能赚当然最好，S|M就是最好的选择。我当音乐人的时候需要为卖歌赚钱搭人脉网去跑酒局，但我做歌手是想玩，想在舞台上挥洒汗水，玩的时候就不想处理那么多麻烦事，S|M能帮我规避这些。” “他们还能帮我把销售渠道铺开，实体专辑太难了，多一家店一个货架我就可能多卖一张碟，少亏一点。他们的渠道遍布整个东亚，日本和海那边的市场都算得上是他们打开的，人脉网铺的很广，这对我就是有利的。至于一些虚名，不用在乎。说到底，我还是音乐人不是歌手。” “你如果不觉得我冒犯，那我建议你跟JYP合谈。你已经重新回来了，以后也会留在韩国，那你们就不适合一直僵着，你不单是一位音乐人你还是一家厂牌的负责人，你得为以后签进你厂牌的艺人考虑。商场我虽然不太懂，但做生意都是和气生财，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要好。” 半年前，前女友巧遇前男友，感慨物是人非。半年后一通电话则是让前男友知道，他们都变了，变得更成熟，也更适合.... “以后有空了，能出来喝一杯吗？”朴宰笵半开玩笑的说，“给我当个商业顾问。” 周幼琳也笑，笑着说，“还是别了，我怕你以后女朋友会不开心。” 这通电话挂断，最近被一堆劝她再忍忍的人搞得心情很不好的周幼琳，满血复活。小王子虽然不再属于她，未来会成为另一个人国王，但这世上有人无条件站在她这边说，我帮你，这就足够她心情恢复了。 世上的悲欢从来都不相同，有人欢欣雀跃要去搞事，有人天降黑锅被搞了。 上个月才出了姜大声车祸遭受网暴的Bigbang在这个月被曝队长吸|食|大|麻。新闻曝出的前一个礼拜，周幼琳正在跟律师沟通如何打解约官司时，从未单独通过电话的东永裴打电话给周幼琳，权至龙被警方传唤，做.... “什么东西毛发检验？”周幼琳以为自己听错了。 东永裴沉声告诉她没有，“毒品毛发检验。” 队友打来的这通电话不止是为了告知队长出事了，还是想拜托周幼琳去看看权至龙，他回了父母家，他爸妈拒绝任何人进门欺负他们的儿子。现在唯一能进门的，只有周幼琳。 周幼琳飞车赶回去，路上给阿姨打电话，电话那头哽咽着说了无数句，怎么会这样。她无法回答，她现在什么都回答不了。 进了门的周幼琳到了邻居家干的第一件事是和权姐姐一起安慰伯母，第二件事是让一直在敲儿子房门的权爸爸别敲了，踹门吧。 门踹开，里面的人大爆发，怒骂所有人，质问所有人为什么不能让他一个人待着。周幼琳冷眼看着他发疯，毛发检测的结果她还不知道，但她已经不用问了，这傻逼要不是心虚不会跟被踩住痛脚的狗一样，见人就咬，敌我不分。 这傻逼心虚，这傻逼干了，这傻逼还在疯狂撕咬所有的家人。周幼琳在权妈妈的哭声中，上去一脚给他踹趴下，拽着他后领拖死狗一样拖回房，再把门拍上。 双手按着傻逼的肩膀把人怼在门板上的周幼琳，眼睛凶恶的盯着宇宙级傻逼，“我送你去戒毒所和我把你捆在家里，二选一，选。” “我没....” “滚蛋！” 周幼琳让傻逼别卖蠢了，“你要是什么都没做你现在应该在公司准备应对公关危机，而不会回家当蠢狗！蠢狗，二选一，选，别让老子说第三次！” 蠢狗一记头槌给她撞趴下，随后爆发的战争还是门外听动静不对冲进来的权爸权妈和姐姐一起上手把两人撕吧开的，就这他们还在隔空对骂，吵得巨凶，给爸妈都吓到了。 打了一架，吵了N架的小朋友们，最后还是被家长按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谁都不搭理谁，埋头吃饭。 此后的一个礼拜，两人每天都会随时爆发战争。周幼琳从来就没走过知心姐姐路线，她也走不了那个路线，画风都不一致。权至龙本来应该是个颓废到分分钟被抑郁症捆绑的画风，结果现在战斗欲满格，天天有架打。 一个礼拜后，新闻曝出，舆论铺天盖地的骂声，连公司内部都在骂，骂艺人为什么不小心。周幼琳没有参与三观奇特的经纪公司如何教导艺人，她去找人确定了一下，如此有精神能跟她对打的傻狗大概率还没有上瘾，能救。 之后她知道了毒品指的是大|麻，成瘾性没那么恐怖，稍微放心了，回家继续掐架，看她不把那只蠢狗给打醒！打不死你！ 幼稚园小朋友的掐架没有给对方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口，但铺天盖地的网络暴力从线上发展到线下，那些不知道从何处得知权至龙父母家住址的黑粉们给整个小区都造成了困扰。 周幼琳也是因为蹲守的黑粉拍到了她的照片和她的车，被送上热搜，拍到照片的黑粉以两人恋爱中的名义送她上热搜的。 热搜上的周幼琳当即挂了那个黑粉，同时转发了YG对于此事的官方解答，队长清白无辜，只是轻信他人，接了别人给的有问题的烟才会被检测出阳性。 这天周幼琳也发了四条SNS，算是跟当初她和黑粉掐架时对应。第一条还是挂人，第二条是转发YG的澄清稿。 第三条是他们家和权至龙他们家在一次年节时的合照，给父母们都打了马赛克，而四岁的她和四岁的权至龙是清晰的。这张照片是周幼琳以通家之好解释他们没恋爱，但关系确实好，还是邻居呢。 第四条是再发一遍《乌合之众》配文是希望大众不要人云亦云。 四条SNS，第一条不谈，第二条也没什么能谈的，第三条发布的照片被顶上热搜，第四条直接被Bigbang的粉丝转到了官站，给众人打个强心针，让大家相信队长，我们没有犯错，我们得保护队长，也得跟人云亦云的黑粉为敌。 舆论是把双刃剑，能让籍籍无名的普通人成为天上的星辰；舆论这把双刃剑也能让怼天怼地，从出生胸口就纹了个勇字的少女学会忍。 周幼琳忍了三件事，一是外面不管骂的再凶，说什么蛇鼠一窝，她从始至终都只挂了一个牵扯到爸妈安全的黑粉；二是整件事从头到尾，哪怕她和权至龙吵得再口无遮拦什么都能骂出来，她也从未在双方家长面前多说一个字，什么涉毒，没有这回事。 三就是解约官司不打了，现在打了也没意义，她专辑发不出来，跟S|M的合约都得重新考虑，那还打个屁官司。 2011年的后半年，周幼琳都很沉默，她也学会了面对舆论沉默是金。2011年的后半年，老邻居们一起搬了家，黑粉和私生饭已经包围了小区，他们没办法再住下去。 这次双方的父母不再是邻居了，虽然双方家长都认为他们还可以做邻居，但孩子们都认为不安全，还是各自搬到不同的地方为好。这次孩子们真正成了邻居，他们都默认对方跟自己住对门很安全，反正粉丝就算蹲到也不能怎么样。 这次好像才是少女真正学会了长大，长大必然要学会的一个字，是忍。 第104章 第八章 作为团队核心成员, 队长遭殃就连带的整个团都跟着遭殃。‘误吸’丑闻给男团带来了无数问题，包括但不限于原定的新专发布无限期延后，无数广告商面临解约等等, 男团迎来了传说中的至暗时刻，当事人本该被家人、朋友包围在家玩抑郁, 可惜他的朋友中有个看不惯他抑郁的。 周幼琳看不惯权至龙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 更看不惯经纪公司的社长说翻脸就翻脸。能赚钱的时候权至龙是那位杨社长的掌中宝，遇到事了就说他是害群之马，说得好像那群人都是什么好鸟一样。 别看周幼琳跟权至龙关系很好, 可她跟男团的其他成员基本不熟, 有两个根本就没见过，还是这次权至龙出事了，那两个跑到家里来她才见到的人。此前不熟, 周幼琳就只当那帮人是权至龙的朋友跟她没啥关系, 如今见到了, 还旁听了一场那帮智障们是如何安慰人的，她简直白眼都要翻上天。 这个团, 除了东永裴三观都很诡异。只有东永裴在跟权至龙说，这件事也不全是坏事, 至少得了个教训以后那些东西绝对不能碰。这也是周幼琳在跟权至龙说的，不过她的说法比起劝更像是骂，但核心意思是一样的。 其他几个，尤其是队内年纪最大的那个崔胜贤, 周幼琳真觉得他脑子有问题, 这哥们跟权至龙传达的是，下次小心点。小心什么小心，哪来的下一次？这一次栽的还不够大？ 这要不是实在不熟, 关键是权家爸妈还在客厅待着，闹过了他们会听到动静，周幼琳能在那智障鬼扯时当场给人赶出去。 不熟的人成天往家里跑，跑到带来了围堵的黑粉和私生饭，舆论牵连到了本该毫无关系的周幼琳。权至龙总算打起精神要公司撇清他和周幼琳的关系，杨社长却跟他说，此时有人分担舆论的压力未尝不是好事，这导致权至龙更丧了，无法反抗‘强权’的压制让他丧的都不跟周幼琳吵架了，被骂的狗血淋头也垂着头当死人，随便亲故骂，他自认活该被骂。 周幼琳宁愿他跟自己对吵，哪怕对打都好过面对他这张死人脸。正好舆论问题威胁到了父母的安全，当女儿的就拽着装死尸的儿子，别TM丧了得先保护家人！那么多事要干呢！ 保护家人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换房子，给父母们选房子的工作是周幼琳拉上全身上下包的跟见不得人一样的权至龙一起去的。符合他们要求的房子很不好找，爸妈们同意换房子但爸妈们不想用儿女的钱。 两家的资金有那么一些出入，周家早年卖了房子给女儿付违约金，如今房子买回来了，想立刻出手卖了换房却没那么容易，更适合以老房子做抵押贷款。权家那边不缺给新房子付首付的钱，也给老房子做了抵押贷款，相当于他们能选择的余地更大。 周幼琳在问过劝爸爸能拿出多少钱后，转头就把本打算用来出新专的存款拿出来要给自家爸妈添上。爸妈们还是想当邻居，哪怕不当邻居了在一个小区也好。可同类小区的房价不会差太多，周家钱不够，周幼琳就不管亲爹说的爸爸还能赚钱不用你的钱那些话，她不管她就要给。 这事儿还是权至龙解决的，他爸才是坚决不要事业受到重创未来还不知道要怎么办的儿子的钱。他跟父亲聊的也不是钱的事，而是对两家父母说，以后只要他和周幼琳还在这个圈子，黑粉和私生饭就无法完全杜绝，还做邻居就是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与其这样不如各自分散，万一以后他和周幼琳其中一个人出事还能去对方家躲躲。 这话其实有点扯啦，但周幼琳看着好不容易从颓丧中清醒的权至龙，也就默认了他的说法，随后两个人一起带着爸妈们找房子。找好了家长们的房子再继续找他们的暂住地。 两个小年轻手上都没什么钱了，买房子是不可能，只能租。租房子前给各家品牌方赔了一大笔违约金的权至龙本来没打算要跟周幼琳住一起，他的钱顶多租个中档，周幼琳却是可以去高端小区的。 跟爱豆碰到了丑闻后既要佩服品牌方违约金，还要面临除了粉丝之外就没人听他们的歌也就没有多少版权分账的窘境不同。周幼琳虽然也在舆论上受到了牵连，但舆论没给她带去多少事业上的影响，反倒因为此事知名度又被推上去了，有人好奇她是谁，继而去听她给别的歌手写的歌，音源版权收入反倒涨了。 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黑红也是红。 权至龙想自己找地方住，周幼琳却放心他这个有前科的单独待着，再加上他还那么丧，到底是亲生的朋友，最终周幼琳帮忙垫付一部分房款，两人搬进同一个安保很好的小区住对门。 这期间权至龙想反抗来着，并没有成功，连权家爸妈都不放心他一个人，让他要不然还住家里要不然跟周幼琳走，他也怕自己再给父母带去麻烦，只能选择跟亲故再度成为邻居。 既然是门对门的邻居，也已经搬出来住了，周幼琳就开始限制奇葩不准出现在她的楼层里，比如那个说什么‘下次小心’的队友，脑子有问题，蠢货是会传染的！ 队友们很明确的感觉到了每次去队长家来自隔壁邻居的不欢迎，队长对此事是放任的。有事忙，权至龙能支棱一会儿，忙完了他又开始丧，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对周围啥都不关心，因此除了被放行的东永裴之外，其他人渐渐就不来了。 出事后什么行程都没了的东永裴基本每天都去找兄弟报道，陪吃陪喝□□觉，极其贴心。相较于他的贴心，周幼琳就显得冷酷无情，妹子大部分时间还是陪着亲故的，但她也就只有人在而已，精神在工作。 为了工作，周幼琳都把装死尸的权至龙拽出家门，去他们的以前只是租来当避风港如今真变成工作室的小屋子里，让他蹲这丧，反正丧又不用挑地方。 需要专业设备才能工作继而要挑地方的周幼琳，让东永裴一度对她的观感滑落到谷底。 东永裴跟周幼琳是认识很长时间了，但接触的时间很少。他对周幼琳来说是权至龙的朋友，周幼琳对他来说也一样。同为亲故，他担心权至龙丧到真会搞出抑郁症来，每天担心的吃不下睡不好，还有公司那边的压力，已经很烦躁了。 同为朋友，周幼琳成天吃好喝好还有心情工作，作曲烦躁的时候砸琴键发泄，脾气比谁都爆，此时权至龙但凡敢有一点不顺她心，立刻就会被骂，偶尔还会被靠枕轮头，这哪是个‘倒霉蛋’应有的待遇？这明明是出气包的待遇！ 自家已经很惨的亲故沦为出气包就已经让东永裴很不爽了，再叠加一个周幼琳摆明了看不上队内其他人，虽说对他的态度还不错，可大家一个团的就是一个整体，看不上其他人对他态度好有什么用？ 这要不是‘出气包’成天被绑架到周幼琳的工作室（东永裴不知道这工作室是两个人的）东永裴才不来呢，他为什么要眼看着队友被人欺负，还不能反抗？ 东永裴找不到恰当的介入时机帮亲故撑腰，因为傻逼亲故自己都不反抗！傻逼亲故都成‘压迫者’的助理了！ 周幼琳给权至龙找了个活儿，协助她录歌，给自己录。 舆论闹得太凶，周幼琳又不跟其他人一样同权至龙做切割，反倒在SNS上p了他们的合照，坐实他们关系确实好，这导致她也在面对舆论大范围的抵制。这类抵制不耽误看重她音乐人属性的电影r电视剧音乐导演找她买歌，但让她没办法发专辑，专辑发出去是要人买的，都抵制了谁还买。 S|M那边原本谈好的事情黄了，他们当然还是很愿意合作，愿意给周幼琳发专，但原本的合约要叠加条款，分成比例他们要加，限制条款也出现了。这不是落井下石而是在商言商，周幼琳目前的声誉不好，给她出专宣发上要投入的就更多，投入多了自然要有更高的回报。 理智上周幼琳知道对方的做法没问题，感情上她会不爽，爸爸又不是求着你们，不乐意拉倒，本大爷自己发！她还就不信自己一个人搞不出来一张专辑！ 一张音乐专辑在谈论找谁做宣发之前得先把歌录出来，周幼琳无视外界的风风雨雨蹲在工作室录歌，录歌她一个人不行得有人在棚里盯着，权至龙就成了她的录音助理。 权至龙愿意吗？他敢不愿意！开啥玩笑，爸爸是债主，你欠我钱呢，我让你干嘛你就得干嘛！ 也不知道是愿意还是不愿意的权至龙反正坐在了调音台前，连带东永裴都成了助理的助理，给队友帮忙。 这个忙帮着帮着，东永裴对周幼琳就改观了，改观成虽然妹子性格很有问题，但音乐是真的好。打算录十二首歌的小队伍，在录到第六首歌的时候，助理的助理对音乐人再度改观，妹子未尝是性格不好只是做事的手段比较极端。 这次改观的原因是，丧到跟个木头人一样对外界都不关心的权至龙开始写歌了，戾气极端严重的diss曲，他在用音乐发泄胸中的积郁。 这天东永裴拎着外卖来工作室，进门后放下东西去录音棚要叫两位大爷出来吃饭，房门刚推开一条缝，里面传来炸裂的鼓声，差点给他弄得耳鸣，站在门口缓了一会儿才进门。进门前他以为那是周幼琳又录歌录爆炸了在发泄，进门了发现妹子安稳坐在隔音棚内玩手机，真正在发泄的是权至龙。 自那天之后，自家亲故被打击的离家出走的灵魂好像渐渐就回归了身体，有了精气神。东永裴算是眼看着权至龙一天天振作起来的，都有胆子跟周幼琳对喷，从助理升级为制作人，让追求完美永远认为下一次会更好因此不停要求返工的歌手老实点，再叽歪他不干了！ 小半年过去，十月低，三人小队录完了十二首歌，东永裴也自认看清楚了周幼琳一直在用她的方式在帮亲故走出阴霾，三人组正式解散时，东永裴还单独找周幼琳说了谢谢，以及对不起我之前误会你了。 这番话让周幼琳险些翻白眼，我还以为你是你们团唯一的聪明人，结果你也是个傻子。傻子们成了朋友，朋友们脱离小团队各自忙各自的事了。 权至龙回到了公司，沉寂半年粉丝也没离开他们反倒因公司虐粉的操作更忠心了，这就代表公司也没有放弃他们。既然没有放弃，那就再拼一把，他的音乐值得他拼一把，号召团队集合录歌。 而周幼琳面对已然做好录制的十二首歌开始纠结，她真的要自己发专吗？没钱了啊，难道举债发专？要是亏的血本无归咋办？？？ 录好了不发，周幼琳会纠结，按照单曲发音源的模式不走实体专她又舍不得。她花了那么长时间录好的十二首歌，就发单曲？太可惜了吧。 没钱发实体专又不舍得发单曲咋办？还是得找公司合作。 迫于现实压力的周幼琳这次放低了眼光，别只盯着金字塔尖的那帮人看了，看看底下的人吧，小可怜们适合抱团生存。一旦音乐人的眼光放低，她可选的范围就无限宽广，比如同类音乐人的工作室，大家都是小人物，最适合抱团取暖。 小人物代表有两位突出重围让周幼琳想再联系，一位是从JYP脱离出来做企业的洪胜成，这位早年是JYP高层，运营能力很好也是业内首屈一指的制作人。他脱离JYP后座的公司不说多成功吧，好歹也推出了大热团，这就证明了他的个人能力。 这位早在周幼琳要发个人专的消息传出去时就联系过周幼琳，彼时周幼琳一来讨厌JYP和所有相关人员，二来是觉得跟他合作意义不大。彼时她钱和名气都不缺，歌都能自己出为啥要跟小团队搅合。 另一位是早年创建个人工作室后来把工作室变成公司的柳熙烈，这位作为歌手是周幼琳的大前辈，从音乐人的领域算也是。大前辈哪哪都好，什么都好，又好沟通，给出的合约自由度又高，基本啥限制条款都没有，真就是双方组团一起玩音乐。 可大前辈那个草台班子太草了，哪怕公司内部有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配置，可他们的运营能力真的很垃圾，真就是玩音乐，只能保证不亏本，就这还是他们公司内的歌手本身就能自己赚钱才不亏本的。类似周幼琳，她要是只当音乐人，她也不会担心亏钱的问题啊，但她要发专，卖不好就一定亏。 专辑的制作需要先期投入的点有几大类，一是版权，这其中涉及歌手和词曲创作的版权。这点周幼琳可以自己负担，歌是她唱的，词曲、编曲，制作都是她（助理不算钱，白工），这部分就是她能接受的亏损。 二是制作成本，像是漫长的录音时间，录音棚和工作人员都是钱，这个周幼琳也没花多少。但是给乐手录音，找乐团搭档，这些周幼琳是掏钱出去的，她又没办法都自己来，这些钱基本掏空了她的钱包。 三来就是制作人需要把控的实体专辑所需要的，包括但不限于成碟压制，整张专辑的设计，版面，拍照，MV录制等等，都需要再往外掏钱。 第四就是最费钱的宣发，营销，这两个词能直接决定专辑销量的底线。 这笔钱是以亿为单位结算的，周幼琳真不想亏得倾家荡产还得举债玩爱好，那就太悲催了。 如今周幼琳独自搞定了前期筹备的环节，只需要合作的公司出后续的钱和宣发（这是大头），小公司就能合作了。可是二选一，选谁呢？方块还是天线？ 周幼琳决定两个约出来聊聊，聊出来的结果是更纠结了，这两家优势和劣势都很明显。方块是发行渠道稍微广一点算优势，劣势是他们的主要资源都集中在爱豆领域。天线的优势是歌手圈的资源他们很广，毕竟有柳熙烈在那撑着呢，给的自由度也更高，可发行渠道的网络很垃圾。 周幼琳很纠结，纠结的她都想抛硬币了，柳熙烈又约了她一次，这次聊的是自由度我可以无限给你。 “早前我就跟你说过你再过两年都能自己弄工作室了。”柳熙烈翻动着烤肉，让小朋友听听老前辈的建议，“我现在还是这个态度，你完全可以自己弄工作室只是限于很多流程不熟悉，有些通道没有接触过，人脉也很窄才被限制了。” “从这个角度考虑，假设三五年后你准备自己开工作室，那我们现在的合作就当是为以后两个公司的合作做准备。我这边开放渠道，人脉我也可以帮你介绍，你需要付出的就是一张专辑的分账和十首歌，给我旗下的艺人写。专辑要是亏了，我们一起亏，你的十首歌要再加码，我还有这么几口人要养你也知道，起码得保证我们都能回本，亏太多我就要关门倒闭了。” “要是赚了，不说什么三七、□□的话，我们就对半。但在专辑宣传方面，我会尽可能推你跑遍市面上所有能宣传的地方，这也是保证我们尽可能回本。我能做到的底线就摆在这，我应该也是业内能把自由度开放到最高的了，你的想法呢？自由更重要还是别亏那么多更重要？” 在选谁都不能保证赚的情况下，周幼琳举杯跟未来社长碰杯，“敬自由。” 自由度高到与其说是签了新公司不如说是选了个新合作方的周幼琳，现在剩下的就是等，她要再等一个月，等到十一月十六日跟原厂牌的合约到期，就能正式筹备新专辑。此时什么都不能做，否则涉嫌违约，就一个月，她等得起，半年都等了，一个月算什么。 一个月的等待期刚刚开始，周幼琳在经历她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的忍字头上一把刀，另一边早被那把刀砍得遍体鳞伤的权至龙却迎来了转机。 2011在皇冠们的眼中是至暗的一年；2011以偶像男团的角度是辉煌的起点。 2011年十月末，世界级音乐颁奖礼EMA欧洲音乐大奖首次出现韩国艺人入围，开山之人的名头传回国内，整个网络都疯了，疯到根本没人再聊丑闻，现在需要普天同庆，韩国音乐人走出了国门，登上了国际舞台。 十一月十六日，周幼琳跟原厂牌合约到期，她彻底自由了，隔天就跟柳熙烈签约入场，开始为新专辑做准备。 当天，远赴海外的Bigbang在特地买了转播权的MBC正式登顶成为国家级男团队长，他捧回了那座奖杯，此前所有的丑闻都变成了赞誉。这个圈子，这个国家都很有意思，有意思到只要有人能走出国门，不管那人此前是否被抵制此后都会大受欢迎。 还是当天，拿到了奖杯的东永裴给周幼琳打电话嚎叫他们成功了，权至龙却只给周幼琳发了条短信，你想要什么礼物，我回国带给你。 电话不谈，收到短信时周幼琳在跟柳熙烈吃法，手机响起，她看了一眼，有点嫌弃但更多是开心，开心巨星可能即将诞生。不过她没回，忙着呢，他们在聊新专。 隔天，周幼琳签约；隔天，权至龙还在海外。 十二月，Bigbang载誉归国，去机场接机的记者和粉丝们哪还记得什么丑闻，都是来迎接英雄的。 十二月，周幼琳跟柳熙烈跑了一堆工厂见了一堆人后，明确了自己玩爱好就只是想玩爱好的想法，当商人什么的不适合她，她还是更适合当个音乐人，至少不用喝那么多酒，她这个月不是在宿醉就是在宿醉的边缘，脑子都是懵的，天天被酒局摧残，太坑。 2011年就这么过去了，2012在原定的历史上是属于Bigbang的一年，但周幼琳并不知道，周幼琳只知道她参与的正在进行时。 新年伊始，沉寂半年的男团开始发力，一月由队长和大哥组成的二人小分队发了日语单曲，音源几乎秒速登顶，发布不到一小时就登顶了，这也是宣告传说中的王者归来。 归来的王者当然也带着一系列的洗白稿件，不过这些跟周幼琳就没什么关系了。去年她被牵连，跟着一起挨骂。今年大家都在夸Bigbang的时候，她已经被遗忘了，舆论完全遗忘了她，权至龙也跟团队限制任何提及周幼琳的采访，他现在有资格跟公司掰掰手腕了。 这不是亲故从谷底爬出来了就忘记当初陪他在谷底沉沦的姑娘，而是权至龙无法保证他能站在巅峰多久，他只能提前预防如果有一天他再掉下去，不会再度牵连周幼琳。 周幼琳也没在管这件事，事实上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们在彼此成功的时候，一贯是不怎么联系的。他们比起朋友的关系更接近于家人，好的时候只要知道对方过得不错就行不用非得联系，但出了事家人就一定会出现。 二月的Bigbang发行了新专，各家品牌方、综艺、广告、代言、商演，全速推进，整个韩国大街小巷好像就剩这一个团了。发行新专的男团横扫音源榜和各家音乐节目一位，同时开启了涉及十六个国家二十五个城市的巡演。 二月的周幼琳还在弄新专，要不说大公司渠道好呢，人家新专都登顶了，她这个穷人还没发布，才到制定封面找谁拍的环节。 三月，男团登上美国格莱美官方网页，成为首个被格莱美介绍的韩国歌手。这件事让Bigbang一举压制此前一直被对方压制的SJ，成为真正的二代团王者。 四月，男团的专辑在宝岛获得双白金称号。 人家都卖出双白金赚得盆满钵满了，四月的周幼琳才真正拿到了她的第一张实体专辑，同时也想好了，这张专辑要是不赚钱，她再也不出实体专辑了，太累！写歌一点都不累，跑酒局太累，累到她差点就不想发了！ 专辑压制好，剩下的就是发行。什么时候发行也是个大学问。 “马上就到夏天了，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启女团大战。”柳熙烈让周幼琳选，“我们跟爱豆们拼销量是没什么胜算的，要不要等女团大战之后再发？” 周幼琳不乐意，“前后都折腾一年了，还要再等半年？我也没想跟她们拼销量，保底三万张我们就能回本，三万张应该卖得出去吧？” “我是想着三万张轻松就能卖啊，如果听众都是业内人，三十万张我们都卖得出去。可你看看市场上卖三十万张的都是什么专辑，全是口水歌，权至龙他们今年大爆，宣传期也就卖出了二十六万张，之后满世界宣传全铺开了才有的双白金。” 柳熙烈叹息着，“我们错过了好时代，实体专辑没落了，拼音源更好，音源我们拼不过那些专门守着给爱豆们冲销量的粉丝。要我说，再等等，但你要是一定要发，我们就发，三万张....应该可以吧？” 周幼琳很烦，她怎么就沦落到要苦恼能不能卖出三万张专辑了呢？她十二岁那年出道专卖出的都不止十三万，如今就一个零头还得瞻前顾后，太惨了。 凄凄惨惨的周幼琳到底还是拍板，四月二十五日发新专，死就死吧，大不了亏钱么！ 四月十日，男团的专辑在宝岛获得双白金的称号成为圈外的热门消息时，歌手周幼琳的出道专是业内的话题，抢先听过的音乐人都觉得不错，就是不太确定大众的口味。 当天，周幼琳的专辑开启了宣发，很常规的路子，公交、地铁广告什么的，为十五日后的新专做预热。 当天，周幼琳在个人SNS上发了新专发布的倒计时；当天因双白金的消息挂在热门上的权至龙，用大号转发了她那个倒计时，留言，预售链接呢？ 如果说权至龙是沉寂半年后一飞冲天，如今是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那周幼琳就是沉寂了一年后彻底没消息了，除了一小撮粉丝还是不是到她啥动静都没有的SNS打卡之外，绝大部分人已经遗忘了她。 颇受关注的男团队长艾特了已经被遗忘的人，队长一个转发就把无名氏带飞了，顺带也让大众和粉丝都想起来，这两人是不是关系很好来着？ 关系很好的亲故们，时隔五个月再度见面，权至龙跑去天线了。 怕他找不到地方在公司门口等她的周幼琳，见面就被小伙伴酒红色的头发弄得很想吐槽，看在他是来帮忙的份上，忍住了。权至龙没忍，槽点太多。 “你要发专不告诉我？签了天线也没跟我说，干嘛打算绝交啊？还有你哪想不开签这家公司，这不是就是个草台....” “闭嘴，我都没嫌弃跟你灯泡一样，头发那么红。” 灯泡权被噎住，算了，“所以你新专为什么不弄预售？” “歌手发专谁搞预售。”周幼琳带着他往楼下走，公司在地下。 天线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公司，公司办公室还是在地下室，穷到连地上的办公室都租不起，但内里基本设备是不缺的，比如录音棚。但权至龙站在这个小到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办公室，发出灵魂疑问，你在这有练舞的地方吗？ “我可以回家练。”周幼琳让他别叽歪了，走吧，去干正事。 正事呢就是热度爆炸的男团队长愿意无偿给小透明歌手的新专做宣传，准确的说是自己掏钱搭人脉帮她宣传。此事就是两小时前定下的。两小时前，周幼琳发了SNS新专倒计时，权至龙转发。 转发后不到一分钟，权至龙给周幼琳打电话，“我下个礼拜要去拍个杂志封面，帮你要个内页，要不要？” “要啊，干嘛不要。”周幼琳突然想起来，“对哦，你红了，赶紧给你爹还钱，我超穷。” 权至龙微愣一瞬大笑，“叫爸爸，爸爸给你算利息。” “爸爸我想买新车！” “买！” 一通电话也就打了一分钟，主题是有钱即爹。以及爹两个小时后有空，去找女儿聊如何带她飞。 权爸爸挂了电话后嘴角都要挂在耳后了，他们团在拍广告，休息时间打的电话，队友们都听到了‘杂志内页’的事，看他笑成这样也就知道那边答应了。 也是才刷到周幼琳要发专这个消息的东永裴很是不解，“你说给她资源她就要了？” “为什么不要？”权至龙还不解呢。 忙内默默开口，“正常情况下多少会推举一二吧，不然多没面子。”要肯定会要啊，这么好的宣传机会为什么不要。 崔胜贤还记得半年前他被那姑娘排斥，这才过半年变化有那么大吗，“周幼琳感觉很傲气啊，你这个时候带她去拍内页，她不会觉得你是施舍？” 微愣一瞬的权至龙垂下眼睑，没有解释他和周幼琳是不可能会跟施舍这个词扯上关系的。他们之间只有，你需要帮忙而我可以帮忙，那你就应该帮我，我也应该帮你。 时隔五个月后，在彼此苦难时一定会出现的家人出现了。 同样挂了电话的周幼琳转头给柳熙烈打电话，说权至龙手上一堆资源，她随便用，可以蹭一波天团的热度，让公司准备好随时监控网络舆论，乘此机会多卖点。 “权至龙啊.....”柳熙烈是很开心能有热度蹭，可也会担心，“要是舆论出现你靠他上位的说法怎么办？” 周幼琳完全不在意，“靠呗，这有什么的。” “你没关系吗？” “我应该有关系吗？” 柳熙烈迟疑片刻，“好说不好听啊，爱豆的粉丝本来就很极端，男团的粉丝更极端，一个弄不好你会被骂的很难听的。” “骂了正好有热度，我们现在缺的不就是热度么。”周幼琳很看得开，“我们先保证三万张能卖出去，先回本，不然我都要伸手问我爸要零花钱了，那更丢脸。这段日子喝酒喝的我写歌都快写不出来了，全耗在专辑上，先赚钱，其他都不重要。” 认为女孩子名声很重要的男人依旧有顾虑，“三万张我们未必卖不出去，要不算了吧，声誉这东西坏一点就.....” “哥，你怎么了？”周幼琳含笑打断他，“我确实半年都没对外卖歌了，可我还是音乐人啊，音乐人牵扯上男女关系算什么名声糟糕，抄袭才是名声糟糕，我都没嫌弃他。再说我们又不是炒绯闻，你就说乐不乐意吧。” 小姑娘都如此看得开，能分钱的商人有什么好不乐意的，柳熙烈讪然一笑，“我都快忘了，你是敢在直播上说退圈的孩子呢。” 已经长大的孩子大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已经长大的男团队长笑看小伙伴的工作搭档，“那就这么说吧，这两个月她跟我走。” 走去哪？跟着天团队长蹭资源。 第105章 第九章 男团队长和音乐人当然是不可能炒绯闻, 他们只是炒了一波青梅竹马而已。舆论炒起来的，这次还真没有团队在背后操作。 四月十九日，距离周幼琳的新专正式发售还有六天。 这天是男团队长当封面的时尚杂志的发售日, 粉丝早在杂志宣布下期封面杂志是谁时就已经在筹款准备艹销量了，杂志出街, 十万册秒空。这就是天团队长的热度, 媒体以‘权至龙效应’来宣传，火热的天团队长把内页的小伙伴也带上了热搜。 粉丝既然买了杂志就一定会看，看到天团队长的采访就能看到周幼琳的采访, 他们是一起出现的, 一起接受采访。这期采访的主题以音乐灵感为核心，询问音乐人们是如何找寻灵感的。本来采访对象就权至龙一个，他带上了周幼琳, 理由是最初的最初他会想自己写歌, 就是周幼琳给他的灵感，他们除了成为舞台上的明星之外也可以成为音乐人。 采访里其实并没有太多涉及八卦的地方，绝大部分内容都是在聊音乐。有介于受访对象是两位, 回答问题的就是两位音乐人。两位音乐人很自然的对采访者回答，他们自小就认识, 权至龙还说自小周幼琳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他很不看不惯。周幼琳也说自小权至龙就在她妈那装乖, 专吃胡萝卜, 她也很看不惯。 互相都很‘看不惯’的音乐人们回答问题时透露出来的些许讯号让外界知道, 这两人关系非常好, 好到可以算是青梅竹马。 采访人也问了音乐人们，你们是青梅竹马？ 青梅表示，“如果从小一起长大的都算青梅竹马, 那圈子里能当我竹马的人就太多了，他还排不上号呢。” 竹马则说，“她也就长得很女人，性格根本就是男的，我们顶天算竹马和竹马。” 不管是青梅还是竹马，总之青梅竹马这个词上了热搜。周幼琳并非无名氏，她只是在大众眼里消失了一年而已，重新回归，记忆力颇好的网友们还记得这个遇事都是正面刚的神奇生物。权至龙的粉丝们更记得，这姑娘半年前在队长跌落谷底时旗帜鲜明的站队来着。 冲半年前的‘交情’VIP内部对周幼琳抗拒的粉丝并不多，更关键的是这两人能那么坦然的面对公众那就真的是关系好而不是暧昧的关系。当然，极端唯粉也有，可这帮人哪怕就是母蚊子靠近自家爱豆都能去灭了那人，也就不是很重要了。 真正重要的是，队长给自家‘竹马’宣传新专，粉丝们冲着队长的呼吁都开始关注，还准备凑个热闹帮忙打个榜，闲着也是闲着么。 而更重要的是，在这一年红的人不止是权至龙，朴宰笵也是当红rapper。前者的粉丝由于正主站队支持相对佛系，后者粉丝突然发现前任杀回来了，佛不起来，尤其是周幼琳的新专定在四月二十五日发布，更佛不起来了，那天是朴宰笵的生日，这姑娘该不会故意搞事吧！ 生怕前任闹幺蛾子，朴宰笵的粉丝反黑组都准备好了，却发现好像没多少人提起所谓前任的事，大家好像都忘了，只关注青梅竹马去了。 不敢去外面闹怕引起不必要纠纷的粉丝们就在官站内开贴，研究那位前任到底在搞什么。 【主题：故意在4.25发专，说她不是故意的都没人信，某位音乐人怕不是为了炒作新专什么都做得出来。】 【1楼：如题，周幼琳绝对是故意的，前任+初恋，这种关系她能不知道那天是什么日子？百分之一万是故意的，该不会想吃回头草故意撩一波吧？这女的够心机的，不要脸！】 【7楼：周幼琳故意挑了这么个日子发专的事已经不用讨论了，真正要注意的是她这张专辑要是把我们哥之前的新闻翻出来，那才叫麻烦。有些黑子到现在都盯着黑呢，脑子简直有问题！】 【13楼：预售不开，相当于周幼琳打定主意做歌手，此前压根都没多少人记得她了，要不是权至龙带了她一波她专辑销量能好就见鬼。怕就怕这帮音乐人会成为音源大雾，那实体专成绩哪怕再烂热度也有，还是我们倒霉。】 【14楼：音源大雾+1，这帮音乐人卖实体专卖不动，音源是真能打。她的音源要是真出圈了，往年的新闻肯定会被翻出来，就没什么办法吗？】 【19楼：你们别仗还没打就先认输，她凭什么当音源大雾，歌手确实很多都是音源大雾这个我承认，但那些歌手国民度多高，她算什么？新人好不好。要不是权至龙，都没人记得的新人。要说权至龙也很烦，人家出专关他什么事，VIP更烦，权至龙摆明车马要帮周幼琳宣传，他们都不抵制吗？周幼琳也是绝了，脸都不要了，靠男人上位还艹什么天才人设，屁！】 【27楼：搞周幼琳不太好搞，新人是不是都忘了，两年前她挂黑粉都是正面刚，半年前她还为权至龙挂过一个黑粉，你惹她，她真能挂你直接社死。再说句你们不乐意听的，我们哥未必愿意看到我们去攻击她，当年陪着他走过那段路的不是我们，是她。他们俩是初恋迫于现实分手，简直就是悲恋的模板，再怎么说分手了，以我们哥的性格我们真去攻击周幼琳，先生气的会是他，说不定他不管不顾的就出来护人了。】 【25楼：不是，官站都能出CP粉，27楼的姐妹你脑子还在吗？什么就悲恋又是哪来的初恋，周幼琳是初恋朴宰笵不是啊，他刚出道的时候不是说过么，初恋在美国，周幼琳算哪门子初恋？】 【29楼：我是27楼的，我不是CP粉，但你们不能忽视事实啊。事实就是你们去翻翻2PM出道的采访就知道，当年朴宰笵回答所有关于理想型的问题都是照着周幼琳描述的。什么要笑起来很甜的姑娘，有酒窝的姑娘，皮肤白的姑娘，很好哄的姑娘，就算发脾气也很可爱的姑娘。 那堆废话里就一个核心点，酒窝。别扯什么他随便说的应付采访，光酒窝一词就是板上钉钉的周幼琳，圈内还有哪个跟他有关系的女艺人有酒窝？当年周幼琳不出名，粉丝都以为那就是他随便说说，就这当年也一堆人把论坛的名字改成酒窝什么什么，都忘了？你们是金鱼吗，记忆就五秒？ 再说一遍，我不是CP粉，纯粹陈述事实，也想让你们冷静点。现在权至龙在前面顶着，舆论的焦点都在他那边，我们安静蹲着比什么都好，非得上去掺和才是自找麻烦。VIP那边不是没人在骂，而是所有脑子正常的VIP都知道要是闹大了，最不舒服的是权至龙，他们是不想权至龙不开心就忍了，难道你们想朴宰笵不开心？ 初恋不初恋的重要吗？不重要！在全世界都与他为敌时，唯一站在他身边的姑娘重要。当年周幼琳站在他身边，这是事实，你们讲翻天也是事实。事实是，我们才是应该最不想让这两人还有牵扯的人！ 与其自掘坟墓还不如远离这件事不给周幼琳炒热度，她是新人歌手没错，但她不是新人音乐人。这姑娘当初一首《乌合之众》站子里难道有没听过的？当年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拖着高音喇叭去JYP门口放这首歌轰炸吗？那些人都死了吗？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你们觉得她成不了音源大雾？ 听我的，都冷静点，不要去骂人也不要给热度就是我们唯一能做的。她成为音源大雾可能就只缺一个机会，别搞到最后我们是给她机会的人，歌手成为音源大雾只缺一个关键点，热度。别给她热度，别卖蠢！】 也不知道是公司下场管制了粉丝还是大粉们存有理智不想给新人歌手热度，距离新人歌手专辑正式发售的前一天，站子里所有跟周幼琳相关的帖子全被封了。满屏都变成祝rapper生日快乐了，别的什么都没有。 rapper今天生日，官站在庆生。歌手今天发专，她没官站，但有热度，不少人冲着热度去听她的歌了。 有热度的新人很惊喜的发现，专辑才发布三个小时她的主打曲就进排行榜了，虽然有些可怜只是在九十七位，但上榜总比没上榜好啊。 权至龙却觉得她的榜单排位太垃圾了，扭头给她联系综艺要去打歌。周幼琳犹豫了大概一秒，不是很想上电视，也就一秒而已，为打歌努力吧。 对了，目前专辑销量，一千四百张，总铺货五万张。 发布第一天卖出去一千多张周幼琳也算满意，到底是新人啊。她新的程度连原先因为她有热度建起来的粉丝站，都因为一年多没消息而只剩下小猫两三只，能有这个数字就不错了。 带着一千多张的卖出量，周幼琳登上了‘音乐银行’的舞台，为这个舞台她还专门准备了一支舞呢。她这张专辑里没有舞曲，不过专业舞者就是只要有音乐都能起舞，临时编个舞也不算多难的事。 周幼琳的新专计划里要是按照早前跟S|M沟通的方案，起码一半以上是舞曲，舞曲好出圈，她本来跳的就好干嘛不好好利用优势呢。换成她自己做这张专辑的规划，十二首歌没有一首是舞曲，原因很简单，当时没心情。 录歌的时候，周幼琳身边是一蹶不振的亲故，她因舆论的纷扰也很憋屈的再忍，真没心情搞舞曲，倒是有心情搞两首diss曲去怼跟到家里让她被迫搬家的私生。可一张专辑的整个画风不能全是diss曲，又是她的第一张专辑还是柔和点吧。 周幼琳的这张专辑其实不咋柔和，主题跟成长有关也符合她再录歌时的心态。成长有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那时花是香的，天是蓝的，什么烦恼都没有，连忧愁二字都不会写。专辑的前四首都是这类无忧无虑的小情歌，写给自己，写给爸妈，写给芭蕾。 成长也会经历叛逆期，这四首属于朋克和弦乐，有她十二岁那年在直播时不管不顾的退圈，也有她得知爸妈卖了房子给她付违约金的懊恼，还有打定主意远赴海外的奋进。她的叛逆期都是热血，很适合当个动漫BGM，其实当舞曲也行只是不怎么适合大众认知里的女歌手跳。 既然以成长为主题就有关于长大的那部分，最后的四首就是小姑娘长大了。谈了一场原以为会天荒地老可惜也就是物是人非的恋爱，也经历了成长的阵痛学会了隐忍，这部分里有一首歌是这张专辑的主打。 《小王子》，歌词大意是长大的少女对小王子说再见，又丧又甜。 这首歌录的时候，东永裴就好奇的问过周幼琳，该不会是写给朴宰笵的吧？周幼琳坦然的回答，是啊。 小王子是少女写给爱着小王子的自己，那个自己已经成为过往，她想纪念一下。 这首歌录的时候，东永裴就预言，“这歌要是这么发出去，你跟朴宰笵都会上热门的。” 《小王子》刚结束了‘音乐银行’的直播不到一个小时，热门就上去了，两位前任变成了关联词，网友都不是猜测就是笃定这首歌是写给朴宰笵的。无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冲到歌手的SNS下求个明白，歌手不做任何回应，但这个圈子不否认就是承认。 朴宰笵的官站一直控制着内部小粉丝别做多余事情的大粉们控制不住了，热搜都上去了，大粉自己都很不爽，还控制个屁啊。 热搜本来还只在第九位，因朴宰笵的粉丝入场冲到了第四位。参与话题的网友们吃瓜的更多，都知道分手了么，而男方粉丝则是集体在骂，都已经分手了，还TM发这种歌，为了红真TM不要脸！ 这场骂战让‘天线’内部混乱了一下午，小作坊真没什么经验应付这种事，想解释吧又觉得无从说起。那首歌确实会让人误会，周幼琳上‘音乐银行’的时候跳的还是双人舞，跟男舞者搞生死离别，真的是又甜又丧。 在公司内部准备躺平认栽时，一个潜伏了多年的小众组织冒头，这对前任居然是有CP粉的，战斗力意外的强。CP粉跟男方粉丝只刚一件事，你们正主啥也没说，你们正主在妹子发新专的时候还专门发推宣传的。你们正主很可能是愿意复合的好不好，人家自己愿意，两情相悦的事，为啥要被你们这些路人甲反对？ 这天晚上，一整天都没啥动静的女歌手发了SNS，宣传一档综艺节目，《强心脏》。这期节目的嘉宾不止有发SNS宣传的周幼琳，还有如今在热搜上同样很沉默的那位前任，以及组了这个奇幻局面的权至龙。 参加节目的嘉宾们都发了这期节目的推文，嘉宾的组成阵容也让吃瓜群众和正在互骂的粉丝们组团蹲守在电视机前，等着看会出现什么世纪名场面。 名场面诞生之初，周幼琳是拒绝的，莫名其妙为什么要跟前任一起上谈话综艺？这不是自找麻烦？ 权至龙劝她去，亲故不止劝她去，还跟她说，“朴宰笵已经答应了，人家都不在意了，你怂什么？” 也不是怂就是觉得没必要的周幼琳不解，“你干嘛去找他？” “你既然发了《小王子》就应该预想到这事儿会闹起来的，网友又不傻，除非你撒谎跟他们说你给别人写的歌，不然总归会闹起来，与其让他们瞎猜不如就把能说的说了。这也能让你的关注度更高，对朴宰笵也没损失，你们又不是撕逼分手，不是挺和平的么，能再见就能一起合作赚钱。” 权至龙非常故意的告诉自家亲故，“你把专辑定在4月25日发售，他准备开巡演，以首尔开场，开场的日子就在8月18 ，这明明是能双赢的事。他自己跟我讲的日子定在8月18，上节目还会宣传这场巡演，他都那么洒脱了，你确定你要计较？” 前任过于洒脱搞得周幼琳莫名有些不舒服，但她发歌，人家开演唱会好像两不相干，那点不舒服也就一会儿便没了。说到底，8月18日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520是个特别的日子，‘强心脏’在这一天录制，倒不是特别挑的，纯属巧合。这天节目录制的主题是《为你写歌》，所有来参与节目的嘉宾都是二人组或者以上，其中一位为另一位写过歌或者双双为对方写过歌。 名义上，前任的搭档都不是对方。朴宰笵的搭档是郑基石，对方以要发新专的名义陪兄弟来的，他们属于一起写过歌。周幼琳的搭档是权至龙，他们也给对方写过歌。 节目录制之前，四人组见过，要录节目了么，总得聊聊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也没选啥特别的地方见面，就在电视台的会议室，屋内并非只有他们四个，还有节目过来商讨流程的作家和MC李胜基。 制作组是很兴奋抓到能让收视率暴涨的嘉宾，但也没有打算太过分。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合作，又是第一次合作，作家配合度还是很高的，提前跟艺人们确认，过两天录制时有没有什么是不方便聊的。 六人桌的会议桌，代表节目组的作家和MC坐上首，前任们各自带着搭档分坐两边。 郑基石来之前很怕这个场子尬到他头皮发麻，压根就不能理解兄弟哪想不开要参与这种局。说他有留恋吧，早干嘛去了？说没有留恋了，这又是何苦？他根本看不懂。 组了这个局的权至龙倒是不尴尬，他在作家问话后先看答应入局的亲故前任，对方望着他亲故，他就转向亲故，咋说？ 周幼琳耸肩，“我都可以，没什么不能说的。”回看前任，“你呢？” 朴宰笵垂眉笑笑，再看作家，“除了跟JYP的那一段，我都可以。” 作家一把握紧手中的笔，眼睛都闪烁精光，还是李胜基怕作家把人吓到，含笑开口说，我们会尽量避免提起不开心的事。 观众们看不到幕后的故事，观众们只能看到电视机正在播放的故事。 故事的前摇特别长，好几位嘉宾讲了一堆才到最有爆点的那两对，男男搭档的那对先聊，聊兄弟情。两兄弟的粉丝看得很开心，其他人觉得很无聊。无聊片段跳过，下一对就是青梅竹马的了。 李胜基详装好奇，问权至龙他又给周幼琳写过歌吗？发表过的那种？ “写过。” 权至龙说完就笑，边上的妹子翻白眼，众人都跟着探头等着听故事。 故事的源头就是年初发售的新专，专辑里一首《请安静》是权至龙写给周幼琳的。此话一出，满场惊讶，哪怕是提前知道这个答案当详细内情也不是很了解的李胜基都连忙追问，那不是写给媒体的吗？ 《请安静》是一首擦边的diss曲，之所以是擦边而不是直怼在于歌词用的相对委婉。委婉的表达你的人生没别的事要干了吗，就围着我转？转就转了，能不能安静点，太吵了。 这首歌不管是在粉丝那还是公众的认知里，都是重新出发的天团队长对媒体的攻击。词是很委婉啦，可也不太好听啊，擦边的diss曲也是diss曲么。这首歌突然被创作人说是写给青梅的，背后的故事可太有意思了。 “我们有一段时间吵的比较厉害，我骂不过她又不忿，就写了这首歌diss。”权至龙一点都没有骂不过人家的憋屈，只有写歌还爆了的嚣张，“我跟某些傻子不一样，我说没人能听出来就没人能听出来，不想有些人，写给某人的歌恨不得直接用那个人的名字当歌名。” 那个人当即被镜头怼脸，现场参与录制的观众们纷纷躁动，他们等这一幕等很久了，电视机前的观众们都开始躁动，这是要开始了？ 李胜基顺势开启了八卦模式，极其故意的问那个人，“在座的嘉宾里除了Simn D 之外，你还给别人写过歌吗？” “发表过的歌里没有。”朴宰笵装傻。 李胜基立刻‘哎~’了一声，“没发表的歌呢？” “没发表的新歌会在我全新的巡演首尔场上公开。”rapper义正严词的宣传演唱会，周围的嘉宾纷纷虚他，就坐在边上的郑基石表情格外嫌弃，还故意问，“你巡演什么时候开？” 抿唇笑笑的朴宰笵直面镜头，“8月18日在奥林匹克公园，多谢大家支持。” 场子里没人支持他，录制现场很多人对这个日子没概念，MC登场让他们有些概念，一脸坏笑的看向周幼琳，“方便问一下你生日是几月几号吗？” 聪明人隐约懂了，电视机前已经有粉丝开始哭了，回答这个问题的却不是女方，而是权至龙，“我们同一天，8月18日。”说完还故意跟同一天生日的亲故确定，“你那天是跟我一起过生日还是去听人家巡演？”讲完就被瞪，还装无辜。 同样跟着装无辜的郑基石抱着看戏的态度，整个人往椅背倒，特地给左右两边的人空出位置，慢悠悠的举起手，跟MC申请，“我觉得我适合换个位置，好让我左右两边能坐近一点方便沟通8月18日，他们要去哪。” 现场轰然大笑，左边的兄弟在笑声中上手就给了他一下，右边的姑娘一个眼刀也插过去。郑基石故意摇头大叹气，唱作俱佳，效果十足，现场气氛更热闹了，好像大菜就能上桌了。 先控场让大家缓一缓的李胜基，一脸我就是随便问问的表情，面朝周幼琳，话里全是爆点，“我很喜欢《小王子》这首歌，尤其喜欢歌词里一句，你即将去往你的星球，我很荣幸做过你的狐狸，希望你能再遇到一片玫瑰花海。请问这是有感而发写出的歌词吗？” MC望向众人，“小王子的故事你们知道吗？故事里的狐狸被小王子丢下了呢，因为他要去寻找玫瑰。”再盯着小王子的原型看，“你丢下了小狐狸吗？那么残忍？” 现场沉默两秒左右，众人都以为朴宰笵不会回答了，连问出这句话的李胜基都要切换询问对象了，小王子开口了。 “我看的故事书里，小王子离开星球后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回到他的玫瑰身边。” 朴宰笵侧身的瞬间，郑基石一个起跳蹿出位置，后者动静太大，让前者本该会被误会的话成了一种节目效果，让全场大笑。等众人再度安静要听朴宰笵继续时，此前的话好像就真成了节目效果，之后就是套话了。 在郑基石搞骚操作的前一秒，听到了朴宰笵所言的权至龙用手肘撞了下失神的亲故，提示她这是节目效果，别上当。 两个礼拜前，权至龙约朴宰笵见面聊这个局时，他的目的是给亲故炒热度。 跟柳熙烈不一样，对方成名多年，惯性思维里就是新人歌手的专辑不好卖，拼不过大热团的爱豆。权至龙是很推崇自家亲故的音乐的，并且笃定亲故只是缺一个让更多人听到她音乐的机会。只要有那个机会，她就不会是什么新人歌手而是歌谣界内又一个音源大雾。 亲故缺一个机会，这个机会权至龙也能给，但也会为她担心要是舆论闹得很难看，那真成黑红了对她没好处。为此，他去找朴宰笵，比起他这个朋友，和平分手的前任能创造更大的讨论度同时也不会让观众想太多。顶多就是讨论一下前任是否有复合的可能，却不会说谁靠谁上位，朴宰笵跟他比没那么红。 朴宰笵的热度跟周幼琳比算高了，两人叠加热度会更高。出于这点，权至龙去找了人，但他怎么都没想到他找来帮忙的人，却可能贼心不死，脑残！你早干嘛去了！ 有一刹那周幼琳也以为寻找玫瑰的小王子在传达特殊的讯号，等郑基石跳起来，再被亲故怼一下，那一刹那也就过去了。 前任讲得套话，接下来被MC询问的姑娘却没有讲套话。有些话当年不能说，未来也不可能说了，不如就趁着当下借着节目录制当成节目效果说出来。 MC问创作了一首《小王子》的女歌手，“为什么自诩狐狸，人家好像把你当玫瑰的。” 周幼琳带着些恍然的微笑，眉目柔和的看着小王子，“我没有要把自己当狐狸的意思，是觉得我们都更适合当对方的狐狸，在人生的旅途中只能携手走一程，看一小段风景。未来还有高山大海等着你，我也会遇到为我栽种一片玫瑰花园的人。” 这段画面在播出时节目组加了BGM和花瓣特效，在柔光镜头和音乐的加持下，女孩子的笑容里有释然也有祝福，祝福他，祝福他们。 “我犹豫过要不要发这首歌，你知道的，我存着不少歌，攒一张专辑怎么都够了，不用非得发这首。但我们好像没有正式道过别，我想同你，同年少的自己说一声再见，到底还是发出来了，如果会给你带来困扰，我很抱歉。不过我觉得你听得懂，不会误会对吗？” 朴宰笵沉默一瞬，垂头深呼吸再抬起头时，笑容无限灿烂的跟她点头，很用力，“对，我听得懂，你会看到那片玫瑰花海的，一定会。” 玫瑰花海在屏幕上以特效的方式飘然而下，有一片花瓣还落在女孩子的肩头，停顿数秒才消散。 录制现场的嘉宾、观众都受到了这片花海的感染，恍惚间想起曾经忘记说再见的人，年少时的自己。就连制作组都有些唏嘘，这一对可惜了。制作组的唏嘘呈现在观众面前，观众里有些多愁善感的姑娘都跟着叹气了。 CP粉在这期节目后满世界叫嚣着正主发糖，证据是朴宰笵说‘你会看到那片花海’而不是说‘你会遇到给你栽种一片玫瑰园的人’，这不就代表他还想给他的玫瑰创造一片玫瑰花海？ 路人们倒是觉得，这也算世纪名场面，和平分手的恋人们真的成了朋友。我爱过你就希望你能过得更好，我们都能更好。两人确实错过了，只是错过的人以音乐人的身份跟对方道别，那一首歌而已，何必计较那么多呢。 朴宰笵的粉丝很计较，但大面积攻击消失了，他们超级计较如果爱豆没忘，他们要是再攻击很可能会让朴宰笵出面保护，反而让两人又联系起来。还不如就断在这里，断在这里也挺好的。 断在这里的是节目录制，录制结束后，朴宰笵想跟周幼琳说点什么，周幼琳看到了，准备等他过来的。权至龙却拽着她起身，大踏步回了后台，进了休息室直接关门，把所有人都挡在外面，严肃的询问亲故，你该不会旧情复燃吧？ 周幼琳很无语，“你组的局，你在说什么？” “我组局是给你炒热度，不是让你旧情复燃的。”权至龙一直都不是很喜欢那个‘练习生’，现在也一样，“他让你哭了几个月呢，眼泪都能把我们的工作室淹了，你还想跟他在一起，他只会让你哭。” 完全没有这个想法的周幼琳笑着戳了下他紧缩的眉头，“放心吧，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再为他哭了。” 眼瞅着兄弟眼巴巴看着人却不敢往前的郑基石摘下胸前当装饰品的墨镜给他怼脸上，也拉着他起身往后台走，路上跟他咬耳朵，“周幼琳跟权至龙....有点什么吗？” “没有。”朴宰笵很肯定，“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只见过他两次，他们以前都不熟的。” 郑基石隐隐感觉哪里不太对，“那他们现在怎么熟到为了给周幼琳保驾护航，权至龙还专门来拜托你了？让你出现在SBS做主咖可没那么容易。” 说实话朴宰笵也不知道，不过，“他们到底一起长大，还是邻居，是朋友也不奇怪啊。” “男女之间哪有朋友的说法，我只知道男女朋友。”郑基石撇嘴，不过，“算了，跟我们没关系。”瞥了眼‘朋友’，“确实没关系，是吧？” 朋友垂头，不回家。 男女之间的纯友谊和友好分手后再做朋友的前任们，借着这期节目都上了热搜。电视台的传播度比网友想象的要更宽广，网络上关于前任们的讨论随着男方粉丝的神隐而渐渐消散时，两个朋友之间会互相偷偷写歌这件事倒是更广为人知。乃至于男团队长的粉丝都开始扒着过往的专辑找，有没有什么歌还有什么隐藏含义。 《强心脏》也算得上大热的综艺，综艺在前任们互相告别时伴随着玫瑰花海特效出现的BGM就是《小王子》。 《小王子》在这期节目播出的凌晨，在周幼琳的新专宣传期即将接触的尾巴，登顶了。 目前，《live》总共发售一万九千张，专辑还没回本，音乐人已经在赚钱了。 音源大雾，开始崭露头角。 第106章 第十章 关于一张专辑的宣传期具体应该是多久, 每家公司和歌手都会有些出入，一般以一个月为窗口期，三个月为密集宣传期等等。而周幼琳的标准是, 回本。 发专之前，柳熙烈跟周幼琳两人一起讨论过，这张专要回本怎么也得小半年，这还是成绩比预期好的情况下。为这个，他们原本把宣传期定在半年内，战线拉太长也不好看。半年的战线已经拉很长了, 所以歌手宣传专辑要跑的行程很少, 没有爱豆死亡行程这一说，慢慢来么。 万万没想到, 新专的成绩不止比预期好还远超预期，一个半月就回本了。实体专的卖出量是不怎么样，但音源成绩非常好, 主打曲《小王子》一举登顶不说，专辑十二首歌齐齐上榜，其中有两首挤进前五十, 一首挤进前二十。这个排行男团队长没觉得有啥，新人歌手盘算了下版权收入，绝对回本了。 回本了周幼琳就开始思考，她还要宣传吗？她这一个半月跑的行程跟当年还是爱豆时的死亡行程比很轻松没错, 可跟她当优哉游哉的音乐人比, 那也很忙碌了。 类似于, 上午通常是去录打歌节目，下午主要看男团队长有没有回归。 亲故在巡演中，为了个妹子宣传新专抽空飞回来带她去跑行程, 《强心脏》就是这么录的。录制当天权至龙是凌晨从南美飞回韩国，录完两人连一起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巡演中的爱豆要立刻赶飞机去日本福冈，录个节目他得绕半个地球。 到了晚上一般是去电台，也有去参加商演的时候给啥活动唱首歌啥的，活动地点也不一定在首尔，也是到处跑。 歌手的宣传行程跟爱豆比很是轻松，可周幼琳清闲惯了就觉得累。此前为了回本，累也就累了，如今本回来了，剩下的都是赚的，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周幼琳就不太想再到处跑了。再加上她为了这张新专辑有大半年没有对外活动过，卖过歌，主职都快被歌手这个兼职覆盖，她就想着要不要回归音乐人身份安生对外接单卖歌。 签约之初就给了歌手很高自由度的柳社长很好说话，表示歌手自己决定就好，回本了么，什么都好谈。只不过...... “《小王子》的成绩那么好，一档节目一举登顶，你就不想再上几个节目？” 周幼琳不太想，“之前我们定的节目都是音乐相关，你有资源我就上，其他综艺不会来约我。权至龙是可以带我去《强心脏》之类大热的综艺，可他那么折腾太累了，那家伙前后要飞二十几个小时就为了录个综艺，太折腾，还是算了。” 并不知道这件事的柳熙烈好奇什么二十几个小时，周幼琳就跟他解释全球巡演中的爱豆忙得脚不沾地，回一趟韩国来回折腾。 柳熙烈砸吧着嘴，“你们这关系，生死之交啊，我都做不到。” “所以说啊，我要是没回本还在亏钱，那他帮我多少都是应该的，他碰到事我也会不遗余力的帮他。”周幼琳就是这个想法，生死之交都做不到，“但我这都回本了，剩下的都在赚，那就别让他折腾了，赚多少不是赚呢。” 颔首表示赞同的公司社长话锋一转问她，“你跟朴宰笵真能当朋友，我是说一起进行商务合作，一起赚钱的朋友吗？” “什么意思？” “有个品牌方想找你们俩拍广告。” “.....不接。” 柳熙烈乐了，“我也没同意，就是问问么。” “你问的目的就不单纯。” “谁不想多赚点，我要怎么单纯？” 不单纯的商人只是给歌手一个建议，我们可以捞一笔。歌手不乐意，商人也就笑笑过去了。到这，周幼琳算是正式结束了宣传期，并非对外宣告什么宣传期结束之类的，只是不再去打歌节目，也不怎么再跑其他行程了，大忙人亲故也不用再折腾了。 大忙人亲故在她宣传期结束后没两天就回国了，回来发一张迷你专，公司宣传的口径是年初那张专辑的成绩很好，团队为了回馈粉丝而专门推行的特别专，但在圈内看来这个操作就是趁着大爆，圈钱。 回国的权至龙都准备好撑着他宣传专辑的时候，把所有能带上周幼琳的节目都跑一边，结果小伙伴跟他说，她宣传期结束了，一脸懵逼。你这个成绩就敢结束宣传期？ “除了《小王子》之外，专辑中成绩最好的《蒲公英》不是只在音源榜占十六位？”权至龙很不能理解，“整张专辑只有一首歌进前十就结束宣传期？怎么，实体专卖的很好？” 想到实体专周幼琳就叹气，“刚刚过两万张。” “那你还不赶紧跑宣传？” “音源加实体专够回本了。” 凌晨接到亲故电话的周幼琳睡得迷迷糊糊的，跟刚在首尔落地就打电话过来的亲故讲，“我对专辑的预期就是只要回本就行，真谈赚得多肯定是卖歌赚得多。现在回本，就不折腾了。” 刚在飞机上睡了一觉的权至龙很精神，身体很疲惫，精神有些亢奋，恨铁不成钢，“卖歌怎么可能有你自己出专辑赚的多，你卖给别人只有词曲版权，这还要给几家分，歌手，歌曲发行方，音源站，协会，版税这都是钱。换成你自己出专给出去的钱公司要负担一半，赚来的钱也只有你们两家分。” “满世界都喜欢出专不就是因为专辑有得赚，不然你以为我们公司出这张新专干嘛的，就是捞钱啊。有钱给你捡你都不要，你这张专成绩明显可以再往上冲一冲，趁热打铁，别偷懒，跟我跑行程，我明天.....” 周幼琳打了个哈欠让他别明天了，过了零点已经是今天了，“我又不是资本家，你又不是签在我旗下的歌手，你都那么累了还折腾你，我还是个人吗。你去弄你的事吧，我这边这样就可以了。” 本来还不开心小伙伴一点进取心都没有的权至龙，听了这话嘴角就翘起来，声音也软下去，嘟囔着劝她，“你再跑两天，多两首歌进冲进前十或者再推一把《蒲公英》冲到前三，到时候你广告的合约金都能涨。这边本来就要宣传新专，带上你一起也不费事。” “别闹，可费事了，录个《强心脏》你前后跟我折腾了三天，先见制作人吃饭再去找作家开会然后还要录制，录制前还担心我万一说错话，我看着都累。”周幼琳说着话又打了个哈欠，“听我的，你忙你的，我这边可以了。再说我也会累啊，我想休息两天，这一个月跑得太累了。” 劝不动亲故的权至龙又叨叨她两句到底还是挂了电话，跟他一起回国的东永裴旁听半天，听到周幼琳宣传期结束了也很惊讶，等他挂了电话就问，妹子哪想不开，有钱都不赚？ “《蒲公英》可以再往上冲冲的，那首跟《小王子》不一样有主推的宣传加持，那就是纯靠歌好听实打实冲到的前二十，这歌只要再推一把一定能进前十的。”东永裴不理解，“纯靠音源取胜那么好的成绩，只需再推一把就能冲上去了，她要结束宣传期？” 权至龙听了就点头，“就是，那么好的成绩，她就是懒。那家伙就是标准的什么都有了就什么都不珍惜，成功对她来说太容易了，就......” “你把表情收一收再跟我说这些。”东永裴很无语，“你到底是看不惯还是羡慕她？”哪有一边说人小话一边荡漾的。 笑脸一收的权至龙板着脸不承认所谓的‘荡漾’，憋了不到一秒就破功，笑得可开心了，“我录歌的时候就很喜欢《蒲公英》，你不是也很喜欢么，觉得可惜啊。” 《蒲公英》是一首朋克，歌曲灵感源于周幼琳得知家里卖了房子给她付违约金后打定主意要出国，彼时的韩国市场让她连周幼琳这个名字都不能用，得化名‘YL’。彼时她还很弱小，彼时她是随处可见的一株野草，但野草也可以燎原，蒲公英只要有风就能把种子洒落整片大地，她总有杀回来的一天。 《蒲公英》是周幼琳秉持着她一定能杀回来的状态写下的，词曲都散发着一种少年人捅破天都不怕的昂扬。录歌时身处谷底的权至龙就很爱这首歌，他也坚定他一定能杀回去，东永裴亦然。 年轻人都喜欢热血青春，中年人也不会讨厌昂扬向上的青春，《蒲公英》确实是纯靠音乐性够强一点点挤进音源排行榜前二十的。这首歌的适用范围也很广，啥需要打鸡血的活动啊，中小学生的朋友圈啊，都喜欢放。 今年恰好是大选年，还有竞选者的游街花车放这首歌呢，虽然那种花车音乐都是开一路放一路，但能选中这首歌来放就代表它的传播度已经很广了。 要周幼琳评价，这首歌才是莫欺少年穷的写照。专辑定主打曲的时候，柳熙烈强烈建议她以《蒲公英》为主打，就是喜欢这首歌才那么说的，圈内不少人在专辑发布后都跟周幼琳说，《蒲公英》超赞。 超赞的《蒲公英》跟蜗牛一样，在音源榜缓慢攀登，一直到Bigbang的新专都发布了，六月了，周幼琳宣传期都结束了，《小王子》被天团的粉丝挤到第六位，它也只前进了几步，如今在第十三位。 天团开启了新专的宣传期，周幼琳没有跟权至龙跑任何一个行程，亲故的名字却经常出现的天团的采访中。 像是在谈话节目里，团队为了节目效果把以前已经讲过的‘出逃事件’再拿出来换个花样说。所谓‘出逃’是团队忙翻了，几个成员都累到有了逆反心理，就想趁着在国外演出的机会甩开公司的人跑路，哪怕能轻松的玩一天都行。 这个故事他们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上综艺么有趣的故事就那么几个自然翻来覆去的说。这次他们又说起这个故事，除了队友之外又多了个人物，周幼琳。 原版故事是这样的，队内四个哥哥各有分工，这个去拿卡换现金，那个去准备跑路的车，计划很是周全。百密一疏在于，哥哥们想着忙内还小就没让他做事，只等一切准备好再带上他一起跑路。哪知哥哥们的善心被弟弟用去讨好社长，忙内打了小报告，逃跑计划宣告失败。 那期节目故事的主要讲述人是姜大成，他讲到忙内不讲义气打小报告时，忙内已经准备好要给自己辩解，录节目的常规套路么，队长突然插话说，出逃计划的灵感其实来自于周幼琳。 “我们当时真的很累，每天只能在车上或者飞机上睡觉，上台都靠意志力撑着。”队长跟MC说，“那天妈妈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一时没绷住就跟妈妈抱怨了两句。妈妈不太懂这个，也不想我太辛苦，就去问了....”刻意停顿片刻，再讲，“一个朋友，那个朋友说太辛苦就休息一下，我才想休息一下。” MC申东烨很机敏，迅速抓住重点，“那个朋友指的是谁？” “就是一个朋友。”权至龙傻笑，貌似想混过去。 东永裴有些不解他为什么提起这个，但也跟着打配合，“我知道，周幼琳的妈妈，两位伯母的关系特别好。权妈妈去问了，周妈妈就说实在不行就不干了，还说我们家那个就不干了。” 此时节目切了一段十二岁的周幼琳在直播公布退圈的视频，搭配的字幕是说不干就不干。镜头在切回演播间，所有人都在笑。 申东烨的笑声尤其大，顺带往下挖八卦，“那你们逃跑的时候周妈妈的女儿有给什么意见吗？” “那倒没有。”权至龙表示他根本没联系周妈妈的女儿，“那个时候我要是给她打电话说我要跑路，她肯定会笑我蠢，我才不要呢。” 又是一阵笑声起来，东永裴跟着在边上讲，“周妈妈的女儿那时候忙着谈恋爱呢，没心思搭理他。” 权至龙白眼一翻，“有异性没人性家伙。” 话音未落全场大笑，这一段是节目收视的高峰，这期节目天团成员并没有提及周幼琳的名字，她只是‘周妈妈的女儿’。周妈妈的女儿成为权队长嘴里频繁出现的称号，只要被问到权队长身上发生的重大事件，必然有周妈妈的女儿参与。 随着节目、采访，越来越多，周妈妈的女儿在外界的形象也越来越立体。什么从小就讨厌吃胡萝卜，为了不吃胡萝卜幼儿园就开始套路小老师了。还有超级聪明，说跳级就跳级，速度飞快，权队长还在高中挣扎呢，人家都拿全奖出国了，为此权爸爸看儿子一度觉得是个小垃圾。 周妈妈的女儿这个名号频繁出现在各类综艺的录制现场，在权队长的描述里是个非常有意思的‘角色’，听多了，制作组就有兴趣约她上个节目。 周幼琳接到姜熙健的电话说《Running Man》想邀请她参加新一期的录制有些意外，“我运动不行哎，你确定他们想邀请我？” “鬼屋特辑，不用运动，胆子够大就行。”姜熙健笑道，“胆子小他们也很欢迎，更能出效果了，夏天了么，夏日清凉特辑。” 也不太确定自己胆子是大还是小的周幼琳想了想，“我考虑看看。” “出来喝一杯吧，制作组聚餐，大家都在，PD聊起你我才打电话的。” “你们在哪？” 聚餐的地方离周幼琳家不远，开车十分钟就到。进门后认识了一堆人，也就答应了参加录制。顺便知道了，这节目前两期的嘉宾就是Bigbang，权队长在被围堵的时候对镜头说要是她在的话，说不定有办法跑得掉，进而让PD来了兴趣。 近期接了个电影音乐导演约歌工作的周幼琳没太关注外界的事，她知道权至龙经常在节目上提起她，还是东永裴在录游戏环节的时候给她打电话，她接电话的时候还以为又出什么大事了呢，两人平时根本不联系的。她接了电话那边讲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什么你工作室小区门口披萨店旁边那家店卖的是什么。 当下接电话的周幼琳懵逼一瞬，警觉，“你被绑架了？是就回一声，不是回两声。” 这期节目播出时全场都在憋笑，权至龙捂着脸都笑出镜了，东永裴就很囧，“披萨店旁边卖的是什么？” “咖啡？”周幼琳很懵，“你怎么了？喝醉了？要我给权至龙打电话吗？” 权至龙已经笑趴在忙内身上，东永裴努力撑住，“咖啡店的招牌是什么？” “冰美式？” “对！下一个，你跟权至龙因为什么吵过架，蔬菜，你很不喜欢吃的？” “胡萝卜？” “再来，你吃什么不吃皮被权至龙嫌弃？” “我吃什么都不吃皮啊，不是，你到底....” “我跟权至龙给你录专辑时，你们俩抢什么你不吃皮的东西吵了一架？” “.....我们吵过那么多次，我哪记得？” “再一个.....” 隐约好像猜到东永裴在做什么了的周幼琳，正在回忆他说的是什么，就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大叫，“叮！时间到！失败！”随后是一连串的笑声和东永裴懊恼的声音，在之后MC就跟临时串场的‘嘉宾’打招呼了。 周幼琳这时也就知道了，那帮人在录节目玩问答游戏要打电话给不在场的人，东永裴挑中了她。她不是很懂为啥就挑中她了，不过她更好奇，“不吃皮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参鸡汤！”权至龙在边上冲她叫，“我们哪有经常吵架，不就吵了那么几次么，你都不记得。” 东永裴伸手把他扒开，“你们一天吵八次还什么不经常吵架。”再跟周幼琳讲，“你脑回路正常一点，绑架是怎么想出来的？” ‘绑架’的思路给节目带来了很好的效果，也让逐渐习惯‘周妈妈的女儿’出现在团队成员综艺里的粉丝们了解，周幼琳不止跟权至龙关系好，跟团队的其他成员关系也都很好。如果妹子单独跟队长相交甚密，那粉丝多少会嘀咕，可跟整个团关系都不错，大家好像接受度就高一点，貌似就只是朋友关系。 朋友在录制结束后再给周幼琳打电话，即道歉也道谢，刚准备解释为什么打这通电话时，队长已经把电话抢过去了，跟周幼琳讲这也是一种宣传方式。 “你潜水就彻底不活动，要有基础曝光，平时多发点SNS也行，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爱豆让歌手要定期出来营业，不然粉丝会弃她而去的。 歌手就乐，“你自己搞事还带着东永裴一起，宣传期不忙吗，还有心思管我。” 宣传期很忙的权至龙也跟着笑，“反正都要录节目，多提提你也不麻烦，《蒲公英》到第十一位了，再往前一步就是前十，这就是你需要热度的原因。” 需要热度的歌手笑眯眯的谢过亲故，转头去SNS营业，给亲故的新专宣传，进而知道了亲故在N个节目上提起过她。不过她也没当回事，对她而言专辑的宣传期结束了。 专辑的宣传期确实结束了，按说以韩娱圈更新迭代的速度，她的歌应该都消失于音源榜才对。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的歌一直在榜，进了前一百后就没再掉出去过，虽说绝大部分排名都不怎么样，但也有排名持续上涨的。 《小王子》因夏日女团大战的开启被压出前十，《蒲公英》却卡点进了第十位，跟《小王子》一上一下。前者第十一位，后者第十位。 陆续回归的女团粉丝们很不开心都已经结束宣传期的女歌手还占据榜单，但攻击歌手的人一个都没有，这是自然排名硬顶上来的。好几家女团粉在新专预售开启时就盯着榜单，算是眼睁睁看着《蒲公英》缓步上涨但一步都没掉下去的人，人家是实打实的战绩，没有可攻击的点。 要说《小王子》登顶有一定的偶然性，毕竟前任相见的名场面可一不可再。《蒲公英》能进前十却让大家对周幼琳刮目相看，这位现在不止是音乐人了，还可以作为有杀伤力会抢地盘的女歌手。 女歌手跑了趟公司跟社长说她接了‘Running Man’，社长则是跟她说，我还是年纪大了太保守。 “《蒲公英》这首歌早前要是做主打宣传现在的成绩肯定更好。”柳熙烈有些懊恼，“当初我们都想着你是新人，碰到大热的爱豆团肯定吃亏，结果都忘了，你的音乐够好，爱豆团的粉丝未必能压制住整个市场大盘。只在乎歌好不好听的人肯定比某家爱豆的粉丝要多，我们当初还是太保守。”否则砸钱硬推一波，回报一定更大。 周幼琳在《蒲公英》挤进前十时也反应过来了，她确实太保守，不过也无所谓，“我短期内没有再出专的想法，怎么都得隔一两年，到时候再砸钱做宣发呗。” 宣发除了靠钱砸，上热门综艺也是很好的方式。《Running Man》开播时还籍籍无名，只作为刘在时的新节目为宣传点。今年爆火，都火到东南亚去了，算是业内一朵奇葩。 周幼琳上节目前没啥太多想法，就录个综艺么。上了节目感受到宇宙的恶意了，鬼屋特辑她以为是玩玩的，这帮人搞这么认真吗？ 节目录了一天，白天周幼琳就跟着大家跑，没啥特别的，到了晚上，一车人被拉到一所废弃的学校门口，制作组需要艺人们进鬼屋去完成任务。制作组在前面讲规则，MC们在后面做效果，周幼琳就一直在乐，她没觉得有什么好怕的。 这边都是人啊，后面的学校看着是有点阴森啦，但拍摄用的打光能闪瞎人眼，身边又都是人，周幼琳确实不怕。她不止不怕还因为周围人表现的过于胆小一直止不住笑，导致她在一群胆小鬼中间看着格外特别。 刘在时连续问她几次，你真的不害怕吗？在她第N次说不怕后，一个箭步窜到她边上，自我推荐，我们组队吧！话还没说完，边上伸出一只手把他大力推开，河东勋占据位置，接着自荐，你觉得我怎么样？随后又陆续出现了，姜熙健和李光株。 周幼琳被逗得腰都笑弯了，节目在播出后这一段特地给妹子塑造了个强者的身份，看多了综艺的观众们就能猜到，这位强者之后肯定会被打脸，啪啪打！ 在进那所学校之前周幼琳怎么都没想过她会被打脸，往小了说只是录个节目所谓的鬼都是工作人员假扮的，往大了说这世上要是真有鬼的话她才是不科学的存在，还是‘经年老鬼’了，都有肉身的那种，怎么都应该是鬼怕她啊。 进学校之前，胆子（表现出）最大的周幼琳被哄抢，谁都想跟她组队。节目组的要求是，按照鬼屋里的提示完成任务。什么任务不知道，提示却一定放在不友好的地方大家能肯定，那有个胆大的队友他们就能加速通关，进而高效从鬼屋里出来。 队伍分好后，周幼琳和拼死杀出重围的刘在时以及同样是嘉宾被照顾的李洪基，再连带一个李光株组团，四人组里三个胆小鬼，刘在时、李光株、李洪基，这三个全是。周幼琳想想都无语，大男人，你们至于吗？ 三个大男人手挽手跟个鹌鹑一样挤一团，在学校门口龟速前进。他们本来想把周幼琳围在中间壮胆，但周幼琳感觉他们太囧了，以我在前面给你们开路的名义独自领队，得到三位胆小鬼敬佩大佬的目光。 大佬潇潇洒洒往前走，推开教学楼最外面的大门时往里看了一眼，手就僵了一瞬，这地方有点恐怖哎。 这地方都能被制作组布置成鬼屋，要是不恐怖还玩个毛。屋内灯光有跟没有差不多，不止昏黄暗淡，灯泡还像是接触不良一闪一闪的。 周幼琳有点小虚，但还是大无畏的进去了，不怂，鬼都是假扮的怕个毛。她坚定的给自己洗脑，不怕，绝对不怕。可她走了没有两米远，身后骤然传来一声尖叫，转瞬变成一群人尖叫，给她都叫懵逼了，浑身僵硬动都不敢动，回头都不敢，咋了？鬼出来了？这不是才开始吗！ 看节目的观众拥有上帝视角，他们知道啥也没发生，就是风吹到了挂在大门上的帘子发出了响动吓到了听力敏锐的李洪基，他是三人组里夹中间的那个，他尖叫出声左右都跟着叫，这三人叫了摄像也没忍住跟着叫。 唯一没有发出尖叫的周幼琳在确定啥也没发生只是一场误会的其他人眼中，依旧是个大佬，大佬头都不回无限淡定，一看就很靠谱。 唯一没叫的周幼琳在镜头的大特写之下表情一片空白，摆明被吓懵逼了，人都呆滞了，节目组特地给她弄了个冰冻的特效，还数次回放她在之前说的‘我不拍’，那打脸效果，绝了。 重回录制现场，胆小鬼三人组平复好心情去到大佬身后，大佬此时才转身，严肃的表示，为了加快获胜的速度，主要是照顾他们的心情，她愿意加入团队跟他们站一排，这样可以保护他们。 刘在时狐疑，“你走前面不是更快？” 李光株更敏锐，“你该不会也害怕了吧？” 李洪基左右看看，“没位置啦。” 面对刘在时，周幼琳的回答是，“光我快也没用。”再对李光株说，“我才不怕呢。”最后是李洪基，“弟弟，你让一下我就有位置了。” 比姐姐小两岁的弟弟很懵逼，往哪让？往左边让啊！ 怎么看都觉得李光株那么大个子，真有个啥好歹能挡一波的周幼琳挤进了他和李洪基中间，没挤到刘在时那是怕被拆穿，她其实也怂。 观众们已经看出来大佬是个怂货，制作组都在她脑袋上放狗狗耳朵的特效了，每当有点风吹草动两只耳朵就高高竖起，超敏感。但大佬本人是不认的，大佬本人是个胸口纹了勇字的女子，一生要强，坚定自己不怕的信念，挤在人群最中间往前走。 说实话，跟周围三个胆小鬼相比，周幼琳真的是相对胆子比较大的那个，在第一个房间的女鬼突然扑出来时，其他三个撒腿就跑还伴随着逃命的尖叫，唯有周幼琳即不叫也不跑，而是本能的抄起身边的装饰棍子，要不是女鬼躲的快，她能当场爆头。 外面看着监视器的制作组被吓一跳，连声叫着住手，里面也听不见，主PD连忙叫停拍摄，观众们就看着制作组乱成一团往里冲。由于周幼琳挥棍时，扮演女鬼的男工作人员顺势滚地闪躲，监视器角度不太对，周幼琳棍子挥出去才想起来在拍摄此时尖叫出声，所有人都误会她打到人了。 一直到拍摄结束，周幼琳始终坚持她不怕，嘴硬的跟什么一样，还色厉内荏的叫着她可以一个人进去证明她不怕。一直到拍摄结束也没人敢放她再进去一次，碰到危机有人本能是跑，有人本能是攻击，周幼琳属于后者，拍个综艺搞成全武行就没必要了。 拍摄收尾时，所有人都在周幼琳，你怕就怕，嘴硬个什么东西。此前在节目里一直走软萌风，主要是占着脸过于甜美的优势，谁都当她是甜妹。一下被围攻，甜妹攻击性爆棚，咬死我就是不怕，明明是那个鬼突然冲出来我属于本能攻击，这不是怕，这恰恰能证明我的勇武！ 没人管她是否勇武，大家都让她闪开点，收工了！ 这期节目是非常欢乐的结束的，这期节目收视率最高的片段是周幼琳看到女鬼冲出来抄起棍子轮出去的瞬间，制作组特别刻意的搞了三次回放，搭配的BGM就是热血昂扬的《蒲公英》。 BGM很勇猛，挥棍子的妹子也很勇猛，可制作组给妹子头顶刷了一排‘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个勇猛的画面瞬间就让收视率爆炸，这段连热搜都上去了。 伴随着这段剪辑冲上热搜的关联词是，周幼琳我不怕！ ‘我不怕！’成为新型流行词，各家综艺都会有人模仿的那种。而《蒲公英》挤入榜单第四，还在涨。 节目播出当天，提前得到消息的权至龙把节目参与者堵在工作室，死活要跟她一起看节目，你不看就是你怕，就是你怂！ 一生要强的周幼琳怎么会怂呢，她顶多是在这个画面播出时，从坐在沙发的姿势改为平躺，双手搭在小腹，姿势十分安详。而被她从沙发上赶下来的权至龙蹲在她的脑袋边上，双手捧脸，跟一朵盛开的小花花一样，露出八颗牙的笑容，捏着嗓子叫。 “我不怕！” 周幼琳？周幼琳姿势已经摆好了，她选择死亡，请厚葬。 第107章 第十一章 关于综艺,周幼琳本来是不喜欢也不讨厌。只作为观众看综艺她是喜欢的，出演综艺么就没那么喜欢。归其原因大概是早年周少女出道时把市面上欢迎少女出演的综艺都跑遍了，多少有点后遗症她就没那么喜欢。 时过境迁，早就脱离爱豆身份变身音乐人乃至于歌手的周幼琳原先对综艺的态度,依旧是不喜欢也不讨厌,只当专辑宣传渠道。可她自从上了‘RunningMan’就对综艺很讨厌,讨厌到她一定要再上一个一雪前耻！ ‘RunningMan’真的太讨厌了，那一整个节目组都很讨厌！ 讨人厌的综艺节目组让‘我不怕’成了流行词,所谓的流行词就是各家综艺都会出人模仿的,而一个又一个的节目出了模仿者,本就高到成了流行词的‘我不怕’更是大火。 其实这对周幼琳而言是好事来的,因为各家综艺里的嘉宾模仿‘我不怕’时，节目组都会很配合的使用‘RunningMan’用过的BGM《蒲公英》。模仿的多了,歌的排名都冲上去了，如今卡在第二,再往前一步就冲顶。这就是宣传的力量也是流行词的力量。 ‘综艺的力量’让Kara的粉丝很是惊惶,她们家正在回归，好不容易把其他人的音源都压下去开始霸榜，《蒲公英》却死活压不下去，眼睁睁看着它从第四冲到第,再从第冲到第二,什么时候冲到第一她们家也压下去实在说不好,可担心了。 为这，其他同期回归又被压下去的爱豆团粉丝都激动了,Kara大爆，拼粉丝量他们拼不过，但两虎若能相争,让他们看个戏也好啊，就纷纷跑去给《蒲公英》艹销量，就指着它能冲顶。这样歌手冲顶了，那大家都是败军之将就别大哥笑二哥了。 为这，kara的官站里挂满了打鸡血的帖子，让大家奋战，千万守住王座，不能输，莫名有点悲壮感。 而在女团大战的夏日机缘巧合成了鹬蚌相争的渔翁，很多人一边觉得周幼琳运气是真好，一边又酸她肯定偷着乐呢。 周幼琳本人并没有任何欢乐的心情，明明《蒲公英》眼瞅着要冲顶，各家综艺放她的歌都要给版权费，她目前就是传说中躺着都在赚钱，怎么都应该开心，可她真开心不起来。 人生首次经历‘社死’的周幼琳恨不得再次退圈，这次她要退出韩国退出宇宙，再也不回来了！让她更郁闷的是，她跟每个人说我真的不怕，还专门发了SNS解释她那不是怕，是本能反应，本能知道吗，你爹什么时候怕过！ 但没人搭理她，也不对，理她的人还是很多的，那条解释的SNS都冲上热门了，好多人搭理她呢。好多人给她做了表情包，脑门上刻着个大字就是‘我超勇！’，按照这个标准少说十几万人搭理她，十几万人哄着她。 【对对对，我们不怕，我们超勇猛的。谁说我们怕了，你们就是胡说，我们多勇猛啊，看我们挥棍子的力道，这就是勇士！】 这条是周幼琳其中一个粉丝站的站长发在正主解释我不怕的SNS下的留言，留言一发出就被点赞推到第一位，周幼琳看了差点把手机给砸了，这帮都是黑粉！！！ ‘黑粉’已经集结了好几个站子了，周幼琳没有官站，大家都是各自凑人头组站子。歌手现在可红了，好几个粉丝站，都有自己的流行语了呢~ 歌手想退圈，歌手要跟所有人断交，拉黑所有人退圈！ 外面一片欢声笑语，歌手独自蹲家抑郁，门都不出。本该安慰她的亲故一点都没有要安慰她的想法，不止没有安慰还幸灾乐祸到用大号发了组‘我不怕’的表情包，欢迎各路粉丝自取，这TM....绝交！ 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拉黑的周幼琳迎来了她的生日月，这个月一号，在各方努力之下《蒲公英》正式登顶，Kara的官站哀鸿遍野，网络上一片欢声，庆祝《蒲公英》登顶的声音都冲到了热门第九，所有参与话题的人都贡献了一张‘我不怕’的表情包，大家不管是不是周幼琳的粉丝都来给她庆祝。 蒙头躲了大半个月的周幼琳不躲了，躲是没有用的。这半个月圈内没啥大新闻，最精彩的乐子就是‘我不怕’才前后闹了那么长时间门，还闹成了全名娱乐。 既然躲没用，那就硬刚，周幼琳决定出山硬刚，不躲了。本大爷说不怕你们不信，那我就证明一波！我真的不怕！ 要如何证明不怕呢？首先，得联系个综艺节目，要杀回去，从哪跌倒就在哪爬起来的杀回去！ 周幼琳去联系‘RunningMan’的节目组，她要上节目，再上一次，一雪前耻！节目组无限欢迎，节目组自从‘我不怕’火了，连续发了次邀约还专门让姜熙健打电话让她来，全都被拒，还想着没指望了呢，这位主动回头了，那肯定欢迎啊。 不过周幼琳上节目有个要求，她要再去一次鬼屋，她要证明她不怕，绝对不怕！节目组跟她对接的作家笑得见牙不见眼，大姐姐柔声哄着小妹妹，鬼屋我们已经玩过了，再来一次就不好玩了，想证明勇气可嘉有很多方法么，比如....蹦极玩不玩？ “蹦极啊.....”周幼琳有点虚，动了动肩膀想拒绝。 作家姐姐笑眯眯的看着她，“害怕蹦极吗？” “怎么可能，我什么时候怕过。”周幼琳下巴一抬，“蹦极就蹦极！” ‘哄骗’嘉宾上当的节目组要为蹦极做准备，而周幼琳在去证明她的勇武之前，得先筹备她的粉丝会。 八月，周大胆的生日月。艺人生日就是粉丝的狂欢，今年发专成为歌手的周幼琳早在发专前就定下要在生日当天做签售，这也是艹销量的一种方式。由于她人气大涨，柳熙烈就把签售会改成了粉丝会，签售依旧签，专辑还是要卖的么，只是在签售前加个环节跟粉丝互动。 小活动，也没必要请太大牌的MC，再加上‘我不怕’还火着，柳熙烈就想找亲眼见证了‘我不怕’诞生的李洪基来当MC。这位最近也很活跃，数次被邀请上节目都会提起‘我不怕’，不过他在节目里讲述的方向都是，我真的以为周幼琳不怕来着，没想到啊，人不可貌相。 周幼琳本来不想答应的，她看这个‘后辈’很不顺眼，准确的说她看之前一起参与过节目的人都不顺眼，太羞耻了，不想碰面。但提前得到消息的后辈不知道从哪打听到她的号码，兴冲冲的给她打电话，她就不好意思拒绝了，本来人家也没做错什么。 事实上确实什么也没做错的李洪基早就想认识周幼琳，作为爱豆圈同属于‘刚’科目的代表人物之一，周幼琳算是他们这个小分类的大前辈，之前一起录节目时也很有意思，再见面能给她的粉丝会当MC他还挺开心的。 粉丝会上周幼琳准备唱首歌，她目前所有作品里最红的首。《乌合之众》、《小王子》和《蒲公英》，刚好覆盖个曲风，黑泡、抒情和朋克。最后一首很适合跟乐队搭，柳熙烈建议她出现场，这也是他找李洪基当MC的原因之一，他们正好有个乐队，能现场合作。 乐队排练当天，周幼琳见面前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放平心态去跟爱豆乐队团见面。见面起初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没啥问题，拍完一起聚餐时问题出现了，前辈偶然发现后辈好像耳朵有点小问题。 “啊，我从小就混乐队，演出多了听力有点影响。”李洪基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随口就说了。 周幼琳眯起眼，这是大事，“我们录‘RunningMan’的时候，你怎么风吹下帘子，你都能叫？” 都快忘了这件事的李洪基有点懵，不太确定的回忆，“可能当时注意力很集中？那个环境你也知道，一点风吹草动我都会怕，你不是也怕吗。” “我不怕！”周幼琳反射性怼回去，怼到他愣住，哀叫着捂脸，她不是那个意思！ 给一嗓子吼楞了的李洪基看她捂住了脸，爆笑出声。整个团也跟着懵逼一瞬，疯狂大笑。笑完还七嘴八舌的说，他们以为前辈在节目上表现的就是节目效果，原来本人真的是这个性格吗？超有趣！ 前辈一点没觉得有趣，前辈恨不得挖个坑埋进去。居然还押韵了呢。 周幼琳佛了，推开烤肉桌上的碗碟，趴在桌子上装死。男孩子们纷纷过来哄，已经没有所谓前后辈的压制了，只觉得妹子超可爱，李洪基就是这么想的，姐姐超可爱~ 超可爱的姐姐还可以再可爱一点，粉丝会上有个交换礼物的环节，MC当常规流程走，虽然设计的有点特别，但爱豆回馈粉丝也不是没有过，也就没太在意。 周幼琳却把常规的环节弄的很有意思。 8月18日，粉丝会当天。 有幸来参加周幼琳粉丝会的粉丝们都是幸运儿，从妹子转发的SNS里抽奖抽到的幸运儿。由于她没有官站，也不喜欢跟爱豆一样，从所谓的大粉也就是买专辑花钱最多的粉丝选人，就用了这么个方法，各凭运气。 抽奖这种方法小粉丝喜欢，花钱艹销量的大粉不喜欢，但周幼琳喜欢，柳熙烈也就不反对。因此，能进会场的两百人都是幸运儿，幸运儿中当然也有人花大价钱买来的幸运，不过也没人在意就是了。 幸运儿们欢欢喜喜陪爱豆过了个生日，到快结束时最后一个环节，交换礼物了。提前被送到爱豆那的礼物全被搬上舞台，按礼物盒的大小高低堆叠成半圆形，周幼琳就坐在各类礼物盒组成的小城堡里，随手捞了个最近的开始拆。 提前对过流程的李洪基所了解的交换礼物环节的流程是，周幼琳收下粉丝的礼物后也会回馈粉丝礼物。彼时他以为送的会是签名专辑之类的，等流程开始才发现不是。 拆开礼物盒的周幼琳从盒子里拿出一条亮闪闪的手链，先把手链挂在手腕上，再把盒子里的卡片拿出来，读贺卡，最后晃着贺卡问底下的粉丝们，“谁是我的小心肝？”贺卡署名是‘周大胆的小心肝’。 粉丝会就一个小舞台，没什么高度就一个台阶。艺人跟粉丝们离的很近，大家也都坐在椅子上，听艺人说出‘小心肝’都笑成一团。 ‘小心肝’捂着脸站起来，很是羞涩，周幼琳坏笑，“知道什么叫社死吗，就是当我念出你是我的小心肝还让你站起来时，你就社死了。” 社死的小心肝是个大姐姐，看打扮大约十岁上下，挺温婉的姐姐，此时却把手一放，明明脸都红了，却还是坚持的冲偶像叫，“你就是我的小心肝。” 小心肝的名头一下换人，被心肝的周幼琳反倒囧了一下，底下的笑声更大，艺人抹了把脸，不管了，“来来来，心肝，到台上来。” 粉丝走上台的时间门，MC去边上拿准备好的麦克，等她上来正好给她，周幼琳就把心肝叫过去，把位置让给她按着她坐下。 心肝姐姐在众人起哄的声音中坐下，再次捂脸，这次是真羞耻。周幼琳才不管，不能我一个人社死，你们这些黑粉也要尝试一下我的憋屈。 “虽然今天过生日的只有我，但你们来之前应该都知道今天有交换礼物的环节。”周幼琳等着底下七嘴八舌的‘知道’都说完，再继续，“我呢，好歹也是当过爱豆的人，按照爱豆交换礼物的规矩，我应该给你们准备个亲手签名的某些东西，但我觉得那不好玩，我们玩个好玩的。” 周幼琳抬手晃了晃带在手上的手链，“我戴过的哦，你们都看见的，取出来之后我就戴上了。我的交换礼物环节，就是由送我这条手链的心肝姐姐.....” 心肝姐姐羞耻的蜷缩在一起，周幼琳半弯着腰搂着她的肩膀，对底下尖叫的‘黑粉’们龇牙，“你们想啥没事呢，以为我会原样还回去？做梦。拼运气的时候到了孩子们，你们今天送来的礼物全在这，心肝姐姐可以从礼物山里再挑选一个礼物，她选中的就是她会被交换的礼物。” 底下安静一瞬，继而出现骚动。 李洪基也楞了一下，迅速接话，“你的意思是，粉丝们之间门交换礼物吗？” “粉丝们之间门交换我使用过的礼物。”周幼琳的脑袋上冒出恶魔的小尖角，“心肝们，现在可以开始祈祷了，如果你们抽到的礼物跟你们送出去的礼物价值相差太大，我也准备了礼物可以获得等价的补全，如果大差不差，那就当我们一起过生日了~” 心肝们懵逼了，可以这么玩的吗？爱豆表示，我生日，我最大！ 心肝姐姐慌了，也顾不得羞耻了，左右扭头看礼物墙，就想抽出个价值相差很大的，这样才能获得偶像给的‘补偿’啊！底下的人也开始慌，纷纷盘算自己的礼物价值多少，和心肝姐姐的手链会不会相差过大。 周幼琳在此时变身MC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李洪基一起，这个说选大的，大的更值钱，那个说选小的，礼物盒越小送的越贵重。他们俩一左一右给心肝姐姐说得左右为难，纠结半天选了个不大不小的，满场开始激动，唯有某个汉子一声哀嚎，被全场围观。 MC们也跟着看过去，再对视一眼，就猜到那礼物是谁的了。 打扮的跟个宅男一样的男孩子被请上台同心肝姐姐站在一起，李洪基先问，你的礼物是什么；周幼琳又朝他晃了晃手链，告诉他，这链子看着不便宜。 心肝姐姐晃了晃盒子，告诉宅男，“手链十万（五千RMB左右）” 宅男立刻站直，“我材料费就一万不到，我赢了！” 底下发出阵阵嘘声，一万你好意思送。心肝姐姐都朝他翻了个白眼，随手扒拉礼物盒。等礼物拆开，嘘声就变成赞叹，材料费才一万的礼物变成超可爱的手办，还是周幼琳有次在‘音乐银行’打歌的甜妹造型，巨可爱~ 拆之前还上下摇晃盒子猜是什么的心肝姐姐如今抱着玻璃盒固定好的手办笑得见牙不见眼，宅男也很骄傲的跟她也跟周幼琳讲，我亲手做的。 周幼琳都探头看那个手办，真的很可爱，还有些可惜，“早知道我就拆了。” “我可以再做一个！”宅男秒回。 心肝姐姐也是秒答，“你做了我买！” 李洪基在边上乐，“你们这是来谈生意吗？” 场子里又是一片哄笑声，周幼琳冲台下的助理挥手，让她把提前准备好的交换礼物都拿上来。助理去准备时，周幼琳拿着笔给手办的玻璃罩上签名，还让宅男之后留个号码给助理，她也想买。 宅男脸一直红到脖子，连连摆手说不用买，他都送给她。周幼琳就冲他乐，也不跟他多聊，转而去问心肝姐姐，为何如此土豪，十万的手链说送就送了。 “喜欢啊，喜欢是无价的。”心肝姐姐超会说话，不愧是心肝~ 李洪基给她竖拇指，周幼琳跟上，心肝姐姐乐得牙花都出来了。助理此时推上一个小推车，上面摆了两大盒排列整齐的戒指，有些是银戒有些是金戒，有些是铂金有些还镶钻，全是戒指。 周幼琳挥手让技术宅挑，“每一枚戒指内我都刻了我名字的缩写，你可以拿去再加工添上你的名字，标价都是写了的，十万以内随便挑。” 这操作让台下都躁动了，这操作给李洪基都看傻了，这就是曾经当过爱豆的人能想出的粉丝福利吗，太豁得出去了吧！ 爱豆以自身为商品，他们对粉丝的回馈是最直接的握手、拥抱，乃至于在宣传期能对粉丝们说，你们就是我的女朋友r男朋友。曾今当过爱豆的周幼琳给‘黑粉们’的回馈是，别在刷什么我怕不怕了，这五十枚戒指送出去，你们赶紧换个话题刷，一定要给我洗刷此前的黑历史！ 黑历史在当天中午就成了昨日黄花，傍晚时分冲上热搜的是周幼琳的戒指，五十枚戒指送出去，收到的粉丝人人在秀，没收到的羡慕的都要流口水，而其他家的粉丝那是嫉妒的捶胸顿足，纷纷艾特自家正主，看看人家！ 【既然是青梅竹马，青梅送了戒指竹马也不能跑啊！YG运营的人呢，学学人家！】 【该说不说，到底是爱豆出道的，哪怕转了赛道在对粉丝爱上也从来不缺。戒指哎，还刻字，我都想粉！话说周幼琳官站入场有什么要求吗，我想加入了，想要戒指！】 【不止没收到戒指连粉丝会都没进到内场的倒霉鬼来哭了，那可是戒指啊，妹子亲手戴在他们手上的！周幼琳亲手一个个给戴在手上的！我怎么那么倒霉！！！！】 【送戒指这个操作太骚了，天上地下独一份的骚，音乐人就是勇，敢想敢干。粉爱豆的你们放弃吧，谁敢给粉丝送戒指，万一你们拿着戒指就宣告结婚了呢，周幼琳才能那么勇！】 【周幼琳真是圈内第一勇，什么都敢干！我也想要戒指！！】 圈内第一勇的名头覆盖了我不怕，周幼琳对全新的热搜非常满意。她就说么，不能怂，怂了就没未来，就是要刚！ 刚强的勇士再度出现在RunningMan的节目录制现场，今天录制的规则是这样的，传统的撕名牌环节。嘉宾和成员们分两对，比轮，轮中分别作为躲的和追的。轮结束，赢的队伍可以获得奖品韩牛礼盒，输的队伍中由赢的队伍指定两位成员去蹦极。 周幼琳在这期节目中的表现非常之勇猛，堪称用尽了洪荒之力，合纵连横，就是为了赢。为了赢，她现在选队伍时试图拿下成员里最能打的金钟国和姜熙健，可惜节目为了平衡让她只能二选一，她忍痛选了金钟国后，私下躲开摄影师跑去跟姜熙健谈交易。 “我给哥当feat，免费，你等下放个水，干吗？” 姜熙健让她看看固定在架子上的摄像机，摄像师是不再，机器在啊，“我们还是正常玩吧。” 扭头看了眼机器的周幼琳不管，她一定要赢，要一雪前耻，“一首歌，我只要版权费，干不干？”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姜熙健果断伸手，“成交！” 手握队友金钟国和隔壁的间门谍姜熙健，再加上对待女嘉宾格外友好的宋智哮，周幼琳在这期基本算是横扫四方，大获全胜。 录完这期节目，周幼琳就开始期待播出，还专门挨个打电话，重点打电话给此前疯狂嘲笑她怂的权至龙，让他蹲守直播好好看看，爸爸是如何赢的！ 节目里的周幼琳确实大获全胜，抱着韩牛礼盒笑得志得意满，两个酒窝超甜！可节目组超级心机的在李光株含泪蹦极后，凄厉的尖叫隐约还没从观众耳边小时，最后五分钟出现一个大反转。 抓着亲故一起在工作室看节目的周幼琳，都抱臂翘腿等着被亲故‘崇拜’了，本该结束的节目突然切换镜头，变成她去跟节目组沟通她要洗刷黑历史的片段。 画面一变，原先觉得节目没啥意思倒在沙发上的权至龙，弹坐而起，盯着电视的同时一把抢过遥控器藏在腿下面。 电视上在放艺人和作家的沟通画面，作家姐姐说，蹦极行不行，艺人表情僵硬一瞬被镜头无限放大，下一秒嘴硬说没啥不行的！ 先播出这段是让观众们了解，艺人是提前就知道这一期节目可能会蹦极的。这段结束镜头再切，切到一个角落，那里有两个艺人在私下交易，节目组专门给两人头顶打上‘黑幕’二字。 本该公平公正的比赛因‘参赛选手’私下交易而出现了偏差，节目组痛心疾首的去采访姜熙健，你怎么能那么做呢！ 姜熙健很无辜，“周幼琳一首歌报价过亿，换你你会不答应吗？” PD.....“她那么害怕蹦极啊？” “肯定怕啊。”姜熙健毫不犹豫的说，“舞台上突然喷烟花特效她都会被吓到，那孩子胆子挺小的。” 胆子无限大的节目组在这期节目最后，切了个节目一开始周幼琳登场的画面，搭配的BGM依旧是《蒲公英》给她的登场创造一出威风凛凛的效果，等她站定，BGM戛然而止，留下的回音是，跟作家沟通时，妹子铁嘴说出的..... 我什么时候怕过！ 距离‘圈内第一勇’的名号登上热搜也不过就是六天前的事。时隔六天，仅仅六天而已，‘我什么时候怕过’再度成为流行语。这次周幼琳没办法再洗刷黑历史了，这次N多粉丝给她的黑历史添砖加瓦。 表情包算什么，大家直接上视频！ 近些年周幼琳公开的演出很少了，但也不是没有啊，姜熙健都说了她会被烟花特效吓到，自然有人去找烟花特效是哪场演出。 烟花特效登场的演出就在几个月前，周幼琳去参加校园歌谣祭，在演出最后一场全场大合唱时，舞台前方喷了烟花，她刚好站在最前面。镜头只在她那停留了几秒，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她有没有被吓到，但以她一定会被吓到这个前提去剪这个视频，那她就是被吓到了，烟花喷|出的瞬间门，她整个表情僵住，姜熙健就在她斜后方，肯定是看到了才会那么说。 几个月前的视频只是众多黑历史视频的其中一个，更多的素材来源于十二岁的少女在镜头前如果突然碰到意外，萌妹立刻就呆滞。她被吓到的表现就是呆滞，一动不动，眼睛瞪的超圆，可爱爆炸！ 可爱、胆小鬼和我不怕成了周幼琳的新标签，这个词都进了她的维基百科，这辈子都洗不掉了。 在这些黑历史还没出现，节目刚刚播完的当下，看电视的权至龙从沙发上笑到滑落地板时，周幼琳面无表情的通知他。 “我要退圈。” 硬是笑出了猪叫声的权至龙蜷缩在地板上跟个扭曲的虫子，才不管她要不要退圈。 妹子的退圈宣言还没发出去，圈子里有一个算一个所有综艺节目都给她发邀请，无限欢迎她来，妹子身上爆点太多了，嘴硬成这样也是圈内少有。 从这一刻起，周幼琳正式开始讨厌综艺；从这一刻起，周幼琳把姜熙健拉黑了。 吉成俊专门打电话来，硬是在笑成傻逼的过程中，跟妹子保证，姜狗已经被他分尸，死无全尸的那种，我们的合作还是可以继续的，来聊聊免费出首歌的事吧？ 周幼琳默默挂了电话，把他也拉黑。一期综艺，她拉黑了至少十数人，那些人都在综艺上说，你们别调侃小朋友了，小朋友脾气很大的，会把你们通通拉黑。 《无限挑战》专门播出了这一段，起初是河东勋跟吉成俊讲，早知周幼琳为了赢连歌都能免费出，他一定不反抗（在RunningMan录制那期他们不是一个队伍）躺平随便她撕名牌。 吉成俊连忙摆手让他不要说，指着节目组表示录着呢，“周幼琳这辈子都不会再上那个节目了，你也不要提这个事，不然你也会被拉黑。” 此时是录制准备期，正在戴麦的刘在时听到很好奇，“也会被拉黑是什么意思，你被拉黑啦？” “Gary被拉黑了，他想找她聊歌来着，电话打不通。我打她倒是接了，但我打完也打不通了，我极有可能也被拉黑了。”吉成俊不想笑的，到底还在拍么，可他实在憋不住，“你不知道我给周幼琳打电话时，她语气感觉头顶都能冒黑烟，恼羞成怒说的就是她。” 就是因为机器在拍，刘在时觉得这事儿有意思，冲河东勋讲，“你打个电话试试。” 河东勋也觉得有意思，还真找手机打了，节目组专门拍了这段，镜头里的手机传来通话中的回应。第一通没打通的河东勋还说，未必就是被拉黑了，说不定刚好真的在通话呢。他转向刘在时，让他打个试试。 “就算拉黑我，也不会拉黑哥的。”河东勋很有信心，圈内谁会拉黑‘大神’。 大神感觉不太妙，拿出手机拨过去，忙音。吉成俊在边上笑得见牙不见眼，就说吧，你们都被拉黑了。 河东勋试图挽尊，“要是真的刚好在通话呢？” “换个号码打就知道了。”吉成俊问节目组，“谁帮忙打一下。” 作家提供手机，主PD播出号码，镜头里的铃声响起而不是忙音，MC们就都在叫，铃声才响两声就被接了，MC们叫嚷声更大。 刘在时很有节目效果的一脸堂皇，对着手机那头的姑娘呼唤，“我是你在时欧巴啊，你把欧巴拉黑了？” 欧巴的话都没讲完，电话就挂了。等这个号码打过去，忙音再度出现。这段画面呈现在观众面前时，刘在时满身的骷髅头。周幼琳拉黑刘在时的词条也冲顶热搜，网友们也就知道了，这妹子到底是胆子大还是胆子小不好说，脾气是真的爆。 顺带一提，《无限挑战》播出时也放了《蒲公英》当BGM，这首歌已经开始了PK霸榜。换句话说，周幼琳在夏日女团大战中成为王者。 王者....决定退圈。 周幼琳拒绝任何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活动，夏日不止有女团大战还有各家学校的校庆演出，邀约像雪花一样飞来，这可都是钱。柳熙烈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钱明明都要入袋了，偏偏都因周幼琳的拒绝登台而插着小翅膀飞走。 前辈又好气又好笑，“你登顶了知不知道？一张专辑两首歌登顶，圈内都能叫一声音源大雾了，登顶了知道吗，跟这个比什么怕不怕.....” “不准说啊！绝交！”周幼琳扬声打断他，“我都说了我不怕！我明明都赢了，那帮搞综艺的都是骗子！” 也不知道是想笑多还是更气的柳熙烈拿她没办法，“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登顶了，有舞台你干嘛不去，知道外面你演出一首歌叫价都多少了吗，你是把钱扔水里。” “不去！扔！”周幼琳不管，“这事儿风头没过去我死都不会登台，我现在SNS下面全是表情包，他们都做组了，日子过不去了！” 眼看着小钱钱飞走的柳熙烈才是过不下去了，“那是钱啊，赚钱！大不了你写首diss曲怼他们啊！” “我不！当我傻？”周幼琳坚决不干，“我要是这时候写歌，那首歌都会变成我的黑历史！” 那首歌到底还是写了，因为亲故真的太讨厌了！ 作为第一个被周幼琳拉黑的人，权至龙极其嚣张的在他打不通亲故电话，东永裴却能打通的当天，把自己SNS大号的头像换成周幼琳的表情包。随后在网络上各种活跃，就顶着这个头像连发N条SNS，无限嚣张。 介于队长幸灾乐祸的嘴脸太清晰，VIP们跟着看笑话，凭借庞大的粉丝基数还组团到周幼琳的SNS下面列队刷留言提醒她，你竹马上头了，你看要不要管管。 关于傻逼竹马，周幼琳选择无视，搭理他才是给他脸呢！ 周幼琳可以拉黑所有人，也可以无视所有人。但她即不能拉黑妈妈，也不能拉黑爸爸。脑残亲故把这事儿当乐子说给亲妈听，权妈妈也把网络上的乐子分享给周妈妈，妈妈再把分享给爸爸。 爸爸只看了综艺倒是不知道网上发生了什么，听说女儿把刘在时都拉黑了觉得不妥，就打电话跟女儿说，回来吃饭呀。都是小事么，大家喜欢你才闹着你玩的，别生气了，乖~ 周幼琳一点都不想乖，她想怼死亲故！ 一首diss曲就这么诞生了，曲风堪称炸裂，重金属摇滚，怼的就是权至龙。虽然整段歌词都没有涉及竹马的姓名，但歌词从某个傻逼从小就会打小报告说她不吃胡萝卜，再到这都几岁了吵架还回家找妈，你怎么会回家喝奶等，基本就差指名道姓了。 这首歌是在周幼琳的SNS上发出来的，当正经单曲发，发出不到十分钟就被Bigbang的官方粉丝站置顶，随后是N个小站子跟上，不到半小时就冲进音源榜前一百，一小时刚过迅速冲上热搜，引起全网欢腾。 人人奔走相告，音乐人开大了哎，快去听！立刻听！ 音乐人放大招，硬刚，直怼。粉丝们在她的账号下刷出一片‘哈哈哈哈’，VIP是看乐子的主力军，他们现在很肯定，这对青梅竹马真的就只是青梅竹马而已，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男女朋友。 男性朋友在热搜冲顶后，发了一小段清唱的rap做回应，歌词大意可以归结为，你就是玩不起~ 玩不起的周幼琳来年续天连发首歌怼他，再怎么下去她都能再出个迷你辑了，粉丝总算感受到妹子好像真生气了，无限火大的那种。妹子的粉丝就哄着偶像算了算了，我们不跟他计较。很多VIP也跑去队长那里劝，好歹多年关系要真因为这点小事老死不相往来多不值得啊，道个歉呗。 组团上了热搜的当事人其实已经和好了，再周幼琳第首歌发出来的时候，权至龙开着一辆小跑车去见‘女儿’。 勾着妹子肩膀的土豪，手上晃着车钥匙，让还板着脸的亲故想清楚，“叫爸爸。” 劈手抢下车钥匙的周幼琳一个白眼翻上天，“爸爸勉强原谅你！” 路人？路人吃瓜呢，一场大戏，瓜都快不够吃了！：，，. 第108章 第十二章 距离‘我不怕’小姐和‘玩不起’先生之间的战争已经过去小三个月了,强势吃瓜的网友们在两人没有任何互动的最初还以为他们彻底闹掰了呢,不少人还惋惜多年关系因这点再见也太不值得。 结果今天一早，本来那么长时间不互动的两人都让网友快忘记他们的青梅竹马，被拍到一起吃饭。近年蹿红的D社拍到的，不过发出来不是以绯闻的名义而是,青梅竹马和好了。 两人没和好,网友纷纷留言一点小事何至于此；两人和好了，网友超好奇,上个瓜有后续了哎，怎么和好的？D社加油,去打听一下详情！等着吃瓜呢！ 想要打听和好内情的人还是很多的,不单纯是为了吃瓜,更多是他们想从黑名单里出来。黑名单里的人联系不上妹子，拜托谁帮忙,谁就会被拉黑，时隔三个月,眼看有和好的指望,就去拜托不会被拉黑的存在，比如.... “周幼琳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干嘛？” “买个她喜欢的哄她啊。” “你为什么要哄她？” 深秋，录歌录到身心疲惫的朴宰笵原先摊在沙发上当尸体，听了这话缓缓坐直，眯着眼打量问问题的人，“帮谁问的？” 郑基石一胳膊给他怼回原位,让他别想太多，“帮Gary哥问的，他现在还在黑名单里，周幼琳好记仇啊,这都几个月了，她是打算绝交吗？” 安然躺回去继续装尸体的朴宰笵闭着眼，唇边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好像想起那个人就会自然的带上笑容，“你让那哥放弃，她不止记仇还很不好哄，只要她认定你有罪，你就完了。” 这话说得郑基石也想笑，“讲道理，熙健哥也没干什么吧？他只是在节目结束后接受了采访而已，就被定罪了？而且那姑娘还玩株连，谁帮他求情都没用，柳熙烈都被拉黑了你知道吗。”说完笑出声来，“社长被歌手拉黑了，你敢信？” 朴宰笵也跟着笑出声，“她火没消，谁帮忙都是敌对方，面对敌人要秋风扫落叶，柳熙烈肯定很郁闷。” “熙烈哥何止郁闷，他才是真正无辜受牵连。不过他被拉黑之后，Gary哥就不敢再找人帮忙了，也没人敢帮他，那姑娘脾气是真爆。”郑基石用膝盖撞他，“早上热搜看到没，她和权至龙和好了，熙健哥觉得有指望，就来拜托你，你肯定不会被拉黑。” 有信心自己不会被拉黑的朴宰笵却不想掺和这件事，“别找我，我不管，我管了也会被打成敌对方。我是不会被拉黑，但会被不接电话啊，那跟拉黑有什么区别。” “这么夸张？”郑基石犹豫片刻，“就彻底没招了吗？” 朴宰笵想了想，“方法还是有的，组个局让他们见一面就好。周幼琳很好哄，见了面就很好哄，见不到人她火在头上能一直记仇。” “那岂不是很分裂？” “没啊，我们孩子心软，见到人心就软了。” 眼神飘忽一瞬的郑基石没去管什么‘我们孩子’，只说，“那有办法让他们见面吗？” “我没办法，我不掺和，不要来问我。” 不会被拉黑的人拒绝组和好局，会被拉黑的不太敢组这个局。最终郑基石把这个方法告知了已经在黑名单里蹲了夏秋两季的姜熙健，让他去想办法。 但凡姜熙健还有别人能拜托也不会找到前男友头上，再说他也知道见了面才好哄人，问题不就在于见不到么！ 郑基石不解，“这都要年末了，到处都是局，怎么可能见不到？” “她不出来活动了你不知道吗？自从RunningMan之后她就神隐了，什么活动都不参加。”姜熙健很有些哭笑不得，“那点事大家都忘了，就她一直记着，也不知道怎么就能那么记仇。” 在边上听他打电话的朴宰笵插了一句，“她不是记仇是怕丢脸，怕见了人再被提起来，更丢脸，干脆就不见人。” “真的假的？”郑基石不信。 姜熙健好奇，“什么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想办法见一面不就知道了么。前男友不掺和，还有个青梅竹马在啊，正好他们都和好了，帮个忙呗。 权至龙拒绝，全身心拒绝，“别搞我，好不容易哄好的。”大出血，那辆车都够买房子付首付了！ “你们不是早就和好了。”崔胜贤不解，“我记得几个月前网上还在闹的时候，你们不就和好了？” “我们和好是我们的事，我要是敢在她跟别人吵架的时候当什么和事佬，一定会被骂。”权至龙让不熟悉自家妹子的队友了解一下，“周幼琳最讨厌墙头草，跟她一国的就只能跟她一国，但凡敢左右摇摆就没未来。” 不是很懂他们的崔胜贤诧异的很，“那么幼稚的吗？非得分个你的朋友和我的朋友？” “她一直都这样啊，你是我的队友也只是我的队友，所以你们私下没交情啊。”权至龙倒不是很在意亲故是否幼稚，和稀泥的大人世界混迹多了，非黑即白的小朋友亲故就很可爱。 崔胜贤囧了一下，行吧，“那Gary哥那边怎么办？” “不关我事，你自己搞定，别指望我，我不会干的。” 前男友不掺和，青梅竹马也拒绝入局，那和好局就彻底组不成了呗？倒也不是，年末了么，只要有心，总有办法见面的。 在圈内各种社交局上失踪了几个月的周幼琳在年末还是要出来活动的，有的局推不掉，比如音源网站的公司组的局。对方专门打电话来邀约，怎么都得给组局的人面子，到底还是去了。 参加社交局的周幼琳很低调，牛仔裤搭配套头毛衣，毛衣的衣领很宽能遮住半张脸，外套一件风衣，衣领还是竖起来的，严严实实挡住了下半张脸。头上再卡个帽子上半张脸也遮住了，鼻子上还架了副没镜片纯装饰用的眼镜。就她这打扮，全身上下都写明了我是个路人，别关注我，那是生怕被人认出来。 讲真，什么‘我不怕’都是几个月前的事了，那么长时间早没人记得几个月前的网络流行语是什么。可周幼琳就是不放心，总怀疑会有某个傻逼突然冒出来，以开个玩笑表达亲近的态度跟她说什么‘我不怕’，那她一定会当场喷火，喷死他！ 为防止自己在社交场合骂街，周幼琳很低调的出现在会所包间里。她打扮的确实很低调，都快融入一帮幕后工作者们的小圈子了。可幕后工作人员的小圈子里没人不认识她啊，场子里开始流传周幼琳来了的时候，只是打扮低调的周幼琳就暴露了。 社长最先找过来，抓着她就凶，你要死啊，敢把我拉黑，要跟我解约吗！周幼琳底气不足的怼回去，谁让你帮外人说话的，我才是你签约的歌手好不好，我们才是一国的。 “什么一国两国，你三岁啊。”柳熙烈怒瞪她一眼，转瞬就笑了，“幼不幼稚，那么敏感干嘛。” 周幼琳才不管，“我要不是足够敏感怎么能捕捉到每一次心跳浮现的音符。” 微愣一瞬的柳熙烈笑容变大，“是~敏感的艺术家，我们的小艺术家还很浪漫呢。”天真烂漫，才能随口就说出每一次心跳都会有音符浮现等待音乐人的捕捉。 本来在互怼，突然被夸，周幼琳动了动肩膀，抿起的唇角带动酒窝的凹陷。柳熙烈笑睨了她一眼，想笑就笑，硬憋着干嘛。 想笑就笑出来的周幼琳一如前男友所说，只要见到面就很好哄。终于找到机会见面的姜熙健颠颠的跑过来，按照前男友给的攻略，先摆明立场说他也是被制作组哄骗，制作组不是人，他也是无辜受害，他们才是一国的。既然大家都是一国的，那只要把制作组拉黑就好，我们还是好朋友~ 小朋友一个白眼翻过去，你当我傻？可哥哥真给她倒了杯酒，她还是举杯喝了，确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都过去那么久了，她气早消了。只不过不见面就不想‘原谅’，见了面么，还好吧，都是小事。 这个局，让周幼琳的黑名单里放出来不少人。正经的大社交局结束，熟悉的人凑小团队，去二场。周幼琳被姜熙健拖去二场了，去夜店看地下rapper的表演赛，她很久没活动还真有点兴趣。 有趣就去了，去了之后发现今天人挺多，认识的人更多。亲故在，前任也在，两边各有包间，各有局，都是来观战的。 朴宰笵跟夜店老板认识，最先知道‘周幼琳在隔壁，你要去打个招呼吗？’他犹豫片刻，是不是不见面比较好，还是...见？很难得才能见到呢。权至龙是被朋友邀请来的，晚一步知道‘周幼琳好像也来了，在我们隔壁，要过去吗？’他直接起身，当然是去啊。 前任和亲故在周幼琳来之前彼此都知道对方在，也都知道他们只隔着一个包间，但彼此都没有任何要打招呼的想法。提前预定好一直空着的包间进了客人，既然在一个圈子，不如就去打个招呼吧。 带着兄弟们推门进包间的朴宰笵是打着跟各位前辈们类似姜熙健打招呼的名义来来的，也做好了打了招呼就走的准备。结果他刚进去，就看到权至龙跟周幼琳头靠头无限亲密的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得很开心，一时就不想走了。 曾几何时，前任还是现任时，朴宰笵从来没在意过所谓青梅竹马的存在。彼时女朋友都没有跟他说过我有个青梅竹马这回事，彼时他以男朋友的身份只在女朋友身边见过权至龙两次。 一次是他和女朋友初识，权至龙带她去的夜店；第二次是女朋友开车带他去吃饭，路上说要先给朋友送个东西，他在车里见到了从车窗接东西的权至龙，就这两次。 当然，没有男朋友的身份时，只作为前后辈，他们见过的次数更多。但那些场合的见面双方就只是前后辈而已，彼此都不熟悉也没有要熟悉的想法。 因此，朴宰笵只知道权至龙是周幼琳的朋友，仅此而已。什么青梅竹马，他跟所有网友一样是在网上爆出来之后才知道的。 青梅竹马的关系比他认知里的朋友要亲密的多得多得多，多到权至龙都能绕过周幼琳跑来找他帮忙上综艺。听到这个拜托的当下，朴宰笵其实很想问权至龙，你就不怕周幼琳生气？但他没问，他知道周幼琳不会，也知道权至龙很肯定周幼琳不会。 事实上，周幼琳确实不会。 周幼琳凑在亲故的肩头看他拉开的衣领内部，嘟囔着，“我这辈子都不会纹身，还纹个那么大的，你不怕疼吗？” “不怕。”权至龙冲她龇牙，“你怕啊~” 一个眼刀飞过去的周幼琳轻哼一声，“怕，不行吗。” 权至龙大笑倒在她肩头，松开拽着的衣领，刚要继续闹她，余光扫到进门打招呼的那群人。竹马慢悠悠坐直，手臂却搭在青梅肩头，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示意她看。周幼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前任，有些意外也没太在意，冲刚好对上视线的人笑笑，也就转头了，跟亲故继续聊他的纹身。 亲故的新爱好，在自己身上画地图，以前还都是小图案，如今都发展到大面积了。她个人不是很理解，但也没有很排斥，就觉得他新爱好过于疼，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 亲故们其实也很久没见，之前权至龙跑巡演去了，回韩国也有一堆事。自从权爸爸给女儿换了新车后，两人就没再见过，直到一个礼拜前，周爸爸的版权费到账，给儿子买了辆同样很贵的车，两人约出来交接车钥匙顺带吃饭才碰的面。 关于那辆车，本来只是权至龙选车的时候跟周幼琳视频来着，原先的目的是想炫耀你爹我又发财了，分账结算一笔巨款，爸爸就出来消费了。他那话一说周幼琳想起来，她音源分账也到账了，也是一笔巨款，周爹仰着小下巴让儿子叫爸爸，爸爸给你买。 一声‘爸爸’出口，土豪爹损失一笔巨款，权至龙多了辆新车。这对青梅竹马如今都是土豪，算具体数字的话权爹更壕一点，他还有演唱会和广告代言的收入，但谈花钱豪爽这方面，两人半斤八两。毕竟他们的钱在某种程度上说，来的都很容易。 土豪们聊的话题一点都不壕，两人在抱怨真正的亲爹不愿意退休的事。两家父亲是同公司，职位也都差不多分属不同部门。年末，公司有年会，两家父亲都喝的醉醺醺的回家，惹得两边妈妈都跟儿女抱怨，你爸怎么怎么样。儿女们都跟妈妈说，要不劝爸爸退休算了，你儿子r女儿有钱能养家，两家家长都不乐意。 作为女儿，周幼琳对此是有点郁闷的，吃苦受累还赚不到多少钱，何必呢。当儿子的倒是多少能理解，大家长肯定不想失去家庭地位，家长们赚的钱是没有现在的他们多，但家长们的工资养家还是很轻松的，自然不想靠子女。 “男人....”周幼琳撇嘴，“你们就是面子比天大是吧？” 男人拿着牙签戳了个果盘里的菠萝给她，“面子有多重要你应该比我清楚吧，女人？” 女人一口叼走菠萝，换话题，“你过年回家吗？我妈跟你妈约年初二一起吃饭，你来吗？” “去啊，我行程排开了，有五天假。”权至龙捏着手里的牙签再戳个圣女果丢嘴里，“你日子过得也太清闲了，什么时候都.....” “打扰一下，给你们介绍个人。”朴宰笵突然出声，让正聊着的两人一起看过去，看他拉了个人给他们介绍，“李星河，Gray，86年生，他.....” 他....是个帅哥哎。 周幼琳挥手冲新认识的小哥哥笑着打招呼，对帅气的小哥哥很友好。边上的亲故没有什么不友好的地方，但他只是点点头，顺带说一句，“我们认识。” 知道他们认识的朴宰笵只是找个由头凑过来加入聊天而已，聊天眼瞅着要变成四人组，权至龙却在朴宰笵坐下时，给自家妹子使眼色，让她先闪，“我有点饿，帮我点个饭。” 看懂了眼神的周幼琳笑着起身，给亲故点饭去了。她走开了，权至龙就不说话了，嘴里叼着烟，手上转着打火机，烟也不点，表情也沉下去，气场不怎么友好。朴宰笵看了眼李星河，后者耸肩起身，他很清楚自己就是工具人的身份。 工具人告辞，剩下的两人也没在四周都是人的场合里说什么。权至龙先起身，往阳台的方向去，朴宰笵垂眉沉默片刻，也跟着站起来，同路。 男男同路，男女也同路。 李星河回了他们自己的包间发现里面气氛有些古怪，望向郑基石，对方冲他指了指窗帘拉上的阳台方向，他疑惑的看过去，啥也看不见就往那走。郑基石本想叫住他的，又想听八卦，就没开口，还使眼色让其他人也别开口。 啥也不知道的李星河就过去了，窗帘拉开被月光笼罩的姑娘隔着玻璃蹲在角落冲他‘嘘’，食指搭在蜜唇前，眼睛弯弯的，像是把月亮装进了眼睛里，像个做坏事被发现的小精灵，莫名的可爱。 莫名在她的手势下跟着蹲下去的李星河，先拉上窗帘遮住身后一众八卦的视线，再螃蟹步横移到她边上蹲好，用眼神询问她，这是要做什么？ 周幼琳凑近他指着隔壁小小声的说，“听墙角。” 竖起耳朵听的李星河能听见身后的音乐声，和隔壁的音乐声，就是听不见所谓的墙角。他想探头看看墙角那边有什么，刚起身些许就被姑娘抓住了手腕。姑娘眼睛瞪的圆圆的，警告他别动，会暴露！ 吸着腮帮子憋笑的李星河大概猜到她想听谁和谁的墙角了，只是，“你确定这样听得见？” “听不见。”周幼琳叹气，她蹲这了才发现听不见。 两个包间的阳台靠很近，腿长一点都能踩着护栏跨过去。阳台是用镂空的护栏围着的根本藏不了人，只能躲在去阳台的墙角，包间里的音乐声那么吵，能听见什么啊。 什么都听不见的周幼琳鼓着脸站起来，发现自己好像干了蠢事。跟着她站起来的李星河觉得她很有意思，怎么会想到跑来这里听墙角，身后一包间的人，这样很不隐蔽。 “好奇嘛。”周幼琳看懂了他笑容里的玩味，很是坦荡的开口，“好奇心人人都有。”刚才亲故让她先闪，她就很好奇，有什么是不能讲给她听的？ 隔壁阳台的人没有拉窗帘，谁都能看见他们在阳台，谁也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权至龙想说的其实挺简单的，“是我误会了吗？” “你指什么？”朴宰笵反问。 在手上抓了一路的烟点燃，权至龙不跟他绕圈子，单刀直入，“你对我们家孩子贼心不死？” “据我所知她单身。” “所以？” “没有所以。” 权至龙皱眉，盯着他的眼神很不善，“我们家那个不缺人追。” “我知道。” “知道你在干嘛？” “好像跟你无关。” 冷笑一声的权至龙不想聊了，聊不出结果来还聊什么，走人。朴宰笵没走，趴在栏杆上望着天上那一轮弯月，想起多年前，姑娘偷亲他那次，含羞带怯的眼睛。他其实什么都没想做，不过对方可能不信。 权至龙信他就有鬼了，要真的什么都不想做压根就不应从隔壁过来，但这话他没说，没必要说。他也没跟周幼琳说，说了要干嘛，让妹子反而上了心才郁闷呢。 有人跟朴宰笵说，刚才周幼琳躲阳台听墙角来着。郑基石一脸八卦的等着兄弟解惑，你刚才跟谁聊天，聊了啥？兄弟微愣一瞬，失笑，啥也没讲，只让他别那么八卦。 “李星河呢？”朴宰笵转移话题，望了一圈包间发现少了一个。 郑基石让他别扯，“不知道，你说的你，你这到底是想回头还是不想？” 朴宰笵不想跟他聊这个，举杯，“喝酒吧。” 另一个包间里的权至龙也发现人少了一个，去问姜熙健，周幼琳呢？ “之前就出去了，你去外面找找。” 外面到处都是人，哪那么容易找。权至龙楼上楼下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打电话过去问人在哪，对方明显已经出夜店了，那边的音乐声很小。 “怎么突然要走？” “有点事。” “你怎么回去，叫代驾？” “嗯。” “到家给我的电话。” “好。” 电话挂断的周幼琳捂着脸尖叫，巨TM尴尬！人生最尴尬的一刻，比‘我不怕’传遍全网还尴尬！她屁股上沾了酒，完全没发现，还被误会成姨妈，宇宙级尴尬！ 发现的人在她出包间后突然从里面追出来，拿着外套从身后围住她的后腰，姿势特别像是从背后拥抱，搞得周幼琳很懵，你干嘛？ 李星河也很尴尬，包间里灯光暗，他本以为是他眼花，可那个位置吧让他转念一想就察觉不对，连忙追出来，用外套给她挡住，“你身后沾了点....东西。” 外套挡住后腰，提醒的人表情有一瞬间的别扭。周幼琳秒速警觉，继而双颊绯红，太NM丢脸了！ “....谢谢。” 姑娘啃啃迟迟吐出一句感谢，垂着头拽着他的外套，不等他回应大步往前冲。李星河反射性想叫住她，嘴张开又觉得不合适把话咽回去了。随后想了想，去找女服务生拜托对方去洗手间照顾一下。 已经冲进洗手间的周幼琳脱了裤子才看到奇妙部位沾染的液体，貌似是刚才蹲阳台那沾到的，无限懊恼的穿上裤子围着外套就跑出了店，这地方她待不下去了。而女服务生在洗手间没找到需要帮忙的客人，就去转告拜托她帮忙的客人，对方可能已经走了。 李星河给了小费多谢服务生跑一趟，再重回包间被朴宰笵问你去哪了，他迟疑片刻回说，“洗手间。” “这里不是有吗？”朴宰笵看了眼洗手间，刚好关着门，“有人？”也没在意，“我们吃夜宵，去不去？” 夜宵被权至龙打包回家，敲开隔壁的房门，问提前走的家伙要不要吃。两人坐上餐桌吃着夜宵东拉西扯的闲聊，聊到.... “之前那个李星河，你有他号码吗？” “什么意思？” “有还是没有。” 权至龙没有，但他看妹子眼神飘忽，觉得他可以有，只是，“朴宰笵介绍你们认识的哎，你确定？” “这跟谁介绍我们认识的有什么关系？”周幼琳不解。 明白自己想歪了的权至龙就笑，“我以为你要他号码是看上他了。” “哪有，才见过一面看上谁啊。”周幼琳让他别胡说，“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啊？” 两通电话打出去，本来没有号码的权至龙就有了李星河的号码。他再把手机递给周幼琳，一分钟后，李星河收到了短信。 【您好，我是周幼琳。多谢你之前的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把外套还给你。】 收到短信的李星河也在吃饭，他对面就坐着朴宰笵。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回不用，即不用谢也不用还外套。可当他按着手机键盘把‘不’字打出来时，他边上的郑基石突然说..... “你对周幼琳到底什么想法，说想复合吧也不像，说没想法更不像，搞什么？” 朴宰笵不是很想在众人面前聊这个，敷衍的说，“我能有什么想法，什么想法都没有，你想太多。” 拇指悬在手机上的李星河状似随意的搭一句，“什么想法都没有特地把我拖过去当工具人？” “就是。”郑基石跟上，“什么想法都没有你这不尴不尬的在干嘛，死掉的前任才是好前任，你频繁诈尸，说没想法谁信啊。” 还抓着手机的李星河也跟着补充，“权至龙看你很不顺眼，搞不好就因为你频繁诈尸。要是我朋友的前任老是来纠缠，我也会看他很不顺眼的。” “你们能不能别那么八卦，什么叫频繁诈尸，前任也分很多种的好不好。我们这种是可以还做朋友的前任，分手就得老死不相往来啊。”朴宰笵看其他人都竖起耳朵听八卦了，有点不舒服，“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八百年前就分手了，真有什么我早追了。” 这就是郑基石不解的原因啊，至于当着大家面聊，这边都是自己人怕什么，“你真的只是想当朋友？” “不然呢？”朴宰笵给出证据，“我要不是想当朋友干嘛忍权至龙，不就是因为他是她的朋友。” 李星河意味深长的开口，“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 才拿到号码的朋友给周幼琳回了短信。 【小事，不用谢，我这个礼拜都有空，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李星河】 【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周幼琳】 当明天变成今天，晚上五点五十，周幼琳提前十分钟抵达饭店。她进店跟服务生说预定过包间时，服务生告诉她，另一位客人已经到了。 请客的人提前十分钟来还迟到，进包间先道歉。李星河没说什么是我来早了之类的，而是半开玩笑的讲，那就再请我吃一顿饭当道歉吧。 周幼琳愣住，李星河笑开，“开个玩笑~” 玩笑般的开局就这么开局了，开局不太顺利。并非两人吃饭的过程哪不顺利，挺顺利的，明明只是第二次见面，但男人很会聊天，姑娘觉得他很有意思，这顿饭吃得很顺利。两个陌生人初次单独吃就吃了快两个小时，光从时常就能知道，他们聊的多开心。饭局结束，两人就是平语对话了。 饭后，本该是分开的，但李星河说外套就不用还了，周幼琳觉得不太好，到底刚认识么。女方就说要不我带你重新买一件，男方欣然答应，两人就去逛街了。 直奔目的地，进店挑衣服，试穿，买单，走。整个流程很快，快到绝对不会让姑娘误会男人是故意的，却也足够让姑娘再度了解男人真的很会聊天。他们一路溜达到饭店附近的商场再去找车，一路上李星河就没让话落过地，什么都能聊，超有意思。 饭也吃过了，衣服也重新买了，都走回车边了，怎么都应该互相告辞了吧？没有。 “我送你吧。”李星河掏出手机一看，“十点多了，不太安全。” 十点多对夜行动物来讲跟‘清晨’没有区别，周幼琳虽然不是夜行动物，但也没觉得这个点太晚，“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这个点还早呢。” “这个点我要是让你独自回家也太垃圾了。”李星河再度以玩笑的语气开口，“还是你不想我送你吗？” 隐隐感觉哪里不太对的周幼琳也没多想，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当然回，“可是我叫代驾，你跟我一起回去不是很奇怪吗？” “你叫代驾才应该送你啊，你自己开车我就不说了。”李星河讲，“到底不太安全，而且我本来就是打车来的，再打车走就好了。” 什么话都给他说了，好像也没有再掰扯的必要，那就一起上车吧。 等代驾的过程中，李星河聊起他最近在给工作室弄装修，弄得很是纠结，一些设备的挑选和装饰都很纠结。这方面周幼琳有经验，她和权至龙有个工作室正在装。 两个土豪都发财了，之前只是用来玩的工作室配置就看不上了。房子从租变成权至龙掏钱买下，装修就交给周幼琳，她很清闲么，队长很忙。 音乐人们在挑器材时没有什么只选贵的土豪作风，他们更多是选对的。正好周幼琳研究过那些对的，就挨个给李星河讲，哪些好，哪些是智商税，哪些物美价廉。 李星河听着听着就露出苦恼的表情，“感觉很复杂。” “是很复杂啊，我研究好久。”周幼琳回。 苦恼的男人表示那么复杂的事一时搞不明白哎，女孩子就很自然的回，“你有不懂再问我。” “可以吗？”李星河面露迟疑，“会不会不太合适？” 周幼琳不解，“为什么不合适？” “就....”李星河讪笑，“我跟朴宰笵很可能会合作，他要弄个厂牌，我们已经聊签约了。” 依旧没有听明白的周幼琳表情疑惑，李星河详装尴尬，“你跟朴宰笵，你们....要避嫌吗？” “啊？”周幼琳懵逼一瞬，恍然笑开，“不用，没那回事，我们是和平分手，很和平，当朋友都没关系的。哪怕做不成朋友，也不用躲着对方走。” 佯装好奇的李星河凑近她八卦，“分手还能做朋友？朋友做着做着不会旧情复燃吗？” “不会啊，分手都已经分手了，旧情早没了，还怎么复燃。”周幼琳笑道，“要是我们其中有一个人想复燃反倒做不成朋友才对，能做朋友就代表我们都放下了。” 李星河怀疑道，“真的能放下吗，初恋哎，初恋不都是会记一辈子的吗？” “我当初也这么想。”也不知道是聊的很开心还是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亦或者是刚好被问到了，周幼琳就直率的说，“我也以为初恋就应该是天荒地老，是海枯石烂，是这辈子就这一个人了。可惜....” “可惜？” “可惜爱情好像没那么伟大，它敌不过时间的侵蚀。”周幼琳不管什么时候想起这件事都会唏嘘，“我们分手很久后，偶然的一次我又碰到了他。”手搭着胸口，“我以为这里多少会有些波澜，但很可惜，什么都没了。” 李星河眼神微闪，转瞬收敛，“什么都没了就只是陌生人？” “那倒也不是，是希望他能过得好，能一切顺遂的朋友。”周幼琳刚讲完又觉得不对，“远距离，偶尔碰面会打声招呼的朋友，也就这样了，真当好朋友我也不行，到底是喜欢过的人啊。” “也是。”李星河表示理解，“爱过的人都希望他能万事顺意，到底爱过啊。” “对啊，爱过。” “可惜只是爱过，过了。” “没错，可惜，过了。” 已成过往的人好像聊这么几句就够了，李星河把话题拉回来，“那我碰到问题真的打电话给你啊，你不会嫌我烦吧？” “不会~”周幼琳手一挥，“随便打。” 电话适时响起，代驾到了。代驾在前排开车，两人在后排聊录音棚的设备和隔音一定要做好，不然就等着邻居报警，那才叫丢脸呢。 聊啊聊，车开到了小区门口，周幼琳准备让代驾停车放李星河下车好走。李星河正巧问她，你该不会被邻居投诉过，话题一转，车进了小区，大门直接通地下停车场，等周幼琳再想起来边上的小哥要怎么回家时，车已经停好了。 周幼琳边掏钱给代驾边嘟囔，“刚才应该在小区门口停的，省得你还要走出去。” “都到了，我送你上楼再走也一样。”李星河随意的很，“就这么几步路没关系。” 几步路，进了楼梯间，上了楼，到了家门口，周幼琳门都开了，正想着是不是应该请他进去坐坐的时候。李星河这一整晚终于说了告辞。 “你进去吧，我走了。” “要不.....” 李星河一乐，故意板起脸，后退一步双手挡在胸前，“周幼琳小姐，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周幼琳小姐愣怔一瞬，喷笑出声，“OK，拜~” 这次，他们才真的再见了。这次的见面顺利的不能在顺利，这次见面不顺利的点在于他们被拍到了。 D社蹲守权至龙没蹲到，蹲到了周幼琳也算是个大新闻。大新闻以周幼琳恋爱中为标题发布，男方的脸打了马赛克，记者以为他是圈外人。 圈内人如今在大众眼中确实毫无名气，但在黑泡的小圈子里还是有点认知度的。在熟悉的朋友眼中，那个马赛克有跟没有的也没区别。 熟悉的朋友在看到热搜时，一个电话打过来，询问路人，热搜上的那个是你吗？ “是啊，我们昨天约饭，我送她回家，记者误会了吧。”李星河很坦然，坦然的问打电话来的人，“你介意吗，这个误会？” 朴宰笵介意，但他不能说，能说的只有，“最好还是澄清一下，要我帮忙吗？” “不用。”李星河一语双关，“看她想不想澄清。”：，，. 第109章 第十三章 在两个男人话不直说非得打机锋的聊什么要不要澄清绯闻之时, 妹子已经澄清了。 周幼琳的澄清方式很简单，直接艾特了看到绯闻跑来她SNS底下哀嚎的粉丝，回对方, 假消息别信。这条澄清发完, 接下来的一条就是@D社的账号, 让他们下次拍的时候别人都没搞清楚就上马赛克, 人家不是圈外人，知名rapper，只是大众认知度不高而已，但你们不能把人家当路人甲啊，人小哥哥挺帅的。 【介绍一下啊，Gray, 知名rapper兼制作人, 附带一首他的歌, 欢迎不了解的孩子们去了解一下帅气的音乐人。#帅气小哥照片##歌曲链接#】 别人家澄清恨不得离八丈远解释双方就只是朋友而已，周幼琳的澄清就差直接说我们是好友, 但她那么坦荡的态度确实比什么‘我们只是朋友’来得要更容易让别人相信。 粉丝就信了, 粉丝从哀嚎女神有主转变为, 女神你啥时候营业, 消失好久了！吃瓜路人也都信了, 周幼琳一向以‘刚’闻名, 她既然说不是那大概率就真的不是，不然她直接承认其实也没啥。D社的态度比较有趣，那边专门搜集了资料, 给了李星河一个版面，为他做详细的个人介绍，其中一条介绍是, 他和朴宰笵疑似好友。 要是没有D社发的这条新人物科普，什么绯闻之类的当事人都澄清了也不会再有什么热度。但D社的人物科普里出现了前任的名字，吃瓜网友纷纷涌过来，这对前任还有联系呢？ 朴宰笵的粉丝就很蛋疼，怎么就又能关联到我们家，这都多少年了，没完了是吧？可他们啥也不能干，尤其不能参与话题再增加热度，生怕前任们真的还有联系。 前任们没啥联系了，新认识的朋友们有了联系。 用SNS澄清过后，周幼琳就给李星河打了电话道歉，不好意思让你被牵连。李星河在电话里笑，你澄清的速度够快的。 “你从地下走到地上就知道了，这种消息就得迅速澄清，新闻也是有时效性的，过了那个节点再解释就没人听了。”周幼琳表示这方面她算半个专业人士，顺带问他，“没给你造成什么影响吧？” 李星河笑问，“什么影响？朴宰笵会误会的影响？” “他误会什么？”周幼琳没听懂，反倒误会了，“他现在还会关注这个吗？” 微愣一瞬的李星河疑惑道，“你指的影响是什么？” “女孩子啊，女朋友或者暧昧中的女孩子之类的。”周幼琳觉得绯闻真正会影响的是男方交友是否顺利。 男方再度愣住，哪来的女孩子，“我没有女朋友，也没有任何暧昧对象，你该不会误会了吧？” “是吗？”周幼琳稍显诧异，“那可能是我误会了，没妨碍到你就好。” 这个误会可不太妙，李星河试探着问，“你为什么会误会我有暧昧对象？” 周幼琳迟疑一瞬，没说实话，半开玩笑的讲，“你那么帅怎么可能单身。” 单身中的帅哥‘哈哈’一笑，“那你那么漂亮，也不是单身？” 隐隐感觉对话方向不太对劲，周幼琳想挂了，“看来我们都误会了，总之这次不好意思，希望没有影响到你。” 明确感觉到对方想挂电话的李星河也没纠缠，笑着说，“没事，改天有空一起喝一杯？我还想问你录音棚装修的事呢。” “行啊，你要帮忙打电话给我，挂了？” 电话就这么挂了。挂断后的李星河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在妹子那说了他什么坏话，比如他身边很多女人什么的。可他又想不出来谁会那么干，朴宰笵？不可能啊，那哥不是打小报告的人。 朴宰笵当然不可能因为这种事跟周幼琳说什么，但黑泡这个小圈子，周幼琳又不是只认识前任，她认识的人可太多了。多到绯闻上了热搜，自然就有认出了热搜‘路人’的姑娘给周幼琳科普，小心上当，你绯闻对象玩的挺开的。 告知这个消息的是个女孩子，女孩子的圈子里很清楚谁是花花公子，周幼琳听说了之后也没在意。她和李星河才见过两面而已，压根没往那个方面想，自然不在意新认识的朋友在男女关系上开放与否，跟她又没什么关系。 说到男女关系，权亲故闹得日韩两国都沸沸扬扬的恋情分手了。这是他的第N次分手，在第一次的时候周幼琳还会安慰他，想当初她初恋分手也是小伙伴一直在安慰她的。可小伙伴谈个恋爱太作了，三不五时分一次再和好，来来回回折腾，她也就从担心逐渐转变为，随便吧。 如今亲故再度分手，权至龙自己都淡定的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周幼琳也就当什么都没发生。然后他们俩在家庭聚餐上，一起被家长催，年纪都不小了，该考虑考虑未来了。 周幼琳就很无语，她什么时候年纪不小了，新年刚过实岁才25，哪不小了？明明还是个宝宝，居然会被催婚？ 被家长催婚的不止他们两个还有权家的大姐，悲催三人组迅速逃离家庭聚餐，出来后权姐姐问之后去哪，权至龙群发短信呼朋引伴，带着姐姐和周幼琳一起去夜店嗨，他们包场。 包场，来的全是亲近的人，大家都很放得开。周幼琳尤其放得开，在楼上喝了几杯后就兴冲冲去楼下舞池跳舞了。楼上权姐姐玩国王游戏连输四轮，四杯酒灌下去连忙退出游戏，扭头找弟弟妹妹，妹妹没找着看到了弟弟，趴在栏杆那往楼下舞池看呢。 群发短信召集人出来玩的权至龙组了个过百人的大场子，楼上楼下人都不少。 权姐姐凑到弟弟边上去本想问他在看什么，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一眼就不用问了，楼下的舞台被王者承包了。随着音乐摇曳生姿的姑娘是舞台的中心，身边围绕着一群朝圣的信徒。 “每次看她跳舞我都觉得有些人真的是为舞台而生。”权姐姐多少有些感慨，“我觉得她起舞时比你在演唱会上弄的那些大场面都要惑人。” 权至龙抿唇笑笑，没有反驳，视线还在舞台中心的人身上，嘴里问着姐姐，“怎么不过去玩了？” “一直输，没意思。”权姐姐撑着下巴看弟弟，问出时常会问的一句，“你们俩就没想过内部消化？” 不止被姐姐问过还被家长问过的权至龙回的很淡定，“没想过。” “为什么，太熟了不好下手吗？” “是啊，太熟了怎么下手。” 问了太多次，得到的回答也都差不多，权姐姐都不在意了，却在灯球的射灯扫过弟弟的脸庞时，被他的专注盯着舞台的视线弄得一愣，这眼神..... 恰在此时，权至龙皱眉起身，左右看看，找个大个子下去把不省心的家伙薅上来。之前他是看周幼琳被爸妈折腾的心情不好才带她出来放松的，那家伙放松过了头，就算周围都是认识的人也不能乱脱衣服啊，必须带上来，栓在身边盯着。 玩嗨了的周幼琳一脸兴奋的跑上楼，好久没跳舞跳那么嗨，出了汗什么坏心情都没了，冲到权姐姐面前抱着她蹦跶，像个跳豆，给权姐姐晃得把偶然涌现的疑惑都晃没了。 一直闹到后半夜这个场子才散，三人组一起回家，隔天组团宿醉。周幼琳是跟着姐弟两走的，就睡在权姐姐的房间，起床后跟姐弟一起被权妈妈唠叨，怎么能喝那么多，连忙找机会逃跑，这次就她一个人跑。 跑出门的周幼琳在停车场等着，等了大概十分钟，权至龙才逃出生天上了车，吐槽你怎么可以独自逃走，有没有点兄弟情了。 “我留在那也就是一起被骂，能跑一个是一个么。”周幼琳讨好的冲亲故笑笑，问他，“回家还是去工作室？” “回家，我....” 铃声打断了他的话，他听周幼琳接起电话没聊两句就挂了，说的还是不好意思我有约了，等她挂断后就问，追求者？ 发动车的周幼琳表示，“不确定，可能是。” “那是没兴趣？” “差不多。” 权至龙来了兴趣，“没兴趣你直接拉黑啊，怎么还会接电话？” “我不确定啊，说不定是我误会了，拉黑也很奇怪，就先这样呗。”周幼琳边倒车边跟亲故说，“李星河，记得吗？” 时隔一个多月又听到这个名字，权至龙当然没忘，好奇道，“他追你？他和朴宰笵不是朋友吗？” “他们不止是朋友还会签一个厂牌呢。”周幼琳打着方向盘吐槽，“所以我才说不确定，按理说他应该不会那么想不开啊。” 权至龙想得挺开的，“会不会是他跟朴宰笵确定过，对方不在意？” “我哪知道他在不在意，我在意。”周幼琳没那么想得开，“我的前任要是跟我闺蜜在一起了，我能把那两人都拉黑。世上的男人都死绝了吗，非得选他。” 闷笑出声的权至龙笑言，“是你干得出来的事，可我怎么记得你找我要过他号码来着？” “他之前帮了个忙，我想谢谢才要的号码，不是想跟他发展点什么。可他好像想跟我发展点什么。”周幼琳确实不太能肯定，纯属直觉，“我本来也怀疑是我误会了，可他好像真的在撩我，就像刚才，跟我说什么要不要去打保龄球。我们都不熟，我为什么要在大过年的跟他去打保龄球。” 权至龙还是很相信亲故的直觉，在他看来这属于被追多了所拥有的经验，玩笑道，“你也很长时间没谈恋爱了，就这么一直单着啊？” “我也想谈恋爱，前提是得碰到喜欢的啊。”周幼琳叹气，“喜欢一个人好难。” 垂首浅笑的权至龙低声笑道，“是你眼光过高。” 眼光过高的周幼琳有很多追求者，不过她断的都很干脆，在发现自己没有误会也确定自己没有兴趣的情况下，会自动断开联系。 李星河就被‘断开’了联系，在第N次约对方都被拒绝了之后，他就清楚对方的态度了。必须要说，这让他很诧异，妹子断得过于干脆的诧异。他们严格说起来都没有真正相处过，就那么干脆的断掉，是绝对没有可能的意思吗？ 如果说起初只是有两分好感，被果断拒绝后反而增到五分。这五分好感让李星河开启一场人为制造偶遇的行动。 新年过去了，去年欠下的债也该还了。周幼琳欠姜熙健一首歌，人还在黑名单里自然没还歌的说法，人从黑名单放出来了，年都过了，歌也就要还了。 当初说什么不要只要版权费只是玩笑而已，周幼琳是想坚持她只要版权费，被她拉黑了几个月的姜熙健却表示，我们还是按规矩来吧，你给我友情价就行。 这首歌在三月开始制作，曲是周幼琳的，词是姜熙健自己写的，他们俩一起录，还缺个混音，这个位置由李星河顶上。 周幼琳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对方要跑来混音，不过工作么，也没什么好挑的，就按工作来呗。 工作团队先碰头一起吃了顿饭，这顿饭吃得很顺利，谁跟谁聊天都很欢乐，无限顺利。顺利到李星河一度怀疑，妹子之前拒绝他的邀约不是对他没兴趣而是真的有事，时间不凑巧。 这顿饭吃完的两天后，开始录音。地点在姜熙健的工作室，屋内除了他们三个还有吉成俊和调音师，都是来工作的。工作的过程没什么可讲的大家都专心工作，非找个能聊的点也就是周幼琳有点完美主义，永远追求下一次更好，不过一屋子人都能理解，音乐人多少都有点这个特性。 录了一天，从早到晚，录完了，再度约夜宵。音乐人们凑在一起，却没有在饭局上聊音乐，反倒再说厂牌组建的事，姜熙健有他们自己的工作室，朴宰笵要成立新厂牌算是业内的新闻，就在聊这个。 聊天的过程中李星河一直隐晦的观察着周幼琳，他们聊天的核心话题在前任身上，他就不免会想知道周幼琳对于前任的态度。 周幼琳对前任没什么态度，她都是就事论事。这态度搞得李星河再度怀疑，这姑娘真的对他没意思？ 周幼琳确定了，李星河对她有意思。那家伙时不时会偷瞄她，这还不算有意思？那在偷看什么？ 本想着糊弄过去给彼此都留点余地的周幼琳，如今发现余地不能留，刻意在饭局结束后问李星河打算怎么走。 “你要是没开车，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行啊，谢谢。” 两人就这么跟其他人分开，李星河望着身边的姑娘笑着试探，“还是我送你再打车吧，哪有让女孩子送的。” 女孩子笑道，“我有个朋友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你要不要给点建议？”等他点头后，继续道，“我朋友前任的朋友疑似对她有好感，我朋友有试着拒绝过，但对方好像不太明白，你觉得怎么拒绝才能让他彻底明白呢？” 脚步微顿的李星河笑意也变淡了，“你朋友为什么想拒绝，因为那个追求者很不怎么样？” “追求者很不错，没什么不好的地方，拒绝的理由很简单。”周幼琳站住脚，“你是朴宰笵的朋友。” 李星河一愣，“我以为你不在意。” “我不在意跟你成为朋友。”周幼琳歪头笑笑，“跟你聊天很有意思，你的音乐也很有趣，我们只做朋友会成为还不错的朋友。可你好像不止想要成为朋友，还是我自作多情了吗？” 自作多情的李星河窘迫的尬笑，动了动肩膀又来回扭头好像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周幼琳就看着他乐。都已经开诚布公了，李星河也就认栽，深呼吸后一声长叹，老老实实道歉。 “我真的以为你不在意，没想到是你是在意的。”李星河试图解释，“我问过朴宰笵，他不在意，所以我才.....”没法说，只能意会。 意会的周幼琳抿唇笑开，“你上当了，他肯定在意，只是嘴硬，不承认而已。” 稍显堂皇的李星河再度尬笑，“这话会让我误会，他对你余情未了。” “这个我不清楚，应该是不会。”周幼琳耸肩，“我只是知道，他会像我希望他过得好一样，他也会希望我碰到一个好人。” “好人的意思是....我是个坏人吗？”李星河愈发堂皇，“我们之间肯定有误会。” 笑出声的周幼琳表示确实有误会，“你肯定不是坏人不然你们怎么会成为朋友，还要一起合作了。但对女生而言，一个花花公子不会是一个好恋人。我个人不太在意我喜欢的人是否在女人的圈子里很吃得开，只要我喜欢就好。可他会在意，就像我如果知道追他的某个女孩子品性不太好的话，我也会在意的。” 极端堂皇的李星河感觉误会大了，“我不是....不是，我是说，谁跟你说我是花花公子？” “这个重要吗？” “很重要！” 周幼琳展颜笑开，“我们之间重要的难道不是，我有兴趣跟你做朋友，但我绝对没有兴趣跟你成为男女朋友吗？” 卡壳一瞬的李星河也跟笑开，还是有些堂皇的笑，“只因为我是朴宰笵的朋友？你很在意这个？难道是还有留恋吗？” “准确的说是我不希望他会尴尬，哪怕我和他也不太可能成为朋友了，我还是不希望他会尴尬。”周幼琳让他换个立场想一想，“易地而处，你难道不会尴尬吗？” 易地而处，李星河一声哀叹，“我只是留恋怦然心动，那很难才会遇到不是么。” 这点周幼琳也认同，所以她通常不会把话说绝。对一个人有好感是很美好一件事，干嘛要让美好的事变成难堪的事。 洒然一笑的李星河双手合十，对她弯了弯腰，“抱歉，我之前....” “倒也不用道歉。”周幼琳含笑打断他，“那我们到此为止？” 李星河颔首同意，“同意，以后就做朋友吧。” 朋友们挥手再见，各回各家。 隔天李星河刚巧跟朴宰笵有约，他本想跟他说，周幼琳比想象中还有意思，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因为郑基石说起，周幼琳无敌刚，跟SBS掐起来了，问朴宰笵那妹子怎么能那么刚。 “SBS有个剧找我写歌你知道吧，我昨天去见了那个音乐导演，听说他们本来找的是周幼琳，那边一口就回绝了，你们猜是为什么？”郑基石没让他们猜，以讲述奇人异事的口吻道，“SBS拖了她两年的尾款，去年年尾才结算，这次又找到她，她说合作可以，先给钱，超级嚣张。” 朴宰笵不知道这件事，让他详细讲讲。郑基石表示前因后果都已经讲完了，再详细也就是那个项目的制作人被周幼琳搞得很火大，又拿她没办法，只能不合作，换人，随后就找到了他。 “那个制作人对圈内放言再也不合作，指着会让她低头道歉，她理都没理，还反过来说想合作先开支票。朴PD（音乐导演）跟我讲，好多人在看SBS的笑话，他们之前经营不善拖了一堆人的工资，好多人为钱低头比如他就还得工作养家。年轻人就是勇，怼人就直接怼脸，压根不在意什么大企业的杀伤力。” 昨天听的时候郑基石就很敬佩周幼琳的勇猛，今天讲出来还是那个态度，妹子太勇了，“电视台内部都传遍了，还有人传那制作人想封杀呢，被卢熙京作家打脸，照脸打。那也是SBS签约的大作家，消息一出，她就找周幼琳约歌，还担保会按约付款，不给钱她自己垫付，一出好戏，太嗨了。” 昨天才跟一出好戏的当事人见面的李星河很惊讶，“闹得很大吗？她昨天怎么什么都没说。” “你们昨天见面的？”朴宰笵皱眉。 举双手做投降状的李星河让他别误会，碰巧而已，“我帮熙健哥做混音，她给那哥当制作人，录一首歌，仅此而已。” 并不在意几首歌录制的郑基石倒是更好奇，“原来她昨天跟你们在一起？怪不得她没出现。” “出现去哪？”李星河疑惑。 “朴PD搭桥想让两边坐下喝一杯和好，包间都定好了，他和制作人也去了，周幼琳自始至终都没出现，电话都直接不接。”郑基石说着就乐，“朴PD差点以为他被拉黑了。” 直接回不可能的朴宰笵讲，“周幼琳不会拿公事开玩笑，她要是没去就代表一开始就没答应，肯定是那个PD误会了。” “确实没有，晚上周幼琳回电话了，当时我跟PD在喝酒，才说起的这件事。”郑基石瞟了他一眼，“你对她还真了解。” 李星河插话，“讲重点，然后呢？” 然后就是PD大吐苦水，郑基石敬佩勇士，再来跟他们转述，勇士有多勇，“周幼琳是说不去，PD却想着她怎么都会给面子，其他人都到了，她还能不来？谁知道她真能不给面子，说不来就不来。” “那跟卢作家又有什么关系？”朴宰笵问。 郑基石答，“之前拖欠的尾款就是卢作家的项目，她也被拖过。据说当年SBS门口搞讨薪的静|坐|示|威，还是作家喊她一起去的。为这个，她在作家圈名声很好，认为她跟她们是一伙儿的。” 在作家圈名声很好的周幼琳正在被大作家教训，年长的姐姐笑骂小朋友怎么能那么不给面子，再怎么不想合作面子情也得维护啊。哪能不管不顾的说不去就不去，搞得人家下不来台，以后真没办法合作了。 周幼琳才不管，满世界都让她给别人面子，怎么没人给她面子，“大不了跟其他两家合作么，就算整个地面台我都合作不了还有有线台呢。” “电视台的都是一丘之貉，你以为有线台会为你得罪地面台？”作家让她看清现实，跟庞然大物相比，我们都是小虾米。 音乐人傲气的很，“整个电视圈都封杀我，我也能给电影写歌，退一万步我还能自己写歌自己发呢，在乎什么电视台。何况我又不是得罪一整个电视台，我只是得罪那一个制作人而已，那人能代表SBS吗？” 一个制作人代表不了SBS，但知名制作人的人脉圈还是很广的，广到很多人愿意给老友一个面子拒绝跟年轻人合作。讲夸张点，这算是小范围内的封杀了。 自从知道了这件事后一直在关注的朴宰笵，得知‘封杀’的消息后，犹豫许久让郑基石帮忙找周幼琳约歌，生怕她会因为封杀受影响。郑基石调侃他，你怎么不自己约。朴宰笵让他别那么多废话，让你约就约啊。 约歌....不成功。 周幼琳拒绝的很委婉，“我最近挺忙的，可能不太有时间。” “很忙？”郑基石有些意外，她最近应该接不到活儿才对吧，转念一想不对，“你是介意给我写歌还是介意我签了朴宰笵？” 都介意的周幼琳不知道咋说，隐晦的提醒，“我现在在YG，帮他们的女团录一首歌，迷你专的主打。” 一时没听明白的郑基石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2NE1回归专的主打？” 周幼琳知道他懂了，“抱歉，时间搭不上。” 完全懂了的郑基石笑出声来，很干脆的卖队友，“宰笵还担心你被封杀会难过，我看你日子过得比我都好，YG开出多少钱？要价一定不低，主打曲，你可以啊。” 倒是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前任事由的周幼琳很疑惑，“封杀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 被封杀的人为啥不知道她被封杀了呢？因为老人家即便人脉再广也只是在他的领域，偏偏年轻人跨越的圈层太多，堪称八爪鱼，压根没有感受到‘封杀’的力量。 周幼琳手上项目多的都接不过来，还得挑着接呢，谁谁谁不找她，她哪知道，她更多是烦恼好多人给她卖人情，想约歌又想用友情价。这要是大家都用友情价，那她还赚什么钱，没有友情！谈钱！ YG的杨社长就是，试图让权至龙给她卖人情。权至龙当着社长的面答应的好好的，扭头跟亲故说，往高了报，公司有钱，能合作合作不能合作拉倒，她又不缺这一个项目。周幼琳很赞同，报了个高价，弄得杨社长很是郁闷，但还是答应了。 李星河听到这个故事时，已经是周幼琳拒绝了郑基石，后者跟朴宰笵抱怨，你自己想不开就算了还搞得我也很丢脸。 “YG愿意让她给当红的女团回归专写主打曲？”李星河很惊奇，“不怕成绩不好？” 原先不怎么关注爱豆领域的郑基石现在是详细打听过的阶段，“东神去年年末的回归专主打就是她写的，那歌PK了两个礼拜，爆火。S|M都敢赌，YG有什么好不敢的。” “这么厉害？” 李星河拿起手机去搜‘东神回归专’的消息，搜出来的全是大热曲的成绩多么多么好，东神依旧是王者之类的新闻，倒是没多少人提及音乐人。偶尔有那么几条也是不愧是周幼琳，这些‘不愧’就代表了，周幼琳已经成为公认的顶级音乐人，出大热曲是理所应当的，不值得再大书特书。 在别的领域比如电影，周幼琳算是一线的音乐人，离顶级还差那么一点。而在爱豆这个小圈子，周幼琳已经是顶级制作人了。她的业务能力不止是音乐方面，还有编舞和舞台构想，东神去年的演唱会主舞台就是她负责的，她在那个小圈子里是周PD。 从整个娱乐圈的大盘算，爱豆的圈子是小，但爱豆捞金的速度，业内第一。换句话说，周PD身价很高，高到贫穷的rapper请不起，这才是周幼琳没答应合作的原因。感情是很重要，但谈感情真的伤钱！ 李星河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之前追过的妹子极有可能是个大土豪，顺带疑惑兄弟，“你哪来的勇气找她约歌？” 白眼都快翻出来的郑基石压根也没想过找那姑娘约歌，扭头看向装死的，“你问他啊。” 装死的朴宰笵叼着烟望着天花板，他能说他也不知道吗，还是能说他不敢多关注她。他怕闸门一开，思念蓬勃入海，那他还怎么当一个和平分手的前任？ 前任曾在人生最低谷时暗暗发誓，他要身披彩霞重回巅峰再去牵起那个姑娘的手，说一句我回来了。可他见到她时，身边只有隐隐绰绰的霞光远未能形成一片彩霞。 那时他没资格跟她说我回来了，他只能笑着听她说一句，好久不见。 许久未见，你还是我的天上月，我还是没有资格跟你说一句，等我回来。多年前那个问他，要不要我等你的姑娘，好像已经忘记他了。 YG的舞蹈练习室里，权至龙在等周幼琳，亲故在给女团排舞。 等人的权队长盘腿坐在地板上，倚着墙边玩手机边等。他偶尔会抬头看一眼，有时会撞上女团某位成员的视线，也就是笑笑，再低头玩手机。不管他抬几次头，都跟周幼琳的视线撞不上，编舞者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舞者们身上。 月上中梢，舞蹈老师跟成员们说今天先这样，等大家鞠躬感谢再点头回礼，才望向无聊到都快睡着了的亲故，冲他做了个要喝水的手势，随后去拿外套收拾包准备走人。 周幼琳背着包走到练习室门口时，权至龙已经打开了一瓶矿泉水在等她。她走过去，他把水给她。她接过开盖的水，他伸手要她肩头的包。 仰头喝水的周幼琳侧身示意他自己拿，同时伸手摊平掌心。拿走她包的权至龙在她的掌心放上瓶盖。 练舞要准备一堆东西，替换的衣物之类的。包还挺重，重到权至龙一直帮她背到更衣室，那瓶空了一半的矿泉水瓶又回到了开瓶的人手上，包被舞者拎进去换衣服了。 女团成员们一直跟在他们身后，权队长一直在跟后辈们聊天，一路都没跟周幼琳说过一个字。周幼琳也没跟他搭过一句话，就走自己的。 人就那么多，一群人都在说话就她不开口，要是外人看着搞不好会误会在玩孤立。但事实上，单纯就是周幼琳累了不想说话而已。已经跟舞蹈老师练了一个礼拜的姑娘们也知道舞蹈老师累了就不怎么说话，也就不搭茬，不如跟权至龙说，说一些许久没见在忙什么和对回归的担忧。 等女孩子们都进了更衣间，独自站在门口等着的权至龙等到周幼琳出来，拿下自己的帽子卡在她头顶，声音软软的，很轻很柔，很自然的问。 “累了？” 萌妹点头。 权至龙不自觉扬起唇角，再度接过她手里的包，搂着她的肩膀往前走，“走吧，回家。” 忙到四个小时前才从曼谷飞回来的权队长为什么跑到这里来等人？大概是反正都要一起回家，不如就等一等，一起回家。 第110章 第十四章 在练舞室苦等四小时后才一起回家的亲故们到家要干嘛？啥也不干。 两人压根也不是进同一个家门, 出了电梯就分开了，各自进家门睡觉。两人都很累，权至龙巡演其中一场刚结束回国修整, 累的整个人都没精神。周幼琳跟着女团跳了一天舞, 虽然她不用怎么跳主要是调整妹子们的动作但精神也很疲惫。 都很疲惫的亲故们在回家的路上都没聊几句话，一起坐权至龙的保姆车回去的。回家后各自睡觉, 等睡醒了才有精神玩耍。 睡醒的权至龙直接去隔壁按密码进门，他一个多月没回来家里没吃的过来觅食。去年亲妈还会定期来家里给他补充生存物资, 可他太忙时常把吃的放到过期, 权妈妈丢了几次觉得浪费可惜, 干脆转移食物送到周幼琳家。这样儿子忙起来不着家吃不到的‘女儿’都能消灭, 还省事呢，周妈妈和她交班出现给儿女们囤好吃的。 因此, 权至龙在自己家找不到想吃的就会跑去周幼琳家觅食。为了觅食方便，主要是他时常会乱丢钥匙每次还要找嫌麻烦，干脆给亲故换了密码锁, 他也跟着换。此后两人进彼此的家门那就真跟进自己家没有区别, 都不用管‘主人’在不在家的。 权至龙进门的时候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也不知道周幼琳是出去了还是没起床，也没在管, 先去冰箱找吃的。妈妈做的排骨汤在冰箱里囤了一大盒, 拿出盒子准备倒进锅里热的权至龙犹豫他要倒多少。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三分之一就够，可周幼琳要是在家发现他吃独食，那家伙分分钟能改密码给他锁外面。 热汤之前，权至龙先给不知道在不在家的小伙伴打电话。小伙伴接起电话的语气含含糊糊的摆明了没睡醒，他语速超快在她起床气爆发前快速问一句。 “我要热排骨汤你喝不喝？” “喝。” 一人一句，说完秒挂, 通话记录就两秒。 这个速度能保证亲故挂了电话能迷糊着睡过去，进而忘记他为热汤这点小事打扰她睡觉，换言之能保证权至龙的生命安全。 以前双方虽说也挂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名头但并没有那么熟悉的时候，权至龙从来不用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危问题。也不知道怎么两人就熟悉来了，也不知道何时两人就熟到进彼此家连敲门都不用的地步，进阶到青梅竹马阶段的竹马生命安危就时常被威胁。 类似.... 草莓只有一盒你敢给我吃光？信不信我把你从楼上推下去！——空投警告。 权至龙洗澡出来要换拖鞋，你再敢踩得地毯湿漉漉的我就把你怼浴缸里淹死！——水灾警告。 你居然敢在暖气开着门窗都封闭的时候在我屋子里抽烟，活腻啦，我用打火机烧死你！——火灾警告。 类似的谋杀预警数不胜数，都跟生活习惯有关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草莓只剩一盒一定要留一半最好超过三分之二，不能吃独食不然会被揍。盥洗室有单独的拖鞋不能跟外面的拖鞋混穿，不能搞得到处都是水，不然也会被揍。抽烟一定要开窗，最好就站在窗口抽，不能弄得家里烟雾缭绕的，不然还是会被揍。 这些全是小事，全是熟悉到真正成了邻居随时能进对方家门才会知道的小习惯。门对门的邻居因各种鸡毛蒜皮的个人习惯吵了至少八百次，绝交的次数数不胜数。每次吵架和好后，规矩也就有了，习惯也就都磨合好了。 他们俩还真说不好谁退让比较多，明面上男孩子道歉的次数更多，实际上么....还是权至龙道歉的次数更多。但权至龙的号码在周幼琳的手机里是特殊分组跟家人一起，不论她是否在静音睡觉，只要这个分组的号码打进来，手机都会响，她也一定会接。 权至龙发现不管他什么时候打电话周幼琳都会接，还是去年他们团真正翻身，拿到了国际大奖。彼时两人隔着时差，他那边嗨过了头忘记时差给她打电话，接电话的周幼琳也是一副没睡醒的语气，他就知道他进了特殊分组，不然那家伙睡觉都是静音的。 混娱乐圈的艺人睡觉静音是个很不好的习惯，这个圈子什么时候都会出意外，艺人要保证电话随时畅通随时能被公司找到，不然出了意外联系不上，小麻烦分分钟能变成大麻烦。 早前权至龙就吐槽过周幼琳睡觉手机静音的习惯很不好，那时候他在普通分组，太晚他打电话就没人接了。那时候周幼琳给他的回答是，我又不是艺人，你管我。后来进了特殊分组，权至龙还就真不管了，反正他怎么都能联系到人。 怎么都能联系到的亲故还在睡，已经填饱肚子的权至龙去开窗进行饭后一根烟环节。他叼着烟在屋内溜达，像巡视自己的地盘一样，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出现的玩意儿。 电视柜前花瓶里的花有些蔫吧了，权房主给花拍照再给助理发信息，让对方按图索骥买鲜花来换。茶几上多了个PSP貌似是小伙伴的新爱好，摆弄了一下没玩，怕动静太大。奖杯展示柜里多了个奖杯，来自日本的一个小众音乐颁奖礼颁发的。 周幼琳的奖杯展示柜并不大，远没有权队长那么辉煌。但她拿到的奖杯分量都很足，基本上业内音乐人能拿到的奖项她都拿齐了，也是传说中的大满贯选手。不过也仅限于音乐人，类似MAMA那种更偏向网络投票选出来的奖，她就没有，粉丝基数还是小，跟天团都不是一个体量。 巡视领地的天团队长确定地盘没出现什么他没见过的东西，还是他的老地盘没错。转悠一圈的权至龙灭了烟，回厨房洗了碗筷，回家。 周幼琳醒来的时候屋里就只有她在，先洗漱再去厨房喝温着的汤，同时在家族群里发信息，家里没汤喝了，求妈妈们拯救。权妈妈回的快，问她想喝什么，女儿说妈妈煮的都想喝，给权妈妈逗得喜笑颜开秒回晚上过来给她煮。 正在公司跟团队开下一场巡演地演出会议的权至龙，中午才看到群里的消息，按着手机回要两份，他要在国内待四天，让亲妈别光记得‘女儿’把儿子给忘了。这次是周妈妈回的，她和权妈妈正在逛街买食材呢，也问‘儿子’想喝什么汤，儿子嘴也甜，回说妈妈牌的汤什么都好喝，让妈妈们很满意，顺带问，晚上要不要回家吃饭。 两个小朋友晚上都有事，回不了家，家里的厨房被妈妈们占据。妈妈们煮了汤，拍照给孩子们看，再收拾一下家里，携手离开。 凌晨，忙了一天的权至龙再度把别人家当自己家推门而入，还是来觅食，喝汤的。这次他进门，家里有动静了，周幼琳在客厅看纪录片。 听到脚步声回头的周幼琳看到他就指了指厨房，“正好我刚热了。” 权至龙伸手给她比了个‘OK’，进厨房成汤再端着碗去客厅。碗放在茶几上，他坐在沙发和茶几中间的地毯，边喝汤边问专心看纪录片的妹子，几点回来的？ “也是刚刚，你们那个部长太能折腾，一直想拽着我去二场。”周幼琳的工作差不多结束了，舞台还要再练但那是女团成员们的事，她已经做到位了。结束就有聚餐么，聚餐人家当然想招待的尽善尽美。 抿了口汤水感觉有点烫的权至龙先从茶几底下摸出个烟灰缸来，点烟准备等汤凉凉再喝。周幼琳在他把烟灰缸拿出来时就去拿茶几上的空调遥控器，要换气。 电视上放着一部舞台剧的台前幕后组成的纪录片，权至龙靠着沙发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跟亲故说，他的个人巡演也准备弄成纪录片的形式，会上影院放映的那种。周幼琳一边感慨YG圈钱有道，一边让别人家的摇钱树去冰箱拿个冰淇淋来，不然光看着他吃会馋。 冰淇淋到了周幼琳的手上，权至龙的烟也就灭了，继续喝汤。勺着冰淇淋的周幼琳也就想起来，李星河约她去打保龄球，她没玩过有点想去，问他要不要一起。 “你跟李星河不是再见了吗？”权至龙疑惑，“还是改主意不介意了？” “当男女朋友会介意当朋友无所谓啊。”周幼琳表示双方关系目前很和平，“郑基石约的，我跟他不熟本来不想去，李星河打电话给我说很多人去，很好玩，以及朴宰笵不去，我就想去了。” 权至龙就乐，“你想去到底是因为保龄球还是朴宰笵不去？” “当然是保龄球，我没玩过就想试试。他以为我介意朴宰笵会去才专门说这个。”周幼琳也跟着笑，“你知道的，我不介意跟他碰面，圈子就这么点大，不可能碰不到的。” “你没玩过保龄球？”权至龙想了想，“改天....不对，你过两天就玩了是吧，我大后天出国，你们约什么时间？” “后天，有空吗？” “几点？” “中午先吃饭，吃完饭再去玩，大概两点，你时间搭的上吗？” “搭不上，我有个杂志要拍。” “那我就自己去玩了~” 此后两人的话题就是保龄球要怎么玩，等权至龙喝完汤，也就各回各家，各自睡觉。这就是忙碌的亲故们，平凡又普通的一天。 平凡的日常里也会出现一些小意外，发生在转瞬就到的后天。 今天权至龙杂志拍摄很顺，提前一小时收工，他看时间才四点，就给周幼琳打电话问她保龄球的局结束没有，要不要一起吃饭。得知那边正在嗨，干脆开车过去一起玩。 球馆很大，艺人们也没有过多遮掩。权至龙差不多是刚进内场就猜到周幼琳他们在哪，不少人往那个方向探头呢。他直接往那边走，距离卡座还有两个位置时余光扫到一个号称不来的人，站住脚，转向。 朋友，你玩跟踪啊？ 突然被拍肩膀的朴宰笵被吓的一激灵，扭头看到是权至龙松了口气，偏头示意他进来坐，也不问他怎么来了，先解释，“我不知道她要来，他们故意闹我没跟我说，我到了才知道。” 权至龙不是很相信这个解释，“这跟你躲在这有什么关系？” “你都会认为我是纠缠，她可能也那么想啊，你说我躲在这干嘛。”朴宰笵这次是很无辜的，他是真的不知道。 依旧不是很信的权至龙再问，“你要不想见可以走啊，躲的理由是什么？” 这个问题朴宰笵回答不上来，干脆不回答了，他也没有非得回答的义务吧？权至龙看他拉下脸不接茬，干脆也不问了，人也不走，就在这陪他一起蹲着。 他们的位置看不到隔两个卡座的那边卡座里发生什么，只能看见站在轨道前击球的人的动作。目前在击球的是一个女rapper，两人视线是看着那边的，但心思都不在那边。 权至龙搞不懂朴宰笵在干嘛，朴宰笵也没办法解释他在干嘛。两人都玩沉默是金，都在等，都在比耐心，看谁先憋不住。 两人貌似都很有耐心，都望着同一个方向走神，直到那个方向的选手变成周幼琳，视线默契的都聚焦了，盯着她看。 不远处的姑娘是个新手，不会玩，抱着球姿势不停的换，好像是在犹豫是用双手丢出去还是改为帅气的单手操作。她变幻了两三个动作后，旁观的两个男人都不自觉露出笑颜，等现场多了个男人，两人的笑意又很默契的都收敛了。 现场多了个李星河，他是以指导老师的身份出现的，侧身站在姑娘身边帮她调整动作。如果从正面看，两人哪都没碰到是很正常的教学模式，偏偏权至龙他们都是从背后看，看到的是李星河抬着胳膊疑似从背后拥抱的教导模式，这就不太和谐了。 更不和谐的一幕是在球从姑娘的手里丢出去滚进轨道击倒一排保龄球，丢球的姑娘欢脱的抱着小老师蹦跶庆祝她打到了，那边卡座还有一群人欢呼给新手加油鼓劲，回抱她的李星河搂着她的肩膀笑得见牙不见眼，貌似是在炫耀他这个老师很靠谱，学生才会那么厉害。 那个画面在朴宰笵看来辣眼睛，扭头收回视线的刹那看到了权至龙紧缩的眉头，心头一跳，这可不是看朋友的眼神。 并没有收回视线的权至龙感觉到了来自对面的视线，张口问，“李星河搞什么？” “打球啊。”朴宰笵随口回了一句，再反问他，“你搞什么？” 这个问题让权至龙收回视线看向他，你什么意思？朴宰笵扬眉望回去，你觉得什么意思？ 从一起玩沉默是金比耐性，到现在用眼神角力比气场，两人还没比出个胜负来。他们能看到轨道那的动静，那边也能看到他们啊。 周幼琳看到了权至龙，虽然不解他为啥坐在那，但也很欢脱的跑过来了。冲到小伙伴面前勾着他的脖子指着之前打球的地方，超嗨的叫，“看到没看到没，我一击全中！” 帽子都要给她晃掉了的权至龙连忙按住帽子再说，“看到了看到了，厉害厉害，别动我帽子被发现会被围堵的！” 就坐在他们对面的朴宰笵愣愣的看着这对青梅竹马，竹马的脸挡得很严实，口罩、墨镜、帽子全齐，青梅就那么直冲冲的跑过来，毫不犹豫的上手，就不怕认错人吗？ 青梅正巧松开手，看到了对面的他，微愣一瞬，再看竹马，又扭头看他，“你们俩该不会单约吧？”不可能啊。 权至龙调整好帽子，再确定口罩是戴好的，扶了下眼镜才回她，“你觉得可能吗？” 就是想着不可能才觉得很奇怪的周幼琳正要再问，朴宰笵先开口，“我们刚到，在门口碰见的。” “那怎么不过去？”周幼琳不解。 权至龙用膝盖碰了她一下，示意她别问，接着说，“你们还玩吗，这地方人太多了，我待不了。你要是想继续玩，我带你们换个人少的地方。” 周幼琳正上头，“玩~” 含笑开口的权至龙拍拍她的后背让她去跟快走到这边的李星河说，“叫上他们去停车场，你跟我走。” “等着。”周幼琳说着话就跳起来去叫人了。 误入的姑娘拽着刚巧走到的男人跑回去，这边又只剩两个人。 权至龙起身，俯视依旧坐着的人，“你要一起吗，还是继续躲？” 眼睑微垂的朴宰笵回，“一起。” 一起，换地方。大部队到了停车场才散开，周幼琳上了权至龙的车才知道前任跟踪她。 “跟踪？”周幼琳失笑，“你误会了吧？” 权至龙边给另一个保龄球馆的老板发信息，看能不能包场，不能从现在开始限制人进入也行，边跟妹子讲，“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在那蹲半天了，不是跟踪就是刻意躲你。不管是哪一种都代表你们不适合再见了，下次碰面，你躲着他吧。” 懵逼一瞬的周幼琳迟疑的开口，“你的意思是，他还有别的念头？” “我的意思是，他光明正大的出现反倒很正常，躲躲藏藏的心里一定有鬼。”权至龙搞定了场馆，才抬头看她，语气淡淡的，平铺直述，“他心里有鬼，那只鬼找不到同伴，你心里什么都没有了，这就是他躲的原因。” 周幼琳从不信到信都没花一秒的时间，很自然的就信了亲故的话，继而皱起脸，很蛋疼，“这都多久了，可能吗？” “这都多久了你才出现还说什么我耍你。”另一辆车上的郑基石毫不犹豫的怼回去，“我问过你要不要来，你说你不来。你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我没有故意骗你周幼琳不来好吗，我之前约过周幼琳她确实说她不来，李星河带来的。人家妹子都能坦荡出现，你为什么要躲，你自己怂了还怪我？” 坐在后排的李星河默默伸手让前排的两人暂停一下，“人是我约的没错，我没专门说她要去也没错。”指着郑基石，望着朴宰笵，“可是哥跟我说你不去，我自然没理由专门跟你说周幼琳会去。还是我应该专门通知你，周幼琳会到？” 郑基石让他别废话那根本不重要，现在的问题明明是，“你来都来了，为什么不直接过来？还躲在那，躲着就算了，还被权至龙发现了，他搞不好觉得你变态。” 变态无语的要死，“我也是刚到没多久，我没来是有约了你知道的，那边提前结束我没事干想着你们在玩就过来了，到了才发现周幼琳也在，我怎么过去？”鬼知道怎么就碰到了权至龙！ “你怎么不能过去，周幼琳有毒啊，见血封喉？靠近都有危险？”郑基石让他讲点实在话，“你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想回头找不到机会，还是不想回头才躲着不敢见面？” 朴宰笵呼吸一窒，转向李星河，“你什么想法？要追？” “不要转移话题，我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李星河自证清白，“我要是有想法，这个局就不会那么多人，我跟她只有两个人才叫约会。” 郑基石让他别歪缠，“你给个准话，权至龙等下一定会怼你，往死里怼，你是认栽认罚，还是要跟他刚？” “什么乱七八糟，我们什么都没有，我跟权至龙为什么要闹起来。”朴宰笵不认，“别废话了，开车。” 车开起来了，一行人却没有再碰面。周幼琳打电话给李星河说是突然有事，要先走。球馆那边权至龙约好了，他们去玩就行，单她买，当临时先走的道歉。 车开出停车场两边就分开了，车里的郑基石在听了李星河的转述后，很肯定的跟朴宰笵说，“权至龙现在看你肯定极端不顺眼，你最近最好躲着他走，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就想象权至龙是周幼琳的亲哥，我要是有个妹妹碰到你这种前任，腿都给你打断。” 李星河附议，“你回去查一下你的行程，最好保证你们俩碰不到面。” 无声哀叹的朴宰笵嘴巴还是很硬的，“我都说了没事，一场误会而已，哪有那么严重。” 另一辆车里的周幼琳也在叹气，不是无声的，声音很明晰的大叹气，“我以为我们是和平分手还能做个点头之交的关系，居然不是吗？” 权至龙脑子里已经在盘算着怎么搞某个变态了，听她这么说先劝她，“神经病到处都是，你就是倒霉碰到个神经病，不是你的问题，是他脑残。” 并不想曾经的小王子被评价为脑残的周幼琳郁闷的很，“会不会是他觉得对我有愧疚才不想见面呢？未必就是余情未了，毕竟都那么长时间了，真要有点什么他完全可以跟我说啊，再追也行啊，躲着也太奇怪了。” “他拿什么追你？还没正式挂牌的厂牌？还是坚决反对你们再有牵扯的粉丝？”权至龙让成长路径过于顺遂的姑娘看看现实环境，“他能重新回国除了所谓的音乐才华更多是他的粉丝求回来的，粉丝一直不离不弃，才被商人看到价值，才有回国的机会。” “从谷底爬起来没那么容易，他搞事业粉丝会全力支持，砸锅卖铁都会支持，谈恋爱？疯了吧。”权至龙冷笑一声，“你们之前地下恋，谁都不知道那还算安全。现在是谁都知道了，你们但凡走进一点粉丝都会炸锅。他还没有走到可以完全放弃粉丝依赖的地步，我都没有走到那一步，他哪来的勇气再靠近你。” “你们已经迫于现实分开过一次了，再来一次他会小心再小心，否则在同一坑里栽两次跟头，他都会看不起自己的。再说他喜欢你，既然喜欢你就不会想让你受伤，他比你都担心这事儿会影响到你。那外围没扫干净，他不会往前多走一步，这才是有担当，不是要跟你玩玩。” 周幼琳愣愣的听着小伙伴分析男人的担当，恍惚间感受到了亲故变成男人了，又有些迷惑，“你到底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 “我是跟你说现实。现实是他九成九还有想法，而你没有想法了。”权至龙让她清醒一点，“你既然没想法，就躲他躲远点，别弄得一时心软，先伸出手。他本来就在忍，一忍好几年都快成忍者神龟了，你要是伸手他绝对忍不住。他万一忍不住，不管不顾的抓住了的手，之前的灾难会重复一次。别觉得我危言耸听，这不是能玩的。” “一个嘻哈厂牌而已你以为有多厉害，他现在要是面临大面积脱粉，那个厂牌毛用没有。黑泡就是小众，小众到只能支撑他活下去，没办法让他做大。他还在担忧怎么活下去，随时随地都可能活不下去，你们之前碰到问题，现在还是会碰到，一模一样，再碰到一次你怎么办？他怎么办？” “他是能再跑一次等着粉丝给他万人召集再回头，还是能再跟你说声抱歉，让你等他？脸都不要了吗，他说得出口吗他？你呢，你又要怎么办，又哭？” “到时候你还会跟我哭，一哭几个月，眼睛都要哭瞎了。”权至龙讲起来就火大，“周幼琳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被他弄哭，我把他沉江你信不信！” 周幼琳....很囧，你们这帮人谈个恋爱好复杂，可现实就是真实存在的复杂环境，“知道啦，我躲着还不行么。” “不行，你跟我走。”权至龙不放心，“明天我去大阪，你跟我飞。” 眨巴着眼睛的周幼琳觉得他有点过了，“不用了吧，我在首尔还有事呢，再说你去大阪开演唱会，我去干吗？旅游啊？” “旅游也行啊。你跟妈妈们去，带着姐姐。”权至龙感觉这个主意不错，“我们不是早就想带他们出去玩，爸爸们没空，我也没空，你跟姐姐有空，你们去，我买单。” 有人买单出去旅游，这么好的事，周幼琳摸了摸下巴，“我考虑一下。” “二选一，你要不跟我飞大阪，要不跟妈妈们出去旅游。”权至龙让她别考虑了，她的鸡脑袋考虑不出结果来，“读书你厉害，修恋爱学分我才是博士，你一个小学毕业的考虑什么啊。” “他是你初恋，分手分的还那么惨烈，如今念念不忘就指望有回响。说得我都要落泪了，你能忍心看他那么悲催？”权至龙笃定她看不得那个场面，“你们成不了是他现在不敢往前走，他要是豁出去就跟你卖惨，你绝对忍不住，信我。” 周幼琳想说，我肯定忍得住，可她其实也不是很有信心，好像真的很惨的样子，那不如，“我还是带妈妈们出去旅游吧，第一站去大阪陪你玩一圈，行了吧？” “明智。”权至龙满意了，“今晚就订机票。” 今晚订机票，明天两家人一起飞。要一起组厂牌的rapper们还担心粉丝众多的天团队长会下死手，人家早就出国了，周幼琳也跟着出国了。 等他们俩再前后脚因工作回国，这都已经过去小半年了，周幼琳差点就不想回来，有人报销的旅游太爽了。 亲故们是因为同一件事回国的，《无限挑战》的录制。权至龙应节目邀约回国录节目，录到一半发现自家青梅的社长疑似抄袭，立刻给周幼琳打电话，让她立刻回来。 “我建议你解约，但我估计你回来会给他擦屁股。”权至龙还是很了解自家青梅的，“那你不如早点回来，还来得及补救。” 《无限挑战》新一期的歌谣季录制，音乐人和MC们搭档共同出歌。柳熙烈和刘在时搭档的歌抄袭了，目前权至龙只听过曲，只谈曲算是擦边不能硬定抄袭。可《无限挑战》是国民综艺，光是擦边就很危险。 介于只是综艺录制，这种擦边大众都未必听得出来也就更无所谓是否擦边。这事儿如果不牵扯周幼琳，权至龙会当不知道，本来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只是一起录一档节目，曲又不是他写的。 偏偏柳熙烈是周幼琳的社长，而业内对这种擦边会直接定案成抄袭。一家音乐厂牌的社长都抄袭，旗下的音乐人又能多清白？搞不好之前也抄过，只是挑的歌很小众，大众没发现呢？这种怀疑是一定会出现的。 这种怀疑权至龙可不想让周幼琳背负，他自己背负过抄袭的丑闻，知道那伤害有多大，不可能让周幼琳承受这种无妄之灾。 周幼琳承受的不是无妄之灾而是无名怒火，火烧眉毛恨不得把社长怼到墙上去，这么挫的事你都干得出来？！ 社长还什么都不知道，周幼琳下飞机直奔公司，那边《无限挑战》正在公司录制，柳熙烈在给刘在时录歌。她勉强压着火，先跟大家打招呼，再佯装好奇听了一会儿他们的录制，按照舞曲的标准又装好奇，问他们编舞是什么样的。 听完歌看完编舞的周幼琳胸中怒火沸腾而起，她在飞机上还想着这可能是个误会。听歌量大的音乐人极有可能弄错旋律，把听过的旋律当成自己灵光一闪创作的，这种概率是有的，虽然少但确实有，所以可能是个误会。 但曲相似是误会，舞蹈编排相似也可能是误会，曲和舞台都出自同一首歌，这TM就不可能是误会！就是故意的！ “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周幼琳咬牙挤出一抹笑，先给录制的PD和MC鞠躬道歉，再说，“我有点事想跟社长聊两句，几分钟就好，方便吗？” PD没在意，录这种后期很松散，可能录一个礼拜就剪半小时，乐呵呵的示意她随意。刘在时也没在意，几分钟而已么。 “多谢大家，我请大家喝咖啡。”周幼琳示意助理出去买咖啡，再看茫然的社长，“我们去你办公室？” 办公室门一关，对话开场不到三十秒，女高音尖锐的骂声就把外面所有人都震住了，震慑的震，什么情况这么凶残？！ 强调一下，天线是个小作坊，公司的办公地点在地下室，空间本来就不大，装修么也就是过得去。最好的花了最多钱也最隔音的地方在录音棚，其他地方隔音效果都不咋样。 隔音效果有限，地方还小，制作组来的人一多，挤进来就是人挤人。按说人多的地方，办公室的门关着不该能听到太多动静才对。 但女高音真的太尖锐，后辈骂前辈，歌手骂社长，都太奇异，奇异到全场安静，什么都能听得见。 什么都听见了全场都惊呆了，最先回神的还不是录制节目的人，而是柳熙烈的助理，几乎是飞扑到办公室门口砸门。助理冲进去，里面就没动静了，外面的人也就回神了。 作家大跨两步蹿到PD身边，“拍不拍？” 金泰浩苦着脸摇头，“拍了我们也不能播啊，柳熙烈会直接违约的，以后我们都找不到音乐人合作。” 就站在边上的刘在时脸都黑了，冲PD和作家点点头，疾步走到办公室前，随意敲了两下门径直推门进去。这就不是拍不拍的事，而是必须得立刻解决的事，此前拍的所有都得重来！他绝对不能演唱一首抄袭的歌曲以创作的名义！ MC进去了，主PD却慢了一步，他跟作家说，“你记下，我们一定要找个机会邀请周幼琳出演，这姑娘身上绝对有爆点值得挖。” 作家比他还肯定，“果然没有取错的外号，疯狗啊，太凶残了，柳熙烈可能被都骂傻了。” 柳熙烈灵魂都要被骂出窍了，他出道多年什么时候碰到过这种谩骂，刚出道的时候都没碰到过。他是以音乐才子的名头出道的，首尔大毕业，正经的高材生学院派，抄袭？你是不是疯了？！ 疯到手边要是有热武器能一枪崩了他的周幼琳，不想听他任何的写作解释读作借口的废话，在助理和MC接连进屋后，拉着两米长的脸，让傻逼自己选。 “立刻推翻重来！或者跟节目组解约！不然我去音乐协会举报你！” 此话一出，屋内静默无声，安静到助理倒吸一口凉气的动静都被放大了。柳熙烈没有凉气可吸，他捂着胸口气都喘不上来要被气死了。刘在时最冷静，他需要直接证据，而不是只听从音乐人对于音乐的判断力。 音乐人就是带着证据回国的，周幼琳掏手机给MC演示证据，曲是疑似，舞是石锤，歌舞搭配就是铁证。铁证如山，你们还想装瞎不成？ 刘在时来回看了三次视频，脸越看越黑，第三次看完把手机还回去，什么话都没跟周幼琳说，看向眼神闪躲的柳熙烈，“我先去跟PD沟通，希望我这边沟通完，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MC出去了，助理缩在墙角战战兢兢不知道要怎么办。按说他是可以压制周幼琳的，虽然他是助理，但他是前辈的助理，后辈也要给面子，再说他还是哥哥呢。但后辈太凶残，那气场提刀就能砍人，助理实在不敢说话。 周幼琳也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这是音乐人的事跟外行无关，胳膊一抬指着门口，“你出去，我们聊。” 被赶的助理看向老板，老板微闭了闭眼，前者贴着墙边捻手捻脚的逃走。屋内再度只能两个人，周幼琳抱臂瞪着傻子前辈，解释啊！我看你怎么编！ 柳熙烈一边抚着胸口缓和激烈跳动的心脏，刚才真被吓到了，一边小小声的让后辈了解，“这只是个综艺，录个综艺而已，不是那么.....” “他们TM就算是给笑话书配BGM，你弹出来的每一个音符也应该是你亲手写出来的！”周幼琳怒火冲天，“你TM疯了吧！整个公司就你一个音乐人吗？我难道靠唱别人的歌赚钱吗！你有没有想过你抄袭，我们这些人也会被骂！你不考虑我们，也考虑一下你的职业素养，你是创作者！” “创作者挪用别人的作品写上自己的名字，那是耻辱！你差点就让我跟你一起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第111章 第十五章 前后辈关于‘耻辱柱’问题的争执虽然有制作组封口,他们也不想被牵连而没有流传出去，但周幼琳疯起来能指着自家社长兼大前辈鼻子骂的嚣张操作还是传出去了。现场毕竟那么多人呢，不可能把所有人嘴巴都捂住。 前后辈吵架的小道消息由制作者组的工作人员一个穿一个的传到外面,为周幼琳‘疯狗’的外号又添一战绩，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的吵架原因变成待解决的问题。这问题很复杂。 首先,节目既然已经拍到了音乐人和MC都开始录歌就已经到了后半段,距离真正的演唱会举行也没多久了。演唱会的时间要是没公布还能周旋,现在都公布了,再改就不方便了。此时要是全推翻重来工作量大不说,关键是可能来不急。 其次，距离节目组公布的演唱会仅剩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柳熙烈能不能那么快出歌再录,这个谁都说不好，还是那个问题很可能来不急。 最后,跟时间无关同各方利益有关。 音乐人在综艺节目上抄袭是会影响节目声誉没错可影响没那么大,节目组包括刘在时都可以假装不知道，事发后直接把矛头推到柳熙烈身上,他们依旧清清白白。本来啊，节目组和MC都不是专业音乐人,谁会想到柳熙烈能抄袭呢？说出去都没人信的,他们被骗也很正常啊。 制作组在意录制时间没那么在意抄袭,刘在时更偏向制作组,两害相较取其轻。柳熙烈属于有侥幸心理,一边觉得未必就会被发现,一边也觉得哪怕被发现也只是个综艺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是说，这两方其实都想把这件事糊弄过去，接着拍。 而作为第三方,本该是毫无关系的周幼琳却给社长下通牒，什么综艺跟她没关系，拍摄时间不够跟她更没关系，但社长抄袭不行，绝对不行。她态度就摆在这，你们但凡敢干，我就敢去音乐协会举报，实名举报，你们要死自己去死，不要把我拖下水。 三方就这么卡住了，圆滑的社会人被一根筋的愣头青卡住。另外两方组团，轮流跟周幼琳摆事实讲道理说我们也难，不如就先这样。这两方不管谁登场都说服不了周幼琳，她根本不听。 制作组的人跟周幼琳没交情，就让刘在时去说。刘在时苦口婆心的说啊说，说到周幼琳把他拉黑了，没得说了，铩羽。柳熙烈无限尴尬的跟小朋友卖惨，公司难啊，难到都要散伙了，我也是想赚点钱啊，理解一下。周幼琳不理解，她倒没有拉黑社长，她找了律师给社长送解约协议，你想赚钱我不反对，但我们先散伙，你想怎么赚都行。 柳熙烈怎么都不可能跟周幼琳解约的，都不用说什么目前公司她是分账最高的‘摇钱树’，只说他要是因抄袭被周幼琳反对而解约，这消息要是传出去，那就不是解约的事，他能直接退圈。 别说什么大家都闭嘴外面就不知道的话，不可能的。两边合约期没结束突然解约，周幼琳要找新公司外面一定会得到消息。得到消息的人就会打听为什么解约，这是没办法封口的事，别人不说周幼琳也会说。 不然两人合作的好好的，周幼琳突然就解约了，柳熙烈又是大前辈，外面要是乱猜是她做错什么才想解约的，那周幼琳多无辜？她能是会背这种黑锅的人，做梦！ 就不能让周幼琳不说？怎么让她不说，把她嘴缝上？ “你不了解那孩子，她占理就不会后退一步，道理在她那边呢，你跟她讲人情是讲不通的。”柳熙烈被过刚的后辈折腾的毫无办法，只能来劝说制作组，我们重拍吧，只能这样。 金泰浩不理解，过刚易折，“她在圈内这么多年，十来岁就出道了，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懂得人情世故的柳熙烈一声长叹，“她是幼年出道没错，可她也是幼年出道就敢单枪匹马抗击资本。她出道的年月，金钟国都会因为害怕经纪人揍人而去健身，那年头谁敢跟经纪公司龇牙，她就敢。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她从来就没怕过，关键是这次她确实占理。” 已经是二次进入黑名单的刘在时相较于PD更了解小姑娘的直线条，试图迂回，“就不能找其他人劝一劝？比如....” 被找上门的权至龙很懂人情世故的说，“我试试，不过你们别抱太大希望，她不会搭理我的。” “青梅竹马，这点面子卖不出去？”金泰浩有意激他。 权至龙苦笑，“青梅竹马是媒体炒作出来的，我们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普通朋友跑去跟自家青梅说，尽快想办法解约，这事儿搞起来有点麻烦。青梅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她是想解约啊，但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解约了，总得把烂摊子收拾了再解约。 一开始就是他把妹子叫回来的权至龙压根也没劝说什么，扭头回去跟制作组摊手，抱歉，我帮不上忙，顺带卖一波惨，我也被骂，这事儿还是别找我了，没用。 外号‘疯狗’的奇葩生物一根筋，不管是金泰浩还是刘在时都没想到，事情会卡在周幼琳那死活过不去。柳熙烈倒是预想到了，只是这话他不方便说，其实他也是支持重新拍的，没被人发现是一回事，被发现了自然是重新拍比较好，只看制作组的想法。 制作组的想法是继续拍，可这不是卡住了么，还不能放任它卡下去，浪费一天就少一天必须尽快决定。组里开了个会，决定换条道，既然卖人情卖不出去，不如就谈利益试试看。他们可是MBC的当家节目，出问题台里帮个忙啊，看能不能跟歌手谈资源置换，下次她有需要台里给支持么。 PD去找部长，部长去跟音乐节目的负责人谈，看能不能找谁搭个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周幼琳？你们没事惹她干嘛？” “出了点意外，你帮个忙。” “我还真帮不上忙。” “怎么说？” 在歌谣界也算一方豪强的部长玩味的解释，周幼琳是出了名的刺头惹到她没好果子吃，隔壁SBS就出了一个惹了她的，之前都快成笑话了。那姑娘可不好惹，根本不在意所谓电视台的人脉，她圈子跨太多，跟个八爪鱼一样，哪条道她都能走，逼急了甚至可以回学校教书，东国就邀请她去上过公开课，封杀这种威胁对她来说毛都不算，这种人你怎么惹？ “一个小姑娘，那么厉害？”来求助的怀疑对方不想帮忙。 纯粹是帮不上的人就讲，“你单看电视领域她是没那么厉害，得罪我们她也没好果子吃。可人家不在意得罪我们，不靠我们赚钱，无欲则刚，你无处下嘴就只能认栽。” 前后折腾了三天，节目组麻爪了，无处下嘴的周幼琳真成了拦路虎，如今好像就只能重头拍。此结论一出，全组上下跟着哀嚎，要加班了啊。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被迫加班的节目组分三队，一组去重新剪后期尽可能把歌曲录制的部分都剪了，让伤害降到最小，另一组则是跟所有艺人联系重新规划拍摄，还有一组是去跟大众道歉，原定的演唱会可能要延期。 延期的理由是柳熙烈急性肠胃炎进了医院，需要时间疗养，拍摄被耽误，舞台自然也要延后。 这事儿就这没招了，这事儿消息灵通的都知道了。 圈内神隐小半年的周幼琳一回来就搞了个大事，不少人还是听到这个消息才知道她回国了，纷纷打电话想听当事人讲现场版小人物抗击庞然大物还成功的故事。小人物即没觉得一档综艺是什么‘大物’也没感觉一家电视台有什么了不起，反倒嫌弃他们少见多怪，顺带一说，她忙着呢，没空。 周幼琳现在全天候蹲守社长身边，盯着他写歌，他要是再敢抄袭，头都给他打爆！柳熙烈很憋屈，他解释了很多次就是个意外，没必要紧迫盯人，他又不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至于吗？可他有前科，又刚不过气场全开的周幼琳，只能认栽。 盯人的行为还创造了一个新邪|教，极端小众的小团体。 起因于综艺重新录制，周幼琳就在现场，她没参与正式录制只是旁观。录制中途休息时，制作组发的盒饭里有一份胡萝卜排骨汤，一群人围在一起吃饭，青梅竹马坐在一起，权至龙很自然的把周幼琳汤里的胡萝卜夹走，再给她自己碗里的排骨，作家刚巧看到了，觉得有点意思，去跟一直盯着机器的摄像示意拍一点这个画面。 画面东拍一点西拍一点，最后剪出来，成了制作组暗搓搓的反击，给艺人们搞粉红拉郎。 制作组做的很隐晦，都已经亲身经历过周幼琳惹不起了，他们也不想自找麻烦。一开始零散的片段根本没有引起任何粉丝的关注，更遑论让邪|教的教徒集结，可片段多了，有人眼尖发现了，还单独剪辑了两人的cut，视频以一放出，热搜就上去了，以青梅竹马有点甜的标题。 《无限挑战》今年的歌谣季特辑一共播出了七期节目，按照一期节目平均一个半小时算，七期加起来少说十个小时以上。那么长时间涉及青梅竹马的剪辑加起来都没有十五分钟，非常少了，少到几乎每个画面都算得上精华。 剪辑版里，周幼琳的第一次出场头上是卡着节目组提示的，她戴着帽子，帽檐压的很低，打扮也低调，不给提示观众直接就略过了，当她是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汤碗里的胡萝卜被边上打扮的光鲜亮丽的艺人夹走，随后艺人从自己的汤碗里给她夹排骨。此画面一共就三秒，镜头一带而过，要不是节目组专门给周幼琳标了姓名，谁都不会在意的。就这，节目初期播出也确实没人在意，只当周幼琳属于误入。 剪辑以‘胡萝卜’为开端，剪辑专门把这三秒截出来，模糊周围的其他人就青梅竹马们是清晰画面，搭配的BGM可甜可甜，画风从这就定性了，这就是个拉郎配的剪辑。 拉郎的第二幕出现在柳熙烈给刘在时录歌，周幼琳依旧很低调的当个工作人员，她倒是出现在镜头里了，打扮依旧低调，属于被社长拉来帮忙录歌的，连个节目采访的环节都没有。中途她出去了一次，回来时，柳熙烈问她去干吗了，她说权至龙准备回国，问她要不要带个瓜回来。 “什么瓜？”柳熙烈不解。 周幼琳讲起来槽点满满，“那边出了个瓜王搞拍卖，一个甜瓜拍出了三千六百万（十八万RMB上下），他好奇想尝尝什么味道。” “三千多万的瓜？”刘在时惊讶道，“金子做的吗？” 这段在《无限挑战》播出时的重点是，三千六百万的瓜以及土豪的世界凡人不懂；在青梅竹马的剪辑版里重点则是，出去工作的竹马看到什么新奇的玩意儿都像带回来给青梅分享。 这之后是第三幕，权至龙忙疯了，硬挤时间回国给MC录歌，到拍摄现场时人都是蔫吧的。录到后半场是真没精神，就呼叫小伙伴来帮忙盯一会儿，周幼琳再度低调的出现。 这段是真没啥特别的，制作组都是硬剪。拉郎配的视频则是什么糖都能磕，不管是权至龙给周幼琳递了咖啡，还是两人坐的椅子靠近了些许，都是糖，都能冒粉红泡泡。 整个cut版绝大部分都是这类拿着放大镜才能找出来的小粉红，最大也是最直观，吸引了无数教徒组织教派的片段，来源于演唱会当天的播出画面。 演唱会当天，一行人要先到会场再去准备排练，这个阶段大家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镜头虽然一直跟着但气氛很松散。周幼琳这个编外人士就入境了，她本来跟在柳熙烈身边，两人已然和好，镜头前根本看不出来他们之前吵过架。 一群人走啊走，权至龙不知道怎么就走到周幼琳边上去了，两人凑在一起聊‘瓜王’口味也就是很甜的甜瓜而已，没啥特别的，怎么看都是智商税。 这段节目组很心机，故意先切广角，能看见大部队里，青梅和竹马中间隔了不少人。本来跟BA在说话的权至龙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就穿越人群抵达了周幼琳身边。后续的一分多钟，镜头单独给了他们俩，就听他们俩在那聊瓜王，跟什么演唱会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这段在拉郎配的视频里，简直就是能让CP粉放烟花的石锤。类似于，人群中我只关注你，只想跟你贴贴啥的，这就是正主发糖现场！ 正主们一脸懵逼的发现他们上热搜了，YG的反应很快迅速联系了权至龙，但没有对外发声，不过是网友剪辑的视频，没有回应的必要，只是告知艺人而已。人都不在国内的艺人给小伙伴打电话，我们两上热搜了哎。 周幼琳抱着吃自己瓜的心去看了视频，她啥粉红也没看出来，就想起来那个被亲故带回来的‘瓜王’甜的有点齁嗓子。但话题留言里磕糖的人很多，留言里还诞生了一个邪|教CP。 【男方粉丝战斗力过强，女方本人就很能打，这种搭配你们都想剪，勇气可嘉，小心被冲，牛逼！顺带一说，青梅竹马其实本身就很甜吧，这两人会互相写歌哎，这就已经很甜啦。】 【那个啥，我一直以为我是没有组织的，毕竟男方关联词是日本艺人，女方关联词是知名前任，青梅竹马感觉就是我一个人的瞎想。没想到啊，我居然是有队友的吗？必须要说，队友们，这对不是普通的甜！剪什么‘无挑’去剪权至龙的采访啊，他好多采访都提到了周幼琳，差不多是人生大事都有周幼琳参与的程度，这才叫甜呢！】 【没想到我是有队友的+1，先说我是纯路人，本来两边都是路人。在权至龙丑闻闹得最凶的时候，看到周幼琳为他挂了黑粉，她是圈内第一个也唯一一个公开站队的，当时就想着这两人搞不好有猫腻才开始关注，如今是周幼琳的粉丝了，顺带支持一波青梅竹马，这对超甜！我愿意为你与全世界为敌，模板啊简直是！】 【惊奇我是有组织的+1，‘无挑’不是他们的入坑作，‘强心脏’才是，就是那期前任世纪大见面的‘强心脏’。节目播出时，热搜都被前任们承包了，我也以为就我一个人磕青梅竹马，比起早就作古的前任，青梅竹马才是现在进行时。强推你们去看那期节目，权至龙笑得跟二傻子一样，不管周幼琳说什么他都能一直笑，这还不甜？甜炸裂！】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队形，作为VIP在摆明立场之后想让你们清醒一点，周幼琳跟我们哥就只是朋友啊，剪辑是硬剪的粉红，两人连个亲密动作都没有，纯纯的朋友，这都能磕？CP粉是不是什么都能磕？】 粉CP，看对了眼，真的什么都能磕。冷到北极圈的CP，他们都能硬找糖。而自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想从过往里扒拉出糖渣来还是很容易的，两人有一起录过综艺，互相在采访里都有提过对方，还像个小朋友一样吵架吵到给对方写歌骂人的操作。 在各种蛛丝马迹被CP粉‘挖掘’后，零散的北极圈人民找到了组织，玩得可嗨了。 事实上要说粉红，今年《无限挑战》歌谣季里权至龙和郑亨敦组成的零钱CP才是大势，网上都有网友起哄让MBC给他们颁个最佳CP讲，热度超级高，播出那段时间常驻热搜。可要说青梅竹马只是普通朋友那也没几个网友会相信，到底是青梅竹马啊。 新组建的小团队撞上了另一个也很冷的北极圈CP，那对都BE了，他们还能磕。 支援前任们的CP粉冒头，以竹马干不过天降的实例，让邪|教别嚣张。朴宰笵可是正式上位的，周幼琳跟权至龙压根就没可能，不然周幼琳的初恋怎么会是朴宰笵，不应该是竹马么， 大家都混北极圈，一起抵抗寒风，还得分出个高下来，青梅竹马粉也是没想到。他们也能怼回去，你们那个不叫上位叫上位过，已经过去了知道吗，我们好歹有未来，你们早凉了！ 热搜也就挂了一天，热度自然就掉下去了。什么甜蜜的粉红热搜当事人们都没在意，连粉丝在意的都不多。毕竟两个当事人是好友的设定深入人心，也没什么转成恋人的迹象，一个剪辑都没人回应，自然没人纠结。 直到D社放出头条，内容是周幼琳跟柳熙烈提前解约，妹子疑似因想跟权至龙搭伙要签YG。记者暗搓搓的在稿件里提醒音乐人别太恋爱脑，YG可不是个好去处，一定要再想想。此新闻发出，网络风向就有些微妙了。 为了证明音乐人是个恋爱脑，记者专门帮记忆只有五秒的金鱼网友们回顾，想当年周幼琳可是能干出冲冠一怒为蓝颜的神奇生物，她回归后真正进入大众视野创作的《乌合之众》就是恋爱脑的证据。 再加上，签约柳熙烈后周幼琳一直顺风顺水，专辑发了，大热曲爆了，两人也没听说有过什么矛盾，突然解约肯定是有理由的。目前为止，最合理的理由就是，青梅被竹马忽悠了，才放着更有牌面的音乐人不当要签回爱豆经纪公司。 八卦头条成了热搜头条，对于这条热搜，不少人都怀疑，周幼琳签进YG该不会真是因为权至龙吧？ 权至龙在给周幼琳打电话，提醒她，“外面可能有人搞事，你和柳熙烈解约的原因知道内情的虽然不多，但也不少。这种新闻不能让人往下挖，挖出来对你们俩都没好处，对方不知道是针对你还是针对柳熙烈。” “针对我，但不是你说的针对，是抢人。”周幼琳带着点小嘚瑟的语气跟他说，“**在跟你们公司抢我，他们干的。” 有些意外的权至龙问，“你怎么知道？” “熙烈哥跟我说的。”周幼琳乐呵呵的讲，“那哥打听了一圈呢，是S|M的人公关的D社，他们以为我会签YG。” 权至龙也笑了，“你们彻底和好啦？” “录制的时候就和好了，我陪他录了半个月呢，怎么都和好了。”周幼琳表示我很大气的，“熙烈哥跟我道歉说他思虑不周，也同意和平解约，自然就和好啦。” 微愣一瞬的权至龙又有了‘不愧是你’的感慨，“也就是你了，换别人柳熙烈能教他一个乖。” “那哥也没那么糟糕。”周幼琳还是帮前辈说了句话，“综艺确实没那么重要，捷径也确实人人都想走，人性而已，但确实不是坏人。” 权至龙无所谓柳熙烈是不是坏人，他更想问，“你想好了是签我们还是S|M？” “都不签，我签到Hk去。” “那不是家演员的公司吗？” “那是李仙姬老师的公司。” 关于李仙姬不用多介绍，国宝级歌手就是为她存在的，业内当之无愧的王冠拥有者，韩朝会面她都是登台的人，绝对的大神。 周幼琳看重的是‘大神’，这辈子都不可能跟抄袭擦边的大神。这次的事算是个教训，抄袭对创作者是很严重的指控，她可以担保自己清白却没办法为别人作保，连柳熙烈都能出幺蛾子，业内就没几个清白的，主营爱豆的经纪公司在这方面是重灾区，她才不去呢，别惹得一身骚。 Hk看着是主营演员，旗下除了李仙姬和李胜基两师徒是歌手，其他都是演员，李胜基的主业都偏演员。但这座小庙里有一座大神，有真神在庙里就不用有太多神了。业内所有跟音乐领域相关的资源大神都能提供，年轻人接到大神电话后根本没考虑别的，直接就答应签约了。 一时没想起来那尊大神的权至龙恍然，“他们公司好像不签音乐人，怎么想起来签你？” “我厉害啊~”周幼琳笑得可骄傲了，不过实话还是要说的，“李仙姬老师听说了熙烈哥抄袭的事，外面好像传歪了，消息传到老师的耳朵里，变成熙烈哥要因为抄袭打压我，老师惜才，就想保下我。” 权至龙乐了，“坏事变好事了。” “对啊，坏事变好事了。” 坏事变成了好事，经纪公司的抢人大战刚有点苗头就随着Hk发布通稿欢迎周幼琳加入而熄火。这次也算是坏事变好事，D社的头条让不少人都误会周幼琳真要为了权至龙签YG，网友们正在猜这对青梅竹马该不会真有猫腻，新消息就传出来了，也让粉丝们放平心态，觉得都是媒体瞎扯。 媒体既然能瞎扯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粉丝们既然第一次不会信，第二次也就不会信了。换句话说，青梅竹马依旧是北极圈的CP跟前任们一样，极端小众，两位正主的粉丝压根就不信的。 签到大神的公司带来的好处是很直观的，大神问她要不要出专，社长在边上符合大神，说是当欢迎她入社的礼物。这等好事，周幼琳必须答应啊。 2013年十一月，周幼琳开启了为自己的第二张专辑忙碌的生涯。 这个月亲故们没有见到面，电话也就打了两通，一通是权至龙要从佛罗伦萨回国，说在那边有家百年老店做手工鞋的，问妹子要不要飞一趟过去尝试一下定制鞋履。第二通是MAMA直播舞台，张贤胜和金泫雅在台上真亲上了，肉贴肉，舞台效果爆炸。权至龙专门打了个电话跟她说，你没来太可惜了，你错过了名场面！ 十二月他们见了一面，权至龙回国待了六天，除了工作都跟周幼琳在一起，跟她聊她的新专。上一张专辑周幼琳定的主题是成长，这一张专辑她想传达给歌迷或者世界的是，人生是一场游戏，要在游乐场里尽情的玩耍才不负韶华。 权至龙觉得这个主题挺好，只是不解她怎么想到这个主题的。 “因为朴宰笵。” “你们还有联系？！” 本来倚着窗台抽烟的权至龙一秒站直，“他还来纠缠你？” “也不用那么激动，没有到纠缠那么夸张，碰巧遇到的，真的是碰巧。”周幼琳压着手让他淡定，就是碰巧而已，没有纠缠。 权至龙不信，“哪有那么巧。” “韩国就这么点大，首尔更小。”周幼琳回他，“以我们的活动范围来说，碰不到才奇怪。” 音乐人们的活动范围真心不大，共同认识的朋友也很多。又到了年末，各种局多了，只要不是刻意多，很容易就能巧遇。 这个说法在权至龙听起来还是不靠谱，但也不想追究，只问，“就算你们遇到了，又跟游戏人间有什么关系？” “就是有关啊。” “怎么有关？” “不告诉你~” 萌妹露出我有个小秘密要自己珍藏的表情，权至龙斜了她一眼，也就不问了。这家伙嘴巴有时候挺紧的，她不想说就没必要再问。 周幼琳不可能跟他说，我在游乐园玩耍的时间太长都忘了这是个游戏，你是我的目标人物。玩家也是时隔许久才想起来，这是个游戏来的。 让她想起世界是个游戏的那天是尹美莱组局，定了个大包间，来了很多人。周幼琳进包间看到朴宰笵也没意外，这种局他会出现很正常，所以说圈子小么，总会碰见的。 算一算他们有大半年没见了，再见面周幼琳只是笑笑，朴宰笵也只是冲她笑笑，两人都没多说什么，两人都没跟对方聊天，两人坐的方位都不一样，彼此之间隔了很多人。 那天一直到散场他们都没说过一句话，如果就这么结束，周幼琳什么都不会想起来，她早就把什么游戏抛之脑后。 散场后周幼琳原先在车里等代驾来，中途口渴下车去便利店买水，过马路时碰到两个醉鬼。她是出来玩的么，打扮的很漂亮，连外套都是一件薄风衣，从车里再到店里她也不需要在意温度都有暖气。 醉鬼们在说醉话，周幼琳没搭理，径直走自己的。谁知她不搭理好像让醉鬼们更来劲了，一路跟着她，跟到过了马路，还上前一左一右的拦住了她，周幼琳站住脚准备报警。 恰在此时，有人喊她，她循声望过去，朴宰笵在马路对面焦急的冲她挥手。 深夜的江南车流依旧川流不息，朴宰笵被车流挡住了路，几次向往前冲都被过路的车挡回去。周幼琳即不解他为什么会在，也疑惑他在干嘛。 车辆在马路上飞驰，一辆接一辆，那绝对不是可以过马路的环境，朴宰笵无法突围。站在马路对面的周幼琳却没有再看她，因为左边的醉鬼突然上前要伸手拽她，她闪身往后退，嘴里已经准备骂了，马路对面先开腔，韩英夹杂的脏话喷射而出。 再度循声望去的周幼琳，这次看到的是命都不要的家伙就那么直愣愣的冲过来了，伴随着急刹车的司机们愤怒的鸣笛，和围观路人惊讶的叫声。 那一瞬像个电影画面，街道上被逼停的车，大跨步飞驰而来的男主角，路人们的惊叫，刺耳的鸣笛声，一切都像个电影画面。 那个画面让周幼琳明白，朴宰笵在干嘛了。 她的小王子带着他的爱恋要穿越整个世界来保护她。 小王子已经成长为国王，虽然不遵守交通法很不可取，但冲到她面前干得第一件事是飞踹两个变态还是很帅的。 帅气的小王子赶走两个丑角，转身看她时鬓角隐隐冒汗，连跨两步抬手眼看就要抱住她了，却在最后一刻收回了手，站直，装作若无其事的表情，问她。 “你没事吧？我....”朴宰笵舔了下唇，“我刚巧在附近。” 时隔半年，时隔一年，时隔两年，时隔三年。三年了，周幼琳又见到了她的小王子，她的小王子眼睛里藏着爱情真实存在过他们之间的证据。 【（朴宰笵）攻略进度：89/100】 周幼琳愣愣的望着她的小王子，蓦然想起来，这是个游戏来的。在她第一次看到他眼中藏匿的爱情时，还很兴奋爱情居然可以具现化成为数字，好神奇。神奇的事见多了，好像就那样了，也会随着时间逐渐习惯，逐渐遗忘。 时隔三年，周幼琳原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忘了最初的怦然心动。时隔三年，她很惊奇的发现，那个数字原来离满分那么近。 三年过去了，小王子的出现还是会让她心动；三年过去了，周幼琳就知道，所谓象征爱情具现化的数字就只是数字而已。她很清楚，三年的时光早就消弭了这些数字，他们之间再显现的数字已经没意义了，他们之间也达不到这个数字。 三年前，不对，四年前周幼琳就知道了，显示在小王子瞳仁里的数字具现化的不是他的爱情，而是她对他的爱恋数值。四年后周幼琳也同样知道，游戏不游戏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人，重要的是不管是穿越还是游戏，都要让自己开心。 很开心有了新发现的周幼琳含笑对小王子说，“谢谢。” 朴宰笵抿唇浅笑，“不用。”咽了口口水，眼神有些飘，“那....我....我先....走？” 暗叹一声的周幼琳冲他摆手，“再见。” 玩家想起来这是个游戏了，周幼琳想起来，亲故提醒过她朴宰笵不想跟她再见，可是她好像真的得躲着他了，得维持再也不见的阶段。 因为她的小王子，一直偷偷的，偷偷的，想给她栽种一片玫瑰花海。待花开之日，就是他们重逢之时。 可是，我的小王子，对不起，我们的爱情没有打败岁月。我已经跟过去告别了，希望你也有忘却的那天。 朴宰笵是在周幼琳发布了一专后才知道，她把他比作小王子。小王子是在参加了‘强心脏’时才知道，她把自诩狐狸。一直没有从漫长的时光走出来的朴宰笵却想说，你搞错了，你才是那个小王子，因玫瑰过于娇嫩而压力过大走出星球的小王子，你离开了你的玫瑰，你跟玫瑰说你会去找他，你却遗忘了你的陈诺。 三年前，朴宰笵站在机场，抓着手机本来只想道别，可那个姑娘问，要不要我等你。一句‘要’几乎脱口而出被他硬咽回去，含着苦涩的泪水咽回去，化作唇边的笑纹，回她不用。 三年前，两年前，一年前，现在。一直到现在，朴宰笵都想问她，你忘记你要等我了吗？ 三年前也好，现在也好，重来一次，朴宰笵还是会跟听筒那头的姑娘说，不用等。那是他倾心爱慕的姑娘，他怎么能让她等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有的未来，不如就不等，不如就让她过得好就好了。 这些话朴宰笵不会跟周幼琳说，如同他绝不可能开口问她，你为何忘了我？是不是因为，我不够好。 这些周幼琳也不会跟权至龙说，如同她自己都不在意，我们不过是活在游戏里的人，那没什么好在意的。 2013年快结束了，年末碰面的人们各有各的小秘密。 朴宰笵有小秘密；周幼琳也有小秘密。 那......权至龙有没有？ 年末，各种局都多，权姐姐宿醉刚起床正晕乎着就被妈妈唠叨，为了躲避唠叨以帮忙的名气抢着打扫家里的活儿。打扫到弟弟的房间时，看到梳妆台上一堆珠宝首饰，还有些无语，弟弟的首饰比她都多。 午后的阳光自窗台攀爬至梳妆台，照耀满合的珠宝。珠宝盒里有枚不起眼的戒指，很不起眼，就是枚银戒，跟其他首饰比都显得廉价。 那枚银戒来自于..... “你弄那么多戒指干嘛？” “粉丝会送。” “全送？” “嗯。” 权至龙随手拿起一枚银戒在手上比划，“尺寸之后他们自己去修吗？”套进小拇指大了些，套进无名指正好。 戒指套进无名指，权至龙盯着手指上的戒指看了一会儿，眸光微闪，垂下眼睑，握拳背到身后，抬头吐槽亲故，“你够疯的，哪有人粉丝会送戒指，戴上戒指的人要娶你怎么办。”：，，. 第112章 第十六章 说到秘密, 娱乐圈最多的其实是秘密恋爱的情侣们。 加入新公司的周幼琳知道了一个进入公司内部才会了解的八卦，李胜基跟少女时代的允儿在一起了，两人恋爱中。这八卦倒不是谁谁谁跟她分享的, 而是一次她来公司时正在停车，刚好看到一个姑娘上了李胜基的车。 两边面对面碰到了，周幼琳原先没在意, 她都没看清人有什么好在意的。但林允儿发现她看到了自己, 犹豫后还是过来打了招呼, 拉下口罩露出脸后拜托前辈不要说出去，她‘啊~’了一声, 就什么都懂了。 答应了要给对方保密的周幼琳确实没跟‘外人’说，但八卦这玩意儿硬憋也憋不住, 她就忍不住跟权至龙说了。说了才发现, 这八卦貌似知道的人挺多，权至龙就是知情者。亲故还笑她消息滞后呢，人家早在一起了她居然才知道，还当是什么新鲜八卦。所以说这个圈子压根也没秘密，只是外界看得云里雾里才觉得到处都是秘密。 本来别人的八卦跟周幼琳没啥关系，但她答应给李胜基的新专写一首歌，身处一家公司又处于合作中，两人联系多了，秘密恋爱的男方就会找她帮个小忙，当个人肉道具。 “我叫上志源哥他们，允儿也会叫上她的朋友, 七八个人一起去野营，你要去吗？”李胜基电话约她。 周幼琳就调侃，“我们这些人是你们躲记者的工具人吗？” “主要是躲粉丝, 她私生也蛮凶的，有追得紧的可能都发现了。”李胜基对此也蛮无奈的，“老是单独见面迟早会被发现，多叫点人，安全一点。”他不太介意公开，对他伤害性不大，这种事女爱豆会更受伤。 冲着野营，想着应该很有趣的周幼琳就跑去当工具人了。 寒冬腊月跑去野营在别人看起来是没事找事，但在周幼琳看来很好玩，事实上确实也很好玩。一行人跑去玩农家乐，有店家搭好的帐篷和准备好的篝火，各类食物也都是半成品，他们跟去玩扮家家酒一样，李胜基又是个MC，周幼琳玩得挺开心的。 结束时，大家怎么来怎么回去。 来的路上是李胜基和殷志原一起去接的周幼琳再绕去接林允儿，这样一车人就算被私生饭跟到也无所谓。回去也是，四人一两车，先送林允儿回去，再送周幼琳。 工具人在第一次发挥作用被‘信任’后，很快就迎来第二次。这次就不是那么多人的局了，只有四个人，一对秘密恋爱的情侣，和两个同车的工具人。 他们这次约了个神奇场所，网吧。 N年没有去过网吧的周幼琳被带进高端大气从大厅看根本不像个网吧的地方还很新奇，这年头网吧这么高大上？殷志原跟她说，还有更高大上的网吧，那边都搞游戏仓，能让人躺在游戏仓里玩。 这家网吧没有游戏仓，这家网吧也没有大厅，全是包间门。他们进了个十人包，一排五台电脑背对背放着，情侣们分两组，情侣们靠墙占一排，工具人靠门口占一排，有电脑做格挡差不多就是两个小区域了。 周幼琳对于秘密恋爱的情人们能找到这么个神奇场所躲粉丝和记者还蛮惊奇的，但也没有去打扰小情侣们恋爱，就跟殷志原瞎聊来着。 两个工具人说熟也熟，还是那句话圈子小很容易就能碰面，见面多了怎么都能混个脸熟。说不熟呢，以前确实没有单独相处过，虽然现在也不算单独就是了。 在同一个包间门无视电脑那边的情侣就算是单独相处的两人起初就是闲扯，东拉西扯的聊双方都能接得上话的事，也会分享一些八卦。比如殷志原跟周幼琳说，曾经姜熙健被她拉黑的小新闻在黑泡的圈子里是个大新闻，那段时间门人人都在看乐子。周幼琳也会跟殷志原说，当年HOT和水晶当对家的时候，身为S|M的一员，她也暗搓搓看过乐子。 两个不怎么熟悉的人身处都一个圈子想找话题聊还是很容易的，但没有尽头的一直聊就不太容易了，到底不熟啊。 他们聊了得有十来分钟，电脑都没开就那么聊。聊到周幼琳感觉快没话题聊了，就假装对面前的电脑感兴趣，以她确实很久没来过网吧不太会操作的借口，让殷志原教她开机。 这机器一开，网吧的电脑么，很容易就把话题扯到了游戏上。作为业内知名游戏爱好者，殷志原一旦开机玩了游戏，心神就不在聊天上了，他试图以教导不会玩游戏的周幼琳玩魔兽的借口打开游戏，再真真假假教那么两把，看她上手了，说着我先打一把的话，此后两人就断了‘联络’。 等殷志原连赢三把后爽了再回神，边上的妹子已经带着耳机看纪录片看半天了。做哥哥的有点小尴尬，来之前他还答应李胜基别把姑娘放在一边只顾着玩游戏，他答应的好好的，又出了岔子，自然尴尬。 做错了么，就想道歉。 殷志原用手肘碰碰妹子，等她摘了耳机问她，“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玩？” “我要看这个。”周幼琳不要。 类似的情况时常发生，殷志原很有经验的默认妹子生气了，纠结一秒，“那要我陪你看吗？” 周幼琳不解，“你不玩游戏吗？” 好的，果然生气了。殷志原暗叹，“不玩，没什么好玩的，我陪你看吧，你在看什么？”看向屏幕，一堆企鹅和海豹，啥玩意儿？ “动物世界，你要看吗？”周幼琳也没想太多，只是疑惑，“我们要怎么一起看，声音能外放吗？”脸朝墙壁那边偏了偏，“会打扰他们吧？”情侣们在那边蹲着呢。 殷志原有经验，“问服务生要个转接头就可以接两个耳机，我陪你看？” “行啊。” 服务生送了转接头来，耳机接上了，两人凑在一起看‘动物世界’。看得殷志原想叹气，早知道就不来网吧了，他之前当工具人当的实在无聊才提议来网吧，却忘了多带个妹子还是会很无聊。 ‘动物世界’怎么可能无聊，动物的世界里遍布神奇故事。耳机里的解说就在讲述神奇的故事，当雌性海豹欠缺时，雄性海豹会强迫企鹅□□，搞得鲜血淋漓。 电脑屏幕上倒是没有出现□□的画面，可解说在讲述神奇的动物世界。听到某些特殊单词，本来无聊到都已经走神了压根就没看字幕的殷志原一个激灵看向字幕，整个人都不太好，巨尴尬！ 这段解说还不短，殷志原有点坐立难安，按说科普片没什么不能一起看的，可边上坐着半生不熟的妹子，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淡定的看下去，忍不住偷瞄妹子。 啥想法也没有的周幼琳专心看视频来着，看着看着感觉到被偷瞄，疑惑的扭头望过去，看到的是目不转睛盯着电脑的人。她歪了歪头，误会了，按下暂停键，摘下耳机，再用胳膊碰碰假装很认真在看视频的人。 余光一直瞄着他的殷志原尴尬的要死了，却听她问了一句，“是不是很无聊？” “.....嗯？” 周幼琳指了指他的电脑，“你不用管我，你玩游戏就行，我可以自己看，这个没必要非得一起看。” 发现她误会了的殷志原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也顺着她的话说，“我玩游戏你不就无聊了么。” “没有啊，我在家也会看这个。”周幼琳发现他也误会了，“不是没事干才看的，是想看才看的。” 殷志原微愣，“你喜欢看动物世界？” “喜欢啊，很奇怪？” “倒也没有。” 周幼琳笑开，“我喜欢看动物世界，你喜欢玩游戏，我们正好各干各的，要在这待一下午呢，只顾着配合对方才是无聊呢。” 不自觉跟着笑起来的殷志原半真半假的说，“我还是第一次跟女孩子一起在网吧不用配合对方。” “之前跟你一起来的女孩子喜欢你吧。”周幼琳理解，“我们又不是谁陪谁来的，我们都是陪他们来的工具人，工具人要自己找乐子。”说着指了指屏幕，“我继续找乐子啦？” 含笑点头的殷志原伸手示意她请，看她再度戴上耳机真就又去看视频了，不免觉得她很有意思，转头也去玩自己的游戏了。 两人还真就各干各的，中间门唯二两次对话，一是殷志原的咖啡喝完了要重新点饮料，问周幼琳要不要来一杯别的，周幼琳摆手示意不用，他也就没管。二是殷志原一局游戏结束的空档看到她的屏幕上出现音轨，好奇问她在干嘛，听她说是玩动物世界的BGM重塑，有点想跟她一起玩，但新游戏读条过了再度开局，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游戏上。 他们下午两点进的包间门，到五点李胜基来叫他们走，刨除闲聊后的两个半小时，两人还真就各玩各的，互不干扰。 以至于李胜基过来叫人时，殷志原在游戏里厮杀正激烈，还让弟弟等等，等这盘结束的。要不是周幼琳就在边上看着，李胜基都想怼他了，你还真来玩游戏啊！ 游戏结束，一行人往外走。男人们先去取车，姑娘们在门口等着车来。姑娘们这边挺和谐的，男人们那边互相吐槽。李胜基的槽点是，说好的要照顾妹子呢，哥光顾着玩游戏人家妹子多尴尬。殷志源让他不要小人之心，周幼琳一点都不尴尬，她玩得挺开心的，还有兴趣去扒‘动物世界’配乐的音轨，压根特不需要他照顾。 “你只顾着你自己，把人家丢边上，她不自己找乐子还能怎么办？”李胜基才不信他，“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叫她来了，弄得不舒服。” 殷志源斜了他一眼，“你还知道我们是你叫来帮忙的？我还以为你是来帮我忙的呢，那么嚣张。” ‘嚣张’的李胜基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开车回去接人。接上人一起去吃饭就是大家聊天了，四人组依旧和谐，依旧是男孩子们先送姑娘们回家，再各自分开。 有了这一出，李胜基再找工具人的时候就没好意思叫周幼琳，怕她上次无聊忍着没说。事情太小，道歉吧有点过了，不如就换个工具人，就当道歉了。 周幼琳是不在意工具人兼职的，殷志源在意。 作为单身狗，三天两头被拖出去当工具人他就够蛋疼的了，当个工具人还不能找乐子，更蛋疼。好不容易之前说好地点定网吧，这样情侣们有私密空间门，他也能玩他的，挺开心的安排，偏偏李胜基不乐意了。 李胜基没有不乐意去网吧，而是工具人都是男女搭档，叫两个男人的话很容易被误会是他带林允儿见朋友，换成两个女孩子误会类似，变成他去见林允儿的朋友。如果叫来的两个姑娘还不是林允儿的朋友，再被私生跟到，更难解释，还是男女搭配最安全，至少能以四人组一起出来玩去辩解。 这个最少是四人组的小团队还得保证都是艺人，素人的话还是容易被误会，艺人们碰面在粉丝眼里就很正常。李胜基是真不在意记者，纯是为女朋友担心，他们被记者拍到还能公关，被私生拍到直接会被威胁。 被叫来的当工具人的姑娘们不太能接受网吧这个选项，工具人们就不去网吧了，殷志源就不乐意了，去别的地方很无聊啊。他就鼓捣着李胜基再召唤周幼琳，拍着胸脯跟他保证，周幼琳绝对没生气，拿性命担保，他们完全可以再去网吧。 周幼琳不想去网吧了，不是无不无聊的问题，而是，“我得干活啊，我专辑还在做呢，你的歌我也还没写，不能成天出去玩。”转而像他提议，“我需要能工作的地方，你们来我的工作室或者我们一起去你的....志原哥的工作室，这样应该也安全？” 这样其实不太安全，不过相较于其他更不安全的地方算安全的，李胜基考虑后去问女朋友行不行，女朋友表示可以，殷志原更满意这个选择，四人组再度集合抵达殷志源的工作室。 这次情侣们进了录音棚，那也是半密闭的空间门，屋外的工具人们还是各干各的。殷志源依旧在打游戏，他的工作室各种游戏装备齐全，周幼琳则是戴着耳机在给曲做混音试试效果。 蹲在工作室就无所谓时限的问题了，想待到什么时候都行。但工作室没有服务生，吃的喝的都是外卖送来，外卖带着晚餐到达时，工作室里分坐两个地盘的工具人凑在一起吃饭，情侣们在棚里吃，真就是两个领域。 同处单身狗领域的工具人们凑在一起忍不住吐槽情侣太黏糊，主要是殷志原说。周幼琳倒是觉得还好，她更多带着怜悯的心，爱豆谈个恋爱真不容易，跟做贼一样。 这方面属于殷志源的知识盲区，道理他都懂，实际上没经历过，就好奇，“你跟朴宰笵在一起的时候也这样？” “差不多吧，只是我们没有找工具人，他那个时候刚出道不敢乱来，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周幼琳也好奇，“你以前恋爱是什么样？” 殷志源表示，“我以前恋爱该怎么样怎么样啊，这样没什么好瞒的。” 默默伸手给大佬竖拇指的周幼琳都快忘了，这位是坦然恋爱，坦然结婚，更坦然离婚的大佬。殷志原被她都笑了，丢了块鸡肉进嘴里，笑眯眯的嚼着，再跟她说，我以前想找你邀歌的，可惜你太贵，我请不起，不然我们要是能合作早就熟悉了。 身价颇贵的周幼琳也想起来，“我以前想找哥做feat来着，你经纪人拒绝了，那个时候你身价也很贵。” “有这回事？”殷志原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三年前，我发《乌合之众》的时候，那首歌要是找哥做feat杀伤力更大，我们都被乌合之众攻击过么。”周幼琳咬着吸管喝可乐，同他讲，“我那时候没你号码，联系的是你经纪人，他说不太方便，我就找成俊哥。” 很意外还有这出的殷志源回忆道，“你发那首歌好像是因为朴宰笵？”看他点头，解释道，“那我确实不太方便，21（两天一夜）那时候拍得我身心俱疲，什么邀约都推了，没录制的时候只想在家躺着。”不过，“要是你给我听了‘乌合之众’的曲，我怎么都会给你录feat的。” 周幼琳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就回他一句，“要是知道你约歌，我降价也卖啊。” “真的？”殷志源也跟她闹，“我现在约，你降价吗？” “降~”周幼琳冲他龇牙，“给你打个九五折，工具人友情价~” 工具人愣怔一瞬，大笑出声。周幼琳也抿唇笑开。他们就这么熟起来了，熟到殷志源吃完饭去听了她新专辑的曲，还跟她一起聊混音呢，反倒不去玩游戏了。 熟了，不用泛泛空谈维持着礼貌，也就能聊点你喜欢什么和我喜欢什么的话题，此话题带出来是，两人的日常的兴趣领域完全不一致。 周幼琳是喜欢动的人，比如跳舞，比如出去旅游，虽然没有夸张到社交牛逼症的地步，当她确实不会一直在家里蹲着。殷志源相反，他早年出道时去哪都被粉丝围堵，日子过了三年，被迫养成了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的习惯，更喜欢家里蹲，打游戏。 但音乐人们聊起音乐画风就很一致了，一致的认同什么音乐好，什么音乐人牛逼，什么音乐一般，什么音乐人就是靠炒作堆叠的名气。 这次情侣们出来准备走时，李胜基很意外的发现，殷志源居然没去玩游戏而是跟周幼琳一起带着耳机在听什么，两个耳机一人戴一个，坐得很近，关系好像变亲密了。 这次时间门有点晚了，没有谁送谁回家，都是各自开车走人。这次之后，周幼琳跟殷志源就联系上了，偶尔会发个信息给彼此分享一首歌，互相还会发自作曲。殷志原化身地下rapper去场子里演出时，还会邀请周幼琳去看。 应邀去围观的周幼琳，面对平时跟邻居家游手好闲的哥哥一样的小伙伴上了舞台格外霸气的模样还很惊奇，果然舞台是艺人的灵魂，不管私下多平凡，站在舞台上的艺人都是光芒万丈。 光芒万丈的小哥哥带的周幼琳都想去跟其他rapper玩一把Battle，她也真的冲上台去玩了两把，还被人拍下来发上网了。看了视频的粉丝强推她去参加‘给我钱’，当个嘉宾也好，都多长时间门没出来活动了，倒是营业啊。 周幼琳很努力的在为明年的营业做准备，但她努力的程度在竹马看来就是在混。权至龙忙得脚不沾地，跟他比，周幼琳所谓‘灵感来了’才会工作的态度，就是在混日子。这家伙混日子混的差点都上热搜了，还成天叫着忙，你哪里忙，忙着出去玩吗？ “我很忙好不好，手上接了三个活儿呢。”周幼琳不承认混日子的说法，“我这个是正常工作时间门有上下班的，你那个叫死亡行程，我们压根不是一回事。” 渡过低谷期后每天都是死亡行程的权至龙有点不爽，“你都说了我是死亡行程，我难得回国你还跟我说没空见面？” “你今年不是有假期么。”周幼琳让他别卖惨，“我是今天没空不是整个新年都没空，再说又不是农历新年，圣诞而已，我跟人有约啦。” “圣诞节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你跟殷志原有什么好约的？” “圣诞节你有演出不是我的问题，我是圣诞节隔天跟那哥约的。” “所以说，你们约了要干嘛？” “算命~” “.....算命？” 日渐熟悉的小伙伴给周幼琳分享了少数年长者和高位者的习惯，年末会找大师算明年运势。殷志原讲这个是讲来好玩的，当个乐子讲，说的也是农历新年的新年不是西方的新年。周幼琳确实也当个乐子听，听了觉得很好玩，关键是殷志原认识传说中的玄学大师，她就想去玩玩看。 她说想去，殷志原就说，那我们就去。大师也是很有牌面的，不是一通电话就能见到，得提前约，他们跟大师约好的时间门就是圣诞节的隔天。不巧，权至龙圣诞节的隔天有假期，想约妹子一起吃饭，就被告知你来晚了，我有约了。 “算命的话....我能去吗？”权至龙想加入。 周幼琳不太确定，“我问问志原哥？你等下。” 接到电话的殷志原直接说没问题，只要她不是带上五六个人一起去，多加一两个没事。认识大师的说没问题，周幼琳也就带上权至龙去了。 权至龙是风尘仆仆赶来的，见大师的时间门是早上十点，他八点半才下飞机一路飞驰而来。周幼琳刚见到他时没感觉到他是‘赶来的’，等他见了大师出于礼貌摘了墨镜就发现了，这家伙黑眼圈比边上的‘熊猫哥’还夸张。殷志原的黑眼圈都快成半永久了，权至龙的更夸张，少说熬了两天没睡好。 大师在，大师在看面相，盘八字，忙玄学，周幼琳也就没对小伙伴都累成这样还跑来算命的行为多说什么。大师说的挺多，像是注意身体不然要进医院什么的。 大师跟周幼琳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她以为人家搞玄学玩那么高大上的活儿讲得话肯定云里雾里的绕。没想到大师很接地气，先跟两位新客人说人定胜天别太信命，再跟先同他聊的艺人讲，红气养人。 大师给巨星的建议是，你接受的喜爱和‘供奉’都足以改变你的命运，你只要控制好自己的**，不管是贪欲还是|色|欲，未来都不会出大麻烦。未来三年要着重注意下防小人，就在身边，离你很近，关系非常亲密。如果碰到什么人引诱你做不好的事，最好远离他。 这话不管是大师说还是别人说，都是非常有道理的....废话。 周幼琳对于过于接地气的大师感觉像是话术非凡的江湖骗子，等轮到她，大师研究半天，眉头越皱越紧，最后一脸世上还有这等奇葩的表情跟她说，抱歉我学艺不精，算不出来。 这话说得周幼琳愣住了，另外两个旁听的也楞了，对视一眼再看大师。 大师其实也很不能理解，“你的八字跟权先生的八字相差本该不大，可他会碰到的劫难你都不会碰到，顺风顺水，一辈子都平平安安，这有点古怪。姻缘也奇怪，你有个命定之人，天定的姻缘应该和和美美才对，偏偏孽缘更重。再加上你眉宇之间门有些早夭之相，但看面相整体又是一帆风顺做什么都会成功，灵宫璀璨，天然自带灵光，学什么都快。” 大师怀疑自己遇到了职业生涯的BUG，也怀疑，“你是不是.....”伸手在脸上比划一下，“调整过？” 殷志原在边上说，“会不会因为她化妆了？” 懵逼中的周幼琳碰了碰侧脸，茫然回头跟小伙伴讲，“你说化妆不好看相，我素颜啊。”扭头回大师，“脸是原装的，哪都没动过。” 大师不是很相信，不过也没反驳客人，“看来确实是我学艺不精，不然你的劫难应该就是过去了，舞象之年有碰到过什么事吗？”看客人不解，便说，“十五到二十岁是舞象之年，我只能看到你这个年岁可能出过...大灾。”生死大劫，按说活不了啊。 迷茫一瞬的周幼琳突然想到了游戏，心头猛然一挑。大师看她表情不太对，以为她被吓到了，连忙安抚她，他说的未必对，就算是对的也是过去的事了，此后半生绝对无灾无难，一生顺遂。 “我能给你的建议是，按照你的心意走，顺从心意别逆着来就什么都会顺的。”大师让客人安心，“实在不行，你就相信科学，我这套也就那么回事。” 本来很相信科学的周幼琳现在对科学有点怀疑了，玄学好像很牛逼的样子。玄学大师看殷志原不用推八字，老客户了，话说得格外直接。 “小心女人，小心小心再小心，未来一年你都要躲着女人走。这次你得信我，要是防不住，稍有不慎，你这辈子就栽在这个桃花劫里。” 殷志原一脸囧，“您刚才还让人家相信科学呢。” “你自小是我看着长大的相信什么科学。”大师让他老老实实信玄学，很靠谱，“我会跟你妈说，你这一年都给我小心点。” 玄学馆一小时游，出来的三人组都很囧，权至龙感觉听了一堆很有道理但没啥用的废话。周幼琳感觉三观被震，世界很奇妙。殷志原单纯就是囧。 见完大师，权至龙以为他们就该散场了，却听到殷志原问周幼琳还去不去吃饭。 “去啊。”在屋里还被玄学搞得有点心慌慌的周幼琳，出了门啥想法都没有了，“不是定好了么。” 权至龙左右看看，“你们去吃什么？” “烤鳗鱼。”殷志原问他，“一起？” “他就不用了。”周幼琳让小伙伴闪吧，“你黑眼圈都快挂到下巴了，赶紧回去睡觉。” 有空难言的权队长闷闷的应了一声，眼瞅着他们相携而去，各种郁闷。这要不是两人看着就是普通朋友，他都怀疑周幼琳的重色轻友‘复发’了。 目前纯纯就是普通朋友的两人去吃烤鳗鱼了，店是殷志原选的，苍蝇馆子环境一般口味绝佳，还刚好就在大师的‘道场’附近，必须约一波。 两位普通朋友除了音乐之外食性也很相似，都是小学生口味，聊起喜欢吃什么那是滔滔不绝。关于大师的话题，还是殷志原给周幼琳推荐这家店的时候讲起来，店边上有个大师的‘道场’，大师很有名，好多长辈每年过年都会去找他。 饭吃完，两人一去找李胜基，再给他当一波工具人，四人组汇合后转道的约会地点南山，这次才真正像个约会的样。不过南山那去了不少人，跟之前野营类似，一群人活动，就算被路人或者粉丝拍到都无所谓。 粉丝确实拍到了，粉丝还发上网了呢。由于一起活动的人不少，少女时代很有名，李胜基也不逞多让，更别说还有其他爱豆和艺人，节日的人颇多，他们又跟着人群一起上山，压根就没躲，光明正大的，被拍了很多照片，热搜都上去了。 权至龙晚上起床刷到了热搜，点进去看到那么多人，原先没在意，将要退出来时，点到一张照片。这群人被围了，路人们没有围的很夸张就是靠很近，男人们怕不安全把姑娘们都护在内里，殷志原就站在周幼琳身边，半抬着胳膊帮她挡人。 这张照片是个‘小黄’发的，用来展现自家大大很绅士，很照顾女孩子。照片上的殷志原确实很绅士，他是在保护女孩子却并没有进行直接的身体接触。 权至龙盯着这张照片看了数秒，嘴角不自觉的下撇，几秒后划走，锁机，当没看见。又过几秒，手机再打开，这次是给亲故打电话，我睡醒了，家里有吃的吗？ “有啊，你过来。” “你在家？” “嗯。” 五分钟后，权至龙抵达隔壁，看客厅和餐厅都没人，就去书房敲门，里面让‘进’，他推门站在门边，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就回来了。”周幼琳起身边往他那走，边吐槽，“我以为当工具人只要安静蹲着就行，没想到还有被围堵的风险，他们搞什么浪漫要在新年挂上情人锁，我们平台都差点没上去，闻讯赶来的粉丝差点把我们包围了。” 权至龙跟着她往厨房去，“情人锁挂上了吗？” “没有，都担心会有冲撞，志原哥让我们先下山，都下来了。”周幼琳叹了口气，为那对情侣唏嘘，“他们谈个恋爱太难了。” 笑睨了她一眼的权至龙让她考虑考虑自己吧，“人家好歹有恋爱谈，你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 “说得好像你不是单身狗一样。”周幼琳嫌弃他，“我这叫对感情慎重，哪像你，打着浪子的旗号到处留情，也没留出什么结果来啊，有女朋友吗你，就来说我。” 没女朋友的男人一把搂住女性朋友，给予浪子的回答，“我有女人啊，你有男人吗？” “闭嘴吧男人，你小心得病！”女人不屑，抖着肩膀让他闪开，“别靠那么近不想被你传染！” 权至龙喷笑出声，不但没有放手反倒搂得更紧了，“话说你跟殷志原怎么熟到能一起去算命了？以前好像没听过你提起他。” “才熟悉起来的，也就这个月见面才多起来，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给李胜基和林允儿当隐瞒恋情的工具人，志原哥是工具人二号，我们才经常见面。”周幼琳顺带跟他分享，“那哥超有意思的，综艺上看着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学生，现实里很有哥哥的样子，意外的成熟，在舞台上更帅气，超帅！” 舞台上无限帅气的权队长瞟了她一眼，“舞台上谁不帅气，我不帅气吗？” “帅啊，舞台上我也很帅啊，我是说他在台上和台下反差很大。”周幼琳讲，“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台上台下两个人，多有趣。” 权至龙没觉得，“我们谁不是台上台下两个人。” “那不一样。” “哪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 周幼琳不解的看向亲故，“你是对志原哥有意见吗，干嘛刨根问底？” 权至龙闭了闭眼，睁眼假笑，“好奇，不行？” “随便你。” 第113章 第十七章 1月1日。这日子本来只是象征着元旦,但在南韩，自D社声名鹊起后，这日子还代表着新年大戏。 2014年1月1日,各路粉丝战战兢兢，吃瓜群众翘首以待的D社新年大戏如期而至，李胜基和林允儿被爆恋爱中。绯闻当事人迅速冲顶热搜的同时，三位路人也连带着冲进了热搜,殷志源、周幼琳和权至龙。 先说绯闻，绯闻发出，粉丝哀鸿遍野，路人积极吃瓜，极少数极端粉疯狂谩骂基本就是这样。接着是被D社认证的两位工具人，他们在拍到情人们在底下停车场的私人会面后，还拍到了一串四人约会分两个新闻发出来。 关于工具人的新闻里,记者满含调侃的口吻说,跟拍的人差点以为这两人也在一起了,以为今年会有两对呢，后来发现他们俩就只是工具人而已，私下也约但约都很光明正大。 这篇报道里放了很多照片出来,比被曝光恋情的那篇报道里的照片都多。刚好被记者拿来佐证，恋爱中的情侣十分谨慎的躲记者拍到石锤很不容易,只是工具人的两人就大大方方，约见面就坦然见面,出去玩就真的出去玩，随便拍，根本没在怕的。 报道里还提及之前周幼琳会去地下rapper的场子登台表演还是被殷志原带去玩的，记者调侃这两位工具人貌似因功能相同,还一起作为单身狗被秀恩爱，发展出了惺惺相惜的友谊。 最后是跟绯闻毛关系都没有，纯粹是个人热度太高，只是被记者提了一嘴放了两张照片就冲上热搜的权至龙。 个人热度过高的天团队长是在工具人的新闻里被记者提及的，狗仔拍到了三人组一起去找大师的照片，在科普了一下大师很有名的报道里，还展示了权队长为了见有名的大师刚下飞机就去跟大师见面的急迫。顺带一说，这大师可能是殷志原推荐给周幼琳，周幼琳再叫上权至龙一起的，这对青梅竹马私下的关系可能比展现在台面上的要更亲密。 作为绯闻里的编外人士，不管是权至龙、周幼琳还是殷志原，都没对热搜有任何回应。绯闻的当事人暂时也没有回应，粉丝们依旧在叫着要‘真相’，路人们已经分流了，关注编外三人组的人也不少。 有些小黄就发了私藏的照片上来，都是殷志原和周幼琳单约被拍到的，配图的文字是，她们藏起照片是以为这两人正在恋爱中，怕发出来会影响，没想到真的只是朋友而已。 【我个人是不支持我们哥再婚的，但如果对象是周幼琳的话，好像也不是很反对，妹子确实挺可爱的，又有才华。不过两人恋爱没谈上也好，就是被当工具人还成天被秀也太惨了吧？我们哥是不是来回被秀，即被谈恋爱的那对秀，还被青梅竹马秀？有点可怜啊，我怎么那么想笑？】 【不支持再婚+1，对象是周幼琳不反对+1，凄凄惨惨被两对秀再+1。之前南山那次我还拍到我们哥护着周幼琳的照片呢，当时只顾着心水大大了，照片发到SNS上还夸大大护着妹子很绅士，结果他只是个被秀的单身狗，突然就想给他送上一碗狗粮，人家好歹有妹子，他只有游戏。】 【大大是否要再婚我不支持也不反对，找谁都行他喜欢就行。比起这只单身狗，有没有人跟我浅磕一下青梅竹马？D社说什么权至龙下了飞机就去看大师，我怎么感觉权至龙是下了飞机就去见青梅，真爱啊。】 【话说你们还有人记得周幼琳早年的粉丝群‘护卫军’吗？我们因为烧车被骂的时候，他们好像也因为攻击**本部被当做追星无脑的代表被骂过，讲起来我们也是一家人，何止是两家正主同病相怜，粉丝也是啊，突然对周幼琳很有好感，要不两人试试看？】 【作古的消息就别翻出来了，我有个私藏的照片，之前没发是保护大大，现在我们家被摘出来了，就发上来分享一下。注意看第七张，那个戴着字母帽子的男的，是不是很像朴宰笵？我整理照片的时候都惊呆了，当时还以为前任要跟我们大大抢妹子，脑补一堆狗血剧，还不敢往外说，憋死我了。（灯光昏暗的夜店卡座.jpgx9）】 涉及前任的照片一出，吃瓜群众一下激动了，不少人发出来一堆不知道真假的消息补充照片相关细节。类似肯定是朴宰笵，当天我也在现场，看到朴宰笵了，在周幼琳登台时也是惊呆了，没想到这对私下还有联系，不然怎么会在一个场子。 但也有理智派的出来反驳，首尔能给底下rapper演出的店本就不多，知名的就那么两家，两人能出现在一家店里巧合的概率比较大，本来就是看去看演出的，D社也写了，周幼琳是被殷志原带去的。 新年伊始，瓜太多，有瓜友带着照片跑去周幼琳的SNS下面直接问，前任们还有联系吗？周幼琳翻拍，没有，纯属巧合，再说这张照片都是糊的，你们也能认得出来，我都认不出来。 当事人回应了，关于前任的瓜就断掉了。VIP也跑去两头问，问队长和跟队长一起去见大师的妹子，大师咋说？这次周幼琳翻拍给的回应是，大师让你们队长注意身体要多休息。 此条回应得到VIP的强烈支持，他们一直都吐槽公司安排的行程太死亡。这条回应得到周幼琳粉丝的强烈吐槽，你看看人家，人家每天都在营业，你再看看你，多久没活动了，哪怕上个综艺呢！ 权至龙确实每天都在营业，元旦当天他都在营业，有商演。跑了一天身心疲惫的回到家，去隔壁觅食，一进门就听到周幼琳嗨过头的笑声，他的唇角也不自觉翘起，眉宇间的疲惫好似都散了些。 等他走到客厅看到周幼琳在笑什么，又莫名的不太舒服，依着沙发背站在她身后，对她一句‘来了’只是点点头，看向电视。 “怎么想起来把21（两天一夜）的第一季翻出来看？” “第二季没有第一季好玩。” 周幼琳笑得眼泪都飚出来了，按着眼角跟小伙伴分享，“第一季我还真没怎么看过，那几年我们不是都在倒霉么。志原哥真的太有意思了，可惜他没参加第二季，不然收视率肯定更高，不会沉寂。” “收视率不高是整个团队换了，制作组大换血，光MC在有什么用。”权至龙摸出包烟来，叼着烟含含糊糊的说，“姜虎东走了，主创也换血，殷志原单独留下也扛不起收视率。” 听到打火机声音回头的周幼琳冲对面一指，让抽烟的家伙闪远点去窗户边抽，再讲，“志原哥退出前刚在MBC获奖，他能急流勇退，当断则断，也很帅啊。当年水晶也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说解散就解散，超帅的！” “你是夸他还是夸你自己？”权至龙夹着烟想把话题带过去，“你当年也是冉冉升起的太阳，还不是说退圈就退圈，也很帅。” 用力点头赞同‘本大爷’无敌帅的周幼琳同样认同，“志原哥也帅，我们都很帅。” 浅吸了口烟的权至龙仰头吐出烟雾，聊不下去了，“冰箱有什么吃的？” “多的是，你自己去找。”周幼琳随意的回了句食物的问题又再度聊起帅气的哥哥，“去年志原哥去‘给我钱’你看过没，巨帅！想不想看，我给你.....” “我好饿。”权至龙抬脚就走，周幼琳立刻叫住他，“你灭了烟再去厨房！” 烟灭了，客厅和厨房就没什么关系了。厨房热夜宵的人戴上了耳机音量大的都能震破耳膜，客厅那边的电视声和笑声绝对无法听到一丝。客厅的人看电视看得一直乐，压根也没管厨房的人在做什么。 厨房的人连餐厅都没去，就在灶台前垫吧了一口。他本来真的很饿，热了一堆，热好了不明原因的没胃口了，吃了点猫食，其他的得重新收拾，该丢丢，该放回去放回去。 看电视的周幼琳余光扫到他提着两个垃圾袋出来，本想问那是什么，看他径直走了，也没在意。等她隔天中午起来去冰箱找吃的，发现一大锅鱼汤和更大一锅的炖排骨都不见了，白眼差点翻出来，那家伙是猪啊，能吃那么多？！ 昨晚看综艺看到深夜导致隔天中午才起床的周幼琳下午就去见昨晚出现在电视上的人了，两人单约网吧打游戏。他们现在不用当工具人了，情侣们公开了，不需要工具人了。 卸下了工具人的身份他们为什么还约网吧？因为周幼琳很好奇啊，游戏就那么好玩？殷志原反问，你想试试吗？周幼琳想试试，就约了网吧的见面。 游戏这东西好不好玩见仁见智，反正殷志原觉得乐趣无限，周幼琳觉得..... “看你打好像比我自己玩有意思。”周幼琳试了几局后觉得无聊，就鼓捣着教学小老师，“你玩，我看着。” 殷志原隐约觉得不太对，“哪有人会只喜欢看？” “我啊。”周幼琳可坦荡了，“我昨晚看你的综艺超有趣，‘给我钱’也超帅，可不管是哪个节目来约我，我都会拒绝的。果然还是看人家玩有意思，自己上就无聊了。” 不太能适应如此直白的‘夸赞’的殷志原半开玩笑的说，“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是啊。”周幼琳刚讲完看他傻了，大笑，“喜欢一个很有趣的人那种喜欢，想什么呢。” 差点想歪的殷志原瞪了她一眼，“你没讲清楚好不好。” “别扯，玩嘛玩嘛，你玩超有意思的。”周幼琳让他赶紧开局，她等着看呢。 开局之后，殷志原目不转睛盯着屏幕，周幼琳目不转睛盯着他。本来只要游戏开局就会忽视身边一切存在的玩家，被边上妹子的视线干扰，嘟囔了一句，你盯着我干嘛，看屏幕啊。 周幼琳看了眼屏幕，“屏幕有什么好看的，你比较好看。” 殷志原手指蜷缩了一下，冲她叫，“你收敛一点，该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瞄到他耳朵泛红的周幼琳乐出声来，“夸你好看你会害羞？你耳朵红了哎~” “呀！周幼琳！” 周幼琳抚掌大笑，殷志原当她神经病。有个神经病在边上，游戏都玩不下去了，再见！ 小哥哥落荒而逃，周幼琳独坐包间笑了半天，才溜溜达达的往外走，刚出网吧门接到亲故约饭，一口答应随后去见亲故。 亲故们刚见面，权至龙正要跟她说这家店的烤鳗鱼也很好吃，就听刚脱了外套都没坐下的家伙跟他讲，殷志原巨可爱，那哥都不像是哥哥明明是弟弟，夸他两句居然还会害羞。 “你不知道他跟我说什么临时有事要先走，巨怂，简直把怂字刻在脸上。”周幼琳扶着椅子坐下，脸上的颧骨都要飞出去了。 权至龙菜单一丢，很怀疑，“你该不会喜欢他吧？” “怎么都这么说，我喜欢他有意思不是喜欢男人。”周幼琳让男人别成天自作多情，“男女之间的喜欢难道就只能是谈恋爱的喜欢吗？” 男人很确定告诉她，“还有粉丝和爱豆，你难道把他当爱豆吗？” 周幼琳一乐，“我要找个人当偶像为什么不找你。” 偶像瞬间心情就好了，“点菜，这家烤鳗鱼也好吃~” 烤鳗鱼上了，话题好像就应该变了；烤鳗鱼上了，周幼琳突然想起来，殷志原上次给她推荐的烤鳗鱼是真好吃。 权至龙看她拿手机拍照，就说，“你吃之前不拍，这样都不完整了。” “吃了才知道好不好吃啊，光拍样子有什么用。”周幼琳把图片发出去，手机放到一边，继续吃鳗鱼，再同他讲，“改天我们去吃志原哥推荐的那家店，你那天要是跟我们一起去就好了，超好吃的。” “那天不是你让我先走的。” “你黑眼圈那么重不走干嘛？” “走都走了，你又说什么？” “说鳗鱼好吃，你怎么那么.....” 话没讲完，手机响了，权至龙正准备跟她怼起来，看她低头看手机就把话存着等下再战。等下一直没战起来，妹子一直拿着手机发信息。 独自吃鱼的权至龙给她夹了两筷子，看她发着发着就没完了，还一直乐，就问她谁啊。 “志原哥，他说.....” 她说什么权至龙都不想听，用意念堵住耳朵，专注吃鱼。鱼不知道为啥突然就不好吃了，吃不下去的权至龙点燃了烟也拿起手机，跟对面互相玩手机当对面不存在。 闻到烟味的周幼琳抬头环视一圈，嫌弃小伙伴，“这边没窗户你干嘛抽烟。” 权至龙冷哼一声，“那我出去抽。” 这语气.....“生气啦？”周幼琳不解，“怎么了吗？”扫了眼他的烟，“我不喜欢烟味你知道的啊。” “不是因为你。”权至龙晃了下手机，“刷到黑粉的留言。” 周幼琳起身抽走了他的手机，把自己的手机一起放在桌角，“不看不看，我们吃饭，吃饭的时候干嘛看手机。” 吃饭的时候权至龙不看手机了，吃饭的时候周幼琳忍不住瞄手机，手机响了啊。 重新拿起的筷子都没在手里待五分钟，权至龙就丢了，“不吃了，饱了。” 注意力秒速回转的周幼琳看了眼桌上基本没动过的菜，问他，“你看到了什么那么生气，饭都不吃？”夹了个小鲍鱼给他，“先把肚子填饱，填饱肚子才有力气生气。” 气都气饱了的权至龙把装鲍鱼的碗往前一推，“你看到的东西好像挺开心的，一直看手机，干嘛，不想跟我吃饭？” “别发疯啊，我没惹你。”周幼琳让他不要搞迁怒，“黑粉这种东西你当他野狗，狗冲你叫你还能冲他叫啊，不想了啊~吃饭~” 权至龙不想吃，可他也知道他要是再阴阳怪气的，周幼琳就不会管他了。这么多年交情了，他们家这个从来不走什么知心姐姐路线，都是你敢跟我玩迁怒，我就敢怼的你妈都不认。 鲍鱼到底还是进了权至龙嘴里，两人之后就真的是安心吃饭了，话题也变成周幼琳的新专辑弄的怎么样。一切仿佛都和谐起来，一切很快又回到原点，因为周幼琳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周幼琳去摸手机看了，都过去七八分钟了，早忘了不要看手机的话。 这次权至龙什么都没说，他也拿过了手机，玩他的，他多的是局，多的是愿意放下手机专心陪他吃饭的人。 两人这段饭吃到后来基本就是各自玩手机，玩到最后还是权至龙没憋住，说是有约了，要先走。周幼琳摆手让他该去去，道别时连个视线都没看过去，还盯着手机呢。 负气而走的权至龙出了店就给东永裴打电话疯狂吐槽，周幼琳简直太过分了！东永裴有个问了非常久，经常要问一次的问题。 “你真的确定你们只是家人？” “不然呢？” 在周幼琳因初恋而玩消失被权至龙吐槽有异性没人性时，东永裴还是个初恋都没送出去的单身狗，面对权至龙说什么‘家人’的托词虽然不太信但也没有太在意。可他如今都有妹子了，再听这种话，一个字都不信。 “权至龙你傻的吧，这不摆明了是嫉妒么，你喜欢她你不知道？”东永裴怀疑兄弟是脑残，“以前你嫉妒朴宰笵还能用周幼琳是家人，朴宰笵只跟她玩地下恋肯定没未来，你不想她被欺负去解释你的不爽。现在殷志原有什么缺点？他跟周幼琳在一起难道不是应该祝福啊，你有什么好不爽的？” 权至龙很不爽啊，“殷志原怎么可能没缺点，他离婚了哎！结过婚又离婚的男人有什么好？周幼琳脑子有问题！” “你脑子才有问题，人家自己喜欢就好啦，关键是周幼琳要喜欢，又不是你谈恋爱，你管人家结婚还是离婚。”东永裴让他动动僵化的大脑，“你跟日本那个分分合合那么多次我也没看你那么激动啊，碰上周幼琳你就激动，这还叫家人？”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很肯定的告诉你，我们就是家人。这事儿换成我姐我也会不爽的，周幼琳那家伙跟我们不一样，她恋爱就是奔着天长地久去，不是玩玩的，说不定就会结婚，殷志原哪值得她结婚？不爽不是很正常吗。” 权至龙认为自己无限正常，东永裴认为他无限脑残。 “我随便你，你折腾吧，玩砸锅倒霉的又不是我。” 即亲故一号不正常之后，亲故二号也不正常，权至龙挂了电话更生气了。扭头找正常的人出来玩，就浪，浪嗨了就忘了。 浪过了西方的新年，东方的新年到了。 新年有了假期的权至龙回家陪妈妈，陪妈妈去买年货是跟周妈妈一起连带亲故也在。妈妈们在前面扫货，儿女们在后面当钱包。权至龙看周幼琳时不时要拿出手机看一眼，就问她在等谁电话。 “志原哥，我们约了联机打游戏，但我妈要出来，我给他发信息说等晚上，他还没回我。” 这都小一个月过去了，权至龙没想到还能听到殷志原的名字，眉头不自觉的皱起，“你们是在暧昧吗？” “没啊。”周幼琳不解他为什么这么问，“联机打游戏都算暧昧了吗？你暧昧的标准也太宽泛了吧。” “不是我暧昧的标准宽泛，是你不喜欢游戏啊，我是指殷志原会喜欢的那种网游，你从来也没喜欢过啊。”权至龙看她回得很自然，反倒不能理解，“还是你最近的新爱好是玩游戏？” 自然点头的周幼琳表示，“游戏很好玩啊。” “哪里好玩？” “组队超好玩。” “怎么个好玩法？” 一个对网游兴趣不大的姑娘什么时候会喜欢玩游戏？跟有趣的人组队的时候。 周幼琳手舞足蹈很是欢乐的给亲故分享，同殷志原组队超有趣。她技术垃圾的时候时常拖后腿，殷志原每次给她搞得吐血三升不止，还不好意思怼她，每次她都是先道歉，搞得殷志原有火都发出来，硬憋着，表情超有意思，无敌可爱~ 经常玩，学习能力又强，再加上有高手带着，以及自己努力去研究过，也就一个月，周幼琳就不是小垃圾了，虽然没成高手但跟高手组队时已经不会拖后腿了。 “我每次觉得我操作顶天了就是还行的时候，那哥却夸我超厉害，他把我说得像个游戏天才，还说我去当音乐人都是浪费才华。”周幼琳只是在跟亲故分享而已，却能笑得双眸弯弯，无限欢欣，以展现自己有多开心。 权至龙安静的听了半天基本能确定，“你真傻假傻，你喜欢的不是游戏，是殷志原。” “不是啊，我喜欢的游戏。”周幼琳也很确定，“我没把他当男人喜欢，虽然他很有意思啦，但我不是喜欢他。” 从小就知道隔壁的天才到底能天才到什么程度的权至龙让她好好想想，“芭蕾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喜欢还是单纯擅长，我觉得是后者，所以你才能说不跳就不跳了。当爱豆也是一样，你学得快，老师们都夸你，你擅长干这件事，你就不讨厌，没人讨厌成功啊。” “你擅长念书，但你不喜欢，所以你接连跳级拿全奖出国再回国，你就没想过再深造。你擅长歌舞，但你不喜欢当爱豆，所以你获奖了，成功了，你就能果断放弃。成功对你来说太容易，学习某项技能也很容易，只要你学了，你会了，你就没有不喜欢的事，因为那都很容易会变成你擅长的事。” 权至龙看她不以为然的表情，搂着她的肩膀让她认真点，“你要是喜欢游戏你早就喜欢了，以前又不是没玩过，你不喜欢不敢兴趣，没去学就不会有兴趣。现在你感兴趣了，是你去学了，很快就从不会玩变成会玩，什么东西都是入了门才能感受到乐趣的，但你入门的理由不是你对游戏有兴趣，是你对喜欢游戏的殷志原有兴趣。” 歪头想了想的周幼琳也没反驳，“我确实是看他喜欢才好奇游戏怎么那么好玩，可那不代表我就喜欢他啊，想跟一个人交朋友和想跟一个人谈恋爱不是一回事。再说了，我哪有什么成功了就放弃的，音乐我就没放弃过啊，讲得好像我什么都不坚持一样。” “跳舞你也没放弃过啊，你还是喜欢舞台啊。”权至龙又不是在说她有什么缺点，他说的是，“你不止把殷志原当朋友，如果他一直把你当朋友，那就是他吊着你，那种人你得离远点，不然就直接说开，答应还是拒绝，一直吊着你算怎么回事。” 周幼琳勾着兄弟的肩膀，让他搞清楚，“我真的不喜欢他，顶天了觉得他有意思，是觉得他那个人有意思你懂吗？” 车轱辘话说两回了跟亲故都讲不明白，权至龙无语了，“你如果只是喜欢游戏跟殷志原有什么好玩的，我认识职业选手，你要跟他们一起玩吗，他们才是最专业的，陪玩能力也很专业，要试试看吗？” “行啊~”周幼琳一口答应，“玩~” 眼瞅着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权至龙就真把她带去找职业选手了，随后发现周幼琳玩得真的很开心。被拜托来陪玩的职业选手更开心，原以为是带着妹子混一混，没想到妹子进步速度超快，只要跟她说过的错误就绝对不会再犯，天赋卓绝！当什么艺人啊，来打职业！ 以‘职业’的标准，周幼琳这个年纪早退役了。以音乐人标准，她才是绝世天才。 权至龙被‘天才’搞得很郁闷，又没办法说服‘天才’，你单纯就是天才到进入什么领域都很很快做到擅长的地步，人都喜欢自己擅长的事，仅此而已！但你真的不喜欢游戏，你喜欢的是殷志原！ 这个槽，权至龙没办法跟别人吐，还是把东永裴当垃圾桶。东永裴就很不解，为啥非得让周幼琳承认她喜欢殷志原？再说了，你这到底是吐槽还是跟我炫耀你妹子多牛逼？ “她要是咬死了她不喜欢殷志原对你来说才是好事吧，你不是也很反对她跟殷志原在一起吗？” “她真的不喜欢才是好事，喜欢不承认算什么好事？那叫蠢！” 最近被愚蠢的亲故搞得头都疼的权至龙郁闷的要死，“我们家那个很长情的，当初她跟朴宰笵分手差点哭死，真就是眼睛都要哭瞎了的那种哭。她现在都没搞清楚她对殷志原是什么感觉就成天惦记着他了，要是弄明白了.....” “弄明白有什么不好的？周幼琳挺可爱的啊，说不定她告白，殷志原就直接答应了。”东永裴看他一脸不爽，嗤笑，“讲到底你就是嫉妒我跟你说，再折腾下去，你非得让她看清楚，折腾到那一步，就是你自己作死！” 这话东永裴都讲N万次了，权至龙都当耳旁风，“我肯定得让她看清楚，搞不清楚她就一直被殷志原吊着，那才叫作死。” 第N万次暗骂兄弟是傻逼的东永裴送他一程，“你在给那哥定罪是渣男前，要不要先试试看他对周幼琳是什么想法，说不定什么想法都没有，从头到尾都是你误会了呢？” “怎么可能，谁会不喜欢周幼琳。”权至龙有无限信心，“我们家那个不要太讨人喜欢。” 东永裴龇牙，“行，我们试试看。” 怎么试？组个局玩一波不就知道了。 男男女女众多的局就这么组起来了，玩乐的局，来了很多人，租了个半山腰的别墅保证大家安全可以随便玩。莫名其妙被拖来这个局的殷志原虽然没有很喜欢但也没有很抗拒，漂亮妹子那么多的局是个男人就不会抗拒。同样是被硬拖过来的周幼琳也不是很抗拒，来玩的么，玩乐的局图开心啊，干嘛抗拒。 都是被拖来的男女来之前并不知道对方会来，都不抗拒的男女见到了对方，殷志原人在妹子堆里很自然的跟游戏玩伴打招呼。周幼琳愣愣的看着花丛中的那棵草，她有点抗拒了，这个局好像不好玩。 权至龙带着她要往殷志原那个方向去，周幼琳却扭头要去别的地方。前者跟在后者的身后，在场子里绕啊绕，总算绕到一个没人的地方。 “我说什么来着，你喜欢他，他只是吊着你。” “我不喜欢他。” 周幼琳现在不喜欢组局的人了，“这种地方你干嘛拖我来？你自己不怕得病，我还怕呢。” “大小姐，都这么明显了你还不承认？”权至龙倒是不在意被迁怒，他更蛋疼，“你如果只把他当朋友，刚才那个场面你干嘛不去跟你朋友坐一起？” “他身边围了四五个女的，我过去算怎么回事？”周幼琳不承认她是迁怒，只郁闷，“你们男的都这样吗？看到女人就走不动道？” 权至龙还不承认他被划分在渣男范畴呢，不过这个现在不重要，当下重要的是，“周幼琳，你动动你几年没谈过恋爱的情商。如果刚才是我身边围了那么多女的，我跟你招手了，你就只会跟我招招手，不会过去跟我说话，扭头就走？” “......会啊。” “周幼琳！” “干嘛！” 周幼琳知道他什么意思，但她很肯定，“我真的不喜欢他，那个画面是会让我不舒服啦，也不代表就是嫉妒啊。我只是很意外他也有那一面而已，我以为他就是个宅男啊，宅男突然变浪子，不适应啊。” “宅男还是浪子都是男人，男人都不会拒绝漂亮姑娘的靠近。”权至龙力图把男人都打成渣男，“你也是漂亮姑娘，你硬凑上去他不可能会拒绝的你懂不懂，你想谈恋爱人家说不定就想睡你，这种人你跟他玩什么？” 渣男被花丛包围的画面浮现脑海，周幼琳是真的不舒服了，鼓着脸嘟囔，“我们真的只是朋友而已。” “我跟你还是朋友呢，我再问一次，刚才那个场面，我跟殷志原换位置，你会不跟我打招呼扭头就走？”权至龙板着脸不让她逃避，“你搞清楚，你对他不是朋友！” 周幼琳很郁闷，“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一定喜欢他呢？”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你一定不喜欢他呢？”权至龙还郁闷呢。 因为......没有数字啊。 玩家不知道如何跟目标人物解释，我看不到你们眼底的数字，你也好他也好，我都没看见过。我只看见过朴宰笵眼底，有我喜欢他的证明。 想起游戏的周幼琳有了底气，“我又不是没谈过恋爱，哪会那么白痴，喜欢一个人都不知道。我喜欢朴宰笵我就知道！” “那是因为朴宰笵追的你！殷志原压根不喜欢你，他没追你知道个屁！”权至龙都快无奈了，无名火上涌，高声怼她，“你就是个白痴！他那个态度才是不喜欢，才能坦然的打招呼，你不喜欢个屁！你就是喜欢！” 周幼琳一脚踹过去，“你才喜欢，你才是是白痴！” 这世上白痴挺多的，远不止一个人。有些人，有些关系一旦成为习惯，思路就僵化了，僵化成白痴。：，，. 第114章 权至龙 谎言说了一千次就会变成真理的意思是,欺人前得先做好自欺。 故事都有个很久很久以前的开头。 很久很久.....好吧也没多久，四五年前吧，具体的时间权至龙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次是亲妈给他做了什么好吃的,拜托周幼琳送给他。 权至龙即记不清那具体是多久之前的事，也记不清妈妈到底给他做了什么好吃的，只记得那天下了一场大雪。 接到电话从宿舍楼冲下去的权至龙跑出去时还没下雪，跑到车前雪都没下，他兴冲冲的拉开副驾驶准备坐进去的时候，雪不知何时就下了。 “你开那个门干嘛,吃的在后面。”周幼琳讲完看他没回，探头叫他，“干嘛呢,拿东西啊。” 多年后,权至龙已经忘了自己露出了什么表情给了什么回答,只记得那个白痴说。 “朴宰笵，我男朋友。”白痴乐呵呵的给他介绍，再给抢占了副驾驶座位的人介绍他，“权至龙,我朋友，你们应该认识吧？” 男朋友和朋友,一字之差,天地之差。 那辆车什么时候开走的,权至龙真的不记得了,都说了时隔多年哪能记得那么多。雪什么时候下的他也记不清了,没那么好的记忆力，只记得他在原地站了许久，久到他回宿舍时,等着吃好吃的东永裴很惊讶他怎么从头到脚都是雪。 “周幼琳不是开车来的吗？还是你们在楼下打了个雪仗？那么幼稚？”一连三问，一个回答都没听到，东永裴也不知道他发什么呆，一边帮他扑棱着衣服，一边接过他手里的吃的，再问一句，“你们这关系已经跳过见家长环节都融入对方家庭了，还能被称之为朋友，真的没猫腻？”他怎么不信呢。 时隔多年，那么多年都过去了，权至龙还能清晰的记得他的回答。 “我们何止是朋友，我们是家人。” 时隔多年，车窗外再度飘雪。这次权至龙坐在车内，他成了司机，周幼琳坐在副驾驶。 副驾驶的姑娘睡着了，司机安安静静的开着车，雪也不知道何时飘落，零星落在挡风玻璃上。司机按动雨刷，望着前方的车道，神情淡淡的，好似什么都没想只是专心开车，又好像在回忆往昔。 许多年前的那个雪天，少年人仿佛明白了什么，才会在雪中呆站许久望着车辆早已消失的地方，久久未动，落得满头霜雪。 许多年后的这个雪天，成年人已经做到完美的自欺却在欺人上砸锅了，东永裴不信他了。 山间别墅，一楼是游乐场，二楼是私密环节的游乐场，三楼才是禁止外人进入的主人区。 此前在一楼互相争执的‘喜欢r不喜欢’的亲故们，彼此都认为对方是傻逼以至于小争执变成大吵架，吵到有人听到了动静不敢去阻拦就去找了东永裴，东永裴拽着两个气鼓鼓的青少年上楼，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当着全世界的面吵架？ 青少年们在爬楼的过程中，台阶一级级的上，逐渐就成熟了。 成熟后的周幼琳觉得争执这种事也很傻逼，完全没有必要啊，喜欢怎么样，不喜欢又能怎么样？反正都跟权至龙无关，为啥他们俩要为这种事吵架？ 成熟后的权至龙单纯就是不想跟妹子吵架，再吵下去他会被拉黑的，那家伙绝对干得出来，他就不想吵了。 在到处都是人的一楼吵起来的两人上了三楼变成三人组，临时加入的东永裴正想着怎么劝架，两人已经和好了。权至龙用手肘鼓捣着妹子说，我也是担心你么，妹子撇撇嘴原谅了他的‘好意’，就这么和好了。 东永裴对此很无语，问他们是要下楼玩呢，还是在楼上待着？周幼琳不想下楼，权至龙也就不下去了。为防止这两人单独待着又吵起来，东永裴就在楼上陪他们一起，也不做什么，就打斗地主，输了连个惩罚都没有的那种。 之后三人组维持了一段很平和的游戏时间，按说没什么特别的，可东永裴就是不信兄弟所谓家人的话了。 他们三人组以前有段时间天天组队，那时正处于权至龙的低谷期，周幼琳一边忙着录歌，一边盯着小伙伴一定要戒掉不能碰的东西。妹子盯着权至龙，兄弟也怕队长会出问题，三人组就天天蹲守周幼琳的工作室，真就是每天都见面。 算算时间，那也就是两年前的事，过了新年勉强算三年好了，也没过去多久。 不长不短的时间里三人组中身份变化最大的是东永裴，他有对象了。作为三人组里唯一一个有正式恋爱对象的人，在这个领域可以俯视两个单身狗。 没对象的时候东永裴虽然也怀疑过队长关于家人这个说法，但更多处于半信半疑的态度，主要是权至龙没什么理由不承认。有对象了，追过人了，还是战战兢兢生怕自己一个弄不好会让妹子讨厌，小心翼翼的追过人，东永裴就不信所谓的家人了，因为他可以理解为什么权至龙不敢承认。 易地而处，东永裴也不敢。自小一起长大，人生经历过的每一件大大小小的事都有对方的参与，父母亲人都完全融为一体，真就是家人了。 家人是块免死金牌，周幼琳哪怕有一百个男朋友，出现一千个朴宰笵，乃至于一万个殷志原，权至龙也是唯一的家人。 这份唯一很珍贵，哪怕是他都不敢轻易跨越雷池一步。更别说，光一个人喜欢有什么用，两厢情愿才能恋爱，独角戏叫单恋。周幼琳才是真正把就会嘴硬的傻子当家人，有事必到，没事压根不联系，也从不在意兄弟喜欢谁不喜欢谁，都不在意他的队友，毫不关心。 家人也好，性格也罢，东永裴跟周幼琳都很少联系，夸张点说他们压根没联系过都行。这要不是当初妹子盯队长盯得紧，东永裴怀疑这两人不熟，更遑论什么家人。 东永裴理解周幼琳对待‘家人’的态度，但他怎么都不信，权至龙把周幼琳当家人，这家伙都未必知道他亲姐姐的每一个朋友，但他知道周幼琳的每一个朋友，甚至于知道周幼琳的助理恋情进展如何。 手上抓着一把牌当地主的东永裴牌打得心不在焉，耳朵却高高竖起听他们讲妹子的助理碰到的恋爱问题。什么助理的男朋友会限制她消费啥的。 周幼琳对此很看不上，“她自己赚钱自己花，又没让她男朋友出钱，想买贵一点的化妆品怎么了，这都能叨叨，还不是问题？要我说早分手早好。” 权至龙的角度是，“我们不是跟她男朋友吃过饭么，她男朋友人挺不错的，只是普通工薪阶层。她男朋友不是限制她花钱，而是男人把你当未来要组建家庭的人，就不免会考虑以后的事，这是很自然的想法。”说着还拉现场的另一个男人入伙，“你说呢？” “一对二，要不要？”东永裴看他们组团给他翻白眼，淡定的说，“我女朋友嫌我花钱大手大脚的，是不是代表，她想跟我结婚？” 被一对二压死的搭档，再度默契的翻出属于单身狗的白眼，不想搭理他，继续聊他们的。 “你不能用考虑未来这种借口限制我想要买什么吧？”周幼琳还是不赞同助理男朋友的做法，“又不是花你的钱。” “那是我们的钱，我们不分彼此。”权至龙看她眉毛一竖，软下去，“又不是在聊我们，我又没有限制你花钱，这不是在说别人么。” 自家忙成狗的兄弟了解‘家人’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东永裴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人，这根本就不可能是家人。如同他会想要知道女朋友每天都在做什么一样，却不会关心兄弟不在他身边时都在干嘛，明明他跟兄弟待在一起的时间更长。 兄弟跟他的‘家人’没有任何超出家人范畴的亲密行为或者语言，可东永裴敢拿性命担保，权至龙从没把周幼琳当过家人。 最明显的证据是..... 玩了十数把，周幼琳觉得无聊不玩了，改为刷手机，两个男人去阳台抽烟。权至龙抽，东永裴陪着。 陪着的人好像是随口一说，说，“我前几天碰到你姐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好像谈恋爱了。” “是吗？”权至龙好奇的看向他，“怎么碰到的，你去约会碰到的？小心被拍，别去人多的地方。” 东永裴眉头微挑，“我以为你会问我那个男的看起来怎么样，是不是个好人之类的。” “巧遇不是随便打个招呼就散了么，你们还一起约会了吗？”权至龙不解，“只是碰一面你能看出来什么？” 碰一面当然什么都看不出来啊，你跟殷志原也没见过几面怎么就那么排斥呢？东永裴望着不远处在沙发上刷手机的另一位‘家人’，“周幼琳在玩你手机哎。” 权至龙头都没回，随口道，“她手机没电了吧，这边有充电的吗？” “忙内要是碰你手机会被你打死。”东永裴不提什么殷志原，提另一位也算得上‘家人’的存在。 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的权至龙更随意的回，“他没事动我手机是找死。” “他是挺能作死的，之前你弄美甲他还说你娘就被揍了。”东永裴又说起另一位家人，“大成也跟着嫌弃来着，你也很不爽。”下巴冲玩着‘家人’手机的姑娘抬了抬，“我记得她也吐槽过有点怪。” 聊这个权至龙还是有点不爽的，“她觉得我哪都怪，之前染头发还天天诅咒我会秃。”想起来更不爽了，“我明明是不想啃指甲才染指甲的，嫌弃我指甲难看的还不是她。” “你们为这个吵过啊？”东永裴好奇。 权至龙失笑摇头，“没有，我跟她说涂指甲就不会啃指甲，她就接受了。纹身也一样，我跟她说疼归疼但很爽，她也就接受。你只要给她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她其实不反对我做什么事。抽烟也是啊，她不喜欢，但我说能解压，她也就没说什么。” “反对的话你就不会做吗？”东永裴仿若随口一问。 权至龙也就是随口一答，“不知道，可能吧。” 连续换了三个方向伪装闲聊的东永裴在第四个问题露出屠刀，“你亲姐姐跟一个男人疑似有情况你不关心，我们认识那么多年我也就顶多能借你手机打个电话。染指甲连社长起初都说过你，你却从没想过要改。你姐姐，我，社长，我们三个好像加在一起，都没有那么重要。重要到你会因为她反对而说出一句可能会改。” 东永裴扭头望着僵住的傻子，面无表情的开口，“权至龙，家人这种话，你到底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 心头一跳的权至龙抽走嘴边的烟，借着动作缓和骤然急促的心跳，瞬息就平稳了，自然的回答兄弟的质疑，“我不是不关心我姐，而是她没有把男人带到我面前让我关心。保护手机的人又不是只有我，难道我可以随便玩你手机吗，不都一样。至于指甲，我要是连指甲染不染都听社长的，这个团早散了，撑不到现在。” “你们都很重要，我姐，你，社长，都重要，哪有谁更重要的话，只是我跟她....”权至龙顿了顿，扭头看了眼正抓着他手机玩的姑娘，再转回头看兄弟，“话可能不太好听，但，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要找谁交托爸妈或者财产乃至于格式化我的手机，只有她能让我放心。” 东永裴一怔，被厚重的情愫震慑。权至龙却还是那个随便聊聊的语气，说。 “我也可以安心把爸妈交给你照顾，姐姐也可以拜托你，财产更不用说。但手机不行，电脑不行，这两样东西我只会交给周幼琳，让她帮我毁掉。” 权至龙等他问为什么，没等到，自顾自的继续，“你听说过有个很有名的作家生前写了很多部都没有发表，他拜托友人在他死后全部烧掉。友人没有听他的，友人看过那些作品觉得太可惜了，就帮他发表，帮他扬名天下，后来他成了很有名的作家。” “我不想成为那个作家，哪怕他举世闻名。既然我留了遗言是想毁掉一切，那对方照办就好。周幼琳是唯一会照办的人，我爸妈都未必做得到，你更不用说，你会成为那个友人，觉得可惜。她不会，她会顺我的心意，哪怕再可惜，她都会按照我所希望达成的目标去执行。” 扭回头抽烟的权至龙背对着那个‘唯一’的人，意味深长的回答兄弟最初问的那个‘谁更重要’的问题，“周幼琳知道我的一切，最成功的一面，最不堪的一面，她都见过。她见过我在S|M格格不入，见过我去YG之前犹豫不定，我人生写的第一首曲子是给她听，她见过我准备出道舞台的兴奋也见过我被流言蜚语攻击时的狼狈。” “她当然很重要，重要到我的人生不可能再找到一个可以托付手机和电脑的人了。”权至龙笑看东永裴，瞳孔里平淡无波，嘴角是挂着笑的，笑问他，“你说，家人这个说法，是我在骗你还是在骗我自己？” 东永裴呼吸一窒，缓缓吐了口气，沉声倒，“抱歉，我不会再问了。” 灭了烟的权至龙拍拍他的肩膀，扬起笑脸，“没事，随便问，反正我的答案就一个。”她是我的家人。 有些问题永远不会再问，有些问题东永裴却认为必须要问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非得让她搞明白，她对殷志原是什么感情？不论从哪个角度都是她搞不清楚等时间过去自然消散更好吧。” “我希望她幸福啊。”权至龙乐了，“你以为我想怎么样，盼着她孤独终老吗？我希望她会遇到一个很好的人，比殷志原，比朴宰笵，比我都要好。那样的人才有资格牵起她的手，殷志原算什么，一个离过婚的老男人。” 东永裴囧了一下，如果说上一秒他在兄弟身上看到了隐形的珠穆朗玛，他苦逼的兄弟背负着那座高峰被压得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那这一秒，他再度怀疑兄弟脑残。 “我的问题明明是，她搞不清楚感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你非得让她搞清楚才会越陷越深。”东永裴嫌弃他理解能力有问题，“总归是搞不清楚更好啊。” 权至龙让认真谈恋爱的人别试图加入男女游戏的乱局，这玩意儿他玩不通的，要信专家，比如他，“搞不清楚才会时时惦念，搞清楚了就知道不过如此。一旦以看男人的眼光去评价一个男人，那什么男人都是不过如此。” “她把殷志原当朋友是看不到缺点的，殷志原把她当朋友也不会给她展现缺点。他们不涉及男女关系，偏偏又确实是异性朋友，在面对关系不错的异性时我们都是个好人，那优点永远都有，她看到的全是优点。当优点累积到一定程度，好感累积到一定程度，再想降低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把殷志原当男人看才能看到缺点，那些不适合恋爱也不适合交往的缺点，她看见了就自然会降低好感。只有让她看见，她跟殷志原在一起都是她在配合对方，什么玩游戏之类的，她渐渐就会不爽了，为什么不是你配合我。” 权至龙是没有参与过自家妹子的初恋，内情也基本不清楚，但都认识那么多年了，谁不知道谁啊，“周幼琳对普通朋友的包容度是很高的，但对至交好友，所谓的死党，跟她一国的人，就会被要求去包容她。” “就像我纹身.....染发好了。我们要是普通朋友，她不会对我的头发有任何评价，你听她评价过你的着装打扮吗，没有吧。她认为那是你的事跟她没关系，她就不会评价。但我的头发她就会评价，评价词一般都是丑。” 权至龙无限肯定，“就殷志原那个不修边幅的样，但凡周幼琳换个视角，她都会直接怼他，你能更挫一点吗。” 反射性低头看了眼衣服的东永裴不太确定说，“我难道也在挫的范围吗？” “我在挫的范围。”权至龙上下比划让他了解一下，“我这样就很挫。” 很挫的队长今天是打扮过的，要出来浪啊，总得搞个造型搭配浪子的身份。东永裴看着他都能登台的造型，心虚了，这样都算挫，那他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关于‘殷志原’的话题貌似也聊不下去了，东永裴就很好奇，“周幼琳不挫的标准是什么？” “自然、运动风，你想象朴宰笵把那些首饰都摘掉，再P掉纹身，阳光帅气的那种。”权至龙还是很了解自家亲故的‘理想型’标准的，“郑允浩不搞舞台造型的时候，就是她会喜欢的类型。” 例子举得很清晰了，东永裴清晰的为亲故悲哀，“跟你完全相反。” “那倒也不是，我如果就这样登台，拿上麦，她又会夸我帅了。”权至龙想起来也是颇为无奈，“她觉得舞台上的GD很帅，舞台下的权至龙很挫。” 东永裴喷笑一声，“我也觉得十二岁的‘幼琳’也很可爱，二十二岁的周幼琳有点凶猛。” “闭嘴吧，太阳xi。” 一直以来的问题得到了诚实的回应，今天组局的目的就算是达成了，至少在东永裴这里达成了。权至龙的目的却没办法在周幼琳那达成，他实在搞不明白，那死孩子怎么就咬死了她‘不喜欢’呢？ 无法在妹子这里达成目的怎么办？换个目标。 东永裴还在楼上陪周幼琳玩，权至龙下楼去找殷志原了，他基本能肯定这哥对他们家那个没意思，不然之前就不会在妹子堆里大大方方的打招呼。 确实没那个意思的殷志原只把周幼琳当妹妹，或者说是个玩得来的朋友，仅此而已，压根没往那个方面想过。以至于他被提醒时，整个人都很懵了。 “不是，你误会了吧？”殷志原怎么回忆都感觉不出来，那姑娘对他有意思啊，完全不像，“你认真的吗？还是玩游戏输了，这是什么大冒险？这个玩笑不好笑。” 权至龙一声长叹，“哥知道我们一起长大，但可能不知道一起长大的意思是，我喊她母亲都会喊妈妈的，她叫我妈也是，你懂我的意思吧？” 愣愣点头的殷志原懂，“通家之好，可你确定你没搞错，她喜欢我？” “我之前搞错了，以为你吊着她。”权至龙看他一个后仰，连忙道歉，“我知道是个误会。” 不止战术后仰还挪了下位置想离他远点的殷志原巨尴尬，“你绝对误会了。” “一个本来不怎么喜欢游戏的孩子最近跟我聊的全是游戏。”权至龙摊手，“我很难不误会，你们就算是在暧昧也不会全然是她配合你的喜好。” 眨巴着眼睛的殷志原再次懂了，“所以这个局难道是用来试探我的吗？” “非常抱歉。”权至龙双手合十冲他欠身，“换成是你的妹妹或者姐姐碰到这种事的话......” “理解，理解理解理解，完全理解。”殷志原让他别绕弯子了，直接点，“你真的能确定，我是说百分之百确定，她喜欢我？确定没误会？” 权至龙用力点头，“她基本已经刷遍了你参加的所有综艺节目，听了你所有专辑、单曲，还专门去学了游戏.....” “够了，足够了，我信了。”殷志原让他可以停了，已经尴尬到极限了，“我确实没有发现，她很正常，不是，我没有说她不正常的意思，我是说....等等，你真的能确定吗？根本看不出来啊。”讲完立刻摆手，“不用，不用再告诉我，我会躲远点，立刻躲，我没有那个想法，真没有。” 换个目标，事情骤然就变得容易起来；换了目标，权至龙提了个稍微有点过分的要求。殷志原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不然他其实也找不到更妥当的方法去解决。 跟殷志原聊过后的权至龙再度上楼伪造一个不在场证明。二十分钟后，周幼琳接到殷志原的电话，让她下去一起玩。周幼琳不是很想下去，权至龙和东永裴你一句我一句的敲边鼓，一直在楼上待着有什么意思，既然是出来玩的，那就加入大部队好好玩啊。 大部队在玩酒桌游戏，什么游戏不重要反正就是灌酒的。一群游戏玩家围坐在客厅的大地毯上，周幼琳坐在殷志原的斜对面，眼看着他给左右两边的姑娘们都当黑骑士，都帮忙挡酒，左边的姑娘还在人群的起哄下，嘟着红唇给他的侧脸盖章。 这个瞬间，世界级游戏玩家就发现了，游戏也有不靠谱的时候。会显示爱情数值的好感度系统也不是时时都在线，反倒是时常掉线，这个瞬间就掉线了。 周幼琳不是傻子，她谈过恋爱，也知道什么叫嫉妒。想当初她的小王子在舞台上和女舞者搭档时，哪怕理智告诉她那就是在工作，她还是会嫉妒，会跟男朋友作，会想男朋友哄。 这个瞬间，她当然不可能跟殷志原作，也不需要殷志原哄，这个瞬间她更多需要一个人待着，太NM丢脸了！蠢到无极限的丢脸？！ 又是懊恼，又是不忿，还有些你个傻逼是不是瞎老子那么可爱你居然看别的女人的悲愤。内里五味杂陈的周幼琳直接离开了别墅要开车走人。 在她起身时，权至龙和殷志源对视了一眼，后者有些尴尬更多是窘迫，居然真的被‘暗恋’了的窘迫。前者则是感谢，前辈做得非常彻底的感谢，太靠谱了。 周幼琳走了，权至龙先跟东永裴说了一声才跟上，远远的跟着，不靠近，此时靠近会挨揍的，还会被迁怒呢。 走出有暖气的别墅外面就是冰天雪地，周幼琳推开门就被寒风吹得一个激灵，也顾不得矫情了，就往车那边冲。权至龙也不远远跟着了，眼瞅着她要到门口就加速往前跑，堪堪在她抵达车门前冲到了车边，按下车钥匙，让她可以开车门上车。 进了副驾驶的周幼琳更想一个人待着，这么丢脸的事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尤其不想让一直在怼她，你也太蠢了的家伙知道。可那家伙都开了车门，她还怎么一个人待着。 副驾驶的门猛然被推开，里面传来吼声，“你想冻死啊！上车！” 浪子的打扮很帅气，都说了么，可以登台的。能登台的造型在这种天气分分钟能冻死人，权至龙好悬没笑出声，腮帮子憋回去，上车了。 周幼琳气鼓鼓的背对他，拒绝跟他‘碰面’。权至龙摸摸下巴，看看窗外，就....当自己不存在。 出来浪，不止身上的行头要符合玩乐的局，出行的工具也得搭配好。两人坐在一辆跑车里，车门竖着开的那种跑车，只有两个位置。只有两个位置的跑车，一左一右都有人，再怎么伪装不存在还是能被感受到的么。 周幼琳憋了好半天，憋的都要内伤了还是没憋住，头一扭就对他骂。倒也不是在骂权至龙，主要攻击对象是殷志原，什么瞎啊，没眼光啊，脑子问题啊等等，总结一句话就是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介于前辈十分靠谱，权至龙反倒对前辈的观感直线上升。但他也只敢在心里默默给前辈辩解，明面上是无限赞同所谓男人都是王八蛋的评价，让他当场变性也不是不可以。 骂了好长一串的周幼琳突然红了眼眶，开始委屈，她有哪里不好，那个王八蛋看不见她？权至龙立刻变幻画风，这个路数他经历过一次....很多次，当初妹子跟初恋分手也是类似的操作，又生气又委屈，干嘛不说一句让我等你什么的。 生气之后是委屈，委屈之后呢？接着骂。 此时权至龙就不会搭腔了，因为..... “他其实也没那么糟糕对吧，他只是不喜欢我而已。”周幼琳抽了抽鼻子，抽走边上‘哑巴’递过来的纸巾，红着兔子眼凶他，“你肯定跟他说了什么，不然那哥不会那样。他要搞那种事干嘛非得把我叫下去！肯定是你搞事！” 权至龙微笑，不承认也不否认。周幼琳就只当他认罪了，“果然是你！你脑子有坑！” 这就是权至龙不接茬的原因，当年他也跟着骂过朴宰笵是人渣啊，后来还被怼呢。这家伙就是双标，她可以骂，他不可以！ 气也气了，委屈也委屈了；骂也骂了，哭也哭了；周幼琳，饿了。 “去。” “哪？” “去里面拿吃的。” “嗯？” “我晚饭都没吃就过来了，饿了，不行吗！” “.....你等等。” 这个展开权至龙倒是没想到，这个展开也证明了，妹子果然只是浅薄的好感而已，断得掉的。 重回别墅去给妹子觅食的权至龙错过了正好出门的殷志原，两边前后脚，一进一出。殷志原等了好一会儿，估摸着他们应该走了才出去的，知道了组局的原因，这地方他还怎么待下去。 前后脚的两人没有碰到对方，周幼琳倒是看见了出来找车的殷志原。她看到人秒速就埋头想躲，真把脑袋埋下去了又觉得这也太挫了，她为什么要那么挫！ 从来不怂都是硬刚的周幼琳再度回归胸口刻着一个勇字的女子，在对方路过车前时推门就下车，反倒给殷志原吓得倒退一步。 周幼琳：......你后退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殷志原：......你失恋了那么恐怖的吗？ 咽了口口水的殷志原干咳一声，无限心虚的抬起胳膊冲妹子挥了挥，表情和姿势都很僵硬。周幼琳翻了个惊天白眼，转瞬就冲他弯腰，高声吼出一句‘对不起！’，差点给殷志原吓得再退一步。 “倒也....不必....道歉。” 快速直起腰的周幼琳抹了把又红了的眼眶，硬邦邦的说，“我不是为我道歉的，我干嘛要跟你道歉，我喜欢你又怎么了，不可以吗！” 再度干咽口水的殷志原虚弱道，“可...可...可以啊。” “我给那傻子道歉，权至龙，那傻子不管用什么方法让您答应配合都是冒犯，很抱歉他冒犯了您。”周幼琳说着感觉眼眶又红了，鼓着脸硬憋着，还是继续说，“他没有恶意的，我也没有，我们都只是.....” “也不用非得敬语。”殷志原看她眼眶积蓄泪水，眼看就要滴下，手微抬想安抚又立刻放下，“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还是可以当个....朋友？” “我介意！我才不要跟你做朋友！”周幼琳话音刚落泪珠就滑下，她抬手一擦，讲出口的话哭腔很重，也很凶，萌哒哒的凶，也不管什么敬语了，“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抱着追求的想法跟你做朋友的，我是单纯喜欢你这个人很有意思才会.....” “我信！我绝对信！”殷志原胳膊一抬就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信！” 周幼琳被他逗笑，笑出了个鼻涕泡泡，泡泡在她的斗鸡眼凝视下破碎在冰冷的空气中。殷志原大傻眼，周幼琳大懵逼。半秒不到，后者‘哇’一嗓子蹲地大哭，前者一个没憋住朗声爆笑。 去拿食物的权至龙就是在此时回来的，在怎么看都是他妹子被欺负的画面里回来的，想都没想就吼了一句，干什么！随即直冲过来，要不是周幼琳阻止的声音够快，殷志原搞不好会被揍。 前辈没有被揍，反倒被两个小朋友一起鞠了一躬。 周幼琳按着权至龙的脑袋跟他一起给前辈鞠躬，勒令傻逼道歉。这跟什么身份无关，这只是做错了事，就应该道歉。亲故乖乖道歉了，殷志原有些堂皇，连声说没事。 既然没事，好像就应该分开了。 疾步消失的殷志原坐进车里才发现他一直憋着一口气没敢放松，刚才那场面真的是他人生第一次经历，又搞笑又惊悚，还有点....可爱？ 扭头看向车窗外的殷志原，正好看到顶着哭花了的妆能直接去演女鬼的可爱姑娘，在寒风中追着既不敢跑太快也不敢跑太慢的权至龙打。 提着一个纸袋子的权至龙时不时还要回头提醒穿着高跟鞋的姑娘小心脚下，被折腾的很狼狈。必须要说，这两人真的很搞笑，也真的很可爱。 “青梅竹马啊....”殷志原不自觉轻笑出声，很有趣呢。 青梅和竹马并不觉得彼此有趣，青梅想咬死竹马，竹马在努力求生，最后都因为太冷达成暂时休战协议，回车上吧，车上有暖气。 回到车上的周幼琳恨恨的咬着他带出来的小鸡腿（翅根），就她那凶狠的表情，权至龙怀疑她在幻想咬他的肉。 竹马叹气，他太难了，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从纸袋里掏出了口罩、墨镜和帽子，先把帽子递过去。 女鬼阴森森的斜视他，干嘛？！ 不知道要不要提醒她的权至龙默默打开手机的自怕镜头对准她，两秒后毫不意外的听到一声破G调的尖叫，同时闭紧双眼缩起脖子，用脑袋硬挨了一记铁锤，脑袋嗡嗡的，确定，他安全了。 帽子戴在妹子头上，眼前多了双墨镜，脸也用口罩遮住了，周幼琳安生了。安生到不知道何时，睡着了。 权至龙是‘听’着她睡着的，听着她一直在抽纸擦眼泪擤鼻涕，抽抽噎噎的哭，哭到没动静了，他也没有扭头，此时扭头倒是不会挨揍，但他会心疼，不如不看。 不用看也知道，哭着还不忘吃，吃饱了也哭够了的家伙睡着了。 副驾驶的姑娘睡着了，司机才开动这辆车，他们该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天空飘起了雪花。这场雪让权至龙想起很多事，所以没进地下车库，而是把车开到了楼下等着，等她睡醒。 迷迷糊糊醒过来的周幼琳忘记了殷志原，也忘记了身处何地，反而被眼前雪白的世界吸引，“下雪了？” “嗯，下雪了。”权至龙探身摸摸她的侧脸，他有点怕她会着凉，摸到温热的触感就放心了，也能开玩笑的说一句，“我们好像没有一起看过初雪。” “这又不是初雪。”哭太多的周幼琳嗓子有点哑，但也不妨碍她嫌弃的口味，“我哪想不开要跟你看初雪，你不配！” 权至龙正要收回来的手打在她的帽檐上，‘啪’的一声，很是清脆。一如他的声音，很是干净，不染一丝欲念，纯澈自然。 “没良心的家伙。”：，，. 第115章 第十九章 大雪化在冬日, 雪化了，春天便来了。 与南韩隔海相望的邻国引进《动物世界》时, 为这档纪录片配音解说的赵老师有个家喻户晓的台词。春天到了, 万物复苏大草原又到了动物们羞羞的季节。 南韩的艺人们估摸着不太清楚这段名言，但他们都感受到了春天的气息，比如殷志原。 “我最近能干嘛, 还是那样啊。”李胜基突然接到殷志原电话以为他要约饭，没想到被问最近在干嘛。 殷志原清了清嗓子，尽可能自然的问，“公开恋爱看来很开心么, 也不需要找人帮你躲私生了，你是用完就丢，说好请吃饭的呢。” 讲起这个李胜基根本不开心，“公开恋爱才烦呢，我们根本见不到面, 要顾及粉丝的观感啊。” 公开恋爱的情侣们远没有在地下恋时见得多, 之前被曝光恋情, D社砸了石锤, 两方也就认了。认爱后的艺人得到的舆论反馈从大方向来说是还不错, 双方都算路人好感度很高的艺人，路人盘以‘善男信女’的态度支持，但牵扯到女爱豆的基本盘, 那反对的声浪不要太剧烈。 为了照顾女朋友的粉丝, 也是为了女朋友的团队考虑, 少女时代这个整体不能因为某个成员恋爱而被牵连。因此，李胜基已经很久没有跟女朋友见过面了。 要李胜基说，“早知道当初就再小心一点, 还不如不公开。” “那....”殷志原以我可以帮个忙的说法跟他建议，“我组个局你们偷偷来？多找点人，你们出现也就不奇怪了吧，或者去个很私密的地方，不会被怕到的。” 多谢他想着的李胜基跟他讲这招没用，“我们现在不是被谁限制不能见面，而是她对团队有愧疚，公开后团队代言都掉了三个了，她不想跟我见面，不然我们总有办法见到。” “找人劝劝她呢？”殷志原很好心的帮他想办法，“她的那些朋友你有熟悉的吗，或者谁愿意帮你劝劝她？周幼琳能帮忙吗？” 李胜基表示不能，“她跟周幼琳没那么熟。”怕他没明白，还跟他解释，“之前我叫的周幼琳帮忙档私生，不是她找周幼琳帮忙。”说着疑惑，“你不知道吗，她和周幼琳差着辈分呢，如果不是私下见面，公开场合她碰到周幼琳得大鞠躬。周幼琳是她的直系前辈，还是大前辈，跟你的地位差不多，都是始祖级别的存在。” 这点殷志原当然知道，可是吧，“我还真忘了，她不是早退圈了。不过你跟她有熟到能帮忙隐瞒恋情的地步，我怎么不知道？没怎么听你提起过她啊。” “我们讲不好算不算熟，我跟她联络是被老师要求的。”李胜基先给他科普了一段‘柳熙烈抄袭事件’，再说，“她签到我们公司之前，有小道消息在传柳熙烈可能会打压报复，老师看不惯才签的人。我们公司就两个歌手，我老师和我，老师怕她会不习惯新团队，就让我多跟她聊聊。看她有什么不满意的能跟我说，我再跟社长沟通，怕她年纪小不好意思开口。” “我觉得老师是想太多，周幼琳又不是孤身一人进公司，她带着自己的小团队进来的，那助理好像跟她好几年了，周幼琳换了几家公司都带着。再说她的性格要是不满意直接就能跟社长谈，没必要通过我再绕一圈。可我跟老师说这个也没必要，讲得好像我不想帮忙一样，就多联系了周幼琳几次。” 殷志原恍然，“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叫她帮忙，是为了表达亲近？”能分享地下恋这种秘密，在这个圈子就是亲近的代表。 “有这个意思，但也是看中她嘴很严，要是她什么都往外说我也不会叫她。”李胜基还是以‘柳熙烈’举例，“要不是老师跟我说，我都不知道这个消息，我估计外面知道的也不多。” “这事儿说起来还是她吃亏了呢，她都能把话藏得严严实实从没对外辩解过一句，之前她突然跟柳熙烈解约外面还有很多猜测你记得吗，光这个就能看出来，她不是咋呼的人，很明白什么话能讲，什么话不能讲。外面所谓的疯狗，也就是流言而已。” 李胜基没有见过周幼琳疯狗的那一面，他跟妹子接触下来更多觉得她脾气挺好的，嘴巴也很紧，还很有才华，“周幼琳超适合写情歌，我下个月发新专，主打曲就是她给我写的，酸酸甜甜的甜，特别适合我唱给....你懂的吧~” 没听到歌不是很懂的殷志原试图让他懂一下，“她给你写了主打曲的意思是，你们经常碰面吗？” “也没有经常，就.....”李胜基灵光一闪，懂了，“你打电话给我该不会是想问周幼琳的事吧？”笑容变得玩味起来，“什么时候发生的？她知道吗？还是.....” “别还是了，没有还是。”殷志原有点郁闷，倒也没有不承认，就是吧，“我好像做错了事....我做错了事，她把我拉黑了。” “你干了什么？” “.....见面聊，我能去你公司吗？” “可以，但周幼琳可能不在。” “.....哦。” 当天傍晚，两人在周幼琳不在的经纪公司边上的韩餐馆见面。聊殷志原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才会被妹子拉黑，而听完整个事件的李胜基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活该。 当天傍晚，亲故们在同一家店的隔壁包间见面，聊的话题跟隔壁包间基本没啥关系，就算是有，也就是聊李胜基的专辑都要发了，周幼琳的专辑还没个影子。 权至龙边烤肉边问她，这次她的专辑筹备期怎么那么长，眼瞅着要入夏了都还没消息。周幼琳托着下巴盯着肉抱怨，签进有大佬的公司好处是路会变得很平顺，坏处是大佬会以过来人的身份对她的音乐进行....指点。 “老师的建议当然都很好，只是跟我想要传达的有些出入。”周幼琳叹气，“所以说创作领域还是需要一言堂，就得听一个人的，不然会混乱。” 这方面权至龙有经验，他出道就踩过坑，看到亲故掉进同一个坑里了却不太能理解，“你的意思是，老师觉得你的音乐不够好？” “老师认为我可以更好。”周幼琳跟他讲，“我的音乐更多是由内向外的，就是从自身寻找灵感，老师却期待我可以从万千事物里寻找灵感。我追求音乐是用来抒发自己的存在，她追求的确实音乐可以感染他人。” 跟她同一个追求也碰到过同类‘前辈’的权至龙秒懂，“那你们现在是谁都说服不了谁？” 周幼琳摇头，“她并没有强迫我要按照她的改，她只是在听了我的曲子后了我一些建议，我听还是不听我决定。” “你的决定是？” “我还是想听的，可改风格没那么容易。” 目前处在扭转风格迷茫期的音乐人拖延了新专的制作，她想尝试李仙姬所建议的方向去作曲，哪怕做出一首让她满意的都好。问题就出在那一首卡壳了，找不到灵感，写不出来。 权至龙把烤好的肉放在她的小盘子里，劝她先顾专辑，事情一件件来，不然一直卡着专辑也没什么好处。周幼琳却没心思搞专辑，再加上她也不是急切的想要发专辑，灵感小天使都失踪了，这才是职业生涯规划的大事，专辑什么的先往后挪挪。 亲故们的包间吃着肉聊事业发展，隔壁包间因事业发展而成为朋友的兄弟俩肉刚上桌，烤肉的是李胜基，他听着殷志原讲感情问题。 殷志原很蛋疼，他蛋疼好久了，从冬天就开始蛋疼一直蛋疼到春天。 冬天下了一场雪，下雪天就适合蹲家打游戏，这是宅男的日常。宅男以这几个月养成的习惯，登上游戏就准备呼叫玩伴组队，在好友列表里瞄到了灰色（没上线）头像，有点小郁闷。 那个头像的所有者自那天后就再也没上过线，殷志原起初把若有似无的失望理解为习惯了，仅此而已。 习惯这玩意儿，养成不难，戒断很难。 为了戒断某些习惯，宅男还专门在大冬天出门约人喝酒，不蹲家打游戏了。 “我跟她那段时间见面特别频繁，都算得上天天见了。见了面不可能只约网吧，肯定会吃饭的。见那么多次，我带她去的餐馆都是我常去的，搞得我只要去了我熟悉的饭店，我都能想起她。” 殷志原说两句话就得喝一杯酒，肉都没烤熟，他酒都下去半瓶了，真心郁闷，“你说我怎么会没发现呢？” 拿着烤肉夹的李胜基特别想再怼一句活该，但看他都那么丧了，就不说那些没用的了，说点有用的吧，“会不会是你又搞错了，就像之前搞错了人家是在追你不是在跟你交朋友一样，你现在也搞错了，你未必是喜欢她，可能只是有留恋而已。” “什么意思？” 李胜基说意思很简单，“你如果喜欢她，她追你的时候你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人家告白失败，不喜欢了，把你拉黑了，你反倒就不舒服了，这就是....”贱得慌，话没说出口，给他个眼神，让他自己理解。 举起筷子作势要揍他的殷志原很理解，随后放下筷子拿起酒杯又是一口闷，酒杯再放回桌上，又丧了，“我没那么无聊也没那么垃圾，我就是觉得她挺可爱的。以前当她是小妹妹不会往那个方面想，知道她喜欢我就变成女人，忍不住会往那个方面想。” 李胜基让他最好斩断这个想法，“你要是直接拒绝了她的告白，那这事儿还有转圜的余地。你用那种方式拒绝，人家都把你拉黑了，态度已经很清晰了，我劝你换个想法，当妹妹....当陌生人就挺好的。” 殷志原想过啊，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干了件很挫的事吗，可现在的问题是，“我要是能随随便便就改变想法，我还给你打什么电话，还是隔了那么长时间，这都几个月过去了，我傻吗！” “所以你的结论是什么？”李胜基觉得他这事儿干得挺傻的，蠢到极限，“你该不会以为我能帮你跟周幼琳说什么吧？你怕不是想我跟你一起手牵手出现在周幼琳的黑名单里。” 讪笑的殷志原拿起酒瓶给他倒酒，带着点讨好的说，“其实也没过去多久，三四个月而已，感情哪那么容易就没了，说不定她也有留恋呢？你帮忙约个局，只要让我们见一面就好。” 嗤笑一声的李胜基举杯喝了酒，到底还是答应了。 五分钟后，李胜基给周幼琳打了电话，说他在公司边上的韩餐馆吃饭，问她要不要一起。周幼琳回他巧了，我就在店里，还问他是在大厅还是在包间。 两边报了包间号，发现双方就在隔壁。当妹妹的就带着亲故去隔壁了，走前还招呼服务生收拾桌子去隔壁拼桌。 韩餐馆，拉门。 走在前面的权至龙拉开门看到了不应该出现的人，站住脚不往前了，看向李胜基的视线稍显不友好，这摆明是故意的。落在他后面的周幼琳因他不动了，侧身探头往里看，看到了许久没见的人也很诧异，她倒是没有对谁露出不友好的视线，只用手肘怼了下亲故，进去啊。 歌手、演员和MC三线发展的李胜基，用上了演员的技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好奇的来回看看，“你们这个表情好像有故事啊，谁跟我讲讲，什么情况？” 权至龙笑笑，不想讲。周幼琳坦然的很，就那么点事么。 “我喜欢过这哥，告白失败，也不对，好像没告白就被拒绝了。”周幼琳讲完被三人盯上，疑惑的回望，看什么？ 最先收回视线的是权至龙，垂头憋笑，他们家这个已经想开了。 第二个收回视线的是殷志原，他也低下了头，无限懊恼，事情麻烦了。 李胜基的视线没有完全收回，他以‘这么大个八卦我居然才知道’的惊奇表情，来回看两位当事人，最后视线的落点还是在周幼琳身上，“你就这么说出来了？” “为什么不能说，我喜欢过他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被拒绝是有点丢脸啦。”周幼琳撇撇嘴，“但我也不能指望所有我喜欢的人都会喜欢我啊，我又不是世宗大王（韩元）。” 此前已经听说了前因后果的李胜基原先还只是假装，现在是真心想八卦，“那也没有你那么潇洒的啊，多少遮掩一点吧。还是....”余光瞄了边上的‘哑巴’一眼，再问妹子，“你其实也没那么喜欢？” 包间里有两个哑巴，哑巴们都低着头。殷志原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权至龙相对更冷静，他们只是都不开口加入话题，但都竖起耳朵听妹子的回答。 周幼琳的回答依旧很坦荡，大大方方的讲，“喜欢哪有多和少，喜欢就是喜欢啊，我对他的喜欢还变成了你的主打曲呢。” 万万没想到八卦还能牵扯到自己身上的李胜基惊讶了，“你是说《请做好准备》是写给志原哥的？” 殷志原秒速抬头，眼睛直直的望向周幼琳。周幼琳不是很懂他那个眼神在传达什么，也没在意，就回，“不是写给他的，是有感而发，那首歌写来告白的怎么可能写给他，我们之间没有告白这回事。” 还想再问的李胜基被权至龙打断，“这个局凑起来好像有点尴尬，要不我们还是各吃各的。”不等‘哥哥们’回答，转向亲故，“走吗？” 周幼琳耸肩表示随意，但她起身了，也算是直接给予了回答。 张嘴想要说点什么的殷志原被李胜基一个膝盖撞回去了，后者冲两人拜拜手，当道别，看着他们出去。 出去了的亲故们没有再回隔壁包间，直接走人。留在包间的两人也没留多久，殷志原想听‘有感而发的告白’，李胜基带他回公司听。 有感而发的告白是一首前奏一出就能让人不自觉抖腿的雷鬼，曲风很是活泼，词更是甜甜蜜蜜。歌名为《请做好准备》对应的是歌词里传达的，我要跟你告白了。 写歌的人借着一首歌去模拟一场告白，我对你的喜欢已压抑不住，我不想再跟你做朋友了。我要告白了，请你准备好，接受我的告白。 准备在一个艳阳天吹无数个气球捧一大束玫瑰告白的人，也担忧万一对方拒绝了怎么办？可唱歌的人忍不住了，忍不住时时想起，日日惦念，一句我爱你就在唇齿之间，必须得讲给你听，就算你拒绝了，我也要告诉你，我喜欢你。 李胜基很喜欢这首歌，听过这首歌的人都不会讨厌的，真挚的爱恋谁会讨厌？谁都有满心忐忑去准备，去期待一场告白的过往啊，这首歌会让他想起那些过往，让他听歌时唇边不自觉就带起笑容。 听歌的殷志原笑不出来，他只感受到了一记天雷劈在头顶，自天灵盖直冲而下，要把他劈成焦炭，彻底凉凉。 已经开车载着亲故汇入车流的权至龙在《请做好准备》还只有曲没有词是就听过这首歌，那时候他就知道这首歌是写给殷志原的，为此他还误会周幼琳还有念想，都没多问，怕问多了反倒让她忘不掉。 没想到啊...... “我差点以为你写完那个曲子就要去找殷志原告白，原来不是吗？” “怎么可能是？” 周幼琳喝着咖啡差点被呛到，扭头看脑补过头的亲故，“我不是跟你说这首歌卖给李胜基了，曲都修改过几次，词也是之后填的。我得多神经病才会用写给李胜基的歌去告白啊，那歌是写来给他跟粉丝们告白的，还能顺带跟女朋友告白。” “他不是公开恋情了么，虽然路人都叫好，粉丝支持的不多啊，这歌写来当他新专主打，自然要安抚粉丝。也是传达一下他自己的态度，他期待恋爱，也期待粉丝会支持他的恋爱，不然叫什么《请做好准备》直接叫《告白》不就行了。” 这番解释让权至龙忍不住笑，“你确定情歌能安抚粉丝？不会让他粉丝更郁闷吗？” “那不是我的问题啊，我给了几首歌让他选，他纠结了一个礼拜选定的这首。”周幼琳表示她是无辜的，“他自己不挑悲伤的歌，说什么怕专辑发了粉丝会误会他分手了，到时候更不好解释，还不如就选情歌。我是跟他聊过，他想要的方向才写的词，还改了几版呢。” 写歌的人以绝对专业的态度创作了一首商业作品。听歌的人知道了创作灵感源自于自己，就没办法理智对待。 小会客室里，殷志原在‘告白’循环了N遍后往沙发上一倒，整个人大写的生无可恋。李胜基有点幸灾乐祸，难得看这哥干蠢事，莫名的想看戏。 戏台上的人两眼呆滞的盯着天花板，有气无力的问观众，“我还有指望吗？” 观众闷笑一声，回他，“节哀。” 为什么一首情歌要关联‘节哀’那么悲催的词，明明是一首很甜的情歌啊，还是告白呢。正是因为情歌够甜，告白都能写进歌里，写歌的人过于潇洒的用音乐表达自己，我喜欢你，后面跟着的就是，我喜欢过你。 既然是过去的人了，按理说就应该消失了。过去的人却频繁开始出现在音乐人身边。 距离之前的‘巧遇’才过四天，周幼琳又碰到了殷志原。有介于这次是李星河组局，庆祝他新发的单曲冲顶音源榜，来给他庆功的人很多，那不管是在这个局里碰到正式上过位的前任，还是告白都没有的前任，周幼琳都默认是巧合。 打着‘巧合’的旗号，殷志原默默蹭过来，跟她示弱，问她，你难道要让我在你黑名单里呆一辈子吗？周幼琳就干脆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确实没有老死不相往来的必要。 从黑名单出来后，又过了五天。殷志原试探着给周幼琳发信息，说是打团缺人，问她要不要加入。得到的回应极其直接，能堵死所有路的直接。 【我没那么喜欢游戏，之前应该是喜欢你才喜欢游戏，不喜欢你就对游戏兴趣不大了。——周幼琳】 看到信息的殷志原被直直的捅了一刀，吐血三升，毫无办法。又过了一个礼拜，七天后才重新振作，发了首曲子给周幼琳，问她感觉怎么样，他写的。 那是首有些暧昧的曲子，以大提琴为主调，不太‘黑泡’更接近歌谣，适合填词唱情歌的歌谣。周幼琳对这首曲子的评价很简单。 【曲不错。只是前辈，我们不适合过多联系，这类的事你最好找别人。——周幼琳】 又被捅刀还是贯穿伤的殷志原想哭都有，这姑娘怎么那么冷漠，说好的喜欢他呢？哪怕只是喜欢过，好歹也是喜欢过啊，怎么就那么一点情面都不留？ 冷心冷肺的女人让殷志原需要再缓一段时间才能再战，这次不止需要七天，至少需要十七天。在第十天，李胜基的专辑发售了，路人对主打曲的评价可以直接看音源榜的排名，空降第九位。粉丝对这首歌是又爱又恨。 爱的是，李胜基在宣传专辑时对媒体传达过，这首歌他从听到就很喜欢，希望粉丝们也很喜欢。所谓爱屋及乌，爱豆都说‘爱’了，他们当然也爱。 恨就恨在，这是首情歌，过甜！这么甜的情歌发布在偶像公布恋情之后，怎么听怎么郁闷。 李胜基的官站内部因主打曲的事闹了一场，没有闹到外面去，当公司负责运营官站的人告知了艺人。艺人思考后询问词曲创作者，能不能借她的名声消除一下粉丝的怨念。 “我想在节目里说这首歌是你写给喜欢的人的，可以吗？” “可以啊。” 没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周幼琳让他随便说，歌曲热度高，分账就多，这是给她赚钱的事，怎么说都行。 新一期的《Running Man》就播出了嘉宾李胜基新专辑幕后的故事。可能是节目组对周幼琳依旧抱有幻想，比如能再邀请她上一次节目什么的，她来的那两期收视率都很棒，话题度也高。为此，节目组一刀没剪，让李胜基完完整整的讲完了整个故事。 在别的节目能当MC的李胜基，到了‘Running Man’虽然只是嘉宾，也没丢下他讲故事的能力。新专辑幕后的故事基本就是他新编的故事，在真实故事的基础上再度创造的那种。 故事是这样的，写歌的‘YL’小姐暗恋某个人，对方一直把她当朋友，YL小姐朋友当了许久，憋不住了，进而从自身出发，写下了这首歌。到底是音乐人么，有感而发，借由音乐抒发情感。 一般不怎么参与谈话采访环节的姜熙健在这次参与度很高，“你是说周幼琳暗恋？你确定？她会暗恋人？她难道不是喜欢了立刻就会去告白的人吗？” 李胜基堂皇的摆手，“什么周幼琳，我说得不是周幼琳，哥不能瞎说啊！” “YL是周幼琳难道不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吗？”河东勋感觉这段有爆点，迅速加入，“你撇清YL不是周幼琳该不会因为暗恋失败吧？她告白失败了？” “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得！”李胜基一边指着他叫，一边对着镜头甩锅，“幼琳啊~你看清楚啊，一定要看清楚，这哥说的，我什么都没说，你拉黑名单时，一定要把我排除在外！” 刻意搞事的刘在时为了防止观众们不知道黑名单指什么，专门跳出来爆料，“你们不要毁坏人家的名声，周幼琳是不开心就会把人拉进黑名单的人吗！” 池石镇适时加入挖坑的队伍，幽幽接了一句，“你好像一直没有从黑名单里被放出来吧？” 荒唐笑开的刘在时色厉内荏的叫，“怎么可能！” 李光株迅速给这个坑再添把土，“可不可能的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看向节目组，“要不要试试看？” 节目组当然愿意试啊，如此大的乐子必须试。尝试的结果就是，刘在时打过去的电话连续三通都在通话中，而姜熙健打过去的电话，响一声就被接了。 现场为业内大神数年都被关在黑名单里的消息一片欢腾，此画面也上了热搜，吃瓜网友迅速集结，又有瓜吃？ 为了让网友们瓜吃的更欢乐，营销号把几年前的旧闻都□□跟新闻放在一起。《无限挑战》里被确定拉进黑名单的刘在时，几年后到了《Running Man》还没从黑名单里出来，连罪魁祸首姜熙健都出来了，刘在时却没有被‘原谅’，可见妹子多记仇，还可以讨论一波，姜熙健是如何使尽浑身解数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捞出来的。 参与此话题的网友们为了吃瓜记忆力都大增，一点也不像只有五秒记忆的金鱼。 【我先给个线索，去年‘Leessang’发专，副主打就是周幼琳写的。当时我还好奇她和姜熙健是怎么和好的，只是大家好像都忘了，也没什么人关注，太可惜了！我就知道这里面有瓜！】 【我也给个线索，‘无挑’做歌谣季特辑时，周幼琳明明一直跟着柳熙烈和刘在时他们组，互动看着挺正常的。有没有可能是刘在时从黑名单里出来过又被拉黑了？妹子身上瓜好多啊！】 【你们吃什么刘大神的瓜，真正保熟的瓜难道不是周幼琳暗恋某人吗？我怀疑那个人是圈内人，不然李胜基就直接讲是圈外人了，他没说哎！】 【作为青梅竹马的CP粉，哪怕身在北极圈，我也想说一句，跟周幼琳当了很多年朋友的，是不是只有权至龙一个？这是合理猜测啊，别说我脑补太过。按照姜熙健所说，周幼琳根本不是玩暗恋的性格，喜欢的当下一定告白。那她不告白的理由是不是只有顾虑怕告白失败朋友都没得做？ 想当初周幼琳一时不开心能把全世界拉黑的操作都记得吧，她压根不缺朋友也不在意跟谁谁谁不能成为朋友。以她的性格肯定满世界都有朋友，绝对不会玩暗恋。那如此重要，重要到全世界的朋友都比不上的存在，只有自小一起长大的权至龙啊！ 我不管！这就是糖！正主发糖了！普天同庆，我要抽奖，转发秒抽！】 【CP粉是真脑残，我们哥什么都没干都能被扯出来？不约好吗！】 【我们难道不是在约吃瓜的局么，你们认真点找线索呢！我也认同周幼琳的暗恋对象是圈内人，很可能还是近期才认识的新朋友。姜熙健说了周幼琳不会暗恋，李胜基说了周幼琳告白失败，再根据歌词的内容推敲，那个人绝对是新出现的，注意歌名《请做好准备》这就是通知啊，通知新朋友，我要告白了，我不是会跟喜欢的人玩暗恋的人。赶紧的，谁知道周幼琳的交友圈，分享一下，瓜田急需你们补充肥料！】 【急需新线索+1，我给个不知道算不算新的线索，周幼琳要跟SJ合作，有没有可能是这个团里的其中一个？】 【老司机不约，我们家只是合作而已，还是买歌合作。我们对大前辈只有尊敬，你们知道什么啊，金希澈碰上周幼琳都得鞠躬的，这怎么谈恋爱，想什么呢？不可能！】 【SJ是即将合作，朋友代表以前就认识啊，比起SJ，东神是不是更有可能？他们合作几次了吧，每首都大爆，解体后首次登台家族演唱会就是周幼琳负责的，她不止写了歌还参与了编舞。编舞哎，怎么都得近距离接触吧？我压一包薯片，东神二选一！】 【楼上好勇，东神你都敢碰瓷，小心被冲。】 【我们家对前辈很尊敬，队内二人组抱走不约。有图为证（舞台彩排沈昌珉对周幼琳半鞠躬.JPG）我们家对前辈只有尊敬，谁会对女朋友鞠躬啊，他们也成不了朋友啊，就是前后辈的关系而已。】 【我来给个新思路，如果权至龙没可能的话，前任的朋友圈有没有可能？按照会顾虑友谊被破坏的角度，A社的那群人都可以纳入这个范畴，不管是谁牵扯上朴宰笵，那周幼琳都会有顾虑，怕一个弄不好搞得三人都尴尬。关键是拒绝了，注意重点，告白失败了。 周幼琳哎，有才有貌，这妹子酒窝甜得我都流口水，这么个甜妹，哪个直男能拒绝？甜妹还专门写了首歌告白，糖分爆表，这都能拒绝，还不是怕跟伤兄弟感情，才忍痛拒绝的？我压一包虾条，人在A社！】 【如果A社都能纳入瓜田备选范围的话，Bigbang的其他人是不是也可以？有个小道消息，不保真，据说东永裴有妹子了，你们懂的吧~】 【小道消息都闪开，我来给个大道的消息，上图（网吧男男女女合照.JPG）这是一个职业选手发在SNS上的，里面有殷志原不奇怪，有周幼琳是不是很神奇？从来没听说过她喜欢游戏啊。你们还记得年初D社的大戏吧，殷志原和周幼琳可是一起登场过的。 当时我就很奇怪，殷志原跟李胜基是好友，他出现合理，周幼琳按说跟那对情侣都不熟啊。别说什么周幼琳跟林允儿私下可能是好友的话啊，再上图（演唱会彩排女团给前辈大鞠躬.JPG）看清楚啊，少女时代碰到周幼琳是九十度大鞠躬，这种夸辈分的关系怎么可能发展成朋友？周幼琳跟李胜基也没啥来往，顶天是两人签了同公司。 地下恋，怎么都不可能拖不熟的人来当挡箭牌的，除非周幼琳跟殷志原本身很熟，这两人跟着情侣走既能当挡箭牌也能防止无聊，这是最合理的解释。我现在合理怀疑，殷志原才是那个朋友，压一包妙脆角！】 【这NM半个圈子都给你们拽进瓜田了，就没个准话吗？我吃个瓜还得兼职侦探，有没有人能直接给答案？D社呢？营业啊！】 D社在吃瓜网友的呼唤中姗姗来迟，这话题热度都降下去的隔天，他们发了一组照片出来。全是当初李胜基和林允儿找人去做挡箭牌时拍到的，但此次照片中的主角就不是已经公开的情侣们，而是关系存疑的挡箭牌们。 记者并未在新闻里点名殷志原跟周幼琳一定有什么，只是尽狗仔的职业素养，告知吃瓜网友们两个消息。一是同为挡箭牌的两人在情侣玩地下恋时，经常碰面，他们还单约过见面，经常约；二就是情侣被曝光后，周幼琳和殷志源的接触貌似就断了，至少没有任何路人有拍到过他们见面，要知道此前可是多多少少都有消息的，后来毛消息都没了。 这是不是有点说头？这可太有说头了！ 吃瓜网友再度激动，经过一夜已经降了热度的话题再度冲上热搜。 小黄小黄！呼叫小黄！有没有瓜吃！快来呀！ 小黄们仔仔细细研究了D社的那篇‘推理稿’，给出了一条万众期待的消息。 【大大的行程表里，明天要去录《我去上学啦》都给我把热度刷起来，高中生们，就靠你们了，现场问啊！志原哥超级不会撒谎，你们看表情就能知道他说没说谎，直接问，当面问！孩子们，姐姐们这个瓜能不能吃到红壤就全靠你们了！加油！】 ‘我去上学啦’是有线台的一档让艺人们进入学校跟真实高中生们一起上课的综艺。高中生，互联网的弄潮儿，满世界都在等着消息的大瓜，高中生们是必吃的！ 一众有资格参与录制的高中生们满怀期待的等着明天化身瓜田里的闰土，万万没想到，隔天殷志原请假了，没来录制。高中生门很失望，失望到殷志原缺席录制的热搜都被他们刷成了话题，此话题迅速被等待后续的网友们跟进。 【好的，石锤了，就是殷志原没跑。早不请假晚不请假，非得今天请假？我怎么记得21（两天一夜）时，殷志原高烧都坚持去录制，为啥今天请假？就是他了！】 【石锤+1，昨天有人去周幼琳的SNS下问了，挨个问！她翻了几个牌子，东神不是，SJ不是，权至龙不是，轮到A社成员时她就不回了，跟A社成员同时出现的留言是殷志原啊，肯定是发现殷志原被牵扯进来才不回的。周幼琳平时多刚啊，这次怂了！就是殷志原没跑！】 【那个啥，殷志原貌似早就请假这期录制不去，你们不看节目组公告的么，一个礼拜前就通知了啊。我觉得A社成员更靠谱，周幼琳真是被问到是不是A社成员时就神隐了的。】 【A社成员怎么看概率都不大，周幼琳不会那么想不开吧，哪怕跟前男友复合也比跟前男友的员工在一起有牌面啊。我压殷志原，谁跟我一起去周幼琳SNS下面刷，以那妹子的性格，我们刷出一座摩天大楼，她要是没回复，肯定就有猫腻！】 【走起！去刷楼！】 【等下，你们就没想过，万一周幼琳要是撒谎呢？】 周幼琳还没想好要不要撒谎呢，亲故帮她决定了。权至龙用大号发布了一条让吃瓜网友惊奇，粉丝愕然的信息。 「为什么不能是我？（十二岁的小朋友们在练习室拍的合照.JPG）」 此条SNS犹如核|弹，炸得满世界躁动。就在网友们纷纷冲向吃瓜第一线时，周幼琳堪称秒回，转发了这条SNS后，秒回。 「你不配！（四岁的权至龙在芭蕾舞教室被老师压着腿开筋疼的哇哇大哭.JPG）」 正主发出的两张照片带出了新的瓜，尤其是后一张，如今霸气的天团队长早年是个软萌哭包的瓜。新瓜以#你不配！#为话题冲上热搜时，依旧有网民还想知道那个暗恋的瓜是不是殷志原，但VIP们已经抢滩登陆，霸占周幼琳的SNS留言区，让妹子有图别珍藏，赶紧都发出来，作为回报，以后我们可以给你打歌啊！绝对能帮你空降榜一的！ 前后相隔没有一分钟发出的两条SNS，发布的人分隔地球两端，距离无限远。但有人却以为，他们无限近。 在冬日里透过车窗看着打打闹闹的青梅竹马，觉得无限可爱的殷志原，到了春日，再面对青梅竹马中的青梅，对远方的竹马就产生了危机。 殷志原身处李胜基的公司，周幼琳也在。 前者是被中间人叫来公司的，名义上是他得道歉，瓜田的种子是他种下去的么，虽然他也没想到会闹到这么夸张。后者本来就在公司，不然中间人不会这么个地方。 中间人，李胜基先摆出道歉的态度，说着很抱歉给两人造成麻烦。另外两个都没在意，殷志原在意的压根不是八卦。周幼琳也知道这属于无妄之灾，谁都不想，更没在意。 三人正聊着呢，周幼琳的手机响了，特别关注的人发SNS的提示音。她拿起来一看，看到了权至龙发的内容，再转发一条，随后告诉另外两人。 “没事了，权至龙转移了网友视线。”周幼琳随意的收起手机，对亲故一如既往的靠谱很习惯。 听了此话一起探头看她手机的两个男人在退回原位时对视了一眼，视线一触即分，随后都笑着表示解决了就好。 麻烦解决了，周幼琳就没必要再待下去了，起身冲两人点点头，“我先走，改天见。” 李胜基跟着起身，再度道歉也送她出门，转回头落座跟殷志原说的是，“我建议你放弃，人家是真一点想法都没有了。” 早就知道妹子什么想法都没有了的殷志原不放弃，反倒想问，“权至龙跟她真的只是青梅.....”不喜欢那个词，换个说法，“他们只是朋友那么简单？” “死党吧。”李胜基表示不是很简单，但也没不简单到，“你觉得他们有可能？不现实，这么多年了，要成早成了。”这么多年都没成，就成不了。 早前也没担心过‘竹马’的殷志原语气有些微妙，“我们见面这十来分钟，她碰都没碰过手机，她跟权至龙不可能是商量好要一致对外，权至龙却先把什么都做了，还默认她会知道怎么回应。她看到消息也没一点惊讶，就算是我们的关系，我帮你了，你帮了我，我们都会说声谢谢吧，她却是理所当然的态度，他们何止是朋友。” 倒是没在意这个的李胜基发现他在意，有些无语，“你人还没追到就限制人家交友？”先追到人再说吧！ “什么样的朋友会在发现自己的朋友有喜欢的人时，不是帮朋友去牵线撮合，而是提前斩断这段关系？”殷志原还是觉得不对劲，“周幼琳可能什么想法都没有，权至龙未必。” “权至龙有想法又怎么样？”李胜基失笑，“你得先保证周幼琳对你有想法，重点歪了。” 殷志原却觉得他抓住了重点，“权至龙没想法还好，他要是有想法，多得是办法当我的拦路虎，之前就当过一次了。” “大哥，讲点道理，人家之前是看出来你不喜欢怕你吊着周幼琳。”李胜基让他清醒一点，“重点是周幼琳不是权至龙。” “我跟那孩子想重新建立关系，重点搞不好就是权至龙。”殷志原望着已经没人的沙发，也不知道是问他还是在自问，问出一句，“你说，我要是跟周幼琳讲，权至龙搞不好对她有想法，她信不信？” 李胜基不解，“讲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一个不管她信不信都不会再拒绝跟我联系的好处。”殷志原叹气，“我在不在黑名单她都不跟我联系，我得先想办法跟她有联系啊。” 差点翻白眼的李胜基吐槽，“那你也不能瞎扯啊，被她发现了不是更生气。” “我要不是瞎扯呢？”殷志原轻笑一声，“实话实说不就行了。” 第116章 第二十章 李胜基跟殷志原说,比起在意权至龙有没有想法，更重要的应该是去确定周幼琳还有没有想法。 殷志原没好意思把自己被捅了两刀的事情告诉他,也就是没办法说,那姑娘对我可能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确实什么想法都没有了的周幼琳连回给殷志原的两条‘拒绝来往’短信，都不是刻意那么回的，她也没感觉自己在捅刀，反而觉得恋爱脑果然不可取,之前她就没发现殷志原脑回路有点不走寻常路。 “我没直接给回应是我给回应很奇怪,他怎么都是前辈啊,但是他怎么也一点反应都没有,居然还让李胜基道歉。”周幼琳很不能理解。 在会议室里除了转发亲故SNS什么都没说的周幼琳，回到车上只有自己在了就忍不住打电话给权至龙吐槽，‘小学生’的思维模式真奇怪。 在周幼琳看来所谓的热搜猜‘暗恋者’这事儿吧本身不是大事,纯属吃瓜网友想看乐子闹起来的而已。这既不是丑闻也不是回应了就会被无限放大不如不回应的事，反而是给予直接回应能消解网友八卦的心态。 冲着这个思路，她在热搜被D社拱火前选择翻盘给网友回应,谁谁谁都是你们瞎猜,跟他们没关系。她给回应就是为了降热度，话题热度确实也降了，哪知D社出来拱火，真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拱出了个殷志原，此时周幼琳就不太方便回应了。 一来周幼琳不是很想撒谎,她确实喜欢过人家么，撒这种谎何必呢。二来谎言这东西说出口就不免有后患，要是以后不小心被拆穿了，岂不是更尴尬。三来,她不知道殷志原那边的态度，万一她这边撒了谎，对方脑补过头认为她介意什么什么的，到底是前辈，何必把关系弄僵。 再说了，这种事明摆着是殷志原应该给回应的。他又不是没有SNS，哪怕觉得个人给回应没必要，用公司账号给个似是而非的回应让网友认为是他们猜错了也就什么事都没了啊。 退一万步，殷志原也不想撒谎，他就是打电话给跟她说，我想照实说，那周幼琳都无所谓，本来就是事实么。丢脸也就丢那么一次，她认栽。可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导致一件小事被闹大，吃瓜网友从猜测各路人马变成就指定是他，这他还不给回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圈子不否认就是承认难道不是全天下都知道的明规则吗？他不给回应反而会让网友想歪！ 网友确实想歪了，周幼琳也想歪了。 她原以为殷志原不给回应是觉得懒得搭理这事儿，老牌爱豆见惯了大风大浪无所谓了。这点她也不是不能接受，总归是无妄之灾，不搭理就不搭理吧。 可那位都不打算搭理也不给舆论任何回应的人，答应跟李胜基见面，还接受他的道歉？周幼琳非常不能理解，这跟推人出来顶锅有什么区别？ 说是说麻烦的由头源之于李胜基在‘RunningMan’拍摄时说的那些话，可他说的一是事实，二也是提前问过她能不能说。综艺的段子上了热搜给她带去麻烦，又不是李胜基想的，那哥也很无辜啊，无辜到打通电话就能道歉顶多再加喝一杯就足以解决的事，还需要前辈专门跑到公司来听后辈跟他正式道歉？ 周幼琳不能理解，很不能，“我以前难道真的瞎了才会发现不了他是那么斤斤计较的类型？” 接电话的权至龙在机场等飞机，也是因为在等飞机才能有功夫关注热搜，才会接到这个吐槽电话。秉持着跟前辈此前友好合作的好感，他还是帮前辈解释了两句。 “应该不是殷志原专门去你们公司堵住李胜基让他道歉，他们关系挺好的，这点事没必要。可能是刚好在附近也不一定，你之前在公司么，李胜基想着要跟你道歉，才会有的这个局。” 周幼琳想过的，“我一开始也这么想，可能他们碰巧约了然后我又在公司才会有这出。但我推门进去的时候，两个人的表情不要太严肃，排除他们是一起在说我坏话，我推门让他们立刻闭嘴这个可能性，就只能是在我进去前，李胜基就在跟殷志原道歉。” 微愣一瞬的权至龙感觉哪里不太对，刚想问听到广播可以登记了，就没多想，只调侃了她了一句，“你这就是标准的喜欢的时候觉得人家什么都好，不喜欢了就觉得人家做什么都不怀好意。” 并不认为自己那么‘坏’的周幼琳正要解释，听他说要登机了，也就挂了电话。 挂电话后周幼琳就准备开车回工作室，没想到李胜基又打电话给她说是要请她吃饭，还说殷志原也觉得应该给她道歉啥的。周幼琳感觉没那个必要，就以我已经开车走了婉拒。 “走了？”李胜基疑惑，“你不是过来开会的吗？” “你找我的时候会议就结束啦。”周幼琳讲，“我等下回工作室有事，今天就算了，改天？我其实不太想跟志原哥过多接触，改天我请你，我们约。” 李胜基暗叹，“那就改天。” 这边电话挂断，李胜基就跟殷志原说了改天的话，以及他的猜测，妹子貌似说得不是改天而是有你就不太想加入。殷志原叹气叹得很直接，他就知道。 本着‘改天’就是没有那一天意思的周幼琳，自认态度表达的很清晰，却意外的发现，李胜基貌似没听懂。因为隔天，她来公司开新专辑MV的企划会议，李胜基又带着殷志原来了。 ‘第一次’在公司碰到，周幼琳当巧合，对方关系确实好，约在公司见面很正常。又一个隔天，第二次在公司碰到他们俩，周幼琳有点奇怪，也没太在意。等第三个隔天，第三次在公司碰到，所谓事不过三，周幼琳有点怀疑了，这两人想干嘛？ 不管他们俩想干嘛，周幼琳反正不准备掺和，既然去公司就会碰到，那不去公司不就行了么。 去公司转悠了一圈没见到人的李胜基跟行政的小姐姐打听，周幼琳没来吗？ “他们去导演那边了。”行政小姐姐答，“周幼琳说见导演还是去人家的公司更尊重。” 李胜基谢过对方，再去找非得跟来的殷志原，你凉了，人家现在躲着你走。殷志原不承认，要拍MV去见导演多合理的事，怎么能算躲着走。前者调侃后者就是嘴硬，他们现在是甲方，导演是乙方，怎么都应该是导演来甲方公司开会才叫合理。 相较于第一张正规专的‘简陋’，如今是个土豪的周幼琳再叠加公司加持，在筹备第二张正规专的资金上很充足，都能给主打曲拍个微电影MV了。 要拍摄肯定需要导演，导演拿钱做事当然是乙方。乙方因甲方‘尊重’的态度很是高兴，能愉快合作的甲方谁都喜欢。为此，乙方在MV的演员选择上，本着为甲方考虑的思想，跟甲方提议，歌手要不要自己拍这个微电影。本来导演的想法是找演员来，怕歌手演技不过关会加大工作量。 公司一开始给了两个方案，一就是周幼琳自己演，二是找演员。怕的也是歌手演技不过关，作家的本子如果需要演技的话，那还是找专业演员更好。歌手的MV需要歌手出镜没错，但不用非得歌手当男女主，她也可以当唱歌的路人。 周幼琳本人的态度是无所谓，看导演和作家的想法，专业人士觉得她OK，她就自己演。他们要是觉得找专业演员更好，那就当个路人也行。 原先支持方案二的导演看歌手的配合度很高，就想着友好合作才有下一次合作的机会，转为支持方案一。 方案一让写本子的作家有点纠结，这个项目属于命题作文，按照主打曲去写故事。周幼琳的主打曲光是音乐风格就是作家此前没太关注过的凯尔特摇滚，如果不是音乐人特地科普，作家差点以为‘凯尔特摇滚’是某个乐队的名字而不是一种摇滚的分类。 南韩玩‘凯尔特摇滚’的很少，算是小众中的小众，但很多歌都有擦边，只是不像周幼琳这么正统，风格偏狂热、激情。她用了爱尔兰的传统乐器做主基调，从曲到词都是躁动的年轻人能艹翻世界的勇猛。 这首歌也是周幼琳根据老师的建议写出的，比起从自身出发更要去体验世界追寻到灵感。她的灵感来源于数个月前轰动整个韩国的沉船事件，为这个她专门去搜集了资料，写完后拿去给老师听，对方即欣慰年轻人听劝，也有些担忧年轻人太冒进，掺和政治不是好事。 周幼琳表示她没有想掺和政治，她压根也不懂政治。她只是写了一首曲子，词不会涉及那方面，自会从如果世界不公就奋起反抗的角度，去描绘要是世道太操蛋拼死也要干翻它。 也是听了这个曲子，大佬才拍板要给这首歌拍个‘高规格’的MV。但关于这首歌的灵感来源，写歌的人没有告诉只是合作拍MV的作家，周幼琳跟作家说她的灵感来自于早年当练习生碰到的蛋疼事件。 说是当初她还是练习生的时候被某个前辈叫去伴舞，她提前练好了舞，做好了妆发在公司等前辈召唤。前辈一直到九个小时后才想起她来，还是她因时间太晚而拜托其他人去问的，问来的结果是，前辈忘记她了。以及，舞台已经结束了，伴舞另选他人。 “等九个小时说换人就换人？”作家只是听都觉得不舒服，“练习生果然是最底层。” 周幼琳跟着说，“是啊，低到尘埃里，无人在意。” 如今已经是天团队长是国际巨星的权至龙，拿到了作家根据‘九小时灵感’为命题写出来的剧本。看本子的时候，他没什么想法，顶多就是怀疑写剧本的作家有点想搞事才会写这么个本子，等听她说了什么‘九小时’，囧了。 “你这首歌是为我写的吗？”权至龙听过她的主打曲，“不像啊，而且你不是说是看了沉船才有的灵感？”九小时是他的故事，他苦等九小时临了被告知前辈换人了。 周幼琳盘腿坐在亲故家地毯上，拆着亲故从国外带回来的黑胶，边盘算那些拿回自己家，边回他，“我总不能跟作家说什么沉船啊，这事儿都快成禁词了。你那个‘九小时’的故事就很适合拿出来聊。” 半躺在沙发上看剧本的权至龙撑起身望向对面的姑娘，“我的事你记得很清楚么，我都快忘了。”猴年马月的事了。 “也是聊到才想起来的。”周幼琳头都不抬的讲，“再说等了九个小时那么久，说是说忘了，其实随时都能想起来。”说着还瞟了他一眼，“那个前辈现在还会让你等九小时吗？” 权至龙扬眉一笑，“你说呢。” 谁都没说话的亲故们对视两秒，默契笑开，下一个话题就跟前辈没关系了，聊后辈，周幼琳的后辈。 MV的剧本有了，歌手出演女主角也确定了，关于男主角的候选就有得聊。导演为了平衡女主角的演技，打算男主角从爱豆中选，选那种业内认为还不错的。而市面上还在活跃的爱豆，还是有兼职转演员的那些，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周幼琳的后辈。 权至龙好奇导演会选择哪个后辈，最重要的是，“朴宰笵不在候选名单里吧？” “当然不在啊。”周幼琳失笑，“怎么可能有他。” “剧本的指向性那么高，我自然会误会。”权至龙不觉得是他想太多，明明是作家在搞事。 作家写了个只要了解‘初恋情侣’分手内情的人就会想歪的本子。 故事里的女主角是爱豆练习生，日子过得很苦，得抱着吉他去马路上表演赚路人打赏当生活费的。一次妹子在地下通道表演，遇到了看妹子好看来搭讪的混混。混混搭讪不成功，恼羞成怒踢飞了妹子用来装钱的琴盒，刚巧路过的男主登场，英雄救美，两人相识。 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恋，进展很快，微电影么不会有太多细枝末节的追溯。关于情侣们的恋爱画面在剧本里就几个小段，什么男孩子每天陪女孩子去表演啊，或者他们偷偷瞒着宿舍的队友见面啊，总之都是甜甜的桥段。 甜蜜的情侣们很快碰到了困难，女主要出道了，恋爱禁止条约就此出现。少年人，爱情大过天，妹子没管什么恋爱禁止，偷摸维持恋爱。可惜经纪人火眼金睛的发现了猫腻，下达通牒，立刻分手，不然出道就没你事了。 妹子几经反抗，甚至说出了出道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话，大有死都要跟男朋友在一起的悲壮。但男朋友不能看着女朋友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毁在他手上，他最清楚女朋友多渴望舞台，因此他离开了妹子。 怎么都找不到男朋友的妹子到底还是听从公司安排出道了，但她决定在出道舞台最后搏一把，挽回她的恋人。到这，歌曲出，象征着这个世界太操蛋我们一起干翻它的《螺丝钉》就此登场，歌唱完，最后一个镜头，是舞台上表演的歌手跟混在台下粉丝中的男友对上了视线。 完。 就这个故事脉络，这个情节走向，权至龙怎么看怎么觉得是周幼琳和朴宰笵恋情的变种。无非是男女身份调换，现实里被公司压制的是朴宰笵，剧本里是周幼琳。 权至龙在得知男演员备选名单没用朴宰笵后就很好奇，“你跟作家说我等了九个小时的事，为什么最后会变成个谈恋爱的本子？” “他们说这样传播度广。”周幼琳也不是很懂，“我的《螺丝钉》写得也不是恋爱啊，硬套上恋爱的壳子也不是不行。作家有给出几个方案，什么女主反抗校园霸凌啊，还有参与其他恶性|事件作为勇士之类的。那些都被导演否了，一是预算不高没办法拍太复杂的故事，二是爱情悲剧传播力最广，社长就选了这个传播度广的本子。” 公司一切为舆论服务这种事权至龙早就深有体会，也就没有质疑了，就是担心，“MV出来后，你不怕别人误会牵扯上朴宰笵？” “应该不会吧？”周幼琳犹豫了一瞬，“你觉得会吗，我感觉就是个常见的纯爱故事啊。” 认真点头的权至龙说会，“你最好还是再跟公司商量一下，别闹得发歌后被他的粉丝抵制，也挺麻烦的。” 周幼琳想了想，转头去给经纪人打电话。经纪人告知社长，社长再度发起会议，一行人坐下来聊，剧本要不要改。已经改了几版的作家很不乐意，出于乙方的立场又不好直言拒绝，就委婉的表达，谈恋爱的故事都大差不差，总归是在一起然后分手，要是什么都顾及前任的影响，那本子怎么改都不对，除非抛弃纯爱题材。 导演不想换题材，换题材又不加预算弄不好拍出个四不像来还是他背锅，就暗示，“我们先不谈舆论会不会歪掉，就当会好了。舆论就是歪了，就是会牵扯出往昔的恋情，但这对你们不是坏事吧，有讨论度才有热度，有热度更方便宣传不是么。” 艺人的经纪团队完全赞同，组团看艺人，听她的决定。周幼琳的决定是听专业人士的，她以前最烦找她邀歌的甲方对她指手画脚，她成了甲方也不想成为一个插手内行工作的讨厌甲方。 专业人士组团告诉她这个本子没问题，周幼琳也就不在意了。要不是亲故提了一嘴，她压根也没往那个方面想，这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真的还有人会记得吗？ 身份属于现在进行时的殷志原翻出了老黄历，纯属巧遇，他在一个局上碰到了朴宰笵。 距离上次‘道歉’已经过去小两个月了，殷志原对周幼琳是毫无办法，根本约不出来的那种没办法。由于周幼琳在忙专辑，什么局也不参加了，他连故意制造巧遇都做不到，都碰不到面。 同朴宰笵巧遇了的殷志原也是偶然想起来，这位是那妹子的前任。按年份算，确实是老黄历了，但好歹在一起过么，他就想跟对方聊聊，类似周幼琳喜欢什么之类的。 朴宰笵听到第一个问题就警觉了，这哥什么意思？ “想追啊。”殷志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老黄历么，八百年前的事还在意什么，坦然相告，“她不太好约。”准确的说是很难约，就想跟‘前辈’取取经，“你知道她有什么爱好吗？游戏之外的爱好。” 笑容僵在脸上的朴宰笵怀疑这哥脑子有问题，来问他？殷志原看他表情不对，愣住，多少有些惊讶，这个表情该不会是还没忘吧？这都几年了？！ 察觉自己搞错了情况的殷志原立刻起身，招呼也不打直接走。之前因他们单聊而避开的郑基石眼瞅着两人不欢而散，连忙过去问兄弟，你们什么情况？ 兄弟脸还僵着，硬邦邦的告诉他，“殷志原想追周幼琳。” 郑基石一秒误会，“他来找你放狠话？那么神经？！” “他来找我打听周幼琳的爱好。”朴宰笵告诉他，对方还能更神经。 卡壳一瞬的郑基石反倒觉得这很正常，“问个爱好怎么感觉像是吵了一架一样，脸色那么难看？她的爱好很奇怪吗？” 朴宰笵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你很奇怪，“他来找我问周幼琳的爱好，这不奇怪？” “为什么奇怪？”郑基石不解，“你们在一起过全世界都知道啊。” 深感全世界就自己一个正常人的朴宰笵闭了闭眼，让神经病二号可以滚了。正常人二号愣怔数秒后，惊悚的看着他，你该不会还没忘吧？？ “你等下，那哥表情那么难看，不会是你拒绝回答？”郑基石真被惊到了，“为什么拒绝？你还没忘？认真的？这都几年了，上个世纪的事你还没忘？” 朴宰笵让他讲清楚了，“四年而已，四年对你来说是上个世纪？” “四年当然.....”郑基石在他的逼视下把话咽回去，再开口语气有点虚弱，为世界如此奇妙而虚弱，“四年来你什么也没干啊，李星河貌似还追过她，你不是也什么都没做？这四年你在干吗？” 这四年朴宰笵在发展事业，“我什么都没有能做什么？” 哑然良久的郑基石脑子里出现了更大的谜团，“厂牌现在也算叫得上名字了吧，你要做到什么地步才算有了可以重新开始的勇气？” 这次沉默的是朴宰笵了，这次他一个字都回答不上来。这次郑基石得到了准确的回答解除了一直以来的迷惑，由于故事过于有爆炸性，他实在没忍住跟另一个也知道内情同样好奇过的人八卦，朴宰笵在演苦情剧哎，人设巨惨的那种！ 听到了‘老八卦’的李星河先是震惊，随后手一拍就说，“我早就看出来那哥有猫腻，他对周幼琳的态度太古怪了！”顺便给对方分享一个八卦，“之前周幼琳暗恋别人还失败的那个热搜你记得吧，我们当时在一起录歌，弄到一半他手机一直响，我好奇瞟了一眼，好像是周幼琳的SNS，他特别关注，只要那边有动静手机就响，正好周幼琳在翻拍回留言。” 郑基石来了精神，“你早不说？” “早前也不确定啊，我就是瞟了一眼，也没想太多，那热搜不是也牵扯到他么，我想着他就是看看。”李星河摸着下巴，嘟囔，“他们俩这故事够拍部电影了，初恋因现实分手，多年后一直念念不忘，男主胆怯自己一无所有奋而努力，终于走上了高位却只能看着妹子携手他人。” “啧啧啧，惨的呀~绝对能让女观众哭死。”李星河写歌的灵感都有了，先压下灵感八卦，“你说他们还有可能吗？” 郑基石说不好，“我要是周幼琳，有个人爱我至此，怎么都会回头。怕就怕，周幼琳不缺爱她至深，这份深情在她那不是加分项。” “也是。”李星河叹息一声，“说不定周幼琳早忘了。” 选定了MV搭档男主角参与剧组小聚餐的周幼琳确实早就忘了，她还给别人当过英雄。 完美符合导演要求的演技爱豆，也完美符合作家要求的阳光帅气人设的爱豆，尹斗俊，正在跟前辈说，早前一直想谢谢您，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能合作我太荣幸了。 导演听了就好奇，你们之间还有故事？尹斗俊就说起了周幼琳早就忘了的故事。 话说尹斗俊所在的男团BEAST早年出道时那是骂声一片，团队成员被网友讥讽都是别人不要的垃圾，他们团整个就是垃圾回收站。其实人家只是在别的团出道失败而已，比如成员之一的张贤盛就是Bigbang出道失败，但他本身是有出道实力的，不然也不会被归类于出道预备役。 ‘垃圾回收站’的骂声一路跟着团队跑了一年多，好不容易靠成员们的拼搏有了好成绩，也还是有人追在后面骂。恰好，那年刚上周怼怼首次出山，她的《乌合之众》不止让朴宰笵的粉丝拉着高音喇叭去轰炸JYP，也被各家遭受网友无端攻击的粉丝挪用，BEAST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这个团没那么有名，当时这个团跟2PM一样就是新人团。新人团的粉丝刚不过黑风，大获全胜的黑粉飘了去攻击周幼琳，被她怼的妈都不认，至此一战成名。 作为被帮助者，哪怕对方并非刻意帮助自己，但确实被‘庇护’了一段时间，黑粉都少了的BEAST全团对周幼琳的影响都无敌好。尹斗俊讲起这件事即是为当初的事说一声多谢，也是为之后友好合作打下良好基础，不然双方真没啥来往，又是大前辈，太陌生的关系演情侣，拍得还是短剧，怕尴尬。 周幼琳面对满桌的‘赠人玫瑰’的夸赞有那么点小尴尬，她正在谦虚说着没什么时，对面讲起感谢故事的后辈用酒杯半挡着脸，冲她眨了眨眼睛。她一下就乐了，也懂了后辈的意思，当晚他们就交换了号码。 当晚导演在酒桌上说，我们拍摄周期短，演员们要尽快熟悉起来啊。隔天周幼琳发短信给新认识的尹斗俊，有时间对剧本不？对方秒回，有。 剧本排练的初期不太顺利，周幼琳也拍过MV，两支呢，上张专辑拍的。可那个MV就是展现歌舞，不用展现演技。她对演技那么玩意儿算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不懂表演的人要跟对手戏搭档对戏时很容易出现的一个情况就是笑场，周幼琳每次话到嘴边要讲台词都忍不住想笑。台词在剧本上看着挺正常的，要讲出口怎么那么羞耻？ 尹斗俊也不知道是被她过于灿烂的笑容晃了眼，还是被甜如蜜的酒窝恍了神，鬼使神差的提出，要不要实景演练？ “导演说我们是按剧本顺序怕方便你投入，那要不要装扮好去找个地方表演试试看？”尹斗俊看她愣住，误会了，“你不喜欢的话.....” “行啊。”周幼琳笑着打断他，“就是想起来早年我路演过，当爱豆的时候，不出名会满世界跑路演么，其实在前面放个收钱的差不多就是当街卖艺。” 这个尹斗俊也有经验，“我当练习生的时候也路演过很多场，还想过要是没有经纪公司的人在就摆着箱子收钱，还能赚点生活费。” 周幼琳一乐，“好想法~”夸完想起来，“路演对我不是障碍，可我要怎么在镜头前展现，你救了我之后，我对你一见钟情？” “想象我是你喜欢的人？”尹斗俊仿若随口一问，“姐姐有男朋友吧，想象我是你男朋友就好。” 大一岁的姐姐鼓了鼓脸，“我要是有男朋友就好了，单身狗一只。”叹息，换想法，“想象你是我喜欢吃的东西行吗？”又觉得不对，“这个没办法实景演练吧？” 确实没办法的尹斗俊点头，周幼琳再次叹气，还是得一对一练。 一对一的练习被突然来工作室的亲故打断。 权至龙开门进来听到客厅有人说话，扬声叫了周幼琳，得到妹子回应，再高声告诉她，他带人过来换门锁。没一会儿，后辈跑出来给前辈打招呼，权至龙看到他楞了一下才想起来，妹子要和这人搭档演MV的事，也笑着打招呼。 换门锁的工人在客厅折腾，助理在那边盯着，艺人们从客厅挪到录音室，闲聊门锁为什么要换。天团队长私生跟的太紧，以前他们只知道在哪栋楼，现在工作室的门牌号都被曝光了，权至龙觉得不安全。现换地方又没那么快，就先换门锁再在楼道里加监控，以防万一。 “你最近还是别过来，等我重新找房子。”权至龙叮嘱周幼琳，“非得过来也别一个人来，说不定那些人就蹲在门口等。” 这要不是有‘外人’在，周幼琳就吐槽了，早就说我们‘分家’，你非得不乐意，又牵连我！ ‘外人’在，权至龙是没被当面怼，但看她嫌弃的小表情就猜到她要说什么，也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就跟外人说，“你们要排练对戏是吧？我给你们当个观众？” 一直安静旁听的尹斗俊看向姐姐，等她决定。姐姐叹气点头，继续吧。 继续的场面是一个搞笑剧，权至龙眼看着亲故台词讲不了两句就笑场，也跟着乐。唯有尹斗俊乐不出来，之前是可以随意笑啦，有‘陌生人前辈’在，他怕不礼貌。 周幼琳也看出来后辈有点拘束，主要是她不想继续被亲故看乐子，干脆跟弟弟说，我们改天约吧，今天先散。 等弟弟走了，难得成为姐姐的周幼琳跟亲故炫耀，“我有了弟弟哦~” 权至龙不懂她炫耀的点，“业内比我们小的很多吧。” “不一样，他叫怒那特别萌。”周幼琳冲门口示意一下，“典型的忠犬系，运动款阳光直男，叫姐姐多萌啊。可惜是个弟弟，不然我就上手了。” 白眼差点翻出来的权至龙让她别鬼扯，“什么就上手了，好好说话。” “我单身好久了，好久好久~”周幼琳没办法好好说话，太郁闷了，“我单身久到都忘记了看喜欢的人应该是什么眼神，他让我把他当男朋友，还默认我有男朋友，我有个屁的男朋友，我太惨了~”人往沙发上一趴，满是怨念，“人家都以为我有男朋友，我有个毛毛啊~” 喷笑出声权至龙探身rua她脑袋，“夏天都快过去了，你开始思春啊~” 思春的小猫咪顶开人类的爪子，哀叫，“想谈个恋爱怎么就那么难~” 谈恋爱和表演都很难，但没有表演经验的萌新很容易爱上剧本里的恋人。 毕竟，导演要求演员在镜头前，要展现爱恋啊。：，，. 第117章 第二十一章 想要成为某个领域被盛赞的天才除了当事者自身的天赋之外, 还得有个附加条件，学习的过程。 在演员这个领域，周幼琳基本没有学习过程。首先她本人对这个领域兴趣就不大, 她更喜欢音乐。其次是她没碰上什么靠谱的老师, 尹斗骏不是啥好老师，后辈也没资格在前辈面前摆出老师的姿态。最后, 时间太赶了，赶鸭子上架，还学啥, 直接上。 一部不到六分钟的短篇拍摄周期二十天，看着很长实际上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尤其是浪费在教导不会表演的萌新如何学会表演上。 从男主角定下到项目开机就一个礼拜的时间给周幼琳做准备, 她是学习能力很强但她不是凹凸曼没有特异功能。短短一个礼拜还是跟自己都是半桶水还有后辈身份限制的尹斗俊搭档，再叠加一个凑数的演技老师，这些都不足以让周幼琳成为什么表演天才, 她依旧是萌新。 萌新碰到了一个坎, 极少数新人演员才会遇到的, 带资进组的甲方是听不到乙方导演真实评价的。 但凡周幼琳真就是个萌新, 刚入行对这个圈子也很陌生，那她真会被导演三不五时夸奖的‘天才’给糊弄过去。导演从开机第一天就开启你非常棒，‘cut’了也不是你的问题, 都是灯光、化妆、道具乃至于对手戏演员出错我们才要重来, 你一点问题都没有，特别好。 开机的第一天周幼琳真信了，虽然她也是很勉强才克服了讲台词会笑场的bug，但导演觉得她很棒，她没理由怀疑自己啊。再说之前拍的两支MV问题也不大, 虽说那不需要什么演技吧，可都是拍MV能有多大差别？ 差别大到尹斗骏在第一天拍摄结束后的小聚餐上对她欲言又止，但没好意思说出口；第二天同类情况，后辈还是有顾虑；第三天后辈实在憋不住了，真这么拍下去倒霉的大概率会是她。 周幼琳又不是演员，MV演的怎么样导演自然有办法靠剪辑帮她弥补。她以后大概率也没有关于演员的职业规划，演得不好粉丝顶多笑笑呗，路人都不会说什么，人家不是专业的么，歌手追求的是歌好听不是演技得好。 可尹斗骏是要往演员这条道路上认真发展的，导演会为甲方弥补却不会在意什么配角演员。两人搭戏，周幼琳就是青铜，那他再怎么王者也顶多把双方都拉到白银的地位，何况他还不是王者呢，他自己也就比青铜稍好一点。这么搞下去，MV播出他会被骂到死，本来就有很多人嘲讽爱豆去兼职演员了。 兼职演员的爱豆后辈，在第三天收工后询问前辈是否方便单聊，前辈表示可以，只是需要他等一会儿，她得去跟导演先聊聊。 都三天了，周幼琳发现了问题，她在演技上是新人，但在这个圈子不是。这个圈子，如果跟你一起工作的人只对你说好话，一定有问题。那代表对方不想说实话。 “对了，我要跟导演商量重拍的事，可能会影响到你的行程安排，你记得跟经纪人沟通。”周幼琳说完看他表情不对，本想问怎么了，看到导演要走，就先拍拍他肩膀让他去联系经纪人，越过他去找导演了。 寻找导演的甲方面对乙方是先道歉的，坦率表示，我在表演上没什么经验可能也没什么天赋，但我也是有优点的比如工作就是对事不对人。我要是哪里不好请您一定指出来，我会立刻改。 导演也是老油条了，听话听音，明白甲方的意思，还很高兴甲方如此通情达理，也没绕弯子，同样坦然相告。你没什么不好的，我也不是哄着你如何，只是我们制作周期短，好镜头需要慢慢磨，我们都没有那个时间，预算也不够。 “你可能觉得我在糊弄事情，不过我说句实话，后期能做到把你四十分的演技提升到六十分。我觉得过了及格线就足够了，整部作品是为了歌服务，最后演出那一段我会尽心拍摄也会提高要求，但之前过剧情不太有必要精益求精，你说呢？” 周幼琳思索后说，“那不如，我们先拍舞台？” “不太合适。”导演实话都说了，就不在意多说一些，“舞台是整个拍摄中最花钱的，场地、群演、机器、灯光，这些都是最费钱的。从头拍就是让你慢慢进入状态，磨到舞台的拍摄多少有点感觉了，先拍舞台有得摸，花费太多会超支。” 半懂不懂的周幼琳询问，“舞台那场戏需要磨的意思是我演出的状态还是剧本最后一幕，我看向男朋友的眼神？” “都有，眼神靠镜头切大不了舍弃全景也没关系，更多是你演出的状态，我们到底是MV么。”导演懂音乐，就跟音乐人说，“《螺丝钉》被你写的热烈如火，但MV里我希望那股火能被你演绎出幽蓝的冷焰，那是你的拼死一搏，要有压抑感也要有爆发的激情。” 聊音乐，周幼琳就懂了，“先拍舞台，舞台上的表演只要音乐在，那我就可以成为演员。” “预算....” “我搞定。” 资金问题甲方扶着解决，那乙方自然也更想要拍摄出更好的作品，两边很快协商好。本来准备了很多话想说就差写个稿再背下来的尹斗骏被通知拍摄计划变化了，他准备好的所有话都不用说了。 这是尹斗骏怎么都没想到的展开，也让他私下跟经纪人说，他好像顾虑太多反倒被捆住了手脚，还有姐姐跟传言中一样帅气，发现问题立刻解决，手段丝滑无比，巨帅。 帅气的姐姐还记得弟弟要找她单聊，就在跟导演分开后给尹斗骏发短信，听他说明天讲也可以就等明天再说。 今天拍摄计划已经变了，摄制组租借了‘人气歌谣’的景，预算会超就是场地费太贵。拍个MV再专门搭个棚是不可能的，用现成的比较现实。 这场地不止贵，使用时间还很阴间，电视台给出的时限是凌晨一点到六点，这段时间棚是空着的可以给他们用。就这还是公司卖大佬面子谈下来的，不然电视台都不搭理他们。 前、后辈在电话里说的明天其实就是几个小时后，拍摄计划变了么，制作人紧急联系电视台，确定那边没问题，这边就通知剧组准备拍大夜。 周幼琳勉强先睡一会儿，感觉都没睡踏实就被喊醒来拍摄，人都是懵的眼睛都睁不开。尹斗骏看她状态不好本想等她彻底清醒再聊，周幼琳却边让直接说，她挺清醒的。 一点都不清醒的周幼琳听到他说‘我们要不要试试真的恋爱’瞬间清醒，眼睛都瞪大了，你说啥？ “我们直接进入角色，不管机器在不在都以角色的身份相处，这是我知道的最快提升演技的方法。”尹斗骏说得是正事不是男女关系，“本来剧本就没有给太多关于角色设定的细节，我的角色很单薄，你的角色相对复杂，但你完全可以演你自己，就做你自己最自然。” 换个人尹斗骏是不会说这些的，怕被误会，可对如此帅气的姐姐就不怕，“我演我，你演你。我们还是尹斗骏和周幼琳，我们不管在镜头前还是镜头后都是一对情侣，这样我们就能找到亲密的感觉了，你觉得可以吗？” 周幼琳眨眨眼，再眨眨眼，小弟弟你是不是换着花样追我？弟弟的眼神清澈见底，夹杂着没睡好的红血丝好像也没那么清澈，但总的来说不像是要搞事的状态。 “你确定这样有用吗？”周幼琳皱眉，“我等下在舞台上要展现对你的恋恋不舍哎，这种方法没用吧？” “有用的，你把我当朴宰笵前辈就有用。”尹斗骏告诉她还可以在已有限定里叠加设定，“你可以回忆几年前你跟他迫于公司压力而分开的状态，完美契合。” 周幼琳囧了一下，“早忘光了。” “我准备了BGM。”尹斗骏看她疑惑，掏手机播放《小王子》，提醒前辈，“写这首歌的心情你肯定记得。” 周幼琳.....还真记得。 记忆力时好时坏的周幼琳记得很清楚这首歌的创作灵感，同时让小弟弟换一首歌。 “恋慕？少女时代的那首吗？” “对。” 少女时代的《恋慕》是音乐人写给身披星月朝她飞驰而来的小王子，这首歌被改成能卖给女团的歌其实跟原版就不一样了，只是原版在家里的电脑中，现场要放个BGM找感觉的话，这首更合适。《小王子》写来道别，《恋慕》才是念念不忘，期待有回响。 不止准备了BGM的尹斗骏还有个更|骚|的准备，他在周幼琳听BGM努力找感觉时，从包里掏出个纸面具带上。那面具就是一张打印后在两边钻孔好系绳挂在脑后的照片，朴宰笵的照片。 神操作一出，原先还隐隐找到了点感觉的周幼琳面对照片喷笑出声，你够牛逼的，怎么想出来的这招？ 尹斗骏也是迫于无奈，这不是为了赶时间么。代入角色说得容易操作起来没那么简单，他在增加对方的代入感啊。周幼琳边乐边配合他寻找传说中的代入感，还让他唱朴宰笵的rap呢，听后又嫌弃，你这功力得加强。 两人折腾了半天，也说不好有没有效，门外的助理敲门暗示艺人化妆师到了，得准备妆发。化妆师进来后他们就停止了神奇操作，按说是可以继续的，一切为了拍摄么。只是牵扯到了跟拍摄无关的人，怕化妆师多嘴说出去什么，他们就用另一种方式聊工作。 类似...... 仰着脸任由化妆师操作的周幼琳冲身后伸手，“从牵手开始好了，先习惯基本的身体接触，可以吗？” 化妆师好奇他们在玩什么，尹斗骏边解释边走到姐姐身后，轻轻握住她的手，不太敢握紧。周幼琳握紧了，不止握紧还觉得背着手的姿势不太舒服，把他拉倒身边，让助理搬个椅子来，等他坐下，他们牵住的手都变成十指交扣。 尹斗骏莫名有些紧张，他认为那份紧张来源于化妆师意味深长的眼神。周幼琳也不太自在，跟半生不熟的弟弟牵手什么的。 但他们都忍住了内心的思绪，继续聊，聊平时都喜欢做什么，想尽快亲近起来。两人喜欢做的事重叠度不高，直男喜欢踢球，妹子连足球规则都不懂。但他们都喜欢玩游戏，或者说他们都能愉快的聊游戏。 有了能深入沟通的话题，聊嗨了注意力就容易分散。等女主角的舞台妆造型弄好，轮到藏在粉丝中间的男主做妆发了，化妆师示意两人换位置，周幼琳起身时手臂被扯了一下还有点懵，我们一直牵着手吗？ 他们一直牵着手，换了位置换了手牵，再牵出门被看到的人侧目，也没松开。出门的周幼琳是没想起来，她还在跟对方聊游戏。出门的尹斗骏想起来了，他余光一直瞄着化妆师，总觉得对方误会了。 出门本该分开的，尹斗骏却在放松手指时感受到了掌心的柔软，不知为何反而收紧了五指，也就没松开。走到一半场务来叫人，对方看到了他们牵着手，神色惊讶。周幼琳想起来了，要松开，可她放松，他扣紧，她想了想，那就牵着吧，为了拍摄么。 拍摄的开场是周幼琳的独角戏，如果拍摄不顺利，很可能这一晚的功夫都白费，尹斗骏算是白来了。但演员就是一直在等的职业，等轮到自己的场次，等待站在镜头前的机会，等搭档给力才能进行下一场。 搭档介于给力和不给力中间，前几场都不给力。因为导演让演员演出在舞台上的状态不需要她真实表演，这是为了方便后期做剪辑，这对演技新人来说有点困难。连cut几场后，周幼琳跟导演商量换一种方式吧，她真唱，真演出，如果后期需要她真唱一万次都行，假唱还不能出声（考虑现场收声）很不舒服。 导演想了想，同意了，歌手就回归她的老本行。而她的舞台早前是被李秀满夸耀，这孩子天生为舞台而生。 歌手自小就喜欢舞台，当周幼琳站在舞台上，什么拍MV的镜头根本就不存在了，更有吸引力的是台下的群演或者说是观众们。 观众们起先注意力还在场务那，需要在对方的大字报下给予镜头反应，等台上的歌手嗨起来，也就是唱完了前奏刚进高|潮，不少人的注意力就被带偏了，偏到仿佛来听一场演唱会。哪怕演唱会上的歌手始终在演唱同一首歌，但每次展现的都是不一样的状态。 这之后导演没有喊‘停’，他是在每首歌放完，舞台上的歌手满面笑容的放下麦看向他时，再跟她提要求。很细致的要求，要求音乐的第一小节要压着，要在末尾才爆发。要求表情要给到但眼神得往里收。要求跟观众互动要克制，也要求你得记得，镜头还在呢，不能完全忽视镜头，你浪出取景框了。 摇滚、鼓声、电吉他和台上浪起来根本不像是在拍摄就是在开一场粉丝会的歌手，这些元素组成的舞台让尹斗骏看傻了，傻乎乎的用手机拍下了一段发给的好兄弟，跟他分享，我在跟一个爱豆合作呢，最初的最初，我们都梦想成为的那种偶像。 偶像，造梦者。让粉丝平凡又普通的日常绚丽多彩的存在。 爱豆，经纪公司打造的商品，橱窗里的人偶。 偶像在台上是会发光的，光芒能刺破一切虚妄，光芒也能变幻成虚妄本身。当台下的群演变成粉丝，粉丝变成朝圣者，舞台上的那个人，就成为了新世界的神明。 有幸一睹神明风采的后辈们激动了，视频从一个传一个传到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圈子太小，小到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都看到了。 比如朴宰笵，他是通过郑基石收到的视频。对方发了视频过来，搭配的文字是，你妹子真够劲！手上的麦就是她的王冠，随时能加冕登机。 比如殷志原，李胜基发给他这段视频的配文是，放弃吧，难度太高，越级打怪没好下场。 比如权至龙，他收到最多，一群人给他发，配文说什么的都有，总结一个字就是帅。他就乐呵呵的看，每接受到一个新的就再度点开看一遍，表情满是骄傲，这是我妹子，我妹子就是为舞台而生，她才是这个时代的巨星。 天团队长如今有个新称号，时代巨星，日本媒体叫出来的，韩国媒体迅速跟上。时代巨星私下跟兄弟说，周幼琳同样可以拥有舞台的增幅器，只要她站上舞台，音乐响起，整个世界都是她的。 音乐停下，两个小时的拍摄结束，歌手嗓子都发哑了，导演始终没有给一个‘OK’。这次并非歌手没做好演员的本分，而是导演开始追求下一个更好，创作者们见猎心喜，在面对灵感缪斯时，永远追求下一个会更好。 两个小时，一般歌手开演唱会也就那么久，还是中途要休息数次的演唱会。周幼琳除了中间两瓶水，一直没间断，两个小时过去，她嗨过了头也被抽空的精气神，蔫吧了。 此时连群演都累了，他们也一直跟着嗨来着，导演舔着脸去跟甲方商量，我觉得我们可以更好，你在舞台上魅力无限。只是今天没办法拍了，拍别的吧也是浪费，不如我们今天先这样，明天继续？我接着拍其他的，你先回去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我们再战。 周幼琳无限赞同，有气无力的点点头，话都不想讲。新登场的迷弟颠颠的跑过来，彩虹屁疯狂输出，被周幼琳牵住手的瞬间哑巴了。 就想让他安静点的周幼琳满意这个效果，牵着他往休息室走，此时助理才找到机会插话，权至龙来了。艺人用眼神询问助理，他来干嘛？ 助理摇头表示不太清楚，“五分钟前才到，他问我要的地址，我说了我们在拍摄。” 周幼琳也没管，来就来吧。 决定要来时，权至龙是想看现场，那不比视频有意思。车开到楼下碰到保安打招呼想起来，拍摄中的剧组不方便打扰，他就在休息室等着没过去。 来之前权至龙预想过他会看到多绚烂的舞台或者魅力无限的亲故，再不然就是嗨过头人也会蔫吧的亲故。他就是没想过，他会看到...... “你们.....”权至龙的视线从两只牵住的手缓缓上移，盯着姑娘的脸，要个解释。 周幼琳还没开口，尹斗骏先解释，“拍摄需要，方便入戏的。” 以为这是导演要求的权至龙眼神微闪，笑笑没说什么，只调侃周幼琳，“知道我为什么每次演唱会之后都不理人了吧？” 默默点头的周幼琳完全理解，太耗精力了，整个身体被掏空。 牵着手的两人走到沙发边坐下，权至龙很努力的忽视那两只手，他确实也做到了，除了一个‘你们’没有发出任何疑问。他还能做到摆出亲切友好的姿态跟尹斗骏闲聊，妹子眼睛都闭起来了，摆明不想讲话，自然就两个男人聊。 两个男人没聊多久，场务来呼叫演员去候场。演员走了，周幼琳的手就空了。 权至龙已经知道亲故能回家了，就上前冲她伸手。借力起身的姑娘在站起身的同时放开了他的手，权至龙没有试图握紧，他无比自然的抬起那只被松开的手，搂住她的肩膀，带她回家。 回家的这一路上，两人没有任何对话。周幼琳不想说话，没力气。权至龙想说很多不能说的，也就不想说了。 到家门口了，应该分开了，周幼琳都在按密码了，安静了一路的权至龙开口。 “要我帮你卸妆吗？” “....万分感谢。” 卸妆的人跟着带妆的姑娘进门，前者忙前忙后跑去书房推更舒服的靠背椅替换盥洗室的梳妆椅，安置后者坐好，再弄卸妆棉给她敷脸，最先盖住的就是眼睛。 湿润的卸妆棉盖住了那双眼睛，好似这个空间就解除了某种封印，某种无法宣之于口却可以隐晦试探的封印。 “你跟尹斗骏好像变亲密了。”权至龙边说边往她脸上抹卸妆膏，轻柔的推开膏体，一如他的语气，轻柔的好似闲聊，“是拍摄演对手戏熟悉起来的吗？” 周幼琳闷闷的‘嗯’了一声，还是没力气，不想讲话，脑袋都是放空的。 乳白色的卸妆膏在脸上化开逐渐透明，涂抹膏体的那两根手指却染着墨绿色深到发黑的指甲，一如他看着她的瞳仁，浓郁的黑是可以吸光的。 权至龙想干一件很挫的事，非常挫，他绝对不应该干，偏偏就是无法控制的想去做的事。 “他在的时候我没说，但我去找你，是你新歌泄露了，你.....” 周幼琳脑袋一晃甩了挡在眼前的卸妆棉正要叫，却被他的表情吓到失语，拍什么恐怖片？ 恐怖片主角瞬时皱起眉头，眼底却有了光，明明是张更不善的脸却让周幼琳回了神，“你刚才....不是，你说我新歌什么？” 权至龙弹了下她的额头，“你小心点，进了眼睛里怎么办。”说着跟她解释，他收到了一个视频，扭胯让她从裤子口袋掏手机自己看，“拍摄现场如果只有你跟尹斗骏两个艺人的话，那这个视频很可能是他发的，有意还是无意不清楚，这事儿做得不妥当。” 点开视频的周幼琳只听了两秒的音乐眉毛就竖起来了，“他脑残吧？！”新歌还没上线发这种东西？？？ 面对那双睁开的眼睛，也看到那双眼睛里出现的怒火，空气中的封印好似有回来了，悄无声息的镇压了本不该出现的存在。 权至龙把卸妆膏往她手上放，边洗手边跟周幼琳说，“这事儿我解决，你.....” 铃声打断了他的话，铃声也带来了事故发源地的无限懊恼与歉意。转了好大一圈的视频居然回到了尹斗骏的手机里，有人给他发了，他很敏锐的察觉到事情麻烦了。 道歉的后辈没有得到前辈的原谅，前辈都不想搭理他，直接把手机给权至龙让他解决，她要是开口会直接飚脏话。谁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我TM新歌就是泄露了！ 权至龙没有说脏话，前辈连声音都不严厉，先让后辈安心这事儿可以解决，再提醒后辈这样的做法很不合适，最后加一句叮嘱，以后得小心了。后辈都要把传播视频的朋友骂死了，朋友很无辜，他也只发给了一个人。 每个人都只发给了一个或几个人，还是圈子小，你绕我绕，总归能绕成一个圆。 等周幼琳洗漱好出来，乱成毛线球的转发网路已经被权至龙打听清楚了，此后的事当然是交给周幼琳的经纪公司处理，他不方便过多插手。这种事理顺里什么都好解决，难的是把每一个线头都捋顺。 在车上困得都快睡过去的周幼琳洗了澡还被‘吓’，格外精神，听说事情解决了，还有心情点外卖呢，顺带告诉亲故家里没吃的了，让他有空回妈妈们那跑一趟，填充存粮。 “我最近也忙，不怎么在家吃饭，我妈丢了两次就跟你妈抱怨说我们俩都该饿死。”周幼琳翻着各家餐馆的宣传彩页，跟亲故嘟囔，“我又不是故意不吃，我也想吃啊，没时间么。而且饭菜一直放在冰箱居然也会坏的那么快，是冰箱不给力，不是我的问题。” 权至龙也这么觉得，是某人居心不良，不是他的问题，“你明天跟尹斗骏还得拍摄吧，见面好好讲话啊，就算要闹也得等拍完。” 颔首表示明白的周幼琳边问他吃不吃KFC边说，“我也没有多生气，之前是火在头上，他也是不小心，轻信他人。” 眉头微挑的权至龙慢悠悠的开口，“他确实挺不小心的，不过你们导演让你们一直牵着手吗？”当下他被扰乱了思路没怀疑，扭回头怎么想都不对，导演没那么无聊。 “导演哪那么无聊。”周幼琳摸着手机打订餐电话了，顺带同他讲，“尹斗骏提议的，说这样能快速入戏。” 就知道这里面有鬼的权至龙没再继续往下讲，等她点了餐挂了电话才说，“你小心点，我怕他.....”卡住，他不应该说。 “怕他什么？”周幼琳不解。 权至龙眨眨眼，周幼琳也眨巴一下。前者默默伸手，后者抬手摸脸，咋了？ “你嗓子哑了。” “....闭嘴，我知道。” 嗓子哑了的歌手拒绝对话了，权至龙龇牙一乐，周幼琳回敬他一个大白眼。之后基本就是权至龙在逗她，逗她开口，周幼琳嫌他烦，连拖带拽给他怼出门，绝交！ 门外的权至龙没有回答，在深更半夜打了一圈电话后得到了尹斗骏的详细消息，详细到连他暧昧对象都问出来了的那种。最后总结，这是个很干净的人，这个圈子少有的干净，尤其是男女关系方面。 一个情史干净的好男人，好像很适合同一个嘴里叫着想谈恋爱的姑娘发展一段关系。一个混迹于社交场的浪子貌似不应该干涉这两人的关系，如果浪子真的希望姑娘幸福的话。 “但是？”东永裴让大半夜不睡觉疯狂打电话来直到他接的疯子讲重点。 权至龙不知道什么算是重点，“他公司不会给他恋爱的。” “JYP当初难道允许朴宰笵恋爱吗？”东永裴让他换个理由。 新理由很快就能找到，他们团连一线都没爬上去呢，哪来的资格摘星星。 东永裴撇嘴，“朴宰笵当初就是个练习生，你讲点周幼琳真的会在意的好不好。” 权至龙找不到任何周幼琳会在意的现实考量，只要那孩子喜欢，她什么都不会在意，她一贯如此。 立场一如既往的东永裴能给疯子的建议依旧是那个，“我说了我不会再问，这次是你先说的。你说了，我就说。权至龙，家人是块免死金牌没错，可你得做好脱离了家人的身份，你可能满盘皆输的准备。” “不可能。”权至龙声音冷下去，“我们不是我把她当家人，而是我们就是家人，家人就算闹翻了也终归会和好。” 懒得跟他废话的东永裴随便他去玩苦情戏，一边当浪子一边当苦情戏男主的人不值得同情，“那你就再好好想想，周幼琳到底会介意什么，什么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 出了各种小问题但都妥善解决了的MV拍摄临近尾声，到了重新拍男女主相识、相知，再加相恋，主要是发糖的桥段了。此时的周幼琳绝对不能接受，她好像喜欢上了写作尹斗骏，读作朴宰笵，也可以融合到一起变成男主角的奇特存在。 萌新演员没办法判断她到底是入戏了还是心动了，玩家却可以看到男演员眼底被具现化的好感度提示。 提示出现在拍摄中，男女主角在镜头前表演一段地下恋。女主角站在定点位，男主角按照摄影导演的指示从远处跑来。 同样一个夏日，同样的满天星辰，同样有个男孩子满目欢喜的冲她跑来。 彼时那个男孩子知道她会去，他们约好的。但对方不知道她车停在哪，举目四看时脸上还有些焦急，看到了车，那家伙眼睛亮得都能发射激光，人也像追着激光的大型犬，飞奔而来，毛发都被风吹出了欢欣的弧度。 当下的这个男孩子得演出他不知道她会来，她电话告诉他我出不去。被放鸽子的男孩子是有些失望的，看见她时惊喜非凡，嘴都咧到耳后根了，也像个大型犬狂奔而来，眼底同样闪着光。 周幼琳的耳畔响起《恋慕》，最初版，不是卖给女团的一版，而是某个乐评人听过原版再听修订版后觉得可惜的那一版，那一版是她最初的悸动，那甚至不需要什么好感度提示去佐证，她就知道，她心动了。 鼓噪的心跳险些从喉咙里蹦出来，流动的血液都变成音符贯穿整个耳道，周幼琳不需要任何东西去告诉她，你心动了。她在那个人还未跑进时就知道了，她甚至都不用看她，颅内自动组成乐章的音乐会告诉她，什么是心动，什么是倾慕，什么是..... 【（尹斗骏）攻略进度：49/100】 “停。”导演叫停现场，呼叫甲方，“周幼琳？”是不是忘词了？ 甲方垂头按了按眉心，再抬头时跟导演道歉，“我可能有点累，恍神了，能休息几分钟吗？” 导演同意休息十分钟，周幼琳随即转身，背对那个好感度提示器，面无表情的往车上走，她需要单独待一会儿，好按耐住把游戏骂死的冲动。 什么好感度提示根本不靠谱！那就是个傻瓜程序，只会检测心动有什么用！你好歹照顾一下本人到底是对什么心动吧！ 周幼琳这次能肯定，她既不是对尹斗骏心动，也不是对朴宰笵心动。这次，她是为爱情心动，真挚热烈的爱情，一定会让看到的人心动，仅此而已！ 第118章 朴宰笵 预算超支不少的MV总算宣告杀青,按规矩杀青后全组有个聚餐，而聚餐是一定要喝酒的，但周幼琳没喝。明面上,歌手以茶代酒参加聚餐的理由是，她要为新专宣传养嗓子,实际上她不沾酒的理由是怕做错事。 时而靠谱,大部分情况下不靠谱的好感度系统让玩家很蛋疼，蛋疼到她必须控制自己跟疑似....不对，是就是对她有好感的小弟弟接触。 尹斗骏暗恋她,周幼琳敢肯定自己不是自作多情,她有证据的。她每次一到现场不出三分钟弟弟都会出现在她身边是证据一，证据二是爱情这玩意儿藏不住,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冒出来，何况直男大概不怎么会藏。哪怕当事人很努力的在藏了，但在有心人眼里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比如一直跟在艺人身边的助理都跟艺人说过，尹斗骏好像喜欢你。 艺人本人就更清楚了，那个弟弟暗恋她。 之所以用‘暗恋’这个形容词，就是因为尹斗骏很努力在藏，藏匿的核心借口是我是姐姐的粉丝。 打着粉丝的旗号，尹斗骏给周幼琳买过早餐递过咖啡，还举着手持小电风扇，自己都快热死了却对着她吹。粉丝跟谁都说他是粉丝，粉丝也不知道是打算用这个旗号欺人还是欺骗自己，反正咬死了就是粉丝。 作为偶像,周幼琳对这个粉丝的操作即无奈又有点想笑。想笑的点在于直男挺可爱的，无奈的点在于，她怕自己因为直男过于可爱而想要跟他恋爱,她真的很久没有恋爱了，久到情歌都快写不出来了，灵感枯竭。 本来好感度系统都提示了，周幼琳有想过要不要试试看。换以前她可能直接莽上去，类似她偷袭亲吻朴宰笵，就是在她看到了好感度提示也知道对方同样喜欢她的情况下，给予的信号。换个人她或许也会莽上去，像是殷志原，她发现了就直接说，我喜欢你又怎么了，不行吗。 偏偏那个人是尹斗骏，偏偏如今不是以前。如今的周幼琳没办法做到不管不顾喜欢就冲，总得考虑对方，对方玩的是暗恋，非得给自己按个粉丝的名头把倾慕喜欢的姑娘伪造成崇拜偶像，那她就得顾虑，对方并不想挑明。而尹斗骏的职业是爱豆，还是上升期的男团队长，此时恋爱，他自己都会有顾虑。 周幼琳是不在意什么地下恋的，可她会在意对方是否在意。当年的朴宰笵完全不在意，当年的小王子躲公司单纯是合约限制，而不是担忧他的事业是否会因恋爱而一蹶不振。如今的尹斗骏明显是在意的，在意双方的地位差，在意恋爱会影响事业。对方在意，那她就没必要再往前迈一步。 更何况，周幼琳其实没搞清楚那个好感度提示是怎么冒出来的。她都搞不明白，到底是她入戏了身在角色对另一个角色心动，还是某个瞬间记忆力的小王子附身于朝她奔来的男孩子，亦或者她只是想谈恋爱了，刚好出现了那么个人。 最后这个猜想源自于助理，助理最近在纠结要不要跟男朋友分手，就是那个会叽歪她花钱太多的男朋友。 助理跟艺人抱怨过很多次男朋友，周幼琳秉持着劝分不全和的态度，每次的回应都是早分早好。助理很纠结，她还是很喜欢她男朋友的，何况年纪到了，双方家长都见过了，都要到谈婚论嫁的环节，此时分手....舍不得啊。 一边抱怨男朋友哪哪哪不好，一边又不分手的助理搞烦了艺人。恰好周幼琳也被突然冒头的垃圾好感度系统弄得很烦躁，助理再跟她说男朋友如何的时候，她就怼她，你讲半天也不分手有毛用。 助理期期艾艾的说，“我也不是不想分，只是....” “什么？” “我怕我遇不到比他条件更好的了，我们其他方面都很合适啊，他很适合结婚。” 很合适结婚的助理男友还是有优点的，那些优点周幼琳都没有在听，她被‘合适’一词击中天灵盖，瞬时清醒。清醒的发现，她不喜欢尹斗骏，至少没那么喜欢，像喜欢朴宰笵，喜欢殷志原那么喜欢，她喜欢他们时是不会考虑所谓的现实因素的，那东西不存在她的‘恋爱脑’，只有在面对尹斗骏时，她会考虑现实。 考虑现实因素才会顾虑什么队长，爱豆，上升期，地下恋，事业发展等等因素。考虑现实就代表，没那么喜欢，只是合适。 发现这点的周幼琳是很郁闷的，郁闷于自己也变成了‘庸碌’的大人，以成熟替代虚伪，以合适掩盖条件。 已知自己很想谈恋爱，恰好出现了一个合适的人，又有那么几分兴趣，不如就试试看，反正自己也不吃亏。这就是庸碌的大人对待感情的态度，这是周幼琳不能接受的，她能接受自己变成熟知世故，但不能接受自己变得世故，什么都会计算付出与收获是否等价。 这番自我剖析被周幼琳分享给了亲故，她觉得自己变了，就找亲故确定，她到底变了多少。是否在不知不觉间，渐渐变成了她曾经不屑的‘乌合之众’。 权至龙对这番话的评价可以说是没有评价，他给的回应是，我们都在变，总不能原地踏步啊。我难道就没变么，我也变得会跟公司谈判，会结交一些我并不喜欢但出于利益考虑而来往的朋友，那些人就是传说中的人脉。 谈论少年是否终究会成长为庸碌大人的亲故们，是隔着半个地球在深更半夜打视频电话，聊哲学问题。这通电话就发生在昨晚，昨晚周幼琳跟权至龙说，我得离尹斗骏远一点，不然我就变从讨人厌的大人了。 昨晚的权至龙没有说支持还是不支持她的远离计划，只是提醒她，“那你们明天杀青宴你最好别喝酒。” 今天杀青聚餐，周幼琳滴酒未沾，但还是出了点小意外。 意外出现在隔天，杀青大合照被导演的公司账号在SNS发布。主演之一周幼琳转发了合照，配文是粉丝们可以期待新专了。另一位主演也转发了合照却不止转发了合照，还单独p了一张周幼琳在舞台上的绚烂无比的照片，配文，很荣幸跟我的偶像合作。 偶像什么的很像是客套话，公关稿。但男团的官方账号已经发过公关稿了，队长用私人账号再发一遍写的还是‘偶像’，粉丝就好奇，尹斗骏难道真的粉周幼琳？这是传说中的追星成功？没听说过啊。 粉丝们十分好奇，纷纷留言询问，爱豆没有给回应，热度也没炒起来，就是内部的小意外。 这个小意外牵扯出两个大意外，周幼琳非常意外的接到了两个邀约。一是殷志原找她约歌，二是朴宰笵给她发了一首歌，问她介不介意唱feat。 先说殷志原，这个周幼琳一通电话就解决了，直接打电话过去跟他说，我们不方便合作，抱歉。就此解决。 而关于朴宰笵，周幼琳很犹豫要不要拒绝，因为那是为她写的歌。 《IMissYu》 这是那首歌的歌名，它可以被翻译成我想你，也可以被翻译成我错过了你。亦或者，是这首歌表达的第三个翻译，我弄丢了你。 rapper发了一首情歌给前任，用音乐跟她道歉，对不起，我弄丢了你。 柔软又缠绵的爵士，大提琴拨弄的好似不是琴弦而是心弦，鼓点仿若情人藏匿于胸腔中跳动的每一句我爱你，连间奏都带着苦涩的自嘲。我没资格思念你，我们已然错过，我只是不知如何跟你开口，对不起，我弄丢了你。 带着这首歌来找周幼琳的并非朴宰笵，而是郑基石。他打电话给周幼琳说，他有个单曲想找feat，问周幼琳方不方便听听歌再决定要不要合作。 两人在周幼琳的工作室见的面，U盘插|入录音棚的电脑，戴上耳机的周幼琳，几乎在听到前奏的第三秒就知道这不是郑基石的歌，耳机里的rapper唱起情歌，写歌的人自己录的一个小样，唱得无敌丧，丧得听歌的音乐人被耳机拉入了悲伤情歌，连郑基石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送U盘的快递出了门进了电梯下楼再上车坐进副驾驶，问叼着烟玩沉默的兄弟，“你都把歌给出去了，怎么不自己送，不是想要重新开始才给的歌？” 朴宰笵灭了烟，发动汽车，什么都没说，没什么好说的，走吧。 这之后，朴宰笵就在等电话，等一个拒绝。他很肯定周幼琳会拒绝，所以他才找了兄弟当人肉快递。他们没可能了，就像那首歌一样，我思念你，我错过了你，对不起，我弄丢了你。你，不会再要我了。 已经定好了结局的事为什么还得有个开始呢？因为朴宰笵看到了尹斗骏发的那个SNS，很偶然的看到。他先看到了周幼琳发的合照，再逐个点开被@到的人，就那么看到了‘偶像’和舞台单人照。 大概是情敌的雷达过于敏锐，朴宰笵看到那张照片，就知道尹斗骏不止把周幼琳当偶像。前有殷志原，后有尹斗骏，中间可能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人，这些人都有资格跟周幼琳有个开始，他反倒没资格了，怎么会甘心呢。 那点子不甘心幻化为那首歌，出现在周幼琳的耳畔，让本该拒绝的合作的音乐人犹豫，她要拒绝吗？ “当然拒绝啊！”权至龙被那首歌恶心的要吐了，“他想吃回头草，脸都不要了，你看不出来？看不出来也听得出来啊！”听歌需要三分钟，愤怒连三秒都不用，听完歌的人大发火。 也是很偶然跑去工作室翻电脑的权至龙，原是想通过电脑里有没有什么新作曲去判断，一贯把音乐当日记的周幼琳，对尹斗骏还有没有想法。 他们家这个不管碰到什么事，好的坏的都会变成笔下的音符，记录她的‘成长’。如果周幼琳对尹斗骏还有想法，她一定会写歌。哪知他在工作室听到了朴宰笵的歌，那歌都要给他听吐了，摔了耳机飚了一串脏话，好不容易平复心情给亲故打电话，问她在哪，得知在家，飞车赶回去。 直冲进门的权至龙见到人就问那首歌是怎么回事，周幼琳也没什么好瞒的，照实说，朴宰笵邀请她给那首歌唱feat。 好悬再度飚一串脏话出来的权至龙压着火克制，也就说了句不要脸而已。 周幼琳却皱眉让亲故别说得那么难听，“我既然能把过往写成歌，他为什么不可以，难道你不是把每一个过往都写成歌吗？” “.....这怎么一样！”情歌写了一堆的权至龙狡辩，“我至少没垃圾到找前任唱feat啊。” “你前任里有歌手吗？” “.....你哪边的啊！” 周幼琳也不知道自己哪边的，她就是不想听有人跟她讲朴宰笵的坏话。权至龙气得都要冒烟了，当年就是这样，当年他们都分手了，他都不能说一句朴宰笵的不好，现在还TM是这样！ 现在跟当年还是有一点不同的，大家都成熟很多啊。当年的权少年对哭泣的周少女束手无策，现今周幼琳已经不哭了，权至龙也能从商业角度分析，这事儿不能干。 “你新专的MV本来就容易被误会，要是再跟他合作这首歌，那你新专发布他的粉丝一定满世界嘲笑你倒贴。就算退一步，没人说这些，网友对你音乐的关注也会转移到八卦上，到时候不管你专辑的成绩好还是不好都会被嘲。” 权至龙板着脸帮她分析，这事儿不能做，“专辑成绩好，你就是在拿过去的恋情炒作，一定会被嘲。专辑成绩不好，嘲讽能直接变为，连前任都拉出来炒作了成绩还那么垃圾，你这个音乐人也不怎么样，过往的成绩都是炒出来的而已。你希望你的新专得到这样的评价？你确定？” 拽了个抱枕夹在小腹把自己团成团的周幼琳就是很清楚所谓的商业考量，才会纠结，“我又不是靠粉丝吃饭的爱豆，为什么要在乎舆论。” “你要发专了，这是第二张，你不是爱豆也是歌手，你是艺人。艺人就不免被民众拿着放大镜观察，你说要不要在乎舆论？”权至龙怀疑她脑子有问题才能说出这种废话，可他又清楚她脑子没问题，会说这种废话只能是，“你想答应？” 周幼琳想答应，不是为了朴宰笵，而是她的小王子，但她说，“那是首很棒的歌。” “别扯，你自己信吗？为歌？”权至龙闭了闭眼，想凶她，最好把她骂醒才好，可那个死团子什么都懂。他能说的所有顾虑她都懂，无限了解，就这样还是想合作，想抛却理智合作，他还能说什么？ 什么都不想说的周幼琳玩迁怒，抱枕往他脑袋上一砸，“我就是为了歌！” 两人不欢而散，第二天天团有拍摄，队长脸阴的都要下暴雨了，别人都躲着走，东永裴却莫名觉得这画面有点眼熟，以前好像经历过。 “什么情况？”东永裴问。 权至龙从牙缝里逼出一个名字，“朴、宰、笵。” 愣怔一瞬的东永裴恍然大悟，他就说这场面他经历过吧，当年就是这样。换到如今，“他们再续前缘？” “他们有个屁的缘！”权至龙咬牙，“什么缘我都给斩了！” 有前缘的人们见面了。 周幼琳抱着手机犹豫了五天，也没打出一通拒绝r答应的电话。在第六天，她给郑基石发了一条短信，只有时间和地址的短信，没有关于你来还是写歌的人来的疑问。 六天、五天，七天。 七天前，朴宰笵找到郑基石拜托他帮个忙，当个人肉快递。那天，他混沌的世界有了一丝人造的光，不论是成是败总归要迎来终局的逆光。 传说中，上帝用七天创造了世界，朴宰笵没有想到他能等到第七天。 第一天，上帝说要有光。郑基石成了光的使者，手捧烛火去见了能驱散黑暗的人。 第二天，只有光芒的世界太寂寞了，上帝在天地间创造了空气和水进而有了风雨雷电，大水淹没了整个世界。 六天前，朴宰笵开车把郑基石送回了家，自己就去办事了。他挺忙的，自有了厂牌后一直都很忙，他喜欢这样的忙碌，忙起来就会遗忘一些在不经意间必然会冲进脑海搅合到他什么都做不了的事。 忙了一天朴宰笵在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回了家，从热闹的夜场回归寂静的卧室。彻夜通宵的人困到双眼遍布红血丝，却怎么都睡不着，瞪着眼望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这已经是五天前了。 第三天，上帝把水集中到海洋产生陆地，世上有了树木花草和粮食。 五天前，朴宰笵磕了两颗安眠药，以酒当水，用医生看了会提前预备好给他做心肺复苏的操作迷糊着睡过去，再醒来头疼欲裂，却很是习惯这种疼痛。 现代人醒来干得第一件事当然是看手机，朴宰笵看了所有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没有来自周幼琳的，也没有来自郑基石的。他呆滞了一会儿，怀疑自己看漏了，重新返回仔仔细细的再看一遍，还是没有。 胸腔里的器官开始跳，胸腔里的器官一直也没停止过跳动，它只是许久没有跳得那么快，快到身体的主人呼吸急促，手都开始抖。 这天下午，郑基石接到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挺平静的，平静到随意的问他，“周幼琳拒绝你了吗？” “没啊，没消息。”郑基石也很随意的回，“没那么快吧？” 不对，她会立刻拒绝。等了一天已经很慢了，慢到他看到了希望。 希望和失望是一对双胞胎，至少在朴宰笵这里是。曾几何时他再见她，他以为他看到的是希望，听到的却是希望破碎的声音，好久不见。 那是三年前。快到第四天了。 第四天，上帝看世界很乱便创造两个‘大光’分管昼夜，那是太阳和月亮，满天星辰是陪伴他们的。 四年前，朴宰笵怎么都没想到他会从周幼琳那里听到一句云淡风轻的‘好久不见’。四年前他都没想过，他的人生会像、电影里的主人公，遇到一个这一生他都忘不掉的人。 四年前的少年深陷谷底，满世界都是敌人，身边寥寥无几的队友弥足珍贵，彼时他的女孩也是他的队友。队友之一，队友中唯一没有陪伴他左右的存在。 四天前朴宰笵什么都没干，就蹲家躺平发呆，所有能推掉的局都推掉了，实在推不掉的也打电话道歉再约时间。他什么都没办法做，脑子里被一个人占据了，连思考都做不到，只能把手机放在胸膛上发呆。 手机偶尔会响，或是短信、或是电话，都没让朴宰笵出现什么情绪波澜，因为那都不是她。既不是她的短信，也不是她的电话，她的铃声是不一样的。 第五天，世界缺乏生机，上帝便在水中创造鱼虾，天空多了飞鸟，大地有了走兽。 过了零点，这一天就过去了。过了零点，准确的说是天一黑夜行动物们就开始频频给朴宰笵打电话，约他出来玩，他都拒绝了。直到零点后，他再次给郑基石打电话。 “周幼琳有找你吗？” “没，要不要我问问她？” “不用。” 躺了一天的朴宰笵翻身而起，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他回神，车已经开到了周幼琳家楼下。这已经是倒数第三天。 第六天，上帝创造了男人，亚当。 天亮了，朴宰笵开车离开，也是一夜未睡，却精神百倍。他今天很忙，有一堆人要见，忙到午饭都没吃一直到下午才吞了几块饼干压下饥饿，晚餐他是跟郑基石一起吃的。 郑基石来之前还想着要不他给周幼琳打个电话算了，这一直拖着也不是个事啊，还是说这其实是无声的拒绝？ “她答应了。”朴宰笵晃着酒杯，脸上的妆容让他看起来神采奕奕，完全不像是熬了个通宵的人。 兄弟不解，“她联系你了？” 含笑摇头的朴宰笵没有再说，他不想跟任何人分享他的女孩，他从来就没有跟别人分享过他的女孩。不论此前郑基石问过多少次，他都敷衍着不想跟任何人聊起周幼琳。 第七天，上帝也需要休息。 直到亚当因孤独祈求天父垂怜，天父抽了他的一根肋骨，自此天地间有了女人。 周幼琳在收到那首歌的第六天给郑基石发了短信，在第七天见到了朴宰笵。 朴宰笵在送出那首歌的第七天翻箱倒柜差点飞一趟西雅图找出当初穿过被夸帅的衣服，清洗、熨烫，挂好以待明日。 今日，风和日丽，太阳有点晒，秋老虎来袭。 周幼琳是准点抵达咖啡厅门口，就在家对面的咖啡厅，小区对面，走路过来就行。天热，她一身T恤、短裤，打着遮阳伞溜达过来的。天那么热，她在包间看见加绒卫衣（能看见领口绒毛的）、牛仔裤，头上还戴着毛线帽的朴宰笵一脸懵逼，你不热吗？ 露出一丝窘迫的朴宰笵先把帽子拽下来，扒拉了下头毛，想要解释又不知道从何开口。周幼琳已经笑了，笑着说，你们rapper的时尚我是真不懂。 热不热的，有什么关系。姑娘笑了比较重要。 朴宰笵也笑了，笑指着桌对面装着粉色液体的玻璃杯，“草莓奶昔，还喜欢吗？” 抬脚过去的周幼琳说还是喜欢，说着话坐下看他喝什么，“冰美式？你倒是很韩国。” “习惯了。”朴宰笵笑言，“我也快成血液里流淌着冰美式的韩国人了。” 被逗笑的周幼琳如今到真的想讲一句好久不见，好久没有这么轻松的聊几句笑言，也不想打破来之不易的气氛，便不聊什么歌，而是打趣他的时尚取向，怎么那么奇怪。 “你当初说很帅啊。”朴宰笵拉着卫衣的领口，带着点撒娇的抱怨，“以前我这么穿你说帅的。” 周幼琳以为他说的‘以前’是指她的取向曾经也垃圾，就吐槽，“以前我喜欢你，你就是披个麻布我也觉得帅啊。”她含笑说出的笑言，出口后却发现他表情僵硬了一瞬，心头微窒，笑不出来了。 朴宰笵知道他应该说点什么糊弄过去，之前气氛那么好干嘛要僵在这。可他不想再糊弄了，这可能是他最后的一次机会，错过就再也没可能重来。 气氛僵住了，周幼琳很不自在，手指摩擦着玻璃杯，冰冻奶昔自带的寒凉让她的小臂冒出鸡皮疙瘩。她来之前就知道，她不是来见一位创作者而是爱慕者，可她真的没想到，四年来，他都没忘。 时光仿佛回到了四年前，女孩子垂着头一言不发，男孩目光柔和的看着她，包容她的一切小脾气，不管什么是她约的人，怎么不开口了。 周幼琳开不了口，来之前她想着速战速决，歌我唱，但我们到此为止。我们真的错过了，你不用跟我道歉，我们只是错过了而已。你也别再说什么弄丢了我，我也弄丢了你啊，我们只是错过了而已，是命运的过错，不是我们谁犯了错。 见了人，什么速战速决根本开不了口。如果朴宰笵配合她打着哈哈，那她能说，可他不配合，她就说不出口。 朴宰笵很配合，他的配合程度是不论她说什么，他都会点头。拒绝也好，再也不见也好，什么都行，他都会点头的。 咬着奶昔吸管的周幼琳说不出口，对面人的目光没有任何压迫感，那是早春的太阳，是夏日的清风，是秋日的瓜果香，是冬日的温开水，都是身边随处可见的小确幸，怎么可能有压迫感。 对面的人只是不说话而已。 对面的人还是开了口，声音很轻，很软，帮她做决定，“想唱但怕我会多想，对吗？没关系的，拒绝也可以。” 可能是耳畔的声音太柔软，周幼琳就有了小脾气，瞪了他一眼。 朴宰笵抿唇笑开，肩膀都塌下去，浑身都软了，软踏踏的趴在桌上，下巴抵着交叠的手臂，眉眼含笑的看着她，说出一句，他在四年前就想说的话，“我想你了，你呢？” 鼻头骤然泛酸的周幼琳怼他，“你现在说有屁用。” “之前不敢嘛~”rapper莫名的软萌，还伸直胳膊用左手的食指去碰她的手背，“你也不敢对不对，你一次都没有打给我。” “废话，我打给你了你怎么办。”周幼琳眼眶微微泛红，这些话她也藏了了许久，以至于早就忘了，没想到他会提起。遗忘的记忆再度闪现脑海，女孩很憋屈，“早说你要转换赛道弄厂牌啊，我一定飞奔去西雅图，订不到机票从海里游过去我都去！” 朴宰笵苦笑，“那时候我也不知道啊，我们哪能预想明日呢。” 明日不是靠幻想的，未来是人一步步走出来的。 已经走到了今日的朴宰笵说，“你要不要猜猜看，那首歌我什么时候写的？” 周幼琳猜过很多种可能了，在她的猜测里，最有可能的时间是，“你回国我没去接机？” “你来接机的话我可能就走不到今天了。”朴宰笵笑着点了下她的手背，表示答错。 “那是什么时候？”周幼琳反手拍开他的爪子，让他好好说。 朴宰笵一把抓住她的手攥在手心，在她反射性要挣扎时，吐出一句，“你跟我说好久不见。” 胳膊僵住，手也就不动了的周幼琳愣愣的看着他，“好久不见？” “四年前，2010年，11月17日，孙昌一的派对上，你跟我说，好久不见。” 四年后，2014年，9月26日。周幼琳的眼神茫然，想不起来了。 朴宰笵笑笑，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他又牵住了她的手啊，“那天我就知道，我弄丢了你，所以诞生了《IMissYu》，就在那天。那天派对结束曲子就进入了脑海，上了车就谱曲，词也是一笔写就，非常顺。” 音乐人自嘲，“苦难果然是灵感源泉，那之后我写的歌，多多少少都会被影响。” 同为音乐人的周幼琳心虚，“我其实也写了很多从同一口泉水里挖掘出的曲子。” 展颜笑开的朴宰笵说，“那是我的荣幸。” 周幼琳动了动肩膀，本想回一句我也是，却先感受到被牵住的手，动了动手指，示意他放开。 “我们错过了，我弄丢了你，我知道。”朴宰笵没放手，力气松懈了，虚虚的缠着，只要她稍微用力就能抽回去，但他就是不放，他不想再放手了，“可我想重新开始，至少求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可以吗？” 缓缓皱起眉头的周幼琳逐渐变成五官都皱在一起，很是纠结，“不要了吧。” 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朴宰笵连失望都没有，声音放得更柔，软乎乎的问她，“你现在有恋人了吗？”看她摇头，便笑，“追求者有吧？”看她点头，笑容变大，“那就当我是普通的追求者，我要的只是一个机会，也不行吗？” 周幼琳叹气，要抽回手。朴宰笵没动，任由她收回。 即将再度拒绝时，周幼琳的手机响了，两人的视线被吸引过去，来电显示上的‘权至龙’在周幼琳看来是能逃跑的借口，在朴宰笵看来多少有些刺眼。 秒速接起电话的周幼琳都不等电话那头开腔就急忙说，“有事？在哪？我马上到。”说着话就把电话挂了，人也跟着起身，假假的跟对方装，“我们要不.....” 门锁被扭动的声音再度打断她的话，两人再度一起扭头循声望去，推门进来的正是打电话的人。 “你说得什么.....” 推门时还没看到人，推门看到了，权至龙的笑脸没了，话也转口了。他扶着门把手把门完全推开，人侧过去，望向周幼琳，无视屋内的另一个人，只跟妹子说，“过来。” 乖乖往前走的周幼琳，才迈了两步，身后的人就唤她。 “幼琳。” 周幼琳脚步蹲住。权至龙扬声开口。 “周幼琳，过来。” 回头瞄了一眼的周幼琳快速扭回头再度往前，身后的人没声了，有一个扭头对朴宰笵来说就够了。前行中瞬息的卡顿，对权至龙来说也够了，够他对妹子直接开骂。 你疯了吧，在家门口见人，怕记者拍不到还是怕记者不瞎编？还是你觉得这里很安全，知道小区门口蹲着多少我的粉丝吗？！ 周幼琳知道啊，她还跟那些小姑娘们说队长不在，让她们早点回家呢，“我要合作还拍什么绯闻。” “你要干什么？！” “合作。” “周！幼！琳！” 周幼琳一把捂住他的嘴，叫屁啊，“行了，我决定了，就这样，不然一直惦记着这事儿也不舒服啊。与其被搞心态，不如利索点解决。不管他那边能不能解决，至少我得解决我的问题。” 第八天，男人缺失了一根肋骨，他想找回来。——朴宰笵：，，. 第119章 第二十三章 “周幼琳要给朴宰笵为她写的歌唱feat？”再度沦为兄弟情绪垃圾桶的东永裴这次没有左耳进右耳出, 很有八卦的心，可好奇了，“这不像她的性格啊, 她做事多直接啊, 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居然还会跟前任勾缠？该不会是想吃回头草？” 上一秒还在疯狂输出朴宰笵是个傻逼自家妹子脑子也有坑的权至龙, 听了这话白眼直接翻出来，“什么不是她的性格，她从小到大不都这样。脸上一副爱谁谁, 你们敢让老子不爽老子能干翻你全家的样子，其实心可软了。再说她还是个恋爱脑，以前就是，现在还是！” 面露疑惑的东永裴感觉他是在鬼扯, “周幼琳是个恋爱脑？她哪里恋爱脑了, 多理智啊, 还很果断呢。殷志原那事儿, 她被拒绝了不就再也没联系过？” “殷志原跟朴宰笵比算个屁，再说面对殷志原她也是个恋爱脑, 喜欢了就什么都行。”权至龙对妹子槽点太多了，吐都吐不完，“她当时都没搞清楚自己是不是喜欢人家就跑去学打游戏了, 还把殷志原的所有节目、专辑都刷了一遍, 我那段时间门见她, 那家伙三句话都不离殷志原，这TM还不是恋爱脑？” “跟朴宰笵谈恋爱的时候更夸张，人直接就消失了！怎么都约不出来，她的所有时间门都属于朴宰笵, 分手分的跟TM世界末日都没区别，成天哭，汉江都快给那傻子哭干了，她就是恋爱脑中的极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忌惮殷志原？她一头栽进去就出不来了！” “周幼琳就是个恋爱脑我告诉你。她要不是恋爱脑，分手了还会去为前任得罪一家经纪公司？朴宰笵出国时都已经跟她分手了，分手都分了二年半了，她还会怒火上头不管不顾的发一首《乌合之众》，那歌为谁发的？不就是为朴宰笵发的吗！” “那时候她自己都还什么都不是呢，跟SBS的纠纷都没解决，扭头就去得罪JYP，以个人抗争公司。外面是夸她勇敢啊，有多少人骂她蠢你没听过？疯狗的外号不就这么来的么！不怕死的疯狗，逮谁都咬。当时她要是行差踏错一步，JYP都能扑上来咬死她！” “当年她没栽是命好，也是有才华兜底，不然这个圈子哪有她的位置？就这她还不是恋爱脑？我就没见过比她更恋爱脑的傻子！那傻子心还软，不见面能视而不见，见到面人家随便说两句她心就软了，这就是没栽过大跟头才能把全世界都当好人，她简直......” 自己就搭了一句话，对面疯狂输出，其怒火之盛，让东永裴八卦的小火苗都要熄灭了。与其听这些没用的，不如聊点有用的。 “总结一下，周幼琳心软答应了要跟朴宰笵合作？”东永裴看他恨恨的应了一声，再问一句，“那你现在是无能狂怒？” 权至龙一声冷笑，“你才无能，我一定能搅黄了那傻子发神经。” 秋老虎余威犹在，按月份算已经入秋了，但天气还热的一点火星就能燃气一片大火。 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作日，热搜上出现了个奇怪的话题。#GD点赞朴宰笵黑粉# 当这个热搜话题被周幼琳看到时，她深感不妙，这次亲故好像真的很火大。 理智上周幼琳知道权至龙为什么不爽，易地而处，如果权至龙有个莫名其妙的前任冒出来要合作，她可能也会劝告对方三思。毕竟艺人这个行当就决定了他们的恋情尤其还是公开过的恋情，都没那么纯粹，很容易变成舆论危机。 如果权至龙不听她的，执意要跟前任合作，那周幼琳也会喷对方是个傻逼。可傻逼就是要犯蠢，她再气也不会去攻击那个女孩子啊，那也太奇怪了吧？ 气到仿若失了智的权至龙去攻击朴宰笵了，非常专业使用自身携带的庞大流量开启隐晦的攻击。 那家伙点赞了一个黑粉发的很不和谐的言论，说是朴宰笵又当又立。美籍韩裔拿着美国国籍赚着韩国人的钱，兵役也不参加赚着外汇还TM说什么爱国，真爱国你放弃美国国籍回来服兵役啊！就TM嘴上说得好听，当了表子立牌坊！ 天团队长的SNS在一天二十四小时内每分每秒都有粉丝关注，这份巨大的关注度导致，权至龙点赞这条言论不过三秒后迅速取消还是被粉丝截图了，截图就成了话题，话题内的热闹程度堪比战场。 主力军并非两家粉丝，骂得最凶的是他们。朴宰笵的粉丝骂权至龙没事找事，VIP回怼，两边正面开战，后者以压倒性人数....打成平局，因为队伍分散了，更大一部分去回应路人的质疑。 韩国男艺人必然会碰到的一个坎就是兵役，兵役也最能挑动民众的敏感神经。权至龙是还没有到需要强制兵役的年龄，但也没差几年了，三不五时就有媒体跳出来说如果权至龙去服兵役Bigbang的人气可能大跳水什么的，也有些搞事的小媒体会发点权至龙可能会逃役的恶意揣测搏流量。 由于权至龙点赞不到三秒就取消，很多路人没觉得权至龙对朴宰笵有什么意见，之前双方也没矛盾啊，更多路人的关注度就放在了兵役这个点。好多人就猜权至龙是不是接到了兵役通知单郁闷中在想办法拖延，进而看到了黑粉的美籍艺人不用兵役的言论才会‘手滑’点赞。还有更恶劣的揣测，权至龙该不会也要转国籍好逃脱兵役吧？ 比起压根就不能打的朴宰笵的粉丝，VIP的主要战斗力都集中在跟路人对战上。他们先期是想咬死队长手滑，是路人上纲上线，无不无聊的方向去攻击。可这招没用，再怎么是天团有很多粉丝，他们的基数也没路人盘大啊。路人盘过大，吵不过来，大粉就开动小脑筋，秉持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态度，把朴宰笵推出去挡枪。 本来啊，我们点赞了美籍韩裔不用服兵役的言论有什么问题吗？点赞刚好代表了我们队长是要去服兵役，对未来的兵役生涯会忧虑不是很正常么，哪个男的不会担心，我们家担心了又怎么样？担心了，看到了，羡慕之下点赞了，不行吗！ 行不行的都把池子里的水搅浑了，早上还积极参与热搜话题讨论的路人随着工作日上班时间门到来渐渐退出战场，此时就是两家粉丝掐架。 到了傍晚，粉丝的战争基本是VIP压着对方打，还是那句话人数优势。再叠加一个道理是在他们这边没错，朴宰笵确实占了国籍优势不用服兵役啊，那我骂你你就是活该，有本事让你们正主放弃国籍啊！ 此事从早脑到晚，一直挂在热搜第一就没下来过。 周幼琳原先并不知道这件事，跟她没关系啊，也不会有人专门跟她说这个。在业内看来这就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对权至龙没妨碍，对朴宰笵可能有妨碍但不会有人专门为了朴宰笵通知她说热搜如何如何，说了能怎么样？难道要她掺和一脚不成？ 天黑了，该放学放学，该下班下班，路人们又有时间门来参与话题了。此时VIP已经拼接人数优势把黑锅扣在了朴宰笵头上，路人此时的态度就是吃瓜看戏。一起等着双方正主出来给个回应，看这个瓜还有没有其他乐子。 此时开了一天新专会议的周幼琳在吃晚餐，宣传组的小伙伴看到了热搜，当个乐子告诉大家去看热搜有瓜吃。刷到热搜的周幼琳觉得，她被西瓜籽攻击了，在家亲故再搞事。 手滑什么的，确实有极小的概率会发生。但上大号手滑点赞，周幼琳是不信的。他们家那个有个小号，平时都用小号刷这些有的没的，特地上大号还手滑个什么？ 涉及权至龙，还夹杂个前任，会议室里吃工作餐的吃瓜群众就好奇问跟两方都有联系的周幼琳，这个瓜真的是手滑吗？ 周幼琳讪笑，当然是手滑啊，不然呢，再说，“我跟你们一样都是才看见，什么内情我也不知道。” 好奇有没有内情的网宣组组长以自身专业觉得不是手滑，“如果是失误，权至龙应该早出来澄清了，YG也会压热度的。热搜从只有一个词条发展到现在都快屠版了，我看这里面有故事。” 其他人纷纷点头，在座都是专业人士，手滑什么的，谁信啊。 周幼琳很纠结，亲故有必要吗？亲故不接电话。 “至龙？不知道啊，我们没在一起。”东永裴正在表演睁眼说瞎话，无视对面的兄弟，跟电话那头的妹子说，“你是来问热搜的是吧？我也不太清楚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公司现在也不敢管他，只能任由他发疯。再说他很快就取消了，也是没想到粉丝会截图，闹成这样公司给什么回应都很奇怪，还不如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果是白天路人在攻击的那段时间门，那YG确实不方便给回应，什么回应都很奇怪，都会被路人拉出来当靶子。可天都黑了，朴宰笵黑锅都盖在脑袋上了，为了维持同一个圈子的和平，YG应该给个回应了。 周幼琳不信东永裴的话，可她也知道在他这里问不出结果来，只能说，“让他尽快回个电话给我。” “行，我联系他。” 电话挂断，东永裴联系面对面的权至龙，“你真的有信心，你闹这一出她就会改口不合作？” “她要是不想我跟朴宰笵搭起来，就一定会改口，得把我们隔开。”权至龙有无限的信心，“朴宰笵倒霉，她会蛋疼。我倒霉，她会立刻让这件事收尾。” 东永裴对他这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智障操作很是不屑，“你就仗着周幼琳真把你当家人，看不得你倒霉。” “不然呢？”权至龙嗤笑，“我确实收到了兵役通知单啊，兵役所迟早会公布的，总归要闹一场，闹呗。” 韩国成年男性最后的服役期限是三十岁，现年二十六的权至龙早在去年从庆熙提前毕业后就应该服役，最后期限的意思是，必须有合理的理由才能拖到最后期限不然兵役所也不答应啊。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韩国大学生会在大学读了一年就先休学去服役的原因，不然真拖到三十岁的事业上升期再去服役就太麻烦了。 普通人拖延兵役的合理理由一般都是要读书，类似考上了硕士可以往后拖。权至龙目前就是硕士，拖延策略，合理合法。哪怕艺人属于特殊职业，可在以行程为‘特殊事由’的拖延也只能拖三个月，这操作得是到绝境才会用，很败路人好感，一般没人那么干。 兵役通知单下了，官方一定会公布，证明他们有在做事没有给艺人特殊待遇。而路人是不会管艺人用什么合理合法的理由拖延兵役的，他们只会看到艺人拖延兵役，也必然会骂。 权至龙现在的操作就是摆烂，反正他肯定会被骂，那就使用水鬼策略拖个人下水。 肯定会被骂的权至龙在隔天就被骂了。 过了一晚上，话题的热度都降低了不少，眼瞅着要跌出前十，官方发了公告，艺人读书中，兵役延期。网友当场开骂，粉丝努力反抗，我们合理合法啊，公民应有的权利！路人才不管，骂！ 水鬼策略完美的成功，硬生生被喷上热搜的权至龙，把朴宰笵也拖上去一起死，路人现在看他们都很不顺眼。拖延兵役的艺人是不要脸，压根就不用去服役的艺人更TM不要脸！骂死他们！ 隔天，周幼琳连打十一通电话给权至龙，第十二通他才接。 接电话的权至龙从一开始就没拿起手机，是放在被子上的，这个做法很明智。因为周幼琳也在疯狂输出，冲他飚了一堆脏话，英韩夹杂，骂他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还TM去撩拨别人，怕不是嫌死的不够快！ 气到差点原地爆炸的周幼琳，最后丢下一句，老子不合作了行了吧！ 电话挂断，权至龙很满意。五分钟后，也挂了电话的朴宰笵却砸了手机。 昨天被‘骂’上热搜的朴宰笵什么都没做，反倒想谢谢权至龙。周幼琳心软又不是只有权至龙知道，他也知道。他还知道心软的姑娘会因他被骂而更心软，见不得他被欺负啊，她肯定见不得。 昨天的周幼琳确实见不得，所以她除了给亲故打了一通没有人接的电话之外，并未联系朴宰笵，更没说什么不合作的话。 但朴宰笵不了解权至龙，他们不熟，陌生到今天权至龙被骂上热搜，他接到了周幼琳的电话前压根就没想过，对方是打电话来说很抱歉，我们可能不太适合合作。 朴宰笵对权至龙完全不熟悉，朴宰笵对权至龙和周幼琳的关系也完全不熟悉。早前就说过，在恋爱期间门，朴宰笵对权至龙仅有的印象只不过是，他是女朋友的朋友，仅此而已。 女朋友的普通朋友被媒体渲染成青梅竹马，朴宰笵跟‘竹马’是见了几次，也依旧不熟。他跟‘竹马’见的最后一次是七天前，七这个数字还真是奇妙。 七天。周幼琳花了七天才答应跟他见一面。七天前，权至龙带走了周幼琳。过了七天，权至龙也花了七天，让周幼琳回绝了他。 七天前朴宰笵已经隐隐察觉到那个竹马的存在不太对劲，可他了解周幼琳，打着朋友的旗号接近她是行不通的。权至龙但凡有一点不对劲，他就不可能成为竹马也不可能影响力大到能让她改主意。再者说，只是竹马的话，权至龙是不是越界了？ 朋友可以因看不惯前任而对心软的朋友恨铁不成钢。但再好的朋友也不应该不择手段的斩断好友的情丝。 权至龙不对劲，朴宰笵了解了，这次他算认识了这个竹马。不止认识到了竹马的优势，还精准的抓到了竹马的劣势。就周幼琳的性格，权至龙要是打着竹马的旗号搞东搞西，那就是找死。 被砸出去的手机屏幕遍布蛛网，手机的主人尝试了数次，重新开机，勉强还能用，他打了通电话出去，告知曾几何时问他，周幼琳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的人...... “想追周幼琳，得先解决权至龙。” 看到来电显示还不是很想接的殷志原听到这话就来了精神，“你想借刀杀人？” “我只是实话实说。” 手上早就握着刀只是找不到机会挥出去的殷志原感觉来了机会，别人送来的，他也不介意当一把刀。再怎么下去，他连当刀的机会都没有了，周幼琳根本约不出来，她倒是捅了他很多刀。 压根也不知道自己捅了谁的周幼琳接到了殷志原的电话，对方开篇就是一句，权至龙喜欢你，你知道吗？ 拿开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门的周幼琳，再放回耳边，迟疑着开口，“才十一点，早上十一点，你就喝醉了？” “朴宰笵告诉我的。”殷志原很干脆的卖了人，“我问过他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总得了解一下才能追么，他跟我说，权至龙喜欢你，想追你得先解决权至龙。” 周幼琳一脸懵，“你要追我？” 殷志原也楞了一下，重点搞错了吧，“你知道权至龙喜欢你？”才会这么淡定？ 纯粹是不信这话的周幼琳没有很淡定，“我喜欢你的时候你搞骚操作，我不喜欢了，你又想追我？”这操作也很骚，哥们你没问题吧？ 跨服聊天的殷志原被搞懵了，“你是不信权至龙喜欢你吗？” “你真的喜欢我？”周幼琳觉得亲故在这个话题里不值一提，更值得聊的明明是，“你之前联系我，给我听你的歌，还老是往我们公司跑，都是你想追我？不是，你早干嘛去了？” 又被捅了一刀的殷志原很郁闷，“我们就不能先聊你跟权至龙的事吗？” “没什么好聊的，再见。” 周幼琳丢下这句直接挂了电话，懵逼两秒的殷志原再打过去已经打不通了，他被拉黑了。 果断拉黑神经病的周幼琳扭头就给神经病二号打电话，强势吐槽你们男人都脑残，“殷志原居然说他喜欢我，还说想追我，他早干嘛去了！” 半个小时前才被骂了一通的权至龙有了点小脾气，“不是说再也不联系么，干嘛打电话给我。” 周幼琳才不惯着他，“你给我老实点，我还在生气呢。坦白从宽，殷志原喜欢我你也知道对不对，你为什么没说？” “我发现的时候你已经不喜欢他了，我说什么，有什么可说的？”一贯都在一个服务器，对方在哪他就在哪的权至龙很老实的讲，“再说，我跟你说这个也没什么意义啊，你都不喜欢了，难道还会再喜欢吗？” 这倒也是，周幼琳接受了这个解释，“行吧。”下一句突然放雷，“那哥脑子真有问题，他居然说什么你喜欢我，想追我得先解决你。直男的脑回路也是清奇，男女关系就不能只是朋友，非得有一方意图不轨。” 轰然的雷声在耳畔炸响，权至龙耳鸣了，呆若木鸡。 周幼琳隔着电话没听到回应只以为他也很无语，想起来自己还在跟他玩‘绝交’呢，吐槽一句，“你们直男脑子都有问题，再见！” 隔山隔海，隔了两个国家的电话挂断，权至龙面色煞白，人依旧维持着打电话的姿势，久久没有回神。而周幼琳，已经把蠢直男们都丢在脑后了，她还有事呢，忙新专，没工夫管这帮蠢直男发什么疯。 直男除了上述三位，还有第四位，从未进入过战局的一位。 十月的尾巴，什么天团队长的兵役问题和手段点赞已然是昨日黄花没人再提，如今的新热门时周幼琳专辑要发了。天团队长登上大号给亲故宣传新专，这张定在十一月一日发布的专辑就上了热搜。 单以投入的制作费算，上一张专辑像个玩票之作，这一张才是大手笔，光制作费就额差三倍，宣传费更不用提。投入的金额增加了，就代表回本的压力更大。 周幼琳难得有了压力，很多人都不懂她压力哪来的，比如李胜基就不懂。在后者看来，周幼琳的名气和音乐足以支撑这样的制作费回本，哪怕惨到回不了本也不会亏太多，就算亏了很多好了，这也是公司的亏损又不用歌手买单。 公司承担了制作新专的所有费用，歌手一分钱没套，都说了这是大佬给后辈的签约礼物。高昂的礼物有等值的回报，公司既然出了制作费，分成占的就是大头，为此在宣传方面下了很多功夫也砸了更多的钱，就指着能捞一笔大的。一如李胜基所言，周幼琳的名气和她的专辑质量，绝对能让他们的先期投资换得更大的回报。 有介于在外界的认知里，周幼琳严格说起来并非歌手，她更多还是音乐人的身份，也就不会有歌手发专时万一成绩不好会被群嘲的忧虑。因此外界都默认钱财方面的压力她是没有的，公司压力更大。 但周幼琳本人在钱财方面有非常大的压力，十分害怕回不了本，她自己亏钱她能坦然面对，亏再多她都有重头再来的底气。大不了去打土豪么，亲故现在超壕的，她叫声爸爸能把他薅秃毛，没在怕的。 可让整个团队陪她遭殃，她接受不了。公司上下二十来号人陪她折腾，这还只是内部员工，外围忙的人更多。人家辛辛苦苦工作，就靠着奖金养家呢，只拿死工资都没几个钱的，专辑要是亏了哪来的奖金？岂不是让这些人大半年的努力都打水漂，那她就成罪人了。 周幼琳压力超大，大到在宣传的人小心翼翼来试探她愿不愿上综艺宣传的时候，一口就答应了，还呼叫亲故你那边有什么宣传资源赶快上交，跟我这边对接。 权至龙知道她压力很大，也没劝过她什么你放轻松之类的，这种鸡汤跟废话差不多，他对此深有体会。为此，他给予的都是很实际的支持，比如帮她联系了一堆他们公司大概率会直接放弃对接的时尚资源。 十一月一日，周幼琳的新专发布；十一月一日，周幼琳登上了时尚四大刊之一的‘芭莎’封面。 当天，专辑的讨论度有，主打曲MV的讨论度超高。但都没有杂志封面的讨论度高，因为封面照是她和权至龙一起拍的。 那张照片的模特们背对背站立，左侧完全黑暗右侧一片光明，主题就是光与影，副标题是‘你是我的半身’。就这个副标题，不上热搜都要怀疑天团队长的粉丝是不是都原地解散了。 这一天，激情吃瓜的网友两边跑。一会儿跑去参与MV的话题，好多人留言，MV的剧情很明显就是初恋情侣的现实写照，朴宰笵都被连带着刷上热搜了。一会儿又跑去看暧昧到清清白白的青梅竹马。 封面的主题是光与影，采访的主题也是光与影，聊的即时音乐也是音乐背后的故事。 权至龙在采访中公开了一个外界此前不知情的消息，周幼琳的第一张专辑是他和东永裴录的，彼时他正处于人生低谷，是周幼琳陪着他走出来。妹子看不得他太丧，在骂了几次没用后就让他当小工，以忙起来就没心思想那么多为理由，压榨他打白工，到现在都没给钱！ 在一起接受采访的周幼琳听到这话一个白眼翻过去，你爹为了你推了多少工作你怎么不提，让你给我录音是你的荣幸好吗，我没让你倒贴钱都是我大气，你还敢抱怨，给你脸了？ 整期采访的画风都是这样，队长苦逼兮兮的被压制，稍不顺妹子意就会被怼，凄凄惨惨很是可乐。周幼琳则是展现出，自小一起长大，自小就压制对方的霸道，总归我是对的，叫爸爸！ VIP在参与此话题时组团变身黑粉，看笑话看得不要太开心，青梅爆了几个竹马还很‘幼小’时干的挫事，什么学一起学芭蕾时小姑娘多，权妈妈有次心血来潮给他穿裙子去上课，一群人围着他笑，给幼儿权笑得嚎啕大哭，老师都安抚不好，那天之后权萌萌就退出了芭蕾班。 这些爆料在当事人听来都是黑历史，恨不得当场跟她割袍断义。可在粉丝看来全是乐子，多说点越多越好。这就是传说中的喜剧的内核是悲剧。 从热搜的讨论度来看，天团队长一个人受伤的世界已经达成了。歌手新专的副主打，杂志采访里提及的《喝一杯》也冲进了音源榜的第三位，全靠VIP给力，他们打榜是专业的。 《喝一杯》是黑泡，周幼琳并没有说这首歌是写给权至龙，是权至龙在采访里说这首歌，他觉得是写给他的。歌词大意可以概述为，一醉解千愁，碰到什么不如意的就找个朋友喝一杯吧，烦恼会顺着酒液被胃液消化，生死之外无大事，什么坑都只要跨过去就好。 采访里的周幼琳并没有正面回应这首歌不是写给亲故的，她给的回应是，‘你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采访里的权至龙以天团队长的身份对粉丝吆喝，让孩子们给音乐人上一课，看是我的号召力足不足以把这首歌打造成金曲。 VIP以实际行动回应队长，把真正的专辑主打曲《螺丝钉》压在了音源榜的第四位，顺带嘲讽一波，朴宰笵的粉丝不给力啊。 朴宰笵的粉丝恨不得在这件事里隐身，他们极端烦躁周幼琳蹭自家热度，坚定的认为她居心不良。偏偏朴宰笵本人发文推荐了这首歌，还在推特上转发了周幼琳官站放出来的MV，这操作搞得粉丝既不敢去骂也不敢给任何回应，憋得都想吐血。 这操作吃瓜网友看得挺乐呵的，这一对都快发展成‘意难忘’了，时隔多年居然还有瓜，必须吃。吃瓜群众的热情送《螺丝钉》攀登高峰，眼瞅着要压过《喝一杯》，VIP连忙加班再接再厉，不能被路人看不起啊。 周幼琳的专辑爆了，发布的第一天就爆了，十条热搜七条都是她，虽然实体的贩卖量只是堪堪过了两万，但以这个热度加上音源，回本基本不用担心，就看能赚多少了。 这个热度让周幼琳放下心来，有心情给亲故打电话，夸他套路多多干得漂亮。套路很多的亲故提前要了杂志的采访稿，还专门带她演练了一遍要如何回答才能让网友和粉丝组团吃瓜帮他们炒热度。 什么芭蕾舞班穿裙子的事就是他自己贡献的黑历史，周幼琳压根不记得了。她当时都不在现场，她这种优等生有老师的小班教学，不上大课，两人压根就不在一个舞室。 关于这段黑历史，权至龙提起的时候周幼琳都想给他鼓掌，无限敬佩，你还真豁得出去。权至龙笑骂她一句得了便宜还卖乖，随后再一段黑历史，给粉丝们当乐子。 爱豆么，就要有清晰的自我认识，他们也是商品，取悦大众是他们的工作。 同为爱豆的尹斗骏也参与了今天的热搜，他是MV的男主角啊，很多路人把他在MV里的造型拿出来P在朴宰笵早年的照片边上，非得说两人像，还说什么找他出演就是因为两人像。 他们家粉丝是太不乐意听到正主变成‘替身’的，但也没有掺和这件事，他们也没吃亏么，还有一波热度呢挺好的，就安稳当个吃瓜群众。顺带去给《螺丝钉》打一波榜，也是支持自家爱豆。 爱豆的日常就是混迹于各大电视台，歌手在新专发布后需要去电视台打歌，两边很偶然的碰面了，互相简单打了个招呼各忙各的。本该啥问题都没有，可就是那么巧，问题出现了。 刚结束直播从舞台上下来的周幼琳身体在往后台走，精神还滞留在舞台上，只唱了一首歌有点没尽兴，她有点想开演唱会了，真正登台好好玩一玩。 幻想着演唱会得多嗨的周幼琳，开开心心走到休息室前推门要跟陪她来的亲故分享她的新计划，门一推开，里面却多了个之前没有的人，让她楞了一下，转瞬就笑开。由于之前在想开心的事，笑容格外的灿烂。 姑娘灿烂的笑容晃了别人的眼，尹斗骏慌乱的起身正要说点什么，权至龙先开口，“见到他那么开心？” 这是一句很普通的调侃，尹斗骏听了抿唇憋笑。周幼琳却觉得哪不太对，他们太熟，熟到能听出来亲故有点阴阳怪气的。 权至龙没觉得自己哪里‘阴阳’了，指着桌上的咖啡说，“人家来给你送喝的，不说声谢谢吗？” “不用不用，应该的。”尹斗骏连忙摆手，还说，“我看了直播，特别特别特别好.....” “你是不是没玩够？”权至龙含笑打断，很是自然，“我看你结束都不想走。” 周幼琳笑意微收，没搭理阴阳人，在外人面前要给小伙伴留面子，冲弟弟笑笑谢过他的饮料，再问，“还有其他事吗？” 微楞一瞬的尹斗骏很识趣的告辞，等他出了门，周幼琳示意助理和化妆师也出去一下。歌手现在还不能走，节目最后还得跟大家一起返场，只能先征用休息室跟亲故单聊。 抱臂翘起腿的周幼琳让阴阳人好好说话，“你刚才搞什么？” “什么什么？”权至龙很茫然，他刚才做什么了吗，倒是说她，“人家专门买了饮料送来应援，你一句谢谢就把人打发走，不太礼貌。”多少要装一下么。 周幼琳不装，也有些疑惑，“这话才是人话啊，你刚才阴阳怪气的我还以为你吃错药了呢，人家来给我应援你摆什么脸色。” 不自觉动了动肩膀的权至龙换了个坐姿，装傻，“我哪有摆脸色，你想太多了吧，我说让你跟人家说声谢谢，有什么不对的？” “话没什么不对，语气不太对。” “语气怎么不对了？” “就是不对。” “你确定？” 被当事人反问，周幼琳又不是很确定了，随便吧。她探身去拿咖啡，随口问他，“送了什么来？” 心跳差点飚到一百八的权至龙心不在焉的回，“榛子拿铁。” “我正好想喝，有点默契的么~”周幼琳抿了口咖啡，满足的眯起眼，跟小伙伴说，“好喝哎~” 小伙伴反射性的回了句，“咖啡有什么好喝不好喝的。” 周幼琳抬眼就瞪他，“你到底搞什么！” 莫名被怼的权至龙一个激灵，完蛋，“什么搞什么，你想说什么啊？” 很突兀的，真的非常突兀的，周幼琳想起了殷志原说‘权至龙喜欢你’，这句话自脑海划过，她都觉得荒唐，进而笑开，“你这搞得像吃醋一样，发什么神经，人家又没得罪你。” 心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又重重的砸回胸膛，权至龙呼吸都有点困难，却还是继续伪装，“你才发神经，我吃你的醋？”大笑，捧腹大笑，笑倒在沙发上，笑得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 周幼琳被他搞得一头雾水，有必要笑得那么开心吗？ 笑声停止于工作人员来敲门，提醒歌手准备候场。周幼琳走了，权至龙疾步离开危险地直冲停车场，上了车拼命给东永裴打电话，完了，完蛋了，我死定了。 “重点。”东永裴今天不想八卦，他跟妹子约会呢，才不管兄弟死不死。 兄弟真的要死了，眼前就是深渊，他半只脚已经踩在悬崖边了，“周幼琳要发现了。” “发现什么？”东永裴讲完反应过来，“也是不容易，我就说迟早会发现，你最近折腾的那么频繁她又不傻。” 权至龙扒拉着头发简直要疯，低声哀嚎，“她要真的发现了我怎么办啊~~~~~” 拿开手机避开他狼嚎的东永裴等他哀怨完，才以局外人和有对象的人双重身份告诉单身狗，“发现了就上啊，你难道想满她一辈子啊？权至龙你是不是脑残，之前说什么希望她幸福，玩什么苦情戏，我都差点被你骗了。” “说得好听要祝她幸福，还说什么要找给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的人，事实呢？事实上是个男人你都看不上，是个男人你都能挑出刺来觉得配不上周幼琳。在你眼中就没人配得上周幼琳，那还能有谁，不就只有你配得上吗。怎么着你准备后半辈子都砍断她桃花，让她孤独终老？” “周幼琳跟你不一样，她不是会玩感情游戏的人，那姑娘谈恋爱就是正经谈恋爱，是个男的都被你挡在外面，她哪来的恋爱谈？好感还没多少呢就先被你拆了，不然殷志原有什么不好的？人家是离过婚也比我们年龄大，可你不能只说缺点啊，那哥没优点吗，人家有个姑姑是现任总统，这优点谁比得上？还有.....” 权至龙扬声打断他，“还有什么还有，总统怎么了？总统把国民当作法的祭品你怎么不说？世越号难道是假的吗？殷志原哪里好，你以为周幼琳是你，还冲着什么总统去？你才.....” “闭嘴吧傻逼！周幼琳当然不是我，周幼琳不在乎什么总统，那姑娘在乎喜欢，在乎心动，人家喜欢上的就是那个人，就是心动了，你为什么非得拆散人家？你TM能跟我扯这些，敢跟她说吗？” 东永裴也是烦了，他要是不认识周幼琳，这部狗血连续剧看多久他都无所谓，追剧么，心态很平稳。可他认识周幼琳，那真的是个好姑娘。当年权至龙的事，身边是人是狗都说他不小心让他下次小心点。只有周幼琳跟他是一个想法，按住傻逼的脑袋让他戒。 这是有风险的，万一好心没好报怎么办？周幼琳扛着风险做了正确的事，只这一件事东永裴自觉就欠她一个大人情。 对方是个好姑娘，他现在的恋人也是个好姑娘，东永裴自认自己也是个好人。好人就很憋屈，他们这些好人为什么要被渣渣欺负？当我们好欺负吗？ 好人很不爽，也有想骂醒兄弟的暴躁，“别扯那些没用的了，你就是狗我跟你说，护食护的要死，还TM装大方。你有本事装一辈子，我佩服你。可你这半年都装不下来，这半年也就是我知道了，你不瞒我了。我不知道的呢，以前呢，以前有多少个殷志原，多少个朴宰笵被你挡在了外面？” “周幼琳单身四五年了吧，你别跟我说她没人追，你看有人信吗？那么多人追她，她就没一个心动的？还是你从中作梗？你不用跟我说，你自己知道。你骗我有什么意义，你骗了我，骗了周幼琳，你骗得了你自己吗？” “我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跟你是兄弟，还什么狗屁家人，我要是周幼琳的家人早把你打死了。也就是周幼琳没有兄弟姐妹我告诉你，独生子太惨了，她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怎么就住在你家隔壁，你太狗了，你就不是个人。” “权至龙，你TM做个人吧！我当你是兄弟才跟你说，好好做个人，该怎么追怎么追，成了我给你们当伴郎，成不了大家还能是朋友。你再折腾下去，就等着死！” 第120章 第二十四章 青梅竹马, 自小一起长大，人生发生任何重大事件基本都有对方参与，那还是个非常非常可以叠加无数个非常好的姑娘, 那竹马会对青梅有想法是很自然的事对吧？ 以上，是权至龙自觉地自己没有犯什么滔天大罪的自我辩解，他认为自己不管做什么都是合理的。 早就遗忘的游戏目标，幼年隔壁邻居, 长大后才渐渐熟悉的乃至于一起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不知不觉就从普通邻居进展到朋友乃至于死党。死党还是个浪子，有人说浪子喜欢她，怎么想都是鬼扯, 对吧？ 以上, 是周幼琳对权至龙的概念，也是她压根就不信殷志原说什么死党喜欢她的原因，根本不会往那个方向想。 这两个角度对当事人来说都没啥问题，这两个角度也代表外界的两个观点。粉丝坚定认为他们就只是亲故，路人则忍不住会好奇，青梅竹马哎，只是朋友？ 朋友们开启综艺乱炖模式, 因周幼琳要宣传专辑，权至龙就带她四处跑综艺。本来周幼琳可以自己去, 愿意邀她的节目组并不少, 但权至龙以我们一起上热度更高为理由, 两人就组团上综艺。 什么谈话、竞技、分享日常生活乃至于分享家里的冰箱等各类综艺，两人都捆绑销售一起登场。而他们的每一次登场都会刷新一次热搜话题榜，每次这对青梅竹马都能为公众贡献一个新热点。 比如《我独自生活》，这档节目的主题是独居艺人的日常, 跟拍艺人的一天，每期两位嘉宾。这期节目的两位嘉宾就是权至龙和周幼琳，这期的爆点是两人都很壕。 天团队长是版权富人这事儿外面是人是狗都知道，他的壕基本算是全国民公认的，挂在福布斯排行榜上的。但周幼琳也很壕这事儿知道的人就不多，甚至有村通网的都不知道‘YL’就是周幼琳，还只以为她是发过一张专辑的歌手，正在宣传第二张专辑。 节目组分别花了五分钟去单独展现知名音乐人兼歌手和天团队长分辨都有多壕，随后把屏幕一分为二，用字幕刷了一长排两边各自在音乐领域的战绩，最后总结天才的朋友也是天才，算是奠定了这期节目的主题。 这期节目两个天才在拍摄中并没有见面，在演播现场一起看拍摄画面的时候在一起。拍摄画面两人各拍各的，演播现场两人讲什么都能聊到对方。 先展开亲故家就是我家这个话头的是权至龙，镜头扫过周幼琳家一个蛋形吊椅时，他说那是亲妈觉得这玩意儿更适合女孩子，硬生生从他家搬到周幼琳家去了。 “房子装修的时候我们都在忙，妈妈们帮我们装修的。”权至龙一脸委屈的讲亲妈搞性别歧视，“这东西还是我从上海托运回来的，好不容易搬回家，我妈看到就给搬走了，她还以为那是周幼琳买的寄错地址，说哪有男孩子玩吊椅，我都没办法解释。” MC们听完就乐，视线纷纷转向女孩子等她解释。 周幼琳没啥好解释，“你偷摸从我家顺走多少张黑胶，当我不知道？” “分那么清楚干嘛。”权至龙秒速改口，“继续看啊，别太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两位艺人的家里都有很多从对方那‘顺’来的身外之物，以至于这期节目放松时都没播完‘身外之物’就上了热搜，路人纷纷觉得这对不太对劲，粉丝则是让路人别脑补太过，能大大方方展现出来的反而是什么都没有的证明。 【先摆立场啊，两家粉丝都不是，纯路人，但我刚好有个青梅竹马。我以自身经历证明，我跟竹马关系再好也不会好到这个地步，这哪是两家基本就是一家好不好，这两人家里所有东西都是一个系列的，大到橱柜小到碗碟，都是成套的。哪怕说什么是彼此的妈妈帮着装修也没必要到这个地步吧？这绝对超过了朋友的界限。】 【这年头家具家电配套都能成恋爱的证明了？那我跟权至龙早就同居了！他和周幼琳家是有很多东西一样，但还有很多东西不一样怎么不说呢？艺人谈恋爱谁不是藏着掖着的，权至龙一直打死都不承认日本那个，他要跟周幼琳有什么，避嫌还来不急，能这么大方？】 【家具家电一样有的说，衣服有很多同系列没得聊吧，总不能衣服也是妈妈们买？难道两人都是妈宝吗？粉丝别洗了，这两人看着挺好的，要我说，权至龙还未必配得上周幼琳，起码后者绯闻没闹得满城风雨。】 【粉了N年的北极圈终于等到正主发糖，直接上图（一组两两搭配的图片.JPG）咬死不承认这两人有可能的可以点开长图看，他们连首饰都有很多配套的！戒指都有！这还不是情侣款？】 【CP是不是脑子不好，截的都是什么图啊，你们好歹了解一下情况，权至龙的姐姐有个时尚品牌，衣服首饰还有包，那不是什么情侣款，是我们队长亲姐的品牌，送给弟弟和妹妹有什么问题？戒指怎么了，VIP就差人手一个了，没有的都是买不起，你们搞搞背景调查再粉CP好不好？】 【说什么GD配不上周幼琳的是粉还是黑，你们家自己做好反黑，这什么智障发言？两人就只是亲故，非得扯在一起也是周幼琳配不上我们家！】 【那个，怎么都是聊CP的，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对土豪流口水吗？权至龙有钱我知道，周幼琳居然也是版权富翁超神啊这妹子！顺带一说，她新专挺好听的，果然职业歌手就是不一样，职业音乐人就更牛逼了。】 【对土豪流口水+1，CP的话我想站个更冷门的□□，上个链接，你们自取。这是MBC门口拍的，我去蹲我们家刚巧拍到的，周幼琳跟尹斗骏从里面出来，一堆粉丝扑上去，尹斗骏被吓一跳想都没想就把周幼琳拉身后了，这两人莫名有点萌。】 邪|教组织又多了一个，邪|教组织的当事人和北极圈当事人组团上了一档节目《Running Man》。 这期节目的嘉宾不止他们三个，还有四个跟周幼琳的新专搭边的艺人，给她拍过MV，凑齐七人组跟MC七人组玩对战。以宣传歌手专辑为核心的节目，这期的主题是猜测谁是真正的歌手。 开局所有人都是歌手的身份，但真正的歌手只有两个，其他都是假的。嘉宾们分两对，他们分别要通过三组游戏获得队伍里谁是真歌手的提示，再根据提示选择是否要交换队友。最后终盘如果一个队伍里只有一个歌手那其他假歌手就获胜，反之两个歌手在一个队伍里，那就是歌手二人组赢。 这期节目格外精彩，节目开篇就给观众展现出其中一个真歌手是权至龙的画面，以至于观众一直以为他们是上帝视角从开头就看到了结尾，在嘉宾们满世界猜剩下一个是谁的时候，他们两个都知道了。 会有这个误会是由于周幼琳这边出了个小bug，她看起来像是不会撒谎一样，在嘉宾们的视角里，她基本算是开篇就暴露。导致她暴露的刘在时也很懵逼，他不过是借着‘你一直把我拉黑’这个前情，开玩笑的怼她，我可是哥哥，你拉黑我就算了，还骗我就很过分。 哪知他那话一说，周幼琳表情就变了。制作组在妹子脑袋上卡了个最快暴露的名头，看电视的观众和录制现场的观众一起乐，李光株笑疯了都，不会撒谎也太不会撒谎了吧？ 不会撒谎的周幼琳咬死我不是，没人信。开场不到十分钟大家就不管她了，专注找她队友。这给周幼琳郁闷的，在队伍内集体讨论时，严肃表示我真的不是，权至龙看都没看她，就摸摸她脑袋让她别捣乱，这边有正事呢。 光这个场面就已经很可乐了，还有个更可乐的场面是，尹斗骏在姐姐说她不是时，一脸我信你的表情，下一句就问，那你觉得谁是？这给周幼琳问懵逼了，笑果再度拔群，连跟拍他们的摄像都在笑。 被套路的周幼琳扭头就走，尹斗骏看她生气了，连忙追上去求饶，连连说着你不是，你肯定不是，我是，我才是那个真的，还拽着边上的队友表现他不是故意的。 两人真闹着，权至龙突然手臂一抬个周幼琳扒拉过来，按着她脑袋让她别瞎折腾了，游戏要开始了。 游戏的第一局玩‘当然了’，不管对方说什么都得回答‘当然了’还不能生气，回答慢了和生气了就是输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周幼琳强烈自荐她第一个上，她对上的是河东勋，两边你来我玩战斗得很是精彩。李光株就叫着周幼琳肯定是想得到提示才那么努力，给周幼琳搞懵逼，恰好错过了回答的读秒，落败，气得她差点翻白眼，其他人则是在表演哄堂大笑。 下一轮就是尹斗骏对战李光株，周幼琳在边上给弟弟加油助威让他一定要赢。节目组给尹斗骏P了个战斗欲满格的背景CG，感觉上场就能赢，结果上场就被鸡贼的李光株以一句，你喜欢周幼琳对吧，给搞得下不来台，脸都红了。全场安静一瞬轰然起哄，你脸红个啥，有情况啊！ 有情况的尹斗骏堂皇摆手四处解释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刚才就是没反应过来，没人搭理他，刘在时他们起哄更热闹了。周幼琳那边倒是没人起哄，她自己还在生气呢，叫着让尹斗骏直接说‘当然’啊，玩个游戏害羞个屁啊！ 妹子都那么坦荡了，录制现场自然没人起哄。妹子在脸红的男孩子边上蹦跶着叫唤，观众们很多都在起哄，这两人真有点萌哎，傻乎乎好欺负的犬系男友和傲娇容易炸毛的猫系女友什么的，多萌啊。 权至龙？他不在人群中，独自站在一边捂脸大概为自己队伍连输两局而蛋疼。但在CP粉的眼中，这就是吃醋了的证明。 同一个问题既然能攻击尹斗骏就能攻击权至龙，刘在时攻击的就是权至龙。 “你喜欢周幼琳。” “当然。” 问问题的刘在时都愣住，回答问题的权至龙却秒速反攻，你后悔跟嫂子结婚..... “停！”刘在时话音刚起，池石镇迅速介入，“我先讨论上一题，你喜欢周幼琳？”同队MC们纷纷开始叫，惊天八卦哎~ 这次周幼琳被起哄了，这次周幼琳也很坦荡，握拳对亲故说，干得漂亮！亲故冲她扬了扬下巴，当然了~ “哎~~~~”河东勋叫着他们这样就不好玩了，随后八卦，“你们该不会真的有点什么吧，不然能想都不想就回答？”看向权至龙，冲他挤眼睛，“你老实说，你们的姻缘.....嗯~” 权至龙笑眯眯的回她，“我们的姻缘从出生就开始了，同年同月同日呢，必须有点什么啊。” 这话让大家很失望，这话逗得周幼琳一直乐，这话也让CP粉放着鞭炮狼嚎正主发糖。这话让粉丝再度坚信，两人真的只是朋友而已。 节目一直录到最后，两边队伍要最后换队友确定成员了，周幼琳还在满世界解释她真的不是。从头到尾都没信过她的众人当然还是不信她，他们推测出的另一个真歌手是姜熙健，就在换队友时把周幼琳要去了队伍，把姜熙健换进了权至龙他们的队伍，好达成两个真歌手在一个队伍的效果，这样他们就能赢。 除周幼琳外，其他人满怀信心的站在各自的水柱（输了会被水柱兜头泼一身水）下，要求制作组鉴定。周幼琳整个人就是放弃挣扎，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随着PD的一声‘回答错误’水柱倾泻而下，不少人都被砸懵了，周幼琳一身水仰天大叫，我就说了并不是我！你们这些人就是不信！目前没人有心思搭理他，他们望着全场唯二滴水不沾的权至龙和姜熙健，组团上前要个说法，姜熙健就算了，好歹猜对了，权至龙也太不是人了吧，居然哄骗周幼琳？！ 说好的青梅竹马呢？！ 青梅哇哇叫着要去打人，边绕着众人跑边解释的权至龙拆开了观众们的谜团，怎么不会不是周幼琳？不是她的话，那在开篇她怎么那个表现？ “我没骗你啊，我一开始就跟你说了。”权至龙很是冤枉，“制作组知道的，制作组可以作证。” 制作组给观众放出了最初的证据。 镜头切回三天前，制作组约权至龙到电视台跟姜熙健见面，这次他们俩要组队。偷摸做间谍肯定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但别人一开始就知道了。 画面里的权至龙犹豫的跟作家讲，“我跟周幼琳约了吃饭，她知道我过来，会不会能猜到？” 作家也楞了一下，临场换人不太好搞，权至龙也知道那不太好弄，就说，“不然我只告诉她我是，不讲这哥也是，行吗？” “她知道话不会露馅吗？” “反倒可以打掩护，你们给的提示语跟我有关的话都能关联到她，她又不太会说谎，其他人猜她我就安全了。” 作家还是有点顾虑，“万一她指认你呢？” “不会。”卖队友的权至龙又给队友说好话，“那家伙很追求公平，玩游戏不搞场外，也不会弄小动作，肯定不会把我说出来。” 从头到尾都没有卖过队友的周幼琳一直到节目播出她才知道她一开始就被队友卖了，还专门发SNS骂权至龙是个骗子，说好的为了让我适应综艺才告诉我的呢，王八蛋！ ‘王八蛋’让无数粉丝吃瓜时，CP粉们已经壮大到不是北极圈了，他们这次真的找到了发糖的证据。 证据在天团队长卖了队友的画面切回去，现场权至龙跑圈逃窜，给周幼琳气要不是在录制脏话都能飚出来。一直到刘在时出来控场，拉住妹子说输了要认栽给赢家鼓掌吧。 胜利者在其他人的掌声和周幼琳单独黑脸中拿到了金戒指，节目到此结束。节目结束后散场的画面只有数秒，数秒的时间拿着戒指的权至龙蹿到周幼琳边上，把装戒指的盒子递过去，也说不好是在炫耀还是在哄人，屏幕已经进广告了。 这几秒被单独截出来跟整期的粉红剪辑放在一起，由CP粉剪成这一对是真的的证据。 证据一，尹斗骏因‘喜欢’被起哄时权至龙独自远离人群捂脸，作为对比呈现的画面是，不管他们队伍其他人是输是赢，权队长都跟着大家乐呵的。在CP粉眼中，如此双标的权队长比如就是吃醋了。 证据二，整期节目两人各种自然的肢体接触，勾肩搭背真的太自然了。对比画面就是，权至龙不管是在这个节目还是在别的节目都不会那么亲近女艺人，还是双标的证明。 证据三就是整期节目最后的那一分半，从权至龙被追着打到他拿着戒指盒去找周幼琳，这不就是小情侣里，男孩子惹恼了女朋友再去哄吗？石锤啊！ 所谓的石锤随着节目的放送上了热搜，热搜弄得粉丝很蛋疼但还是努力给正主解释希望别影响到他们，而正主们还是被影响了。 周幼琳万万没想到，她有一天会从亲妈嘴里听到，你跟至龙在谈恋爱吗这种问题。 “啊？”叼着土豆饼的周幼琳惊讶的看着妈妈，您说啥？ 周妈妈把给她盛好的汤碗往前推推，让她喝点汤，很自然的说，“你们要是成了也挺好，家里都是知根知底的，他要娶你我就多个儿子，你嫁过去也是多个妈，我也就不用担心了。” “您担心什么？”周幼琳嚼着饼疑惑。 做妈妈的还能担心什么，“你也不小了，该考虑婚姻大事了，你这个行当有点什么事就会被人家说。你看至龙，挺好的一个孩子之前就被骂的不行，你也是啊谈个恋爱分手都分了几年了还会被拿出来说，我自然会担心你找个.....” 抬手制止亲妈的女儿，让她别搞催婚操作，什么就不小了，她还是个宝宝！ 大宝宝跟亲故吐槽，我妈疑似更年期，居然开始催婚。权至龙顺势跟她说，我妈也在催婚，不然我们凑合一下。 “我脑子坏了吗？嗑药了吗？还是绝症明天就要死了？”拒绝三连的周幼琳很是嫌弃，“我哪想不开要跟你凑合。” 首次感受到被捅刀的权至龙郁闷的很，“也没必要那么夸张吧。” 不管是面对谁都没有自己在捅刀意识的周幼琳也没觉得自己多夸张，“你先开始的好不好，我又不是没人要为什么要找人凑合，我要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谁像你啊，成天浪，你也不怕得病！” “谁得病，我哪有成天浪！”权至龙让她好好说话，“我也很久没谈恋爱了好吗！” 周幼琳才不信，“你没谈恋爱不代表你没女人。” “没！有！我.....” 敲门声打断了浪子的解释，他们俩今天还是来参加一场综艺的录制，《拜托了冰箱》。为了参加这档综艺，两人的冰箱是收拾过的。 周幼琳是没想起来要收拾，还是助理提醒她，外面已经在闹绯闻了，如果没可能的话最好还是收拾一下防止更多的乱子。周幼琳就让助理去收拾冰箱了，权至龙知道后也没说什么。 被收拾过的冰箱说是说东西各归格的，但还有些东西是没办法拆分干净的，像是妈妈牌的小菜。不管是权至龙还是周幼琳都记不太清，哪个小菜分别是哪家妈妈做的，要为这事儿单独折腾妈妈们也没必要了，就这样吧。 就这样的综艺开始录制，开场MC们就调侃，他们俩的冰箱光看外表就是复制粘贴，同品牌同型号，一模一样。 “你们两家真的什么都是一样的么？”MC金成柱好奇，开玩笑说，“墙壁打通两家就可以算一家了吧？” 此话题都上过热搜，周幼琳回应起来很轻松，“一起买有折扣啊。” “那么有钱还在乎折扣？” “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抠门的有钱人让棚内响起一片笑声，在笑声中推进的录制，由于此前‘石锤’热搜的影响，不免会涉及CP向的问题。郑亨敦就提议周幼琳搞个理想型世界杯。 “沅彬和张东健选谁？” “沅彬。” “沅彬和赵寅城？” “沅彬。” 连续两个不假思索的沅彬说出口，金成柱笑着打断他们，问妹子，“你该不会是沅彬的粉丝？” “他帅啊。”周幼琳就乐，“你换个我觉得更帅的，我就也换了。” 权至龙在边上幽幽开口，“沅彬和郑允浩。” “郑允浩。”周幼琳秒变。 全场笑声再起，郑亨敦毫无预警的搞事，“郑允浩和朴宰笵？” “朴.....”周幼琳卡壳一瞬，被一众八卦的视线盯上，动了动肩膀，“朴宰笵。” 此话一出，全场起哄，节目播出时还专门放了朴宰笵的歌当BGM。闹哄哄的八卦现场，周幼琳却很无语，你们有必要吗？ 郑亨敦认为很有必要，再搞一次，“那要是朴宰笵跟权至龙呢？” “等下，这样我很吃亏。”权至龙要求加条件，“我不是她的理想型。” 作为曾经的‘CP’郑亨敦随意摆手跟挥苍蝇一样让他别捣乱，“我帮你加个条件，朴宰笵跟权至龙掉水里，他们两都不会游泳，周围也没有其他人，你只能救一个不救另一个就会死，你选谁？” “那肯定选他啊。”周幼琳连一秒都没犹豫，在起哄声又要起来时，先伸手让大家冷静，搞清楚前提条件，“理想型世界杯为什么要涉及到朋友？” 金成柱指着笑得眼睛都快没了的‘朋友’，给妹子出了个陷阱题，“朋友跟男朋友不就只有一字之差，要是世上只有朴宰笵和权至龙两个男人了，你选朋友还是前任？” “肯定是我。”权至龙可有自信了。 周幼琳却在纠结，数秒没有给回答，等的权至龙眼睛都要瞪大了，“就剩我们两个了你不选我？？” “选你....也不是不行。”周幼琳很勉强。 权至龙很无语，“我谢谢你！” 这一小节是在笑声中和制作组P在权至龙头顶的理想型桂冠下结束的，之后就是开冰箱了，先开的是权至龙的冰箱。权土豪的冰箱里一堆食物黄金，什么黑松露之类的，都贵的要死，不少厨师看到都很惊讶。 权至龙本人却在惊讶声中自黑，说他的舌头品尝不了高端食材的特别，他吃起来没什么感觉。MC们则笑言，这话说得更扎心了，明明是凡尔赛。 “你的冰箱也是这样吗？”金成柱问周幼琳。 果断摇头的周幼琳表示，“我很接地气的跟某人不一样。” 某人张口就拆穿她，“这里很多都是从你冰箱拿过来的好不好。” 此话让周幼琳一愣，郑亨敦迅速抓住话茬，“什么意思？你们偷偷作弊？” “没有~不是作弊，是我们住隔壁么，有些东西会混放。”权至龙躲开妹子的眼神含笑对MC解释，“要拍摄了，就把各自的东西分开，不然不方便拍摄啊。” 金成柱一脸八卦，“混放的程度都到了不方便拍摄的地步，该不会是你冰箱很多吃的都放她那，再去她家找吃的？”有猫腻！ “偶尔会。”权至龙以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随意态度开口，“我们两从小就是邻居么，我妈和她妈妈都会给我们做小菜买吃的，我经常不在家，放在我那边容易坏，就放她那，我偶尔就会过去吃，买的食材放过去也是让妈妈们更方便。” 郑亨敦知道从他这边找不到突破点，就看向没那么多综艺经验的妹子，“你们关系已经好到两个家庭都融为一体了吗？以前的男朋友不会嫉妒？” 现在的周幼琳有点懵，不懂亲故搞什么，但她还是配合搞事的亲故说，“谈恋爱为什么要在家里吃饭，不都是出去吃么。而且他去我家不代表我在家，我们都挺忙的，基本碰不到。” “这意思是，他知道你家密码？”金成柱立刻跟上，“很亲密啊。” “自小一起长大自然很熟悉。”权至龙把话题绕回来，“我要说用黑松露煮泡面还不错，会不会太对不起黑松露？” MC们对视一眼都知道聊到这就差不多了，话题又转回冰箱。此后的权至龙都很正常，老老实实录节目。此后的周幼琳怎么想怎么诡异，难道需要解释绯闻的只有她吗？为什么感觉亲故在搞事？ 搞事的录制结束，周幼琳去找权至龙需要他给个合理的解释。结果权至龙跑了，她更懵逼，跑什么？ 跑....就是不想解释啊。 权至龙不想解释，他本来想的。他本来跟‘骂他是渣男’的兄弟解释，我没那么糟糕，我对谁糟糕也不会对周幼琳糟糕，我只是控制不了而已。 东永裴不听他废话直接挂了电话，权至龙就想去找周幼琳解释，你绝对误会了。哪知周幼琳在他跑走后连个电话都没有，好似根本不在意一样，压根也不用他解释，那家伙根本没信。 当发现周幼琳‘发现’时，权至龙是慌的，慌乱于死期就在前方。他太了解周幼琳了，一旦她发现，她会立刻搬家，绝交未必，但绝对会在他没带着真正的女朋友到她面前跟她说，这是个误会前，跟他有任何联系。那家伙心硬的很，一点都不软。 当发现周幼琳根本不在意时，本该大松一口气的权至龙却跟觉得恼怒，恼怒周幼琳从未想过他们是有可能的，才会那么无所谓。 这如何不让他怨念，为什么我就不可能是那个可能的呢？ 一直咬死了就是家人的权至龙首次想成为那个可能的人，大概人都是贱，人家越不在意，自己就越在意。在意到他昏了头，从听到周幼琳说要闪避绯闻清理冰箱时就憋着火，这股火一直憋到世上只有两个人了那死孩子还想选朴宰笵而不是他。一直压在胸中的火焰窜天而起，烧坏了脑子，说出一定会被误会的话。 话出口了，象征着愤怒的火焰是熄灭了，可代表着恐惧的寒冰又冻伤了他。 权至龙很烦，烦躁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不知道自己想怎么办，也不知道他要拿周幼琳怎么办。他甚至都无法分辨，他到底是想要周幼琳知道，还是不想。 要是以前，逃走的权至龙可能就给东永裴打电话了，但被骂了之后，他就不想打那个电话。事实上，以前跟周幼琳有关的事他谁都没说过，一直都闷在心里。别人都说什么他的嘴就值五毛钱根本藏不住秘密，可他藏了这个秘密很多很多年，只有他自己知道。 刚发现这个秘密时权至龙是打算带进‘坟墓’里的，死都不会说出口。怎么敢说呢，他赌不起，他没办法接受周幼琳会躲着他。说出来又如何呢，最好的结局无非是周幼琳和他在一起了，能在一起多久，他都无法保证，那还是一场赌局，他还是输不起。 此后多年，权至龙都不敢赌。到如今，他还是输不起，可他也藏不下去了。 要把秘密带进坟墓里吗？权至龙不甘心。 可说出来，她会跑的。权至龙不敢。 周幼琳倒是不知道‘逃走’的亲故在玩什么自我审判，她更多是在纠结绯闻貌似会闹更大。 绯闻这次真的闹大了，大到《拜托了冰箱》播出，关于偶尔会去对方家觅食的说法放送，CP粉在狂欢，路人在吃瓜，粉丝则是需要正主给个准话。 这已经超过了普通人所理解的好友的关系，如果他们是同性当然没问题，可他们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异性。男女到底有没有纯洁的友谊还是个每每拿出来讨论，都有无数人站队怼对方脑子有问题的议题。 顶着青梅竹马名号的男女熟稔到能随意进出对方家门的地步，哪怕双方表现的再坦荡，也不免会招惹怀疑，真的只是朋友？ 两家的粉丝都冲到各自的正主SNS账号下，让这对给个准话，只要你们说，我们就信，一定帮你们怼得那些脑残CP粉妈都不认。 权至龙毫无消息，周幼琳翻拍还是很快的。 【宝贝宝贝你跟权至龙真的还是朋友？】【不然呢？】 正主翻拍，周幼琳的粉丝放心了。权至龙的粉丝刚要跟着一起放心，他们家队长的账号莫名其妙发了一根蜡烛，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这是想回应什么？ 周幼琳也很懵逼，搞个蜡烛是什么意思？她正要打电话问，对方先打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去今年的MAMA。 “我去干嘛？”周幼琳不解，“他们分猪肉也不会带我分啊。” 更多在音乐人领域发光发热的周幼琳跟MAMA这种注重艺人人气的奖项没什么关系，她是有过被提名，但一贯无视，没什么意义。比起MAMA，市面上又不是没有更注重音乐性的奖项，再加上那个奖还维持人到才给奖杯的潜规则，她其实有点看不上。 “那，二月我在首尔场的演唱会，你要不要来当嘉宾？” “登台的那种嘉宾？” “对啊。” 周幼琳想了想，“可以啊，我好久没有上过真正的大舞台了。” “到时候我们约一下排练？” “行。” “挂了？” “好，不是，你等等。” 周幼琳突然想起来，“你发个蜡烛什么意思？” “你觉得什么意思？”权至龙反问。 就是不知道什么意思才会问的周幼琳让他直接说，权至龙回的是，“给自己点根蜡烛祭奠一下。” “啊？” 电话应声而断，周幼琳满头雾水，祭奠什么？ 祭奠.....即将死去的爱情。 终归还是不敢的权至龙准备好要埋葬深埋于心的秘密，他还是不敢赌，要是有这个勇气早八百年他就说了不会一直瞒着。而另一位看着像是没什么勇气的人却在深思后，胆子变大了些。 理想型世界杯这个游戏是各大综艺常备的环节，这次被问到的人是尹斗骏，恰好周幼琳的《螺丝钉》冲顶，作为出演MV的男主角，她就被MC拉入了尹斗骏的理想型世界杯作为参赛选手。 参赛选手一举夺冠，粉丝有点小郁闷，路人吃瓜吃得很开心，还有人跑去@周幼琳，跟她说你是尹斗骏的理想型哦。周幼琳恰好在刷手机，就翻拍回复，我的荣幸。 此事没有上热搜，此事也没有成为讨论的热点，此事本该随着时间过去，顶多一两天就被人遗忘了。 此事刚过去一个小时不到，权至龙在MAMA上的表演占据了当晚的热搜，哥们超级凶残的在直播现场怼颁奖礼主办方就是分猪肉，这段表演屠了整个热搜榜。 这段表演还有两句奇妙的歌词被单独截出来：真正的音乐人根本不屑卖猪肉的，贪图肉香的傻逼就别满脑子只有女人了。 这句歌词本该就是剑指MAMA是傻逼，可这句歌词被脑洞无限大的CP粉截图同尹斗骏说周幼琳是他的理想型的画面拼接在一起，热搜里就多了一个词条。 【粉丝别来杠，杠就是你赢，我只是陈述我看到。捋一下时间线，周幼琳翻牌粉丝留言说尹斗骏讲理想型是她，回复‘荣幸’。五十七分在后权至龙登台据传是临场发挥写词，要说这段临场发挥里没有受到周幼琳的影响我是不信的。 他骂MAMA就主办方，扯什么女人？今年一年到现在，跟权至龙能扯上关系的女人是不是只有周幼琳一个？就那么巧周幼琳翻牌回复了尹斗骏理想型说荣幸，权至龙转脸就碰巧骂了某个傻逼想贪图奖项还想着女人？世上有这种巧合？ 退一万步，就当尹斗骏这个是巧合。就当权至龙骂的只是MAMA，傻逼说得不是尹斗骏而是代指所有人。那所谓的真正的音乐人总归是为周幼琳鸣不平吧？总不能是自打嘴巴，他也是拿过大赏的，他要是那个不屑的还登台做什么？真正不屑的人压根就不会出席颁奖礼。 周幼琳就没出席过MAMA，她入行到现在前后被MAMA提名三次，一次都没去。金唱片她去，歌谣大奖她去，就MAMA不去，够明显了吧？MAMA靠人气给奖杯也是全世界都知道事，同样很明显，所以音乐人不屑，根本不出席。 那么，问题来了，音乐人指的是周幼琳的话，跟在周幼琳之后被骂出来的人还能是谁？ 我有个大胆的猜测，这一对确实有猫腻，但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的猫腻。权至龙之前发的蜡烛也有出处了，允悲。】 第121章 权至龙 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人人都是福尔摩斯，只要有蛛丝马迹，他们就能顺藤摸瓜, 开发出一整块瓜田。 2014年12月3日，MAMA颁奖礼当天。 今年的MAMA从最初把场地定在香江就惹来一堆非议，韩国颁奖礼为什么要去他国举办什么的。除了场地，有黑幕也是被非议的点。新人团winner在网络人气投票上本落后于其他人, 在即将截止投票时票数陡然剧增，无数人质疑主办方幕后操纵票数。 此为颁奖礼之前的纠纷，颁奖礼当天还出了一堆事，EXO的成员在表演时突然呕吐冲回后台吐完又被推回来接着跳舞, 已经被N多粉丝刷屏骂人了。今年女团两大王者, 少女时代和2NE1都拒绝出席，结果这两个团没出现, 奖杯没有落空直接颁给了到场SISTAR，更是引起骂声一片。 如今, 颁奖礼结束了，MAMA被骂出九条热搜, 三个女团各占一条, EXO的粉丝怼出了两条, 剩下的四条全是权至龙激情开麦，就明晃晃的骂主办方是分猪肉的垃圾, 超勇。 而当晚挂在热搜尾巴的说起来跟权至龙也有关，关于他是否暗恋他的小青梅，浪子是不是沦落为苦情戏男配。 这一条由CP粉和更喜欢吃瓜的网友们占据，这帮人全是福尔摩斯，各个是高手。 【我有个不靠谱的猜想, 防杠，我说了啊，不靠谱的。先给个前情，两年前周幼琳发新专上《强心脏》弄出了前任同台的大场面不知道谁还记得，我去扒了下权至龙的行程。他9号还在菲律宾，10号凌晨四点落地首尔，五个小时后‘强心脏’录制他出现在SBS，随后就是录制节目。录完下午三点，他四点半到仁川机场，直飞曼谷。 以上，这都是可以在权至龙过往的行程里扒到的。别的我都不想聊，甚至不想说什么就为录个综艺连轴飞跃半个地球还不是真爱的话，只聊那从机场落地到赶去电视台五个小时。 机场的接机图是找得到的，权至龙帽子口罩墨镜，全脸都被裹住了，看不清楚脸色，但飞了那么长时间肯定很疲惫。按理说，我的朋友为我宣传专辑跑综艺飞跃大半个地球搞得身心俱疲，那我怎么都得去接机感谢一波，基本的礼貌。关系不好都得展现的基本礼貌，关系好更要去接机了，说到底是为我忙么。 但是，注意看接机图（图片□□g）从他和团队出闸，到他被粉丝围住，保镖护着他上车，最后是车开走。数数他身边的人，保镖不算，一个经纪人、两个助理再加上他自己，最后还有一个开车的司机，基本可以肯定那辆车就够坐那么几个人，相当于周幼琳没去接机。 已知，权至龙飞跃半个地球落地只有五小时休息就要录制，录完立刻就要飞走，就为了个周幼琳录个能宣传新专的综艺。已知，权至龙忙成这个狗样子，被帮忙的周幼琳连接机都不去，而两人的关系是正主盖章过的通家之好。 那么，我就要说我那个不靠谱的猜测了。有没有一种可能，促成前任们在综艺上一起现身好承包整个热搜的名场面，是权至龙奔走协调促成的？我知道这个猜测很不靠谱，但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周幼琳没去接机，她生气了啊，她不是很想录这个综艺。 周幼琳跟朴宰笵的故事该知道的都知道，不知道的自己去谷歌。朴宰笵是周幼琳初恋，跟初恋分手后，周幼琳为朴宰笵写了何止一首歌，但她基本不在公开场合提及朴宰笵，对方也一样，这一对初恋情侣都在以自己的方式保护对方。讲一讲我有点萌这对。 收回来，艺人想要保护谁就是避免提及，这是最直接的方式。而周幼琳的脾气不可能会用前任当宣传手段，当然不是说权至龙会用。 而是当时的情况，假设初恋情侣许久未见女方要发专，权至龙要帮她宣传，那找到朴宰笵配合，一来可以炒热度，二来也是让妹子了解，过去就只是过去了，没有再往前一步的可能。 还有第三个好处，《强心脏》当年很红，节目播出能让本来不知情的路人了解这对是前任，而朴宰笵在上升期，他要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就不可能再跟周幼琳见面，否则随便被哪个路人拍到，粉丝都能哀鸿遍野。 按照一箭三雕的思路，我认为权至龙的做法没问题。按照权至龙操控了整件事的思路，那周幼琳当然不会去接机，管他死不死，你自己惹的货自己解决。 反过来说，单纯是青梅竹马的朋友，值得权至龙搞这么骚的操作吗？他又不是没有竹马，东永裴跟他也是自小一起长大啊，算起来东永裴也是周幼琳的青梅竹马，且不提东永裴有没有参与什么，只说都从父母家和宿舍搬出来了还专门住隔壁，为啥不跟兄弟加队友一起，非得跟妹子一起，谁还不是从小一起长大？ 最后，你们要知道，排除爱情的方向之外，不管是谁都更喜欢跟同性玩。男人更喜欢跟男人玩，女人也更喜欢找姐妹。我是不清楚都独立出来还做邻居是这对青梅竹马谁的想法，但可以肯定，权至龙绝对不缺房子搬家，可他一直没搬，这就已经不对劲了。 最后的最后，再说一遍，这只是我不靠谱的猜测而已，你们随便杠，你们赢。】 【我尼玛粉CP写论文啊那么长一串，我没有那么多东西啊，但有个亲眼所见的事。权至龙找我老板纹过身，图案在胸口，要脱上衣。 我们弄完后他不知道为什么给周幼琳打了视频电话，衣服还没穿上呢，两人就那么聊起纹身了。之前我只是觉得两人关系真的很好，现在回头想想，哪个男人会光着膀子给女性朋友打视频电话？反正我干不出来，你们也可以说艺人很开发，随便。】 【关于亲眼所见的我也有个可以举报....不是，提供消息。权至龙来我们店弄过美甲，办了卡的那种。他和周幼琳没有一起来过，他也没有当着我们的面给周幼琳打过什么视频电话，但周幼琳拿着他的卡来消费过。跟那个纹身的一样，之前我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想，果然亲如一家。】 【亲如一家这事儿我也有亲眼所见的，同样是卡，周幼琳和权至龙在我们店有个共同账户，买手店。我听其他人说他们一起来过，但我没见过不能乱说。我说个我见过的，那次店里新上了一批女装权至龙扫走了三分之二，其中一件就是周幼琳上‘拜托了冰箱’穿的外套。 别跟我杠什么衣服都差不多，那是芬兰一个独立设计师的自营店，这件衣服国内有没有第二件都不知道，我们老板人肉背回来的，就是那件衣服。当然，你们要是说两人关系好到外套可以混穿我也没什么好讲得，我确实也是这么想的，权至龙经常穿女款，当时我都没想过他会不会是给周幼琳买的，还是看到了综艺才发现。 顺便一提，权至龙喜欢在原有的产品上再做二创，也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他会修改自己买来的衣服或者包。周幼琳以前路透拍到的一个包很像是权至龙的风格，但找不到那张图了也不是很肯定。】 【我我我，我有个肯定的！周幼琳在‘我独’出镜的那辆大黄蜂（超跑），就是这辆（图片）节目播出时还上过热搜的，那是权至龙买的！所有关注豪车的都知道，这车全球只有六百辆，国内最多不会超过五辆，这车进海关的时候我们群都疯了。当时就有小道消息在传买主是权至龙，但这个不敢肯定。能肯定的是，周幼琳对跑车的兴趣绝对不大，你看她开车就知道！ 那妹子把超跑当玩具车开，我心都疼，你们自己去车管所查，这辆车登机在周幼琳名下，这TM还不是真爱？你们知道这辆车多少钱吗？买栋楼都够了！周幼琳喜不喜欢权至龙我不知道，权至龙要是对周幼琳没想法，我把头拧下来！】 【我的妈，这个话题里简直是爆料大集合啊，热评的那些人都是哪来的，你们以前怎么能憋住一个字都不说？还有权至龙也太壕了，送一栋楼...不是，一辆超跑说送就送，谁要是送我辆国产我都能当场给他跪下。】 【原以为大家都是靠脑补磕CP顶多看看剪辑的拉郎视频，结果你们这些人都是兼职侦探吗？还有啥细节不，多给点啊！】 【作为同靠脑补磕CP的人只有一个小疑问，假设权至龙对周幼琳是真爱不用怀疑了，那周幼琳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脑补磕糖+1，我是从初恋横跳到这个坑里，对周幼琳还算了解，这妹子性格很直，在一起就说在一起分手就说分手，她既然说了权至龙是朋友，那搞不好妹子从头到尾都把权至龙当朋友。我的天，这什么狗血剧，权至龙也太惨了吧！】 权至龙确实很惨，他正处在绝境之中，地狱和天堂的夹缝，又称人间。 网上关于襄王神女的热闹并没有影响到当事人，当事人有别的要忙。周幼琳答应给权至龙当演唱会嘉宾，这个得排练。 按照周幼琳理解中的演唱会嘉宾，就是她登台唱首歌独自嗨一场。负责演唱会的总导演得知突然加塞个女歌手，自以为了解内情的情况下，提议男女歌手一起登台，劲歌热舞燃爆整个舞台。 跑去YG参加了一场企划会议的周幼琳听了导演的提议直接点头，行啊。她没什么不行的，亲故哪怕四肢不协调当个钢管戳在舞台中间，让她绕着他跳，她都能展现热舞，这有什么不行的。 权至龙本来想说不行，可妹子都点头了，他再反口就很奇怪。 导演在两人同意后自觉这事儿他完全领会了权队长的意图，找来编舞一聊，最后呈现在即将登台的歌手面前的，就是一支**的，简化版的，探戈。 周幼琳看了男女编舞的示范，感觉没问题。权至龙看了舞者的示范，头皮都要炸，问题大了！ “来。” 舞室里，妹子坦荡荡的冲男人伸手，先练练找找感觉。蹲坐在地板上刚看完编舞灵魂还没归位的男人，望着那只手傻住了，你现在就要来？ 周幼琳歪头不解，“起来呀。”不现在等到什么时候？ “我....去个洗手间。” 起来的权至龙逃窜出门，躲在卫生间的隔间里抱着脑袋无声呐喊，整个就是一幅世界名画。他左思右想觉得这事儿不能干，他们家那个是脑子缺根弦不是没脑子，贴那么近跳舞，绝对会暴露的！他都要放弃了，为啥还能碰到这种危机？世界为啥对我怀抱恶意？！ 世界没有对他怀抱任何恶意，世界就是普普通通的世界而已。 普普通通的练习室里，由于他半天没回来，懒得等的周幼琳已经先跟女舞者排了两遍了。在权至龙抱着要找‘我跳不来’的理由要求换舞蹈时，正巧看到男舞者手搭在周幼琳的腰上，两人准备排练。 “放手！干嘛？！” 厉声的队长让屋内三人都懵逼，周幼琳先回神，“你干嘛，半天不回来，掉里面了？” 权至龙被噎住，转移话题，“不是，你们刚刚在干嘛？” “练舞啊，还能干嘛。”周幼琳看他回来了，后退两步，扭头示意亲故上，“你们先对动作，等下我们搭。” 权至龙......“哦。” 首先说明，歌是融了两个歌手各自的歌剪在一起，时常被拖到快六分钟。前奏有一分三十秒是纯为舞蹈让渡，上来直接就贴脸、贴身，手臂缠绕，在颈后，在腰侧，哪哪都贴，绝对能做到呼吸交融。 作为南韩严苛练习生制度训练出来的种子选手，权至龙的舞蹈没问题，只是红了之后就放飞自我随便浪。周幼琳在舞蹈上更没问题，她某种程度上都算职业舞者。 两位优等生彼此分开学各自的动作进展都很顺利，等他们要开启呼吸交融模式了，就顺不起来了。问题还不出在权至龙身上，虽然他紧张的手脚都有点僵硬，但没到他发挥的时候，周幼琳刚贴近他就笑场了，连续三次笑场。 编舞老师很疑惑，笑啥？权至龙一个白眼翻出来，笑屁啊！ 第四次贴过去要搂他脖子的周幼琳还是一靠近就笑场，连忙后退双手合十跟搭档道歉，“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就....”扑哧一声，又乐了。 旁观的女舞者试探着开口，“会不会是太熟了反而不习惯？”这两人居然真的只是朋友？？？ 权至龙面无表情的看向女舞者，周幼琳一脸恍然的看过去，“对哦，有这个可能。” 就在权至龙想喷洒毒液这两个女人都喷死的时候，周幼琳突袭向前给他吓得瞳孔骤然放大，心跳直逼一百八，人傻了。 之后发生了很多事，在极短的时间里，周幼琳先给了他一个抱抱，再搂住他的腰，无限进的贴着他，同时对女舞者说，不行我还是想笑，可能要多练几次才习惯。女舞者给予肯定的回答，男舞者建议他们可以增加练习时间，或者他们先出去留他们两个人看能不能更好找状态。 前后大概两三分钟，舞者们都出去了，周幼琳独自感觉了一下，不看眼睛还好，就当他是个道具，但一看眼睛就想笑，只能躲避视线，一碰上，不知道为啥就是想笑。因此，她松手准备后退。 要往后撤了周幼琳就敢看眼睛了，这一看给她看愣住，哥们好像傻了。 “权至龙？” 三分钟不到的时间，权至龙傻了得有三年。一点都不夸张，他神游回了三年前。 三年前的那天没什么特别的，网络上没有热搜，现实里没人追着搞复合。三年前很平凡又很普通的一天，周幼琳带着耳机在写歌，权至龙刚进工作室，看她在忙没打扰，一直等到晚上快八点，饿炸了，看她还没从录音室出来，就去找她。 他推门进去时，她耳机还戴着，背对着他没啥反应。他上前拍拍她的肩膀，说着我们能不能先吃饭，不然我先吃也行但你等下别说我吃独食巴拉巴拉。他说了半天，她也没回应，正要走人去觅食，妹子突然跳起来拽着他按在椅子上，把入耳的耳机堆到他耳朵里，还用两只手捂住怕掉出来。 耳机里是一首布鲁斯，兴奋的音乐人只是在分享新作的曲子，而戴耳机的听众，什么都听不见。 三年前权至龙听不到身旁的姑娘说了什么，他的听觉好像被封闭了，嗅觉被大开，薰衣草洗衣液的香气不知为何就那么霸道，席卷了他整个人。让他都忘了，他们用的是同一个牌子的洗衣液，爸妈家用的这种，宿舍用的也是这种，都是这种。同一款洗衣液，同一个香型，自然能缠绕两个人。 嗅觉发达的同时触觉更是敏锐，那也是个秋天，也是在有暖气的屋内，也是大家穿得都不算太单薄的时节。 女孩子温热的手，一节节指腹按压侧脸的触感，柔软的掌心贴着耳郭包住了他整个毛细血管的流动走向。听觉其实没有封闭，只是鼓噪的心跳，咚咚咚咚，跳得太快，快到他不想承认，怎么都不想承认的..... “我完了。” 周幼琳眨眨眼，“你完什么？” 练习室里，权至龙按着她的脑袋往胸膛一压，眼睛直直的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那里有一只野兽即将出笼，他得告诉驯养他的人，你得小心。 “周幼琳？” “干嘛？” “不要笑，我们再来一次。” “我忍不住。” “忍着。” 双手捧着她的脸让她抬头的权至龙有一瞬间想低头吻下去，这个姿势刚刚好不是么。可他所做的只是望着她的眼睛，放出那只野兽，再告诉她，“别笑，我们再来。” 周幼琳缩了缩肩膀，有些不太舒服，那双眼睛让她觉得不舒服，可那双眼睛的主人是她无限信任的人。所以她忍住了，也没了笑意，用力点头，“来。” 再来，好像就真的顺了。都说了，他们都是优等生，都是职业的。职业舞者要有把身体当工具的意识，工具没有太多情愫，工具需要表演出情愫。 这支舞他们一共排了三天，对周幼琳来说就够了，就跟权至龙说各忙各的吧，“我周末有个签售，正好也练得差不多，等演唱会前天彩排再熟悉一下就好，你说呢？” 权至龙说，“多练练不是更好？” “是啦，但....”周幼琳不知道要怎么说，又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就老老实实跟他说，“我好像太沉浸于舞蹈了，可能也是没跟你跳过，那感觉很好，好到你都要变成男人了，有点奇怪，还是让我缓一缓。” 惊喜毫无征兆的从天而降，权至龙却怕天堂是地狱的另一个名字，按耐住躁动的灵魂，控制住表情，手不自觉握拳，指甲刺痛掌心，表情却很自然，自然的怼她，“什么叫我变成男人，我难道以前不是男人吗？” “不是那个意思。”真不知道要怎么说的周幼琳也有点混乱，只能讲，“你一直都是权至龙，可你好像在某个瞬间变成了GD，你懂吗？” 权至龙不懂，“不都是我吗？”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GD是我的游戏目标，是我少女时的一个梦，而你就是权至龙而已。 未尽之言让周幼琳好像明白了点什么，鼓着脸抱怨，“总归不一样，反正我要去签售，你难道没行程吗？” 延期了很多行程才硬挤出三天的权至龙心沉下去，他就说吧，天堂是地狱的另一个名字，“行，你说了算，吃饭去？” “走。” 舞既然不练了，那此前三天一直吃食堂就可以改为出去吃。YG后门，周幼琳在出门前拉住权至龙，先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再一脸沉痛的表示，“开门吧。” “你这个表情像是赶赴刑场。”权至龙一边笑她一边把她的帽子压低，自己倒是没戴帽子，就那么大大方方出去了，三秒后粉丝开始叫。 在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周幼琳就是个沉默的跟随宠物，跟着边上营业的爱豆前进，寸步不离。稍微离开他两步远，她可能就被人群淹没了。 这是第N次，周幼琳感慨，爱豆这个职业太操蛋了。 其实当爱豆也不全是坏事，有人跨越上百公里就为了见爱豆一面，这份情感很难得的。比如第一天，他们就碰到了这样难得的事。 练舞第一天结束时都快十二点了，凌晨十二点，夜宵时间。周幼琳肚子饿了，公司食堂也没什么好吃的，权至龙就说带她去隔壁吃披萨，超好吃。 那家店就开在公司隔壁，走路也不过五分钟当然没必要开车。彼时他们也是从后门出去的，门口还蹲守着三个从浦项赶来的粉丝。 三个孩子看脸就很稚嫩，还背着书包呢。他们看到权至龙和周幼琳出来先是楞，再叫出声前，权至龙先对她们嘘，少女们立刻捂嘴，拼命点头，再激动也都是压抑的叫声。 少女们逗笑了周幼琳，看她们寒冬腊月的还穿着短裙，问她们冷不冷得到一致的摇头还感慨，“我在你们这个年纪也不怕冻，老了就惨了。” 权至龙用手肘怼了她一下，“你那是练舞太辛苦的后遗症，你要是老了我算什么。” 三人组里左边的少女立刻回，“欧巴才不会老！” “是是是，你欧巴青春永驻，不老不死。”周幼琳刚说完看她们也笑了，便提醒傻孩子们，“光笑什么，签名本呢？” 爱豆有两个粉丝有三个，双方人数看起来差不多，艺人们也就没急着走，问她们怎么弄到这么晚。接着艺人就听说三个小傻子为了买爱豆周边花光了坐大巴回去的钱，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秉持着反正回不去了的思想就先打电话骗爸妈住同学家三人串供，然后来公司蹲守，说不定运气好能蹲到呢。 这操作弄得艺人们很无奈，搞不懂少女们的脑回路，又不放心这么晚就让三个小姑娘在这。权至龙找来助理，本来说要送他们回去，周幼琳说三更半夜到家会被爸妈揍，不如就帮忙圆谎吧。最后艺人们给粉丝三人组在附近开了宾馆还留了钱，让助理跟着，确保他们安全，就去吃饭了。 他们俩在吃饭时，少女三人组就把这段奇遇写成长文发在官站，引的一帮人羡慕，还成了热帖。热帖带来一个问题，所有人都想也有一段奇遇，导致第二天晚上从停车场走人的亲故们上了热搜，准确的说是权至龙上了热搜。 天太冷，有个小姑娘死心眼，不等到人就不走，硬生生等着凉了。她爸对此很生气，彻夜不回家为了见艺人？脑子呢？！气上头的爸爸差点对女儿动手。等一夜没见到爱豆就够委屈了，生病了更委屈，这么委屈的情况下还被爸爸骂，小姑娘一时想不开离家出走了。这下父母慌了，人没了赶紧报警，再联系孩子的朋友，朋友听了这事儿当奇文发在官站。 站子里同为粉丝的人分两派，年纪小的感同身受一起申讨父母，年纪大的姐姐们则是觉得小孩子的做法也不对。而盯着官站的公司立刻联系大粉发动人找失踪少女，这要是闹大了，肯定是权至龙背锅，会被当反面典型的。 事情闹大了，不知道谁把这事儿传到网络上，很多人一边帮着找失踪少女，一边骂追星不理智。等理智追星的话题上了热搜，少女粉的朋友起床才看见，连忙澄清。 一是离家出走的少女就在她家，没有任何危险只是想吓吓她爸妈而已；二是，这事儿跟权至龙一点关系都没有，别攻击我们家爱豆。 爱豆还是遭受了一部分网友的攻击，不过因为事情解决的够快，澄清也很迅速，公司在里面助推了一波，热度说没就没了。但爱豆为了安抚粉丝，粉丝也是为了应援爱豆，不少人来公司楼下蹲点想跟爱豆道歉。 第三天，权至龙就是从大门穿越粉丝的包围圈进来的，双方互相安慰。粉丝道歉，爱豆也道歉。爱豆说对不起，粉丝也说对不起。 这事儿按说和周幼琳没啥关系，可之前的少女三人组认为会闹成这样是她们瞎炫耀惹的祸，在官站发了N个道歉贴，还去周幼琳的SNS下面道歉，弄得周幼琳都心软，还是小孩子呢。 小孩子们得到姐姐的安抚后，大无畏的跑去官站发她们支持周幼琳和权至龙在一起，秒速被封贴，差点引起骂战。YG负责协调官网的工作人员就问周幼琳能不能最近都先走，避让一点，怕惹麻烦。 周幼琳自然没问题，权至龙不乐意。 权至龙不止不乐意还跟周幼琳说，“你听他们的就蠢事，他们就是想减轻工作量，我们做点什么对他们来说都是惹麻烦，很不能我们就变成木偶，他们怎么说我们怎么做。” “怨气那么重吗？”周幼琳劝他，“确实会有麻烦，能避让就避让呗。” “避让什么，你为什么要因为我躲，我要是成为GD就只能让你躲，那我在MAMA上就老实表演不是更好。”GD可霸气了，“听我的，就直接走，我们越光明正大越不会出问题，躲了才会有问题。” 至此，两人光明正大的出去了，走得还是后门。没去正门是那边已经被围，出不去。 后门人也多，后门也是个鸭子塘，都在叫。权至龙化身GD，营业中的队长勉强控场，带着大部队前进，姑娘们渐渐就冷静了，也不往前挤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跟爱豆聊天，还有人跟周幼琳搭话呢。 有人搭话，周幼琳就聊。她们好奇她为什么在，她说有合作舞台，姑娘们更好奇了，什么舞台。GD在边上乐，这是个秘密啊，暂时不能公布。 五分钟的路他们走了十五分钟才到一家韩餐馆有包间的，GD很豪气的说请姑娘们吃饭，粉丝们哪愿意花爱豆的钱，还有个姐姐跟大家说，我们别打扰他们吃饭了，就这么把人群解散了，虽然只是散给偶像看的，其实还在蹲守在饭店门口。 但营业程度到这里就差不多了，GD进了包间就呼叫助理开车过来蹲着，准备好等下他们从饭店后门离开那边肯定没人，那是条垃圾巷。挂了电话，GD变回了权至龙，询问亲故。 “我跟GD有区别吗？” 周幼琳摸着下巴想了想，“你觉得我跟‘幼琳’有区别吗？” 这次权至龙懂了，即有区别也没有，都是他们的另一面，不太会对亲故面前展现出来的一面。 亲故们吃了饭就各自分开，周幼琳去忙签售，权至龙忙得能原地起飞，三天足够他跑七个行程，全往后推就都积压在一起，有得忙。 说到签售，周幼琳的新专实体销量到达了六万张，跟第一张专辑比是飞跃的进步，跟普通歌手比也是很好的成绩了。跟那些预售就能搞到十几万的天团比当然是比不上的，但绝对够她回本，这就行了。 比起专辑，音源上的成绩更亮眼。歌手综艺跑得够多，宣传铺开了，再加上音乐确实够抓耳，争取到庞大的路人盘后，专辑有六首歌冲进了前十，《螺丝钉》还PK了。这个成绩，业界已经把她当音源大雾了，她确实也是。 音源成绩再好，签售还是只签实体专。 这次签售周幼琳没搞什么送戒指的神奇操作，但她还是上了热搜，跟权至龙一起上去的，促成热搜的是一段剪辑视频。视频的标题是分裂的粉丝和倒霉的偶像。 签售不可能是粉丝递张专辑歌手签完立刻就下一个，多少会聊几句，还会送礼收礼什么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权至龙成了周幼琳的关联词，好多粉丝见到偶像都会问跟竹马相关的问题。 支持的粉丝呢，有些八卦问权至龙是不是喜欢你；有些只要偶像好就行，就说只要她喜欢跟在一起都没关系。这就是歌手的粉丝很佛系的证明。 不支持的粉丝呢，说法基本一致，让妹子专注搞事情，别靠近男人会变得不幸，权至龙那种浪子会让你更不幸，实在想谈恋爱也找个老实的啊。 周幼琳在前几次被问到跟权至龙有关的问题时还会好好回答，中间被问多了她就疲了，开始敷衍，等持续不断的被问，她就从敷衍过渡到随便。 而热搜视频上拍摄的就是过渡。 视频一开始，粉丝姐姐妹妹r哥哥弟弟问，你跟权至龙有啥吗？周幼琳都是认真解释，我们没啥，只是朋友，好朋友，仅此而已别误会。 “他送你一辆车哎，网上说那辆车超贵，黄色的跑车，真的吗？”粉丝姐姐看妹子点头，表情有点纠结，“朋友的话收那么贵重的礼物是不是不太好？” 周幼琳想了想跟她说，“权至龙有辆幻影....”看粉丝姐姐不解，换了个说法，“劳斯莱斯听说过吧？” “我知道很贵的。” “对，很贵。”周幼琳告诉姐姐，“那辆车我送他的，所以不是只有他很贵的礼物，我也会送他很贵的东西，我们只是朋友互换礼物而已。” 粉丝姐姐‘啊~’了一声，就在偶像以为这问题解决了的时候，就听姐姐说，“那你下次还是只收他礼物吧，要是车对你们来说不算什么很贵重的礼物，你也别浪费钱了。” 如此务实的言论让视频里的周幼琳囧的很，她纠结的被放大，惹来一串‘哈哈哈’的留言，还有留言支持粉丝姐姐，机智精明。 等视频快速推进的五分钟后，周幼琳被问疲惫了，进入敷衍状态。 男粉丝跟女歌手说，“要拼事业啊，一定要拼事业，男人靠不住的。” 周幼琳直接点头，“你说的对，我这辈子就跟事业结婚了。” “那....倒也不用。”男粉丝纠结了，“你.....” 笔走如龙的周幼琳签完专辑双手送回去，在他接住后握住他的手，“喜欢我就喜欢我，别管权至龙了，他不重要。” 此段也得到了一系列‘哈哈哈’的留言，和周幼琳太惨了的同情之声。同情到达顶峰是视频的十五分钟之后，还是同样的问题，这次周幼琳选择躺平。 穿着中学校服跑来签售的妹妹粉跟姐姐说，“GD是我墙头，我一定会支持你们的。” “好的非常感谢。”爱豆假笑。 妹妹傻眼，“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吗？” “嗯。”周幼琳淡定点头，在妹妹表情都不对时，才说，“骗你的。” 妹妹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憋死，“你怎么可以这样~” 双手捧脸的爱豆说，“我就是可以这样~” 同一个校服妹妹就排在之前的校服妹后面，她上来就说，“你能不能不跟GD在一起？他也是我爱豆，你们要是在一起我一次损失了两个偶像，我也太惨了。” 偶像表情都没变，还是假笑脸，“放心吧，我等下就跟权至龙绝交，老死不相往来。” 校服妹妹二号头顶出现一个特效，晴天霹雳，整人扑在桌子上，“也不用弄成这样啊！我还是希望你们好好的！” 周幼琳拍拍她的小脑袋，“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跟他好好相处。” 这段播完，热搜就上去了。热搜的话题本来是两个土豪互送的礼物都是以亿为单位起跳，等他们看完视频就变成周幼琳简直是个段子手，以及青梅竹马到底是有希望还是没希望？ 青梅觉得没什么希望，竹马觉得...... 好像有点希望了，因为他即将变成GD，在他们的合作舞台。 第122章 周幼琳 权至龙和GD有什么区别？好像是同一个人。 那周幼琳和幼琳是同一个人吗？说不好。 2015年开年, GD今年的事业重心都在国内，计划是团队要出三张新专, 还有个人巡演加团队巡演, YG力图在逼近的兵役截止日期前，榨干摇钱树的最后一滴价值。 周幼琳还挺闲的，去年年末才出的新专, 宣传期也结束了，专辑成绩还算不错，新年伊始也没什么好忙的，目前手上除了给一部电视剧的两首配乐的邀约就没其他活儿。 两位亲故的工作繁忙程度几乎是天与地，差距大到两个邻居明明就在一个国度大部分时间也在一座城市，他们还住隔壁，就这两人都很难碰到面。究其原因就是天团队长太忙。 天团队长忙到周幼琳很难见到亲故，倒是偶尔会在家里、家门口、电梯，地下停车场等地方见到GD。出门都携带大部队, 被身边各种人团团围住的GD。 偶然一次在出门觅食时, 碰到了带着经纪人、助理、保镖还有不知道什么身份的一堆人出现的GD, 周幼琳都楞了一下，搞什么？ 权至龙倒是没愣住, 带着大部队径直往她这边走，打着哈欠解释有私生偷摸溜进小区被物业的安保发现，物业告知了他。他身边就多了几个人, 以防万一，谁知道是私生还是记者。 茫然点头的周幼琳除了叮嘱他小心好像也没别的能说的, 转头把这事儿忘了，后来时不时就会碰到这个大部队。还是偶然的一次，她在小区门口刚好看到权至龙的车被粉丝围了, 调转车头绕道从别的门进车库，她车刚开进去正好看到权至龙带着他的大部队快走进电梯间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车库没有其他人了，还是GD本来就是那个状态，他帽檐压得低低的，蒙头走自己的根本不管身边有没有跟着，所谓的巨星气场没发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倒是展现的淋漓尽致。 那个画面让周幼琳很突然的想起她原以为早就遗忘的记忆，游戏之外的记忆。 还没进入游戏的周少女跟小伙伴们一起去过爱豆的演唱会，结束后一群人在会场外不走等着能再看爱豆一眼。等了许久，才有消息灵通的姐姐说爱豆早就走了，少女粉们失望而归。 说起来音乐人周幼琳对曾几何时的天团巨星权至龙已经没什么印象了，曾经的少女粉和爱豆之间也没发生过任何特别的故事，最初少女纯纯是被同桌安利加入粉籍，不久后跟同桌一起成为女友粉，会对着爱豆的视频捂脸尖叫，还会攒钱买演唱会的票，但好像就只是这样了。 过往的回忆都忘得差不多了，突然想起来，周幼琳还满惊奇的。惊奇的发现，权至龙也是GD，他们是一个人。 这个发现周幼琳谁都没说，跟谁说都很奇怪，还不如就自己咂摸一下，小伙伴还有新奇的一面也挺有趣的。小伙伴最接近GD的一面是在舞台上，首尔场的演唱会即将开始，这是本次巡演的最终站，也是周幼琳要登台当特别嘉宾的一站。 距离演唱会还有一个礼拜，舞台彩排开始了，周幼琳作为嘉宾也需要去。初期是在YG的练习室排，她还没什么感觉，等到演唱会开场的前一天，正式登台排，感觉就有了，舞台上的小伙伴超帅的。 排练，台上台下都是工作人员，有活儿干的四处跑，没事儿的人就跑到舞台前所谓的VIP席位当个观众，周幼琳就是观众之一。 这场演唱会不是Bigbang的演唱会而是GD的个人演唱会，来当嘉宾的除了临时加入的周幼琳还有他们师妹团的CL，以及东永裴。他们三现在都在台下当观众，没到他们要登台的时候，舞台上的GD独自在上面炸场，可嗨了。 观众周幼琳也很嗨，椅子都不坐，跟着台上的爱豆蹦跶，给GD乐的一直跟她互动，两人搞得好像看单场一样。旁观的李彩琳忍不住跟东永裴咬耳朵，周幼琳难道是收了钱来当群演的吗，这么嗨？ 东永裴也蛮惊奇的，以前也没发现周幼琳对自家队长那么捧场，以前周幼琳都没来过他们演唱会。 为演唱会彩排的歌手在音乐停下时一路小跑冲到舞台边，抻着台子就跳下来了，跟在他跑起来时也往前蹦跶的姑娘汇合，两人眼睛都亮晶晶的看着对方。男孩子下巴一抬都不用说什么，那张脸就写着赶快夸你爹，女孩子嘴巴倒是不停的在说，在夸爱豆帅炸裂！ 坐在不远处没动的李彩琳又忍不住小小声问东永裴，他们俩真的只是朋友吗？东永裴现在不是很肯定了，以前真没看出来啊，妹子眼睛都要冒星星了，自家队长还玩什么暗恋？ 玩暗恋的队长勾着星星眼的妹子溜达到观众们面前，问他们，“怎么样？” 观众本来没什么想法，被问到了，李彩琳适时鼓掌说很棒，东永裴假笑，还不错。周幼琳在边上插嘴，哪是还不错，超帅的！ 权至龙笑得见牙不见眼，扭头问她，“要不要上去玩？” “没到我吧。”周幼琳回。 “上去玩么，又不是正式演出。”权至龙胳膊一勾就带着她往回走，走了没几步又想起什么，扭头跟观众们说，“你们要一起吗？” 观众们组团摇头，继续做观众。 下一首是《missing yu》恰好原本就是女声feat，周幼琳登台就成了feat。按照歌词的表达这首歌有点悲伤情歌的调调，争吵啊，分手啊，身边没有可倾诉的人乃至于我想你了之类的。 可台上的两人唱的好像不是悲伤情歌更适合去掉悲伤只留情歌，权至龙拿着画筒一会儿看着周幼琳说rapper，一会儿又在周幼琳唱歌时去闹她，弄得周幼琳一直乐，压根也悲伤不起来。 台下的观众们现在不用咬耳朵了，但还是满头雾水。 李彩琳第三次问东永裴，“他们真的...只是朋友？” 东永裴第三次怀疑，他被台上的两人联手骗了，“据我所知只是朋友。” 一首悲伤情歌都能玩成情歌，到了两人合作舞台排练，这两人状态好到李彩琳都不问东永裴台上那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了，她有眼睛，可以自己看，看得清晰明白。 也是看了合作舞台的排练后，东永裴确定自己上当了，跑去找权至龙吐槽，你们两成了就成了啊，瞒着我干嘛，我还以为你们俩彻底成不了你放弃了呢。 刚换好衣服出来的权至龙瞟了他一眼，“谁跟你说我们成了？” “周幼琳跟你在台上眼神都能拉丝你们还没成？”东永裴无语，你当我瞎？ 权至龙一下就乐了，“她在舞台上是不是魅力无限，超漂亮的~” “......我们聊得是一件事吗？” 也知道不是的权至龙笑意微收，“她喜欢的是舞台上的人，你在舞台上，彩琳在舞台上，她都一样的喜欢，她喜欢舞台而已。” “有吗？”东永裴回忆，他在排练的时候周幼琳好像确实也很捧场，可是，“就只是喜欢舞台？” “还喜欢在舞台上帅气的人。”权至龙失笑，“那家伙最喜欢的是舞台上的自己，她喜欢什么样的观众就会在别人的舞台变成什么样的观众，所有表演者都会喜欢的观众。” 好像没懂又好像没懂的东永裴放弃这个问题，转而问，“那你要追还是放弃？” “.....再说吧。” 观众在隔天变身要登台的歌手，周幼琳今天一天心情都很好，从早上起床就乐呵呵的，她真的很久没有登上大舞台了，想一想就开心。 今天还有最终一次排练，这次排练是带妆的，除了不动一些大型设备之外基本跟正式演出差不多。换上演出服带妆出休息室进到舞台边候场，一路上都在笑，笑得李彩琳看到她时问你怎么开心，她就说，能在数千人的大场子登台怎么会不开心。 后辈疑惑，“你应该也可以开个小型演唱会了吧？”她以为对方喜欢的是演唱会。 “是可以啊，已经在计划了。”周幼琳想起这个更开心了，“预计一千五百的场子，如果票卖得好，会再加场的。” 这个回答让李彩琳误会了，如果不是为了演唱会开心的话，那，“你是高兴跟至龙哥一起登台吗？” “啊？”周幼琳没想过，不过，“也很开心。” 李彩琳坏笑，“我就知道我昨天没看错，你们果然.....” 果然什么没来得急说，周幼琳被提示要上台。登台的那几步路，周幼琳是一步三回头，刚才妹妹未说完的话该不会是误会她和权至龙有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人认为她和权至龙有什么？ 殷志原这么说是脑子有问题，粉丝搞什么CP是雾里看花想太多，可李彩琳为什么也会误会？不合理啊。 台上的音乐声打断了周幼琳的思路，她进入了表演状态就不管什么合不合理的事了。表演是排练，排练顺顺利利，随后一起吃饭，工作餐等着正式开场。 吃饭时周幼琳看到桌上有份胡萝卜烧肉，正要无视，她旁边的权至龙伸手就把那道菜挪到桌角去了。做这个动作时，他跟东永裴聊着演出的事，根本就没看周幼琳，纯属惯性动作。 他过于自然的态度也让李彩琳很随意的问，“为什么要拿走，我点的，怎么了吗？” 权至龙楞了一下，又给她端回去，放下餐盒头往周幼琳那边偏了下，“她不吃胡萝卜我才拿走的。” “哦~”李彩琳懂了，给姐姐一个‘我看好你们’的眼神。 周幼琳瞬时想起来之前的疑问，这妹子为啥会误会？她刚想问，就听权至龙问她要不要换个位置。周幼琳愣了下，摇头，她是不吃胡萝卜不是害怕胡萝卜，只是看着没什么关系。 李彩琳在边上乐，“一个胡萝卜，要那么护着吗？”调侃权至龙，“哥也太....”话没说完感觉被踢了一下，诧异的看过去，东永裴正冲她使眼色。 桌上安静一瞬，周幼琳左看右看，隐隐感觉哪里不对。东永裴打着哈哈开口，“先吃东西，吃完再聊。” 这顿饭吃得不尴不尬的，这顿饭吃得周幼琳满头问号，这顿饭吃完，她没给权至龙逃跑的机会，“我们聊聊？” “我先去抽根烟。”权至龙还是想跑。 周幼琳跟着起身，“一起。” 一起回了休息室，权至龙烟盒都摸出来了想点烟，可他看了一圈这边没窗户又把烟盒放回去了，打算抵死不认，示意周幼琳可以开始聊了，“想聊什么？” “李彩琳误会你跟我有什么，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多？” “.....可能？” 周幼琳皱眉，“可能是多还是少？” 权至龙搞不懂了，“你想说什么？” “我们得澄清啊。”周幼琳想说的很简单，“媒体炒新闻是一回事，粉丝误会就当是彼此炒热度，可李彩琳都误会的话，我们就得澄清了，不然你再交女朋友或者我碰到了喜欢的人......” “谣言止于智者。”权至龙冷声打断她，“你喜欢的人要是连这种谣言都信，那也不值得你喜欢。” 语气就够诡异的了，话里的意思更诡异，周幼琳都听不懂，“你想放任这种谣言扩散？对你有什么好处？” “对你有什么坏处？”权至龙反问，这次他掏出了烟盒点燃了烟，借着唇边吐出的薄雾遮挡表情，再问一句，“还是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看着他掏烟，看着他点烟，看着他玩完那一整套的周幼琳脑内有个很不可思议的猜测，该不会....不可能啊？！ “干什么不回答？”权至龙放下夹烟的手，眼睛直直的看着她，“你有喜欢的人了？谁？” 大脑一片混乱的周幼琳好似今天才认识那个叫权至龙的人，也是今天才觉得那双眼睛看向她的视线，很不对劲。 “我不能有喜欢的人吗？”周幼琳反问。 权至龙垂眉抬手，浅吸了口烟，缓缓吐出，“当然可以。”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敲门声，周幼琳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看他果断起身去开门的动作又闭上了。她还是觉得不现实，是她脑洞太大。 但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那个答案不管多不可思议，都是唯一的真相。 周幼琳懵了，瘫倒在沙发上四肢打开像一张人饼，大懵逼。 她试图从过往的回忆里扒拉出自己就是想太多的证据，可此时在她脑海浮现的，是殷志原，是殷志原说朴宰笵讲权至龙喜欢你。也有李彩琳，对方冲她挤眉弄眼的调侃，好似他们就是一对。 她也试图从过往的回忆里扒拉出不可思议的真相是否有蛛丝马迹，好像是有的，比如胡萝卜，比如刚刚那个男人说，那样的人不值得你喜欢。 什么样的人才叫值得喜欢？周幼琳不知道，周幼琳就知道，她好像要跟她的死党绝交了。 念头只是自脑海浮现就让周幼琳呼吸困难，强力压下去，满心不甘愿。 不管是拉黑权至龙还是几个月不跟对方联系，周幼琳都能接受，可她想象不出来，她要如何彻底跟权至龙断绝关系。他们不止是朋友，他们....那傻逼搞什么？？？？ 推门进来的李彩琳一步还没踩实，就被她的表情吓一跳，光速后退关上门。门关上又觉得不对，又敲了敲，问里面的人，方便进去吗？ 里面的前辈没回应，李彩琳犹豫片刻，去找权至龙，看他跟导演在一起估摸着有事扭头去找东永裴，跟对方说前辈貌似状态不对，她不太敢问，让对方去了解一下。 也是直接推门进去的东永裴同样被周幼琳的表情吓一跳，他小心翼翼进门，再把门关上，贴着门板不敢往里走，小声问她出什么事了？ “如果。” “嗯？” 直起腰的周幼琳眯着眼打量门口的木桩子，“如果权至龙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话，那你一定知道。” 眼神漂移的东永裴讪笑，“哪有什么一定，不是，权至龙得罪你了？” “他好像喜欢我。” “......” “你果然知道。” 周幼琳作势要起身，东永裴被吓得一激灵，“什么？真的假的？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你怎么发现的？” “滚。” “好嘞。” 东永裴扭头就要走，身后传来一句等下，他连忙在扭回来，无限乖巧，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可老实了。 周幼琳冷笑一声，现在装老实还有个屁用，“闭上嘴。” 老实的小伙儿伸手做了个拉链封嘴的动作，保证自己绝对会闭紧嘴巴，看她挥苍蝇一样摆手扭头又想跑，手都搭在门把手上了，又忍不住回头，无限纠结的问，“你会装不知道还是.....” “关你屁事！” “对不起，再见。” 丢下一句话闪身出门的小伙儿可怂了，他可是亲眼看见过周幼琳按着权至龙脑袋揍的场面，这姑娘是真的会动手的，他又不可能还手，何况还理亏，自然怂。 男人都怂，喜欢都喜欢了还搞什么暗恋。周幼琳就不，她确定这么下去大家朋友都没得做后，试图想个计划能让他们继续做朋友。 首先，家肯定得搬。 周幼琳翻着手机打电话给会计事务所的人查存款，确定买房够了，就打电话给认识的中介。中介乐呵呵的跟她说，权至龙之前看中了一栋房子，问她要不要在同一个小区买。 “我为什么要跟他买一个小区？”周幼琳不爽。 中介被冲的一愣，“啊，对不起，我误会您了，那我再给您找，有什么要求吗？” 报了一堆要求的周幼琳气呼呼的挂了电话，一边怀疑自己情商有问题，那么多人都误会了她居然从来就没往那个方向想过。一边又给自己找理由，这不怪她啊，权至龙那家伙自从壕了之后搞房产投资确实会拉着她一起，或者应该说早年她先发财后，是她拉着权至龙讲，有钱就买房来着。 居住地暂时搞定，剩下的就是她得躲多久。 亲故疑似，不对，是暗恋自己这种事，在不可能在一起的情况下除了躲还能干嘛？讲开？讲不开！ 周幼琳是不知道权至龙为什么就想不开玩暗恋，可他都已经想不开了，在他发现自己想不开时，肯定也辗转反侧的踌躇过。不然他干嘛玩暗恋？直言说喜欢然后被拒绝，该做朋友不还是朋友么，他们什么关系，这都想不开，那他就不可能想开了！ 那傻子还好意思成天嫌弃她是恋爱脑，要周幼琳说，对方才是智障恋爱脑。 得多脑残才会玩暗恋？搞不好还暗恋了很长时间！ 暗恋十天半个月，暗恋三五个月，这些周幼琳都能理解，但前提是暗恋的人有在尝试追，而不是没有任何追求的动作打着朋友的旗号搞苦情剧，那也太憋屈了吧！喜欢一个人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为什么不能说？ 周幼琳的脑回路理解不了这个操作，她都理解不了权至龙暗恋她至少一年半以上甚至于超过两年乃至于更久，却从来没想过要追，要说开的操作。时间估算是按照对方身边没女人的时间来算的。 这么一说那家伙还是个浪子，浪子玩什么暗恋？脑子坏了装纯情啊！ 一旦确定了权至龙喜欢她这个前提，周幼琳都能猜到那白痴的心路历程。先发现栽了，晴天霹雳；接着是试图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中间可能夹杂自欺欺人的操作，最后就是打着不在一起才能长长久久，在一起反而无法‘善终’的旗号，搞成了暗恋，搞苦情戏。 周幼琳就算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也有八成以上能肯定，那傻子在搞苦情戏。不然他为什么不说，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不说就是他情深似海，因为不想失去所以干脆不伸手。实际上不就是怂？喜欢一个人都不敢说的话，还有什么是敢的？敢逃避？ 所以说，权至龙和GD有壁。这两人怎么可能是一个人，舞台上的GD多霸气，台下的权至龙怂爆了！ 周幼琳即将登台，踩着漫天怒火登台，她准备烧死那个怂怂！ 舞台是黑的，需要女歌手穿越黑暗走到定点位跟男歌手汇合再摆好姿势，等着光束降临，表演就正式开始。 女歌手现在的装扮跟之前排练时基本没区别，顶多是排练时她加了件外套，真正登台就脱了外套露出后背，演出服是一条贴身露背的红裙。 舞者们定点开场的姿势是女舞者单手搂着男舞者的后劲，而男舞者搂的是女舞者的后腰。 这个姿势在此前不管是在舞台上排练还是在练习室里排练都没出过任何问题，这个姿势在黑暗的舞台上，在底下观众叽叽喳喳的骚动中好像就出了问题。 二月天，户外的舞台就别指望暖气了，在台上动起来自然会热的。 从寒凉的黑暗中找到定点位站好的周幼琳浑身都冷，而她身旁一直在表演的人是热的。那个人感觉到她过来了，手臂便抬起，温热的手掌擦过冰凉的背脊腰侧，带起一片鸡皮疙瘩。 周幼琳在黑暗中瞪那家伙一眼，她怀疑他是故意的。 权至龙很无辜，他看不见好不好，只能隐隐绰绰看到一点东西，感觉到她过来直接就伸手了，能故意什么啊。但即便看不见，他也能感觉到他被瞪了，就很无奈，道歉也不对，不道歉也不对。 他反正永远拿她没办法。 歌手定位，光束落，音乐起。周幼琳的脸出现在大屏幕，观众安静一瞬骤然爆发尖叫，此时表演就开始了。 这支舞搭档们已经完全熟悉了，这个舞台对观众而言是陌生的。舞台上的舞者们合着音乐展现出一幕足以点燃这个冬夜的火焰，观众席叫什么的都有，连叫周幼琳的都有，更不缺叫着不可以的，还有很大一部分唯粉的么。 周幼琳永远享受舞台，自光束亮起的那一瞬，这就是她的王国。而权至龙喜欢的正是这样的她。 周幼琳在舞台上走神了，第一次。第一次在音乐声收尾时，她想的不是老娘有多帅而是，面前的人真的喜欢她。面前的人从来没有隐藏过，面前的人好像在这一瞬没有隐藏，那双眼睛里的爱恋满到都能溢出来，情丝粘稠缠绕她周身。 他真的喜欢她。 发现的刹那，灯光灭了。舞台暗下去，观众的尖叫声更大。 周幼琳在喘，贴着权至龙以最后定格的姿势，面对面，贴着他，小口小口的喘息。胸膛里的心跳飞快，那是因为运动。血液在血管里激荡，还是因为剧烈的运动。 舞台依旧黑的，暗到粉丝们手中挥舞的荧光棒和应援皇冠都变成了星星，在黑暗中闪烁。 黑暗中的权至龙放下了搂腰的手，黑暗中的权至龙后退两步，黑暗中的权至龙好似要离她而去。周幼琳鬼使神差的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恰在此时，灯光亮起，观众爆发更大的呼唤声。 刹那间，权至龙套上了GD的皮囊，反手就把周幼琳拽到身旁，还勾着她的肩膀，对粉丝们介绍，“让我们欢迎，周幼琳~” 刹那间，周幼琳套上了幼琳的皮囊，按着搭档的嫌弃的推开，再跟观众们挥手，“大家好，我是周幼琳。” 粉丝们此时都是给面子，无数的欢迎声都在叫着周幼琳。 舞台上的爱豆们唱作俱佳营业能力也很强，彼此都不用排练，张口就讲一堆逗乐观众的段子，让整个场子被笑声包围。 舞台上的爱豆们都戴着面具，这是他们的工作，工作装备就是戴上面具。 舞台上的爱豆们什么时候回摘下面具呢？当舞台的灯光熄灭之时。 舞台上的大灯熄灭了，辅助工作人员们拆台的小灯还亮着。这个在半小时前还在进行一场狂欢的地方，如今安静的有些吓人。 台上的工作人员来来去去，不算多安静，独自坐在偌大的舞台边的爱豆小小的一只，瘦弱，寂寥。 周幼琳其实对GD没什么概念，早说了，都忘光了。她早已不是那个跟同桌一起攒零花钱就为了去演唱会的少女，她现在是站在舞台的一角，望着那个瘦弱背影的周幼琳。 周幼琳现在对权至龙有了概念，他背负着她从未背负过的东西，往前走得每一步都必须小心谨慎，稍有性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半个小时前那些把他奉为神明的人，也会在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时消散于虚无，到最后这个舞台就只有他一个人留下。 拿着外套来找人的东永裴看到那一男一女，想了想，绕去女孩子那边，把外套递给她，也不敢多说什么，扭头就跑。周幼琳拿着外套站了一会儿，缓步上前兜头盖在玩抑郁的傻子脑袋上。 盘腿坐在他边上的周幼琳，看他半天不动脑袋上的衣服，正要伸手帮他扒拉，隔壁刚伸过去，就被对方扣住手腕。 疑似会透视的男人，隔着衣服闷闷的开口，“你知道了。” 周幼琳想把手抽回来，扭了下手腕却被他抓得更紧，也就不动了，同样不回应。 “什么时候搬家？”脑袋还被衣服盖着的人问，依旧没有得到回答，他沉默片刻，自顾自的说，“你别搬了，我搬吧。” 权至龙说他早就应该搬，那边都快被私生堵上门了，不搬不行了。权至龙还说他房子也是早早准备好的，什么装修都弄好了，只要人过去就行不麻烦。 始终不敢露脸的人说，工作室我新弄了一个，你可以去看看，你要是喜欢你就用那个，不然我用那个也行，你也不用从工作室搬出来，设备又搬不走，重新装太麻烦了。 被厚重的羽绒服盖着不管说什么穿透衣服的声音都是闷闷的人说，爸妈那边就不用拆分了，度假山庄刚起步，拆分对大家都不好，赚钱归赚钱么。 度假山庄在济州岛，那是权至龙找人弄的。他自己豪车豪宅的自然不可能让爸爸持续当打工人，再加上周幼琳也不想让她爸继续打工了。前者就提议，我们一起去弄个副业吧，给爸爸们找点事做，自己当老板。 度假山庄就是这么来的，如今算是两家人的事业，但粉丝们都以为是权至龙的副业，很是支持，说一句日进斗金没问题，要价高啊。 羽绒服看着很厚其实没多重，羽绒本就轻么，但蓬松的羽绒服就是让穿透羽毛的声音变得很沉重。沉重的声音说，我们的事是我们的事，让爸妈担心不好也没必要让姐姐知道，你要是想彻底断开，那把股份卖给我。 股份是姐姐弄得时尚品牌，权姐姐创业的时候，曾找弟弟入股，天团队长说他手上钱不够，就拖上周幼琳一起。这个粉丝也不知道，外界没人知道，外界只知道那个牌子是权姐姐的品牌，权至龙也一直都是代言人，同样的日进斗金。要不说这对亲故壕呢，赚第一个一百万难，有了一百万再去奋斗一千万就很容易了。 天团队长自带的庞大流量在变现时可以化身金山，金山本人却在跟蹭他矿的人说，我这个矿很深，你现在退出去，亏了。 权至龙讲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讲什么，讲他早就想过会有这天，讲他早就做好了这天迟早会来的准备，讲他不是没想过干脆说了算了，讲他每每鼓起勇气要说时，真见到了她就开不了口。 一直在絮叨，嘴巴就没闭上的家伙始终藏在衣服下，始终不露脸。周幼琳沉默的听着，嘴巴是什么都讲，内里吐槽的弹幕都快刷屏了。 他说度假山庄，她就吐槽，度假山庄我也出了钱，你的宣传费是单独支出的，你分红还比我高，凭啥我得退出？你喜欢我就搞威胁啊，不在一起你就想断我财路？王八蛋你想得美！ 他说姐姐品牌的股份，她也在吐槽。你喜欢我又不是姐姐喜欢我，权姐姐也是我姐姐好不好，我不跟你在一起就得跟你一家割袍断义啊？你脸怎么那么大呢！ 脸大如盆的家伙在那嘟囔什么工作室、私生，搬家，新房子巴拉巴拉，在周幼琳听起来都是废话，你TM早干什么去了？但凡你在刚有点苗头的时候我们就说开了，也不会到这一步。到了这一步，你再跟我扯金山银矿的，是看不上你爹没你有钱？还是以为爸爸贪图你的钱？！ 槽点太多，周幼琳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听到后来左耳进右耳出都不听了。 中间总导演来过，本要叫他们，被看到的周幼琳摆手让他别开口。导演就指着衣服盖头的人无声的问妹子，他咋了？妹子小眼睛翻翻的，手指在太阳穴划拉，以示神经病在发疯。 导演咧嘴无声的笑，冲她做出喝一杯的手势表示等下集合聚餐。周幼琳冲他拜拜手，再指了下边上那一坨，手再贴着脸以示要休息。 两人玩了半天手语，导演撤。拆台的工作人员都撤的差不多了，东永裴来了，再度开启手语对话。周幼琳让对方给其他工作人员开加班费，先带他们去聚餐回来再拆台，再拆下去，他们就没办法在这蹲着了耽误人家工作。可边上那一坨压根也没有要走的想法，还在絮叨呢。 权至龙大概是憋了太久，什么都说。连小时候他超讨厌隔壁邻居，觉得她成天傲的很，也不知道在傲什么，眼睛都长在头顶上，看上谁啊，我还不想搭理你呢。 周幼琳听到这段就怀疑，这家伙该不会想着他们以后老死不相往来，这就是他们见得最后一面，所以破罐破摔，什么智障发言都敢讲？ 讲真，哪怕是双标，周幼琳在自己打算‘跑路’时觉得没问题，在他表现要再也不见时，就想打爆他狗头，你跑一个试试？狗腿都给你打断！ 狗子是真狗，狗到说起三年，不对，翻年就是四年前了。四年前，她给他戴耳机，四年前会心动不是他的错，明明是周幼琳的错，男女之间再怎么是朋友也应该有界限，明明是她先越界的！ 万万没想到告白没听到先听到甩锅的周幼琳给气笑了，也不管什么他失恋要安抚了，就直接怼他，“按你的意思，我还得给你道个歉？” 可能是话语里的嘲讽太刺人，权至龙不说了，抓着她的手还是不放，口却不再张开。 周幼琳也不走，坐了半天坐累了还换个姿势单手撑着舞台地板，仰头看天。首尔是市区，演唱会的场馆是比较偏，但也属于市区，市区的光污染严重，抬头也看不到多少星星。月亮么就是月亮，没啥诗情画意的地方。 看了半天夜空的周幼琳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白色的雾气在寒风中逐渐消散，她跟边上的人说，“金PD（总导演）来叫我们去聚餐，我跟他说你要回去休息。拆台的人都走了，去喝酒，东永裴会给他们发加班费。” “这边现在就我们两，你盖着衣服不闷吗？” 被衣服盖住的人没有任何回答，周幼琳在心里默数十秒，还是等不到回应，干脆伸手一把拽走衣服。 拽衣服时周幼琳是准备开嘲讽的，类似大男人哭什么之类的。她能听到他压抑的哭腔，羽绒服而已又不是调音器，音乐人对声音本就敏感。 衣服拽下来，男子汉真的在哭，提泪横流，妆还花了，巨TM丑！ 那张丑不拉几的脸上有一双因受到惊吓而瞪圆了的眼睛，遍布红血色，让这张脸更丑了。丑到周幼琳觉得辣眼睛，辣到她鼻头一酸，心脏抽痛，这傻逼至于吗？ 一眼也只是一瞬，衣服刚被拽开的一瞬就被权至龙抢回去盖回头上。一呼一吸，拽开又拽回去的衣服，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周幼琳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的酸涩，张开怀抱把傻子搂紧怀里，在他要挣扎时，用脑袋撞他。 “老子上辈子欠你的！” 你跟我哭怎么行，我们两不一直是我负责哭么，你人设崩了权至龙。——周幼琳 第123章 青梅竹马 2015年农历新年刚过, 开年伊始热搜就被权至龙和周幼琳承包了，他们的合作舞台直冲榜一。 探戈本就是最适合展现男女暧昧纠缠的舞蹈, 舞者们演绎的太好, 以至于除了两家咬死就是朋友，朋友纯粹是舞台表现力够强才这样的粉丝之外，好多路人都在话题下面留言双方配一脸。 原先的北极圈CP如今成了大热门, 这才是真正的正主发糖，CP粉都能组团放烟花，超嗨的，话题榜都快给他们屠了。 网上的粉丝都在叫着这对不结婚无法收场，坐等吃喜糖，连份子钱都准备好了这类言论时，现实中两位亲故拆伙了。 周幼琳搬家了, 演唱会结束当晚她就收拾东西先回爸妈家住，只等新房子买好就彻底搬家。要说果决，她这个行动已经是非常果决了，但要说这样就能断绝来往那是不可能的, 两家是通家之好，不是只有他们俩是亲故, 爸妈们都是好友。 丈夫在济州岛忙家里的度假山庄，女儿乖巧的回来陪百无聊赖的妈妈，周妈妈很开心的带着乖女儿去找闺蜜玩了。两家妈妈如今只谈钱财都算得上贵妇人，但日常生活确实也没什么事干，丈夫忙，儿女也忙，平时就她们俩吃饭聊天，突然有个女儿陪着可开心了。 哄着妈妈们开心的女儿很难避免在日常生活中不涉及到权至龙, 光是权妈妈就会三不五时的提起儿子人在首尔家都不回什么的，她当然得帮小伙伴弥补说他忙，不然难道在里面挑事吗？ 网友们在挑事，网上热闹的好似权至龙和周幼琳分分钟就要公开了一样，妈妈们也会开女儿玩笑，要不你们两凑合一下。权妈妈尤其喜欢说这个，还喜欢说什么你要是嫁到我家来，我肯定是天下最好的婆婆什么的，给周幼琳讲得很囧。 不过妈妈们只是闹一下，好似谁都没当真的闹一下，小儿女们有他们自己的想法，做父母一般不掺和。但女儿刚回来是个宝贝，一直蹲家就成了吃白饭的。 周幼琳在家才住了一个礼拜，她妈就从每天给她做好吃的，嘘寒问暖的亲妈，逐渐发展为，怎么看女儿怎么不顺眼的后妈。 言论也从你有空就多休息妈妈不用你陪，你好就好了。到你大半夜还不睡觉想猝死啊？前两天还是多吃点肉，看你瘦的，过两天就变成都多大了还挑食，胡萝卜怎么你了，得吃知道吗，有维生素！ 短短一个礼拜，亲女儿变成领养的，周幼琳火速出家门去酒店住。 周土豪名下远不止一套房子，但她其他的房产是买来投资的，都租出去了，临时要搬家自然得换新房。她新房子已经签约了，但得收拾，重新大改装修是不用，软装总得换一换，得搞半个月呢。临时落脚点就只能在酒店，住酒店其实不太合适，她是个艺人，却不是会随身带着一堆保镖的艺人，不小心在酒店碰到认出她的人总归有点麻烦。 在酒店住了两天后，周幼琳都想着她要不要不搞新家软装了先回去凑合一下，东永裴的电话打来了。 “您好？” “.....我是东永裴。” “说。” 接电话时周幼琳是很礼貌的，因为来电显示的号码是闵孝琳，她跟人家又没仇，自然态度很好。有仇的家伙报了姓名，态度秒变。 东永裴很怂，怂怂的说，“我就是想跟你说至龙搬家了，你其实可以搬回去.....” 话没讲完电话已经挂了，东永裴很无奈，他把手机还给女朋友。女朋友就很好奇，挂啦？ 沉重点头的东永裴觉得，“你可能也被拉黑了。”他就被拉黑了，他们整个团都被拉黑了，上到经纪人下到助理，所有人都被拉黑了，一窝端。 早就从男朋友那听说了队长和青梅的二三事，闵孝琳才是真正追剧人，还很惋惜，这部剧要BE了，“他们真的没可能了吗？” 东永裴也不知道，他正低头给悲剧男主发短信，你妹子把我女朋友也拉黑了，你放弃吧，人家多得是地方住。 粉丝在酒店偶遇周幼琳，拍了合照拿到签名，随后发上网炫耀。这事儿引起一些人好奇，周幼琳为什么住酒店，但没有发展成什么热搜话题，权至龙会知道单纯是他自己以‘周幼琳’为关键词搜索来着，就看到了。 已然BE的权至龙目前想知道亲故的消息就只能通过网友的大数据了，之前还有亲妈，但他也不敢跟亲妈多说什么，亲妈的渠道断了，啥招都没有了。 权至龙对周幼琳从来都没办法，他太了解她，那家伙绝对能做到断得干干净净一点余地都不留，事实上她也做到了。相对应的，周幼琳也了解权至龙，既然找了东永裴来做传声筒，他就肯定搬走了。 既然那家伙搬走了，周幼琳就回家住了，也没住多久，新房子一弄好她就搬去了新家。 新家什么都好，就是没有邻居不太方便，这不是周幼琳说的，是周妈妈的抱怨。以前妈妈们给儿女投喂只要去一个人家就行，现在得拆伙，儿女分属不同的地方，要两边跑。 周妈妈就跟女儿抱怨，你们住那么远干嘛。 “江南就这么大能有多远，开车顶多十几分钟。”周幼琳还嫌弃呢，江南也太小了，豪宅就那么几个楼盘，她需要安保好的小区，能选择的余地就不大。 亲妈还是不开心，“你也说了要十几分钟还是开车，以前对面走几步就到了，你看这下我要来回跑。” 妈妈们一直是轮流给孩子们投喂，今天是周妈妈，她给女儿填充冰箱后还得去‘儿子’那。权志龙也被抱怨来着，他跟‘妈妈’卖惨，不是我想分开，是私生太猖狂，我们分开还能各自跑，真被堵在一起就一网打尽了。 讲起来周幼琳跟权至龙不是那种天天都要联系的密友，他们是三不五时就会打个电话什么的，但彼此都很忙尤其是天团队长忙得满世界飞时，他们也多半见不到面。因此说什么搬了家不做邻居会不习惯之类的，周幼琳是没感觉的。 让周幼琳有感觉的是，家里再也没有出现过小惊喜，最明显就是冰箱。她放了什么进去，里面就只有她放进去的，一些天南海北会突然冒出来的食物黄金都消失了。 以前权至龙每次出国回来都会带一堆东西，食物也是其中之一，日本的天价甜瓜，俄罗斯的鱼子酱那些，韩国理论上也能买到只是得专门去买。而周幼琳很明显不是会专门去买这些人，基本都是权至龙给她当田螺姑娘，留下食物人消失。 这让周幼琳时不时就会从冰箱里发现新玩意儿，通常当她发现家里出现新玩意儿的时候，就是她打电话给权至龙的时候。而权至龙给她打电话则没什么理由，有超过半小时以上的空闲时间，或者遇到了什么开心、不开心、新奇有趣的事都会给她打电话。 这么说，他们电话联系还挺频繁的；说到这个周幼琳还真有点不习惯。 但习惯这玩意儿，即能随着时间养成，也能随着时间消散。 搬到新家的三个月后，周幼琳就习惯每次打开冰箱都看不到惊喜了。搬到新家的三个月后，周幼琳写了首新歌，在新工作室自己录好了，没打算发，就录来压箱底。她实在忍不住想吐槽，某个浪子脑坑有坑才傻逼到极点的玩暗恋，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五月，回归的天团成员被拍到跟女艺人的绯闻，粉丝正准备出军怼死瞎扯媒体，东永裴大无畏的认爱，公开了恋情。回归期啊那可是，粉丝哀鸿遍野，含泪祝福。也有一小撮极端反对啦，但大方向是祝福的，毕竟东永裴挂了母单的称号很多年呢，又不可能一辈子单身，女朋友也没有任何黑点，只能含泪祝福。 祝福的粉丝里也有一小撮特殊人士，他们希望团队的其他成员能安安稳稳渡过回归期，别再搞什么平地一声雷，炸的全员受伤。 恰在此时，D社发了一篇很有意思的报道，从出生就住门对门的死党疑似拆伙，还拆的‘超远’。他们不止不是邻居了，连一个小区都不住。记者就好奇，这两人闹掰了？ 这篇报道在东永裴公开恋情的情况下没引发太多水花，但这篇报道在九天后又被人翻出来。因BIGBANG回归新专《MADE SERIES》系列专辑第一张《M》，其主打曲《LOSER》大爆。 天团回归，主打曲刚发出就屠版，迅速在音源站达成PK，本就是很爆炸的成绩，VIP一片欢呼，恭喜爱豆王者回归。他们家回归成绩爆炸内部自然很开心，但他们家那么开心当然就有人会不开心，同期回归的爱豆被压制了，粉丝哪开心的起来。 先说一下，‘LOSER’这首歌很丧，曲和词都丧。歌词里直接用，胆小鬼、肮脏卑鄙的垃圾自诩，写歌的人丧爆了，写歌的权至龙就被怀疑，他为啥那么丧。 有心人翻出九天前D社发的青梅竹马再也不见的新闻，趁着东永裴公开恋爱粉丝也很丧还得含泪打歌的时候，再给VIP一记重锤。你们家队长这首歌很可能是为周幼琳写的哦，周幼琳抛弃了你们队长哦，人家说不定看不上呢~ 这个猜测很快就成了话题，这个猜测D社也助推了一把，暗搓搓发了一段上次新闻的后续报道。按照周幼琳新房的购置时间，就在她去权至龙演唱会当嘉宾的四天后，又过五天，周幼琳住酒店被粉丝偶遇，盘一下时间线，可以推测，两人在演唱会那天闹翻了，闹到周幼琳当天可能就准备跑路。 以及，这对亲故以前不止是门对门的邻居，还有个共同的工作室，有私生去围堵过，为这权至龙还加强了安保，这也是有据可查的。私生围堵都没有让他们两搬家，演唱会后，工作室他们两也不用了，周幼琳买了新工作室，这两人能分的那么开，里面没故事吗？ 新瓜降临，网友们闻讯而至，话题热度直冲榜首，大瓜啊！ 【我先来！如果‘LOSER’真是权至龙因周幼琳而有感而发写的歌，那之前他暗恋妹子而妹子无感的故事就全部对上了！以前妹子不知道，新闻刷得漫天都没搭理，这次看来是回过神了，才会断然拒绝进而朋友都不做，那么决绝，不愧是周幼琳。我的妈，有点同情权至龙了，好惨！】 【权至龙真的好惨一男的，多年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都不知道暗恋多久了，很有可能这辈子都不打算说开，就一直默默当朋友来着，没想到被吃瓜的网友搅黄了。那么惨的事我为什么那么想笑？虽然我也不是粉丝，但不是应该同情的吗？怎么会那么想笑？越惨越好笑！】 【粉丝上来说一句，你们脑补的是不是有点过头？这歌是五月发的没错，但这歌不可能是五月才写出来的，这张专辑从两年前就开始筹备了，歌说不定早就有了，还牵扯什么周幼琳？再说朋友又不是非得做邻居才算要好，人家有钱换个新房子不就跟玩儿一样，这也值得报道？】 【路人粉想说，队长最近好像是不太对，他以前上综艺很活跃啊，最近上综艺都不怎么说话了，导致镜头都变少。宣传期那么闷，不太对劲吧？】 【粉丝来告诉所谓的路人队长为什么闷，因为很累。你们光知道宣传期，有没有了解过宣传期的死亡行程？他累到SNS都停更小半年了，还指望上综艺能生龙活虎？别有点什么事就牵扯绯闻好不好！】 【纯路人想说，音乐人写歌的灵感总归有个来处吧？如果粉丝咬死了不是周幼琳，那‘LOSER’是权至龙写给谁的？他歌词里出现I\''M A LOSER可不止一次，事业如日中天的男人，肯定也不缺朋友，团里还有个竹马呢。除了在爱情里栽了跟头，他还有什么理由写出这首歌？】 【‘LOSER’的词其实很奇怪哎，有‘年少时那个位置’还有‘我要再次回去，过去原来的位置’光这两句，如果不是想跟某个前任复合而写的歌，同周幼琳搬家断绝来往不是刚好搭得上吗？跟暗恋就更搭了，里面全是自我鄙夷，好似他真的是个lser，我觉得这事儿可以当锤了。】 【不是，写词的人为了歌词的韵脚对仗什么写不出来？非得抓着只言片语挑刺？那我还说周幼琳写的情歌都是给朴宰笵写的，她想复合呢！】 【关于周幼琳给朴宰笵写了多少歌不好说，但她确实给朴宰笵写过歌还是情歌呢。按照这个理论，权至龙就跑不掉了，粉丝别嘴硬了，认了吧。我们又不是说权至龙跟周幼琳成了，这两人明显闹掰了啊，你们家队长失恋有什么好不承认的？】 粉丝拒绝承认队长失恋，尤其拒绝承认队长是暗恋失败导致失恋，哪有那么惨，我们家不要面子的吗！要面子的粉丝一时想不开跑去周幼琳SNS下闹着让她澄清，周幼琳确实也澄清了，发了个表情包，猫猫抗拒抓.JPG配图文字是别挨我。 VIP甩出一个表情包四处去澄清关于队长暗恋失败凄凄惨惨的猜测，但路人不听。路人觉得这恰好证明了，故事就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要不然周幼琳发新专，权至龙能一天更十条SNS帮她宣传，两人还组团刷了一堆综艺，为啥权至龙发新专，周幼琳直接隐身？除了澄清绯闻她啥也没干哎，连宣传新专的SNS都没发一条更别说什么合体上综艺了。 在亲故发新专的当下，除了澄清绯闻发了个表情包啥也没干的周幼琳，对之后有VIP再来质问她为啥不帮队长宣传之类的就彻底不回了。这导致事件愈发扑朔迷离，路人吃瓜吃得可嗨，粉丝头都要秃，紧接着同系列第二张专辑发布。 这次的主打曲不丧，跟丧字都不沾边，完全就是浪子嗨翻天的表现。此前被吃瓜路人搞得灰头土脸的粉丝支棱了，就说什么失恋跟我们家没关系吧，我们家可是万花丛中过的高端玩家，你们这帮lser才玩暗恋呢！ 高端玩家新歌一公布立刻屠榜，成绩依旧是炸裂的好，路人手里的瓜却没有放下。新话题是，权至龙暗恋失败也是活该，浪子讲得好听，妹子看不上啊！就周幼琳那个性格能看得上浪子？他死得不冤！ 六月，花花公子就是该死的话题冲顶热搜时，时隔半年，周幼琳见到权至龙，巧遇。 旧房子空了半年，周幼琳想租出去，不然一直空着也不是回事。她又不准备再搬回去住，就准备找中介托管卖房，签订合约后准备告诉大门密码好方便对方带人看房时想起来，那个密码给了不方便，就回去改密码。 两人在楼道里巧遇，准确的说，是周幼琳躲了，他们才碰到的，不然也碰不到。 原先周幼琳是站在大门口换密码，她不太会弄，一边谷歌一边折腾。调试到一半，电梯门开了，她反射性往门内躲。躲进去没多久，隐约听到有人在走廊上说话，后来又听到电梯门开关的声音，再等一会儿，外面没动静了，她再度开门。 门一开，探头的姑娘刚好对上了邻居弯腰从地上拿外卖起身，傻住，怎么就那么寸！ 权至龙也有点傻，回神干的第一件事是捂脸，却忘了手上的披萨盒，动作一大直接被披萨盒怼脸，正中鼻梁，哀叫刚溢出唇边立刻咬牙憋住。 空气窒息大约一秒，随后周幼琳爆发狂笑，太NM蠢了！ 被嘲笑的男人差点飚脏话，可真张了口，也不知为何，嘴角翘起，也在笑。大概，是她在笑，他就笑了。 笑声激荡在楼道里，好似过往碰到的都是小问题，根本不值一提。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的周幼琳按着眼角，跟断交半年不存在一样，理直气壮的开嘲讽，“你能更蠢一点吗？” 权至龙面无表情的回了个‘要你管’转瞬憋不住笑出来，“你怎么回来了？” “改密码。”周幼琳看了眼门锁，再问他，“你又为什么还住在这里？” “这边离电视台近，当初不就是为这个买的么。”权至龙回。 笑声还在时，半年的时光好似不存在；笑声没了，半年没联系，多少有些尴尬。 周幼琳就有些尴尬，不知道要说啥，嘴巴秃噜了，说出口的话就变成，“你居然有胡子。” “....我没胡子才奇怪吧。”刚才还捂脸想挡住胡茬的权至龙，现在却反口说，“男人有胡子怎么了。” 男人有胡子很正常啊，周幼琳只是没见过他长胡子而已，虽说只有浅浅的一层胡茬，但她确实没见过。亲故对她好似只是个男孩，更或者都没有性别之分，突然变成了有胡茬的男人，她有点不太习惯。 男人不止在唇边有了一圈小黑点，眼下黑眼圈还重，脸色何止发白都有点范青。男人的居家服宽宽大大的，显得人愈发瘦弱，感觉风一吹就能倒。 想起这家伙之前看到她就捂脸，周幼琳皱眉打量他，“你这个鬼样子是太累还是又沾了什么会让爸爸打劈你的鬼东西？” 愣怔一瞬的权至龙无奈，“我答应过你不碰就不会再碰。”垂下眼睑，手指扣着披萨盒的边缘，淡淡的开口，“行程太多，太累而已。” 有介于他有前科，周幼琳不是相信他，“二选一，你回家跟爸妈住，或者跟东永裴一起住，选。”不能放他单独待着，不安全。 权至龙有些憋屈，“我说了不会，你为什么不信！” “你当初还跟我撒谎说你没碰过，结果呢？”周幼琳让他别狡辩，“选，回家还是跟东永裴住？” 憋屈了半年，失眠了半年，人都要死了全靠安眠药撑着的权至龙有了火，脑子也就离家出走，嘴巴听从心的指挥，一句话怼出来，“我有没有关你什么事，你不是要跟我绝交，你....” ‘咚！’ “嗷！” 飞出手机正中目标头盖骨的周幼琳，很满意的看到狗胆包天的家伙抱着脑袋缩成一团，“爸爸给你脸了你敢跟我叫？”反手带上家门往她那边走，两步迈出去，权至龙已经投降了，一句‘我错了还不行吗’吼出来，得到妹子一个白眼。 走到他边上的周幼琳抬脚用脚尖戳了戳傻逼，让他闪开别挡道，径直进门，拿拖鞋换，随后开始屋内搜查。这傻逼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她吼，绝对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要是她让翻出来，当场打断他狗腿！ 屋子还是半年前周幼琳偶尔会过来晃一圈的屋子，好似什么都没变，她进哪个房间都能跟自己家一样，翻箱倒柜毫不顾忌。不管是半年前还是半年后都很怂的权至龙都没敢跟过去，就站在门厅处听着里面叮铃哐啷的，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打电话求救，他得把证人找来，不然今天能死在这。 证人火速赶到，东永裴也怕他稍晚一点得给兄弟收尸。两个怂货无限乖巧的并排坐在沙发上，对没有搜查到物证的检察官大人自辩清白，权至龙脸色很糟糕真的只是累而已。 “宣传期的死亡行程你也清楚，他还有点神经衰....” 东永裴腰侧被怼了一下，卡壳一瞬准备换词，周幼琳眉头一条，你们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我警告你们，照实说，不然你们俩捆在一起死！” 为了求生迅速卖队友的东永裴才不管兄弟作为男人的面子，面子有命重要吗？先保命好不好！ “他神经衰弱一直睡不着，我让他去看心理医生他也不去，本来行程就忙，还不睡觉，又要......” 一串废话总结起来就是权至龙在作死，东永裴早看不下去了，就是管不了。现今有个家长来管管问题少年，也挺好。虽然问题少年很惨，可那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少年的家长飚了一串脏话，给少年喷的人都傻了，东永裴在战争开场前偷摸溜走，他还是让这两人单聊吧。 单聊....不对，是单方面喷人的周幼琳，喷到最后就不止是喷权至龙在身体上作死，还有玩什么暗恋也是作大死。讲健康问题时，权至龙全程安静如鸡随打随骂，暗搓搓的还有点庆幸，她好歹还会骂，而不是扭头就走。 但讲到暗恋这事儿，他都忍半年了，刚才就憋不住，现在还是憋不住。 “我根本就没想过说出来，是你....” 周幼琳一巴掌给他脑袋都打歪，气笑了，“我们是真的很久不见是吧，我看你是忘了爸爸揍你的风姿！权至龙我没找你麻烦就不错了，你敢给我甩锅？” 捂着后脑勺的权至龙就是敢甩锅，“我凭什么不能喜欢你？你哪不好，哪不值得我喜欢？难道我是瞎了眼才喜欢你的吗？你什么都好我喜欢你怎么了！是什么滔天大罪！” 一时无法分辨这是在告白还是在掐架的周幼琳懵逼，权至龙倒是来了精神，开始反喷她。 “是，我喜欢你，我承认。可我有表现出来吗？暗恋都不可以，你是什么太平洋警察管那么宽！我暗恋暗恋我自己的，从来没有指着你能有什么回应，我也从来就没想过要告白，是你非得把事情挑明，挑明就挑明吧，挑明后你就走了！你光顾着你多郁闷，我呢？！” “我暗恋失败还失去一个家人，你想过我吗？你想过妈妈们问我们为什么不住一起，我要怎么回答吗？你倒是坦荡，发个表情包回应绯闻还写什么别挨我，你清白，你厉害，我呢？我看到了多苦逼你想过吗？你到底是让网友别挨着你，还是警告我别挨着你？” “周幼琳你都没心的！冷血无情！你是狗吧！你才是狗！我们那么多年关系，你说走就走都不带犹豫的！你走就走为什么还抱我！都抱我了，都把我哄到休息室去换衣服了，还TM跑了！你想过我吗！想过我出来满世界找你，一直找到场馆里的大灯都关了我差点在里面迷路，你从来都不考虑我就只会考虑你自己！你还自私！” 突然被攻击，攻击她的家伙语气很凶，眼眶却红了。那双红眼睛让她回到半年前，一时居然心虚了。 半年前妹子把哭成狗亲故哄回休息室去换衣服，他演出服还没换呢，再说也不能一直在外面哭啊。把人送进门时，始终用衣服盖着脑袋的家伙死死攥着她的手，问了数次你会等我对不对，周幼琳每次都说对。可等门一关，她立刻就跑了。 不跑怎么办？留下又能做什么？ 两个喷子都偃旗息鼓时，周幼琳留下了。妹子想跟亲故好好聊聊，半年前这恋爱脑一直在哭，她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根本无法沟通。如今半年过去了，这傻子双眼通红当始终憋着没哭，硬气的很，她觉得他们可以聊聊了。 被怼了一场的周幼琳也很委屈，她先开口，“你别哭啊我警告你，你哭了老子跟你一起哭，肯定哭得比你大声！” “谁哭了！” “谁哭谁是狗！” 没哭的姑娘鼻子也酸，她看不见自己的眼眶也红了，男孩子看得见，男孩子更委屈，“你干嘛跑，说好的会等我呢？” “你哭成那个狗样子我等你干嘛？”周幼琳憋着嘴，想一想还是委屈，“你干嘛喜欢我？” “我也不想啊！”权至龙比她委屈一万倍，“你以为我控制的住？” 这个问题周幼琳回答不了，权至龙反倒能再问一题，“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 这个问题周幼琳还是回答不了，干脆抄起靠枕给他砸趴下，“再见！” 再见面就是隔天，周幼琳搬回来了，跟她搬走一样迅速，大包小包的搬回来了。搬家的视频上了热搜，D社拍到的，他们一直在蹲权至龙，蹲到一场大戏，青梅和竹马貌似和好了？ 网友们再度热热闹闹的吃瓜，现实里的青梅竹马并没有和好。东永裴看到热搜跑去问队长，你们这是和好了？队长表示没有。 “那她怎么搬回去了？” “因为我们是家人。” 家人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不可能因男女之情这点小事就分崩离析的存在。 躲了半年，够久了。周幼琳一贯直来直往，她能躲半年已经算是把权至龙当‘真爱’，不然不是她躲权至龙应该是权至龙躲她，她绝对有办法让权至龙躲她。就像她能怼得殷志原都不敢联系她一样。 周幼琳其实没想好这事儿要怎么解决才算妥当，她只知道这事儿靠躲是无法解决的，不如就正面突破。破局之法很幼稚，很少女，很周幼琳。 “你要干嘛？”大清早被按门铃的权至龙人都还没睡醒，开了门看到人立刻醒了，警觉，这家伙不是来搞事的吧？ 周幼琳嫌弃的上下扫视他，“你能更挫一点吗？” 才睡醒顶着鸡窝头的权至龙无语，“我就是打扮好你不是也不喜欢。” “起码养眼啊。”周幼琳撇撇嘴，讲重点，“我约了心理医生，三天内空个时间给我，带你去治治你的恋爱脑。” 恋爱脑少年更无语了，但话该说还是说，“不用，我自己去看。” “你确定？” “确定。” 确定了周幼琳就走了，走前丢下一句，“对了，我不喜欢你，记得这点啊。” 权至龙一口气上不来差点被气死，“你幼不幼稚！” 幼稚宣告‘不喜欢’的妹子才不管他，反正我已经说了，听不听是你的事。 自此，幼稚少女开启挑刺日常。他们每天都见面，每天周幼琳都在大清早按响隔壁门铃，对亲故进行全方位的嫌弃。 诸如..... 周幼琳：我不喜欢你成天染头发跟个鸡毛掸子一样，你老了一定秃。 权至龙：吐血三升，认栽关门。 周幼琳：大男人手腕比我还细，你也好意思当男人？ 权至龙：你一个女人比我胖还有脸骄傲？ 周幼琳：你就喜欢我胖，我干嘛不骄傲，我嫌弃你瘦，丑爆了！ 权至龙：咬牙憋出内伤，再度关门。 周幼琳：你歌不行啊，那曲子.... 权至龙：别踩线啊，过分了。 周幼琳：那我换个，你好丑。 权至龙：你更丑！ 周幼琳：那你取向挺独特啊，我丑还喜欢我？ 权至龙：原地自杀，暴怒关门。 打又不能动手，怼又怼不过，战斗力满格的亲故让权至龙最近无限憋屈，东永裴却觉得他越来越精神了。 权至龙想过很多种如果‘暗恋’暴露，他会有多惨。可他的想象力好似永远无法达到周幼琳的境界，周幼琳始终是那个自出生就在胸口纹个勇字的女子，碰到任何问题都能莽过去。 可他曾经所有的想象好似都在那半年被具现化了，地狱一样的半年迎来了新的展开。在新世界里，他吃得好睡得香，除了每天一大早被怼的恨不得他先跟她绝交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七月，Bigbang同系列第三张专辑发布，主打曲《IF YOU》依旧是发布就屠榜，而最让始终在吃瓜的网友关注的是其中一句歌词‘如果还不算很迟，我们是否能回到从前’。 介于D社爆了两位青梅竹马和好了，大家就顺着这个猜，玩暗恋的浪子很可能挥剑斩情丝，求着妹子回归从前。而妹子也不知道是被蛊惑还是真的信他们可以回到从前，就搬回去了。 都搬回来半个月了，从前的家还是一模一样，从前的冰箱也再度出现周幼琳根本没放进去的东西。 跟从前不一样的是，周幼琳开启周怼怼模式，讲起‘喜欢’肆无忌惮。 “if yu，是写给我的吗？” “不是。” 叼着棒冰的周幼琳斜了他一眼，大半夜才到家的权至龙在干饭，他最近可能吃了，就想长胖点。 “我不信~”周幼琳手上转着棒棒糖，可嚣张了，“写给我的就是写给我的呗，我也给你写了首歌，想不想听？” “你能不能抓着鸡毛当令箭？”连续半个月的攻击也让权至龙快习惯了，“我喜欢你难道是你攻击的武器吗？” “是啊。”周幼琳龇牙，“可好用了。” 权至龙筷子一丢，“歌呢，放出来听。” 听歌之前，权至龙就能猜到那首歌很不友好，死孩子都不友好半个月了，不可能突然友好的。歌放出来，确实很不友好，不友好到可以用歌名概述歌词核心。 《傻逼才玩暗恋！》 权至龙根本没有听完这首歌，再第一段放完的间奏，就跳起来，冲周幼琳丢下一句，“老子再喜欢你，我TM就是狗！”说算光速逃窜，留在懵逼的周幼琳随着大门砸在门框上的响动爆笑出声。 半个月就能解决漫长的暗恋吗？很明显，不能。 自周幼琳搬回来的第十五天后，还是一大早，同一层楼道里再度响起门铃声。这次不是周幼琳按门铃，而是权至龙按门铃。 打着哈欠开门的周幼琳，让狗子可以说了。 权至龙深呼吸，再深呼吸，第三次深呼.... “说不说，我好困。” “汪。” 周幼琳：...... 上个月才发了一首夜店嗨曲的玩咖，大清早的，头发蓬松，衣服合身，脸色还有些死亡行程带来的倦怠，但整个人已经是刚起床干净的大男孩的状态。 大男孩红着耳郭，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眼前的妹子。 妹子默默伸手，在他反射性要躲（以为要挨揍）时，按住他的肩膀，给予鼓励。 “牛逼还是你牛逼，真NM豁得出去，以后你是我爹。” 第124章 第二十八章 六月, 时隔半年未见的青梅竹马开启由青梅主导的脱敏治疗。 六月，权至龙发了新歌，宣传期收到国民综艺《无限挑战》歌谣季的邀约, 答应了。 六月，周幼琳也收到了‘无限挑战’的邀约, 没答应。 节目找上周幼琳的那天，正好是D社拍到妹子搬家，青梅竹马貌似和好了的时候。新闻还在热搜上挂着, 节目组就照过来了，周幼琳很怀疑这帮人要炒CP, 果断拒绝。 权至龙也知道周幼琳拒绝了, 啥也没说，当时他啥也不敢说。 七月，脱敏治疗颇具成效, 至少权少年胆子变大了，‘无挑’已然录到了各方要提交作品的时候。节目组找上权至龙帮忙跟周幼琳对接一下，他们实在请不来人就想找他帮忙。 节目组想请周幼琳还真不是什么因为什么绯闻, 甚至都不是冲着她的音乐好不好, 单纯是看上她够勇。提议请她的还是刘在时，他之前吃过亏啊，如果不是周幼琳够勇, 他就要唱一首抄袭的歌了。如何判断一首歌是否抄袭, 国民MC是做不到的, 但想在业内找到能判断抄袭还敢直言不讳的说出来, 刘在时就见过周幼琳一个。 上次那么多音乐人，刘在时不信只有周幼琳听出来歌涉及抄袭，但够胆子说出来的只有她。上次踩过坑, 这次当然不想再掉进同一个坑里，周幼琳不想上节目没办法，但他实在想让周幼琳来过一遍这次的作品里有没有涉及抄袭的部分。早发现早解决，省得跟上次一样得拼命赶工弥补。 制作组请不来人，刘在时依旧在黑名单里。是的，他还没从妹子的黑名单放出来，就只能去找权至龙。 权至龙想了想，答应了，转头去找周幼琳，去呗~ “不去。” “为什么？” 宣传期的爱豆还是半夜归家，优哉游哉的音乐人还是早就在家里摊着了。 拿着PSP盘腿坐在地毯上，边玩游戏边跟他闲扯的周幼琳瞟了他一眼，你能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去？看在他大清早能‘汪’一声的份上，给他留点面子，“我干嘛要去，我又不在宣传期。” “多条人脉多条道啊，你以后又不是不发专了，到时候能上‘无挑’比上几个综艺的宣传效果都要大。”权至龙装傻，他是知道她为什么不去，可是，“这次不拍你，你不用出镜，只是去过一遍我们的歌是不是原创。” 两人的绯闻都快闹得全名皆知了，周幼琳怎么可能再跟他一起上节目，怕CP粉剪辑没素材吗？这点权至龙当然知道，可他就是怕CP粉剪辑没素材啊，就是怕哪天他一个错眼没看住，周幼琳就喜欢上别人，还不如让满天下都传他们的绯闻呢。 要不说两人太熟，谁不知道谁啊，周幼琳才不信这种鬼话，“我哪想不开要去做个警察，你们抄袭关我什么事，市面上抄袭的音乐人多了，我要一个个都去出警吗？得罪人又没好处，柳熙烈那次是会牵连到我，我才管的好不好。” 坚决不去的妹子让亲故别废话了，怎么都不会去的，放弃吧。本来在沙发上看着她玩游戏（妹子不愿意联机）的权至龙，从沙发上滑下来，凑到她边上想再纠缠。 周幼琳在他靠近之前抓起手柄当‘枪’胳膊伸的笔直笔直，瞪他，“你干嘛！” “什么干嘛？”权至龙楞了一下，半蹲不蹲的动作卡住了。 晃了晃手柄示意他退回去的周幼琳让他别搞事，“你离我远点。” 权至龙不爽了，“我离你一米远呢！你有必要吗，我是什么害虫吗！” “你是个男人。”女人让他有点自知之明，“男女授受不亲没听过么。” 男人给气笑了，重新坐回沙发的同时怼他，“我难道以前是女人吗？” “废话，你以前也不喜欢我啊，不对，我以前没发现你喜欢我。”周幼琳刚讲完听到游戏人物遇到怪的声音，秒速扭头砍怪，“权至龙，离本大爷远点，你现在是个危险人物。” 划出安全距离的姑娘专心玩游戏，而被指控危险人物的男人呆楞当场，一道闪电划过脑海。这要是部动漫，柯南发现‘真相只有一个’时的特效就应该登场了。 “你....”权至龙嗓子有点干涩，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想让自己正常点，起码听起来正常点，“你....”还有点干，拿起杯子喝口水，润一下，再来，“你....” “你什么？想说什么？干净，爸爸要死了，别干扰我！” 妹子操纵的小人快被怪埋了，很是激动。而权至龙却冷静了，极端冷静的抽离现场的环境，以第三视角去观察他的小姑娘。 这家伙把他当男人？她知不知道把他当男人是什么意思？把他当男人的同时还大半夜跟他孤男寡女的在一起？把他当男人只限制一米的距离有什么用？ 可她都把他当男人了，还搞什么脱敏治疗？话说，这傻逼是不是发生过喜欢上殷志原而搞不清楚什么是喜欢的情况？ 脑内突然出现天使的圣歌，惊喜降临的太突然，权至龙反倒不敢信，他还是得再观察观察。 开启观察模式的权至龙没有再开口，安静的看她玩游戏，等她开始打哈欠了，平静的跟她说晚安，走人。 隔天没有脱敏治疗了，权至龙‘汪’了之后，就没有脱敏治疗了。隔天权至龙告诉刘在时，他帮不上忙，但他跟对方说了个能帮得上忙的人。 “柳熙烈？”刘在时怀疑，“你劝都没用，他劝有用？” 权至龙表示话术讲对了就有用，“你让熙烈卖惨，说是之前的事让他很尴尬，也欠了你和节目组人情，人情债么，得还。” 明白他什么意思的刘在时不是很有信心，“那孩子会心软？” “会。” 周幼琳很容易心软，柳熙烈打电话来卖惨，又讲什么你只是去听听歌，保证不出镜，她被缠烦了，也就答应了。确定她答应的柳熙烈再给刘在时打电话告知，后者很惊奇，不愧是青梅竹马还真是无所不知，转头让节目组发邀约，这次周幼琳同意了。 同意出警的周幼琳确实没有出现在‘无限挑战’的镜头里，她去的时候压根也没录制，但她出现在MBC还是跟权至龙一起出现，被拍到了。不是D社，就是路人。 路人拍到两人一起去电视台发上网，随后有‘知情人士’说他们去的是‘无挑’的办公楼层，有介于歌谣季在录的消息已经传出来了，但嘉宾分别有谁没有完全曝光，就有网友猜，这对青梅竹马是不是要再度合体，那就是真的和好了？ 这次他们没有上热搜，这次只是小道消息，顶多是CP粉组建的站子里欢呼了一场，把路人拍到的‘合体’照片拿着放大镜研究而已。 事实上两人并非约好一起去MBC，在停车场碰到了而已。周幼琳不信这是个巧遇，见到人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怼了一句你是生怕我们绯闻闹不起来啊。权至龙耸肩，是啊，闹呗。 这下轮到周幼琳被噎住，但也没赶他走，两人就这么从停车场进去了，光明正大，路人拍了一堆照片。这之后，跟他们俩有关的路透照非常多，仿佛满世界都在偶遇这一对。 吃饭能碰到，逛街能碰到，哪哪都能碰到。照片出了太多，多到路人又开始怀疑，这两人怎么坦荡该不会真是朋友？而CP粉则是咬死，这明明就是公开的前奏！ 两家粉丝的立场么有点尴尬，主要是VIP的立场尴尬。官站是有爱豆行程表更新的，队长行程表满满当当，死亡行程忙到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还有时间逛街？这两人不会真有点什么吧？问题很严重啊！ 一件事到底是否算严重好像都取决于当事人的态度。 当事人认为此事严重到必须得老死不相往来，那就真的很严重。当事人改了主意认为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好似就真不是什么大事了。 周幼琳目前的态度就是，喜欢不喜欢的不是啥大事。脱敏治疗很管用，自家亲故貌似已然脱敏，现在都能反怼她了，类似你该不会是喜欢我不承认吧之类的屁话，她就觉得这事儿已经解决一半了，剩下的一半就交给时间，时间过去大概也就没事了。 权至龙现在有事，很有事，他怀疑妹子脑子有问题。那脑残都已经把他当男人了，为什么还咬死不喜欢，你脑子有坑吧！ 脑子有大坑的家伙嘴上禁止他靠近她一米范围内，实际上很容易就忽略他们亲密无间。 吃饭就是这样，被路人偶遇的饭局是东永裴约的，还真跟权至龙关系不大。这人不是公开恋爱了么，就满世界秀恩爱，约了个局叫上所有朋友说什么庆祝他们的纪念日，这摆明就是秀。 正苦逼的权至龙根本不想去，还是周幼琳要去，他才去的。妹子都跟亲故和好了，此前一窝端的黑名单自然也就放出来了，东永裴跟她也是朋友啊，朋友广发邀请函，她没理由不去。 去了就只是吃饭而已，公开场合秀恩爱没搞太多事。饭局权至龙坐在周幼琳边上，这张桌上起码九成以上的人都默认他们是一对，都是东永裴的朋友也是权至龙的朋友，兄弟对妹子是什么态度，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啊。 但是诸如端茶递水，剥虾拆蟹这些常规理解里献殷勤的操作，周幼琳自小都是无视的。就跟多年前某个黑泡rapper追人的操作一样，这种操作在周幼琳的理解里跟追求都没啥关系。 权至龙同样知道他们家这个没那根筋，他在饭桌上做的‘照顾’不会被她当特殊对待。可他同样知道，周幼琳把他当男人的话，会避讳这些事的，因为她不喜欢他啊，不喜欢就会断得干干脆脆，就像她果断搬家说走就走一样。 这家伙搬回来了，虽说是搬回来搞脱敏治疗的，但她就是搬回来了。这家伙搬回来之后还把他当男人，拒绝他靠近的同时又很自然在他按住她酒杯让她别喝太多时，就真的不喝了。 你都把我当男人了还那么听话？ 这顿饭吃得权至龙恍恍惚惚，到了逛街时他就更恍惚了。逛街是他刻意弄出来的套路，他骗亲妈说他们吵架了，目前也是勉强和好，让妈妈忽悠周幼琳出来，再玩个巧遇，好让他们能坐下来好好聊聊。 亲妈一边嫌弃没用的儿子就跟妹子住门对门还得使用家长策略，一边把女儿约出来给两人创造和好的环境。 在死亡行程里硬挤出来的权至龙敢拿性命担保，周幼琳见到他时就能猜到这是个套路。他都准备好挨揍了，可对方就跟之前在电视台停车场遇到一样，怼了他两句也就没了，之后还开启扫货模式。 权妈妈已经功成身退，只有他们俩在奢侈品店里，扫货周很是大手笔的挑了很多东西，一车都带不走要店家送上门那么多。买单时，权至龙边掏卡边偷瞄她，这家伙要是把他当男人一定会拒绝他刷卡。可那个把他当男人的骗子正在跟小姐姐聊新品呢，压根没搭理他。 最后，逛了一下午，权至龙刷了N次卡，同时确定，这傻逼脑子有问题！大问题！ 可是吧....问题没办法解决。 早前跟殷志原的那一出已经证明了，周幼琳不开窍就真的不开窍。对外人，权至龙能用损招，找别的女人提醒自家傻子，你就是喜欢上人家了，不然哪来的嫉妒呢？ 碰到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找女人来刺激这招是不能用的。权至龙很有自知之明，他在亲故眼中就是个浪子，他确实也是。他这个浪子本就不符合妹子的择偶标准，他要是敢找个女人来刺激周幼琳，那家伙确实能发现喜欢，但更能做到扭头就走，一如她对殷志原，今天可以喜欢，明天就能不喜欢。 冷血无情！ 再者说，权至龙也不敢赌，好不容易有点苗头，他要是赌错了，小火苗分分钟熄灭给他看，那他不得哭死？ 发现了问题没办法解决怎么办？先拖着。 两位亲故的脑电波默契的很，都选择把问题交给时间，时间能解决一切。 时间很快到了八月，八月天团再度回归，这次主打曲《我们不要相爱》依旧是发出当天就霸榜，也依旧引来吃瓜网友的围观。 八月，VIP叫着是爱豆的生日月，路人却关注这也是周幼琳的生日月。在绯闻对象的生日月发一首奇奇怪怪的情歌，歌手难道就没点说法吗？ 【我感觉这出纯爱剧快到大结局了，我来帮你们捋一下这部剧前几集的剧情。五月权至龙发了《LOSER》不管是歌曲还是唱歌的歌手都无敌丧，当月D社曝光青梅竹马崩了，周幼琳搬家，两人天南海北疑似彻底断交。 六月的《BANG BANG BANG》浪子出街，周幼琳发了表情包‘别挨我’，就差直言两人没关系。要我猜，妹子就是果断拒绝，而权至龙选择退回原位当朋友，所以有了D社再度跟进的，青梅搬回竹马隔壁。 七月《IF YOU》登场，歌手希望他们能回到最初，他们确实也回到最初了，这个月路透太多，你们随便去翻翻就知道，青梅竹马重归于好。权至龙在死亡行程的夹击下，还能跟妹子到处晃，也是很努力了。 八月，众所周知如今还在PK的《我们不要相爱》出现了，这歌好NM甜，甜的我牙都疼！可歌词偏偏是‘我们不要许下约定，还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呢’，光看歌词我都觉得是渣男的套路，可他唱得太甜，曲甜人更甜！ 以上，这四个月要是拍成剧至少过十二集剧情，从告白到被拒绝之后是和好退回原位，再到现在的‘我们不要相爱’。我赌一包薯片，我最爱的烧烤味，后四集剧情绝对的大团圆结局，一定是HE，这两人已经成了！】 这两人目前还没成，不过么...... “我去你演唱会当嘉宾怎么样？” 还是午夜时分，但不是在妹子家，为即将到来的演唱会练舞的周幼琳在练习室的地板上摊着，太累，跳一天了。权至龙盘腿坐在她边上，他们俩的距离怎么都不能有一米，顶多半臂。 权至龙戳人的手臂都是微微弯曲的，被戳脸的妹子横了他一眼，没力气挣扎，也懒得挣扎。 手贱又戳了一下的权至龙再被瞪，这下老实了，缩回爪子，又问一遍，“我去能帮你卖票。” “我票已经卖光了。”周幼琳让他别秀，天团了不起啊，她也不是没粉丝的人好不好。再说了，“演唱会定在我生日，你那天没事？” 那天同样也是生日，那天有很多事，不止有粉丝会还要跟团队搞签售的天团队长说，“你八点开场，我九点到，唱两首歌就走，来得急。” 周幼琳想了想，“你确定来得急？” “两首歌能花多少时间。”权至龙笃定来得急，来不急也得来得急。 “行啊。” “行？” “行。” 权至龙吸着腮帮子憋笑，又手贱的戳了下她酒窝的位置，“周幼琳~”你喜欢我哦~ 被戳烦了的周幼琳扭头突袭要咬他，本以为咬不到，没想到咬到了，傻眼。权至龙喷笑出声，这傻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开窍。 傻子忙演唱会都要忙疯了，这是周幼琳的第一个演唱会，她想尽善尽美，大到舞台小到每一个群舞，她都跟着跑，生怕出一点问题。权至龙也在忙，忙着协调生日会当天怎么抽出一小时来。 唱两首歌顶多十分钟，可从出发地赶到演唱会现场，中间还有妆造需要时间，一小时已经是最短的预估了。 天团今年频繁回归，连续四个月回归四次发四张专辑，粉丝打投都要疯了，钱包更是大出血。于情于理，队长生日都是回馈粉丝的时候。公司原计划的生日会安排会从下午一点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绝对让粉丝满意。队长却要求改时间，早八晚八，时间也够长。 这些事周幼琳是不知道，就像权至龙也不知道，他妹子不是不开窍，他妹子是坚定的把他当‘兄弟’。 经纪人听女歌手说男歌手要来当嘉宾有点懵逼，你们绯闻闹成这样样子了，还让他登台？难道要公开？ “我先说啊，我不反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恋爱禁止条约，你开心就好。”经纪人先打个补丁再讲，“但我觉得你们以后如果真的咬死了只做朋友的话，他登台会让舆论不可控，你确定要让他登台？” 周幼琳无所谓，“舆论现在已经不可控了，随便吧。我之前去他演唱会玩过，他想过来玩就来啊。” 经纪人也是追了很久的电视剧，早就好奇过很多次了，“你们俩亲密成这样都成不了？”人生第一场演唱会能玩？ “成不了。”周幼琳说得可随意了，跟说太阳就是从东方升起那么随意，仿佛是全天下最理所当然的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哎，要成早成了。” 自小一起长大就代表，周幼琳对于权至龙是个男人这事儿没什么概念，小孩子么，性别意识很薄弱。可当她意识到权至龙是个男人，好像也只是意识到了而已。 她还意识到权至龙是GD呢，又怎么样，他本来就是啊。 8月18日，周幼琳的演唱会；8月18日，权至龙的生日会。 青梅竹马们在今天都是艺人为粉丝服务，青梅竹马们也手牵手承包了热搜。 周幼琳演唱会上作为惊喜嘉宾登台的权至龙相关视频都已经遍布全网，两人没有合作舞台，权至龙就只是嘉宾，唱了两首歌就消失的嘉宾。单看视频的话其实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就算是两人在台上互动也没什么过于特殊的地方，顶多能说一句他们很熟。 可要是结合权至龙粉丝会八点结束，他飞车赶到演唱会在紧急登台来看，这两人单用熟来解释就不怎么对劲了。权至龙这一天可都在蹦跶，在粉丝会上无限配合，让唱歌唱歌，让跳舞跳舞，再加签售会，虽然有队友辅助吧，也是忙了一天。忙到谁看都会累瘫的运动量，还能登台嗨翻全场，这精力，绝对是爱的力量！ 路人们觉得这部剧已然HE收尾，CP粉则是叫嚣着他们绝对在一起了。而粉丝意外的安静，双方粉丝都很安静。他们现在也不知道了，他们现在不敢发言。 网上的热闹依旧和现实无关，一如权至龙的演唱会上周幼琳当惊喜嘉宾登台似的，彼时也是全网热点，现实中权至龙哭成狗。现今也是，是全网都在热烈讨论的两位主角们，单独坐在观众都已立场的演唱会现场，看着台上的工作人员拆台。 当然周幼琳没哭，她只是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上一秒她还在追光灯下享受整个世界都在她脚下的绚烂，这一秒她就平平无奇只是芸芸众生的一员。那些掌声和欢呼声仿若还在耳边，可她好似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也不对，身边还是有人的。 “你第一场演唱会，也是这样吗？”周幼琳说出来是什么样，但她觉得他懂。 权至龙确实懂，伸手搂着她的肩膀，把她的脑袋按向肩头，“演唱会有一场就有二场，多了，就习惯了。” 闷闷应了一声的周幼琳把脑袋埋进他肩头，她落泪了，却不知自己为何会落泪。权至龙什么都懂，所以他什么都没说，此时只要安静的陪伴就好。 今夜的星空跟半年前的星空一样，困于城市的光污染不怎么看得见；今夜的月亮倒是比半年前的圆，但权至龙不记得半年前的月亮了，他只能看见今晚的月亮。 或许是心爱之人就在触手可及之处，或许是今夜月色很美，或许是拆台的工作人员来来去去像是最普通不过的场景。在最普通的日常里，权至龙突然就不着急了。 心脏不急不缓的跳着，搂着姑娘的手臂也是松弛的，权至龙整个人都很平静。平静到觉得，哪怕怀里的傻姑娘不开窍也没关系，他们这样就很好了，以后的每一天都如今天一样，这已经足够了。 以后的每一天都跟以往一样，天团队长再度开启全球巡演，音乐人也依旧优哉游哉的度日。网上不少人着急等大结局，可大结局迟迟不来，反倒让众人疑惑，这对该不会是BE了吧？ 2015年眼看着要过去了，在即将到来的2016，N多网友呼叫D社，开年一月一日的大戏别忘了那对青梅竹马，就靠他们了。 无数人翘首以待的新年大瓜如期发放，D社确实拍了个大瓜，金俊秀和Hani，曝光后轰动全韩。可还是有一小撮人叫，青梅竹马呢？没消息吗？ 青梅竹马一点动静都没有，或者说他们全年动静都不小。 比如九月权至龙参加综艺时被问到了周幼琳，他说就只是朋友。单看这一小段综艺是没啥问题的，但回头看，这两人闹得最热闹时，宣传期的天团队长上遍了所有综艺却没有任何画面提及周幼琳，对应来看就很有意思。 权队长有个众所周知的坏毛病，大嘴巴，队友亲自盖章的，如果有什么事想闹得众人皆知那就跟权至龙说保证立竿见影。这个毛病在周幼琳身上是失效的，权至龙貌似拒绝在任何节目谈及自家亲故，明明之前跟亲故合体综艺时玩得可嗨了。 比如十月，人都不在韩国的权至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上大号连续发了N条新车的靓照，粉丝本来以为他是炫耀新车，官站里还发了一堆款爷就是有钱的帖子。结果被扒出来，那辆车是周幼琳买的，这家伙极有可能是在炫耀礼物或者送礼物的人。 十一月倒是没青梅竹马啥事，这个月大家主要围着即将举办的MAMA吵，有小道消息称主办方要再度出幺蛾子，所有投票都呈碾压效果的Bigbang极有可能会被晃点拿不到大奖。 十二月，小道消息成真，Bigbang还是拿到了一些奖项只是与大奖无缘。权至龙的获奖发言很敷衍，而周幼琳则是在SNS上发了一张猪肉贩切割猪肉的动图，剑指MAMA太垃圾。 一月了，2016年了，青梅竹马没有被D社曝光，青梅竹马好像就只是青梅竹马而已，网友苦逼了，这剧BE了。CP粉大哭，两家粉丝都松了口气，他们也很怕啊。 一月来了，农历新年就快到了，天团回国过年，短暂修整年后还是要全球飞。一行人先到公司跟老板碰头，开个会。会议结束老板提议聚餐，队长表示太累改天吧，也就直接散场。 到了公司门口，一行人眼看着很累的权队长上了青梅的车，不少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东永裴身上，有没有什么八卦可以分享？东永裴无视，他还想知道呢，这不是不知道么！ 没人知道这对青梅竹马在搞什么，周幼琳那边的朋友是默认网上都是瞎扯，她的性格是不会玩暧昧的。而权至龙这边则是疑惑，这两人暧昧期是不是太长了？ 东永裴私下问过权至龙，你们现在算什么？权至龙的回答是，家人啊。这说得跟没说都没啥区别，他也就不问了，问不出结果来，碰到周幼琳的事，权至龙嘴巴闭的很紧。 其实这个问题，权至龙也想问周幼琳，你是真的，一丁点不对劲都没察觉出来吗？如果他问了，周幼琳会告诉他，我不确定。 再说一遍，周幼琳不是傻子，何况都拖那么长时间了，她就算是个傻子，时间也能告诉她答案，答案藏在她的音乐里，有个纯爱剧找她约歌，她写了一首歌，一首她不确定写给谁的歌。 那是一首小情歌，柔软缠绵，写歌的周幼琳在谱完曲时，仿佛被音符变幻成的包裹，蓬松，带着丝丝甜蜜，却不会过甜，也不会有密不透风的禁锢感。 那首歌让周幼琳知道，她对权至龙不是没有感觉的，可那首歌也让她疑惑，她喜欢他什么？以及，为什么好感度系统又掉线了，她看不到数字啊。 数字只在刹那显现，如果运气不好错过了那个刹那，就错过了。运气也不知道好不好的周幼琳，这次看到了那个刹那。 去公司接人的周幼琳接到人回家，路上两人都很安静，不是没话聊，而是权至龙很困，见到了人，闻到了她的香气，整个人都放松了，松弛的身体诱发困倦。侧坐在椅背上的权至龙望着她发呆，脑子里空空的，没有想聊点什么的**。 周幼琳啥想法都没有，接人时的想法是吃啥，接到人看他好像很累就改主意直接回家。她当然能感觉到他在看她，她还能感觉到那家伙在发呆呢，可她对此类视线没想法，看就开呗，爸爸这么好看，当然想看我啊~ 被盯了一路的姑娘并不知道自己的嘴角一点点翘起，也不知道双颊的酒窝都凹陷了，但看她的人是能看见的。看她的人，趁着红灯戳了下她的酒窝，傻子。 扭头望过去的周幼琳用眼神问他干嘛？又戳了下的权至龙不说话，就乐。 “开车呢。”别闹。 “哦。”就闹。 闹到车开进小区车库要下车了，两人就不闹了，停车场现在也不安全，私生和狗仔都可能在某处蹲着，还是回家吧。 家里才是真正的安全屋，权至龙进门就往沙发扑，太累。周幼琳则是打电话叫外卖，等外卖来的时间两人也没说话。扑倒在沙发上的权至龙睡着了，周幼琳坐在他身前的地毯上靠着沙发，后脑抵着他小腹刷手机。 中途权至龙经纪人打电话过来周幼琳接的，说他在睡，还有两个朋友听说队长回国约饭局，也是周幼琳接的，还是说他在睡。所以说，权至龙身边的人一直疑惑这两人怎么还没成是有理由的，手机这玩意儿不是足够亲密谁敢碰。 手机响了几次，权至龙就被吵醒几次，他迷迷糊糊听到周幼琳接电话，没管。等又被吵醒，他就烦了，探身抽走了手机直接关机，人倒在妹子肩头，用侧脸蹭她的，嘟囔一句，好烦。 周幼琳按着他的脑袋揉了揉，“那是外卖的电话，我手机。” “哦~” 被困倦的大脑影响，行动退化成婴幼儿的家伙勾着她脖子哼唧，周幼琳盘着他脑袋像在rua宠物。 宠物毫无征兆的睁开眼，咫尺之间，呼吸交缠，周幼琳看到了数字。 【（权至龙）攻略进度：97/100】 周幼琳傻了，眨眼想看清楚，眨眼之间已经什么都没了。 她....对他好感度那么高吗？？？ 这玩意儿不会坏了吧？？？ 权至龙也傻乎乎的，没睡醒呢，还在嘟囔，“你到底什么时候能.....” “啊！” “.....？” 周幼琳知道了，知道时灵时不灵的鬼东西什么时候会灵验。 在她，想亲亲的时候。 艹，这游戏搞黄色！ 圆月，夜幕漫天星辰。 今天，网上风平浪静，现实里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特别的事。 除了灯光下，女孩闭上眼跟男孩说。 “权至龙，你撞大运了。” 男孩呼吸微窒，缓慢的，小心翼翼的，靠近他的宝贝，蜻蜓点水，一触即分。含着爱恋，用鼻尖蹭蹭她的，同她说，早就应该告诉她的。 “我喜欢你哦。”“我知道~” 第125章 第二十九章 “大小姐！你跟权至龙谈恋爱要告诉我啊！公司都炸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 “你问问还有谁不知道！整个大韩民国都知道了, 全世界都知道，你中日韩三国热搜一次性集齐！你问问整个宇宙还有谁不知道！” “我不知道。” “等下，别挂, 我给你解释。” 一大早，准确的说是凌晨，天都还没亮, 熬通宵的修仙党们吃到一个大瓜, 瓜田生产者操作□□。刚刚回国的权队长大半夜不睡觉, 上大号连续点赞二十八条他自己的S, 其中包括CP剪辑、CP粉P的婚纱图，还有CP粉以为他们BE了的纯文字哀怨。 最先看到这个骚操作的是粉丝，最先炸锅的也是VIP的官站, 没有闹到外面去。但被点赞的CP粉不可能为了爱豆捂嘴，他们恨不得满天下都知道正主再度发糖, 这对没有BE, 最初被点赞的那个粉丝, 大半夜被朋友打电话吵醒连发数条SNS，来表达激动的恨不得原地飞升的心情。 而这一切的起点就是这位粉丝的文字SNS创造的, 是个哀怨口。 【1988年我出生了, 我的CP也出生了。2016年我失恋了，我的CP也BE了，苦逼的28岁，怎么就那么难！我宁愿单身一辈子也要让我的CP结婚啊！可他们为啥比我还悲催, 我好歹还恋过，这两人就真的只是朋友吗？还是D社不给力？我不信！他们一定是真的！】 即权队长点赞了这条之后，剩下的27个点赞好像就是为了凑齐28这个数字而已，而这个数字在CP粉的眼中可以直接理解为, 青梅竹马宣告他们认识28年后终于从朋友过渡到了情侣，这对百分之一万成了！权至龙连粉丝P的婚纱照都点赞了，还TM没成？？？ 天还蒙蒙亮时，全网的修仙党都在呼叫D社，出来干活啊朋友！天亮了，青梅竹马登上三国热搜，周幼琳经纪人的电话也被打爆了，好不容易把所有来打探消息的人都糊弄过去，再给周幼琳打电话。 大佬，你再怎么是音乐人不用管绯闻也得提前给我通知啊，这弄得我都一头雾水，记者打电话来问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巨尴尬知道吗！社长都打电话来问了！ 早上七点，硬生生被电话吵醒的周幼琳边开扩音听经纪人在那抱怨，边刷手机看热搜到底是咋回事，听完那一堆也了解了整个事态后，同样也是刚知道竹马搞骚操作的妹子挂了电话就去找当事人算账了。 从床上一跃而起直冲对门邻居家的周幼琳手都搭在密码锁上了，拇指碰触指纹锁响起的开锁‘滴滴滴’提示音让她回神，她是不是没刷牙？脸好像也没洗？先回家！ 回家后花两分钟刷牙三分钟洗脸再用四分钟挑衣服一分钟换好衣服的周幼琳，再冲到邻居家门口按下了门铃。 为啥不直接开门？现在关系不一样了吗！ 门铃响了三次，门内毫无动静。周幼琳在排除那傻子在谁听不见的前提下，就笃定他是怂了，大半夜敢发疯，敢在月亮下变身狼人，天一亮就怂，怂得门都不敢开。 有介于关系变了，周幼琳大概犹豫了万分之一秒要不要给新上任的男朋友留点面子，但她一秒都不用就直接开密码进门了，他自己作死还留个毛球面子！ 屋内十分安静，安静的跟没人一样。屋内确实没人，周幼琳进去搜查一圈，连个人毛都没找到，她给气笑了，那傻子能更怂一点吗？ 找不到人怎么办？打电话。 要是不接呢？那...... “怎么了怎么了？” 大清早被兄弟堵上门的东永裴困的要死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看兄弟发疯，本来没管他都要睡着了，兄弟陡然一声大叫给他吓得一激灵。 叫出声的权至龙捧着手机比捧着圣杯还惊悚，“周幼琳的电话......” “不敢接？那你挂啊。”东永裴已经知道他的骚操作了，但他很淡定。谁追剧追了几年围观了男主发了N场疯，都会很淡定的。 男主得有胆子挂才行，“我要是敢挂她就敢发短信跟我说分手！绝对！” “那你接？” “我不敢....” 东永裴隐晦的翻了个白眼，“你更怕分手还是更怕挨骂？” 权至龙....攥着手机蹿进卫生间，很明显他更怕....“我错了。” 电话那头的周幼琳给气笑了，“你现在道歉有什么用？” 跪姿很端正的权队长为自己辩解的话术却是甩锅的招，不然他真的会挨揍，“我怕你后悔啊，万一你一觉起床后悔了怎么办？我就是要点保障么。” 周幼琳信他就见鬼了，“权至龙我第一天认识你？你要是担心这个昨晚还不得缠我一夜！你明明是嗨上头脑子离家出走才不管不顾的想秀，就你这个狗脑子还好意思说我是恋爱脑？” “......我昨晚确实不想走来着。” “滚回来！” “哦。” 飞车回家的权至龙停好车下车时感觉好像有人拍他，惯性要拉上连帽衫的帽子，手都已经摸到帽檐了，又放下，还假装不经意的冲疑似有狗仔的方向看了看，露出正脸，再进电梯间。 这张正脸照登上D社今早的头版还是封面图，整篇报道里基本就是看图编故事。什么天团队长忙了一夜迫不及待回家见妹子啥的，CP粉看得很开心，但VIP组团在骂，你们一张石锤合照都没拍到就敢瞎编？ D社手上其实抓着很多石锤的照片，就是爆出来足以让两个没关系的人被按死在恋爱中的亲密照。偏偏换成真正亲密的青梅竹马，他们这些照片毛用没有。 青梅竹马是会勾肩搭背，他们在舞台上也会啊，他们在路人的路透照里还会呢，可那就只是他们关系好而已，无法作为石锤。青梅竹马是会单约一堆地方，可那同样无法以他们俩单独见面去锤两人就是恋爱中，这搞得D社也很尴尬。 但D社把那些照片都放在了看图编故事的版面里，不管，反正我们拍到了！ 媒体新编的故事快速登上热搜话题榜，而已经占据三国热搜的真实情侣们在....打情骂俏。 本来他们是会掐架的，或者说权至龙单方面挨揍也可以。但周幼琳昨天没睡好被折腾了好久，大清早又被吵醒，在家里等啊等等睡着了，权至龙回去就看到她在沙发上睡着了。 捻手捻脚进门的队长一下就支棱了，确定自身性命无忧后先跑回家洗澡换衣服，香水都喷了，再开车出去买好吃的回来提前做好上供的准备，对了他还把周幼琳手机顺走了，就怕再出什么幺蛾子。 这一路上来来回回他接了N万个电话，打给他的都是来恭喜的。他全部笑纳，同喜同喜。接完自己的电话发现不对，为啥没人打电话给周幼琳？正疑惑呢，妹子电话响了，周妈妈打来的。 周妈妈听到接电话的是权至龙，先乐再生气，这一大早的我姑娘的电话怎么在你手里，你们要是敢.... “没有！绝对没有！她手机没电了，在客厅充电，我过来给她送早饭，我昨天住在家里的！我发誓！” 誓言呢过来人不怎么信，但儿女们年纪也到了，就警告小年轻注意做好防护，不然腿都给他们打断！ 再度跟太后娘娘发誓自己啥都不会干的权至龙挂了未来岳母电话长处一口气，再一看手机未接电话的提示都变成‘...’他才想起来，周幼琳会关静音睡觉，只有几个人的电话会例外打来能响，比如家人比如经纪人，他属于家人分类。 家人不太满意自己所在的分组，他暗搓搓的把自己单独分进只有一个人的‘亲爱的’组里，还有个爱心符号呢，之后才是挨个帮周幼琳回电话，统一告知，是的，我们在一起了，祝福吧。 接到他回电的人有多少是真心祝福，有多少被强赛一口狗粮很是无语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权至龙都回去了周幼琳还没醒，权队长就继续干自己的，要跟公司那边沟通，也要帮周幼琳跟公司沟通，两边公司处理这事儿都是不回应，随便网上闹。 一直到太阳都晒屁股了，周幼琳迷迷糊糊醒来还疑惑自己为什么睡在沙发上，脑子都没彻底清醒呢，就看到权至龙在阳台打电话的背影，唇边扬起一抹笑，露出浅浅的酒窝。恰在此时，权至龙转身，看她笑了，他也笑了。 之后阳台的人挂了电话进客厅，客厅的人也想起早上发生了什么挫事，可她大概睡得很舒服，睡饱了就不生气了。 权至龙看她酒窝那么甜自然也知道她不生气了，蹲在沙发前，顺顺她的头毛，含笑说，“对不起啊~”不生气也得先道歉，万一再生气也好提前设计跪姿。 摇头蹭蹭他掌心的周幼琳没说什么没关系，反而说，“你真的会怕吗，怕我改主意？” 微愣一瞬的权至龙认真点头，“会，你都讲不清楚你喜欢我什么。” 这问题昨晚周幼琳被问了八百遍，今天又被问，很无语，“又想吵架？” 昨天他们俩吵架来着，刚结束亲亲就吵架了。因为权至龙说‘我喜欢你’，而周幼琳回答‘我知道’。男孩子脑抽，张口就问，为什么是我知道不是我也喜欢？ 周幼琳就顺着他的话回，我也喜欢，但权至龙不满意，你这也太敷衍了吧？ 随后两人就围绕着‘你喜欢我什么’的问题开启了写作吵架读作打情骂俏的过程，权至龙非得要一个准确的时间，你什么时候发现喜欢上我的，和准确的答案，你具体喜欢我什么。这两个问题周幼琳都回答了，但权至龙都不满意。 因为时间是，周幼琳写了情歌才发现的，而具体喜欢什么，周幼琳也不知道，她就是喜欢么。 一个追着问，一个被问烦了。后者推搡着把前者赶出去，才有了28个CP粉点赞，以及现在。权至龙还是想问，想问出一个让自己安心的答案，不然他总觉得虚，不踏实，总怕她今天喜欢明天就不喜欢了。 周幼琳也是怕自己主意一天一变才一直没说，她看不到好感度的数字始终不安心。这跟殷志原那次不一样，那次她是真不知道，才两三个月能知道什么啊。这次是她怕自己搞错，她怕自己只是留恋家人的陪伴，而不是喜欢上一个男人。 她可以跟殷志原老死不相往来，可她做不到跟权至龙断交。所以她一直不敢肯定，一直需要一个真正笃定的答案，让她能突破朋友的界限牵他的手。否则只是浅薄的好感她是不会开口的，万一恋爱没谈成，朋友也没得做，那就彻底凉了。 但这些周幼琳不会跟权至龙讲，好感度系统什么的感觉很扯，她跟他说的是，我也需要笃定的答案啊。 “你暗恋我那么长时间不敢说怕的不就是朋友都没得做？”周幼琳反手把锅甩回去，“只准你纠结我就不能纠结吗？你对我也很重要啊，我也需要慎重考虑么。” 权至龙抓着她的手嘟囔，“你考虑得也太久了吧~” “比你暗恋时间短。” “还攻击暗恋？” “你先攻击我的！” “我哪有！” 是的，他们俩又开始重复昨晚的操作。但现在是白天，白天有很多事要解决，比如妈妈们叫他们回家吃饭。全天下都知道这对成了，爸妈不是从儿女那听到而是从网上看见的，能开心么，必须叫回来好好谈谈。 两边的家长分两派，爸爸们都觉得这是大好事，能现在就定婚期的好事。而妈妈们都担心，这万一要是分手了，那以后还怎么见面呢？ 权妈妈尤其担心，自家儿子在男女关系上好像有点....随便？网上新闻到处都能看见的么。亲妈找儿子单聊，让他一定要想好了，别闹到最后多年关系反倒被毁。 周妈妈担心的是小朋友们好像都没什么定性，权至龙在网上有很多绯闻，自家女儿在网上还有个全民皆知的前任。他们家这个算年岁是28了没错，心理年龄可能连二十都没有，真在一起再闹掰就太可惜了。 周妈妈也找女儿单聊，聊她真的想好了吗？周幼琳表示想好了，让妈妈放心她会好好跟权至龙在一起的。 这个承诺中午才跟妈妈立下，下午小情侣就吵架了，还是那个你到底喜欢我什么的问题。 从昨晚到今晚都被折腾一天了，周幼琳实在烦了，“你到底是多没自信才能一个问题问一万遍？” “是你的答案让我没自信！”权至龙让她好好想想，“你说了一万遍我丑，说到喜欢我什么的时候又说我帅，我能信吗？还有什么有才华，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夸你自己？有钱你都能说得出口，你就是在敷衍我！” 关于‘你喜欢我什么’这个问题，周幼琳本来给不出答案，喜欢就是喜欢啊非得找个缘由吗？可权至龙一直问，她给的答案就是，帅、有才华，有钱，世俗意义上男人的闪光点她基本都说了。 可权至龙想听的不是世俗意义上的闪光点，他想听她告诉他，我喜欢你。 确定关系的第一天，两人就吵架了，真的吵。 权至龙觉得周幼琳不真心，周幼琳觉得权至龙太傻逼。吵架么，气上头就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权至龙就说你对朴宰笵肯定不这样。周幼琳则是说没在一起你不敢嚣张，在一起了你反倒嚣张了？ 话说恋爱脑这玩意儿，这对情侣其实都有点沾边。 恋爱脑上头的权至龙能在深夜点赞二十八条CP粉的SNS，无限暴躁的周幼琳也能上大号直接发出一首歌，原本这辈子都不会发出去的歌。 《傻逼才玩暗恋！》 歌一发布，十分钟不到就登顶热搜。被顶下的热搜刚好是两人在一起了，这歌发出来路人就很懵逼，这两人玩啥呢？到底是在一起了，还是没有？ 在一起的两人一人占据客厅，一人占据阳台，各自联系经纪人。阳台的权至龙让经纪人别管，不回应，什么都不回应。客厅的周幼琳跟经纪人说的也是无视，随便网友闹。 阳台的人挂了电话回到客厅就怂了。客厅的人挂了电话丢开手机，鼓着脸表示，爸爸还在生气！ 怂怂的权至龙磨蹭到沙发边，从扶手上跨到沙发上，跪坐在妹子面前，很难说是认错还是单纯就是个坐姿，脸上的表情是讨好的，伸手去拽她袖子，“别生气了~” 扭头就瞪他的周幼琳很生气，所以突袭拽着他的衣领亲了口响的，“就气！” 被亲愣住的权至龙裂开嘴，“那....再气一下？” “滚！” 滚....在了一起，沙发上的小朋友们你气一下，我气一下，标准的小学鸡互啄，搞得好像都没谈过恋爱一样，幼稚的很。 他们都有过恋爱经验，权至龙的经验堪称丰富，可他们好像都不太知道要怎么跟对方谈恋爱。 晚餐时分，网上热热闹闹的吃瓜，这部剧真的全民都在追，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剧情，都快全员兼职侦探了。现实中的当事人们在吃晚餐，炸鸡配啤酒。 周幼琳抓着鸡腿啊呜咬了一大口，刚嚼了两口，突然想起来，她是不是应该矜持一点？就努力裹着一大块鸡肉藏在牙齿内，只扯下一小块放在脸颊边小动作的嚼。 嚼啊嚼，嚼啊嚼，嚼了好半天。 一个鸡腿都吞下去了的权至龙看她还在嚼，疑惑，“你牙疼？” 好悬没把白眼翻出来的周幼琳手上被咬了一口的鸡腿已经砸过去了，你才牙疼！ 动作十分敏捷的权至龙抓住了鸡腿，脑袋上却冒出一个问号，又咋了？ 饭吃完，收拾好垃圾放在门口的权至龙回去时正要问她等下干嘛，又想起来他们是男女朋友了，如今已经快八点了，时间是很早啦，可他们才刚刚成为男朋友，第一天而已，他大晚上在妹子家是不是不太好？ 那..... “我先回去？” 正在找游戏玩的周幼琳疑惑的抬头，“你回去干嘛？” 并不想回去的权至龙慢悠悠走到她边上坐下，“那我留下？” 周幼琳更疑惑，“你到底要干嘛？” 权至龙也不知道，权至龙很郁闷，谈恋爱好难。 谈恋爱时情侣们是并排坐在长沙发上的，不谈恋爱他们其实也这么坐，不过以前相隔至少一臂远，现在也隔那么远是不是不太对？ 找到想玩的游戏正准备点开始的周幼琳突然感觉身边多个人，从边上蹭过来的人，眼神飘忽一秒，对哦，他们在谈恋爱。 “那个....要不要看电影？” “....看。” 电影看啥？不知道。 权至龙胳膊抬起来了，假装不经意的抬起要往妹子身后放。妹子眼睛滴溜溜的转，也假装感觉不到身旁的动静。 两人都面朝前方，貌似盯的都是电视屏幕，实际上左边那个在偷瞄右边的，右边那个也在偷瞄左边的。横在他们中间的胳膊缓慢的放下了，两人同时松一口气，也同时扭头，视线对上，都傻眼，都一点点笑开，都逐渐乐成傻子。 傻乎乎的周幼琳还不忘嫌弃人家，“你能更蠢一点吗。” 颧骨飞天的权至龙也不忘嘴硬，“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然后两人又开始斗嘴，又开启小学鸡互啄模式，你戳我一下侧腰，我怼你一下肩膀，也不知道在玩什么，反正没在看电视。 电视上最后放的是《泰坦尼克》经典老片，看电影的观众们不是并排坐在沙发上的，他们并排缩在茶几和沙发中间的地毯上。 这里的空间可不大，远没有能躺两个人的长沙发大。但空间小有空间小的好处。 比如权至龙拽着妹子胳膊挽住自己的手臂，两人缩成一个人，仰头看电影。 看电影的观众们很不专心，周幼琳专心在研究边上人袖口的花纹。权至龙则是专心在玩她的手，两只手包住她的一只手，捏一下揉一下戳一下，可好玩了。 看电影么，不能说话，他们确实也没说话，但电影在放什么估计他们也不知道。权至龙瞄了妹子一眼，在她不解的视线下，托着她的手以龟速送到唇边，眼睛一直盯着她，看她眼睛随着手逐渐抬起越瞪越大，心里都要笑疯了，面上还是撑住，轻轻的亲吻她的掌心。 “呀~”周幼琳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半条胳膊都是僵的，口不择言，“好恶心！” 权至龙闷笑倒在她的肩头，“你明明就喜欢~” 倒也没有说不喜欢的周幼琳正要反驳，突然瞄到电视上的女主角开始脱衣服了，连忙伸手捂住男朋友的眼，“不准看！” 男朋友笑得牙花都要露出来，还乖乖的闭上眼，“我不看~” 这也就是没有其他人在，不然他们俩这口狗粮的腻乎程度，能让FFF团烧死！ 他们俩这口狗粮已经噎到不少人了，不少知道权至龙还有个小号的人。成天都能看见这个恋爱脑在秀恩爱，一天能发一千条秀恩爱的SNS。什么手指交缠的两只手啊，两个需要合在一起的心形杯子，一样的挂坠，一样的手链，情侣款的一堆东西。 2016年二月，天团以正规专回归，专辑成绩自然是很好，这个不用谈，所有相关采访都会问队长，你和周幼琳是什么关系比较值得聊。队长从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就笑，就乐，就以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方式，告诉全世界他恋爱了，他就是不承认。 东永裴很疑惑他为什么不准备公开，很多人都不解为什么不公开。周幼琳倒是知道，因为还没到公开的时候。 什么时候才能到呢？反正现在没到。 现在全网默认他们公开了，粉丝里还是有叫着正主不认他们就不认的，可但凡有眼睛的都认定他们公开了。 证据有二，一是还处在巡演期的权至龙还得往国外飞，而周幼琳第一次被拍到去送机，极有可能这确实是她第一次去送机。粉丝和媒体都拍到了两人一起出现在机场，虽然没有什么太亲密的动作，但青梅竹马那么多年周幼琳也没给权至龙送过机，为啥这次送了？ 第二个证据来源于音乐人发了首单曲，甜到爆炸的，《亲故》。这歌是首蓝调，女歌手至少生吞了三升枫糖，才能硬生生把‘亲故’唱成‘爱人’，还在歌词里抱怨，突然不会谈恋爱了，好苦恼，我要什么时候才能牵你的手呢，这一秒还是每一秒？ 音源大雾的单曲就卡在2月14日的零点发布，零点两分十四秒，权至龙转发了这首歌，四分钟后歌曲登上试试热搜榜。吃瓜网友坚定的认为，这就是捶！ 【一个在情人节零点发了一首名为‘亲故’的情歌，另一个在卡点在两分十四秒转发名为‘亲故’的情歌。就这两位亲故的操作还不叫在一起的话，那我就看不懂还有什么能被称之为秀恩爱了。要我说，粉丝躺平吧，这两人都能在每一秒牵手了，你们还不承认有什么意义？】 【不管怎么说，没承认就是没承认，讲句难听的，在一起又怎么样？这一秒牵手下一秒就能分手！】 【粉丝真的是捂着耳朵装聋，掩耳盗铃都没你们做得彻底。权至龙是没承认，可不管是YG还是他自己都没有否认，这跟承认有什么区别？周幼琳那边更是，什么回应都没有就代表承认了啊，你们要怎么才算承认？】 【没承认就是没承认+1，队内又不是没有公开恋爱的，太阳就公开啦，GD没公开就是不承认！】 【CP粉扛着市政厅过来了，请原地登记。承不承认的无所谓，我就想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再合体上综艺？】 两位八卦的中心没有合体参加任何活动，两人自2月14日情人节的互动后，连SNS都不互动了。恰逢权至龙满世界跑巡演都不回国，国内什么节目都没有他，更遑论合体综艺，周幼琳更是不上综艺。 三月，两人没互动。四月，两人没互动。五月，两人还是没有再任何公开的场合互动过。长达三个月的隐身让两家粉丝齐刷刷的叫着这就是分手的征兆，而CP粉们为了证明自家正主就差一张结婚证书，开启满世界找线索模式。还真给他们找到了，过程很是曲折。 话说有个妹子坚定的认为自己粉的CP一定在一起了，就去详细扒Bigbang全员的SNS试图找出蛛丝马迹，比如可能有个小号什么的。找了半边没找着，就去扒周边的人，扒到了闵孝琳的账号关注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小号，那小号看着像是权至龙的私生粉。 对方每次发的定位都是权至龙巡演的城市，住的酒店是同一间，一些风景照也能对应各个演唱会场馆周边。但通常来说，私生的账号应该全是爱豆的消息才对，可这个私生偶尔会秀个恩爱，比如拍巴黎飞起的鸽子，会留言说鸽子抢我面包，你要是在能帮我揍它。 那个‘你’，粉丝妹子原以为是指私生的男朋友，可她越看越觉得这账号有古怪，就去翻他关注的人。他关注列表是空的，但他粉丝列表里人不少，挨个翻，突然翻到了权至龙姐姐的SNS再关联一下闵孝琳，从这条线索找啊找，找到了闵孝琳和权姐姐共同关注的另一个小号。 这个小号就更有意思了，首先这个账号的关注列表也是空的，粉丝却有一长串，这一长串的粉丝里有六成以上都能跟之前那个小号的粉丝对应上。这个账号里的很多内容跟之前那个账号都能对应上。 奇怪账号A发巴黎的鸽子抢我面包，奇怪账号B就发法棍的一万种用法，其中一个就是武器，让账号A自力更生。奇怪账号A发一天飞两个国家，落地时人都恍惚，B就回应请保护好你的头发，真的会秃。 账号A发了再泰国买的一对人偶，隔天就到了账号B手上，人偶们多了顶小帽子。账号A软萌的羡慕人偶都能在一起我们不能，账号B就说不然我去看你？ 花了两天时间确定账号A和账号B大概率是一对情侣的福尔摩斯，就把这两个账号分享给队友们了，我找到了盲点，华生们，干活了！ 华生们集体出军，从上万条SNS里找到了真正能作为证据的存在，账号B发过的一条手链，权至龙在演唱会上戴过。而账号A发过的一对耳环，还能去扒周幼琳的路透照对应。这两条证据登上了热搜，账号A是权至龙的小号，账号B是周幼琳的小号，这两人一直在用小号秀恩爱的事暴露了。 七月，青梅竹马再登热搜，路人们瓜都已经吃饱了，这次不管两家粉丝再怎么掩耳盗铃，他们都不信了。但这次路人们又疑惑起来，这对都这么秀了，为啥不公开？ 七月，权至龙回国参与团队电影《BIGBANG MADE》的首映礼，这部电影记录了他们十三个国家三十二个城市六十六场的台前幕后。 首映礼上的权至龙还是不回应关于周幼琳的任何问题，被问到就只是笑，笑到MC出来圆场，示意下一个记者问下一个问题。 当晚，粉丝和记者都拍到了周幼琳开车从庆功宴上接走权至龙。当晚，两人也在聊公开。 话题是以崔胜贤要兵役开始的，他还有半年就得入伍。这一年是Bigbang出道十周年，打着周年的旗号，YG给团队排的行程能榨干他们所有的空余时间，想捞最后一笔大的。 队内大哥最早入伍，而同龄的权至龙和东永裴最迟也就是拖延一年也到了极限。 两人的话题从崔胜贤入伍过渡到东永裴也要入伍后就转向，东永裴想在入伍前求婚。 周幼琳本来安生听着别人求婚的八卦，突然被问，“我们先结婚好不好？” 窝在男朋友怀里的女朋友一点磕巴都没打，亲吻男朋友的下巴，吐出一个，“好呀~” 两人在八月公开，2016年八月十八日，权至龙在粉丝会上给大家读他的手写信，跟粉丝们公开，我有了想白头偕老的人，希望能得到你们的祝福。 现场的祝福当然是有的，但现场更多是哭声，好些妹子嚎啕大哭，差点哭厥过去。也有人脱口大骂，骂爱豆没有心，怎么能这么对他们。 爱豆独自一人站在台上，制止了要控场的MC示意他下去，他就那么站着，面对所有的好意、恶意，祝福、谩骂，还有哭嚎。 这就是权至龙一直没有公开的原因，他得确保，他能保护她。他得确保所有的恶意都朝他来，而不会去影响她。 那是他护在心尖的姑娘，如何舍得。 这一晚，网上风雨交加，热闹无比。这一晚屋外也风雨交加，台风要来了。 前一晚，在风雨还未到来，在明天还未到来之时，情侣们互相在家门口道晚安。 男朋友圈着女朋友的腰，望着他的姑娘，目光柔软而平和，同她说。 “我爱你。” “我也是。” 【（权至龙）攻略进度：99/100】 第126章 投票章！ 出道十周年的生日会, 爱豆在舞台上宣布，他要结婚了。这对粉丝的打击有多大，看看粉丝会现场仿佛末日降临的场面就能理解，为什么说爱豆是贩卖希望的职业, 如今希望破碎, 满地残骸。 权至龙以为他是独自一人在对抗以他为核心的整个宇宙, 可他不知道的是，周幼琳就站在这个宇宙里, 眼睁睁看着世界崩塌。 早前说过，在身边的人都疑惑于队长为什么不公开时，周幼琳一直都知道他在担忧什么。这事儿是有前车之鉴的, 那个前车之鉴让权至龙顾虑很多不敢公开，东永裴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当初东永裴公开恋情, 路人盘确实大方向是祝福, 路人盘也够大比粉丝基数要高所以外人看起来貌似他得到了很多祝福。可路人不会买他们的专辑, 不会给他们打榜，更不会把他们奉若神明，那些是只有粉丝才做得到。粉丝有很大一部分做不到祝福，顶多做到视而不见, 还有一小部分很极端, 不是脱粉而是去攻击闵孝琳。 这些是漫天祝福下隐藏在阴暗角落里, 只有公司关注, 艺人本人关注, 而路人根本不关心的事。 权至龙可以不关心路人怎么想, 爱怎么想怎么想影响不到他，但他不能不关心粉丝，更不能不关心他的某些极端粉丝会怎么对待周幼琳。所以他试图用魔法打败魔法, 在粉丝会现场宣布婚讯，试图学习曾今同样红遍亚洲的前辈木村拓哉，在演唱会现场宣布婚讯，造成整个日本大失恋的传奇操作。 当年这个操作，路人盘同样是夸一句有担当，但粉丝对偶像很失望，因失望诞生的怨怼八成都朝着偶像去了，剩下的两成还是需要工藤静香去抗，但这已经是把对女方的伤害降低到最小。 这是权至龙目前能找到的最妥善的解决方法，这也是周幼琳虽然不知道他具体会怎么做，但也猜得到他肯定会自己背锅的方法。 既然都猜到了，周幼琳就不可能让男朋友一个人抗。不过她也能猜到，她如果跟权至龙说我也去，男朋友不会答应的，那不如就偷偷去。 偷偷混入粉丝中间参加粉丝会的周幼琳一直站在角落里，她的装扮在一小撮同样不愿意露脸的粉丝中间并不突兀，她在舞台上的爱豆创造的世界末日里同样不突兀。 看见了末日的人群里有人哭嚎，有人怒骂，还有人呆若木鸡，仿佛不相信末日就这么发生了。 周幼琳是呆若木鸡的那个，整个人都僵住了，整个人也傻住了，被吓到不敢动。她也是当过爱豆的人，虽说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可她一直在这个圈子里很清楚爱豆对粉丝意味着什么，更清楚宣布男爱豆宣布婚讯相当于女粉集体失恋，失恋的人，被分手的人，还是满心爱恋时被突然宣告的人，自然什么都做得出来。 末日一样的场面周幼琳是预想过的，可不管她想象的场面又多可怕，都没有她身临现场，亲身感受到漫天的恶意来得恐怖。 周幼琳被吓到了，吓得人生首次想逃跑，她要是继续待着如果不慎被发现她就在现场，这些人能当场撕碎她好保护他们的‘恋人’。可就在她的脑子闪现硕大一个‘跑’的时候，她看到了舞台上的那个人。 舞台上的那个人就那么站着，垂着头一言不发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认罪认罚，连一句辩驳都没有，沉默的面对汹涌的恶意淹没他。 只一眼，周幼琳就不怕了，只一眼，周幼琳的脚就生根，选择留下。她无法登上舞台牵住他的手，告诉那个人，我陪你，但她一定不会甩开那个人的手，独留他一人与世界为敌。 世界就在这个刹那静止，世界在这个刹那变成了一场游戏。在她选择留下时，世界多了个GM，GM恭喜她通关，同时询问她是要脱离这个世界还是选择永留此间。 玩家再度傻住，这次是懵逼的傻，GM哪冒出来的？GM就这么冒出来了。 冒头的GM带来了一选一的选项，留下亦或者逃离。周幼琳想都没想就选择留下，她根本都不记得离开之后要回归的现实是什么样的了，也不可能独留权至龙一个人逃走，怎么可能不留下。 说出选项前，玩家有几个好奇的点，之前一直找不到人问，现在有了官方说明，她就很想弄清楚，好感度系统为啥时灵时不灵？ GM的回答是，好感度系统基于性吸引力，这是好感度系统启动的核心，以及为了增加游戏体验，经常显示好感度数字会影响沉浸感。所以只有在玩家有了想碰触对方的**同时直视对方的瞳孔，才能看见数字显示。 玩家就吐槽，这游戏果然是搞黄色。 搞黄色的游戏有一堆事前玩家并不知道的隐藏设定。比如通关标准只能是玩家对AI的好感度达到百分之百，而这个数字代表了，玩家不再把虚拟世界当成虚幻存在。唯有玩家相信世界是真实的，依附于她而诞生的世界才能有真实的力量。 又比如，到底是玩家攻略AI还是被AI攻略是可选项，需要在游戏之初就找到隐藏的设定对GM提出要求，否则默认玩家被AI攻略，就像周幼琳的游戏世界，她就被默认由AI攻略。 还比如，当玩家选择永留此间时，玩家会自动成为这个世界的GM，亦或者说是神明，世界里的一切将有玩家控制，不论她想把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 那些比如里还有很多，很多隐藏条款在周幼琳看来都不是很重要，总归事已至此，好像就能成神的那条比较重要。 “如果我成为神明，我能要求这个场子里....不对，是所有的粉丝都理智点吗？”周幼琳刚问完就改主意了，因为，“理智的人谁追星，算了，当我蠢，跳过。” 理智的人不追星，而爱豆是不理智的人捧上神坛的，爱豆同样是粉丝的神明。 偶像一词原指用木头雕刻或泥塑的人偶，他们被人们所崇拜是人们希望从人偶身上得到自己所求。不论人们求的是什么，端坐高台的人偶必须能达成信徒的祈求才能得到供奉。 这个词很诡异的，这个词也必须由人偶和信徒共同组建，缺一不可。缺了信徒，人偶只是木雕只是泥偶。而木头和黏土无法独立诞生神格，他们需要给信众洗脑，这个过程从古至今都与理智无关。 选择了永留此间的神明，为自己的第一条神谕而纠结，最后的结论是，人类的事还是用科技手段解决吧，别搞玄学了。 “我都是神了，应该能操控权至龙看到的手机、电脑，就是所有的电子产品，只要他看到关于恋情的部分，全部....太极端，九成...八成....七成以上都是祝福，这没问题吧？” GM表示没问题，世界就还是那个世界，末日一样的世界再度重现。 身处末日隐秘角落的玩家再度回归那个从出生胸口就纹了个勇字的女子，她大无畏的扒开身前挡着她的所有人试图冲上台，周围不少人都试图那么干，她其实不特别，她很不特别的跟那一帮人一起被人高马大的保镖群堵住了。 神明差点在同一天发出两条神谕，第一条神谕是她要上台。不过人类或者说AI很给力，她没动，权至龙发现不了角落里的她，她都勇到直接往前莽了，台上泥塑的，木雕的，随便什么做成的人偶就动了，同样很勇的跳下台，在一众惊叫声中，呼叫保镖开道，帅气无双的从人群中把神明拯救出来，拽着她的手，突破包围圈......落荒而逃。 这个场面被人拍到了，一个迫于女朋友的威压，陪女朋友来追星的男人，拍到了全过程。 比起其他听到爱豆宣告婚讯就根本不记得自己还在拍摄的粉丝来说，这位的手很稳，前期还有点看热闹的意思，一会儿拍台上的木偶俯首认罪，一会儿拍台下的信徒信仰崩塌，他还专注拍了女朋友试图往台上冲的操作，超小声的吐槽‘都疯了’，进而拍到英雄救美后落荒而逃的画面。 上传这条视频的男人，以理智路人的角度，先不咋理智的吐槽粉丝真的太疯狂，女朋友更疯，搞得他莫名觉得头顶泛着绿光。以及看在女朋友的偶像也绿了她的份上，作为男人，他就大气的原谅了。接着才是真正理智的评价现场粉丝太极端，要他说，权至龙的操作很男人。 【我不追星也不懂娱乐圈，但我有看过我们家那个砸钱买一堆什么专辑周边，还看过我们家那个彻夜通宵给权至龙澄清什么他跟周幼琳就只是朋友。从这个角度，我只能大概判断，权至龙承认他在恋爱这件事会给他的事业带来很大的打击，尤其是今年好像是他们出道的十周年，有很多东西要卖吧？演唱会门票什么的？ 娱乐圈我不懂，不谈。只站在我的角度，这事儿相当于，公司禁止社内恋爱，但我就是喜欢上我的同事，为了跟对方在一起，我放弃了升职加薪，搞不好我还年薪几十亿？几百亿？反正就是很多钱。 那么多钱我都放弃了，就为了跟我喜欢的姑娘在一起，光明正大的牵着她的手。再说一遍我不懂什么娱乐圈，但只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觉得权至龙挺帅的，很男人。以前觉得他娘唧唧的，是我狗眼看人低，这哥们帅爆了！ PS，周幼琳也挺帅的，你们不在现场不知道，整个场子都要炸了，她还敢冲上去，要不是保镖人数够多，她能被粉丝生吞了，这勇气，这操作，这两人就是真爱啊！纯爱剧都没他们爱的壮烈！都帅，就TM天生一对！绝对祝福！】 这条视频是粉丝会现场流出的最清晰的一条视频，其他人拍的都没有后半段，也就是爱豆宣布婚讯后躁动的现场，大概是都疯了，没心思拍。 这条视频也让原先只从粉丝的只言片语里猜测现场发生了什么的路人，详细了解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进而没有受一堆不理智的粉丝影响。很多男网友都赞同那个发视频的人说的，权至龙这波确实帅，冒天下之大不韪，抵抗万千粉丝坚持做自己，极其帅！ 认为偶像够帅气很汉子的路人被突闻噩耗已然没理智的粉丝撕咬，两边对冲，前者基数庞大，后者真的就一小撮人，其实更大一部分VIP还是带脑子追星的。这半年青梅竹马都被扒干净了，他们早就默认这对在一起了，不公开他们也装瞎，公开当然会难过，可也只能认栽啊。 那一小撮人不认栽，那一小撮人试图去冲了周幼琳的SNS，还搞什么女德班教学，骂周幼琳早就不干净了啥啥的，说得是她跟朴宰笵在一起过就是天大的罪孽，总之奇葩言论一堆。 可周幼琳又不是没粉丝，她粉丝远比闵孝琳要多。歌手死忠粉少，路人粉多啊，不然她第一张专辑破六万的销量怎么卖出去的，音源大雾的称号又是哪来的，她在路人基本盘的好感度搞不好比权至龙都高，竹马还有过涉|毒、抄袭的丑闻呢，她全身上下没一个黑点。 路人粉平时是不怎么关注歌手的花边新闻啦，看到绯闻也就是吃吃瓜。但歌手突然被攻击，还是在什么错都没有的情况下，那路人就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歌手被攻击，自然要去协助周幼琳的粉丝守护阵地。 周幼琳的粉丝其实也有极小一撮的毒唯，他们也不太能接受婚讯这回事，可他们在粉丝站内部就能被压服，人太少，歌手毒唯极其少，百位数都没过。她的粉丝更多是含泪祝福，还是那个话，青梅竹马都曝光大半年了，哪怕正主没承认也从来没否认过，猜都猜到啦。 有些本来因权至龙一直不承认对他还跟糟糕的女方粉丝，因这事儿反倒改观了。原来爱豆一直不承认就是怕妹子被冲，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我们的妹子我们自己保护。 由路人粉和女方粉丝组成的队伍就已经够靠人数庞大去碾压VIP里的毒唯了，还有第三方加入他们的团队，青梅竹马有很多CP粉啊，CP粉今天比谁都嗨，正主承认了哎，这种值得普天同庆的大喜事，有人来搅合？当我们不存在？ 网上几方战成一团互撕头发时，周幼琳正在被权至龙骂。 竹马大发火，拽着人‘逃’回休息室把其他人赶出去后砸上门对着青梅就是一顿输出。骂她没脑子，我就是怕你会出现才一直瞒着。骂她不要命了，既然躲着就一直躲啊往前冲什么！ 骂人的家伙可凶了，凶到双眼通红，指着她的手都抖，那是怕的。如果他没发现，如果在他发现她之前粉丝先发现了，那样的后果他都不敢想。 老老实实挨骂的周幼琳在心里暗暗跟GM吐槽，她都是神了为什么还要被人骂，人类不是应该跪下给她磕一个么，神明的牌面呢？ 神明啥牌面都没有，被骂的缩着脖子像个小鹌鹑。 幼鸟被骂的很委屈，张开满是绒毛的小翅膀，哼哼唧唧的要抱抱。人类气的差点揍她，拽着她的手腕死死的扣在怀里。 周幼琳以为他们这算和好了，就想跟竹马分享，我是神了哎，你赶紧给我磕一个，大佬罩你，让你感受一波啥叫上帝降临~ 可她只吐出一个‘我’剩下的所有话都被男人吞了，吞食入腹，夹着怒气的吻，亲得她秒怂，竹马好凶。 超凶的男人搂着她的力气大到差点用手臂勒断她后腰，亲得妹子气都喘不上来，哪还记得什么神明。 神明刚成神不到半个小时，就被人类亲懵了，是真的很没有牌面。 生日会上的骚乱引发了很多后续结果，绝大部分是好的。像是YG那边收到的反馈就比预期要好。 权至龙会瞒着周幼琳不会瞒着公司他要做什么，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公开恋情比东永裴公开恋情的影响要大得多，队内他的个人粉丝也最多。 公司在确定他必须要公开并且绝对不会改主意后就有很多预备方案，像是粉丝的冲击，也有如何回应品牌方。前者已经聊过了，后者传来的反馈都没啥大问题，权至龙两年前还顶着浪子的旗号呢，花边新闻不影响他的商业价值。正常恋爱再公开，影响有是有，不大。 基于网络上路人盘反馈也不错，品牌方就没找事，反而有些品牌方想要蹭一波热度，叫上周幼琳一起拍个广告啥的，这点权至龙当然不会同意。 而对周幼琳来说，她得到的反馈都很悲催，竹马太狗了。他都给她舌头吸破了，还打电话给家长告状，亲妈在电话里喷她，给她骂得狗血淋头，还被叫回家训，这才是传说中的倒霉到家了。 大晚上还是在生日当天，被爸妈一起教训的周幼琳深感成神太坑，这还不如不当神呢，她当人的时候也没这么倒霉！ 人类女子在中午迎来一堆友军，很多圈内好友在SNS上旗帜鲜明的祝福她，这其中，前男友的祝福也挂在了热搜的尾巴。 好不容易哄好了爸妈，指天立誓下次碰到这种情况一定躲到八百米开外绝对不靠近的周幼琳，扭头发现竹马居然还在生气。她的小脾气眼看就要上来，狗胆包天的东西你都打小报告了还有脸继续生气？气成河豚的竹马把手机怼到青梅脸上，你跟朴宰笵居然还有联系？！ 周幼琳心虚一秒，她跟朴宰笵自然毛联系都没有了，但GM跟她说AI好感度只升不降这事儿，她给忘了，之前一直在哄竹马啊，哄完竹马哄爸妈，很忙的！ 忙里偷闲的新生神明，一边在竹马怀里扭来扭去哄醋缸，一边发布她成神后的第一条神谕，跟GM说，好感度啥的就取消吧，让前男友该干嘛干嘛去。 GM跟玩家确定，“取消所有人的好感度机制是包括权至龙吗？” “当然。”玩家很疑惑，“他的没办法取消吗？” 可以当然是可以，但GM需要提醒对方，“人心易变，如果....” 周幼琳才不怕什么如果，如果人心易变那就是她瞎了眼。再说他们都有人心，AI不就是个称呼么，说不定她也是AI啊，两个AI都有人类的心脏，那变得还不知道是谁呢。狗子但凡敢变，周幼琳就有碾碎那颗真心，重新找下一颗真心的决然。 玩家打断脑内GM的回应，捧着男朋友的脸问，“你会变吗，会不会未来的某一天你也会跟我分....” “你敢说！”权至龙一把掐住她的腮帮子，左右开弓扯，“周幼琳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跟我分手，我就抱着你一起跳江！” 周幼琳脸疼，所以说，神明的牌面呢？她为什么老是被人类欺负？ 神明很有牌面的宣布第一条神谕，好感度系统在她所掌控的宇宙里泯灭了。 然后呢？然后继续哄竹马啊，权至龙还没消气呢！ 哼哼唧唧，又亲又抱，撒娇卖乖，招数用尽在周幼琳即将爆发前，权至龙很识趣的被哄好了，随后各自做事，两边都需要跟团队沟通舆论的问题。 他们俩倒是哪都没去还是在周幼琳的父母家，权至龙爸妈也来了，权姐姐人在国外，靠视频通话参与家族聚餐。饭桌上的重点是，孩子们打算什么时候正式登记，还有婚礼要怎么办等等。 在家里吃了晚饭，又各自忙了一会儿，时间晚了，权家爸妈告辞，小情侣们留下他们跟着出去父母都不安全。一直到周家爸妈要休息了，重归于好的小情侣们才手牵手出门，跟做贼一样，出了电梯就一路小跑冲上车，再开车回家。 之后的一个礼拜他们一直在家里待着，权至龙停了一个礼拜的行程，等着舆论风波能好一点。风波没那么容易过去，但确实也不怎么闹腾了。 这个礼拜，周幼琳试图观察AI的好感度禁锢消失后，竹马有没有什么改变。青梅具体的观察方式就是黏着竹马，黏到权至龙很纠结。 大晚上的，八月天，夜空刚好是圆月，这狼人都能变身对月狼嚎的环境，你不给我回家，还在我怀里扭，你是不是想做点什么？ “我答应过妈妈。”权至龙说得是‘周妈妈’，按着她的爪子让她冷静，“妈妈让我们等到结婚，你...不想等了吗？” 对男朋友上下其手想找‘改变’的周幼琳，果断收回手，从男朋友身上跳下来，还怼他，“不要脸！” 低头看看小腹的权至龙让要脸的家伙自己看看他被□□的衣服，“我们两到底谁不要脸？” 妹子脸一板，“我是科学探究，你是满脑子黄色！你不要脸！” 权至龙给气笑了，“你探究什么？” “你管我！出去！” “周幼琳你就是作！” 周幼琳眉毛一竖，“好啊你！追我的时候说我是小甜甜，在一起了你说我作？！” 今晚才看的‘牛夫人’上了女朋友的生，权至龙哭笑不得，“你怎么不改行去当演员？” 演员小蛮腰一插，小脚一跺，矫揉造作的味道就出来了，周幼琳捏着嗓子正准备演一波，看他喷笑出声，她也跟着笑，笑趴在他身上，被男朋友抱着亲亲，亲到后来也就忘记了。 周幼琳忘记了很多事，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十六岁少女，她倒是记得一直不给GM走，号称走了就投诉。她没想明白为什么要把对方留下，她的直觉告诉她，还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对方。 重要的事指什么？指...... 八月，天团队长恋情公开，婚期虽未给准确的日期但已然可以肯定他不会改主意了。这导致之后的团队巡演，不管去哪，哪个国家，哪座城市，都会在演唱会现场碰到叫着不结婚可不可以的粉丝，队长每次都很抱歉的对孩子们说，不可以哦。队长还会在每一场演唱会都跟大家说，我现在很幸福，我希望你们也很幸福，也希望你们能祝我幸福。 九月，自恋情公开后就彻底隐身的周幼琳接到了前男友的电话，她很疑惑，好感度系统不是没了吗？为什么还打电话来？ 前男友打电话来告别，他跟她说。 “你会幸福对不对？” “会。” “那你要一直幸福哦。” “嗯。” 一通电话，一分钟不到，女人挂了电话想起曾经的少女一声唏嘘。男人挂了电话则是变回男孩，嚎啕大哭，随后就真的在SNS上，发了祝你幸福，没有提人名，但谁都知道说得是谁。 这场在网络上磐恒数年的‘意难忘’到此才算真正收尾，而这条SNS冲上热搜时，让权至龙很不爽。好的前男友应该像死了一样！这傻逼怎么成天诈尸！ 这次竹马打电话给青梅吃飞醋时，周幼琳不哄了，还吐槽他，“好的男朋友还得陪我呢，你都不给我过去！” “我回国就陪你啦。” “我为什么不能出国？” “不安全~” 他们俩的吵架啊，自从变成情侣后，外人怎么听都是打花腔。东永裴就很嫌弃，只有你恋人吗？我也有好不好，秀个屁！ 十月，被N多网友嫌弃居然错过了大瓜的D社出来干活了，放了一张超大的鸽子蛋，告知网友，这是权至龙的求婚戒指。 网友正准备把土豪一词刷上热搜时，青梅绕过竹马的管控，发了张话筒的照片，定制款、也是镶钻的话筒，配文，真正的求婚礼物。 这条SNS让D社被啪啪打脸，也让‘话筒’上了热门，你们音乐人的求婚礼物挺特别啊~ 音乐人的求婚礼物是未婚妻指定的，月初竹马回国后以很多朋友也好久没见的理由没陪青梅跑去跟朋友玩了，周幼琳感觉那家伙不太对劲，倒没有怀疑他是不是在外面搞幺蛾子，而是怀疑那家伙是不是想搞个求婚的大场面，权至龙肯定做得出来。 这点被GM证实，青梅就跟竹马说，别搞那些没用的，你爹要实实在在的东西。 “你不想要戒指？”权至龙有些懊恼，他专门设计找人定制的，那是爱的证明！ 爱的证明在半个月后被D社曝光，而音乐人对音乐热爱的证明是她把自己设计的话筒效果图给土豪看，“我要这个！” 爱的证明在半个月后出现在女方的SNS里，从这天后，青梅竹马秀到底有多能秀，网友才算真正见识到。 大概是之前一直压抑着不方便秀，如今两个月过去，粉丝该脱粉的脱粉，还留下的都是含泪祝福的，一贯能秀的权至龙就开启了骚操作。 他秀的很隐晦，到底还是要考虑粉丝观感么。也就是用大号暗搓搓的发个自己重新加工的名牌包，那包改天就能背在周幼琳身上啥的。 周幼琳秀得就很大方，她拿着闪亮亮的话筒去跑商演了，介于她之前压根不参与这类活动，再叠加一个她自己就不缺钱，她的土豪未婚夫更不缺钱，她还跑去给楼盘开业站台，网友们坚定认为她就是去秀话筒的。 妹子不止在商演上秀话筒，还去了综艺秀话筒。这次倒不是她刻意秀，而是柳熙烈邀请她去参加音乐节目，还是临时救场，原定的嘉宾牵扯到一桩丑闻里，节目组满世界找人救场，柳熙烈就打电话给她让她帮忙。 既然是去帮忙的，周幼琳得到的待遇就很好，节目全程除了观众提问环节根本没涉及到权至龙。但观众不管节目组啊，观众拿到节目组的话筒就问妹子，你的话筒是权至龙送的吗？ “你猜~”周幼琳笑得可甜，举着话筒跟大家炫耀，“漂亮吧~” 观众们有人在嘘她，有人哄笑，场子里很热闹都是善意的笑声。节目播出后，网络上善意的声音更多，调侃女歌手像炫耀新玩具的小朋友，十分可爱。 关于综艺，今年是Bigbang出道十周年，国民综艺《无限挑战》给了很大的牌面，邀请整团拍特辑还是上下两期。 节目录制时已经是十一月，几个月过去了，网上已经不怎么闹了，祝福的声音变大，权至龙也就答应了节目组聊聊他和周幼琳。 聊的方式还是很轻松的没搞得太严肃，MC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权至龙就傻乐，不搭腔。负责回应此类问题的是他的队友们，队友们有一个接一个的吐槽队长谈个恋爱恨不得天天秀。 其他人的吐槽多半带着综艺效果，东永裴的吐槽那是真的嫌弃，嫌弃的曝光了关于大名鼎鼎的D社怎么会搞错‘定情信物’的全过程。 “他等那个戒指等了快一年，从设计到定宝石，再到不停的改版，折腾了好久。他自己折腾就算了，还天天骚扰我，一会儿一个电话，这个行不行，那个行不行，结果周幼琳根本不稀罕，周幼琳戒指还没看到呢，就跟他说别搞那些没用的，我要实在的东西。” “他这就是传说中的自我感动，还什么真爱呢，真爱都不知道人家喜欢的是闪亮亮的话筒，是镶嵌在话筒上的钻而不是戴在手上的钻戒，蠢！” 东永裴完全真实的嫌弃脸让队长很无语，其他人笑得很是大声，全场都是笑，等节目播出后就变成全网都在笑。 关于天团队长公开恋情的风波好似就这么过去了，时间真的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到了十一月，今年都要过去了，周幼琳才想起来，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必须要GM留下才能处理的事。 窗外正在下雪，窝在一起看纯爱电影的情侣们，甜甜蜜蜜的...斗嘴。 电影里的男主趁着初雪跟女主告白，权至龙也不知道怎么想起来的，就跟妹子嘟囔，“我们还没一起看过初雪呢。” “明年看？”周幼琳随口回。 “明年我要巡演。”权至龙郁闷的捏着她下巴，让专心看电影的人也看看她，低头啄了她一口，“后年我就要去服兵役了，大后年肯定也看不见，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一起看初雪？” 周幼琳愣怔一瞬，对哦！兵役！ 时隔半年后，神明下达第三条神谕，让男朋友在兵役期能顺顺利利，不说有太多内部照顾别被神经病欺负就好。人类很诡异的，好人能成为生母在世，坏人也能恶的让地狱再临人间。当总得来说，还是好人多，对吧。 新生的神明下达第四条神谕是..... “我保证，明年我们一定能看到初雪。” “拿什么保证？” “爸爸是神！拿我的神格保证！” 神格消散于来年的初雪，神明一共就发出五条神谕，最后一条是...... 【别让他当AI了，让他成为人吧。也别让我当神了，做个人就很不错，可以吗？】 第127章 番外一 关于青梅竹马公开恋情的过程如果可以比喻是平地一声雷, 众多媒体都没赶上这个大瓜的话。那这对从订婚到结婚的全过程，基本就是在媒体的助攻下变成全民吃瓜。 2016年8月18日宣布公开恋爱的情侣们，在新一年的一月一日由D社的开年大戏宣布, 两人即将在2017年八月十八日举办婚礼。网友迅速冲过去吃瓜, 而经纪公司这次反应就很快了，两家艺人的公司都发出通稿证实这个消息, 热搜立刻就上去了。 【本来还想说才在一起就结婚是不是太快了，后来一想, 青梅竹马这种关系只要定了就不可能再分手，那结婚就是迟早的事，早点晚点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我还是想说，为啥是D社公布, 到底是狗仔消息太灵通还是经纪公司反应太慢？】 经纪公司反应其实挺快的, 经纪公司只是不想公布而已, YG的杨老板甚至反对旗下艺人那么早结婚。按照杨老板的说法，还有一年权至龙就要入伍了, 剩下的这一年正是掏空粉丝钱包的最后一战，干什么着急结婚, 等兵役不行吗？到那时还能把舆论冲击压制到最小呢。 事实上身边举凡知道权至龙要结婚的人都是这个想法, 连东永裴都难得给周幼琳打电话，想让她帮忙劝劝。没办法兵役是男艺人的一道坎，能不能过得去, 长达两年的空白期之后市场还记不记得他们，谁都不知道。再说就一年, 为什么非得着急这一年呢？ 周幼琳其实也没懂为什么着急这一年，不过她其实都可以，这一年也好下一年也好, 总归他们会手牵手站在神父前交换戒指，哪怕就是今天她都能理所当然的说出那句‘我愿意’。所以，她还真去劝权至龙了，不用非得那么赶。 大晚上在家约会或者说是过平凡小日子的情侣们，聊起关于结婚这种终身大事一点都不庄重，周幼琳还在玩游戏。 手里攥着手柄窝在男朋友怀里盯着电视玩游戏的女朋友，在一局终结等待下一局开场的间隙，很是随意的跟对方说，“东永裴打电话给我让我劝劝你别那么着急结婚，他说他打算入伍时间确定了再定婚礼的时间，你要不要跟他一样？”虽说肯定他们是明年服役，但具体日子还没定呢。 女朋友玩游戏，男朋友玩女朋友。 岔开腿坐在女朋友身后的权至龙闲极无聊在给妹子编头发，真的很无聊，回应的声音也是懒洋洋的，说出口的话却不太和谐，“结了婚我才能留宿，你说我为什么着急结婚？” 周幼琳嗤笑，就会说骚话，谁不会啊，“我又没有不让你留宿，是你自己要当柳下惠关结婚毛事。” 骚话说不过女朋友的权至龙认栽，他不是想当柳下惠，而是答应了妈妈（周妈妈），男人给出了承诺就要做到。 骚不起来的小伙儿老老实实的讲，“我想在八月十八举行婚礼只能是今年，明年我不可能拖到八月后再入伍，兵役所也不答应啊。明年不行，入伍了后年也不行，那就相当于只能是大后年，一等就是三年，还不如今年。” 这个理由周幼琳是接受的，也就不管什么东永裴了。而被抛弃的东永裴不太能接受这个理由，我跟你讲事业，你跟我聊恋爱纪念日？你们纪念日也不是生日啊！ 没办法从女方那边突破，东永裴就试着跟兄弟聊，“我不是说你的婚礼得为团队让步，而是你们以后日子长呢，为什么非得是今年呢？你们俩的关系难道还怕再出什么意外吗？不需要婚礼去确定什么了不是么，今年8月18和明年、后年，以后每一年的8月18，不都一样吗？” 有些话权至龙为了男人的尊严是不会跟妹子讲的，但跟兄弟就无所谓，讲得很实在，“在你看来，在很多人看来，我们确实不用在意今年、明年还是随便什么时候，可我在意。” “在意什么？”东永裴不懂，“你总不会在意你去服兵役了，她会劈腿吧？” 白了他一眼的权至龙让他好好说话，“闵孝琳才会劈腿呢！”被兄弟瞪，也瞪回去，你先开始的，随后笑叹，“我在意的不是劈腿而是她得让步，我和她之间重要的不是8月18日有多特别，而是我们之间一直是她在让步。” “你别看周幼琳平时潇洒的很，做事都直来直往，又不爽就直接怼，实际上一谈恋爱就没脑子。”男朋友想起这个就想叹气，“她一个从来不弄什么小号，知道我有小号还嫌弃我怂的家伙，谈个恋爱会弄小号了。” “周幼琳专门开了个小号你是知道的，那号是专门为我开的，她根本用不上那些。跟我谈恋爱她做了很多以前不会做的事，SNS有了小号，平时出门会从头包到脚，以前她根本不在意，路上碰到粉丝就乐呵呵的签名合照，更别说她以前经常出去玩，现在都不出门了，家里多了一堆游戏用来打发时间。” 这番话讲得东永裴不太知道要怎么接，“你是想说委屈她了？”可大家不都这样么？ “我是想说我不能不如个朴宰笵啊，那傻逼都能说一句祝你幸福，我难道还给不了她幸福吗？”权至龙拿了根烟叼在嘴里，没点，人倒向椅背望着天花板，跟兄弟讲古，“当年她跟朴宰笵在一起的时候我是真看不上那傻逼，谈个恋爱还得东躲西藏，搞得我们家那个跟见不得人一样，谁看得上啊，周幼琳能看得上，我都觉得她瞎了眼。” “当年我幻想过，幻想过如果我们在一起绝对不会这样。在我的幻想里，我能给她最好的，我会让全世界都羡慕她。可现实呢？现实是，我让她出门得躲着人走，我让她原定的第二场演唱会计划被迫延后，这都是担忧我的粉丝会冲动做出什么。” “我也担心，所以我只能装作不知道。不知道她本来兴冲冲的要开第二场演唱会怎么突然就不提了，也不知道她怎么不出去玩了，更不知道她突然怂什么不敢用大号跟我互动。我一直在装不知道，因为我知道她根本没想那么多，那个满脑子恋爱的傻子也不会想那么多。” 已经身处他国，满脑子却是隔山隔海的爱人的权至龙说，“我已经让她退步了，她为了你们，为了公司，为了粉丝，为了我退了很多步。她是不在意，我在意。我在意当年的幻想变成现实时，我跟朴宰笵就是一样的垃圾。” “8月18日不特别，今年还是明年也无所谓，可我不能让她一直在让步。”权至龙低头点烟，唇边缓缓溢出薄雾时，透过雾气看向兄弟，声音淡淡的，语气更平淡，平淡的通知队友，“我不能只在你们面前当GD，我也希望我是她的权至龙。” 权至龙以GD的身份通知了公司他的决定，谁劝都没用。杨社长从苦口婆心的劝说，再到恼羞成怒的谩骂，都没用。GD已经做了决定，权至龙就不会再反口。 杨社长一直压着消息，力图能拖一天是一天，演唱会的票还在卖呢，未来一年演出多呢，得赚钱啊。可惜婚礼不是今年说要办明天就能办的，有很多事需要准备，比如总得提前找个婚礼策划吧。所谓的秘密一旦有第三个人知道也就不是秘密了，D社收到风，消息爆了。 D社的开年大戏只是这对未婚夫妻婚礼直播的开场，这之后关于两人婚礼的细节逐步都被爆出来，从举办地在济州岛权家的度假山庄，到婚礼上用什么花，找谁当司仪，给婚礼唱祝歌的是谁，事无巨细，什么都曝光了。 对于媒体的无孔不入双方家长都很生气，认为那帮人吃饱了没事干，就盯着这点事。即将结婚的未婚夫妻倒是觉得还好，习惯了么，这个圈子就这样，尤其是权至龙格外习惯不管他做什么都有人盯着。 小情侣们没有受到媒体的影响，倒是要推拒各类人情相对更麻烦。他们俩结婚对很多品牌方来说都是一场大秀，曝光度根本不用愁，自然都想在这场秀里分一杯羹，砸钱给赞助什么的，想在婚礼插一脚。 周幼琳身上没背代言，人情来往相对少，找她的，她都是直言拒绝。她又不缺钱，为啥要把婚礼弄得跟产品发布会一样。权至龙那边就麻烦点，人情太多，推拒也只能绕着弯子委婉的来，不然以后不好见面啊。 此事在周幼琳知道后，跟未婚夫建议，要不你都推到我头上算了。就说我不乐意呗，新娘子不乐意，品牌方还能强上啊？权至龙不乐意那么干，他哪有那么怂要躲在她身后，必须得自己解决才像个男人么。 男人时不时的在女人面前展露一波自己的‘帅气’，而周幼琳每次都是忍着没吐槽他。 槽点在于，您现在才跟我展现什么男子气概是不是晚了点？你爹我把你按在地上摩擦也不过就是几年前的事，你以为我忘了？ 不过男朋友想展现帅气的一面也不是坏事么，周幼琳大部分时间还是给男朋友留了面子。小部分呢？直接怼啊！ 夏天渐渐到了，距离婚礼的日子也渐渐近了，距离夏日各种音乐节的举办也近了。 五月周幼琳受邀参加一个音乐节，她本来犹豫要不要去，权至龙看她想去，就鼓捣她去呗。他还不是演唱会一直在开，没理由他天南海北的飞，未婚妻只能窝在家里啊。周幼琳确实很久没上过舞台，有点心动，就答应了。 劝她去的权至龙其实也会担心她在音乐节上出事，在确定她去时，给她专门组了个保镖团，还特地飞回来要给她加油鼓劲，心里想好了要鼓励她随便浪来着。 音乐节前夜，未婚妻满心欢喜明天就能出去浪了，未婚夫后悔了，因为他看到了演出服。 “你穿这个？”权至龙有点纠结，不好直说，就讲，“会冷吧？这个天，晚上还是挺冷的，要不要换套衣服？” 开开心心跟对方分享排练现场视频的周幼琳一时有些茫然，“我两支舞曲，全程都在动怎么会冷？”排练都出汗了。 “可是你这个....”权至龙暂停视频，让她关注一下吊带和超短裙的搭配，“是不是有点....太随意？” “大学生音乐节我要多不随意，总不能穿着小礼服上去？”周幼琳觉得这样挺好的啊，“再说我是舞曲，穿礼服也不方便啊。” 权至龙掏空思路再换个方向，“裙子是不是会走光，我看你动作挺大的。” “我有穿安全....”周幼琳顿了顿，事不过三，这都第三个角度了，她就反应过来了，“你对我的造型有什么意见？” 不敢有意见的权至龙秒回，“很好，特别漂亮，就是.....” “没有就是！”周幼琳让他老实点，“我没找个男舞者跳双人舞就不错了，你还敢叽歪？” 演唱会上有女舞伴的权至龙讪笑，“那我明天送你吧？” “拒绝！”周幼琳不想给自己找事，“你安生点在家蹲着，爸爸给你赚钱买好吃的~” 未婚妻出门赚钱了，未婚夫偷摸跟着，还不敢跟太近，怕被发现。 音乐节开始前还有一波最终彩排，权至龙溜进去偷看，看到女朋友登场后，底下不管是男工作人员还是其他同样来参加音乐节的男艺人，都对她的舞台给予热烈的欢呼，一时有些郁闷。 郁闷着郁闷着就暴露了，他是全副武装啦，可周幼琳依旧能从人群中轻易的发现他。发现了藏起来的狗子，主人暗暗翻了个白眼，当没看见。其实她也有很多装不知道的事。 权至龙在装很高兴他们能用小号互动的时候，周幼琳则是在装她不在意他一直在到处飞。服役像一把随时会掉落的利刃悬于爱豆的头顶，兵役在即，男团队长忙得恨不得能有个分身术，真没多少时间谈恋爱。 这事儿周幼琳完全能理解，不是她不想跟男朋友天天见面，那不是有事要忙么，见不到面天天视频也没差啊。何况她跟权至龙真的太熟了，熟到好似没有热恋期必须腻腻歪歪成天黏在一起的念头。 但周幼琳怀疑权至龙是不能理解她可以理解的，因为那家伙很黏人。有次粘人精从洛杉矶飞曼谷中间有四个小时的空档，短短四个小时而已，粘人精都专门从韩国转机，就为了跑回家跟她见一面再赶去仁川机场，这操作周幼琳都看不懂。 甜蜜么....是很甜啦，可....有必要吗？不累吗？ 竹马变身男朋友后就成了恋爱脑的重症患者，女朋友对此有点小烦恼，甜蜜的小烦恼。男朋友都那么甜了，她自然不能太随意，也就会时不时跟他嘟囔一句，我想去找你玩什么的。每次她这么说，权至龙都是嘴上说不行，脸上笑得可开心了。 在家里嘴上很老实的家伙，跟做贼一样跟来了演唱会排练，周幼琳就很想吐槽，你还不如直接说你吃醋，绕那么一大圈你是真不嫌累。但男朋友还是很甜的，她就装不知道吧，要给人留面子。 媒体很不给男朋友留面子，还是D社。D社搞不好有个专人跟着权至龙，从家里跟拍到音乐节现场，还拍到在周幼琳排练结束后，天团队长偷摸溜走的场面。搭配这组图片的新闻稿是未婚夫妻有了小矛盾，男方很想求和却不敢上去撸虎须，偷摸来偷摸走，也是很怂了。 这篇新闻稿登上热搜时，参与话题的网友基本都是来看笑话的。天团队长当了N久的巨星，如今出现在媒体上都是走霸气路线，出图分分钟气场两米八。这么突然怂一下，大家看乐子的心就很满足。 还有很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跑去周幼琳的SNS留言，让她别那么快原谅权至龙。不管他们为什么吵架，妹子都得矜持点，还有人留言说，婚前不作，婚后就没机会作了，趁着还没结婚，作他个大的！ 婚礼正式举办的前一个礼拜，男女双方都有个能放肆作一把的机会，以即将结束单身的名义，完全可以搞个派对随便浪。 天团忙内就是这么跟队长建议的，被队长一巴掌打在后脑勺上，安生了。胡玄珠（Jessi）也是这么建议周幼琳的，这位美籍韩裔的rapper姐姐，大有妹妹点头，她能组个全是汉子的豪华派对的想法。 周幼琳想了想，有那么一咪咪的心动，但她还是拒绝了。她估摸着她要真去了，怂怂的未婚夫是不敢多说什么啦，但极有可能背地哭瞎，权至龙绝对干得出来。 为了保护天团队长在婚礼结束后第四天就要奔赴下一场演唱会的嗓子，周幼琳就组了个只有姐妹的单身派对，意思一下就行了。 到了婚礼当天，这场一直被婚礼跟踪报道‘世纪婚礼’很符合巨星婚礼的牌面，海内外的名人来了一串，光是拍宾客入场照就能消耗记者们相机里的一张内存卡。可惜的是，他们进不去内场，度假山庄，从大门口就严防死守，何况是婚礼现场，防得格外严实。 周幼琳一直到握着爸爸的手走到神父面前都没有紧张，这场婚礼对她而言是天经地义，是太阳必然会升起，是月亮总归会圆，是他们一定能看到初雪，是最理所当然的事。 权至龙从一个礼拜前就紧张。一个礼拜前他打歪了忙内的头，打散对方搞事的念头，却开始担心周幼琳会不会搞事。随后从别人那听说，未婚妻貌似打算在进入婚姻这座坟墓前貌似要最后嗨一把，他可紧张了。 可他知道这个消息也没什么卵用，一如未婚妻所猜测的，他都不敢去试探周幼琳是不是要去浪，更遑论阻止她去浪。他从不正规渠道打听到的消息，他要是敢去试探都没办法解释他消息哪来的。 总不能说是特殊场所公关提供？那要是妹子问，你为啥会认识特殊场所的人？他咋回答？ 权至龙自得到消息后就开始紧张，跟东永裴叽歪了一万遍，她去没有，去了咋办，没去又咋办，我到底应不应该问？东永裴给他烦得都想跟他绝交。 婚礼对于权至龙而言并非是理所当然的未来，而是他骤然发现，他求而不得的人真的得到了，就在不久后，他们就要结婚了，他要跟周幼琳结婚了。 婚礼对权至龙来说很不真实，一切都太美好的不真实，他就开始慌。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就是很慌，坐立不安，哪哪都觉得有问题，甚至..... “我梦到周幼琳逃婚了！她逃婚了！” 婚礼就在明天，今晚伴郎入住度假山庄，睡得好好的被发疯的预备役新郎摇醒，一脸懵逼的看他跟找不到地方尿尿的狗一样满地转圈。 东永裴很困，也很无语，望着转圈狗，让他回去睡吧，“梦而已。” “梦是预兆！”权至龙吼他，“说不定她真逃婚了！” 我TM很想逃婚，这是伴郎在心里的怒骂，面上也就有点冷漠吧，“那你想怎么样？” 权至龙哪知道他想怎么样，他就是睡不着么。 新郎一整晚都没怎么睡，搞得第二天一早化妆师来时都不知道他昨晚干嘛去了，脸色那么难看，不是结婚吗？ 婚礼上的新娘披着头纱，婚服的后摆得有三米长，礼服够贵，也够重，以至于她走得很慢。婚礼上的新郎在造型师的巧手下容光焕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新娘，心里....想尿尿，紧张。 权至龙大脑一片空白，真的是空空如也啥都没有。他处在一种林魂出窍的玄妙境地里，眼睛看到的是穿着婚纱的新娘缓步走来，灵魂看到的是某个雪天，某个傻逼介绍他给她的男朋友认识，那个雪天新娘说，这是我朋友。 8月18日，盛夏。 婚礼现场的冷气很足，手脚冰凉的新郎从岳父的手里接过新娘温热的手，灵魂在此时回归，她的手是热的。 周幼琳疑惑了一瞬，他的手怎么那么凉，收紧手指去温暖他。权至龙突然就不紧张了，像是心脏被攥住，有些紧，有些疼，有些喘不上起来，但他不紧张了。 神父说着既定的台词，新郎和新娘都跟随流程说出那句‘我愿意’，宾客开始欢呼，掌声如雷鸣响彻整个会场。 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新婚之夜，男人退化成男孩，经历他玄学意义上的人生第一次。而物理上才是人生初体验的新娘对此的评价是....教学片都是骗人的！ 教学片还是有不骗人的桥段，不过那些发生在新婚之夜的清晨。清晨男孩找回了浪子的风范，带着初入游乐场的姑娘好好玩耍一翻。 然后？然后他们结婚啦。 婚后跟恋爱有差吗？没有。 周幼琳没有感觉到任何婚前和婚后的差别，顶天了是她换了地方住得熟悉新家。不过新家是她定的地址，也是她跟进的装修，没啥不熟悉的地方。至于什么公公婆婆之类的，她本来就叫爸妈，本来也经常去吃饭，本来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本来权妈妈很不高兴儿子成天就知道忙也不着家，现在还是不高兴，还更不高兴了，结个婚才三天人就没了，也就是儿媳妇脾气好，不然这老公谁要啊！ 而周幼琳还是跟以前一样对妈妈说，他行程早八百年前就定好了，演唱会票都卖出去了，不可能突然取消。 顺带一说，由于从竹马变身老公的权至龙太忙，更多时间还是自己玩自己的周幼琳真没觉得婚前婚后有差。 权至龙对于婚前和婚后的差别感知还是很明显的，类似于他在婚后的首场演唱会上戴着的戒指，以及再被记者堵到问关于周幼琳的问题时多少会答两句了，都已经结婚了，粉丝总归要习惯的。 更类似于...... “你都不会想我吗？”权至龙很委屈，“我一直在想你~” 分隔两地有时差，身处韩国的周幼琳都已经睡着了还被电话吵醒，就听他说这些没用的，很烦躁，“你知不知道我这边几点？” “......那你睡吧。” 电话挂断，老公很伤心，新婚哎，老婆为啥刚新婚就开始‘倦怠’？电话挂断，老婆嘟囔了一句神经病，转瞬睡着。 有证了，持证上岗后，权至龙莫名就有底气干一些之前因‘男子汉要面子’而不能干的事。‘想你’是一种，嘟囔老婆就算登台也要注意造型是一种。 压根不管有没有证的周幼琳对前一种是无视，对后一种就是直接怼，“权至龙我警告你，我筹办演唱会心情很好，你要是敢跟我叽歪，爸爸一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会红！” 权至龙壮着胆子问一句，“为什么会红？” 一脚踹在他小腿上的周幼琳龇牙，“你爹我揍红的！” 这就是青梅竹马的夫妻生活，很......温馨。 青梅在婚后就不用小号了，她都结婚了还用什么小号。竹马在婚后也不用小号了，还是那个句话，结婚了还不能秀，那结婚能干嘛？ 婚后他们俩都很能秀，权至龙是三不五时就能登上大号给圆满了的CP粉留言点赞，走甜蜜风。而周幼琳那边是腥风血雨，她憋好久了，如今挨个挂黑粉，但凡有敢在她的SNS底下冒头的，不管是老公的毒唯还是单纯的黑粉，她都敢挂，大有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的霸气。 这操作搞得VIP内部都有点分裂，一部分认为周幼琳太不近情面，虽说他们也都不喜欢毒唯，可总归是‘一家人’被这么针对不免有些物伤其类之感。再加上权至龙对此一言不发，怎么看都是支持老婆怼毒唯，这操作就很不友好。 而另一部分就是认为毒唯这种东西敢挑事就是活该，先撩者贱，你送上去给人家打脸，人家把你打趴下你还叽歪个屁啊，自己作的。更别说，相较于YG垃圾的公关部门，周幼琳这种有事正面刚的操作，居然还是有点帅。 至于女方的粉丝么，他们都是给爱豆鼓掌，干得漂亮，不愧是你！ 周幼琳还是那个周幼琳，亦或者是回到了少女时期的周幼琳。彼时少女还未在轮番打击后学会，这世上总有些是不尽如人意，成熟的代价就是得学会忍让，学会退一步海阔天空，即便忍字头上一把刀，都得自捅一刀，咬牙咽下血，蹒跚向前。 结婚还是给周幼琳带来一些改变，只是她没察觉，她又回到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女时代。权至龙察觉了，他已然回不去了，但他很高兴，她回去了。 现今是男人的权至龙兵役在即，他面对这事儿是很坦然的，做了数年准备，开了那么多场演唱会，为了如期把巡演收尾，还专门动用了艺人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以行程问题延了三个月入伍。那么长时间足够他做好一切准备去龙山集合，开启人生的新篇章。 周幼琳很紧张，她从权至龙剃了板寸就开始紧张，准确的说是在发型师拿着推子要给他剃头前就开始紧张了。军营里的傻逼很多的，万一竹马......男朋友......老公，随便谁什么，万一他被欺负了怎么办？ 紧张的周少女在家里跟着老公前前后后的转圈，走哪跟哪，嘴里不停的叨叨，你要是遇到了搞事的前辈一定不能惯着，就怼他，怼死都行！不能给人欺负了！ 没一会儿，从厨房转悠到客厅的周女士又改主意了，要不还是先忍吧，不争一时得失。军营里让让他，不然会被欺负的更凶。等他出来找人套他麻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洗着腮帮子憋笑的权至龙很是享受贴身宠物的叨叨，宠物小姐全部心思都在他身上，这才叫新婚么！ 他们新婚都一年了，老公才感受到了老婆的‘依恋’内心很满足，表面很哀怨，还在卖惨呢，他要去兵役啦。兵役多可怕，宝宝要安慰！ 龙山，周宝宝拽着权宝宝的手，双眼通红，搞什么生离死别的惨剧，给双方父母看得都后悔来送儿子（女婿）去服役了。权至龙也很后悔，早知道别玩那么夸张，把她弄哭了怎么行。 “你别哭啊，我很快就休假了，真的很快，最多三个月。”权至龙被她搞得也有点想哭，三个月好长，“你就当我巡演，我巡演了一年呢~” 周幼琳吸吸鼻子，“三个月也太长了吧，你要给我打电话~每天~” “每天！每天都给你打！”权至龙想发誓，可惜手被攥着呢，凑过去亲亲她，“我保证每天都给你打电话！” 权爸爸在边上小小声的嘟囔，新兵不给打电话。权妈妈瞪了老公一眼，看儿子也很糟心，对上‘女儿’就想叹气，所以说，她不是让他们生个孩子么。 孩子么自己还是小朋友呢，权至龙都没好好享受新婚，怎么可能想生宝宝。他这个婚结的都没过过几天二人世界，三口之家什么的，再等等吧，不着急。 一直处在新婚阶段的夫妻迎来家族新成员是在两年后，此时权至龙已经退伍，宝宝来得很突然，双方都没有准备。 周幼琳拿着验孕棒一脸懵逼，真的怀孕了？？？ 此时已经不能被称为少女更是个被称之为少妇的周女士，飘飘忽忽的拉开洗手间的门。门一开，就看到守着门站岗的士兵，恍恍惚惚的冲他点头，再举起验孕棒展示，中了。 士兵.....傻了。 周幼琳回神了，“你那什么脸？”不是应该兴奋吗？推特上突然得知老婆怀疑的老公都是兴奋的！ 实在兴奋不起来的权至龙一脸惊惶，“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笑啊！”周幼琳怒道，不笑你还想哭？ 艰难扯出一抹笑的权至龙眼眶一点点红了，真的要哭，“你怀孕了。” 周幼琳一愣，“对啊。” “你嫁给我了。” “......你才发现？” 权至龙骤然大笑，扑上去一把抱住她，吼出一句我们结婚了，让周幼琳没来由的也鼻头发酸，这傻逼反射弧真TM长！ 时隔三年，小宝宝都已经‘落袋为安’，宝宝的未来爸爸才真正安心，他娶到了梦中的姑娘，他们结婚了。 婚后的孕妇是家里的太皇太后，从上到下，两边家长都哄着，生怕她出一点差错。权至龙在这个家已经不是没有地位了，他都成了边缘人士。两边的妈妈谁都不放心他单独照顾老婆，哪怕周幼琳懒得搬回父母家，妈妈们也轮班来夫妻俩家蹲守，就怕孩子小不懂事乱来。 权少年此时很不懂事，要带老婆出去浪。家里有了妈妈们，小夫妻根本就没办法再感受新婚。关键是周少女发现她现在吃个冰淇淋都不行，亲妈看她吃个冰淇淋跟吃了什么毒药一样，叨叨她八百遍，还试图再给她塞胡萝卜什么补充维生素，这能忍？ 夫妻夜话，在老婆第二次抱怨丈母娘逼迫她吃胡萝卜时，老公突发奇想，要不我们偷偷溜走？ “出国？”周幼琳从一下爬起来，“去哪？”激动！走！立刻！马上！ 权至龙把她拽下来按怀里，“你小声点。”我们实在密谋，“去哪都行，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我想去....”所有没有我妈的地方，周幼琳纠结，“我们两跑了回来会挨揍吧？” 权至龙可淡定了，“跑远了去哪揍？” 如此有道理的密谋很快达成了私奔的效果，两人带上钱包，跟周妈妈说去楼下散步，随后就奔了。周妈妈看他们俩散步散一多小时还没回来，先给女儿打电话，不解。再给女婿打，接了，说要去旅游。 这给周妈妈气的，怀里都揣崽了，你们俩个小兔崽子还搞幺蛾子，怕不是想挨揍？！这给家里的四位长辈都气的在家庭会议上决心要把两个不靠谱的都打死，可惜...他们不知道那两个去哪了。 那两人跑得可远了，冲到非洲去了，还是个小岛，压根也不是去旅游的就是想去过二人世界。土豪们在当地买了个庄园，过了一段时日的田园日常，开心了没几天就开始担忧，回家后咋办？ 主要担忧的是周幼琳，她实在害怕被亲妈揍。权至龙此时又成了男人，大无畏的让老婆甩锅，就说是我让你干的。 “我们结婚后我一直在跑巡演，巡演结束我就去服役了，我们压根就没过过几天二人世界。”权至龙讲得很理直气壮，“我想跟你过过二人世界的理由合理吧？” 周幼琳一脸沉痛的表示，他们认为合理没用，爸妈不那么认为，“那只能让你被打的比我凶，没办法让我逃过被揍。” “你挟天子以令诸侯，怕什么。”权至龙摸摸她还没显怀的小腹，“我们现在攥着玉玺呢，不会亡国的。” 低头看看自己平坦的小腹，周幼琳没看到玉玺，倒是看到了甩锅对象的手，“要是我们跟爸妈讲，你公司又要让你去巡演，我知道你要去巡演很不开心。我没办法在家里生气怕爸妈担心，就先跑，你是后来追上来的，如何？” 权至龙嘴角抽了一下，“我要是在你怀孕时还跑去巡演的话，我妈会把我扫地出门。”哪怕我展现了我想背锅的英勇，你也不能扭脸就甩那么一大口黑锅给我啊，说好的真爱呢？ 真爱开启死亡问答模式，生命和我，谁更重要。 “权至龙，你爱不爱我？” “......非得这样吗？” “我跟你，只能活一个，你选谁？” “....你。” 很满意这个答案的老婆给老公送上爱的亲亲，搂着他的后颈展颜笑开。 “走吧~回家~” 这对青梅竹马的日常啊，会一直这么温馨下去的。 第128章 番外二 带着老婆私奔的老公, 在老婆甩了个能让他命丧当场的黑锅后，为了求生想了个歪招，上综艺。 “综艺？”周幼琳不解, “那有什么用？” 权至龙跟她说这很有用，“我们找个夫妻观察类的综艺, 会在家里装一堆摄像机，合约一签就是一季的那种。这样起码能保证我们回国后的个月内都安全，个月先不说爸妈可能忘了，就算没忘, 个月那么长时间，火气也该散了。” 听起来是很靠谱啦，周幼琳却想着, “你还没正式回归就先跟我拍综艺相当于用夫妻综艺回归, 你们公司能答应？” “我是我们公司股东, 股东答应了。” 款爷用钱开道，公司答应了，综艺节目组更是无限欢迎, 而家里的爸妈么....也不可能把亲儿子真打死啊。 不管咋说, 当《同床异梦》节目组, 放出几乎是在网友们眼皮子底下完成从恋爱到结婚全过程的青梅竹马预告片，舆论立刻就爆了, 实时热搜第一，当天热门话题榜还是第一。 既然是为了保护生命安全而开启的综艺，节目的正式录制压根不是在家里，而是夫妻俩出了仁川机场，节目组的跟拍摄像就到了。 《同床异梦》青梅竹马篇首播当天，MC还在录音棚聊着夫妻俩的故事, 都没进正题呢，收视率已经强占一位，可见这两人热度之高。 播出的节目也是从仁川机场开始，节目刚开场就放了个彗星。画面从两位艺人低调的从机场出来下个画面就切棚内的双人采访，两位艺人告知观众，他们本来是出国补蜜月的，原先结婚时权至龙要跑巡演，巡演结束是兵役，如今好不容易能结束兵役有一段时间能自由的支配了，谁知‘蜜月宝宝’来了。 ‘蜜月宝宝’一出，演播厅的MC们纷纷惊叫，组团看向来演播厅做嘉宾的权至龙，这么大个消息就这么说了？！ 权至龙捂脸笑得东倒西歪，好似是害羞，MC们也都跟着说恭喜，调侃他初为人父要好好努力啊，多赚点奶粉钱。款爷乐不可支，连连点头，好似来参加综艺就是为了来赚奶粉钱。 节目组从机场一路跟车去的拍摄地却不是夫妻俩在网上一直被传的清潭洞私家花园，而是早年他们做邻居时住的房子，还是周幼琳家。 演播厅的权至龙给众人解释，小宝宝来得太突然，家里什么准备都没有，清潭洞的房子在为宝宝重新装修婴儿房，他们先到原本的房子过渡一下。 一贯以毒舌著称的MC金九拉代表观众，对嘉宾问出必然会被怀疑的问题，“你不会是为了拍摄专门弄虚作假吧？” 堂皇摆手的权至龙说怎么可能，“拍摄那个房子的地址也是很多人都知道的，网上随便搜就能搜到。前几年D社报道周幼琳搬家离开的房子就是我们要去的房子，婚前我们两一直住在那当邻居。” 基本流程有了回应，另一个MC徐章勋就岔开话题聊八卦，“既然你提到了，那我方便问一下周幼琳当初为什么搬走吗？” 权至龙笑笑，说，“节目的作家也问了，看节目吧。” 节目里，作家正在问夫妻采访时都会问的问题，双方怎么在一起的。本来这题还有个前置问题，两人如何认识的，但他们俩就不用问了，青梅竹马在妈妈肚子里就认识，直接跳到重点吧。 关于这类肯定会被问到的问题，两夫妻在飞机上讨论过要怎么回答。以前没看过这个综艺的周幼琳是在上飞机前紧急补充了一下知识，也大概知道会被问到什么，就在飞机上跟老公商量要不要编故事。 飞机上的老公问老婆，你想怎么编？老婆说，编个你没那么惨的搞得好像我在欺负你，暗恋多年啥的不合适，就说偶然看对眼了呗。 权至龙瞟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忘了我追你差不多是D社全程直播？” “....那你想怎么样？”周幼琳有点心虚，“照实讲啊？”假装不在意的劝他，“照实讲你会很丢脸哦。” 呵呵一笑的权至龙表示，“瞎编故事我行，你不行，你根本不会撒谎，还是我说吧。” 观众看到的就是善于应付媒体的爱豆新编的故事。 故事半真半假，讲权至龙告白失败周幼琳果断搬家，进而有了D社的直播追踪。他在面对作家时编的故事到了演播厅就不好说得那么简单，两个MC可不是善茬，刨根问底，怎么就想起来告白了呢？ “我身边也有那种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女。”徐章勋举例寻求其他嘉宾的认同，“多年好友的关系一般都成不了，不然一开始就不会是朋友。而能成的多半代表其中一方很多年都只是伪装是朋友而已，你们说呢？” 其他人纷纷支援，就是这么回事。得到支援的徐章勋看向当事人，“方便问下你伪装了多少年的朋友吗？” 这话权至龙不认，“我们不止是从小一起长大那么简单，我跟她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从小一直是邻居确实是一起长大但不是自小关系就好。” “难道小时候关系不好？”金九拉不信，“你们可是青梅竹马，整个大韩民国都知道。” 大韩民国的名人笑道，“我们两小时候的关系还真不怎么样。” 众人惊讶，纷纷好奇让他解释解释。 权至龙的解释都是实话，“很多人知道我是童星，事实上在我们小区周幼琳才是童星。我只是上过电视而已，她是拿到过国家金奖。我们就住门对门，从小她就聪明学什么都快就是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我跟别人家的孩子做邻居，我妈成天都以邻居家的小孩教育我，你们想想看，我们的关系能好吗？” 这段话引得演播厅都笑了，也让看节目的网友八卦心起来，这么说来还有新瓜吃？ 新瓜的讲述者半是怀念半是吐槽的讲，“不夸张的说周幼琳就是我的童年阴影，在家是我爸妈跟我说，你看看人家周幼琳怎么怎么好。到了学校就是老师说周幼琳怎么怎么好，连去补习班，不是主课的补习班，课外特长的补习班，就是芭蕾，我学个芭蕾，老师还是会对我说，周幼琳如何如何有天赋。” “小时候我们不是关系不好，而是我没资格跟人家关系好。她那时候才是巨星，我只是路人甲而已。幸运的路人甲刚巧住在巨星隔壁，也不代表巨星会跟我做朋友啊，巨星那时候哪看得见我这种路人甲。” 同样来当嘉宾的金淑笑道，“那相当于你从小是仰望周幼琳？” 果断点头的权至龙右手高举过头顶，“小时候她在这里，而我....”右手悬在桌面下，“只在这。”再抬起头看右手，“我只能这么看她。” 众人惊讶，真的假的？而画面就在演播厅的惊讶声中，转到夫妻俩的画面，他们刚刚进了‘旧家’的门厅。 这段特地被切出来正是为了展现两夫妻的地位差，开门先进去的权至龙很自然的先从鞋柜拿出女士拖鞋，放好后伸手给老婆扶着，等她换了鞋往里走了，才‘轮到’他换鞋，再把他们俩的鞋都放回鞋柜。从他整套流程的熟练度来看，这基本就是小夫妻的日常，绝对不是演出来的。 小夫妻两的日常有长达分钟的沉默，节目组刻意没有在这段加任何BGM就使用视频拍到的自然声。剪出来的分钟，在现实中可远不止分钟那么短。 夫妻俩进门后画面就一分为二，妻子径直去了更衣室，镜头一直跟着她进更衣室才切回丈夫那边变成一整块画面。丈夫先是在家里巡视一圈，厨房冰箱打开看看貌似是确定是否要添置什么吃的，再去客厅和走廊给绿植浇水的同时打开屋内的新风系统换气，随后是去书房把桌面稍微收拾一下。 等他绕完一圈，周幼琳换好衣服出来了，他就去换衣服了。下一个镜头，他就从更衣间出来。 这一串画面占据了分钟里的四十秒不到，还是节目组快速切画面达成的，演播厅的MC们很敏感，综艺节目超过十五秒以上的‘空白’就已经很不适合了，这么长时间的‘安静’让他们不免会找话题弥补空白。 徐章勋就问权至龙，“这房子看着不像是很久没人住的样子。” “她时常会回去住，我们现在住的房子太大了，她一个人住会怕，我放假我们会一起住在那，我服役的时候她经常回来住。这边也更方便，电视台都在附近偶尔有什么事约人好见面。”权至龙解释道。 金九拉换个方向问，“你们怎么一回家就没话聊了，还是你们忘了家里也装了镜头？” “没有，只是有点累而已。”权至龙示意他接着看，答案都在节目里。 接着往下放的节目莫名有点老夫老妻平淡如水的意思，没有任何能被称之为粉红的画面，这些都是节目组的铺垫。节目组铺垫了分钟，展现这对夫妻跟普罗大众一样最普通不过的日常。 最普通不过的日常里刚从国外回来的夫妻换好衣服后各做各的，周幼琳去客厅开电视玩游戏，权至龙在书房打电话处理一些行程问题，这段之所以没剪，纯粹是刚结束服役的天团队长依旧很有天团的牌面，谈的行程都很高大上，什么跟知名品牌出联名款，要他亲自设计啥的。 这段铺垫到这MC们都已经着急了。金九拉都毒舌说，他们完美契合节目的主题，同床异梦，还真就在一个房子里当邻居，互不干扰。 这段铺垫完，狗粮就登场。 打完电话的权至龙从书房出来，走到客厅时周幼琳的游戏已经开局。老公走到老婆身边，往沙发上一倒，抬起她抓着PSP手柄的胳膊，脑袋枕在她膝头，往她小腹一埋，声音闷闷的撒娇。 “我饿了~” 小奶音一出，画面里的BGM就起来了，连镜头都切换成柔光特效。演播厅的男士们纷纷以嫌弃脸表达对‘撒娇’的过敏，而女士们则是纷纷笑出声来。当事人捂脸想假装不存在，节目里周幼琳存在感爆棚，她把老公的脑袋挖出来，快速亲了他一口。 “别闹，等我打算这局。” 老公啃吃啃吃爬起来勾着她的腰，脸贴脸的蹭她，以行动展示就闹。周幼琳一个眼刀飞过去，权萌萌老实了，乖巧坐正，拿手机自己点外卖。 演播厅响起一阵哄笑，播出的节目里多了个小窗口，里面就是演播厅的场面，而大画画还是老公边问老婆要吃什么边找外卖的场景。 小画面里，金九拉调侃权至龙，你这家庭地位不行啊。徐章勋跟上，看来你小时候是仰望，大了还是仰望。权至龙故意长叹一声，还说这就是童年阴影的威力。 此话一出，小画面就占据整个屏幕。MC们顺着艺人的童年阴影往下聊，询问童年阴影是如何变成好友的呢？ 这段权至龙说得也是实话，“我们成为朋友的过程没什么特别的，纯粹就是见得多了，又在同一个圈子，渐渐就熟了。她当年放弃芭蕾当练习生是李绣满老师找到她家说服她爸妈的，那时候我也在S|M。每天早上，我们一起上学，一起到公司，一起练习，再一起回家，都是一条路，自热而然就熟了。” “少男少女，熟了就没点想法？”金淑八卦，“你们那时候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吧？” 权至龙含笑摇头，“姐姐要是站在我的立场不可能有想法的，她进公司没多久就成了出道预备役，我跟她还是天与地。在S|M教我们的老师跟在学校里的老师一样，对我们经常说的就是，你们学学周幼琳，看人家做得多好，尤其是舞蹈课。” “等她从出道预备役到正式准备出道，我一直都是练习生，还是不受重视的练习生。我那时候哪会对她有什么想法，高攀不起是真的。” “高攀不起？”徐章勋觉得这个词很妙，“我们小时候也都喜欢班里成绩最好的女孩，要是她还漂亮，我们确实清楚我们高攀不起，但内心还是有想法的么，你那时候有想法吗？” 权至龙摇头，真没有，“我那时候唯一的想法是，什么时候能出道。” 青少年一心搞事业，大人们一心八卦。 金九拉就让嘉宾进入重点，“那你是什么时候有底气，想着我可以高攀了，你出道的时候？” “我出道她出国了，连续跳级拿着伯克利全奖出国。”权至龙叹气表示，“还是高攀不起啊。我心心念念的出道，她说退圈就退圈了，人家不屑一顾呢，我哪来的底气高攀。” 徐章勋接上，“出道都还是高攀的话，那就是‘谎言’红了的时候？” “她还在国外。”权至龙再度摇头。 金淑再猜，“该不会一直等到她回国你才想要高攀？” “她回国没多久就有男朋友了。”权至龙撇撇嘴，半真半假的说，“我们那时候很久没见，都不太熟。” 探身的金九拉这下是真的个人很好奇，“那你们是怎么变成好朋友的？就是青梅竹马那么好的朋友。” “青梅竹马这个词其实是媒体叫出来的，我们真正关系好起来是我之前碰到了一些事。”权至龙含糊过去，节目组却帮他剪辑了当年那段‘抄袭’加‘涉|毒’的丑闻，再切回来听他说，“那段时间围绕在身边的很多人都散了，反倒是她这个半身不熟的人一直在照顾我。” “我们真正熟起来是那段时间，我们不单单是朋友，她更像我的家人。平时没事都不会联系，一旦有事，家人一定在身边。”权至龙迄今都认为，家人这个词更适合形容他们的关系，他们现在也真正变成家人了。 这个词让演播厅里的人面面相觑，要是按照这个逻辑，家人到底是怎么变成恋人的？徐章勋干脆跳过相识的过程，直接问相恋。 这个问题就涉及到新编的故事了，艺人编了个真假参半的故事。说是周幼琳那段时间想谈恋爱，还真的喜欢上了某人，他知道后才猛然发现，他对周幼琳不止是家人那么简单。 “当你发现嫉妒的时候，爱情就降临了。”歌手临场发挥了一句歌词，说得还挺浪漫，“只可惜我有心，她无意。” 金淑让他好好聊聊有心无意的故事，权至龙就笑着装傻，故事的结局已经在呈现啦，好好看节目吧。 节目放到外卖来了，海鲜汤和烤肉。周幼琳还在玩游戏，权至龙负责投喂，照顾的可好了。肉包得漂漂亮亮的能一口吞，海鲜汤里的虾蟹都是拆了壳喂肉。一如两人进门时换鞋的操作，那手法怎么看都不是第一次了。 节目画风到此正式进入撒狗粮的环节，就在演播厅的嘉宾和观众们都以为两人狗粮要硬生生撒一期时，两人出现了小矛盾。 饭吃完，权至龙提议他们出去溜达一下散散步，或者周幼琳去午睡也可以，总之别一直打游戏，要考虑考虑小宝宝么。周幼琳就不爽，我又不是我孩子的容器，还没生呢我就得先顾孩子不顾我自己开心？想什么呢？再说我打游戏又不影响孩子！ 这其实是很小的矛盾，如果剥离来回切的镜头和紧张的BGM，两人顶天了算拌嘴。可在节目剪辑和BGM的烘托下，这点小事搞得好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仿佛下一秒就能大吵一架。恰在下一秒，这期结束，卡在最关键的节点。 演播厅里一众叫着节目组不厚道的，金淑直接问权至龙，你们要是吵架了怎么办？ 权至龙神秘一笑，“做回朋友啊。” 什么叫做回朋友？这期节目没有答案，这期节目也登上了热搜一位，第二位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以前光顾着吃青梅竹马的瓜都不知道周幼琳那么牛逼，我去翻了下她的履历，这姐姐是传奇人物哎，BA都得鞠躬叫前辈的那种，传说中的爱豆界始祖鸟。这种十二岁就出道拿到新人奖就宣告退圈的传奇，居然有人说她配不上权至龙？你们疯了吧！】 【爱豆的始祖鸟什么的，时代的眼泪。小年轻们看来都不知道了，一下就暴露年龄。当年周幼琳要是一直坚持当爱豆，如今未尝不是一位巨星。可她就算转行当音乐人了也是业内知名大手，自己发专就成了音源大雾，这位的歌常年霸榜，不止是她自己唱的歌还有她写的歌。她配不上权至龙这种脑残发言在打出来的时候麻烦你们动动脑子，那两人明明是势均力敌。】 【我觉得吧，比起势均力敌难道不更适合用舔狗的胜利去形容这对吗？权至龙自己说了幼年他看周幼琳是高不可攀，喜欢上了告白还被拒，周幼琳还写过一首什么暗恋就是傻逼的歌？这一对就是舔狗的胜利，傻小子抱得美人归。】 【把权至龙形容成傻小子是个什么心态？哪怕我不是权至龙的粉丝也知道他以前是个万花丛中过的浪子，这难道不是浪子回头吗？该说不说，他们俩是真的甜，浪子回头金不换呢。】 【说浪子的那个我们可以握个手，话说难道就我一个人感觉这对太刻意吗？说不定两人真正的相处模式就是节目刚开始，他们各干各的，那才是他们真实的婚姻，平淡如水。反倒是后来权至龙去闹周幼琳，还有什么一个打游戏另一个投喂看着就假，根本就是节目的套路。 综艺也是有剧本的，这可能就是艺人按照剧本发挥而已。不然都认识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还这样。老夫老妻搭伙过日子比较适合他们，可能两人都到了年纪，凑合过呗。】 【节目有多少套路，是真是假有没有剧本我还真不清楚。要是只说喂饭这一段我不信是按照剧本演出来的。你看权至龙那手法，没个百八十次的训练能那么驾轻就熟？再说周幼琳，她都能一心二用打游戏，还一直在赢，就知道她也很习惯被投喂，这两人就是天生一对没跑，至少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说是节目剧本的才是电视剧看多了习惯工业糖精的吧？娱乐圈搞营业的情侣和电视剧里搭档演戏的情侣是很甜，可他们的甜是你们所谓的剧本，是设计好的桥段，目的就是为了让CP价值能卖出去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换成真实情侣，平时没那么多眼神拉丝之类的东西，就是坐在一起时自然的肢体接触，那根本不用特意开口去提示。 在我看来这对最甜的画面才不是什么亲亲抱抱，而是先开门进屋的权至龙，胳膊一抬就自动当拐杖好让周幼琳换鞋。那个动作明显能看出来，不管有没有摄像机在拍，都是个非常习惯的动作。这些细碎的包容和习惯才是真是情侣相处融洽的证明，不然光搞那些没用的，再怎么真看着都假！】 【VIP想来说一句，你们别只信小报啊，权至龙不是浪子。别看他花边新闻多，谈恋爱都是一谈几年的。狗仔什么不敢写，看图编故事的招数屡见不鲜，我们家才不是浪子呢！】 【磕CP就磕CP，人家都结婚了还搞什么浪子的人设，没这个必要。这两人甜不甜的不谈，能秀是真能秀，他们俩是彻底无视了镜头这回事吧，真夫妻就是嚣张，亲亲抱抱根本没在怕的，不要太能秀！】 【能秀就多秀点，好不容易正主产粮，不要停！下一期呢，快点到下一期，我还想看吵架后续呢！】 吵架后续很快就来，吵架后续也是在秀。秀青梅竹马变夫妻后，朋友一词就成了打花腔的别名。 第二期以饭后不能玩游戏的斗嘴为衔接点，周幼琳在权至龙还要叨叨前，呼叫自己的竹马。 抱臂坐着的周幼琳很不开心的望着竹马，“权至龙，退回朋友的位置，我这个朋友怀孕了想玩游戏还得被老公管束，你觉得那个老公是不是得挨揍？”别以为有镜头在你就不会挨打！ 老公先往边上挪了挪，退到安全的位置，再跟他的青梅说，“周幼琳，我如果打电话跟你说，我妻子怀孕了医生建议要适当的运动，可她只想着打游戏，你觉得是我的问题还是她的问题？” 周幼琳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她提出下一个反问，“医生还建议我的朋友戒烟呢，我的朋友听了吗？” “你的老公在努力戒啊。”权至龙探头突袭亲她，给周幼琳逗笑了，他也就跟着笑，“你的朋友让我告诉你，他累了想睡一会儿，如果你的朋友不介意的话，他想跟她一起休息一会儿，起床可以再接着玩，游戏又不会跑。” 男性朋友张开臂膀，“我的朋友，要陪我休息一会儿吗？” 女性朋友嫌弃的很，“又不是岁还要人陪着睡觉。” 岁半的权幼儿上下晃了晃手臂，“我要陪~” 周少女一边嘟囔他麻烦，一边放下手柄去签他的手，“别作了，走吧。” 等他们一起走进了卧室，这节目的画风就基本定调了，这是两个根本吵不起来的人。他们俩中间还有个‘我的朋友和你的朋友’如此特殊的缓冲地带呢。 有了综艺作为缓冲地带，爸妈们本因小兔崽子们私逃的怒气随着节目陆续播出，时间长了也渐渐就散了。按说综艺达成了最初的目的，好像就应该结束了。可事实上‘同床异梦’是结束了没错，夫妻俩的综艺之旅却没结束的那么快。 有制作组看上了这一对夫妻的热度，想要单独为他们俩制作一档类似《新婚日记》的综艺，周幼琳觉得没必要，权至龙却觉得可以试试。 不是很懂他怎么对综艺上头了的周幼琳疑惑，“你还要拍？” “你不想吗？”权至龙哄着她，“拍了才能变成二人世界，我们的二人世界太短暂了，马上就要变成口之家了。” 笑出声来的周幼琳顺着他说，“那就继续拍吧，拍到我们成为口之家为止。” 口之家也脱离不了综艺的邀约啊，这年头带娃综艺多红啊，能请到权至龙加盟绝对是锦上添花。可惜娃一出来，权至龙根本就不接综艺了。一来综艺的性价比太低，同样的拍摄时常去拍广告，都够身价依旧高昂的款爷去买套房了。二来么，就是不常上综艺的周幼琳通过综艺圈了一波粉，老公吃醋，想把宝贝藏起来。 周幼琳对此是无所谓的，她最近的新乐趣是跟小宝宝玩。所有照顾孩子的辛苦都由款爷砸钱让专业人士搞定，还有两家父母在旁支援，新手妈妈一点也没感觉到照顾孩子多辛苦，只感觉到了陪可爱的孩子玩，还是亲生的孩子，那能玩的可多了~ 口之家的游戏一直玩到孩子能上幼儿园了，爷爷奶奶的意思是家里可以添个二宝，但夫妻俩都不想。周幼琳纯粹是不想再疼一次，生孩子很疼，上一次当就够了。而权至龙的想法也很单纯，他好不容易熬到小电灯泡去上幼儿园，再来一个，他就真的没有二人世界可言。 两夫妻其实每天都是二人世界。都说了，款爷靠砸钱搞定了带孩子的问题，爸妈们想照顾还得互相约时间看让把孩子送到谁家，或者谁跑去孩子家。孩子有那么多人照顾，夫妻俩想过个二人世界还不容易。只是孩子妈现在的注意力并非都放在老公身上，让权至龙有些小酸。 夫妻俩真正回归二人世界是以孩子上小学为分界点，他们把孩子丢给爸妈后再度偷跑，这次两人不怕挨揍了，这次两人还是跑去了非洲的小岛，过了好上一段时间悠哉的小日子。 小日子过得开心了，想孩子了，首尔有行程要跑了，不管什么原因吧，二人世界回归口之家也就是飞一趟而已。口之间偶尔也会一起出行，在孩子假期的时候，权至龙还算是个靠谱的爹，虽说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想跟老婆过二人世界上，但也喜欢跟孩子玩啊。 爸爸妈妈们都喜欢跟孩子玩，孩子也喜欢跟爸妈成为朋友，这大概就是最好的家庭关系了。这种家庭模式的塑造源自于，夫妇俩发生真正的争执时，确实会退回朋友的位置去思考。 比如男团的某些成员在队长服役期间搞出了一堆能让整个组合都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破事，等队长退役，周幼琳的意见是让队长单飞，没道理跟烂泥搅合在一起么。队长则是想着背负起队长的责任，大家一起走了十年，漫长的时间让权至龙默认他对团队是有责任的，有些人实在救不回来，那就让他自生自灭，但有些人还是可以救一下，就想尝试伸把手。 这事儿双方是真的吵过架，周幼琳都开骂老公智商有障碍的吵架。权至龙起先就是安静听着不反抗的，但他发现周幼琳是玩真的，不是骂骂就算了，是禁止他再和对方接触的认真，他就需要想个招让老婆理解，有些事他得做，得以GD的身份去做。 而他想出来的方法就是回归到朋友。 那次他们吵得很厉害，权至龙都被赶出家门了。蹲在家门口无处可去的权队长等了二年半也没见妹子心软出来找他，也不知道哪来的灵感给妹子打了电话，连续四通电话都没人接，到第五通电话才打通。 “你先别挂，先听我说。” “...说。” “我现在需要跟我的朋友，我的青梅，周幼琳聊聊，行吗？” “玩什么花招？” 极端真诚没有玩任何花招的竹马对青梅说，“人生那么长总归会有犯错的时候，曾经我就失足过，是你拉我上来的，记得吗？” 周幼琳不爽的很，“所以呢？” “所以，你是我的朋友，你也没有一棍子打死我要跟我老死不相往来，彻底断交。你信任我不是么，你信任我不会再犯，那我也想信任别人一次，你是理解的，你懂我的对不对？” 沉默半响的周幼琳不想懂，可她确实懂，“这不一样！” “心同此心，一样的。” 有很多事，只要有一颗真心那怎么处理都是一样的。突如其来的惊喜宝宝r蜜月宝宝，就是在这颗真心的感召下诞生的，当然也可以说是掐架的后续，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青梅竹马始终为对方保留着一颗真心，他们俩都始终未变过。在这个充斥着各种诱惑的圈子，谁都没有变过。 周幼琳一直以来都信任竹马从未变，不管他重新复出后又被谁谁谁拍到了怎么样的绯闻，她都没有怀疑过。即便当初GM跟她说人心易变，她都有自信，他们不会变的。就算变了，就算爱情不在了，他们也还是家人，这点是永远不会变的。 权至龙也一样，他信任周幼琳的程度甚至于超过信任自己。他们家那个恋爱脑，认定了一个人就只有那一个人，根本看不见什么第者。同样身处圈内的周幼琳也会碰到各种诱惑，那不会比他少，可他就是有自信，那个傻姑娘不会变。 关于恋爱脑，说起来这两人还真有意思，都互相认为对方才是恋爱脑，自己可理智了。 周幼琳就从来没觉得曾几何时的避让媒体和粉丝是什么退让行为，那是理所当然的事，算什么退让。她一直都觉得老公过于黏人才是恋爱脑，恋爱脑的家伙基本是没她就不行。结婚前已经够疯了，婚后更疯，有了孩子疯到出国要公演的话，还会死拖活拽的把她也打包带走，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恋爱脑能描述的了，那就是究极进化体。 权至龙对周幼琳的印象早就固定了，她就是个行走的恋爱脑，一点水分都不掺的那种。那个恋爱脑神奇到十年如一日的会在舞台下陪着他蹦跶，在他的演唱会上，她永远是最佳观众，嗨得比谁都投入。 不过他们家这个恋爱脑吧有时候脑子又缺根筋，自从孩子产生后，周女士写的歌都跟爱情关系不大了，不是孩子就是对生活的感悟。被人约歌没灵感的时候，看书、看剧、看纪录片都是她寻找灵感的方式就是没想过，可以从他身上寻找，明明他才是最好的灵感缔造者。 要给纯爱剧写一首男二苦恋女主插曲的周幼琳，在家抓耳挠腮找灵感，可她怎么写怎么别扭，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活太幸福了，催人泪下的歌就写不出来了，超郁闷的。 陪着她看‘人鬼情未了’去找灵感的权至龙，在睡觉前对觉都不睡要去书房死磕的老婆说，“你就没想过从我身上找找灵感吗？” 周幼琳让他别捣乱，烦着呢，“你有个毛球灵感。” “男二苦恋女主的设定你不觉得很熟悉吗？” “哪熟悉？” 权至龙指着自己，“男二。”再指她，“女主。” 女主茫然，“男主是谁？” “朴.....” “一万年前的醋你都吃？！” 周幼琳极端无语，“大半夜的你想吵架？” “大半夜的该睡觉了，你想要灵感我给你。”权至龙看她都烦了一个礼拜了，一万年前的事也可以作为笑谈，分享给她，当她写歌的灵感。 “你以前不是一直好奇，我怎么就那么想不开要暗恋你？”权至龙提起曾几何时，还是有点不高兴，搂人入怀先亲一口，平复心情，再说，“我发现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已经有男朋友了，这就是我始终暗恋的原因。” 大懵逼的周幼琳一度怀疑这他瞎编的，“你暗恋我那么久？！” “是啊，我喜欢你很多年。” “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雪天。” 许多许多年前，一个在雪天发现了爱情又埋葬了爱情的男孩，是一切故事的开始。 这个故事被音乐人创作出一首《初雪》登顶音源榜，因为音乐人还记得，她们家这个恋爱脑对初雪很执着，只是她以前不知道，原来他和初雪还有那么悲惨的过往。 许多许多年后，相拥睡去的男女未来还有无数个初雪可看。属于他们的故事，更适合由他们自己书写到生命终结，永远都不会变的终结。 第129章 第一章 医疗领域一直有个备受伦理争议的存在, 救星孩子。 所谓救星孩子指的是，父母为了救治患病的大孩子，会专门再生一个宝宝, 从被称之为‘救星’的孩子身上，获取细胞、骨髓乃至于器官进行拯救大孩子的生命。 救星孩子通常是人工选育，还是胚胎时就经过基因筛选，再到试管婴儿，进入母体, 怀胎十月后出生。如果运气好, 第二个孩子能完美匹配第一个孩子的基因, 那这个家庭就有救了, 如果运气不好, 父母很可能需要再来一次。 尹希诺就是那个‘再来一次’，她的二哥是‘失败’的产物, 跟大姐配型不合, 才有的她。 尹希诺是在全家的期待中出生的, 在她都还没有成为众多实验室胚胎之一时, 她在这个世界上就已经有了名字, 希诺。 希诺。希是希望的希，父母希望她能成为救星, 拯救这个家庭，拯救他们的女儿。诺是诺言的诺, 父母答应了他们的大女儿，如果这个还不知道是弟弟或者妹妹的存在, 跟已经出生的小弟弟一样是健康的孩子，那一切就到此终结，她不想爸爸妈妈再满怀希望又陷入更深的绝望。 就是在这样的期待下出生的尹希诺完美符合了父母的期待, 她配型成功，只等器官发育完成就可为姐姐移植肾脏。 尹家在外人眼中是个模范家庭，夫妻恩爱，孩子可爱，虽然小女儿有些娇气但也没啥，总归还是让人羡慕的一家人。 尹家内部么，大方向还是个和睦的家庭。父母疼爱孩子，孩子依赖父母，兄弟姐妹之间门的关系也不错，在孩子们都还小时看着挺不错的，等孩子们渐渐长大，就出问题了。 初二之前的尹希诺一直都认为自己是家里的宝贝，作为三兄妹里的老小，家里不管是七大姑八大姨还是爸妈，姐姐和哥哥，都宠着她。她自小就是要什么就有什么，有时候姐姐和哥哥没有的她哭闹着要的话，爸妈都会给她买。 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的中二少女逃学跑去黑网吧，染了一身烟味回家，被以为她丢了找她找得歇斯底里的母亲甩了一巴掌。那天骤然爆发的家庭战争也让尹希诺知道了这世上还有一种特殊的孩子，救星，拯救一个家庭的存在。 正处在中二期的少女没有感觉到什么天降大任的荣光，只有全家都在骗她的愤怒。她的出生是因为姐姐，对她好也是因为姐姐，什么都是因为姐姐，那我呢？ 如果这个家只有极与极的对比，身体不好姐姐和为了姐姐而出生的妹妹，不管父母怎么去解释，做妹妹的都可能走极端。偏偏家里还有个游离在这场奇特命运线之外的二哥，二哥的存在证明了，父母确实爱他们所有的孩子，不过是五根手指有长短，哪怕多偏爱某个一些，也只有一些而已，没有太过分。 爸妈是很好的爸妈，他们所求不过就是救下自己的孩子，但对小女儿也没有当一个医疗包工具，他们依旧爱她，宠她。姐姐也是很好的姐姐，虽然她隐瞒了妹妹出生的秘密，可她是全家最惯着妹妹的。二哥么，一个正常的小男孩。 这个家但凡没有那个奇怪的命运线一切都很正常，这个家有了奇怪的命运线，一切就不正常了。 在不知道自己出生秘密时，尹希诺觉得她年纪最小才最受宠，知道了秘密后，她不自觉的就想，爸妈的宠爱是否源于愧疚，亦或者源于他们需要她健康长大。 健康长大的孩子要多运动，爸妈一直鼓励孩子们运动。尹希诺之前觉得很好，之后觉得那是在养护属于姐姐的肾脏。 健康长大的孩子不能挑食，爸妈一直让孩子们乖乖吃饭别挑嘴。尹希诺吃个菠菜都觉得，那是为姐姐吃的。 身体发育带来的激素不稳定很可能影响了情绪，青春期的孩子进入了叛逆期，偷摸抽了一根烟不是想毁了一切只是想证明，她不是为了姐姐存在的，她就是她。 爸妈发现后大发脾气，不单单是为了大女儿，小女儿小小年纪就抽烟换哪个家长都会暴怒。可中二期的少女想不开，钻了牛角尖认定爸妈根本不爱她，他们只爱姐姐。 中二期的少女不懂什么叫恃宠而骄，正因为她被宠爱着才能肆无忌惮的叛逆。 刚上高中认为自己是小男子汉的二哥却认为妹妹脑子有问题，什么出生的秘密，这算个毛球秘密，你又不是捡来的。我们这个家，一只鸡两只腿，不是你的就是大姐的，从小到大我都只能吃鸡翅，怎么看都是我才是捡来的，你好意思说爸妈偏心？你最没资格资格说爸妈偏心！ 二哥以自身的存在像妹妹证明，你中二就是中二别找理由，你就是作！拒绝承认自己作的少女跟亲哥大战三百回合后，渡过了中二期上高中了，也缓过来了，觉得好像是她脑子不太对，跟爸妈道歉后也跟姐姐道歉，表示割肾就割肾吧，当我换个手机了。 谁知爸妈告诉她，你姐的肾早换了，不然一等十来年，你姐哪撑得住。救星少女一脸懵逼，说好的救星呢？ 就在这个家欣欣向荣之时，狗血降临。先是大姐移植的肾脏出现了排异反应，接着是已经出国念书的尹希诺被召唤回国给姐姐当救星。 尹希诺并没有不想回来，只是那么巧赶上期末，她现在回来很麻烦，就不免跟姐姐抱怨了两句。姐姐在面临生死危机，哪能听得这种话，只觉得妹妹不想当救星，不免暗暗垂泪还不愿在妹妹面前哭，偷偷哭，被妈妈发现了。 妈妈也崩着神经，多年前的灾难再度降临，她正处于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怒火大盛之时，看到大女儿哭了，问她哪疼又得不到回答，旁边病床被两人的动静吵醒的病人嘴也是贱，说了尹希诺跟姐姐嘟囔你就不能晚一个礼拜再如何如何的话。 妈妈一下就炸了，冲回家怒骂刚回国就先跑去医院再回家睡觉的女儿。骂她自私自利，骂她冷血无情，骂她根本就不配..... 人气在头上时什么话都讲得出来，等火过去了，理智了，又会懊恼，自己怎么会口出恶言。妈妈就是如此，妈妈把女儿都骂傻了，自己却崩溃大哭。以至于本来莫名其妙挨骂的尹希诺还得去哄妈妈，再道歉，是我说错了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不是故意的。 这段时日家里的气氛很紧绷，像是引线已经点燃的火药桶，不管是谁说错话，做错事，哪怕是一句无意之言，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可能引发家庭内部的争吵。 尹希诺莫名有种回到初中时的诡异情景，不过她现在长大了，早过了中二期，就觉得有点不舒服，也没再想什么我跟姐姐谁更重要之类的。 渡过中二期后，尹希诺一直都认为爸妈像爱姐姐一样爱她。可失败的手术，远走的姐姐，支离破碎的家庭，母亲悲伤至极口不择言说得，为什么你还活着，让她荒唐的发现，妈妈确实爱她，妈妈只是更爱姐姐。 那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天底下本就没有一碗水能端平的父母，人在失去理智时说的话根本没意义。事实上那确实什么意义，妈妈在姐姐的葬礼过后抱着小女儿哭到晕厥，再过两年也就渐渐缓过来了，活着的人还得向前走不是么。 活着的尹希诺向前走了很远，远到不再回家，连国都不回，每每接起妈妈的电话都会敷衍说有事。今天要考试，明天要答辩，后天要实□□归有事，总归回不去。 直到二哥打电话来说妈妈病了，尹希诺到底还是买了机票回国。 妈妈病了，妈妈也老了，妈妈望着她面庞叹息一句，你姐要活着多好。 活着的尹希诺死于飞机失事，她当晚就买了机票回去，当晚她进入一个怎么想都不科学，摆明是搞玄学的游戏。 游戏里的GM跟她扯了一堆没用的东西，攻略啊，金手指啊，巴拉巴拉。那些在尹希诺听起来都是废话，她死都死了为什么还要听别人废话？ 玩家在游戏的中控台滞留许久，久到GM都出来了，还是没有想要玩游戏的念头。直到GM说，这个游戏只有在玩家迫切的祈愿想要得到什么时才会出现在玩家面前，玩家才勉强展现好奇，询问对方，她迫切的想要得到什么？ 【GM：你想要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 尹希诺沉默片刻，“来吧，玩游戏，我要怎么做？” 游戏以设定金手指为开端，玩家想要个‘独一无二’的金手指。既然是游戏，不如就嗨一把，她学的是电影，那就让世界万物在她想要追溯本源时，都可以变成她笔下的故事再用镜头去展现。 GM难得碰到理解不了的金手指设定，搞艺术乃至于脑洞格外大的玩家解释，“类似于如果你有实体的话，我在碰触你时，可以知道你过往所发生的一切。” 【GM：一切是指你想要拥有时间门回溯的能力？】 尹希诺，“不行吗？” 【GM：涉及时间门回溯会对你的灵魂伤害很大，你承受不了。】 “我死都死了你跟我讲灵魂？我就是想要一切的存在都可以成为我的灵感融入我的灵魂，世间门万物都独一无二，世间门万物皆有灵。既然万物有灵，我就不用再苦恼写剧本的灵感从哪来。游戏的话，这个设定应该没问题吧，浩克都能变身绿巨人，我只是多个时间门回溯的技能，这都做不到，你们就别搞神神鬼鬼的玄学了，赶紧让我火化，别浪费时间门。” 以‘速死’当威胁筹码的玩家让GM沉默，随后告诉她，技能可以达成但这会很影响她的游戏体验，灵魂作用于身体，灵魂不稳，身体也会出问题。 “出呗，大不了又是一次飞机失事么。”尹希诺很看得开，“技能定了，还需要什么？” 还需要定个攻略目标，目标一定，游戏就开始了。 游戏开始不到三秒，尹希诺就晕过去了。醒来后抱着马桶吐到差点又厥过去，才算真正见识到，万物有灵是个多么逆天的金手指。以及，她确实承受不来，有个人拿浩克的锤子砸脑袋的剧痛，鬼承受的来。 玩家醒来时身体穿着睡衣在床上睡觉，她肌肤所接触到的一切，睡衣、床单、被子、枕头，包括她跌跌撞撞爬下床踩过的地板，扶着走的墙壁，现在抱着的马桶。万物皆有灵，万物都在回溯他们被塑造成型后抵达她身边的过程中所发生的一切。 庞大的信息如海啸般袭来，一刻不停的搅动她的灵魂。她整个人像是被塞进了洗衣机，有人按下了快速甩干，她就跟个破床单一样被搅动的气流撕裂。 玩家在第一轮游戏里只存活了十天，这是她的灵魂所能承受的极限。就这还是身体的母亲联系不到女儿找上门来送她去医院，才在ICU里勉强存活。ICU的一切能接触到她皮肤的器械都在加速她的死亡，她看到了无数场死亡，成百、上千，每一个人都在这些器械下。 万物有灵那是神的领域，而人类在死亡后开启了第二场游戏。 GM再度冒头，默认玩家会后悔此前贪心不足造成的灾难，询问对方是否要更换金手指。 尹希诺呆滞许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一天，说不定一年都过去了。她经历了无数人的死亡，也经历了无数人在死亡的那一瞬间门展现出来的人性，善的极限，恶的极限，她都看到了。 时间门在此时好似就没有意义了，连活着都没什么意义。可好多人想活着，好多人临终爆发的最强烈的**就是活着。 活着的尹希诺说，“不换。” 隐约有暴躁的电流在虚空响起，GM用AI合成的机械声提醒玩家，“你会再度面临....” “我改个设定，当我想要发动这项技能时我再发动，我要它可控。”玩家打断那些没意义的提醒，聊点有意义的吧，“我不需要你给我设计个家庭，非得有个家庭背景，也不用有家人。没问题吧？” 【GM：如你所愿。】 第二轮游戏再度开局，尹希诺还是躺在床上，这次她没晕，这次她还是觉得哪哪都疼。新的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纯属灵魂领域的疼痛，她需要时间门好好缓一缓她曾看到过的万物之灵。 新游戏开局的前一个月，尹希诺拿都没去，就在家里蹲着。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活动范围就是从床上爬起来去拿外卖在客厅吃完回房睡觉，第二天把垃圾拜托给快递小哥，送上跑腿费拿回外卖，吃完再度睡。 灵魂仿佛在用冬眠的方式来修补残破的内核，证据是，除了吃就是睡的尹希诺不但没胖还瘦了，瘦到手臂上的青筋都能清晰的看见，骨瘦如柴，像个行走的骷髅去拍恐怖片都不用特效的。 一个月后的外卖小哥见到她差点报警。一个月后，尹希诺才渐渐活过来，不再像个游魂，除了身体本能要补充能量渡过冬眠之外，整个人都是傻的。 骷髅小姐到此才真正开始她的游戏，先梳理这具身体的背景资料。 这具身体的过往乏善可陈，88年生、韩国人、现年25岁。出生于小康之家，父母在她年幼时各自离婚再结婚，她由奶奶带大，父母只负责给钱。大学时外婆离世，秉着离开伤心地的想法，妹子卖了老房子出国读研，如今才回国，孑然一身，毛都没有，现在的居住地都是租的。 尹希诺对这个背景资料也是有点无语，倒也不用那么惨，但那么惨的人设现在是她的人设了，那就这样吧。背景资料梳理完，搞定了我是谁的问题，我在哪貌似也解决了，接下来就是我要做什么。 不管是游戏的人设还是现实的世界里，尹希诺都是学导演的，她的金手指都是朝着这个方向开发，那做什么的问题自然是去拍片啊。可拍片需要钱，她现在是不穷啦，保证存活没问题，组个团队是不可能了，再加上她现在走一步喘三口，还谈什么高强度的片场生活，别想了。 比较现实的事业规划是先写个剧本，她脑子里如今存着一个庞大的素材库，等着她挖掘，剧本有了，再谈其他吧。 剧本在三个月后成型，这期间门尹希诺又启动了一次逆天的技能，让她好不容易修养回来的身体再度破败。这次她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次也是她主动去找死，这次她很满意死亡带来的地狱实景体验卡，远超十D的观影体验，让她的剧本一次成型。 本子写好了，组团队拍摄的钱还是没有，那就得想想剧本要往哪投。恰好CJ有新人作家培养计划，搞了个选拔赛，她就把本子投过去参赛了。 又是三个月之后，自进游戏后长达半年都没出过几次家门的尹希诺，以新人作家的身份去往CJ，进行决赛圈的剧本论述环节。 CJ弄了个大会议室来举办决赛，顺带颁奖。由于比赛的目的是为了挖掘新人，能进入决赛圈就代表公司看上了会签人，也就是选手们未来大概率会是同事，彼此之间门就是一团和气。冠军当然人人都想当，冠军的奖励也很实在，本子可以立项，还有一笔奖金。 不过冠军的选拔很唯心，没有一个统一标准。会议室里坐着公司各路部长，和组长，还有导演们和其他前辈作家，判断谁是冠军的标准就看他们更喜欢哪个本子，现场投票，票数多就是冠军。 决赛圈有八位选手，尹希诺一个都不认识，但她很意外的发现好像所有人都认识她，或者说所有人都看过她的本子。她就问其中一个来跟她客套说啥你本子很有深度的小姐姐，问她从哪看到的本子？ 小姐姐诧异的反问，你没看过其他人的本子吗？ 蹲家不出门的尹希诺讪笑，小姐姐也乐了，给她科普，比赛说是说挖掘新人，但能进入决赛圈的都不算不上新人了。其他人包括她多多少少都在这个圈子里耕耘了数年，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成为主作家，这次就是他们的机会，还有很多人都不是第一次投递剧本参赛呢。 小姐姐倒是知道她是第一次，还知道她是个纯新人。小姐姐找人看了她的剧本后，打电话问了一圈，谁都不认识她，纯纯刚冒头的新人，新人这次一战成名，如今在业内小范围内很有些名气。 “我们都在说你是小孔枝泳，我听说那位前辈也找人打听过你呢，你如果等下没得到冠军，我建议你跟CJ签约前，先带着本子去找那位前辈聊聊，她肯定有兴趣帮你影视化。” 半生不熟的人名让尹希诺楞了一下才想起来，那前辈是《熔炉》的原作者，电影是根据她的改编的。 闲聊到此结束，写作比赛其实就是拉投资的项目天使轮忽悠环节开始。尹希诺在选手里年纪最小，排在第一个登场，她其实不太清楚这个论述会具体要论述什么，没经验，干脆就当成在学校给教授交作业的流程，本子已经给出去了，再跟教授聊聊，剧本的灵感来源和她想传达的。 论述限时十五分钟，很短。 尹希诺登台不到五分钟就讲不下去了，她就开了个头而已，讲点剧本是真实事件改编和真实存在的人们都经历过什么样的故事或者说是事故。她这边才开场讲个事件大环境的背景，刚刚讲到真实存在的故事原型，底下的人就憋不住了。 会议室左右两排人，座位越靠钱职位就越高。职位最高的前两排都拉这个脸，那表情丧得跟参加葬礼一样。导演和作家这两个身份的人相对坐得靠后，他们在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在说啥，还有人长吁短叹。 尹希诺看他们这个状态自我感觉貌似不用再往下讲，正想着是不是要提前收尾时，第一排的中年大叔站起来示意全场安静，随手伸手让最前方的参赛选手继续。 参赛选手想了想，那就继续吧。 参赛选手讲完了她准备好的十五分钟，鞠躬下台时底下人的掌声稀稀拉拉，大家都在跟边上的人讲话都忘了鼓掌了。换别的本子，尹希诺可能会被这些掌声影响，但她这个本子，能有掌声就不错了，接受的很良好。 负责给她开门的小哥也没鼓掌，但他在她出去时，轻声跟她说加油，让尹希诺认真道谢。等她出了门，估摸着，这本子大概率能成。 这本子.....没成。 冠军并非尹希诺，而是之前给她科普如今业内不少人知道她的小姐姐。小姐姐的本子是纯爱题材，需要的投资小，会亏本的概率也小，出于商业角度考量，小姐姐获胜，作品可立项。 来之前就想着自己得冠概率不高的尹希诺对这个结果稍微有点失望，但也可以接受。其他选手纷纷都来安慰最小的忙内，都是从商业角度给她分析，她剧本绝对没问题就是没那么好拍，让她一定不要放弃，还组团要跟她交换号码。得冠的小姐姐不止跟她交换了号码，还把孔枝泳助理作家的号码给她了，让她尽快联系那位前辈。 一个比赛，选手之间门那么友好也是尹希诺没想到的。这场比赛的主办方对她也格外友好，此前在她论述时站起来控场的中年大叔单独跟她聊签约的事。 大叔态度极端好，看着明明是很严肃板正的人，却十分温和的跟她说签约有什么什么福利待遇，大到住房补贴，小到去其他项目当助理作家先赚钱，巴拉巴拉。大叔像个温和的长辈，对自家小辈委婉的劝说，艺术当然很重要，但艺术家也得吃饭么，建议她可以先去别的组当助理作家，先赚到能存活下去的钱再考虑艺术。 出门见到的全是好人，尹希诺还蛮惊奇的，鞠躬谢过大叔，不太好意思的说她要再想想。大叔意外的没生气，反而犹豫了一会儿后，问她，“你想不想见见孔枝泳？” 尹希诺一愣，“她是公司的签约作家？” “她有自己的工作室。”朴建木笑道，“你要是到她那个位置也不会想签公司了。”看她疑惑，笑容更大，抬手好似想拍她的肩膀，不知为何又收回去了，只说，“别怕，也别担心，你的本子很好，我们都会帮你的。现在不是三年前，就算是三年前，‘熔炉’也有很多人帮，何况是你这个本子。” 半懂不懂的尹希诺腼腆的笑笑，就当回应对方的鼓励了。 鼓励她的人隔天就带她去见了孔枝泳，见到这位业内大神，尹希诺才搞清楚，为啥昨天那么多人安慰她，大家好像都误会了。 “你怎么那么瘦！”大姐姐一把搂住初次见面的小妹妹，“你这也太瘦了，都瘦脱相了。”扭头跟朴建木说，“早知道你们来之前我叫点吃的啊。”再转回来跟妹妹讲，“我当年写‘熔炉’也瘦了十来斤，可也没你这么夸张，你这就太过了，还是要先保重身体。” 尹希诺很瘦，不是什么我见犹怜的那种美人款的清瘦，而是重症病患逃出医院怎么看都是命不久矣的苍白瘦弱。她的本子很特殊，特殊到所有看过她剧本的人再看到她整个人的状态，都会误会，她是对剧本投入太多精力，以至于把自己搞成这样。 而所有产生了这个误会的人对她的好感度初始值就过五十，那是对一位创作者的喜爱，或许还夹杂着敬佩。 也不知道是在客套还是真心那么想的孔枝泳就说了她的敬佩，“我以为我已经算是很关注特殊题材的人了，却把眼皮子底下的事给忘了。你这个年纪还记得，还想写出来，还写得那么好，我不如你。” 尹希诺眨眨眼，这要怎么回？谦虚也太假了，不谦虚更假。 朴建木很直接，老关系了，就直说，“我们这边不太可能拍，题材太敏感，恰好那位的女儿有在台上，不能打现任总统的脸。签人我是很想签，可签了人让她去从助理开始做有点可惜了，我估计你更想签她。” “签！立刻签！”孔枝泳一秒都不带犹豫的，还拉着妹妹的手跟她说，“你放心，这个项目我肯定给你拉起来。” 这个项目在多方人马四处奔走后被拉起来了，绝大部分都能称得上义务劳动，收的钱很少。尤其是签约参演的几位主演都是打白工，纯义务劳动。有几个戏份相对多一点的配角得知主演们都没要片酬后，也跟制作人说可以不要片酬。 这个项目的制作费一共就三亿（一百五十万RMB左右）不到，超小成本，但所有参与的人都很敬业。每一位敬业的剧组成员见到作家的第一面都是一声唏嘘，年纪比她大的都鼓励她说未来会好的，年纪比她小的都很恭敬。 而同龄人在南韩的社交场上属于天然亲近，一位同龄的演员在剧组初次集合聚餐时，频频给她夹肉，把她盘子都堆满了，让她多吃点。 聚餐是个酒局，但所有人都默认作家不用喝酒。作家面前放的都不是饮料，而是制作人特地跟店家要的热牛奶。在大冬天都能喝冰美式的民族，热牛奶一般是病人专供。 2013年十月，距离游戏开局已经过去大半年了。 尹希诺现在有点病西施的味道了，在剧组筹建的过程中老老实实当个普通人，也就养回了点肉，没之前那么吓人。可她还是很清瘦，风稍微大点都能飘走。 这还是灵魂影响身体带来的问题，也可以称之为金手指的后遗症，尹希诺也习惯于被当成病人。 病人面前堆成小山的一盘子肉她就吃了个尖尖便放下筷子。堆了座小肉山的李朱赫看她不吃了，就问，她是不是不合胃口。 “要不要给你烤点蘑菇？”李朱赫觉得作家看起来是素食主义者。 绝对是肉食主义者的尹希诺摇头表示不用，侧向他小小声的说，“我来之前吃过了。”她以为要喝酒先垫了肚子不然会胃疼，她现在的身体真的是稍有不注意就造反。 李朱赫却误以为她怕麻烦他，想说没事来着，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改为，“那要不要叫服务生再给你倒点牛奶？” 眨眨眼的尹希诺抿唇笑开，还是摇头，也不用了，她没那么喜欢喝牛奶。 这个组自成立，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当她是病人，病人就得好好呵护。她自然不可能专门辟谣说我身体健康，她身体确实不怎么健康。再者说，顶着病人的光环很多事处理起来非常容易，比如导演在跟她沟通改一些细节时就很委婉，她如果不同意对方也不强求。 还比如新认识的这个同龄小哥，他们才认识半个月。 尹希诺初见他时以为是不好接近的高冷派，个子确实也很高。但多见几次，这人就一点都不高冷了，反倒很会照顾人，都开始给她送类似红参营养液的补身饮料。她都不知道是要谢谢还是跟他说没必要。 比起谢谢，李朱赫更想听的可能是，“你还想吃点别的吗？” 第三次摇头表示不用的尹希诺说自己要出去透透气，李朱赫看满场烟气缭绕的，就示意她带上外套。穿着外套走出包间门的病人绕过走廊抵达饭店花园的一个角落，站在阴影里，靠着墙从外套口袋里摸出烟盒。 熟稔的点烟，熟稔的吞吐尼古丁，熟稔的咳嗽。 抽烟是二哥教她的，在姐姐走的那天，二哥听到了母亲的嘶吼，拽着她出去，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可能是脑子抽抽了吧，居然给她递烟，说什么你现在能抽了。 第一口烟入肺时，尹希诺咳得撕心裂肺，二哥上来就要把烟拿走，她却躲开了。彼时她想，她这颗救星陨落了，也无所谓要不要保重身体。 当年姐姐出殡，尹希诺也是刚经历一个大手术，身体那么残疾还抽烟就是找死。如今的尹希诺身体更残疾，她却不在意什么生生死死的，管他呢，我开心就行。 一根烟烧完，还维持着病人设定的尹希诺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散散烟味。她倒不是刻意装病躲出来抽烟，而是之前抽烟被孔枝泳看到，前辈叨叨了一堆你得注意身体什么的，她也不想麻烦，就不当着她的面抽了。 回到包间门的尹希诺还是个滴酒不沾只喝热牛奶的病西施，讲话都是轻声细语的，怎么看都是乖乖牌。李朱赫就一直把她当乖乖牌，那种有才华，还胸怀天下的创作者，文化人。 而这个印象被打破也是因为抽烟。 演员带着人物小传去跟作家见面，想请对方看看他的人物小传。作家看过后给他添了一些细节，再讲讲他那个人物。到中午了，演员请作家吃饭当感谢，作家也就去了。 点单结束，服务生拿着菜单出门。 李朱赫正想说点什么，就看到乖乖牌掏出一包烟，愣住，“你抽烟？” “这么问的意思是？”尹希诺夹着烟含笑望着他，没看过女人抽烟？ 很习惯女人抽烟的李朱赫摆手想解释，转瞬又笑了，掏出自己的打火机伸手凑过去，按下火机点燃火苗。火苗摇曳在作家的眉宇之间门，男人有一瞬间门恍惚，乖乖牌...... 乖乖牌在咳嗽，李朱赫再度愣住。尹希诺则是拜拜手示意他别在意，正常现象。 第一口烟会咳，可以说是呛到，不小心的。第二口烟还咳，也可以说是不小心。到第三次，连续三次抽一口烟咳嗽两声，这就不太对劲了吧？ 李朱赫犹豫着劝了句，“要是身体不好就先戒几天吧。” “我身体挺好的。”尹希诺一句话咳两声，看他质疑的眼神，就问，“不然你想听什么？” 说不好想听什么的李朱赫失笑，“我是不是不应该点饮料？”这位可能是会喝酒的人。 尹希诺扬眉，“我确实不喜欢喝酒。” 酒到底还是没上，喝的是饮料。饭后两人各自分开，尹希诺觉得这顿饭没什么特别的。李朱赫觉得可特别了，特别到兄弟从国外带了雪茄回来，他问对方还有没有多的。 “玩一玩的，一盒不够？”权至龙不解，“你还要？” 李朱赫表示，“我送一盒给这个项目的作家，尹希诺，记得吗，我跟你说过，《基地村》的那个项目。” 对剧本印象深刻的权至龙一下就想起来了，进而想起来，“不是说她身体很不好吗？” “确实很不好，抽一口烟能咳三声。” “那你还送她雪茄？” 李朱赫想起中午垂眉点烟的女人，笑容不免有些玩味，“身体不好不代表她不喜欢啊。” “身体不好还喜欢抽烟？”权至龙‘啧’了一声，“不怕死的类型啊。” 有点类似想法的李朱赫说的是，“很奇特的类型，我原本以为她是乖乖牌，现在看来，是我看走了眼。” 现在整个剧组，包括促成这个剧组搭建的孔枝泳，所有认识尹希诺的人，都属于看走眼的阶段。而他们眼中的乖乖牌真正暴露的那一天，看走眼的人大为震惊。 那天到来的很快，快到项目即将开机被官方叫停。 韩国电影是以什么都敢拍出名的，韩国电影人也是以头够铁出名的。但尹希诺的这个本子十分特殊，特殊到触碰了两个不能拍的潜规则，一是驻韩美军，二是现任执政党。前者不方便拍的理由就不解释了，后者加个‘现任’的意思是，现任变前任就能随便拍了，但还是现任时最好不要。 涉及两个潜规则的本子围绕的21世纪了居然还存在的另类慰|安|妇，专为驻韩美军提供特殊服务的一群人，她们被国家供奉给饿狼的历史。 这段历史的缔造者分别是现任朴女士的父亲，和依旧驻扎在京畿道的美军。 一次性触碰两条潜规则的作家，怎么可能是个乖乖牌。就像看起来不在意成为救星的孩子，其实没那么想当救星一样。 所以说，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有些柔弱的小白花，内里是带刺的玫瑰哦~ 第130章 第二章 所谓万物有灵, 躺在ICU里被万物之灵包裹的尹希诺在开启第二轮时，从她所拥有的庞大素材库里挑选出来写成剧本的故事，是最特别的一个。 彼时被动承受灵物侵袭的尹希诺所看到的‘幻境’里，是一位头发花白的奶奶拖着残破的身体被老姐妹扶着, 要给另一位俊美的中年人跪下, 嘴里说着的是妈妈真的错了, 你原谅我。那个应该是儿子的存在全程沉默, 即不去扶他的母亲也并不开口说一句原谅。 扶着那位老母亲的两个奶奶, 左边的在骂指责那个男人不配当人子，右边那个在劝, 好歹是你妈啊, 你妈都要走了, 就不能让老人走得安心点？ 老人很不安心的走了, 弥留之际都在等她的儿子来。一直到她咽气医生宣告死亡，那个儿子都没出现。 这段‘灵物’的碎片记忆让尹希诺印象深刻, 她好奇那母子俩有什么仇怨闹到当妈的临终遗愿就是听到儿子说一声原谅，而做儿子的始终漠然以对。 那个奶奶在ICU里住了大概有小半个月, 中间时不时有其他奶奶来看她, 奶奶们聊天的话题都围绕着一个地名，基地村。 在谷歌这个地名前, 尹希诺以为那就是某个村落的名字，搜到了具体地址再过去一看，那可不是普通的村落, 以行政单位来说应该算是个小镇。这个镇子，可特别了。 1945年，美军占领韩国同时接手的还有原为日军所属的‘慰|安|所’。而基地村就是在这个基础上，由专门‘服务’于驻扎在附近的美军基地里美国大兵的服务人员组成。起初只是个特殊人员聚集地, 真正发展成村落乃至于小镇再到被政府纳入行政单位，归功于为这个国家带来‘汉江奇迹’的朴先生。 朴先生当年打出为国家赚外汇的口号，鼓励、诱导，甚至于强迫，让韩国女性为国家牺牲。朴先生为了服务好‘大兵’，避免大兵玩得不开心，专门把这个临时聚集地改成了‘特别旅游区’，旅游区内酒精免税。各家俱乐部只要每个月向银行缴纳五百美金就可以。 特殊市场就这么被政府宣传，推广，乃至于变成了镇子。特殊市场由于人员结构复杂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还是为了服务‘大兵’们，政府推动了一个净化行动。 这个行动的起因很有意思，在美国大兵中是有肤色之分的，白人会得到优待，黑人会遭到歧视。这要是在美国本土，搞人种歧视多少还说得过去，可这在韩国，还是从事服务业的一帮人搞人种歧视，同为美军的非洲裔军人就集结了五十人，发动一场暴动，攻击数家当地俱乐部。 有意思的地方来了，看场子的□□|成|员拿着镰刀跟持枪的军人对战，凭借悍不畏死的精神，赢了！前者的战斗力之强，让美国宪兵呼叫韩国警方求助，随后就是韩国人打韩国人，武力镇压，混混落败，政府获胜。 此事造成了极恶劣的影响，为了给美军一个交代，也是肃清当地逐渐蔓延的性|病，朴先生公开演讲。内容可以概述为两个重点，一是让国民不要搞歧视，都是客人，我们是礼仪之邦，人家给的是一样的钱，搞啥歧视？二么，就是净化行动。 净化行动净化的当然不是美军而是更好欺负的服务者们，当年所有被查出患病的女性都会被集中关在一栋‘猴子屋’里，那里的窗户都是铁栏杆，趴在铁栏杆上的就是‘猴子’。 猴子们会被一直关到身体被彻底净化，那个年代很多药物都有强烈的副作用，导致绝大部分猴子都没有熬过由净化推演出的进化再度成人，就那么消失于地狱一样的人间。或许对那些姑娘们来说，这是解脱。而极少数命够硬的女孩子们即便活着走出了‘猴子屋’，也被要求必须随身携带‘性|病|卡’，以防止客人们被蒙蔽。 此段荒唐的历史在‘汉江奇迹’发生后逐渐成为无人关心的历史，国家在发展，人民的生活也逐渐变好了。有底气的韩国开始攻击日本的慰|安|妇行为是反人类的，必须给大韩民国一个交代，道歉！ 1990年初，为了区分被日本压迫的慰|安|妇，韩国媒体以‘洋公主’来代指这些特殊人群。彼时南韩官方正在跟日本掐架，控诉他们的不人道行为，那自然是要跟本国的行为分开的。 1990年十月，美军基地里的一名军人以极端残忍的方式杀害了基地村俱乐部内的一位女招待，此事被媒体爆出后在小范围内，极小范围内引发动荡。此后，基地村依然存在，但基地村里的服务人员极少有韩国女孩了，反倒受苏联解体影响，乌兹别克、俄罗斯等国的女孩们，借由偷渡或者假结婚等方式，成为新一轮地狱的服务生。 故事到此好似就落幕了，至少韩国媒体不再关心基地村里还有什么故事。哪怕基地村依旧矗立在那，成为国内知名的红灯区，政府和媒体都能做到视而不见。 真实的历史远比都要荒谬对不对，那个到死才幡然醒悟想得到儿子原谅的奶奶，她的人生更荒谬。 奶奶最初是响应国家号召去基地村为国家赚外汇的，她不从事服务业，作为那个年代的大学生，高端人才，她去干会计兼职翻译的，算是俱乐部雇用的清白职工。 她去的时候基地村欣欣向荣，六十年代韩国穷的能吃白米饭就是上等人，俱乐部提供给员工的工作餐都是面包牛排，这里就是天堂。身处天堂的姑娘在基地村待了三四个月都没有见到天堂的背面，她的工作都是白天做事，而这里夜晚才是地狱。 一次两个在俱乐部里过夜的军人们发生了争执，打起来了。姑娘去看热闹来着，却看到了以前每天笑嘻嘻跟她聊天的一个女招待光着身子满头是血的躺在客房的门边上，那两个男的就在门口扭打，周围很多人在看戏，可好像只有她能看见，地板上还躺着一个生死不知的姑娘。 美国人打架，韩国人是不会劝架的，在一众看戏的人群中，只有会计小姐冲上前推开两个不知所谓的王八蛋，跑去救地板上的女人。 此时会计小姐还是个正义的少女，少女如此正义吸引了打架二人组里其中一位军人的目光。这之后的故事可以拍个纯爱剧，霸道军官追妻火葬场什么。故事到这画风就变了，变成个谈恋爱的故事。恋爱谈着谈着，会计小姐怀孕了。 军官信誓旦旦的说要带会计小姐去美国结婚，如果军官实现了他的诺言，那一切搞不好能有个大团圆结局。可惜的是，军官结束服役回国后一走就没消息了。而会计小姐此时已然要临盆，孩子生出来后，混血的五官和父亲失踪叠加在一起，让会计小姐被父亲赶出家门。 走投无路的会计小姐被迫回到了，自从她跟军官在一起后就没有再回去过的基地村。多少也算得上是好人有好报，当初她救下的姑娘现在成了俱乐部的‘妈妈桑’，那位如今救了她，让她跟着一起赚钱。那位‘妈妈桑’还安慰救命恩人，说是不用赚‘脏钱’，那活儿有人干，你只要帮忙管管人，算算账就行了，还是老行当。 老行当早已成了新行当，国家富裕了，面包牛排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了，自愿来到这里讨生活的女孩子就少了。但客人没少，美军基地那么大的市场呢，有一座金山摆在那没有足够的人员挖掘怎么行，没有自愿的就想办法让对方自愿便好。 会计小姐此时良心未泯，再加上她对远方的丈夫还怀抱‘期待’，也怕对方回来接她后得知她在做什么会看不起她，就一直劝帮她的‘妈妈桑’改行。哪怕改不了，也别强迫那些姑娘。要不说是大学生呢，会计小姐很精明的想出了，国内没有自愿的姑娘们，国外有啊，我们可以超海外发展么，起码不要欺压同胞，好歹做个人。 人的底线呢，是只要往后退一步，那就没有回头路了。 国外偷渡来的姑娘们有七成以上是被骗来的，就像当年国家骗同胞你们是为国牺牲一样，这些姑娘们倒不是为国牺牲，更多是为家人牺牲，想来韩国做个服务生赚钱回去让家人吃点好的。她们压根不知道，她们具体要服务谁，以什么方式服务。 ‘妈妈桑’信了姐妹的话，做点好事积德，不再碰被抓来的同胞们。店里没货源了，新货到了，就算她们也是被‘抓’来的，提出拯救同胞建议的会计小姐已经骑虎难下，她这个时候再搞什么正义之言让姐妹放人，姐妹大概率会把她赶出去。 不管是为了什么吧，总之会计小姐默认了‘妈妈桑’的做法，自愿不自愿的，总有办法让女孩子们自愿。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过到那个混血的小男孩长大了，很是英俊，还读了书去了国外找爹呢，虽然没找到。回国的儿子为了怕妈妈伤心，还骗母亲说，他不是没找到父亲而是父亲过世了，说什么父亲走前都想着要回来带母亲走。 儿子被教育的很好，儿子不是在基地村长大，当妈的严防死守，生怕儿子会被带坏，儿子是个正人君子，还是个不缺钱才的大少爷。大少爷玉树临风，人长大了自觉能担起家庭的责任了，就劝妈妈别去基地村了，他也是听说过那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 会计阿姨此时已经没办法脱离那里，家里的大别墅，儿子出国的费用，甚至于未来结婚生子的费用都来源于那里，她怎么离得开。做儿子的为了劝母亲，三不五时就去基地村找妈妈，这去的多了，就碰到了跟妈妈一样的事，他在那件事中担当的角色也是个英雄。 英雄在一个傍晚，救下了跟客人谈价钱没谈拢而挨揍的姑娘。两人一来二去看对了眼，画风又变成纯爱剧。英雄不介意女孩自愿当过女招待，反倒怜悯心爱之人身世可怜，为了求生，为了个家人治病，那是没办法的办法。女孩找到了真爱当然就不可能继续做女招待，但她的销售能力不错，那个俱乐部的老板拒绝放人。 一直被母亲宠爱着长大的傻儿子就跑去求母亲帮忙，母亲听后暴怒，深恨儿子被贱女人骗了。会计阿姨此时已经不是当年的正义少女，反而成了个精明的‘妈妈’，她一边哄着儿子说我一定会帮，一边把那个女孩送上了有特殊爱好的客人的床。 之后发生的一切很简单，女孩被凌虐致死，少爷失去理智要杀人，可惜是个柔弱书生反被军人打断了胳膊。但平民袭击美军，大事件，人被警察抓了。 美军伤人致死不用被抓吗？人家是大国公民，你有证据吗就抓人？ 警察局里也是有良心未泯之人，一位警察多番走访后告诉少爷，你仇家找错了人。儿子就此跟母亲决裂，此生只在妈妈临死前见过一面，始终说不出一句原谅。 少爷能为心爱之人做的，也不过就是把女孩的死公之于众，也就是1990年新闻报道的。他原以为他的努力能让军人受到惩罚，可实际上，他的努力只是让女孩的家人得到了七万美金的赔偿而已。 故事到这，关于ICU里奶奶的故事已经结束了。而电影，是以那位奶奶的死亡开场的。 人之将死，大彻大悟。 电影里的奶奶身后的遗产没有留给儿子，反倒是找了律师团，要跟同日本政府打官司的‘慰|安|妇’们学习，她要跟韩国政府打官司，为那些被迫进入基地村的女孩子们争一句道歉，争一个光明正大的赔偿。 电影是群像戏，涉及七位奶奶，每个人都有原型，每个角色的原型都并非只是一个人所经历的灾难。作家把最具戏剧张力的原型们捏合在一起，凑成了这个群像戏的主角们。 这部电影的主角们平均年龄都过了六十岁，她们中有人在故事开场时还是孤身一人艰难度日，也有人早就忘却当初有家有口。律师一开始只是根据遗嘱找到了一位奶奶，询问她是否想打这场官司，那个奶奶找到了其他人，老太太们手牵手开启了跟政府的一场战争。 剧本的核心其实不是官司，而是群像戏里每一位奶奶所经历的地狱。剧本也没有迎来所谓的胜利，剧组的最终幕是奶奶们跟律师突破重重阻碍，终于上法院受理了他们的官司。画面最后会定在开庭的那天，奶奶们面朝国徽背对太阳走进法庭。 没人知道这场官司能不能打赢，写剧本的作家都不知道。写剧本的作家只知道，有人在为这官司奔走，而法院一直没有受理。 理由？明面上的理由是证据不足。基于谁主张，谁主证的规则，奶奶们需要先证明，她们当年确实是非自愿，这点就卡住了。 这点刚好也卡住了电影的拍摄，一向以支持艺术创作而闻名的电影振兴委员会，这次以创作也要遵循基本法的鬼扯理由，派出代表。对方找制作人，找导演，连作家也找上了，劝他们项目先暂停。 不是说不给拍，而是让他们再等几年。等现任的朴小姐卸任，那想怎么拍都行，别顶风作案么。 制作人觉得可以考虑，作家直接拒绝，导演站作家。 “我想我们有共识，这样的电影大概率赚不到钱，我们都不是图钱的。至于艺术，蘸着人血的馒头，我想你们没那么好的胃口。”尹希诺语气很轻柔，说出的话却很坚定，“一部电影不图钱不图艺术，我们图什么，无非就是希望案子能被受理。如果等三年后，现在的奶奶们还几位能活着？政府熬死了原告，这件事难道就不存在了吗？” 导演也是这个想法，“我没指望《基地村》能像《熔炉》一样促进出一条‘熔炉法’，但我们至少可以让理应被重视的人不会被忽视，我们都吃过金子奶奶家吃饭，你现在想延期，对得起奶奶专门给你买的肉吗？” 金子奶奶是这个案子的原告之一，也是尹希诺作大死跑去‘猴子屋’的原址发动时间回溯，直接倒在那，帮她叫救护车送去医院的人。 当初作家为了找灵感跑去了基地村，碰巧遇到了推着小车卖香烟、口香糖等一堆零碎杂货的金子奶奶。现在的基地村不缺便利店，一个老太太推着小车过上个世纪的小贩生活，引起了尹希诺的好奇。 好奇的作家伪装自己是记者，来找寻基地村的过往，正需要媒体关注的金子奶奶就给她讲了过往，包括那位会计小姐的过往。那段一波三折都能单独拍个电影的过往，让尹希诺拜托金子奶奶带她去‘猴子屋’，她想看看万物之灵，如何看待这场人间地狱。 万物之灵是中立的，一栋小楼从砖瓦堆砌到墙体剥落，以‘猴子屋’为名的生灵见证了一切罪恶，见证无数女孩子们进进出出，乃至于就被埋在院子里。生灵本身没有任何见解，人类是善是恶与它无关。 融合了这个生灵的人类倒在破败墙体边的草坪上，自医院醒来后，开始创作名为《基地村》的剧本。 写这个本子之初，尹希诺也无法判断自己是善是恶，她仿佛被‘猴子屋’同化了，只作为旁观者见证了一段岁月。她那段时间确实是非人的存在，除了机械性的进食，睡觉，其他时间都在敲击电脑，基本就是个老旧的打字机幻化成人的状态。 老旧的打字机被使用过度，脑袋转不动，打字的速度也慢，在电脑前做一天也就能敲个千八百的字，剧本写得十分艰难。直到剧本的最后一个句号敲下，一直都是非生物的作家望着屏幕，泪水夺眶而出，她才重新找回属于人类的那部分。 写剧本的作家是个人类，人类希望这个故事能被更多的人看见，也希望像金子奶奶一样的存在能在有生之年，听到一句对不起。一句来自祖国的对不起，国家应该保护她的人民不是吗？ 《基地村》的第一个观众就是金子奶奶，金子奶奶还想拿出全部积蓄让作家拍摄。尹希诺当然没要，她投了CJ，这个本子她有绝对的信心，会有人想立项的。 一如作家所想的，立项的过程是有些波折，比如导演对作家想找个混血来演律师有点意见。按照剧本的设定，为会计奶奶处理遗产和把整个故事串起来的律师是个混血，他也有自己的故事，但那只是电影的一条支线，砍掉都不影响整体剧情的。 导演考虑制作费，想把这条支线弱化，作家却不愿意。这条支线对应的是会计奶奶的故事，那个故事无法拍摄细节会影响到奶奶还活着的儿子，只能通过律师的线去弥补。 两人为这个有点小争执，最后是各退一步，也就有了李朱赫的加入，他长得很混血，一点都不本土。而李朱赫拿到的作家版人物背景资料也是最复杂的，作家希望能在他身上看到那个少爷的影子。 剧本里被弱化了的‘少爷’在现实中帮了大忙。 立项就很波折的剧组因外部压力出现内部纷争，在导演都要被制作人说服延期拍摄的情况下，作家咬死不松口，反倒去劝制作人，要不你退出这个项目吧。这操作让原以为她是乖乖牌的剧组成员很惊讶，乖乖牌头很铁啊。 电影振兴委员会不是个只有招牌的部门，他们是有实权的。所有关于不赚钱的艺术片向国家要补助都是从这个部门掏钱出去。而从国内采购电影出口，也是这个部门把关。这是个钱袋子，得罪钱袋子不就是自找麻烦？ 要是孔枝泳那样的大佬不搭理钱袋子，大家结束度很高。像尹希诺这样的新人得罪钱袋子，那头就太铁了。这要是一个闹不好，业内以后很可能就没人再跟她合作。 作家头铁的名声传遍了制作组，同时传出来的消息是，这项目可能要黄。 李朱赫也得到了消息。经纪人苦着脸跟他讲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关于作家头铁的话只是一带而过，更多是犹豫，他们要不要从项目撤出来。 “我们要是继续，好处当然有，当初接到这个项目我就说过，能参与哪怕就是镶边对我们都有好处。这种题材能找上你的概率几乎就没有，愿意用你的导演更是凤毛菱角，我们属于撞大运了，你脸贴人设。可坏处也摆在那，跟官方比我们就是小虾米，得罪他们没什么好下场。” 经纪人现在是手握筹码站在赌桌边，不知该压哪一注。 艺人却觉得这没什么好犹豫的，“你也太看得起我了，电影振兴委员会来搞我干嘛。项目只要继续，我们就继续，出事也不会找演员的麻烦，我连主演都不是，哪轮得到我，你以为我是孔佑？就算会找我麻烦，顶多去拍电视剧么，再不行我也能回去走T台。” “你的意思是你想继续？”经纪人听懂了，叹气，“我其实也更想继续，不知道就算了，那个本子没看到就算了。那些事，知道了，怎么都应该搭把手，帮个忙。”只是出于利益考虑，没那么坚定。 不是很在意‘利益’的李朱赫笑笑，“是啊，看到了，怎么都得帮一把。” 人到中年都没有原谅母亲的儿子，通过真正的律师看到了《基地村》的剧本。现实中为官司奔波的律师一直在找对方帮忙，他是可以作为人证去证明当年很多人是非自愿进入基地村的。如果他愿意出庭，那法院就没有理由不受理了。 儿子一直都不搭理律师，他不想跟母亲有任何牵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爱与恨都太沉重，他不愿再想起。但律师一直在努力，努力到终于送出了剧本，儿子才答应跟写剧本的作家见一面。 两方见面前，尹希诺给李朱赫打了电话，不是要带他一起去，而是告诉他时间地点和要见什么人，让他先去店里蹲着，好好观察他角色的原型。她的角色是儿子和律师的综合体。 这场见面很平淡，要见作家的原型只是想知道，作家为什么想写这个故事。作家也只是告诉他，有些故事，有些人，不该被历史埋没。 两边从落座到分开一共也没五分钟，这五分钟里还有作为中间人的律师插科打诨想让气氛再友好一些的过程。气氛不好不坏的见面就这么结束了，送走那两人后，尹希诺独坐在原位，抽烟，咳嗽，发呆。 李朱赫是在她细碎的咳嗽声中走过来的，他本以为作家不走是在等他过去说点观后感之类的，走近了才发现他好像误会了。作家不走，可能单纯就是她不想走。 已经走过来的李朱赫望着托腮看街景的作家犹豫片刻，没有拉开椅子作家而是去了隔壁桌。 这是一家咖啡馆的户外区，提前进店坐在窗边等人的李朱赫看到作家时以为他们会进店，还想着自己要不要挪个位置。但那位疑似是儿子原型的中年人直接拉开了户外靠街边的一把椅子坐下了，那一行人也就都坐在户外。 十一月末，天阴阴的也不知是要下雨还是要下雪，明明才下午三点多，店里的灯都开了。这种天气坐在户外很冷，而作家一看就是没想到会坐在户外的打扮，羽绒服都没穿就一件轻薄的风衣，她在外面肯定待不住，会冷死。 作家的烟一根接一根的抽，半包烟都灭在烟灰缸里，有几次咳得李朱赫坐立不安，生怕她喘不上气来。可她就那么坐着，不进店也不走，不停的咳嗽，不停的抽烟。 李朱赫眼睁睁看着她妆都浮在脸上，像是原本面色惨白的人硬生生化了个有血气妆，腮红和口红尤其突兀，真的很怕她下一秒就倒下得打急救。 换了N个姿势都是想控制住自己别上前去打扰的李朱赫，好不容易等她烟抽空了，想着她应该要走了吧？人家不动了。 裹着羽绒服都觉得冷的李朱赫坐不住了，起身去店里要了杯热可可再出来放在作家面前，小心翼翼的问她，“你是在他们回来吗？之前聊得很不顺利？” 一早就看见他的尹希诺本来是无视，听到他搭话，再扫一眼冒着热气的陶瓷杯，理他了，“我在等下雪。” “......” 李朱赫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回应，格外想说你就不怕下了雪你进医院？可又说不出口，只能迟疑着说一句，“要我陪你吗？” 作家给演员一个眼神，让他意会答案。演员通过读脸理解到的答案是不用，但他确实不敢走，万一作家真的倒下总得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吧。为此，他装看不懂，留下了，坐在她对面。 “你没事干？”作家戳穿装傻的演员，没事闪开点。 李朱赫讪笑，掏了包烟出来上供，混过去，“要吗？” 没烟的人需要烟，递交贡品的人也就留下了。坐近了，咳嗽声愈发清晰，李朱赫几次想开口劝她缓一缓悠着点，都咳成这样就别抽了吧。但他是靠贡品留下的，总不能再把贡品要回来。 硬着头皮找话题的李朱赫问，“下雪有什么特别的吗？”非得大冷天在户外等？哪怕你多穿点呢？ “没有。”穿得一看就不保暖的作家回。 “那...为什么要等？” “我想看。” “......” 裹得跟熊一样的演员被噎住，还为自己温暖的躯体感到罪恶，他要是脱外套给她，她会要吗？ 怕自己逾越的李朱赫努力再找话题，“店里是落地窗，要不要进去等，也能看到雪。”还能有暖气吹。 “你真的没事干对吧？”尹希诺笑了，“放心，死不了。” 李朱赫张张嘴又闭上，掏手机开前置镜头，转向作家，妹子，你这张脸离死实在不远。我很慌啊，服务生都很慌，人家都来转悠好几次了，都要带着店长来转悠了。 扫了眼手机的尹希诺对画面里的人是死是活不在意，唯一的想法是，“早知道不化妆了。”好丑。 “我车上有卸妆液。”李朱赫秒速接话，指着店内，“要不要去洗手间卸？我去给你拿”你真的得进去，不然服务生要报警了！ 尹希诺想了想，点头，“我等你。” “马上回来！” 跳起来就跑的李朱赫跟去取什么救命仙丹一样，跑的方向也不是车停的方向而是街尾的彩妆店，他车上哪有卸妆液，谁没事在车里放卸妆液。 差不多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拎着一堆零零碎碎回来的李朱赫跑回来一直喘，先缓口气，再把袋子往她那递，顺带解释，“我看到一个彩妆店，想着你可能要涂什么乳液就都买了一点，你看哪些你用得上。” 这种鬼话尹希诺当然不信，也没拆穿，人家是好意干嘛要拆穿。 伸手要接好意的姑娘指侧擦过男人的手，肌肤碰触的刹那两人都楞了一瞬。女孩子是因为突然感觉到了冷，她冻木了就不冷了，突然碰到了温热的触感，反而被‘烫’了一下。男人心里想得则是‘果然’，这妹子果然不太对劲，你手都要结冰了朋友！ “进去吧，赶紧进去。”李朱赫把袋子拿回来，“我帮你拎着，进去再给你。”怕她改主意，还虚托了下她的手肘，示意她可以起来了。 站起身的尹希诺怀疑他误会了，“我之前真的不冷，不是故意在外面吹冷风。” “嗯，我知道。”李朱赫表示不重要，“我们先进去，里面暖和。”快点的。 “我不是....” “是是是，我都知道，进去吧。” 尹希诺无语，这家伙都脑补了什么？脑补了一堆东西的李朱赫鼓捣着疑似有文青病的妹子快进去，别叨叨了，他都理解，都信，先进去比较重要。 门被推开时，尹希诺被店内扑出来的暖气弄得一抖，李朱赫恰好看到，悄悄挪开视线，他还是当看不见的好。姑娘提着袋子进了洗手间就真的看不见了，站在门外等着的李朱赫都不敢走开，生怕她在里面出问题。 干等着没事干的演员掏手机谷歌文青的各种特征，看到哪一条都觉得能跟里面的妹子契合。 多愁善感，中。 没点悲天悯人的心，也写不出《基地村》的本子。 不食人间烟火，中。 刚刚在外面要是雪真的下来，那姑娘能跟雪一起飘走。 喜欢谈论诗歌和旅行，这个么....可能也对？ 李朱赫想了想，他们见面好像都是为了剧本，也算谈论文学？ 追求浪漫和自由，这点绝对中！ 大冬天命都不要了蹲在户外看雪，这还不能算浪漫的话，就没啥能算浪漫的了。可浪漫的文青作家，是不是有点疯？ 李朱赫有点怕怕的，那妹子好像不太正常，又有点好奇，真实存在的文青好特别啊。 特别的文青还很漂亮呢，像一尊琉璃，毛细血管的流动好似都是软管镶嵌在琉璃人像的身体里，美丽又脆弱。 推门的声音让李朱赫快速收起手机抬头，琉璃人像倒映在瞳孔里，让他呼吸微窒，心陡然一跳，头皮酥麻。 琉璃人像走到他面前，右臂搭着被水弄湿的外套，内搭就一件乳黄色的衬衫，小V领露出的脖颈和锁骨瘦弱白皙，在灯光下白的都能透光。 脸是什么样子的？ 李朱赫不敢看，一时慌了，视线乱飘，还是被她左手晃的袋子勾回神，慌张的接过袋子，嘴里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尹希诺不解。 不知道对不起什么的李朱赫讪笑，“你...要不要喝点东西？” “吃点东西吧，我饿了，你要一起吗？” “.....行啊。” 咖啡厅里有吃的，虽然只是甜品，填肚子也够了。 身体暖和了什么感官都回来了，尹希诺专注于面前的马卡龙，吃得可专心压根就不管对面还有个人。对面的人捧着咖啡杯面朝窗外，借着窗户的反射偷看她。 琉璃人偶已经活了，两口一个马卡龙努力的嚼，还是左右开弓，吃得脸都鼓起来。双颊鼓鼓的脸也只有巴掌大，李朱赫手痒，不自觉扣紧咖啡杯，怕他一个没控制住会想摊开手掌比划一下她的脸是不是比他的手还小。 作家莫名的变漂亮了，以前她有那么好看吗？好像是有？ 李朱赫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她身体一直不好，每次见到都会怀疑她从医院刚出来。现在她还是很像刚出医院，亦或者等下就要进医院了，面色苍白，唇色很淡，最浅最浅的粉，接近白的粉。他怀疑他轻轻碰一下，她会跟窗外的雪一样化开，像雪雕的人，哪里都是白的，睫毛好像都是白的。 睫毛绝对是黑色的尹希诺干掉一盘马卡龙后望向一直偷瞄她的家伙，“有话就说。” 微愣一瞬的李朱赫干笑找了个话，“下雪了。” 窗外已经下起了雪，号称要等雪来的人却专注马卡龙。 尹希诺瞟了眼窗外，下雪就下雪呗。李朱赫哑然，你不是要在外面等了很久的雪？ 确实等了很久的雪，可不是为了看雪的尹希诺起身，看他不解，便说，“不走吗？” “....走。”跟着起来的李朱赫同她往外走，心里有些挫败，文青不太好沟通啊。 跟文青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的尹希诺等了许久的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她好像还没‘见过’雪之灵，附着于雪花的‘灵’见证过什么样的故事呢？她很好奇。 是的，玩家想作大死。 但尹希诺觉得她还有得救，刚才隔壁桌不是还坐着个能打急救电话的么，边上有人能救就不是作死。所以她才在外面等啊，隔着玻璃窗哪来的雪之灵。至于冷，她真的冻木了，感觉不到冷。 感官迟钝的身体里装着对万物都怀抱趣味的敏锐灵魂，好奇的人类仰起头去迎接雪花，等待雪之灵落在她灵魂上的一个吻。 而在李朱赫的视角里，是刚出门走了没两步的‘雪人’真的化了，妹子突然往下栽，他连忙去扶，抱在怀里发现人晕了，这....... 救护车！！！ 第131章 第三章 雪之灵是什么样的？跳楼机。 物理上雪成型的原因是水蒸气遇到冷空气形成降水后落下, 而在玄学领域，以万物有灵的视角感知到的雪之灵就是一款跳楼机, 还是不绑安全带的那种。 最初的最初是浪漫的, 水汽藏于云朵，云朵一片虚无，当水汽凝结成水在变幻为晶体, 骤然从云朵中坠落，仰首去迎接雪之灵的尹希诺就被雪之灵的吻砸晕了。 醒来....想吐。 作家醒来时身边蹲着的不是送她来医院的演员, 或者说不止是演员一个人在，单人病房里挤得满满当当, 隐约还有人在吵架。 这番热闹源于李朱赫跟着救护车进了医院被护士姐姐问你不是家属, 他当然不是家属，那就得去联系家属。他并不知道对方的家属要怎么联系，只能先给导演打电话, 让对方看看能不能联系到家属。 导演那边正在跟制作人争执项目要不要继续的事，突然听说作家晕倒了, 匆忙往医院赶的同时给可能联系到作家家属的项目发起人打电话。刚巧，孔枝泳在参加一个都是作家的小聚会，接了电话一声惊叫, 其他人纷纷问怎么了，听说她们刚刚还在聊的后辈晕倒了, 组团赶来。 导演到了，制作人到了，项目发起人都到了, 还来了一帮作家，这群人都不知道要如何联系病人家属，众人纷纷打电话找人问。电话打了一圈, 不少人都知道作家晕倒了，却依旧找不到病人的家属在哪。 等尹希诺头疼欲裂的醒来，来探病的人超多，就是没有家属。 醒来的病人让病房更混乱，一拨人呼叫医生，一拨人去照顾病人，还有一波人从病房内换到走廊上继续吵。 关于吵架人员的组成结构那就太复杂了，主要攻击对象倒是只有两个，制作人和他的助理。负责攻击的有听消息赶来的其他作家，也有听消息赶来的奶奶级演员们。这项目的七位主演不是国民妈妈，就是国民奶奶，全是长辈，给制作人骂得真跟孙子一样。 奶奶们得到的消息不全，只知道作家晕倒却不清楚作家是怎么晕倒的，再有个项目可能终止的前提，组里也有传作家和制作人起了纠纷。她们就很怀疑，是不是制作人仗着年长欺负小姑娘来着，那比年纪大，出道年限长，她们才是王者。 王者们起初把‘孙子’压在地上摩擦，制作人本来都忍了，可等那些同辈的作家们加入后，语气阴阳怪气不说还冷嘲热讽的。说什么怕事你就别揽事啊，又不是没看剧本就签的约，之前想搏一把搞不好能拼出下一个‘熔炉’，如今碰到一点困难就怂了，你这还能叫男人？ 对奶奶辈没啥可说的制作人对上同辈能说的话就多了，我又不是说不拍，只是等两年而已，这很过分吗？再说了，作家不是我弄晕倒的！我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别给我扣黑锅，我什么时候欺负小姑娘了！ 小姑娘晕倒了，还是因项目晕的，旁观整场的演员努力跟众人解释，作家是见过剧本原型后晕的。这话被制作人当清白的证明，这话让听的人更唏嘘。年轻的孩子有悲天悯人的家国情怀，现实却满是阻碍，怎么可能不唏嘘。 而所谓的因祸得福就是现在的情况，在医院住了天后，孔枝泳给尹希诺带来两个消息。一是项目制作人换了，换成‘熔炉’的导演黄东赫，另一个是项目继续推进，不用搭理什么振兴委员，那边现在也不好意思再来找麻烦。 “你放心，这片子多的是人盯着，我跟你保证一定能如期开机。”孔枝泳眼含不屑，“你谁都不用管，谁也管不到你。”拉着可怜可爱的后辈的手，“你听我的，好好养病，剩下的由我们这些前辈来，天大的事都有我们顶着。” 天大的事随着作家晕倒被救护车送进医院都变成了小事，因消息越传越夸张，到最后变成电影振兴委员会逼迫有识之士，限制创作自由，还给人逼进医院了。好些年没出过这么奇葩的事，业内哗然，《基地村》的本子现在基本人人都看过，愿意站出来支持后辈的前辈也非常之多。 这已经不是后辈一个人的事了，而是政府部门不能干涉创作自由，这是整个行业的事，必须跟他们刚！ 刚醒来时才经历过没有安全锁的跳楼机实景体验，尹希诺还后悔自己太莽撞，想着下一次肯定不那么干时。转头又听到坏事变好事，念头秒转，既然事情解决了，既然坏事变成了好事，那下次在她好奇的时候，只要身边还有人能打急救，她还可以再莽一波。 而真正因作家的莽撞‘沦’为受害者的人是李朱赫，不过他比较接近自作孽。 那么多人到医院去看病人理论上就没李朱赫什么事了，可他是第一个送病人来的，也是唯一被护士小姐询问病人家属在哪的，他就一直惦记着病人家属的事。 病人始终没有家属，探病的人来来去去，到晚上了大部分都走了，就剩下孔枝泳、导演和他。李朱赫看着他们俩商量要不要单独找个人照顾尹希诺，才得知病人家属始终联系不到。 此时病人吐完了在床上昏睡，孔枝泳的意思是让她的助理帮帮忙。注意，是孔枝泳的助理不是尹希诺的助理，前者的助理可以当生活助理用，后者的助理是纯工作的助理，还是工作室因这个项目新招的小朋友，说是说能当生活助理用啦，但对方也是年轻小姑娘，孔枝泳不放心她照顾人。 李朱赫看他们言两语的商量好‘护工’问题，实在没忍住，问了一句，作家的家人呢？另外两人面面相觑，都摇头，这就卡住了。 最后的解决方案是孔枝泳的助理留下，再找个专门的护工，算是解决照顾病人的问题。到这其实跟李朱赫就没啥关系了，他确实也是跟着另外两人一起离开的，可他回去的路上总是忍不住惦记着医院里没人照顾的病人。 开车回家的路上担心，到家了也担心，吃饭担心病人也不知道吃不得吃得下去，睡觉时担心病人醒了没有，头还疼不疼，会不会想吐。等好不容易睡着了，起床后又开始担心，要不.....去医院看看？ 隔天再去医院的李朱赫进了病房看到的是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的病人，他不确定是自己脑补过盛还是病人的脸色实在不好，为啥有种生无可恋之感？ 尹希诺单纯就是无聊，护工和前辈的助理啥也不给她干，别说什么不准下床了，玩个手机都不行。医生说她要多休息，护工阿姨和助理姐姐就按着她多休息，她休息的好无聊啊！这要不是怕真的把自己作死了，她都想开个金手指，感受一下病床的床单被褥所演化的灵体。 多了一个来探病的人并没有让病人的无聊得到拯救，李朱赫就跟她搭了几分钟的话，就被助理姐姐赶，让演员该干嘛干嘛去，别打扰病人休息。 确实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留下的李朱赫只能先走，走前去问了医生病人怎么样，医生表示很不怎么样。从营养不良到内分泌紊乱，大病一个没有，小病累积在一起全是问题，这种病得好好养，不能劳神，药物治疗根本没用，多休息才是良药。 医生都建议休息了，李朱赫也没招啊，先走。上午走了，下午又来了。这次他来时，尹希诺正在睡，助理姐姐门都没给他进。 第二天，剧组通知换了新制作人，全组一起去跟新制作人打招呼，开了个小会还有个聚餐。结束聚餐后一身酒气的李朱赫就没去医院，他还是不放心，就给病人发了条短信问她感觉怎么样，等到一个死不了的回应，更不放心了。 第天，换制作人的消息传到病人的耳朵里，李朱赫想着这是好事，病人应该心情不错，又去医院了。他去时孔枝泳还没走，看到他有些意外，但还挺满意演员来看作家，同他聊了几句，带着他一起走了，让他别打扰病人休息。 第四天，李朱赫有点纠结还要不要去医院。 去吧，怕被误会。昨天孔枝泳就误会了，不是什么男女的误会，而是误会他去跟作家聊剧本，快开机了么，下个礼拜就是剧本试读会，他的角色稍微有点复杂，还是贯穿整部电影的，虽说戏份没有那么多，但想演得好就得吃透人物。演员想了解人物一找导演二找作家，导演忙着呢，他找作家也合理。 认真工作自然是好事，可为了工作去打扰病人就不太合适了。孔枝泳就是为了这个，才会在走时把李朱赫也一起带走。 偏偏李朱赫又没办法解释，他不是为了剧本去的，总不能说我单纯就是担心？他有什么立场担心？ 不去吧.....想去。 李朱赫纠结半天，还是没去，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恰好兄弟回国找他约饭，他也就去吃饭了，饭桌上心不在焉的样子被兄弟看出来，对方就问他什么情况。 饭局上还有其他人，李朱赫不好明讲，就含糊道，“有个认识的人住院了，我想着要不要去看看。” “住院，很严重？”权至龙随口道，“那就去啊，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边上的一个女孩子开玩笑道，“该不会是漂亮的女孩子，怕被误会才犹豫？” 权至龙看到兄弟眉头微皱，瞟了眼身侧的姑娘，给对方看得讪讪闭嘴，他也没搭理，转向对面，“你是担心你去了会引起骚动？病房很多人吗？”这是他能想到的理由。 两个猜测都不对，但前一个猜测让李朱赫不太舒服，就扩充了一下前情，“我们工作的时候她突然晕倒，我叫得救护车送她去的医院，犹豫是怕我去了她会以为我想跟她聊工作，我们还有个项目在运行。” 权至龙没太听懂，怕误会解释不就好了么，但也顺着他的话说，“你是担心那人因工作晕倒，是你的问题？”不然还犹豫什么？ 听出来他没听懂的李朱赫叹气，他也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算了，喝酒。” 酒水咽下，这一天也就过去了。哪知隔天兄弟打电话来，也不知道消息怎么就那么灵通，问他晕倒的那个是不是尹希诺？你们组的作家？ “你听说啦？” “到处都在传。” 权至龙听到的消息已经是夸张版，他打电话来是八卦的，“她真的是被电影振兴委员会的人逼得？那么惨？” “......单纯就是身体不好而已。”李朱赫不想跟他八卦，又想起来他既然知道了，就可以直接问了，“你说我要不要去看看她？” “去啊！”权至龙秒回，下一句就是，“我可以去吗？”围观悲壮的勇士！ “.....去你个头！” 有心八卦的人没捞到探病的机会，李朱赫又去医院了，这次他找到理由了。他想好了，要是被问为什么来，他就说外面流言传得很夸张，怕病人不清楚情况，来跟她解释解释。 这天他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病人在。病人独自蜷缩在窗边的沙发上望着窗外发呆，听到开门声也就是看了他一眼，继续扭头看窗外。 今天窗外也下了雪，李朱赫很怕文青为了看雪又不要命，连忙过去看窗户关没关严。窗户关得很严实，屋内暖气也很足，探病之人放下心，挪到她对面坐下，问她今天感觉怎么样。 尹希诺感觉不怎么样，她幽幽的开口，“我想出院。” “现在？”李朱赫看她苍白的面容，委婉道，“再住两天观察观察比较好吧。” 一天都不想住的尹希诺让土豪了解一下，“你知道VIP病房一天多少钱吗？” VIP病房什么都好，陈设豪华根本不像医院说是酒店套房都没问题，跟套房配套的服务人员态度也十分之好，连伙食都不错。哪哪都不错的VIP病房就一个问题，太NM贵了！ 贫穷的病人本来昨天就要出院，出院就涉及结款。病人去问护士姐姐怎么结算时，对方跟她说不用担心有人付过了。病人好奇谁付的，得知是李洙赫，下一个问题就是，要多少钱。 数额么，基本可以让穷鬼倾家荡产还得负债。穷鬼蛋疼的跟GM吐槽，你干嘛把我设定的那么惨，就不能当个有钱人吗？GM表示，你要是挂了可以重新设置，你一开始也没要求啊。 玩家无话可说，玩家也不想开一局，电影还没拍呢！再说活得好好的谁想死。 尹希诺很郁闷演员为啥要给她安排VIP病房，炫耀他有多壕吗？ 送病人进VIP病房的李朱赫愣怔一瞬，转而笑开，“我签了支票，至少够你住一个月的。” 很好，这家伙果然是在炫富。尹希诺更郁闷了，有钱了不起啊，“你为什么要让我住VIP？” “护士要你的身份证件还要我联系家属。”李朱赫表示这是没办法的办法，“我联系不到你的家属，当时的情况又很急，就找人走了特殊通道。”才有的VIP病房。成了VIP只要给钱，什么都不用担心。 尹希诺叹气，“说好的救死扶伤呢，难道我没证件，你也不是家属，就不救了？” “那倒不是。”李朱赫心念一转，就说，“是我怕麻烦，我的问题，不然去普通病房也行的。”怕她不信，还说，“我是艺人么，普通病房肯定很多人，我去了明天就见报。” 歪头望向他的尹希诺突然笑了，她也就那么一说而已，居然会得到这个回应，“你难道想跟我说钱不用还了？” 被笑容晃了下眼的李朱赫动了动肩膀，躲开她的视线，夸张道，“你还想过要还钱？”随即便笑，“那真的太好了~” 被噎住的尹希诺头一扭不理他了，李朱赫闷笑出声，“开个玩笑么，不用你还钱。” 默默扭回头的尹希诺眨巴着眼看着土豪，你说的啊！土豪嘴都裂开，他又找到了一条对方符合文青的标识，贫穷。 贫穷的作家昨天不敢出院怕被人追债，今天债主豪气的表示那点小钱不用放在心上，她就想出院了。 李朱赫还真没想到她现在这个瓷娃娃的样还想着出院，连忙劝她再住几天，他真的签了支票，住一个月都没问题的那种！尹希诺不想住，土豪有钱是他的事，又不是她有钱，不能拿着别人的钱挥霍吧。 很想说你这点远算不上挥霍的李朱赫看劝不动，就改口讲，我实在不放心你出院，你现在出院我就跟你要债了。 “你该不会是因为你送我来医院的所以觉得你对我有责任？”尹希诺失笑，“没必要，我身体是不好也没烂到出院就会凉的地步，再说你是做了好人好事，别太有负担。” 本来没啥负担的李朱赫现在有负担了，“如果只是为了住院费的问题要出院才是没必要，你要是真的介意这个可以慢慢还，我不在意的，多久还给我就行。” 尹希诺扬眉，说得好好的你又跟我要钱是为啥，“我们要是再纠缠钱财的问题那就是一部电影的开端。”右手食指虚点他，“英雄。”转向自己，“救美。”掌心搭在腿上，开始作家模式，“美人虽说是个灰姑娘却也很有骨气不想被王子施舍，拼命还钱，打动了见识短浅的富家子弟。” 这套路演员懂，“在还钱的过程中，富家子弟看上了灰姑娘？” “在还钱的过程中灰姑娘越想越不忿，上天为何如此不公有人出生就在罗马。”作家龇牙，告诉他这是犯罪题材，“灰姑娘哄骗二世祖，飞上枝头后杀人得遗产。” 遗产拥有者囧了一下，“它就不能是个纯爱剧，灰姑娘和王子永远在一起吗？” 尹希诺乐呵呵的问他，“你想跟我演纯爱剧吗？” “啊？不是，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玩笑啊~亲故。” 同龄亲故哑然，人往沙发上一倒，很是哀怨，“哪有这么对救命恩人的。” “我想给救命恩人省钱，他不乐意啊。”尹希诺笑得可开心了。 窗外雪花飞舞，坐在窗下的姑娘才像是雪中的精灵，即便沁入眼底的笑意染上眉梢，也有种清凌凌的疏离之感。 李朱赫望着她愣神，尹希诺也看他。视线相碰的瞬间，前者垂下眼睑，不敢再看，岔开话题说，“你要是真的介意住院费不如给我写个本子交换吧。” “什么类型的本子？” “都可以吗？” “都可以。” 演员并不知道作家拥有庞大的素材库，便笑道，“另类灰姑娘和另类王子在一起的纯爱剧，能写吗？” “多另类？” “跟普通爱情故事不一样的另类。” 尹希诺扒拉自己的素材库，还真有，“两个绝症病人的爱情够另类吗？” 来了兴趣的李朱赫问，“什么样的故事？” “我需要一台笔记本。” 笔记本于十五分钟后由演员的助理送达，一个小时后作家写出了故事大纲，演员光是看大纲就觉得很有意思，同时也对作家更好奇了。难道传说中的天才就是随手就能写那么精彩故事的人吗？ 此次的探病之旅很愉快，探病者还从病人那获得了探病的礼物。而自觉自己已经付了住院费的尹希诺，也就安心继续住院，她确实需要再养养，虽然她这个病住不住院其实没什么区别，但医院里有人照顾也挺好的。 又在医院住了六天的尹希诺在第七天出院，明天有剧本试读会，代表项目真正开机在即，她就不想住下去了。帮她办理出院手续的是李洙赫，过去六天他都是不请自来，只有这天是尹希诺打电话呼叫土豪，来结款了，你支票应该还剩不少。 六天前还会跟土豪说我不想多花你钱的妹子，六天后已经能指派土豪拎包了。这其中的变化来自于，土豪每天都来骚扰她，他们的话题绝大部分都是在聊剧本，尹希诺还专门帮李朱赫扩充了详细版足以再拍个电影的人物小传。 作家怎么想都觉得，她带病工作的精神值得加工资，还得是倍的那种。她都没要他再签一张支票，让他拎包怎么了！ 进医院时全身上下就手机加钱包两个手包都没有的尹希诺，出院时的行礼有两大行李箱，都是各路来探病的人带的礼物，营养品什么的。 李朱赫一手一个行李箱跟在她身后，如果当初询问家属在哪的护士姐姐看到这一幕大概就不会问了。 家属不止要当拎包小弟还自动成为服务人员，什么开车门啊都是小事，他还准备了小毯子，让尹希诺盖在腿上。 看着那个十分有少女心的碎花小毯，尹希诺一直乐。开着悍马来接人的大高个拿出个碎花小毯，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吗？ 放好行礼坐到驾驶位的司机被笑得很无奈，“毯子就那么好笑吗？我问过你啊，你选的这个。” 今天没有下雪，但今天寒风飕飕，还是个大冬天。得知病人要在大冬天出院，来接人的家属特地问了病人，要不要我给你带衣服来，入院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病人表示之前助理姐姐有买，他戴个毯子来就行。家属就发了一堆毯子的图片问她要哪个。 尹希诺是在一众樱花粉、玫瑰粉、亮粉、桃粉等诸多少女心满格的粉色系里，勉强挑了一个相对没那么少女心的碎花小毯，她早就想吐槽了，“你给我的选项都是粉色，都跟这辆车很不搭，还好你没开一辆芭比粉的车来，不然我能笑死。” 李朱赫很冤枉，“我以为你喜欢粉色啊，跟你出院的衣服搭的，同色系。” “我出院的衣服是助理姐姐买的，她家里有个在上高中的女儿。”尹希诺笑道，“小姑娘正在叛逆期，不喜欢妈妈的审美，助理姐姐就把我当洋娃娃。” 笑看‘洋娃娃’一眼的李朱赫跟她说，很好看。珍珠粉的外套，浅浅淡淡的粉搭配她粉白的面容，再加个碎花小毯，多可爱~ 尹希诺也没觉得不好看，只是黑色悍马搭配碎花小毯还是很好笑。 妹子一直笑，男人窘迫一瞬后也就跟着笑了，这一路上插科打诨好似聊得很开心。李朱赫默认他们真的是亲故了，很熟的那种，可隔天剧本试读会，作家又不搭理他了。 本子的题材很压抑，读剧本的会议室里气压也很低。 主演之一的金英玉老师，是国内现役年龄最高的女演员，这是她从影近四十年来首次出演女主角，演员组里可以说没人比她更投入这个项目。 过渡投入角色也带来了后遗症，一些太过冲击的台词让她几度哽咽，这是不符合剧本设定的。剧本要求她能云淡风轻的讲起那段地狱的过往，要带着时过境迁，人生总得往前走的淡然。这也导致会议几度被打断，不是她要求休息平复心情，而是她必须得花一段时间平复心情才能。 与会的所有人都理解演员和角色的共情，其他六位奶奶们也多多少少会有类似的问题。导演觉得气氛实在太糟糕，就在快到午饭的时间说，提前放饭吧，让大家都缓一下。 休息时间，好多人凑在老师们身边安慰老太太们，也有两两凑在一起骂当局不做人的。李朱赫之前就看到作家出去了，想了想，跟了出去。 男演员不远不近的跟着，一直跟作家走进了办公楼里的紧急通道。李朱赫看她走向紧急通道就觉得不妙，等他推门进去果然看到她在抽烟，还是那种抽一口咳声的不要命做法。 已经是亲故了么，已经很熟了么，李朱赫就皱眉让她别抽了，“你别刚出医院又进去。” 靠着墙角的尹希诺撩起眼皮扫了他一眼，没搭理。李朱赫大跨步上前要抽走她的烟，被她扬手避开，还不高兴。 “不是不让你抽，是你这个状态还抽烟不是找死吗。” “关你什么事。” 李朱赫一愣，心里有些不舒服，“为你好，你现在真的不能抽烟。” 仰头看他的尹希诺刚想说话，又觉得没气势，扭头看看周围，绕过他走上台阶，站到能跟他平视了，再说一次，“关你什么事。” 要是她刚才昂着脑袋直接怼，那李朱赫会火大，搞不好还会扭头就走，他又不是贱，人家自己找死，确实不关他事。可这妖精一翻操作后特地站在台阶上在抬起小脑袋嚣张，比起生气她不识好人言，他更多是觉得好笑。 “尹希诺，烟给我。”李朱赫伸手，故意板着脸，“还想进医院吗。” 都站在高处有了气势的尹希诺会理他？想太美，“我现在心情很糟糕，别惹我。” “我惹了你能怎么样？”李朱赫又好气又好笑，“你哪来那么大烟瘾。” 尹希诺嗤笑一声，这就是你找死，“那你的演技怎么能那么垃圾？大哥你妈死了，你是遗腹子，整部电影是你为你母亲在战斗，你台词念得平铺直述的，干嘛，读报纸啊？” 电影里的律师是遗腹子，是猴子屋内从濒死的女孩肚里剖腹取出来的孩子。他的母亲被关进猴子屋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她不敢外面的监管发现，所有的姑娘们都帮她瞒着，可惜地狱哪有新生儿降临的机会，‘清洁’药物的副作用带走他的母亲，他却顽强的活了下来。 这条支线导演想弱化，作家却坚持。负责呈现这条支线的是李洙赫。如果说之前读剧本时，金英玉属于跟角色共情太深导致情绪绷不住，那李朱赫就是演得太敷于表面，他呈现不了角色压抑在冰川下的痛苦。 作家对演员演技的攻击准准的打在演员七寸上，李朱赫沉默了。 沉默中的演员呼吸着紧急通道里寒凉的空气，心沉下去，他们其实并不熟。她说得对，她抽不抽烟，关他什么事。 既然事情跟自己无关，李朱赫也就是笑笑，后撤半步，对作家微微鞠躬，直起身便侧过去，该走了。 “喂。” 男人脚步微顿，再往前迈。 “呀。” 男人脚步再顿，这次停顿的时间稍长，再往前迈。 “李朱赫。” 李朱赫站住脚，等她说，身体是侧对她的，面朝着门。台阶上的姑娘跳下来，伸手戳了戳他的后腰。男人不动，不理她。 “啧。” 带着点嫌弃的口水声让男人又一步要迈出去，这次他没走掉不是因为被叫住了，而是衣角被拽住了。 “我都说你别惹我了。”尹希诺有点不爽，“你干嘛来惹我。” 那种又好笑又好气的情绪又回来了，李朱赫拽开她的爪子扭过身低头看她，“我惹你还是你惹我？” “你惹我。”尹希诺秒回，“我心情不好连烟都不能抽？” “不是不让你....” “你想吵架？” 尹希诺打断他，重新回台阶，掐架必须要是平视，仰头吵架也太没气势了，吵架还得叉腰呢。 一手叉腰，一手夹着烟的妹子，可凶，绝对理直气壮的凶，“我抽烟不好，我知道，但我不想听。你演技很烂，你也知道，但你同样不想听。我们都有不想听的实话，你能说我，我就不能说你？你双标！” 被怼愣住的李朱赫很是荒唐，“我们说得是一回事吗？” “哪里不是！”作家让演员说，“道理是不是我这边的！” 道理永远站在会说话的人那一边，即便是歪理，人家能扯就成了道理。没那个表达能力的演员跟表达能力超绝的作家对上就很吃亏。 李朱赫无奈，火也没了，只剩无奈，“抽烟真的....” 尹希诺高声打断，“你演技！” 迅速举双手投降的男人认栽，讲不过，不讲了，指了指外面，“我看不得，我不看总行吧？” 这个尹希诺可以接受，叉腰的手指向门口，让他闪，本来也没让你看，“谁让你跟过来的。” 再度被怼的李朱赫这次适应了，老老实实扭头走，没一会儿又回来了。带来四个暖宝宝和一杯热咖啡，算是对病人最后的照顾。 严格意义上并非病人的尹希诺望着又被关上的门，勾了勾嘴角，低头抿了口咖啡。行吧，很暖和，原谅你了。 而门外的李朱赫一声长叹，叹息于，他好像真的在犯贱。 可是...... 门再度被推开，尹希诺诧异的看向门口，推门而入李朱赫走到她边上示意她起身。站起身的妹子看着男人把一个软垫放在楼梯台阶上，多少有些疑惑，这是要干嘛？ “走了。” 男人把该干的干了，这次是真的走了。 女人看看软垫再看看第二次被关上的门，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这家伙搞什么？ 第132章 第四章 在紧急通道消灭了一包烟的尹希诺再回会议室脸上居然有了血色, 自之前被演员用前置摄像头怼脸后作家就不化妆了。她化了妆都掩盖不了病弱的气息，不化妆看着更像是病患。病患脸上带了血色，可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她还一直掩唇咳嗽。 午餐时间, 导演很担心作家又倒下，都想劝她回去休息。旁听的李朱赫也想劝, 可他怕自己劝了又会被怼, 干脆闭嘴。 制作人却提议不如就边吃边对剧本吧，这样能让气氛缓和一些, 也是让大家感知这是一场戏，他们在创作作品, 可以跟角色共情当别困于角色。 拍过《熔炉》的黄东赫对目前的状况很有经验，他的建议也很有用，当然也可能是金英玉找回了表演的状态, 总之奶奶的台词对了, 诸位奶奶的台词都对了，其他台词不对的就容易被凸显出来, 比如李朱赫。 导演让他调整了几次状态, 之后就不再说了，不可能因为他一个人耽误整个组的进程。但他给不了导演想要的, 导演不会就这么算了, 李朱赫被要求单独加练。不是导演陪他练也不是作家陪他练，而是他自己练让助理拍, 再给导演看。 演员有想过去找作家帮忙，对戏的那种帮忙。作家却建议他去找金英玉，他们之间才是有大量对手戏的。而来自作家的拒绝，或者说来自女人的拒绝, 让李朱赫多少有些不适应，同时也让他知道，他和尹希诺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熟。 此后发生的一切基本都证实了他的猜测，作家一直在展现，他们没多熟。 开机后作家是跟组的，全程跟拍摄，按说这是让两人的相处时间大大增加才对，但他们并没有因为时常碰面而越发熟悉，反倒因时常碰面好似又疏远了。 都在一个组，早中晚三餐基本都能碰到的两人却很少在一起吃饭。尹希诺主要跟着奶奶们，七个奶奶呢，加上作家和导演都九个人了，还有导演组的其他人，桌子已经满了，没有配角坐的位置，李朱赫都是在其他桌。 组里拍的是压抑的题材，组内的气氛却很好，制作人时常来剧组转悠，就差直接跟组，为的正是让大家别一直丧着，好的环境才能出好的作品是他所坚持的。他就没事来找大家一起聚餐，吃点喝点啥的，调解一下气氛。 经常一起聚餐玩耍的两人也是很少碰在一起，尹希诺依旧主要跟着奶奶们活动，或者跟着导演组活动，跟配角演员不太搭得上。配角演员进组之后所有的精力都用在融入角色，确实也没工夫去管别的。 直到，演员开始拍摄属于他的支线，导演开始磨他的演技，作家也跟着全程陪伴，两人才有了许多直接接触。这些接触正是让两人疏远的源头，作家公事公办，不好就不好，演员每天都很丧，面对妹子根本不是什么亲故而是上司，或者说上司之一。 这片子拍得算快的，两个多月就杀青了，恰好赶在农历新年的尾巴。原先新年剧组是有假期的，几位奶奶说想要一气呵成，怕回家过个年节再回剧组得重新找状态，跟孩子们商量还是继续加班吧，拍完才能放松去跟家人们阖家团圆，剧组也就真的没放假。也不对，除夕放了一天，愿意回去的就回去，不愿意回去的就在剧组一起热闹热闹。 除夕那天，李朱赫是留下的，尹希诺是回去的。前者很疑惑晚上的聚餐后者居然不在，他怎么听说作家没家人了？不过道听途说么，也没当真，不在就不在吧。 杀青时作家在，杀青时全组都在。依旧跟着奶奶们坐的妹子和依旧跟其他剧组成员混在一起的男人，此时好似就只是同事关系了，至少李朱赫看她单独出了包间不会再跟上去，哪怕他怀疑，她还是去抽烟的。 杀青后两人就没联系了，杀青后李朱赫有想过联系，数次拿起手机又放下，数次点开短信的界面又退出去，数次都在通讯录里翻到她的名字了下一秒还是锁屏当没发生。 李朱赫知道那些拿起又放下的手机是出于什么，但他认真考虑过，不合适。作家太文青，他太俗，不合适。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非得凑在一起是自找麻烦。他又不是真的贱，何苦呢。 可这世上的事如果都能及时刹车，那就不会有车祸的发生了。 ‘车祸’的起始点在于一场官司，《基地村》原型正在打的官司，官司被卡住了。明明已经有了人证，法院也受理了，却一直在往后压，死活不开庭。 2014年四月，李朱赫从经纪人那听说，导演他们赶工都赶疯了，一个多月搞定后期要紧急上映，希望艺人配合宣传。 李朱赫不解，为什么那么赶？经纪人表示，电影人试图用作品倒逼官方，让当局正视历史，别想糊弄事。 这事儿搞得经纪人很郁闷，他不想自家艺人掺和这种事，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艺人仔细思考后联系了许久没联系的作家，问她的想法。 接电话的作家那边很热闹，艺人都听不清她说什么，等她找了个稍微安静点的地方才得知，组内在吵架。这次是制作方和发行方吵架。 当初拿着剧本去CJ参赛的作家没有得到立项，如今电影拍完了，CJ找上门来想发行。这是好事，有大发行方会让电影的宣传力度更广，这也是坏事，发行方出于商业考量要推广作品是为了赚钱的，资本入场就是想吃人血馒头。 发行方负责人提出了一条让制作方很反感的宣传建议，他们要找到那个案子的原告奶奶们，带她们加入电影宣传。当然不是大喇喇的把人推到记者面前宣传电影，而是先用这些奶奶们吵热度，再单独宣传电影，卖公理，卖情怀。这条宣传路径是被‘熔炉’证实过有用的，他们可以说是创造了‘熔炉法’的团队之一，自然想重现旧日辉煌。 李朱赫听完沉默半响，问，“他们不怕得罪那位朴女士吗？电影振兴委员会都阻止电影拍摄呢，他们不怕？” “资本逐利，他们有什么好怕的，一旦有钱赚，商人连上帝的光环都敢卖。”尹希诺轻笑一声，带着点讽刺也带着点戏谑，“怕的是我们，我和导演都怕，我们阻止了反倒会影响官司，我们也怕我们不阻止奶奶们的生活会受到影响。” 心怀善意之人什么都怕，好人就是什么都怕，瞻前顾后，总怕哪里做得不够好，更怕自己没有做到最好。一心图财就没那么幺蛾子，他们追求的就是利益最大化。 现在就是发行方眼中可以让利益无限放大的好时机，官司被卡了大半年了，一直不开庭。这点没人关注就算了，一旦被爆出去，法院必然要给公众一个交代。而没有任何电影宣传能比得上跟时事新闻搭边，那会成为全民的热点，哪怕票房不好，海外版权也能运作，这是赚钱的好买卖，至于手段，重要吗？达成目的比较重要。 目的总归还是让发行方达成了，某种程度上来说两方是在朝着一个目标奋斗，只是出发点不一样而已，但最终目的地是一样的，都是让法院开庭受理。 四月的尾巴，‘基地村’悄然上映，也不算多悄然吧，反正宣传不太给力，到处都透露着贫穷的味道。首映礼就没啥人去，名气最大的艺人也就是李朱赫，其他奶奶们国民度是很高，没有死忠粉啊。 电影上映一天后，票房可怜巴巴的才五千人次，院线排期也很少，还都是很尴尬的时段。不是工作日的上午就是周末的午夜场，都是普通观众根本不会去看电影的时间段。 电影上映的第二天，票房也就七千多人，此时发行方开始发力。JTBC时事新闻的台柱子孙石熙在晚间新闻花了十二分钟做了个专题，以被遗忘的历史带出现行司法不公，当局不愿承认他们对国民犯下的过错。这十二分钟并不涉及电影相关的事，但这十二分钟里所有需要提供历史视频素材的画面，都是借用《基地村》电影的画面。 借用电影画面当新闻素材那当然是要标明来处的，新闻‘基地村’专题上了热搜，电影《基地村》也悄然爬到了话题榜的尾巴。 现今的韩国年轻人多半已经遗忘了这段历史，搞不好很多人压根就不知道还有这段历史。但基本所有人都听说过京畿道的美军基地边上有个很有名的红灯区，那可是个好地方呢，年轻人尤其是年轻男性谁不知道啊，毕竟国家就这点大，从首尔开车过去也不需要多少时间。 真实存在的历史远比电影所呈现的还要惨烈，年轻人们没有办法去回顾历史，但他们可以走进电影院去看看地狱的幻象。 《基地村》上映第三天，这天有数十位电影人纷纷以官方或者个人SNS发布推荐电影的内容，这天电影票房的最新数据是六万九千人次。一天而已，票房陡增六万人。 六万人中有三千人涌入青瓦台官网，要求官方给出正面回应，为什么不开庭？ 官方没有任何回应的第一天也是电影上映的第四天，京畿道组织了一场百人游|行，路线是自法院门口一直到基地村再绕回来，重新抵达法院门口，静|坐抗议。 此时‘基地村’相关事件就成了热点新闻，满世界都在追热点，好似以前无人关注的事突然就变成了全天下都关心的事。热搜屠榜，各家媒体这个是头条那个是专题，生怕没有蹭到热度浪费了流量。 这天，电影票房结算，十一万四千人次。 官方依旧没有回应的第二天，电影上映的第五天。‘朝鲜日报’用一整个版面采访了现实中案件所有相关当事人，用超长的篇幅给予奶奶们讲述当年发生的事，笔者最后的落点是，当局应正视民众的声音，这不是一个人的国家，也不是一个执政党的国家，这是国民的国家。 当一件事关注的人足够多，那就不会只有一个声音存在。有人支持当局正视历史，就有人翻出历史的必然性，让所谓的正义人士搞清楚，汉江奇迹不是一个人或者一群人创造的，而是牺牲了千千万万的人所达成的。基地村只是所有被牺牲的村落的缩影，如果为国家做奉献都没有不求回报的心，那又凭什么寻求国家庇护？ 更别说，自愿还是非自愿，空口白牙的，就听你们说啊？ 反对者出来了，电影就被代入场了，开始有人说电影人是在吃人血馒头，是踩着国家的脸面搞所谓的艺术创作，说到底不过就是图名。作为证据，当初‘熔炉’的导演成为这部片子的制作人，黄东赫就是那个一直扯着虎皮做大旗的伪君子。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种话放在哪都管用，网上有些言论奇葩到会让人怀疑敲键盘的人怎么长大的，出门真的不会被人打死吗？ 电影的制作人站上了风口浪尖，跟电影相关的所有人员自然也成为媒体追逐的焦点，导演每天都有采访，作家接到的采访更多。作家的照片被有心人诅咒是命不久矣的长相，作家对此都是无视。 这天官方还是没有给回应，这天电影票房突破了三十万人。 官方一直不给回应，游|行的队伍从五百人扩充到五千人，京畿道、首尔、连釜山都开始搞游|行了，官方都不给回应。 站在官方立场的媒体倒是给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回应，比如黄东赫作为一个电影人也不咋样；比如电影导演还是个新人，作品拍得很垃圾。更比如，写剧本的作家有海外留学经历，是不是去了国外再回国后就被渗透了，才写出这种抹黑国家的剧本。 什么事都是有夸的就有骂的，剧组明面上被大众所知的人都有挨骂，李朱赫被攻击的最凶，他是明面上唯一的明星么。主演的奶奶们年纪都大了，在遵从长幼尊卑的韩国，攻击长辈天然弱势一定会被怼，攻击李朱赫这种就可以很正义。像是他看着就不是好人之类的，甚至有人说他说不定真是混血，都不算朝鲜族。 电影上线第十五天，票房正式突破百万。有识之士都默认电影人是在为民请命，大方向上整个剧组确实呈现烈火烹油之势，他们都红了，这个剧组的所有人都红了，新人导演、新人作家，谁都红了，红到走在马路上说不定能被人认出来了。 到这时，官方的回应才姗姗来迟，法院宣布的开庭日期，就在电影下线的当天。 官方的回应出来了，事件的热度和电影的热度都被炒起来了，李朱赫也就感受到了成名的力量。 他可能是整个项目组吃红利吃的最多的人，作为整个组唯一能被各大品牌方摆在候选名单评估商业价值的存在，他的身价暴涨，但公司却不敢随便给他接广告。此时盯着的人太多了，稍有不慎就会被打上唯利是图的标签，奶奶们能接的代言太少，没有可比性。 李朱赫红了，所有人都在恭喜他，由于电影的特殊性，连父母都夸他做得好，做了正确的事。夸奖太多，多到本来还有些理智认为这不是应该高兴的事，夸奖那么多，每天都在听夸奖的人哪里还有理智。 但艺人的不理智也就是私下跟朋友们聚会时会嗨一点，没有闹到台面上去，台面上的国民还在愤怒，还在等着官司真正开庭的那天。 这件事到此可以说是跟电影有关也可以说是跟电影无关了，票房早就过了损益点剩下的都是在赚，以制作费成本之低，要不是题材特殊都能当以小博大的范本。 最终以两百四十三万人次落幕的《基地村》以极小的票房数字成为业内知名黑马，创作这部作品的两个新人，导演和作家都是当红炸子鸡。 娱乐圈业内关注官司的人没多少，业内关注的都是电影，更多人在关注此类电影是否可以复制，就像复制‘熔炉’一样创造一个能得民心也能得利益的作品，好达成名利双收。 民众都在关注官司，民众关注电影的很少。光看票房数字就能看得出来，很多人不是排斥这类题材而是不愿意走进电影院去看，太苦了，平时生活已经很辛苦了，再去电影院看更辛苦的电影，何苦来哉。但他们关心时事，关心好人是否得到了好报，坏人是否说出了道歉。 电影下线的隔天，官司开庭。 这天多家电视台做了直播，剧组所有成员聚在一起，发行方包了个饭店，没人在包间，都在大厅看直播。 李朱赫来之前是满面春风，他红了么，真正冲顶一线乃至于超一线的红。下车前，经纪人提醒艺人，别太嗨，万一里面有人嗨不起来，他那么嗨会被骂的。结果进店了，里面很多人都在嗨，奶奶们都在嗨，他们成功啦，他们让官司开庭了这就是最大的成功，这是电影人最好的褒奖。 自官方给出正面回应公布开庭的日期，就有媒体把这个案子描述为‘基地村案’即是案件本身的发生地，也是电影的代指。一如‘熔炉法’，这就是以电影改变了现实，是电影人最期待的奖杯，甚至远超真正的颁奖礼。 既然参加聚会的人都很嗨，那艺人也就没理由不嗨了，艺人嗨得都快喝醉了，晕晕乎乎的满世界找作家。找啊找，找不到。 李朱赫给尹希诺打电话，大笑着问她在哪，听她说在店外倒垃圾的巷子里，一边嘟囔着你去那干嘛，一边跑去外面找她。 大晚上的，专门堆放垃圾的巷子连灯都没有，李朱赫还是打着手机灯往巷子里走。巷子里的道路一塌糊涂，白天才下过雨，这边湿漉漉的，还散发着一种酸臭味，艺人很是嫌弃。 这颗星球上仅有的几个高楼大厦和贫民窟能出现在同一座城市的地方中，首尔就是其中之一。清潭洞是富人区，清潭洞也有贫民窟，自高楼往里走就能看到老旧的仿佛上个世纪的房屋。不对，去掉仿佛，就是上个世纪。 上个世纪的街角，有个姑娘蹲坐在马路牙子上，叼着烟，望着面前的小砖房，听到脚步声也没回头，就问了句有事？ 什么事都没有的李朱赫站在路灯下时还满面笑容，眼角眉梢都是事业有成的男人所拥有的意气风发。可他越往巷子里走，越走越伸，脸上的笑容渐渐就淡了，淡到他见到那个姑娘时已经不剩多少。 等着他来的姑娘也没有板着脸，只是抽着烟没什么特殊的表情。李朱赫却觉得月光下隐隐绰绰的那张脸，藏着很多只有星月才知道的故事，他一时好奇，她藏着的故事是什么。 “你在这里干嘛？” “抽烟啊。” 尹希诺招招手让他坐过来，不然太高，仰头仰得脖子疼。李朱赫用手机电筒照了下她边上的地，湿的哎，你确定？ 叼着烟坐在湿水泥地面上的姑娘抬手挡光，“要瞎了。” 李朱赫连忙把手机电筒关掉，犹豫着蹲到她边上去，坐...不太行，蹲着可以。不管是坐还是蹲都很大一只的男人，侧头望着女孩，凭借幽暗的环境催生的胆量，好奇的问一句，“你不开心吗？” “你很开心吗？”尹希诺反问。 这边太暗了，路灯都没有的暗，还是大楼的背面，想从屋内借光都不成。夜空无星无月，可能有星星只是被光污染遮挡了。总之，一片漆黑，什么都敢说。 “我是个俗人，红了，成功了，没什么好不开心的。”李朱赫俗得很诚实，还能调侃文青，“你不开心是觉得只向往成功的人太俗了吗？” 压根也不知道自己被定为成文青的尹希诺慢悠悠的开口，“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想捐钱的时候发现我很穷，现在在后悔，当初签协议的时候我为什么不要个高分成，里面赚钱又没我份。” 李朱赫一乐，“你想给谁捐钱？” “金子奶奶。” “为什么要给她捐钱？” “她捡了只流浪狗，人没了狗还在，我想捐钱养着。” 一句话信息密度过高，李朱赫怀疑自己听错了，“谁没了？” “金子奶奶啊。” “......没了是什么意思？” “死了的意思。” 李朱赫倒吸一口冷气，酸腐的臭味入心入肺，恶心的他想吐，为之前说‘成功、成名’的自己。 “什么时候的事？” “法院公布开庭日期的那天。” “半个月前？你为什么.....” 惊呼的李朱赫自动消声，半个月前怎么了，哪怕就是半天前，难道她说了就能改变什么吗？还是半个月前她就应该专门打电话给他，告诉他这个沉浸在成功、成名里的人，有一位老人走了吗？ 有一位老人走了，她等了半生，在即将等到一句道歉时，走了。老人家养着一只流浪狗，捡来的，也没正经养。都是看到了，手边刚好有吃的就丢过去喂，偶尔狗跟她回家，她也不关门，但也就这样了，没有狗绳，也没有狗碗，平时睡觉还是关着门，狗要是回来晚了就得自己找地方睡。 狗子貌似也没把老太太当主人，算是个同伴吧，从哪逮了只死老鼠会叼去老太太家分她食物的那种同伴，平时也不跟着老太太都是自求生路。 尹希诺三不五时的会去看看老太太，自她认识老太太后就会去，也不会选什么特殊的日子，想起来就去呗。她也不给钱，也不会在数次看到有只狗出现在老太太身边时问她为什么不带回家养，这一老一少也是同伴。会一起点个肉，喝点散装米酒，聊点有的没的的同伴。 同伴曾经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想给小姑娘拍电影，尹希诺吐槽，您这点钱都不够剪辑房交电费的。老太太也曾吐槽小姑娘，年纪轻轻一点活力都没有还没她这个老太太精神。 三只同伴运气好的时候能一起喝一杯，这两个很‘狗’的人类压根也不管真正犬类能不能喝酒，反正手边有什么就给什么，它爱喝不喝。 三只同伴中有一人先走了，剩下的那只想给另一只养老，但不想带回家养，只想送去宠物店给钱让人家照顾。 “你知道狗啊，吃人的，真的吃哦。” 黑暗中的作家在讲恐怖故事，人间的故事，“尸体埋得浅了，狗会跑出来，可能是闻到了肉香，吃得喷香。刚死的小婴儿，骨肉都是软的，一口能咬掉半边脑袋。” 李朱赫被吓住了，浑身汗毛颤栗，边上的作家平铺直述的讲古，讲真实发生的历史。讲金子奶奶有个孩子，那才是你那个角色的原型，金子奶奶在基地村生下的孩子，那孩子刚生出来就被监守带走丢了，就丢在猴子屋里的女人扒着栏杆能看到的地方。 女人看着监守就挖了两下土，累了，随手一丢，随便埋埋。女人看着有一只瘸了腿的野狗围着那块地转悠好几圈，东闻闻西嗅嗅，用半残不残的爪子刨啊刨，刨出了食物，得以果腹，吃得肚皮溜圆。 乱世里人不如狗的故事太多，作家讲得很是平淡，演员却听得脊背发凉。 作家说，“我不想养狗，想找个宠物店养吧，又太贵。本以为电影破了两百万人次我能多分点钱，结果分账到手我信用卡都没还完，太惨了，我比狗混得都惨。” 自小就很有钱，现在更有钱的李朱赫声音干涩的开口，“要不我......” “狗没了。”尹希诺叹了口气，很是随意，“听说被抓狗队抓去了，可能被吃了吧。” 李朱赫整个人僵住，木僵僵的，望着边上人的眼神都恍惚了。边上的人在黑暗中蹲了半天，视力明显变好，都能被他傻乎乎的表情逗笑。 “干嘛，害怕还是唏嘘？不用。都这样啊，世道不是一直都这样，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很常见。”尹希诺屈指弹飞烟头，这是她的最后一根烟，扶着膝盖起身，低头望着快被吓死的大型犬，“走吗？” 大型犬愣愣的仰起头看她，貌似也是想起身，却在半起不起时踉跄一下差点摔倒，蹲太久腿软。 勉强站稳的李朱赫望着他踉跄时连个意思意思要扶他的动作都没有的姑娘，咽了口口水，轻声问，“我是不是很恶心，我们，那个屋子里的所有人，是不是都很恶心？” 尹希诺没听懂，“为什么恶心？” “金子奶奶走了，而我们.....”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这有什么好恶心的。” 摸了摸下巴的尹希诺笑了，“你听了狗吃人，人吃狗的故事联想到的是追逐名利就恶心？没想到你还挺天真，有点可爱。” “天....真？” “是啊，天真。” 尹希诺举起胳膊伸了个懒腰，呼吸间全是垃圾汇聚的酸臭味，浊气吐出，拍拍他胳膊，想拍肩膀来着，太高了，就只能拍着小天真的胳膊告诉他，“能坚定的追逐名利也是一种智慧，起码逻辑自洽啊。就怕我这种，一边喜欢钱，一边又号称搞艺术，两头不靠岸，又穷又挫，太蠢。” 有点嫌弃自己人不如狗的尹希诺推着发傻的大型犬往前走，“你要觉得赚钱让你恶心的话，你可以给我钱，我天天给你吹彩虹屁，保证每天不重样。” 李朱赫接受不了她那么淡然，从那个‘鬼故事’开始讲他就接受不了，如今更接受不了，挣扎着扭回头站定不走，还不给她走，带着点不忿的开口，“你不会生气吗？凭什么啊，就半个月就开庭了，凭什么半个月都不让奶奶活。” “你会生气吗？”尹希诺好奇，真的这么天真吗，“好奇了然后呢，要怎么办？” “要.....” 能怎么办？骂老天不公，还是从死神手里抢人？ 小天真蔫吧了，大姐姐笑笑，拉着他的手腕，一步一步带他走出漆黑如墨的小巷，前面就是光，何苦待在酸腐里垃圾堆里，那会被黑暗吞噬的。 黑暗可以滋生勇气，黑暗也能隐蔽垃圾堆上的蝇营狗苟。 黑暗还能借着幽暗的光阴让娇小的存在拥有无限高大的影子。 娇小的女孩拉着一只比她高一个头的大型犬漫步走出黑暗，走得有些漫不经心，从未回头也从未停下。李朱赫就那么被她牵着，亦步亦趋的跟着，望着她的发顶，明明对着一个小小的姑娘，却莫名生出了‘我不配’之感。 姑娘再往前一步就迈入了路灯下，路灯下是热闹的街道，是川流的人群，是高楼广厦，是象征富裕之地的清潭洞。 一直安静跟着的李朱赫突然慌了，鬼使神差的扣住了她的手，把她拽回黑暗中。黑暗中，他们好似才能和谐的站在一起，去了光下，他们又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被拽趴在胸膛上的尹希诺微愣，想抬头又被按住脑袋，也没什么要反抗的想法，只是有些不解，“怎么了？” 李朱赫不知道，蠢蠢的回了句，“要不要抽烟？” 笑出声的尹希诺颔首说好。 此时，李朱赫应该放手了，但他不想放。尹希诺也不急，就等着。 等得有点累了，姑娘就用额头抵着男人的胸膛借力，松松垮垮的站着。 感受到胸前重量的男人不自觉攥了攥握着她的手，下一瞬跟触电一样弹开，整个人后撤一大步，还试图掩饰，“我....” “烟呢？”尹希诺伸手。 李朱赫愣怔一瞬，连忙掏烟递过去。 烟有了，火自然要亮起。 打火机‘啪嗒’一声，火苗舔舐烟蒂，飘忽的火苗，清冷的眉眼。 这个画面李朱赫好似在哪看过，他想不起来，他只知道他可能会溺于那双眼睛，那双从未看向他的眼睛。 李朱赫很好奇，无限好奇，当那双眼睛看向他时，还能如此清冷，清清淡淡的说着狗吃人，人吃狗的故事，游离于世间吗？ 他太好奇了。 “尹希诺？” “嗯？” 眼睛的主人看向他了，在闪烁的火光中，瞳仁倒映出他的模样，很美。 美人应该是什么模样，大概是明眸皓齿，巧笑嫣兮？美人真的有固定的模样吗，会不会有人只是用眼波扫向你，你甚至都看不清她的五官，就被撩动心弦，就知道那是举世无双的美人？ 美人叼着烟后退两步，堪堪站在光与暗的交汇之地，侧脸被饭店招牌的霓虹灯打下剪影，仿若画中人。画中人会不会离他太远，他能入画吗，还是可以让画中人走出画作，走到他身边？ 要不要试试看？哪有什么两个世界，世界只有一个啊。 “尹希诺？” “又干嘛。” “没事。” 就是......想听你应我一声。 第133章 第五章 以‘基地村安’为谷歌关联词的案件一审判决为, 政府需向联名上告的五十七位原告作出每人五百万韩元的赔偿。 官司赢了，庆祝这场官司胜利的电影人喝得酩酊大醉，他们都很开心, 电影改变了世界，改变了国家, 改变了...... 一大早, 尹希诺睡得迷迷糊糊的被电话吵醒，打电话来的孔枝泳在电话接通的瞬间就开骂。睡迷糊了的尹希诺勉强从她的谩骂中提取关键词, MBC早间新闻报道了法院官方对昨天那场官司的‘看法’。 官方发言人称，不能视为强行要求个人进行□□易，因此不能认定政府当时有不法行为。 这句话什么意思？意思是，政府愿意花钱消灾, 但名声你们不能乱来，我们是出于人道主义救助，不是赔偿。 那....代表什么？代表，表子他们已经当过了, 现在他们要立牌坊, 所有要拿钱的人都得帮忙把这块牌坊竖起来。 这件事代表电影人们的胜利只是他们自以为的胜利，这场官司还得打，打到政府不止愿意给钱还得愿意公开道歉才算真正的胜利。 而孔枝泳之所以会专门打电话来开骂，不止是冲着当局不做人, 更多是冲着世道太操蛋。前辈给后辈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她被官方软封杀了，上了执政党的黑名单，之后但凡要从电影振兴委员会拿补助的项目都会拒绝跟她合作。 前辈骂天骂地，骂所有人都是傻逼，还不忘安慰后辈, 别担心，有我呢，不会让你没工作。后辈乖乖的应着，以绝对相信大佬能罩我的态度，挂了电话丢开手机继续睡觉。 眼睛闭上都不到三分钟，还没彻底睡过去呢，电话又响，这次是共患难的倒霉蛋导演打来的，我们两都被封杀了你知道吗？ 尹希诺听他的语气介于丧和兴奋之间，一时无法判断，“你很开心你被封杀吗？” “林权泽老师打电话给我了，林权泽哎~大神！宇宙级大神！”导演根本压抑不住兴奋，迫切的想分享，“我中午要去拜访老师哦~我们一起喝茶~我！和林权泽！喝！茶！” 作家确定了，“看来你还真开心你被封杀。” “屁，谁会开心被封杀。”导演话锋一转怒骂当局是傻逼，可他骂了没两句又憋不住炫耀，“林、权、泽！我要跟他喝茶！” 导演之所以那么嗨当然不可能是为了封杀开心，而是软封杀这事儿吧，它近似古代言官对皇帝纳谏，就算被皇帝打了板子，那也是荣耀，南韩电影人特殊的荣耀，他们硬刚了政府！多牛逼啊！ 再说回软封杀，重点在这个软字，没有任何正式的文件限制电影人们继续工作，只是官方不再支持他们参与的任何项目。但南韩又不是没有不需要官方支持的项目，乃至于很多大导压根不屑所谓的官方支持，你搞你的我玩我的，我又不缺拍片的钱，你能封杀我什么？ 此类封杀对大佬级存在而言毛用没有，这类封杀对新人而言还是很严重的。尤其对尹希诺来说，很严重。 贫穷的作家快揭不开锅了，贫穷的玩家再度跟GM吐槽，我怎么就不能是个有钱人？GM的建议是，要你自杀删号重练。 首先要说明的是《基地村》项目组建时，很多人都是义务帮忙，制作费的大头全是机器租借和场地的费用，人员工资有跟没有都没差。组里从上到下都没在项目筹建期拿钱，演员没要片酬，导演和作家也没要啥钱，他们彼时都是意思意思拿了点签约金，也就这样了。 当初没人觉得这项目能赚钱，当初这项目都差点流产更遑论赚钱。CJ入场后，项目赚钱了，但根据合约，赚来的钱跟创作项目的团队没啥关系，这帮人该穷还是穷。 接着是创作剧本时还有钱点外卖住两室一厅出租房的作家，由于打了一年半的‘白工’，存款见底，电影结算的尾款都不够她还信用卡的，此时没工作，作家愈发贫穷。 最后，软封杀卡住的是小团队，他们需要政府支援就不会跟政府对着干。大团队有胆子硬刚却不可能今天说要合作，明天就能签约立项目乃至于给钱。没项目，没工作，就没钱。 理论上导演也不是很有钱，但导演撑着一年半载等新项目对接还是能扛着的。只算负债跟导演属于半斤八两的作家却撑不下去，她是个病人！ 病人之前回国还有点积蓄，租的房子都是全稅（给房屋总价的七成租赁），房子不说多好吧，该有的都有，卧室、书房、客厅啥都有，小两居呢，小区环境也不错。病人现在没钱了，还欠债，就想着换个房子住先撑一撑，把之前的房租取出来再搬个小房子，多少能撑个半年一年的？ 尹希诺想得很好，她自觉自己不是个注重物欲的人，平时花费也不大，只要撑过这段时间就有工作了，自然就有钱了。偏偏，她是个病人。病人在贫富差距极大的首尔，跟中介去看了几个要价很低廉的房子后，身体告诉她，你没办法在这里住。 便宜的房子就那么几种，要不牺牲安全性比如贫民窟，要不就是蹭人家地下室，稍好一点的也就是屋顶搭的小房子，所谓的屋塔房，夏天暴晒冬天巨冷。不管哪一条都是一个病人扛不住的居住环境。 原以为自己能抗的尹希诺去看了个地下室，从进门开始觉得闷，到待了一会儿开始咳嗽。她自己觉得自己没问题，中介觉得她很有问题，强烈建议，她还不如去住考试院，起码出了什么事还有人报警。 考试院尹希诺也去看过，地方小到跟个棺材板一样都无所谓，那边不隔音比较蛋疼，她有点动静就睡不着。身体已经够垃圾了，再不多睡睡，真的得删号重来。 总之，跟着几家中介跑了N个房子之后，尹希诺很悲催的发现，她不是她想象中的杂草，哪都能扎根。她的身体远比她想象中娇贵，跟她贫穷的人生完全不匹配的娇贵。 贫穷的作家蛋疼了，她都已经那么蛋疼了，导演还一天三个电话的跟她说，我去哪了，又跟那个大佬吃了饭、喝了咖啡还去一起爬了山，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刚从四层楼上的屋顶爬下来差点厥过去的作家又接到了导演的炫耀电话，以极虚弱的声音说最严肃的警告。 “李从建，我找房子找得很辛苦，日子过得很悲催，你如果再给我打电话说你的小日子多潇洒，这辈子我们就不用再见了。再、见！” 一脸懵逼被挂了电话的李从建有标准朝鲜族的长相特点，眯眯眼，如今眼睛瞪大了，瞪着手机，我是前辈！还是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哥哥兼前辈想打个电话过去教导后辈得尊重前辈，可惜胆量不够，乖乖牌突然发脾气杀伤力更强。前辈只敢发条短信过去问后辈，你房子还没找到？ 房子找了快一个月都没找到便宜又宜居的，尹希诺真的很烦躁，愤怒的敲击屏幕，给他发了一堆吐槽过去。重点是，大韩民国要完了，根本不给穷人活路，考试院跟监狱都没区别，太残疾了！ 李从建看到信息里的‘考试院’很惊讶，后辈都惨到要去考试院了吗？前辈也觉得大韩民国要完了，怎么能这么对国民良心（媒体新叫出来的名头），这国家迟早凉凉。 怀抱对国家和商业市场的愤怒，导演在自己的SNS上怒指当局不做人，搞NM封杀！说好的言论自由呢！ 这条推文尹希诺没看见，她没有SNS。这条信息李朱赫看见了。 李朱赫正陪兄弟来宠物店接洗澡后的狗，他在车里等着，兄弟还没回来。无聊时刷到这条推文，一秒坐正，恰好兄弟拉开车门，抱着狗上车。 “你听说过狗吃人吗？” 权至龙.....低头看看狗，抬头看人，说啥呢？ 人类指着他怀里的狗，告诉宠物主，“狗是吃人的哦，吃人肉的那种吃。” 宠物主动了动肩膀，侧身把狗藏到一边，怀疑兄弟发神经，“你该不会现在跟我说你不喜欢狗吧？” 并不讨厌任何宠物的李朱赫就是突然想起来，两个月前的那条小巷里，他听到的人间往事，“尹希诺跟我讲过一个故事，你想不想听？” 权至龙....不是很想，兄弟表情不太妙，但，“说来听听。” 故事么，就是狗吃人，人又把狗吃了的故事。作家叙述这段故事时是平铺直述，没啥感情起伏。演员叙述这段故事时，那就是在讲鬼故事。 大中午的，七月了，太阳晒得很，车里冷气开得可足，权至龙却默默开了窗，把胳膊伸出去，想感受一下阳光。他为什么要在阳间，还是抱着狗的情况下，听阴间的故事？为啥？ “我们不走吗？”权至龙好不容易听完，不想发表任何评价，只想转移话题，“快到时间了吧，先开车。”饭店预定的时间。 李朱赫不想开车，他也转移了话题，讲，“尹希诺在找房子，我记得你有个房子空着？” “我哪有房子空着？”权至龙不解。 “上个礼拜我才去过的那个房子不是空着么？”李朱赫提醒他，“你才买的啊，我不是跟你一起去签约的。” 想起来的权至龙更不解，“你什么意思？” 李朱赫的意思是，“尹希诺在找房子。”他刚刚说过一遍了。 茫然一瞬的权至龙把两句话联系来理解，囧了一下，“你让我把那个房子卖给她？” “租！不是，借住。”兄弟前一句还给钱后一句钱都不给了，还冲他卖惨，“我不是跟你说过，她被封杀了么，短期内肯定没工作，《基地村》的票房根本没有多少分账给她，她现在超级.....” “你先等等。”权至龙试图去理解他想表达的，“你想让我免费给一个陌生人住我的房子？” “买来投资的哪算你的房子。” “我给的钱不是我的房子是你的房子？” “我给你租金。” “.....你给我租金？” 权至龙神色有些玩味，朋友，你不对劲，“漂亮吗？” “......那是作家！” “作家漂亮吗？” “你没看过采访啊！” “看过，忘了，漂亮吗？” “呀！” 权至龙‘呵呵’一声，“看来很漂亮，行啊，约出来聊聊。” 八卦的土豪说着就要‘送’房子了，张口‘借’房子的人却犹豫了，“万一她不要怎么办？” 再度听不懂的权至龙失笑，“你都没问清楚人家要找什么房子，就来问我要房子？”他以为作家看不上那个小房子，还安慰兄弟，“先带去看看呗，不乐意再给她找么，手上有房子的人不多的是，挑到她满意为止。” 这话也就是贫穷的作家没有听见，不然会打爆炫富狗的狗头。 没有感觉到兄弟在炫富的李朱赫叹气，“我不是说她看不上，是怕她误会，万一觉得我用钱砸她怎么办？” 不是很懂他到底在纠结什么的权至龙随口道，“你先问问呗，不乐意再说啊。”比起妹子，他更想八卦，“之前你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突然来这出？” 之前找不到任何理由见面的李朱赫没搭理他，“要不我去买个房子吧？怎么样？” “你先确定人家喜欢那房子再买。” 两个土豪聊买房子跟买萝卜一样，贫穷的作家突然有房子住了，前后四个人给她打电话，说有个空房子可以让她先住着。 接到第五通电话的尹希诺即疑惑难道全世界就我穷，更疑惑，“哥从哪知道我在找房子的？” “李从建说的，他发了SNS，我助理看到了。怎么，你找到了吗？”黄东赫问她，“你那个房子贵不贵？我这边是一个朋友出国，家里空着也是空着，你就当是去给他看房子的，不用给钱，不然住我这个？” 按了按眉心的尹希诺叹气，“我没有惨到那个份上。” “哎~跟我客气什么。”黄东赫保护小朋友的自尊心，“你要是信我，最迟一年，你有本子我一定能给你拉个团队。你只是一时不凑手，未来肯定前途无量，这点小忙是我雪中送炭，等你发达了得换我人情的，翻倍还。” 一部以小博大的《基地村》足以让业内众人都愿意雪中送炭，所谓奇货可居，尹希诺现在就是蓝筹股，此时买入必然会大涨。就算没涨，即便跌了，也只是一栋房子而已，还是借住，又不是过户，这点投资谁不乐意啊。 乐意投资的人多到让本来找不到房子的作家变成得推脱她找到房子了，这不是自尊心的问题，更多是不想欠人情。她跟那些‘天使投资人’都不太熟，也就是见过面，聊过几句的关系，最熟的黄东赫，她都婉拒了，她真没那么惨。 大不了删号重来吗！ “你也有房子？” “啊...就...你房子找到啦？” 尹希诺确定了，这世界真的只有她没房子住，别人都是至少两套起，“你要是真想帮我的话，房子就算了，我之前给你那个本子，我能卖吗？” “什么本子？”李朱赫突然想起来，“你说得该不会是在医院写的那个大纲？那怎么是我的本子，是你的本子啊。” “送你了，抵住院费就是你的了。”尹希诺说，“我借用一下，以后还你一个量身定制，专门给你写，成吗？”她现在不方便用‘时间回溯’，已经够穷了，再生病就破产了。 李朱赫楞了一下，“行啊，当然行，我把大纲传回去.....我请你吃饭吧，把笔记本带过去。” “不用，我记得故事梗概。”尹希诺回他，“那我先借用，你放心，我肯定还你一个更好的。” 也想说‘不用’的李朱赫怕说了他们的联系又断了，就笑，“那我等着。” 这一等就是三个月。 三个月内，李朱赫敷衍了兄弟N次关于房子的问题。这三个月内，李朱赫时不时会约尹希诺出来吃个饭，喝杯咖啡。理由...好奇剧本怎么样了。 李朱赫也知道他理由很扯，可他找别的理由不是更扯，起码这个理由能约出来人啊。李朱赫还知道，他之所以能把人约出来，纯属对方三观正直，觉得欠他钱，不好拒绝债主。李朱赫非常清楚，妹子把他当债主，这不是他想要的，可他们好像只能先维持这个关系。 三个月，足以让尹希诺写好一个本子，也足以让她只以卖版权的方式先维持活下去。买了她剧本版权的还是CJ，当初介绍她给孔枝泳认识的部长，给她开了个二线作家买断版权的价格，很大方了。 但孔枝泳对她卖版权这事儿不太满意，要让这位前辈说，还不如改成发表，好歹版权还在自己手上。作品版权卖出去，以后就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人家想怎么改怎么改，魔改都行，这哪个作家忍得了。 贫穷的作家忍得了，贫穷的作家在蹭了土豪三个月的饭后，终于有钱回请债主。 债主拖着兄弟去买衣服，权至龙本来不是很乐意陪他去逛街，但一听说买新衣服是为了见妹子，立刻就答应了。他蹲这个八卦都蹲三个月了，超级好奇后续，尤其好奇那妹子怎么就那么吸引人，让自家兄弟心心念念的惦记。 这次，兄弟答应带他一起去！ 当然，兄弟也是有任务指派的，万一妹子在饭桌上说什么还钱之类的话，权至龙就负责挡回去。李朱赫怕自己说不用，会让妹子误会，他意图不轨。 权至龙就乐，“搞半天你暗恋啊？” “明恋，很明显，如果不是怕太明显我就差直接约她去看电影，她没意识到而已。”李朱赫想想就叹气，“她把我当债主，我约她出来都是高利贷防止欠债人跑路，我还不好解释。” 如此奇特的形容让权至龙更欢乐了，“那你带上我，不怕我们组成催债二人组？” “别扯，跟你说正事呢。”李朱赫让他别闹，“她本子卖给CJ肯定收到款了才约我的，搞不好就是约我还钱，靠你了。” 边笑边说没问题的权至龙表示正事都交给他，比起这些没用的正事，他还是更想八卦，“不是说她在被封杀，CJ怎么会买她的本子，难道是又一个《基地村》那么好的本子让对方不舍得放手？” “两个题材，卖出去的事纯爱的本子，没办法比较哪个更好。”李朱赫正拿着两件外套在身上比较，侧过身让兄弟看哪个更好，再说，“她卖断版权，谁会在意什么封杀，大不了等新一轮选举后再立项呗。趁她还是低谷时买的本子，不止能赚钱还能赚个人情，业内多得是人愿意买。” 权至龙稍显惊讶，“她已经成名了还愿意卖断版权？”新人，成不了名的人，才愿意把亲生的孩子卖给别人，已然成名再卖断版权，那可就亏大了。 “所以我才怕，那么不想欠人情宁愿卖断版权筹钱也不会张口求助的人，肯定会想尽快了解我这边的事。”李朱赫哭丧着脸，“真的靠你了。” 不管是借房子还是卖作品版权，乃至于之前的《基地村》，自权至龙从李朱赫那听说有尹希诺这号人物开始，这位的人设就跟文艺、矜贵、目无下尘等高大上的词组合在一起。 以至于权至龙真正见到尹希诺之前以为她会是清高的类型，就是那种不太好接触的姑娘。可他真见到了人，姑娘明明很好接触啊，就是一个正常的妹子啊，顶多是病西施这款的业内不怎么常见而已，也没长着三头六臂。 他们还能蹲路边一起嚼口香糖呢，哪清高了？ 坐在路边的车里嚼口香糖的三人正在去饭店的路上，堵车。正好是下班的点，他们又是去江南，这边堵得不行，十来分钟都没动。权至龙从车里翻出了一罐口香糖，递给妹子前没啥想法，递出去了想着会不会太随意，人妹子随手就接了，他就觉得妹子很正常。 罐装的口香糖，分出去要从罐子里倒。权至龙是先倒在手上再往后递的，清高的类型大概会婉拒？他们初次见面啊。但妹子伸手就拿，拿了就丢嘴里，权至龙就笑了笑，他怀疑兄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才脑补过头。 有了分口香糖的事，权至龙就改观了，改观后再观察，继而发现，兄弟脑补的都不是过了头，而是没脑子。这姑娘哪里把他当债主？这妹子不是把他当条鱼吗？ 他们家这个身高腿长人帅还有钱，随便进哪个鱼塘都很有牌面。鱼塘主很明显知道那条鱼想追她，债主是他的妄想吧？ 堵车中，旁观鱼塘主和鱼聊天的权至龙，满怀趣味的看着自家兄弟卖蠢。他们俩的对话都聊到爹哄着女儿少抽点烟了，这NM还扯什么债主？ 权至龙不理解，但不妨碍他看戏。 这出戏很有意思，女孩子摆明什么都知道，也没有任何伪装。他们下车时，蠢鱼很习惯的去给妹子开车门，再把门关上就要走了，也不管还有个兄弟在副驾驶呢，差点给锁车里。 下了车，鱼塘主和她的鱼聊，小区里有几棵树开花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树但花很好看，聊得根本不管他们是三人团。妹子不管边上还有个电灯泡就算了，兄弟也不管，就跟妹子单聊。这两人聊啊聊，聊得三人行变成他们俩单独走在前面。 慢悠悠跟着后面走，一点也不准备加入他们队伍的权至龙，极其不能理解，平时挺精的兄弟现在怎么就蠢到极限看不透呢？那姑娘百分之一万知道你喜欢他，我拿命担保！ 进店，落座，蠢翻天的家伙去洗手间了。 权至龙突袭问初识的姑娘，“你养鱼吗？” 尹希诺微愣，继而笑开，“只养一条的话更适合被称之为暧昧。” 卧槽，承认了？权至龙惊奇，“你们这是暧昧？他以为你把他当债主。” “债主？”尹希诺扬眉，“我以为他脑子缺根筋。” 权至龙哑然，这个猜测....很正确。 一个男人三不五时约一个女人吃饭，还都是单独约，去的全是好的餐厅，持续不断三个月，这代表什么？ 尹希诺默认这代表追求，不然李朱赫在干嘛？有钱没处花还是先期投资？他又不是片商。 演员得知作家有困难，想帮忙，这点尹希诺可以理解，很合理。一个正当年的男演员总是找很扯的理由约同龄女作家单独吃饭，除了想追求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合理的解释了，他们压根没有工作牵扯了。 只是朋友约吃饭不行吗？只是朋友谁今天约法国菜，明天去意大利餐厅？真就有钱没处花呗。 有人追求，自己对追求者不反感，尝试着接触。以上，就是尹希诺这三个月在做的事。 并非鱼塘主的成年女性自认很明确的表达了，她愿意接触的意思，但对方时不时让她有种，那傻子在干嘛的疑惑。 比如单身男女约晚饭，叠加一个饭后散步，之后男人把女人送回家。女人问，要不要上去喝一杯。男人说，夜深了，你早点休息。 尹希诺一脸懵逼的下车，更懵逼的进门厅，快拐进电梯间时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傻子没走，傻子貌似要等她回家再走。那你刚才拒绝个啥？我暗示的不够明显吗？要直说吗？还是....她难道误会了？ 说出这段的尹希诺摊开手掌让傻子的兄弟选，“我一猜是我自作多情。”拇指折上，“二想着是他纯情。”食指也折上，“三就是他在养鱼。”中指也折上了，无名指和尾指晃晃，“你要是我，你猜哪种？” 权至龙眼睛一转，坏笑，食指抵着她的无名指压向掌心，“搞不好是他不行。” 朗声笑开的尹希诺表示她真的想过，“上上个礼拜吧，他约我去看展，我们下午见得面，看完展吃饭，饭后还一起去逛了景福宫，大概九、十点钟，他才送我回去。在我浅薄的对男女关系的认知里，这个路线就是约会的路线，所以....” “你又问了他一次？” “差不多。” 尹希诺转述她差不多的问题，“听说南山有个挂情人锁的地方，好像挺好玩，要不要改天去？” “这都听不出来？”权至龙不信，他兄弟没蠢到那个地步吧？ 妹子表示你兄弟蠢得我都怀疑人生，“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出来，我得到的回答是，你身体能爬山？” 权至龙捂着胸口，难以置信，“背我也给你背上去啊！” “对啊。”尹希诺到现在都不理解，“你既然认为我在养鱼，那我的感觉就没错，不是我自作多情，那他搞什么？我差点以为他是姐妹，习惯跟女孩子这么相处。” “他绝对是直男！”权至龙秒答，“笔直笔直！” 尹希诺无法理解直男的操作，“你说他误会我把他当债主，那你应该知道我欠他个本子，本子我写得差不多了。如果这一切真就是我误会了，这债我也能还了。麻烦你跟他沟通一下，我个人没有养鱼的爱好，但他如果有当鱼的爱好，我也不反对。” 来之前是真没想到这出戏能精彩到这个地步的权至龙，差点就想说你就钓着他玩一会儿，让我好好看看乐子。万幸，良心未泯，兄弟还是亲生的，他跟妹子说，“教给我。” 一共三个人的局，喜欢的姑娘和亲生的兄弟都认为是傻子的人回来了，前者找理由去了洗手间避开好让他们单聊，后者开门见山说妹子喜欢你，自认是个大聪明的傻子，完全不信。 权至龙懵逼，“为什么不可能？” “就是不可能啊。”李朱赫讲不出为什么不可能，太丢脸，反问，“你为什么认为可能？” 不好说妹子都快把你姐妹了的权至龙以刚才的情况举例，“停车场上来这一路，不对，应该说是自见面到现在，她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我这个电灯泡当得不要太明显，这你都看不出来？” “她只是对你没兴趣再加上跟你不熟。”李朱赫给出的理由是，“你不能指望是个陌生人都把你当巨星啊，对她而言你只是我朋友。” 好心好意给朋友开窍的巨星突然被嫌弃自视甚高，也是给气笑了，“不谈刚才，你们这三个月时常约，她要是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为什么不拒绝？” “都说了，她把我当债主。”李朱赫不想聊这个，“她等下回来了，你别乱讲。” 权至龙现在跟离开的妹子一样搞不懂，“你为什么坚持不信她对你有兴趣？” “她对世界万物都有兴趣，对人类没兴趣。”李朱赫有点烦了，“我说不是就不是，我是当事人还是你是当事人？” “旁观者清好不好！” “旁观者闭嘴！” 旁观者一口气上不来还真就闭嘴了，看他怎么死！这可是你自己找死，别说我没提醒你！ 之后的饭局没啥可说的，权至龙全程看戏，尹希诺则是确定了这位也不是很靠谱，那就随便吧。这种事合则来不合则散，没什么计较的必要，天底下男人多呢，在乎这个干嘛。 整个吃饭的过程权至龙都没搞明白兄弟到底在坚持什么，一直到饭吃完，三人回程的路上，极其偶然的，权至龙知道了。 知道，什么叫，她对世界万物都有兴趣。更了解，兄弟为什么怂，那姑娘有点....过于烂漫。 车辆行驶在夜晚的街道，车流现在不堵了，顺顺利利开进妹子的小区，尹希诺即将道别。权至龙没打算真看着兄弟死，提议要不要去小花园晃晃，准备到时候找机会让他们两说开。 此提议，两人都答应了，三人下车。 蠢兄弟还是去给姑娘开车门，自立根生的权至龙速度很快先跳下车等着，在李朱赫关上车门时，权至龙突然听妹子说，看，他循声望去，看不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特别的是对世间万物都怀抱热爱的人。 车道边的绿化带亮着小夜灯，站在夜灯下的姑娘倚着车门，笑指着任谁都不会觉得特别的事物，一个被风吹动的塑料袋。 “他们像不像在拥抱？” 权至龙环视一圈，谁和谁拥抱？ 李朱赫却知道她在说什么，“风拥抱塑料袋还是塑料袋拥抱风？” 根据提示再找寻物体的权至龙看到的只是塑料袋而已，被风刮起来的塑料袋，仅此而已。可就是有人，能看到风和生灵的拥抱。 “当然是塑料袋拥抱风，他都被吹鼓了，竭尽全力的在拥抱呢。” 白色塑料袋悬于地面稍上，袋子口装了鼓鼓的风，它很努力的想要多装一些，它很努力的去拥抱仲夏之夜的风。 半个小时后，逛完了小花园的姑娘告辞上楼。 并排站在车边看她拐进电梯间的男人们，在她拐弯时都忍不住探了下头，好似这样还能看见。 权至龙看得是惊奇，“她一直这样吗，塑料袋竭尽全力拥抱风？” 李朱赫看得是眷恋，“我有次不小心带着她擦到了前面的车，我很烦躁，是前面那个人急停，要不是她在车上我就骂人了。你猜她跟我说什么？” “什么？” “真好，红灯见到了绿灯，肯定思念许久才盼来一次相遇。” 权至龙茫然，“红灯绿灯？” “信号灯坏了，明明应该跳绿灯红灯却没灭，前面那辆车才会起步后急刹，我也才会擦到。”李朱赫望着号称妹子喜欢他的兄弟，“信号灯坏了而已，在她眼中是红灯思念许久才盼来的一次与绿灯的相遇。” “权至龙，你真的信，那样的姑娘，喜欢我？” 权至龙.....有点不信了。 第134章 第六章 那一夜后, 关于塑料袋和风的故事被权至龙说得到处都是，以我最近遇到一个神人的口吻。传说中巨星的嘴只值五毛钱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好歹还值五毛, 他倒是没讲什么李朱赫，只跟别人分享了尹希诺有多神奇。 神奇的尹希诺面前放着普通人类每每聚集就一定会有故事的各类事故高发地场所, 医院、酒店和殡仪馆。 贫穷的作家如今有钱了, 虽说跟大富大贵这样的词还是差距很远，但她不用考虑温饱，就想着活用自己的金手指。金手指是有副作用没错, 可金手指都有了，只是顾忌副作用而束之高阁, 那也太浪费了。 提前说明，尹希诺没觉得她是在作死，她只是作为穷人看不得浪费。而考虑到金手指的副作用问题，殡仪馆的选项先排除，搞不好真会死在那, 到时候就地火化那也太悲催。医院么....好像还是玩得有点大, 之前在ICU已经把自己玩挂了, 弄整栋楼的话肯定一秒凉。 秉着安全问题, 尹希诺最终选了酒店，也不准备上来就开大, 去感受一栋楼的生灵，就开个房间小小玩一把就好。 酒店还有个好处，玩家认为她的金手指副作用不算某种疾病, 本质上昏着昏着是可以自己醒过来的。酒店正好有床，她往床上一躺，多躺个两三天, 应该就自己缓过来了，完美。 完美的计划有了，接下来就是执行。先谷歌哪家酒店很古老，再翻翻新闻看有没有上过报道的房间，最后当然是去开房。 溜溜达达带着身份证件和手机连个包都没拎的尹希诺跑去了希尔顿，这家店半个月前才上的民生新闻。说是接到举报有人聚众吸|毒的警察冲进行政套房时，有个阿姨跟着冲进去，对着里面一顿拍，这位是报假警来抓老公出轨，现场取证好打离婚官司分更多财产的真正神人。 新闻上展开了一场大戏，尹希诺想去看个现场版。 金手指还能这么玩？为什么不能，金手指不是玩来让自己开心的吗？ 欢欢乐乐要去看大戏开幕的尹希诺刚进酒店大堂就被叫住了，金英玉奶奶叫住的她。老太太身边人不少，听到她叫人，都跟着看过来，尹希诺循声望去，全是老戏骨，可能是什么聚会？ 小辈转道去跟长辈问好，奶奶牵着她的手介绍了一圈，老人家们对小年轻都很友好，还问她有没有事，要是没事就跟他们一起上去喝一杯。小辈表示约了人，改天吧。 年轻人在大堂绕了一圈，等老人家们都走后再去前台办入住。进了电梯的老人家们还在谈论她，金英玉对她的观感非常好，说着孩子很有才华可惜当局不做人的话，让老姐妹和老兄弟们谁要是有活儿，帮忙介绍一下，听说小朋友最近没工作都要搬到考试院去了。 老人家们的消息有点滞后，确实还没有工作的年轻人如今都有钱住行政套房了，还连住五天，这明显是发财了。 在套房里昏了两天，吐了半天，修整了两天半才稍好一些的尹希诺确实发财了，发现一个可以填充素材库的宝藏。宝藏中分别涉及男欢女爱，情杀、仇杀，还有各种刑事案件，以及来酒店必不会缺的黄色故事。 其中一个带颜色的故事很有意思，是暖黄色的，深秋傍晚的夕阳，橘红色的太阳，朦胧美好，让作家想写个新本子。 本子还没写，房还没退，作家的电话先被打爆了。退房前给没电的手机充电的尹希诺，刚开机就听到一连串的提示音，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蜂拥而至，给她都弄楞了，发生了什么大事？ 大事就是作家失踪了，找不到人的各路人马都要去报警了，满世界都在找人。 尹希诺住进酒店的第一天，无事发生。第二天，李朱赫给她打电话，关机。他以为她在睡觉，没在意。可下午打的电话，晚上还没回过来，他很疑惑，再打一次，依旧是关机，就有点担心了。 介于某人有大街上突然就晕倒的前科，亲身经历过病人说倒就倒的李朱赫很难不担心，身体怎么看都很差的尹希诺该不会又生病了。万一她又生病了，还是独居，那真的死了都没人知道。 为了这个，他特地等到晚上十一点去她家按门铃，生怕她真出什么事。门铃按了半天都没反应，更慌了。 当晚十一点，站在妹子家门口的李朱赫，在撬门和找其他人问问中选择后者，给之前为病人做护工的助理姐姐打电话，说出他的担忧。尹希诺电话打不通，按门铃也没反应，不会又晕在家里了吧？ 都准备睡觉的助理姐姐给他吓一跳，连忙问，“你们约好要见面的吗？”那找不到人确实有问题。 “.....没有，但是，她手机一整天都没人接。” “手机没人接？” 助理姐姐愣了一下，“你等等，我找老师问问，我记得希诺好像跟老师说她要去哪来着。” 接到电话的孔枝泳也是快睡觉了，她没太在意这个，小朋友跟她讲过她要出去采风，找找下个本子的灵感。至于手机没人接，什么原因都有可能啊，还可能就是不想接呢。 这个答案被助理姐姐转述给忧虑过盛的演员，没啥事，放轻松。 李朱赫.....被迫轻松。 第三天，早起第一件事就是给尹希诺打电话的李朱赫，听到那边还是关机的提示音，怎么着都轻松不起来。他没忍住又给助理姐姐发信息，询问号称去采风找灵感的作家，有没有说过具体要去哪。 助理姐姐一边觉得他想太多，一边又怕真有意外，正好她就在工作室里，便再去问孔枝泳，尹希诺有没有说过她要去哪？ 不解她怎么又问一次的孔枝泳表示她也不清楚，听说是李洙赫又问了一次，还有点奇怪，他问干嘛？ “您忘了，上次希诺晕倒他就在那，还是他送人进的医院，可能还是担心。”助理姐姐被连问两次后也有点担心，“那孩子身体确实不太好，要不我去她家看看？” 孔枝泳想了想点头了，不过，“你有她家钥匙吗？” 没人有病人家的钥匙，这事儿卡住了。 第四天，李朱赫开始慌了，还是联系不到人，电话关机，家里门铃怎么按都没有回应，这人失踪了吗？ 这天助理姐姐也有点不安，她第三次被演员询问，随后打了电话问了一圈人，谁都没见过尹希诺，再去找孔枝泳询问。孔枝泳也有点担心了，随后她开始联系人，联系到病人最近一次被熟人碰到是四天前。 接到问询电话的金英玉回忆，“那天她脸色看着是不太好（病人脸色就没好过），你是担心她又生病了？” “也不是怕生病，怕得是她万一在没人的地方晕倒......”孔枝泳按了按眉心，作为主攻现实主义题材的作家，她脑补的故事都很危险，“您不知道，她之前卖了个本子，版权卖断。小姑娘日子过得有些清贫，自尊心又强不想伸手白拿钱，就把作品卖了。” “小小年纪好不容易有了出道作，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写的本子，从立项到上线一直都不太顺。这就已经够困难了，我听李朱赫讲才知道，您那个角色的原型之一的金子奶奶还过世了。这么大个事，她就一个人默默承受着，谁都没说，想是怕影响我们，内里还不知道藏了多少事都没讲。” “那个奶奶有条宠物狗，她想养来着却连养狗的钱都给不出来。电影下线能分钱了，奶奶的狗还被抓狗的人逮去，说是可能被吃了。官司看起来是赢了，其实内里怎么样，我们都清楚。” “老人家走了，官司不顺利，票房分账她才能分几个钱，弄到后来连个租房子的钱都没了。这事儿一出接着一出，她都被逼到卖作品版权。我在她那个年纪要是被逼到这个地步，您说小孩子万一想不开......” 老太太一秒坐正，“找人！实在不行报警找！” 报警是不太现实的，好歹是公众人物，但拜托警察系统里的人帮帮忙可以。系统调出来，联网查监控，就从四天前的饭店开始查。他们本想查人往哪去了，结果人在酒店没出来？ 孔枝泳和金英玉一起去了酒店，酒店里的人很纠结，人是在我这登记了，可我不能因为你们是名人就侵犯客人**，更别刷卡让你们进房间，这不是扯呢么。 这天，恰好是第五天。 第五天，卧室里的尹希诺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正一步三喘的试图爬出房间门去退房，接着住是不能住的，太贵！她就是爬也得爬去退房！ 第五天，电影圈的知名作家和国民奶奶正在酒店大堂四处打电话找关系，想说服工作人员破例开门。 第五天，从助理姐姐那得知房间号的李朱赫，已经靠卖兄弟（权至龙签名、拥抱、合照加演唱会VIP门票一条龙服务）跟着服务生来到了房间门口，房卡已经刷了。 行政套房，贵就不谈了，关键它是个套房。进入套房环视一圈什么都没看见，整个房间像是压根没住过人一样，两兄弟看向服务生，确定没搞错房间吗？ 负责这个楼层的小领班很确定，“之前门上还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一挂五天的只有这一位客人。”很难搞错。 套房代表着，两兄弟可以让人开房门在套房里的客厅和餐厅这样的半公共区域找人，却不方便去开卧室的门。且不说万一进错了房间，就是房间对了，他们也不方便进卧室啊。 李朱赫有点心急，抬腿就要往里走，被他拽来利诱领班的权至龙一把扣住他，去拜托粉丝小姐姐，方不方便以客房服务的名义去敲卧室的门，他们就在走廊等着。万一要是搞错了，领班姐姐好交代，要是人确实是尹希诺，那就跟对方问一声，他们是否可以进去。 领班姐姐觉得还是自家爱豆靠谱，做事去了。爱豆拽着演员退回走廊，让对方冷静点，妹子自己来开房间的，能出什么事啊。 早上接到兄弟六神无主的电话时，权至龙就觉得他有点脑补过头，不就是四五天没见人么，他烦躁的时候也会躲起来谁都不见，按照那位文艺的程度，这操作多合理啊。但兄弟都疯了，他就过来陪着，不能任由兄弟瞎闹。 让权至龙万万没想到的是，兄弟这次疯得十分合理。 门内传来一声惊叫，走廊上的两兄弟对视一眼夺门而入直冲卧室。卧室里，领班姐姐半跪在地上抱着客人吓都要吓死了。客人下一秒就被抢走，李朱赫几乎是飞扑过去抢人，连声冲怀里人叫。 最冷静的权至龙立刻掏手机要打急救，却看到了妹子颤颤巍巍抬起的手，长舒一口气的同时，一巴掌甩在兄弟的后脑勺上，别TM发疯了，人还活着！让人说话！你叫个屁啊！ 活到现在就没那么狗血过的尹希诺有气无力的让两个喇叭（领班和李朱赫）都闭嘴，她要聋了，还有她没事。她正要开门呢，领班推门进来，她一时没闪开被撞到了而已。就这点事，你们搞得好像我命不久矣，有必要吗！ 领班小姐觉得很有必要，她推个门眼睁睁看着客人倒地，吓个半死。 李朱赫觉得很有必要，这家伙不是第一次了，他不是半死是真的会被吓死。 权至龙.....“去不去医院？” “不去。”尹希诺歪在床头，声音很虚弱，态度很坚定，她去医院就是浪费钱。 李朱赫张口要喷她，权至龙一脚揣在他小腿，让他闭嘴，好声好气的跟妹子说，“酒店也是备医疗组的，不然我们让医生来看看，再说？” 妹子同意，权至龙连拖带拽把不想同意的蠢货推出卧室，第N次让对方冷静。根本冷静不下来的李朱赫很暴躁，兄弟极端冷静的告诉他，你要是再不冷静，尹希诺一定认为你脑子有问题！ “你搞清楚，她专门在门口挂了请勿打扰的牌子还是一挂就是五天，她知道自己什么情况。她不想去医院肯定有她不想去的理由，你硬压着她去，你凭什么，你什么身份？” 愣怔一瞬的李朱赫懂了他什么意思后，满是荒唐，“你知道她身体有多烂吗，你怀疑她嗑药？！” “我怀疑会说塑料袋拥抱风的文艺派会用极端的方式去寻找灵感，这有什么问题？”权至龙冷声开口，“我去找医生，最多半个小时就到，先让医生判断一下，真弄到医院去，你能百分之百担保她没问题吗！到了医院再封锁消息有多难，要我告诉你吗！” 李朱赫脸涨得通红，有火没处发，怒踹了脚茶几，Duang的一声。权至龙就知道，他冷静了。 冷静之后两兄弟各有分工，权至龙去呼叫认识的医生再安抚领班小姐。李朱赫去卧室给病人端茶递水，顺带委婉的，极其委婉的询问，你有没有碰什么不能碰的东西。 “你怀疑我....吸|毒？”尹希诺笑了，很虚弱的扯着嘴角，告诉脑洞极大的傻子，“我对那些东西没兴趣，不信的话你可以在屋里翻翻看，正好我还没出去过，要是有什么证据一定都在房间。” 李朱赫手足无措的看着她，“不是我，是....”外面那个。 无所谓是谁的尹希诺对这个圈子还算了解，她在美国工作的时候，这种事可谓司空见惯，比人种歧视还常见，“我饿了，有东西吃吗？” 不敢再在屋内待的傻子出去叫吃的，相对精明的权至龙就进来了，他很不委婉的表达我们是一国的。 “医生很快到，有什么需要我帮你提前藏起来的东西吗？” 尹希诺摊手表示没有，权至龙更直接的说，“如果冒犯了我先道歉，但既然我被拉进了这个房间，我就需要确保我不会被牵连，你介意我四处看看吗？” 缓慢摇头的尹希诺不介意，只不过，“我退房的时间要过了，续费的钱谁给？” 微愣一瞬笑开的款爷表示，“我出。”他现在有点信，对方单纯是身体不好。 恰在此时，门口来了新人，不是医生，而是总算搞定了经理来刷卡的长辈们。长辈们对屋内有三个人很诧异，看到小姑娘那么虚弱更诧异，长辈们立刻就拍板去医院，根本不给小辈反抗的机会。 权至龙在角落默默观察病人的表情，看不出一丝心虚倒是隐隐有些无奈，他本来的七分怀疑就降到了三分。敢去医院，那就肯定没碰过。 病人是被李朱赫背着出酒店上车去医院的，而权至龙留下善后，比如给人走了还没付房费的妹子给钱。而到了医院，再度入住VIP病房的支票，是李朱赫签的。 做了各种检查最后躺在病床上的尹希诺在问清楚这一轮的花销后，先强占道德高地，“你们两刚才是不是怀疑清白无辜的我嗑药来着？” 此时长辈们已经在教训过小孩子要爱护身体后都回去了，此时病房三人组正在吃晚饭，两位健康人士陪着病人喝粥。 捏着勺子的李朱赫头都不敢抬，恨不得以三人组里最大的块头缩到最小。同属于清瘦款权至龙也有点尴尬，但他还是能撑住的，讪笑跟妹子道歉，一场误会，要不算了？ 尹希诺假笑，说出少女漫名言，“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那.....”权至龙用眼神询问，如何处理才能安抚她受伤的小心灵呢？ “道歉呢，需要一点诚意。”贫穷的作家开启歪理模式，“我只准备了五天的房费，这其余的花销.....”给土大款一个眼神，你懂的吧？ 大款懵逼两秒大笑出声。大款二号默默抬起了头，你又穷了吗？ 尹希诺叹气，“我都说了我不用来医院，老毛病，除了好好修养医生也给不出其他建议。来医院就算了，我也不好跟长辈计较，可来医院为啥又进VIP？你们俩有钱没处花吗？”望向从认识就一直在炫富的家伙，“尤其是你，你实在想展现善心，给我捐款啊，直接把钱打给我多好，为什么要浪费在医院？” 被怼的善心大款茫然无措，笑疯了的兄弟啪啪给妹子鼓掌，真有你的！ 一个礼拜前见面时，妹子还是个看到被风刮起的塑料袋都能浪漫到说他们在拥抱的文艺派。仅仅隔了一个礼拜，妹子接地气的程度堪称判若两人。 权至龙觉得她有意思极了，也不管拼命给他使眼色的兄弟，乐呵呵的问病患，“你跑到酒店是去做什么？” 接地气的妹子说，“找灵感啊。” “什么灵感？” “剧本的灵感。” “去酒店找？” “那要去哪找？”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起码有两百五十天往上都在各国酒店里待着的权至龙不明白，“酒店能找到什么灵感？” “暮年女教师想追寻人生奥义找小狼狗寻求春梦的灵感。” 此话一出，坐在病人对面的两兄弟齐刷刷看她，突然搞黄色？ 脑子里已经有了故事大纲的作家可淡定了，“怎么，这故事不够吸引人吗？” 这故事站在男性的角度吸引力确实不大，关键是不和谐。 权至龙就笑，“你从酒店找来的灵感还真特殊。”讲完膝盖被兄弟撞了一下，选择换话题，“你身体怎么会那么糟糕？” 此话题尹希诺没什么兴趣聊，此后的话题都是闲扯。扯到饭吃完，权至龙识趣的以丢垃圾的名义消失，给兄弟留机会。 独坐屋内的李朱赫张口就叹气，他想劝姑娘身体都那么糟糕了就别瞎折腾了，可这话他讲出来肯定会被怼，还不如说，“你下次要去什么地方提前告诉我，不然.....” “不然怎么样？”尹希诺扬眉看向傻子，“我们什么关系我要告诉你我的行程安排？” 李朱赫卡壳一瞬，“我是担心你。” “先回答上一个问题。” “.....朋友不可以担心你吗？” 尹希诺嗤笑，行吧，朋友，“朋友，我累了，要休息。” 朋友讪讪起身，一步三回头，想说点什么吧，困于朋友的身份又说不出口了，最后只能留下一句，“我明早来看你。”好似真的要走了。 “你不留下？” “....我留下？” 尹希诺是真搞不懂愚蠢的直男脑回路到底是怎么转的，“我一个病人，还没有护工，你不留下我半夜口渴了怎么办，叫护士给我倒水吗？人家很累的，放过人家吧。”我也很累，你能不能开点窍？ 这傻子要是死活不开窍，那也就算了，尹希诺不强求。没看她准备好消失五天都没告知他么，她跟孔枝泳说了却没跟他说就想着拉倒。 她承认她对小天真有点好感，人帅、性格好，声音还好听，谁会没好感？可那点好感在她数次暗示、明示对方可以进行追求的下一步比如告白，那傻子都听不懂时，就快消失了。傻子疑似智商有障碍，只有一张脸能看，她不想被傻子传染。 可这傻子就是五天没见到人而已，都闹得要报警了，那么紧张她还鬼扯什么朋友？你缺朋友吗？还是我看着很像缺朋友的样子？ 朋友你把我从别人怀里夺过去时不是很勇么，很帅气啊，眉宇之间的戾气给个镜头就是终极BOSS的脸。担心我弄得眼睛都红了，还很可爱呢。那么可爱又帅气的李朱赫去哪了，你的分身吗，只在特定情节下出现？平时就是个智障？ 朋友你到底为啥坚持做朋友啊？难道你外面还养个正宫不敢跟我这个小三确定关系吗？朋友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朋友傻乎乎的应了一声，还真就乖乖巧巧的留下当护工了，他还专门去问护士要了个被子准备睡沙发。傻子忙前忙后，水杯倒满，切块水果放床头，还给她调整枕头扶着她躺下掖了掖被子，最后回到沙发上，说晚安。 尹希诺.....累了，毁灭吧。 夜幕被晨光刺破，昨夜的一切已经毁灭于消散的时光，再度开启的一天是新的一天。 新的一天，新的一个礼拜，新的一个月，李朱赫都是尹希诺的护工。 护工的特殊存在基本上所有来给尹希诺探过病的人都清楚，像是孔枝泳就偷摸跟小朋友八卦，你们俩什么情况？妹子坦然的表示，恋爱中。是的，暧昧期都跳过了。 朝夕相处的一个月，除了去跑行程基本都在病房待着的护工也隐隐察觉不对。李朱赫脑子一点问题都没有，在男女关系方面尤其没问题，他最近总感觉妹子好像真的对他有意思。 可是....这可能吗？ 曾经的浪子询问现任玩咖，“吃橘子她先咬了一口嫌酸，把剩下的喂给我，她咬过一半哦，喂我的是她咬过的，你觉得.....” “都这样了你还不信她喜欢你？”权至龙让他别‘觉得’了，“告白吧，赶紧的。”他成天吃狗粮都要吐了。 兄弟三不五时就给他发一堆秀恩爱的信息，什么妹子没带衣服，你觉得我给她买衣服行不行，会不会不合适？太亲密了吧？后续是，妹子很喜欢他选的衣服，夸他品味好呢。 亦或者，妹子好像有点挑食，身体都不好还挑食太娇气了。后续是，妹子把他带去的好吃的都吃了，吃得双颊鼓鼓像个仓鼠超可爱。 再不然，我们家作家在写剧本，剧本超有意思，光是大纲就无敌有意思，尹希诺简直就是天才！ 在媒体上也一直被赞誉为天才的权至龙不想成天被秀，他已经厌烦了回复你妹子好好好棒棒棒，想聊点男人的事，就让他赶紧告白，别浪费时间了。 李朱赫也觉得他可以告白了，但他还想再确定一下。 一个月后，病人出院。卸任的护工帮忙拎着大包小包的探病礼物送病人回家，隔天，李朱赫就约尹希诺去看电影，再隔天是去南山，再再再隔天是去汉江公园，总之都是一些情侣约会必去的行程。 妹子都同意了，妹子的配合度之高，让李朱赫都敢借着游乐场人群拥挤试探着去牵妹子的手，不止没被甩开还被反牵住。 李朱赫确定了，确定的同时开始懊恼，妹子肯定不是现在才喜欢他的，他少说错过了一个亿啊！ 既然心思已经确定了，下一步就是告白。 出院快两个月后，李朱赫定了餐厅，定了一大束玫瑰，还自己设计了一对情侣款的耳钉准备妥善，要跟妹子告白。全程围观这对男女的权至龙以为，他总算等到了大结局开始放映，结局是.....兄弟跟他说，他误会了。 “你告白失败？”权至龙不解，不可能啊！ 李朱赫一口闷了酒，“我没开口。” “为什么不开口？”权至龙叫，“你不是已经确定了吗？手都牵了你还想怎么样？总不能上了床才算喜欢吧？还是你又怂了，又觉得她不喜欢你？” 自顾自倒酒还倒满，再闷头干掉的李朱赫黑着脸说，“我确定了她喜欢我，但我也确定了她就想跟我玩玩。” “......玩什么？” “玩！弄！我！” 权至龙眨眨眼，再眨一下，再....“不是，她能玩弄你什么？” “肉！体！” 这个误会是怎么发生的呢？源于作家的新本子。 作家的新本子完工了，故事梗概为一位古板守旧的女教师退休在即。她一生都活在规范里，当一个好老师，好妈妈，好妻子，一辈子循规蹈矩从未做过出格的事。退休在即，人生好似要打开新篇章，丈夫又于两年前去世，她就想给这个新篇章创造不一样的开篇。 寻找一位男公关去体验她一辈子都没体验过的来自身体的愉悦。 整个故事就围绕着女教师和男公关展开，他们一起探寻人伦大事在生命，尤其是女|性|生命中的意义。 请注意，退休在即的女教师也就是年过五十的阿姨。而既然是男公关，必然是个鲜肉啊。 写完本子的作家问最近成天围着她转悠的傻狗，你有没有兴趣出演男公关？ 单纯讨论角色的职业设定，李朱赫不在意，可他喜欢的姑娘问他，你要不要跟年过五十的阿姨演激情戏，他就没办法不在意了。 “我？”脑子里本来想着晚上告白安排的李朱赫一个激灵，“为什么想让我演？” 尹希诺给的理由很专业，“你身材够好，气质也好，有时候还蠢萌蠢萌的，贴人物啊。” 演员并没有感受到作家的专业，而是来自宇宙的恶意，“你本子里是有激情戏的，虽然不是上全套，但也有亲密接触，你想让我演？” 作家没明白他这个问题的意思，“你介意激情戏？”皱眉，“介意女演员年龄太大？”前者是作为演员的不专业，后者就有点.... 李朱赫沉默了，我介意的是，你写了个激情戏的本子要让我演。 “她不喜欢我，不对，她喜欢我身材好，气质好，还蠢萌。”李朱赫一声冷笑，“搞不好还喜欢我有钱！” 权至龙摸了摸鼻尖，这个吧....“那还是喜欢你么，别那么计较啊。” “我喜欢的就不是她漂亮！”李朱赫就是要计较，“我喜欢她是尹希诺，她喜欢的是个模特，男模！” 默默给男模倒酒的爱豆暗自叹息，这场狗血剧好像还得再演两集。 同为男人他知道李朱赫为什么计较，如果只是玩玩，女孩子喜欢他们有钱有势还有名气，那挺好的。可不是想玩，对方却看重外在而不在乎内核的话，多多少少都会憋屈。 憋屈了然后呢？生闷气。 新的一天，尹希诺一整天都没接到来自李朱赫的电话r短信。她白天的时候没想起来，带着新本子去找孔枝泳了，聊正事呢。到晚饭了，孔枝泳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尹希诺想起来了。 “我打个电话问下。” “问谁？” 孔枝泳说完想起来，“问男朋友要不要一起吃？你们小年轻哦~” 小年轻去给‘男朋友’打电话了，铃声响了许久，她都想着他是不是在忙，准备挂了，又被接了，便说，“我晚上要跟老师吃饭聊剧本，你自己解决，行吗？” “.....哦。” 尹希诺听他声音闷闷的，不解，“怎么了？” “......没事。” “说。” “真没事。” 抿唇笑开的尹希诺误会了，“那么黏人吗？非得每天在一起？乖啦，姐姐要忙，不然结束后你来接我？” “谁....” “我到地方给你发地址，你来了给我电话。” “我不....” “挂啦。” 挂了电话的尹希诺乐呵呵的晃着手机回去，孔枝泳看她笑得那样，问她打个电话就那么开心吗？ “别只顾着恋爱我告诉你，男人可不能惯着。”前辈教导后辈，“你得矜持点，他才拿你当回事。” 后辈完全赞同，“太粘人就不能惯着，还是得教。” 从来没被惯过一直在被‘教’的李朱赫瞪着手机，恨不得双眼冒出激光来能给手机戳两个洞，顺带烧死意志不坚定的自己！他不想接电话的！他也想在这场男女游戏里成为上位者！ 大家都是选手级，妹子不喜欢他，他天然处于劣势那就算了，谁让自己喜欢呢，认栽啊。既然双方是郎有情妾有意，凭啥他还处在下风？论感情经验，怎么都是他比较多吧！ 男女关系呢，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大获全胜。 李朱赫都打算好了，电话先不接，先疏离，先表达一下你也没那么重要。 可这一天他都在等电话，等了一天终于等到了，反射性就想接，好悬被理智控制住，想挂又控制不了拇指，拇指不听大脑指挥。拇指左右横挪，来来回回最后滑动了接听键。 疏远的第一步，凉凉。 接了就接了吧，不过是一通电话而已。李朱赫正给自己挽尊呢，妹子突然说晚饭约会没了，他已经打算好要讲我也有约，下一句就听到‘你来接我’，他本来要回的是我才不去接你，可她根本不听，就一个‘挂了’。 还有，谁是姐姐啊！我们同龄好不好，我还比你大几个月呢！我才是哥哥！ 哥哥打算今晚出去浪，什么接人他才不去接人。他要组个全是妹子的局再给那家伙拍照片，让她了解一下，哥哥也是很有行情的！ 哥哥五点满世界摇人组局，六点在江南集合，七点饭都没吃完，八点刚到夜店，妹子们正围上来呢，他手机响了。 【我结束了，来吧。】 打扮极其骚气的男模开始坐立不安，先是来回变幻坐姿，再是拿起酒杯又放下，被抓着玩游戏还走神。被他叫来玩的一个设计师问他想什么呢，摇骰子啊，到你了。 拿着筛盅的李朱赫扬手一丢，跟边上人说一句，“我有事先走，这局算我的，你们玩得开心点。”话音还没落，人已经往外跑，那双大长腿，可听指挥了呢，极速前进。 以为自己怎么都要等半小时的尹希诺还没跟前辈告别呢就接到男模电话，问她在哪。 “你到了？”尹希诺有些惊讶，“那么快。”才过去几分钟吧。 “我在附近。”李朱赫动了动肩膀，换话题，“你在哪？” “我还没结束呢，你要不要进店跟老师打个招呼？” “行啊，你们在哪个包间？” 时间往回推一点，推到五点。 五点十五，尹希诺到了饭店给李朱赫发短信，告知他，店在弘大。 五点二十，李朱赫群发短信，邀约玩咖们，弘大的夜生活开始了，来浪啊~ 为什么选弘大？ 孔枝泳说，弘大新开了家专做补身汤的店，要带小朋友去补补。 而李朱赫么.....弘大怎么了，那边夜店够嗨不行吗！ 弘大，专做补身汤饭店的包间。 脱了外套无限骚气穿上外套绝对正经的男模，进包间给老师鞠躬，得到老师的夸奖，“很帅气么，今天有拍摄？” 帅气的男模含糊的应了一声，乖乖坐到妹子边上，听妹子再夸一句，“他不做造型也很帅气。” 抿唇笑开的李朱赫笑了又懊恼，他不应该笑的，可笑都笑了，老师在笑，喜欢的姑娘在笑，那就一起笑吧？ 笑完，饭局结束，孔枝泳要买单，李朱赫说他买过了。 前辈笑骂他一句，“哪有你给我买单的。” 尹希诺在边上乐，“偷偷买单不是更帅吗~” 进店就去买单了的李朱赫出了店上了车，没觉得自己哪帅了，就觉得..... “你这身造型.....” 李朱赫低头看看自己的造型，很帅啊，“怎么？” “富婆一定很喜欢。”尹希诺摸着下巴，“这么说起来你确实有点不贴角色，老师觉得你身上性吸引力太强，反倒太外放。应该找个收着点的更合适，要温润一点。” 被说合适角色时很不爽，被说不适合角色时李朱赫更不爽，“我哪里不温润？” “你跟温润没什么关系。”尹希诺让他别想了，这个词与他无关，“你更适合张扬的角色，霸总、公子哥，当公关也是头牌，骗小姑娘钱的那种。给富婆俯首陈臣，跟你风格不搭，再说我这个女主角也不是富婆，还是得再想想。”说完又摇头，“算了，看导演的想法吧。” 只关注作家想法的演员不开心了，“我又不是都靠脸，演技弥补不行吗？” 作家.....你确定要跟我聊演技？ 演员深呼吸，“回家。” 尹希诺就乐，“别不开心啊~比你演技好的演员很多，比你有钱的同龄演员绝对不多，你不要拿短处跟人家的长处比么~你还帅呢，帅得独树一帜。业内都找不到你的代餐，走阴郁系，你绝对是王者。” 王者的嘴角明明已经翘起来了，硬往下压，别以为这样就能过去，“就是说我演技不好......” 哄呢也就只哄一句的尹希诺看他还要‘作’，龇牙一乐，“你身上的香水味好特别啊，好像很多种混在一起，要不聊聊？” 李朱赫咽了口口水，发动车，聊什么啊，“老师对你的剧本满意吗？” 满意了的尹希诺不闹他了，一巴掌打过去就得给个甜枣，这才是教学模式么，“老师认同你很帅哦，出演男公关绝对没问题。” 男公关吃到了一颗酸枣子，心里无限憋屈，面上还得笑，“我除了帅在你眼中就没优点了吗？” “还有钱。”尹希诺表示帅哥优点可多了，“进门就买单，钞能力，魅力值加一百。” 魅力无限的男人面无表情的望着车道，确定了。 这家伙果然只是看上我有钱！还有肉|体！ 哼！ 第135章 第七章 作为被挂在当局黑名单里的存在, 如CJ一样愿意买作家剧本版权的公司不少，但愿意公开给作家剧本立项组团的公司少到几乎没有。 尹希诺出了个新本子，这事儿业内已经有不少人听说了, 这个本子她准备找团队立项也很多人都听说了。那些有兴趣合作的人都找到了尹希诺询问剧本是否类似《基地村》是现实主义题材，还表示如果是同类剧本，他们可以聊聊合作。至于什么封杀，无所谓啦。 而这些人当得知剧本并非同家国情怀有关反而是个业内极端少见的女性题材剧本，九成以上号称想合作的人都表示再考虑考虑。倒也不是本子不好, 而是本子不太符合大方向还是男权当道的南韩电影圈的口味。 国内数得上名号的十大导演里, 女性只有一位，那位女导演还刚巧有项目在推进。别的女导演当然也有，别的女导演也分有空没空，和愿不愿意接这个本子。孔枝泳去外面晃悠了一圈，把消息放出去了，等了小一个月, 都没等来合适的导演, 反倒吸引了对剧本有兴趣的演员。 本子写出来就知道不太好找导演的尹希诺有点意外, 她导演都没找到呢，就有演员先来跟她聊, 你觉得我怎么样？ 看中剧本的女演员是个传奇人物, 尹如贞。这位出道即巅峰, 事业如日中天时息影嫁人，陪老公去美国读书，以为遇到了真命天子。结果对方是个渣男，不止出轨还把小三带回家想什么三人行，离婚时业内已是查无此人的状态，重新回国后从配角又慢慢往上爬, 等她有了国名度，算是迎来事业第二春，也已成为了奶奶级人物。 老太太带着剧本找到比她儿子年纪还小的作家，满怀趣味的跟小姑娘讨论，这一场《春梦》你觉得我们一起做怎么样？ 以《春梦》命名的剧本自从创作完成对外散消息要组团队，尹希诺收到过两种看过剧本的观众给出的截然不同的评价。女性看过后，不论年纪大小，阅后感都是支持她一定要拍，还有人夸张的说这本子能当‘启蒙’片，为女性启蒙。而男性么，多半认同剧本很不错，但拍出来，真的有人会看吗？是不是有点猎奇？ 本子单讲主角的设计还蛮猎奇的，已然过了知天命年纪的女老师和二十出头的小鲜肉男公关，这搭配，还是男女主，很容易让人想歪是限制级题材。尤其是剧本确实围绕着十九禁话题在展开，性。 不过只要观众们翻开剧本，仔细故事，就会知道这只是很少见但却说不上多罕见的故事。站在电影市场的角度罕见，业内绝对算得上独树一帜的本子，但在现实生活中可不特别。 剧本的主人公是马路上随处可见的女士，女士年纪稍长，人生已然过半。她的前半生基本符合大众所认知的贤妻良母的范本，还是那种做得特别好的贤妻良母。自己是中学的国文教师，丈夫是大学教授，夫妻结婚多年生下一儿一女，她把家庭和儿女都照顾的很好，在学校也一直受人尊敬。 老师这个职业给女主角带来的除了社会地位之外，还有对规矩的尊崇，遵守社会隐晦施加在女性身上的潜规则。必须端庄，必须矜持，必须....在任何场合都得避讳有关人伦大事的任何话题，那是不体面的。 老师是个体面人，对学生的要求也是要体面。可惜新时代的小孩子们有自由奔放的灵魂，一次老师偶然撞见班里的两个学生在放学后的教室探索爱情的奥义，老师很气愤，推门而入把两人都训了一顿，怒斥女孩子不知廉耻。 这事儿本身没什么可说的，偏偏那个女孩觉得老师是老巫婆，连同小男朋友在背后传老师坏话，讲得很不好听。年迈的老教师被年轻的教师隐晦的提醒，有些孩子学校就是教不了，别耗费精神了。 比后辈还清楚学校只是教导知识没办法教坏孩子做人的老前辈，扭头就放下这件事了。这种事在她漫长的职业生涯里真不是什么大事。 这事儿引发了一个小小的后续，老前辈即将退休，作为后辈的学校校长也听到了那些不太好的传言，就去安慰前辈，您都快退休了，这种事就别管了。 老太太仿佛突然发现，啊，我要退休了。 退休，失业，人生要迈入新的旅程。这一辈子都随波逐流的老太太，突发奇想，想尝试她这一生都没有尝试过的，青少年们勇猛的都敢在教室尝试的交流。当然她有过|性|，来自丈夫三十年都不变一个姿势的经验，不然哪来的儿女。 但教室不一样，教室里的青少年们很不一样。 那是很平常的一天，一辈子教书育人的老师想给自己也报一门课，在网上根据照片联系了一位男公关做小老师，要开始学习模式。 做这个决定只是突发奇想，想到就去了做了。等想法真正被视线，网上照片里的小年轻出现在自己面前，老师又犹豫了，羞耻，不安，觉得自己才是那个不知廉耻的人，那种犹豫。 来上课的年轻人很好，符合女性对春梦期待的好。好的身材，好的谈吐，好到怎么看都不像是从事此类职业的人。这样的男孩子如果出现在校园里，或许会被称之为校草，会有一群小姑娘围着他转。而这样的人，因金钱出现在酒店里，老师接受不了，接受不了对方的存在更接受不了自己做了什么。 老师后悔了，面对那个年轻人不知要如何是好。年轻人是专业的，他看出了客人的紧张，他安抚客人，他们不是一定要做什么，他的职业更多是陪伴，而不是一定要运动。 两人的初次见面以沟通开始，专业陪伴者协助客户放松，聊点客户过往的人生里绝对无法宣之于口的话题，性。 大约是专业选手很专业，也可能是老师知道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便开始说她的故事。说她从未感受过高|潮，从她嫁给丈夫一直到丈夫离世，她都只是在丈夫面前扮演高|潮，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因为她认为那是一位熟女不应该去谈论的。 淑女和绅士开始谈论|性，淑女说她不能这样，不能像个老色鬼，不知廉耻。绅士说，你可以做任何你觉得可以让自己开心的事。 绅士和淑女谈论过往，绅士说，我的很多客人只是寂寞需要陪伴，而我认为，我的陪伴能帮到她们，这对我而言也是一种赞赏。淑女则说，这一行是不应存在的，我这样的人，你这样的人都不应该存在。 社会不允许他们的存在，整个社会都在唾弃他们的存在。他们的对话并不涉及如果性别倒置，那大众就是司空见惯，他们不讨论那些，他们只讨论老师要如何放松，进行一场对自我的接纳。 第一次见面，老师做不到。她在触摸年轻人光滑的肌肤时做不到忽视已然苍老的自己，下垂的胸部，累赘的肚腩，遍布皱纹的肌肤和满头银发，她无法接纳这样的自己去□□。 可春梦只要尝试过，哪怕没有进行到最后，或者说正因为没有进行到最后，甜点只尝了一口反而会让人更渴望再来一次。 很快，他们有了第二次见面。这次老师做了完善的计划，还列了张清单，写明自己要用什么姿势，尝试什么可能性，至于高|潮她放弃了，她默认这一生她都无法碰触春天。 第二次见面，提前做好计划的老师真见了人还是紧张，还是不安，还是无措。已经是第二次见面了，专业人士经验更丰富了，他带着客人随着音乐起舞，他对客人说，你的眼睛很漂亮，他抚摸客人的肩膀，同她一起站在镜子前，温声细语的传达，这只是一场缓解压力的按摩。 按摩而已，为什么不能放松的享受呢？ 第二次见面还是没有进入正题的老师，很快约了同按摩师的第三次见面。前两次的愉快相处，让老师对按摩师有了一些不同，并非是男女情愫那么简单，那是更复杂属于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友善。 这一次老师冒犯了按摩师，前者认为她和后者已经是不同于别人的关系，就私下调查了号称以职业为骄傲的按摩师。那个像梦中人一样美好的男孩子首次露出了真实的一面，他反感客人那么做，大家开心一场，为什么非得寻求无用的真实？真实的世界里，客人越线了，他们不欢而散。 而这样的冲突反而让虚假的关系靠近了真实，男孩是个真人，也有自己的小脾气，他所呈现在客户面前的阳光帅气，一如他最初见面时就坦白的，那只是一种假象。 社会赋予女性的各种类似贤妻良母的赞美何尝不是一种假象，他们都被困于假象之下，很难看到真实。 第四次，双方首次不是在酒店房间里见面，他们以两个真实的人约在咖啡厅，在公共场所。老师向男孩道歉，也问男孩是否愿意最后再尝试一次。 剧本里客人一共跟按摩师见过四次，一直到第四次他们在完成生命大和谐。但一直到最后一次，老师也不是从按摩师拿达到她一生都没感受过的春天，反而是按摩师在懊恼到询问客人是否需要玩具时。 ‘女孩子’伸出了手，为自己寻找到了春天。 春天就在那里，它从来不用依靠任何人去得到，每个人都能凭借自己找到春天。 整个剧本其实没有真正意义上大尺度的画面露出，最大尺度的画面可能是女主角在剧本最后，逐渐接纳自己时，会在镜子前r镜头前裸|露身体，她想好好看一看，过往五十多年从未正视过的，属于自己的身体。 整个剧本只在表达一件事，女性有充足的理由让自己开心。 整个剧本所传达的信息足以不分年龄的让女性动容，尤其是年长者。 这个剧本吸引了尹如贞。 作家很开心对方的欣赏，可也很纠结，“您来找我可能.....”没啥用啊，“我要是实在找不到导演，很可能会把本子卖出去。”不然根本拍不了，都无法立项。 这点尹如贞是知道的，所以她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我六十岁的时候，就是按照剧本里该退休的年纪。那年生日，我给自己许了个愿望，我已经六十了，人生应该活得奢侈一些，同好的导演，好的作家，好的团队去合作好的作品，而不用考虑金钱。” 尹希诺愣住，陪聊的孔枝泳眼睛亮了，“您的意思是？” “如果你们缺的不是人而是投资，我想，我可以帮一点小忙。”眼瞅着要往七十奔的奶奶笑看年轻人，“在跟小男孩搭戏上，我大概是业内经验最丰富的奶奶，我觉得我比其他人更能胜任这个角色。” 有了前一句，后一句好像就不是很重要了，有钱了哎！但前一句是金主说的，后一句是女演员说的，其实还是有点有点重要的。 奶奶跟小男孩搭过戏，大尺度，就是三年前的电影。那部电影还让奶奶颇受非议，她饰演一位贪恋年轻人的富婆，电影的名字叫《金钱之味》，光看这个名字就能猜到这部十九禁题材的电影，尺度放得有多开。顺便一说，那片子的导演是《下女》的导演，还进了当年戛纳的主竞赛单元，不过在韩国上映时还是引来一片骂声。 所有市面上很罕见以至于通常被归类为艺术题材的电影，没办法立项基本就只有一个原因，缺钱。而只要有了钱，什么封杀，压根不存在。 被封杀的作家本来因一直无法立项都想再卖剧本了，突然收获了金主的垂青。虽说金主目前开出来的还是空头支票，哪怕真正填上数额也不会有多少，可一位年过六旬的老人家都愿意花钱买快乐，她这个正当年的小年轻有什么好瞻前顾后的？ 送走老人家后，尹希诺一个电话打给另一个年轻人，“我记得你家很大？” “.....我家？”李朱赫不解，“算大吧，怎么了？” “能收拾出两间，不，一间好了，能有个空房间让我借住一段时间吗？” “什么？” 接电话的人怀疑自己没睡醒，打电话的人都已经聊一上午工作了，格外清醒，“房租我暂时可能没办法给，我要从现在住的房子搬出来拿回全稅的租金，投在《春梦》上。我想过睡老师的工作室，但这边我可能睡不着，你那边应该有地方吧？” 地方绝对有的李朱赫有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我还没告白你就想跟我同居？即看上我的钱和我是个男模后，连房子也看上了吗？ 尹希诺不知道他家长什么样，但这家伙成天炫富，那....“我能去看看你家吗？” “现在？” “你不在家？” “......在。” “地址发来。” “现在吗？立刻？” “嗯，你发地址我打车过去。” 李朱赫一个翻身而起，“不是，你现在要过来？立刻就过来？”环视四周，真过来啊？！ 知道他在激动什么的尹希诺当不知道，反问一句，“你家里藏人了吗，我不能过去？” “没有！绝对没有！你来！我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独自一人在床上睡觉的小年轻就这么被挂了电话，懵逼一瞬后飞奔下床满屋子巡视，有没有啥不能给妹子看见的。巡视一圈，好像没有？ 土豪家里是有家政的，家政会定期过来，清洁方面根本不用担心，好像也就没啥可担心的了。 在屋内转悠了两三圈确保领地安全的李朱赫，扭头就给权至龙打电话，你那边有空房子吗？救急！ 兄弟问为啥要空房子，听说妹子要‘借住’也是很惊讶，继而不解，都已经能同居了，还是人家主动提的，你要把人往外推？什么毛病？ “你是不是没听懂？她要住在我家，二十四小时跟我待在一起的住在我家。万一我们是距离产生美，她才喜欢我的，靠近了又不喜欢了怎么办？” 李朱赫很是慌张，“她喜欢我帅，我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帅啊！我每次去见她都挑好久衣服的，她搬进来我咋办？总不能躲在更衣室不出去？她住进来了我们就是朝夕相处，到时候她就知道我脑袋空空如也，肯定会鄙视我的！” 关于智商的问题，权至龙觉得那妹子很可能已经鄙视他很长时间了，不过，“她主动跟你聊同居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吧？你这个时候拒绝，哪怕是给她找个房子去住也是拒绝，你知道你拒绝的话代表什么吧？” 完全清楚的李朱赫更知道，“我在她那就两个优点，帅加有钱。帅气没了，好感可能也会消失的你懂不懂！这跟你在夜店约了个漂亮妹子带出去了在日光下才发现她就是妆画得好一样，立刻就会下头的！” 基本已经确定他无敌上头的权至龙失笑，“你要是这么比喻的话，那你还有钱啊，这个优点又不是化妆化出来的。” “可她不在乎钱啊！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她要拿出租房的全税金全砸出去拍电影，亏了就是血本无归的事她都干。你觉得她在乎钱？她是认为我有钱是优点，可她不是纯看上我有钱啊，摆明是帅气更重要！我要是连帅气都没了，她那么看脸，怎么可能还会喜欢我！” 刚起床还顶着一头鸡窝的男模不是很帅气，让兄弟别废话，他时间很赶，还得花时间帅气呢，“你到底有没有房子，没有我找别人。” “房子是有，但我真的不建议你这么干。”权至龙怀疑蠢兄弟要是真干了，那妹子搞不好会跟他拜拜，“不管她喜欢你什么，都表现的很明显了。你这要是还拒绝，她就算不把你当智障也认为你对她没兴趣，更夸张会把你当同性恋。” 李朱赫一愣，“什么同性恋？” “......不重要，总之你最好别拒绝。” “不行，我得帅！” 坚持要帅的兄弟跟脑子进了水一样，权至龙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妙，迟疑着给妹子打了个电话，准备挽救一下在危险边缘大鹏展翅的兄弟。 尹希诺坐的出租车已经停在小区门口，她刚付了钱下车等住高档小区的土豪让门卫放她进去，就接到了另一个土豪的电话。 款爷跟妹子讲，我兄弟是很蠢，我承认，但我兄弟会那么蠢也是出于一片真心啊，真心无价！ “他在乎你才会脑子转不过弯来，你信我，这真的是在乎才会这样。要是不在乎的话，你愿意去他家，他肯定敞开门欢迎你，这种事我们又不吃亏。” 权至龙说完感觉不对，连忙改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你是说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尹希诺怨念的很，“你们这帮人买房子还会专门留出个备用的？就算是投资也会租出去的吧，就空在那？”早说啊，那我干嘛‘同居’。 玩家第N次跟GM抱怨，为啥她不能是个有钱人？GM第N次建议，删号重来。 还在这一轮游戏中的款爷表示，“也不是空在那，偶尔会去住一下，但有客房，你可以住客房。”说完再问，“朱赫那边你懂我的意思吧，他是很在乎才会这样的。” 完全明白傻子脑子一直都有问题的尹希诺，扬起笑脸看向已经把车开出来的傻子，同傻子招手的同时对傻子的土豪朋友说，“你听说过妨碍别人谈恋爱会被马踢死的谚语吗？” “不是被驴踹吗？” “那你想被驴踹吗？” 权至龙秒懂，“你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您玩您的，我就是个观众。” 观众乖乖巧巧挂了电话，编写新故事的作家上车，听着傻子跟她叨叨，孤男寡女住一起不方便，我有个朋友房子空着，要不你去住那？ “孤男寡女啊....”尹希诺好似突然想起来一样，“我住院的时候，你临时变了个性？”那不是也是孤男寡女。 李朱赫心虚一秒，“住院不是迫于无奈么，现在你要一直住，我们总归不方便啊。” 用眼尾上下扫视他的尹希诺，看傻子视线乱飘就是不敢看她，嘴角微勾，你要作死是吧，行啊。 “那我们去看看那个房子，先说，我暂时没钱给房租。” “没问题，走着~” 另一栋房子跟李朱赫家就隔两条街，都在土豪聚集的江南。那房子很好，很奢华，一看就知道屋主很有钱。又是顶楼又是大平层，整片的落地窗白天能看到汉江，晚上能看到星空，就算天气不好还能看到万家灯火，超级棒的房子。 站在大落地窗前的尹希诺望着汉江的景致，跟边上的‘房屋中介’说，就这了。两天后，她收拾好东西搬家。再过两天，房东同意解约，在赔偿了违约金之后，尹希诺到手四亿六千万，瞬间就壕了起来，她其实也不是很穷。 加上原有存款（卖剧本剩的）总共凑了十亿出头一点的尹希诺真不是个穷人，可这笔钱用来组团队拍电影，就很穷了。穷到作家换了新房子后就蹲家改剧本，尽可能减少外拍的场地，所有的景都控制在内景，好压缩制作费。 而由于离得近，关键是也怕对方会误会自己是拒绝的李朱赫，三不五时就找理由往作家那跑。最常用的理由是，我买了好吃的。作家再度回归贫穷，不舍得在吃上面花钱，就心安理得等投喂，偶尔投喂的人来晚了，还会很嫌弃，你是不是想饿死我？ 今天李朱赫没空，有拍摄。刚在仁川机场落地的权至龙被派去当外卖小弟。权至龙都不懂为啥兄弟谈个恋爱他倒霉，他很累，但兄弟千求万拜托的，那就....去看戏吧~ 空手上楼的权至龙等电梯到了，才从助理手上接过参鸡汤的打包袋，走到‘自己家’门口，按响门铃。门开后，他举起袋子给屋内的解释他为什么来，以及..... “你是不是不给他让助理送？不然他为什么来折腾我？” 尹希诺先开门让他进来再解释，“我准备让他发现除了帅和有钱的第三个优点。” “什么？” “乖巧。” 正弯腰从鞋柜拿拖鞋的权至龙诧异的扭头看她，“乖巧？谁？” “李朱赫，你兄弟，很乖。” 兄弟眨眨眼，“李朱赫....乖？” 妹子微笑，“你没听错。” 傻子超乖，大概率是因为心虚才那么乖，但尹希诺不在乎原因，她对结果很满意还管什么原因。 两人从门厅走向餐厅的路上，就是房客在给房东科普，你兄弟能有多乖的一条路。 这条路的构成有，尹希诺没有明确表态过她不喜欢助理来送吃的，只是在有次助理来时，跟李朱赫讲，她不喜欢家里出现陌生人。 “你都住在陌生人家了。”权至龙笑道，“你是故意折腾他吧？” 淡定点头的尹希诺说，“是啊，我还得寸进尺呢。” 这条路的构成还有，助理作为陌生人不能出现，李朱赫就被折腾的早起晚睡还来回奔波，遛狗还有个休息时间呢，他没有。他一边要忙拍摄，一边要卡着时间回来投喂，不然晚了..... “晚了能怎么样？”权至龙按照他的角度去理解，“你还能跟他吵架？” 尹希诺冲他晃了晃食指，吵架也太lw了，“我吃很少，少到像是看起来没吃就行。” “解释一下。” “就是他带来的饭菜我就吃一点点，再重新铺平看起来像是没吃过。” “这有什么用？” 用处可大了，大到权至龙默默都拉开了他们的距离保证自身安全。 病西施一声哀叹，实力表演西子捧心，演技卓绝的表现给直男看，不吃饭的用处，“我不是故意的，你不在，我吃不下....” “停！”权至龙后撤半步，伸直胳膊挡在两人中间，让法师收了神通，“OK！懂！明白！” 凡人小心翼翼跟随法师抵达餐厅，放下他拎了一路的参鸡汤，给法师拆塑料袋，拿碗筷，还殷勤的问要不要再点别的外卖？法师挥挥手，让凡人该干嘛干嘛去，被打扰她施法。 权至龙眼看着她把鸡汤里的汤都倒出来，接着把鸡腹内的糯米掏出来都装碗里，随后找来一个锅转移那只鸡再倒水开火还放了类似浓汤宝的东西继续炖，最后才回餐桌去喝她的糯米鸡汤。 围观做法现场的权至龙啪啪啪给法师鼓掌，您这熟练度，不是第一次了吧？已经不记得第几次的尹希诺，给他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虽然只见过这妹子三次，但仅有的三次见面都很戏剧性，让权至龙对妹子充满好奇，“你就这么跟我说，不怕我告诉他吗？” “你告诉了他让他告白，他信了吗？”尹希诺吹着勺子里的汤，云淡风轻的说，“你还告诉他别让他再给我找房子，我现在住在哪？” 权至龙....兄弟死得不冤。 锅里的鸡汤才是死得冤枉，被炖了两次，重新装回餐盒，肚子都被掏空了，还假装是没被碰过的参鸡汤。清清白白一只鸡，突然变成了诈骗道具，太冤枉了。 沦为小工的权至龙按照法师的要求收拾好鸡汤后，自觉干了活就能继续八卦了，再问，“你这么折腾他都不反抗的吗？” “防抗啊。”尹希诺瞟了他一眼，我看你玩得也很开心，“你兄弟你不知道？他看着像是好欺负的吗？” 就是知道自家兄弟不好欺负的权至龙开开心心给打包袋重新归置好，还在包装袋上系蝴蝶结呢，“他反抗的话你们就得吵架了吧？” “拿什么吵？”尹希诺把喝空的碗递过去，“我不吃饭，我绝食，我都这么惨了，你拿什么跟我吵？你得求着我吃饭。” 弄好包装袋耍兄弟权至龙是乐意的，接空碗他不怎么乐意，正准备无视，就听妹子讲，“还想不想听八卦？” 妹子晃了晃空碗，小工乖巧接过，迅速送进洗碗机再蹦跶回来听八卦。 尹希诺抿唇压下笑意，这对兄弟真不愧是兄弟，都不聪明。 自诩是个大聪明的权至龙问，“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也太老套了吧，而且你一直用，他难道不会不耐烦吗？” “招老怕什么，管用就行。”尹希诺拖着下巴对他伸手做出要烟的手势，看他犹豫，扬眉开口，“再说.....” 权至龙连忙掏烟，双手送过去，再说啥？再说你得给我点烟啊。 低头等着小弟点烟的法师，在烟点上后，夹着烟抽一口咳三声，继续施法，“再说不吃饭理由很多，不饿，忘了，写剧本没心情，总归他不来，我就不吃。那他.....” “肯定得来。”权至龙一个深呼吸，兄弟要凉啊，碰上了高端法师呢，有点不舒服，为自家兄弟争取，“你这么搞他会很累的。” “不累我还折腾什么。”法师凉凉的看了凡人一眼，“我喜欢他不是他恃宠而骄的筹码，换别人我早再见了，你以为呢？” 权至龙都快不认识‘持宠而娇’这个词了，到底谁仗着‘宠爱’在作啊，“你喜欢他可以直接跟他说啊，又不是非得男人告白，你也可以告白么。” “我要搬到你家，这话不算告白吗？”尹希诺嗤笑，“男女关系同居邀请都不算直接的话，那我就不知道还有什么话更直接了，买个套送给他吗？还是直接帮他戴上？” 突兀被攻击的权至龙讪笑，怎么突然攻击性这么强，“我又没得罪你。” 这倒是，尹希诺叹气，“我最近很烦，那家伙搞得我更烦，你属于无辜被牵连，抱歉。” 微愣一瞬的权至龙真被道歉了反而有些不解，“你跟我能直来直往的话，跟他为什么不行？” “我跟他也是直来直往的，只是他不知道脑子哪里有问题，就是看不透。”尹希诺想了想，“也可能是我也在乎他，不想太过分，总归是收着的，他才看不穿。”说完拜拜手，不想聊这个了，倒是想起，“门口走廊挂的那幅你的拼图，送你拼图的人很爱你哦。” 这是权至龙的房子，屋主很偶尔会过来住两天，比如招待朋友在家里玩的时候。既然是自住的房子，屋内自然有不少屋主留下的东西。像是大门一进来，走廊尽头挂着一副巨星在演唱会上被聚光灯笼罩的帅气画作改造的大拼图。 权至龙听她这么说也没在意，“我粉丝送的，粉丝当然爱我。” “我不是指粉丝和爱豆，我是说她把你当神明，陪她渡过病痛的守护神。那孩子死前想见你一面又怕给你带来负担，你要是有空，我建议你去看看她，她应该没剩多少时间了。” 不懂她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说什么的权至龙扭头看向画的方向，有墙壁当着什么都看不见，再回头看瞎编故事的作家，“这个玩笑不好笑。” 尹希诺笑笑，“那你就当我是个玩笑。” 很不好笑的玩笑让权至龙笑不出来，“你怎么知道她在生病？” “原图是一张画啊，你家有那么多艺术品，一个沙发都有来头，专挑知名设计师的作品，却看不出来为你作画的人凝结在笔尖的祈愿吗？”尹希诺浅浅吸了口烟，这才是她的法力，能分享给凡人听见的是，“那副作品是由两个人完成的，最初打底稿的孩子病了无力落笔，有人帮了她，她却想由自己完成送给你的礼物，才从画作变成了拼图。” 一边觉得她在鬼扯一边又觉得故事编得有点太细节，权至龙皱起眉头，“你认真的吗？” 尹希诺掩唇低声咳嗽，用略带苍白的脸笑看他，“或许只是玩笑。” 极端不好笑的玩笑让权至龙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对着那张随你信不信的脸什么都看不出来，顶天能看出来她抽烟是在作死。 巨星扭头走到一边去打电话，他想好了，要是艺术家发疯连这种玩笑都开。那不管兄弟多喜欢这个法师，他都能把他们搅黄了！天底下女人还不多的是！ 法师在餐厅悠闲的享受饭后一根烟，她都有法力了还是很相信缘分的。如果今天权至龙没来，她什么都不会说，作画的小姑娘影藏了一切，她何苦公开别人的秘密。但权至龙今天就是来了，那就是缘分到了，说一说也是随缘。 尹希诺也不是什么都跟权至龙说得，他们没那么熟，拢共就见过三次而已，还是加上这一次才是第三次。她就没跟权至龙说，光绝食是没用的，李朱赫没那么好的脾气也没那么好骗。 但绝食的病人会晕倒，还是再度晕在聪明人的面前，李朱赫就不敢不信，也不敢反抗。 那天，实在被折腾的很累，打定主意要奋起反抗的李朱赫出门时故意跟尹希诺说，明天他要去釜山，有行程过不了。剩下没讲的话是，有本事你就一直绝食！ 尹希诺啥也没说，就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转身往回走，手腕擦着墙壁慢悠悠往前。这让本来以为她会闹脾气的李朱赫反而有些无所适从，站在门口没离开。 大平层，走廊还挺长，得有个三五米。一路往回走的尹希诺先碰到的是一只小鹿的装饰，她不太确定这是艺术品还是工艺品，后者还好，前者要是传了百十年，开启金手指的副作用会很大，她还得改剧本呢，不能闹，跳过。 第二个碰到的是一副风景图，油画，她也不太确定是假的还是真的，也就跳过。第三个碰到的东西才是那个拼图，这玩意儿存在时间肯定不长，就它了。 存在时间确实不长的拼图画让尹希诺看到了一个小姑娘对偶像真挚的爱，她把他当梦想，当希望，奉若神明。 那份爱让尹希诺在医院醒来时，都不想折腾了，她喜欢这个人，这个人也喜欢她，何必呢。爱情那么美好，为什么不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醒来的尹希诺先是吐，吐完了才想好要告白。可在她挣扎着想说出告白时，被她吓得魂不附体的李朱赫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看她张口一会儿是以为她渴了要给她喝水，一会儿是以为她哪不舒服又跑出去找医生，再把医生折腾走，他又以为她是不开心他要去跑行程，连声道歉不说，还赌咒发誓以后随叫随到。 这一串操作下来，尤其是那个‘随叫随到’，让尹希诺改了主意。说起来艺人其实很忙，如果艺人忙到顾不上恋爱对象的话，那她有男朋友和没有男朋友有什么区别？男朋友那么乖巧，她为什么要放弃大好的机会，当个瓷娃娃，被好好保护？ 瓷娃娃出院后该怎么作怎么作，她得让男朋友养成习惯，明确她就是一碰就碎得小心养护精心照料的瓷娃娃，这才有利于她这朵娇花滋润在爱情中。 爱情也是个看缘分的事，缘分到了，尹希诺跟被捧上神坛的爱豆说了你有个信徒。 爱豆不信，打电话叫经纪人去联系粉丝，从大粉那边问，有没有人认识送这幅画的粉丝。这事儿没那么快有结果，权至龙不想再待，先走。 当天凌晨四点，权至龙去了李朱赫家把人薅起来，去找尹希诺。这个点他不方便一个人去见女孩子，天都还没亮，他也不敢一个人去见法师。 法师大半夜被门铃吵醒，抱着靠枕歪在沙发上似睡非睡的听爱豆颓丧的说，那个粉丝真实存在，那个粉丝已经离开，那个粉丝.... “她才十六岁，那么年轻，怎么会.....”李朱赫整个给吓醒了，惋惜又无措。来之前他怎么问，兄弟都不说干嘛，只拽着他过来。来了，说了，他反倒不知道怎么安慰兄弟。 目前自我定位依旧是朋友的李朱赫，望向妹子，指着她能安慰。 早就把自己当女朋友的尹希诺没有安慰的想法，她招手让刻意在兄弟面前保持和妹子距离的男朋友过来，靠在他肩头问他要烟。男朋友撇嘴掏出烟盒递过去，尹希诺抽出两根烟，一根自己叼着，一根塞在男朋友嘴里，再把烟盒丢向红着眼的哭包。 三根烟点燃，独坐的哭包深沉的猛吸一口，吐出的雾气之浓能遮住他半张脸。坐在一张沙发上的‘情侣们’就只是抽烟而已，唇边的雾气淡淡的，夹杂几声轻咳。 法师透过薄雾，看向落地窗外的万家灯火，跟坠落的神明说，“开心点，她希望你能一生顺遂，永远开心。” 人生正处在最顺遂的辉煌期，眼角却沁出泪痕的爱豆夹烟的手捂住眼睛，闷闷的应了一句。 “我知道。” 第136章 第八章 电影被誉为是造梦机, 或者说整个依附于现代工业所发展起来的娱乐圈都成为一个盛大的名利场，从外往内看，看到的都是璀璨的星光，而实际生活在其中的工作人员们, 更多只是蚁群中毫不起眼的工蚁。 这些人也曾怀揣着理想遥望着某一天他们也能成为摘月亮的人, 可现实生活告诉他们, 六便士比想象中要重要的多，人得吃饭啊。 朴秀元就是个渴望着月光进入电影圈却沉沦在六便士中的导演。女导演, 还是八十年代的女导演, 她加入导演队伍时正好碰上军队管制国家时期。 那个年代舆论管制很强, 只有情|色|片能绕过政府管制。某种程度上说南韩情|色题材的电影时常出佳作，也是各路有才华的电影人被逼无奈无法施展才创造的意外。 可女导演吧, 在男权当道的正常电影领域都不容易出头, 更遑论情|色|片。这导致朴秀元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能在片场打杂, 再挤时间写点剧本，卖本子版权赚点生活费。 后来日子好了，主要是出了个大力支持电影产业的总统，一帮被压抑的电影人迎来春天。朴秀元也算是搭上了这辆顺风车, 有了出道作，陆续也就有作品了。 这些作品九成九都是拿着政府补助拍的, 这些作品中没有大爆的, 连小爆的都没有过, 有些赚钱有些不赚钱, 不赚钱居多。都是文艺片，都是她曾经满腔热血加入这个造梦的行当想做得梦。 再后来，国家越来越好，政策越来越开放, 冒头的电影人越来越多，有几个站在金字塔尖的都走出国门了。那个当年仰望明月的姑娘现如今已经成为孩子的母亲，孩子都快结婚了，她也成了电影圈的打工人。凭借年资够长能被小年轻们鞠躬叫一声前辈，但她的作品渐渐屈从于市场，专门给片商填充素材库，薅点国家补助填补家用。 以文娱领域为国家支柱产业的韩国，如同朴秀元这样的人很多，最普通不过的电影从业者，顶天了是职位比较特别，她是个导演。 朴导演的年纪恰好跟《春梦》女主角的年龄想当，五十七岁，眼瞅着应该退休享受天伦之乐的年纪了。这么一位姨母辈的长者，找上年龄能当女儿的小姑娘，问她，你觉得我怎么样？ 小姑娘.....“您别开我玩笑了。”尹希诺能说啥啊？怎么样都是大前辈。 大前辈姿态放得很低，从辗转联系上尹希诺时，约见面都是对方说要来拜访她。后辈即惊讶又疑惑，她听都没听过这个人，问孔枝泳，对方都说不太清楚，基本就是个陌生人。但陌生人是大前辈，人家专门打电话说要拜访，她肯定不好拒绝，还是要见的。 那通电话搞得尹希诺紧急在见人前去刷了一遍前辈的电影，不能见到人都不知道人家作品如何吧。还别说，这位前辈很高产，从98年后基本一年一部，到现在都有十来部作品，她一天都看不完。 了解一位创作者从找话题的角度考虑，作品得从后往前看。创作者的人生经历在变，创作风格就在变，时间最近的作品最能体现她现在的创作状态。 这位导演今年年初刚好上了一部电影，尹希诺就是从这部电影开始看的，看得她很痛苦。片子没什么不好，只是很普通，普通到剧情刚展开十分钟不到，作家就能猜到结尾。那还是个悬疑题材，凶手一出场她就猜到了，那片子还怎么看？ 悬疑题材不行，纯爱好像也就那样，惊悚片走得全是套路，这位横跨各类题材的大前辈，让小年轻很纠结。 尹希诺花了一个多小时，刷了前辈的四部电影后，扛不住了，去翻她的出道作。她想着要是出道作都很....普通的话，那她就放弃了。前辈的出道作是有灵气的，画面、配乐、连雨水打落在窗台的滴答声都透着灵动。 那么有灵气的前辈是经历了什么才变成了一个打工人？ 打工人近几年的作品一看就知道纯粹是套模板，那种典型的不会大卖但也不会亏损太多的商业片。找名气不大不小的明星当主演，给个稍微有点转折的故事，糊弄一下观众也糊弄一下片场，赚工资，交差。 看完出道作后熬夜刷完了前辈所有作品的尹希诺，再见到前辈真人，多少有些唏嘘。这位的存在就证明了，天赋这玩意儿是会随着时间消磨的，小有天赋的普通人路稍微走歪了，就弄丢了天赋，只剩普通。 普普通通的前辈跟马路上随处可见的大妈没什么区别，胖乎乎的，烫了个羊毛卷，跨着一个花里胡哨的包就来‘拜访’后辈了。 阿姨也没卖关子，大概也知道她来‘拜访’很突兀，开门见山的对后辈讲，我听说你在为《春梦》找导演，我来自荐。后辈让前辈别闹，后辈不好直言拒绝，只能说你别闹。 “我估计你应该看了我这几年的作品，可能还看不上。”朴秀元摆手让想解释的后辈先听着，“我其实也看不上，这不是赚钱么，总得吃饭，总得养家，得活下去啊。我跟你讲讲我这些年，你听听看，听完再看，我们能不能再聊聊。” “当年我也是得到过光州电影节推荐的新人，不过那个电影节我估计你都没听过，现在也早没了，总归当年我也算小有才华。但文艺片你也知道，不赚钱，就是做个梦。梦醒了，日子还得过，本身女导演就有限制，长时间没工作，家里催着结婚，我也就结婚了。婚后有了孩子，在家困了两年。” “孩子好不容易能撒手了，又碰上孩子爹没了，我得养家啊，去刷盘子总没有当导演赚得多。当导演，又是拍电影工资最高。早些年不少拍电影的都是这个帮那个派养着，他们给钱最实在，现款，不压账。有那么几年，我主要给他们干活，用最高的预算拍最低成本的片子，洗钱么，你也知道。” “那些片子我们就不谈了，后来当老板的洗白，我也算老员工了，人家可能看我听话，没那么多幺蛾子，也就一直找我干。我是有想过脱离的，想真正拍点实在的东西，多少存了点积蓄，还真的打算独立出来了。可当我拿起笔想写点什么的时候，蓦然发现，我写不出让我满意的作品了。” “我写不出属于我的东西了，我能用一个礼拜甚至三天就写一个能让那些根本不懂电影是什么的人满意的剧本，却写不出来我这个电影人所理解的电影剧本。那时候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这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现在我都五十九了，算实岁也五十七了，马上要奔六的人了，看到你的本子，突然产生了青春又回来的妄念。你的剧本叫《春梦》，我入行多年才短暂的享受过春天，可那个电影梦，好似从来没圆过。” 花了漫长的时间讲古的老前辈，没一点卖惨的口吻，很是心平气和的讲她消散于过往的梦境。等她讲完，尹希诺沉默良久，不知该怎么回。 前辈便笑，让小朋友别为难，她还有一句话没讲，“我估摸着你缺钱，缺团队，不然这个本子也不会轮到我看见。我恰好有钱，有团队。虽说钱不多，团队成员也一般，但刚好够用。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让我试试看？” 谈梦想，电影圈哪个人没梦想？世上斯皮尔伯格只有一个，朴秀元千千万。 曾经在ICU里‘陪伴’过无数‘朴秀元’的尹希诺很难被‘苦难’打动了，但有钱和有团队，这事儿好像就值得聊，她啥也没有。 “我方便看看您的分镜稿吗？” “方便！当然方便！” 老前辈抚掌大笑，这事儿啊，有希望了。 同一个故事从作家笔下写出到变为导演理解的画面呈现，很可能就变成了两个故事。而分镜画稿是镜头语言的具现化，能辅助作家去理解导演想要怎么用镜头呈现她的作品。 理论上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作家问导演要分镜稿很不礼貌，当导演是大前辈时，以韩国的规矩，尹希诺就是极端不礼貌。但前辈没觉得不礼貌，前辈还懊恼，早知道她就应该先准备分镜稿再来见作家。万一她回家准备分镜稿的时候，作家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作家表示，“我还在黑名单里挂着呢，哪有人敢跟我合作。” 见识过风风雨雨的导演乐呵呵的说，“姓朴的你怕什么，她爸死的那年我们要不是怕被抓直接就放烟花了。你还小，再过几年啊，这一茬接一茬的总统，也不过就是长在青瓦台的韭菜，镰刀一过，也就是盘下酒菜。” 后辈默默伸手给前辈竖拇指，牛逼。前辈哈哈一笑，那我们讲好了啊，你得先看过我的分镜稿再去对接其他人。 分镜稿的约定定下，老前辈着急回去干活儿，小年轻跑去找老师，跟对方这么一说。孔枝泳一边唏嘘，一边又怕不妥。 “我不说人脉多广怎么也认识些人，让我打听一圈都问不出底细的无非两种。一是真不出名，底层中底层，从未有人关注自然就没消息。二就是朴秀元这种，他们跟我们混得不是一个圈子。被特定的人养着拍特定的片子，大家走得不是一条道自然就没交集。” “你如果跟她合作，进了那个圈子，想抽身而退怕是....”孔枝泳有顾虑，“别看这年头年景好了，大马路上不会走着走着能碰到街头砍人的，可他们也只是潜在水下，依旧是庞然大物，不好招惹。” 尹希诺想过这个问题，可现实情况是，“我就算凑了十亿出来勉强能开机，上院线还是个麻烦。”朴女士在位，除非有Cj那样背靠财阀的集团在前面扛着，不然她的作品怎么都进不了院线。相对应的，“如果我跟那位前辈合作，上院线的事，就不用我担心了。”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孔枝泳也懂这个道理，幽幽叹了口气，“再看看吧。” 这要是别人，孔枝泳可能会劝年轻人别心急再等等，再等两年总统大选，当局换人自然也就没了黑名单。可创作是有所谓的高峰和低谷的，年轻人一年出了两部剧本还都是非常出彩的本子。她很担心现在就是年轻的创作高峰，如果压制她的创作，打压她的进取心，那再等，很可能等来的是低谷。 这个圈子从来不缺天才，但这个圈子也到处都是只在夜空闪耀一瞬就坠落的新星。 孔枝泳期盼着这个姑娘能成为恒星，自然就不想她虚度光阴。 光阴似箭，两个礼拜后，老前辈带来了她的分镜稿。后辈跳过前置剧情，直接看女主和男主的亲密戏刻画。 朴秀元看小朋友的表情不太对，笑笑，让小朋友有话直说，“不满意我们再改么，剧本都不是一笔写成的，分镜稿也不可能一次就定案。” 不太知道怎么说才算委婉的尹希诺让前辈等等，她拿出手机搜前辈一部犯罪题材的电影，找到她要的画面按暂停，随后把手机递给前辈，再把其中一张分镜稿送到前辈面前。 两相对比，最直观。朴秀元一眼就明白后辈不满意的点，画面有点涩。 被截图的电影画面是当警察的男主跟卖|春的小姐调|情。由于资方立场问题，这片子里的警察是反派，本来去抓嫖的，又起了色心，在讯问室里压着小姐的椅背，看似是问话，实际上么...... 而分镜稿里的画面是按摩师跟女教师的第二次见面，前者想让后者放松，半坐在沙发扶手上，左臂压着沙发背，身子也是压向女老师的。 两个画面光看陈设和人物动作其实不一样，但两个画面所传达的意境是一样的，一个人在对另一个人调|情或者调戏。 老前辈有点尴尬，把手机还回去，画稿扒拉到自己面前，“你给我点时间，我回去改改。习惯了，职业习惯，我没那个意思，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这段应该是温情的，我懂。”再给个机会？ 后辈扶额，叹气，“前辈.....” “叫什么前辈那么生疏，叫姨母。不然叫姐姐，年轻点。”姐姐拉过妹妹的手，连哄带骗，“这做事么没有一次头就能成的，我们还是创作，一次不行下一次么，别着急啊，慢慢来。你听我的，不然，你吃饭么？我请你吃好吃的~” 妹妹失笑，行，吃饭，再试一次。 姐姐跑回去再次开工，妹妹也在见新导演，不可能在一根绳上吊死么。 总投资也就十亿的项目，写剧本的作家还是被封杀的状态，院线都上不了的作品，想找到好导演，难哦。 又过了两个礼拜，尹希诺陆续见了三位导演，都不太满意。其中一位是满意的，可对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跟她说，要不这本子挂我的名，这样就万事大吉，等姓朴的下台了，我们再公开么。 这话说得旁听的孔枝泳当场脸就黑了，根本没让尹希诺开口，就把对方怼成孙子。对方连连道歉，我这就是个建议，不成再聊么。 两个礼拜后，尹希诺跟朴秀元再见。 这次的画稿关于按摩师对女老师调戏的味道是没了，可女主角变成了个古板老太太，属于矫枉过正。 后辈再次叹气，“前辈！” “我的问题，我的问题我的问题。人老了么，容易糊涂！”老姐姐拉着小妹妹的手，再给个机会啊，“不然我先说我能投多少钱？二十七亿，我把棺材本都拿出来了！我这半只脚都要进土了妹妹，你就当完成我的临终遗愿啊~” 看在棺材.....不是，看在临终遗愿的份上，双方约定了第三次见面的时间。 说到临终遗愿，最近有个巨星也想开高价请法师做法，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他没发现的临终遗愿。 一个月前离开的粉丝好像让权至龙深受震动，他想去为那个粉丝的父母做点什么，又怕他那么做是一种打扰。说不定人家堪堪走出丧女之痛，他再去联系岂不是勾起人家父母的伤心往事。 可这事儿如鲠在喉咽不下去，权至龙刚好行程又很忙，满地球飞着跑巡演。一边是心理压力，一边是忙碌的行程，巨星病倒了。兄弟跑去探病，权至龙犹豫许久才问兄弟，能不能拜托尹希诺帮个忙。帮他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粉丝礼物也隐藏着，他不知道的故事亦或者事故。 彼时李朱赫跟兄弟说，妹子最近在忙剧本可能不太有空，但他会去问问。问来的答案是，爱莫能助。 “那是个巧合，我不是真的能做法。”尹希诺现在是真没空再‘大病一场’，关键是，“权至龙挺红的吧，他那么红，收到的粉丝礼物车载斗量，我怎么挨个给他看？” 夹在兄弟和妹子中间的李朱赫现在才是按摩师，边给妹子按摩肩膀，边跟皇后娘娘建议，“权至龙不止红还有钱呢，他超有钱，你这不是缺投资么~”宰他一笔！ 尹希诺瞟了他一眼，“原来你知道我缺投资啊？” “你不是一直都说么？”李朱赫不解。 一直苦恼于自己怎么就那么穷的女朋友斜视男朋友，我那么穷你都不表示一下，“我从权至龙身上薅羊毛跟从你手里拿钱有什么区别？” 李朱赫.....“哦。” “哦是什么意思？”这话是权至龙问的。 此时皇后娘娘身边的小李子已经赶到医院变身，很是苦恼的跟兄弟说，“她不会要我的钱，也就不会要你的钱。” 权至龙不信，“她跟你说，她不要我的...你的钱？” “这还用说么，不是摆明了的么。”李朱赫真是个大聪明，“她专门找了中介问那房子如果租出去市价多少，她是打算还钱的，这都算得那么清楚，会要我的钱？” 权至龙迟疑了，好像是这么回事，可是.....他真的很需要法师帮他开坛。 兄弟走后，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权至龙爬起来给尹希诺打电话，钱财要是不行的话，你电影肯定需要配乐，我认识很多音乐人啊，总能帮上忙的。 很感谢他想帮忙的尹希诺不解，“你直接给钱不行吗？配乐是导演负责，导演肯定有自己经常合作的音乐团队，你给我介绍的还得重新磨合，没必要。” “.....你不是不要我的钱？” “.....为什么不要？” 电话两端双双沉默三秒。 权至龙弹坐而起，“你愿意收钱？不是，朱赫说你连房租都打算还我的，还愿意收钱？” “房租我肯定要还你啊，我住了的。”尹希诺不懂，“这跟你给我钱有什么关系？你找我办事，不花钱讲人情啊，我们有什么情谊，有情义我为什么还要还你房租。不认识才要还房租啊，不然莫名其妙欠你个人情算什么？” 不想欠人情才想用钱解决问题的尹希诺讲完灵光一闪，荒唐道，“李朱赫那个智障该不会以为我是不要他的钱吧？”她还以为那傻逼是抠！还吐槽过有钱人都抠！ 款爷从来都不抠，款爷很迷茫，“你会要他的钱？” “我为什么不能要他的钱？”尹希诺给这对傻逼兄弟气笑了，“我又不是拿了他的钱跑路玩仙人跳，这是江湖救急。我拍电影缺投资，他如果有闲钱我肯定要啊。不想投资怕血本无归，那我写借条也行啊，以后还呗。我是被现任总统封杀，不是被大韩民国封杀，总统两年后就大选了我怕什么。再说你知道我卖个剧本多少钱吗，现在没时间写而已！” 权至龙被怼傻了，傻乎乎的说，“那你为什么不问他要钱？” “我要了啊，他没给。” “不可能，你怎么要的？” 时间再往回退两个月，那时候尹希诺住在医院里。恰逢李朱赫奋起反抗，法师施法让自己晕倒，前者被吓得赌咒发誓他一定随叫随到，本来打算要告白的尹希诺把告白的话咽回去，就有了小脾气，这蠢货总有骚操作拖延她的恋爱进程。 有了小脾气刚好还穷的尹希诺住在昂贵的VIP病房里，就想让傻子大出血。她当时的想法是，就让傻子投资，亏了是他倒霉。干嘛，给女朋友送个礼物不是应该的么，礼物有点昂贵也不算啥，大不了以后她还个等价的么。 两个月后。 目前已经不是病人住在豪宅里的穷人，跟住在VIP病房里的土豪说，“我至少跟他讲了一万遍我很穷，极端缺投资，都恨不得拿个铜锣上街卖艺了，就指着谁能救我一命，我一定给他供起来。就这样，话已经说成这样了，他都没开口说要给我钱。我一直以为他抠，结果他是脑残！” 还不如抠，起码智商没障碍，知道保护自身财产！ 倒回病床上的权至龙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他看你时滤镜厚得起码有百丈深，你在他眼里是清高、文艺，视金钱如粪土的女神，女神怎么会伸手问男人要钱呢。” “女神就不用吃饭？”女人一个白眼翻出来，“你们俩脑子是真有问题，就算我是女神好了，就是目无下尘的女神。女神现在碰到困难，作为脑子有问题的舔狗，不是应该自觉帮女神解决困难吗？电视剧里你们这种的人设，就应该悄悄给我转账啊，然后我这朵小白花误以为中奖，天降横财，这才是合理剧情！” 尹希诺越讲越气愤，怎么想怎么来气，“哪怕现实不是电视剧，你们也不是什么背地里做好事不留名的人。直接给我签支票也行啊，一直看着我头疼算什么？看戏啊？” 看了很久好戏的权至龙首次感受到看戏是有风险的，他今天要是没打电话，这出误会就彻底没办法解开，现在误会解开了，他就想说，“你别暗示，你直接伸手问他要，他一定立刻给你签支票。” “呵。”尹希诺一声冷笑，“晚了，我遇到有钱人了，人家出资金出团队，我什么都不缺了。还钱呢，你们俩个智障抱着你们的支票去死吧！” 电话应声而断，权至龙濒临死亡，死之前也是越想越气，怒火冲天而起一个电话打给兄弟就开喷。 你个傻逼，都是因为你脑残，法师要把我拉黑了，本来我能直接开支票请人做法的知道吗！能用钱解决的小事被你搞得现在怎么都解决不了了，我要是死了，你就是杀人凶手，你个大傻逼！ 刚进家门，正在换鞋呢，莫名其妙接个电话就被骂一顿，李朱赫一脸懵逼，为啥骂我？这次权至龙不告诉他原因了，他都要死了，能自己一个人死，必须拖个人陪葬！ 这出戏，他要看到最后！就等着兄弟上香！ 兄弟俩进入短暂的冷战期，李朱赫自觉无辜被骂拒绝跟兄弟联系，权至龙则认为他是无辜被牵连同样不想跟他联系。两人谁都不联系谁，自然就没联系了。 但权至龙时不时会联系一下尹希诺，还是想拜托她做法，钱好谈，你宰我一笔都行。尹希诺表示真的晚了，她现在忙着呢，主业还没做完，副业的事到后面排队。 “你与其从我这边找办法玩玄学，不如去联系你的粉丝群，从源头入手才科学。”尹希诺看在房东免了她租金的份上，多少有点交情了，就给他支招，“你如果是不想惊扰亡者，可以不说那个小姑娘的事，就从粉丝群里找迫切想见你的人，玩突袭好了，找人拍，再发在粉丝站，也算一条宣传渠道，你们公司应该愿意干。” 爱豆表示作家想得太美，“我差点在演唱会的舞台上倒下，就这样我都只有两天假期，公司不会同意的，我喘口气对他们来说不在舞台上喘都是浪费钱。” 作家感慨了一下爱豆生存环境之险恶，但立刻又换了一条道，“那你就为那位粉丝写首歌，宣传歌的时候，编一个类似的故事，再说点，你也很惋惜没有见到对方最后一面。这样碰到类似的事，你的粉丝会比你着急，他们会主动联系你的，哪怕联系不到你，也可以在粉丝站发帖啊，总不能这个都不行？” 这个当然是行的，不过这个方法需要时间去操作。 时间又过了两个礼拜，已经要入冬了。 第三次带着分镜稿来找妹妹的老姐姐，这次总算达到了及格分。作家同意合作，但分镜稿还得改。只要能合作，老前辈的态度是什么都能改，那现在，我们签约？ 签约前，尹希诺需要做最后一个确定，“我不太想涉及特殊圈层，可以规避吗？” “当然可以，这次是我的钱，我个人出资，跟他们没关系，你放心。”朴秀元拍着胸脯作保，组里绝对清白。 组里清白个屁！ 签合约之前一直单向跟导演沟通的作家签了合约要见导演组的其他人了，这些人.....没一个清白的。 本来啊，导演自己出身就特殊，一直在为特殊人群服务，这活儿都干十来年了，以她为轴心成立的导演组，她自带的团队能清白到哪去？ 签约当天，导演带着作家去跟团队聚餐。进包间门之前，作家没什么想法，顶多想着门内都是前辈，她要面对一帮老前辈们。进了门，这帮老前辈们各个描龙画虎，被导演介绍是摄像导演的大佬，端酒杯的右手还没有小拇指，齐根断的那种伤口。 这难道不是传说中特殊人群犯错后自残谢罪的标识吗？没混过还没看过电影么，那么明显！ 灯光组的老大尤其神奇，这位是在座各位老前辈里年纪最小的，也是最胖的。不是壮就是胖，黑胖子。中年发福的黑胖胖酒局喝到一半大概是热了，衬衫一脱里面就一件工字背心。距离他稍远的尹希诺，被他脱衣服的动作弄楞了，多看了两眼。 黑胖胖貌似是误会了，端着酒杯就过来敬她。他走进，神奇画面就靠近了。 黑胖胖纹了个盘肩龙，龙头就在胸口靠上。工字背心的U领出刚好露出龙嘴和龙眼，嘴呢没啥说的，龙眼瞪超大，明显是胖了一圈的龙，纹身直接给肉撑开了。 尹希诺没见过这么神奇的场面，黑胖胖敬酒时龙眼就在他抬胳膊的动作里挤压在一起，龙嘴甚至弄出了嘟嘴的特效，堪称传奇。 这帮传奇人物让尹希诺怀疑导演当她傻，说好的清白呢，这群人哪清白了？？？ 这群人其实听清白的，大概是合约也签了尘埃落定，作家也跑不掉了，导演就什么都说。导演给作家介绍团队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有故事的，这些人虽然曾经不是很清白，但他们加入这个团队时基本都清白了，他们都弃子。 比如黑胖胖当年也是纹了盘肩龙要当大佬的精壮小伙儿，可惜小伙儿没跟对大佬，说好给大佬顶罪入狱出来能飞黄腾达。可他还没出来，大佬人已经没了，等他出来那个小帮派都没了。成天吃了上顿没下顿，去导演那偷盒饭，最后被导演留下，能当群演也能当灯光师，多年后混成灯光组老大，精壮小伙儿也变成了黑胖胖，盘肩龙也变成了嘟嘴龙。 又比如摄像导演，他是好赌，赌得家破人亡，手指是立誓不再赌的诺言。烂赌鬼想重新做人却没有来钱的道，跑去找导演碰瓷，被毒打一顿，压在剧组还债。还着还着就成了摄像导演，混出头了，如今有家有口，孙子都两岁了，还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呢。 这个团队不算尹希诺，平均年龄五十一岁，都是一帮早就退出江湖的打工人。打工人们都是熟手，拍电影现在对他们来说是吃饭的本事，不说职业素养多高，干活儿是没问题的。 可他们的活儿干的吧就只是没问题而已，作家很纠结，她没指望自己能跟王者团队合作，至少不能是个青铜啊。 签约后上了贼船也下不去了的尹希诺，在酒局结束后跟导演商量，“您当初拍出道作的团队，现在还能联系上吗？” “你想换人？”朴秀元明白她看不上原有团队，也没说什么原有团队多好，资金有限就别挑了，而是说，“你给我点时间，我联系看看。” 跟老前辈合作的好处大概就是什么事在他们眼中都不算大事，都能解决。 尹希诺乖巧回家等着前辈解决，不然她也没其他办法，这都已经上了贼船了。 贼船还有一条，也是她下不来的。 来接妹子回家的李朱赫手扶着方向盘脑袋却忍不住望着街对面，“那些都是你新签约的导演组成员？”不太像啊，更像是退隐江湖的社团成员。 正头疼的尹希诺听了更头疼，同他简单讲了前因后果后，等到一个满脸严肃的男朋友。 男朋友说，“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要真是这么个团队，你就算说你清白，也不会有人信。” 尹希诺就是头疼这个，可这不是，“签约了啊，还能怎么办。” “违约也.....”李朱赫卡住，“违约金多少？” 没想过违约的尹希诺听到了‘金’，心情就美妙了，她最近一直忙没顾上欺负傻狗，既然想起来了，“一百亿，怎么着，你给？” 李朱赫一愣，“违约金是投资款的三倍？你们这合约有问题吧？” “三倍很合理啊。”尹希诺才不管合不合理，现在她需要听到的回答是，“三倍你给不给？” “不给啊，为什么要给？”李朱赫怀疑妹子被骗了，“他们是压着你签约的吗？别怕，找作家协会，不然导演协会也行，这种事早就被限制了，他们现在嚣张不起来。” 觉得他很嚣张的尹希诺抱臂让蠢货男朋友再选一次，“如果这帮人玩阴的就是要我给钱呢，你给吗？” 眉头皱起的李朱赫又往街对面看了一眼，转回头跟妹子讲，“过两天我去瑞士有个拍摄，你跟我一起走，这事儿我找人解决。” 这事儿已经解决不了了，每每在尹希诺觉得傻狗无可救药之时，对方都会帅一波。 豪车里的男人很帅，帅到大有天塌下来我都帮你扛着的傲气。 男人时不时就帅一波，夜风中倚着车门等她出来，叼着烟冷着脸的姿态很帅，背对繁华的都市夜景，站在阴影里，帅得像个鬼魅，魅惑的魅。 男人不说话的时候很帅，在家里给她煮夜宵，穿着宽宽大大的毛衣，套头的领口显得脸格外有棱角，偏偏套了个她想耍他才买回来的凯蒂猫围裙，大帅哥变得很滑稽。可滑稽的帅哥专注的盯着汤锅，嘴里絮絮叨叨的让她好好吃饭，眉宇间的温柔让人很难不心动。 让人心动的帅哥时不时还会弄一些小惊喜，一边嘟囔你抽烟太多不好，一边又专门去买她只是在手机上刷到，随口说挺好看的打火机。到了天冷，又是一边嘟囔你每次出门都穿那么少怎么行，一边在车里常备外套、小毯子。 李朱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边都放着一堆她会用得上的东西，包括口袋里的糖，用来防止低血糖，也包括车里的烟，怕她真的没有会不高兴。 这样的男人好到让人不想放手，这么好的男人还帅，干嘛要放手？ 但这个傻子啊......就TM会在没用的时候帅！ 尹希诺眼睛一瞪，“你去瑞士不告诉我？” 话题陡然跳转，李朱赫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没定呢，我想着定下再告诉你。” “你打算要去瑞士不告诉我？” “也没有打算，只是邀约。” “你收到邀约去瑞士不告诉我？” “我.....错了。” 总是有道理总是能压制傻狗的娇小姐勉强满意，“走吧，回家。” “那他们.....” “他们有导演解决。” “还是我.....” “别那么多话。” “......哦。” 第137章 第九章 按照过往找女朋友的标准,比起妹妹，李朱赫更偏向姐姐,是那种灵魂有故事的姐姐,不是年纪大的姐姐。当然，长得好看的年纪大的姐姐也可以，重点是处事风格。 按照这个标准,尹希诺某种程度上就是李朱赫的‘理想型’，但他们更认识的时候，作家并非演员的理想型。彼时作家就只是作家而已。 演员对作家的认识最初来源于剧本，经纪人有天很是激动的给他带来了《基地村》的本子。这种题材的本子不谈拍出来后票房多少，也不谈什么能不能获奖,业内关注度肯定大。类似当初‘熔炉’拍之前就一堆人围观，围观整个剧组所有的参与者。 李朱赫的事业线从模特角度看是什么都好，好到巅峰时期都能代表韩国时尚圈,冲出亚洲走向欧美,是正经去走过国际是装周的大模。夸张点说他都算得上开山之人,国内第一位进入欧美圈的男模。 绝对算得上TOP级的男模进入影视行当，原先在时尚圈被人人夸赞的优点到这都变成了局限。先是长得太高即不好跟女演员搭戏也不好跟男演员搭戏,其次是个人气质太突出,只能演特定角色，最后就是新人都会碰到的问题，演技得慢慢磨。 可想要有磨炼的机会，得有剧组找过来啊。模特和演员都属于被动的职业,前者要秀场导演或者设计师看中才有工作,后者要导演或者作家看中工作。走关系靠迂回路线玩社交抢资源当然也可以，偏偏李朱赫又没那么有事业心。 基于各种原因，李朱赫的演员之路一直走得不太顺。讲起来他转行的起点还是不错的,电影男主还是日韩合拍的项目，可惜那片子成绩平平。出道能演电影男主的模特，入行都五年多了，越混越回去，别说什么电影男主，连电视剧男主都没邀约。 李演员目前属于典型的人红没作品，国民度高，小年轻都认识他，可说他有什么代表作，谁都想不起来。代表作可能是模特？ 《基地村》是可以成为李演员代表作的作品，文艺片、现实题材，还有家国情怀。不管是本子还是李洙赫要出演角色的人设，都能让李演员多个真正的代表作，也能向市场证明，他不是只有单一风格，领域还是很宽泛的。 带回剧本的经纪人对艺人说，这项目我们怎么都得抢下来。而看过剧本的艺人想得则是，创造这个剧本的作家真有才华。后来听说作家是孔枝泳的弟子，在见到作家之前，演员对作家的想象就是深沉的文艺派。 文艺派是个病弱的少女，风一吹就倒的那种。少女脾气还很好，一点没有文艺派看不起时尚派的意思，反倒因为双方同龄，他们很快就从敬语对话变成平语。 初面，李朱赫对颇具反差感的作家，印象就是....人不可貌相。 随后的几次见面，作家都没给演员留下属于女性的印象，更多是需要照顾的妹妹，身体太差，得盯着点。直到那次雪天，作家以实际行动证明，她这个文艺派是走极端路线的那种，让李朱赫深受惊吓。关于文青的印象，就此定格。 脑子没点问题都干不出大雪天为了等雪来，硬生生给自己冻晕倒的骚操作。 作家操作太骚，引起了演员的好奇心。他身边文艺派其实不少，但文青到这种地步的，他没见过，自然就有了好奇心。好奇心什么时候转变为倾慕，他自己都不知道，好似好奇着好奇着，某天突然就变了。 某天，作家跟演员说了人吃狗，狗吃人的故事。那个夜晚，作家就从需要照顾的妹妹，变成有大智慧的姐姐。身体瘦弱的来阵风能被吹飞的女孩子，原来有能直面飓风的灵魂，找很奇妙。 与奇妙的灵魂相遇给李朱赫带来了很多他以前没有关注过的事，比如红灯期盼许久才见到的绿灯，比如拥抱风的垃圾袋。他们接触的时间越长，李朱赫越觉得，文青的世界跟他起码隔了一条银河系，完完全全两个世界的人。 不是他靠脑补认定文青是目无下尘的女神，而是女神就是目无下尘。 在尹希诺嘴里她一直叫着穷，但‘男朋友’不帮忙的事，切换到李朱赫视角就变成，女神一直在为‘理想’奋斗。 李朱赫当然知道尹希诺缺钱，可他的知道跟尹希诺嘴里的‘穷’完全不是一回事。他从未听过尹希诺跟他说什么我好穷啥的，他听到的都是，穷到卖剧本版权的作家，写出新本子后，压根就没想过把版权卖出去。 作家不止不卖剧本赚钱反而砸了全部身家，搞得连落脚地都得借别人的房子，也要为剧本立项，找合适的导演，合适的团队，好好创造这部作品。 在李朱赫的视角里，尹希诺对这部作品很看重。作家在乎的不是钱，作家缺的也不是钱，而是好团队。 “我在团队上能帮她什么？她认识的导演比我都多，愿意跟她聊合作的制作方比我说得上话的更厉害。我根本帮不上忙，什么叫给钱，我给了钱算什么？侮辱？” 妹子跟背景疑似有问题的团队合作，李朱赫很担心，可妹子不让他管，他就跑来跟兄弟吐苦水，好担心。负责听的权至龙并不担心，在他的视角里尹希诺手段极其高端，没什么好担心的。 兄弟叽叽歪歪跟他说什么我担心如何如何，权至龙就忍不住吐槽他，你早干嘛去了？尹希诺缺钱才被迫加入那么个团队，你真担心给人家钱啊，还是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突然变成了抠门的家伙？那你出去别说认识我，丢人！ “你又不是砸钱睡她，你是给钱投资，哪来的侮辱？”权至龙现在是真不理解兄弟的思路了，“她缺钱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光在边上看着算什么？” 李朱赫还不理解他的脑回路呢，“谁告诉你她缺钱，她不缺钱好不好。” “她不缺钱？”权至龙无语，“她跟你说她不缺钱？”人家亲口说得缺钱！ “你对尹希诺有什么误会？‘基地村’爆了难道你不知道？有成名作的作家怎么可能缺钱？”李朱赫怀疑爱豆懂不懂行，“再过个三五年，‘基地村’的热度过去了，她一直没作品，可能还会有点缺钱。现在热度还没退呢，又涉及当局封杀，她在业内不要太有名，你知道她卖断一个剧本版权多少钱吗？你缺钱她都不会缺钱！” 权至龙更无语了，“不缺钱会没房子住？不缺钱会像你说的跟混黑的合作？” “她有的是房子住，不想欠人家人情才会住在你那的好不好，你以为她无家可归？”李朱赫不爽了，“当初导演发SNS说她找房子的时候，一堆人给她打电话要帮忙，我顶天了是其中之一，人家没接受好不好。还有现在合作的团队，那不是被钱打动的，是被导演的诚意打动的。” “知不知道什么叫导演中心制，拍电影导演说了算，这又不是电视剧。尹希诺很看重《春梦》导演见了很多都不满意，她在挑导演，业内稍有名气的导演谁愿意听作家安排？那个导演连续找了她很多次，连分镜稿都改了几次，她是看重诚意才签约的，不然呢？” 认为兄弟看轻了自家妹子的李朱赫斜视不懂行的家伙，让他了解一下，“她不止不缺钱也不缺投资，光是我听她在电话里拒绝的投资和买剧本的邀约就不下十个，孔枝泳她都拒绝了，那位要掏二十亿出来呢。你让我一下拿那么多现金出来也得找银行，再说她自己投在项目上的就有十亿，这哪缺钱？你才缺钱，她不缺！” 权至龙给听楞了，当事人跟他说缺钱啊，勉强挣扎，“可能二十亿也不够啊，拍电影二十亿本来就不够吧，你再添点不是越多越好？” “你滚，就知道钱！”李朱赫无限鄙视，“市侩！” 市侩的款爷无话可说，他有点怀疑人生，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也很市侩的尹希诺在拒绝一笔她一直在拒绝的投资，来自孔枝泳，高达二十亿。 老师自从学生满世界都找不到好团队时，就说了要投资的话。好团队就需要拿钱砸啊，二十亿对电影来说不多，但她这边牵头，二十亿只是头期款，后面陆续可以再筹钱的么。拿上二十亿加上尹希诺自己的十亿，凑个三十亿能把项目搭起来，钱之后慢慢筹呗，不可能一笔头拿出那么多的钱，他们又不是专业投电影的片商。 最初听到‘二十亿’时尹希诺差点就点头要了，有钱干嘛不要她正缺呢，可老师说，那钱是她私人支援，只要她点头，就去卖基金，那她哪能要？ 这片子能不能赚钱还不知道呢，文艺片大概率赚不了钱。她入行到现在一直都被孔枝泳庇护，欠的人情海了去了，始终没有回馈给老师什么，现在还要拿人家的钱来打水漂，说得好听叫理想，不好听就是玩具，她用人家的钱买玩具，哪来那么大脸？ 男朋友？男朋友不给她花钱给谁花钱？再说又不是不还！ “你实在有顾虑就写个欠条给我，就当你借的。”孔枝泳第N次说服小朋友别太一根筋，有难处接受长辈的帮忙不丢脸。 尹希诺叹气，这不是脸的问题，“您比谁都清楚，我本子完全可以卖出去，您也知道，再等个两三年拍这个本子对我也没损失。我现在属于自找麻烦，我想好好运作这个项目，想导演所创造的符合我想传达的，这其实就是没事找事。我又不是导演，导演又凭什么听我的，我只是个写剧本的，怎么拍还是人家说了算。” “我缺的又不是钱，而是愿意听我意见的导演，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她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愿意听作家说话的导演，在电影圈多难找，光着一个优点就能低消所有的缺点。再说我合约都签了，您现在给我钱也没什么意义啊。” 韩国电视剧是作家中心制，电影是导演中心制，前者作家是王，后者导演说了算。在电视剧的片场，作家能决定一切力压掌镜的导演，在电影片场就是反过来，作家给了本子就没她什么事了。 在这个基础上，尹希诺折腾了大半年的立项问题确实属于自找麻烦，可她一来闲着也是闲着，二来都已经玩游戏为什么不能顺着心意来？她要不是身体太辣鸡，都想自己当导演。她也真的考虑过，真找不到合心意的导演就干脆拉团队自己拍。 如今导演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满意的，是有很多隐形问题待解决啦，但找到个合她心意的导演是真不容易。 合作家心意的导演又出幺蛾子了，或者说是神奇操作。 朴秀元给尹希诺带来一堆素材，让作家鉴赏一下，她新找来的各路摄像、美术、道具们过往的作品，能不能让作家满意。 尹希诺觉得还不错，起码比之前的‘青铜团队’要好，就问导演什么时候见面聊聊。导演嘿嘿一笑，这个么..... “怎么？不能见？”尹希诺不解。 朴秀元表示见当然是能见，但需要作家有个心理准备，“他们都是我的老朋友么，老.....朋友。”给个眼神让作家意会。 面露迟疑的作家，试探着问，“多老？” 能退休的老。 老前辈们聚堆，一起来见年轻的小朋友面试。这里没有一位大佬，就是那种功成名就后含饴弄孙再回职场发光发热的大佬。这些老前辈们就只是入行时间早，靠熬资历熬成了老前辈，对其他小年轻可能是大佬，对尹希诺算不上。 老前辈们各有各的故事，都是升斗小民年轻时追逐梦想，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归于柴米油盐的故事。故事里的他们结局都很类似，年纪大了，在片场混日子。年轻人的团队不敢用，怕磕着碰着，年长的导演又喜欢用年轻人好操练啊，他们大半都处于退休阶段，有些人小二十年都没进过片场。 一位号称是化妆师的奶奶，履历是这些前辈中最豪华的，业内初代导演的妻子，如今是没什么人知道了，早作古了。因老公英年早逝，她跟林权泽那一代的导演们是同时代的人，什么现今早就成大佬的导演她都合作过。不过人家当初更多是照顾朋友的遗孀，得赚钱养孩子啊。后来孩子大了，她身体也不怎么好，渐渐就退了。 这位奶奶七十九了都，实岁，虚岁八十一，都是祖宗辈的人了。老太太的孙女都比尹希诺大一岁，她说也想追逐年轻时做过的‘梦’，愿意出白工，让年轻人给个机会。 年轻人一脸懵逼，这是什么老年人集体郊游吗？她能给什么机会？你们是不是集体来耍我，组团恶作剧吗？为啥找我啊？ 以去洗手间为理由尿遁的作家躲在洗手间让导演来解释一下，你这些‘老朋友’也太老了吧？老太太现在的手还能稳住画眼线吗？扯呢？ 导演溜溜达达的过来了，这次没有忽悠小年轻，而是就事论事，讲这事儿，我们占便宜，主要你占便宜。 “前辈们可以做理论指导，金大虎（嘟嘴龙黑胖胖）他们负责实操。前辈们功底都在，只是扛不动机器了而已。一人五千万入场费，屋里少说来了三四十号人吧，我们能再凑个二十亿出来。” “你不想跟金大虎他们合作无非两个顾虑，一是技术不行，二是是名声不好。技术有前辈们撑着，他们就算上手能力不强，好歹也在圈子里混了那么多年，鉴赏能力绝对没问题，打眼就知道什么画面好什么画面不好。” “名声就更没问题了，丁香姐（八十的奶奶）是退圈很多年了，可你去翻翻她通讯录，如今叫得出名号的导演，什么十大导演，她哪个不认识？这么一座大山在这镇着，要是有人敢说你什么，那姐姐能喷死那帮人，骂谁呢？” 老姐姐跟小年轻讲硬币都有两面别盯着一面看，“你跟我合作名声必然有瑕，但你跟他们合作只会有好名声。且不说电影能不能成功，失败了对你的名声更好。” “早年电影圈的所有资金来源都不清白，我说得是所有。那时候哪来的有钱人给电影投资？饭都吃不饱。就那帮走歪门邪道的有钱，还想要赚快钱，电影又是个很好洗钱工具，多少钱都是这么涌进来的，多少电影都是这么拍起来的，奉俊昊的《汉江怪物》就是典型。” “世道变了，我这样的人才会让你们避之不及，这也正常，世道总归在变。不管世道怎么变，规矩就是规矩，见到前辈就得鞠一躬。那屋里全是你要大鞠躬的前辈，前辈们听说我想拍个退休的作品，都想来掺和一脚。通过我找上你，你怎么都不好拒绝。” “你把这话说给谁听，谁都会觉得你可怜，你能拒绝谁啊，你连我都拒绝不了。前有政府的黑名单，后有我这个找麻烦的，你这日子得有多辛酸。孩子都那么苦了，谁还好意思说你什么，说了都是同情，搞不好还会因为同情想起来帮一把。” “电影不好，是我们这帮老人家跟不上时代，能力有问题。电影好了，是你这个作家点石成金，你的本子能让我们看到夕阳红，业内只要是没瞎的制作公司都能把你捧上天。” “到时候还有什么封杀，姓朴的再怎么封杀不能耽误大家赚钱啊。你现在年轻认为电影是搞艺术，搞梦想。到我们这个年纪，电影就是商品，拍出来是为了赚钱的。你能带着我们赚钱就能带着那帮制作公司赚钱，只要你能赚钱，别说什么政府封杀你，宇宙封杀你，那帮片商都能给你当金娃娃供起来，以后都是你说了算。” 老人家人老成精，话说得十分实在，“你坚持抓着剧本不往外卖要自己找团队，不就是想找一个愿意听你说话的导演么。电影圈的规矩是导演说了算作家就是个写本子的，可你这个作家要是能证明，不管跟哪个导演搭档，都能创造好的作品，那片场就是你说了算。” “世上哪有定死了的规矩，谁拳头大谁就是规矩。你以为电视剧的那帮作家是怎么起来的，也是拼杀出来的，早年电视剧作家同样是底层中的底层。他们先证明了他们有价值，才会被电视台捧起来。这个圈子谁能赚钱谁就有价值，有价值的人永远可以无视规矩。” “我不信有一部‘基地村’你会拉不来开机的投资，你没钱肯定是有些钱你不想要，不管是不想欠人情还是不想被制作方控制，总归是不想要。我们总投资三十亿，我出27加上你的三亿就三十亿。这是纯制作费，宣发没算呢。屋里一人五千万，算投资，赚了一起开心，亏了也无非是买个乐子，不会有人跟你计较。这笔钱即不牵扯人情，也不牵扯你在剧组的话语权。” “里面的人加起来可就是二十亿，我们宣发的钱就有了，制作费还能宽裕点，这有什么不好呢？” 说了一堆好处的导演看作家面露沉吟，最后来句绝杀，“业内你满世界找去，绝对找不到比他们更对作品上心的了。就是金大虎他们都是来工作赚钱的，老前辈们可不是，他们是来圆梦的。” 圆梦的老前辈们交钱入场，尹希诺莫名有种她骗老人养老金的荒唐，可老人家们开开心心给钱，有些还想跟她约下一次再买‘保健品’呢。 老人家们入场带来一系列奇妙的后续，极端奇妙。哪怕玩家拥有万物有灵的金手指，都没想过世界还能那么奇妙。 奇妙事件一，好多大佬约她见面。什么林权泽、李沧东那些神坛上的大佬，纷纷让助理联系她，小朋友来喝杯咖啡啊？ 跟她见面的大佬们都很友好，这个说你本子很不错，那个说你还年轻人生长呢，什么封杀不用管。金基德专门联系她，以自身举例，他一直在封杀，电影能上院线的屈指可数，不也混成了业内独树一帜的存在。政府算个屁，就是一群会吠叫的狗，别搭理。 这帮人约见面的缘由都是那些老前辈们，老前辈们再度组队要刷个夕阳红，不免跟身边的朋友炫耀，这炫着炫着就满世界都知道了。老前辈们或许没有走上金字塔尖，成为业内公认的大佬，但秦桧还有三两好友呢，他们在业内深耕多年，不说知交遍天下，人脉网之宽广也是能让小年轻高山仰止的存在。 奇妙事件二，剧组多了很多打白工的。 丁香奶奶的儿子居然是朴建木，当初尹希诺带着《基地村》去CJ参赛的项目主管，也是他把新人作家介绍给孔枝泳的。尹希诺一脸懵逼的看着被亲妈薅过来帮忙的儿子，当儿子的一脸无奈的看着小朋友，你可真会给我找事。 “我们家老太太说她进了个剧组，我还以为什么旅行团的名字，还想着这旅行团挺特别，结果是你组的旅行团。”朴建木哭笑不得，“你也怕磕着碰着老太太，我看你怎么收场。” 尹希诺很无辜，“我也很犹豫，但朴导演说这事儿百利无一害，换别人还没这个机会呢。” “别人是没有，谁能写个老太太嫖|娼的本子来探讨女人的性|解|放？”朴建木说完就笑了，笑完再夸一句，“你这个本子是真有意思，当初我就想买，你不卖，看看，现在这情况，你还不如卖给我呢。” 讪笑的尹希诺选择挑换话题，“您今天来是....？” “帮你们核算剧组开支。”朴建木调侃她，“老太太出门买个菜跟小贩为个钢镚都能拉扯半天，你们让她掏了五千万，有一分钱的账目对不上，你就等着死。” 迅速收起笑脸的尹希诺超严肃的说，“账目不归我管。” “当然不归你管，现在归我管了，我会找人来对接的。”朴建木一声笑叹，“你等着吧，老找你们对接的人多呢，看看你这个配置，家里的祖宗都给你们找来了，我们这些小崽子都得来给祖宗保驾护航。”说着说着又笑了，“早知道你要组这么个团队，还管什么封杀啊，你出去问问谁还敢封杀你，怕不是没被社会毒打过。” 社会是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变老所构建的，老人家们各个有家有口，儿子女儿一堆。有朴建木这种混到CJ部长的社会精英，也有就是开了个小饭馆过小日子的小老板。小老板包了剧组的盒饭，大部长负责开支核算。 奇妙事件三，组里很多东西都是成本价，制作费大大降低。 剧组最费钱的机器和场地租赁就是成本价，有位老先生的儿子在另一个剧组当摄像导演，对方牵线搭桥，再加上导演找人，直接把机器租赁压成了白菜价。场地也是，关系套关系，他们找来一栋别墅，景都不用搭直接在别墅里拍，啥房租都没有，只要付水电费，基本就是不要钱。 就这么人情大人情，关系套关系，三十亿制作费临到开机花了还不到六亿。不对，是五十亿制作费，开机了才花了个领头，堪称奇迹。 奇迹的缔造者签了一个特殊的男演员，池昌侐。这位的特殊之处在于他白菜价入场，明明作为韩流明星梯队中的小鲜肉，身价不低，但他的合约金低到尹希诺都惊奇。 导演表示，他欠我人情，大人情，现在来还。 “什么人情那么夸张？他那都算出白工。”作家好奇。 朴秀元冲她一乐，“小透明的时候搭上金主，红了想走正道，金主却不愿意放手，我帮忙搭的桥，让他有正道可走。” 尹希诺‘哦~’了一声，老姐姐好像误会了年轻的意思，解释了两句，“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苦孩子出身。幼年丧父，妈妈也没什么本事，都靠人接济长大，早早出来混社会，有些路不是他想走而是不得不走，得混出头才能给妈妈一口肉吃，你让他怎么办。” 作家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就是听个八卦而已，“我觉得他挺好的，贴人物。” 池昌侐很贴剧本里按摩师的角色，人看着很阳光，身材也漂亮，完美符合角色从事特殊职业但又看着不像特殊职业，更适合给女士们做一场春梦的存在。 组建之前颇多波折的剧组如今上了正轨，什么都顺起来，开机日期定下后，整个组转战江原道的一个乡间别墅，闭关拍摄。 此时已经是2016年新春，年末尹希诺在青龙拿到过一个最佳剧本的提名，她没去，不可能获奖的。青龙说是说没有政治立场但也不会公然跟当局作对，大钟连个提名都没给，封杀在明面上还是做得很彻底的。至于水下，剧组都顺利了，哪还有水下的事。 剧组是顺利了，没进剧组的李朱赫渐渐感觉日子不太顺。 之前小半年，他几乎算得上天天跟尹希诺见面，突然就见不到了，多少都不太习惯。之前他还嘟囔过，说好的找他演男公关呢，怎么说换人就换人。 男公关角色换人，剧组就跟李朱赫毛关系没有了，他现在能做的是尽可能抽时间跑江原道探班，每次去都是大包小包，给剧组的人送一堆东西，算个散财童子。 经常来，来得多了，尹希诺又没有掩饰的意思，剧组上上下下都知道，小伙儿是作家的男朋友。丁香奶奶还问过作家，啥时候结婚？给作家囧得，回一句早着呢。 小伙儿不知道自己已经男朋友了，小伙儿怀疑妹子移情别恋。 李朱赫第三次看到池昌侐围在他妹子身边，肺腑咕嘟咕嘟冒酸汤，面上倒是不敢表现出来，他觉得自己没立场，人家在工作么。就算不是在工作他也没立场啊，何况是在工作，虽然工作方式...... 作家工作的片场正在拍摄，这一场是女老师被按摩师引导着放松去摸他的胸肌，感受年轻的身体带来的无限活力。男演员上身就批了个浴巾，意思意思挡一下，下身是牛仔裤，只要浴巾一拽就能拍摄。 导演、作家都围着男女演员们，前者在跟后者商量，女演员要怎么上手才不显得涩情。导演作势双手虚按在男演员的胸前，用眼神询问作家，作家想了想，让男演员蹲低一点，再让女演员上，不然身高差太大，感觉有点怪异。 尹汝贞乐呵呵的上手就贴肉，池昌侐碰到时抖了一下，纯条件反射，但把两位老姐姐都逗笑了。尹希诺也抿唇翘起嘴角，唯有池昌侐有点尴尬，但也就是笑笑，工作么。工作现场一堆人在笑，都是乐呵呵的，戏谑的笑声。 在人群后看着作家围着‘果男’工作的李朱赫很郁闷，他觉得这属于色|诱，来自野狗抢食的色|诱。 不是他想太多啊，李朱赫有证据的。 晚饭，收工。老人家多的剧组不开夜车，每天太阳下山他们就收工，本来也没有夜戏，全是白天需要借自然光的戏。再加上制作费还有很多，大家也都不赶时间，秉持着慢工出细活的态度，打磨作品，组内的气氛也很好。 气氛很好的剧组吃饭都凑在一起，作家坐在包围圈中心，左边是‘男朋友’，右边是男演员。李朱赫来了七八次，每次男演员都坐他妹子旁边，他很难不想歪，组里那么多人呢，为啥非得坐在作家边上？ 组里那么多人的情况下，男演员休息时间都往作家身边凑，李朱赫都看到三次了，如今是第四次。 今天来探班的李朱赫还想着带妹子去饭后散散步，聊点相思之情，可男演员一直跟着，他好郁闷。偏偏男演员跟着作家都是在聊剧本，他还不能赶人，人家还是在工作，他才是那个干扰人家工作的，更烦。 烦躁的探班之旅结束，李朱赫该走了，尹希诺去送他，此时他们俩才能单独相处。 溜溜达达往车边走的两人原先在闲扯，就说点作家在剧组如何，演员的行程怎么怎么样的话。到了车前，李朱赫已经开了车门，都要坐进去了，还是没憋住，扶着车门问妹子..... “你跟池昌侐很熟吗？” 尹希诺眉峰微挑，“你想说什么？” “就.....”李朱赫想让自己显得淡定点，“好奇么，他好像一直跟着你。” “是啊，他经常跟着我。”尹希诺微笑，傻子你总算开窍啦，“你嫉妒？” “哪有。”傻子始终不开窍，倒是还记得攻击敌对方，“他名声有点奇怪哎，你没听说过吗？” 略微有些不爽的尹希诺不满意‘哪有’，什么叫哪有，你都发现他一直跟着我了，还不吃醋？ 李朱赫误会了她的神色，“不是我背地里说人坏话，他名声真的不太对劲，你最好.....” “你最好不要背后说人闲话。”尹希诺撇嘴，这傻子脑子始终有个坑。 误会更深的李朱赫笑意微收，“我没开玩笑，他名声....” “他人不错，名声什么啊名声，相信名声不如相信真正见到的人。”尹希诺让不承认吃醋的傻子就别犯蠢了，“走吧，小心开车。” 李朱赫有点不舒服，张了张嘴又怕再说他成了‘八婆’，到底还是闭上，耷拉着脸进了车，开车走人。 这车还没开上国道就停了，越想越憋屈的停下，他怀疑自己成了条鱼，而鱼塘主想要养一条新鱼。新鲜玩意儿，人人喜欢。 新鲜玩意儿是个帅哥，跟他完全不同风格的帅，同样身高腿长，这点得承认，人家长得确实不错。而自家妹子喜欢帅哥，帅哥成天在她面前晃悠，她还维护那个帅哥，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隐隐感觉自己绿了的李朱赫跑去找兄弟喝酒，权至龙觉得不太可能，尹希诺怎么看都不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类型。李朱赫也没怀疑妹子的品德问题，他就是怕外面的小妖精太会勾搭，而他们家这个太好骗？ “谁好骗？” “尹希诺啊。” “......你继续。” 继续的李朱赫有点烦躁，“我找人打听过，池昌侐.....”撇嘴，“好像有过金主，姨母那一款的金主，肯定很会骗女人。” 默默喝酒的权至龙不发表意见，随他扯，兄弟已经没救了，他也不打算救，随便吧。 没救的兄弟满腹忧虑的说，“尹希诺一看就没什么恋爱经验，又跟那种小白脸朝夕相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上当，到时候......” “那你还不赶紧告白？”权至龙让他别到时候，这都小一年了，得等到什么时候，“话说，你怎么看出来尹希诺没有恋爱经验的？”人家明明是国家级选手，把你盘在手心搓圆捏扁，绝了。 李朱赫诧异的看着他，我这么大个证据戳在这呢，“她如果有恋爱经验我不早就成了他的鱼？” “你难道不是？”权至龙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当然不是的李朱赫皱眉瞪他，“谁养鱼就养一条，她身边就我一条鱼合理吗？” 沉默半秒的权至龙再次确定他没救了，放弃，还能吐槽呢，“现在有第二条了啊，池昌侐。” 李朱赫一声长叹，“他们要拍多久啊~” 拍摄还在继续，探班也在继续。再度来探班的李朱赫还是傍晚来的，这个点能一起吃饭再聊一会儿。他来时剧组刚收工，恰巧看到池昌侐不知道说了什么，都得尹希诺哈哈大笑，他一下站住脚，危机感直冲天灵盖。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有穿透力，正在说笑的两人都看过来，两人都是一愣。池昌侐有些不解他那个表情出于什么，试探着对他笑笑，当打招呼。尹希诺一看就知道他发什么神经，无视，先跟池昌侐说她过去，再往男朋友那走。 男朋友在妹子走近是表情已经很正常了，也没问你们之前聊什么那么开心，只对尹希诺说，他带了好吃的来。他不说，尹希诺就当不知道，反正他不开窍，何必讲那些没用的。 面对妹子很怂的李朱赫面对竞争对手，进攻性很强，在饭后看池昌侐往洗手间走，他直接跟上去把人堵了。 被堵住的池昌侐起初以为他是也要进洗手间，还开门示意他先进去，作为前辈加年长一岁的身份，已经很有礼貌了。可他这个礼貌在李朱赫看来有点像挑衅。 “我们能聊聊吗？” “你跟我？” “对。” 池昌侐想了想，行啊，“我先去洗手间，你....？” “我等你。” 跟来洗手间的后辈在门口等着，进去又出来的前辈觉得事情不太对了，他们有什么可聊的？ 李朱赫觉得他们能聊的很多，但这么开口是个问题，在带着对方往没人的地方去时，想着还是直接点，超直接的问，“你对尹希诺有兴趣？” 一脸懵逼的池昌侐左看右看，周围就他们俩，那还有谁对作家有兴趣，“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误会了什么？”李朱赫反问。 池昌侐笑了，看他板着脸，笑容更大，“你肯定误会了，作家就只是作家，我也只是演员而已。” “这边就我们两，不用藏着掖着吧。”李朱赫让他直接点，“我来了几次你都在她边上，你没兴趣？” 恍然一瞬的池昌侐再次笑开，这次有点尴尬，“你真的误会了，整个组全是前辈，大前辈，我叫哥哥姐姐都亏心应该叫叔叔阿姨，同龄人只有作家一个，跟大前辈待着太拘束才会跟作家走得近一点。” 李朱赫不解，都已经单聊还扯这些鬼话，“你连直说的底气都没有？” 毛都没有的池昌侐有些荒唐，“我没有翘别人墙角的兴趣，你们感情不是很好么，你三天两头就来，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女朋友没信心？”干嘛来找他麻烦？ 懵逼的变成李朱赫，“女朋友？” “是啊，女朋友，不然呢？”池昌侐有点无奈，后辈，你吃醋也搞搞清楚情况，“一，我有女朋友；二，作家对我就只是作家；三，你起码跟作家聊聊再来跟我纠缠吧。我怎么都算你前辈，你就算是作家的男朋友，这么玩也过分了？” 后辈整个大懵逼，“你怎么知道尹希诺是我女朋友？” “谁不知道他是你女朋友？”池昌侐不解，“组里不是都知道吗？圈子里应该很多人知道吧，你们也没瞒啊。” 李朱赫傻了，全世界都知道我有女朋友，结果，我不知道？ 没有对任何隐瞒恋情的尹希诺看两个大高个一前一后来找她，走在前面的那个似笑非笑，走在后面的那个傻乎乎的，疑惑的看着他们，什么情况？ “他以为我对你有想法来警告我。”池昌侐说着还是觉得好笑，“你们俩聊吧，解释清楚啊。” 懒得解释的尹希诺以看智障的视线让傻子自己解释。傻子的脑子里没有解释，只有...... “你是我女朋友吗？” “难道不是？” “是吗？” 尹希诺胳膊往胸前一叠，“什么叫是吗？李朱赫你活腻了？” 李朱赫..... 兄弟说得是对的，他是个傻逼！纯种的！：，，. 第138章 第十章 一直默认自己处在追求者位置的李朱赫, 抱着把抢食的野狗干掉的心情去找情敌麻烦，结果情敌跟他说，我没有当小三的爱好, 男朋友。 男什么朋友？什么男朋友？谁说我是男朋友了？ 全世界都知道他是男朋友, 整个世界, 不对，兄弟不知道。也不对，电影圈外的人都不知道。 那电影圈内呢？ “反正认识我的都知道。”尹希诺坐在副驾驶玩着男朋友的大手，面上很是随意, 心里在看乐子, 这傻子终于发现了整个世界都知道的秘密, 她其实一直都很不解，“没人告诉你吗？” 李朱赫一直处于懵逼中，灵魂隐隐要出窍的大懵逼。 从说了男女朋友的秘密后，他一路被女朋友从片场牵出来，路上碰到人都跟他们打招呼，有人说快吃饭了别走远，有人说小年轻就是黏糊, 这些话以前他也常听, 这些话他以前听到的时候还暗自窃喜，尹希诺没解释哎。 以前，李朱赫其实听到过很多类似的话，来自四面八方, 不单单是认识尹希诺的人，还有认识他的人听说了传闻就来问，你跟作家在一起啦？要是关系一般的呢，他就含糊应下, 暗戳戳的想坐实这场流言，要是关系很亲近的呢，他就照实说，在追，还不确定，人家回的也很实在，加油。 以前，李朱赫始终认为，这是年轻男女走得太近才会导致的流言。他从未想去解释这些流言。流言能让他先把篱笆扎起来，防止如池昌侐这种野狗入门，他为什么要解释？ 现在，女朋友说流言的源头在我这，我不信你没听到过。既然你听到过又没解释过，我就当你默认，那我们就是男女朋友了，这个逻辑没问题吧？ 这个逻辑...... “为什么你不跟我说？”李朱赫不想理解什么逻辑，他就想搞清楚他到底错过了多少，“你早就把我当男朋友却不告诉我？” 男朋友怀疑人生的询问在女朋友耳畔变成质问，尹希诺斜眼冷笑，“李朱赫xi，你问这话的前提是，你一直没把我当女朋友。而要是你没把我当女朋友还这么鞍前马后的话，男性朋友，你确定你想好了，此前都属于追求范畴，以后才算恋爱中。而恋爱中，男朋友怎么都得做得比追求者好吧，你确定你能做得比之前更好？” “我.....”李朱赫闭上嘴，不能。 他这辈子都没对女人那么好过，随叫随到，指哪打哪，让干嘛干嘛。他这哪是恋爱，明明是养了个祖宗。没追到都已经是祖宗了，追到了祖宗难道还能升级不成？ 祖宗有没有办法升级不知道，女朋友的作是可以升级的。 女朋友既然公开了身份，自然就到了有仇报仇的日子。尹希诺是一直等着看这出戏傻子多久才能发现，但她在等待的过程中也郁闷过啊，必须报仇！ 捏着男朋友大爪子玩的尹希诺已经在计划要怎么搞死边上的傻子了，傻子突然把爪子从她手里抽走，在她愣神时，突袭凑过来掐住她的腰整个把她从座位上抬起。 男人的动作惹得女人惊叫，而把姑娘从副驾驶抱到自己腿上的男朋友则是做了他就想做，一直都不敢，怕亵渎女神之事。 女神高悬月宫，凡人只能仰望。仙女坠入怀中，男朋友以吻封缄，还是仰着头的。 唇瓣堪堪碰触的刹那，尹希诺反射性想挣扎，太突然了，她连个准备都没有。男朋友却很凶猛，扣住她的后颈根本不给她动，凶猛的入侵她的口腔，缠绕她的唇舌，吞咽他或者她的唾液。 攻击性太强的大型动物让从体力上算顶天算个萌物的妹子懵了，仿若狂风骤雨中的娇花还真有点柔弱的味道。可妹子本质上不属于娇花类，非得按照花形容也是荆棘玫瑰，带刺的。 玫瑰使用虎牙，一口叼在敢啃她的傻狗舌尖，没咬破但肯定疼。疼得大型动物闷哼一声，姿态秒怂，匍匐在地，尾巴到处晃，小心翼翼的，还有点委屈。 不对，很委屈。 李朱赫超级委屈，按着她后颈的手下滑落在后腰，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一下下啄她，亲一下嘟囔一句。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说我好害怕，说你太过分了，说..... 听烦了的玫瑰双手按住他的脑袋，哪那么多废话，亲亲！ 这个吻就温柔很多，这个吻是玫瑰主导的，李朱赫每次想重新掌握主动权，都有虎牙警告，连续两次后他就老实了。男朋友圈着妹子的胳膊都放松了，虚虚的缓着，身体靠在椅背上，扬起脑袋，送上一切控制权，任由他身上的人，去操纵他，反正他从来也没赢过，那输就输呗。 他们这个吻持续了少说十来分钟，亲到后来也没在管谁控场谁配合，好似都变身了亲嘴鱼，只要黏在一起不分开，其他随便。 青年男女，车内密闭空间门，要是再怎么搞下去很容易擦枪走火，毕竟人类不是亲嘴鱼，只有唇瓣相碰触，这不是还有手么。灵长类动物的手很灵活的，灵活到.....电话响了。 尹希诺拽着男朋友的头发把亲嘴鱼拽开，额头抵着他的肩头边喘气边去摸手机。浑身酥酥软软，胳膊没力气，手也不灵活，摸半天口袋都没把手塞进去。还是一边啄吻她侧脸、鬓角、发顶的男朋友，从她裤兜里给她把手机掏出来，再接通放在她耳边。 电话里的人在说什么尹希诺没听清，边上有个还一直缠着她的傻狗，她左躲右躲都躲不开，又被闹得直乐，最后烦了，一把捂住他的嘴，那眼睛瞪他，再让电话那边的人重新说。 李朱赫没觉得他被瞪了，双眸含情的女朋友让他....不和谐了。 男朋友摸摸掐着女朋友的腰再把人送回副驾驶，老实了。 电话那边是导演打来告诉作家开饭了，让孩子别腻歪了回来吃饭。尹希诺回了个知道了，挂了电话，看向男朋友，男朋友....好骚啊，小眼神勾得她完全不想吃饭，想吃别的东西。 干嘛，她也是旷了很久啊！合理诉求！人伦大事！ “要回去吗？”李朱赫拽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碰，不想回去。 尹希诺也不想，拇指摩擦他的唇角，想留下，想继续，但是吧，“我花絮还没拍呢。” 男朋友一声叹息，那就回去工作吧。 工作现场满是他们俩恋爱的酸臭味，手牵手进来就算了，吃个饭也不好好吃，两个脑袋老是凑在一起咬耳朵，再傻乐。老人家们看得乐呵呵的，小年轻么，丁香奶奶还叼着排骨汤里的萝卜感慨一句，春天果然来了。 同为年轻人的池昌侐被搞得冒鸡皮疙瘩，这也太黏糊了，控制一下，这是在片场！ 片场里有个作家自己开发的工作项目，拍花絮。只要作家有空，摄像也有空档，她就带着她的三、五人的小队伍围着大家拍摄，以前李朱赫是不入镜的，看到镜头自觉躲开，现在他就乐呵呵看着女朋友，随便拍。 尹希诺想拍花絮的灵感来源于导演偶然说得一句，他们这个组啊，光是团队组建的台前幕后就值得拍一部电影了，现实远比剧本要来得有戏剧性。导演说完也就忘了，作家却记在心里，临时征用摄像，就开启了她的花絮拍摄。 剧组开机后一个多月，尹希诺素材收集的差不多，也确定组里没啥大问题了，就不怎么去片场，蹲在剧组包下的家庭旅馆房间门里剪片子。 确定恋爱关系后，男朋友过来得更频繁了。表面上成了男朋友的李朱赫好似没什么大变化，至少在女朋友面前没有，背着女朋友跟兄弟尖叫欢呼什么的女朋友也不知道。女朋友知道的是，她每天都能收到礼物，花、首饰、香水，一堆东西，要不然是男朋友来探班时自己送，男朋友要是没空就让助理跑来当人肉快递。 旅馆的小房间门渐渐都被堆满了，尹希诺就让送礼物的家伙一车拉回去。李朱赫就嘟囔，你这像是要把礼物还给我。 “你做梦，给了我的就是我的。”尹希诺躺在男朋友腿上，戴着蒸汽眼罩敷眼睛，她最近用眼过度，需要爱护一下。 送来蒸汽眼罩的李朱赫低头亲亲视觉被剥夺的女朋友，“只是剪片子的话，回首尔不好吗，我们还能近一些。”他其实想说，要不你搬到我家吧。 尹希诺根本不就看他，光听语气就能听出来，“你想让我搬家？” “......你还想住在至龙那？” “原来不想，可原来不是有人给我推荐那么。” 原来推荐了的人无限懊恼，又没办法说什么，只能戳戳她的侧脸，利诱，“我家比他那个大，还更豪华，地理环境都更好，哪都好。” 尹希诺拍开他的爪子，“我就乐意住在哪都不好的地方。”当初给你机会你没抓住，现在想反悔？哪那么容易。 恋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打着花腔，闹了大概二十分钟，其中伴随各种亲亲，蒸汽眼罩降温了，恋爱脑就被事业脑占据。 眼罩一摘，尹希诺继续剪片子。 她工作的时候李朱赫没事干，一般是蹲在她边上刷视频、看剧本或者干别的，总归不离开她。为这个，男朋友还特地搬了张长桌来换了旅馆的桌子，让小房间门都有点挤，就想增加黏糊的时间门。 他们确实挺黏糊的，权至龙难得回国都约不出来人了，兄弟也是有异性没人性的模范。但这回，他倒是没计较，追了一年的狗血剧迎来大团圆结局，作为观众他很满意。 作为男朋友，李朱赫对兄弟不太满意，他想忽悠权至龙卖房子。 “卖给谁？” “我。” “.....尹希诺不愿意搬家？你活该。” “你卖不卖？” “卖，市价上浮一成。” “打劫啊！” “是啊，你买不买？” “.....买。” 咬牙大出血的李朱赫没跟女朋友说他现在是她的房东了，男朋友准备给女朋友一个惊喜，他还没有正式告白过呢，指着女朋友告白是不可能的，还是他自己上。不然他们连一日都没有，啥啥纪念日都没有！必须不可以！ 纪念日对别的男人来说是钱包掏空预警，对有着江南太子诨号的男朋友来说，是不小心犯错可以求原谅的大好机会，一定要保护好这个机会。 有了新身份的男朋友准备把身份该有的配置都配齐，而早就渡过身份转变期的女朋友则是专心工作。 两边齐头并进，李朱赫花了一个多月把新家软装都弄好了，就等着剧组杀青接女朋友回家给她看个大惊喜。 剧组杀青，尹希诺片子也剪完了，吃完杀青宴后，给导演看了她准备送给老前辈们的礼物。老前辈们帮了很多忙，别的不谈，光制作费就省了很多。他们一直到杀青，五十亿制作费才用一半，剩下的全能砸在宣传上，省大事了。 朴秀元看完作家自己拍自己剪的片子，很是疑惑，“你为什么不当导演？能写能拍。你这技术，也不是新人了，以前应该也有过短篇拍摄的经验？” 有过很多短篇拍摄经验的尹希诺没有拍过长篇，亚裔在欧美圈很不好混，倒是拍过几集电视剧，也就这点经验了。还是凉得太早，或许再混个七八年就能拉倒投资拍长篇，英年早逝啊~ 如今也是英年的尹希诺给导演看的也是个短篇，就一刻钟不到，花絮么，拍长了也没必要。她这个花絮是有完整故事的，靠剪辑塑造了前辈们进组追梦，再叠加进了组后老前辈们比后辈更敬业，丁香奶奶平时说话都慢吞吞的还有点耳背，但导演一声‘卡’，她随时就能带着助手蹿到演员身边，让小朋友动作快点给演员补妆，别耽误下个镜头。 片场有很多这样的事，一位老摄像可能是早年抗机器留下的副作用，有点高低肩。但他指导年轻人时，还是扛着机器示范，那背可直溜了，镜头里的画面绝对是平的，不会有丝毫的倾斜。 片场里的老人家们有些脾气好，有些脾气坏。脾气好的教育小年轻就是絮叨，脾气坏直接开骂，但人家经验就是足，就是能一针见血，那都是岁月赋予的礼物。 尹希诺剪辑了一份《岁月》送给老前辈们，前辈们收到礼物都很惊喜，前辈们还送了一份惊喜给她，丁香奶奶问她想不想尝试当导演。奶奶把工具人儿子又薅来了，让他们两谈，并且明示儿子必须得谈出结果来。 颇为无奈的金建木跟小朋友抱怨，你有兴趣当导演我们可以聊啊，为啥非得搞得太后娘娘出来下发懿旨。 “我没想当导演啊。”尹希诺也是突然被叫过来的，来之前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说吃顿饭，来了才知道。知道了就跟对方说，“我当导演没天赋，写本子还行。” 金建木很意外，“你短篇拍得还不错啊，当然也不是说什么天纵奇才，但以你的年纪，《礼物》完成度很高，如果运气好能在一些犄角旮旯的奖项里拿个提名。” “您确定实在夸我？”尹希诺被‘犄角旮旯’的奖项逗笑了，“我顶天算能套模板，学校好，教授好，我们这种学院派的作品，总不会太差。” 认同这点的金建木再问，“那你所谓天赋是指什么？你想成为奉俊昊那种是需要天赋，但他只有一个，这个圈子更多是朴秀元，他们才是中坚力量。导演也是个技术活儿，靠练的，多拍，多练，生手变熟手，天赋自然就有了。” 同样认同这点的尹希诺笑看认为努力有时候比天赋重要的前辈，“那您觉得我写本子的天赋如何？” “卓绝！”金建木一点磕巴都不打，“不管是题材切入的视角还是掌控故事线走向的能力，尤其是人物切面，你都很棒，几乎没有短板。你也就是运气不好，不然一部‘基地村’足以让你冲到一线，再过两年，你搞不好都能跟孔枝泳平起平坐。” 摊手笑开的尹希诺说，“所以啊，我技能点点错了，为什么还要走错的路呢。” 玩家如果没有感受过万物有灵，可能会坚持去做导演，可她感受过了。她亲身体验了真正的天赋者能有多不凡，自然就知道普通人的天分有多平凡。 她如果当导演，经年累月的拍摄混资历，未来某一天，可能是三十岁可能是四十岁，总归人到中年后能成为所谓的中坚力量，电影圈平凡的工作者，只是职位是导演。朴秀元某种程度上就是她的未来，可能她的路会走得顺一点，她有好的本子，好的故事，能讲好故事的导演就是好导演。 可她就是运气十分好也只能混成一线的低端，那已经是运气特别好的情况了。人生如果努力到最后都只能归于平凡，那努力的意义是什么？ 平凡的尹希诺大概会安于平凡，日子怎么过不是过呢。可已然不凡的尹希诺为何要甘于平凡，人活着，最大的妄念不就是超越平凡么。 已然不凡的玩家都已经是游戏玩家了，她怎么就不能生出妄念。再者说，万物有灵的金手指还是有副作用的，不单单是会影响身体健康的副作用，还会影响导演对镜头语言的传达。 尹希诺尝试过以一朵花一片叶的视角去观察这个世界，那个视角很独特，如果她能用镜头实现一定是最独特的视角。可惜她的脑子能实现，技巧跟不上，怎么拍都感觉不对，用什么镜头，多次尝试剪辑，都没用。她做不到，现有的机器也达不到，那就别折腾了。 当初《春梦》团队组建不顺利，怎么都找不到导演时，尹希诺的后备方案就是自己上。万幸她没用上后备方案，不然她能被折腾死。 她写本子的灵感来源于某个真实的事件，事件里是有人物的，人物有他们自己的画面。如果她掌镜，她很难控制住自己，想让演员们实现她跟灵体交互时看到的画面。可要是让画面重现变成事件，那她的剧本就会出问题。她的剧本不是纪录片，完完整整叙述一件事，那是戏剧，有改编有故事情节，有人设重塑，也有很多不适合搞原景重现的故事线。 原因有很多，但能宣之于口的不多，总之尹希诺没有当导演的打算，她很确定自己更适合写剧本，当个极有天赋的作家。 极有天赋的作家突然发现她没什么谈恋爱的天赋，她男朋友好会啊，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傻子那么会？ 傻子切换身份后貌似就被打通了奇经八脉，整个人都支棱了，小花招一套接一套，让尹希诺一度怀疑男朋友被人‘穿’了，可能也是个玩家。 剧组杀青宴结束时，说好要来剧组接女朋友回家的男朋友打电话来道歉，说他拍摄延期实在过来不来。尹希诺当时有点不爽，过不来你早说啊，但工作么，忍了。 憋着一口气回家的尹希诺，刚打开家门就被花海给淹了，从门厅处往里看，一条长廊遍布鲜花不说，墙壁上贴着一长条简笔漫画。她见到那片花道时嘴角就已经不自觉翘起，再跟着漫画往前走，看着她和傻狗相识相知的过往，心里那还有男朋友不来接她的气，只有男朋友很会玩花招的娇嗔。 漫画一路向前，拐个弯就是客厅。客厅已然大变样，里面的每一件摆设尹希诺都见过，都是男朋友以‘我想重新装修房子，你觉得这个灯怎么样，这个沙发怎么样’等理由，给她看过，任她挑的陈设。 彼时尹希诺以为，男朋友是想忽悠她搬家，她也没有真的不想搬，老住别人家也不是个事啊，就是不想看男朋友那么轻松而已。但房子自己以后是要住的，自然是精心挑选自己家的陈设，她想象中的陈设都在这栋房子里实现了，虽然有些细节不太一样，毕竟没动硬装，但软装几乎没区别，这就已经很惊喜了。 惊喜自门厅鲜花铺就的道路而起，再到客厅出现个小高|潮，尹希诺此时已经想给男朋友一个抱抱了，或者再加个亲亲，男朋友却用实际行动告诉她，选手能把浪漫做到举重若轻。 客厅再往前有个小会客室，本来是什么样先不管，现在像个奇怪的杂货铺，陈设着一堆马路上随处可见，又都能体现女朋友的烂漫风情。 杂货铺的门口摆着一个快顶到天花板的红绿灯，红灯和绿灯同时亮着，灯架的挂钩上垂落一个用彩线勾着的心形折纸。 尹希诺拆开那颗心，只见上面写着【你也是我期盼许久才盼来一次相遇的人】，单看纸条，女朋友其实没太看懂。可有了红绿灯做提示，她就隐约想起来，红灯和绿灯的故事。 红灯和绿灯发生的故事，塑料袋和风也发生过。屋内吊着两排像是气球一样的塑料袋，里面装着满满的空气r风，悬于女孩子的头顶，让女朋友不止想给男朋友亲亲抱抱了，她想给他一个深吻，以表达她对这份惊喜的欢喜。 小会客室还要往里走，路过书房，门是开着的，站在门口往里看，能看到一个投影幕幕，上面放着男朋友‘偷’她的素材剪辑成的甜蜜剧组日常。他们不怎么出现在一个镜头里，但他们出现在对方的镜头里时，都笑得满目柔情，幕布上的姑娘漂亮的不可思议，剪辑的导演可能放了十分倾慕在其中，虽然剪得很一般，但够甜啊！ 被甜到的女朋友眼里的蜜糖都要往外溢了，还没见到男朋友本人。创造这一场惊喜的男朋友藏在主卧，尹希诺从没去过主卧，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毕竟住在别人家。 这个家如今基本能肯定属于男朋友了，那就属于她，推开自己家主卧的女朋友，预想着她会看到另一片花海，也预想着她要飞扑到男朋友怀中，告诉他，我很喜欢你布置的一切。 出乎她意料的是，主卧就只是一间门主卧，有休闲区、有办公区的小套间门，真正床还得再进一扇门，而男朋友就站在液晶大电视前，一身居家服，好似都没认真打扮，笑容满面的对她张开怀抱。 尹希诺左看右看，花呢？男朋友抬抬胳膊，花在这啊。 还指着能有个更爆炸惊喜的尹希诺撇撇嘴，明明之前颧骨都要上天了，现在反倒有点不高兴了。但她还是扑进了男朋友怀里，男朋友乐呵呵的抱着她左右摇晃，把她哄开心了，再捂住她的眼睛，暗示她还有惊喜。 最后也是最盛大的惊喜在海面上，夜空下的大海开启了一场烟花秀，那是为尹希诺所创造的，那还有男朋友砸巨款用烟花拼成的告白。 今天就是一日。 电视机前的女朋友笑得眉毛都要飞出去了，嘴里还不高兴，“用电视看有什么意思。” 男朋友志得意满的哄她，“现在海边还冷，等夏天我们去海上看~” 如今还处在春末，春天是万物勃发的季节，春天都来了，主卧套间门里隔一扇门就有床，既然海上的烟花已经落幕，男朋友连戒指都掏出来了，就差直接跪地求婚，享受了一场浪漫的女朋友自然不会辜负那张床的存在。 男朋友其实挣扎了一下，李朱赫认为就用戒指收尾就是最浪漫的告白。不过尹希诺是个注重实用性的人，浪漫是男朋友很重要的品质，好用也很重要啊，她必须试试看好不好用！ 床垫好不好用是首尔的事，釜山的夜海上，权至龙几次掏手机都没看到回信，有点纠结，傻子兄弟不会又出问题了吧？ 带着女朋友来蹭烟花的东永裴让他别纠结了，“肯定成了，成了才会没工夫搭理你。” 权至龙一乐，也是，扭头看向海面，跟竹马说，“朱赫这次好像栽了，这一出大场面啊。那么大个场面，他都不带人来说是怕她着凉，我看他是凉透了，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栽了也没什么不好。”东永裴是乐见其成，还鼓捣他，“你也赶紧，安稳点吧。” 安安稳稳的情侣们好似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男朋友三不五时就会弄个小花招，展现哥哥我才是选手级的阶段。 尹希诺一边享受男朋友浪漫，一边惊奇他花招那么多，早干嘛去了？ “早前不太信你真的喜欢我。” 晚餐，情侣们来南山欣赏夜景，吃浪漫的烛光晚餐。 用切好的牛排换了女朋友面前餐盘的李朱赫，讲起曾经当傻子的过往很是洒脱，毕竟他现在不傻了，就能轻描淡写的说，“我以为你会喜欢像是画家、家那样的人，我没有那个才华。” 戳了块牛排含嘴里的尹希诺想过这个可能性，男人会怂无非就那么几个理由，钱不够，权不够，才华不够，总归就是觉得配不上要不起。 李朱赫比较特别，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要不然也不会摆明车马追啊，只是追求的过程中出了岔子，他也很好奇，“我是从什么时候变成你男朋友的？” “你猜~”尹希诺才不告诉他呢。 热恋期的情侣啊，什么小秘密都是耍花腔。热恋期的情侣都快在男朋友的金钱加持下，把首尔所有数得上的浪漫餐厅都吃遍了，蹲守在剪辑室的导演才剪辑好成片，邀请大家来看。 本来呢，这就是个剧组内部的小试映会，不管是导演还是作家都没打算广邀人。但老前辈们不同意啊，他们夕阳红的作品，只在内部被人观赏怎么行，自然要广邀亲朋，都来看看我们这些老帮菜重返青春的故事。 好故事在试映会获得了满堂彩，有多少是出于对老友的情面不好讲，但大家都认同，这是个好故事。 创造了一个好故事的作家运道来了，2016年可是个特殊的年份，这一年，姓朴的女士无暇顾及所谓的作家封杀了，她得先保住坐下的龙椅。 八月初，男朋友带女朋友飞去京都看了场更盛大烟花秀，在现场而不是电视上。八月末，《春梦》正式开始对接发行，影院好谈，宣传不好谈，前者有导演的关系在，后者还是卡在作家的封杀上。 这种事急不来，得慢慢谈，谈到十月，进度已经差不多了，媒体毫无征兆爆了大雷，朴女士的闺蜜被曝光。一时之间门，哪还有人管电影，都去围观政坛丑闻了。 舆论爆炸的隔天，导演召集剧组给作家开香槟庆祝，她要时来运转了，什么封杀，位置都要没了还封杀谁啊。 随后，当局限制高达九千人的黑名单被曝光，舆论成天都在炸，这次的雷炸得电影圈都开始组织游行，干她！ 尹希诺欢欢喜喜跟着孔枝泳他们去参加游|行，可嗨了，这跟联欢会没什么区别。 2016年末，所谓的黑名单就此消失，《春梦》剧组却决定再等等上映。没办法，现在举国关注的都是时政，此时上线的文艺片除非跟时政相关，否则就别想有观众了。 今年的跨年夜，男朋友没给女朋友准备什么盛大的惊喜，李朱赫带着尹希诺去了坦桑尼亚，过冬。 男朋友觉得女朋友手凉脚凉，不适合在韩国过冬，他们还是找个温暖的地方。 温暖的热带草木郁郁葱葱，很适合优哉游哉的度假，他们的度假生活有花有草，好似又回归热恋期。不过他们好像一直在热恋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入老夫老妻的阶段。 热恋期的情侣在回国时上热搜了，并非哪个媒体曝光，媒体现在没空管娱乐圈的事，而是飞机上同程的旅客拍到了照片。 以现今的时局，李朱赫恋爱曝光不太会上热搜。热搜上如今都是家国大事，但他们这个热搜吧上得很戏剧性。 起初只是一个旅客在坦桑尼亚的机场，拍到了李朱赫一手牵着妹子一手推着行李箱的照片，分享到SNS上给大家看她发现了个大八卦。照片里的两人都没怎么遮掩，李朱赫只是戴了墨镜，尹希诺什么都没戴。 只戴墨镜的艺人在照片里能很清晰的被认出，女方是谁起初大家并不知道，作家这种幕后工作的人很少出现在台前，网友自然就不熟悉。本来大家以为这是圈外人，还是一个看过作家访谈的觉得妹子长得很眼熟，才认出来妹子是个作家，挺有名的那种，‘基地村案’的促成者之一，两年前可谓家喻户晓。 两年后已然没什么名气的作家被爆出姓名，同单身演员恋爱中，除了极端的粉丝，网友更多是祝福，这是上不了热搜。 他们之所以上了热搜，是一个权至龙的私生跳出来甩了一堆照片，从尹希诺住进权至龙家，到权至龙从海外巡演回来专门去买吃的直奔女朋友等等。发照片的私生以各种石锤怒骂作家劈腿，还是劈腿兄弟，李朱赫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尹希诺明明是权至龙的女朋友！你们这对渣男贱女敢绿我爱豆？搞死你们！！！ 热搜，就这么上去了。 权至龙.....哈？？？ 第139章 第十一章 热搜上, 被绿了的爱豆白眼差点翻上天，绿了爱豆的作家则是在捧腹大笑，而在这个故事里背负第三者身份的李朱赫正处在无能狂怒阶段, 都不知道要跟谁生气，但就是很生气。 2017年对尹希诺来说, 有个很神奇的开局，她突然成了渣女, 脚踩两只船不说, 修罗场找的还是至亲好友, 这操作厉害啊！ 关于爱豆绿光罩顶的热搜，网友基本就分吃瓜点赞作家操作够骚的以及谩骂作家水性杨花的, 为作家辩驳的网友也不是没有，但极少。 一来那个拍到照片的私生丢出来的全是石锤砸得死死的, 妹子都已经住进男方家里了这个锤还怎么辩白。二来么, 劈腿这事儿吧, 放在电影圈的作家身上，好似也不是丑闻？就算是好了，对作家也没什么妨碍吧, 人家又不靠粉丝吃饭。 靠粉丝吃饭的爱豆紧急回应, 没这事儿, 别瞎说，跟我没关系！ 由于旅客是在上飞机前发的SNS, 热搜闹起来的时候，踩船翻车的作家和小三兄弟还在飞机上联系不到。YG那边没办法判断双方是否要公开，也不太想因为这点小事得罪电影作家，就在澄清通稿里撇清跟他们家艺人的关系，对另外两人不作任何牵扯。 但是吧, 他们这个通稿没啥力量，三个人的事故只澄清一个人清白怎么行，还是受害者清白。受害者本来就很清白啊，受害者是石锤被绿了，这澄清的通稿在有心人眼里根本就是挽尊，努力想证明爱豆没被绿，很不可信也很可怜。 非常无辜，在这件事里极端无辜的权至龙都想直接公布两人恋爱中，跟他毛关系没有。可他们到底想不想公开，权至龙也不太肯定，这事儿就被卡住了。 在联系不上的两人飞回来的途中，热搜越炒越热，眼瞅着都要登顶了，两人飞机落地，开机后手机整齐的响，全是电话。 随后，三人组齐聚，就在被私生拍到原来是爱豆家后来变成演员家，现在是情侣家的房子。 三人见面时，网上的澄清高已经发出来了。演员的公司发稿称艺人和作家恋爱中，请大家祝福，以及这对的恋情跟爱豆毛关系没有，一切都是场误会。那房子早就过户了，是演员的房子。 这篇澄清稿大部分人是信的，比起一脚踩两船的狗血大戏，一场误会的概率更大。但爱豆的粉丝不信啊，石锤是他们自己人拍到的，还有人专门去查了过户的时间，根本对不上，这就是找理由遮羞，你们肯定绿了我爱豆，不要脸！ 见面后的权至龙很烦躁，那些粉丝是黑粉吧，坚持他被绿了是什么鬼？见面后的李朱赫也很烦躁，他女朋友为什么别人的女朋友，还有谁是小三啊，你们才是小三呢！ 尹希诺自从看到热搜，从机场一路笑回来就没停过，这对傻逼兄弟是自作孽，活该倒霉。 倒霉事儿没闹多久，时局又出现动荡，朴女士被弹劾，艺人八卦就被压下去，这是家国大事。 网上是不闹了，现实中权至龙和李朱赫变成了连体婴，他们俩需要在一切公开场合携手出席，以证明，八卦就是鬼扯，他们两还是好兄弟。粉丝群里都编出他们俩的修罗场了，给尹希诺描述的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妲己。 作家本人并不介意做妲己，她最近的新乐子就是刷权至龙的官站，还特地交了钱进官站看乐子。但两兄弟不乐意做纣王，他们本来也不是！ 欢欢乐乐的日常正嗨着呢，两兄弟突闻噩耗，李朱赫收到兵役通知，得入伍。 晴天霹雳啊，李朱赫都抑郁了，他正处在热恋就得入伍？权至龙看他那么惨，也不跟他计较了，反而劝幸灾乐祸的妹子收敛点，你男朋友要入伍了，很惨的！ 尹希诺不是很懂他们所谓惨的点，当兵么，两年而已又不是真上战场。再说李朱赫是公益兵种，除了刚入伍时的封闭训练，之后转到社区支援那不就是按时按点上下班，这有什么好惨的。 但男朋友好似真的很郁闷的样子，自从‘一日’后都在享受男朋友惊喜的女朋友，就给男朋友准备了个惊喜。 七月，国家大事尘埃落定，暑假来了，电影圈又活跃起来，《春梦》也在此时开启宣传。 这里还需要再强调一遍给力的老前辈们，他们真算得上知交遍天下，市面上数得着的综艺都邀约电影去宣传。电影还没上映，制作组先登上了国民综艺《无限挑战》。 节目专门为电影做了个特辑，前后两期，邀请各位老前辈们来聊他们重返青春的故事。在这个人均花甲之年的剧组，尹希诺年轻的面庞很是不合群，自然被问了一些小女生会被问到的问题，年初踩船事件是这么回事？ 回答这个问题是导演，带着我们家孩子为艺术献身日子过得很苦的语气，先将尹希诺为筹集资金组团队差点住到考试院去，就这孩子的身体进了考试院可能都出不来了。再说作家没地方住，男朋友知道后想帮忙，女孩子自尊心强原想着拒绝，男朋友就说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房租就当先欠着以后还呗。 “所以你一开始不知道你住的是GD的房子？”刘在时问作家。 尹希诺含笑解释，“我知道房子的屋主是权至龙，但没太在意这个，那只是暂住地，房本上写谁的名字跟我关系不大，没想到会出这种误会。” 迅速接上的黄光熙再问，“那GD给你送吃的是怎么回事？” “那是她没钱组大团队只能先修剧本压缩制作费再看有没有别的办法。”导演笑着接过话茬，“专注剧本的一些日常琐事就很容易被忽视，她就经常忘记要吃饭，是朱赫盯着她吃，不然她身体更糟糕。那天朱赫有事，拜托另一个孩子帮忙送过去的，朋友之间帮个忙而已。” 刘在时详装好奇，“您跟李朱赫好像很亲近？” “拍摄的时候他三天两头来探班呢，怎么会不亲近。”跟作家亲近的导演，调侃小朋友，“年轻人黏糊的很哦。” 年轻人垂眉装羞涩，老人家们纷纷起哄。这个说一句，小情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个补充一句首尔到江原道可不算近，大小伙儿有点时间就差住剧组了，是真黏糊。 节目播出，情侣的黏糊故事让观众吃了一嘴狗粮，关于此前的狗血八卦好似也就随风而散。这期节目的核心并非是作家的恋情八卦，而是老前辈们的热血青春。他们的职业生涯几乎就是韩国电影的编年史，所有历史重大事件他们都参与过。 他们见证了韩国电影的萌芽再到被打压，通过无数人的抗争，有了再度发芽的机会，又迎来新的春天。他们每个人单做一期采访，把漫长的岁月压缩在两个小时的节目里都足够精彩，何况是那么多精彩的人生都凑在两期节目中。 播出的节目可谓处处是高|潮，观众看得大呼过瘾，都有人叫着让爷爷奶奶们再上几期，收视率更是好。 能带来收视率的嘉宾会受到所有节目的欢迎，节目轮番上，作家的故事也就轮番讲。在以电影、青春和追梦为主题的故事里，时不时会夹杂一些作家的恋情小八卦，都是狂撒狗粮的片段。随着节目播出的越来越多，什么权至龙早就隐身了，谷歌搜索尹希诺的关联词，只有李朱赫这个男朋友。 男朋友在跟女朋友一起看《无限挑战》听到提起自己时，就抱着女朋友一顿猛亲，他无限满意来自女朋友的惊喜。如果不是女朋友主动提，节目组是不会在宣传电影为主题的节目里探寻作家八卦的，MC能问，节目能剪辑播出，那就是作家主动提及的。 作家主动向全世界提及我有男朋友了，我男朋友超级好，我们很恩爱。而男朋友则是在入伍当天，瞒不住了，才通过公司对外发稿，告知大众他入伍了，新闻发出去的时候他已经在军营了。 新闻发出去时，《春梦》也上映了。 电影首映礼就定在男朋友去服役的隔天，前一天尹希诺去龙山送走一脸慷慨就义的男朋友，被絮叨了一堆要好好吃饭、多多休息之类的话。她在男朋友面前答应的好好的，还拉着男朋友的手差点要搞个十八里相送，真把人送进去，整个大解脱。 自从男朋友得知自己要入伍，那真的是把每一天都当最后一天来过。尹希诺很是陪他过了一段时间‘酒池肉林’的日子，嗨是真的嗨，累也是真的累，她需要休息。 恋情随着男朋友入伍按下暂停键盘的作家，正式开启事业线乱杀模式。她在一个礼拜内要参加两场电影首映礼，一部是《春梦》，还有一部是她早前卖给CJ的纯爱片《无比美妙的痛苦》。 两部电影有完全不同的制作团队和发行方，《春梦》的发行方不太有名，他们属于特殊圈层的发行方，外界知晓不多，内里能量很大。纯粹的文艺片在各家影院都拿到了很好的排期，周末黄金档他们都能掺和一脚，首映礼弄得很盛大。 《春梦》首映礼的大场面，一点都不夸张的说，比去年搞幺蛾子的大钟都要星光璀璨。冲老前辈们的面子来捧场的幕后大佬很多，导演、摄像、美术、音乐人都不少，幕后都聚堆过来了，台前的艺人们自然也要共襄盛举，光红毯就走了快两个小时，真就是比颁奖礼场面还大。 尹希诺在这个大派对里是绝对的主角，被各位前辈们拽着认识这个跟那个聊聊，搞到最后头都晕了，但她很嗨，超级开心这个故事是真正让大家喜欢的，也超级满意，所有的难关她都闯过来了，才有《春梦》的上映。 《春梦》上映六天后，业内对电影的评价都是水准以上，不少影评人联名推荐，有的夸张的直接给电影按上，女性的第二次性解放的名头，恨不得跟女观众们说，你们不去看就是人生的损失。 实际票房成绩么，以艺术片来说很不错，六天突破了七十万人次，能开香槟了都，他们不能跟商业片比啊。再加上口碑好，网络点击高，基本可以判断一定能过损益点，剧组上下全员满意。尹希诺尤其满意，她这次有参与投资也就有分账了，回血了。 《春梦》上映的第七天是《无比美妙的痛苦》首映礼当天，这天尹希诺再次成为作家参加首映礼，这次她是轻轻松松的来，轻轻松松的走，她就是个卖本子的，没啥不轻松的。 相较于有一票老前辈们保驾护航的作品，《无比美妙的痛苦》是个年轻的团队，本来男女主人设就很年轻，都是未成年，其实可以归类为青少年题材，导演是新人，作家其实也算新人，整个核心团队的平均年龄都没过三十岁，在业内算超年轻了。 年轻的团队所筹备的首映礼就是个普普通通小成本电影的规格，由于男女主角都是新人，现场没啥粉丝不说，连媒体都少。记者会上要不是大家气氛和谐没人想找事，搞不好都有人问作家‘春梦’如何了，而不是这部电影如何。 纯新人的团队配置就代表CJ内部并没有太看重这个项目，尹希诺之前就知道。本来她卖断版权，电影什么的跟她关系就不大了，还是跟朴建木熟了后，对方告诉她，你那个本子公司打算提前拍。 原先作家还在黑名单里，买本子的CJ预计剧本是要两年后才立项。但这不是朴女士凉了么，黑名单不存在了，剧本是个还不错的剧本，也就跟着立项了。 这个项目才是一点波折都没有，团队由CJ搭建，新人导演碰上已经出道的作家也没什么年长者的架子，专门带了跟组的作家去拜访原作者，一起聊聊创作者想要表达的，此后也没有太多联系，该怎么拍怎么拍呗。 拍完，CJ内部组了个小试映会，看过的人都觉得回本应该不难。成本低，又是好赚钱的纯爱剧，恰好碰上暑假，又是青少年题材，那就上吧，还能蹭一波作家热度呢。 外界有人说CJ吃相难看，在作家落难时乘火打劫买了人家本子，如今看作家又有人气了，就来蹭热度，这吃相还不难看？ 尹希诺倒是觉得还好，虽说是同档上映，但电影完全是两个题材，目标观众群也不一样，没什么同当竞争的说法。再者说，两部作品都是奔着回本去的，这也没什么好竞争的。 最初的最初，所有人都认为，同期上映的两部电影只是尹希诺重新回归的信号，所有人也都默认，《春梦》才是作家亲生的女儿，《无比美妙的痛苦》是放养的养女。 但出乎所有人，所有。从CJ到尹希诺，《无比美妙的痛苦》以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成绩爆了，票房曲线直线上涨，上映第四天突破一百六十四万人次，以电影成本之小，相当于他们已经在赚钱了，早就过损益点了。 尹希诺在这天接到一串恭喜的电话，原以为是‘春梦’爆了，还想着观众还是给力的，艺术片还是有市场的。结果大家打电话来是恭喜《无比美妙的痛苦》票房爆了，很是惊讶。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无比美妙的痛苦》上映第六天，两百三十七万人次；第七天，三百零一万人次；第八天，三百九十万人次。就这，还在涨。 第九天，尹希诺接到朴建木电话，快来公司，发钱了，有个大红包要报给你！ 赶到CJ的尹希诺先看到的是新人导演，小哥满面红光，整个人也是被巨大的惊喜砸中，飘乎乎的。一直都没怎么关注过这个项目的尹希诺，这次看到直线上涨的票房数据，在听着满会议室的人都说着，有望刷新纯爱题材电影的票房记录，多少也有点人在梦中的不真实感。 纯爱题材那么好卖吗？ 纯爱题材一贯是电影商业市场上重要的版图之一，但这个项目能有那么好的成绩只能说时也命也。 《无比美妙的痛苦》讲得是两个身患癌症的少年少女紧紧攥着彼此的手，一起走向生命尽头的至死不渝。他们之间是最纯粹的爱恋，故事的每一个转折都让观众提着心，所有人都期盼他们会好起来。期盼有新药，新的治疗手段，乃至于爱情的奇迹，可以让他们好起来。 他们并没有好，但这不是个悲剧。故事以另一种方式达成了圆满，恋人们环抱着最纯粹而真挚的爱情，携手走入天堂，那里是他们的伊甸园。 尹希诺见新人导演的时候，就提了一个核心建议，她希望整个画面是温暖的，像春日暖阳能让人展颜。导演听进去了，电影的画面像明亮的水彩画，而挣扎在病痛里的女主人公生机勃勃，她都不像个病人，可她就是个病人，反而凸显了她蓬勃的生命力。 与《无比美妙的痛苦》同档期上映的电影画风都不太美妙，大概是受从去年一直延续至今的动荡时局影响，不管是商业大片搞邪|教|战|争，还是半商业半文艺的南北争端，都是大场面，家国大事。就连同属于画风柔和的《春梦》也是需要观众静下心去思考的作品。 唯有《无比美妙的痛苦》是观众不用动脑子，不用管外面的时局多动荡，只要花一个半小时坐在电影里，笑一场哭一场，就能跟朋友推荐的电影。它没什么苦大仇深的内核，也不探讨人性，它只是两个少年人如水晶一般澄澈美好的爱恋，他们相遇在最美的时候，也终结于这场相遇。 纯澈的青少年们好似给昏暗的成年人世界打了一剂强心针，日子已经过得很苦不想再辛苦点就为看个电影的职场人士，纷纷给电影推荐，口碑也是直线上涨。刚巧赶上暑假，真正的青少年小情侣约会挑电影看，也不会想看苦大仇深的类型，就选中了《无比美妙的痛苦》。 电影是个很赌运气商品，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电影爆了，在上映第十九天后刷新了纯爱题材的票房记录，大爆的成绩让整个团队都红了。当然最红的不是尹希诺，业内关注度最高的是处|女|作就大放异彩的导演，而观众最关注的是两位主演。 作家只是大爆的团队里被连带着上青云的人之一，但尹希诺被誉为圈内罕有的多面手。写得了大概率能在年末冲奖的《春梦》，也能创作出商业市场所喜欢的《无比美妙的痛苦》，这在业内极其罕见。 一如孔枝泳，她专注现实题材，做到极致做到精，让她跨题材不是不行，只是没那么必要，她本人也没那个兴趣。关键是制作方也不会跟她邀约别的题材的本子，同样的价钱为什么不让作家写她擅长的呢。商业市场不是赌，大家都求稳，赚多赚少先不谈，得保证不亏。 而尹希诺这种就真的是运气，她本该借由‘基地村’的热度乘风而起，没有这次意外她就是下一个孔枝泳，在特定的领域称王称霸。但有了这次意外，有了切实的战绩，不少人就敢在她身上押宝赌一局。 宝贝还真就身怀宝藏，尹希诺是真的运气来了。凭借《无比美妙的痛苦》的大爆，连带的《春梦》关注度也直线上涨，在养女打破纯爱题材的票房记录时，亲生女儿也冲破了三百万人次，同样是还没下映，票房还能再涨，也同样是大赚。 在众人皆信玄学的电影圈，尹希诺这种就属于凑近就能发财的小红手，有人想跟她握手了。 “电视剧？”尹希诺不太懂，“你怎么想起来拍电视剧？” 黄东赫表示电视剧也没什么不好，关键是，“网飞那边的人来对接的，他们先找到的我，资金非常充裕，我是说非常。”让小朋友尽情去想象资金充裕的程度，“人家挥舞着美元要以拍电影的质感拍电视剧，我还真有点想法。” 尹希诺没什么想法，但建议对方去试试。她隐约记得‘熔炉’的导演好像就是‘鱿鱼游戏’的导演，不太确定，但试试又不吃亏。 “你不想试试？”黄东赫鼓捣她，“一起组个团出海啊。” 从海那边通过游戏游回来的尹希诺笑着说算了，“我有新想法了。” “什么？” “混混的电影人生故事。” 作家有了新剧本的灵感，准确的说她本子已经开始写了。灵感来源于丁香奶奶和一群老前辈们，她拍的《礼物》就源自于前辈们给的灵感。但她写的不是前辈们的故事，虽然前辈们的人生故事也很精彩，可跟‘嘟嘴龙’比还是稍逊一筹。 嘟嘴龙名为金大虎，这位的人生是真精彩。用他的人生写本子，青少年就能拍三部□□底层混混奋斗史，进监狱关的那几年也能有一部，给大哥顶罪算一部，出来后跑去片场偷盒饭还能再拍一部，这人生比什么故事都精彩多了！ 大虎哥年幼时被人叫哈巴狗，他妈是站街女，那个年代什么避孕手段不要钱，有那钱多吃口饭多好，谁会用啊，他就是这么出生的，不知道爹是谁，家里兄弟姐妹有四个，如果不是他母亲得了不好的病，可能兄弟姐妹还能更多，都是不同的爹，可能有同一个爹的，有常客么，但谁都说不好。 母亲死时，哈巴狗才四岁，南韩最动荡的年月。他是在花街吃着百家饭长大的，八岁就算长大了，靠嘴甜会来事给收保护费的混混端茶递水，学了偷窃的本子，这就算长大了。长大了要出去做事啊，他们这种小豆丁，有大佬罩着也被大佬压榨，能偷来东西上交还好，多少能剩下些，偷不来就挨揍。 又一次跟的混混喝了酒，揍人一时没收住手，哈巴狗断了条腿，那也才九岁而已。如果腿好不了，他可能就从小偷变成乞丐，还是能给大哥赚来钱的。但他运气不错，有个来买‘小白鼠（试药幼童）’的黑医生看上了他六岁的妹妹，妹妹是他一手带大的，年纪又小舍不得他，哭着闹着扒着他不放，医生觉得他们俩有意思就一起带回去了，腿也就这么治好了。 再之后...... 黄东赫滚动着鼠标，滚不出来了，望向作家，“之后呢？” “之后还没写啊。”作家无语，“我都说了我刚开始写，您非得要看。” “看不就看了，你还怕我抄你剧本啊？”黄东赫把屏幕上的页面往上拉，还想再看一次，这次就没之前那么专心了，问写剧本的，“金大虎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 “哥可能认识，你见过的。”尹希诺让他回忆下，“秀元姐组里的灯光导演，黑黑胖胖的那个，胸口有个嘟嘴龙。” 灯光师黄东赫不记得，黑黑胖胖也不是什么罕见的标识，但嘟嘴龙一出，他一下就想起来，惊讶道，“这个金大虎就是那个金大虎？” “对，真人真事。”尹希诺明白他惊讶什么，“我也很惊奇，我们身边就藏着各种，人生过得比电影还精彩的人物。” 黄东赫一时不知道怎么往下接，沉默片刻再问，“你用他本人的经历改编还写他的名字？” “那哥要求的，他母亲姓金，大虎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他要求我的故事要用这个名字。”尹希诺看他再度沉默，换话题，“秀元姐那个团队人人都有故事，连那姐姐的人生都能作为一部电影，我短期内，起码三五年内会专注他们的故事，他们的故事我都写不完，哪来的时间去尝试电视剧。” 微愣一瞬的黄东赫说，“你打算写个系列电影？” “差不多吧，暂定是写九个单人故事最后把这九个主人公集结在一部作品里，写他们汇合拍一部电影，最后凑个十，一个圆满。”尹希诺现在只有大概的想法，准备慢慢来，反正也不着急。 搞这种系列题材是急不来，黄东赫重新回头去看剧本，话题就这么岔开了。 话题在四天后又被提起，黄东赫给尹希诺介绍了个制作人，来头很特殊。 网飞带着大笔资金入侵韩国之前，国内早就有了自己的流媒体平台Watcha，运营模式跟奈飞无限相似，在投资领域就是对标的奈飞。这家11年创立的公司如今在市场上已然有了霸主之势，算是标准的地头蛇。如今过江龙入场，地头蛇自然不可能就安稳蹲着等人家抢地盘，反击是肯定要做的。 可地头蛇吧，没有过江龙的体量。他们没办法一上来搞大制作，资金也不够，还得防备亏损，就想要剑走偏锋。网飞主攻电视剧，他们可以拍电影么，小成本题材的电影乃至于短剧，都可以尝试。 制作人名为金英秀，女士，看着是位很和善的姐姐，讲话也轻声细语的貌似脾气很好的样子。可这位脾气很好的姐姐，野心无限大。彼时Watcha初创，那年头流媒体也不流行，他们在业内找不到什么真正大牌的人物，金英秀就这么入职了，人家开高价，她立刻奔赴土豪。 这几年混下来，作为元老成员，金英秀也是公司骨干，也牵头制作出几部成绩还不错的小短剧。此次网飞过江，她算是新部门的负责人之一，该部门不是用来跟大佬对刚的，而是用来抵御大佬碾压的。没办法，该怂还是要怂，他们不想着抢大佬的市场，只打算保护好现有的基本盘，别流失太多。 黄东赫带人来见尹希诺之前，说是他早年欠对方一个人情，前两天偶然在酒局上碰到，聊起作家的系列电影计划，对方很有兴趣，他也是出于不好拒绝才带来见一面。 去见人时以为就是个普通饭局的尹希诺没啥想法，她‘翻红’后，很多人出于人情帮忙搭桥约她见面，聊得都是合作。她本子都没写完，跟人聊合作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以后再谈。这次她以为也是一样，可这次吧，它很不一样。 三人的初次见面，就只是互相客套，喝杯酒，交换个电话号码，也就散了。交换号码后，金英秀三不五时给尹希诺发条短信，打个电话，都是闲聊，最近怎么样啊，要不要出来喝杯咖啡啊之类的，套关系的闲聊。 聊久了，见多了，好似有点交情了，主要是尹希诺的剧本写完了，看似脾气软的姐姐约妹妹见面，给她送上了一份，堪称勇士的提案。 电影片场的作家中心制。 系列电影，以作家的作品为核心开发。中途可能换导演，可能不换，这个都可以再定，但作家一定不换。Watcha会跟作家签一整个系列电影的合约，作家在项目组里的权利等同于导演，必要时可以压过导演做决定。 看到这一条后，尹希诺对后面什么分成、奖金都懒得看了，她怀疑这个姐姐疯了，“你这么干不怕导演协会抵制？”当年电视剧作家想翻身也是打过一场硬仗的，如今你想改天换月，哪那么容易？ 容貌普通但有一双狐狸眼，笑起来有些妩媚的姐姐，温声细语的说着敢叫日月换新天的话，“这份合约你签了知道的人就只有你我，公司养着一些新人导演，随你挑，你满意自然好，不满意我们可以再去找你满意的。” “新人导演，我指纯新人，他们本身就没什么话语权。你已经有三部成功的作品了，是新人必须鞠躬的前辈。前辈对后辈指导是应该的，作家是不方便过多插手拍摄，但制作人多少可以控制一下新人导演。” “我会是这个系列项目的制作人，举凡你觉得不满意的又不好说的话，都可以通过我传达。这份合约很宽泛，对你的约束力很小，当然我们能给的回报也不多，没办法跟CJ那样的大财团比。我们目前能拿出的合约金确实配不上你的身价，但分成比例高。” 金英秀看她没什么反应，话锋一转，“你可能觉得通过我绕一道那合约就是一纸空谈，但如果你做成了这个项目，这份合约就是你开创一个新时代的起点。电视剧的作家能开创一个新时代，电影作家为什么不行呢。” “我年纪稍长你一些，多少算个过来人。我这小半辈子都在赌，走到今天每一个台阶都是我敢豪赌才跨上去。女孩子在这个圈子本来就属于劣势，我没学历，长得还不漂亮，连个长处都没有。我这人唯一的长处就敢别人所不敢，签约我们公司对曾经的我就是一场豪赌，现如今我算是赌赢了，再往上一步，我就是执行理事。” “我别的不敢跟你保证，但我可以保证，你的项目，从导演到场务，都是你说了算。《春梦》你忙了那么久，花了那么多精力，在外界讲起来还是朴秀元的作品。没办法，电影圈都是看导演，没几个在乎作家的，你找到一个朴秀元已经很幸运了。” “但我可以，为你创造无数个朴秀元，让你的作品真正成为你的作品，让导演变成你创造作品的工具。” “要不要，跟我赌一局？” 第140章 第十二章 关于流媒体制作人胆子大的能吞天的作家中心制企划, 确实让作家心动，但尹希诺却没点头，她表示要再考虑一下。 尹希诺承认所谓开创一个新起点的说法很让她心动, 可她又不是刚入行的小白，有些事光口号喊得响亮没用啊，得实际能做成才行。金英秀的计划很难执行，哪怕是找新人导演, 就是那种什么都不懂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纯小白, 都很难执行。 电影是导演的艺术这不是说说而已, 好的导演在片场有绝对的控制权, 本身就是因为电影在传达的是导演的世界观。作家当然是那个讲故事的人，可她控制的是骨架，皮肉依旧需要导演堆叠。再者说，南韩其实崇尚编导一体，能混出头的导演几乎都是自己写本子自己拍。 金英秀号称要找纯小白, 说得好听, 她找来的纯小白要是什么都得尹希诺教，那她为什么不自己当导演？尹希诺就算没有成为一流导演的底气, 靠本子够好当个二流她个人认为没啥问题。 不找纯小白，找有天赋的, 更不成。人家有天赋, 自然有自己想要塑造的世界，作家再怎么是前辈, 也不代表能压制后辈去实现她的意志，人家凭什么？说难听点，就算后辈导演暂时因合约被压制了, 合约期一过，大家两不相干，后辈导演哪怕不能公开指责前辈作家什么，背地里也会观感无限糟糕，到时候尹希诺的名声一定好不了。 而有个喜欢插手拍摄的名声，尹希诺搞不好都很难跟真正的好导演合作，还是那句话，凭什么？ 这是尹希诺需要考虑的点，企划很好，不太现实。而她手上要考虑的合作远不止这一个，毕竟她红了么。 早在新剧本在正式动笔写之前，就已经有人看上想合作。朴秀元就是，她想跟尹希诺二度合作，还是以《春梦》的合作模式，大家都是投资人，大家都是创作者。赚钱一起分，亏钱也一起亏。 双方之前的合作无比和谐，再加上拍|□□|题材，朴秀元是手拿把稳，这就是她的领域。导演认为她和作家非常适合再度合作，作家其实也有点心动，但尹希诺给姐姐的回应依然是要再考虑。 关于这个合作尹希诺要考虑的是很实在的问题，之前被封杀是没办法只能矮子里拔高个，也就跟朴秀元合作了。可她现在没有黑名单的顾虑，完全可以跟更好的导演、更好的团队合作，自然就不想屈就。 现实情况确实不需要她妥协，尹希诺只出去参加了两个酒局，把自己新本子写好的消息散出去，找上门想合作的制作公司不少，朴建木专门打电话来，约她见面聊新本子。 新本子是个非常典型的商业片，主人公先抑后扬，爽点遍布整个故事线。朴建木看了剧本后没过一个礼拜，给她带来两份企划案，供她选择。 一份是商业片企划的常规类型，找大导、知名演员，一流的团队，搭配好剧本，标准的商业片运作模式，按这个路线走基本就不可能会亏。 第二份稍微有点特殊，搭一个新人导演，不是纯新人而是拿过一些小奖项但还没完全起来的那种新人导演。团队配置什么的都可以再聊，演员当然是知名演员，这个是肯定的，冲票房么。 朴建木看作家着重看第二份企划案，就知道这个企划她更满意，也就跟她说，“出于投资的考虑，我推荐你选跟大导合作，你们算是强强联合，我们都能赚钱。我们这个关系我也能跟你说点交心的话，你现在看似是成功了，但根基还是不稳，这次又是夸题材，比起蒙头往前冲，找人给你保驾护航最稳妥。” “但我也知道你为什么喜欢跟新人导演搭，同他们你才能说得上话，你说话他们也会当回事，会听你意见，不然你跟卖本子出去没什么区别。你能跟朴秀元能合作愉快就是她把你当回事，可你现在要是再跟她合作就是浪费时间，新人导演是能让你在剧组有话语权，可他们水平就在那，远没有成名的导演对项目的控制力强，能给你的帮助也有限，反倒需要你反过来去帮他们。” 老熟人说得还真就是实在话，实实在在的说，“你如果只是为了话语权想要跟新人导演合作，还不如自己赌一把，你当导演，编导一体，成了败了，你都自己扛着。你如真有当导演的心，这案子我能拍板，制作费是会压缩，就新人的待遇，当我愿意陪你赌一局，这是个好本子。” 本子够好，愿意赌一把的制作方很多；选择太多，尹希诺反倒有点选择困难症。 尹希诺有了甜蜜的烦恼，她面前能选的路太多了。既能跟新人小白合作冲大佬，也能跟大佬合作冲个巅峰，还能自己尝试一把，未来未尝不能成为大佬。 选择太多，每个选项的优缺点都很突出，尹希诺犹豫了，选哪个呢？ 这三条道，孔枝泳给的建议是选跟大佬合作。她是纯粹作家的角度，能跟好的团队合作为什么要跟小白合作，其次是跟小白合作在剧组掌控话语权，最次才是自己当导演。 老师跟学生说得也是实在话，“隔行如隔山，你在作家的领域都是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其实也没多稳。过个三五年，你想要尝试新领域，我也不拦你，有这个资本为什么不去试试看。但你现在不算稳当，商业片已经是你的新领域了，成了还好，要是不成，外面的声音会很难听的，说你心比天高命比纸薄都是好的。” 关于这三条选项，男朋友给出了相反的建议，趁年轻，既然能做导演为什么不做，电影圈始终是导演说了算，其次才是跟新人合作掌控话语权，最后是当个安稳的作家同大导合作。 男朋友结束了封闭训练，如今是个上班族，按时按点上下班。男女朋友的忙碌程度反过来了，现在是尹希诺天天有局，李朱赫更多在家里待着。怎么都是兵役期间，玩太浪被媒体曝光会被骂，还是老实点。 本来这事儿李朱赫是不想多言的，他对上女朋友总有种自己很浅薄的错乱感，怕说错了更显得‘花瓶’。可女朋友最近为这事儿抽烟抽得有点凶，半夜睡觉都会被咳嗽咳醒，他就忍不住了。 在书房抽烟独自纠结的尹希诺听到男朋友敲门说想聊聊，就跟他去客厅躺在男朋友腿上享受按摩加聊天。他们其实很少聊彼此的工作，不怎么聊得起来。 女朋友跟男朋友聊演技吧....可能会吵架；男朋友跟女朋友聊剧本又能说什么呢？不如不说。 两位恋爱谈得很浪漫的情侣就真的只是谈恋爱而已，他们的恋情画风很偶像剧，在一起除了亲亲我我啥正经事都不干。这样的恋爱其实有点虚，空中楼阁，看着好看但不实在。但他们彼此适应的都很好，谈个恋爱要那么实在干嘛，接地气了，就浪漫不起来了。 男朋友讲起接地气的事业道路选择话题，原先躺在他腿上的女朋友就做起来专心听，也告诉男朋友，她想最最好的那个，而不是个二流的导演。 “你都没拍过长篇电影就认定你是二流？”李朱赫笑看她，“我们孩子不是那么没自信的人啊。” “我很自信我会成为一流的作家，但我没有自恋到我能成为一流的导演。”尹希诺也是笑着，笑着同他讲，“我其实更倾向于跟金英秀合作，只是那边失败的概率太大了。” 女朋友选不出来，男朋友会建议，女朋友选出来了，男朋友秒换想法，“失败的话，你是更怕损失名声还是钱？” “都有吧。”尹希诺靠在他肩头，“如果失败我可能又成了另一个黑名单上的人，得蛰伏一段时间，再图谋以后。作家干涉拍摄，名声太糟糕了。” 李朱赫顺着她的头发思索着开口，“作家干涉拍摄名声很糟糕的话，资方干涉拍摄就是很合理的事了吧？” 仰头看过去的尹希诺疑惑道，“你该不会想说.....” 低头亲亲她的男朋友说，“我的就是你的，你不是一直这么说么。” 一直都很‘霸道’的娇花闷笑倒在男朋友怀里，扭来扭去，扭成一个麻花。男朋友抱着他的甜麻花，嘴角挂着一抹浅笑，给女朋友花钱原来是那么开心的事。 女朋友没要男朋友的钱，尹希诺想好了，她要选最难的那条路，既然她想走，为什么不去走走看。失败了，大不了从头再来，她还有个删号重开的神奇后路呢，有什么好怕的。 时隔一个半月后再接到作家电话约见面的金英秀堪称惊喜，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她以为这事儿成不了。据她所知，CJ都入场抢人了，那她还有什么竞争力。 尹希诺表示小公司跟大公司拼资源是没什么竞争力啦，但他们也有大公司所没有的优势，配合度高。 “我们的配合度绝对是最高的。”金英秀让她放一万个心，“业内你找不到比我们配合度更高的了。” 业内找不到一家公司会以作家为轴心去组团队，尹希诺打着一事不烦二主的旗号，找来朴秀元当导演。她想的是与其满世界去挖掘好的新人导演，不如她先证明，她有本事靠本子把一个普通的导演送到二流乃至于一流的位置，这样自然有新人会朝她扑过来。 浪漫点说法是，花若盛开，蝴蝶自来。 新项目就这么搭起来了，作家暂退幕后，由着两位肚子里都弯弯绕绕的姐姐们掐。在争夺话语权这件事上，制作人也是一只拦路虎，如果真用了纯小白的导演，有些关于剧组的沟通，就需要尹希诺去跟金英秀掰扯了，她没那么多闲工夫去拉扯琐事，有那时间她为什么不继续写本子。 尹希诺在写一个新本子，系列电影的第二篇。她没跟金英秀签什么系列电影，只签了一部，以先合作试试看的名义。这第二本是她写给CJ的，投石问路，她准备让这个本子按照金建木给的商业企划的方向走，同大导合作，看看感觉。 既要跟进剧组又要写剧本，一根蜡烛两头烧，再叠加一个本来就残疾的身体，尹希诺病了。 下班回家的李朱赫去叫女朋友吃饭时，看她面色潮红，伸手一探，有点烫，当即脸就沉下来。尹希诺看他表情不对，也摸了摸额头，毛感觉没有，她手也是烫的自然就摸不出脑袋烫不烫，但头好像是有点晕。 “你是不是又把暖气关了？”男朋友板着脸让女朋友招供。 尹希诺讪笑去抱他，垫脚亲亲他的下巴求饶，“忘了么~” 刚入秋，早晚凉，中午热。蹲在书房赶工新剧本的作家觉得新风系统的风没有自然风舒服，时常开着窗，男朋友说了她几次没用，干脆就让暖气一直开着。可暖气一直开始作家又嫌干，屋内多了个加湿器也没用，她还是喜欢开窗，中午热了，把暖气一关，晚上就想不起来要开。 这不就病了么。 已经习惯常年病歪歪的尹希诺自觉这点小病没什么大碍，还准备该干什么干什么，男朋友这次去很硬气，倒没有强令不给她工作，那是找架吵。 李朱赫的方法是，先去拜托朴秀元说妹子病了还是一心工作，他也不太好硬劝，就拜托导演能不能把需要作家出门的会议都改成线上会议。新时代了么，有摄像头，有网，居家办公完全可以实现啊。 有过合作经验的朴秀元对此接受度很高，作家之前跟组时也是冷了热了都有点小毛病，身体是真不行，稍微累一点第二天都有可能起不来。初次合作的金英秀有些微词，倒不是对着作家，生病么，没办法，她是不太高兴男朋友介入这件事。 为人看着很温和的金英秀走得是大女人路线，不喜欢太恋爱脑的姑娘，多了男朋友横插一杠子，她怕柔弱的作家可能就真家里蹲了。要她说，尹希诺这才华回归家庭纯属浪费人生。 但这话制作人没跟任何人说过，作家也就不知道。 尹希诺现在确实是家里蹲，蹲得还挺开心。先斩后奏的男朋友告诉女朋友以后你不用去那边公司开会，都准备好女朋友会生气了，没想到女朋友很是开心。 “对哦，可以视频会议，我都给忘了。”压根也不喜欢把很多时间花费在路上的尹希诺可满意男朋友的做法了，还开开心心的说，“你也是很聪明的么~” 李朱赫哼笑一声，“你意思是我很笨？” “哪有~” “啧。” 情侣们天天蹲家，男朋友还是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日子过得就很接起地了。每天的话题也自然而然的从风花雪月聊到了柴米油盐，他们俩以前就算都是‘同居’也是天天有局，饭都是找浪漫的餐厅吃，现在才算回归日常。 琐碎的日常里没有那么多浪漫的事，但平凡的日常里也会有些让人会心一笑的小浪漫。 先解释一下，情侣们是住在一栋房子里没错，但情侣们是分房睡的。这不是商量过才分房睡，而是自然发生。早前他们‘一日’时，男朋友送了女朋友一场大惊喜，女朋友就达成了娇花需要□□滋润的新成就。 隔天尹希诺起床时，躺在她边上的男朋友已经是清清爽爽的小哥哥了，没有任何刚睡醒的疏懒，倒有模特能拍画报的慵懒。 彼时尹希诺就知道，男朋友对他‘花瓶’的人设还是很在意的，她也就没拆穿。就当男朋友是刚起床好了，无视蓬松的头发，和一夜后不但味道没淡反而还更浓烈的古龙水，以及清清爽爽的吻，这样的男朋友也很帅啊~ 他们恋爱谈了小一年，尹希诺都没看过男朋友不帅的时候。 双方作息时间不太对得上，女朋友的身体不允许她熬夜，她要是哪天熬夜没睡好，能头疼一个礼拜，被迫就成了个早睡早起的养生派。男朋友一方面是有行程，偶尔剧组拍大夜，他早上才到家，另一方面也确实是夜行动物，熬夜党，不习惯早睡。 为了不吵醒睡熟的女朋友，男朋友都是去睡客房，时间长了，就自然变成分房睡。 恋爱谈了一年后，男朋友逐渐居家起来，也是很自然发生的事。 女朋友病了，男朋友不放心她一个人睡，晚上陪着她睡着，几次摸她额头，确定没有越来越烫，迷糊着在她边上睡了。隔天一大早，他还得‘上班’，闹钟响了，不止吵醒了男朋友也吵醒了女朋友。 尹希诺刚醒就看到男朋友顶着个板寸，下巴隐隐还有些胡茬。糙汉子边摸索手机关掉闹钟，边像个树懒一样动作超慢的爬下床往卫生间走。男朋友貌似是没睡醒，眼睛都是闭着的，跟个盲人一样摸索前进，给她看笑了。 女孩子的笑声惊醒了睡迷糊的男人，李朱赫背脊一僵，也不敢回头，大跨步进卫生间，尹希诺在外面拍着被子狂笑。 半个小时后从卫生间出来的男朋友可帅了，还刻意围了条浴巾露出腹肌，肆意散发荷尔蒙，跳上床就用一个深吻，试图让女朋友忘记半小时前那个糙汉。 糙汉其实也很帅啦，只是没有打扮过后的男朋友帅而已，但糙汉很可爱啊~ 到底是男人，又没有镜头在拍，男朋友能糙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次数一多也就放开了，还从客房挪到主卧呢。男朋友早就想抱着女朋友睡觉了，这不是之前怕崩人设么，如今....躺平。 大约是放开了一些，关键是尹希诺没表现出不喜欢，李朱赫逐渐就回归‘本性’。 尹希诺还真没有不喜欢他相对糙的那一面，不过她以前一直都怀疑模特是不是职业素养太高，能把日常都过程杂志款，连在家里都得搞个造型。坐卧行走，都得有样子，得帅，这哥们从客厅走到厨房都能搞个T台秀，有点神奇。 事实证明大家都只是普通人，只是在恋人面前想要展示更好的一面而已。 普通了的李朱赫对尹希诺而言好似更有魅力，是那种烟火气的魅力。但她不知道的是，她在李朱赫的眼里，跟烟火气这个词从来都没关系。 比如...... 自从兄弟恋爱后基本就没有‘到家里玩’这个选项的权至龙，这次‘受邀’进情侣家门，还有点小意外。不过进门也就进门了，进门是喝酒的，也有点正事要聊。他进门时，尹希诺在书房工作，也没出来，他就没在意。 他们俩聊得差不多了，尹希诺从书房飘出来，路过餐厅也就是对他们笑笑，跟权至龙说了句来了，闲扯两句就跑去客厅了。 到这权至龙也没在意，直到他要走了，路过客厅看尹希诺盘腿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一手支着下巴，一手叼着烟，人面朝窗外，不知道在干嘛，张嘴想跟她打招呼说再见被李朱赫拦住。 “她在放空，你别跟她搭话。” “放空什么？” “发呆。” 权至龙疑惑的看向兄弟，发呆你不过去跟她搭话？兄弟推了他一下，示意出门聊。 家门都出了，李朱赫干脆送兄弟下楼，在电梯里才给解释，“她有时候思路会乱掉，需要放空一段时间，再回去写本子。” 好似懂了又好似没懂的权至龙以自身举例，“没灵感卡住了？” “差不多，她说灵感太多，素材太杂，需要梳理。”李朱赫说着就笑，“我之前看她在书房望着天花板发呆，还以为她怎么了呢，结果....” “结果？” “结果她说蜉蝣朝生暮死，也是精彩的一生。” 这次权至龙没听懂，“什么意思？” 耸肩表示不知道的李朱赫一声笑叹，“艺术家的脑回路跟我们不太一样。” 觉得自己也算创作型的权至龙歪歪头，“你们在一起那么久，滤镜还没消？” “在一起了滤镜只会越来越厚。”李朱赫也不知想起什么，垂眉浅笑，同兄弟分享，“以前，就是尹希诺刚搬到你家的时候折腾过我一段时间，我那时候其实有点生气，她用不吃东西威胁我。” 隐隐想起来有这么回事的权至龙颔首让他继续，继续的李朱赫说，“文青的脑回路很神奇的，她一边让我什么都顺着她，可她之前生病，我干涉她的工作，她又完全不生气，反倒说我的做法很聪明。” 不懂这有什么好神奇的权至龙问，“你怎么干涉她工作？” 细节李朱赫就不想聊了，他为什么要分享自己的宝贝，反正，“就是如果我女朋友那么干的话我会生气，工作归工作么。” 都没听到的细节的权至龙斜了他一眼，“反正你就是滤镜厚就对了。” “我是啊。”李朱赫笑开，“滤镜很厚。” 滤镜非常厚的男朋友送走兄弟回家看到女朋友还在落地窗前蹲着，他先去收拾餐厅，弄完下楼丢垃圾，再回来女朋友还在那，他就过去了。 坐在女朋友边上的男朋友什么也没说，就陪她望着窗外发呆，一直待到女朋友打了个哈欠，他才摸摸她的后背，问她要不要去睡觉，等她点头后，先起身再伸手给她。 仰头望着男朋友的姑娘，慢吞吞抬起胳膊时，突然对男朋友说，“你说为什么有人会拿命放在牌桌上赌？” 李朱赫拉她起来，顺着她的话聊着没有前因搞不好也不会有后果的话题，“为什么？” “因为贪婪是人性的原罪。” 这类没头没尾的话尹希诺经常说，李朱赫早前还会追问一下前因后果，如今已经习惯了，都会岔开话题聊，“你明早想吃什么？” 新的一天，吃完早饭的尹希诺带着她的新剧本去了CJ，见朴建木。 这个本子有点特别，不太好区分是商业类还是文艺片，说前者吧，故事线没那么爽气，说后者呢，内核又没那么深刻，有点不上不下的。 故事的主人公就是个赌徒，没啥苦大仇深的过往，父母都是老实人，家里还有两个姐姐，他即是唯一的儿子又是最小的弟弟，家里都是宠着的。倒也没有什么被宠坏的说法，就是个普通人，过得也是普通小市民的日子。 日子过着过着突然中奖了，也不是什么大奖，去超市买东西，用□□抽中了一个四件套而已。故事的起点是那个四件套，男主拿了四件套回家，家里都挺开心的，爸妈、老婆都开心，中奖了么，哪怕只是四件套也是白得的，当然开心。 开心就会跟别人炫耀，父母跟老朋友们说儿子运气好，老婆跟姐妹说老公运气好。等身边的人都夸男主运气好时，他好似就真信了自己运气不错，恰好年节，跟亲戚朋友打牌还成了大赢家，这就是真的是运气不错了。 运气不错的男主是个开货车的，起初只是在工作的地方跟工友开玩笑赌包烟，请客喝水什么的，渐渐发展成跟工友们打牌，赌点小钱。这些小赌局，有赢有输，很难算清楚是赢多还是输多，都是小钱。 偶然一次，一个好赌的工友，带着周围人说运气不错的男主去了地下赌场。男主起先觉得这不太对，但工友鼓捣他试试看么，丢个小筹码，输了就走呗， 运气不错的男主陷入了运气很糟糕的局，他在别人做得局里赢了，连赢一个礼拜，赢的钱都能买辆重卡，他都去看车付定金了，开始输。如果他不贪，输到车子尾款都赔出去收手，其实也没啥损失。可他卡车的定金都交了，也跟家里人吹，他以后不用给公司付车钱，能自己干能多赚点，此时车要没了，定金人家也不退，他就不甘心了。 而这份不甘心，让男主不止输了买车的尾款还输掉了家里大半的积蓄。那还是瞒着老婆给的钱，老婆要用钱时发现了，跟他大吵一架，男主觉得老婆不理解他，他也是为了这个家啊。 为了这个家，男主怎么都想把钱赢回来，可他越陷越深，光顾着赌，通宵赌博再去运货，疲劳驾驶差点出了车祸。有个关系不错的工友来劝他别赌了，还说，你这一直输，怕不是给人做了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男主怎么想怎么不对，偷偷调查，还真让他查出了点东西，那帮人也就是些不入流的小混混，不然也不会那么贪心，想榨干他，老手都是打一枪画一个地方，不会跟人结仇，不方便跑路啊。 男主不敢去惹人多势众的混混，但他去堵了带他入套的工友。工友被打个半死跟他求饶，说他当初也是入了别人的套，这不是想赚点钱回本么，都不容易啊，何况自己也劝过，不是他不甘心非得继续的么。 还是一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的话。 男主对给别人下套能回本的说法心动了，他入了这个局，成了组局的人之一。 剧本到此如果拍成电影，那才开场五分钟而已。 有些东西不能碰就是不能碰，一旦沾染就甩不脱。男主就是越陷越深，他成了做局的人就成了赚快钱的人，那些钱来得太容易，对比他之前跟人送货赚辛苦钱，那真的是太容易。 赚快钱是会让人上瘾的，赌博本身就会让人上瘾，两者叠加，男主发财了，男主也染上了赌赢。故事进展到三分之一，男主有了自己的赌场，成了一方大佬，从情节来说绝对够得上爽。 剧情到这急转直下，男主惹错了人，他照常做局这次骗的人表面上是个傻子富二代，实际上也是个傻子富二代。但富二代有爹啊，他爹不好骗。那个爹不止不好骗，来头还很大，大到男主很快一无所有，就想复仇。 能把他弄得一无所有的人哪会给他翻身的机会，他这个做局的人再度入局被人骗，这次被骗得倾家荡产，老父亲都被气中风了，妻子带着孩子要离婚，老母亲两头忙，一个雨天不小心在去医院的路上栽倒，就没爬起来，可以说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这一段，剧本就爽不起来了，这一段基本就是个远离赌博的教育片。剧情再次翻转是走投无路的男主绑架了富二代，他要跟仇家拿命赌，俄罗斯□□，赌命。一把|枪|一枚子弹，赌桌上的事就赌桌解决，他死了认栽，二代死了也活该，但不牵扯家人，他也没家人了。 这场赌局，赌鬼可以说是赢了，因为他活着。这场赌局赌鬼也可以说是输了，因为二代爹已经带人冲进了赌博现场。 二代爹才是个枭雄，除了独子不争气经常给他惹祸，别的没毛病，还是个大胸怀的枭雄。枭雄看中了敢搏命的赌鬼，也跟他赌一场，他手上有个活儿不太好办，赌鬼给他办了，不但此前的仇怨一笔勾销，他还能在他手底下做事，要是没成，他那条命就没了。 赌鬼做成了，跟大哥一笑泯恩仇，江湖事江湖了，剧情再度爽起来。爽到枭雄突然被宰了，富二代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内部一群人抢地盘，争着上位，男主就差一步能成大佬，可他这次又赌输了，这次他进了监狱。 等他一贫如洗的再出来，就是这部系列电影的开端，他去剧组偷盒饭，进而被抓，一度毒打压在剧组还债。 这部电影是有爽点的，经典的三幕戏，三起三落。可这部电影的落点没那么爽，男主最风光时，豪车美女和一箱箱的钱，那才能刺激观众的感官，最后落点是跑到剧组，也不是什么归因山林，怎么都有点奇怪。 金建木看完剧本后，问作家，“你把结局收在男主抢地盘被人砍死好歹也算悲怆，也是个好故事，多了进剧组这一出，反倒.....”摇摇头，画蛇添足。 “我这是系列电影，可以改个结尾拍，但系列的版权在我手上，最后是要完成正系列的，这个人物如果进不了系列，我觉得有点可惜。”尹希诺其实也不坚持结尾一定要这么收，只是，“我觉得哥会看重整个系列的构想。” 思索片刻的金建木跟作家讲，“这样，我先去联系合适的导演，等导演看过本子，我们再聊。” 大公司找来的大导很有名，朴勋政，主攻犯罪题材，代表作之一是《新世界》，国内三大奖，他都有斩获。 朴勋政是典型编导一体的导演，出道至今拍的本子都是自己写的，在跟作家合作这件事上态度很随意，合则来不合则散。 导演对作家剧本的观后感是，“我们改个结局吧，整个故事线会更顺畅。”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作家笑笑，“我卖本子，你们随意。” 又是一个‘养子’的本子卖出去，尹希诺回剧组，盯着‘亲儿子’。 都是商业片，同类题材，同一位作家。这次，两个导演和一位作家，要开启正面厮杀了。 风雨欲来。 第141章 第十三章 相隔三个月拿到剧本的两个剧组开拍时间却只差了一个礼拜,还是CJ那边快了一个礼拜的差额，要不说小公司资源有限呢。大公司组团队三两天就能把架子搭起来，小公司却要慢慢磨。 不管怎么说吧，两个项目算是同期开机。尹希诺作为两个项目的作家,对亲儿子的上心程度可远比养子要高,她就差住在以‘嘟嘴龙’灯光师为原型的《绝处逢生》片场里,很偶尔才会去《赌徒》那晃一晃，每次去还是被导演叫去的，进一位作家应尽的义务,顺带参与一下团队大聚餐。 作家的关注度明晃晃的放在台面上,两个剧组的导演们也都知道尹希诺对哪个项目更关注。对此，朴秀元自然是很高兴,她是被更多关注的那个么，朴勋政就有些微词。 《赌徒》开机拜神当天,剧组聚餐。 朴勋政端着酒杯半是玩笑半是好奇的问作家,到底是那边剧组的导演不放你走,还是你确定对那边更关心？从未来预期成绩看，作家怎么都应该更关注他们这个组才对,他们才是强强联合。 不是朴勋政看轻那位老大姐,多少是前辈么，该尊敬还是要尊敬。可那位老大姐此前确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去年上线的《春梦》在他看来也是本子够好,而不是导演的执导能力突飞猛进。在这个基础上,作家更在意老大姐，不是很奇怪么。 尹希诺倒是没跟对方说什么话语权的问题，那没有聊的意义，她说得是,“我写的是系列电影么，整个系列最初的灵感就源于他们组，过去也是为了找下个本子的灵感。” 压根就没往话语权方向思考过的朴勋政很自然的就信了作家的解释，本来啊，想要在片场掌控话语权的作家干嘛来电影圈混，去写电视剧的本子不是更轻松。电影始终是导演的艺术，作家真正能称王的领域压根就不再影视圈，而是去写。 尹希诺还真在写一本，同系列题材的第三个故事，这个故事她打算以发表。影视圈一直以来就有买知名作品的版权改变的路数，她想拿做后备方案。 如果亲儿子干不过养子，成片成绩相差过大，外面不了解的人不会对作家有什么看法，顶多认为导演执导的功能有差距。可对如朴建木这类了解她想要在片场掌控话语权的知情者来说，就相当于市场证明了，一部电影好还是不好，写剧本的搭骨架的作家只能保证作品的下限不会过低，但填充故事血肉的导演才能操控作品的上线，能创造奇迹。 要是不幸，两部作品差距过大，那后备方案能保证尹希诺还有再尝试一次争夺话语权的机会。买版权改编的作品，原作者除非完全不懂行，纯粹卖版权给项目方进行剧本改编，否则原作者对影视化的团队还是有一票否决权的，到底是原作者么。 而要是运气够好，两边成绩差不多，乃至于运气更好点，亲儿子的成绩更好，有版权在走的尹希诺，在挑选团队上掌握的话语权就更大了。有原作就有原作的粉丝，代表粉丝利益的原作者，天然就有话语权。再叠加实际成绩够好，到那时，尹希诺怎么都能跟朴勋政这类的导演平起平坐，而不是对方说要改结局，她就只能笑笑说随便改。 计划是很好啦，但光想法好没什么用，什么事都得实践出真知。 实践上出了问题，凭借庞大的素材库，写剧本时除了偶尔会串戏需要放空一下大脑才能继续写的尹希诺，创作剧本时总得来说还是很顺利的。可电影作家在写上很不顺利，困难度堪比跨行。 虽说和剧本都属于文学的分支，但剧本是以舞台和台词为轴心，注重对话，注重场次的分割，舞台描述等等。而更注重是情节，文笔、辞藻、在构建整个故事的过程中，大篇幅的人物对话反倒显得冗长。 一直学的都是如何创作剧本，一直习惯于以创作剧本的方式去展现故事的尹希诺，碰上写就卡住了。她惯性去描写人物对话，情节推动有旁白，有场景设置，这些改成写，各种别扭。 电影作家时常在写了一堆对话后才反应过来在写，又通篇删掉，重写。她写个剧本都没那么累，写写得巨累。为了缓解写的痛苦，主要是不想闭门造车了，就跑去咨询比起电影作家的身份更多是畅销书作家的孔枝泳，取取经。 孔枝泳表示，“我还真没碰到过这个问题，我帮你找人问问看。”看小朋友不解，反倒疑惑，“我没写过电影剧本，你怎么想起来问我？” 尹希诺更困惑，“您不是有两个本子被改编吗？”在《熔炉》之前，这位更畅销的作品《我们的幸福时光》先被改编成电影，那项目还是国民四大财产之一的姜东元试图转型的野心之作，纯文艺片。 “你都说了是改编，我只是原作的作者，改编的作家另有其人。”孔枝泳笑着跟她讲，“《我们的幸福时光》知道吧，给那个本子改编的张珉石，他还拿到春史电影节的最佳编剧呢，奖杯也没颁发给我啊。” 还真不知道这回事的尹希诺囧了一下，“那朴建木怎么专门介绍我给您组团队？”只是作者的话，圈内接受度没那么高的。 “《熔炉》的项目组建我有掺一脚，从那个项目算，我也是你们电影圈的业内人了。”孔枝泳看她真不知道，笑了，“他会介绍我们认识是《基地村》够好，他认为我肯定有兴趣，我确实也有兴趣，我看中的是那个本子所传达的故事。”说着想起来，“你没发现我们工作室就你一个电影作家吗？” 当然是发现了的尹希诺此前以为，“我们工作室一共就四位主笔，其他都是来学习的助理作家，我以为他们是还没对接到好团队。” “可以这么说，这个小公司一开始就是冲着影视改编利润够大才创建的，不然我又不是要弄出版社，养那么多人干嘛。”孔枝泳说着就笑，“她们愿意加入公司也是看我这边有影视改编的资源，有资源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他们对接需要本子的项目方，但他们都不是写剧本的人，全是正经出版作品的，先有作品再谈改编。” 换句话说，目前公司内，就尹希诺一个专门写剧本的。 加入公司都快三年了才发现就自己一个‘异类’，尹希诺也是很无语。 孔枝泳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你一直在忙，其他人也不怎么来公司，大家平时接触不多，你不知道也正常。现在知道了，也就那么回事，这样，我找人帮你问问，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问题大了，被老师找来的有经验的前辈表示，这事儿吧它没什么特殊技巧能解决，就慢慢磨。它跟写作风格一样，想变幻风格是没有捷径可走的，就得慢慢磨，靠水磨的功夫改。 那位前辈不是很懂后辈怎么就想写了，但给予的意见很接地气。要是冲着爱好，那写就写呗。可要是冲着利益最大化，自然还是专心写剧本，不单单是影视作品更赚钱，还要考虑传播度啊。 这年头愿意捧着书读的人才多少，一本书卖个五万册就是畅销书作家了，要是在一年内卖了五十万册，那就是业内顶流，能满世界开签售会的那种。作品搞不好能翻译成上百个国家的语言，有的是书商愿意往本国引进。实体书才是真正日薄西山的行业，没落了。 可换成电视剧呢，只有十万个人看的电视剧，能把制作组赔得集体去跳楼。有些电视台搞不好都不会让这样的电视剧播出第二集，直接就被砍了。电影更是，除非是艰涩难懂的纯艺术片，不然只有十万人次票房的电影，制作方也得哭死。 不管是写还是写剧本，作家都希望自己的作品能被更多的人看见么。谈钱是很俗啦，可俗气的东西能让作家更专心的创作。哪怕不谈钱，谈名声，那也是电影、电视剧比的传播力度广。 来自前辈的劝告是，后辈既然走在了更有前途的道路上，就没必要再去走崎岖小道了。而听从前辈建议的后辈默默转换赛道，她决定绕回她熟悉的领域，还是不要跟自己死磕，走走大道吧。 2017年年末，尹希诺拿到了青龙‘最佳编剧’的提名，但也只是提名，小情小爱的《无比美妙的痛苦》败给了大场面的历史战争题材《南汉山城》。不过以她年纪来说，有提名就已经很厉害了。 尹希诺专门去参加了颁奖礼，不是冲着拿奖去的，她早就猜到自己获奖的概率不到，她是去兜售.....推荐新剧本的。此时另外两部作品都已经接近杀青，在颁奖礼的庆功派对上，作家说她又有新本子了，不少人对作家如此高产表示敬佩，同时也觉得年轻人就是莽，两部作品的成绩都没出来的时候卖剧本很容易被制作方压价，但这不妨碍各大制作方对作家的剧本感兴趣。 提前得知作家又有新本子要找项目的朴秀元对此是很疑惑的，不解小朋友在急什么，不过也没多言，她手上的项目都没杀青，没道理让作家只能跟她合作。而朴建木对此颇有微词，我们都是老关系了，你有本子不先考虑我？ 尹希诺对此的解释是，商业市场在商言商，她对新制作方的要求是，尽快拍尽快上，导演也限制在新人的范畴，要那种处|女|作在三大奖拿过最佳新人，最次也得有提名的导演。这个档次刚好卡在朴秀元和朴勋政之间，她还是当后备计划来的，要是亲儿子输了，还有另一个二胎扛着。 “这个配置的团队我也能给你啊。”朴建木不太满意这个解释。 “哥，我们都认识那么久了，我能说点冒犯的吗？”尹希诺等他点头后，才讲，“我不能只跟CJ合作，太被动了，您也知道我想争取的是剧组的话语权，总需要广撒网才好在出意外时跟大家证明，就算我失败了一部作品，也依旧有在片场说话的权利。” 微愣一瞬的朴建木懂了，笑骂她一句，也就过去了，转头去给她介绍人。人选很快就出现，N、E、W出手，那边听说作家愿意跟新人导演搭档不要太开心，业内已经成名的作家基本都喜欢跟新人搭档，她这类的才罕见，制作公司大开绿灯，作家在剧组的话语权还真能跟新人导演平齐，压过是不可能压过的，电影始终还是导演说了算。 2017年就这么过去了，2018年开年，作家的亲儿子和养子两个剧组都杀青，二胎开机在即。 跟新人搭档对尹希诺来说有点费劲，沟通上就不畅。导演有导演的想法，哪怕是新人，是后辈，也不可能完全听作家的，始终有自己的坚持。而作家对作品的一些想法要是跟导演相左，制作人是更多偏向作家啦，但导演被弄得很憋屈，一如尹希诺最初猜测的，她在小圈子的名声逐渐古怪，什么作家干涉导演拍摄啥的。 四月，CJ先行一步给《赌徒》办了个小型的试映会，半开放的试映会，不单是剧组内部的人观看成片，还有不少影评人和电影人，一起来看尹希诺再度跨领域的商业片新作。 大家给的观后感都不错，只是有些人跟年轻人惋惜，市场上不缺能写好商业片的作家，缺的是专注文艺片的创作者。对这些话，尹希诺都只是笑笑，听了也就听了。 五月，《绝处逢生》的试映会就真的是内部试映会，只有剧组成员和制作方的人。这边的观后感就很一致，不出意外点击率会很高。 五月末，老牌电影公司和新型流媒体公司的双方代表连带两个制作图团队，进入一间会议室坐在一张桌上谈，谁先上映。首先说明，《绝处逢生》不上院线，不是不想而是影院方不乐意。 流媒体代表他们制作的电影是为了自家网站服务，首播权肯定要让渡给付费会员，就算上了院线也得是他们先上，不然他们何苦掏钱制作，买版权不行吗？而同步首映其实是双方都受损，视频网站受损，影院也赚不到好处，会专门抢一部电影的首映，那就代表是同一批观众。 同一批观众里，有几个会在电视上看完又跑去电影院的？更多是看完就看完了，那就是两家抢客人。《绝处逢生》又不是什么必须要去电影院观赏才更有感觉的特效大片，既然观众可以坐在家里就能看到电影，愿意去电影院观看的还有多少？影院是靠卖场地赚钱的，一部电影卡住了放映厅，别的电影就不能卖，如果必然要亏的电影，他们干嘛合作？ 流媒体和影院本身就是在抢夺用户，全世界的院线都不太乐意跟流媒体合作，韩国也一样。国内几大院线的态度都是，你们可以上，我们也可以放，但利益方面，你们需要让渡比正统的制作公司更多的赢利点。谈钱，流媒体也不乐意大出血啊，两边就卡住了。 这事儿迄今为止在各国只有网飞愿意让利给影院达成同步上映，他们体量够大，亏得起。在韩国，以后可能会相互妥协，但目前就是个二选一的局面。平台方的选择就是，电影在自家平台上线，成为网络电影。 两部电影放映的宣传企划，代表流媒体的金英秀原计划是蹭一波CJ的流量，在《赌徒》上线时，打着同一位作家创作的旗号上《绝处逢生》好增加点击率。CJ家大业大的，宣传度肯定比他们广，能省宣传费。 CJ怎么可能让她乱来，老牌就是老牌，老牌更大气，也可以说是更鸡贼。 CJ那边的计划是他们把《赌徒》的版权卖给对方五年，独家平台，只在他们平台放送。要求是，对方也得砸钱、砸资源宣传《赌徒》，放映日期就在院线终映后。这事儿对金英秀他们的好处，一是有独家版权，二是是可以搭着《赌徒》的顺风车，扩大期待《绝处逢生》的舆论。 两个电影是一个题材，未来还会是同一个系列，那与其两家争地盘，不如一起把地盘做大。 作家对宣传方面没什么想法，纯纯的外行人，就负责听两边专业团队谈判。两部电影的导演在宣传问题上也就是个旁听的，三人小分队凑在一起聊作家的二胎。 相较于朴秀元这个游离在主流圈子外的导演，朴勋政多少听到了业内的一些流言，作家手伸得太长什么的。 由于本人没有被作家干涉任何拍摄上的事，自觉双方合作非常愉快的朴勋政，听到此类流言后，就怀疑作家太年轻是不是被新人暗搓搓的欺负了，还怕她不知道内情，专门跟她讲，外面有些不好听的流言，你得找那边团队沟通一下。 “你要是不好开口，就让制作人去警告。”朴勋政教她，“说破天那个导演都是后辈，光他瞎传前辈坏话就够你教训他的，什么叫干涉拍摄，你一个作家说点剧本的事怎么就干涉拍摄了，他有本事自己写本子拍啊，用了你的本子还不给你说话？就是看你好欺负，你得教教他什么是前后辈的规矩。” 在整个项目运行中一直跟作家商量着来的朴秀元，倒是猜到了所谓流言是出自哪里，暂时就没说话，看尹希诺怎么回。 尹希诺的回答是真实的谎言，她说，“我确实也算干涉了拍摄，新人么，总归有些照顾不到的地方，我有帮忙，他可能觉得那属于手伸太长。” 这话让朴勋政误会了，“你帮他，他还敢背后捅你刀子？那崽子故意找麻烦是吧？” “没有，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单纯以作家和导演的分工来讲，我是有点越权。” “你是前辈，后辈哪来的权利？” 后辈是没什么权利，所以才只能在背后发牢骚。前辈完全可以理解，所以才为那位后辈解释。偏偏她越解释，朴勋政越觉得她是被欺负了，对那位后辈的观感极端不好。闹到最后尹希诺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她总不能说是她先找麻烦的，那后辈已经很憋屈了。 憋屈的后辈还能再憋屈一点。 六月，《赌徒》开启前期宣传，几家媒体采访中，朴勋政都很刻意说跟尹希诺合作非常舒服，说作家敬职敬业，哪哪都好。同为导演，直系前辈还是大前辈，大前辈在公开采访中说跟作家的合作无限愉快，那背后说作家不好合作的后辈，就真的变成了奇怪的人。 奇怪的后辈无处申冤，憋屈的都想去找个神婆打小人了，《赌徒》上线了。 《赌徒》的主演金允石在海外名声不显，在国内有强大的票房号召力，尤其是以‘赌’为主题的电影。他当年在《老手》里的精彩表演一度都是各大综艺经久不衰的模仿片段。有口皆碑的影帝带着最擅长的电影回归，市场非常看好这部电影。 电影自首映后成绩就是一路飞涨，首映当天就突破了八十万人次，这是尹希诺所有作品里，首映票房最好的作品。上线一个礼拜后，口碑持续发酵，上线第十四天也就是票房结算的第二个礼拜，突破六百人次大关，妥妥的即将大爆。 电影红了，团队就红了。成绩好就代表有流量，流量会引来更多的关注，关注整个团队。 在各大记者会上都强调作家非常好合作的朴勋政，还专门跟记者说，作家没有参与全国电影宣传是为了另一部新电影在忙。在这位导演的口中，作家不止有才华还非常敬业。 七月末，《赌徒》以八百九十八万人次成为大爆的作品，就差两万到达九百万人次的成绩，说给谁听都是大爆。紧随其后上线的《绝处逢生》也爆了，网站当天就新增快九十万新用户，更有高达过千万的点击。 这在平台方看来是赚翻了，但他们结算营收跟正统影院是没得比的，两边赚得也不是一波钱。 八月初，满世界都在讨论两部爆红的|□□|片宣告着此类题材又将红火一波时，此前拒绝过《绝处逢生》进院线的一位负责人，在面对媒体采访时，隐晦的传达网络电影就是lw的意味，被记者有意放大，变成挑事的新闻。 新闻主题是，电影始终是导演的艺术，同一位作家的两个本子给不同的导演拍，呈现出了两个不同的结果。影院方负责人作为标准的行内人，认为《赌徒》比《绝处逢生》好多了，这就是导演功力的差距。 这篇新闻出街诱发了很多话题，有骂战也有看热闹的，而其中跟作家有关的多半是夸赞，作家牛逼的夸赞。 列数尹希诺出道以来的成绩，她确实值得夸，《基地村》促成了‘基地村案’能被夸一句家国情怀，《春梦》是深刻的人文思考。《无比美妙的痛苦》以小博大，绝对算得上去年的黑马。到了今年，两部作品都爆了，证明了她的商业价值。 一位打通了文艺片和商业片两个领域的作家为什么不能夸？哪怕有人酸作家是不是堕落了才会跟流媒体合作，人家写本子，买本子，谁给的钱多跟谁合作也是应该的啊。 这一系列的夸赞对尹希诺来说都是她成功的证明，事情迎来了最好的结局，两部片子都爆了。而最好的结局也就代表，不管是金英秀还是金建木，都想要再跟她合作。 尹希诺谁都没答应，都说要再考虑考虑，她在等‘二胎’的成绩。如果‘二胎’也成功了，她才是想跟谁合作就跟谁合作，市场上不说所有导演任她挑，也有八成以上是随她选的。 ‘二胎’出了个小问题，很小，导演罢工了。 沈成宝，1972年生，不管是算年龄还是出道时长，他都是尹希诺的大前辈。这位是叫奉俊昊老师的人，他在业内崭露头角是2003年作为《杀人回忆》同奉俊昊一起署名的联合作家。随后在2015年拿到了百想的最佳剧本。 他入行多年，其实不算新人，但他只拍过一部长篇就算得上新人，跟尹希诺这种出了三部电影（此前两部电影还没上映），还三部成绩都很不错的作家比就更算是‘新人’了。 当初尹希诺挑中这位合作，本身有才华是其一，其二就是他几次沟通都很好说话。作家跟导演见面时是直白的传达过，她想要在片场有话语权的，既然要合作就不可能隐瞒。签约前，导演表示没问题，签约后从团队组建到拍摄，再到项目杀青确实也没啥问题。 不管沈成宝有没有在背后说尹希诺小话吧，面对面的时候，这位都没说什么不好听的。直到电影杀青了，要剪辑了，作家干涉剪辑这件事踩在了导演的死穴上。他也不跟作家聊什么你这样是不是很过分的话，人家直接罢工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人消失。 尹希诺对此一脸懵逼，制作人巨尴尬，他现在两头不讨好。 跟导演签约前说我想要话语权的作家跟制作方签约前自然也是说得很明白的，彼时制作方答应的很干脆，尹希诺要价很低，远低于她的身价，就是要了个高分成，但这也是制作方赚了，压缩成本么。 当初N、E、W跑去跟导演谈的时候是反过来的，给了个好价钱低分成，相当于把原来要给作家的合约金给沈成宝了，双方聊的就是作家会干涉拍摄希望导演理解。 沈成宝理解的作家干涉拍摄只不过是作家会很挑，挑剔分镜、演员、乃至于拍摄现场之类的，这在他看来已经算是很过分了。但这不是赚钱么，再加上N、E、W还答应下部长篇能谈，好处多，那就得让让人家，他完全可以接受。 至于什么说小话，也不过就是正常工作的抱怨，作家确实手伸太长，干涉过多，他怎么就不能跟亲近的人抱怨几句呢。那些抱怨被传出去变成流言，也不过就是实话，作家都敢干，他为什么不能讲，他抱怨的时候也没瞒着作家一开始就要插手拍摄的事啊，流言穿着穿着把关键点传丢了，又不关他的事。 作家不管是干涉演员选角、分镜构造、甚至于现场拍摄，这些沈成宝都能忍，还是那句话，赚钱么。但作家干涉剪辑，这没有一个导演能忍，要是剪辑都听你的，那我还当什么导演，我给你当副导演好不好，你也别在导演栏写我的名字，我丢不起那人。 一直都没跟尹希诺起正面冲突的沈成宝这次还是没跟作家说什么，他打电话给制作人，让制作人了解一下。作家想改行当导演，那我不干了，你们自己找个副导演来辅助作家剪辑吧。 制作人的立场极端尴尬，他也是没想到作家对于话语权的争夺能夸张到涉及剪辑，他也很想吐槽一句，您剪辑都管，那就直接自编自导啊，何必再找个导演来？但这话他不能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去把导演劝回来，人家做法没问题，作家确实越界了。 可是怪作家？签约人家提要求的时候怎么不怪？合约签了，要求答应了，这片子都杀青在剪辑再怪作家？从哪开始怪呢？这姑娘的做法也没问题！ 导演和作家的做法都没问题，可导演就是罢工了，制作人极端郁闷。 郁闷的制作人连编个瞎话哄哄作家，先去把导演劝回来都做不到。他可以编瞎话，可导演劝不回来有什么用？无限蛋疼的制作人只能跟作家实话实说，干涉剪辑，踩底线了，导演不干了。 制作人暗戳戳的指着作家能说一句，她去跟导演道歉的话。谁知作家反问他，那现在要怎么办？ 什么叫怎么办？制作人惊奇的看着作家，你什么意思？ 尹希诺的意思很简单啊，“他毁约是要赔付违约金的吧？他的违约金应该够新找个导演来？” 倒吸一口凉气的制作人被吓到了，“你要跟他要违约金？” “你不要？”尹希诺不解，“违约金怎么会是我要，不是你们要吗？还是你们不打算要违约金，直接掏钱再找个导演？” 再次被吓到的制作人这次很懵逼，“你都不努力一下就想直接换人？他可是奉俊昊那边的人，不是没来历的。” 这话尹希诺都听不懂，这人想甩锅？关我什么事，“我怎么努力？你是想让我去道歉？道歉了然后呢，我让渡剪辑，随便他弄？那你们得赔我违约金，我们合约写得很清楚，哪怕不谈合约，我收到的合约金之低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我要价那么低，就是想控场，你们承诺的也是我可以控场，不然我为什么签约？” 这话给制作人搞懵了，“你是一定要干涉剪辑？” “导演最核心的权利之一就是剪辑，剪辑才是让碎片化的片段变成一个故事的魔法，这是一部电影的核心。照你说得，我不干涉剪辑，那我之前做得又算什么？”尹希诺笑了，“我们之前好像有些误会，而那些误会不应该由我买单。我提醒你一下，合约写明了，十一月一日前，电影必须上映，现在已经八月了。我想你比我迫切的需要一个导演来负责剪辑。” 制作人沉下脸，“你要把事情搞得那么难看？” “是你们前期没有沟通好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尹希诺耸肩，“我们是第一次合作，但我想，你和你们社长都不会只想跟我合作这一次。我希望我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也希望你能妥善的处理这件事。” 制作人也是个七零后，同样是个不管算年龄还是出道年限都属于作家大前辈的存在。大前辈如今觉得小年轻很不守规矩，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年轻人脾气太硬可不好。” 年轻人浅笑，“我脾气要是硬啊，现在就找律师来了，你们违约啊，违约金还挺高的呢。”皱了皱鼻头，叹了口气，“我就是脾气太软，制作人控制不了导演让他罢工就已经很神奇了，还想着让作家道歉哄导演回来。”砸吧着嘴，一脸好奇，“我还年轻，入行时间晚，除您之外也就跟四个剧组合作过。” “四个剧组、四个制作人，我都没碰到过你这种事，CJ算得上龙头老大了吧？流媒体完全就是新鲜玩意儿排不上号的。这一大一小我都合作过了，他们居然都没发生过这么神奇的事。” “到底还是我太年轻，见识少，不然您这种老前辈怎么可能这点规矩都不懂呢，照顾导演不是作家的活儿，是吧？还是我误会了，服务导演也是我的活儿，那制作人干嘛呢？前辈，您光拿工资的吗？” 前辈张口就想骂，对上小姑娘笑吟吟的面色，硬是给憋回去了，僵硬的扯出一抹笑，起身，走人。 剪辑室的门一关，屋内屋外两张脸都阴着。随后，门外的人走了，门内的人掏出手机打电话。 走了的制作人到底是去解决问题还是创造新的纠纷，教小年轻一个乖，还不知道。但年轻人得防一手，这年头，老人家什么都干得出来，她可不得防一手么。 “哎一古，这可真难得，你主动打电话给我，怎么着，有了新本子？” “本子还在写呢。” “那你这是？” “可能需要您帮个忙。” “说呗。” 金建木听完了前因后果，思索片刻，“你先等等，我打电话问下奉俊昊，他未必会出来给沈成宝站台。” “怎么说？”尹希诺不解，“沈成宝跟奉俊昊的关系不好？” “那倒不是，是奉俊昊江湖义气重，很护短没错，但契约就是契约。你这既然是讲明的，也是写进合同里的，那违约方就是他们，问题不出在你身上，他不好插手。” 尹希诺有些意外，“确定？” “不确定啊，这不是要问问看么。” “那就先问问吧。” 金建木一乐，“我要是问了那边给的回应不好，你打算怎么办？道歉？” “我干嘛要道歉，您都说了不是我的问题。”尹希诺笑道，“大不了就跟NEW再也不合作啊，我的本子还得卖得出去的。” 作家的本子，现在怎么都卖得出去，她已经站稳了脚跟。：，，. 第142章 第十四章 “尹希诺什么情况？” “她把我当副导演。” “什么意思？” “她是总导演, 什么都想管。” 这话说得奉俊昊都听不懂，“她要是想自编自导自己上手不就行了么，为什么要找你合作？” 关于作家手伸太长的事已经闹了一段时间门了, 但直到朴建木打电话过来前, 奉俊昊都不知道这事儿。他自己有个项目在推进, 压根也不关心外面有什么流言。而沈成宝是不会拿这种事来烦奉俊昊的, 说破天，签合约答应让作家插手的人是他自己, 他不占理，能说什么。 作家干涉拍摄，合约写明了，导演签了合约就得认栽，说什么都不占理。作家插手剪辑, 不论合约怎么签, 说破天道理都站在导演这边。被奉俊昊召唤来的沈成宝就什么都说，他现在占理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关于作家为什么不直接转行当导演的疑问，沈成宝有个很直接的答案，“她当不了导演，身体太烂。”看对方不解，嗤笑, “她身体烂到根本扛不住高强度的拍摄, 除非有制作方愿意砸钱, 一部电影让她拍个两年乃至于三年, 她才有机会掌镜。” “你别不信，我一点都没夸张。我们有次拍大夜，都不算彻底通宵, 凌晨四、五点左右收工，隔天早上九点开工，她整个脸色惨白，我都想给她叫救护车。她缓了起码一个礼拜才稍微精神点，就她那个身体，连续三天的连贯性拍摄她都抗不下来，还怎么当导演？” 这话奉骏昊就更听不懂了，“她要是身体那么差，还怎么干涉你拍摄？” “这就是我能一直忍到杀青的原因之一，她身体是真不好，在片场是会找点麻烦，但开口的次数不多，忍忍也就过去了。到底年纪小，一个小姑娘，我跟她计较什么，不够丢脸的。” 沈成宝现在讲起来也也觉得丢脸，“她当不了导演不止是身体太糟糕的问题，还有她经常有一些古怪的想法，有些确实不错，有些整个就是异想天开，属于有才华但只能称之为鬼才。想法很多，没办法实现。” “又是怎么个说法？”奉骏昊觉得那姑娘有点特别了，鬼才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评价。 这个说法光靠语言表述不出来，沈成宝让助理去车上把他笔记本拿上来，以实际画面给奉俊昊展示，鬼才脑子里稀奇古怪的想法。 电脑里存着电影的分镜稿，沈成宝调出其中一张给奉俊昊看，那是男主濒死的一场戏。 分镜稿本身不特别，就是一个俯拍的镜头。奉俊昊扫了一眼，看向沈成宝等他解释。 “就这一个镜头，我们纠结了能有三四天。她想要呈现的画面是无人机从高空坠落，恍若雨滴从夜空落下，穿透云层，极速坠地，其中要闪现高楼广厦的霓虹灯，再从最璀璨的大都市落到阴暗潮湿的贫民窟。这些都是雨滴坠落时要闪现的画面，最后那一滴雨砸在男主的眼皮上，混着鲜血融入污浊的垃圾堆。” 光是靠文字描述，就足以让奉骏昊脑补出作家想要的画面，同时眼前一亮，“有点意思啊。” “是非常有意思，我当时都觉得她是个天才，当什么作家浪费生命，就应该当导演。”沈成宝完全赞同这一点，“她有时候灵光一闪的想法极其有意思，远景、切换、虚焦、衔接这些构成的画面，哪怕只有那么三秒的镜头也足够证明，她是懂行的人，不是个瞎扯淡的。” 奉骏昊扬眉看他，“那你不满意什么？”说完不等他回答，立刻反应过来，“你们那个制作费能实现？” “实现不了啊！”沈成宝叫了一声，“光是想实现无人机高空坠落的镜头就不容易，技术好到这种地步的摄像我们根本请不起，用请得起的摄像就得准备报废十台无人机以上。如果不拍实景，纯用特效，哪怕这就是三秒的镜头，特效想要达成她的想法，砸一个亿都是少的吧？” 奉骏昊笑了，“一个亿？想什么美事呢。” 当初沈成宝就是这么跟作家说的，麻烦您考虑下制作费，我们做不到，“所以我说她是鬼才，确实有很好的点子，就是没办法落地执行。最后就变成了这样....”指了下屏幕上俯拍的分镜图，“也只能做到这样。” 摸了根烟出来夹在手上的奉骏昊，思索着问，“你其实也没那么讨厌她干涉你拍摄吧？” 拿着打火机给对方点烟的沈成宝叹气，“我讲实话，她如果不碰剪辑，我还真说不上厌恶的程度。都不用讲什么合约是我自己签的，我属于自作孽。只谈有时候跟她交流确实很有意思，我就很难讨厌她，她其实可惜了，哪怕身体再好一点都不用光写剧本往外卖的可惜。” “就她那身体，我们连轴拍一个礼拜她少说得修养一个月，还是去医院修养的那种。”沈成宝又叹一声，他是真郁闷，“可她偏偏想干涉我剪辑，我们在一个项目，大家都为项目好，这其实没问题。但要是剪辑都按她的想法来，我就成她副导演了，我丢不起那人。” “要我说她就适合找个副导演，或者直接自己当制作人，出本子找导演，再叠加一个自己掏钱投资，那就什么都是她说了算，最完美的解决方法，那我们或许可以再合作一次。她对画面的呈现有些想法真的很奇特，我这辈子都不会往那个方向想的奇特，跟她合作其实挺有意思的。” 完全理解了对方症结点的奉骏昊就问一句，“这项目你想继续还是不想？” “想啊，我又赔不起违约金。”沈成宝苦笑，“可这事儿现在是我想就行的么，她不可能放弃剪辑的，她要做到绝对控场，我就是她的副导演，那我凭什么呢？” 叼着烟的奉俊昊听完了也没说什么，摆了摆夹烟的手，示意他先走，这事儿他知道了。既然知道了问题在哪，就得找个突破点。 奉俊昊找人联系了朴秀元，问一个问题，老大姐觉得小姑娘适合当导演吗？ 朴秀元带着当初尹希诺拍给演员们的《礼物》来见奉骏昊，看过这个短篇的奉骏昊觉得有点意思，再等着朴秀元给回答。 “她如果当导演需要大笔的投资，如果一部片子我们拍要五十亿，她可能至少要八十亿，说不定能到百亿。”朴秀元先讲的也是身体问题，“身体太差了，有点天妒英才的味道，我都怕她什么时候倒下就站不起来了。” 但身体问题在朴秀元这里不是重点，她和尹希诺都合作过两次了，也算得上很了解小朋友，那是个长短版都很突出的，“那姑娘有些执拗，不太愿意妥协。她对画面呈现的很多想法，如果放在动画或者特效里都很好，拍实景几乎都做不到。” “你我都清楚，很多情况下我们都得妥协，导演尤其要会妥协的艺术，她却不乐意。她轴起来会盯着一个镜头反反复复颠来倒去的的拍，直到能呈现她想要的，这就是在浪费制作费，没有制作方能接受她那么浪费。何况她在意的镜头很多其实没有那个必要，都是换个方式也未必不行的，她就是不乐意换。” 朴秀元知道奉骏昊找她是为什么，可惜这事儿啊，她帮不上忙，“我跟尹希诺能合作愉快就是我这把年纪了，了解什么叫退一步海阔天空，也知道人心都贪，那孩子也不过就是有点贪心，这不算什么。” 奉俊昊眉头微皱，“您是说，尹希诺知道她自己贪心？” “她肯定知道啊，不然她干嘛着急想再进一个组呢。我始终年纪大了，她需要一个年轻的搭档，能完全配合她的，她得慢慢找。”朴秀元笑开，“沈成宝啊，是她投石问路的一枚棋子呢，那孩子很聪明的。” 作家很贪，人性皆贪。很多人都不能理解作家在贪图什么，比如孔枝泳。 受夹板气的制作人那边没招了，跟导演完全讲不通，那边咬死了不松口，他就只能从作家这边找突破口。可作家也是咬死不松口的，那就得找人搭桥啊。 这个桥搭到了孔枝泳那，老师问学生，为啥要干涉导演剪辑？ “你如果对剪辑都有想法为什么不自己当导演？”孔枝泳不懂。 尹希诺感觉这问题已经回答过了，她不想当二流的导演，但作家换了个说法跟老师讲，“剪辑也是我控场的话，我基本已经是导演了。” “就是这个意思啊，你为什么不当？” “身体扛不住拍摄。” 对于金手指有副作用这回事尹希诺接受度很高，跟万物之灵比，只是身体虚弱根本不重要，“我想找有天赋的新人导演搭档，就是想要他能帮我完成基础的拍摄，我能在他已经画好的图纸上再添加一些我的东西。如果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我要平地起高楼，很难。有人给我打地基，我再做点什么就很容易了。” 这话孔枝泳听着有点怪，“类似写，你出大纲，然后找个文笔好的来写故事，最后你们联名发表？” “差不多？”尹希诺想了想，“要是按照举例，应该是我先写好的故事，他要翻译成其他语言，我恰好懂那个语言，就会对词汇的表达有一些不同的意见。” 作家有点不舒服了，“翻译不谈，按照大纲的那个说法，你这跟找人代笔有什么区别？只出个大纲，细节还是别人填充的，最后挂你们俩的名，看着是联合创作，但大家都知道你才是核心，那他算什么，不合适吧？” “您以为我合约金为什么要价那么低，我花钱买开心，对方付出劳动赚钱，这是你情我愿的事。”尹希诺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问题，“合约是写明的，我们签约之前沟通的也很清楚。我现在是手上钱不够才只能当作家，作家干涉导演剪辑才是问题。等我手上钱够了，成了制作人，团队从头到尾都是我搭建的，这事儿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孔枝泳哑然，“你是鱼和熊掌想兼得？” “当然。”尹希诺坦然面对自身的贪婪，并且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承认的，“我有那个本事什么都要，哪想不开要二选一？” 贪心的作家就是什么都要，要名利双收还要属于她的作品就要按照她的想法来。这个想法显然是谁劝都没用了，也就没人再劝她了。 奉骏昊就没干涉这事儿，他约见朴秀元之前，还想着小朋友是不是贪心不足，能劝劝。见了人，从对方那听到小朋友就是够贪才会在先期让利，这玩意儿没人劝得了，人家一开始就打算好了，还能怎么劝。 不管有没有人能劝作家要有取舍，项目都不可能就此停摆。N、E、W施压，朝双方施压，出动一位执行理事，跟两人聊。 聊天的过程还是很和缓的，都是劝都是哄，隐晦的施压无限隐晦。也就是跟双方说，圈子那么小，总要再见面的，一个人退一步吧，不然闹得太难看，也不好再见啊。 见面前，理事默认作家会更好沟通，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怎么看都好沟通。两边都聊过了，理事才发现，导演那边更好攻克。因为尹希诺是真不怕得罪一家制作公司，她连当局封杀都扛过来了，还怕个制作公司？大不了以后不合作啊。 要硬刚沈成宝也是不怕什么制作公司的，但这事儿吧，他没有硬刚的必要啊。他玩罢工是想作家妥协，作家就是不妥协，他也不能真闹到要赔违约金的那一步，赔不起！ 最终，此事还是导演妥协。导演妥协了，作家反而撤出了剪辑。 沈成宝给气笑了，你非得看我低头才满意？尹希诺表示，我是为项目考虑。 “你回来如果只是为了完成一份工作，完全可以消极怠工，我又没办法从头跟到尾。”尹希诺笑叹一声，“你也清楚我身体不好，更多的剪辑还是要靠你，如果我再跟你硬着来，最后就是两败俱伤，何必呢。” 用罢工逼作家的导演早前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可搞成这样，“你早往后退一步，不就没这事儿了吗？” “我早退一寸，就会有第二个你出现。”尹希诺不想被同样的问题干扰第二次，“我一步都没退的消息传出去，以后这类的问题就不会出现了，想跟我合作的导演会做好打算的。” 沈成宝无奈，“我成了你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没啊，最初不是你先罢工的么。”尹希诺拒绝甩锅，顺带一说，“我已经在动笔写新本子了，如果我们这部卖得好，我拿到分账，再加上之前两部电影的分账，应该能凑个五十亿左右，这次我当资方，当制作人，你要不要再来给我当导演？” 一个白眼翻上天的沈成宝笑骂她一句，“亏你说得出口。” 坦然说出想跟闹矛盾的导演再合作的作家，在圈内的名声逐渐走歪。此前是天赋异禀，之后是没事找事，还有什么很难合作，老出幺蛾子之类的。还有一个流言说，尹希诺是想效仿电视剧作家的画风，搞作家中心制，但也只是个流言，没多少人当真。 各类流言四处传，传到业内开始关注作家的新电影，这部作品如果成绩也不错的话，那被归类为系列电影的其他后续作品，就成了一块好饼，得准备好开始抢资源了。 新电影的主人公跟同系列前两部的主角很不一样，《绝处逢生》的主角是父母双亡在街头讨饭吃的苦孩子，《赌徒》的主角出身也没多好，也算社会底层。新主人公不同，他是个二代，八岁时亲爹突然发财了。 二代爹是赶上汉江奇迹那一波趁势而起的富一代，暴发户，土大款。大款爹养孩子的方式就是砸钱，八岁前日子过得不说多苦确实也不算富裕的二代小朋友，突然跟着爹一起发财了，穷人乍富就满世界都有朋友。 自小靠撒钱在身边聚集了一堆小弟的二代，高中就混成了青少年中间门的大混混。混混有钱，到处冲大佬，那小日子浪得没边。浪着浪着玩砸锅了，他在成年人群体中的大混混面前嚣张，对方本来就想揍他一顿，听他叫嚣什么有钱没钱的，直接把他给绑了，问他爹要赎金。 老爷子也是个狼灭，儿子被绑架了，他去筹钱，却不是用来赎人的，而是悬赏。谁弄死那个赶在他头上拉屎的，这笔钱就归谁。儿子？他儿子多呢。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老爷子，成年的儿子就有四个，未成年的还有三个，怎么都不缺儿子。 比起儿子，老爷子更在乎面子，谁下他面子，他就搞死谁。 当爹的操作之骚反倒给绑匪弄懵逼了，想撕票示威吧，又没那个胆子。老爷子放话出来，如果他儿子没事，那这事儿就了了，要是他儿子没了，那混混身边不管是七大姑还是八大姨，哪怕就是个朋友，只要有证据证明双方有关系，他都愿意出钱买命，要混混全家死绝给他儿子陪葬。 这事儿呢同样也就此卡住，而破局之人是二代自己，他脑子一抽，加入了绑|架团伙。 明面上的理由是青少年的中二期，被绑了，不恨绑匪绑架，反倒恨亲爹不把他的命当回事，一点钱都不愿意给。实际上么，青少年谁都恨，确实是中二期，但他想得是，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二代以他要加入团队一起跟兄弟们去套路爹的路数，还真跟混混们混成了团伙。在商量如何套路亲爹的计划里，当儿子的凭借跟亲爹一样的骚操作，忽悠混混的一个小弟跟他联合干掉了大哥，再让小弟拿着大哥的脑袋去领赏金。 这笔钱到手，两个仇都抱了的二代也借着小弟进入了成年人的世界，那个世界五光十色，钱、权、美人，只要够狠就能什么都有。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二代，变成了个幕后BOSS，台前的身份可伟光正了，是个会扛着横幅去参加学生运动支持国家民主的名校生，超正义的。 之后的故事基本是一路爽到尾，男主是整个系列电影中真正的大佬，他是电影里聚集了各位主角的剧组资方，那个剧组就是他的洗钱工具，他在面对外界时始终都是正义的，而在观众眼里，这是市面上少有的纯恶人主角。 以《面具》为名的电影，男主由刘垭仁饰演，他是近年来名声最响也是舆论争议最大的男演员。前后85后首位也是唯一一位的青龙影帝的奖杯加持，后有借病逃脱兵役的舆论讨伐，讲起来这位也是个神奇人物。 神奇人物也是剧组里少有关于导演和作家的纠纷中站队作家的，不过尹希诺觉得这家伙可能是演坏人演双了，还想当个坏人，一直鼓捣着说他想在她的新本子里也有个角色。 作家对演员的套近乎选择无视，她如今还不知道这部电影能出什么成绩呢，这将影响她下部作品能不能再搭一个好团队，同时抢下话语权。 《面具》定在青龙颁奖礼的隔天上映，N、E、W想蹭一波热度，作家今年是青龙最佳编剧的大热门选手，《赌徒》大爆，拿下六个提名，不少人都说如果不是网络电影被排除在正规颁奖礼之外，那尹希诺今年会有两部电影入选。 颁奖礼当天，尹希诺早起吃着男朋友的爱心早餐，同男朋友商量中午要去哪吃。 男朋友今天休假，有一整天的时间门陪女朋友。顺带一说，女朋友的红毯造型是男朋友定的。男朋友没给女朋友买什么大牌礼服，他都不给女朋友穿礼服，那些裙子是好看但一点都不保暖。 演员忽悠作家，寒冬腊月的还是穿得暖和点，红毯啥的也不是很重要，保证身体比较重要。 尹希诺其实也不是很在乎红毯，男朋友想折腾就随他啊，最后定下的红毯造型很路人，毛衣、风衣，连羽绒服都配备的路人。 路人今天都要去颁奖礼了，也没打算怎么捯饬自己，他们俩还约了权至龙吃饭呢，正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天。 权至龙对此还是很意外的，没想到站在舆论风口浪尖上的作家会跟着兄弟出来吃饭。 随着青龙临近，媒体在猜测今年哪个奖分别会花落谁家时，尹希诺是必然在榜上的。如今整个舆论的大方向就是尹希诺一定能拿到最佳编剧，她如果拿不到，那今年谁获奖谁倒霉，这位今年加上明天要上线的电影就上了三部电影了，三部电影两部卖座，说不定第三部都卖座，大半年都是她霸榜，不给个奖杯肯定有黑幕。 本来网上就为《绝处逢生》不能参与院线电影评选吵得很厉害，不少电影的粉丝都吐槽青龙太落伍了，看不起网络电影。不然都是电影，还是同一个作家的剧本，凭啥《赌徒》就能荣获六项提名，而《绝处逢生》颗粒无收，双标！ 网上吵得那么凶，要是尹希诺再没拿到奖，那乐子就大了。 先进了包间门的权至龙，看到尹希诺进来，没等她坐下就问，“你居然还有时间门出来吃饭，不用为青龙做准备吗？” 正准备脱风衣的尹希诺手臂微张，让他了解一下，“我已经为青龙最好了准备。” 微愣一瞬的权至龙上下扫视作家的准备，这身衣服跟出门吃饭有什么区别，“你就穿这样去红毯？” “她不走红毯，会直接进会场。”李朱赫接过女朋友的风衣，别往衣架上挂，边跟兄弟讲，“户外红毯太冷了，她哪能走。” 再度愣住的权至龙敬佩的看向作家，“青龙你都不在乎，厉害。” “MAMA你好像也不是很在乎。”尹希诺笑他。 “MAMA跟青龙怎么比。”权至龙话是这么说啦，但也跟着笑，“我懂你~” 挂好衣服的李朱赫一个白眼翻向两个人，“你们俩是组团在跟我炫耀吗？” 两位‘凡学家’面面相觑，默契的展颜，随后坐下的人一起吐槽还站着的。 权至龙说，“你又不用去参加青龙，你为什么穿那么帅？” 尹希诺跟上，“就是，你为什么那么帅。” 前一句还让李朱赫想怼回去，后一句就把他逗乐了。而权至龙则是扭头瞪妹子，说好的队友呢？妹子无辜的看向他，我当然是跟男朋友组队啊，你谁？ 队友组里的男队友很帅，打扮后的帅气，要出来吃饭么。这类的三人局很偶尔才能组成，大家时间门对不上。公务员朝九晚五，艺人满世界跑巡演，作家不是在剧组就是在书房蹲着写剧本，各有各的忙。 两兄弟单独见面约的时间门更多，而这次尹希诺会跟过来，单纯是听说权至龙收到了兵役所的‘传票’，2月就要入伍，她秉持着来见‘最后一面’的心态，好歹也是朋友，要给朋友送行。 朋友不是很开心聊起入伍的话题，艺人转而聊起关于作家的流言，看似是个病西施的作家很刚什么的，做事风格根本就是绿巨人，就硬刚。作家也不是很想要聊这个话题，拒绝回应。 被夹在中间门的男朋友左看右看，选择翻开菜单，和平点，“你们想吃什么？” 午饭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吃完了，饭后权至龙问他们打算去哪，听尹希诺说要去美容院化妆，怎么都得给青龙个面子，便提议去他熟悉的美容院。 “你熟悉的不就是我熟悉的？”李朱赫无语，“我们说得是同一家好不好。” 权至龙耸肩，所以要不要去吗？那自然是去啊。 去到美容院，三人局就变成了两人局，权至龙和尹希诺一起研究美甲，李朱赫没办法插话。他其实是可以加入讨论美甲的话题，可跟女朋友聊美甲男朋友嫌娘，不符合他帅气的男朋友身份，就安静听他们俩聊。 专注美甲的二人组聊得热火朝天，都要给对方挑指甲花样了，李朱赫实在没憋住，加入话题，抓住妹子的手，帮她挑。 本来把爪子伸出去是想放在iPad边上，让美甲师和艺人一起看看跟哪个搭的尹希诺，手被抓回去，就乐。权至龙也跟着乐，笑兄弟随时都能秀，他现在对兄弟能秀这事儿已经免疫了，主要是很长时间门没见到尹希诺，突然来一场还挺有意思的。 尹希诺则是很久没有参加过青龙那么大的活动，也觉得很有意思。她不走红毯，提前到，还是坐着男朋友的车到的，直接进会场。外面红毯刚刚开始，里面已经坐着不少幕后的工作人员，也不是人人都喜欢走红毯的，幕后很多都是直接进会场。 这里有很多人也是许久没见尹希诺，再加上近期流言满天飞，不少人凑过来八卦，好奇流言的真实性。尹希诺都是直接说，该怎么说怎么说，到了这一步，她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坦荡荡的作家让众人了解，流言虽然有夸大的成分，但小朋友确实刚，就硬刚，厉害啊。 尹希诺的‘刚’一直维持到她登上领奖台，真的拿到了媒体最近一直在叫的‘非她莫属’的奖杯，站在镜头前居然又变成了软妹。 软妹除了走流程感谢剧组，感谢制作公司和感谢所有工作上帮过她的人之外，还专门感谢了男朋友。虽说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感谢李朱赫xi经常提醒我要按时吃饭，早早睡觉，让我能更健康的工作’，但对于青龙这个台子来说，这种感谢还是很软妹的，小姑娘秀恩爱啊，可不软萌软萌的。 软萌萌的作家今天连结束后的派对都没参加，提前回家睡觉，要养足精神去准备明天的首映礼。 《面具》的首映就是很正常的电影首映，没有太夸张的场面，一切都是走流程，媒体记者都被公关过，没人在记者会上问电影无关的事，而当天的票房成绩么....一般。 “多少？” “六十七万四千。” 尹希诺眉头微皱，这数字不太妙啊。沈成宝倒是没那么大负担，这数字很不错了，非常不错。 “《赌徒》有金允石扛着，首映票房也只是堪堪过了八十万，刘垭仁抗不动那么多票房的。”导演此时跟作家又是队友了，安慰队友，“六十多万，大爆了。”还损自己，“知道《海雾》（他的处|女|作）终映才多少人么，一百四十七万，我们这一天都快超过我总票房的一半了。” 稍微有被安慰到的尹希诺笑言，“你那么惨吗？” “很惨。”沈成宝心有戚戚，“《海雾》的配置比《面具》高多了，投资更大，制作人是俊昊哥，剧本是我们两一起写的，主要是我写那哥帮忙控制节奏。主演我用的也是金允石，他搭朴有天。当时就是想着票房和流量都抓，但好像就是什么都想要，什么都不成。票房惨淡，一百多万，太可怜了。不然我怎么会到现在还是新人，知道我入行多少年了么。” “我就好奇你胆子怎么会那么大，什么都想要，还真什么都得到了。更多什么都想要的人就像我一样，什么都得不到。你和奉俊昊那种人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天生的能力者，能力够大，底气够足，就什么都想要，也认定只要自己坚持就什么都能得到。” “当初我要拍出道作，骏昊哥为了给我保驾护航，也是第一次尝试当制作人，我们两都小心翼翼的怕出问题，用了最保险的题材，也是我所擅长的惊悚片。诚实的说，奖杯我拿了不少，什么多伦多（加拿大电影节）、圣塞巴斯蒂安（西班牙电影节）我也都去了，都作为主竞赛单元入选。” “按说这是我的胜利，导演的胜利。可所有人都说这是奉俊昊的胜利，是制作人的胜利。那部作品变成了俊昊哥能担当制作人的证据，那部作品也成了我不足以当导演的证据。明明我连金球奖都去了，奥斯卡都去了，还是不行。” “那些都没用，票房就是差，就是卖不动。我如果坚持拍类型片，可能得等个六七年乃至于十年才能再掌镜。就那么巧我看到你的本子，你本子的完成度太高了，我就是个傻子也能照本宣科的拍一部商业片出来，起码给各大片商一点信心，我也是有执导能力的，不然真是有得耗。” 回忆往昔的沈成宝大概是真郁闷，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想到什么说什么，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胡思乱想，“《海雾》在当年是代表韩国去角逐奥斯卡的片子，那么好的成绩，你知道外面说什么吗？他们说那是奉俊昊的作品，是我拙劣的模仿，抄都抄不出好东西，票房才会那么烂。” “投资一百亿，票房一百多万，损益点都没过，你敢信？上映之前，业内预测《海雾》会进当年的票房排行榜，也就是我最惨也能进前十。一百多万人次的票房，还什么前十呢，前五十我都未必进得去。” 摊在沙发上的人饼导演歪头看向作家，“你知道我为什么接你的本子吗？就是签约前就知道你会干涉拍摄，我还是签约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海雾》的发行方是NEW。”尹希诺也是调查过的。 沈成宝笑了，“是啊，当初大亏损，跌穿底线，我欠他们的。当初促成《海雾》发行的就是你见过的那个执行理事，他对我很排斥，谁要是让我亏那么多，我也看他不顺眼。可也是他带着你的本子来找我，带着钱来找我，问我有没有兴趣。我没兴趣啊，我凭什么要跟会干涉拍摄的作家合作，我有那么烂吗？” “可我能说什么？说我没兴趣？怎么开口呢？开口拒绝了，以后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当初沈成宝开不了口，现在他倒是轻松了，“不少人劝我别自找麻烦，俊昊哥就劝过我，劝我再等等，不着急啊，我这个年纪在导演圈还是年轻人呢。你这个年纪啊，在导演圈是婴幼儿。” “你知道你说你会干涉拍摄在我听起来是什么意思吗？是你打算用这部作品练手，你想要尝试当导演，却不太愿意去别人的组里打杂，既然自己有本事写本子也能卖得出去，为什么不在自己有话语权的地方学习。我当时就这么想，不少听说你干涉拍摄的人都这么想。” “可我们都猜错了对吧，你没有要当导演的想法。”沈成宝坐起身，掏出烟盒丢给她一根，再给自己点根烟，浅浅吸了一口，徐徐吐出薄雾，“你想证明的是，你的本子是无敌的，举凡用了你本子的导演，如果成绩不好那就是导演的问题，而不是你的问题。” “你想用作家的身份给自己塑一座金身，我猜的对吗？”沈成宝笑看已经隐隐有了金光的作家，“首映突破六十万，你已经成功了，我们都成功了。” 觉得自己距离成功还差一点的尹希诺倒是没否认关于金身的说法，也很轻松的跟他讲，“起码得有一部过千万人次的作品，我才真正有金身，不然.....”摇摇头，“我跟其他作家没有区别。” 沈成宝笑着起身，“千万人选择的作家啊....胃口很大呢。”只抽了两口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走啦，作家。改天说不定，我们真能再合作一次。” 作家在自己家送别了导演，清晨，导演专门跑到作家家里，告知她首映票房。 冬日的清晨，天雾蒙蒙的，太阳的光很弱，好似穿不透云层。 这个世界是由无数个普通人组成的，如朴秀元、如沈成宝。天赋者如奉俊昊只有一个，尹希诺也只有一个。 独坐客厅的尹希诺抽着烟，难得有些唏嘘，被逼无奈接纳自己的平凡是那么痛苦的一件事呢。如果没有这场游戏，等她到了沈成宝的年纪，可能也得被现实逼着接纳自己的平凡。 所以她才那么喜欢这个游戏，喜欢...... “他走了？” 听到外面没动静了才出来看的李朱赫，等女朋友点头后坐到她边上去，问，“票房多少？能一大早赶过来，成绩应该不错？” “六十七万。”尹希诺倒在他肩头，说不出成绩不错的话。 男朋友顺顺她的后背，“低于预期啊，你预期是跟《赌徒》平齐对吧？” 尹希诺笑着亲亲他的下巴，她现在想说了，说.... “这个成绩能碾压市场上九成九的作品首映票房。” 遇到这个游戏，遇到你，我就拥有了百分之一的幸运，能碾压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第143章 第十五章 所谓平凡, 大概也得看跟谁比。 要是以尹希诺为标准，那这世上只有凡人，唯有她是不凡的存在。玩家是在科学的世界观里唯一一位玩玄学的存在, 自然不凡。 但要是拿沈成宝为标准, 那世上不平凡的人更多, 许多许多人都是超凡者，或者说运道非常好的人，比如姜云成。 《面具》的票房在上映第十天破了五百万人次，年末了, 各种大片轮番上映, 《面具》还能抢下六天的单日票房首位，这么好的成绩，已经足以让业内开始抢以‘尹希诺’为名的资源大饼。 作家的系列电影计划如今业内已是无人不知，系列前三部, 部部都爆了，那第四部再烂也能回本。作家输出稳定，有前三部打底，她第四部不可能烂, 在成功率超过八成的基础上，作家在筹备第四部作品的消息传出去, 满世界都是想抢资源的人。 尹希诺最近见的人之多, 都快出现脸盲了。自《面具》开始霸榜单日票房榜单，外面就有无数人约她, 绝大多数都是她不好推的人, 她也没打算推，确实要筹备团队，找团队就得多多见人。 但就算见了那么多人, 尹希诺也没想到，沈成宝会把姜云成介绍给她，有点神奇。 姜云成是今年导演圈的新星，超新星的那种新生代。这位1971年的中年大叔，今年才上线了第一部长篇电影《犯罪都市》。自编自导不说，票房成绩还好，当初上映时蝉联单日票房榜十一天，总观影人数破六百万，半个月前还拿到青龙最佳新人导演的提名。 哪怕最终姜云成没拿下青龙的奖杯，他也是今年的新人王，票房赢了，商业价值高。 受到商业市场肯定的新人导演想要再拍续作是不愁没有片商投资的，这样的新人导演想要跟会干涉导演拍摄的作家合作，尹希诺自我感觉，不太合理。 “他知道我想找个什么导演搭档吧？”尹希诺怀疑，“你确定他要约我？” 今天剧组来光州宣传，记者会结束后，导演跟作家说，想给你介绍个人，那人想跟你合作。尹希诺本来没在意，如今谁都想跟跟她合作，特指新人，成名的大佬们看不惯她这样的作家。 没在意的尹希诺随口问了句是谁，听沈成宝说出姜云成的名字，很是意外，这人想跟她合作？ “他说他前后自荐了三次，你都拒绝了，这是第四次。”沈成宝讲起来就想笑，“从《绝处逢生》到《赌徒》再到《面具》三个本子他都看过，三个本子他都想拍，次次都被你拒绝了，要不然也不会专门打电话给我，想跟你见一面。” 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的尹希诺仔细回忆，还是没想起来，“我有拒绝过他？” 两个小时，作家见到了号称被她拒绝了三次的新人王，他们可不是初次见面，在青龙颁奖礼就见过，但确实不熟就是了。 三人约了晚饭，韩餐馆，榻榻米的包间，都是盘腿坐得很随意，看起来就是来吃饭的。 姜云成是个白白胖胖的中年大叔，看起来一副好脾气，讲起话来也是乐呵呵的，他先给作家解惑，对方如何就拒绝了他三次。 “马东锡跟我是多年的好友，他拿到《绝处逢生》的本子时，我们正在拍《犯罪都市》，当时我看了本子就心动了，可惜你们项目已经搭起来了，我也没机会了。”姜云成说这是第一次。 马东锡，《绝处逢生》的男主，以黑胖胖为原型的剧本，找他出演都算得上本色出演，脸无限贴角色，往镜头前一戳就是本色出演。当初选角，朴秀元把他的照片给尹希诺一看，作家一点磕巴都没打就点头要用。 尹希诺听了就笑，“这样也算我拒绝你？” “还有第二次呢。”姜云成也跟着乐，讲起第二次，“我跟朴建木也算是老关系，那哥给我看过《赌徒》的本子，CJ本来不是有计划想让你跟新人导演合作么，我当时跟建木哥讲，我们要是合作，我一定无限配合。可惜，你选了朴勋政，大导，我就没希望了。” 同属于新人领域的沈成宝笑出声来，“你的第三次就是我了？” “是啊，第三次就是被你抢了。”姜云成边说边给他倒酒，没给作家倒，妹子喝得是茶，他放下酒瓶假模假样的跟作家叹气，“既然你这次想跟新人导演搭，为啥你选他不选我？” 尹希诺笑得都不行了，这算什么三次拒绝，一次都不算啊，“《面具》组团队的时候，恰好是《犯罪都市》在宣传吧？你有时间拍摄？” “我也没想到你们那么赶啊。”姜云成举杯虚敬作家，“要不说有缘分的人始终有缘分，以前是缘分还没到，现在不就赶上了么，你觉得我怎么样？” 单纯以导演的评价体系，尹希诺认为姜云成是拔尖的新人导演，还那么巧，对方主攻犯罪题材，跟她这个系列无限搭，能合作她是举双手欢迎的。但是作家还是不懂，这位怎么会想要跟她搭，他应该不缺投资才对。 尹希诺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像她这种手伸那么长的作家，业内稍微有点来头的导演都看不惯，不然她也不会满世界见人去找合适的新人。新人很好找，什么都不懂的小白满大街都是。可有才华能让她看得上，还刚巧一贫如洗得为五斗米折腰的新人，就没那么容易找了。 目前倒是不用为投资担忧的姜云成对于作家的疑问，半真半假的说了句，“我执导能力还算不错，好歹在圈子里待了那么多年，但写剧本这事儿啊，它真需要天赋，我恰好没那个天赋。” 这话尹希诺不太信，“《犯罪都市》不是你写的？”那本子不差。 “《犯罪都市》是真实事件改编，它首先有真实事件为骨架，执笔的作家是李锡根，我算是联合编剧。”姜云成笑看沈成宝一眼，再跟尹希诺讲，“它不能完全算是我创作的剧本。” 微愣一瞬的尹希诺也扫了眼沈成宝，后者举杯干了杯中酒，放下酒杯后笑道，“我出去抽根烟。” 包间里就剩两人了，姜云成就正经了些，说点实在话，“我手上现在有两个企划案，一个是改编，另一个是漫画改编，都是有原作的。两部原作都很不错，原著也都颇有名气，进行影视化大概率不会亏。可我反正都是拍别人的作品，与其拍那些，为什么不跟你合作呢，跟你合作才是八成不会亏，还有两成的概率会大爆。” “很多人都说我是新人王，这个限定词也是新人，今年加上还没下线的《面具》有四部犯罪题材爆了，三部都是你的作品，我就一部《犯罪都市》。新人王这个称号，我在新人里当当没问题，跟你比，也就是个老四，连前三都没进去。” “新人啊....”姜云成抿了口酒，笑看年纪比他小一轮都不止的作家，“我大你十七岁，在你面前还是新人。我这个新人再过几天到一月了，马上就成旧人了。” “《犯罪都市》的成绩够好，片子的质量如何先不谈，更多是运气好。可我不能一直指着好运气啊，处|女|作爆了基础上，第二部作品就尤其重要，如果我第二部作品扑了，那些捧着我的人立刻就会消失不见。我起码得连续成功三部，才有一部失败的机会，不能当流星啊，谁不想恒星呢。” 新人导演跟作家讲得很实在，他就是成功了才更怕失败，才更想继续成功，同作家合作就是能继续成功的方法。而这些话之所以不方便当着沈成宝的面讲，正是因为对方是先失败再成功的，这说了不是打人脸么。 老哥哥话讲得那么实在，尹希诺也就没绕圈子，直接问，“你既然是通过成宝哥约我，应该就是打听过跟我合作会有哪些问题，我从头到尾都会盯拍摄，包括剪辑都会盯，你不介意？” “介意啊，怎么可能不介意。”姜云成笑了，“但想得到就得付出，要不是跟你合作条件苛刻，哪轮到我呢？你如果只是卖本子的作家，市面上的导演还不是任你挑。” 尹希诺眉头微皱，“你如果还没签约就抱着忍耐的心，那我们合作估计不太顺利。”她都已经跟能忍的沈成宝合作过了，这次她想找个真心实意只图赚钱的，省得再出麻烦。 不单纯是想赚钱的姜云成举杯冲她乐，“妹妹，我年纪大你那么多，能说句冒犯的话吧？” 伸手示意他请的尹希诺听到了很有趣的一番话。 “圈子里那么多流言，你做得那么明显，现在外面是人是狗都猜得到你想全程控场，就像那帮拍电视剧的，想搞作家中心制。你心挺大，也有那个才华，可一个行当能不能压过另一个圈层，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电影圈就算再出十个你，你们十个人捏在一起想搞什么作家中心制也搞不成。不是你能力有问题，而是电影的运行机制决定了，导演才是核心。” “你如果改行当导演，那你就成了我们这个圈子的人。你要是始终坚持当作家，那就是走到最顶端也就是顶级的作家。顶级的作家成了一个项目的重心有什么问题，跟新人导演搭，你天然就是中心。就跟大牌制作人搭新人导演一样，说是说导演中心制，但制作人够大牌，导演只是个新人，那项目就是制作人说了算一样。” “讲个更夸张的，如果哪个小团队运气超绝找来了大牌的演员，那演员在剧组说了算的都有，作家不比演员有牌面？你看小团队会反抗大演员吗，也还是捧着的，一切为项目考虑啊。” 拍犯罪题材成名的导演举起白胖的拳头跟作家晃了晃，讲世间真理，“有些道理是亘古不变的，不管什么事都是谁拳头大听谁的，这说到哪都一样。” 尹希诺瞄了眼自己的瘦弱的小爪子，再看对面大馒头一样的拳头，觉得这位有点意思。 很有意思的姜云成放下拳头拿起茶壶给作家添茶，再补充，“我确实介意你干涉拍摄，你找哪个导演都介意外人干涉拍摄，那跟什么作家不作家的没关系，单纯就是不想别人动自己的作品，这跟我要改你的剧本没区别。纯属本能的不舒服，我要是说不介意，欢迎你改，我就算说了，你也得信啊。” “你与其相信我不介意你干涉拍摄，不如相信我绝对有诚意跟你合作。我的诚意出自，你既然还想找导演合作就代表你没有当导演的想法，那这部片子依旧是我署名，我的作品。这部作品成功了，那就是我们的成功，是双赢，没有谁压过谁。” “在组内我们一样大，出了组，到了公众面前，我依旧是导演，在各大颁奖礼的提名中，我还是作为导演被提名。讲句不好听的，只要项目成功，我获利比你大，面子我都有了，里子我退一步，也是应该的，你说呢？” 尹希诺沉默片刻，嘴角微翘，说，“想不想看剧本？” 姜云成大笑出声，“看啊~当然看！” 作家的新本子不同于同系列前三部作品是单一主角的人生故事，这个本子讲得就是一个犯罪故事。 南韩经历过数次武装政变，每次政变都让时局动荡，而动荡的时局就会诱发犯罪。那个年代的富人阶级很注重自身安全问题，一位刚跟老公离婚的女富豪独自带着女儿生活就想买个安全的房子。 房产中介给女主介绍了一栋有安全屋的房子。安全屋建在地下室，里面由钢板包裹，枪都打不穿的钢板，还只能从里面打开外部打不开，包含了全屋监控的总控台也在安全屋内。可要说不管外面出了什么事，只要母女俩躲进安全屋，那就不可能有任何危险。 看中安全屋够安全的女主买下了这栋房子搬了进去，而她不知道的是，安全屋内藏着一张前屋主高达百亿的支票。前屋主有个外甥，外甥偶然知道了支票的事，他得知时，前屋主已经离世，房子也被作为遗产给家人卖出去了，女主已经搬进了新家。 外甥并不清楚家里的其他人是否知道那张支票的事，他舅舅独身，也没留下什么后代，房子是还活着的兄弟做主卖出去的，他估摸着是不知道，不然也不会卖房子，之所以会出售房子是大家养不起这栋豪宅，还不如卖了大家分钱。 如果走正规渠道，告知大家安全屋内有这张巨额支票，外甥能不能分到钱不好说，但要是选择谁都不说，他偷摸给拿回来，那这张支票就是他的了。 人性的贪婪在此时无限放大，外甥找了两个同伙儿，准备入室盗窃。外甥就是个普通人，他能找到的同伙儿也就是普通人，为了让同伙儿们胆子大点，他先是骗那两人，房子根本没人住，我们只要溜进去开了保险箱拿到支票就跑，压根也没人知道这件事，到时候大家发财。 当然那笔财产不是百亿，外甥骗同伙儿就十亿，他想吞更多，但十亿对普通人来说也是笔巨款了。同伙儿被巨款吸引，走上了歧路。 这两个谎言中关于家里没人的那个，在盗窃三人组趁着雨夜要溜进屋内时就被拆穿，女主已经带着女儿住进去了，哪会没人。但他们都溜进来了，事已至此，再退缩，舍不得啊。 三人组关于屋内为什么有人的问题起了争执，他们的动静惊扰了睡梦中的女主，出于直觉，女主去了安全屋查监控，随即看到屋内溜进来三个男人，她连忙冲上楼叫醒女儿就往安全屋跑。 这之后的整部电影，就围绕着安全屋内外的两拨人展开的斗智斗勇。 剧本的故事线本身不复杂，整个故事主角只有五个人，母女和强盗三人组，还全是室内景，制作费可以压得很低。 这片子尹希诺是准备自己出资、自己当制作人、自己组团队，再召唤导演来合作的。出于这个考虑，她这次写的剧本很有特别，有非常详细的画面描述。 详细到剧本里的安全屋和豪宅描述的非常具体，有了具体的内景搭建，道具每一个摆放的位置都是标明的，人物动线和镜头切换，她也都在剧本里写出来了。 讲夸张点，作家基本上把导演的活儿都干得差不多了，也就是没有画分镜而已，但所有的分镜稿能画的东西，她都用文字写明了。换句话说，导演成了作家的工具人，只要负责实现作家文字的具现化就可以。 两天后，写本子的作家和看本子的导演再见面。两天前很期待同作家合作的导演，此时却犹豫了。 姜云成是不介意作家对拍摄的干涉，但他没想到作家能干涉到这个地步。讲句不好听的，作家本子写到这个地步，已经不需要一个主导演了，只要找个副导演就行，尹希诺完全可以自己当总导演。 “我想过。”尹希诺笑笑，“如果我找不到合适的导演，这次我会自己拍。我跟朴建木聊过，如果我当这个项目的导演，那我个人出资五十亿，CJ那边出资三十亿，八十亿拍这部片子，就算我要拍两年，也够了。本子完全可以用超小的成本拍，有足够的钱让我耗。” 皱起脸的姜云成觉得麻烦了，“你想要找的导演不是听你话的导演，而是能给你更好的画面，更漂亮的镜头语言传达，让你的作品更上一层楼的导演？” “当然，不然我完全可以自己拍。”尹希诺坦然承认。 抹了把脸的姜云成深吸一口气，去摸烟盒，“你想要找个有才华的导演为你的作品添砖加瓦又希望他好控制，鱼和熊掌哪能兼得？” 关于自己贪心这事儿尹希诺也早就跟无数人承认过了，“这就是我找导演很困难的原因，普通的我看不上，有才华的都不好控制。但我其实没想控制谁，我想的也是双赢，只要他能说服我，他的画面比我的画面好，我完全不介意按照他的拍。偏偏行内的规矩就是我这种的作家会让人讨厌，我的做法就是在控制导演，导致大多数有才华的导演都不能接受跟我双赢。” 贪心的作家笑看野心也不小的导演，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现在到他决定的时候了，“本子你也看过了，还想跟我签约吗？” 这个问题姜云成一时回答不了，但他也没有立刻拒绝，而是跟作家说，“你给我两个礼拜，我出前三幕的分镜稿给你，到时候我们再谈，看你认不认同我的拍摄计划。” “行啊。”尹希诺不急，她有的是耐心。 新本子写好了，正在上映的作品票房还在涨，目前已经突破六百万，才十四天而已，还有半个月才下线呢，都有小报蹭热度说什么《面具》有望突破千万了。 事业线进行的无比顺利的作家有什么好急的，但随着《面具》的票房越长越高，业内几大片商都很着急，作家的新作他们能不能拿下，那可是颗摇钱树！ 预计有十部的系列电影，已经上映的三部没有一部票房低于六百万，这个成绩相当于摇钱树已经发芽了，只要栽到自己的花园里就一定能赚钱，片商们能错过这种好事？ 片商们给尹希诺带来了一个奇妙的展开，大导们对她的剧本有兴趣。 大导之一的奉骏昊不是想给她当导演，没可能的，这位大佬想给小朋友当制作人，让作家兼职导演，她自己拍。 “你本子细到这种程度，这都不能以完成度来评价，这就是已经成型的作品，不用多此一举再找个导演。”大佬跟小年轻不绕弯子，很是直接，“你身体的问题好解决，给你找个副导演就行。我工作室有个孩子，有点灵气，虽然只拍过短篇，但你可以先看看他的作品再决定。” 大导之二是南韩商业片领域的王者，崔东勋，这位也算是主攻犯罪题材。他也很直接，直接的问尹希诺，本子卖不卖？ 面对奉俊昊，尹希诺半开玩笑的说，要是对方有兴趣，她想跟对方合作，找大佬当导演。大佬给她一个白眼，年轻人想得够美的。面对崔东勋，尹希诺就想得很美的讲，只要崔东勋不改她的剧本，那本子可以卖。 崔东勋笑骂她一句，“我看你飘了，没被前辈教训过？你这个本子一个字都不改，那是你拍还是我拍？” 在前辈的工作室里跟前辈喝咖啡的尹希诺觉得这事儿能聊，“我不想改动剧本是我认为我的镜头描述足够详细，那些就是最适合这个剧本的，您要改的意思就是您认为它没那么适合？” 即是召唤小年轻来聊合作也是见见圈内声名鹊起的年轻人，崔东勋的姿态很是轻松，随口给年轻人当老师，“本子是你写的，你所预想的画面自然是最合适的，这是你的故事么。但最合适不代表最好，有些关于运镜的描述还是太生涩，太学生气，懂不懂？” 学生乖巧摇头，不懂，“能举个例子吗？” 崔东勋点了根烟想了想，“就说三个小偷进屋的那场戏，你本子里写得是他们进了屋到了卧室，看到了床上有人，另外两个人才发现受骗上当，进而引发三个人的争吵，惊动了女主，是这样没错吧？” “这样不好吗？”尹希诺表示，“用其他的方法比如什么屋内有灯就看出来有人，那显得太刻意了吧，不能鄙视观众智商啊。” “观众需要的是惊喜，要智商干什么又不是做数学题，你得给他们惊喜。”崔东勋没有要鄙视观众智商的意思，他只是要加个小环节，“电影的第一幕就是雨夜，三个小偷入室盗窃，随后整个故事才会展开。” “既然是雨夜，既然三个小偷在刚登场时会被观众误会只是要进去偷东西，那在画面里可以放大这种误会，一上来就让观众提着心。镜头不要跟着三个小偷走，要跟着女主走，让观众一开始的代入感就进入女主的视角，她睡得好好的，突然听到了动静被惊醒，随即开灯想下楼查看。” “镜头一路跟着女主，楼上楼下看了一圈，女主什么都没看到，又回去睡了。这时候切那三个人，三个人进屋了，听见女主开灯开门的动静才躲起来，没让女主发现。这么一来，观众就会提着心为女主担忧，有些入戏的观众恨不能钻进屏幕里摇醒女主，这时候怎么能睡呢！” 抽了口烟的崔东勋也就是临时想到的，所以也临时补充，“在观众提心吊胆的时候，镜头再切回女主。女主翻了几个身，好似觉得不对，再起身去安全屋查看。此时故事再接着往下展开，三人组小偷的身份立住了，观众也误会了，女主够机敏的人设也被展现，观众就等着女主反杀。” 随口说了修改想法的大佬，更随意的说一句，“这样即不耽误聪明的观众认为他们看懂了我们的套路，又能让不想动脑子的观众自动跟着女主的视角，期盼她能反杀。随着剧情展开，小偷不止是小偷就成了观众的惊喜，他们期待的就是惊喜，而我们就是创造反转给他们惊喜的人。” “反转要足够有说服力，要一开始就能骗到观众，只有观众上当了，我们的反转才能有力量变成惊喜。不然这片子就只是还不错的商业片，亏肯定是不会亏，却做不到真正大爆，我是说往千万人次冲的底气。” 老师更更随意的评价，“你写剧本有点东西，有天赋的，故事的完成度很高，没有硬伤，起承转合的衔接也很棒。但当导演，太年轻，学得都是老师教你的东西，经验不足。有些想法也太异想天开，拍动画行，拍真人不行。不过你要是想改行当导演也不是不可以尝试，能突破常规想到别人想不到的拍摄角度，还是有天分才能做到。” 学生愣怔一瞬，仰天长叹，她就说吧，她顶天是个二流，碰到真正的一流就不行了。 真正一流的导演以为小年轻被说服了，再问一句，“本子卖不卖？你这个本子运作得好，真能冲个千万人次，很有趣。几轮反转，一轮比一轮精彩。” 小年轻虚心的问，“我能跟着您学习吗？” “怎么着，你想来我的剧组搞作家中心制那一套？”崔东勋笑了，“别做梦了，这本子卖给我就是我的本子了，我想怎么改怎么改。我的剧组，我说了算，懂不懂？” 尹希诺懂，所以，“要不您让我再考虑一下？” “行啊，你考虑好了给我电话。”大佬默认，这本子是他的了。 年轻人却暗戳戳的去找了另一个大佬请教，如果您当导演，这本子您会改动吗？ 奉骏昊没想过这事儿，但想想也不费事，同样很随意的说，“我拍的话，可能会在剧本里加一条暗线，兼顾商业和艺术。” 虚心向学模式的尹希诺请大佬指教。 大佬说，“你本子的核心是围绕着钱财的，女主买下有安全屋的房子就是想保护身家性命，重点是身家。那三个小偷之所以进屋发现有人后不逃，还留下继续犯罪也是财帛动人心。这条主线运作商业片够了，但没什么深度，再往下挖一挖，比如给小偷之一加个设定，其中一个人跟女主一样有女儿。” “那个人之所以加入犯罪团伙也是想赚钱点给女儿过好日子，他在最后反水枪杀同伙儿是出于想起自己也有个女儿，而不是想独吞钱财。他的同伙儿想杀害小姑娘，他才动手。这样电影就有了两个主线，明面上是贪|欲为核心，贪婪是人的劣根性。内里是人性的微光，人之所以为人，就是我们会感同身受。” 文艺片导演很文艺的说，“物伤其类这个词想要成立就得先承认，我和你是同类。” 尹希诺觉得自己这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跟大佬比，都不是一个物种！人和人的差距为啥能那么大？！ 物种之间庞大的差距让尹希诺改了主意，她先去见了姜云成，跟对方说抱歉，我们可能没办法合作，要是你不介意，下次还有机会，我这是个系列电影，才拍到第四部，早着呢。 姜云成很是失望，但也没啥好说的，只问一句，“你打算自己拍？” “不，我打算把本子卖给崔东勋前辈。”尹希诺看他愣住，讪笑，“我想跟前辈学点东西，得交学费。” 失笑摇头的姜云成无奈，“你早点爆出崔东勋的名字，我还聊什么。” 崔东勋的名字爆出来，尹希诺都不用再亲自跟谁说抱歉了。大佬要筹备新项目的风声传出来，没什么去关注尹希诺，顶多跟她说声恭喜，被大佬看上了啊。 跟成名多年的大佬比，尹希诺才是新人。新人前后卖了两个本子出去，一个是完整的剧本，随便大佬改，想怎么改怎么改，大佬说了算。第二个本子只有一个大纲，新人带着大纲去问大佬，有没有兴趣联合编剧。 在崇尚编导一体的韩国，走上金字塔尖的导演都是一流的作家，他们对上小年轻，都可以开启教学模式。尹希诺既然‘贪’，就不可能在发现两位好老师时非得二选一，她贪心的想都要。 先卖出商业片的尹希诺在卖本子的时候跟崔东勋提了个小要求，她想跟组学习。作家本来就要参加剧本会议，崔东勋当然不会拒绝，想学就学啊，我反正要做事，能学到多少是你的本事。 搞定老师一号后，尹希诺蹲家闭关一个礼拜，在《面具》以八百四十万人次终映，满世界都在夸她时，带着她肝了一个礼拜的剧本，以半只脚能跨进棺材的虚弱跑去找奉骏昊了。 奉骏昊很疑惑她来干嘛，不是都跟崔东勋合作了吗？关键是你这个样子，比起来找我是不是应该先去医院？ 嘴上说着等下就去医院的尹希诺送上自己的大纲，请大佬检阅。这是部纯粹的文艺片，探讨的就是人性的微光，也是她原计划用来给系列电影收官的前哨站。 故事简述来说，就是一位小有才华的电影人□□蛋的世道摧残到逐渐平庸的故事。故事的核心是，我们终有一天要甘于平凡。 奉俊昊看过大纲后对故事的出发点评价很高，但他没兴趣拍，他给尹希诺介绍了个可能有兴趣拍的人。 “圈内能极其精准的刻画人物悲剧，在无可奈何的大环境下，能把人类拍得仿若浮尘般孱弱的不是我。”奉俊昊用眼神示意她，“你想不想跟他聊聊？” 尹希诺眨眨眼，再眨眨眼，眨第三次，“您是说，李沧东老师？” 就这样，尹希诺有了第二个老师。这位是一流的电影导演，一流的电影编剧，一流的作家，一流的....教授。 教授看完学生的大纲后，只让学生先写着，别着急，慢慢写，当写个论文，写完了再聊论文有什么问题。在论文写的过程中，教授给予的意见并不多，更多是引导学生别被自己写的人物带进去了，创作者更多要注重的是创作者本身的表达。 学生给自己新找的两位老师画风堪称迥异，完全不搭噶。 他们从教学方式上就不同，李沧东走亲和派，由于小朋友的身体不好，教授除了关注学生的本子写得如何了，还会叮嘱学生要照顾好身体。温和派的教授好处是沟通起来很顺，坏处是话不挑明要学生自己悟。悟性稍差一些的学生就凉了，这门课必然挂科。万幸，尹希诺的悟性还行，能沟通的了。 崔东勋属于放羊吃草，他这边在组团队搞项目，不是带学生的，要正经做事。他不做任何教学指导，该怎么做事就这么做事，学生得自己跟上教授的脚步，跟不上也凉。尹希诺幸运的点在于，她是作家，导演还是会给她三分薄面的，碰到剧本修改的地方，导演会给作家阐述，我为什么要这么改，出于什么原因，想达成什么效果。 教授们不止教学的方式不一样，课程的内核也不同。 商业片导演注重如何拿捏观众，这是片子能卖座的核心。崔东勋的理念是，创作者要抢先一步预想到观众对作品的观感，要能抽离自己，变成观众去判断电影的好坏。 艺术片导演不是说不在乎观众但确实没那么在乎，李沧东认为作品是创作者对世界的观察对自身的阐述，对天地，对万物的敬畏。他坚持的是创作者要投入故事，只有投入了，才能切身体会世界对自己的影响，进而用自己去影响世界。 这两位没有谁好谁不好的说法，他们只是不同的领域。横跨两个领域的学生，力图做到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学，然后....就进医院了。 没办法，同修两门课的学生身体太烂，她的精力支撑不了她双|修，能跟上崔东勋那边剧组的进度就很辛苦了，更别说什么还得抽时间再写个本子去给李沧东交作业。 这天剧组会议，开会时就频繁走神的尹希诺没办法集中精神，头晕晕的，人有点恍惚。她带着妆，别人也看不出来她脸色是好是坏，会议上作家没怎么说话，大家也只以为她没什么意见，一切听导演的么。 不咋说话的作家在会议结束要散场时扶着椅子的扶手正要站起来，半起身时一个踉跄跌坐回去。离她最近的崔东勋疑惑的看向她，怎么了？ 尹希诺浅浅吸了口气，缓缓吐出，她要悲剧了。 “吃饭我就不去了，明天可能也过不来。” “为什么？” “要休养。” 崔东勋不解，“休养什么？” “回家睡觉。”尹希诺再叹一声，碰到事了才发现，金手指的副作用太麻烦了，“我头晕，没办法熬夜，身体扛不住。” 崔东勋扫了眼手表，刚刚过十二点算什么熬夜，这不是正常工作时间吗？ 作家的正常工作时间是，十点前必须睡觉，还得是一觉睡到早上八点甚至于更久的那种。特殊情况下，作家甚至能冬眠，就靠睡眠滋养残破的身体了。 最近觉得作家有点意思正想着能培养个后辈签进工作室的崔东勋，听说作家只是熬个夜就进了医院整个大无语。 去探病的崔教授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嫌弃学生，“我这把年纪都好好的，你才几岁，熬个夜还能进医院？” 学生很无辜，“我但凡身体好一点就自己当导演了。” “你身体烂成这样，安生当个作家吧！” 第144章 第十六章 如果说跟业内大佬合作的坏处是, 走一言堂路线的导演，让作家在剧组也没啥话语权的话，那跟大导合作的好处就是, 作家可以很清闲。 躺在医院里修养的尹希诺很清闲, 白拿工资不干活儿的清闲，这简直是无数咸鱼的究极梦想，她就是梦想成真了。 组里还是有其他作家的，准确的说是每个大作家都会带几个助理作家组成作家组, 好应对拍摄计划调整的情况。尹希诺一直都是单人作战，她没有养个小团队的习惯, 孔枝泳那边倒是给她配了团队, 但崔东勋看不上, 另外找了个作家组和尹希诺搭档。 剧本影视化的过程中是不可能一字不改的, 拍摄计划是没办法提前都定好到了现场肯定会有改动, 这个时候导演要重新规划, 作家也要根据现场的安排来改。崔东勋自己就有个常年合作的作家团队, 他本身就是编导一体的导演, 如果是自己的本子改动就要自己上，自然要个作家组搭档。 这类作家组在开机前主要负责的是，当商务那边拉来了什么品牌方的投资，他们要把品牌方的商品嵌入剧情中。这事就算尹希诺自己带小团队也不用她干，有助理作家干。她连团队都没带, 更不用她干，她去剧组真的是去学习的，崔东勋与其说是把她当作家还不如说把她当学徒类导演，跟她聊的也都是导演要做的事。 上述的意思是，正在运行的剧组里关于作家的活儿都有人干, 有人干活就有人拿工资，而尹希诺作为主要作家，她拿的是大头，哪怕她也没做事。 在医院修养的尹希诺一边觉得被剧组‘抛弃’了，因为她真的啥活儿都没有，一边又因劳累了很长时间突然闲下来，莫名的轻松。 蹲在医院里，尹希诺唯一还在做的事就是写本子给李沧东看，但李沧东来谈过病后看她脸色实在不好，也是劝她多休息，剧本的事不急。她本子写得慢悠悠的，确实也急不来，偶尔卡壳时望着窗外发呆能弄个把小时，回神后难免叹息一句。 啊....当个咸鱼也很爽。 躺在病床上写剧本的尹希诺，写着写着又望着窗外发呆，呆滞许久后回神，再看向已经黑屏的笔记本，又扭头望向窗外，窗外春光正好，想出门逛逛。 自尹希诺贪心不足给自己找了两个老师后，她的日常就很忙碌。既要顾着崔东勋那边，又要抽出一切时间写本子给李沧东检阅。她都已经忙到在完全没有动用金手指的情况下，纯是被累到进医院，就可以看出她有多忙。 忙碌学习其实也是一件很爽的事，当感受到自己一天比一天更进步的时候，时间的流逝都感觉不到。尹希诺很不能化身海绵，拼命汲取一切能让她成长的养分，这非常爽。 当高速行驶的学习列车突然停下，停在春光里，最初两天还有点不适应的尹希诺，闲了一个礼拜后，又觉得，春光那么好，为什么要工作？ 目前钱财不缺（崔东勋的项目有片商投资，作家存的钱没用上）名声也不缺，连自己的本子能不能更好的呈现在观众面前，好似都不用她担心了，尹希诺突然没了奋斗的动力。 曾几何时，没进这个游戏之前，混迹于欧美市场的亚裔，所能想象的最好的奋斗成果，也不过就是当个能独立执导长篇电影的导演，受人尊重能打脸那帮白人什么的。 如今尹希诺依旧不是导演，但她的作品已经出了不止一部长篇，打脸白人也不存在了，受到无数人尊重。当能想象到的事业目标都已经算实现时，窗外的春光又那么灿烂，玩家奋斗的动力真没多少了。 关键是，玩家好久没有跟万物之灵玩了。 尹希诺很喜欢她的金手指，不单单是喜欢金手指所衍生出的写剧本的能力，那些能让她在名利场无往不利的东西。她更喜欢感受万物之灵本身，沉浸其中的感受很美好，让她能忘却自身，仿佛进入一个玄幻的世界。 看着‘哈利波特’长大的孩子，谁没幻想过走失的猫头鹰呢，尹希诺也幻想过啊。她的金手指，就是十一岁时，给她带来魔法学校录取通知书的猫头鹰，让她变身魔法少女感受万物之灵。 为这，什么金手指的副作用根本不值一提。 因金手指的副作用进了医院的魔法少女下了车，去VIP楼层专属的小花园溜达，感受春光，一待就是一下午。 比起魔法少女的悠闲，最近因女朋友又进了医院的男朋友烦着呢。他一个月前就劝妹子悠着点，她身体扛不住那么劳累，可他说了没用，也不好硬拦，结果就真进医院了。 李朱赫很烦，他不是没有事业心的人，但他事业心确实没那么强。富家子弟对于出人头地这回事，没有普通人那么深的执念，在他看来生活是用来享受的。可他要是拦着女朋友上进，好像也不太对。 李朱赫很烦，烦恼于怎么劝女朋友放轻松，事业是很重要也不能把身体搞坏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干嘛那么拼。 一直到坐着电梯上楼时男朋友都在烦恼女朋友事业心那么强咋劝，等他出了电梯进了病房没找到人，听护士小姐姐说女朋友在花园晒太阳，他过去一看，烦恼在夕阳的余晖下莫名的消散了。 他妹子抱着腿歪靠在椅子里半阖着眼像是晒太阳的猫，懒洋洋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有什么事业心的样子。 微皱的眉头看到夕阳的下猫咪幻化为翘起的嘴角，李朱赫慢悠悠的走过去，站在女朋友面前，挡住她的光，冲她笑。 尹希诺在他靠近时便睁开眼，也在笑，笑容随着他越靠越近而愈发灿烂，等他站在身前，便张开胳膊，要抱抱。 橘红色的天光之下，男朋友弯腰，捧着女朋友的脸，在她的唇角落下轻柔的吻。柔软的触感换来女朋友一声闷笑，随后两人额头抵着额头，视线交缠在一起，望着对方的眼睛，笑着抱在一起。 天边既然还有太阳落山的余晖，两人也就没进去在花园里坐着。 尹希诺靠在男朋友肩头，两只小爪子抓着他的大手，声音软软的跟男朋友讲，我完了，我居然开始享受成为一条咸鱼。而她的说法是...... “春赏百花夏乘风，秋看明月冬观雪，这才是梦想中的人生啊。” 作家对‘咸鱼梦想’的描绘让演员愣怔一瞬，所以说，他对女朋友一直有滤镜，不单单是他脑部严重，女朋友确实很文青。 展颜笑开的男朋友满足女朋友的咸鱼梦想，一次看遍百花不太容易，春日里想看好看的花还是很容易的，“汉江公园应该有很多花开了，要不要去看？” “好呀~” 病人当即出院，去汉江公园享受春天的夜景。病人本来也不用进医院，是男朋友不放心给她弄进医院的，住了一个礼拜也差不多了。 春天到了，汉江公园有夜景，市郊的花市上有百花，连老市场都有尝鲜的野菜，不想工作时，满世界都是玩乐的场所。 尹希诺开启了白天在家写写剧本更多是刷剧等男朋友‘下班’，再一起手牵手去春光里玩耍的日子。小日子过得悠闲自在的作家，在一个半月后被大佬召唤，剧组要开机了，你来不来？ 剧本试读会的前一天，男朋友一到家就看到女朋友哀怨的小表情，正想问怎么了，就听她说，明天要去剧本试读会，结束后肯定有聚餐，随后就是开机，她要去跟组，悠闲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 有了这一个半月的过渡，李朱赫就有底气劝女朋友悠着点了，“你们片场在浦项，你要去跟组的话，我们是不是得有两个月见不到了？” 从首尔开车到浦项要五个多小时，来回一夜就过去了，他还得上班，赶不及。坐高铁速度是快，但不是随到随走啊，也很麻烦的。 尹希诺表示这种说法她不接受，“你休假可以去看我啊，为什么两个月见不到？”男朋友你不是飘了？ 男朋友囧了一下，换个说法，“浦项没什么玩的，你去那边会很无聊的。” 去工作的尹希诺叹气，就是啊，“我估计我没什么时间玩，东勋哥的拍摄计划我看过，除了刚开机的那几天连续的大夜，我顶天了能跟场可能就躺平了。” 这话说得李朱赫更不想她去了，“那你有想过不去跟组吗？” 缩在男朋友怀里的女朋友仰头看他，“你不想我去？” 低头亲亲她的李朱赫说，“我不想你再进医院。” 压根也不想进医院的尹希诺捏着他的下巴叼了一口，“安心~我会悠着点的。” 这话就代表，女朋友压根没想过不去剧组，男朋友暗叹一声，抱着她晃了晃，“你得真能控制才行。” 尹希诺....没能控制。 在春光里享受悠闲时光很好玩，在片场里学习也很好玩啊~ 重发一遍，崔东勋是把尹希诺当导演看的，他开机后全程带着作家，还一改之前放羊吃草的教育模式，让作家交作业给他批改。作业的主题类似，今天拍的某个片段，为什么我会这么拍，而换成是你，你会怎么拍。 一个多月蹲家好吃好睡养足了精神的尹希诺，进组不到十天就又变成了靠着腮红提气色的病西施，但她眼睛很亮。崔东勋也不是什么魔鬼，看出来她精神不好时有心想说算了，可碰上小年轻求知若渴的小眼神，关键是年轻人确实有天赋，他就忍不住想把她的天赋压榨出来，不能浪费天赋啊。 开机两个礼拜后，一次收工，崔东勋看着年轻人交上来的书面作业，给她布置了一个实操作业。 “明天B组要拍个星（手机）的植入，你想不想试试看？” 尹希诺一愣，“我？” 颔首表示就是你的崔东勋没有拿工作给孩子练手的意思，纯粹是植入片段很简单，基本不可能出问题才让她去试试。要拍摄的剧情是女一从安全屋跑出来蹿到卧室去找手机，而她要拍的是女一进了卧室找手机的画面，一个衔接的镜头非常简单。 “你的画面感没问题，就先试试控制几十个人的小团队，要试试看吗？”B组就是个小团队。 尹希诺果断点头，有机会尝试为什么不去试。试了，过了，老师很满意，给学生介绍了一个活儿，再去试试大的。 “星要发一款新品电视，接了这个广告的团队我认识，你如果写个那边满意的广告本子，我推荐你去当导演。”崔东勋让小朋友别看不起广告拍摄，“你现在缺能练手的地方，如何控制团队是导演的基本功，拍广告最需要考虑调度，他们有工期限制，很适合你。” “你要是想自己组个团队拍个短篇也不是不行，但那一来耗时太长，二来你头上没人压着肯定犯懒。”崔东勋多少也算了解她了，“你身体不好确实是个问题，但你太懒也是个问题。之前学得挺认真，进了医院就懒了，出院也没说要回来，还得我给你打电话，你说说你，年纪轻轻都不知道要努力。” 前辈很看不惯后辈的懒惰，身体不好不是理由，“你要是只当作家我没什么好说的，你自己想控场当导演，那你就得努力啊。你跟了我两个大夜第天就起不来了，这还当什么导演？” 尹希诺想了想，没同意，“我给李沧东老师写的本子差不多能收尾了，也就是这一两天就收尾了，要回首尔待一段时间，老师那边还不知道怎么说。” 崔东勋一愣，“李沧东想给你当制作人，让你当导演？” “有点这个意思。” “那你先顾那边。” 先顾另一个教授的学生跑回首尔，先回家跟男朋友亲亲抱抱睡一晚，隔天去找李沧东。 李教授倒没有限制学生是当作家还是当导演，他此时变成了放羊吃草的那个，对剧本满意后给了小朋友两个提议。一是她自己当导演，身体问题不是问题，慢慢拍，拍个一年两年年都行，本身也不赶时间，也不用考虑制作费。 “别人担忧制作费更多是没有来钱的渠道，怕拍摄超支后没有新的资金投入，拍到一半项目就黄了。你没有这个问题，崔东勋的片子上映，只要票房成绩不低于五百万，你就可以写个新本子卖出去，再用卖剧本的钱投入剧组。” 李沧东很不接地气的跟小年轻讲，“你把这个项目当爱好就行，当作家卖剧本是你的事业，那是用来赚钱的，拍摄是你的爱好，它就是烧钱的。” “烧钱的火光只要够漂亮，让你自己开心，那烧多少有什么所谓。既然打算好要烧钱，你也别去外面找制作公司，我给你当制作人，你自己投资，烧自己的钱，不管拍成什么样，要拍多久，随你开心，你就算一部拍十年，只要你烧得起，有钱烧，管什么时间的流逝，你还年轻呢，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成名多年什么稀奇古怪的人都见多了的老前辈有一双利眼，透过现象看穿本质。小朋友不是不想当导演，她是害怕失败，害怕嘲讽，害怕她作为作家的成功会因为变身导演而蒙上阴影。 在李沧东看来，尹希诺要是真不想当导演没必要把剧组写得那么细致，更遑论让圈内有微词的手伸太长的事。这其实就是小朋友想当导演的讯号，可她没当，坚持作家的身份，无非就是怕当导演没有当作家成功啊。 人么，都这样。能在一个行当称王称霸就不想去另一个圈子伏小做低，很正常。 李沧东不觉得小年轻的顾虑有什么特别的，也就没把话摊开来说，他猜小朋友自己就知道她拒绝当导演的原因。换了其他人，李沧东大概就不搭理了，但尹希诺确实有才华，浪费到底可惜了，他就让小孩子换个思路。 既然作家能写出我们终归会泯然于众人的本子，那又何必一定要去追寻不凡，平凡有什么不好，普通人也可以有自己的小爱好啊。 爱好不用管世俗怎么看，会不会成功。画家的每一幅画也不是都要拍出天价，也有自己喜欢就是不值钱的作品啊。 到了李沧东这个年纪，取悦自己比世俗认可更重要，所以他跟小朋友说，既然想当导演那就当，不用管什么成不成功。 有不接地气的选项就有接地气的选项。 李沧东给的第二个选择是，“我给你找个副导演，他拍，你主控，投资不用你担心，有兴趣吗？” 关于副导演这个提议，尹希诺在奉俊昊那也听过一次了，这次再听，她就有点纠结，“您没有兴趣拍这个本子吗？” “我拍了就是我的故事，但这是你的故事，我觉得你更想自己拍。”老人家面庞慈祥的看着小辈，包容年轻人的小苦恼，让她想清楚，“你真的想把本子卖给我，由我拍吗？” 尹希诺犹豫了，跟大导合作的优点和缺点她都已经感受过了，真的要再来一次吗？还是听教授的，就玩个爱好，不管市场的评价如何？ 男朋友一直认为女朋友是个文青，但女朋友很接地气。尹希诺想得到市场的认可，得到更多人认可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一如GM忽悠她玩游戏时说得，她迫切的想要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才引诱了游戏找到她。 但她貌似已经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了，跟崔东勋合作后，连朴建木都不跟她聊什么要不要签到CJ进组织的话，反倒建议她可以独立出来。孔枝泳都说她想独立随时可以，市场上已经接受她是个独立作家，不用依靠任何人脉，挂靠任何大作家的工作室，自己就能变成别人的人脉，她已经算得上大作家了。 大作家跟大导演分开后，先去了趟银行，搞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存款，再给崔东勋打电话，表示不回剧组了，要闭关写本子。 尹希诺想好了，她要先攒个本子作为玩爱好的后备资金，一旦现有的钱不够，就卖本子出去续命。她想好了，她要花钱玩一个曾几何时，一直没钱玩的爱好。 作家闭关写剧本的时间里，剧组杀青了。她新一个剧本写完，崔东勋那边呼叫她去试映会。 新锐作家和老牌导演的合作，自项目启动的开机发布会后，业内给予的期待就很高。这份高额的期待体现在市场上的是，他们电影定档的日期传出去，很多同期定档的电影都纷纷撤档延迟上映，都怕碰上巨无霸把票房吸光了，大家别说跟着吃肉连口汤都没得喝。 这部片子上档的规格是尹希诺真正进入顶尖圈层的信号，当年就算是《基地村》也只是首映礼办的大，各家院线开画的屏幕没那么多，不像这部片子，上上下下大开绿灯。当然这不是作家的面子，而是崔东勋的面子，作为千万人选择的导演，崔东勋是业内真正的顶流。 顶流导演带着作家看到的又是另一个新世界，更光鲜亮丽的名利场。此前作家在新人里拔尖，如今她是顶流中的末流，从鸡头变成凤尾。 要是尹希诺刚进游戏的时候，或者说两年前哪怕是一年前，她都会奋发向上，努力成为凤头，当那个凤毛麟角的存在。她就是想要成为不凡啊，谁不想？是个人都想自己能独一无二。 可当李沧东跟她说名利如过眼云烟，外界的评价还不如自己吃到一个脆甜的桃子能让自己开心时，她好似就升华了。还没成功就只想着成功的人，成功了，大概都能升华，都更想去追逐内心的圆融。 尹希诺成功了，这次她迎来盛大的成功。 电影本身配置就无限豪华，不谈什么导演和作家只说观众期待的演员们。 出演女一的是孙艺珍，业内罕有能独立抗票房的女演员。给女一当女儿的是金香奇，去年参演《与神同行》的小演员，她也是千万人选择的演员之一。小偷人组，担当骗人侄子的人是柳承龙，负责最后反杀的电影第二主角是刘海镇，连人组里相对戏份不多的角色都是业内知名黄金配角赵震雄。 这个演员组的配置在业内是顶配，除了小演员每个人单独拎出来抗票房都不会低，观众好感度全员都高，再叠加一个发行方是CJ，导演是崔东勋，作家为尹希诺。就他们这个配置，票房低于五百万就算亏本。 他们这个配置的组合，在上映当天就把制作费赚回来了，当天结算的票房数字为九十七亿，当天回本。 暑假刚开始，名为《安全屋》的电影就跟所有竞争对手宣告他们的‘不安全’，自首映后力压诸位竞争对手占据日票房首位，并且是持续霸占，连冠。 《安全屋》首周票房结算，六百一二万人次，这个成绩让媒体组团开始为他们倒数过千万人次的时间，这个成绩让尹希诺都吓一跳，觉得太夸张。 崔东勋却觉得只是比想象中要再好一点，要知道《安全屋》是系列电影的第四部，前部的角色都有在电影最后作为彩蛋登场。这个系列本身就有不少粉丝，作家的作品已经聚集了一些所谓的死忠粉，这帮人是新电影的票房基本盘，至少能吸引百万以上观众，此前部都超过了六百万，一半的观众还吸引不来么。 不过崔东勋的预期也只是四百万人次上下，这个成绩已经好上天了，影史票房第一的《鸣梁海战》首周票房也只有四百七十万人次。首周六百万人次这就是刷新历史了。 历史本来就是让后来人刷新的，单日票房连冠十一天后，《安全屋》突破千万人次，大爆！ CJ在第十二天就开了庆功宴，小型的，剧组内部聚一下，他们都在等后续成绩，如果能超越《鸣梁海战》成为新一个‘冠军’，那才是更值得大摆庆功宴的时机。 第十二天，一千零八十四万人次；第十天，一千一百六十五万人次。 第十七天，一千五百二十万人次。这天，《安全屋》压下《与神同行》成为历史票房第二。 第二十四天，一千七百万人次，同《鸣梁海战》平齐。 第二十五天，历史记录被刷新；第二十五天，尹希诺成为顶流。 顶流作家的系列电影目前已经叠加超过千万人次往四千万逼近，这是史无前例的，就算是后来者也未必会有了。小道消息称顶流作家要跟李沧东合作尝试自编自导，业内闻风而动，挥舞着钞票想让作家给个面子。 作家实在不方便给这个面子，虽然她很想给，能花别人的钱玩爱好为啥要用自己的钱？但她这不是...... “我想啊哥，你信我，我比你想。”尹希诺都无奈了，“可我这一来是纯艺术片，二来是自己当导演，真不赚钱，根本就赚不到钱，你投我得做好血本无归的准备。” 朴建木话说得可好听了，就我们的交情血本无归怕什么，当哥哥给妹妹的未来添砖加瓦了。这么好听的话尹希诺一个字都不信，没有不想赚钱的片商，只有事前把话说得无限好听，事后真亏了能把导演贬得一无是处的片商。 片商代表让即将筹备处|女|作的导演好好想想，这事儿一本万利啊，“我们这个关系，你不信我？话说得难听点，你亏了亏得也是公司的钱不是你自己的钱，公司现在是先期投资，哪怕你亏了这一部，后续大不了继续当作家卖本子啊，我们可以签个同等条件下你的本子得先卖给我的优先协议么，这不就双方获利？” “再者说，你怎么就肯定你会亏呢？哪怕艺术片不好卖，你这是同系列，一个系列前面四部都是大爆，此前已经聚集了系列电影的粉丝了，我算十分之一，你也有百万人次的票房打底，能亏到哪里去？” 朴建木苦口婆心的让作家别太看轻自己，关键是，“市场上还有谁的条件比我们更好吗？你举凡能说出来，不管什么条件，我都能给你加码！” 到了尹希诺这个层级，片商能给的待遇其实都差不多，她的身价已经到顶了，再往上加就不合算了，片商也不是傻子啊。但尹希诺更不傻，她都打定主意要玩爱好了，为啥还找个片商来限制她发挥。《安全屋》光是票房分账就足够她的新剧组烧年的，电影还没下线呢，后续还有DVD和出海版权的分账，她不缺钱烧，她已经发财了。 进游戏到现在一直处于贫穷阶级的作家总算混成了土豪导演，尹希诺拒绝任何片商染指她的爱好，但她写好的两个新剧本可以往外卖，拿去打发见血就扑的豺狼们。 朴建木凭借跟作家的老交情抢下了一个本子，随后满世界找导演。 以一千九百万人次终映的《安全屋》刷新了自身历史记录，也为后来者创造了很难逾越的标准。 电影下映后第四天，CJ举办了个能媲美青龙颁奖礼的超大型庆功宴，业内数得上的电影人都被他们请来了。这场宴会不止是为《安全屋》庆功，还是要为新项目寻找新团队。 庆功宴现场，尹希诺端着看似是香槟的苹果气泡水被人群包围，笑得脸都僵了，正想‘早退’，崔东勋跑来堵她，给她拽去了大导们聚堆的小休息厅，这里倒是没什么人需要尹希诺客套，这里更多是好奇她自编自导的那个本子是个什么情况的导演们。 那个本子市面上只知道有这么回事，却没什么人看过剧本，李沧东手上攥着呢，没往外放。 此类问题尹希诺但笑不语，新人表示她要保留一点神秘感，大佬们纷纷嘘她，也不对，她现在好像也是个大佬了。 大佬级作家在当晚碰到了一位早前闹过小矛盾，但总的来说合作还算顺利的导演，沈成宝。 宴会厅里还热闹着，尹希诺已经出了会场准备要走了，她想回家睡觉，纸醉金迷的名利场如今对她真就是不过如此。 已经走到车边的作家接到了导演的电话，问她在哪，她说准备走，那边让她等等。等了几分钟的尹希诺看着沈成宝一路小跑过来，无声叹了口气。 平凡又普通的我们，变化可真快啊，人人都会变呢，到底名利动人心。 沈成宝找作家就想聊一件事，那个遍布水晶灯的宴会厅里很多人都想跟作家聊的事，您觉得我怎么样？ “你找我没用。”尹希诺实话实说，“我本子已经卖给CJ了，这次我不会不管，导演想怎么拍怎么拍，他们定导演。” 这点沈成宝也知道，他说的不是作家卖给CJ的本子，“你给姜云成的本子，在跟NEW对接的那本，我们能聊聊吗？” 尹希诺一愣，那个本子算是她还姜云成的，此前双方差点合作，人家连分镜稿都给她画好了，后来出了点小意外没合作，总归要还人家一次。只不过，“那个本子你找我也没用，我......” “你觉得姜云成比我好？” “不是，是....” “那是我们之前合作让你不舒服？” “也不是。” 尹希诺让他先听完，“我给姜云成只是一个机会，我跟NEW还在谈，我要的分成很高，如果签下来可能就是他们的年度企划。这种大企划，我只能帮姜云成做推荐，但NEW那边未必会接受，年度企划启用新人导演控场的概率太低了，几乎不可能。” “年度企划？”沈成宝沉默片刻，“姜云成接不到年度企划的。”望向作家，“这怎么能算你还回去的？” 作家耸肩，“我欠他的只是一个合作的可能，还的也是一个合作的可能。”尹希诺不觉得她的做法有什么问题，“当初我们只是商量能不能合作，不成功不是我签了约再毁约，本来就是很正常的沟通，成没成都很正常。” 沈成宝哑然，“抱歉，我.....” “没事，没关系。”尹希诺懂，她也曾在听说某个机会自己能抓到时想尽办法凑上去，她懂那种不甘心的味道有多苦涩。 成年人的苦涩都是往肚子里咽的不会摆在台面上，沈成宝也一样，他笑着对作家说，“希望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作家也跟着笑笑，“当然。” 他们不可能再合作了，除非尹希诺有朝一日跌落谷底，亦或者沈成宝一飞冲天，否者双方就是不会再有交集的平行线。有些机会，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 尹希诺抓住了一个新机会，或者说她用钱砸出了一个新的职业道路。 新的职业道路即顺又不顺，在搭团队找演员等常规组建电影项目的过程中，尹希诺是很顺的，她正处于如日中天的热度里，谁都想蹭一波热度，只要是她发出邀请的团队就没有拒绝的。 而不顺的点在于，尹导演身体太烂，项目进展缓慢，慢到连李沧东都有些哭笑不得，早知如此还不如让她找个能控场的副导演呢，这片子很可能真要拍个、五年。 2018年冬，尹作家成了尹导演，而她人生的首部长篇具体是成功还是失败，可能要到五年后才能知道了。 未来长着呢，不急。 第145章 第十七章 别的导演在开启一个新项目时最重要的工作多半是打磨剧本, 而剧本已经不需要再打磨的尹作家转行当导演，她最重要的工作是测试，身体能接受的工作时长。 电影导演是个即累又轻松的工作。 影视既然能被称之为工业就代表内里职能划分很细致, 理论上由各个小团队组成的制作组每个部门都有各自的负责人，总导演是各位负责人的顶头上司, 他要是想清闲点，可以把所有的事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做，自然可以很轻松的工作。 但所有当过上司的都知道，指着什么事都由底下的人办好是不可能的，想要为项目好，明面上只是坐在办公室里指点江山的老板，背地里可能比所有人都累。 尹希诺就很累，这是她真正意义上首次执导长篇电影，处|女|作。不管她怎么给自己灌鸡汤说啥只是玩个爱好, 不用搞得那么累。但她就是忍不住, 事事关心，就把自己搞得很累。 比如服化道, 美术导演的活儿。常规流程是总导演告诉美术导演，他想要什么风格或者跟某几部电影类似的东西, 美术导演弄个PPT来给总导演展示。 他们组的美术导演虽说不是业内顶流但也是一流的, 尹希诺又不缺钱自然要找好团队啊。好的团队做事很有章法，不止走常规流程按照导演想要的做了演示PPT给尹希诺看, 还做了两版让导演挑, 很靠谱了。 说实话，美术导演提供的两版尹希诺都觉得不错，是可以落地执行的不错。但她还想要更好，就是那种做到极限的好, 好到除了那一版再不会有更好的好，好到完美无缺一点刺都挑不出来。 为此，总导演跟美术导演说，我觉得还可以再进一步。 此前已经跟总导演沟通过她想要什么，也达成了她想要效果的美术导演，就不太能理解所谓的再进一步具体要怎么进。双方自此开始漫长的，让两人都很累的沟通。 甲方表示你现在很好但我想要更好；乙方蛋疼，怎么样才算更好？ 又比如，外景地的选址。 这个是摄像导演去跟进，流程是一样的，按照导演的分镜去找对应的外景地。想找一模一样的当然不可能，大差不差基本框架没变动就行。像是分镜里要有两排巨木的林荫道，只要别找成只有小树苗或者压根就没树的林荫道，其他都可以用拍摄技巧和剪辑却补足。 找场地的问题上总导演没有说什么我想要更好之类的话，这玩意儿更重要的是合适。这方面总导演和摄像导演没异议，但这个环节是尹希诺最累的，纯身体上的累。 按照常规流程，摄像导演把实景地的图片按照分镜稿的角度拍下来给总导演选，行就行不行就换。按照流程尹希诺坐在办公室看图选地方就行，在定下要用哪个场地或者那个场地要拍的场景很重要的情况下她可以去实地看看，再判断判断，这样也就行了。 可尹希诺总是会忍不住，不管哪个景，连还在一选一、三选一甚至于四选一的景，她都会跟着跑四个地方，才能下定决心选哪个。 这很累，都不止是在首尔乃至于韩国来回奔波的累。由于财大气粗的总导演放话全世界都能选，摄像导演就真的满世界选都不考虑制作费的问题，这导致尹希诺就满世界飞。 很多时候她坐七八个小时的飞机就为了落地去看一眼某个景够不够好，扭头又回机场飞回去。尹导演事必躬亲的工作态度，导致她把自己弄得非常累。 组内倒是没人对总导演的工作画风发表什么意见，很多导演都这个画风，事无巨细什么都管。再加上众人都知道尹希诺是初次掌镜，人生首部处|女|作，想要尽善尽美也很正常。 制作人对此都没说什么。李沧东不但没有说尹希诺这么做有什么不好，反倒跟小朋友回忆，想当初他第一次当导演也是什么都担心，恨不能有分|身|术，再不然化身八爪鱼什么都干，对谁都不放心只相信自己。 唯一对此有意见还是强烈抗议的是男朋友，李朱赫都要疯了，尹希诺的身体根本扛不住这么高强度的工作。 项目组建不到半个月，尹希诺被男朋友压进医院了。 也不能怪男朋友啦，此前李朱赫也一直担心来着但都憋着没说，他也为女朋友开心啊，尹希诺很开心她能掌镜，他自然为她的开心而开心。 可随着项目推进，女朋友卸了妆的脸愈发苍白。今天一大早，李朱赫都要出门了，发现昨晚让他早上叫她的女朋友还没起床，就过去摇她，摇了居然没反应，这给男朋友吓坏了，差点以为她又厥过去了，立刻叫救护车。 救护车还没来，动静过大的男朋友还是‘吵醒’了女朋友，尹希诺有气无力的让男朋友别闹，她自觉她声音很大，在男朋友看来她是濒死求生，根本不给女朋友反抗的机会直接给送医院了。 由于还要上班，兵役没有请假这一说，只有逃逸被通缉。没办法请假的李朱赫万分不放心的把女朋友拜托给救护车上的医生，紧急呼叫助理去医院盯着，他得去上班。 这一上午李朱赫都提着心，中午休息飞车去医院，还没进病房呢，就在走廊上见到了助理，对方告诉他，尹导在里面开会，探病的事先等一等。 此时李朱赫已经有了火，硬压着去找医生，医生还是老生常谈，得修养，不能累到，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一堆。见了医生后，李朱赫又回病房门口等了一会儿，中途问助理什么情况。助理表示，就跟他之前打电话说得一样，他到时尹导已经醒了，在开视频会议，好像没什么大问题。 都见过医生了，李朱赫也知道问题不大，老问题啊，身体不好么，他们家这个一直都是得尽心养护的娇花。可娇花为了工作搞得命都不要了，都进医院了还开什么视频会议？ 女朋友的视频会议一直没结束，李朱赫看时间不够了，敲门进去，本想劝女朋友悠着点，工作是做不完的，慢慢来。偏偏他进去时，女朋友的视频会议还在继续，他也不方便多讲什么，但心里的火越烧越旺，在看到病床上的女朋友还化了妆靠腮红撑气色时，脸都阴了。 医院距离工作地有点远，再加上得防止堵车，依旧不能在兵役期请假的李朱赫，更没办法在女朋友开会时跟她说什么你要多休息，只能再度把火咽下去，都要憋出内伤了，还是得先走。 这一个下午，李朱赫脸阴到，距离下班的点还有十分钟时，上司就跟他说有急事能先走，反正也下班了，艺人的表情实在有点可怕。 艺人再度飞车赶往医院，路上给女朋友打电话时火已经要烧到头顶了，在电话接通时还是深呼吸，勉强挤出笑容去问病人有没有想吃的。病人跟他说..... “你在哪？”李朱赫听她那边声音不对，“我怎么听到什么济州岛登机？电视里的声音？” “.....我刚到机场。” “尹希诺！！！” 尹希诺怂怂的掐断电话，手机再度响起时她都不太敢接，她也知道这次好像是有点过分，但她这不是要工作么。而且她没病啊，蹲医院没意义。 男朋友打来的电话女朋友还是得接，男朋友在电话里化身喷火龙大爆发，凶到尹希诺怀疑他能顺着电波爬过来掐死她。可她真的得工作啊，那怎么办呢？ “这是什么？” “银行卡。” 尹希诺看着那张银行卡，当然知道物理意义上它是什么，她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给我银行卡？” 距离人类变身喷火龙过去了六个小时，女朋友从济州岛飞回来了，到家面对的就是化身霸总的男朋友。 男朋友明明是坐在沙发上的，却硬生生比站着气场还足，听到她说什么‘我回来了’也不搭理她，女朋友小碎步坐到男朋友边上，蹭蹭贴贴还是不搭理。 尹希诺一个起跳，小腰一叉，正准备反客为主说点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之类的话混过去，男朋友用脚尖戳了下她的小腿让她闪开点，看茶几。 扭头看向茶几的尹希诺就这么看到了那张银行卡，而银行卡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 “十亿，够你每天只工作五....四...三个小时吗？” 霸总虽然话说得有点磕绊，但气场依旧足，充斥着金主爸爸的足，“不够下个月我翻倍。” 目前也算有钱了的尹希诺却没有成为土豪的感觉，只觉得男朋友很壕，“你壕到随手就能拿出来十亿？！”五百多万呢！现金！ “你就说够不够。”霸总让穷人别那么多废话，讲点有用的。 穷人被震慑，一手拿起卡一手拉开霸总为了充气场交叠的手臂，还推开他交叠的腿，往金主大腿上一坐，无限好奇的举起卡，再问一次，“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现金？” 霸总在她扒拉自己时白眼都要翻上天了，身体却没反抗她的扒拉，或许意思意思反抗了一下？总之女朋友已经落座人|肉|沙发。 李朱赫还是很生气，气到用头撞她，可他拿脑袋撞她时也是轻轻的，把人往怀里一按，啥霸总的气场都没了，只剩男朋友对女朋友的无奈，“我明明记得你制作费很足，以三年为基础制作周期的项目，怎么就需要你那么赶？” 尹希诺心虚一秒，她其实不用那么赶，这不是忍不住么，试图换话题，“你还没说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权至龙的版权费，音源网站年终结算。”李朱赫一句话带过，聊重点，“你非得把自己弄得那么辛苦吗？缺钱？” 讲起来其实也不缺钱的尹希诺再度心虚，再度想换话题，“权至龙的钱为什么在你这里？他一年光音源版权费就有十亿？”那么壕？！ 并不在意兄弟有多壕的江南太子也不缺钱，“我现金没那么多问他借的。”伸手戳了下女朋友的腰，让她老实点，“你到底休不休息？再这么折腾下去，你真得进医院！” 白天才从医院‘逃’出来的病人还是想岔开话题，“他都已经兵役了版权分账还能有那么多？” “尹希诺！”李朱赫怒道。 尹希诺抬头就想亲，没办法，没有其他招了。李朱赫拒不接受，掐着奶猫的后颈，以绝对严肃的表情和眼神压迫，警告她。 我很生气！ 奶猫呢，突出一个‘奶’字，幼崽最会撒娇了，都已经坐在男朋友大腿上的女朋友到底用什么方法哄好了男朋友，反正也不能写，就跳过。总之，男朋友被哄好了，而女朋友也开始测试，她身体的底线在哪，能维持健康的工作时长底线。 这东西测起来很难，大差不差的话，六个小时左右。 尹希诺开启了每天只工作六个小时的日常，有时候太累的话会再短一点。倒也不是全为了男朋友，更多是项目推进比想象中顺利，好的团队对得起他们的价钱，能让不搞幺蛾子的老板很轻松。再者说太累的话，尹希诺也没什么精神，会在开会时走神，反倒事倍功半，不如还是养好精神再工作。 此事让李朱赫气了很长一段时间，跟兄弟疯狂吐槽。权至龙倒是觉得还好，忙起来大家都很疯，他比较好奇。 “尹希诺收钱了吗？” “收啦，不然我怎么会现在才还你。” 隔了三个礼拜才还钱的李朱赫表示基金套现需要时间的么，权至龙一乐，“你现在对她还有视金钱如粪土的滤镜吗？” “怎么可能没有，她了上百亿去拍处|女|作呢。”李朱赫也是笑，“换成你，你没有吗？纯艺术片，不赚钱的，就这么丢水里了。” 权至龙....还真不能说没有。他是知道尹希诺自编自导的项目有很多片商想买单的，那位艺术家为了保持作品的独立性拒绝了天价的投资，这都不算视金钱如粪土，那就没有能算的人了。 难得休假能碰面的军人们聊金钱如粪土，而在为艺术工作的导演跟演员聊得是钱。 自尹导缩减工作时间，项目进展缓慢的团队到了2019年夏才进入选角期。此前也有很多演员想跟导演聊合作啦，但导演没时间就一直拖着，拖到现在，想合作的演员更多了。 两个月前，同属商业片领域大导的柳承莞带着尹希诺的系列电影第五部《红茶》回归，上映前，媒体也不知道是挑事还是炒新闻，说什么如果《红茶》的低于八百万，那柳承莞这块金字招牌就砸了。 两年前，柳承莞带着投资两百亿的《军舰岛》征战，在正式定档前，影片光是卖海外版权就已经赚了不少，业内对这部大投资的大片也有很多期待，票房预测时直接打出又是一部千万人选择的名头。可惜，电影以六百多万人次收尾连七百万都没冲上去，不少人还用市场不好试图挽尊。 那部片子其实是很成功的商业片，全球票房四千多万美金，大爆，怎么都是成功的。但国内票房没有预想中的好，就不免给柳承莞招来一些非议，当初电影上映时也出了一点事，也算让他名声受损。 为这，CJ定下柳承莞执导前，朴建木专门打电话问尹希诺介不介意。尹作家也成长为可以选导演的作家了，哪怕是柳承莞这个层级的大导，她都能掌握一票否决权。 彼时尹希诺本子都卖出去了，又有自己的‘玩具’要玩，就跟朴建木说，CJ决定就行。CJ签下了柳承莞，七个月后，电影上映。 七个月，尹导演的项目还没走到选角的那一步；七个月，尹作家的电影都要上映了，还是全球上映，大动作。 既然是全球上映剧组就需要满世界飞去跑宣传，尹希诺再度进入忙碌期，一边跟组宣传，一边继续她的电影。跑的宣传多了，见面的次数也多了，本来半生不熟的导演和作家就熟起来了。 柳承莞在尹希诺问她一些剧组问题的时候，好似是突然想到的，跟她讲，“上映前我其实担心过票房，要是太差，就全是我的问题，低于八百万人次都是我的问题。” “那是媒体吹出来的，你还真信啊？”尹希诺失笑，媒体按照她同系列前几部的票房增长递进去估算《红茶》的票房，叫出低于八百万就是亏的说法，在作家看来就是海吹。 如今说起时只是闲谈的柳承莞讲起当初也只是笑，“媒体吹的是八百万没错，但CJ预估的票房是一千五百万，制作人跟我说这个数字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 这个尹希诺也知道，不过，“片商的话哪能信。” “片商永远喂不饱没错，片商的眼光也是最毒的。目前市场上所有制作公司都认定你剧本的完成度之高，足以让导演再不大改你剧本的前提下，达成基本的赢利点，至于能赚多少就看各个导演的本事。冲着这个，你的本子任何一条支线我都不能动。” 尹希诺微愣，这事儿她不知道，“真的假的？什么都不能改？”所有支线不能改就是什么都不能改。 “什么都不能改。”柳承莞轻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作家还是笑自己，亦或者是那个跟他说什么都不能改的制作人，“要是签约前他们这么说，我压根不会签约。” 来了精神的尹希诺知道有八卦听，“你被坑了？” “我以为我被你坑了。”柳承莞笑睨了她一眼，让八卦的当事人了解一下，“前几年你在业内的名声有点奇怪，你应该也听说过，章鱼作家。” 章鱼作家茫然，“这不是夸我是多面手的意思吗？” “是啊，这也是嫌弃你胳膊太长，手伸的也太长的意思。”导演笑得可开心了，“我跟制作人不是第一次合作，跟你是第一次合作。我们第一次合作你就给我搞事，我差点骂人，我们第一次聚餐的时候，我看你很不顺眼。” 回忆片刻的尹希诺想不起来了，“有吗？” “有，你没发现，你压根也没待多久。当时你不是要忙处|女|作的事，先走了。”柳承莞一声笑叹，“也是那次我问你剧本能不能调整，你说当然可以，让我决定。我才知道我误会了，不是你手伸太长，是市场更看重你，我得向市场妥协。” 一年后为新电影宣传而凑在一起的导演和作家闲谈一年前的故事，而一年前，或者说两年前，尹希诺还是个为了找到不改她剧本的导演，很是苦恼的作家。 两年的时间也不知道算长还是算短，尹希诺很意外不过两年，她自己都不在乎卖出去的本子导演会怎么改动，短短两年，买下她本子的片商就已经在限制导演改动她的剧本。 怎么说呢，世界变化真快啊。 资本世界一切以盈利为导向，谁能给资本造血，谁就是资本的宠儿。宠儿会被全世界宠着，资本也会围绕宠儿制定一系列新规则。导演能赚钱就是导演中心制，作家能赚钱那就作家说了算。 曾几何时电视剧市场的导演和作家争夺话语权的战争，作家之所以能赢不就是因为他们证明了，他们才是金娃娃。 化身‘金娃娃’的尹希诺凭借《红茶》再给自己的金身刷一层更厚的金漆，电影在韩国本土的票房没有达到CJ预期的一千五百万人次，但也是一部千万人的选择，最终下映时票房结算为一千一百一七十万人次。这个成绩谁都不能坏，这部电影的全球票房为六千万美金，爆炸性的好。 金娃娃再度证明了自己的吸金能力，金娃娃的新作要选演员，谁不想掺和一脚呢？ 《红茶》下映一个多月后才开始选演员的尹希诺，发现找过来的影帝影后们貌似对她有很大的误会，他们好像都默认她很有钱。 尹希诺目前确实算是有钱人，可这帮演员好贵啊。说好的碰上好作品愿意降价出演呢，为啥到她这都是加价的？ 别人一个项目拍一年，她一个项目以三年为周期，演员当然要加价了。 尹导不愿意给那么多钱，她也不是非得用影帝和影后啊，完全可以用物美价廉的中间派么。比如黄金配角当主演什么的，价钱绝对好谈。 “你拒绝了金惠绣？”李沧东不是很理解，“你不是想定她的吗？” “她太贵。”尹希诺叹气，“我说要签三年，她合约金要翻倍。” 李沧东没听懂，“你缺钱？《红茶》六千万美金的分账不够你用？” “我也不是非得用金惠绣啊，万一我三年拍不完呢。”尹希诺现在不是很有信心三年就能结束，“我要是拍个六年，光给她的片酬就能拍个小成本电影了，我何必呢。” 这话李沧东懂了，也是哭笑不得，“业内没几个女演员能从少女演到老太婆的，金惠绣是其中顶尖的，不找她，你想找谁？” “我想改剧本。” “这么突然？” 主业是作家的导演表示一点都不突然，“我之前跟柳承莞聊过，他给了我一些灵感，本来就想改只是没下定决心。” “金惠绣太贵让你下定了决心？”李沧东笑出声来，“外面人都说你发大财了，结果你抠抠搜搜的，为了找便宜的演员剧本都改。” 抠搜的有钱人不承认，“我是先想改剧本后来才发现演员太贵。” “随你，你先改吧，别大改啊，不然之前的筹备你都得换。” “没问题，稍微改动一下，压缩下制作费。” ‘稍微’改动后的剧本主角从需要一位演员从少女时代演到暮年变为，主角人生的三个阶段，完全可以用三个演员。 比起在筹备拍摄上的磨磨蹭蹭，尹希诺改剧本只花了一个礼拜，速度非常快。都有点不习惯她这个速度的李沧东看剧本前调侃小朋友，看来她还是更适合当作家，看完剧本后则是说，我有点想买你的本子了。 尹希诺一脸懵，你这个才是突然吧？李沧东半真半假的问了句，卖不卖？ “别闹，我这边等着开机呢。” “你很多东西得重来。” 李沧东摩擦着剧本的封面，也不知道是提醒小朋友还是警告小朋友，或者说是自荐，笑眯眯的讲，“戏中戏中戏的结构很复杂的，需要导演对现场有很强的掌控力，新人一旦调度不好，内核表达的不完善，就浪费了那么好的故事。” “当初跟我说拍电影是爱好的老师呢？”学生很懵逼，说啥呢？ 老师实话实说，“这个本子运作的好，能去三大晃一圈，拿奖的概率都有，你确定你要自己拍？你拍了可能会被骂哦，浪费了非常好的剧本。” “谁跟我说爱好不用管市场评价的？”尹希诺无语，“您之前连我改剧本都不同意。” 李沧东重新翻开剧本，边看边说，“我之前是没那么赞成你为了省钱改剧本，你又不缺钱。但市场上永远缺好故事，你需要用大量的长镜头去展现这个故事，那很需要考验观众的观赏能力。在观影有门槛的前提下，会欣赏你电影的观众有大概率会挑刺你本子好，但执导能力欠缺，你想好了，你要面对那些非议吗？” “啊....早说是给我打补丁啊，我差点以为您想抢剧本。”尹希诺失笑，不就是做心理预期么，她做好了，“我想过了，如果拍出来的成片很烂的话，我就私人珍藏，外面压根也看不见。爱好么，我玩得开心就行。” 撩起眼皮扫了小年轻一眼的老人家慢吞吞的开口，“谁跟你说我不想抢剧本？” 好剧本，好故事，人人都想抢。但这次，尹希诺不卖，因为那是属于她的故事。 属于作家的故事名为《电影》，电影的主角是电影人，故事就是电影人拍电影的故事。 修改前的剧本是以朴先秀曲折的职业道路为蓝本，讲述小有天才的少女如何在现实的打磨下逐渐成长也逐渐平庸。修改后，故事没有一个能让观众清晰感受到主人公成长的脉络，而是有些晦涩的戏中戏中戏。 镜头最初会以暮年的女导演为了在退休前拍一部人生作品为起点，她的镜头里登场的是中年的自己，那段被家长里短柴米油盐所消磨了天赋的自己。暮年女主的镜头中，青年的自己也在拍摄，为了讨口饭吃坐着导演的职业而拍摄，拍一部少女初出茅庐就成为业内超新星的爽片，好卖。 青年导演镜头里的少女导演也就一十出头，她也在拍电影，她拍摄的是她梦想中年迈的自己。在少女的想象里，她会一直奔跑在追逐理想的道路上，直至暮年也不会放弃追寻她的戏剧之神。 老年、青年、少年，三个剧组会交叉出现在影片里，没有任何外部语言介绍她们，所有人称呼她们都是导演，所有的故事都发生在片场里。 三个片场，暮年导演的片场是少而精，团队成员不多，但大家都很专业很多沟通都直接用专业术语缩写，整个剧组的氛围很融洽。青年导演的队伍很庞大，每个人也都很专业，机器都是昂贵的机器，每个人对导演的态度都很尊敬。少女的剧组就是草台班子，拍摄对她和她的搭档们就是游戏，成天嘻嘻哈哈的，整个现场都很活泼。 这三个片场会在一整部电影里形成一个闭环，电影会以三个场务拿着打板喊出‘第一幕第一场’为开端，再以三位导演以不同的语气说出‘杀青’为结束。 暮年的风轻云淡；青年的下班聚餐；少年的欢喜雀跃。 她们在此时才会变成她，一位走过了无数岁月的电影人。 剧本的主线并不复杂，剧本的主线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混乱的，这是个简单的故事，属于电影人的故事。每一位走过匆匆岁月的电影人们，都能在身边的人身上找到似曾相识经历的故事。 这个故事对于只把电影当消遣的观众来说没那么有意思，普通观众认为无聊艺术片的标准也会在电影里呈现。但对于热切的爱着电影的电影人们来说，这是个好故事，好到值得用心打磨的故事。 绝大部分观众电影看到一半再回头看的时候能发现这三个导演是同一位女主人生的三个阶段，但如果从头看，观众会有一定程度的混乱，这就是所谓的观影门槛。 剧本里没有设置任何的外部信息去让观众预想三位主角可能是一个人，这个信息要随着剧情的展开去体现。某种程度上说，这一部电影其实拍了四个故事，电影里的三位导演每个人都拍了一个故事，最后她们合成一个故事，就是第四个故事。 作家掌控文字的功力足以让她在一个大框架里展现三个看似毫无关联的故事，但新人导演是否能做到把三个毫无关联的故事串联成一部电影，就有待商榷。 李沧东是真的想买作家的本子，他想买下剧本后大刀阔斧的改，改成他的人生电影，只保留主线，好体现第五个故事。属于电影之外，他在拍摄电影的故事。可惜，作家坚持不卖。 此前除了建议学生不要太看重世俗的成功之外，教学模式一直走放羊吃草路线的李教授，再三确定作家不会卖剧本后就变成了严师，事无巨细什么都管，按着学生的脑袋拔苗助长，就怕她浪费了这个好故事。 教授突然换画风，学生被折腾的有点辛苦，但尹希诺也在思考，所谓的一流导演和一流导演最本质的区别，该不会只是缺个好老师？ 学霸和学神的区别是什么？前者靠努力，后者靠努力加天赋，百分之一的天赋是这两者的天堑，跨过去就是学神，跨不过去就只能当学霸。 尹希诺一直都不愿意当导演，就是怕她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当学霸。在作家的领域，她天然是学神。可作家和导演都是讲故事的人，只要故事讲得好，有讲故事的天赋，再叠加一个努力和有名师指导，她未尝不能在导演领域成为学神啊。 “专心！”李沧东拿着‘剧本卷’敲小学生的脑袋，“你整个拍摄的动线是乱的你没发现吗，等现场再调度等到什么时候，你得先准备好！” 捂着脑袋的尹希诺眼睛都红了，困得，她申请，“我们能明天继续吗？” “为什么？”李沧东板着脸，“你又累了？一天天才干多少事，分镜画了一个月都没画出样子来，你还好意思休息？全组等着你知道吗，组里上上下下都等着开工，你耗费的是大家的时间，做事！” 尹希诺有心想说大家的工资也是我在发，白拿工资不干活天大的好事，摄像导演专门打电话给我让我慢慢来，说他要出去旅游呢！ 可她要是敢说一定挨揍，她决定卖惨，“我扛不住的，昨天熬了个通宵今天再熬的话，明天您就能给我叫救护车了。” 严师桌子一拍，很是生气，“你说说你都能干吗！”胳膊一挥，“赶紧走，看到你就生气！” 轻手轻脚起身的尹希诺先给老师鞠一躬再从教授身边跟个螃蟹一样横移去门口，她还是怕挨揍。李沧东看她那样又好气又好笑。 “你干脆听我的卖剧本算了。” “我不~” “那你倒是把身体养养好啊！” “.....明天见，晚安。” 一年前，作家满世界找合适的导演却找不到，大佬建议她自己当导演。一年后，坚定要当导演的作家被大佬嫌弃，你还不如卖剧本，浪费才华。 怎么说呢，世界变得太快了。 第146章 第十九章 由于剧本出现改动, 拍摄计划也就需要做出调整，尹导原定的选演员流程就自动往后退。这本来是很普通的项目改动，但由于各种巧合, 主要是时间太巧，造成了一个小意外。 剧本没改之前，尹希诺的电影要选演员了, 这个消息让业内不少经纪公司闻风而动，这是七月初的事。 2019年七月初，同尹希诺有关的还有一件事, 李朱赫退伍了。 男朋友入伍时是偷偷走的，媒体也有关注没错, 但艺人本身不想要这样的关注, 媒体也就没太多事，毕竟男朋友的热度确实也没高到, 能让记者突破军部去拍摄。退役的艺人不可能悄悄回来，两年的沉默期终于要回归了，自然得跟媒体和粉丝宣告他的回归，艺人在退伍时还有个简短的记者会呢。 此时业内对退伍的男艺人比起对他自身的关注，更好奇他那个在舆论场隐身的女朋友。 尹希诺在大众眼中是个很神秘的人物, 按照常规走到金字塔尖的作家, 在事业的巅峰期一定会有段时间频繁的被媒体曝光, 有热度就会有人蹭热度啊。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基地村》上映时，影片牵连现实案件，整个项目组的热度都很高, 主笔作家是核心成员，那段时间尹作家三天两头就能接到媒体采访。关于尹作家的人生履历更是被媒体扒得干干净净。彼时，尹希诺是业内的超新星。 新星碰到了当局封杀, 所有关于舆论的光环骤然消失，她在大众视野隐身了，逐渐就被大众遗忘。后来有一波热度还是疑似绿了当红爱豆被曝光，当然那是个乌龙，但事情发生时网络上那么大的热闹都没有得到任何娱乐节目的曝光，就足以体现彼时各家电视台对她是很避讳的。 随后在当局被爆出高达九千人的演艺圈黑名单里，榜上有名的尹希诺其实有接到电视台的采访邀约，可她那时候没什么心思管记者，都拒绝了，拒绝着拒绝着，也就拒绝习惯了。 再之后，沉寂的新星再度迎来媒体高强度的关注是新电影上映，那时候作家跟着剧组也上了不少节目宣传但更多是当绿叶，偶尔说点私生活也是跟男朋友相关，暗搓搓秀一波也就没了，对本人更多的**话题是不聊的。 新星在沉寂后再度归来很快成为恒星，大爆的《安全屋》让满世界都是想采访作家的媒体，作家却只在电影宣传行程上露面，也只回答电影相关问题。什么单独采访，想都不要想，作家突然就神秘起来。 很难约到单独采访的神秘作家，让男朋友的退伍记者会上，不少记者都对艺人提出跟女朋友相关的问题。类似今天会不会跟女朋友一起庆祝什么的，很友好的采访，没有挑事的意思。 记者很友好的提问，艺人很友好的回答，这同样是一个男演员很普通的宣告退伍的记者会。 七月，女朋友选演员流程推后；七月，男朋友退伍开记者会宣告回归。 这两件非常普通的事凑在一起随着时间流逝，莫名其妙的变成有心人眼里的女导演以权谋私，男演员靠女方上位。 事件的起因源于一位路人去吃饭偶遇情侣，路人认出了男演员，兴奋的问能不能合照，在男演员同意后，正要把手机交给男演员的同伴，让对方帮忙拍照。路人的同伴却先认出了很眼熟但叫不出来名字的作家，作家笑眯眯的提示了她，之后合照就变成四个人合照。 这张合照被传上网，两位塑料姐妹花路人在SNS里互相攻击对方是傻子。认出男演员的妹子吐槽闺蜜太丢脸，指着作家叫半天叫不出来名字。而闺蜜则怼她，就知道看男人你这个花痴，连千万人选择的作家都认不出来，我好歹认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话很有意思，还是李洙赫的粉丝许久没看到偶像路透去助攻了一波，亦或者是千万人选择的作家名头太大，总之这张合照以及其背后的故事，有了热度。 此时已经是九月，退伍的男朋友每天过着潇洒的咸鱼生活，今天跟这个约，明天跟那个玩，女朋友下班就陪女朋友，女朋友工作他就到处玩，根本没有要努力工作的想法。 男朋友之所以那么咸鱼，一方面是朝九晚五的兵役期让李朱赫被压抑了很长时间，另一方面也是退役前军部还有一波集训，他被折腾的很累，就想休息。第三个理由大概是因为，土豪不缺钱。 不管是哪一种原因，女朋友对于男朋友不想工作的想法都是举双手支持的。 尹希诺在忙，如果她忙的时候男朋友也忙，那他们俩就见不到了。像这样只要她一个电话男朋友都能随时出现的日常，太开心了好吗，男朋友最好一辈子不工作，她养他都没问题，他们家这个绝对能充当貌美如花的责任，她负责赚钱养家。 养家的‘重担’一直都是男朋友在承担，男朋友为了劝女朋友别那么辛苦还演了一出霸总的戏码，甩了十亿呢。 一对没有任何经济压力的情侣，互相陪伴就是他们最重要的情感诉求。咸鱼男朋友完美达成了女朋友的诉求，尹希诺自然支持。 退伍的男艺人暂时不想跑行程，偶尔接接杂志的拍摄就是他的全部工作。这种毫无事业心的做法，女朋友没意见，经纪公司没意见，连艺人的粉丝意见都不多，粉个没事业心的偶像他们早佛了，压根也没多少事业粉，不都是颜粉么，李朱赫脸又没垮，依旧帅的人合不拢腿。 谁都没意见的事儿，路人偏偏要来操心。 在情侣和粉丝的合照渐渐有了点热度时，某位男网友也不知道咋想的，转发那张合照后留言，男演员是作家的小狼狗。还用李朱赫曾和大他八岁的金敏熹在一起过来论证，男演员搞不好是职业小狼狗，专门靠女人上位的。 在这条留言里更莫名其妙被牵扯进来的金敏熹正处在舆论的漩涡里，女演员小三风波发展成长篇连续剧，半个月前正巧进展到双方公开撕。正宫去‘骚扰’女演员的母亲，希望对方能管好女儿，还公开了她们的聊天记录，这事儿让女演员大动肝火，直接放话剑指对方，有本事你看好男人。 半个月前才发生的撕|逼|大戏，仅隔半个月，网民还没忘呢，不少人看到关键词就跑过来围观男网友的‘酸话’了。男演员的粉丝也听到了风，迅速集结要冲了男网友。 男网友很刚，就跟粉丝对骂，我说得哪点不对？男方靠女方上位是摆在台面上的，要没有金敏熹，谁认识李朱赫？要没有尹希诺，又有谁还记得李朱赫？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男网友把之前男演员退伍记者会的采访视频都剪辑出来发上账号，让粉丝自己看，有多少记者是冲着尹希诺去的记者会，顺带让网友评评理，他说得对不对。 这里要再叠加一个巧合，女权问题正在南韩互联网上闹得风生水起的巧合。 各种巧合凑到一起，网友渐渐分成两队，一队指责男演员不是男人，女上男下的关系没未来。另一队则是输出废人就是废，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人家双方乐意关你屁事！ 到这，事情的热度更高了，但还没有到冲入热搜榜。到这，有了热度的话题被添了一把柴。 同属于七月退伍的金绣贤粉丝，在掐得已经有了火气的话题下留言，说自家偶像本来要参与尹希诺电影的，都谈得差不多了，突然又没消息了，肯定有人截胡，男朋友首当其冲，绝对是走裙带关系，不要脸。 曾经的韩流巨星华丽回归居然受阻，这一把柴添进去，诸多粉丝抵达现场，彻底引爆这个话题，热搜冲上去了。 大中午的，正在吃男朋友送来的‘爱心外卖’的女朋友，正带着男朋友跟团队的其他人一起吃饭闲聊，她的助理和男朋友相继接到电话，电话带来的新消息就是他们上热搜了。 助理问老板要不要澄清，老板看向男朋友，需要吗？ 李朱赫随意的拜拜手，“不用管，这都需要你澄清，那我们以后要澄清的地方多呢。” 现场的其他人好奇是什么事，听了后也都没在意，这在他们看来本来也不用在意啊。 谁都没在意的事儿闹大了，即金绣贤的粉丝后，陆续出现N个小生的粉丝都说，他们家也是差点合作，都没成功。还有人爆出内幕消息，作家为退伍的男朋友专门修改剧本，要给他增加角色。网友一边嫌弃作家是个恋爱脑，一边也鄙视男演员还真靠女人上位。 这种留言但凡智商过五十，稍微懂点电影制作流程的人都不会信。尹希诺要真是个恋爱脑，就想硬捧小狼狗，那她还临时加什么角色，直接给男朋友量身定做写个本子不行么。 但越离奇的故事好像就越多人信，信的人多到...... “先不说你什么八卦都信，就算你信了，又是怎么联想到你会被换角？”尹希诺很无语。 刘垭仁果断甩锅，“不是我信。”偏头示意边上的经纪人，“我都说了不可能，他非得拽着我过来。” 职业就是给艺人背锅的经纪人讪笑给导演倒茶，“我这不是，不放心么，您看项目里年龄想当戏份又不少的角色就我们啊。” 尹希诺随便这口锅扣谁头上，也不想聊这种无聊的事，“正好你们来了，带着新剧本走吧，老规矩，剧本禁止外流。” “明白！一定不会外流。”经纪人连忙应下。 《导演》既然是作家系列电影项目的收官之作，那此前九部作品的主角都会在这部电影里出现，只是删减了很多戏份，从原来的绿叶变成电影彩蛋。 而看过新剧本的刘垭仁跟经纪人吐槽，还真什么离谱的传言都有人传，这个本子压根没有多少男演员能参与的部分，重点全在三个女演员上。同样看过剧本的经纪人也打消了怀疑，可外界更多没有看过剧本的网友，在诸多被牵扯到流言中的当事人都没有出来发声后，渐渐就真信了，还把这变成了娱乐圈的桃色故事，四处传播。 网上霸占了两天热搜首位的超火话题没有任何当事人出来解释，不管是根本就没收到剧组邀约却被粉丝说收到过的金绣贤，还是其他真的收到了剧组邀约又因导演修改剧本而延后再谈的演员们，都对此闭口不言。 他们没办法发声，单说金绣贤，他压根不知道这股风从何而起。公司确实在剧组对外找演员时试探着去接触过，那边说不合适，双方就没关系了。这就是很普通的项目对接，连他们公司都没强求的那种，哪来的已经谈成了又被换角的说法？ 实话，金绣贤不能说。谎话，他都不知道从哪开口。这次不合适下次可能会合适啊，他为什么要得罪业内大佬？他说什么都得罪人，闭嘴最安全。 所有热搜话题里被提及的演员们都秉持着看大佬态度的想法，大佬连个回应都没有全程无视，那他们当然也不可能回应。 李朱赫的经纪公司倒是想回应，闹成这样对李朱赫的声誉有影响，顺带一说他和前东家的合约到期，如今签了兄弟的公司，YG。YG那边是想回应的，YG那边还想尹希诺回应呢，帮忙说个话什么的。 男朋友直接拒绝了，根本没有跟女朋友说这事儿，反倒是在女朋友见过刘垭仁，发现很多傻子什么都信后，问男朋友要不要她澄清一下。 靠女人上位什么的，好像是有点影响男人的尊严？ 来接女朋友下班的男朋友可帅，帅气的表示，男人的尊严不是靠比女人强大去体现的。 “我的女朋友是尹希诺，千万人选择的作家，这难道不是最有面子的事吗？”李朱赫侧身帮‘千万人选择的作家’系上安全带，退回原位前亲她一口，靠在椅背上笑看她，“还是介绍我作为你的男朋友会让你觉得丢脸？” 微愣一瞬的尹希诺大笑，勾过男朋友的脖颈，亲了口响的，“我的男朋友是李朱赫，江南太子，我这个太子妃也太有面子了吧~” 太子和太子妃笑成一团，千万人选择的作家和她的小狼狗甜蜜的很呢。 网友无法理解这种男女双方相差过大的甜蜜，男网友尤其无法理解，李朱赫就真那么不要脸？ 十月，首尔时装周，李朱赫为一个大牌走了开场秀，谋杀时尚圈的菲林无数。时尚圈没人说啥女上男下的话，更多人是说，李模特‘宝刀不老’，依旧维持着超一线的实力，吊打现在的小年轻。 男朋友十分故意的把这篇‘宝刀不老’的采访给女朋友看，尹希诺翻着杂志很是疑惑，为啥是宝刀不老？ “模特生命周期很短，我这个年纪已经老了。”李朱赫抱着女朋友一起看杂志，蹭蹭女朋友的脸颊，让她了解一下，“你不用管网友说什么，电影圈你是比我厉害，但时尚圈我也能超过你啊，我们只是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而已，网友懂什么。” 这话其实有失偏颇，作品卖座的作家自然能推开以金钱为导向的时尚圈的大门，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网友认为他们什么都懂。 网友还专门攻击了这段‘宝刀不老’的采访，只因采访中编辑问从模特转行的演员，平时会不会给女朋友一些着装意见。男朋友表示，我妹子的衣服都是我买的，他给予的不是意见是整个衣橱。 如果这对有CP粉，那这就是妥妥的秀恩爱。但在戴着有色眼镜的网友眼中，这是男方嘴硬，不承认他被‘包养’，反倒想证明自己更有地位的垂死挣扎。 男演员的粉丝对这个观点很不爽，他们家偶像当演员是不太行啦，地位同作家更是天与地之差。可他们家江南太子缺什么都不缺钱啊，你们这些黑粉都不了解一下的，我们家外号是江南太子，24K金的纯土豪！ 谎话说了一千遍好似就成了真话，网友开始打假‘江南太子’，先是说李朱赫只是人设做得好，压根就没钱。还翻出早期画质糊到不行的采访视频，视频里李朱赫只是说当模特很辛苦，视频变成证据，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怎么可能去干那么辛苦的模特工作？什么江南太子，清潭洞还有贫民窟呢，装得吧！ 李朱赫的粉丝极端荒唐，模特怎么了？多得是富家子弟去当模特啊，还多的是富家子弟当爱豆呢，你们搞什么职业歧视？粉丝们甩出一打照片，从李朱赫平时路透的私服都是大牌，再到他的豪车豪宅，连早年权至龙被绿的乌龙都被翻出来了，两兄弟都是说换房子就能掏钱买的人，这叫没钱？你们才是土鳖！ 网上持续在闹，倒是没有再闹到热搜上，只是双方掐架的战火不停而已。现实中，尹导演总算再度进入选演员的阶段，业内压根就没人管网上在闹什么，业内更关心作家疑似真的要养狼狗。有消息传出来，作家有新本子要往外卖，听说是为男朋友量身定做的。 朴建木专门跑来问尹希诺，你为捧男朋友写了个新本子？ “这又是从哪冒出来的说法？”尹希诺一脸懵，“我哪有时间写新本子？” 同样有些懵的朴建木疑惑，“你没要卖本子？” “暂时不用吧，我目前还不缺钱。”尹希诺反问他，“你听谁说我有新本子要卖？” “朴秀元说得，她说你手上有个很有意思的本子。”朴建木还补充，“外面都在传那是你为李朱赫量身定做的。” 囧了一下的尹希诺大概知道他说得是哪个本子，“你误会了，那是我之前写来玩的，都不是系列电影里面，也没打算卖。” “你还真有本子？”朴建木来精神了，“为李朱赫量身定做的？” “我写了开心的，为谁量身定做又怎么了。”尹希诺没跟他说什么曾几何时她欠男朋友一个本子啥的，只说，“我真的是写来玩的，不卖。cult片，邪典，极小众，你别想了。” 这话朴建木就听不懂了，“你给你男朋友写了个邪典？” “怎么了？你不觉得他身上有种反派BOSS的味道么。”尹希诺就乐，“要我说他走错了路子，他长得就不正派，市场上很难会用他当主角，但如果专注邪典，纯文艺片，说不定能闯出一条道。” 朴建木‘呵呵’一声，“就凭李朱赫的演技？” “找架吵？”尹希诺不乐意了，说谁呢！ 抬了下胳膊当道歉的朴建木换话题，“那朴先秀为什么会看到你的本子？” “她说她很无聊，还什么行将就木被市场抛弃了，跟我卖惨，一直缠着我叨叨，我就给她看了剧本，问她有没有兴趣拍。”尹希诺随口道，“我讲真的，这片子上院线都难，拍完能回本都是运气，你别想着买了，我也不打算卖。” “不卖你还让朴先秀拍？” “好玩啊，我写都写了。” 朴建木一时愣住，怀疑小孩子傻了，“你知不知道你的本子多值钱？就图好玩给她拍？” “我本子多呢，随时能赚钱，偶尔玩个玩具怎么了。”尹希诺让他了解一下，“我当导演不就是在玩玩具。” 导演的玩具在2019年冬才推进到剧本试读会，耗时一年半，这速度也是没谁了。但比起某些一部电影拍个小十年的导演，她好像也还好，反正尹希诺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2019年冬，年末，各类颁奖礼扎堆，电影圈最负盛名的两大盛典也即将举行。 从十一月青龙和大钟的提名名单相继爆出来，尹希诺就是今年的大热门，跟去年一样。同去年不一样的是，《安全屋》作为去年年末的王者，被大钟提名，而《红茶》作为今年的霸主被青龙提名。这种两个颁奖礼分别避开同一位作家的两部电影的操作，让很多人都猜测，作家可能在今年拿到两座奖杯。 在满世界都加入作家夸夸群的猜测中，一些不和谐的声音都聚集到男女关系上了，李朱赫再度被拉出来鞭尸，狼狗傍富婆什么的。 自带热度的大热门引发了一系列讨论，讨论度高了，不和谐的声音就好似也跟着变大。某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还专门盘点了业内女上男下的各路情侣，包含尹希诺和李朱赫这对，最后盖章，基于前例们都劳燕分飞，估摸着作家和演员的配置，也走不了多长。 就那么巧，今年有对从相恋到结婚都被网友称之为金童玉女的‘姐弟恋’崩了，当初他们官宣有多甜，现在一看全是刀。两位都是宋氏的情侣在官宣时也经历过女上男下的风波。不过他们有剧粉和CP粉高举在一起的大旗，一些杂音没行程规模。 这对离婚了，结婚时的杂音就成了主流声音。关于他们俩主流的声音是，女方可惜了，男方也可惜了，他们当初压根就不应该在一起。以及女上男下果然没好处，不管是谁都不应该被爱情冲昏头脑，要理智！ 有双宋离婚的世纪新闻做基调，劝尹希诺和李朱赫都得理智的‘善言’就冲上了热搜。 挪了时间来参加青龙的尹希诺，在男朋友的车上刷着他们两的八卦，今年她还是不走红毯直接进内场。 尹希诺看着手机上网友们新编的故事，总觉得在看段子，还跟男朋友分享段子，“他们说你当初靠近我就是意图不轨，小心筹谋，步步为营，再把我拿下，你很是厉害啊，顶级玩家~” 顶级玩家趁着红灯瞟了她一眼，“你一直都没告诉我，你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我怎么觉得你才是顶级玩家？我是被你盘在手心，想搓圆搓圆想捏扁捏扁？” 女朋友伸出小爪子，摸摸男朋友不管是搓圆还是捏扁都没问题的肩头，龇牙，“你很有自知之明么~” “你夜宵没了。” “呀~~” 女朋友的夜宵要等她出来之后才能吃，尹希诺先进了内场。她刚坐下没多久，有个号称是MC助理的人跑来小声问她，颁发‘最佳编剧r最佳剧本’前，MC都需要采访候选人，助理问作家介不介意艺人开个关于男朋友的玩笑。 “介意。”尹希诺说完看那个助理愣住，冲他笑笑，“告诉柳演锡，我介意。” 助理傻眼，“可是PD....”总导演的安排啊，他们家艺人是无辜的！ “金惠绣是主MC，她都没来问我就知道我不喜欢这个安排，你要不要去跟你艺人沟通一下，让他问问总导演，我不喜欢，你们是不是要硬开这个玩笑。” 助理一路飞奔回艺人身边，完了，作家非常介意。柳演锡叹气，他其实猜到了作家会介意，不然这类玩笑不应该是他开口，更适合由金惠绣说，他跟作家开什么玩笑都很冒犯。 问题在于后辈提前知道也没什么办法拒绝总导演的安排，只能提前让助理去找作家，还得当着所有人的面光明正大的找，这样柳演锡才有恰当的理由去跟总导演沟通，这类玩笑作家很反感，直播呢，万一作家不管直播甩脸色怎么办？ 直播开始时作家笑眯眯的跟边上的人聊业内八卦，这个圈子无法公开的内幕太精彩了，能被网友知道的都不是大家聊的重点，比如作家和她的男朋友。比起八卦作家的恋情，更多人好奇作家是不是真写了个为男朋友量身定做的本子。 “当然没有，我剧组忙着呢，没时间写剧本。”尹希诺让老哥哥别那么八卦。 柳承莞楞了一下，“我听朴建木说的，他忽悠我？”不可能啊。 “你听岔了吧，我是写了个主角跟李朱赫气质比较贴的本子，但不是为他量身定做。”尹希诺笑着解释，“邪典题材，主角是个斯文败类，还有个食人魔属性，跟他气质是比较贴，但导演选了个更贴合的。” “谁？”柳承莞问的是，“你新本子导演是谁？” “朴先秀。” “为什么是她？” “没负担啊，我们拍来玩的。即没想过赚钱，也没想过获奖，就是玩着开心。” 只图好玩，没有任何负担的新电影项目里，男演员是最先定下的，并非李朱赫而是金材昱，这也是位很适合出演反派BOSS的男演员。 最初把金材昱推荐给作家，让对方考虑下让他当主角的人，是剧本原定的男主角，李朱赫。 在朴建木去找作家打听时，作家能坦荡说出，我就是给男朋友写了个量身定做的本子。也是那天晚上，情侣们一起吃晚餐时，男朋友说他不想出演。 叼着生菜叶子等烤肉熟的尹希诺意外的扫了眼男朋友，“你不想演？” “不想。”李朱赫翻动着烤肉，“我们最好不要合作，尤其是以你当作家我是演员的模式合作。” 直起身的尹希诺拿下嘴里的生菜叶，不解，“你该不会在意网友说得靠女人上位？” “靠家世、靠才华、靠男人、靠女人，不管靠什么上位，只要上位了，都是人家的本事。”李朱赫表示他对此很开放，“我不在意外部评价，随他们说呗，我有足够的信心，我们之间不会因流言而出问题。” 丢开菜叶子的尹希诺伸手去摸烟盒，“那你不想演是因为什么？这本子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你不喜欢？” “那本子是你提取我身上某部分特色进行放大再创作出来的，不是非我不可，圈内有其他人也很合适，像是金材昱，他就可以。”李朱赫抽走她手上的烟，“少抽点。”再接着说，“我不担心外人说什么，我担心的是我们之间会出问题。” 视线跟着烟卷飘的尹希诺脑内还想着抽烟，嘴上问的是，“我们能出什么问题？” “我们不能考验人性，你不能考验我，我也不能考验你。” “......人性？” 把烟卷塞进烟盒，又把烟盒放回裤兜的男朋友，罕见的在女朋友面前展现‘智慧’，混迹于名利场的大智慧。 “每个人都想要成功，我也想。我只是不太愿意付出过于沉重的代价去成功才显得我没什么事业心，但谁不想成功呢？我既然当了演员，自然也会幻想某天我也能拿到一座影帝的奖杯，或者某天我也成为千万人选择的演员。” 烤盘上的烤肉在炭火的灼烧下滋滋作响，雾气都被悬于烤盘上的抽油烟机吸走了，包间里充斥着肉香。 再度拿起烤夹翻动着烤肉的李朱赫，不管是动作、姿态还是说话的语气都很随意，随意的说着世间真理，“越在乎一个人，一段关系，就越不能把这段关系放在人性的牌桌上当筹码赌博。假如你让我成功了，不管是什么类型的成功，哪怕只是让外界对我的观感改变，认同我还是有演技的，这都算成功。” “一旦我因你而成功了，我们就是在赌。我完全不在意舆论的攻击，是我很清楚那些都是瞎扯。可我真的靠你成功了，那就不是瞎扯，那是事实。在达成这件事实时，我也很努力，努力拍摄，努力工作。可我的努力没人看见，所有人只能看见你，他们只会相信，我是因你而成功。” “十天半个月，我不在意，半年一年，我可能也不在意，但终有一天，那样的话听多了，我就开始在意了。当我开始在意，我们的赌局就开始了。你得赌，我什么时候会突然就在意了，也得赌我们还在一起到底是因为我爱你，还是我想要依靠你成功。” “我也在赌，赌你既然能给我带来成功就能给无数个我带来成功，模特的职业生涯很短，我跟你说过的，记得吗？爱情的保质期也很短，我们在一起三年了，长得惊人，之后的每一天我们都可能因各种各样的原因分开。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当我因你而成功，就会有无数人想要成为我，他们会使尽浑身解数去接近你。而爱情是最终以败给新鲜感的存在。” 夹着一块烤好的肉放在女朋友盘子里的男朋友，拥有大智慧呢。 “希诺，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我赌你，赌我们。” 这世上有很多类型的成功，功成名就是万人所求。电影圈判断一位作家的成功标准，尹希诺都做到了。 站上领奖台的尹希诺如同感谢所有人一样感谢了男朋友，这仿佛是早就准备好的，平淡如水的获奖感言。 青龙如此，大钟亦是如此，尹作家还真拿到了两座奖杯。在电影圈，她算是有了神格，而男朋友还是个凡人。 神仙和凡人一起窝在车里吃关东煮，布帐马车买的，跟颁奖礼的庆功晚宴不能比的廉价路边摊。 没去参加晚宴的尹希诺和男朋友在路边的车里吃着关东煮，装着大钟奖杯的丝绒盒子就放在后座，被他们情侣款的黑白羽绒外套给埋了。 关东煮的碗里还有最后一块萝卜，尹希诺已经吃饱了，但她还是盯着萝卜看，最后一个了啊。 李朱赫叹气，最后一个他也想吃。 萝卜被竹签戳起来，男朋友送到女朋友嘴边，“啊~” 啊呜一口吞下大萝卜的女朋友双颊鼓鼓的，嚼着萝卜心满意足的眯起眼，胳膊一挥。 “回家~” 第147章 第二十章 爱情中的新鲜感是什么？可能是二人世界突然出现的第三者, 也可能是本以为非常熟悉的恋人，在碰到新鲜的危机时, 展现出从未表露过的那一面。 2020年春, 尹希诺的电影终于开机了。 尹导在开机后的工作时长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原先维持的只工作六小时的‘超短’工作时间，如今也差不多, 偶尔需要拍夜戏的时候还会出现拍一次大夜全组休息两三天的情况。 以够拼为名的南韩电影圈出了个‘混日子’的导演，剧组上上下下都过得很悠闲，极少数看不惯的比如李沧东，选择闭上眼, 干脆不去片场眼不见为净。不然老先生能被气死，小年轻太懒惰！ 可小年轻是迫于身体健康问题只能懒惰, 老人家能说什么呢，总不能真让小年轻拿命去搏啊。 被迫休息的意思是, 尹希诺有大量的时间并非自己想休息，真的是身体撑不住高强度的拍摄。如果说进组前导演只需要花费脑力为各个团队做各种调度的话，那开机了, 除了脑力的消耗，导演还得负担体力的消耗。 导演不是只要坐在导演椅上当个橡皮图章的，导演要带着演员们一遍遍走戏, 一遍遍重新拍, 同时还要协调剧组，很累人。心累, 身也累。 开机当天，也算是梦想成真的尹希诺完全没想过要休息。当天的计划原本是早上八点拜神，中间穿插记者采访，到九点正式开机, 拍到十二点放饭，下午一点再工作到三点左右，大家就可以各自收拾一下准备晚上的聚餐了。 开机当天，拜神、记者采访、正式开机，以上这些流程都没问题，到了要放饭的点，导演迟迟不喊放饭，尹希诺有点嗨，她根本就不饿也就想不起来吃饭，全组上下也不会有人专门提醒导演十二点必须放饭，那是找死。多的是剧组把午饭拖成晚饭的，有些更夸张的能拖到宵夜呢，还不都是等导演发话。 尹导一直到下午两点才被摄像导演隐晦的暗示，还是得吃饭啊，不然大家都扛不住。就这还是摄像导演看导演拖着不讲开饭可能是忘了，而不是对拍摄不满意憋着火，才敢半开玩笑的说，有点饿了。 两点半，尹希诺说了放饭。九点开机一直到两点，持续五个小时不间断的高强度工作，让骤然闲下来的尹导有些恍神，好似一直提着的一口气突然就松了，有些没精神，都没胃口吃饭。 吃饭时间就半个小时，本来是有一个小时的，但之前暗示尹导放饭的摄像导演误会没精神的导演是不开心被打断拍摄，就提议说半个小时够吃饭了，吃完就直接工作吧。 三点，机器再开。 三点，尹导的肾上腺素貌似又回来了，鸡血一打，一直工作到....四点半。 也就过了一个半小时左右，尹导喊了‘cut’要从导演椅上站起来时，可能是起的太快，之前又没怎么吃东西，低血糖，突然眼前一花踉跄一步。助理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站稳后的尹导就知道，她不能继续了，再继续也没办法集中精神，身体在抗议。 开机第一天，剧组下午五点就收工了，之后的聚餐尹导也只是端着茶杯跟大家闲谈，还没待多久就回家睡觉。 当晚，剧组上下接到拍摄计划调整的通知，以后他们都要提前解决午餐问题，剧组十二点开工，七点收工，随后想在剧组吃饭就在剧组吃，不想各自走人也行。 给出这个通知的尹希诺还想着七个小时她应该可以撑过去，可惜在开机的第二天实战时，她到下午五点就没什么精神了。拍摄计划再度调整，从六点半，到六点，再到五点，最后定下五个小时上下的固定拍摄时间。 这事儿在业内引发了一波小范围的讨论，天妒英才这个词放在尹希诺身上有点过于合适了，这位的身体糟糕到这种程度？ 这事儿也让签约前其实不太理解合约期为什么要签那么长的演员们，总算相信了，尹导说得我身体不好拍摄进度会很慢的话。这种理由不亲眼见到很难相信，尹希诺都带妆啊，她是有些瘦弱啦，但女演员哪个不是‘骨瘦如柴’，导演看着就还好。 大家都信了导演身体不太好，大家就会自然而然的避开一些对病人而言不应该提及的话，类似你男朋友名声有点奇怪。 身体不好的导演有大量的休息时间，剧组的棚在釜山，男朋友还维持着咸鱼状态，工作少，自然就跟着女朋友跑到釜山去陪她。当然男朋友没住在剧组包的民宿，而是在附近租了个房子，还是海滨别墅呢，片场附近很偏，别墅区也坐落在偏僻的地方，两边车程二十分钟，也不算太近，但肯定比从首尔过来要近。 很正常的情侣互动，被一个在别墅区偶遇情侣的路人拍照发上网。拍照的人没说啥，只是p了图，说在自家小区碰到了这对知名情侣。 这张照片被有心人歪曲了。去年女上男下必然没好下场的讨论发展到今年都有黑粉站了，李朱赫的黑粉站，跟尹希诺倒是没什么关系，女方没黑点啊。认真讲起来男方也没什么黑点，但就是有人看不惯，看不惯的人凑在一起变成了黑粉站。 黑粉先是说李朱赫这个贴富婆的狼狗，为了防止富婆有新欢忘了旧爱连富婆正常工作都要贴上去，接着又讲尹希诺在釜山的剧组里都有哪些年轻男演员会参与拍摄，最后以那张图为证据，证明男人就是在卑躬屈膝的倒贴，极其不要脸。 路人拍的那张图其实挺甜的，路人配图的文字都是说这对情侣很甜。 早春，晚上还有很凉。戴着帽子的李朱赫在路灯下半弯着腰给尹希诺调整围巾。夜空的上弦月，月下甜蜜的情人，男人高大，女人娇小，很浪漫的一张图，怎么都跟倒贴没关系。 但黑子就是说李朱赫伏小做低，他们还说李朱赫跪舔呢。 此事依旧没有闹大，此事依旧跟去年一样，只在小范围有热度，毕竟正常人更多，正常人不脑残。可还是那句话，谎话说了一万遍就成了真话，跪舔一词三不五时就能在网上冒出来，李朱赫的名声就真的逐渐往奇怪的地方发展。 有很多人相信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还有更多人信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网络是个很奇怪的地方，网民也是一群不怎么喜欢动脑子的人，受害者有罪论在这这个舆论环境里空前的有市场。 不然大家为什么不说别人就说你？不然你为什么不出来解释？你肯定自己也有问题！你肯定是心虚！你..... 舆论渐渐不妙，情侣们却还是在过他们的小日子。 舆论问题李朱赫是知道的，经纪公司对这种事最敏感，去年YG就想澄清，闹到今年不但没结束反倒更夸张了，他们更想澄清。但李朱赫没同意，他从去年到今年都不觉得这种智障才会信的东西有澄清的必要，他搭理那帮人才是给他们脸了呢。 再加上女朋友最近心情不太美妙，男朋友也不想她知道这些事，如果澄清了，女朋友肯定会知道。 如果男朋友发了澄清稿，尹希诺确实会知道，男朋友什么都没做，连私下都不会提及，身边的人谁都没跟她说，她自然就不知道。 啥都不知道的尹希诺最近主要干两件事，拍摄和写剧本。前者花费的时间相对少，后者花的时间更多，但只是时间上的多，真正做事的时间少。 能独自执导长篇是尹希诺在游戏外的梦想，梦想进了游戏实现了，都梦想成真了，还被虚弱的身体限制住，搞得她很郁闷。虚弱的身体是她超级喜欢的金手指的副作用，她又不想去跟‘万物之灵’计较，就只能换个思路，别让自己钻牛角尖。 不就是精力不足以让她专注拍摄么，那可以专注万物之灵啊，她素材库那么庞大，闲着也是闲着，可以写个新剧本。 在休息的间隙创作新剧本的作家工作态度就真的是很懒散了，半个小时都敲不出一百字的那种，时不时就去撩拨陪着她的男朋友。 恋爱时常已经迈入第四年的男女朋友早就进入居家过日子的阶段，初期的浪漫在纪念日之类特别的节日还是会出现，但平常就只是过小日子。 尹导过小日子的习惯就是，闲极无聊就去摆弄男朋友。男朋友本来想着她开了电脑是要工作，还特地给她腾位置呢，可他出去没一会儿，女朋友跟出来了，男朋友就知道女朋友想要陪，就带着女朋友再回书房，搬了把椅子去陪。 书房的陪伴很快就过渡到客厅，长沙发上，尹希诺抱着笔记本，靠着刷手机的男朋友，偶尔敲几个字，更多是玩男朋友。什么用自己的小爪子贴在男朋友的大手上比划，或者揪着男朋友的袖口玩，还有直接上手摸腹肌的。 李朱赫经常被她撩得想抱她回房，可他们家这个自电影开机后脸色就一直不太好，他就只能憋着，让只撩不负责的人不要瞎闹。 今天又再闹的尹希诺都趴在男朋友肩头上了，小脑袋蹭啊蹭的，蹭得李朱赫一直乐，反手给她捞到怀里，问她想干嘛。 尹希诺一脸无辜的搞黄色，“想羞羞。” “....你明天还要拍摄。”李朱赫也想。 都已经坐在男朋友怀里的女朋友才不管，“你该不会进入倦怠期了吧，这都能想到工作？” 顶着口黑锅的李朱赫咯吱她的腰，给她闹到求饶了，才愤愤的说，“真的羞羞了，你又不乐意了。”他上过当！到了床上撩拨他的家伙又会一脸无辜的说什么明天要工作，搞得他不上不下的都能憋出内伤。 在一起三年多的情侣们说是到了倦怠期有点过，就尹希诺没事都得搞点事来让自己开心的性格，很难进入倦怠期。但三年了，熟的不能再熟的情侣们确实因过于熟稔而不再有什么新鲜感。 直到，极端荒唐的舆论旋涡把他们卷进去。 又到了夏天，又到了暑假，尹作家的系列电影又上线了。这次发行方是NEW，导演是业内堪称暴力美学第一人的朴赞郁，又是两个王牌的合作。NEW为了这个年度项目，在宣传上大撒钱，预告片放得到处都是，导演、作家、演员的宣传也到处都有。 暴力美学第一人的导演，搭系列题材票房超四千万人次的作家，主演是堪称神隐的沅彬回归，豪华到不能再豪华的项目配置。自电影开启宣传，预售票房就节节上涨，热度更是没得说，热搜全是电影相关。 电影不负众望，上映后票房一路走高，都打破了影史最快达到千万人次的票房记录，很可能创造一个新的历史，传说中的两千万人次。 电影火到这个程度，作家却除了各个城市第一场宣传会参与之外，其他时间都采访不到，无数记者为了追热度都盯上了作家。 作家忙什么呢？ D社发了一篇长文，告诉网民们作家一个礼拜的行程。尹导每天固定去剧组拍摄五小时左右，随后会化身尹作家去参加电影宣传，最晚到，最早走，剩下的都是休息时间。而休息时间都是由男朋友陪伴，两人非常甜蜜，李朱赫是全程陪着尹希诺，女朋友在哪男朋友就在哪，寸步不离。 这篇报道是完全正面的，写稿子的编辑跟尹希诺的粉丝一样，用得都是好词，说得都是优点。 新闻里连尹希诺身体不太好才导致自己的剧组拍摄时间过短，都美化成艺术家追逐最好的创作状态，视金钱如粪土，愿意让整个剧组拥有充足的休息时间，好迎接最好的状态，所以每天只会拍摄五到六个小时。 关于男朋友的部分什么女上男下根本就不存在，暗搓搓跟了尹希诺一个礼拜的狗仔也不知道是不是兼职CP节目摄像，新闻图里情侣的配图都是无敌甜的，就为了展示尹希诺作为人生赢家，事业爱情双丰收的完美日常。 这篇新闻很明显的表达了，D社不想得罪人只是蹭一波热度。这篇新闻上了热搜，话题内的留言最初是按照稿件导向来的，羡慕作家就是个人生赢家什么的，可当话题从热搜第十慢慢爬到第九、第八，到第五时，留言区就不太和谐了。 【尹希诺当然是人生赢家，但我们想成为尹希诺太难了，成为李朱赫会不会容易点？现在去整容成他，应该来得及吧。尹作家~我也不想努力了~给个机会~】 【成为李朱赫也不太容易吧，都不用说什么得脸皮够厚会说甜言蜜语，只说他高得跟擎天柱一样，整容能整脸，身高怎么整？】 【话说，李朱赫跟尹希诺在一起好长时间了吧？有没有人押宝下一个是谁的？之前是不是官宣过金材昱出演尹希诺的新作？金材昱其实也可以哎，同样的身高腿长，两人有得一拼。】 【抱走我们家欧巴，别过来啊！不约！我们是正常合作！别拿我们跟奇怪的人对比！ps：有点羡慕尹希诺的人生，李朱赫多帅啊~我也想当富婆~】 人人都想当富婆，每一条留言看起来都没什么恶意，基本没有脏话，也没有攻击谁，顶天了算调侃。可这些接连不断都快成为众人皆知的调侃，指向了一个极其糟糕的男艺人公关危机。 李朱赫在大众舆论的共识里，成了一位靠女人上位的小白脸，只有脸能看的那种。 对大众舆论敏感的除了主要负责运营台前艺人的经纪公司之外，就是各家会跟艺人签约代言的品牌方公关。 在尹作家的新作冲破一千五百万人次票房时，李演员身上两个快到期本来都聊好就差签约续约的品牌方告知公司，抱歉我们有新计划，不续约。 而剩下代言合约没到期的品牌方纷纷给经济公司施压，你们能不能解决？不能解决算你们违约，代言人成了小白脸就是丑闻！解决不了给老子赔钱！ 会找李洙赫代言的品牌都是混时尚圈的，衣服鞋包什么的，这种品牌不介意代言人触犯一些公序良俗，帅就行，能展现品牌格调，让消费者买单就行。但这些品牌的受众们，是绝对不可能接受代言人是个小白脸的，品牌方更不可能接受。 都不知道应该概述为黑色幽默还是魔幻现实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谎言说了一万句真的成真了。 这个意外的展开让男朋友给女朋友展现了超新鲜的一面，那是个平时懒散的像个憨憨，碰到事了，就会变身为手段圆滑还极富攻击性的公子哥。 “过两天我有个拍摄，可能要在首尔待两天，你自己一个人要注意休息知道吗？” 尹希诺鼓了鼓脸，不太高兴，“什么拍摄要在首尔过夜都回不来？” “综艺，《我独自生活》。” “那个要拍两天？” “差不多。” 尹希诺怀疑的看着他，‘我独’单期不是拍一天就行吗，当她没看过综艺？李朱赫表示，那期综艺要跟他一个杂志的拍摄，估计要两天，杂志九月刊的封面。 时尚圈有金九银十的说法，能登上九月刊封面的都是王者。但这玩意儿尹希诺不是很懂，她还在不高兴，为啥男朋友要消失两天。 男朋友哄着她说两天很快的，嗖一下就过去了，还专门说，“我沾你的光才能拍九月的封面哦~”看女朋友不解，详细科普时尚杂志九月的封面有多重要，更重要的是，女朋友超厉害的，连带他也跟着飞升。 有被逗笑的尹希诺努力想拉平嘴角表达她还是不高兴男朋友会消失两天，可她嘴角一抽一抽的，哪憋的住，还是笑倒在男朋友怀里。 抱着她左右晃的李朱赫也跟着笑，笑着讲，“我估计封面的内页采访聊得全是你，我们相当于一起上封面了。” “说得好听，我又不去。” “你要去拍摄啊，那怎么办？” 没办法的尹希诺一声长叹，缩在男朋友怀里哼唧半天，让男朋友答应未来一个月都不准接这种要消失两天的工作，才勉强满意的送走了男朋友。 男朋友在回来的两个礼拜后给女朋友带回来个大惊喜，一档播出不到十分钟就冲顶热搜的综艺，《我独自生活》。 男演员的单期节目是在酒店开场的，总统套。男演员没解释他为什么在酒店，节目组也没解释，这期节目有很多节目组不敢随意解释的东西。 有摄像机跟着的艺人自酒店起床后，去衣帽间换衣服，出门，坐电梯去酒店里的咖啡厅见一位设计师。到这，节目都还算普通，也就是设计师很不普通，业内出海第一人，南韩时尚圈大佬级的设计师。 模特圈业内出海第一人的男演员和设计圈出海第一人的设计师非常熟稔，看起来关系十分好，节目组为防止不了解设计师的观众，专门介绍了一波设计师有多厉害，顺带就介绍了，李朱赫在做模特时有多厉害。 聪明的观众看到这大概就发现了，这期节目是李朱赫对于‘小白脸’这个流言的澄清，而无脑看综艺的观众也就是惊奇一下，艺人还有这段过往。 过往很是丰富的男演员进入了杂志的拍摄间，专业模特面对时尚摄影师镜头时的魅力，通过综艺摄影师的镜头完美的展现在观众面前，着实帅到了不少人，尤其是姑娘们，巨帅！ 帅气的男演员散发完男色的魅力后，开始接受采访，此阶段要展现的就是灵魂了，男演员有个很有意思的灵魂。 节目就剪了两个编辑问男演员关于时尚的问题，很快进入重点，男演员被提问女朋友的问题了。 一上来就是最劲爆的，能接受女强男弱吗？ “当然可以，按照世俗的标准，我和尹希诺就是女强男弱。” 男演员说得可随意了，节目组却在他讲出这句话时，给满屏都刷上了惊叹号，符号多到把他脸都挡住了，可见节目组默认观众会跟PD一样惊讶。观众确实很惊讶，南韩的舆论环境，性别争议都快能影响总统大选了，哪个雄性能接受女强男弱？ 问问题的编辑刚好是位女士，她也表现出了惊讶，半捂着嘴，问男演员，“这个可以公开说吗？” 李朱赫笑道，“为什么不可以，事实么。”面对公众承认事实的男演员极其洒脱，“在大家眼里男强女弱才正常，女强男弱肯定有哪里不太对劲。” 编辑来了精神，好奇道，“承认这样的事实不怕被非议吗？” “应该感谢这种非议才对。”男演员不止洒脱还大气，“艺人是需要曝光度的职业，我们这个圈子不是有句黑红也是红的话么。兵役结束后我接的行程很少，有了这些非议反而会让我有热度，不然也不会有这次的拍摄啊。” 笑出声来的采访者问被采访者，“难道网上那些对你的攻击，你都是感谢的？” “感谢啊，为什么不感谢，他们也会感谢我，互相成就。”男演员笑得非常礼貌，对媒体专用的艺人微笑，嘴里吐出的刀子，却刀刀见血，“他们贫瘠的人生里只有我可以让他们在人群中成为焦点，在网络上有人追捧，那么可怜的人生能闪出一点光彩，要是还不感谢我，那就太不知感恩了。” 这段话是这期节目的核心，论如何激怒黑粉，碾压他。 在这期节目播出当天，节目开始不到十分钟，#互相成就#这个词条就冲顶热搜，话题里聚集了无数黑粉，他们发出的留言全是屏蔽词，而人数更多的是吃瓜的路人，来观赏男演员能有多刚，帅炸裂。至于粉丝，捂脸尖叫就行。 不管是粉丝还是黑粉，他们的人数永远无法超过路人。路人能在艺人有瓜时吃一波，也能在艺人反击时添砖加瓦，路人给艺人带来了热度，有热度的艺人自然就有了新的代言。 时尚品牌么，最重艺人的个人品牌价值，有个性，就有风格，就能签约。 不过那是之后的事了，先聊聊当下。当下节目还在播。 釜山，守着男朋友综艺直播的女朋友，在节目开始前是窝在男朋友怀里的姿势。节目播到知名设计师登场，画面里插播设计师有多厉害的介绍，尹希诺就起身做到男艺人的边上，望着对方，等一个解释。 “去年闹过我们是女上男下的事，记得吗？” “那事儿没过去？” 李朱赫搂着她的肩膀靠在沙发上，同女朋友讲，那事儿不止没过去还越闹越大了，“我本来觉得不用管，但断了两个本来都要签约的代言，就得处理了。” 拍开他爪子的尹希诺直起身去摸茶几上的烟盒，男朋友要拦，她后退一步，左手点烟，右手叉腰，夹着烟的手虚点男朋友，“出那么大的事你不告诉我？” 李朱赫扬眉笑开，“你确定我告诉你之后，你不会乐见其成？”看她愣住，笑容变大，探身拉着她的手腕坐回沙发，再抽走她手中的烟，放在唇边浅浅吸了一口。当他夹走唇边的烟吐出烟雾，那支烟就灭在了烟灰缸里。 “宝贝，你很贪心的，想要我的宇宙以你为核心，就围着你转，对不对~” 宝贝小下巴一抬，“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不是一直在配合么。”李朱赫被她的小表情逗笑了，“所以我才等到事情必须要处理的时候才告诉你，我得处理这件事了。本来就是无稽之言，我一直不给回应才越闹越夸张，最初你也是担心过的对吧？” 尹希诺没否认，“我不担心才奇怪吧。”奉行大男子主义的韩国男人被冠上女上男下的名头，她自然会担心啊。 坦白的女朋友更可爱了，李朱赫亲亲她的侧脸，说出第二个所以，“我同你说过不用担心，可只是话语说得不用担心好像没什么用，所以就用行动表明，那对我没影响，我压根不会搭理，那就有用了，没错吧？” 还真没从这个角度考虑过的尹希诺正在回忆，李朱赫继续道，“我想跟你说不用在乎那些，但你好像忍不住会在意，不然就不会把《饕餮》（为男朋友量身定做的剧本）送出去，还是跟朴先秀合作。你跟她合作最大的好处就是，我可以成为男主角。” “那个本子不管卖给谁，你想让我成为男主角都不容易。制作方会默认那是你写给我的情书，但制作方不会愿意为我们的情书买单，即便你说，剧本是为我量身定做，也很难让他们点头。即便点头了，我进组了，拍摄的环境也不会好，导演肯定看不惯我，我的压力也会很大。” “不论哪一种可能，你都不喜欢，你自然不会把剧本卖出去，换得一个你怎么都不会喜欢的结局。” 尹希诺眨眨眼，这家伙谁啊？她傻乎乎的男朋友呢？变异了？！ 男朋友说出第三个所以，可聪明了，“所以剧本到了朴先秀的手上，作家是你，投资你们一家一半，我这个男主角能享受的待遇就水涨船高。我这个男主角还会感激你呢，搞不好还会心虚，会不安，会更围着你转，不过这些只是瞎猜，你大概只能想到，让我待遇好一点。没错吧？” 不走阴暗路线的尹希诺，面对剖析人性的瞎猜，报以鄙视的态度，“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难道没你活不下去了么，绕那么大一圈就怕我们会因为流言分手？” “那倒不是。”李朱赫陡然又变成了个憨憨，“我们家孩子多善良啊，搞不好是自己心里不安，责怪自己让流言发生，才想弥补呢。” 尹希诺双手抱臂，怀疑这家伙扮猪吃老虎，扯啥呢，“结论是什么？” 结论是，人性不能赌是大智慧，而人心皆贪则是恋人的本能。 李朱赫掐着她的腰把她抱到腿上，人倒向沙发，仰头望着她，“在你的宇宙里，你希望我这颗小星球是围着你转的。在我的世界里，我也会希望，你时时刻刻黏着我啊。” 歪了歪脑袋的尹希诺不是很信这个话，“黏太过的话，会腻吧？” “你看，你始终不相信语言，你只相信行动。”李朱赫笑叹一声，说出第四个所以，“所以我不是在用行动告诉你，我根本离不开你，养护一朵娇花，给她晒太阳怕太阳太晒，给她浇水又怕水浇多了，你都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我要是不在你身边，怎么放心呢。” 第四个所以让尹希诺心虚了，她确实不相信语言，她的人生曾经经历过一个最大的谎言，虽然那个谎言号称是善意的，但也证明了，再亲近的人说得话都不能信。与其听一个人说什么，不如看一个人怎么做，行动远胜于语言更值得信任。 一直在传达信任的李朱赫攻击性非常强，只是从未表现出来所以娇花也始终没看出来，大概看出来也不会在意。直到，男朋友把一切摊开展现在女朋友面前，再对她讲出今天的第五个所以。 “如果我在意女强男弱的名声，你会想办法解决。当发现我不在意，你就乐见其成。你不会希望我澄清的，不澄清我的关联词就永远是尹希诺的男朋友，你喜欢这个说法，对吧？所以，我才在必须要澄清时，等澄清了之后，才跟你说啊。” 五个所以，每个前面都会附加一个疑问句，条条都中。 尹希诺轻哼一声，戳了下他的侧脸，“就算你的所以都对了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是你该睡觉了，我得尽快解决，省得你睡不着一直追着我闹。”李朱赫单手环着她的后腰，一只手就给她抱起来了。 男朋友突然的动作惹得女朋友惊呼一声，反射性用腿夹住了他的腰，像一只挂在大树上的小动物，树袋熊。 大树的另一只手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电视里刚好放到‘互相成就’，电视里的艺人话都没说完就黑屏了。尹希诺的注意力却不在电视上，而是勾着他脖子嘟囔。 “你扯那么多就是为了让我睡觉？” “对啊，这节目十一点才放，我早说让你明天看重播。” 关了电视的男朋友能用两只手抱着女朋友了，边往卧室走，边教训不听话的女朋友，“你九点多就一直在打哈欠，非不睡，非得等，这有什么好看的，电视上的我比现实中的我更好看吗？” “我要是睡了哪能听到那么多所以？”尹希诺很满意自己没睡，“你怎么能憋着那么多所以一直不说的？” “你不想听的话说来干嘛。”李朱赫颠颠她，“我怎么感觉你又瘦了？” “错觉！”尹希诺迅速转移话题，“所以你憋了那么多所以，怎么憋住的？” 李朱赫定定的看着她，试图让绝对瘦了的家伙解释，被她突袭亲了一口，翘起嘴角的同时也就顺着她往下讲，“我没有憋着那么多所以，是事情发生了，你又一直不睡觉，明天还得早起，到时候又没精神，睡不够还头疼.....” “重点！” “重点是，事情发生了，所以就有了所以。” 尹希诺楞了一下，“你该不会想说你现编了那么多所以吧？就为了哄我睡觉？” 树袋熊和她的大叔穿过客厅，上了楼梯，抵达卧室，站在床边。 李朱赫拍拍她的后背，尹希诺站上床，还等着回答呢，“为了哄我睡觉，你现编的故事？” “我现在要编的故事是，尹希诺小朋友，你再不睡觉，我就揍你了。” “你敢！” 一巴掌拍在她小屁屁上的男朋友装凶，“睡不睡！” 瞪圆了眼睛的女朋友.....“睡！” 哦，对了，作家的新作破了两千万人次，新纪录刷新。 第148章 第二十一章 尹作家的新作再度刷新影史票房, 还是刷新自己的记录，那制作方当然要搞个大派对来庆功。 场面极其盛大的庆功宴正式举办前一个礼拜，男女朋友有聊过他们要不要携手出席。这个问题是NEW那边负责新电影的制作人打电话问作家的, 到时候现场肯定有不少记者, 而业内默认作家不希望她的私人生活受干扰，就先打电话来问, 如果作家要带男朋友出戏的话, 他们要先公关媒体。 尹希诺就去问李朱赫, 你想不想去？ “我都行，你想我去吗？”李朱赫反问。 尹希诺....“又想又不想。” 笑出声的李朱赫调侃她, “又想跟全世界炫耀又不想被舆论非议？” 果断点头的尹希诺也调侃男朋友, “你现在过于聪明了啊。” 过于聪明的男朋友如今陷入了新一轮的舆论旋涡中，综艺播出后，硬刚黑粉的艺人自然就要遭受黑粉的反击。网上闹得很凶, 哪怕在这件事里尹希诺实在没黑点，都能被气急败坏的黑粉怼一句有眼无珠看中什么垃圾。 介于男朋友在处理这件事上又刚又帅, 尹希诺对于舆论纷争还是全程无视，男朋友已经做得很好了, 不需要她再多做什么。以那帮黑粉的奇葩思路, 她要是真发声了, 反倒会影响男朋友发挥, 被黑粉攻击为最后还是靠女人说话，那还不如就无视呢。 讲起来直到男朋友反击前, 尹希诺都没觉得这是大事。男朋友反击了，还反击的那么漂亮，她就更不觉得是大事了。相对应的，李朱赫虽然亲身感受到舆论攻击的威胁, 但他也没觉得这事儿能严重到什么地步，他反击的很成功啊。 所谓身在局中的意思是，局内人很难看到周遭的危险，而真正陷入过深渊又爬出来的亲身经历者，才能带着过来人的清醒和后怕去提醒后人，你得小心，这事儿再不解决很可能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已经很不好收拾了。 距离新电影庆功宴还有四天，权至龙约李朱赫吃饭。 这两条兵役结束后都很咸鱼的兄弟，李朱赫算是主动咸鱼，权至龙属于半被动。天团队长只是去服个兵役，出来后整个团都散得差不多了，还全是刑事案件，捞都捞不回来的那种。这个打击和市场对团体的反感，让天团队长被迫进入咸鱼状态，日常营业主要是卖鞋。 不过天团队长就是专职带货的也是个王者，尹希诺对此就有点小嫉妒，她辛辛苦苦写本子才赚几个钢镚，人家卖鞋卖出五个亿，RMB，不是韩元！更扯淡的是，这家伙帮品牌卖个外套拿下代言费二十三亿，这次是韩元了，这也很夸张啊！ 尹希诺知道天团队长转行当带货网红时，跟男朋友酸过，怪不得你要问他借钱，不愧是兵役都不活动了，光靠音源版权都能入账十亿的，吸金神兽。之前那个团出问题，满世界都说YG要凉，实际上只要权至龙不倒，YG的大厦就是破船还有三千钉。 带货网红最近闲得很，约兄弟吃饭都是从首尔开车去釜山，路上还买好食材，送货上门跑到兄弟家的别墅里搞户外烧烤。不然兄弟约不出来，他约晚餐，李朱赫没空。 男朋友从女朋友的电影开机就只在釜山周边活动，要想把他拉去首尔得约午餐，方便他开车回来再去片场接女朋友。而权网红作为夜生活动物，中午起不来，不约。 既然只能约晚餐地点就定在釜山，都到釜山了也没必要出去吃。 权至龙不止把烤肉的食材带来了，还带来了同属于兵役结束后就开启咸鱼日常的队友和他老婆，以及某种程度上他才是组局人的Tabl和他们一家。一行人开了三辆车来，兄弟局也变成了家庭聚餐。 花园里亮着小夜灯，男人们凑在烤肉架前聊什么女孩子并不关心，她们正在哄着姜惠贞的女儿在泳池里玩水。气氛看起来十分美好，标准合家欢的场面。 尹希诺是在岸上蹲着的，说是说夏天啦，但海边本来风就大，夜里对普通人来说是凉爽的气温，对她而言，就是下了水就一定感冒。明天还要拍摄的尹希诺很老师，就在椅子上坐着，陪小朋友闹闹。 女士们这边开开心心的，男人们那边气氛稍显严肃。 Tabl今天专门过来就是要讲古的，他身上曾经也发生过陷入舆论漩涡的事件。以现在的眼光看，那事儿荒谬至极，可在那个当下，说了一万遍的谎言就是成真了，他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 事情概述起来不复杂。2010年娱乐圈闹过一波学历造假的丑闻，Tabl因只花了三年半，就以满点的成绩拿下了斯坦福的学士和硕士学位，战绩过于优秀，而被自诩普通人根本做不到的网友攻击，他肯定也是学历造假。 那帮网友很有自知之明他们确实做不到，那帮网友还亲身演绎了什么叫井底之蛙。咬死了我做不到你肯定也做不到的逻辑，不管Tabl怎么解释，他把毕业证书、学位证书、同学，连教授都搬出来了，网友也不信，反倒搞出了更荒唐的，认定他是占用了别人的身份，那么厉害的人根本不是他，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做艺人呢，艺人多lw啊。 首先说明一下，在韩国艺人不是一个被捧上神坛的职业。准确的说是，早些年，世界各国艺人都没有站上神坛，近些年凭借资本的造神手段，再叠加一个物质生活太丰富，人们就追求精神的享受，能带来精神刺激的偶像们，就被碰上了神坛。 其次，Tabl是混黑泡的，小众文化，一直也没怎么大众过，民众默认这帮rapper都是满嘴黄、赌、毒，只会炫耀大金链子小手表，我有豪车有女人什么的，根本就没文化，怎么可能是高材生。 最后，就是最重要的。留美常青藤名校出来的高材生，哪想不开去做艺人？社会地位低不说，还赚不到钱！爱好？怎么可能呢！ 基于上述原因，网友坚信艺人学历造假，网友逐渐发展成网友们，网友们传着传着就把恶意揣测的流言传成了世间真理。 此时..... “惠贞当时在怀孕了，我哪有心思管什么奇怪的流言，我跟你一样之前都没管过，你大概跟我那时候一样都想着，这么扯淡的东西这么会有人信。”Tabl给女儿用锡纸靠芝士年糕，话音很轻，讲起当初也有点云淡风轻的味道，“怕就怕你之后也会跟我当初一样，在发现事情不可控想去解决时已经来不急了。” “当年孩子生了，我发SNS想跟大家炫耀我当爸爸了，可我发出去后，底下的留言全是质疑我学历造假的。我那时候才发现事情闹大了，开始想办法澄清，没有你之前上节目硬怼回去那么直接，但也算直接的给出了学历证明的一些文件。之后，就是你现在碰到的，黑粉咬死我是嘴硬，咬死你是恼羞成怒。” “业内的规矩一直都是尽可能不去跟黑粉计较，不然没完没了，给他们热度反倒会让事情变得更麻烦。可这种事你要是不搭理，就像我当初就没搭理，那就会变成黑粉口中我们心虚了的证明。现在网上还在闹，只有你一个人发声不够，你最好让尹希诺发声。” 安静听着的李朱赫在给女朋友烤香蕉，他没有烤水果的经验，手上拿着烤夹来回拨弄没剥皮的香蕉，怕给烤糊了，黄皮已经要变黑皮了。 东永裴手上摆弄的是肉串也是烤给老婆的，嘴上接过Tabl的话茬，继续道，“你们俩的情况有相似也有不同，但都算是丑闻，丑闻最好还是尽快解决，放任不管会出大麻烦。” 全场唯一的孤家寡人权至龙，也是男人堆里唯一啥也没烤反倒像个监工的家伙，看到烤盘上哪个熟了他就吃，他现在嘴里就叼着烤肠。 烤肠兄持反对意见，嚼着肉，含含糊糊的开口，“你们说得都不算错，就是忘记考虑尹希诺的能量能盖过我们所有人。”权至龙跟黑粉和媒体打交道那是经验十足，“按说闹那么大的丑闻或者说花边新闻好了，D社那种东西还不得添柴加火炒热度？可他们跟了尹希诺一个礼拜发出来的新闻是什么？是当女强男弱的消息不存在，这就是尹希诺的能量。” “尹希诺迄今为止什么都没说过，她压根没有开过口，但她的沉默就让圈内默认她不喜欢聊这个，她不想聊，她不喜欢聊，就没人会跟她聊。网上闹得确实很大，热搜都上过几轮了，电视呢，报纸呢，连八卦小媒体，只要是正式挂牌营业的媒体，没有一家报道过这件事。 闹那么大的新闻只有网络媒体在跟进，那些做油管的网红敢聊，这本就代表了，尹希诺的存在足以让朱赫什么都不用说。只要他们俩没分手，朱赫就在尹希诺的保护圈内。讲句不好听的.....” 权至龙咽下烤肠，后退两步，那眼睛斜兄弟，“你前任闹得那么夸张，早年会被集体封杀，可她在洪尚秀的保护圈内，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网友抵制有什么用，市场不抵制啊。我们需要的不就是市场不抵制么。” 在他说出‘前任’一词时，李朱赫就白了他一眼，倒也没做其他的，继续翻他的香蕉，他很想扒开来看看，外皮都黑了，应该能吃了吧？ 烤肠咽下去，烟就叼起来的权至龙讲完媒体讲黑粉，“桃色绯闻不方便太过正式的澄清，也没办法澄清。”看向Tabl，“哥说让尹希诺发声，她能说什么，总不能上个节目说她不如朱赫？再举个什么例子说他们符合普世价值观的男强女弱？这不现实。且不提她说了有没有人信，就算有人信她也不能这么说。” “以尹希诺现在的地位，她都已经站在神坛上了。神坛上的女人对大众说，我其实就是个小女人，很爱我的男朋友什么的，外人只会认为这是她在为男朋友站台，是洗白男朋友的说法。搞不好还会认为她脑子有问题，亦或者认为朱赫给她下降头。” 专注研究黑香蕉的李朱赫本来没打算搭理他，听他越说越过分，抬头了，“你活腻啦？” 求生欲还是很强的权至龙迅速进重点，“在市场不会排斥的前提下，不妨碍我们赚钱，网上闹就闹呗。澄清这种事最好在尘埃落定时做，热度过去了，偶然的一天随口聊起当初讲点自己很委屈的话就足够了。在正热闹的时候硬刚，反倒会挑起黑粉的斗志，搞得没完没了。”也就是说，他兄弟一开始就不应去上‘我独’。 李朱赫嗤笑，“我掉了两个代言，再不上就得赔违约金了。” 卖货网红表示，“不就是两个代言。” Tabl一个白眼翻过去，“你闭嘴。”转头跟当事人说，“我也就是个建议，怕你不当回事，我当初没当回事，结果我父亲走时都不安心，你也得小心，别把家人牵连进来。” 作为家属，泳池里的女儿玩饿了，踩着会发光的小凉鞋‘啪啪啪’去找爹，当妈的得闲跟另一位家属说，涉及到舆论丑闻能早解决一定要尽早解决，不然会牵连到多少人，还真说不好。 “徐睿知最近就有点被牵扯进来。”姜惠贞看尹希诺楞住，疑惑道，“你该不会不知道？她不是你的演员吗？” 徐睿知是《导演》的演员之一，还是主演之一。她饰演的是初出茅庐的女导演。初出茅庐的女导演整个人昂扬向上，脸上就写着对成功的向往。当初选角，尹希诺跟她见了两面就定了人，这妹子的个人气质很贴角色。 剧组里导演和演员之间没有任何矛盾，拍摄很顺利，妹子演技也不错。剧组外，他们说不上熟还是不熟，就是同事。 同事们合作两个月后彼此也算了解对方的性格，徐睿知那边接触到了一个很好的机会，跟金绣贤搭档出演知名编剧赵荣的作品《虽然是神经病但也关系》，这事儿要是成了，她就是女主角。 剧组拍摄进度很慢，慢到徐睿知有时候七八天都没戏，不用去剧组，她处在上升期不可能就干等着。本来尹希诺的项目她能接触到已经是天降馅饼，怎么等都是应该的。最合适的做法是等到电影上映，她的身价水涨船高，再去接触外面的项目。 可剧组的拍摄进度慢到女演员和她的经纪人都觉得，按照这个进度，三年的合约期根本不够，说不定能拍个五年亦或者更长。 女演员的花期是很短的，全盛期就那么一小段时间，错过了就回不来。，正当年的徐睿知没办法等那么久，她经纪人也很纠结，真等个三年五载的电影才拍完，再搞后期，上映，七八年都过去了，到时候徐睿知红了也过了花期，能出演的角色会很有限的。 头疼的经纪人左思右想后，小心翼翼的去试探导演，我们能不能在拍摄闲暇之时去外面找找别的项目，简称轧戏。 轧戏这事儿吧，在各国娱乐圈的蛮荒年代是没人管的，在香江的黄金岁月里，能轧戏的演员都被当成演技好的证明，不然哪来的资格同时拍很多部戏？随着时代的发展，没啥演技的演员能靠名气大在各个剧组流窜，就很受排斥，没那个本事端那碗饭啊。 在韩国演员轧戏说不行也不行，各家电视台明令禁止，谁敢碰红线就全行业封杀。 这是因为韩国早年就只有三大台，现今电视台也不多。池子小，各家电视台抢的是同一拨观众，尤其是同时段放映的电视剧，尤其避讳这个。不管演员名气有多大，都不能同时出演两家电视台的两部电视剧，这会分散观众的关注度。 反过来，如果一位演员在同一家电视台出演不同时段正在拍摄的电视剧，那业内是不管的。没有夸奖也没有嘲讽，就是无视，人家靠本事吃饭，外人就别逼逼了。 还是那句话池子小，业内演技好名气也大的黄金配角就那么多，电视剧的制作机制就是边拍边播，为了找到合适的配角，同一家电视台同时拍摄的两部电视剧很可能会用同一个黄金配角。这导致观众偶尔会混乱，比如知名配角安内相，星期三还在一部电视剧里当打击男女主的反派BOSS，星期五可能就变成另一部电视剧里为女主劳心劳力的爹。 也就是说，这条禁令禁止的其实是主演，限定的也是电视剧。 电影么，很难轧戏，南韩电影人很拼的，业内平均工作时长超十三个小时，这还是平均数。996早就是南韩电影人的日常了，更多是7x24，他们睡觉的时间都不够还轧什么戏。 尹希诺这个组太特别了，特别到女演员的经纪人十分害怕他冒犯导演，结果导演听完觉得，不算啥大事，去呗。 “你们先跟其他制作方聊，敲定了我们再看看怎么调整拍摄时间，我集中一段时间拍你，给你空三个月出来，应该够？”尹希诺想着电视剧的制作周期，三个月足够了。 “绝对够！” 经纪人无限感激，都想给导演磕一个，回头就跟满世界散播，尹希诺就是导演中的天使。天使导演扭头被得知消息的制作人骂成孙子，李沧东还是恨铁不成钢，尹希诺又不是什么蜗牛成精，怎么能慢到这个地步！ 制作人对女演员要轧戏这事儿吧，与其说是对女演员不爽不如说是对尹希诺不爽，自然也就没限制女演员不能出去再找个活儿干。不过李沧东嘴上是骂得凶啦，等女演员真找到了活儿干跑来跟导演协商调整拍摄时间时，他否决了尹希诺说得集中拍女演员的计划，而是改成把女演员所有的戏份都往后调，拍完回来再慢慢补。 这个调整还是冲着照顾尹希诺去的，集中拍摄代表定好的拍摄计划要在限期内完成，尹希诺大概率完不成，那就要加班，她那个身体哪能加班，还不如挪到后面慢慢来呢。这种调整方法也让本来是导演带着全组赶工大家没啥好说的，换成演员导致全组得拖时间，那压力就转嫁到演员身上了。 演员那边得了好处，自然是制作人怎么安排他们怎么听，别人问起来，他们也是满口夸张，导演依旧是个天使。 徐睿知五月进电视剧的剧组，六月剧集首播。首播当天收视率同档一位，此后虽然收视率有回落但网上话题度非常高，网上电视剧的点击率也很高，属于年轻收视群体中大热的作品。 本来电视剧跟电影没啥关系，电视剧红了也就是电视剧红了。但尹希诺的新电影七月上线，票房一路走高。大热电视剧的女一号参演了大热作家改行当导演作品的第三主角，这事儿被挖出来了，两个都很有热度的人就引起了路人对于女演员轧戏的讨论度。 有媒体就去采访了大热的女演员，徐睿知给媒体的回答是把尹导吹上天，彩虹屁一波一波的输出，就差说电视剧成绩那么好都多亏尹导了。当然官方理由还是要讲的。 官方理由....刚好有空。 “尹PD是位完美主义，她对作品精益求精，希望一切都能做到最好，但最好需要花很多时间去打磨。演员拍摄也是集中一段时间的么，我的拍摄期恰好有一部分时间空档，PD说女演员的花期很短，让我多多努力可以多打磨一下演技，我才有机会参与这个作品。” 这个理由粉丝相信，女演员的粉丝还跟着偶像一起称呼尹PD是天使。至于路人信不信，没人在意。 七月中旬，尹作家的新电影票房破了千万人次，女演员的电视剧也是热度高涨。 七月末，电影票房往两千万人次进军的尹作家被D社报道了一周的行程，此时李朱赫知道了品牌方不续约的事。 八月初，女演员的电视剧再次以同档第一的成绩收尾，八月初李朱赫上了‘我独’硬刚黑粉，八月初，尹作家的电影正式突破两千万人次刷新历史。 如今是八月末，釜山的烧烤局里，姜惠贞跟尹希诺讲，徐睿知被牵扯进了女强男弱的舆论旋涡中，起因于女演员在电视剧里的人设就是这样，女主角比男主角强势。 按说角色是角色，演员是演员，两者不能混为一谈。只是不巧，徐睿知和尹希诺扯上关系，更不巧的是李朱赫硬刚的做法激怒了黑粉，他们就借着电视剧里女演员饰演的人设去讽刺男演员，还搞了一堆P图，把女演员在剧里压制男主角的剧照，P成尹希诺和李朱赫的脸，嘲讽他们在现实中就是如此，女上男下。 徐睿知的立场无敌尴尬，她既没办法阻止黑粉那么做，也不能直接站出来指责黑粉的做法，都有点小题大做，认真说起来跟她压根没关系。但那些P图被业内看到了跟她就有关，这也是一种冒犯，如果碰到脾气不好的导演，女演员会挨揍的，真动手。 不好被归类为脾气好r脾气坏的尹导演，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她自男朋友帅气的硬刚后压根就不想搭理那帮人了，自然也就没去关注过。外人也不可能专门跟她提起女演员如何如何，没事找事么。 姜惠贞提起这事儿，也不是要为徐睿知说什么，而是想提醒尹希诺，一定要小心，不能放任其肆意发展，还举了老公过往的例子，让对方最好尽快处理这件事。 听完这段提醒的尹希诺有点烦躁，看见苍蝇的烦躁，那帮人就没别的事干了吗？ 无聊的人很多，无聊的人闲极无聊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电影庆功宴举办的前一天，李朱赫上热搜了，话题词是‘职业骗子’。 有个网友写了一段长文，上万字，还有无数图片当证据，就为了论证一件事，李朱赫富二代的人设造假。这篇堪称‘打假论文’的长文中，把李朱赫被拍到车说成是另一位设计师的，证据是那位设计师在SNS上晒过跟车的合照。而李朱赫的房子是权至龙的，就是当初权至龙和尹希诺乌龙的恋情绯闻出现的那栋房子，对方号称两兄弟过户时压根就没给钱。 这涉及到另一个内幕消息，说李朱赫问权至龙借钱，高达十亿，还贴了个转账记录，这都涉嫌违法了侵犯他人**什么的。车和房都不是本人的，借钱度日的家伙还卖什么江南太子的人设，不是职业骗子是什么？ ‘职业骗子’上了热搜，长达万字的打假论文着实骗到了不少人，文章有理有据还有N多号称是石锤的照片，连涉嫌违法的内幕消息都有。应该....不可能是瞎扯吧？ 这篇万字长文搞得李朱赫的粉丝都开始懵逼，江南太子的人设还能造假？ 热搜冲顶，当事人没给任何回应，网友狂欢，这么神奇的吗？猜中了？大瓜！ 庆功宴举办当天。 一大早，全网都在呼叫李朱赫出来解释，不然尹希诺出来解释也行，双方都没有给任何回应。当天下午五点，举办庆功宴的酒店门口围了一堆记者，尹希诺就一身衬衫和西裤下了车，很休闲的打扮，下车不到三十秒就被记者围了。 围着作家的记者起码有八成以上都是被制作方公关过的，所以他们问作家的问题都跟电影相关，类似有没有新的剧本合作计划之类的。剩下的两成就是野路子，跑来追八卦的，问作家对网络上‘职业骗子’的话题怎么看。 在被记者围堵之前，先被安保团队护在最中心的尹希诺一个问题都没回答，径直往里走。步调也没有很快，脸色也不难看，还冲记者们微笑呢，就是不搭腔。 这段采访出街，各家有各家的写法。被公关过的记者一般都写作家电影大卖心情不错之类的，而没被公关过的就什么都敢写。有的还合理点，写作家底气很足没有被网上的舆论影响；有得直接编，写作家黑脸拒绝回答男朋友相关问题，疑似同样上当受骗。 上当受骗的作家再度上热搜时，全网都开始同情富婆被骗钱骗色。隔天，一直不给回应的李朱赫突然在官方账号上贴了诉状，直接跳过常规的律师函警告，就直接把那个万字长文的网友告了，让对方等着法院传票。 平地一声雷，热搜再度登顶。这次占据第二个热搜话题的是主业卖鞋副业当爱豆的天团队长发的SNS。 【我从没指望过所有跟我借钱的人都能跟某个职业骗子一样，还钱还会另给利息，但你们好歹借了要还吧？我又不是冤大头。更不是为了让女朋友多休息砸十亿买她休息时间，现金还不够要临时借钱套现的傻子。】 卖鞋的爱豆突然不卖鞋了化身谜语人，粉丝纷纷进场围观，随后组团开嘲讽，居然有傻逼质疑江南太子有没有钱？你们仿佛在逗我！ 别的不谈，李洙赫被称之为江南太子的缘由你们都不知道吗？他是江南霸主，‘江南Bar的VVIP’几乎集齐江南所有顶级夜店的至尊卡，知道消费达到多少才能成为VIP吗，何况是顶级的VVIP？这位能是个穷人？跟我扯啥呢？ 举着皇冠灯的VIP搞不好比很多李洙赫的粉丝都了解自家爱豆的竹马，告知不熟悉李洙赫的网友，首先这对竹马们初中就是同学，十几年的朋友借钱咋了，又不是不还。 你们这些穷人才认为十亿是天价，这钱到款爷手上搞不好就是一年版权分账。还有，他们家队长是最近才成为带货网红的，这个行当的鼻祖是李洙赫，江南太子的SNS全是安利，不然你们以为他为什么那么受时尚圈青睐，哥们带货能力一直都很能打！ 作为业内知名的‘集团军’，天团的粉丝明显很能打，都能把黑粉喷得妈都找不着的能打。李朱赫的粉丝反倒成为她们的迷妹，为大佬摇旗呐喊，大佬让他们坐下，不要激动，基操。 职业人士永远比非职业的能打，李朱赫正在跟职业危机公关团队开会。会议室隔壁，坐着等他结束后一起吃饭的尹希诺和权至龙。 权至龙从前几天一直好奇到现在，“都是给钱，我的钱又不是□□，为什么不接我的单？” 会议室里的职业公关团队是专门帮上市公司处理危机公关的，用他们来操作艺人的小麻烦，那是杀鸡焉用牛刀。前后就三天，第一天搞出万字长文冲热搜，当天走司法流程，隔天递交诉状，第三天就能把诉状贴出来了。 是哒，万字长文是公关手段，不然网友哪有那么无.....无懈可击的罗列详细证据，编写万字长文。 这团队也不算是尹希诺找来的，作家只是打了两个电话，分别跟经常合作的EW的人沟通，我有个新剧本你们想买吗？以及，我有个小麻烦，你们能帮忙解决吗？这两个问题连在一起就是，谁能解决我的麻烦，剧本就归谁。 CJ抢下先手，事情三天就解决了。 由于自家的公关实在太辣鸡，以至于权至龙很想砸钱跟神级团队合作。团队负责人委婉的跟爱豆表达，不好意思不太合适。 而尹希诺对于这个问题么，她觉得，“不是你钱不够真而是你给的钱不够多。” “你知道我开价多少就说不够？”权至龙不信，“我一年公关费能买套房你知道吗？” 尹希诺‘呵呵’一声，跟谁炫富呢，“我一部剧本的分成也能买套房，还能买别墅呢，我之前也没听说过这个团队啊。人家搞不好只为资本圈服务，我们都是资本的打工人，开不起人家的价码。” 款爷被反向炫富，囧了一下，“你又知道我不能成为资本？” “我不知道。”尹希诺笑了，“拒绝你的又不是我。” 被拒绝的人叹气，算了，聊别的，“真上法院不可能就不了了之了吧，真的告成功了怎么办，真去坐牢？让人愿意坐牢得花多少钱？”他突然不是很有信心成为资本了。 这个问题李朱赫可以回答，不坐牢，争取缓刑，名誉损害打赔偿的么，打什么坐牢啊。 过了小一个月，什么女上男下的绯闻已经消散了，YG官方账号贴出判决书，判刑两年六个月，缓刑两年。这份判决书也上热搜，懂法的网友出来科普，名誉损害一般都打赔偿，打到要判刑影响档案的，都代表原告不要钱就要搞死被告。 原告不要赔偿的意思是，原告搞不好不差钱。一直判决书，让舆论风向大变。 【早就说江南太子这个名号既然能挂在李朱赫的头顶，他就不可能是没来历的人。权至龙都没混到个江南太子呢，你们居然质疑江南太子的真实性，要我说尹希诺明明是嫁入豪门！】 【说尹希诺嫁入豪门的怕不是脑子有问题，有点常识好不好，多少了解一下作家的分账体系，尹希诺这种S+级的作家，业内顶级作家，她分的全渠道营收，光是票房过六千万人次的电影票房就足以让她自己成为豪门，何况还有DVD、海外版权、周边等等，你们懂个屁！】 【电视剧作家分账很高我知道，电影不是导演说了算么？电影作家分账也高？】 【一个冷知识，政府为了打击盗版，侵害创作者利益，对版权保护很重视。作家作品的一切版权营收都必须给作家分账，这是文体部（文化体育观光部）主导的版权保护法案，立法保护你们懂吗？业内是有制式合约的，还是文体部牵头，合约限制必须保护作家的版权分账比例。 换句话说，只要尹希诺拥有自己作品的版权，跟制作方合作只是剧本影视化而不是卖版权，那她的本子所产生的一切商品，她都有分账。这个一切的意思是，包括但不限于电影、电视剧、话剧，乃至于动画改变，只要用她的剧本创造的商品，都要给她分账，区别只在于分多少。而私下使用作家的作品进行创作，是侵权，会被告的。 尹作家出道至今的数部作品，《基地村》基本可以确定版权在她自己手上，这种题材的出道作是作家的心血，她不可能卖版权。上了当局黑名单的那两年出来的电影版权在不在她手上不确定，但《安全屋》的版权绝对在她手上，那之前已经有《赌徒》有《面具》她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不会傻到卖版权给片商，一锤子买卖哪有细水长流赚得多。 一个热知识，可能对某些人也是冷知识。三年前姓朴的被关进去了，《基地村》就成了大热的话剧，剧团全年巡演两百多场，巨火热，这些也是要给尹希诺分账的，因为版权在她手上。 第二个冷知识，《安全屋》热度太高，剧本又是围绕着一间别墅讲故事，有家游戏公司以《安全屋》为母本做了个单机逃杀游戏。先说，不好玩，很无聊，不推荐。但游戏还是要给尹希诺分账，还是因为版权在她手上。 以上三条知识保真，业内信息可查。至于尹作家还有没有其他正在推进又可以分版权的项目，那就不清楚。只以上述信息总结，穷鬼们，尹希诺早就是豪门了！】 【假设尹希诺已经是豪门了，那她和江南太子到底谁上谁下？】 【那个....我很早之前就一直想问，但一直不敢问，江南太子和豪门作家，这一对，真的没人磕吗？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他们甜？李朱赫同尹希诺爆出来的同框照都超甜啊，电视剧里豪门CP的模板啊，真的只有我一个人磕？】 【姐妹！你不是一个人！我也是看着网上闹得那么凶，不敢说啊！】 【不敢说+1，豪门CP磕起来！】 在一起四年了，公开情侣才有了自己的CP粉，也是不容易啊~ 第149章 第二十二章 2019年冬同时拿下青龙和大钟两座奖杯的尹作家就算有了神格, 2020年春，再度拿下百想的作家成为业内有一位满贯选手后。当年夏天，在奖杯上已经是满贯选手的作家又以作品破两千万人次的票房, 为自己的神格刷了金漆。 整个2020年，抛开男朋友那边的一点‘小麻烦’, 尹希诺这一年是很顺的, 顺到她在年末又拿下一座青龙。 冬天了, 又是颁奖礼扎堆的季节。今天关于作家的讨论有些歪楼, 此时已经没有人去讨论尹希诺能拿到什么奖, 更多是讨论作家什么时候出海, 现在业内不是很流行出海么，她怎么没往外走走？这波留言的潜台词是，国内的小池塘已经要容不下大鳄了。 可惜参加讨论的网友们大概率不懂行，不然就会了解，电影要不要出海参加什么电影节不是作家决定的, 是导演、片商决定。再者说商业片一般不出海，进行全球上映的纯本土商业片都少，去参加电影节的就更是凤毛菱角，人家票房到了那个层级压根就不需要奖项去加持了。 讲句不是很好听的话，会出海参加电影节的导演除了想获得国际认可之外更核心的诉求是赚钱，拿了奖才能吸引各国的片商买版权，艺术片就是靠这点回血，只考票房养不起主攻艺术片的电影团队。 网上的讨论并没有影响到现实中, 尹作家登顶业内金字塔尖的地位，她如今是电影圈的第一梯队，不管是身价还是名气都是第一梯队。在作家领域已经登顶的尹希诺在导演领域依旧是个萌新，今年她参加了青龙的庆功宴, 派对上被一堆大佬围着问，你片子拍了两年了还没拍完？ 尹希诺不承认，“哪有两年，只有一年好不好，去年冬天开机的，现在还没过年呢。” “你好意思说。”姜帝圭很嫌弃，“我从拿到你的剧本到电影上映前后才八个月，还不到。我这把年纪了都能有这个速度，你好意思跟我争执一年还是两年？” 今晚他们俩是大赢家，票房制霸，奖项也都到手了，姜帝圭拿到了职业生涯的有一座最佳导演奖杯，尹希诺也拿到了职业生涯的有一座最佳编剧奖杯。两位以外界的眼光看都是大佬，两人在彼此对话的时候等级差超多。 今晚尹希诺就是被姜帝圭给薅来的，后者听说前者不想参加庆功宴，直接给拽过来了，提醒小年轻该社交还是要社交，不然合作的圈子会越来越窄。现在就已经很窄了，不是跟CJ合作就是跟NEW合作。新作又是跟CJ合作，外界都快说她是CJ家养的了。 对上老前辈，小年轻也不好硬拒绝，就被拖来了，来了就被一堆大佬围攻你拍摄速度怎么能那么慢？尹希诺嘴硬，我这是精益求精，大佬让她省省，每天开工二十个小时拍一年叫精益求精，每天开工五六个小时拍一年，就是懒！ 关于尹希诺的两份职业，在业内的评价里是很割裂的。说起尹作家，谁都要竖大拇指。这位不止剧本牛逼，她还高产，出道至今一年至少出一个本子，经常两个本子往外卖，超神奇。但说到尹导演，那就.....新人么，又是个‘小姑娘’，年轻人性子懒散，也正常。 这类‘正常’的评价尹希诺已经听过很多了，多到朴建木都半开玩笑的跟她说过，幸好当初我们没签约，不然你这个拍摄速度，我能被气吐血。 聊起尹作家要出新本子，满世界都想合作；讲到尹导的新作，大家的想法都是再看看，不着急。 尹导慢条斯理的拍她的新作，过了年，这就是真的是第二年了。开机一年多，项目推进速度慢到连三分之一都没完成，全组上下都很佛。 2021年，尹导结束了在釜山片场的工作转战首尔郊区，情侣们回家住了，男朋友也就解除了咸鱼状态，开始对外活动。 重新开启活动的李朱赫碰到了一个极其微妙的问题，讲起来是好事，他的经纪人为他找来的本子跟剧组对接时，对方的态度都非常好，好到每位导演都会用极其委婉的方式跟他说，可能不太合适。好事的点就在于，各家剧组对他的态度都极端友善。 而坏的地方就是那个微妙的地方，没有一家剧组跟他合作，连试镜那一步都没走到的合作，就是刚开始接触对方就拒绝了。在委婉的拒绝，也是拒绝，没得谈的拒绝。 经纪人不是很懂这个操作是什么意思，前面几次导演专门约他们吃饭，在饭局上推杯换盏的拒绝，经纪人还觉得可能真的不合适，人家态度那么好，不会是对艺人有意见的。可他不管联系到谁，对方的回答都是不合适，这里面就一定有问题。 刘建勇打听了一圈，打听到了个很操蛋的可能性，“都不想跟尹希诺有矛盾，才会没人用你。” 这个可能性李朱赫听不懂，“跟她有什么关系？” “韩艺瑟公布恋情你知道吧？” “知道啊。” “她那个男朋友是牛郎你知道吗？” “......知道。” 李朱赫表情也微妙起来，“你该不会想说业内以为我是牛郎吧？” “那不是，他们是担心尹希诺会是另一个韩艺瑟。”刘建勇讲起这个也很蛋疼，“怎么什么倒霉事都给我们碰上了。” 头顶南韩整容模板的韩艺瑟是业内知名的大美女，当然整出来的，但美女整得绝对漂亮，性格呢很符合主流价值观对美女的看法，作。 这位在业内的名声一直都不太好，耍大牌是很多大牌艺人多少都有的坏习惯，但烂到直接在拍摄中罢演搞得整个项目差点开天窗，逼得电视剧作家临时改剧本换女主好维持拍摄的，就她一个神奇人物。 这事儿惊动了整个圈子，作家协会差点联名封杀她。要不是家里爸妈宠着又确实算是富家女，当爹的为了给女儿收拾烂摊子给KBS赔了高额的违约金，韩艺瑟这个名字大概就消失在娱乐圈了。 自罢演事件后，业内还愿意跟这位美人合作的作家凤毛麟角，基本就是没有，导致女演员被隐晦的封杀了三年。没有作家愿意用她，而电视剧本来就是作家为王。 三年后这位跟YG扛鼎的制作人之一Teddy高调宣布恋爱，隔年更高调的宣布回归。姐们家里有钱的背景在此时凸显的淋漓尽致，金钱玩家就是可以在南韩的市场随意玩耍。不止回归通稿发得到处都是，还每到回归电视剧播出的日期，就满世界宣传她和Teddy的恋情。 网友是金鱼已经是世界共识，三年后什么演员耍大牌他们早忘了，就记得女演员的绯闻有瓜吃，赶紧吃瓜，顺带刷一波电视剧。电视剧成了当期爆款，女演员的回归非常成功。 时过境迁，当年女演员高调秀爱的男朋友早就成了前男友，韩艺瑟在业内的名声依旧很烂，但外界只把她当个女演员。 女演员在两个月前再次高调的宣布恋情，这次男方是小她十岁的....路人甲，反正大众不认识。要说演员谈个恋爱愿意秀就秀，小十岁八岁的也没关系，美女保养的跟男朋友很登对，一点都看不出来年龄差。 偏偏有媒体曝光，这个小男友的出身有问题，知名牛郎店的扛把子选手，女演员疑似被骗。因为韩艺瑟在公布恋情时介绍男朋友的职业是演员，虽然不出名，但年轻么，年轻演员不出名怎么了，就是这么个职业。 新闻一出，男方诈骗的消息就登顶热搜。这事儿没有牵连到江南太子，太子去年才告了一个黑粉，判刑两年呢，没人找不自在。这事儿也就是女演员的粉丝呼天抢地，让姐姐远离渣男，清醒一点，你男朋友是个骗子。网友的观点也是劝美女冷静，天底下男人多呢，别在垃圾堆里找男朋友。 美女很不冷静的帮男朋友澄清，你们都是无稽之谈，有证据吗就瞎扯？当我不会发律师函？ 两个月前闹得风风雨雨的事怎么牵扯到江南太子的呢？那要说点跟网络无关，却是实际情况的故事。 故事是，韩艺瑟知道他男朋友是做什么的，韩艺瑟最初还是她男朋友的客人，两人从金钱关系发展成恋爱关系，根本就是你情我愿，压根不是网上说得美女被骗。而这个故事，很多人都知道。 知道内情的业内人还知道另一个故事的展开。韩艺瑟为了给男朋友洗白身份，先是让他去当模特，不顺利，又让当时的经纪公司签他做演员。经纪公司不乐意，美女不高兴了，毁约，走人，换公司。 怎么说呢，美女这也算冲冠一怒为蓝颜了。 可是吧..... “韩艺瑟为了捧人能撕毁经纪约换公司，这是她能做到的极限。换成尹希诺，如果你跟团队配合出了问题，作家要是不高兴了，大家都有麻烦。她和韩艺瑟，可是天与地，没人会想去试试看，把她弄不开心会怎么样。” 刘建勇简直不知道要怎么评价这个无妄之灾，“讲起来电视剧跟电影无关，尹希诺在业内的名声比韩艺瑟更不知道好到哪去了，两人都不能比，他们的事跟你们的事也扯不上关系。但剧组一不是非你不可，二没有得罪人的必要，为了方便，干脆就不用你。” “大家对我们态度好，就是因为不想得罪人，交不成朋友也不用做敌人，自然都是友好的。可也是因为交不成朋友也不想做敌人，大家都不想用你，不是怕尹希诺，是怕麻烦，不用你多简单，用你多麻烦。” 莫名其妙变成了个麻烦的李朱赫同样不知道要怎么回应经纪人，这真的是无妄之灾，他连解释都找不到对象。他总不能专门去跟人讲，他很好合作，就算不好合作尹希诺也不会说什么？那也太奇怪了吧？ 这事儿让李朱赫有点小郁闷了，但他主动咸鱼跟接不到工作是两回事啊。但当经纪人问他，要不要让尹希诺帮帮忙的时候，他摇头了，不是出于大男子主义，而是早前他和女朋友说过的，人性不能赌。 如果他碰到了跟女朋友在一起带来的麻烦需要女朋友去解决，那会没完没了，那就是在赌人性。 而这事儿，男朋友的解决方法是，再上个综艺吧。 “你要当新综艺的常驻嘉宾？”尹希诺不是很懂，“不拍电视剧了？” 情侣们牵着手在汉江边散步，晚餐后消食。男朋友跟女朋友说他的新工作计划，女朋友不理解这个操作。 这次男朋友没有像之前隐瞒女朋友，他是因网络流言需要解决才会去上综艺的。李朱赫先是以韩艺瑟养狼狗的八卦为聊天话题，讲妹子的操作很神奇，再说，业内对我有点小误会，上个综艺插科打诨，方便解除这个误会。 “我的气质当男主不太适合，不符合主流审美，你给我写个本子都是冲着反派去的。”李朱赫搂着她的肩膀，让她别停下继续走，这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得你停下，我们慢悠悠的散步就好，“我出演的更多是男二或者男三，这种角色不值得剧组为我惹麻烦。” “上综艺就是告诉他们这个麻烦不存在，在事业上你是你，我是我。你不会对我参与什么项目而计较，我连综艺都能拍，演个男二、男三又何尝不可，你又怎么会计较，乃至于想给我加戏份。” 那些拒绝男演员的团队其中一个担忧，就是怕男演员以男二的身份签约进组后，其女朋友为了捧人很可能会要求剧组改动剧本，把男二捧成男一。还别说，以电视剧边拍边播的运作机制，这操作一点问题都没有。 当然不是强制的啊，大概率是资源置换，大佬捧人砸钱不是应该的么。但那是尹希诺和电视台谈资源置换，电视台再去跟作家聊。而只要是作家都不想别人碰自己的作品，与其赌一把尹希诺会不会搞骚操作，不如就不来往，最安全。 什么操作都没高过的尹希诺很无语，她甚至连韩艺瑟的面都没见过，还能被当成她的二号？那帮人想什么呢？ 李朱赫让女朋友淡定，人么，都一样，趋利避害。 “易地而处，我相信你也不是不能理解。如果你知道有个演员背景很强，合作可能会出问题，你为了不惹麻烦，也会选择换人的。”李朱赫完全可以理解。 尹希诺非常不能理解，“你就认栽了？” “不是认栽，是这事儿可以用更圆融的方法去解决，我上个综艺就可以，签常驻嘉宾先拍着，等节目播出了，对我有兴趣的制作组自然就懂，我们是独立的两个人。到时候我不管是继续拍综艺，还是跟综艺的团队商量提前解除合约，都行啊，这不就解决了么。” 李朱赫弯腰亲亲不高兴的女朋友，“我跟你说这个不是让你不开心的，是为了不让你从别人那里听到这件事，到时候你要是误会，我不跟你说是我不开心了，那你会更不开心。” 现在听到也没有很开心的尹希诺推开他的脑袋，望着他的眼睛，想听实话，“我影响到你，你真的不介意？” “我不介意你，我介意的是，早前做错了。” “做错什么？” “早知道我们就先秀恩爱。” 李朱赫想起来还是有点懊恼，“不管是之前网上闹的男上女下还是现在被影响，都是我们之前没有秀过恩爱的原因。如果我们刚在一起就满世界秀恩爱，那网上对我我们的讨论就算不是金童玉女，也是患难之交，是我抓住潜力股，眼光独到。要是那时候就开始秀，现在说不定我们两CP的站子都有了。” “我那时候太不自信，总觉得你就是看重我的美色，秀了反倒显得我浅薄。可我这美色也是万里挑一啊，怎么就不能秀，我们就应该大秀特秀才对。我还可以秀一波，我也是看重你美色，就图你好看。” 本来心情很不美妙的尹希诺被他说得懵逼一秒，白眼一翻，笑出声来，用好看的眼睛鄙视他，“你不是浅薄，你就是个憨憨。” 憨憨版江南太子出现在综艺里，逗得观众哈哈大笑的同时，也很惊讶，这位居然是个憨憨，看长相以为是高冷派，完全不是啊！一点都不高冷的李朱赫还是个粘人精呢，只要在拍摄间隙就会给女朋友发短信r打电话的‘恋爱脑’。 这不是节目里播出来的，综艺中没有任何人提及尹希诺，能看得出来有在刻意规避神级作家。男演员明显不想在公众面前秀，或者说他很保护**，这跟他一直以来的人设还是很符合的，网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对恋爱后本来就很少在大众面前秀，初期尹作家在电影宣传的采访里秀过，后来就不怎么提及了。连网上闹得沸沸扬扬时，双方都没有多解释什么，而是直接甩诉状，很是高冷。 关于李朱赫‘黏人’这个说法，是他粉丝自己在网上说的。 话说偶像咸鱼许久终于出来活动了，还是首次成为综艺的固定嘉宾，粉丝们自然要给偶像牌面。李朱赫的官站在节目拍摄第一期、节目开播后拍摄第三期，以及节目话题讨论度走高，拍摄的第六期，都叫了餐车去给偶像应援。 三次都跟去应援的大粉在官站发帖抱怨，李朱赫就是个恋爱脑，还是脑子很不好的那种。 他们第一次去应援，餐车到了，艺人按规矩是要拍认证照感谢粉丝的。李朱赫去拍完照给诸位跟来的粉丝签名的时候，开餐车的司机跟他说，他儿子是尹作家的粉丝，就是冲着尹作家努力学习，想考进尹作家的母校。当爸爸的问男艺人能不能帮忙问女朋友要个签名鼓励一下儿子。 大粉当时就在边上，她在帖子里说，换成正常人答应不就行了么，不答应就拒绝也行啊。恋爱脑绝了，当场给女朋友打电话不说，还跟女朋友吃醋，你粉丝看着很帅哦。 【司机大叔就是给傻子恋爱脑递过去一张他和儿子的合照，放在车前挡风玻璃上的那种，那就是个路人！傻子恋爱脑这种醋都吃，还说什么他要是真成了你学弟以后你们还会见面的话，我在边上都听不下去了，神经病啊！ 神经病更疯的是，电话从打通就没挂，他一边打电话一边跟司机大叔说一定给签名，还跟我们说多谢我们来。他戴着耳机，我原先也不知道他挂没挂，等他转身走了，我追上去想要个单独合照的时候，听到他在跟尹希诺说什么你要按时吃饭，别光顾着拍摄的话，才知道他电话一直没挂，有必要那么黏吗？ 大作家还在拍摄，你自己都还在拍摄，专心工作好不好？你不想上班人家还得工作！你自己咸鱼别鼓捣着人家咸鱼！我还等着看.....不重要！说第二次！ 第二次更傻逼，我们所有人都在，要拍合照了，还是那个司机，司机大叔说是谢谢他给的签名。人家挺正常的客套话，他非得当真，掏出手机就一个视频过去了。注意一下重点，我们都在，我们这些他的粉丝都在，他就那么光明正大的给女朋友打电话，还是视频，就为了让女朋友能听到司机大叔的谢谢。 怎么着，当我们不存在吗？？？ 先说，我不反对李朱赫恋爱，对象是尹希诺是他撞大运，换成是我，我都想跟作家贴贴！我超爱《安全屋》当初我还满世界安利呢！可我们这些粉丝花了真金白银去应援，应援一个男艺人。男艺人就算是公开恋爱的状态，也没必要当着我们这些粉丝的面秀吧？ 节目上不见他秀，采访里也不见他怎么秀，就在粉丝面前秀？哪里有问题啊？我们是祝福你幸福，可我们不想被秀！ 第三次，更NM傻逼了！这次为了防止傻逼恋爱脑又出幺蛾子，我换了家应援车的公司，司机大叔压根就不是一个人。原想着这次没问题了吧？傻逼恋爱脑还能搞出问题来！他问了我们司机大叔怎么换人后，还是当着我们的面就女朋友打电话说什么司机大叔换人了，这种破事你去骚扰工作中的作家干什么？！ 那还是个视频电话，这一对貌似经常打视频，视频里能看到尹希诺在剧组，她身后很多人在忙着。恋爱脑自己不好好工作就去打扰人家工作，我都不知道尹希诺是怎么忍得住没怼他的，这NM哪是男朋友，根本就是个粘人精！ 我一共就去了三次，三次他们都在打电话，李朱赫有毛病吧！还有姐姐，尹作家，尹导演，尹大佬，你看上傻逼恋爱脑什么了？不要只看脸啊姐姐，我都要脱粉了，你也理智点！您有才有貌还有地位，天下什么男人没有，哪想不看看上李朱赫？男人不能只看脸啊姐姐！】 号称要脱粉的大粉发了篇长文吐槽偶像脑残，这是她的本意。但当这篇长文从官站被转到外网，看热闹的吃瓜网友们却被秀了一脸，大家一时都无法从文章里判断，这到底是粉丝的愤怒还是单身狗的愤怒。 总之头顶恋爱脑兼憨憨两个称号的江南太子上了热搜，这个热搜底下吸引了一波小众的CP粉，正主发糖么。话题里说什么的人都有，连我如果是个富婆我也愿意找李洙赫的都有，就是没有什么女上男下的说法了，此事儿在他们这里基本算翻篇了。 奇奇怪怪的热搜上去了，李洙赫也接到了新项目的邀约，邀请他出演男二。对方在跟他聊得差不多就差签约前，半真半假的问了句..... “前辈觉得我们这个企划怎么样？” “您是指？” 导演笑着接过作家的话茬解释道，“尹希诺前辈，别看他年纪比尹希诺大，她独立当主作家也就三年，尹希诺是她前辈，直系，大前辈。” 作为直系大前辈的男朋友，李朱赫也是笑着回他们，“我们不太会干涉彼此的工作，她没有看过这个企划案，您想让我给她看看吗？” 作家和导演对视一眼，作家笑容明显松弛了，“如果不打扰的话，我很希望听到前辈的评价。” “她最近在忙拍摄呢，可能不太有空。” “也对，没事，我们弄我们的。” 什么事都没有的电视剧剧组顺顺利利的立项，作为李朱赫退伍后首部回归的作品，网上关注度还挺高的，得知他出演男二不少网友很诧异。电影圈神级作家的男朋友跑到电视圈演男二，这档次掉得是不是有点多？ 此番讨论在当下没有得到当事人的任何回应。过了快四个月，电视剧都已经大结局了，作家的新电影上线宣传。依旧是定在暑期档，业内都说这几年的暑期档都被尹希诺承包了，不少电影在项目定档时撤档，常规操作，碰上就是个死，自然组团避让。 电影首映礼大牌云集，最大牌的作家是媒体的焦点，有个记者也不知道是脑子哪里抽风，突然问作家，李朱赫只在电视剧里出演男二，您对此怎么看？ 问问题的记者得到全场围观，随后主持人举话筒要岔开话题，尹希诺却靠近了话筒，表示这个问题她可以回答。全场安静等着作家发话，作家的话很简短，也很直接，嘲讽开得极其直接。 “你要是跟他一样有钱只把表演当爱好，那你也能肆意的想演什么角色就演什么角色，管什么男一男二。” 现场安静三秒，问问题的记者一脸窘迫，主持人连忙缓和气氛，详装好奇，“您有个豪门作家的外号，李朱赫xi是知名江南太子，你们俩平时是不是过着电视剧里，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日子？” 尹希诺扭头笑看MC，“那家伙是个选择困难症，逛个街比我都墨迹，买个东西难呢。我么....钱全砸在电影上了，我跟江南太子比是个穷人，就指着当一波太子妃，嫁入豪门，刷光他的卡玩我的爱好。”微微歪头好似想起什么，“之前网上不是说他问权至龙借过十亿？那十亿就投在我的电影上，我拍得慢，很烧钱，资金来源全靠忽悠江南太子买单。” 江南太子买单的话题随着电影的热度登上热搜，这个话题底下，情侣们到底谁更有钱就成了网友讨论的重点。讨论到最后发现，他们都比自己有钱，突然就不是很想讨论了，他们一帮年薪都没过千万的人，讨论什么月薪分分钟能过亿的名人啊，有这时间干点什么不要，为啥要去亲身感受世界的参差。 李朱赫看到这段采访的时候，事业心又回归咸鱼状态，拍电视很累啊，杀青就想躺平。躺得平平整整，日常除了接送女朋友和偶尔跟兄弟出去约一波之外，都快成宅男的男朋友，怀疑这段采访是女朋友刻意为之。 “就是故意的，怎么了？” “.....没怎么。” 男朋友不知道她为啥生气了，他就是好奇么。尹希诺没生他的气，她是生气.... “东勋哥前天专门给我打电话，说什么韩艺瑟被曝光了，让我也小心点。关我什么事？又关他什么事？” 在CJ的主导下，崔东勋和尹希诺二度合作。而韩艺瑟被D社曝光，她其实什么都知道，根本不是网民所想的被骗，而是她和她男朋友一起欺骗大众。大众舆论很糟糕，导演就打电话给作家，你要小心，别牵连到你。 韩艺瑟的事牵连到不少人，比如有类似故事的金喜善就被牵连了，说什么女演员都是嫁牛郎的话。又比如前任Teddy也被牵连出来，有网友翻旧账，说当初Teddy出轨给分手的韩艺瑟造成了重创，导致美女宁愿花钱买开心也不想再让男人骗。 Teddy是YG的招牌之一，公司的另一个招牌是权至龙，这两人在女人的问题上都被归类为浪子。同一个公司的李朱赫即是权至龙的朋友，又顶江南太子的名号，妥妥的被标记为浪子群体。浪子就被质疑过，他到底能不能浪子回头，万一哄骗了作家咋办。 崔东勋打电话给作家说得小心，就是指小心这个，你男朋友好像玩很花的样子，你注意点。 接了电话的尹希诺就很无语，她男朋友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还能被打为浪子？不浪的标准是什么？三十来岁人还是个处|男？那就成魔法师了！ 要说浪子，李朱赫早年还真的潇洒过，江南霸主的称号不是白来的啊，人家可以尊贵的VVIP！但现在么...... “不去。”李朱赫让兄弟了解一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在尹希诺不睡觉，她睡不好明天一整天都头疼。” 权至龙知道啊，这家伙说八百遍了，“我不是叫你出来玩，我都几年没约你半夜出来了，我是跟你说这边有个设计师找人走开场秀，你不过来聊聊？” “聊啊，明天，上午下午都行。” “明天谁还记得？聊起来了才想起来的！” “不记得就算了。” 李朱赫很看得开，“我真过不去，尹希诺要是不睡觉.....” “行，你牛逼，你们睡觉，再见。” 情侣们还没有睡觉，已经十一点多了。早些年，晚上十一点是江南太子夜生活的开端，这两年，十一点多还没上床对李朱赫而言，就算是熬夜。 不睡觉的尹希诺在玩游戏，极其幼稚的多米诺骨牌的游戏。晚餐散步回来后，达成今天男朋友规定运动量的女朋友，本来去写剧本的，剧情里有个迷宫的设定，作家就去找家里有没有什么能弄个简易迷宫的东西，让她找找感觉。 家里有玩桌面游戏的叠高积木，这是上次家庭烤肉派对留下来的玩具。每个积木上都有一个问题或者一个恶作剧的指示，玩法就是抽积木，谁把积木抽倒了，那个人就要做最后抽出来的那块积木上指示的恶作剧或者回答问题。 尹希诺拆了那个积木盒，本想用积木搭个迷宫，弄到一半不小心碰到了，接连倒了几块，她就心血来潮开始用积木弄多米诺。心智年龄退化成三岁的作家从九点多开始弄这个，搞到十点多，在书房的地板上已经摆了个巨大的螺旋，她还不乐意，想摆的更大，准备一次性推到，肯定很爽。 她摆那么大个阵仗，光是一盒积木已经不够了，那时候大概九点四十几。李朱赫就去书房敲门，要让她去洗漱准备睡觉。 一般女朋友在写剧本的时候男朋友是不去打扰的，除非到点要做什么，像是吃饭睡觉。 彼时尹希诺没把积木摆成螺旋的造型，她摆一排来着，从桌子边上摆到门口，积木不够了。她正在书房找有没有其他能代替积木的东西，男朋友敲门，她还低着头在书桌的抽屉里找小东西，也没在意就让男朋友进来了。 男朋友进门后，一眼就看到了门边的长条，也是贱得慌，边问，“这是什么？”边用脚尖踢了一下，积木应声而倒，哒哒哒倒了一排。听到声音抬头的尹希诺望着已经救不回来的积木，整个人都傻了。 一长排积木倒下的最后一块像是一记重锤砸在尹希诺的胸口，让她倒吸一口冷气的同时，怒吼，“李！朱！赫！” 李朱赫一个激灵，虽然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但是，“我错了。”跪地干脆利落，站得笔直笔直，等着挨揍。 从椅子上跳起来的尹希诺三两步绕过桌子冲到男朋友面前一个起跳，使出奶猫的喵喵拳，试图挠死他。李朱赫一手护着她的腰，防止她瞎蹦跶把自己弄跌倒，另一只胳膊挡在脸前，无声的表达，打人不要打脸，但他的脑袋是垂着的，半弯着腰，怕小矮子打不到头更生气。 尹希诺就算打到了头也很生气，她弄半天呢！她还没爽呢！ 男朋友在搞清楚女朋友生气的点之后，跟女朋友商量，积木不够的话，不如我再给你卖几盒来？ 此时，九点五十几了。 十点，李朱赫叫了跑腿送货。 十点半，尹希诺开始重新搭她的多米诺玩具，还有男朋友在边上帮忙呢，她要搭个超大的旋螺，一次性推到，一定巨爽！ 十一点半，真正夜生活动物权网红打电话呼叫兄弟，有活儿找你。 都十一点半了，李朱赫挂了电话回书房，看尹希诺还在弄那个，扶着门把手，板着脸问小朋友，“你睡不睡觉？” 小朋友一边说着睡，一边说着，“我弄完就睡，很快~” 李朱赫眉峰微挑，上前两步，蹲下，伸出胳膊，用‘灭霸’的食指抵着螺旋的一角，让女朋友想清楚，“维持现在的样子明天你能继续，你要是还不睡，明天你就得继续重新开始。” “我等下就睡了~”尹希诺不乐意，“很快的~超级超级快~” “我一秒就能碰到它。”心智年龄估摸着也不超过三岁的小男生对小女生说，“一定比你快，你要不要试试？” 早前，尹希诺还会凶萌凶萌的说一句‘你敢’。现在，小女生只能嘟嘴，以坐在地板上的姿势，冲小男生张开胳膊，抱抱。 “睡觉吗？” “睡~” 小男生站起来超大一只，走到蹲着显得更娇小的小女生面前，跟抱小宝宝一样把人抱起来，此时他们就重归大人的身份了。大人们回卧室的路上在拉钩，大女人让大男人保证，不会碰他的玩具。大男人保证，如果她乖乖睡觉的话，玩具就还是她的。 有句话说，说好的爱情能让人变成孩子，这句话对不对未可知，但我们在爱人面前好似确实都会变得幼稚。 因为这个人，能接纳全部的我啊。 憨厚的或者有手段的；帅气的或者浅薄的；有天赋亦或者幼稚的。 既然不论他还是她，他们都接纳了彼此，那幼稚点又有什么不好呢。 第150章 第二十三章 幼稚的成年人在恋人面前再怎么幼稚都可以, 但当成年人进入职场，就一点都不幼稚了，面对来‘找茬’的完全不幼稚, 通通怼回去。 以卷闻名的南韩娱乐圈出了个不卷的躺平派，不少人都很好奇, 尹希诺怎么就能躺那么平。 2021年夏末，尹希诺的职业生涯里又多了一部千万人选择的电影时, 她的片场也迎来了一位好奇她为啥能拍那么慢的人。 新电影在国内下映开启海外上映模式, 并非全球同步上映那么大阵仗，但陆续铺开的上映国家和城市也挺多的, 剧组时不时就要飞海外宣传。 这天剧组刚结束多伦多的宣传飞回首尔, 他们飞机落地刚好十一点多, 制作人就招呼大家一起聚个餐再散。作家表示聚不了，她要回剧组拍摄，导演就很好奇了，你那片子到底为什么能拍那么慢？ 尹希诺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但崔东勋说他想去片场看看，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就一起去啊。 作家要回去拍摄，导演说要跟去片场, 制作人秉着闲着也是闲着的态度也想去，三位大佬都要去，剩下的人左看右看, 要不都去？ “我片场又不是观光景点，你们一帮人去看什么？” 新电影的男主角是河证宇，作为同样当过导演的人，他表示, “我也好奇你怎么能拍得那么慢啊，业内都说你要十年磨一剑，我当然想去看看宝剑啊。” 尹希诺斜了他一眼没搭理，转向其他人，“你们该不会也想去看看宝剑吧？” 作家很明显排斥的态度只有真正的大佬们能跟着闹，其他人老老实实各回各家，最后是他们四个人一辆车，各自的工作人员坐第二辆，组团出发去片场。 关于尹作家要十年磨一剑的传言就真的只是传言而已，传的人都不怎么走心调侃的意味居多，听的人也就是随便听听，没人当真。这要归功于尹希诺不限制组里的工作人员在休息时间去找别的活儿，类似徐睿知就拍电影拍到一半跑去拍电视剧了。 片场里干兼职的工作人员挺多的，接的都是散活儿，主职还是在她这边。这就相当于同一时间大家赚两份工资，赚到钱了，出去兼职的人不管谁讲起尹希诺都是好话。 业内的人都是懂行的人，他们讲起好话不会像演员对媒体说的导演是精益求精的艺术家这类的彩虹屁。他们说的都是导演很好合作，极少评价作品。本来啊，作家自己都不喜欢在外面说这些，他们自然也不会说。 尹导演的作品介于还没拍完，看过剧本的也少，还真没什么人能评价好还是不好。但她作品拍了都要两年了，从立项算那就是三年了，还什么消息都没有，貌似很神秘的样子，圈内就很好奇，她到底为啥能拍得那么慢？ 早年崔东勋就同尹希诺合作过，某种程度上说他还是助推年轻人走上导演之路的启蒙老师之一，如今二度合作双方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连男朋友的问题他们都能聊，就没什么不能聊的。 去片场的路上没时间吃饭，几人买了汉堡在车里填肚子。 崔东勋三两口汉堡就吃完了，看小年轻三分之一都没咬完，张口就开嘲讽，“你怎么做什么都慢。” “这就是你有胃病我没有的原因。”尹希诺也直接怼回去，吃得慢怎么了，健康！ 被后辈怼的前辈气得白眼一翻，制作人在边上乐，调侃作家，“这车上估计就你没胃病。” “就是，胃病是我们的勋章，证明我们努力工作。”崔东勋来了精神，“哪像你，磨磨蹭蹭的。” 整车乘客中只跟作家相对没那么熟的河证宇出来打圆场，“我想喝咖啡，有没有想喝的？” 司机顺势接了一句，前面有家咖啡店，等下他可以靠边停，问大家想喝什么。咖啡上了车，乘客们的话题就改为聊电影了，这次聊的是电影选角问题，制作人讲作家选人的标准满开放的，三个主要演员，一个籍籍无名的新人，一个名声有瑕的中生代还有一位老前辈，都是业内不怎么用的人。 年轻人指徐睿知，尹导签下她的时候，女演员在电影圈确实籍籍无名，虽然也主演过惊悚片，但成绩平平没翻出太大水花。后来演了部大热的电视剧才稍微有点名气，也是在电视圈不是在电影圈。 中生代的女演员稍显特别，申恩庆，这位的经历也蛮奇特的。早年也是童星出道，那个年代的童星聊起背景都是一把辛酸泪。她入圈是因父亲欠下高额赌债，为父还债成了童星。家里纯纯把她当工具人，幼年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有三百六十天在片场，就为了多赚点。 这姐姐算是在片场泡大的，童星出身的演员所经历过的一切幸运和不幸她都经历过。经历过少女时的爆红，也经历过酒驾被抓，舆论大面积声讨。人气跌落谷底时，又靠宽衣解带出演大尺度电影，再度翻红，青龙影后就在当年到手，战绩斐然。 申恩庆最火的时候是真正亚洲巨星，一部《我的老婆是大佬》让她在整个亚洲都无人不知，千禧年她的片酬报价就破了四亿，超一线的女演员。大概是盛极必衰，亦或者是运气不好，在拍同系列电影的第二部时，出了意外，眼睛差点失明，就算救回来了，也造成了永久伤害。 负伤后修养了很长时间的申恩庆大概是被吓到了，决定嫁人息影。婚后一年，孩子出生，非常不幸的被诊断为智力不足，终身只能维持孩童的智商。更惨的来了，老公的公司经营不善，从富商变成负债的商人。商人还盗用她的印章，让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担保人，欠债三亿。 良人成了狼人，姐们也够勇猛的，韩国一直很排斥离婚这件事，认为是家族耻辱，整个社会对离婚人士的观感都不好。那么糟糕的社会环境里，申恩庆没有像其他女艺人碰到此类事件选择忍，她果断离婚并且为了获得孩子的监护权承诺帮老公还债。 当时舆论里骂声一片，申恩庆原先的相貌偏硬朗，她是圈内很罕见的适合走大女人路子的女演员，不然她也不会被选中成为‘大佬’。也是因为相貌的问题，不够柔和，舆论攻击她就不是个女人。 为了重新付出，申恩庆动了大手术整容，削骨去掉了两侧的下颚角，面部是柔和了，但也失去了独特的个人风格。观众对她的观感不好，她也退圈了一段时间，想重新回来没那么容易。 从小在片场泡大的童星，不管观众怎么看，本人的业务能力绝对能打，凭借自小练起来的吃饭手艺，从电影转战电视剧的申恩庆多少还是回归了，成绩还算不错。就在她有再度翻红的可能时，舆论冲击又来。 这次是她的前婆婆，老太太公开指责卖有义气（为前夫还债）有担当（一直供养前夫一家）还是个好妈妈一直照顾这孩子的女演员，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不止没还钱，还没当好妈妈，离婚八年只探望过孩子两次，孩子从始至终都是他们家在照顾。 这事儿双方有过攻防战，女演员说我是家里没人要赚钱还债不方便带着孩子才给钱让你们照顾，老太太说老娘没收过你的钱，你钱给谁了，我怎么没见到？ 本来家长里短的舆论战普通人是打不过艺人的，但恰在此时，国税下场，公开表示女艺人被拉进了国税的黑名单，从2001年就开始拖延税款，前后高达八亿。又有借贷公司对媒体说，女艺人还欠他们钱呢。国家机关进场，女演员的名声再度跌入谷底。 2018年，申恩庆申请个人破产，指着从头再来。2019年，尹希诺开始在业内找演员，恰是申恩庆第N次掉落谷底的时候，但身在谷底的女演员没有把知名作家当什么救命稻草，接到作家邀约也是该干嘛干嘛，合约金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不打折。 免费出演指着作品翻身要跟作家低头？没那回事。申恩庆一直不缺项目，姐们演技始终能打。她是标标准准的，私德再烂，名声再差，观众再怎么说抵制，业内也会因她的演技而给她敞开一扇门的存在。 这位是物美价廉顶级选手，什么角色到她手上都能演出花来。她出演电视剧里的恶角，都能凭一己之力演出就是个镶边恶角的人物层次，让整部片子质感都能上涨。这种人才，还便宜，谁不用啊。 哪怕是不喜欢她的观众，在骂她的时候也会避开关于她演技的评价。她的演技没什么好评价的，就是纯靠实力在二十出头拿下影后奖杯的天赋者。 彼时尹希诺找演员时前后面试了十几位，能走到她面前的中生代都是业内的佼佼者，而申恩庆在这个范围里也是拔尖的。她同时是身价最低的，跟别人能差一倍多。物极其美，价极其廉，有这两个优点，演员的私德如何关导演什么事，导演就此定了人。 导演定人后申恩庆再度翻红，不是靠尹希诺红的，而是出演了狗血剧巅峰作品《顶楼》。电视剧大爆，她也跟着翻红，还在当年SBS拿下了女子演技赏。还是那句话，这位演技没得黑，吃饭的碗捧得非常稳。 顺带一说，女演员的私德到底如何尹希诺不清楚，但对方在职场规矩是非常好的。 尹导拍得慢，整个剧组进度慢得新人女演员都着急，徐睿知那边绕了八百个弯子求导演能不能放她出去接点别的项目。尹希诺无所谓就让她去了，新人出去找兼职，签约了，消息传到剧组了，申恩庆才过来找导演，我能不能也出去兼个职？ 作为前辈的申恩庆不止是等到后辈出去找兼职了才跟导演商量我也想去，她还比后辈自觉，带着自己的合约来找导演聊的。申恩庆估摸着以现在的拍摄进度，三年拍不完，就跟导演说，我出去干兼职的所有时间都可以叠加在我们后续的续约上，续约我们就不谈钱了。 同时，申恩庆还跟尹希诺保证，她出去兼职不会耽误尹导剧组的拍摄。只要她耽误了拍摄，或者尹导觉得她跟不上拍摄，那她随时可以从电视剧片场撤出来。 前后两个从电影片场跑到电视剧片场兼职的女演员，年轻的那个是请假去拍摄，说什么轧戏其实算不上，两边的拍摄时间并不重叠。请假的小年轻在一段时间里是专注于电视剧拍摄的，压根没有来过电影片场。 申恩庆才是真正的轧戏，两边同时在拍。她跟电视剧那边商量好了，避开电影的拍摄档期，其他时间她都归电视剧片场。这位卷的程度，让尹希诺都惊叹，姐们是真牛逼。 电视剧拍摄的疯狂程度根本都不给演员睡觉的时间，在根本就不睡觉，或者说只在车上睡觉的基础上，申恩庆能做到两边片场都耽误。 那段时间里，尹希诺不止一次看到，申恩庆跟个幽魂一样，从化妆间飘进摄影棚，一路靠助理扶着，她就趴在助理身上迷瞪。幽魂的开机键是场务喊的‘全场准备’，就这么一声，幽魂能立刻找到身体，精神饱满的面对镜头。而她的关机键就是尹导的‘没你事’。 拍摄总会有‘卡’的时候，如果是因为申恩庆卡，那她依旧是精神饱满的演员，要是别人出错，尹导跟她说你没问题或者对别人说，你哪边哪边要调整，她就能在对方调整的间隙，不管是往沙发、桌子，乃至于扒着摄像师当支架就那么眯一会儿。 困到这种程度，女演员也不会坐下或者躺下睡，导演一度很疑惑，为啥非得站着？ “小时候拍古装，戏服很容易出现褶皱，我要是动作太大，下一个镜头就会不连贯，被打多了就会站着睡了。”女演员讲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可她在面对导演夸‘你也是敬业模板’时，轻飘飘的回了句，“这不是应该的么。” 尹希诺非常敬佩女演员的习惯，卷到这种程度就是王者。她还敬佩女演员不认为她现在两个组跑算什么大事，还说演技天赋什么的，都是吹出来的。 “我是童星啊，小孩子戏份少，为了多演点角色多赚钱点，我一天跑三四个组都有。这个组哭，那个组笑，只要片场不距离太远，导演又愿意用我，跑多少个组我都行。” 申恩庆对演技有个很奇特的理论，她认为世上没有演技天才，所有演技好的演员只是生活经历够丰富，“我们与其说是演人物不如说是演情绪，导演认为我应该笑、应该哭，应该展现求而不得，可望不可即，随便什么。那些情绪我都经历过，我记下了，再展现出来，一次次展现，一遍遍来，时间长了就成了所谓的天赋。”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天赋，我应该算是熟能生巧，我在片场混大的，镜头后的导演们就是我的父母老师。你们养育了我，教育了我，我就是那么长大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们想要什么。只要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给予你们满意的表演就很简单了。” 尹希诺对申恩庆始终都很满意，站在导演的立场，她就没有对她不满意过。而作家表达满意的方式，就是专门给女演员写了个本子。 而坐在车里的制作人会提起导演选演员的标准很宽泛，想聊的就是那个本子，听说那个本子你又打算跟朴秀元合作？为啥呀？ 在尹希诺慢悠悠拍着她的处|女|作的时候，朴秀元号称退休作的电影早拍完了。那片子年初就走完了全部后期，一直没上线是朴秀元没想好要怎么上线，老太太老了老了想搏一把，去冲东京电影节。 业内看过那片子的人不少，当初内部试映，朴秀元找了不少人去，评价很两极。一部分人认为，可以试着海外冲一冲，另一部分则认为，很难出海的同时在国内上线也讨不了好，搞不好都上不了院线。 那部电影很特殊，绝对违反公序良俗的特殊。男主是个真正的神经病，还是个残疾人，男性|功能残疾。 他小时候被保姆猥|亵，心理出了问题不是生理残疾。保姆被发现，家长把人赶走，男主已经残疾了。长大后的男主偶然碰到保姆，突发奇想搞玄学，也不知道从哪本奇书上看到，吃下仇人的血肉就能恢复新生，可能是哈利波特？总归他就实施了他的康复计划。 在实施计划的过程中，切片的肝脏刺身入喉，男主有那么一瞬间正常了。那只是一瞬间，为了延长这一瞬间，关键是他发现食疗是有用的，他就变成了刺身爱好者。 如果故事直到这一步就停止，那顶多就是杀人魔的片子，但故事此时刚开头，男主寻找刺身食材的过程并非犯罪过程。他成长为一个父母都是高知的家庭，自己也是名校毕业职业光鲜的律师，不管是长相还是社会地位都很属于精英。 精英在挑选食材的过程就是他恋爱的过程，他在追人时是斯文有礼还有绅士风度，会在每次见面都给女方准备小礼物的浪漫派，符合所有女孩子幻想的梦幻情人。浪漫的男主追到人了，会不着痕迹的给女方灌输我有一个特别的小爱好，当灌输的差不多了，恋情也升温了，进入热恋期的男主就开始烹饪。 具体的烹饪方式就是传达，我知道社会不太理解我的小爱好，但我相信你可以理解我，你也可以拯救我心中的魔鬼。我相信你就是上帝派来感化我的天使，我们就是天生一对，你的爱是我的救赎。 究极PUA的操作让男主捕食数位女性，用的方式是捐献，打通医疗领域，走绝对正规的途径，捐献某个器官，不伤害女方生命的那种。 整部电影里，除了被男主亲手杀了的保姆，其余食材来源都没有违法。男主吃了太多食材，有一位死在了手术台上，家人觉得不对，报警。法庭上，无数前女友出庭为他作证，一切都是她们自愿，她们爱他，那是爱情。 爱情让她们不忍男主在无法克制小爱好时愧疚自责甚至于自杀，为了爱情，她们充满牺牲精神的愿意跟男主分手，甚至愿意给男主介绍食材。 爱情让男主无罪释放，爱情的结尾是男主又看上了一位新食材。而整部电影就是在塑造一个魅力无限的食人魔。 这就是女朋友为男朋友量身打造的剧本，能让他暗黑BOSS的气质淋漓展现的本子。这种三观扭曲到都快超过人类极限的电影，哪怕是在以审核制度宽松出名的韩国，也会被卡住不准上院选。就算绕过监管能上院线，依旧会被限制在午夜场，排期还会少之又少，以及播出后主创一定会被非议。 艺术家们不在意艺术品的三观是否正确，商人们更在意这种片子要是运营从剑走偏锋的方向出发，说不定能捞一波，不卖电影票也能卖版权啊。 尹作家吸金的能力广受认可，在小众文化领域，只要BOSS够帅，也没人管他有多坏。反倒有些迷妹说不定就喜欢他的坏，人类的多样性在文艺作品的观众群里展现的淋漓尽致。 换句话说，业内有不少公司想成为那部电影的发行方。朴秀元左挑右选，看上了‘FI’。这家在大众领域不出名的公司，业内是以主攻特殊题材闻名的，公司其中一个闻名遐迩的战绩就是推金基德的《莫比乌斯》去了戛纳，那也是三观诡异的作品。 FI能从各大发行方之间突出重围，就是他们承诺朴秀元，作品会登上东京电影节。这个承诺别家公司不是做不到而是没往那个方面想，朴秀元都多大年纪了，还出海？ 多大年纪的韩国导演都想出海，东京电影节是亚洲最大的电影盛典，在欧洲三大还没有为亚裔敞开门时，东京电影节才是亚洲电影人的殿堂。近些年往欧美冲的韩国导演多了，东京电影节好似没落了，但它依旧是老牌殿堂级存在，在朴秀元那一代人眼中，能登上殿堂比什么都重要。 尹希诺没怎么管过那部电影，她自己都有电影要拍，男主又不是她男朋友，本子给了就给了啊。事实上这是她和朴秀元合作以来，初次只以作家的身份提交剧本，随后的拍摄她没有任何干涉，相当于那部电影就是朴秀元的作品，哪怕剧本是她的。 正是因为没有任何干涉，当尹希诺去看那部电影的时候，受到了冲击，她此前做了错事的懊恼。朴秀元把电影拍得非常棒，老人家在这个行当沉寂数十年，一朝爆发，就是真正厚积薄发。尹希诺非常明显的感受到了，如果由她来拍摄这部电影，她做不到朴秀元那么好，举重若轻。 整部电影画风明亮，搭配的BGM轻灵跳跃，那仿佛是一部纯爱片。而爱情的毁灭性，人性的污浊恰恰被明亮的画风凸显的更诡谲。 那部电影是尹希诺都想象不到的剧本呈现方式，那也让她懊恼，早知道她最初跟朴秀元合作时就不要干涉人家拍摄，说不定能拍出更好的作品。 那部电影也让尹希诺决定正式切割作家和导演的身份，以后她卖本子就只卖本子，拍摄什么的，她拍自己的电影就好，别当个外行就干涉内行。现在回头看看，也就是朴秀元脾气好，不然她早挨揍了。 当下这个时间节点，尹希诺只要愿意把本子卖出去，整个市场都不会介意作家要怎么让导演去拍她的剧本。 车内的导演是看过作家为女演员写的新本子的，崔东勋让制作人省省，“你放弃吧，那个本子即是为申恩庆写的，也是为朴秀元量身打造。一部《饕餮》（食人魔电影名）算是把朴秀元这么多年的积累都释放出来，她很有可能进入新的全盛期，正是灵气爆发的时候。” “要我说，她跟朴秀元合作就是最好的。”崔东勋望向尹希诺，“你也是这么想的吧，不跟片商玩。” 片商代表无奈，“我们又不是买了剧本要换导演，掏钱让你们这些艺术家开心才是我们的工作，为什么要排斥我们？” 作家嗤笑，“给了你们就一定要考虑市场，《饕餮》是只有在不考虑市场的情况下才能拍得出来的电影。” 河证宇虚心求教，“差别那么大吗？” “当然大啊，你看我敢拍纯艺术片么。”商业片市场王者导演自嘲，“《饕餮》如果到我手上，就变成了惊悚片，怎么都得考虑市场，考虑票房。我不可能把它拍得跟宣扬邪|教一样，忽悠观众崇拜撒旦，不考虑市场也得考虑监管，上不了大院线压根就没市场。” 目前也算商业片市场王者的作家跟着说，“当我抱着剧本要卖钱的心写的本子多少会走点套路，要考虑到怎么让观众爽啊。只有在只考虑我自己爽，我笔下的故事才会真正变成一个世界，倾注我的心血。” 河证宇笑叹一声，“我也有为钱接角色的时候，要考虑的多了，思绪就杂了。” 创作者们纷纷点头，片商代表来回看了一圈，换话题，“是不是快到了？” 片场到了，这里是创作者们的天下，创作者领域里，尹希诺是个萌新。 萌新坐在监控器前，身后站着左右护法，制作人跑去外面打电话了，可能是告知公司，作家的新剧本谈不下来合作什么的。 左护法，河证宇，他其实也是萌新所以不怎么开口，就纯当观众。右护法，崔东勋，大佬，他时不时就会开个口，让小年轻再想想。 “你这段怎么能过。”崔东勋碰了下尹希诺的肩膀，附身小小声的提醒她，“再来一次，徐睿知的爆发力不够。”大佬还是很给年轻人面子的，不会在她的片场当着底下人的面给导演没脸。 尹希诺很不给他面子，“出去。” “我跟你讲认真的呢。” “我也认真跟你说，出去！” 崔东勋有点不高兴了，“我是在教你，为你好~” “你都没看过我剧本，知道什么啊就说我不好。”尹希诺还不高兴呢，“我就想这么拍，这样就是好，就是能过。” 本来还弯腰跟小年轻咬耳朵的大佬直起腰，抱臂居高临下的鄙视小朋友，“我混那么多得靠完整的剧本才能理解片段？我都在现场了，能看不懂基本的剧情走向？” 尹希诺翻了个惊天白眼，抓着对讲机，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再来一次，徐睿知你调整下状态，爆发力不够。” 这一次崔东勋没说什么，在演员对着导演们道歉时，他轻打了下小朋友的后脑勺当对她不敬前辈的警告，就没再开口做一个也不是很礼貌的前辈。 前辈确实是为小年轻好，但小年轻不乐意□□涉创作，他也能理解。小孩子既然不喜欢，他就不会再开口。 片场继续拍摄，左右护法都变成纯观众，中途打完电话回来的制作人跟他们三个道别说有事先走，又过了两个多小时，河证宇也接到一个电话，有事先离开。一直从导演宣布开机到宣布收工，始终在剧组待着的，是陆续接了七八个电话都没走的崔东勋。 两点开机的片场，六点半就收工了。 崔东勋不理解，他等到尹希诺走出了片场周围人少了，才问她，“为什么收工，你不拍得挺顺利的吗？” 小朋友拍摄的速度不是很快没错也不慢啊，以业内平均水平来说还靠上呢，片场内气氛非常好大家都很积极，一个磨洋工的都没有，这样丝滑的剧组，为啥在工作氛围正好的时候收工了，不是应该乘胜追击吗？ 掩嘴打了个哈欠的尹希诺让他算算，“我们昨天凌晨上飞机，现在都几点了，会困啊，我没办法集中精神还怎么拍。” “凌晨上飞机怎么了，你在飞机上一直在睡么，十三个小时飞过来你至少睡了十二个小时还不够？”崔东勋瞪她，“你怎么那么懒！” 尹希诺无敌委屈，“我在飞机上根本睡不好，有点动静都会醒。你还在我边上叨叨叨，一直叨叨到后半夜，我都被吵死了，你怎么那么有精神，不用睡觉吗？” “谁吵你了，我说话多小声。”睡了六个多小时的崔东勋可精神了，“你在拍摄期，开工呢，每一秒都在烧钱，都不会焦虑的吗？就你这个速度，能睡得着？” 小年轻才不管，“我有钱，我乐意烧。” 大佬给气笑了，“这就是没吃过苦。” 以比卷闻名的影视圈，过惯了苦日子，碰上个不倦的导演，大家工作效率都无敌高，人人都知道尹希诺的拍摄计划是真的按计划执行。她只有完不成计划拍摄，迫于拍摄时间太长而宣布收工的，从来没有过完成了拍摄计划，由于时间还很充足不如就加班的。 一个从来不加班的老板就是宇宙好老板，全世界就没有打工仔愿意加班。老板定的拍摄计划本就宽松，在大家都想提早下班的前提下，尹希诺的剧组前所未有的和谐，他们组连小摩擦都没有，大家只要到片场就一定专心工作，就为了赶紧下班。 换言之，尹导身体不好也不全是坏处，起码工作人员很开心。 娱乐圈，外面看着光鲜亮丽，内里也不过就是打份工养家糊口而已。 朴秀元就是啊，她是影视工业中标准的螺丝钉，这个圈子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没玩游戏的尹希诺也是，都是社会的螺丝钉，最平凡的普通人。 今年是朴秀元的六十周岁，圣贤说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 再过十年，朴秀元就到了随便做什么都可以的年纪了。这个世界永远属于年轻人，这个世界很容易忘却老人家，他们被时代抛弃了。 走过一个又一个时代，活着本身都算半部电影史的老人家，抱着正当年的年轻人，哭得像个孩子。 嚎啕大哭，提泪横流，一丝所谓长者的淡然都没有，仿若又回到了最初的最初。 最初的最初，那个叫朴秀元的姑娘，拿起摄像机时，眼里是有光的。 “我....我....我TM终于....我终于做到了，我去了....” 老人家抽噎着说不出最后一个词，少女以为她很快就能去的地方，东京电影节。 十月，东京电影节公布了今年入围的名单，只是入围而已。 接到电话被告知入围的老太太，挂了电话重返青春，把老爷车开得像超跑，车轮抵抗一切风阻，勇往直前，飞驰去年轻人家。 老太太一胳膊推开给她开门冲她鞠躬的年轻男人，鞋都没脱冲到曾几何时她以为，她也能成为的人面前，憋了一路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做到了，终于终于，她没辜负年轻的自己。 那个曾经被所有人歧视，女人拍什么电影，还不如回家嫁人，最后也真的嫁了人，困于柴米油盐的自己。 老太太拽着袖子胡乱的擦着脸，对被她吓到的年轻孩子们挤出一抹笑，嘴角越翘越高，笑容越变越大，皱纹挤在一起，她老了。 眼底神采奕奕，正年轻的朴少女说，“我对得起当年的我了，我对得起她，也对得起你。你选了我，你不会后悔。” 尹希诺突然就红了眼眶，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少女璀璨的笑容刺伤了她，亦或者怕被人嫌年纪大了而刻意被染黑的头发在光下，显得过于刺眼。 “希诺，我们要去东京电影节了，我们的殿堂。” 创作者的殿堂真的有具体的某个地址吗？ 或许乌发变白首，那些岁月，就足以打造一座雄伟的殿堂。 第151章 第二十四章 2021年对尹希诺而言就是个不停面临反转的年份。 年初,或者应该说是从两年前开始，尹希诺就频繁接到剧本的邀约，有很多还是推拒起来颇为麻烦的人情邀约。他们约的不是电影的本子,那东西没什么好约的，尹作家在电影圈的本子已经发展到价高者得，动人情没用，谈钱最实在。 好多片商托人情来找尹希诺约的本子都是电视剧本子,都有人拖关系拖到孔枝泳那，价格更是开出天价,那数字连尹希诺都会心动。 这事儿要追溯到网飞进军韩国市场,成绩相当亮眼,不说赚得盆满钵满也是挖掘了一座金山。 早年电影能压电视剧一头,最本质的原因不是艺术领域的事而是商业领域中，电影能全球赚票房,电视剧顶天卖海外播放版权,还得防止怎么禁都禁不了的盗版。在电视剧的商业市场基本盘就比电影弱的情况下，大投资商都去跟电影圈玩了,没几个关注电视的，花同样的时间所有资本都想赚更多的钱。 近些年技术发展了,感谢互联网让地球变成了地球村。村内男女老少不说都有电脑吧,网络普及率着实被提高了。在除了各别村落不带别人玩，大部分村子都通网的情况下,网飞这样的流媒体平台以实际行动证明,好的电视剧的营收未必不能超过电影。 换句话说,电视剧和电影之间的商业壁垒被技术打通了。既然技术让电视剧也可以成为全球性文化商品，那各国的商人就不止在自己的村子里玩，纷纷想出海强占别的村子里的资源。 网飞是这样,迪士尼是这样，各家流媒体平台都是如此。而他们这些大鳄的进场炒高了热度，热钱都涌进来，文化商品的创作者们就跟着身价暴涨。 以前不管是哪一个国家都没出现过电视剧作家比电影作家身价高的，在2019年的韩国发生了。 早就搭上红色资本战车的SBS联合海那边的资本，推动了一个高达四百亿的电视剧项目，这么大手笔的投资可以说是震撼整个圈子。这个项目找过尹希诺，约本子，开价无限高，作家捂着胸口拒绝了那张支票，没办法她真没空，还要拍电影呢。 这个项目爆了个大雷，上线刚播一集就被全网抵制。原因讲起来有点复杂，简单概括就是网友认为影片扭曲历史。那部片子是个奇幻题材，讲古代朝鲜的驱魔师，如何在王权争夺中开启玄学的故事。 只是奇怪题材没什么说啥历史，但古代朝鲜的设定，就涉及到历史了，在历史片中拍驱魔题材搞玄学本来也没啥，可片中大量运用了中方的文化，导致影片在两国的舆论场都不怎么讨好。 请注意，项目领头的资方是红色资本，本质上这部电视剧是为出海准备的，这才是剧集大量运用中式素材的原因。红色资本当然想讨好本国观众，谁管韩国观众，那才能卖多少钱。但那偏偏是部韩剧，韩国网友认为你们中方资本魔改我们历史伟人，隔壁的网友则是在骂，你们拍个电视剧都来偷我们的文化？ 标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操作，让剧集上线两集后就被迫下架。作品在韩国引发的抵制声浪高到李氏宗亲会（朝鲜王族后裔）都站出来发声，二三十家植入电视剧广告的韩国品牌方全部撤出，参与对电视剧的抵制。 前后不完全估算，制作方至少损失三百五十亿。本来要出海的么，海那边的审核机制是全部拍完的片子才能拿过去审，导致作品在上架时已经拍得差不多了。 这事儿看似跟尹希诺没什么关系，这事儿发生后不知道谁传出来说当初项目方最先约本子的作家是尹希诺，砸重金都没让作家点头。站在项目已然亏到血本无归的角度回头看看，事后诸葛亮们认为，作家身上是有点玄学的，尹希诺出道至今好像就没参与过亏损的项目，运气很是不错啊。 娱乐圈从业者都信玄学，那项目亏了之后，作为全新的玄学幸运星，找尹希诺约电视剧剧本的人更多了。 有那么一段时间尹希诺都不敢随便接电话，但那段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源于红色资本作风谨慎起来。如果说三百五十亿的亏损还是偶然事件，商业市场都是有亏有赚么，那同类的事再出一次，谁都会谨慎。 话说猛禽企鹅砸巨款一千亿投资JTBCstudi，双方合作的第一个大项目就是由当红流量bk的智秀，搭个流量小生，还算有演技的丁海寅，组了个很中方套路的电视剧团队，堆流量收割观众什么的。谁承想，这片子在韩国也被抵制，还是那个扭曲历史的问题，网友都闹到去青瓦台官网请愿抵制了。 要不说猛禽就是猛禽，网友抵制第一波要求下架，没人搭理，只能聚集人马再抵制第二波要求停播，这波闹得更夸张了，这次有人搭理了。但不是停播，而是提前放出后续剧集，算是洗白了一波他们没扭曲历史，就是个纯爱片而已，别上升那么高价值。 这部纯爱片还是亏了，一点多的收视率都刷新历史了，每播一集都是在刷新自身最低收视率。同样是赞助商纷纷撤出，这次不分中韩，亏钱的商人不分国籍，全撤，连带着制作公司股价暴跌，大跳水！ 猛禽都亏了的消息让红色资本格外谨慎，韩国市场不好混啊。 这事儿跟尹希诺就完全无关了，这事儿莫名其妙奇妙跟她有了关系，有人说制作方找她约过本子，还是砸重金，她还是没答应。连续两次拒绝业内早起非常看好的巨额投资项目，让尹希诺多了个能掐会算的玄学技能，按照大家的理解，这种项目她都能拒绝，肯定是早就算好了，项目会亏，不然谁舍得拒绝金山？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奇怪技能的尹希诺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很懵逼的，她也不舍得拒绝金山啊，这不是没空吗！ “我们两谁跟谁，你跟我就别说这些套话了。”朴建木一脸哥俩好的表情，亲亲热热的给作家倒茶，“你都有时间跟着电影宣传到处跑，怎么可能没空写本子。” 尹希诺都不想喝那杯茶，“你还知道我要宣传电影，那你知不知道我还得拍电影，我哪来的空写什么电视剧？” “哎~”朴建木不信，但她要非得这么说，他也就换话题，“我们公司要推个大的电视剧项目，你有没有空看个企划案？不用你写本子，看看企划案就行。” “你怎么不说让我给你做法？”尹希诺都无语，“别扯了，我没那个技能！” 拒绝给自己添加新型金手指的尹希诺拒绝所有找她做法的人，专注宣传电影加拍电影。这中间又出了个事，这次不是业内的人对她有什么流言而是网友想让她换演员。 徐睿知被爆对男朋友PUA。事发源于其男朋友金正贤在跟徐贤合作一部电视剧时拒绝任何身体接触，男主角拒绝和女主角有身体接触，这不是扯么，给徐贤都弄哭了。 徐贤以为那个男演员是看不上爱豆去当演员才对她无限排斥，不止在片场排斥跟她接触，在电视剧宣传记者会上都拒绝跟她接触，这就是把她脸面丢地上踩，给妹子委屈的。 少女时代的粉丝可是经历过风风雨雨坚持到现在，也是娱乐圈有名的集团军，自家偶像被欺负哭了，男演员能跑？粉丝在攻击男演员时，媒体曝光男演员的行为是被徐睿知控制了，女朋友禁止男朋友跟除她之外的任何女性有接触，才导致金正贤脑残的操作。 新闻爆出来后，女团粉迅速开启网暴模式，不止搜集了一堆证据砸实了PUA的丑闻，还陆续扒出徐睿知拍摄时差点让金材昱负伤，号称留学西班牙也是学历造假等等，可以说是劣迹斑斑。都扒出来那么多丑闻了，粉丝再组团攻击这对‘狗男女’，就成了正义之师。 男方不谈，女方在当下同时拍两部作品，一个是新电视剧，另一个就是尹希诺的电影，小年轻又出去兼职了。 尹导既然不介意年轻出去兼职一次就不在意她兼职第二次，人家也没耽误拍摄啊，她这边拍的慢么，申恩庆也同样出去二度兼职了啊，《顶楼》要拍第二季。 少女时代粉丝连带吃瓜网友的大面积申讨，让徐睿知正在播出的电视剧制作方果断认怂，贴出公告换人。第一轮战役胜利，大家就去冲击第二轮了，组团呼叫尹希诺，尹导您换个演员呗，市面上什么演员您找不着非得选个垃圾？ 这事儿尹希诺没搭理，这事儿电影圈没有一个人搭理。他们跟电视剧的运作机制不一样，电视剧下一集就要播了，网上抵制正热闹的时候，他们这个时候不换人就等着收视率跌落谷底，只能换人。 电影有得拍呢，尹希诺那部电影拍个三年五载都有可能。三五年后谁还记得徐睿知做过什么，网友是金鱼依旧是这个行当的共识。 网友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金鱼没错，可在事情正在发生时，他们战斗力还是很强的。强到尹希诺沉默了长达一个礼拜都不给任何回应后，网友认为导演不识抬举，怒骂她和女演员是一丘之貉。 网友还扒出了女导演和女演员是同类人的证据，申恩庆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那位也是私德非常糟糕，网友常年抵制，但尹希诺非得用的演员。导演既然不识抬举非得跟他们这些正义人士反着来，那大家就组团抵制导演好了！ 抵制的声浪最盛时恰好在尹希诺和崔东勋的电影宣传期，只不过很不巧，他们并非在韩国宣传，电影在海外上映。韩国网友在本国风风火火搞抵制，青瓦台官网都出了请愿贴，联名人数都过两千了，大事件啊。远在温哥华那边的电影票房节节升高，那边的网友压根没有搭理其他国家网友的意思。 韩国网友很气愤，韩国网友又没招，韩国网友打算抵制尹希诺还没上映的电影，就抵制徐睿知演的那部。想法是很好，就是有个小问题，尹导的作品什么时候上映她自己都不知道，到时候真的还有网友记得他们计划中的抵制吗？ 关于女演员私德的问题不管网上闹得多激烈尹希诺都从未发表过任何公开回应，尹导还是抱着那个观点，演员的私德如何只要不影响演技跟她都没关系。 演员要是牵扯刑事犯罪，被抓被告，那剧组一定立刻换人。但演员只是名声不好又不是要涨片酬，跟导演能有什么关系？大家只是同事而已，管那么多干嘛。 徐睿知片酬不但没涨还特别老实呢，自从事发后，天天蹲剧组连家都不回了。好似憋着一股劲就是要演好了，再去打那些网友的脸，事业心超强，配合度无限高，导演很满意。 前两拨说不上好坏的反转剧过去了，到了第三波，这次是纯然的好事，好到不少人都惊奇的程度。 十月，东京电影节公布提名名单。四天后，剧组上下除了作家，都飞往东京。 尹希诺是用还要拍摄的借口留下的，实际上她是不想去打扰朴秀元享受她的胜利果实。自从提名名单公布后已经有这个迹象了，明明是朴秀元的作品，她才是导演，但业内都以为这是她们的作品，或者说她的作品，因之前作家会干涉导演拍摄，朴秀元出了门配合度高，圈内人就误会了。 名单出来，好多人给尹希诺打电话说恭喜，恭喜她首次出海。这些恭喜声中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忽视了朴秀元。 以创造为本职的行当内里现实的人更多，现实情况是，年轻的尹希诺未来无限光明，同她交好百利无一害。年迈的朴秀元，年过六十才奔赴同样是‘迟暮老人’的东京电影节，其背景又是‘黑’的，大多数人不觉得跟她来往能有多少好处，顶天是没有坏处。 人么，无利不早起，都是如此。 尹希诺最初跟每一个打电话来恭喜的人都要解释，这部电影纯粹是朴前辈的电影，她只是个作家而已，要恭喜应该去恭喜朴秀元。但当她接的电话越来越多，多到她很明显能感觉到，没人听她的解释，她就不说了，也不接电话了。 这期间，前辈一天打八个电话给后辈，短信更是发了无数条。 内容都是，你说我要不要再去染个头发，发根白头发长出来了，我再染一次发根会更年轻点吧？你说我要不要去做个拉皮，我这皱纹哪能看，做点东西更年轻，对吧？你说我穿裙子还是穿裤子，我这个年纪穿裙子会不会太过了，可比我年纪大的都穿裙子呢，但女演员穿礼服正常，女导演穿裤子更专业吧？ 老太太在去往东京前的每一秒都在传达，她多么期盼这场相隔数十年的见面，如一位少女忐忑不安的要去面对梦中情人。 年轻人不觉得她有资格去干扰这场浪漫的相遇，所以，她留在了韩国，会在颁奖礼正式举行的当天再飞东京。 朴秀元有点失望，在机场上飞机前，抓着小朋友的手，唠唠叨叨让她一定要早点过来，还叨叨，那里有多好玩，她从多少人那里听说过那里有多好玩，试图想忽悠小朋友跟她一起上飞机。 面对要上飞机的老太太，尹希诺是笑着的，笑着送她入关，等把人送走了，头一扭，脸就黑了。她很不爽那么浪漫的一场相遇为什么非得跟功名利禄牵扯在一起，就连发行方的负责人都鼓捣她去，因为他们更想跟作家合作，尤其是在作家化身导演的处|女|作目前还没签下发行方的基础上。 男朋友此时就很靠谱，先让女朋友把墨镜戴好，再压低帽檐，护着她走VIP通道，离开被记者包围的机场。 来机场的记者们此时反倒成了关注浪漫的那一拨人，没几个是冲着尹希诺来的，更多是想采访朴秀元。 东京电影节入围名单公布，国内有作品入选，媒体自然会跟进。年过六十的朴秀元首次征战东京，翻翻她的履历，简直是择一事终一生的代表人物。这位一生就只做了一件事的导演，在暮年终于登上了国际舞台，多浪漫的事啊，媒体报道的可浪漫了，连作品的作家是尹希诺都在这类报道里隐身了，明显朴秀元更有话题度。 知名作家已经不缺话题了，挖不出什么新鲜玩意儿，还不如去跟进新人物，更能挑动追求新鲜的网友的神经。 事物的多面性，人性的复杂性，在这个机场送行的队伍里展露无疑。 尹作家要是在这种时候被媒体拍到黑脸照，那新闻出来会被怎么写，还真不好说。 新闻没拍到作家的黑脸照，善于面对媒体又早知道女朋友心情不好的李朱赫准备的很齐全，一直搂着女朋友上了车，还拧开了小瓶装的洋酒小样，为女朋友点了根烟，示意她可以发泄了。 一口干了酒的尹希诺叼着烟边咳边骂，她也不知道她在骂谁，可能谁都骂了，亦或者主要骂自己。骂自己也是有眼无珠的家伙，她早年跟朴先秀合作时也没把人家当回事啊，也很不要脸，同样功利，同样觉得老太太年纪那么大了都没混出头来，还能有多少本事？ 哦，人家成功了，人家证明廉颇老矣依旧能战，是她鼠目寸光，她就能作为慧眼识英雄的合作者，站在高处鄙视同为鼠类的外人了？屁！都挫！都是垃圾！ 骂了一串脏话的小年轻也不知道是被口水呛到了还是被烟呛到了，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手上夹着烟一直抖，烟灰落得满身都是，好似抓不住的烟都能烫到自己。 李朱赫望着她欲言又止，几次想伸手抽走她手上的烟，最后还是闭上眼也闭上嘴，闭上耳朵，闭上一切，不听不看，当个沉默的树洞。 女朋友这四天，除了第一天是跟老太太一起兴奋的讨论什么时候去东京之外，剩下的三天就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炸。火|药|桶时不时还得憋着，得陪老太太聊去东京穿什么，怎么打扮，得奖了如何，不得奖我们也值了，其他项目谁会成为我们有力的竞争对手等等。这期间尹希诺毕生的演技都发挥出来了，都是笑着的，都得展现我也很兴奋，我们能去东京了。 从来没当过演员的尹希诺被迫成了演员，得在心情极度糟糕的时候演出兴奋，演出欣喜。她演得好不好只有男朋友看得见，她脾气更坏了，倒是不少人都知道。 不少人在这三天都被尹希诺怼过，尹导第一次在剧组大发脾气就是昨天的事。昨天有新闻报道《饕餮》剧组今天会一起飞东京，但剧组没接到导演改拍摄时间的通知，执行导演以为尹导忘了，就去问。问法不太妙，大家熟了么，就没想那么多，对方直接问，明天我们放假吗？ 尹希诺张口就冲他，你就想着放假，这辈子都放假好不好，你要不别干了，彻底休息，放长假！ 执行导演被怼愣住，周围人也都僵住，尹导首次在片场发那么大的火，所有人都变得小心翼翼的。发了火就知道自己是迁怒的尹希诺已经很懊恼了，看他们那个状态直接宣布收工，以及，明天放假，她没心思拍摄。 遭受尹怼怼迁怒炮口攻击的还有一位无辜人士，权至龙。 权至龙超级无辜，他消息有点滞后，主要是没咋关注，等新闻爆出来他才知道尹希诺要去东京电影节了。这不是尹作家的作品首次出海么，多少都得恭喜一下。打电话来恭喜的权至龙刚好撞在枪口上被喷得体无完肤，给他怼得差点跟尹希诺对骂，发什么神经，打人还不打脸呢，我队友是不是垃圾关你屁事！ 还是李洙赫在边上突然听到兄弟队友的名字从女朋友的口中冒出来，察觉不对，连忙抢下手机，扫了眼来电显示，跑到一边去跟电话那头的兄弟道歉。谅解一下，艺术家突然上了头，一时没控制住，十分抱歉。 本来还很生气的权至龙听兄弟讲了前因后果也就认栽，不认栽能怎么样，真跟尹希诺对骂啊，他未必怼得过她。 情侣在机场送走人后下一个行程就是跟兄弟约饭，他们得跟遭受无妄之灾的权至龙道歉啊。尹希诺说要道歉的，李朱赫其实觉得道不道歉都行，他兄弟么，他解决就好。但尹希诺说，她已经跟执行导演道歉了，那就约权至龙，道个歉吧。 成年人的歉意都在酒里，约了酒局的三人最后发展为，两个男人看着妹子自己给自己灌酒。权至龙劝了两句，让尹希诺悠着点，她喝了酒不脸红会变白，愈发苍白的脸色再搭配逼出血丝的瞳孔，怎么看怎么不妙。但男朋友始终沉默，妹子也不搭理，更沉默的一杯接一杯的喝，权至龙也就不劝了，喝吧。 三个人喝了两瓶半的烧酒，两个男人最多分了半瓶，一个人干掉两瓶烧酒的尹希诺差点脑袋砸在桌上，还是男朋友眼疾手快给她抱怀里，彻底喝挂了。 权至龙小小声的问兄弟，“她就这点酒量，你还让她这么喝？” 捂住妹子耳朵再出声的李朱赫也是小小声的回，“她当着我面喝总比背着我偷偷喝好。”说着问他，“走吗？” “走啊，要我送你吗？” “不用，我们去医院。” 权至龙一愣，扫了眼尹希诺，这位的身体喝成这样是要去医院的，以防万一。他想了想说，“那我跟你一起，你们俩单独去医院，要是被拍到，她说不定就成未婚先孕了。” 同样愣住的李朱赫失笑，“行啊，你跟我走，我助理在外面等着。” 一行人抵达医院，还是VIP病房，喝醉的人已经躺在病床上了，留下助理和护士守着的两兄弟能去小花园抽烟聊两句。 大概听说了是怎么回事的权至龙，感情上知道尹希诺在郁闷什么，理智上不太能理解，“她到底是跟朴秀元关系就那么好，为那位前辈不甘心，道德感太强，就因为她当初跟前辈合作的时候干涉过对方拍摄，现在才这么夸张？” “都有吧。”李朱赫抽了口烟望着病房的方向，有点担心，“但我觉得她好像更多是害怕。” 权至龙不解，“害怕什么？” “我也不太确定。”李朱赫其实也没搞懂，纯直觉而已，让他从自己的角度猜，“可能是害怕她的作品不会像朴秀元前辈那样成功？” 半懂不懂的权至龙试图理解，“你是指圈内现在都以为前辈能去东京电影节是因为她，如果她的作品拍出来反倒平平的话，现在的夸赞以后都会变成嘲讽？” “或许吧。”李朱赫微叹。 权至龙安慰他，“她电影什么时候拍完还不知道呢，要我说那时候根本就没人记得这回事了，她就算怕也就是这几天的事，过去了就好了。你多陪陪她。” 颔首表示他也是这么想的李朱赫灭了烟，“走吧，我送送你。” 兄弟俩在花园里的对话无人知晓，李朱赫也从未跟尹希诺说过他的猜测，女朋友很明显一聊到这个话题就爆，那他干嘛去撩拨。 尹希诺郁闷的状态一直维持到她抵达东京，朴秀元来接她，告诉她一个奇妙的好消息。 “我们观众奖稳了。” “.....您怎么知道？” 朴秀元笑了，“突然说什么敬语。”再解释，“所有放映的片子，我们票房最高，观众奖就是人气奖啊，我们肯定稳了。” 尹希诺囧了一下，切换平语，“《饕餮》的票房最高？”真的假的？ 《饕餮》的票房是所有来参加东京电影节，在电影节上首映的作品里票房最高的电影。原因么...... “你知道日本有个活着的食人魔吗？” “什么东西？” 日本有个活着的、自由的、被无数媒体曝光过，还出了N本书包括自传，依旧有N多粉丝的食人魔。请注意，不是什么电影情节，真人真事。 当事人早年留学法国，因爱慕一位女子，同其约会后深受吸引。他在约会当晚尾随对方，开|枪|击|杀，非礼尸体，并把尸体带回住处吃了两天，肉坏了，再抛尸。法国警方抓到人后，其父亲找到知名律师，以精神障碍为辩护方向，最后扭送精神病院。 既然是精神病，那就不适合在法国受审了，有钱有势的爹再度找到理由申请引渡，把儿子弄回日本。隔年，日本精神病专家宣布，当事人痊愈，那精神病院就要放人啊。这人从在法国被抓到日本被释放，前后也就十五个月，有钱能使鬼推磨还真是现实世界运行的奇妙法则之一。 放了之后，这位神奇人物出书、出自传、还上电视节目，当大厨烹饪的电视节目。他在所有公开媒体面前都传达，我就是有食人癖，我就是无限热爱人|肉的味道。 这番石破天惊的操作给他带来无数骂名的同时，也让他成了一位奇特的‘偶像’。没用错词，就是偶像，很多人崇拜他，崇拜他的人还会给他‘捐肉’呢，就像应援爱豆一样，掏空所有，割肉喂‘哥哥’。 以上，真人真事，绝对真实。真实的世界比剧本精彩多了！ 尹希诺面无表情的听完了这段真人真事的科普，缓慢开口，“他跟我们的电影有什么关系？” “他帮忙宣传电影来着。” “......怎么宣传？” 宣传电影能怎么宣传，网络上吆喝，现实中安利啊。 佐川先生今年高寿72，活得健健康康，还又出一本书。出书的时间很巧妙，就在东京电影节开幕的第二天。书籍出版，那作家不得办个签售会卖书么。老爷子在给粉丝签名时，都会跟粉丝安利，一定要去看《饕餮》啊，《饕餮》就是我的自传，《饕餮》就是以我为原型，你们一定要去看！ ‘偶像’都这么卖力的安利了，粉丝能不给偶像应援吗？那肯定不能啊！他们可都是死忠粉，不止自己看还会叫上亲朋好友一起来观赏偶像自传的。 尹希诺低头看着谷歌出来的佐川先生照片，再抬头看向朴先秀，“他好意思说金材昱是他的原型？” “金材昱哪有他帅。”朴秀元用写满了嘲讽的脸，让今天刚知道对方长成什么挫样的小朋友了解一下，世界之大，人不要脸就是无敌，“他出新书电视台去采访，记者可能想反讽吧，问他觉得金材昱长得怎么样。他充满不屑的说，金材昱还比不上他万分之一。” 稍微科普一下，佐川先生的长相一词以蔽之，贼眉鼠眼。老爷子站起来搞不好都没有金材昱坐下高，只有一米四五。 尹希诺不想讨论人类疯起来能有多癫狂的问题了，她更想问，“《饕餮》的票房难道都是他粉丝贡献的？” “那不是，他没有那么多粉丝，我们票房破一百万人次了。”导演让作家安心，世道还没坏到那个地步，“但我们票房高确实得感谢他。他在日本很受关注，有点动静就很多人去看，即是看他怎么还不死，也是看他还能搞出多少幺蛾子。他最近又很活跃，到处推荐电影，不少人因为好奇去搜了我们电影，《饕餮》已经挂在日本热搜上四次了，今天还在热搜上呢。” 再度低头看手机的尹希诺去找热搜，找到发现看不懂，让前辈大概解释一下。前辈跟她说目前热搜上挂的电影话题是#金材昱一生之耻#，参与话题的网友基本都是在同情金材昱，大好的人生，那么帅一演员，怎么就跟垃圾扯上关系了。 “金材昱什么想法？” “没想法。” 尹希诺不懂，“没想法？” “他一开始有想法，他父亲是外派驻日的记者，在日本出生长到八岁才回国，会日语。我们这边接受媒体采访就他不用翻译，直接跟日本记者强烈抗议把他跟那位佐川先生混为一谈。报道出去后，那老头反倒激动了，对媒体怒骂金材昱连他一个脚趾都比不上，金材昱就没想法了。” “他有想法也没用，只要他给任何反馈，对方都会抓着他不放，还不如闭嘴。要脸的什么时候都打不过不要脸的啊。正常人哪斗得过神经病，人家可是有过病史的，法律承认的病史呢。” 朴先秀边说边感慨，“我最近时常有种搞不好我们活在一部电影里的错觉，那老头是一部惊悚片的主角。金材昱啊，我啊，都只是路人甲，不然他怎么活到现在的？” 沉默一秒的尹希诺说，“我们其实活在一个游戏里，我是这个游戏的主角，我有个神奇的技能可以回溯一切物品的时间。《饕餮》的本子原型确实是个食人魔，不过当我回溯他食人的过程时，他已经被看上的食材反杀了，对方还把他分尸了呢，就在基地村关女孩子们的那个小楼里，猴子屋还在搭地基的时候。” “基地村有那么多素材？”朴先秀先是惊讶再是不满，“为什么你是主角我不是？就算拿到观众奖，也是我登台领奖啊。” 盘绕在心头许久的郁气突然就散了，散于世界如此玄妙，她那点特异功能什么也不算。 男朋友猜对了尹希诺在怕，不过玩家怕的是，所谓的游戏只是一场梦。梦醒时分，她会像朴秀元一样，蹉跎数十年，才见到‘情人’。亦或者她可能都不如朴秀元，一辈子都得不到成为超凡者的机会。 尹希诺现在不怕了，玩家下巴一抬，告诉配角。 “主角一定是我。” “凭什么？” “我年轻啊！” 老太太扬手作势要打，年轻人朗声大笑，一把捞过老太太，呼噜着她的黑发，张扬肆意的展现年轻。 “我们都是正当年，六十岁不过是第三个二十岁，年轻的我们永远是世界的主角！”：，，. 第152章 第二十五章 不管是第几个二十岁, 二十岁都是正年轻。正年轻的姑娘们对自己的着装理念所怀抱的态度是, 老娘想怎么穿就这么穿！ 东京电影节闭幕式红毯直播即将开始的前夕，《饕餮》的剧组都聚在刚到酒店的作家房间门里，七嘴八舌的跟作家说着，日本这个国度的神奇程度, 顺带等导演换好衣服出来去走红毯。 在电影圈日本一直是个神奇的国度, 不谈什么商业上的事纯纯聊观众取向。这里有全世界最大的二次元观众圈，这个国家也是唯一一个动漫电影票房能超过真人票房的, 一部《千与千寻》上映都二十年了，还霸占着票房榜首位, 堪称奇观。 从另一个角度讲, 这个国度对小众文化的包容度也是最高的，夸张点说小众文化都快变成大众文化了。绝对算得上小众文化题材的《饕餮》其价值观之扭曲, 在韩国上映一定会被攻击，在日本上映后在电影评价网站上网友们的留言都是，金材昱真帅啊。还有很多说什么，要是金材昱的话, 我也可以‘自愿奉献’。 本人确实很帅的金材昱面对这类留言颇有些哭笑不得。电影超乎寻常的卖座他当然是开心的, 但电影牵扯出真正的食人魔，好像又没办法开心了。 对于男演员的纠结, 作家给的安慰是，“想开点，卖座总比不卖座好。” 这倒也是，金材昱勉强扯出一个笑脸，换话题，“您真的不跟我们走红毯吗？” “不走，太冷了。” 十一月的东京, 又湿又冷，尹希诺疯了才去走红毯，一趟红毯走下来她能直接，明天还要回国拍摄呢，别折腾了。作家不走红毯的想法此前导演一直劝，下午去接尹希诺的时候，朴秀元还在劝她，难得来一次东京，红毯都不走，多可惜啊。 对红毯抱有各种幻想的导演换好衣服过来了，众人纷纷看过去，都疑惑，您换了个啥？ 朴秀元换了套她从首尔出发时在机场被媒体采访的衣服，老人家没什么机场照的时尚，这套衣服就是休闲装，牛仔裤、风衣。除了之前小高跟的牛皮鞋现在换成了板鞋，基本没区别。 制作人先开口，“礼服出问题了吗？”不然怎么没换？ “不想穿了。”朴秀元展开手臂示意尹希诺看，“我穿这样去参加红毯，如何？” 尹希诺微愣一瞬，展现笑开，“很好看~” 制作人左右看看，什么意思？另一位女演员眼色很快，迅速接上，“自由随性就是最好看的。” 朴秀元大笑夸女演员说得好，再跟作家讲，“我这身搭你那身，你把羽绒服脱了换个薄外套，能一起走吗？” 导演都能穿着风衣随性的走红毯了，作家有什么不能换件薄外套去走红毯的呢。 众人下楼上车，出发前导演表示她要带作家单独做辆车，制作人表示没问题，把原先要单独送作家去内场的车调过来当红毯车，反正都是名牌车出现在媒体前也不会掉价。 单独坐在一辆车上的女士们，头碰头小小声的聊导演为什么改主意不穿礼服了。前排的司机也是个很有眼色的，刻意开了音乐，好遮住后排聊天的声音。 朴秀元讲她之前走开幕式穿得礼服是很好看，就是一点都不保暖，给她冻得差点把红毯走成竞走，幸好金材昱拉了她一下，不然她就冲进会场了，连媒体采访都想跳过。不过万众瞩目的待遇她也是多年没感受过了，身体很冷，心是火热的，为此在准备闭幕式之前，也没想过不穿礼服。 “但是？”尹希诺懂，接下来会有个但是。 抿唇有点小害羞的老太太说但是，“但是你说我只是第个二十岁，我就去翻了翻我第一个二十岁时，穿了什么去领奖。” 当年的光州电影节还没被淹没在时光里时，朴秀元也是作为新秀拿到过提名的，当年的她穿了什么呢？ 朴秀元拿着手机给尹希诺看，她儿子给她从家里拍的剪报照片，那是一张大合照，前辈特地放大了照片给后辈指出哪个是她。 “我母亲给我收集这些报纸剪写来做成剪报册的时候，我当她面嫌弃她无聊，躲回房间门后可骄傲了，那时候我想着，我已经成为新星了，未来会有无数记者专门给我拍照，到时候哪还需要她从报纸上剪合照。可惜....” 可惜什么朴秀元就不说，笑容里倒是没有可惜的表情，只有释然，还带着点对年轻时妄念的调侃，“光州电影节是我参与的第一个大型的电影节，我是指有我名字的那种，不是我去别的电影节听别人的名字。我年轻时也很潮的，看到这个喇叭裤没，没多人敢穿的我告诉你，我可是时尚的弄潮儿。” 照片里时尚的弄潮儿顶着个蓬松到都能称之为爆炸的狮子头，搭一件立领的POLO衫再加喇叭裤。由于照片是黑白的看不出来配色，但光看这身打扮，一句走在潮流尖端绝对没问题。 回忆青春的老太太跟小姑娘说，“你们现在玩什么复古都是我们早年玩剩下的，老了老了我为什么要去迎合你们的审美，穿上礼服走上属于我的殿堂，不如就做自己，你说呢？” 尹希诺能说什么，当然说，“好想法。” 拥有绝妙想法的导演到了红毯前，要下车了，手扶着车把手，正要开门，迟疑了，她扭头看向尹希诺。后者用力点头还给她竖拇指，双手比两个赞，逗笑了朴先秀的同时，也让老太太扬起笑脸，放下手，示意司机，开门。 司机开了门，前后两辆车的剧组成员汇合，一起走上红毯。 演员们今天都穿着礼服，光鲜亮丽，他们也是最受媒体关注的，金材昱最近在日本可红了，热搜都上了那么多次呢，红毯两旁都有举着他应援灯牌的粉丝，一群人冲他叫。 光鲜亮丽的演员们本该左右分开走在核心主创（导演、作家）的两旁，导演在他们要变幻队形时摆手示意不用，挽着作家的手臂，先一步上前。演员们对视片刻，慢一步跟在她们身后。 无法判断老太太是紧张还是过于放松的尹希诺，听着耳边关于古早年代（日据时期）大家都得说日语，老太太也正经学过日语，可惜现在全忘光了的叨叨，莫名有种她们不是来走红毯的，就是在散步，走得还是匀速，没有可以放缓。 匀速前进的导演和作家同时不时会被媒体叫住要拍照的演员们逐渐拉开距离，等前面两位女士都走到了采访区，演员们才走了一半。她们俩刚好赶上前面那个团队结束采访，那是个泰国的团队，双方见了面就凑在一起瞎聊，尹希诺兼职翻译，老太太英语也不咋好，对方那个导演英语也磕磕绊绊的，倒是那个团队的女演员英语不错，也负责充当翻译。 聊到演员追上来了，采访开始了，尹希诺差点被记者们爆闪的闪光灯刺瞎眼睛，再度有了走红毯的感觉，随后跟老太太抱怨，还不如不来，她都要瞎了。老太太乐得见牙不见眼，说是小年轻也得吃吃她受过的苦。 进了内场尹希诺发现了，老太太在紧张。之前红毯上还叨叨古早年代故事的朴秀元，如今一言不发。随后就变成，尹希诺跟对方叨叨，讲我很紧张要是你拿到奖，那我压力就大了，万一我的片子拍出来被鄙视怎么办？ “那就继续当作家啊。”老太太让年轻人放轻松，“你主业是作家，业内也都把你当作家，作家有个当导演的爱好，成绩好不好的都不会影响你是业内最好的作家。你看河证宇，他当导演不也就那么回事，郑宇盛也是啊，那帮演员都能拍个电影玩，你为什么不行？” 乖乖点头的尹希诺表示受教，随后换话题，“我们今年人气奖肯定是稳了吧？” “必须的！” 他们确实拿到了代表人气的观众奖，票房成绩在那呢。日本也是按观影人次算票房，艺术片，还是纯艺术片拿一百四十多万人次是超好的成绩，跟第二名额差六十万，一倍多的差距，好到这种程度，人气奖不给他们给谁？ 流程走到开始颁发观众奖，台上的颁奖嘉宾挨个念出候选名单，大屏幕上出现《饕餮》的片段时，周围的人都在往他们这边看。今年的人气奖，颁发之前大家就已经知道谁会获奖了。 站在领奖台上的朴秀元，没有讲出提前准备好的获奖感言而是在说完常规的感谢名单后，沉默一瞬，开口道，“我当了小四十年的导演，这是我拿到的第一座奖杯，我原以为此生我都与奖项无缘。没想到这把年纪了，还有这个机会，跟年轻人们抢饭碗。” 底下响起一片掌声，年纪大的导演们很多，年轻的导演们也不少，但能坚持一生只做了一件事的人又有几个呢，这值得鼓掌支持。 “说来惭愧，我这把年纪还抢年轻人的机会好似不应该，但年轻的孩子们，原谅老人家也有些执念，有些虚荣，甚至还准备了礼服要去走红毯。我其实怕这座奖杯是我人生的第一座也是最后一座，象征着我的努力有被人看见的证明。但当我这么想是，我们的作家......” 朴先秀伸手示意尹希诺的方向，镜头跟着转过去，大屏幕上出现作家的面庞，作家冲镜头笑笑，也伸手示意导演继续。 染了一头黑发，面庞也是也不算多苍老的导演，脱了风衣内里是一件叠穿在白衬衫外的V领的毛衣，也是休闲款，只看打扮大约五十出头，说四十代也不是没人信，远算不上老年。 朴先秀举了举奖杯，说得是，“我的作家跟我说，六十岁不过是第个二十岁，多么浪漫的年轻人。我想只这句话，年轻人就值得我们为浪漫鼓掌。” 掌声再起，年轻人稍显尴尬，站起来冲左右微微欠身，随后坐下等正处在第个二十岁的姐姐继续。 第个二十岁的姐姐说，“既然我才二十岁，正年轻，那就容我肆意一场，我希望明年、后年，以后的每一年，我都有机会再度站在这里，跟大家分享，我永远的二十岁。也希望我们所有人，永远都能像二十岁的自己，别忘记我们奋不顾身的青春。” “以上，多谢大家，见证我的二十岁。” 二十岁的少女在鞠躬时获得满场的掌声，有位老爷子还跳起来给她吹口哨呢，那位可能也是第个二十岁的少年。 #第个二十岁#上了当晚日本的实时热搜，网友一边感慨不愧是作家，随口一句都能如此浪漫，而媒体则是围住了导演，希望能采访到更多的浪漫，择一事终一生的浪漫。此前日本媒体还真不太清楚导演还有这段故事，他们那时候对金材昱更关心。 今晚的朴先秀作为导演只拿到了代表人气奖的观众奖，今晚的朴少女拿到了不少同龄人的名片，导演、制作公司的人都有，也不乏一些，单纯想跟她认识一下的，叔叔阿姨们，叔叔更多。 那些名片让本来讲好要一起回国的团队都缺了导演，朴先秀想在东京玩一玩，难得来东京啊。 回到首尔的尹希诺跟男朋友调侃老太太可能要焕发第二春，男朋友却酸溜溜的说，我看你疑似要找第二春。 “你连金材昱的醋都吃？”尹希诺笑出声来，“我们一共都没见过几次。” 没见过几次的陌生男演员和作家因媒体的一张合照，被闲极无聊的日本网友刷出了很般配的话题，他们更闲的把李朱赫拉出来跟金材昱作对比，认为金材昱更配。同样很闲的韩国网友把这个话题转回国，在日本那边只是个话题的闹剧上了韩国热搜，男朋友的醋坛子就打翻了。 “电影演员和电影作家多赔啊，我这个拍电视剧的算什么。”李朱赫表示他不是个恋爱脑，那是事业上的嫉妒。 尹希诺信他就有鬼了，顺着他的话闹，“当初让你拍你不拍，你活该~” 男朋友一个眼刀飞过去，尹希诺小下巴一抬，想造反？ 然后呢？没有然后啦。 然后娇花很作的让男朋友不要作，她还要回去工作呢，醋坛子的事晚上再说，开车！晚上能说的事，都是不能写的，所有就没有然后了。 东京电影节颁发的观众奖对尹希诺的事业线没有太大的影响，朴先秀倒是成了爆款。前者单算票房总数已经是业内最高的作家，跑到日本去赚一波票房能有多少改变。 朴先秀则不同，她证明了她有出海卖作品版权的能力，这很直观的影响到，她和尹希诺的再度合作有非常多片商想投资。 与此同时，《饕餮》在韩国上映了。一改之前看过电影试映的业内人所预测的，很可能上不了院线的预估，出口转内销的产品还真就上了大院线，排期还不错呢。 票房么....两百万人次不到。就这还是有东京电影节的加持，是尹希诺入行到现在票房最低的一部作品。但这部作品同样为作家赚钱了，大赚。 《饕餮》是比不上那些千万人次的电影没错，可这是尹希诺自己当投资人和朴秀元一家一半出制作费的电影，她的分账比例是以往所有作品中最高的，再叠加一个东京电影节的奖杯加持，有韩国电影振兴委员会的版权补助，他们买了去第国家宣传，更多发达国家的片商们也都来谈版权售卖。这些收益叠加在一起，都能超过让尹希诺初次爆火的《基地村》。 一部电影的营收不单单只看票房，票房好当然一定赚，但票房不好不代表就会亏。而只要商品能赚钱，就有商人想投资，等着赚更多的钱。 商人们此前已经试过了无法攻克作家，他们转而去攻克导演。朴秀元跑到尹希诺的片场，跟她商量要不要让片商入场，其中有个很不好得罪的势力。 “我以前为什么人做过事你就算不知道姓名也知道来头，他们那边想掺和一脚。”朴秀元眉头紧锁，跟小朋友说，“时代是变了，混到你这个地位也不用怕那些人了，但能不得罪，最好还是别惹他们。” 尹希诺不是很理解，“《饕餮》是赚了也没赚到会惊动他们的地步吧，那帮人不比我们有钱？” “他们需要的不是电影能给他们赚多少钱。”朴秀元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他们需要的是，市场相信我们能赚更多的钱。” 一时没听明白的尹希诺歪了歪头，什么意思？朴秀元很直接的吐出连个字‘洗钱’。 《饕餮》获奖了，票房还不错，朴秀元搭尹希诺这个组合证明能赚钱。那就可以操作一波，让她们赚得更多，多到能把更多的钱洗干净的操作。 时代是变了，世道却没改变多少，无非是以前就不怎么出现在台前的存在藏得更深了而已。他们如今出现在大众面前，更多是以清白商人的面貌，做事更小心，手段也更细致。那种一部烂剧硬炒票房的事，如今就没有了，但好剧中很难说票房有没有掺水。 尹希诺沉默两秒，思索着开口，“这方面我不是很懂行只是听说过，据我所知，早些年他们那么干是监管的手段弱，现在再这么干，能赚多少钱，艺术片的话很少吧，他们总不能把艺术片炒成千万人的选择？” “你是真的不懂行。”朴秀元笑了，“那帮人里也分有钱人和穷人啊，最有钱的那一批早上岸了，稍微有点钱的也看不上我们这瓜两枣。可不是还有穷的吗，手段没那么多的，钱也没那么多的，就需要我们了。” 身在业内极其懂行的朴秀元给她科普，“他们那个行当只有一种人穷，新人。新地盘、新势力，还没收割更多的人头，更大的地盘去赚大笔的钱，才会穷。穷，就穷凶极恶，很没规矩，也不在乎什么规矩，他们能成为新势力就是踩下了老规矩才上位的，这种人，你拒绝了，很麻烦。” 尹希诺再度沉默，“你的意思是想让我答应？” “我的意思是，我该退休了。”朴秀元起身点了根烟，先去开了房门，就倚着门框，看着外面来来往往正在收器材的工作人员，对小年轻说，“我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脑力也跟不上，是时候把时代让给年轻人。我们还可以合作，还是那个本子，但我不当导演，当制作人，签一家大公司，导演让片商给我们推荐。” “我现在不方便反口说我们不会合作，我们两要合作业内都知道，他们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但我们以什么方式合作却不一定，我当制作人，我们还是合作了，拉个类似EW那样的片商进来，他们自然就会退走，他们很新，不想也不敢轻易从大鳄碗里抢食，那些公司背后都有社团支持，他们还是小虾米呢，自然得缩着。” “早年电影市场没有干净的，现在看着干净而已。时代变了，你一直都干干净净的，就被牵扯这件事，我这把年纪也不适合牵扯过多，交给片商去解决吧，对我们都好，你觉得呢？” 尹希诺不说话，定定的看着她。看着那个就在半个月前在万众瞩目之下，举着奖杯说出我们讲永远年轻的少女，发根已然长出了白发，在染黑的发丝衬托下很突兀。 理智上尹希诺当然知道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对她，对朴秀元都是最妥当的。可感情上她不甘心，她如果玩个游戏都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话，那游戏玩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面具》记得吗？” “刘垭仁演得那部？” “嗯。” 朴秀元扭头看向她，“怎么突然提起《面具》？” “《面具》的本子其实有个支线，但我怕出问题就没写进去。”尹希诺讲，“那个支线就是关于当那帮人做大后都是如何洗钱的。” 朴秀元微愣，“你想说什么？” “我可以写个新本子给你。”尹希诺想说得很简单，“我们的电影还是我们的，他们的电影可以另外拍。” 微微直起腰的朴秀元迟疑道，“能行吗？” “试试看啊。” 这一试就让尹希诺开启了忙碌的日常，完全不像之前那样跟打发时间门一样写剧本了，都变成了奋斗派，还专门让剧组停工了二十天，在医院闭关，写剧本。没办法在家里闭关的话男朋友会借由吃饭、睡觉等理由‘骚|扰’她，去医院就可以反驳男朋友，我都在医院了你还怕什么。 在医院蹲了二十天的尹希诺，把写完的剧本交到朴秀元手上后，人往床上一栽进入昏睡，她扛不住了，太累。 等尹希诺醒来，病房里就剩她一个，她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呆，那个剧本给出去，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新剧本是个很好的本子，新剧本由真实事件改编，新剧本还很......讽刺。 故事原型是韩国目前为止最大的一起官商勾结贱卖国有资产的案件。97金融危机后，韩国为了求生向国际基金组织求救，被迫打开国门，任由国际资本入侵韩国，吞噬众多本土企业。 其中声誉最恶劣的一次收购案，是以四千亿韩元收购了价值一兆八千亿的韩国外汇银行。巨大的额差让大量民众组织抗议，有些极端派发展成绝食抗议，也真的就抗议抗得人没了。 这个案子涉及诸多非法操作，或者说里面就没有合法的成分，洗|钱在里面反倒不是什么大罪了，只是个引子。但收购案依旧达成了，内里的猫腻就是官商勾结，最大的官是身居青瓦台的人。 当初尹希诺没有在《面具》中展开这条支线，一来是支线的复杂程度都能当主线用了，真写进去会影响剧本节奏。二来就是她已经被当局封杀过一次了，那段时间门搞得她束手束脚的很不舒服，就不想再碰政治相关的事。来么，她认识朴秀元，知道那帮社团的人很疯，她这个本子就算写了估摸着也没几个敢拍，就像是《基地村》，拍得多艰难啊。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基地村的每个人都是具体存在的一个人，能让尹希诺感同身受，所以她坚持要拍，她有话想说说不出来会被憋死。 而这起金融案件更多的细节是尹希诺出于好奇查资料查出来的，《面具》是有原型的，原型死在了她第一轮游戏中的重症监护室，被杀。她在写剧本的时候就很好奇，来头颇大的原型是涉及到多大的案子能在重重保护下，被亲儿子用枕头闷死。 好奇所以去查了，查了之后也只是查了而已，韩国搞官商勾结贱卖国家资产，关她一个玩游戏才有了临时护照的人什么事？这种事她感谢别人敢拍吗？那可不像《基地村》，涉世总统早凉了，只有个女儿活着还搞得业内敢出手的都不多，这位人可还活着呢，只是卸任了而已。就算不谈卸任的大佬，光是那帮社团的人都没有卸任这一说。 现在把剧本写出来的尹希诺觉得，业内的片商有一个算一个估摸着都会想拍。因为主角的原型是在位的那位，那位竞选之前是知名检察官，他当检察官的时候也为国家干过一些实事，这个案子就是其中之一，只可惜他的努力没有换回太大的回报。 但主角么，哪怕是悲壮的英雄也是英雄啊。上台的检察官名声正是糟糕的时候，出一部‘宣传片’，他肯定很乐意。在韩国，只要当局不限制，片商什么题材的片子都敢运作，这帮片商背后的背景也不用怕太多人。 丢出这个剧本的尹希诺目的很单纯，就是发泄下，她对被人威胁的不爽。有本事别欺负老人家啊，欺负弱者算什么，跟强者打啊！ 第二天一大早，朴秀元来到医院，面色很是疲惫的跟脸色同样不是很好的尹希诺讲，事情麻烦了。 “乐天的人不知道从哪看到了本子，他们来联系我了。”朴秀元很头疼，“正常合作我拒绝乐天没问题，可我跟那帮人合作再拒绝乐天.....”摇摇头，很难搞。 在片商中挑了个最不顺眼的把剧本给出去的尹希诺咬着吸管喝着奶，慢吞吞的讲，“乐天我去联系的。” “你？”朴秀元不解，“为什么？” 尹希诺龇牙，“让他们狗咬狗啊。” 新剧本能不能赚钱不好说，典型的商业片还是现实题材改编，大概率不会亏。运作这部剧本的好处并非是能赚多少钱，而是能跟当局打好关系。新上任的先生不管上位的道路有多艰难，支持率还每况愈下，但人家确实上位了，那就是大佬，小弟们得拜码头。 宣传战被敌对方打得落花流水，堪称满身黑点上位的先生，急需一部好的宣传片为自己站台。尹希诺的这个本子就是好的宣传片，哪怕没办法给他彻底洗白，也能让民众知道，他也是为国家扛过枪，为民众做过事的好官。在市场上没出现比尹希诺的本子更有宣传力量的作品之前，她的剧本就是最适合用来拜码头的剧本。 新势力大概率没本事得罪老牌王者，但新势力正穷着，都说了是穷凶极恶了，恶犬到嘴的肉被生生抢走，那帮人就算能压下这口气，也会等待机会打击报复的。如果领头人是个热血青年，把面子看得比天大，说不定当场就报复了，那就看他们狗咬狗啊，多开心。 朴秀元不觉得这是什么开心的事，她怕小朋友玩火**，“你又知道他们两边不会组团来找你的麻烦，逼迫你选一个？” 假模假样露出疑惑表情的尹希诺说，“为什么要逼迫我，我的剧本难道好到是什么稀世珍宝，没那么夸张吧。那剧本对你那边的人来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到嘴的肉不能被抢，多没面子啊。换成乐天，他们在乎就是剧本，除非找人抄一部来，不然我这个本子就是最好的‘贺礼’，可以让他们获得更多的利益。” “我这个卖剧本的，有什么好逼迫的，价高者得，谁给的钱多本子归谁。乐天手上的现金肯定没有你那边的人多，他们也不会真砸座金山给我，还是行内价。能聊的就是分成，可你那边的人也能聊分成啊，他们缺的又不是钱。那行内能出的就那么多，乐天不是冤大头，我也不是，有人出更高的价格买我的本子，我为什么不卖？” “我这边答应卖，你那边又想买，我们临近签约，乐天横插一杠子也不会来找我啊。找我有什么用，我就是个小虾米，两边都怕，两边都不好得罪，两边也都不敢弄死我啊，作家协会又不是吃干饭的。乐天难道敢背一个逼迫作家卖本子的名头，你那边的人没必要为个剧本搞我，那不神经病么，闹到最后就是他们俩争那口气，关我毛事。” 尹希诺才不怕呢，大不了删号重来！ 她问过了GM，AI的好感度是会叠加的，她就算删号重来李朱赫还是她的！这辈子、下辈子，不管多少辈子，他生是他的人，死是她的机器人！ 机器人目前是个人类，人类男朋友已经不爽很久了，二十天呢！饲养者用尽方法才给自家女朋友养点肉出来，持续数年监督她早睡早起，饭到定点吃，烟能不抽就不抽。结果他努力那么久的成功，二十天就给他毁了，李朱赫气得都想骂人！ 极其生气很不好哄的男朋友，在第二十天，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教训女朋友。此前的每一天他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 ‘咚！’ “吃饭。” 保温桶砸在病床小桌子上的声音，伴随着男朋友冷淡的语气，都表达了李朱赫极其不高兴的状态。 尹希诺眨眨眼，手肘撑着被转高的床想坐直，手臂一滑，好似无力的又跌回去，可怜兮兮的哼了一声，极轻，刻意憋住了。 病房很安静，在一个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另一个人身上时，再轻的声音都能听见。VIP病房的床铺可软了，床品都是大牌呢，根本就没坐起来的人跌回软软的床铺里能有多疼？在一个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另一个人的身上时，脑子就离家出走了。 “你不会小心点！”李朱赫张口就冲她。 倒在床上的尹希诺委屈的撇嘴，抬起爪爪，“疼~” “床那么软能有多疼！” 是啊，床那么软能有多疼？那你搭话干嘛？为啥还过去了呢？说好的这次不能放过她呢？ 李朱赫还真没‘放过’尹希诺，他把她抱在怀里喂饭来着，这不是妹子爪爪疼么，下次吧，下次肯定不放过她！ 下次到底是什么时候呢？就是下次吗！下次再说的下次！ 第153章 第二十六章 舆论风向是个很奇幻的东西。 2021年春天, 尹希诺只是因为拒绝了一些电视剧剧本的邀约，恰好有那么一部血亏，她莫名其妙就在业内多了个玄学的特殊人设。春转夏, 网民因不爽导演不识抬举, 差点集结一波抵制尹希诺的电影, 也不对，就是抵制了，没成功而已。 到了秋天，作家执笔的电影拿到东京电影节的观众奖本该是再好不过的事。偏偏由这件事引发的后续，让尹希诺在业内的名声有些下滑，这里的业内主要是指各大制作公司。各大片商认为作家, 识人不明，寻找合作者的眼光有问题。 此时究其原因还得怪尹希诺把人心想得太简单，也可以说是文化人低估了商人的不要脸程度。 话说尹希诺看不惯一帮社团人士欺负老人家，就连肝二十天写了个指着能让他们和片商狗咬狗的本子, 好拯救老人家顺便从旁看戏。她想法是很好啦, 可惜两边人马都没按她的想法来。 在尹希诺的想象里, 新剧本的优势是方便乐天给青瓦台的那位拜码头，这个想法是对的。她的另一个想象是，社团的人不需要拜码头，除了东西被抢掉面子之外，没理由死拽着剧本不放, 这个想法呢就只对了一半。 社团的人确实不需要给什么青瓦台拜码头，但他们想赚钱啊。这帮人或许看不懂剧本，也搞不清楚什么剧本好什么剧本不好，可他们很清楚，有人抢的东西就一定是好东西。 尹希诺在她的想象中最大的失误就是, 即低估了商人的不要脸程度，这群人只要看到了好处根本不在意用什么方式得到。也高估了社团人士的面对大鳄的忍耐心，这帮人为了钱什么都敢干。 故事重新开始，尹希诺的新剧本先由朴秀元带去给社团的人，对方没什么满意不满意的，不是人人都会看剧本，这东西不是，哪怕是也不是每个混混都有心思看那么厚的。 社团的人只在意朴秀元搭尹希诺这个组合能不能达成他们用电影洗钱的目的，在这个基础上，朴秀元把本子带过去说是很好的本子，他们就准备走个基本流程签约了。 在朴秀元要带着合同来找尹希诺前，乐天找上她，表示他们对这个项目有兴趣，什么价格都好谈，让导演开个价。导演察觉事情不对，去医院找作家，作家跟导演说，我想看戏。 这出戏从刚开演就脱离了尹希诺的预想。她想象中双方互咬不会涉及她，事实上确实也没怎么涉及她，主要被攻击的是朴秀元。 尹希诺一开始就跟乐天的人说过，本子是她专门写给导演的，要谈制作得去找导演。她这么做是想让社团的人站出来跟乐天互咬，哪知乐天根本不管社团，只跟朴秀元谈。 正规制作公司先跟导演谈钱，发现谈钱没啥用，就谈您老都这把年纪了，您不在乎名声总得为小年轻考虑一下。尹希诺清清白白一个作家，业内谁提起她都得数个大拇指的，出道作还是绝对算得上忧国忧民的《基地村》。 当初尹希诺因《基地村》被封杀，业内多少人惋惜。当初尹希诺跟您合作，业内多少人诧异。这些您都是知道的，但年轻人还是跟您合作了，那是她信任您。如此信任您的一位后辈，这么一位名声如此好的作家，她甚至送您去了东京电影节，您要把她拉进泥潭里，跟社团合作？ 制作人的这番话讲得朴秀元沉默良久，她就是有这个想法才会在事情发生之初，就去找尹希诺，跟她说，我年纪大了，也该退休了。她不能对比起那孩子啊，偏偏那孩子不知世道险恶，非得招惹恶龙。 恶龙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沉默良久的导演也只是回了句我要再想想。随后，很快，业内就传出，朴秀元要把尹希诺引上歪门邪道的消息。 有介于朴秀元的背景确实不干净，而尹希诺的名声又太干净，双方年纪相差也大。乐天把风声放出来要比朴秀元点头，还真不少人信。 与此同时，本来对剧本无所谓的社团，一看剧本还有人抢？抢的人来头还挺大，那就是肯定会赚钱的意思了？洗钱能赚钱也不耽误正经拍电影再赚一波啊，社团的人不止扣下了剧本还问朴秀元，要不要他们去跟尹希诺沟通？ 这帮人既然能顶着穷凶极恶的名声当然不怕什么大鳄，来头再大又怎么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何况东西是他们先看中的，想抢的才是不守规矩，就算这帮大鳄背后也有人罩着，还是得按规矩来啊。如果不谈规矩，只谈能打，他们也不怂啊，出来混图财，谁敢耽误他们赚钱，那就打，怕个屁！ 当然他们要去跟尹希诺沟通的意思不是搞不合法的行为，朴秀元是自己人，行当里知名的给钱什么都干。尹希诺是圈外人，还是个名人，动她就坏规矩了。这波人打算利诱的主意来着，乐天能给作家多少，我们翻倍啊，我们最不缺的就是现金，那帮制作公司顶天给分成，哪有现款来得干脆。 朴秀元当然不可能让他们去找尹希诺，给这帮人的回应同她给乐天的回应一样，让她再想想。 事情到这就卡住了，卡了得有小半个月。乐天那边把小年轻上了老人家的当穿得到处都是，社团的人快要没耐心了。此事对尹希诺本人的影响一点都没有，她什么都不知道还等着双方找上门，让她漫天要价呢。而外界已经对作家识人不明的流言信以为真。 李沧东都信了，毕竟在他的眼中尹希诺一直是小孩子脾气，惧怕失败明明想当导演又不敢，被他点透了确实喜欢，就不管不顾的砸钱玩爱好。小朋友为爱好砸下去的钱已经烧了百亿了，就这她还不急不慢的玩她的玩具。 即便李沧东也是很能烧钱拍电影的导演了，都觉得小朋友有点过于天真，天真到视金钱如粪土，他年轻时都没这孩子那么天真烂漫。天真的小朋友能被他言两语的劝说发展烧钱的新爱好，自然也会被其他人哄骗，很合理啊。 传得到处都是的流言就当事人不知道，原因就在于天真烂漫的小朋友被很多大佬护着。天真是艺术家绝妙的优点，一旦创作者变得世俗反到落了下乘，谁都想保护艺术家的天真，尤其是这位艺术家很值得保护时。 听到流言的李沧东刻意去了趟剧组，背着小朋友敲打其他成年人，你们导演身体不好拍摄已经很劳神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要去打扰她，不然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掉。尹希诺脾气好，我脾气可没好过。 自始至终都没人告诉尹希诺发生了什么，李沧东不说，其他导演也不会说，听到消息的孔枝泳同样不会说，连片商代表朴建木都没说。 朴建木不可能跟尹希诺说这事儿，他们俩交情是不错，但尹希诺和朴秀元交情明显更好，不然她不会专门为她写本子。疏不间门亲的道理谁都懂，再加上这种事说出来对他也没好处，万一他这边说了，朴秀元去跟尹希诺说，他就是想买本子所以玩栽赃，那他怎么解释，总不能说不想买本子？根本扯不清楚。 男朋友？李朱赫压根就不知道这事儿，所谓流传很广也只是在片商和一线大佬的圈子里流传，没传到底下去。 什么都不知道的尹希诺重回片场玩自己的爱好，顺带等看戏。半个月没消息很正常啊，乐天那种大企划社走流程审核剧本也能弄小一个月，半个月没消息有什么好着急的。 又过一个礼拜，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临界点，尹希诺不急，乐天那边也不急，但社团的人急。社团的人才不管什么商业合作谈个把月都很正常，在他们看起来，这点事拖那么长时间门很不正常！ 在社团的人给朴秀元施压，眼瞅着事情要瞒不住，她必须要去找尹希诺沟通了，事情出现转机。 冬天来了。一年要结束了，这一年各行各业都开始颁奖了，这一年是尹汝贞年。这位老人家凭借《米纳里》，今年横扫全球各大颁奖礼，缔造了海外20冠王的记录，还只是海外。从年初的奥斯卡一直到年末的青龙，以及对韩国人来说分量很重的大众文化艺术奖，‘金冠文化勋章’，别名总统勋章，来自国家的认可。 尹汝贞是十二年来收尾‘金冠’获得者，她获奖的新闻遍布大街小巷，所有媒体都在追踪报道。 而演员获得国家勋章跟作家有什么关系？演员在导演的剧组里拍摄呢。 人生履历堪称传奇的尹汝贞是尹希诺为电影选择的老年女主扮演者，她也是位女主中唯一一位没有出去兼职的，也不对，这位也干过兼职，拍综艺。但时间门都很短，综艺制作组是完全配合电影拍摄的档期来录制的，都不用导演协调拍摄。 今年一年到处都在跑颁奖礼的尹汝贞，关于她的拍摄计划一开始就定的很松散。她进组的时候《米纳里》已经拍完，进组前就跟导演说过，这片子宣传期的战线会拉很长，要在全球上映，所以要跟导演协调拍摄，都是提前就定好的。 老太太也是整个组里唯一会跟导演抱怨，你也太懒散的人。作为对比，让她拿到奥斯卡的《米纳里》从开机到杀青一共就花了二十五天，看看人家的速度，你二十五天能拍个啥？ 被嫌弃的导演能反驳的只有，我要是赶工拍摄，您也没时间门出去宣传啊。老太太对此嗤之以鼻，你就是懒，年轻人一点都不知道上进。 年轻的导演在众多女演员中选中了尹汝贞，光是这一点，就不能说她寻找合作者的眼光不好。懒惰的小年轻又很让老人家操心，她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第一次以导演和演员的身份合作就是了，其实很熟的。 第一次跟导演当演员的尹汝贞很为小朋友操心，在她眼中小朋友性子软绵绵的谁都能欺负一下。申恩庆出去接活儿，人家有本事接，又不耽误拍摄，尹汝贞没意见。徐睿知那种需要导演后退一步配合她出去干兼职的事，老人家很看不惯，尤其在双方有大量对手戏，她的时间门也需要调整的情况下，更看不惯了。 导演始终是导演，导演都说行，尹汝贞自然也不会反对，只是私下觉得年轻的导演就是太年轻，脾气太好，不然徐睿知那种，早挨揍了。 脾气又好，又有才华，身体偏偏不好的小朋友，让老人家忍不住就会对她多操点心。 操心的老太太去了一趟青龙回来听到一个不是很妙的传言，她没跟尹希诺说，去跟朴秀元打听情况了，她们俩也挺熟的，就直接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情况很简单，小朋友玩火，即将引火烧身。 “我看你是越混越回去了。”尹汝贞夹着烟的手指虚点朴秀元，对这个妹妹很是嫌弃，“这又不是八十年代，你怕什么社团啊，他们想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你这些年白混啦？” 这些年还是混出了点名头不然也不能撑大半个月的朴秀元很无奈，“我一开始跟她说退休，她不乐意啊，要我说我退休就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废话，你自己想退休跟你被迫退休能是一回事吗？那孩子脑子本来就不好，你可怜兮兮的说什么退休，她能认？”尹汝贞依旧认为锅要她背，“姓朴的封杀都没让她低头，她会跟一帮混混低头？” 深呼吸仰天长叹的朴秀元背了这口黑锅，但还是想解释，“我但凡能自己解决也不会专门跟她说，但剧本在我手上，总得找人拍啊。” “别讲这些没用的。”尹汝贞抽了口烟，吐出烟雾的同时给她出了个主意。 尹希诺听到这个主意的结局时，很是懵逼，“他们能合作？” “做生意么，图财，能合作有什么不好呢。”朴秀元给作家现编了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的展开是社团同乐天联手，社团要钱，乐天要名，大家友好合作，一起发财。 这个故事的展开尹希诺听不懂，“怎么会呢？就算社团的人不敢惹事，乐天也不应该答应啊，他们跟那帮人搅合在一起，不怕名声不好？”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早年大家都不干净，只是如今世道变了，洗白了而已。”朴秀元表示这没什么不可能的，“能合作是双赢总比一起输要好，乐天都动手抢本子了，外面肯定有消息灵通的制作方，有第方入场抢，他们不如就合作，省得鹬蚌相争，谁知道背后还藏着多少渔翁。” 好像也说得通？尹希诺摸了摸下巴，有点可惜，“我还等着看狗咬狗呢。” 隐晦翻了个白眼的朴秀元想说你差点就被狗咬了，转而扬起笑脸，给出结论，“反正他们现在合作，这本子乐天找导演拍，你不是非得要我拍吧，我那边还有个剧本呢，我们原来要拍的那个。” “都行啊，我随便。”尹希诺表示无所谓，本子都给出去了，她只是个作家管谁拍呢。 作家不知道幕后有很多人在奔走，为小朋友守护她的小天真。作家的天真烂漫首次展现在大众面前，让不少人颇为惊讶。 去年拿到奥斯卡的尹汝贞今年受邀成为奥斯卡的颁奖嘉宾，罗英石团队突发奇想要跟着老太太一起去奥斯卡，拍一部综艺款纪录片。 综艺团队从尹汝贞结束电影当天的拍摄要飞海外还是拍，他们到的片场的时候，尹希诺正在等男朋友来接她。今天拍摄一如既往的顺利，提前收工了，男朋友还在路上，她得等一会儿。 晚餐的点，罗英石看尹希诺也在，就提议一起吃个饭，顺带拍个花絮什么的。尹希诺拒绝了，她要跟男朋友吃饭。 “那一起喝杯咖啡？”罗英石还是想让知名作家入镜。 知名作家正要再度拒绝，尹汝贞直接说，“你反正都要等李朱赫来，在这干等着不如跟我们去喝杯咖啡。” “......哦。” 这段对话让罗英石觉得有点意思，知名作家跟传言不一样啊。传言中的作家是很刚的，跟长相成反比，容貌是个病西施，性格很强硬。现实中的作家，好似.....没那么刚？ 业内知道的是作家硬抗了当局的封杀，穷到差点去住考试院都没低过头。网友们见识过的是她对问一些奇怪问题的记者都是直怼，以及很不给网友面子，说不换演员就不换，根本不搭理他们。 一行人转战咖啡馆，片场很偏，附近没什么正经咖啡馆，也就有个小门脸，卖外带咖啡的。他们买了咖啡进了边上的饭店，不能在户外喝吧，挺冷的不说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这段花絮放在综艺节目的导演剪辑版里，综艺的最后一集。镜头就是从他们进入饭店开始，剧组的人在他们去买咖啡时先进店架好机器，等着他们来就开拍。 饭店是传统的韩餐馆，要拖鞋上榻榻米的。从观众的视角里，抵达饭店门口的古稀老人不用谁帮忙，踩了鞋跟就直接上地板，年轻的小姑娘反倒坐在换鞋的矮凳上，慢吞吞解鞋带。 这段会专门拍还是综艺作家李有静眼尖，她看到尹希诺穿的就是板鞋，那是可以跟尹汝贞一样踩了鞋跟踢掉鞋子就能上底板的，看她专门解鞋带视线就跟过去了，随后就看到她鞋带有点妙。 李有静用手肘怼了下罗英石示意他看，PD一眼扫过去，伸手招呼摄像。观众就看到发现摄像过来的尹希诺疑惑的抬头，罗PD就出声了。 “你的鞋带为什么要用剪刀剪开？” 已经用剪刀剪开两根的尹希诺，抽出最上面那根被剪断的给他看，“这是尼龙扎带，手解不开的。”所以用剪刀。 PD很是好奇，“尼龙扎带的意思是？” 看着摄像过来也跟过来的尹汝贞在边上吐槽，“就是你见过的尼龙扎带，有锁扣正常人用来固定东西的。”斜眼看着不正常的小朋友，“她懒死了，不想绑鞋带就用这个，每次一扣就行，就是解开有点费事。要我说她这是多此一举，还不如鞋带省事。” 尹希诺很无辜，“鞋带会散。”右脚往前伸，镜头也跟过去给特写，再上移拍脸，妹子的脸软萌软萌的，更软萌的说，“这是朱赫想出来的，他怕我鞋带散了会被绊倒。” “你干什么不会被绊倒。”尹汝贞更嫌弃了，“你还真什么都听李朱赫的，就没点自己的主见。” “换鞋带要什么主见？”尹希诺小声嘟囔，“你就是嫉妒我有男朋友。” 老太太上手就给了她一下，打得特别突然，镜头骤然出现一个惊叹号，观众更是懵逼。哪个年轻人会跟能做奶奶的人说，你嫉妒我有男朋友？观众更懵逼的是下一秒。 老人家打完就怼她，“我没有男朋友怪谁？” “我给你介绍了多少次相亲了都没成，怪我？”尹希诺反怼回去，“是你看不上，关我什么事。” 一点都不像个老人家，反倒像是同龄闺蜜的尹汝贞让她想好了再讲，“你给我介绍的都是什么人，你还好意思说。” 尹希诺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先看摄像师，很刚的说，“不准拍啊。”等对方很老实的把镜头放下了，观众看到的就是一个稍远的大全景。 全景中的尹希诺边继续剪她的鞋带，边让周围人评理，“是她先跟我说她也想恋爱了，我才问她你想找什么样的。她先跟我说要年轻有活力的，我就给她介绍....” “尹希诺，你想挨揍啊？”尹汝贞扬手作势要打他。 正在听八卦的罗英石迅速上前挡住，示意妹子继续。 尹希诺才不怕呢，“反正我给她介绍了一位很年轻的，跟我同岁的男孩子。” 众人齐齐扭头看‘奶奶’，您胃口很好啊，想吃鲜肉？ 奶奶一巴掌打在挡在他前面的罗英石肩头，再怼讲八卦的那个，“你也知道是个年轻小男孩，我疯了还是他疯了？你得疯成什么样，才会介绍我们俩相亲？” “我专门问过的好不好，他不介意啊，就是缺母爱不行吗，你不介意就好啊。” “我介意！为什么要给别人当妈，我有儿子，还两个呢！” 一只鞋带已经剪开的尹希诺撇撇嘴剪另一只，“你嫌弃人家太年轻，我给你介绍个爷爷吧，你又嫌弃人家太老，你说说你，是我的问题吗？” 尹汝贞很生气，左右扭转想绕过憋笑的罗英石去揍人，给档得太严实了，只能用言语攻击，“老也太老了，实岁都七十九了，我们都不知道谁先走，我跟他谈什么恋爱，当护工啊？” “我完全按照你的标准找的，年纪比你稍大一点，要绅士，有才华，最好还有生活情趣。”尹希诺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老爷子八十了每天还坚持锻炼，肌肉邦邦硬，身体不比你好。人家饭做得还好吃，人长得也帅，眼睛都是蓝色的超好看。会弹吉他组过乐队，还是个法国爷爷，每次跟你见面都送花，李朱赫现在都不怎么给我送花了，还不够有生活情趣？” 李有静憋笑憋得表情都扭曲了，问‘奶奶’一句，“法国爷爷为什么不行？” 尹汝贞有点害羞，“也不是不行，就是....有点像花花公子，不实在。” “那！”尹希诺一个起跳，让大家评评理，“她嫌帅哥是个浪子不实在，我就给她找个退休的大学教授，研究历史的，性子可中正了，早年英国留学回来的，绝对是位老绅士。她又嫌人家太古板！你们说说，这是我的问题吗？是她根本不想谈恋爱，骗子！” 骗子气的又打了罗英石一下，“这都什么年代了，他还跟我说女人最好不要抽烟，我抽个烟怎么了，他不古板？” 已经被攻击了次的罗英石就很好奇，“你们不觉得老师这个年纪还相亲就.....” 即是闺蜜也是爷孙的两人组团怼他。 尹希诺：“年纪怎么了？” 尹汝贞：“关你什么事！” 罗英石：“......” 被怼的PD尴尬的很，李有静突然朗声大笑，屏幕前的观众笑得更开心，留言板刷新的评论飞涨。 【尹汝贞老师太酷了！尹希诺也很酷！就是说，年纪怎么了，多大都能谈恋爱啊！】 【我跟我奶奶的关系都没她们俩好，两个人确实都很神奇，一个真的敢介绍，另一个真的敢去，电影人难道是就是把生活过程电影的吗？】 【电影人的浪漫跟年纪从来无关！】 任何人的浪漫都跟年纪无关，但怀抱孩童赤忱的成年人，很罕见呢。 尹希诺终于脱鞋上了地板，八卦分享也就到此为止。在一起怼了世俗的男PD后，闺蜜们又亲亲热热的和好了，一起坐在桌边讲八卦的起始点，就是当初尹汝贞为什么会感慨她也想谈恋爱。 主讲人就是尹汝贞，她说得也不是什么切实发生的浪漫事件，而是很平常但也很少见的，李朱赫每天都接送尹希诺。 “每天？可能吗？他没有行程？”罗英石不解。 尹汝贞说，“行程肯定有啊，但基本是每天。我们拍了两年多了，我只要在片场，早来都能看到李朱赫送她来，晚走都能看到李朱赫接她，对我来说，就是每一天。” “他行程那么少吗？”李有静好奇的问当事人。 尹希诺走神中，她拆开了咖啡的盖子，拿着送的搅拌棒在杯子上不知道弄什么，被边上的尹汝贞拍了下才抬头看对方，等她再问一次就说，“也有行程多的时候。” “行程多的时候怎么办？”罗英石问。 他和观众预想中的回答都是，行程多自然就算啦。 尹希诺的回答却是，“想办法调整行程啊。”看对方愣住，就解释，“我一般下午开机，他要是拍杂志就尽可能也协调到下午，先送我再去。如果是拍电视剧，就看中午休息的时间门够不够来送我。” 直男不能理解，“这不是耽误工作吗？” 直女很理所当然的说，“单身不耽误工作，有本事你单身啊。” 直男哑然，同属直女的李有静试探着讲，“一直这样会累的吧？”哪有这么谈恋爱的，热恋期可以，他们....“你们在一起好几年了吧，几年都这样，不会累吗？” “怎么可能不累。”尹汝贞接话，同时感慨，“就是数年如一日的坚持，才让我会说出，羡慕她恋爱的话啊，李朱赫真的不错。” 尹希诺小下巴一抬，“那当然，我男朋友~” 此话一出满桌都笑了，桌尾的一位年轻作家也是女孩子，就很想问，“您怎么把他教得那么好？”手段卓绝啊~ 恰在此时，尹希诺电话响了，男朋友打来的，他到了。她边接边跟大家摆手示意要告辞，罗英石连忙说，叫来一起喝一杯吧。女朋友就问男朋友要不要来喝一杯，男朋友就进店了。 帅哥进店脱鞋走到大厅的角落也就是拍摄点，画面出现一波‘前方高能’的字幕预警，随后拍摄现场的其他人和屏幕外的观众就被塞了一嘴狗粮。 那不是多亲密的事，那只是李朱赫在跟大家打完招呼，坐在众人特地挪出来的女朋友边上后，顺手摸摸女朋友的脑袋，问她累不累而已。男朋友神色太柔和，姿态太亲昵，旁若无人的亲昵，让桌尾的女作家突然对桌前的镜头伸手比划了手指卷曲的动作，看节目的观众们有不少都跟她一样。 直男PD眼神漂移一秒，带着点搞事的恶趣味，开玩笑的讲，“我们之前在聊你每天都接送尹导演的事，很好奇你是不会累吗，还是敢怒不敢言？” 李朱赫笑看女朋友一眼，回答他，“我是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李有静问道，“总不能怕她迷路，有助理送的吧？” 余光瞟了眼桌上摄像头的男朋友给女朋友留面子，说的是，“不放心她会在外面被人搭讪。” 尹汝贞一秒拆穿，“我看你是不放心你要是不送她能闹你一天。”报仇的机会到了，跟大家讲，“我就没看过比这家伙更娇气的，特别能作，李朱赫要是不送她，晚上来接的时候一定闹脾气。” “没有没有。”李朱赫连忙为女朋友辩解，“她不作。”倒是没反驳娇气。 比起男朋友无力的解释，大家更信尹汝贞的话，集体看向当事人，等她说两句。 当事人压根没听他们聊天，被男朋友拍拍后背，仰头就让男朋友，“看~” 男朋友看过去，镜头也跟过去。镜头在灯架上，俯视拍的全景，画面聚焦到外卖咖啡杯的表面，白色的泡沫被勾成一朵胖乎乎稍显扭曲的卡通熊脸，也可能是别的动物的脸？画面后退至男朋友还没来，女朋友在别人聊天时，也不知是无聊还是突然奇想，用搅拌版勾勒泡沫，直到男朋友来了，熊脸就出现了。 李朱赫看了就笑开，随后发现不对，“这个点你还喝咖啡？”说着把小动物咖啡挪到自己面前，给她面前换成店家的白水。 尹希诺的视线跟着小动物走，看到被换了，鼓了鼓脸，再用双手捧着凉白开，看似有点委屈。男朋友伸手顺顺她的背脊，凑近她低声的哄，你现在喝咖啡晚上就睡不着了。 这段画面被单独剪出来，前后也就五秒不到，观众看得很清晰，有被狗粮噎到。桌上的其他人没怎么发现，倒是都看到了小动物咖啡，不自觉的都笑开，尹作家还真有点小孩子。 综艺镜头里为了展现尹希诺的稚气，或者说这对情侣的甜蜜程度，把这段镜头和他们告辞离开的镜头剪辑在了一起。 用尼龙扎扣当鞋带的尹希诺，鞋带都被剪开了，重新弄有点麻烦。弄鞋带的不是她，她蹲坐在地板上抱着男朋友的胳膊，等着坐在边上的男朋友给她重新锁扎口，再穿上鞋，原地蹦跶了一下，仰头冲着男朋友傻乐。 站起身比女朋友高一个头的男朋友被逗笑了，拍拍她的脑袋，牵起她的手，再拉开门出去。 玻璃门关上时最后一个画面，是李朱赫弯腰不知在尹希诺耳边说了什么，也可能是亲了一下，姿势很像，镜头距离太远看不清。总之让女孩子往他身上一跳，被他抱在怀里像个大娃娃一样抱走了。 玻璃门外的街道上来来往往可都是人，这对情侣算是亲身演绎什么叫旁若无人，甜到腻呢~ 【之前到底谁传出来尹希诺和李朱赫是女上男下？疯了吧，还是眼瞎？这对难道不是小公主和她的忠犬男友吗？？？】 【女上男下太扯了，怪不得当初双方都没有人出来澄清的，压根就不靠谱的流言有什么必要澄清？我记得还是黑粉攻击了李朱赫的爸妈才惹得李朱赫生气发律师函的？忠犬什么的，霸总是不是更适合呢？霸总和他的娇妻，有点想磕！】 【我去翻了下尹希诺电影开机的时间门，2019年冬天开机的，现在两年多了，李朱赫风雨无阻天天接送，太神奇了吧！更神奇的事什么你们知道吗？尹希诺片场在釜山的时候，李朱赫就搬到釜山去，一直到片场改到首尔，他们再一起搬回来，这么甜的一对没有CP粉？！】 【那什么....这对有CP粉，但我们之前粉的是女王和侍卫，尹希诺很刚的，你们没看过她怼记者吗，超级刚，结果私下是这个类型？完了，貌似搞错了，画风不对。你们等等啊，让我们重新适应一下娇妻的设定，改日再战！】 【别改日了，上站子链接啊，这对我磕了！】 第154章 第二十七章 因各种各样的原因, 尹希诺对网友的观感很一般。像是什么一度闹得热搜都上去了的女上男下的传闻啊，亦或者只是同组的女演员私德有点小问题，他们就逼着导演换演员啊什么的。 不过网络那么大, 人类这个物种又一直是多种多样的, 有脑子不好的那一波网友，当然也会有脑子....好像也不是很好的那一波。 片场, 尹导宣告今天收工, 执行导演颠颠的跑过来，嘴角抽搐着（憋笑憋的）询问导演，有一波粉丝想送餐车来应援，答不答应？ 尹希诺疑惑, “给谁送的，明天没谁来客串吧？” 作为系列电影的最终篇，来当镶边路人甲或者说电影彩蛋的大牌男演员非常多, 这就让剧组时不时会在他们来拍摄时收到当事人粉丝的应援，餐车是最常见的应援方式。 他们组三位女主角, 徐睿知红的那段时间, 粉丝也是送过应援餐车的。申恩庆没有粉丝应援这回事, 她有粉丝没错，但她的粉丝支持她的方式是去刷她的剧，一如尹汝贞的粉丝支持她的方式一样，年长演员们的粉丝们通常不会弄年轻人的应援方式。 自从徐睿知名声跌落谷底，应援也就没了，粉丝倒没有全跑光只是不能顶风作案啊，正主都在潜伏期消弭舆论影响呢，粉丝跳得高算怎么回事。所以尹希诺才好奇，在没有人来客串拍摄的情况下哪家粉丝来应援？ “给你送的。”一直憋着的执行导演讲到这憋不住了, 笑声超大的说，“你和李朱赫的CP粉！” 不管是大笑的声音还是CP粉的话，都让周围的人好奇的看向他们，尹希诺愣住，环视一圈，被看的人脸上渐渐都染了笑意，她回神后也笑了。 “我还有CP粉？” 公开恋爱了好几年的情侣，直到罗英石他们的综艺播出才正式集结到一个粉丝站里，为了庆祝大家成军，主要是有个土豪妹子的加入。土豪妹子出大头三分之二，其他人凑钱出剩下的三分之一，跑来走应援流程了。 演员粉弄个餐车跑去剧组应援，得到的待遇一般都不错，正主挨个跟粉丝们合照，遇到其他明星也能合照一波，对于免费送吃的来的人，剧组上下通常都很友好。 导演的CP粉弄了个华夫饼的餐车跑到剧组应援，获得的待遇那就更好了。跟她们沟通的执行导演让他们晚餐前来，他们到的时候正好全组收工，下班的点，只要不是手上有活儿在收拾善后的工作人员都跑去餐车那边围观了，他们导演居然有CP粉了？ 金子英，家里有钱爸妈也不怎么管的土豪小朋友，还是高中生呢，今天翘课来给偶像应援。她是个博爱粉，凭借出手很大方，在好几个粉丝群体里都算是小有名气。 小姑娘年纪虽然不是初中二年级了，但心智还维持在中二期，粉谁也是很单纯的，看脸。金子英没有所谓的本命，谁帅谁好看谁就是她墙头，在她的N多墙头中，金材昱最近拔得头筹，小朋友偷摸去看了十九禁的《饕餮》觉得暗黑BOSS太帅了！ 金材昱是金子英的新墙头，出于新鲜感，她在加入对方的官站后大笔砸钱，成了个小粉头，也就知道了点内幕消息。这片子最早的男主不是金材昱，貌似是作家专门为男朋友写的本子，后来才选中的金材昱。 这个消息让金子英不太舒服，她对李朱赫的好感有限，本来是粉丝来着，还是砸了不少钱的粉丝。她粉上李朱赫是因为《夜行书生》，李朱赫在里面扮演的吸血鬼太帅了，也是个暗黑BOSS，完全戳她的喜好，就这么粉上了。那时候她初中还没上呢，就是个小学生。 小学生觉得反派帅很正常啊，小学生渐渐成长为初中生，反派恋爱了。初中生一秒下头，有女朋友的男偶像就是死了的偶像，可以再见了。已经再见的男偶像跟她的女朋友在网上出了一堆幺蛾子，上了高中的金子英偶尔刷到新闻时，还会有种当初瞎了眼的懊恼。 等金子英成了金材昱的粉丝再得知男偶像居然还活着，出于好奇就去翻了翻‘前任’的新消息。目前关于李朱赫，网络上最新的消息是综艺播出，CP粉集结成军，她刚巧刷到了剪辑。CP粉中的技术流单独剪了双方的互动，节目里的画面已经很甜了，技术流还搞什么慢镜头，玩对比，像是李朱赫对待其他女艺人时多避嫌之类的搞双标演示，最后还搭超甜的BGM。 金子英一下就被CP剪辑击中了，尤其是饭店的玻璃门外，李朱赫亲完女朋友后抱起尹希诺往前走的画面，甜炸裂！ 就这样，金子英加入了CP站，还在刚加入时就砸钱跟大家说，我们搞应援吧！ 应援搞起来，金子英也跟着餐车来到了片场，她没跟任何人说她是高中生，为了显得成熟点还专门化了妆穿了看似很酷的一身黑，指着今天能在片场看到自家CP现场发糖。 现场，还没见到CP的金子英先见到徐睿知，有点不舒服。女演员先下戏，弄好妆发就出来围观传说中的导演CP粉了，组内不少人都很好奇，导演的CP粉是什么样的。 导演CP粉中的土豪不是很喜欢徐睿知，她的墙头是金材昱啊，网上有爆过的徐睿知早前跟金材昱合作拍摄，差点把他弄伤，为这个，当初骂徐睿知的网友里，金子英也是喷子之一。 在网上什么都敢骂的小姑娘到了现实中，哪怕还处于中二期见到得称呼为姐姐的女演员也是躲着走，当自己不存在。 金子英躲在人群后面，看着徐睿知脾气非常好的跟大家说说笑笑还给签名拍照，一边在心里鄙视她伪善，一边又忍不住觉得女演员真好看，好瘦、好高，好好看。 镜头里的女演员已经很好看了，现实中的女演员更好看，颜狗内心的排斥有些动摇。 粉丝站的站长问过女演员能不能跟大家合照后得到同意，招呼其他人都过来挨个拍照，当然不可能忘记出钱最多的土豪。金子英磨磨蹭蹭的过去了，心里还在纠结她这算不算投敌，敌对方突然发动颜值攻击。 徐睿知低头问小姑娘，“要不要我搂着你拍？” 小姑娘被凑近的‘美颜’冲击恍惚，结巴了一句，“可...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徐睿知比她高半个头，为了配合她的高度还微微蹲低，搂着她的肩膀，头还歪过去好似贴着她的脑袋，很亲密的模样。 金子英整个人都僵了，木呆呆的。 给她们拍照的站长，看到她僵硬的笑脸，乐出声，“你该不会是徐睿知xi的粉丝吧，这么激动，笑.....” “我才不是！” 熬一嗓子吼出来的少女回神后发现她被众人侧目，正不知道要怎么办，都不敢看旁边的大美女时，美女姐姐大笑出声，搂着她的姿势还左右晃了晃。 “别紧张，不是不是，你是我们PD的粉丝么，很忠心的。”徐睿知误会了，觉得小朋友很可爱，还帮她说站长呢，“别逗小孩子，你是姐姐吧，不要欺负小朋友，来来来，我们拍照~” 确实是‘姐姐’的站长跟着乐，小妹妹一时有些无地自容，莫名想起她在网上还骂大美女呢，结果大美女还帮她，她也太坏了。 不对，是网上那帮人坏！他们瞎扯！ “我觉得....”拍完照的金子英凑到站长姐姐边上，看着大美女跟其他人接着拍照，小声跟站长咬耳朵，“徐睿知比网上说得好多了，明明脾气很好。” 真正的步入社会的成年人，瞟了小朋友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只说，“你觉得好就好啊。” 金子英觉得女演员很好，少女觉得导演组里的每一位演员都很好，女演员们尤其好。不止徐睿知跟网上的那些传言不符，申恩庆也是，她同样脾气非常好的跟大家签名合照。在跟她合照时，看她穿的少，还摸摸她的手，说了句小孩子就是只要美也不管天气的，合照后还把自己的暖手包塞她手里，让她小心冻到。 不管是网络上毁誉参半的演员，还是在网络上会化身喷子的少女，他们到了现实中好似都成了好人。大家都很友善，大家一点都不奇怪，就只是路上会遇到的普通人而已。 金子英懊恼于自己很奇怪，她怎么就相信了网上那些人呢，明明大家都是好人。这其中跟网上流言反差最大的是正主，今天他们来应援的对象。 “你有二十五？”尹希诺感觉不像，疑惑道，“我怎么觉得你顶多才成年？” 还没成年的金子英一僵，嘴硬，“我是脸嫩！”干嘛攻击年龄！ 尹希诺没有攻击她年龄，单纯疑惑而已，听她这么说也没计较，接着问，“你做什么的？” “.....学生。” “哪个大学？” “成均馆？” 尹希诺笑了，“疑问句什么意思？”还是没在意，“学生的话，你们今天没课吗？” 来给偶像应援突然发展成盘问，金子英有点不舒服，嘟囔了一句，“要知道这个干嘛？” “他们跟我说你出了最多的钱。”尹希诺其实是想跟她说，“我很谢谢你们给我应援，但你还是学生，出四百万（两万RMB上下）只是为了来跑这一趟，不太好吧，我把钱给你？” 小朋友逆反心理冒头，“我有钱的，很有钱。” “没有说你没钱的意思。”尹希诺笑道，“不然我请你们吃好吃的，等下朱赫来，我们一起去吃韩牛，行吗？” 一下又开心起来的金子英连连点头，想着果然大家都是好人，同时准备等下吃饭一定要近距离观赏CP秀恩爱！ 饭局组成了，CP们并没有秀恩爱，情侣们甚至没有坐在一起。包间里，男女朋友隔着长桌对坐，一人照顾一边的粉丝。金子英刚巧的尹希诺这边，又进入了她不喜欢的‘盘问’情节。 尹希诺问她学什么的，学得好不好，教授好不好，同学相处好不好，未来有什么打算等等。高中少女如果真的是个大学生，大概会很开心，偶像对自己的关心，还愿意给自己介绍工作（她撒谎自己是学编剧），这也太幸运了。 但高中少女就只是高中少女，只感受到了被盘问，很纠结，为啥那么多问题？而且你们在网上那么甜都是假的吗，现实中根本没互动啊！就连烤肉李朱赫也是先照顾身边的粉丝，尹希诺更是，只跟她这边的粉丝聊，这哪甜了，你甚至不是娇妻的属性！ 跟陌生人还是小妹妹在一起的尹希诺怎么都不可能有娇妻的属性，她倒是有大姐姐的担心。她问了小朋友几个问题，对方都答得含含糊糊的，就想着这个妹妹该不会就顾着追星压根没认真学东西。 “你这样不行的。”尹希诺边给她夹肉边劝她，“该学习的时间你用来追星，以后你的同学都能跟明星合作了，你还在花钱追星，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金子英一愣，“跟明星合作？” “对啊，你好好学习，成了作家，入圈了。不管是电视剧、电影，哪怕就是综艺作家乃至于拍广告的，都有机会跟明星合作。即便你刚入行只能给大作家打杂，也是有机会见到明星的，可能还是你喜欢的明星。但你始终是圈外人的话，同朱赫他们见面，就只能借着应援，还得你掏钱，说不定你掏了钱都未必能见到。你想想，这是不是舍本逐末？” 尹希诺温声引导小孩子要往正路上走，“追星可以追，不要耽误学习。你完全可以在追逐星星的道路上，带着那份向往，努力成为能站在星星身边的人，一起闪耀整个夜空，那不是更好吗？” 大姐姐的劝说在这个当下小朋友没什么感觉，可当她要填志愿选择什么学校读什么专业时，突然想起了这句话，她也想成为星星能去闪耀夜空。数年后，金子英去一位大作家的工作室面试时，被问想当作家的契机是什么，她又想起这句话，此时的她才恍然感受到追逐星星的浪漫。 又过了数年，金子英能主笔了，真正成了作家有了自己的作品，也有了自己的粉丝。她同在路上偶遇认出她而激动到失声尖叫的粉丝说，你们在追逐星星的路上要努力啊，努力成为能同我一起闪耀夜空的人。 夜幕之下，情侣们手牵手在小区花园里散步。 尹希诺可嗨了，抓着男朋友的手前后甩，整个人都在展现什么叫欢欣雀跃。李朱赫在边上看着她闹，问她见到粉丝就那么开心吗？ “那是你跟我的粉丝，我们的CP粉，你不开心？”尹希诺才不信呢，“你今晚一直在笑，我看到了好不好~” 今晚确实一直在笑的李朱赫现在面上也带着笑意，问她，“你那么喜欢CP粉的话，要不要我们上个什么节目，能有更多CP粉哦。” 尹希诺刚想点头，又卡壳，“哪有时间啊，马上电影要宣传了，超忙。” 今年尹希诺会非常忙，不出意外能从年头忙到年尾，她今年有四部电影要上，每部电影都需要作家跟着团队天南海北的跑宣传。其中两部是系列电影，发行方分别是NEW和CJ，乐天的那部已经开机了，项目推进速度非常快，预计今年秋天就能上映。专门为申恩庆写的电影也开机在即，按照朴秀元的拍摄速度，大概率冬天就能上线。 从2023年回头看，整个2022的电影圈就是尹希诺的天下，从春到冬，一个季度一部作品，就没停过，其中大爆了三部，唯一一部文艺片票房是普通没错，但业内评价很高，非常棒的作品。 2022年刚入春，尹希诺就开始同时兼顾新电影的宣传和自己电影的拍摄。每年这个时候都是李朱赫最担心的时候，他一直想劝尹希诺别把事情都堆在一起，可他也清楚，这种话说了没用，那也不是尹希诺想堆在一起的，而是事情就是堆在了一起。 宣传，作家不可能不到场。尹希诺出席的宣传已经很少了，她只参加剧组要去新城市宣传的首站，其余的什么采访、综艺她都不参加，就是为了尽可能挤出时间拍摄。让尹希诺完全放弃的电影拍摄是不可能的，她努力赚钱不就是为了能肆意的给爱好烧钱么。 新电影票房突破八百万，业内眼瞅着尹作家辉煌的履历里又要多一部千万人作品时，有个小报记者剑走偏锋，报道了目前热度非常高的尹导演，在自己的项目上，预估至少烧了一百五十亿。文艺片烧钱烧到这种程度的话，连李沧东这样的大佬都得自愧不如。 李沧东早就放弃去管尹希诺烧钱烧得有多夸张的事了，反正他们家孩子不缺钱烧。尹希诺已经在商业片市场制霸了，每年都有大笔钱入账，她现在是业内分账比例最高的作家，唯一的、最高的，作家。 体现这个唯一最直观的就是新电影。尹希诺还是跟崔东勋合作，但她的分账比例是高过崔东勋的，哪怕只高了0.5，也是业内第一位，唯一一位，压过导演分账比例的作家。 这个项目的分账比例业内知道的很少，这个分账比例所有一线导演和各大片商全部知情。这事儿当初闹过的，在尹希诺完全不知情的时候闹过。 当初NEW的人为了抢下尹希诺新本子的制作权，直接拉高了分账比例，高到本来也想抢的其他片商都在骂人。给作家开出那么高的分账比例，那导演怎么办？其他的团队呢？要是制作费被拉到那么高，即便票房再度能过千万人次，公司能赚的也很少了，不合算啊。 NEW的社长觉得合算，社长想压下CJ成为业内新龙头，就需要千金买马骨。他买的还不是马骨，给一匹金马开出远超业内的价格，好让业内其他作家都知道，公司的进取心，这绝对是笔合算的买卖。 不知不觉间，尹希诺已经做到了，早年她所期待的作家中心制。如今业内在开发她的项目时，所有的团队成员都是围绕着她组建的，作家凭借一部部成功的作品像市场证明，她的本子就是能赚钱，只要团队不拉垮，她的本子能赚大钱。 商业市场，谁能赚钱，谁说了算。资本市场，谁能给资本赚来更多的钱，就能成为资本的宠儿。 尹希诺现在就是资本的宠儿，片商们对她‘宠溺’的程度，已经到了作家分成比例压过导演这种荒谬的事发生后，都没有人到她面前去逼逼，众人默认是NEW搞事。 崔东勋就是这么想的，他原先也不清楚他的分账比例居然比尹希诺低。还是别家片商看抢不到人，就暗搓搓的背后捅刀子，跟崔东勋说，你分账比例比作家低哦。 得到消息的崔东勋先是不信，他打电话给制作人，对方跟他打哈哈不说准话，他就觉得不妙，转头去找尹希诺。 “你跟NEW的合约签了吗？” “早签啦，你还没签？” 尹希诺不解，“不是说好导演是你吗？” 已经签约的导演笑着说，“我最近有点累想休息一下，但那边拉高了分成，有点不舍得。” 听他这么说尹希诺就讲，“我当初没想跟NEW签，一直跟他们合作也会想试试看新团队，但他们给得实在太多。”伸手给他比划了个手势，再讲，“虽然我不知道业内所有作家的分成比例，但我估计NEW开出的这个价码，打破了常规，我很可能是目前身价最高的作家了。” 眼睑微垂的崔东勋暗叹一声，小朋友还是低估了自己，她不是可能，她就是业内身价最高的作家。 抬眼笑看年轻人的崔东勋不想跟她说什么分成的事了，感慨一句，“时间过得真快啊，你成长的速度也非常快，好像也就两三年前，你还拜托我别改你的本子呢，现在你的本子我已经不怎么能动了。” 当导演的业务能力不好说，当作家的业务能力尹希诺确实进步的非常快，各位名师们都给她提供了学习的素材，她还有个‘万物之灵’的金手指更是庞大的素材库。光是基地村的那栋猴子屋，从打地基到建成后塞满女孩子们再空无一人只剩一栋危楼，这里面的故事就足以让她写百八十个本子都不多的。 尹希诺的剧本确实没什么人能动了，她也习惯了没人会改她的本子，听了这话也就是笑，“早前我还是半瓶子水晃荡，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其实就是个傻子。现在我随便，你们想怎么改剧本都行。”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瓶子已经满了？”崔东勋笑她，“那么傲气啊。” 在作家这个领域，尹希诺已然跳过了傲气的阶段，目前处于成功后的淡然，看透世俗名利的淡然，“哪是傲气就是各干各的么，作家就当作家我就是个写本子的，本子交出去你们怎么拍，导演说了算啊。” 导演跟作家在片场附近的小餐馆里吃了顿便饭，告辞，回去后不管谁问他关于分成比例的事，他的回答都是，NEW为了抢尹希诺的本子，什么招都用出来了，他属于上当受骗。当然他这个身价的导演，已经不可能再去开更高的价码了，片商始终是要赚钱的。 听说了这个消息的人们，对于崔东勋所说尹希诺不知情，纯属NEW搞事的说法，半信半疑。信的人比例更大，归功于尹希诺名声一直都很好，她本人跟唯利是图这个词丁点边都不沾。大家与其相信是作家叫出高价导致片商被迫妥协，更相信作家被片商利诱。 身为作家，尹希诺自入行后，名声算得上污点的也就是她一度手伸太长会干涉导演拍摄，除了这个她基本没缺点。钱财上的缺点更是没有，早年作家被当局封杀硬撑着不低头都要去住考试院的事还是众所周知的呢，这哪是会为钱低头的。 她是个很会烧钱的导演更出名，拍个艺术片拍那么长时间，制作费疯狂上涨，她就砸自己的钱硬烧。业内不少人都交流过，这位搞不好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类型。也有更多的人期待，不慕名利的尹导能拍出什么样的大作。 尹导在2022年的春天，在业内更出名的依旧是作家的身份。新作票房不负众望，过了千万人次，庆功宴上跟她说恭喜的人都不多了，大家更多同作家聊，你有没有新本子。 尹导都要忙疯了，哪有时间写新本子，所有空闲时间都压缩到片场里用来拍摄。男朋友非常担心这么搞下去，女朋友又要进医院。 尹希诺不想去医院，她都说了八百次，她没有病，这叫先天体弱，去医院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还不如多休息。 没时间给尹作家休息，春天一部电影下线，开启海外宣传行程的同时，夏天作家的新一部作品又上线了。尹希诺怎么算都没办法在同时宣传两部电影的情况下还挤出时间拍摄，她就跟两家片商商量，一些没那么重要的宣传我就不去了吧？片商们很好说话，也就有了作家只要在新城市的首场宣传才需要到场的安排。 即便如此，同时跑两部电影宣传的尹希诺依旧很忙，等到了秋天，夏天的电影也开启全球宣传模式，春天的电影还没结束全球宣传期，秋天的电影即便只在韩国宣传，也让尹希诺疲于奔命。 金秋十月，准确的说是2022年，十月二十九日，下午两点十分。 尹希诺在大兴国际机场的VIP候机室里，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发呆。给她去拿果汁的李朱赫过来，顺着她的视线往天上看，也就只能看到蓝天和白云，还有划过天际线的飞机。 “在看什么？”男朋友把橙汁放在女朋友面前。 尹希诺拖着下巴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天空，她在看，“你说，如果这是一场梦，我们要怎么判断，我们是梦中人还是现实存在？” “梦中人大概不会突发奇想从首尔飞过来，再从这边飞洛杉矶。”李朱赫问第三次，“你到底为什么非得往这边飞一趟？” “判断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么。” 在游戏世界已经生活了很多年的玩家连男朋友都有了，其实早就不该怀疑梦境和现实。毕竟她就算梦做得再离奇也不会在梦里给自己弄个随叫随到的GM。 第二轮游戏，GM是随叫随到的，玩家不管在任何时候呼叫GM，对方都会第一时间回应。 正在进行第二轮游戏的玩家什么都有了，名誉、钱财；事业，爱情，她都有了。 尹希诺这两年，偶尔会有种，她的人生已经圆满了的错觉。见到CP粉时就有，听崔东勋跟她说，你的本子现在已经没什么人能动的时候也有，靠在男朋友怀里的时候尤其有。 现在就靠在男朋友怀里的女朋友，伸手想从男朋友口袋里掏烟。 李朱赫轻打开她的手，“少抽点。” 尹希诺也不反驳就眼巴巴的看着他，看得男朋友叹气，掏出烟盒，给她点上。 吸烟区内，烟雾缭绕，尹希诺望着她吐出的薄雾，轻咳两声，感受到背后帮她顺气的手，扭头看向男朋友，跟他说，“如果这是一场梦，我们都是梦中人，那做梦的那个我，死于我们即将登上的这个航班。” 李朱赫眉头微皱，“马上要上飞机了你说这个？” 梦境外的今天，梦境外的这个机场，梦境往的尹希诺，在夜幕下即将登机。她没有看到蓝天白云，彼时的白天，妈妈用哭红的双眼，心如死灰的望着她，说出一句，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我还活着。 彼时的尹希诺回答不了那个问题，彼时的尹希诺买了飞机票直奔机场，什么都没带，拿上手机就走了。她到机场时，二哥打电话来说是妈妈找她，问她在哪。 “我在机场。” “.....要回去了？” “嗯。” 二哥沉默片刻，问一句，“还回来吗？”问完又说，“别回来了，这边有我，有什么事我担着，你放心。” 尹希诺微微闭眼，睁开眼时试图挤出一抹笑，没成功，就只能跟哥哥讲，“对不起。” “你什么对不起我的，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哥哥很坚定的跟妹妹讲，“这世上你只要对得起自己，你就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还嘱咐她，“回去就把号码换了，别告诉妈妈也别告诉我，我也可能不忍心，我也靠不住。” “希诺，你得靠自己了。我也可能拖你后腿，谁都靠不住。你不用对任何人负责了，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妈有我照顾，你不用担心，我号码不会换，缺钱了，出事了，你给我打电话。国内的号码你以后别接了，妈想不开，你得想开，你不欠任何人的。” 尹希诺从来都没想过她到底欠谁什么，尹希诺也从来没想过，她的人生会结束在这一天。 这一天，已经是新生的第九年，明年就是第十年了。或许加上失败的那一轮这已经是第十年了。 十年后的今天，尹希诺灭了烟被男朋友牵着，耳畔是男朋友的絮叨，手牵手去准备登机。 十年前的今天，尹希诺把手机备份到云端后，丢了手机卡，孤身一人拿着机票去登机。 2022年十月二十九日，尹希诺死于一场飞机失事，她很确定，她的人生结束了。 2022年十月三十日，尹希诺和李朱赫站在洛杉矶的蓝天白云下，继续她的新人生。 新电影在洛杉矶上映，作家来这里宣传。崔东勋来机场接人，看尹希诺垂着头好似很没精神，就问李朱赫，怎么了这是？ “太累了，我们飞了两趟，从首尔飞北京，再从北京飞过来。” “为什么要从北京绕一圈，转机？没有直飞吗？” “你问她啊。” 李朱赫讲起来就想训她，看女朋友蔫吧的样子，又舍不得，半搂着不讲话的姑娘，跟崔东勋说，“我们先回酒店吧，她需要好好睡一觉。” 十月三十一日。 睡了一觉精神....还是不怎么好的尹希诺趴在床上抱着枕头，望着端早餐进来的男朋友，突然开口，“我不想生孩子。” 李朱赫脚步一顿，再度往前时有些荒唐，“你一大早就想跟我生孩子？有力气吗你？” 没力气的尹希诺让他别打岔说正经事呢，“婚后我不生孩子，丁克一辈子，领养也不行，我就是不要小孩。” 再度站住脚的李朱赫抓着托班的掌心收紧，眼睛直直的看着她，“你想好了？” 床上的姑娘伸出右手，五指摊平，无名指微翘。 “我想好了。” 2022年的十月过去了，2022年的十一月来了。2022很快会变成2023，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时间都从未停下脚步，始终向前。 新的一天，新的一年，新的人生。 尹希诺的无名指戴上了戒指。 玩家望着给她戴戒指的AI，告诉无所不在的GM，她想好了。 【永留此间】 第155章 第二十八章 从立项到成片前后花了九年的《电影》在业内传出要内部试映的消息, 不少人都托关系想去看试映，这片子在圈内可以说备受期待。 单从开机那天开始算时间，一直到杀青, 这片子前后拍了六年还多两个月。仅仅从漫长的拍摄时间来说，就足以引起大家的好奇, 导演到底为什么能拍那么久？ 世界范围内制作周期那么长的电影都是屈指可数, 更多还是纪录片，纯艺术片还是在韩国, 耗费那么长时间的作品，一个巴掌就数得过来。如今这个巴掌上，多了尹希诺的名字。 其实在电影拍到第五年的时候，圈内但凡跟尹希诺有点交情的导演，都找理由去她的片场围观过, 想了解一下她到底在打磨什么巨作, 都快达成十年磨一剑的成就了。去过片场的人面对没去过的人好奇的询问时，给出的答案都是，其实没啥特别的，单纯是尹导身体不好, 再加上兼职作家的身份，所以才把进度拉得很慢。 没去过的人对这话不是很信，尹希诺身体不好已经是大众共识，但纯粹是身体不好拍电影拍那么慢，大家不太能理解。关键是作家的身体不好是底子不好又不是得了什么重症, 该活动不是还活动么，还活动的很活跃呢。 自尹希诺以作家的身份出道起，就是业内最活跃的那一波人，出了名的高产。她每年至少有一部电影上映, 多的时候同一年上了六部的情况都发生过，搞得作家协会差点在内部抗议，尹作家一个人占的市场份额就能超过四成，剩下那么多人分剩下的六成，这谁扛得住？ 业内对此类特殊人群一直有时代巨星的称号，他们就是太阳别人只是星星，当旭日高升，群星必然暗淡。跟这样的巨星身处同时代是很不幸的，会被她的光芒压得喘不过气来。 市场就那么大，每年片商们会筹备的大项目如年度项目通常只有一部，最多也就是两部极限了。各家公司会尽可能砸更多的资源在年度项目上，一个项目抢夺了当年大部分的资源，在其他项目上的投资自然就少了。 当尹希诺成为业内身价最高的作家，也是作品最卖座的作家时，她就自动成为片商们组建年度项目里的首选项。只有没办法找她合作才另选他人的，没有在她点头后还会拒绝的。 影视圈是典型的赢家通吃的产业，有名的人会越来越有名，越有名围绕在他身边的资源就会越多，越多的资源会让他获利越多，最能赚钱的人也就会被资本包围，形成一个单以本人来说绝对有利的正反馈事业线。 身为作家的尹希诺得到的正反馈已经多到她都淡然了，绝对的视钱财名利如粪土的淡然。可她跨行当导演的片子要举办试映会会了，尹导有点紧张。 不对，很紧张。 “不行。” “为什么不行？” 想去参加试映会的崔东勋不满，“你要举办试映会不告诉我就算了，我都来问你了，你还说不行？” “就是不行。”尹希诺不乐意他来，“我压根没有要举办试映会，是李沧东老师非得说好不容易拍出来的得让大家看看，才找了几个人，就几个！你不在那几个的范围内，放弃吧，不会告诉你地点的。” 崔东勋一乐，“我知道地点，时间我都知道，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我会去而已，你不让我去，我非要去。” “不可能，我换地方！” 尹希诺挂了电话还真打电话给李沧东说要换地方，理由是原地点被人知道了。李沧东很无语，我们是做贼吗，为什么被人知道试映的地点还得换地方？ “我被你一个人就够了，我还得被一大堆人鄙视？”尹希诺才不要呢，“玩个爱好而已，我既没想赚钱也没想出名，为啥要被你们一堆人鄙视？爱好不是我玩得开心就行吗！” 李沧东就笑她，“我压根没看过你的成片，你就肯定我会鄙视？说不定我会夸你拍得很好呢。” 尹希诺拒绝被忽悠，“反正我要换地方，不换这片子我就藏起来，你们谁都看不见，说到做到！” 老师一边嫌弃学生眼瞅着都往四字头奔了，出去也会被小朋友喊声阿姨了还是小孩子脾气，只喜欢被夸，一边又吩咐人换地方，到底得给‘小孩子’留点面子么。 地方是换了，参与的人没换啊。早前没换地方时消息会传出去，换了地方难道大家就能守口如瓶，不可能的。大家对当事人守口如瓶，没有一个人联系尹希诺跟她说我也要去，众人就是默默的去了。 试映会的地点在一个很隐秘的....知名度假山庄。 尹希诺觉得李沧东不靠谱，之前说好就三五个人来，定了地点就传得到处都是，谁谁都知道，她就自己找地方。她自己找地方，看哪都不满意，还是李朱赫看她烦恼地点选择问题，跟她说了个私人地盘可以拒绝外人进入的那种。 “哪里？” “至龙的度假山庄。” 李朱赫在活用兄弟的财产上一直是很顺手的，跟目前已经从女朋友变为老婆的尹希诺讲，权至龙在京畿道有个度假山庄。山庄内有个咖啡厅正好可以用来放电影，接待多少人很方便。再加上，应该没人会想到她的电影会去权至龙的度假山庄放，也算很隐秘了，哪怕度假山庄本身很有名，在全球VIP团队中都非常有名，堪称来首尔必去打卡地。 相信了老公的尹希诺就定了地点。李朱赫的想法是没问题的，所有听说尹希诺把试映的地方改在权志龙度假山庄的人都很疑惑，为什么去那。但李朱赫的想法碰到实际小道消息传播的广度就没用了。 小道消息传播的有多广呢？山庄内部停车场不够用，车都得到外面找停车位。 尹希诺差点就成了那个要在外面找停车位的，如果不是内部给她留了车位的话，她就进不去了。 下了车的情侣们看停车场满满当当的车辆，望向彼此的眼神都带着疑惑。 尹希诺疑惑的是，“这边顶多十几个房间吧，哪来那么多车？”这里车至少二十辆。 “可能是什么公司团队聚会？”李朱赫也清楚。 两人都没在意，李朱赫左手提着装有《电影》绝密电脑，号称世上唯一一份，右手牵着的也是世上唯一的老婆，溜达着往咖啡馆走。 咖啡馆有一面大落地窗就是朝着路边的，情侣越靠近咖啡馆越觉得不太对劲，那边人是不是有点过多？ 咖啡馆里的人那是过多，都快挤爆了，不止屋内满满当当，屋外的露台、上露台的台阶，包括台阶下都有不少人。其中有人看到他们了，扬声挥手叫了声‘尹作家’。 尹作家脚步一顿，深感不妙，沉下脸望着同样停下的老公，“我需要一个解释。” 李朱赫很是茫然，松开她的手，掏手机给业主打电话，你什么情况，泄密了？说好的保密呢，真就五毛钱的嘴啊！ “我是无辜的，这次我是最无辜的。”权至龙不要太无辜，“你知道我前后接了多少通电话吗，我都被逼得换号码了，我现在号码搞不好是公开的。一堆导演、制作人、作家都给我打电话，演员什么的更不用说，但凡你叫得出名字电影人，我都接过这电话，我差点成尹希诺助理了。”他还没委屈呢，自他成为韩流的代表人物，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 李朱赫让他别废话，“重点，消息怎么传出去的？” “我怎么知道，你问尹希诺啊，不对，有本事你去问李沧东啊。再不然奉俊昊，或者李秉宪，你看谁得罪不起，你去问谁，所有人我都不好拒绝。你能想象崔岷植前辈打电话给我，问我家度假山庄要怎么去吗？我差点以为是诈骗电话给挂了！” 权至龙想起这段时间的窘境简直是五味杂陈，“一个电影试映会你们偷偷摸摸的干嘛？不懂越是藏着掖着人家越好奇吗？还有你别给我打电话了，你到了是不是，在哪，我过来，见面说。” 兄弟俩还没有见面，之前看到‘尹作家’打招呼的人已经走到情侣面前了。来人尹希诺不是很熟，见过，一位主攻地下电影的导演，在小圈子还蛮有名的。 对方很是开心的跟尹希诺打招呼，顺带问一句，来的人太多了，咖啡厅装不下啊，要不要换地方？ 尹希诺....不用他解释了，她要去跟李沧东决一死战！ 李沧东在这件事上多少也是有点无辜的，他表示，他想约的人都是她同意了才叫来的人。至于其他人怎么出现的，他....倒也不是完全不知情。 “无非就是一个传一个，圈子里本来也没什么秘密。”老师让学生想开点，“都已经这样了，放吧，在户外放，机器我都让人送来了，屋子太小容不下这么多人。他们来都来了，你还能再把人赶走？再说你的电影又不是见不得人，怕什么？”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尹希诺很不高兴，“我跟你我要是被怼了，这片子我就不上映！” 李沧东笑开，“行行行，不上映，你个人收藏。” 片子在户外上映，七月初的傍晚，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户内户外也无所谓。户外天还没黑不适合看电影，大家先三五成群的开启了烤肉派对，玩得可嗨了，搞得跟电影人内部聚会一样，山庄今天被‘包’了，权至龙都接了那么多电话也不敢对外营业啊。 业主带着兄弟远离电影人的核心聚集体，单独坐在一边，跟兄弟疯狂吐槽尹希诺这个操作太扯了，还不如光明正大的弄个试映会呢。李朱赫才不听他讲老婆坏话，坚定站在你懂个毛线的立场上，为尹希诺挽尊，这是要保持神秘感。 “神秘感你个头！”崔东勋损鬼扯的家伙，“怕被损就怕被损，处|女|作啊，你指着处|女|作能一飞冲天啊，处|女|作有瑕疵很正常，你有什么好怕的。电影是拍出来让人看的，越多人给你挑刺越能帮助你更快的进步。” 尹希诺找到了‘罪人’一号，对他翻了个白眼，“你管我要用我的电影干嘛，我就是不想让人看怎么了，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到处传，我都没邀请你！” “我看你是讨打。”散播消息的崔东勋笑骂她一句，转向李沧东，“前辈这个规矩可教得不好。” 李沧东拒绝掺和，“我也觉得她规矩不好，你动手，我不拦着。” 哭笑不得的崔东勋看向瞪圆了眼睛怒视他的没规矩妹妹，认栽，“都已经这样了，你电影见不得人啊，让大家看呗。” 来都来了的逻辑在亚洲文化圈是很通用的，也困于这个文化的尹希诺同样认栽，一声长叹，还是想抱怨，“你们又不是没看过电影，至于那么好奇吗。” 非常多人好奇尹导的处|女|作，其中一小部分消息足够灵通才能幸运的聚集在这里，等待天黑，等待成为观众的那一刻。 太阳落山，机器架好，人群往幕布前聚集，在这整个流程的推进中尹希诺越来越紧张。李朱赫发现了她的紧张，加入了导演们的群聊，坐在老婆身边牵着她的手，无声的安抚她。 周围渐渐安静了，随着黑幕闪现白光的那一刻，莫名的尹希诺就不紧张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也是来都来了，亦或者事已至此，就这样吧。 电影放映的前二十分钟观众们是静默无声的，很专心的在看电影，这部分影片所传达的信息量有些复杂，观众们自然得专心获取信息。等到第一个人搞清楚三位看似毫无关联，连生存的时代都不太一样的主演或者女导演们，其实是同一个人的三个年临段后，观众之间的小声交流就多了起来。 崔东勋凑到尹希诺边上，小声跟她说，“你开场那个用镜头的视角贯穿的一镜到底挺有意思的，调度起来是不是很麻烦？” 聊起这个尹希诺就有精神了，她这个开场连续拍了四个多月，就拍这一个镜头。 电影的开场画面，是中年女导演的片场正在拍摄青年女导演的片场，而青年女导演正在拍老年女导演的片场，这一组镜头是一镜到底，唯一的一次剪切是老年女导演的镜头里在拍的是青年女导演的片场。这是一个完整的轮回，也是电影给观众传达的第一个讯息，她们之间不分彼此，她们都活跃在彼此的镜头里，乃至于人生中。 身兼观众身份的点艺人们一旦获取了电影的关键信息，此后的观影就不再沉默了，变成一场尽可能压低声音的小型讨论会，大家都聊开了。首要话题是尹导作为新人，在镜头语言的传达上着实有点意思，是有天赋的，不是随便玩玩。 早前差点有机会跟尹希诺合作的姜云成，就跟同作家合作的沈成宝讲，“单以处|女|作的标准，她算是很有天赋了，开场的一镜到底，我还是新人时未必办得到。” “她一直都不缺天赋啊。”沈成宝回忆当初，“我们搭档的时候，她对很多拍摄的想法都能看出来有天赋。”不过彼时，他是导演，她是作家，这份天赋就用错了地方。 没有彼时只有现在的姜云成看着另一位导演的作品，估摸着，“开场有点复杂，设了观影门槛，估计不太好卖。” “你看她像是在乎票房的样子么。” “也是。” 都已经封神的作家，哪会在意票房。 新人导演还是在意票房的，如果电影真的只用来收藏就不上院线了，那尹希诺没有票房可以在意。但看过电影的人给的评价都很不错，虽然尹希诺不太能判断他们是客套还是客观评价，总归她有点被李沧东鼓动，可以投入市场去听听真正来着观众的评价。 影片想要投入市场首先要找的是发行方，这片子吧，没几个发行方相接。片商是要赚钱的，而电影分账的制度不管再怎么变，都得先负担成本在谈赚来的钱怎么分。而这是一部很难赚钱的片子，基本可以肯定绝对亏，只是亏多亏少的问题。 不单单是因为电影本身是纯艺术片的形式，更多是因为片子的先期投入太大，尹希诺在里面烧了快六百亿，这笔投资就是商业片想赚回来都不容易。 再加上尹希诺先期没有接受任何商业运作，比如接个品牌广告什么的，她的制作费就是纯制作费，全是砸出去的钱一点营收都没有，想回本就得完全覆盖制作费。 六百亿还只是制作费，往市场投放时发行费又是一笔钱，钱要是根本无法回本，那还有什么账可以分，分大家谁亏的少一点吗？ 尹希诺想找发行方有两个方法，一是自己出钱推发行，作为甲方找发行方干活儿，自负盈亏。很多小制作公司的电影都这么干，他们没有渠道，只能给大发行方让利。另一种方法就比较特殊了，别人建议她可以那么干。 “三个剧本，我跟你签保底发行，如何？” 保底发行算是一种对赌协议，发行公司想抢好项目时，会给制作方一个票房的保底承诺。假设发行方对票房的预估是千亿级，那他们的合约就签一千亿，或者按人次算。电影上映后票房达到了签约的底线，多出来的钱发行方拿大头。反之，票房低于合约预估，那发行方就要按照合约的数字给制作方分账。 这是制作方稳赚不亏的发行方式，通常只有商业大片才能签到这种合约。韩国市场签这类合约的不多，主要还是圈子小，供选择的大发行方不多，片商之间也很少会为了抢什么电影拼到上刺刀的地步，大家相对和谐。像是大企划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片商自己投资再自己发行，也不需要跟外部交涉。 朴建木能拿出这种少见的发行合约，看重的就是尹作家写本子的能力，“外面都说你不看重票房，我信你不在乎钱，你现在可比我有钱，但我觉得你在乎你的处|女|作能得到更多人的喜欢，那最能体现观众喜好的就是票房数字。” “我不能保证公司会以年度项目的待遇推你的电影，但我能保证我们会尽力推你去今年的欧洲三大，这片子本来也适合往外面冲。内容不是纯粹的本土文化，反倒是适合任何文化的电影人观赏，年纪越大投身这个行当时间越长的电影人越会欣赏你的电影，像是我，看的时候不免就想起当年，一腔热血想要用电影改变世界的自己。这很适合拿出去参展。” 带着钱和名誉来找新人导演的朴建木有七成的信心知名作家会答应签下合约，尹希诺....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合约签署后，尹导就回去蹲家写‘欠’的剧本了，而CJ则是组团队开始筹备发行新人导演的作品。 说起来，尹希诺这部电影能宣传的噱头还是不少的。 一来是知名作家转行导演的处|女|作；二来三位女演员都很有名气，徐睿知在电影的拍摄期间又出去兼职了一部电视剧，剧集大爆，她也就翻身了，没人再讲什么私德，大家只谈演技。申恩庆不用说，信任她演技的观众一直都不少。尹汝贞更是不用谈，奥斯卡是光环很多演员能吃一辈子呢。 三来么就纯粹是商业市场的运作，这是系列电影的最终篇，此系列前九部票房最低的一部也超过了六百万人次，更有三部突破了两千万人次，这些票房所吸引来的观众，难道就不想看看系列电影的收官之作？之前几部的主角可都在最终篇里有出镜哦。 电影发行这事儿啊说到底无非就是片商用尽手段骗观众走进影院，只要观众买了票，进了放映厅，此后是夸是骂，钱都到手了，这就行了。 CJ的原计划就是打算这么干，尹希诺去参加了发行会议后却一票否决了团队准备好的计划，理由是她不想骗人，以及不想被骂。 重复一遍，尹希诺的作品本身是有观影门槛的，整部片子也没有太多能刺激观众眼球的画面，更没有几度反转能让观众嗨起来的剧情。艺术片所有的沉闷的、无聊的，很多只想看个电影爽一下的观众所不喜欢的缺点，这部作品都有。 在这个基础上，同系列前九部都是商业片的情况下，把喜欢前九部的观众骗到电影院去，那钱是赚了，电影一定会被骂，上当了啊。抱着能去看爽片的观众上大当了，出来能不骂？ 尹希诺不想被骂，她都烧了那么多钱了，压根也不在意为发行再烧一点。可她烧钱不是为了讨骂的，哪怕CJ给了她保底发行，让她不用烧钱能回点血，她也不乐意。 拥有一票否决权的导演禁止发行团队用骗的方式忽悠观众，团队的人就很烦，您清高，我们得赚钱啊，项目成了我们有奖金的，您不能让我们为您的清高买单啊。 尹希诺也知道她这个外行去指责内行的常规操作很不友好，干脆去找朴建木沟通，我们换个方式合作吧。保底发行就算了，还是我自负盈亏，本子我依旧给你们写，在其他片商给出同样条件的情况下我优先选择你们。 “我不想去欧洲了，我看东京电影节就挺好。”尹希诺讲，“我们换合约，发行费我自负盈亏，成吗？” 换别人毁约会被追责，换成尹希诺，朴建木还真拿她没办法，不看当下看以后啊。到底还是劝了句，“我看过你的发行计划，没问题的，你担心的是观众感觉上当受骗，但我们也不会可以宣传它是商业片啊。 “说句不太好听的，你如果只是想听到夸奖，那我们完全可以让全网都是夸你的人，无非是找人发帖而已，这能有多难。你想看到的是真实的评价，那真实的评价就不免有人夸有人骂。李沧东都有人骂，不可能有人谁都喜欢的。”” 尹希诺知道啊，她很清楚被非议是表达者的宿命，所有的创作者都得面对当作品投入市场后，每一个观众所看到的‘哈姆雷特’都是不同的。可她还是想坚持尽可能被骂得少一点，至少别有大面积的嘲讽，吐槽她骗人。 “我下一次当导演也不知道多少年之后了，很可能这就是我唯一当导演的电影，我想让它别沾惹太多跟电影无关的东西。”尹希诺伸手给他倒了杯酒，“是我的问题，我加一部剧本，四个本子，能谈吗？” 三个本子就能谈，四个本子那就更能谈了。 重新签下的合约重新谈发行计划，这次就完全是符合导演所期待的，艺术片的运作方式，主要看作品质量，以及尽可能多去刷奖。艺术片就别期待票房了，期待一下版权贩卖吧。 艺术片在隔年秋天拿到了东京电影节的入场券，这次尹希诺是在拿到提名后跟朴秀元一起飞的东京，她们俩都拿到了提名，尹希诺算是两部作品都有提名，一部是她当导演的，另一部是她当作家的。 这在东京电影节也算是个新纪录，国内不少媒体都追踪报道，国内也有不少观众都期待尹导的电影上映，为了这个还有人特地飞东京去参加电影节指着一睹为快。 《电影》在东京电影节上首映，首映记者会上的记者们都很给导演面子，没有问这部电影之外的其他问题。类似另一部也即将首映的电影如何什么的。 尹希诺此时就真的是不紧张了，好似那场意外的试映会之后她就没有在紧张过，只有一种既然如此就这样吧的坦然。就连收到《电影》入围东京电影节的消息，她好像也没有多兴奋，更多是有种，大片商的资源是真强的感慨。 世上的事大约都是一通百通的，走到她这个位置，尹希诺很清楚，所谓的奖项，当然也看电影本身的质量，但还有很多跟电影质量无关的公关操作。这方面就看发行方的本事了，CJ还是很有本事的，值得信任。 今年东京的冬季依旧很冷，电影闭幕式的红毯，尹希诺还是一身休闲装挽着朴先秀的手，跟逛街一样走完红毯进到内场。今年这一老一少都很放松，哪像是来等待颁奖的，跟参观游玩一样。 台上在颁奖，台下的两位女导演在聊明年的计划。 朴秀元跟尹希诺说，“我真得退休了，精力都撑不住拍大夜。我年初拍大夜，差点直接送医院，给不少人都吓到了。到底老了，得把位置让给年轻人了。” 年轻人想了想，“我有个新本子的想法，你不拍的话，我去找别人了？” “找别人吧，我是不行了。”朴秀元嘴里说着她这把年纪就应该安享天伦的话，却忍不住好奇，“那个本子讲什么的？” “你听过救星孩子吗？” “什么意思？” 尹希诺给她解释什么是救星孩子，再大概说了有一个家庭为了救大孩子而生出两个孩子，最小的那个成为救星的故事。故事让老人家唏嘘，不为孩子，为孩子妈。 已经当了奶奶的朴秀元跟‘孩子’讲，“那个妈要是知道女儿飞机失事，大约也活不长，她一辈子都围着孩子，接连死了两个，她还怎么活。” 微愣一瞬的尹希诺垂下眼睑，“不是还有一个呢。” “你不懂，不是这么算的。”当过妈的告诉丁克一族，“有些母亲想得开能为还活着的孩子努力撑下去，有些母亲想不开，她的心跟着走掉的孩子死了，哀莫大于心死，她还怎么活。” “大女儿是她心头肉，毕生所爱。小女儿是她的心尖血，毕生的愧疚。心头肉被挖了，心血也流干了，她是还有一个孩子，可那个孩子不足以支撑她活下去。那是个很自私的母亲，但她的自私不止是为自己，更是为孩子，人性本就是复杂的动物，自私是我们的天性。” 朴秀元说着叹了口气，转瞬就讲，“你要找谁拍，要不我们再合作一次？” 本来还想反驳的尹希诺一下就笑了，“你不是要退休。” “退休么，什么时候都能退啊，先拍了再说。” 先拿奖再说，台上有人颁奖了，叫出的名字是朴秀元。 那个名字通过喇叭传遍会场时两位女导演都是一愣，整齐的抬头望向舞台。舞台的大屏幕上，正好有摄像机在拍她们。尹希诺最先回神，用力推了下朴先秀。老太太以跟她年纪绝对不符的矫捷身子，弹坐而起，捂脸尖叫，宛若激动的少女。 会场内安静一秒，骤然爆发轰然的笑声，掌声更是响亮，尹希诺也是大笑着起身，推着朴秀元示意她快上台。 朴秀元转身就走，都走出七八米远了，不知为何又小跑回来拽起尹希诺。 “干嘛？”尹希诺扯着她不动。 朴秀元更用力的拽她，“赶紧的，颁奖呢！” 两人在镜头下拉拉扯扯上了台，一起上去的。底下的掌声不停，哄笑声也没停，主持人用英语调侃，你们是要共享一座奖杯吗？ 老太太还真这么想，她拽着尹希诺硬是给她拽上去了，小年轻不敢大力反抗，怕弄伤她。 东京电影节，在国际市场，是迟暮的老年人，隐约被这个时代抛弃了。东京电影节依旧是亚洲电影人的盛典，是年轻的导演们在还不能判断自己是否有本事冲击欧洲市场时，最适合的去处，至少竞争压力小。 影视业，一代新人换旧人，更新迭代的速度之快，行内人的压力从来也没小过。 象征着两代电影人的女导演们，一起站在领奖台上。 朴秀元一手抓着奖杯，一手搂着尹希诺，对着画筒说，“请允许我为大家介绍，我身边的这位就是我获奖电影的作家，她同时也是入围‘评委会特别奖’作品《电影》的导演，尹希诺。” 底下响起掌声，尹希诺被迫冲台下微微鞠躬，她还是不懂，老太太把她拉上来干嘛。 老太太把她拉上来的目的很简单，“如果没有她，我可能早就退休了，我这个年纪还在坚持，是她在坚持，她跟我说，我有个好本子，如果您不怕，我就去找别人了。听听，一个好本子，哪个导演舍得错过？” 在座的导演们发出善意的哄笑，台上的老导演继续说，“跟我同年龄的这一代都是老人家了，我们这些老人家也曾年轻过，也都听过世界是属于年轻人的。不知道还有几位记得，我曾说我的作家跟我说，六十岁是第三个二十岁，她就是那个作家。我曾经在这个领奖台也说过，我将永远年轻。” “我们都知道，我没办法永远年轻。我们也都知道，世界永远属于年轻人。我这个老人家想谢谢新时代的年轻人们，你们在继续我们的梦想，未来有一天，我们的身体不在了，我们的作品会成为你们的教材或者你们怀念我们的方式，到那时，我希望你们也能像今天的我们一样，携手站在舞台上，享受我们的殿堂。” 朴秀元把奖杯送到尹希诺面前，“这个世界和这座奖杯，都不止属于我，它属于我们。” 炫目的灯光下，年轻的姑娘呆呆的接过那座奖杯，被年迈的女士托着手臂，一起举起那座奖杯。奖杯之下的会场里，是起立欢呼的观众们。 不对，是组建了整个电影世界的参与者们，他们和台上的一样，拥有这个世界。 这一届的东京电影节成了电影人的盛会，这一年对于新人导演尹希诺来说，也有个盛大的收尾。 身为导演的尹希诺没有拿到奖，她被很多颁奖礼提名，但她确实没有拿到过一座奖杯。她在青龙拿到了最佳剧本，在大钟收获了属于团队的最佳电影，但她没有拿到任何关于导演的奖项。 业内对此没有任何轻视的地方，连苛刻的媒体都鼓励新人导演来日再战。青龙颁奖礼结束后的庆功宴上，很多人跟尹希诺说，要继续拍啊，你真的是有天赋，别浪费了你的天赋。 买票看了《电影》的观众们同样是鼓励居多，偶尔一些说电影一般的也会补一句，以新人来说非常不错。 对了，《电影》票房成绩很一般，哪怕是跟同为艺术片的其他同期作品比也还是一般，低到可怜，十万人都没过，按照作家过往作品的战绩，对比太惨烈了。 说到作家的作品，尹作家今年又出了一部新作品，上映当天就刷新了过往影史首映票房记录的作品。这部作品所打破的记录，依旧是作家的作品所创造的记录。 青龙的庆功宴结束，抱着最佳剧本奖杯盒子的尹希诺正要往停车场走，路上碰到崔东勋，老哥哥问她，以后还拍不拍电影？ “只获得提名没拿到奖是不是很失望？”崔东勋哄着她，“不是你的问题，今年的新人太强了，你运气不好。” 尹希诺才不接受这种安慰，“谁跟你说我没拿到奖。”举起装奖杯的盒子，“这不就是。” 微愣一瞬的崔东勋笑出声来，“看来以后你打算专心当作家了？每年都有斩获的大作家~” 大作家收回胳膊把奖杯抱在怀里，抬起小下巴，让贫穷的导演了解一下，“我可不是等着片商召唤才能拍电影的，我有的是钱能自己拍，今年不行，就明年啊，迟早有一天，我会拿到奖杯的。” 再度愣住的崔东勋朗声大笑，“好样的，就是要有这个信心，迟早有一天，你也会成为被后辈仰望的导演。” 目前还没有多少后辈的新人导演，在前辈面前可傲气了，等见到了老公，把属于作家的奖杯往他怀里一塞，很是不爽。 “今年评委的眼光都有问题，为什么我不能获奖。”往四字头奔的尹女士还是个会跟‘男朋友’撒娇抱怨的小姑娘，“《电影》哪里不好了。” 老公抿唇失笑，把老婆的奖杯放到后排，再侧过身亲亲他的少女，宠着她。 “他们肯定瞎了眼，你就是最好的。” 尹希诺喷笑一声，勾着他的脖子亲了口响的。 “就是，我是最好的！” 最好的，独一无二的，谁都不可代替的存在。 第156章 完 尹希诺和李朱赫这对情侣在关系限定于男女朋友的时间段里, 每次上热搜都奇奇怪怪的。 像是女方绿了天团队长啊，或者男方被攻击女上男下啊，都不算什么好事。包括他们这次上热搜, 也还是因为奇怪的原因上去的。 2022年十月初，尹希诺要去海外宣传电影。 女朋友自进入十月整个人状态都很萎靡，男朋友哄了几次都没成功, 主要是没搞明白她为什么状态不好，就想着是不是太累了，便找理由说是要去见兄弟, 跟女朋友一起飞海外。 通常尹希诺去海外宣传李朱赫是不去的, 男女朋友是很黏没错，工作和生活也是分开的。国内接送无所谓，专门坐飞机送一趟，再回来或者在那特地等着一起回国，就有点小夸张了。连娇气的尹希诺都没‘作’到这个地步的夸张。 不过男朋友找了正当理由说是自己要去国外，那女朋友也不可能拒绝他陪同啊，两人就一起飞了巴黎，连带权至龙。 权至龙去巴黎是有正经事的, 作为品牌方的特约艺人去参加巴黎时装周，其实李朱赫也有邀约, 他本来想推了，女朋友状态不好么, 发现女朋友要去巴黎，也就答应了。总结一下, 大家去巴黎都有正经事。 工作中的单身狗本来不想跟情侣们一起走，但他专门避开也很奇怪，抱着会被秀一路的心还是去了机场。让他意外的是, 情侣们这次没秀，尹希诺上飞机就躺平睡觉，给他看愣住，黏糊情侣突然不秀了？ 李朱赫按着手机跟他打字聊天，根本秀不起来啊，女朋友最近大概是太累了，心情很不好。权至龙完全理解这种疲惫感，随后给他回，那到巴黎去逛街啊，刷爆几张卡就轻松了。 款爷排解压力的方式就是这么朴实无华。江南太子也这么想，他还准备呼叫兄弟一起去逛街。 【我去干吗，你们约会我当电灯泡？——权至龙】 【她没精神，饭后散步都不去了，叫上你也是个理由啊。——李朱赫】 权至龙翻了个白眼，我活该当工具人是吧？ 工具人还是很靠谱的，在发现尹希诺确实状态不好，话都不怎么说了后，非常配合李朱赫，说是时尚爱豆得追逐潮流，反正都要逛街给家里的衣橱填充新品，两个大男人没什么好逛的，叫上妹子一起。 被硬拖出门的尹希诺上了车就摊到，进入生无可恋的状态，快到著名的购物大道时，实在没忍住给正在同男朋友叨叨先去哪家店的权至龙发信息。 【逛街为什么要带朱赫？——尹希诺】 七人座商务车，情侣们坐在最后排，权至龙在他们前一排，他看到信息时楞了一下，偷瞄了兄弟一眼，再瞄兄弟的女朋友，最后低头回。 【不带朱赫要带谁？——权至龙】 权至龙不懂妹子的意思，妹子怀疑他们兄弟情是塑料的，不然怎么会不知道...... 【李朱赫逛街很烦人！很烦！——尹希诺】 再度收到信息的权至龙囧了一下，好像是这么回事。 跟江南太子逛街很烦，模特有自己的时尚理念，买个东西精挑细选，疑似选择困难症。尹希诺穷的时候还能理解，贫穷的人都有选择困难症，随着她越来越有钱，就越来越不能理解，二选一的时候难道不能都买吗？ 事实上这个问题，款爷也不能理解，为啥不能都买？买不起就算了，买得起为什么还要折磨自己，以及折磨他？ 两位一直处于半生不熟模式的土豪在对另一位他们都很熟悉的土豪的嫌弃上，脑电波达成一致，这家伙脑子有问题。 权至龙和尹希诺一直都处于即熟悉又不熟悉的程度，他们很少单独见面，仅有的几次一双手都数得过来，大部分还是巧遇。圈子不同本来就很少有碰面的机会，每次见面基本都是因为李朱赫才碰面。因此，互相之间的关系就是李朱赫的女朋友和李朱赫的朋友，围绕着李朱赫为核心。 小香家的店里，李朱赫的朋友和李朱赫的女朋友一起坐在沙发上吐槽，满店转悠着挑衣服的李朱赫。 天团队长哪怕很久没活动了，都成了卖鞋的也依旧很有人气，店外围了一些粉丝，店内人倒是还好，有保镖在店外守着。 “你哪里想不开跟他来逛街？”尹希诺简直槽点无数，又不是刚认识，你兄弟什么德行你不知道么，“你难道没跟他逛过街？” 权至龙此时疯狂甩锅，“是李朱赫说你心情不好，才想拉你来逛街的，不然我干嘛掺和你们的约会当带灯泡。” 心情确实很不美妙的尹希诺瞟了眼专注挑衣服的男朋友，用手肘怼边上的朋友，“你看他像是要哄我的样子么，我怎么看都觉得他自己想逛街。” 上一秒甩锅的朋友下一秒又给兄弟挽尊，“他挑的是女装，给你选的。” 挑好了女装的李朱赫正好扭头，对上他视线的朋友和女朋友整齐的微笑，营业性特别好。 觉得他们俩怪怪的李朱赫拿起手上的小西装外套，冲女朋友摇了摇，示意她去试试。 女朋友推了下朋友，“叫你呢，去吧。” 权至龙无语，“叫的是你好不好。”说是这么说啦，还是起身了，略带烦躁的扒拉了下头发，叹息着往前走，他这是做了什么孽。 有粉丝在店外拍到了三人组的互动，发了推特。视频刚出去的时候，发视频的小姐姐还只是想传达一下三位好久逛街，随着视频疯转，风向就变了。 变成网友们戏谑三人组的互动很奇妙，女朋友和朋友貌似都不想去试衣服，互相推拒，唯有李朱赫是个憨憨，谁过来他就让谁试，仿佛一位给艺人挑衣服的造型师。 造型师逛街逛爽了，边上两位患难之交的亲密度飞涨，上车后组团吐槽他，你逛街怎么能那么磨蹭。 尹希诺攻击性超强，“我逛街都没你能挑，你怎么不在店里现场设计一套？” 权至龙攻击性也不弱，“他可能破产了，才那么扣，你注意保护下财产，小心他偷你卡。” 莫名其妙被两人联手攻击的李朱赫就很无辜，“衣服就是得挑啊，风格、款式、搭配......” “你想吃什么？”权至龙果断打岔，无视兄弟，问姐妹，“去吃法餐？” 姐妹也没有要搭理男朋友的意思，“回酒店吃吧，不然一路都跟着人。” 回酒店的路上李朱赫被踢出了群聊，到了酒店，客房服务送来了，韩国那边的实时热搜刷新了，被称为设计师的李朱赫郁闷了。在他郁闷的时候，另外两人笑得可开心，李朱赫看尹希诺笑了，也跟着翘起嘴角，总算是笑了。 笑声弥漫餐桌，群组里又把李朱赫给拉回来了，一起来玩呀~ 玩乐开始，群组内各人的亲密度就改变了，具体看谁跟谁更亲密点，主要看谁跟谁组队，他们在打牌，斗地主。组对双方跟地主对攻时，都是亲密的战友，一旦战局出现变化，队伍迅速重组。 就这么玩了个把小时，尹希诺接到个电话，暂退群聊，单独聊天的兄弟俩讲得还是退群的人。 “我以为你们两会拼命跟我秀，都准备玩两局撤，很收敛么。”权至龙夸兄弟，做得很好，下次保持，“你们要是这个状态，以后就能一起玩了。” 李朱赫说这个状态很正常，“我们没秀过，是你觉得我们秀。” “你都快跟她成连体婴了还没秀过？”权至龙斜了他一眼，手上洗着牌，嘴里吐着槽，“你是真夸张，她去哪你都黏着，人家来巴黎工作你都黏过来，过来吧？” “谈恋爱不黏什么时候黏？”李朱赫让他别大哥笑二哥了，“你谈恋爱的时候也黏人好不好。” 权至龙放下牌，半斤和八两还是差很多的，“我顶多热恋期黏人，就算是热恋期也没耽误过工作啊，你们这都几年了，还这么黏，要我说结婚算了。”讲完看他愣住，不解道，“你该不会没想过结婚？”都这么黏了！ 看了眼女朋友方向的李朱赫转回头对兄弟说，“她好像不想结婚。” 一秒坐直的权至龙也往阳台那扫了一眼，凑近兄弟，“什么意思？不想结婚还是不想嫁给你？” 李朱赫轻踹他一脚，“不想结婚！”说什么不想嫁给我！ 自家女朋友对婚姻这件事没兴趣，理由男朋友不太清楚，李朱赫就知道她不想结婚，证据是女朋友委婉的拒绝过。 在一起那么多年，尹希诺家里又没人了，孤身一人碰到年节时，男朋友总会不舍她得自己一个人过节。李朱赫几年前就问过尹希诺要不要去见见他爸妈，女朋友没反对，父母就这么见了，年节也是一大家子在一起过。 做父母的碰到儿子年纪大了，又交往了很靠谱的姑娘，自然就会询问什么时候定下来呢，到年纪结婚啦。儿子推说再等等，当妈的有点心急，就委婉的暗示过未来儿媳妇，给尹希诺展示她的婚戒，问她好不好看。 “她总不能说不好看吧？”权至龙不信，情商那么低？ 李朱赫失笑，“怎么可能，她给我妈看我们的情侣戒，反问她好不好看。” “这样啊....”权至龙明白了作家极其委婉的拒绝，又好奇，“虽然我很嫌弃你黏人黏得很夸张，但我觉得尹希诺也很黏你，她那么黏的话，没理由会拒绝嫁给你吧，是不是在等你主动求婚？” “不是。” “那么肯定？” 男朋友极其肯定，因为他妹子，“尹希诺要是想结婚了，会直接跟我说，求婚吧。” “......那么直接的吗？” “她跟我有什么委婉的必要，想要什么都会直接说。” 权至龙调侃他一句，“你就没想过她万一不想嫁给你呢？” “没想过。”李朱赫非常肯定，“我们一定会结婚。”他从没有怀疑过这点，区别不过是婚礼在什么时间以什么方式举行。 想达成婚礼这个成就得先完成前置剧情，求婚。 半个月后，女朋友非常直接的跟男朋友说，我要丁克一辈子，男朋友就知道，她在等他求婚。 关于求婚要用什么方式，李朱赫是询问过女朋友的。当然不是直接问，而是挑了两部纯爱片，给导演看，问她哪部片子更好看。这两部电影是什么内容不重要，电影的两对主人公用了不同的方式求婚更重要。 一部里，男主角在夜晚的海边给女主角摆了一堆蜡烛拼凑成心形，对女主角求婚。仪式很浪漫，周围没人。 另一部里，男主角是叫上女主角的亲朋好友给她准备了个惊喜，在众人的面前单膝跪地，同样浪漫还伴随着众人的掌声。 李朱赫确定尹希诺看得懂，他想问的是什么。搞浪漫得当事人觉得浪漫才叫浪漫，不然就是自我感动。他私心想搞大场面，最好能万众瞩目，这样他们冲一波热搜才能得到正常的祝福，而不是什么造型师和他的艺人。 早年，就是刚在一起的时候，李朱赫很清楚尹希诺喜欢大场面，喜欢一切能被拍摄成浪漫电影的桥段。少女对浪漫所有的期待，他女朋友都喜欢，他也喜欢被他逗笑的女朋友。 如今，尹希诺更喜欢低调，出门逛街都会嫌人太多（尹希诺：我是嫌你磨叽！）男朋友就不太确定她还想不想要大场面了。万一她不喜欢，那求婚岂不是很失败。 尹希诺喜欢大场面啊，她有最好的男朋友为什么不跟全世界秀出来，她一直都喜欢成为独一无二，成为万众瞩目，从未变过。 有了准确的答案，李朱赫就开始为大场面做计划。他单独搞个场面，就算弄得再盛大也没办法达成万众瞩目，正巧两个月后，朴秀元的电影要首映，他就去跟对方商量，我能不能在首映礼上求婚。 朴秀元一秒都没犹豫就点头了，同时积极的带着团队协助年轻小伙儿给年轻姑娘准备的惊喜计划。 计划的原型是这样的，电影播完后，主创们要上台感谢观众。李朱赫就在此时登台，在记者们的闪光灯中，送出花束，拿出戒指，单膝跪地，在万众瞩目之下，求婚。 很俗气，但绝对是大场面，一定能上热搜。 不是李朱赫不想搞得特别点，但电影首映礼重点还是电影，不能搞特立独行反倒模糊了焦点。 计划做得很好，还没执行就夭折了。 十月的最后一天直接让男朋友求婚的尹希诺，在十一月选好了喜欢的求婚方式，等到十二月也没看到男朋友行动，她就很疑惑，你等什么呢？ “你想自己给我打个戒指吗？” “.....你要我给你打戒指？” 尹希诺让他抓一下重点，伸直胳膊摊平手掌怼到他面前，“你不觉得这只手有点....”空字没说出来，手上还戴着情侣戒呢，先把戒指拿下来，再把手怼过去，继续，“你觉不觉得无名指应该有点装饰？” 无名指上的戒指纹路还在呢，李朱赫抓着她的手亲亲她的手背，“你那么着急？” “我等一个月了，这叫着急？”尹希诺对他很能磨叽这一点始终很无语，当初告白就很磨叽，求婚还磨叽，“不着急是要等多久，明年？” 按照公历算，确实是明年一月上映的电影让李朱赫对她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计划，随后再补充，“早知道你那么着急，我就不等电影首映了。” 才听说有这出的尹希诺囧的很，幸好你说了，“我一点都不喜欢首映礼被求婚，太尴尬了吧，那是首映礼，求什么婚，那都不是纯爱片，是惊悚片好不好。十九禁题材的惊悚片首映礼你跟我求婚？亏秀元姐会答应你。” “你不喜欢首映礼？”李朱赫弄不懂了，“你不是喜欢召集亲朋好友，公之于众让大家都能恭喜我们的求婚吗？” 尹希诺也不懂了，“我是啊，但那根电影的首映礼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在我的电影首映礼上求婚。我的重点是亲朋好友，众人祝福，不是电影首映礼啊。” 万幸有这场对谈，不然尹希诺一定会在求婚现场拒绝戒指的，她真干得出来。 有了这场对谈，李朱赫秒变方向。年末想要聚集尹希诺的亲朋好友还能兼顾盛大场面的就是各大颁奖礼了，但男朋友觉得他要是跑去颁奖礼求婚也会被女朋友拒绝，就改成...... 今年青龙结束后的庆功宴，尹希诺没打算去的，她都跟男朋友约好一起去吃宵夜了。但朴秀元非拽着她去，那就去呗。 去了后，进门遇到的每一个人都跟她说恭喜，尹希诺很自然的说谢谢，她获奖了么。获奖的作家被人恭喜，哪怕是被陌生人恭喜也没想太多，她也不是电影圈所有人都认识，所有人都认识她是真的。 都不知道听了多少句恭喜的尹希诺，回多谢回得脸都要僵了，看到孙艺珍也过来的时候，抢先说同喜同喜，给孙艺珍说得一愣，随即笑开。 两人聊了几句，要分开时，孙艺珍不小心把手里的香槟撒在了尹希诺的衣服上，连声道歉，“我有个备用的礼服，我带你去换。” “不用。”尹希诺看看外套，香槟颜色浅，外套刚好是黑色的，不明显，“我先走好了，省得麻烦。” 孙艺珍哪能让她走，“外面围了不少记者呢，被拍到也不像样子，你跟我走，换身衣服再走也不迟。” 觉得换衣服更麻烦的尹希诺还是想拒绝，听她又劝了两句，懒得掰扯也就跟她走了。酒会在希尔顿举办，孙艺珍带她去楼上的行政套房，尹希诺有一丝疑惑女演员为啥在这里开套房，还是没想太多，拿着女演员助理送来的小礼服进主卧的洗手间去换衣服了。 礼服被送来的时候有个黑色的保护罩，尹希诺拉开保护罩后看到衣服有些眼熟，好像在哪看过，等她换好了小礼服站在镜子前看自己的时候，瞬时就想起来，她在哪看过这件衣服。 徐睿知以要参加电视台颁奖礼的名义，给她看了一堆礼服的照片，问她哪件好看，当时她选的就是这件。 想起了这件礼服的来源，尹希诺就知道等下会发生什么，眉宇间染上笑意，也脱了礼服换上原本的衣服，只是没穿外套，还是衬衫搭西装裤。 不是那件礼服不好，礼服很好看，很仙，很美，很公主。但她决定嫁给李朱赫，并非因为他是王子，恰恰因为他是凡人，有一堆无伤大雅的小缺点，但也会包容她所有小缺点的凡人，凡人让她安心，有勇气迈入她本以为她永不会迈入的婚姻。 婚姻和孕育好似是绑在一起的两个词，尹希诺不排斥前一个词汇，她厌恶的是后一个。李朱赫让她能只享受前一个，这让她很安心，好似做什么都会被保护，会被接纳的安心。 安心的换上让自己舒适的衣服后，尹希诺走到门边，耳朵贴着门想听听外面的动静，听不见，就开了条缝隙往外瞄。外面好似没人，也没动静。 拉开门探头往外看的尹希诺真没看到人，屋内就是她一个了，疑惑的走出去，扭头四看，真就只有她一个，难道她误会了？ 又回洗手间拿起礼物仔细看了一遍的尹希诺不解，是这件衣服没错啊，巧合吗？这也太巧了吧？ 还是说，男朋友准备的大场面是在楼下的会场？那跟在首映礼上求婚有什么区别？还是很尴尬啊！那么多陌生人都在呢！ 为了防止发生脚趾扣地的尴尬场面，尹希诺给李朱赫打电话，准备警告他，你要是敢那么干，我一定会当场拒绝求婚。电话没通，再打，还是没人接。 尹希诺有点害怕了，真搞成那样，她会想退圈的。 拿着手机继续打电话的尹希诺边准备打到男朋友接为止，边往卧室外走。当她拉开卧室门的那一瞬，欢呼声扑面而来，同时还有礼花筒爆开的声响，以及飘散在她面前的彩带。 尹希诺拿着电话傻住了，这是个大惊喜，真正的，完全没有预想到惊喜，反转剧情呢，男朋友很会吗~ 在搞浪漫惊喜这条道路上一直都没出过岔子的李朱赫，在今晚是个王子，西装革履，妆发齐全，帅得能自体发光。 王子穿过起哄的人群，踩着无形的红毯，走到他的公主面前，单膝跪地，掏出一颗心....形的戒指盒，打开，说出王子既定的台词。 “你愿意嫁给我吗？” 尹希诺大笑着扑进他怀里，身边的亲朋齐聚，行政套房的灯光璀璨，连窗外的月亮都如此明亮，这就是她喜欢的万众瞩目，独一无二，电影一样浪漫的求婚。 这场求婚并没有上热搜，从男朋友变未婚夫的李朱赫，在经纪公司发出通稿，宣告婚期时，他们上了热搜。热搜话题里，全是祝福的留言。 【这对在一起那么久我还以为成不了呢，居然成了，恭喜恭喜。】 【我粉的CP居然结婚了！我的妈，这是第一对啊，我要买彩票！】 【粉的CP修成正果要买个彩票+1，不过就没什么节目组邀请这对一起上个综艺吗？这两人爆点都挺多的啊，为啥公开物料那么少，这都要结婚不庆祝一下，上个综艺啊！】 综艺的节目组还没找上未婚夫妻，各大品牌方找上门了，一堆品牌方想赞助他们的婚礼搞个大型产品发布会。 尹希诺后知后觉的发现，结婚原来也能变成商业活动，还别说，听到各家品牌方报价的数字，再把他们加在一起，有点小心动呢。 完全不心动的李朱赫很惊奇她居然会心动，“你缺钱吗？我们结婚你要收赞助？还是你以为我缺钱？”江南太子都给气笑了，“你敢收赞助！” 心虚一秒的尹希诺理不直气也壮的怼回去，“我就是想想而已，想想又不犯法。” “想也不行！”李朱赫捏了下她的脸，“你对婚礼没期待吗？那么在意浪漫，却不在意婚礼？这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婚礼！” 单纯对婚姻这件事兴趣不大的尹希诺拉下他的手，蹭到他怀里撒娇，“我在意的是你，婚礼有什么可在意的，难道没有婚礼我们就不在一起了吗，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啊，一辈子里有多少次婚礼都行~” 李朱赫还是不爽，“你这个想法就是不对！婚礼很重要！” 都已经哄了，还哄不好，尹希诺就瞪他，“婚礼重要我重要！” 那当然....老婆重要啊。 这对恋人的婚礼是李朱赫一手操办的，小到宴席上的菜品怎么定大到是公开婚礼还是私密等等，都是他来决定。尹希诺一来忙，二来她还真不是很在意这件事，当然也不讨厌啦，只是没那么在意。 喜欢一切浪漫行为的尹希诺在婚礼这个仪式上格外看得开，她始终认为人比较重要，参加婚礼的新郎是谁比较重要，其他都不重要。 筹备婚礼的准新郎原先很紧张的，生怕哪里还不够好，总在想办法想要弄得更好。但随着准新娘明显对婚礼不咋上心，对他们的婚房更上心后，他的注意力就渐渐转移了。 此事最高兴的是李妈妈，准儿媳妇十分乖巧的说是婚礼都听她的，她准备大干一场，结果儿子一直搅合，很是不爽。 儿子的注意力转到了婚房上，虽然依旧会时不时对她的安排指手画脚，但也能接受了，好歹是亲儿子么，又不能打死。 相较于婚礼，尹希诺在婚房上放的注意力更多，那才是她很可能住一辈子的地方，从选址就得仔细思考，再到装修，买家具，很多事要忙呢。李朱赫接手了这件事她也很开心，她只要提要求就好，剩下的男朋友....不对，是老公都会满足。 他们的婚礼举办在盛夏，私密的不对外公开，牵着尹希诺的手走上红毯代替父亲身份的是李沧东。老师对学生关于夫妻之道的教导很不走寻常路。 “用你的全部去爱他，好好享受婚姻，享受爱情。等这份爱消散了，如果还想继续，那这个人就是你一生的伴侣，你就可以让他享有作为丈夫的权利了。” 来找老师问对方愿不愿意代替父亲的身份牵她走红毯的学生着实被说楞了，“我没听懂，什么意思？” 李沧东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这有什么好不懂的，“对爱情要全情投入啊，你们这些小年轻搞什么不要太恋爱脑要更爱自己什么的，讲起来是没错啦，但如果一生都遇不到一场让你足以奋不顾身，忘却自己的爱情，那不是很可惜吗。” “这么突然的说这个？”尹希诺有些堂皇，“我都要结婚了，还不算全情投入啊？” “结婚只是一纸契约而已，那约束的不是爱情是财产。”过来人让小年轻了解一下法律常识，“你知道意定监护人吗？就是你可以去公证处找另一个跟你在法律上毫无关系的成年人，签署意定监护协议。只要签了这个，那对方就能成为你的第一顺位监护人。” “在你出了意外，需要医院急救，决定救不救的是那个监护人说了算，哪怕你丈夫决定不救，他也能决定救。他能代替法律上丈夫能对你行驶的一切义务包括权利，你的遗产分配都能由他决定，这是法律认可的。” 尹希诺怀疑的看着老师，“您为什么了解这个？” “写剧本好奇查了一下。”李沧东摆手让她别打岔，说正事呢，“你没有爸妈，跟李朱赫结婚后，一切顺利还好，要是有什么不顺，我们想帮你也得你有机会求助才行。人心不可靠，人性很多时候也不值得相信，在利益足够大时，很多事都不好讲。” “你要找个人做你的意定监护人，李朱赫现在看着还行，未来怎么样不好说，法律上能解决的安全保障你先做好。剩下的就只是感情的事，面对爱情能有多投入就有多投入，世上能有几个让你全身心投入的人呢，遇到了是一场幸运。” “对了，意定监护人你可以偷偷去公证，法律认可这种**保密，李朱赫不知道也而不影响。财产保护好，剩下的都教给爱情。”老人家祝福小年轻，“我希望你的爱情，能让你永远保有你的天真烂漫。” 都三十好几了说什么天真烂漫，尹希诺怀疑老爷子在损她，但她还是多谢老爷子的提醒，扭头抛之脑后。她和李朱赫不相信那些，不是她对李朱赫有充足的信心，而是她对AI有充足的信心，他们的爱情会走向永恒的。 他们的爱情迎来了一个新篇章，婚礼。 此前对婚礼不是很在意的尹希诺，到了婚礼当天居然紧张了，也说不上来紧张什么，大约是被气氛渲染，莫名的就有些紧张，心不停的跳，跳得可快。 跳跃的心脏一直到准新娘走上红毯，透过蕾丝头纱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准新郎，无声的舒了口气，平稳了。那个人的存在本身，好似就能让她安定下来，什么都不怕。 不怕前路无光，因为他一定会为她留盏灯；不怕泯然于众人，因为在他的眼中，她一定是独一无二的；不怕柴米油盐的琐碎，因为他总会给她创造一些日常的小美好；更不怕时光荏苒，爱情最终会消弭，因为他必然会爱她到永恒。 牵着新郎的手站在神父面前的新娘在说出‘我愿意’时，不紧张、不激动，很平静。当答案已经是笃定时，就可以很平静。 同样对答案无限笃定的李朱赫却平静不了，手心冒汗，人都是木的，很不在状态，直到他听到那句平静的‘我愿意’，他好似才找到了主心骨，飘忽的灵魂重归躯壳，说出那句，我愿意。 他们之间外界一直以为是他付出比较多，是尹希诺很黏人，导致他得配合。可实际上，足够了解他的人，比如兄弟，比如家人就知道，尹希诺对他才是无限包容，黏人的是他，不想分开的也是他，是她在包容他。 亦或者他们在包容彼此，就那么巧，他们彼此的齿轮刚好同对方的稳稳的卡住了，让两条本该无甚交集的平行线成了一个圆。从始至终，先伸出手，先迈出那一步的，都是尹希诺。 是尹希诺笃定的告诉他，你早就是我男朋友了。 男朋友变成了丈夫，女朋友变成了妻子，婚礼大约还是很有存在意义的，仪式感有时候挺重要的。 他们的婚礼是电影圈的盛会，来的人非常多。 尹希诺秉持着既然都邀请了就把能邀请的都邀请来，李朱赫一度怀疑她只是想多收点礼金。 “我是想周全一点好不好，漏了这个那个的，多难看。”尹希诺不承认。 李朱赫正在整理礼金的盒子，笑看她一眼，也不知道信没信，“你要不要洗澡？有点晚了。” “哇~”尹希诺瞻仰神奇动物，“结婚当天，新婚之夜，你要在这么特殊的夜晚跟我说什么早睡早起的话？” “快十二点了，很晚了，你睡不好肯定头疼。”新婚之夜的新郎说着跟结婚前的每一个夜晚，都得去催小朋友睡觉的话，“快去洗澡，你去主卧，我去客房，洗了澡好睡觉。” 尹希诺摸着下巴，“李朱赫先生，或者李赫洙（本名）先生，你确定要在新婚之夜跟我说睡觉？盖被子纯睡觉的睡觉？**一刻值千金难道没听过？” “尹希诺小姐，之前我也没看你那么在意新婚这件事。”李朱赫让她别闹了，“快去，去洗澡。” 站起身的尹希诺还是不理解，“我是不怎么在意，但你不是很在意么？那么在意婚礼这个仪式，走到最后一步了，你要改流程？” “是~改流程~快去洗澡，睡不好你真的会头疼。” 尹希诺撇撇嘴，洗澡就洗澡，“这可是你自己放弃的啊~” 放弃了某些价值千金环节的新郎，在老婆躺在怀里时，给她准备了一枚价值九克的金戒指。 看着那枚戒指的尹希诺先是疑惑，再摘现在戴的大钻戒，边弄边示意他解释。李朱赫的解释很简单，你不是想要我给你打一枚戒指，这就是。 “刚好九克，长长久久。”李朱赫给她戴上手工打的，没什么花纹的金指环，顺带跟她说，“我以后每年送你一枚，送到九斤九两位置，到时候，我们已经是长长久久了。” 尹希诺咧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对着灯光举起手看手上的戒指，跟钻戒比既不闪耀也不够大，但就是更好看。她仰头亲亲老公的侧脸，宣布，“我以后戴这个当婚戒~” “可以啊~”李朱赫讲，“你以后想戴什么都行，现在该睡觉了。” 从老公身上爬起来的尹希诺不高兴了，“我那么嗨怎么睡，长夜漫漫，你就想着睡觉？是我没有魅力了吗？” “是现在已经要一点了，尹希诺，你再不睡我揍你了。”李朱赫一巴掌拍在她后腰上，抓着她手臂把人拉下来，关了床头灯，按住她脑袋不让她动，“快点睡。” 象征长长久久的新戒指就戴上无名指上，尹希诺哪睡得着，小爪子到处摸，摆明了要搞事。李朱赫被她搞得火起来，按住瞎折腾的亲了个绵长的吻，把人吻迷糊了，重新搂回怀里，再亲亲她的额头。 “乖~睡吧。” 尹希诺在他怀里蹭了蹭，戴戒指的手环住他的侧腰，整个人都陷入他怀中，满足的叹了口气，以我给你面子的语气嘟囔，“晚安~” 翘起嘴角李朱赫顺了顺她的后背，又亲亲她的发顶，“晚安。” 新婚之夜，已经成为夫妻的他们什么都没做，一如每一个平凡的日子，只是相拥而眠。 他们的未来也会如此，平凡的，相拥而眠，再互道一声...... 晚安。 第157章 第一章 李诗云的人生故事很平淡,如果她是一篇的主角，那故事基本三章的结束了。 开头一章写家庭。父母在她高考后离异,同所有早就过不下去,叫着不耽误孩子非得硬熬到孩子高考结束才去离婚的夫妻一样，当家长的可能认为他们付出的很伟大，作为孩子,李诗云恨不能翻一百个白眼,你们过不过得下去关我屁事！ 早离早好，死活不离婚还非得说为我考虑,你们吵架的时候也没顾忌我在学习啊。 离异后的爸妈各自放飞自我,都重新组建了家庭，他们号称最爱的女儿渐渐成了彼此家庭里多余的那个。时间长了,联系也就不多了,无非是年节时走动,直到做父母的病了，想起这个唯一亲生的女儿,又想起来他们才是血脉亲人,很自然打出父母有什么错的旗号，理所当然的要早已远走的女儿回来。 女儿确实也回来了,只关系到底破裂过,碎掉的镜子再站起来裂纹如蛛网,难以弥合。最后，送走了爸妈的李诗云不是不难过的，还是随着时间过去,渐渐也就适应了。 第二章写成长。小学家里爸妈跟风给她抱兴趣班学画画，没学多久更多玩。初中父母每天都在吵架，她成绩一落千丈。爸妈不觉得他们有什么问题,只怪她怎么不努力，又听说美术生好考一点，又送她去学画画，学到高中要考大学了。 考大学的李诗云为了能离家远一点，出生在最北边的孩子选了个最南边的学校，美术生还是学画画。毕业后干过一堆杂七杂八的工作，去给游戏公司当过原画师，去动画工作室当过画手，总归都是跟画画相关的工作，一直也没什么定性。喜不喜欢画画什么不太好说，更多是擅长画画就只会这个，也就一直做这个。 后来年纪大了，父亲也生病，他后娶的阿姨的儿子打电话告诉她，你父亲生病了。对方倒也没有说非得她回去，但别人家的儿子没可能照顾个后爹，还是他都结婚了才跟他妈二婚的后爹，那亲女儿总归还是得回去。 回了老家李诗云在小城开了个教画画的画室，就这么一直干下去了。 第三章写爱情。李诗云的初恋在大学，对方是个学长，他追的她，她觉得他人不错，就这么恋爱了。校园里的爱情消散于毕业，也没什么狗血事件，单纯就是毕业了生活的环境不一样了，好似人也变了，争吵越来越多也就分开了。 第二段恋爱在工作中，同事渐渐成了朋友，朋友再发展成恋人，一路顺风顺水直到要聊结婚了，双方父母沟通不畅。她爸妈不想她嫁那么远，男方父母也希望儿子娶个本地媳妇，还是争吵越来越多，也就分开了。 还是没什么狗血事件，双方父母相隔千里见面只通过视频，能有什么狗血事件。无非还是不够爱，彼此还是更多站在彼此的父母立场考虑，难以为地方妥协。本来就不够爱，还有难以调和的矛盾，吵架超多了，就分了。 这段恋爱结束后让李诗云觉得恋爱没什么意思，单身了很长时间，直到父亲生病，她回了老家。那是个小城市，临近四十岁还单身的女人在这里是个异类。大约是年纪大了性子软和了，也可能是父亲一直说什么你结婚我才能闭上眼让人怪心酸的，总归李诗云还是妥协过，答应跟一个相亲感觉还不错的离异带个女儿的男人结婚。 婚后因一些柴米油盐的琐碎过不下去，送走了父母的李诗云也离婚了。同样没什么狗血事件，真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合不来而已。她这个时候倒是能理解父母所谓的，要不是为了你，我们早离婚了。她同样是为了爸妈才一直维持着表面婚姻，总归要让爸妈走得安心。 此时李诗云已经临近六十，六十的老太太还离婚在这个小城更罕见了，隐隐有些流言蜚语不太好听。 为此，离了婚的李诗云关了画室，天南海北的溜达，先有存款，后有退休金，画作放在网上偶尔也能卖点钱。老太太的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看哪座城市好就多住一段时日，腻了对别的城市好奇了，收拾行李就能走。多少小年轻都羡慕的生活呢。 就这样，老人家平平淡淡的人生走到了最后，无病无灾，就是年级大了，到时候了，要闭眼了。 已然闭上眼的老太太再睁开眼被告知她进入了一个玄学的游戏，好奇心就上来了，所谓的游戏难道是什么阴曹地府的别名吗？ 游戏的GM告知玩家，只有在灵魂有迫切的想要实现的愿望时才能被游戏捕捉到。老太太就很疑惑，她这一生安安稳稳走到头，能有什么迫切想要实现的愿望，后悔为了爸妈妥协结婚算吗？可她婚都离了，跟对方也没什么大仇怨，不至于到迫切想要实现的愿望那么夸张吧？ 【殷志原，你想见他一面，这是你的愿望。】 GM看老太太想半天想不起来，只能提醒她，她藏在心底的人。 殷志原，一个早就被遗忘或者也从未被忘记的名字。 李诗云成为殷志原的粉丝时还是初中，韩流刚刚萌芽的年代，她正经当过追星少女。买盗版碟片，盗版海报，盗版的各种周边，没办法，买不起正版。小孩子的零花钱才多少，倒是自己画过不少正版的图，版权出自于她，她画的么。 后来她上了高中，一方面家里爸妈越吵越凶，另一方面学业压力也大，最关键的是水晶男孩解散了，追星少女痛哭N场也还是擦干眼泪，继续学习。不然能怎么样，他们隔山隔海，那是天边的星星，她一个地上跑的凡人能如何呢。 凡人上了大学，韩流逐渐兴盛，殷志原又在综艺里活跃起来，她却没有少女时的疯狂。只是会追他的综艺，买他的碟，这次是正版了，有钱了么。再后来，对方结婚了，她分手了。对方离婚了，她又恋爱了。 殷志原这个名字在她的生活里是钥匙扣，是冰箱贴，是手机屏保，是歌单，是海那边的星星，也只是这样了。什么演唱会啊，见面啊，哪会想那么多，还得过日子呢，为了追个星要出国？飞机票挺贵的没那个必要吧。 后来的后来啊，少女结了婚嫁了人又离了婚孤身一人，殷志原这个名字渐渐就消散于她的生活中。说是忘记了，确实也想不起来。被人提起，想起来了，好似整个青春都随着回忆翻涌，人都变年轻了呢。 从灵魂的角度看，老太太确实很年轻，年轻到被GM提示要选择攻略目标，以爱情的名义，给少女模样的灵魂吓一跳。 “我得跟他谈恋爱？”李诗云拒绝，“没这个必要，我只是想见他一面圆一场年少时的梦而已，没必要去打扰他的生活吧？”又觉得不对，“我八十九了，他比我大四岁，九十三了，还健在？” GM发现玩家没有理解游戏的运行机制，他们是负责圆梦的，看一个老头子圆什么梦？当然是看少年啊。少女见到梦中的少年，再谈一场罗曼蒂克的恋爱，最好还能相伴到老，幸福一生，那才叫圆梦。 李诗云大笑，“他就算是老头子了，也会是个帅老头的，我也已经是老太太啦，不是还念念不忘想见他一面么。一直也没见到，挺可惜的。” 老太太很豁达，大约是活明白了，所谓的执念若有似无，就只是临终前藏在心底她都快忘了的一丝遗憾而已。 GM眼看目标即将脱离游戏，便改口，只要玩家选择永留此间，游戏里的一切规则都可以由玩家置顶。很是豁达的老太太都活到这把年纪了还在乎什么永留此间，留就留呗，在哪日子不能过呢。 玩家选择永留此间，便能制定一切规则。老太太制定的规则很简单，就让这世界维持它原本的样子就好，少年还是那个少年，会变成帅大叔，会变成帅老头，什么都不用改变，他的人生还是他的。 GM大约是对配合度如此之高的玩家很满意，很友好的提醒玩家，你已经成神你可以拥有世间的一切，整个游戏世界都任你决定。你完全可以改变他的人生，让他对你一见钟情乃至于至死不渝都可以，那只是个AI。 李诗云还是笑，笑，“神啊，听起来很厉害呢，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就不吃那么大的饼了。他的人生是他的，我为何要干涉，AI不AI的，不都是他的人生。” 玩家没有干涉任何人的人生，玩家甚至解除了一切游戏基础的设置，比如好感度，比如一定要定一个攻略目标。她不需要那些，除了..... 【GM：看在我们有可能成为同事的份上，提醒你，你可以找回你的爸妈，虽然他们只是AI，但AI是根据你的记忆建模，几乎无出入。】 李诗云微愣片刻，洒然一笑，“也不用了，他们是一对怨侣，再来一次也还是。不如就随机吧，随机到，我初次见到那个少年的那年就好。我的十五岁，他的十九岁，我们都还年少，我们的1997。” 玩家过于洒脱，好似什么都不需要，就那么闭上眼重新开启了她的人生。 新人生开启于1997年，今年李诗云周岁十五，她2月生，月份早，按照韩国的算法是十七岁。上学上的早，已经高一了。 刚刚上了高一的李诗云所拥有的人生故事也没啥特别的，一对说不上多恩爱但也没有太多狗血故事的父母，男主外女主内的家庭。父亲是个船员常年不在家，家里大部分时间就母女两人，相处的不好不坏，依旧没啥特别的。换了国籍算特别吗，可能也不算，都已经换了身体，这才是最特别的吧？ 年迈的老太太拥有了年轻的身体，没忍住楼上楼下跑了好几圈。跑得汗都出来了，喘着气望着镜子里小脸红扑扑的自己，感慨一句，年轻真好啊。 青春无限好，就是没有钱。 高中少女能有什么钱，妈妈按周给零花钱，还是主要用来吃饭的。 李诗云是不可能开口跟新认识的年轻母亲要钱的，让她手上就这点钱那也不太舒服，她还打算去看看那个少年呢，初次见面怎么都得买个礼物不是。如果她真就是个高中少女，可能会省下饭钱去追爱豆，可年纪越大越知道身体的重要性，不就是赚钱么，有招。 在韩国未成年是可以兼职打工的，只要给老板提交监护人同意书就行。□□工当然就更随意了，但李诗云没打算那么干，她还是赚点正道的钱吧。 “你喜欢HOT？”开学第一天，李诗云看着同桌贴了贴纸的铅笔盒，便问了。 同桌是个圆脸的小姑娘，来到陌生环境本来很拘束，听到这话眼睛骤然亮起，“你也喜欢？” 李诗云伸手，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同桌眼睛放光的握住她的手，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 姐妹在一个月后才得知，看着斯斯文文的同桌原来是个骗子，她是她对家！小黄人，跟我们小白人是两个阵营！ 但此时，小黄已经凭借大触的身份打入小白内部，还开始接单营业了。根据画像尺寸和难易程度，要不要叠加本人和爱豆的亲密互动之类的，画手按需收费。只要给钱，甲方想要跟谁出演少女漫或者画个结婚照当实现美梦的道具，都是没问题的。 大触呢是不会只接一单的，对待客户要有广博的胸怀，管什么阵营啊，给钱一切都好谈。同桌就是发现李诗云桌肚里居然私藏姜成勋的画像，从而发现她是个间谍！ 间谍在对方要开启撕逼模式时，抢先拿起铅笔用尖的那头对着她，“你想清楚啊，你给我介绍客户你可是有分成的，一单一千块呢，能买两个雪球（冰棒）巨款我告诉你，你确定要跟我为给谁画画不给谁画而吵架？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喜欢HOT，是你误会了！” 正要跟间谍决战又被倒打一耙的同桌拍桌而起，吼她，“要加钱！” “.....最多五百。” “行。” 此后她们就狼狈....不是，友好合作，一起赚钱。赚到这个学期末，李诗云不接单了，同桌问为啥？大触表示，钱够了啊。 肝了一学期的高中少女终于攒够了买礼物的钱，贵重礼物，名牌耳机，她看到杂志采访上爱豆说很喜欢的。 书包里揣着爱豆很喜欢的名牌耳机，高中少女开始了她的蹲点生涯。她运气还不错，蹲了半个月就蹲到了。 爱豆的住所是公开的，只要是粉丝都知道的那种公开，李诗云犹豫过要不要去爱豆家门口蹲，总觉得不太好。人家也得有个上下班时间吧，下班再去打扰挺讨厌的，她就在电视台门口蹲。 恰好暑假，时间多，李诗云就在电视台门口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别的少女蹲哥哥都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笑，她独自一人蹲在警卫岗亭边上，不是别人孤立她，而是她秉着闲着也是闲着的态度，蹲那写暑假作业，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别人不想孤立她，那些小姑娘们怀疑她是一个人孤立她们一群。 都追星追到电视台了，还写个屁的暑假作业，弄得大家压力很大，搞毛啊！ 写暑假作业的乖巧少女打动了家里也有女儿的警卫大叔，大叔从开始只是给她拿个凳子，让她不用可怜兮兮的蜷缩着身子用腿垫着本子写作业。逐渐发展到，时不时给她颗糖啊，给杯水啊，再到太阳大时会让她进岗亭里写作业。 这个年代在电视台门口蹲爱豆本该是很容易蹲到的，爱豆跑得最多的地方就是电视台啊。连续蹲半个月才蹲到人，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这年头电视台就三家，她每次都蹲国家台，按说最长一个礼拜她怎么都能蹲到。 之所以花了半个月那么久，纯属盗版的追星少女，蹲爱豆的行为很不走心。 李诗云的暑假日常是这样的，早上起床先陪妈妈做早饭，一起吃了饭再跟妈妈一起洗碗，然后跟妈妈分工打扫家里，弄完同妈妈一起出去买菜，最后确定妈妈没事了，才会出门。通常情况下，这个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她多半是吃完午饭洗了碗，再出门，到KBS已经一点多了。 早前李妈妈很不适应女人突然变乖巧，还是无敌乖巧，也怀疑女儿是不是犯错求原谅或者想加零花钱。但在女儿数次辩解她就是不想妈妈那么辛苦后，当妈的也就从最初的满心感动发展为渐渐习惯，再到出门必炫女儿，我女儿超乖！ 乖巧的女儿每天下午出门去和同学一起写作业，妈妈从来不担心，因为乖女儿天黑就回来，最迟五点一定到家帮她做饭，这有啥可担心的。女儿乖到当妈的脾气都好了，一句重话都没跟乖巧的女儿说过，当然也没什么机会说就是了，女儿根本不犯错。 李诗云看到这位年轻的母亲时常有种不合时宜的怜爱，李女士日子过得也不容易，老公常年不在家，除了寄钱回来对家庭没有任何帮助。青春期的女儿又三不五时会闹点幺蛾子，能给当妈的气哭，家里家外都是她在操持。说是没啥大事都是日常琐事，但这些琐事加起来也很累人，她就想多照顾她些，也是互相扶持着过日子么。 追星也不耽误过日子的李诗云，每天下午一点多才到KBS，四点就得往家走，所谓的蹲点，满打满算也就三个小时。就她这蹲点的方式，能在半个月内就蹲到人，真的是太幸运了！ 超幸运的李诗云今天到点收拾书包要回家，跟保安大叔道谢后刚出了警卫岗亭，就看到一辆保姆车开过来，有些熟悉的车牌。在她还没反应过来那车牌在哪见过时，周围的小黄们已经围上去了，她慢一拍加入组织往车前挤。 车窗开了一扇，副驾驶经纪人那一扇。其他少女们都纷纷把手里的礼物往那扇车窗里塞，唯有李诗云，抱紧了礼物盒往后撤。 她给少年的见面礼，她想亲手交给他。 人的**大约就是这么一点点滋长起来的，起初只是想送个礼物，礼物可以送出去了又想亲手给他。 怎么才能突破经纪人的阻拦，把礼物亲手交给爱豆呢？ 李诗云再次开始接单，这次她是为了买画画的耗材，和各种周边，想要成为能去爱豆粉丝会的幸运粉丝就得先努力赚钱才行。幸运粉丝在寒假见到了爱豆，签售会。 拿着专辑的少女抱着她的礼物盒站在少年面前时，不知为何红了眼眶。少年很堂皇，怎么要哭了呢。 殷志原连忙把桌上的纸巾盒塞给她，“别哭，签哪？签哪都行，别激动，别哭啊，千万不能哭！” 少年慌张的样子逗笑了年迈的灵魂，少女眼睛红彤彤的，却笑得格外的灿烂。 “我买了索尼的耳机，你喜欢吗？” 殷志原有些慌张，生怕她落泪，连连点头，“喜欢喜欢，最喜欢了！”他忘了他收到了多少索尼的耳机，收到太多，都不敢随意在采访时跟记者说他喜欢什么了。 精心准备的礼物送出去了，亲手递交，少女还得到少年一个抱抱，远超预期。 愿望已经实现，李诗云自觉她本该满足了，她就只是想见他一面不是吗？可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仿佛需要更多的东西去填满？ 拿着签名专辑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走出门的李诗云，隔着玻璃门望着台上已经在拥抱其他少女的少年，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做人呐，要知足哦。 愿望已经实现，少女很知足了，她不再去电视台蹲点了。 李诗云断断续续接着单，缺钱就接多点，不缺就接少点，更多的心思花在学习上，不然大学要考不上了。 在努力学习的日常里，少女还会出专辑必买，有周边必收，免费给本命的同好们画画，渐渐有了点名气。 大家也都知道，小黄里有个身份不明的游走派大触，不是坚定的黄家人因为也会给白家画画，但绝对不是白家人因为她画殷志原从来不收钱，只看对方顺不顺眼再决定送不送，本命绝对是殷志原没跑。 偶尔少女也会成为幸运粉丝去参加粉丝会，签售啊、生日会啊，她都很幸运。不过李诗云觉得她能那么幸运，大概率是经纪人听说了她是个大触的身份，专门记了她号码r粉丝论坛的ID才能让她能多跟本命接触。 接触的多了，殷志原有次叫出了她的名字，“你叫李诗云对不对，上次我生日你来过，我记得你。” 李诗云用力点头，“对，我是李诗云。” 少年和少女就这么交换了名字，以爱豆和粉丝的身份，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标准的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花钱。 游走派的身份时不时会给李诗云带来一些小困扰，在黄白两家的战争愈发火热之时，她这样的墙头草谁都不喜欢。不喜欢就不找她下单了，倒也没人欺负她，殷志原的粉丝还是很保护自家大触的。谁敢在粉丝会这种多人聚集地攻击她的话，大家都会帮她怼回去，我们喜欢谁干你屁事！管好你自己！ 黄白两家的战争进入白热化，最大的一场战争闹到了出动了警察，几百人打群架呢，哪怕都是少女也很恐怖，媒体大面积的攻击粉丝的脑残行为。 李妈妈小心翼翼的试探女儿，你也喜欢那些坏小子？女儿很乖的说，嗯，我也喜欢。 当妈的一脸纠结，乖女儿依旧很乖，家务天天帮忙，学校成绩也上去了，还自学画画，老师说画得很不错。这么乖的女儿，让亲妈想骂都张不开口，只能闭上眼当无事发生。 坏小子们作为反面典型给粉丝们背了锅，比起自己被家长骂更悲痛爱豆被媒体攻击的少女们老实了一段时间，彼此见面还会打嘴仗，动手很少了。 双方进入和平期，李诗云也就又接到订单了。她再度回归一边接单，一边学习，一边攒钱给偶像买礼物的日常，时不时的会成为幸运粉丝去见偶像一面。 互通姓名的少年少女彼此好似真的熟悉了，殷志原再见她时，会开始叮嘱她。 像是，不要跟别人打架啊，要是有人打你你肯定要还手，但是不要主动打架，真碰到事了最好还是跑。亦或者，不要给我买礼物了，你还是学生呢，有零花钱多买点吃的，你看你瘦的。再不然，我听经纪人说你画画很厉害，那你给我画画好了，以后你送我的画当礼物，我都收着呢，肯定不会乱丢。 媒体有报道过，爱豆们会丢弃不值钱的礼物，以此证明这帮年轻小孩人品不咋滴。但粉丝们不这么想，粉丝们觉得是自己的礼物不被哥哥喜欢，更努力的攒钱想买更贵重的。少女们的爱，纯粹、炙热、极端。 身体还是少女但灵魂不是的李诗云，她的礼物换成了画。跟她对外接单的画不一样，为爱豆准备的礼物她画得很仔细，还是大幅的画作，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更多的精力和更贵的画材。 少女高三了，出道三年的水晶男孩快要做到能跟HOT分庭抗争了，爱豆彻底火了，粉丝会越开越大，来得人越来越多，即便少年少女再见面能说两句的时间也变少了。 又见到熟人的殷志原低着头边签名边跟熟悉的妹妹讲，“你的画画得很好，我给一个画家看过，他都说画得很好，你要不要去学画啊，说不定也能成为画家呢。”抬起头把专辑送回去，“要不要试试看，成为画家会很厉害的。” 李诗云含笑点头，“好，我试试看。” 千禧年，李诗云考上了大学，成为首尔大美术系西洋画（油画）专业的新生。 少女再次见到少年，给他看自己的学生证，同他分享她的新动向，“我去学画画了。” 殷志原超惊讶，来回翻看学生证，又去跟旁边的队友炫耀，“看~我粉丝考上了首尔大~厉害吧！” 厉害的粉丝在团队内有些小名气，只爱殷志原，无敌忠心的名气。别的粉丝来男团的粉丝会，不管是更喜欢团队中的哪一个，都会从队尾的签名台开始排队，从忙内挨个签过来一直签到队首的队长那。极少有只去要队长签名的，李诗云就是，她只要队长签名，其他谁都不要。 忠心的粉丝如果只有忠心还不足以被拥有万千少女粉的少年们记住，但忠心的粉丝曾送过队长一副同真人等高的油画，大作啊，自然也就记住了。 记住了就有点小嫉妒，队长的粉丝怎么那么厉害，为什么我没有？ 队长昂着头，我的粉丝当然最厉害！我可是队长！是哥！ 少年正青春，最是肆意昂扬的年纪，也最是会因一时意气而不管不顾的撞向南墙，哪怕头破血流都无所畏惧的年纪。 千禧年，水晶男孩开了第一场也是唯一一场演唱会。少年们要在这场演唱会上同粉丝们告别了，此时的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即将向青春告别。 演唱会的台上台下，不管是少年们还是少女们，都哭红了双眼。 人群中的李诗云也在哭，捂着脸蜷缩在座椅上，泣不成声。 她其实不知道自己是为谁而哭。 为台上那个始终努力在笑，在劝大家不要难过的少年？他们一直到最后连一场属于自己的演唱会都没有，告别舞台都是拼盘演唱会，传说中的对家就站在他们身后。 还是为坐在这里的自己？她当初为什么没有反抗呢，反抗爸妈，反抗婚姻，反抗一切她所不喜欢却非要强加在她身上的存在。 好像都不是，好像，只是为了逝去的青春。 一代人的青春就这么落幕了，李诗云彻底停止了对外接单，专心学习，专心画画，不再去关注那个少年，也没办法关注了，他没有消息了。 组合解散的五个月后，殷志原推出了个人的迷你专，销量跟团队专辑比是大跳水。 又是一次签售会，李诗云站在少年面前，隐约看到了他眉宇间的挫败，想要说点什么，最后吐出的只有一句加油。 殷志原楞了一下，隔着台子起身，张开手臂轻轻抱抱她，“你也要加油，我们一起加油。” 一起加油的少年少女在奔向各自的人生道路上都很努力。殷志原在隔年，2001年发了一张正规专，他首张个人的正规专，也是首张黑泡的专辑。舆论对此带着奚落，坚守在原地的粉丝们也不太看好，站子里的人越来越少。 还是一次签售，人少多了的签售，少年和少女能聊一会儿。 殷志原小心的问她，“我唱黑泡你们是不是不喜欢？” “没有，喜欢。”李诗云给他竖拇指，表示超喜欢，看他笑了，她也就笑了。 笑了的殷志原带着点小抱怨的吐槽她，“你粉丝滤镜太厚，说的话根本不能信。” “那你还问。”粉丝现在也刚了，能跟爱豆互怼，“你管我们喜不喜欢，你喜欢就好啊，我们喜欢一切你喜欢的。” 殷志原眨眨眼，笑容渐渐变大，很是灿烂，“你说的哦，你要喜欢我喜欢的一切哦~” “嗯！我说得！” 2002年，殷志原发了第二张正规专，还是签售会，爱豆给了粉丝一张夜店入场券。 “我猜你肯定不喜欢黑泡，我从来没在演出的地方看到过你。”殷志原一脸‘你就是骗子’的背叛感，把手里的夜店入场券塞给她，命令她，“明晚十点我有演出，你要来啊！” 李诗云瞪他一眼，“哪有十点让女孩子去夜店的，不去，你什么时候上打歌节目我去给你应援。” “打歌节目很难上。”殷志原委屈，这是他不想上吗，“你真不去啊？” “不去，我还得交期末作业呢，要画很长时间得赶工。”李诗云也叮嘱他，“在夜店要小心啊，听说会有人偷偷塞加料的香烟骗人，你别中招了。” 殷志原还委屈着，“真不来啊？” “十点太晚了！” 2003年，殷志原发第三张专辑，依旧是签售会，爱豆看着粉丝叹气。 “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粉别人了，我这一年好像都没怎么见过你，差点就忘记你了。” 李诗云让爱豆别矫情，先签名再废话，“你在夜店那种地方演出怎么可能见过我呢，你去SBS录电台的时候我去了，你没看见我。” “真的？哪次？”殷志原头一抬就想聊天。李诗云伸手敲了敲桌子示意他继续干活别想偷懒，“就去年你生日，你忘了，我们很多人去给你过生日。” 唰唰唰签了名的殷志原怀疑的看着她，“我怎么没见到你？” “感冒了，戴着口罩呢，那么多人，你哪能看见我。” “感冒了？好了吗？” “半年的都过去了怎么可能不好。” “我关心你你还怼我，你是我粉丝吗？” “不是，你有好好的吗，有好好吃饭吗？” “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 “少玩点游戏！” “......哦。” 2004年，李诗云去参加殷志原主演的电影首映。现场的粉丝已经不多了，现场的媒体挺多的，电影么....不是很烂。 除此之外，这一年他们没有交集。殷志原基本不活动了，不在台面上活动，跑地下场子跑得多，那是李诗云不会去的地方。 2005年，他们还是没有交集，殷志原真的不活动了。专辑都不发了，就在地下舞台混。李诗云有点担心他，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站子里的他也不怎么出现了，想着要不要去地下的圈子看看，可她真的不了解那些，到底还是算了。 2006年，年末的时候李诗云没忍住，她两年没有见过他，就去跟懂黑泡的同学打听，哪里能看到演出。她一家场子一家场子的找，到到第六家的时候，看到了殷志原。 台上的少年已经不帅了，脸都吃胖了一圈，但台上的小胖子很霸气，也算是帅的？ 看到他好好的，还能霸气的镇场，李诗云也就满意了，等他下台后也没往后台去要见他，而是往店外走。她今天来也就是想看看他好不好，怕他出了什么事，有点担心。 在她已经走出店到马路边准备招手叫停出租车时，身后突然有人冲她喊‘前面那个红围巾的！’她扭过头去，看到了那个小胖子。 小胖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凶她，“你怎么走那么快，我差点没追上！” 李诗云眉眼含笑的看着他，笑眯眯的开口，“殷志原，你忘了我叫什么名字哦~” 殷志原表情一僵，心虚了，小声嘟囔，“很久没见了吗，我以为你已经......” “没关系。”红围巾的女孩伸手，“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李诗云，你好呀~” 微愣一瞬的殷志原拍她的小爪子，“什么你好呀，叫哥哥，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是初中呢。” “高中~你记混了。” “......非得拆穿吗？” 李诗云笑出声来，“所以你追出来是要干嘛？” 再次卡壳的殷志原傻了，他也不知道，等他需要思考这个问题时候，他已经站在她面前了，只能反问，“那你呢，今天来看谁？” “看你啊。”李诗云还是笑着，笑看始终有少年气的男孩子，“我是你粉丝，难道连这点都忘了？” 殷志原眼神有些飘忽，别扭道，“你还是我粉丝吗？我怎么感觉，我第一次在这个场子见到你？” “我不太习惯这样的地方，以前没来过。”李诗云柔声跟他解释，“我很久没见你了，站子里你也不怎么发言了，担心你，所以找来看看你好不好。” 殷志原一下就笑了，“我很好，特别好，你呢？你好不好？有好好念书吗，我记得你大学了对不对？还你已经毕业了？” “我学士毕业了，在念研究生，明年就是博士了。”李诗云挨个回答他，再问，“你呢，你还会出专辑吗，以后有什么打算？” 挠了挠头的殷志原左右看看，想躲避这些问题，指着街对面的咖啡馆，“我请你喝咖啡？”对上她了然的笑脸，欲盖弥彰的说，“博士哎~好厉害哦~你学什么的？等下，我记得的，我绝对记得！”皱眉苦想，他只需要一点提示就能想得起来！ 李诗云看他是想不起来了，含笑给予回答，“学画画的。” “对！你学油画！”殷志原想起来了，很激动，“我家里还有你送我的画呢！” “真的？”李诗云不是很信，“没丢吗？” “没有~你画得超好看，就挂在客厅，肯定不会丢！” “那太好了~” 两人都开心了，两人都笑了，两人好似不知道接下来要聊什么，笑容变弱后尴尬若隐若现。 殷志原咳嗽一声，再度指着街对面的咖啡馆，“要不要喝杯咖啡？” 含笑摇头的李诗云说不用，“天晚了，我该回去了，我们下次再见？” 殷志原微愣，连忙点头，一句‘好’正要出口，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要不要交换号码？”他现在真没几个粉丝了，陪伴他成长的孩子们还留在他身边的，都是特别的存在。 有一瞬间沸腾的**冲天而起，差点就要突破人与神的界限。 李诗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认真的对他摇头，“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我喜欢殷志原，可你未必喜欢李诗云，真做了朋友，我可能就不过如此。” 殷志原迟疑着收回手机，“你是不是怕我跟你喜欢的殷志原不一样？对不起啊，我.....” “没事，我们都跟对方想象中的样子不一样。” 已经不再是少女的姑娘微微张开手臂，询问始终是少年的偶像，“能给粉丝一个福利吗？” 早就不是少年的偶像大笑着给她一个结实的拥抱，绝对属于朋友而不是粉丝，再后退两步，冲她摆手，“下次再见，我们一起喝杯咖啡吧。我请你喝酒会很奇怪的，你也要小心大半夜要请你喝酒的男孩子啊。” “好，我会小心。”李诗云也同他招手，“再见。” 他们再见之时，已经又隔了一年，殷志原加入了综艺《两天一夜》成为固定MC团队中的一员。太长时间没活动都要被粉丝怀疑是不是退圈了的爱豆，居然有了个国家台的综艺邀约，站子里立刻活跃起来。 如今已经成为站子管理者之一的李诗云，发了个帖子问大家，有没有人想去应援，她出钱。 有人出钱，自然是都去。 带了十几号人和一堆水果礼盒去给爱豆应援的粉丝，收获了一位受宠若惊的爱豆，这可是大手笔。水果礼盒很贵的，剧组上下百十号人呢，她都送到了。 殷志原跟节目组打了招呼，跑来同粉丝们说谢谢，大家聊得很开心，都让爱豆加油，她们会一直支持他的。即将分开时，爱豆给了每个粉丝一个大大的抱抱，都很实在，都是给朋友的，多谢她们一直以来的支持。 李诗云走前想找到爱豆的助理没找着，就把一副装着画的画筒拜托给节目的作家，希望她能转交给爱豆。 “刚才志原不是去找你们了吗？你没给他？”金大洲看着比他还高的画筒，很好奇，“这里面是什么？” “画，我给他画的。”李诗云说，“太大了，我怕他不好拿，本来是想找助理的，没找着，只能拜托您，可以吗？” 伸手比了个‘OK’的金大洲让她放心，还多谢她的水果礼盒。 这幅画殷志原到家才打开，确实太大了，感觉有两米。打开后，随着他把画卷抽出来的动作掉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四年前你就没有办生日会了，我猜你可能要沉寂一段时间，就开始准备这幅画，画了四年，希望你喜欢。如果你的客厅还挂着我的画，可以用这幅替换了。】 这张便条连个名字都没有，如同那幅两米的画，画中人的脸都被帽子和举着麦克风的手挡住了。但画中人的气场很强，有少年人一往无前的锐气。写便签的人已经不需要写名字了，殷志原这次不会再忘记。 她叫李诗云。 “李诗云？” “你还记得？” 李诗云很惊喜，“还记得我？” 殷志原确定她就是她，完全没有惊喜，简直是无语，“我红了你才冒出来，没名气的时候你都玩消失是吧？” 殷初丁红了，殷志原也就红了，《两天一夜》红遍整个韩国，被誉为国民综艺。身为国民综艺的固定MC，爱豆现在变成了综艺人，超级红，路边的小学生都能认出他来，脸也更圆了。 自从收到那幅两米见宽的画，殷志原就一直惦记着再见到她得说谢谢，得请她吃顿饭，得告诉她，他很喜欢那幅画，出钱买都行。可他再也没见过她，他办了生日会她都没来，节目想邀请幸运观众一起录制，他到处找她，差点不管不顾上粉丝站发帖找人了，幸好被助理拦住。 助理还说..... “你送我那幅画该不会是临别的赠礼吧，告别青春什么的，要回归正常生活了？”殷志原讲完就叹气，“我也不是说你非得继续追星，可你真要跟我再也不见好歹跟我说一声啊，我找了你好久呢。” 李诗云有些惊讶，“为什么会误会是临别赠礼？还有找我，找我做什么？” “你送了我一幅大作，我怎么都得当面谢谢你啊，你说我找你干嘛。”殷志原让她别装，“真不是临别赠礼？我们得有两三年没见了吧，还是三四年？要不是我红了，节目组要拍粉丝特辑，你不是再也不出现了？” 来参加粉丝特辑拍摄得到单聊时间的李诗云看了眼摄像机，不是很确定他是节目效果还是真的这么想，认真的解释，“我出国进修，在德国待了三年，刚回国一个月，知道节目组邀请粉丝们来参加拍摄，我就写了信，写我喜欢你十二年了，想见你一面。” 殷志原动了动肩膀，十二年什么的有点羞耻，“我知道，我把你的信挑出来的，就是不确定你这个李诗云是不是我记得的那个。” 这期节目播出时爆点很多，这一组长达十二年的粉丝和偶像拥有最多的爆点和最多的镜头。 起初留言板里的观众只是感慨喜欢一个人十二年也太长情了，接着是李诗云的气质超好，不愧是海龟，一看就是读过书，温温柔柔的，一身书卷气。谁知突然有人留言贴了一段新锐画家的采访以及那个新锐画家的照片，照片里的新锐画家就是节目里的幸运粉丝。 这个李诗云就是那个李诗云。 【我去！认真的吗？不是恶搞吗？新闻里的画家一幅画拍出四十七亿哎！太厉害了吧！这么厉害的画家也会追星吗？妈妈，我跟大画家喜欢一个明星，四舍五入就是我也是大画家？？？】 【本来只觉得姐姐真好看，果然好看的人才更容易被爱豆记住。后来听到姐姐说她喜欢殷志原十二年了，又觉得好夸张啊，我们家的出道都没有十二年。已经那么夸张的情况下，你们跟我说这姐姐是个知名画家？一幅画四十多亿？世界太玄幻了吧？！】 【我本想说你们觉不觉得这姐姐很像长泽雅美，神似，眼睛超好看，气质更好。但你们都在说个啥，什么四十亿的画家？认真的吗？真的是认真的认真的吗？】 【那个，我好像知道李诗云是谁，不是指画家的身份啊，也不对，她最有名的身份确实是会画画。我早年也是小黄，高中疯狂追星的那段时间，李诗云很有名的，她接单画画。白家应该也记得她吧，她两家都画，只要给钱提什么要求她都能画，我还同时嫁给了姜成勋和张水院呢。这人最出名的还有是殷志原的死忠，就是不接他的单，宁愿白送也不要钱。 难道我真的老了？都没人记得她了？她很有名啊，超级有名的有名，黄白两家就没有不知道她的，不应该啊，肯定有人记得才对。不过她能坚持那么多年还是殷志原的死忠，太长情了，我好像大学就很难在追星了，她好厉害。】 【卧槽！画画的墙头草！我记得啊！这人最出名的哪是什么画画厉害，难道不是墙头草吗？黄白两家抢人来着，后来发现她是殷志原的死忠，我们白家可生气了，差点围殴她，但殷志原的粉丝也确实凶残，护短可厉害了。 想一想，都是青春啊，黄家解散，我们家也解散了，青春一去不复返咯。原来她叫李诗云，你好啊，你诗云，好久不见。】 【突然冒出来那么多古早的粉丝？不是你们关注的重点错了吧，追一个爱豆追十二年是很魔幻，但追爱豆的粉丝成了真正的画家，画作能上拍卖行的那种难道不是更魔幻？爱豆的粉丝还有那么厉害的吗，我以为都是脑残啊！】 【谁说爱豆的粉丝都是脑残了，神经病找骂？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错的是那些用极端手段去表达喜欢的人，绝大部分只是喜欢而已！】 【重点拉回来，别讨论什么粉丝了，画家一幅画值四十亿有什么切实的证据？】 【画家追星我好像可以接受，画家追小学生？殷志原都成国民小学生了，居然有个粉丝是艺术家？我不懂，世界太玄幻了，新闻真的是新闻吗，不是粉丝P的图？别搞这种事啊，你们会被骂的！】 【别看殷志原现在是个黑胖子，我们家以前的别名是殷阁下，阁下当年很帅的！十二年前的阁下是最帅的时候，画家当年也就是初高中吧，喜欢殷阁下很正常！不过，贴新闻的那个，你能把新闻链接也贴出来吗？我也有点怀疑。】 【我是贴新闻的那个，你们是不是傻？新闻图上有报纸的名字啊，朝鲜日报，去搜啊！什么我P图，我P那么大一个图，我有病啊！链接自取，真人真事！】 播出后的留言板讨论的多激烈都是播出后的事，节目还在拍，拍摄中的双方都没有聊到涉及一幅画多少钱的问题，他们只是在聊这几年，彼此过得怎么样。 殷志原正要跟出国三年的粉丝炫耀一波，你哥已经从查无此人发展为当红综艺人了，他现在很红的，粉丝就先说了她都知道。 “我知道你演了电视剧，结束的庆功宴我给你送了花篮，署名是小黄，估计你没在意。你当了《人气歌谣》的MC，发了新的单曲，开了自己的公司，我都知道，我都给你送应援花篮了，署名都是小黄，大概淹没在小黄堆里吧。” 这些殷志原都不知道，这些让正在拍节目的综艺人神色认真了些，“这可以播吗？你刚回国有没有找到工作啊，是跟画画有关的工作吗，公司氛围好不好，要是你们公司介意这个，我让他们剪掉？” “没关系，都可以播。”李诗云还是挨个回答他的问题，“我没有进公司，开了一个小工作室，以后大概会以画画谋生，没人介意的，你们想怎么播都行。” 殷志原稍微放松了些，再问她，“你工作室要不要打广告？”指着镜头，“你报工作室的名字，我去剪辑室盯着不让他们减掉。” 节目在播出这段的画面里弄了个剪辑师小人的特效，做出受到惊吓的表情，还有个代表殷志原的小人举着小锤子作势要敲对方，很是逗笑了一波观众 因爱豆而笑出声的李诗云摆手说不用，反问他，“你好像参加了很多节目，会不会累？” “还好，习惯了就行。”殷志原突然问她，“我是不是胖了很多？”看她点头，白眼，“不帅了是吧？”再次得到一个点头，更无语，“喜欢我十二年就是这么喜欢的？” “我喜欢你，跟你胖不胖有什么关系？你胖了我喜欢，瘦了我也喜欢啊。”粉丝在表达爱慕时是不会害羞的，很直白，“当然瘦一点更好，瘦一点更帅，胖的话，你觉得舒服我也觉得可爱。” 殷志原吸着腮帮子憋笑，小圆脸因凹陷的脸颊变得怪模怪样的，还是不适应夸奖，窘迫的推了下帽檐转移话题，“那你回国就不走了吗？” “应该是不走了。”李诗云也顺着他切换话题，“你还是那么喜欢玩游戏吗？” 偶像尴尬，“有点幼稚？”留学派，肯定是学霸。 “没有，很可爱。”粉丝看爱豆的滤镜还是很厚的，只是会担心他，“你一直玩游戏的话会有女孩子喜欢吗？” 综艺人很是大无畏的说，“我有女朋友你们不知道而已，你呢有男朋友吗？” 综艺人突然曝光恋情，节目组给他刷了一排惊叹号，还专门特写突然被恋情攻击的粉丝，粉丝都傻了，李诗云傻乎乎的摇头。 殷志原很担心，“你追星归追星恋爱还是要谈啊，难道真的抱着成为我女朋友的希望过一辈子吗？成不了我女朋友怎么办，单身到死啊？”说着身体后仰，有点害怕了，“你该不会母胎单身到现在吧？” 再度摇头的李诗云现在回神了，“有恋爱过分手了而已。” “为什么分手？”殷志原怎么觉得不信，“真的恋爱过吗，恋爱还能光明正大的说喜欢我十二年，男朋友不会嫉妒吗？” 李诗云回忆几十年前的大学初恋，脸都忘了，不太确定讲，“应该不会吧，你是偶像啊，谁会嫉妒偶像。” 偶像表示，“男人都会嫉妒，别说是偶像就是隔壁邻居被你夸帅，我也会嫉妒啊，你没发现而已。”倒是信了她有恋爱，叮嘱她，“恋爱还是要谈，追星是另一回事不能混为一谈知道吗？” 乖乖点头的李诗云很明确的知道那是两回事，她只是没有力气再去经营一段感情了。新的人生，她的所有时间都用来追逐曾经被浪费的天赋，她的教授跟她说，你很有天赋，是能在这条路长久走下去的天赋。 曾经没人这么跟她说过，曾经的大学也没有这么好，一个国家的顶尖大学，在世界排名里都数得上号。曾经的她既没有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在打磨画技上，曾经的她也没有经历过岁月的洗礼，以一双看遍了山川湖海的眼睛，还能用青春的身体去追寻生命的美好。 新的人生李诗云只干了两件事，一，追星；二，画画。这两件事填满了她的整个人生，它们有时会合二为一，给她的星星画一幅画。 每当李诗云心情低落时就会为殷志原画画，画她现在已经能碰触到星星，而不止是活在她的想象里。 这两件事填满了她的时间，也足以让她的人生焕发光彩，充满趣味，已经不需要再多一个人了。 新的人生，爸妈也催过女儿，有没有恋人，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女儿每次只是笑，不回嘴也不回应。 时间渐长，父母再提起这个话题就开始叹气，时间渐长，女儿被学校推荐去德国进修，当船员的父亲很是骄傲，觉得普通男孩子根本配不上女儿，也就不说这个了。 妈妈还在说，说到女儿的一幅画拍出了她心目中的天价，七亿（三百五十万RMB上下），给爸爸买了车，给她添置了洗碗机、扫地机器人，还为她报了旅行团，送她出国旅游。她渐渐也就不再说了，有点距离女儿很远，对‘大人物’的小心。 李诗云很清楚她无法改变老一辈人的观念，人老了就知道有些思维就是会固化，与其去跟父母别扭不如换个方式去传达自己的强大。 跳脱出父母子女这层关系，人与人之间，强大的那个所收到的约束力自然就小，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重回韩国，李诗云对未来都已经安排好了，她会一直画画直到无力提起画笔为止。她也会一直追逐她的星星，直到星星变成帅老头，再跟他一起同这个世界说再见。 帅老头如今还是个年轻小伙儿，小伙儿实在很难用帅去评价，常年跑户外拍节目整个人都被晒黑了，还吃胖了，顶天了五官好看，能说一句可爱。 粉丝同可爱的偶像聊了许久，节目剪辑只有十分钟。这十分钟里的信息量之广，他们都上新闻了。殷志原是因为恋情突然曝光上去的，李诗云则是作为归国的新锐画家居然也是个追星少女还格外长情上的新闻。 李诗云看到新闻的时候没在意，倒是当天傍晚，她接到一通陌生电话，对方开口就说。 “我是殷志原，你真的是新闻上那个新锐画家李诗云？” 看了眼手机的李诗云犹豫着开口，“你希望我回答是还是不是？” “什么我希望你回答什么，你到底是不是？” “是。” “你等下，等下我再打给你。” 挂了电话的殷志原觉得这一整天都很魔幻，经纪人一大早冲到他家把报纸拍他脸上，再把他从床上拖起来，拽到客厅那幅两米的巨幅画作前，尖叫这画值四十亿！他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收到了四十亿，赶紧联系人家啊！得问清楚画怎么办，要还回去吗？ 彼时都还没睡醒的殷志原怀疑经纪人没吃药，“它就是价值四百亿也是送我了啊，哪有要回去的，而且这画的就是我本人，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那么市侩！” 经纪人完全不在意被嫌弃市侩，要谁谁送他一副价值四十亿的画，骂他什么都行，“她要不要回去是一回事，你得表达个态度啊。我们不知道就算了，新闻都爆了，那是很有名的画家，一幅画值很多钱的，你相当于收了人家一套房子做礼物，你就不应该表示一下？” 单聊一幅画，殷志原没什么概念，他家里有很多很贵重的画，收藏级的古董画都有呢，虽然那是在他父母家，可那也是他家，他就是这么成长起来的。但把一幅画和一栋房子联系在一起后，早就不问父母伸手要钱，一直在自己出钱发专辑，自负盈亏大部分时间还是亏的殷志原，就有概念了。 他收了非常贵重的礼物，应该给人家表示表示的，多少得请人家喝一杯吧？ 认同了经纪人说法的殷志原真要联系李诗云时又觉得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她单纯以粉丝心送我一份礼物，我想感谢粉丝要请她吃饭什么的没关系，因为人家画值钱所以要请人家吃饭，是不是哪里怪怪的？” “哪里怪？一个清高一个现实？”经纪人让艺人兼公司老板别那么清高，现实点，“你都说了就算是感谢粉丝的心态都可以请人家吃顿饭，你在节目里自己都说你之前专门找过她想谢谢她。现在人家就在那，你一通电话就能找到，结果因为人家画值钱，有了名气，不是普通路人，普通粉丝了，反倒有所顾忌，这是很清高，可这也很虚伪。” 殷志原一脚踢过去，说谁虚伪？ “打电话！”经纪人把写着号码的纸条怼过去，“号码我都给你要来了，打！” 号码节目组就有，李诗云要上节目给节目组寄了信当然会留下电话号码，不然真靠手写信沟通啊都什么年代了，怎么不飞鸽传书。经纪人是先跑去电视台从制作组那要来了号码才到艺人家找艺人的，他已经把准备功夫都做好了，艺人只需要打电话再把人约出来就行。 艺人不乐意，殷志原还是觉得这样不合适。经纪人拿他没办法，这位还是公司老板呢，他一个员工能有什么办法。 劝也劝了，骂了会挨揍，招数用尽也没让艺人拨出电话的经纪人负气而走。这一天上午都还没过完，大中午的，殷志原家里又迎来新客人，亲生的爸妈。 爹妈携手出现，来参观新锐画家为儿子话的巨作，看完后很理所当然的要把画带走。按照当爹的说法，这种东西放在儿子这里就是宝物蒙尘，他根本不懂欣赏。 儿子没办法反驳爸爸的话，但殷志原还是试图把画留下的，这是粉丝送他的礼物，被他爸拿走算什么？当爹才不管，就是要拿走，指派带来的人动手搬已经被裱好的画作。 画被拿走了，殷志原就开始焦虑。说真的那只是一幅画而已，就算是知道那幅画值很多钱也只是一幅画而已。可那是一副喜欢他的粉丝，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专门为他画的画，只是因为值钱就被他‘送’人了，哪怕不是他自愿送出去的，他也很焦虑，这样很不好。 焦虑的爱豆左思右想，在屋里转悠N圈，中途开了好几次门，迎接数位来他家要欣赏价值几十亿的画作，得知画没了就干脆在他家玩的朋友们。 朋友们看殷志源状态很不对，问清楚他在烦什么之后，给予的意见都是，联系粉丝r画家，解释一下呗。 听到了这个解释的李诗云含笑安慰焦虑的爱豆，说没关系，能有人喜欢她的画，她很开心。殷志原没办法接受这么轻飘飘的安慰，还是觉得抱歉，想请她吃饭。 李诗云说不用了，“如果你真的想谢谢我，不如发张专辑吧，你很久没发专了。” “发一张专辑很贵。”殷志原有些窘迫，不是他不想发，这不是发不起么，转念又想着这么说不好，“不是钱的问题啊，你别给我送什么贵重的东西了，发专辑有很多事要考虑的，要花很长时间，绝对不是钱的问题！” 抿唇憋笑的李诗云说，“好，我知道了。” 随后他们就没有再联系过，通讯里的名字好似只是一段数字，谁都没有再跟数字那端的人联络过。李诗云偶尔会翻出通讯录，看看备注里的【启明星】只是看看，没想过要联系，他们还是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对谁都好。 成为了知名画家的李诗云很怕她会跨过那条线，会被**裹挟着去干涉那个少年的人生，他应该活成他本来的模样，她不能做多余的事，不应该那么做。 当那个号码再度打过来时，已经又过了一年。 殷志原不想打这个电话的，可他觉得他应该打，十二年啊，今年就是十三年了，他怎么都应该打。 “我要结婚了。” 李诗云一怔，巨大的后悔迎面袭来，翻涌的**好似又要突破某个临界点，电话那端的男孩子，久久没听到回应，叹息着说。 “对不起。” 李诗云又是一怔，心脏猛然坠落，有些喘不上起来，这次却很快回神，没让他等太久，对他讲，“不要说对不起，你总会结婚啊，她....”手按着胸口，让内里的器官冷静，脸上努力挤出笑容，“她会让你幸福，对不对？” 殷志原缓缓笑开，“不对，是我会努力让她幸福。” 眼光霎时红了的李诗云这次不需要挤出笑容，她就是笑了，开心于她喜欢一个很棒的男孩子，“好，那你努力让她幸福，你也要幸福。” “傻子，说什么我要幸福，你要幸福才对。哪怕因为我结婚了，不喜欢我了，也要幸福才行，我们相伴了十三年呢，怎么都是朋友了。朋友，你要幸福啊，要遇到一个好人，像我会给她幸福那样，给你幸福。” 粉丝用力的点头，对着电话那头的爱豆，对着面前画到一半的爱豆，承诺。 “我会幸福的，一定会。” 我已经很幸福了，这十三年，我很幸福能与你相伴。 2010年，殷志原在《两天一夜》的录制现场发表了结婚宣言，事前没有给任何消息，连记者都是节目组找来的，堪称很随意了。 在电视上看到偶像发布结婚宣言的粉丝，给手机里的【启明星】改了备注【殷志原】，她得祝他幸福才行，这一次，希望他真的可以幸福。 青春啊，好似真的消散在了时光里，再见，我的少年。 祝你幸福。：，，. 第158章 第二章 天上的星星落入凡尘成为别人的丈夫, 喜欢的偶像结婚了，粉丝好似就该过自己的日子了。 李诗云这些年其实也没怎么因追星耽误自己的小日子, 对夜店的环境不适应哪怕知道喜欢的偶像在夜店演出她也只去过一次。学校推荐她去柏林进修, 一去就三年，她也没因为出去了就见不到偶尔了而选择拒绝，虽然她刚回国没多久就去见偶像了。 偶像对大众宣布婚讯，粉丝的妈妈就问女儿, 你喜欢的坏小子都结婚了, 你还不找个人？ 还真没想到偶像结婚会影响到自己被催婚的李诗云去找人了, 找中介想给每日无所事事的妈妈开个小店转移一下注意力。 李妈妈这小半生, 也就高中毕业那两年打过零工, 嫁了人就再也没出去工作过, 人生一直围着家庭转。家里孩子大了按说能轻松点，但老公退休了, 她反倒觉得哪哪都累，要多照顾一个人。 自高中少女的身体换了新灵魂, 李妈妈的日子就越过越轻松, 家里家外什么事都有女儿帮忙。女儿留学的前两年，当妈的觉得家里空荡荡的就剩她一个人，很是不习惯。等李爸爸退休回来, 她本以为日子会更温馨些，好歹有人说话了不是, 哪知老公在家每天跟大爷一样，什么都等着人照顾, 她的脾气也逐渐变坏。 远在德国的尹希诺知道妈妈的变化来自于远香近臭，她爸就是很典型的老一辈的韩国男人，习惯于只要把赚来的钱都给家里, 出了养家的责任，到家就没有做家务的义务了。 人不能用现在的眼光去评价老一辈的社会环境所塑造的生活习惯，当女儿的也没跟妈妈说什么，你反抗啊，就不给他弄那些，他也不会把自己饿死。 没回国时，尹希诺的做法是哄着，给他们报旅行团让他们出去玩。回了国，她还是打算把两人隔开，妈妈一直在家里脾气会越来越不好，不如就出去走走，做点清闲的工作，打发打发时间，也省得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唠叨她结不结婚什么的。 为此，李诗云跟妈妈商量说她要开个画室，别的都能找外人，钱财方面还是得抓在自己人手上才放心，拜托妈妈帮忙去给她盯着画室，当一个只要负责确保账务没有猫腻的挂名会计。 女儿的事业需要帮忙，当妈的虽然担心自己做不来，但在女儿劝了几次，说是她也不用做别的，账目有专门的人负责，她就看看流水，花出去的和收进来的钱对不对，也就行了，很简单。李妈妈左思右想，还是答应了。 李妈妈点头后，中介那边的房子也找好了。前租客恰好也经营一家画室，经营不善要转让，李诗云去看过，都不用大改，稍微调整一下布局和软装就能营业。至于画廊最重要的画，如今在梨花女大兼职当客座讲师的老师不缺那些。校内的学生就能有一堆，业内不少新人画家更是不会排斥自己的画挂上前辈的画廊，在哪卖不是卖呢。 关于去梨花女大当讲师，属于李诗云推不掉的人情，当初她的画首次登上拍卖行，负责运作的人就是梨花女大的一位名誉教授。教授开玩笑的问她，你反正要回国，不如去我母校看看小孩子们。讲师什么的，也就那么回事，一个月都没两堂课的，更多也是一种名誉而已。 自己的小日子过得跟娱乐圈几乎毫无关系的李诗云，很是意外她会在租房子的时候碰上一位艺人，还是曾经的对家。 “这栋楼的业主是张佑赫，就是HOT的张佑赫，您听说过吗？”前租客对有可能成为新租客的画家指了指楼上，“他就住顶楼，人很好说话，从来不会找麻烦，只要房租定时给，非常好相处。” 黄家人是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成为白家的租客。不过租房子么，房东有什么别的属性跟租客也没什么关系，李诗云看重了地方，就通知中介可以签约。 签约当天，小黄见到‘大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客客气气签了约，简单认识一下，交换了号码和账户，也就没啥了。 倒是跟女儿去签约的李妈妈在房东走了之后，跟女儿感慨一句，“这人跟人差距也太大了，你喜欢的那个坏小子都成胖墩了，这位倒是很年轻，一点都看不出来比你还大呢。” 李诗云对一句话捅了自己两刀的亲妈有些哭笑不得，“你是嫌弃你女儿老了？” “我是嫌弃你看人的眼光不行。”李妈妈很是直接，“那个叫殷志原的又黑又胖，有什么好喜欢的，这个小伙儿才像艺人么，看着有星味。” 看在是亲妈的份上，李诗云没怼回去，我们加小胖子多可爱啊，这叫接地气！隔壁那个算什么星味，不就是身材好点，脸.....算了，长他人志气，不聊。 “饿不饿，吃饭去？” “回家吃，在外面吃多浪费，你刚给出那么多钱心里不慌啊。” 刚给出去十分之一幅画的钱，画家还真不慌，但亲妈认为是笔巨款，也没什么好掰扯的，回家吃就回家吃呗。 回家吃了顿饭，尹希诺就走了，她有自己的工作室，买的老式韩屋改造的，屋子在半山腰，即是画室也是她的住所。那边安静，空气和环境都很好，除了买东西上山下山不方便，以及贵之外，没缺点。 李诗云大二就搬出家独居，之所以没有在大一走是给妈妈留下适应的时间。母女俩一直相依为命，她刚考上大学还就在同一座城市还非得搬出去住，不合适。可要是让她一直跟妈妈住，也不太方便，就折中，先过渡一年。 过渡的那一年，李诗云时常以帮教授做事、赶作业、打工等理由，借着天晚的借口就住朋友家，说是怕打扰妈妈睡觉。一年后，李诗云的画能卖出点钱了，正经卖画的钱不是对外接单，她就跟妈妈说她要搬出去。 当妈的自然舍不得，但女儿确实有需求要解决。她需要单独的画室，需要安静的创作空间，这些在家里都办不到，再说搬的也不远，公交车就六站路，妈妈到底还是同意了。自此，李诗云就一直是独居。 新人生，李诗云活得还蛮独的。讲朋友，她倒是不缺，性格好，老人家看小年轻包容度很强，很少发脾气，别人看来就是脾气好。脾气好的漂亮姑娘，一般都不缺朋友。 漂亮姑娘的独在于她几乎不会为别人妥协了，还是老人家的生活智慧，活到一定岁数就很清楚，日子说到底还是得让自己过得开心。 所以虽然跟母亲相处没什么大问题，但李诗云还是筹备着搬出来，因为单独待着更自在。所以哪怕爱豆给粉丝塞了夜店的入场券，李诗云还是拒绝了，因为她不喜欢那个环境。 李诗云喜欢自己待着，看画、画画，亦或者就是刷点爱豆的综艺，都让她舒服、自在。一些无用的社交，她基本不去，很多人所谓的给个面子，她都是很给面子的回，下次吧，下次再说。 小黄和大白的下一次见面是画廊装修好开业当天，房东受李妈妈邀请来参加。 早就知道大白要来的李诗云没什么反应，隔壁小白可激动了，你租了我爱豆的房子？ 金兰珠，李诗云的高中同桌。当年高中时，还上了间谍同桌的当，要跟她撕逼，最后因零花钱而选择握手言和的多年好友。好友也是为长情的粉丝，为了爱豆还成了综艺作家，HOT的死忠。 “你们在一个圈子应该很容易见到吧？”李诗云疑惑，“你之前不是还说都跟文熙俊成朋友了，现在这么激动？” “不一样，他不怎么出现，很少跑综艺。”金兰珠给对家粉丝科普，“他这几年都专注去海那边发展，国内活动特别少，那边钱好赚。”顺带感慨一句，“我们哥哥真的不管什么时候看都帅啊，哪些你们家，殷志原真的是.....” 李诗云扬眉，“禁止人身攻击，我都没说文熙俊什么，他不比殷志原‘膨胀’，脸都成包子了。” “呀！” “你先开始的。” 黄白两家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敌对，但当大白过来要跟主人客套时，从高中少女找回成年人身份的女士们就很成熟了。也就是金兰珠忍不住说，我是哥哥的粉丝呢。 张佑赫的笑容明显亲切不少，“我知道，我记得你，熙俊还跟我说过你，你是《两天一夜》的作家。”看她点头后转向另一位女士，“抱歉，我之前没想起来您，要不要我给你补张签名？”偶像默认粉丝的好友也是粉丝。 不是粉丝的租客讪笑，粉丝本人笑得更开心，“她是小黄，殷志原的死忠粉。”被姐妹瞪了一眼，笑容更大了，还特地补充，“毒唯！” 毒唯差点翻白眼，张佑赫直接笑出声，调侃她，“那志原结婚，你是不是很难过？” “没有那么夸张。”李诗云让遇到偶像脑子都没了的家伙闭嘴，跟对家的偶像解释，“他能结婚我们都是祝福的，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啊。”问跟自家偶像同龄的人，“您也差不多要结婚了吧？” 这下尴尬的事张佑赫了，他距离结婚还差个对象。 房东和房客就这么认识了，起初没什么交集，李诗云不怎么去画廊，她更多在自己的工作室待着。李妈妈跟房东的交集挺多，时不时说点房东小伙儿人不错之类的话，还让女儿多跟人家学学，人家身材能保养的那么好就是生活习惯好，每天运动呢。 “你都不动的，让你整理下仓库都会喘，你压根也没干什么啊，不就是挪挪画。”妈妈很让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儿多注意一下身体锻炼。 李诗云更想说，“你要是不舍得请个全职招个小时工也可以啊，仓库为什么要自己整理？”她来接亲妈去吃饭，结果被迫成了搬运工，哪是她力气小，是画太重。 “三五个月也弄不了几次的仓库还专门请客人，你就那么有钱啊。”妈妈让女儿别瞎炫耀，“人家佑赫那么有钱，这栋楼都是他的，他还开车国产车呢，哪像你，买车还买个.....” “好好好，您说得都对，他简朴，我奢侈，行吧？”李诗云不想打开这话，一说起来就没完，“走吧，我爸都等半天了，肯定饿了。” “他每天就钓鱼钓鱼钓鱼，饿了生吃鱼啊，饿死他才好！” 亲爹没有被饿死，女儿快被饿死了，运动量大啊，要补充能量！ 张佑赫是个每天能量都满满的人，李诗云没怎么了解过这位，顶多知道跟自家爱豆相关的东西，比如同龄，比如是对家。但自从她妈把对方当场教育女儿的对比人物，这位在她妈嘴里的精力旺盛程度，就让李诗云很惊奇。 什么会自己做桌椅啦，是个木工好手；什么天天都跑健身房啊，非常自律；什么楼上楼下什么坏了他都能修啊，堪称全能；还有啥..... “我今天见到佑赫她妈了，很聊得来呢。”李妈妈让埋头吃饭的女儿抬抬头，说正事呢，“佑赫比你大四岁你知道吧？” 默默抬头的李诗云觉得不妙，“您该不会想说....” “你跟他见见？年轻人一起喝杯咖啡么，她妈也愁着他结婚的事呢。” 终于.....李诗云一声长叹，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啊，“您就那么着急我嫁人啊，我要是一辈子都不打算结婚呢？” “呸呸呸，说得什么话，怎么就一辈子不结婚了！” 同一时间，对结婚没那么排斥的男方很排斥相亲对象，让亲妈别闹，“什么跟什么啊，她是殷志原的粉丝！” “那有什么关系。”张妈妈不觉得有啥，“年纪小不懂事追星啊，你原来的粉丝有多少叫着要给我当儿媳妇的，现在不也嫁给别人了吗。我又没让你怎么样，喝杯咖啡聊一聊么！” 张佑赫果断拒绝，“不聊，没可能，多尴尬啊！” 当儿女的都拒绝了，做妈妈的各自有招。 2010年中秋，两边妈妈各自拖家带口说是准备年节太累，要轻松轻松，今年就出去吃，定个好饭店，也让她们享享福。儿女们分别是各自家庭的经济支柱，花钱的事当然是他们来，妈妈们订饭店，他们给妈妈刷卡。 饭店里，两家人在停车场碰见了。妈妈们都演得很像是巧遇，可做儿女的又不傻，拒绝相亲也就半个月前的事，今天哪是什么巧遇，肯定是早有预谋。 早有预谋的母亲们手挽着手，互相聊着既然这么巧不如就一起吧的台词，儿子尬笑，女儿无奈，认栽吧。 这顿饭吃下来其实并不尴尬，双方情商都在线，事已至此儿女们就顺着妈妈们的心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聊得还算和谐，妈妈们很满意。 当晚，李诗云飞了柏林。 李妈妈一个礼拜后才知道女儿飞了柏林，很是惊讶，还有些恼火，“你出国了都不告诉我？” 一直以来都非常乖巧，除了在结婚这件事上出了点小问题之外就没有忤逆过妈妈的女儿，笑眯眯的跟母亲讲，“我需要一个好的创作环境，安静的、舒适的，让我自在的环境，柏林比首尔合适。” 亲妈一下就来了火，“你是怪我烦你？” “如果一个不结婚的女儿让您就那么看不惯，那我只能远离您避免争吵。”李诗云幽幽叹了口气，“我觉得我还算乖巧，算个不错的女儿。但如果您认为只有什么都听您的才算真正乖巧、孝顺，那我们就没办法调和了。” “我本科毕业就告诉过您，我没有结婚的打算；硕士毕业同样如此，到了博士还是跟您说过我的人生里没有结婚的计划。我们好似在这个问题上一直沟通不来，不如您考虑一下，您是想要一个除了结婚之外都让您满意的女儿陪在您身边。还是更想要一个事业爱情双丰收，说出去不管谁都会羡慕您的女儿，远在德国，不会再回首尔。” “我给您时间，您慢慢选，我不着急。我很抱歉，我没办法成为事事都如您意的女儿，但我很肯定的告诉您，我没有结婚的打算，这一生都没有，这无法改变。不会有什么老了会后悔的话，假如我真的后悔，您大概也看不见了，非常抱歉，我不打算改主意。” 母亲大怒，“李诗云你！” 女儿已经挂了电话，李诗云发现她走错了路子。大约是一直都很乖，乖巧的时间长了，做妈妈的就自然认为只要她坚持，女儿总归会妥协。 曾几何时，李诗云确实妥协过，但这一次她不想妥协了。可能这世上就没有会让人万事顺意的关系，那就只能划下道来，告知对方，我的底线就摆在那，不碰底线我们还能友好相处，碰了我们就给彼此一点空间留个缓冲地带吧。 从亲妈那听说了这个缓冲地带的张佑赫很惊奇，这妹子看着斯斯文文的，骨子里很果断啊，这事儿他都做不出来，有点佩服呢。 多年前作为对家的爱豆们如今已经快亲如一家了，两个团的成员都有一起合租的。张佑赫偶然说起一位奇特的小黄，跟大黄合租的另一位大白分享给了室友，感慨不愧是你们家粉丝，够凶残。 大黄不乐意，“我们粉丝怎么了，她做法没问题啊，不想结婚能怎么办，非得跟爸妈吵架？你还不是拿伯母没办法，我们家这叫智慧！” “我是佩服。”安胜浩哭笑不得，“没有说她不好的意思，再说她是殷志原的粉丝不是你的粉丝，你那么护短干嘛。” 自家粉丝自己护的金在德就是护这个短，“志原哥的粉丝就是我的粉丝，还有张佑赫跟我的粉丝相亲？他哪配得上！” “过了啊，不要攻击队友！” 队友呼叫队长，我们家小黄被欺负了！接电话的队长迅速撸袖子，谁？干他！ 远在柏林的李诗云在战争发生时，并不知道这一出。倒是在战争结束了，小学生大获全胜后，接到了爱豆的电话。 来电显示上的殷志原让李诗云楞了一会儿，迟疑着接起，随后听那边叽里呱啦讲了一堆，重点是夸粉丝，做得好，别听那些坏男人说得，你做得超棒！ “不想结婚有什么关系，谈一辈子恋爱就好啦，这有什么，多前卫，超酷！”已婚男士安慰未婚粉丝，“爸妈说就给他们说呗，顶多不也就说那么几句，又不能怎么样，你开心就行。” 这是爱豆和粉丝打的第三通电话，自他们有彼此的号码以来。前后都已经两年快三年了，基本算是一年一通的电联频率，本不该那么理所当然的说着对方的**。可他们好似谁都没觉得不应该说。 殷志原是纯纯的爱豆心，自家小黄就是天然处在他的保护圈范围内，知道她过得好会为她开心，知道她被人‘欺负’了肯定会出头。李诗云也是纯纯的粉丝心，爱豆为自己加油了呢，还把张佑赫喝趴了，她就说，他们家小胖子最帅，有腹肌算什么，根本比不上！ 被爱豆夸帅的粉丝也觉得自己帅了，她本来还有点惋惜的，惋惜于她好像真没什么父母缘，但爱豆这个夸奖一出，好似天大的事都变小，小矛盾而已，可以解决的。 小矛盾让李妈妈气得要死，本来对谁都夸的女儿现在见人就抱怨，不然张妈妈也不会知道。可抱怨着抱怨着，女儿真不回国了，电话是接，可接了只要她有抱怨的苗头，那死孩子就立刻挂电话，弄得她每次打算电话后更生气。 这股气从中秋火到年末，农历新年要到了，女儿还不打算回来，甚至说她要在柏林过节，亲妈开始后悔了。不就是劝她结婚么，为她好啊，这孩子怎么不懂好坏呢！ 当爹的起初随便两母女闹，他也想女儿结婚啊，不结婚怎么行。一听说不想结婚的女儿年都不回来过，这是不想结婚连爸妈都不要了？不行，这个得有说法的。 爸爸打电话给女儿，回来吧，回来聊。女儿表示，我不想聊，想我回来就不聊。 父亲也生气了，我这台阶都给你了，你还不顺势下来？母亲也生气，女儿怎么那么狠心，我们是为你好啊。 女儿非常狠心，李诗云不止没回国过年，她整个2011都没有回国。又是一年年末，爸妈有点慌了，这是打定主意不回来？ 什么事都是一方强，另一方就弱，做父母的到底还是妥协了。 2011年春节，李诗云回国，一家三口见面，不尴不尬的吃了顿饭。吃到最后妈妈眼眶都红了，再度提起我们也是为你好的话，当面跟妈妈认错的女儿，隔天一大早再飞柏林。 这次亲妈很警觉，要吃中饭了，说是出去见朋友的女儿人不见了，电话也不解，她想着要出事。事果然就出了，当爹的生气了，早就说让你不要说不要说，你非得说，看看！走了吧！ 又在柏林驻扎半年后几乎是被亲妈求回来的李诗云，再也不用担忧结婚的问题，爸妈现在自动会避讳，连偶然聊起哪个朋友家孩子结婚，一看她来，立刻就会换话题。 李诗云想说倒也不必如此夸张，不过这样也挺好的，那就这样吧。 就这样，回国的李诗云再度见到张佑赫，纯巧遇。房东就住楼顶，租客的画廊就在一楼，傍晚来接妈妈去吃饭的李诗云巧遇了张佑赫。 “你这是.....”张佑赫探头看了眼画廊门口，“和好啦？” 李诗云笑笑，客套一句，“你呢？妥协了？” 张佑赫大叹一声，“妥协是没有妥协，不过多谢你，我妈有点被吓到了，怕我也出国不回来，这两年说得也少。”双手合十冲她拜了拜，“非常感谢。” 笑出声的李诗云没来由的想到，爱豆什么的，真的只是个职业而已，大家都是凡人，会为柴米油盐、家庭关系而苦恼，还会都被父母催婚呢。 笑过了，彼此就分开了。笑多了，见多了，不知何时，两人逐渐就联系起来了。 偶尔会发发短信，打个电话，约出来吃个饭，再不然...... “《狼族少年》？”李诗云不解，什么意思？ 张佑赫的意思挺明白的，“对啊，宋中基和朴宝英演得，听说很不错，纯爱片，我刚好有首映的票，要不要一起？” 为防止误会，李诗云试探了一句，“纯爱片的话，你应该约喜欢的女孩子去看吧？跟朋友一起看纯爱片，怪怪的，我就算了。” 说不上是委婉还是直接的拒绝让张佑赫有些窘迫，“那....改天我们去看画展？” 李诗云确定了，她没误会，“抱歉，不太方便。” “做朋友也不行？” “行啊，刚巧没空，改天有空再约。” 无声暗叹的张佑赫感觉以后这位估摸着都没空了，挂了电话后，犹豫半响，给殷志原打电话，朋友，能不能帮忙追个妹子？ “我不要，你喜欢她自己追。”殷志原拒绝的超干脆，“她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给你们牵线算怎么回事。她是我死忠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魔鬼吗还给她介绍男朋友，这不是往她心上捅刀子？” 张佑赫让他不要自作多情，“她是你粉丝不是你暗恋对象，更不是你前任，粉了十几年搞不好都成习惯了，哪那么夸张，帮个忙啊。” “什么夸不夸张，你都说她粉了我十几年，我得多傻逼才能干出跟粉了我十几年的姑娘说，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我对家，我有病啊。”殷志原才是让他不要搞歪门邪道，“你喜欢就追你的，对了，你是认真想追对吧？不是玩玩的，那你离我粉丝远一点！” 一口气上不来的张佑赫差点气死，“我很认真好不好！” “那你加油，再见！” 这个油，张佑赫加不了，他都没办法把人约出来还怎么追？而得知曾经的对家在追自家粉丝的殷志原没有跟粉丝有任何联络，他们从始至终都只打过那三通电话，再说这种事他也没办法联系李诗云啊，说啥呢，支持还是反对，都很奇怪？不如当不知道。 大白追人追得不太顺利，两个团隐隐都有听闻，看笑话的居多。大黄突然被爆离婚，前期无一人知情，饭圈都炸了。 2013年2月28日，平平常常的一天，通宵画画的李诗云在傍晚起床时，关机睡觉的人开机后，手机里的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之多，都给手机卡死了。 刚开机没多久，金兰珠一个电话打过来，姐妹你爱豆离婚了，全网都在开嘲讽，赶紧去支援，你们家快被屠了。 古早的年代，以‘基督教’为主流的韩国舆论环境里，离婚是被钉在耻辱架上的事，爱豆离婚引来群嘲。爱豆事实上早在去年八月就离婚了，现在才被爆出来而已。仅仅维持了两年的婚约不免让大众猜测，离婚的原因该不会是因为男方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比如出轨。 不然短短两年，怎么就离婚了？多少人夫妻两年还处在新婚呢。 李诗云电话都没挂，根本来不急反应什么爱豆离婚了怎么怎么样，已经冲下床去开电脑，迎战啊！ 舆论战以路人大获全胜为结局，不是小黄们不能打了，老姐姐们战斗力还是很足的。可当事人全程沉默，对任何外界的猜测都不给任何回应，路人坚定的认为这就是犯了错才不敢开麦，粉丝再能打也没用啊，没底气。 站子里哀鸿遍野，李诗云差点心梗，等她怒发N贴让队友们打起精神组织还需要大家时，自己萎靡了。 怎么就离婚了呢？说好要幸福的男孩子，怎么就离婚了？ 抓着手机的粉丝盯着通讯录看了良久，到底没有拨通电话。她不知道她现在打过去应该说什么，总不能跟记者一样盘问**？无法维持的婚姻是一场双输的悲剧，没有任何赢家，大家都输了，都背弃了承诺，都不好过。 她真的要在他已经很难过的情况打电话过去，给予外人的安慰吗？说不定电话真通了，变成他安慰她，那还不如不打。 整个2013年，爱豆和粉丝没有任何直接的联系，间接的只有一个。殷志原在官站给大家留言说一切安好让粉丝们别担心。作为粉丝，除了在帖子里回一句祝君安好，好似也没什么能说的。 殷志原和李诗云的关系好似又回到了水晶男孩解散后的那两年，为数不多的见面机会都是粉丝去给爱豆应援，区别也不过是爱豆成了综艺人，得去节目组应援。 倒是李诗云和张佑赫成了朋友，纯纯的朋友。成熟男女，一直有房东和租客的关系维持着，些许好感所引发的追求，不成也就不成。许久未见后，偶然碰面相视一笑，过去的事也就过去了，没什么非卿不可的玄学事件，玩家早就取消了游戏的设定，现实能有多少长情的故事呢。 正因为长情很罕见，才会让人分外珍惜。 2014年，殷志原办了个超迷你的生日粉丝会，本来不想办的，他觉得自己没几个粉丝了。但经纪人说他一整年都没什么活动，还是办一场让粉丝们安安心心，大不了就邀请三十人，当老朋友见见面也行。 老朋友们见了面，自然会聊那么几句。 这场见面会没有什么舞台和观众席，虽然爱豆也是单独坐没错，但爱豆是单独坐在中间，粉丝们在他身前围了半圈，距离非常近。见面会的地点就在一个小剧场里，大家都坐在舞台上，席地而坐，很随意。 随意跟‘老朋友’们聊着近况的殷志原突然想起来，指着李诗云跟其他人说，“她下个月九号要开第一场个展，你们可都要去支持。” 李诗云愣住，其他人纷纷看过来，有人问爱豆，他怎么知道的？ “看新闻啊，你们都不看新闻？”殷志原从指着画家变成用手掌朝画家示意，故意夸张的开口，“当代最具影响力的青年画家之一，全球巡展的首站，这么厉害的人物，你们都不知道？” 厉害人物在众人‘哦~’的起哄声中羞耻的捂住脸，这么搞很尴尬的。 殷志原没觉得尴尬，他觉得好玩，还挺骄傲的，“七月九号，在仁寺洞，都别忘了，都得去，一个都不能少啊。” 有人笑问爱豆，让我们都去，你去不去？ “去啊，我肯定去。”殷志原当然去了。 爱豆望着笑得双颊绯红的粉丝，乐呵呵的讲，“现在我是你粉丝了，到时候要给我签名啊，大画家~” 大画家愣在当场，粉丝们笑声四起，好似.... 有什么不一样了。 爱豆和粉丝原来也可以调转身份。 第159章 第三章 2014年夏到2015年秋, 陆续在全球二十七座城市展出个人画展的画家就成了知名画家，全球领域里的知名画家。画家从新锐画家变成真正的大画家对画家本人的人生好似没太多改变，无非是画作的价格更高昂, 身价也跟着暴涨。 不过李诗云很久之前就不缺钱了, 对金钱的态度一贯是够用就行，这方面还真对她的生活没太多影响。 成为知名画家, 还是作为一张能代表韩国名片的知名画家，对李诗云而言, 真正谈得上大的改变，应该是她和殷志源见面的频次明显变高, 他们俩在谷歌上都有关联词了。 一旦成为名人，过往的履历都会被各路媒体添油加醋的报道出来。单以画家这个身份而言, 李诗云的人生没有太多值得媒体为挖掘的新闻故事，但艺术家套个追星少女的名头, 故事一下就精彩起来。 随着李诗云的名气越来越大, 凡是报道她的媒体都会专门提一嘴, 她是殷志原的死忠粉，极其长情的死忠粉，从水晶男孩出道就粉上了殷志原，还给爱豆画了数幅肖像画，迄今为止据不完全估计，光是她送给殷志原作为生日礼物的肖像画，如果能上拍, 价值最低破千亿。 长情的粉丝并非只在无名期给爱豆送画作, 即便她成名了，一幅画能拍出高达四十七亿的价码，她依旧给殷志原送肖像画。据传殷志原本人很不好意思收, 粉丝还是丢下画就走呢。从1997到2015，长达十八年的深情，谁看到新闻不得说句浪漫。 新闻殷志原没什么看，但关于收画这事儿吧，他是真不好意思收。 2015年6月，殷志原没有办粉丝会，他当时在西安拍一个网络综艺。回国后从经纪人手上收到了一份让经纪人压力山大，让他颇为不知道要怎么办的礼物。 “李诗云xi让人送来的，说是给哥的生日礼物。”双手捧着画筒的经纪人跟上供一样小心翼翼的往艺人那送，“我收下它之后吃不下睡不好，都不敢打开来看，生怕出一点意外。这位在柏林的最终展映的一幅画上拍，拍出了九十七亿的天价！” “九十七亿啊！亿！”经纪人小声尖叫，“你知道我天天带着九十七亿生怕被谁抢了的心情吗，太恐怖了！” 殷志原也不是很敢接那幅画，默默后退一步让他不要过来，“这种礼物你都敢收？”疯了吧？ “不是，这不是九十七亿的那幅。”经纪人有些着急，你不接怎么行，“我是说画家的画很贵，我不敢随便放，还是你拿走，要收下还是要退回你决定。送画来的人也没给我不收的机会啊，那人直接来的公司说是李诗云的经纪人，画家当时在多伦多办展回不来，让他来送画的，他放下就走了，我也不敢拦啊，当时画就在我手上呢，我要是抱着它跑，磕碰了算谁的？” 并没有误会自己收到了一幅‘九十七亿’画作的殷志原，还是很相信粉丝不会把这么困难的问题交给他选择，他不想收的点在于，“我早就已经跟她说过，让她不要再送礼物给我，她送礼物我都不收了，你收个什么？” “我都说不是我想收的！” 2015年秋，爱豆和粉丝通了他们交换号码以来的第四通电话。 各自都有事忙的双方许久未见面，也丝毫没有生疏感，电话一接通，爱豆就手机那头的粉丝抱怨，“我去年参加你画展的时候不就跟你说过，我们这么多年关系多少也算朋友了，你再送我礼物不合适，送我画就更不适合了，你怎么还送？” 勉强跟爱豆交上朋友的粉丝笑着回，“就是把你当朋友才会送你生日礼物啊，还是让人跑一趟送到你公司。真是粉丝给爱豆送礼物的话，怎么都应该亲手交给你才对，不会让经纪人转交的，万一送不到你手上怎么办？” “亏你还知道转交可能出问题，那你还送画给我经纪人。”殷志原叹气，“朋友，你送我那么贵重的生日礼物，你生日的时候，我还你什么才好呢？” 朋友想了想，“一句生日祝福？”看那边不高兴，就乐，“那是我画来玩的，不值什么钱，偶然看到一个后辈的画觉得有点意思，就练练手，玩乐之作，别太在意价值。真要说价值的话，我送你那幅我画了四年的两米巨幅更贵，你要把他还给我吗？” 两米的巨幅画作已经成了他爸的心头好，殷志原是没办法还了，还是很郁闷，可又没办法，只能问，“你生日几号？” “要送我礼物吗？” “当然！” 爱豆给粉丝的生日礼物送出去时，粉丝送给爱豆的生日礼物也挂在了他公司的墙上。经纪人特地在画家生日这天，用官方账号拍了那幅画的照片，再祝画家生日快乐。 作为小黄里最出名的一位，官站祝福小黄生日快乐，网友本来没在意，连其他小黄们都只是跟着刷了祝画家生日快乐。谁知另一位在互联网上很有名的新锐画家转发了这条生日祝福，配文是前辈果然是天才，只是觉得好玩，玩玩看的作品都如此有灵气。 这段话不特别，这段话所表达的含义很特别，这位画家说，官站配图的那幅所有看过的人都以为是照片的图是画出来的，这就让网友惊奇了。 图片是一张三层的生日蛋糕，蛋糕上插着‘生日快乐’的蜡烛，放置在一张圆桌上，背景是玻璃窗外的艳阳天。整张图片怎么看都是摄影作品，棕褐色圆桌的纹理，玻璃窗的通透，窗外湛蓝的天空还有右上角不小心如今的一侧高楼顶，不论谁看都是摄影作品，那怎么可能是一副画呢？ 一张比照片还像照片的画作上了实时热搜，懂行的人给不懂行的网友们科普，技法高超的写实派就是能做到欺骗眼睛。 在影像技术还没开始发展的年代，追求‘像’之一字的画家，绝对能做到以一幅画让观看者们了解，什么叫鬼斧神工。以及，国内出了一位专攻写实派的新人，就是那位转发‘生日祝福’的画家，他同样是在国内国外刷遍了无数奖项的画家。 关于油画技巧的科普没多少网友有耐心看，但很多网友都很好奇，这幅画值多少钱。既然官站特地贴了这幅画去祝作家生日快乐，而画家目前的公开作品里又找不到这幅画，那就代表，这幅画很有可能是画家送给爱豆的，随后才会被爱豆的公司用来祝福画家。 【我去查了那个新锐画家的身价，四年前有个新闻说他一副画卖了一亿七千五百万，就当两亿好了。注意一下，这是四年前的数字，画家越出名画作越值钱。四年前那人一幅画是一亿多，现在就算没两亿应该也差不多？我不是很懂这个，但李诗云肯定更有名，我就只翻一倍，这画怎么都得四亿？相当于李诗云给殷志原送了四亿的生日礼物？真NM牛逼啊！】 【不懂别瞎逼逼，李诗云早八百年就不止一幅画四亿了，她现在每年最多对外出五到十幅画，画家的作品讲究一个稀缺性，她现在一幅画是五十亿起跳，再垃圾的拍卖行也得以十亿为底价开始拍，什么四亿啊，看不起谁呢。】 【好的，四亿变成了十亿，殷志原过个生日收到了十亿的礼物，要说还是一代团能打，现在的小年轻红到粉丝都能给他们在时代广场买广告了，也买不出十亿啊，一代团牛啊！】 【这不是几代团的问题吧，明明是李诗云厉害，追星追到这个地步，都能成传奇本尊了！】 【殷志原和李诗云不止是明星和粉丝的关系了吧，官方SNS送祝福哎，怎么都能说句朋友？】 艺人和粉丝短暂的成为过朋友，很短，大概一个月不到，准确的说是吃过两顿饭。 李诗云生日在冬天，殷志原每每在公司看到那幅无法定价到底值多少钱的画，都会记起她生日，就是一直没想好要送她什么。 多贵才算贵呢？那幅画很贵，过往他收到的画现在都很贵，他要送什么才能同那些画等值？他们的感情要用价值去算吗，得多蠢才干得出来？ 始终想送一份等值‘心意’的殷志原，咨询了不少人都没得到什么合适的答案，差点要去问当事人了，就先接到了当事人的电话，问他方不方便一起吃顿饭。 这是李诗云首次主动联系殷志原，不是她想越过某条线了，而是金兰珠跟她说，他们节目想做个长期企划。 “原计划是找HOT重启，可沟通不太顺利。”金兰珠讲起这个还是一脸郁闷，不想谈，宁愿跟朋友说点开心的，“新企划是找殷志原他们，聊水晶男孩的重启。我们已经弄得差不多了，就差跟团队的对接，最先找的肯定是殷志原，你想不想作为一个特殊的存在，配合一场隐藏摄像机？” 李诗云本来在吃饭，筷子上还夹着一片香菇，听到‘重组’姿势顿了顿，缓慢的收回手，多少有些机械的把香菇送进嘴里，示意她继续说。 继续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了，金兰珠这些年跟了好几个大热综艺，《两天一夜》、《无限挑战》，数得上的国民综艺她都参与过，也从小作家逐渐成长为可以主笔的作家之一。小白为了能让大白重组，推进了许久这个项目，却因为各种狗屁倒灶的原因，主要是S|M那边不好协调，到底还是没进行下去。 但这个企划是个好企划，九十年代称王称霸的男子团体也不是只有HOT一个，既然白家不行，那就找找黄家。 黄家身上没有太多的版权纠纷，当年的经纪公司早黄了，只要成员们能答应，这里面就没有其他阻碍。《无限挑战》上下都觉得这事儿能成，而李诗云作为小黄团队中最出名的一位，就享受到了成为名人的福利，节目组有意拉她入场增加话题度。 操作方法就是隐藏摄像机，让李诗云找殷志原约饭，问他有没有兴趣重组水晶男孩。 李诗云很肯定殷志原有。这份肯定不出自，随着时间门流逝她早就忘却的偶像们到底有没有重组。这份肯定来自于，随着时间门流逝，她一直也没有忘却的，那个少年在团队解散的五个月后发首张迷你专的签售会上，眉宇间门难掩的落幕。 如果李诗云真就是个小朋友，她可能会跟所有的少女一样，认为少年是怀念队友所以才在孤身一人时难掩落寞。可李诗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很清楚队友之间门的情意肯定是在的，更清楚当巨大的成功消散于无形，那份落幕未尝没有一分懊恼，为什么就不管不顾的解散了呢。 游戏之外的李诗云也经历过类似的懊恼，她在互联网大厂工作时，说出去有面子，内里工资也高，理论上什么都好，但压力太大了。永远做不完的工作和复杂的人际关系，都让她压力太大。 当压力绷到一个临界点，李诗云辞职了。并非裸|辞而是接受了猎头的挖角，去了一家工资缩水，但在她的理解里工作量也会大幅度缩水，关键是没那么多狗屁倒灶的事要处理的创业团队。 在跟创业团队聊面试时，出身大厂的李诗云是备受优待的，什么都好谈，除了工资不好谈之外，但对方愿意给一定的年终粉红，乃至于内部原始股，饼画得无限大，李诗云也就信了三成。 她当时想着，就算只能实现三成，那也是小公司压力小点，起码她说了算啊，不用给谁谁谁当孙子。可惜，她想得太美，现实太悲催。 创业团队里她确实是说了算的那个，创业团队里她还是必须承担所有责任，要负担整个团队压力的那个。创业团队最烦人的是，老板没钱要求多，成天就会画饼，说什么大家努努力，我们就能如何如何的话。 那些话在李诗云努力了半年后都成了屁话，她拿着更少的工资做着更多的工作，还得被老板来回挑刺。一怒之下，李诗云不干了，这次是裸|辞。 这次辞职后再找工作李诗云才发现，天下的资本家都一样，而人类的天赋技能就是会高看自己。她以为她能进大厂是能力，市场却告诉她，你那叫运气。天底下有能力的人并不稀缺，运气好的人才是凤毛麟角。 彼时李诗云人到中年，彼时恰好父亲生病，女儿被迫回家，要面对两位老人的医疗的费用，看护的费用还有养老的费用等等。那时，李诗云后悔过，早知道，她还不如就在大厂一直待着，出来了什么都不顺。 李诗云不知道殷志原有没有后悔过满腔热血去撞了南墙，但她猜少年人肯定会懊恼，为何未来同他想的不一样。他们在如日中天时解散，为了抵抗解散，粉丝连烧经纪人的车都干出来了。那些支持他的粉丝们，为什么在他发行新单曲时，就只剩这点人了呢？ 老人家想，少年肯定懊恼过；李诗云就猜，殷志原一定不会反对重组。 殷志原很开心接到粉丝的电话说要约饭，还专门去了趟美容院，想给好久没见的粉丝看看，你哥哥我还是帅的~ 李诗云觉得....“你是不是又胖了？”上台的话，得减肥吧？ “.....那么久没见，你就想跟我说这个？”殷志原刚进门就被攻击，整个人都不太好，“你约我吃饭就想说我胖了？” 瞄了眼桌上小盆栽（隐藏摄像头）的李诗云，决定给爱豆留点面子，“不然我们先点吃的？” 这段播出时，不管是单纯的路人观众还是小黄群体，都认定，这才叫亲生的粉丝，粉到深处自然黑。 粉丝和爱豆的这顿饭吃得很轻松，哪怕聊起要不要重组，殷志原的姿态都很轻松。他很大无畏的跟粉丝说，有节目组约的话那就重组，没有也就没有。 李诗云听到这话，一个没忍住，吐槽他，“这是有钱肯定赚的意思吗？” “你为什么嘴那么毒？”殷志原笑了，“有钱难道你不赚吗？” 有钱肯定要赚啊，满世界都认同的道理，粉丝也没觉得爱豆市侩，只是问，“那你觉得其他人也会同意吗？” “会吧。”殷志原边说边给她夹肉，肉是他烤的，这位可是很少服务别人的，对粉丝可照顾了，“也不单纯是钱的事，有些人我也很久没联系过，你有多久没见志荣（队内忙内）我也差不多，他当初回去读书了，后来进了公司，跟这个圈子都没关系了。” “如果能有机会让大家见一面，就算没钱，也是好事啊。”讲起当初的殷志原隐隐有冒出了少年气，或者说小学生脾气，跟粉丝告状，“志荣号码换了都不告诉我，你说说他，哪有这样的！” 小学生逗笑了粉丝，粉丝也变回少女，嫌弃少年，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志荣脾气那么好，肯定是你先不联系他的。” “说什么呢，我脾气不好？”殷志原让她说话小心点，“你可是我粉丝！” 粉丝和爱豆为这档节目前后吃过两顿饭，一顿是李诗云配合节目组给殷志原做的迷你影藏摄像机，节目播出时这段一共也就七分钟。 另一顿饭是他们俩联合节目组邀请除了退圈彻底联系不上的高志荣之外，还在圈子里沉浮的队友们玩得隐藏摄像机，这一次播出的画面就很长了，这一次重点也不再围绕粉丝和爱豆的相爱相杀，更多是多年好友重聚的情怀局，一起话当年。 当年他们一起经历的岁月很长，故事也很多，爱豆们之间门能聊得太多了，粉丝渐渐就不说话了，眉眼含笑的听着大叔们话当年。 时光好似真的在这张饭桌上回到了1997。设定让游戏从1997年开始的玩家什么都没改变过，她现在也不打算改变。 李诗云从未想过跟殷志原成为太过亲密的关系，比如朋友。她打从心底里觉得，如果他们的关系非得用朋友去定义，那也最好成为不奔现的网友，这样他们才能活在彼此的想象里，不用去触碰现实。 现实有什么好，现实里的人不会是天上的星星，遥不可及只能看到闪光点。现实里的殷志原已经到了会被真正的少女称呼一句大叔的年纪了，还像少年版肆意的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以综艺感来说当然是艺人的优点，以朋友的身份而言，那顶多是个有趣的人。 有趣的人颇有点以自己为中心的味道，李诗云是不会跟这样的人交朋友的。小学生喜欢游戏、喜欢酒、还喜欢活泼的妹子，她恰恰兴趣都不大，她连黑泡都没什么兴趣，音乐领域，她这些年更喜欢舒缓纯音乐。 李诗云很清楚她喜欢的是幻想中的少年，太靠近天上的星星，少年就成大叔了。她猜，殷志原幻想中的她也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毕竟他除了知道她是他的粉丝和职业画家之外，也从未了解过她。 两个互相都算不上了解的人，短暂的当过朋友，吃了两顿饭，随后依旧是粉丝和偶像的关系。 2016年，水晶男孩借由《无限挑战》重组。重组的演唱会上，台上台下一片泪海，这次少年人没憋住，没办法一直笑了。这次少女一直在笑，李诗云很开心，看到当年的少年又牵着队友的手，跨过了时光，让无数带着孩子来参加演唱会的妈妈们，也重新找回了属于他们一代人的少女时代。 这次演唱会后，水晶男孩隐隐就有点以团队活动的模式闯荡，好似真的要重组。而李诗云又回了柏林，她需要闭关一段时间门，这次她不想画少年，而是想专心创作一副走向暮年的少女。 在追逐星星的道路上，粉丝们到底在追寻什么，真的是夜空中的星星吗？还是在路上不停奔跑，满心欢喜的自己，让自己更不舍得停下？ 李诗云不舍得停下她的画笔，她也该为自己送一份礼物了，迟来的礼物。 2016年，水晶男孩以缺席高志荣之外的团队方式回归，签约YG，十月发单曲，十二月发新专，圈内卷起一股怀旧风。 李诗云在年末特地飞了一趟首尔去参加爱豆们的见面会，这次她从签名台的队尾开始排，挨个跟偶像们要签名，一直签到队长那。 队长在她每跟一个队友要签名时都暗暗翻了个白眼，而队友们则是在每每给长情的粉丝签名时都要调侃两句。这个说，这么多年不容易啊，我居然翘到了队长的墙角；那个说，没想到有一天你会跟我要签名。老少年们都给了粉丝一个大大的抱抱，周围人早认出这位长情的小黄姐姐，都跟着笑。 小黄最终站在大黄面前，把专辑递出去，示意他签名。大黄心不甘情不愿的把专辑接过去，低头边签名边嘟囔。 “你以前只找我一个人签名的。” “当时年纪小，没看出来大家都很帅。” 都很帅的哥哥们朗声大笑，这段还有粉丝拍了放在官站，都被置顶了，算是小圈子里都知道的乐子，小学生嫉妒心很强呢~ 嫉妒心很强的小学生再度有了团队的官方粉丝站，YG运营，新站子。李诗云没有加入那个新站子，她老站子挺好的，虽然也多了很多新人，但熟人更多，更自在。 2017年开年，一月老少年们横扫歌谣界，荣获首尔歌谣大赏的本赏；二月，获得Gan Chart Awards年度KPOP贡献赏；四月发布了二十周年纪念专辑；九月发表团队第五张正规专。 水晶男孩这个名字好似重新焕发了光彩，热度高到时光都在他们身上倒流，重回1997。 2017年，长住柏林的李诗云只在六月回了一次国，殷志原的生日会。 粉丝会上，爱豆问粉丝，我们之前签售你怎么没来？粉丝说，她在闭关专注一个新作品。 “那新专你有买吗，我看你上次没来，跟他们要了签名给你留着呢。”大叔一点嫉妒心都没有，纯然为粉丝考虑，还跟她分享好消息，“我跟志荣联系上了，我专门给你去要了他的签名，二十周年的纪念专辑当然要我们所有人的签名才行。你等下别走啊，跟我走，我们去吃饭，我让人回去拿专辑给你。” 李诗云估摸着时间门不够，“我两个小时后的飞机飞柏林，我把地址给你，你寄给我？” “那么赶？专门回来的？”殷志原让她下次别这样，“你要是有事就别特地跑这一趟，我们见面的机会多呢，你要是不想私下见，我们在节目上也可以见啊，我有个新节目可以邀请幸运粉丝一起参与的，到时候给你发短信？” “什么时候开拍？”李诗云跟他说，“我可能年末才能回来。” 殷志原想了想，“差不多，到时候看，不行就下次。” “好。” 这个下次就是《新西游记》的衍生节目《姜食堂》，由姜虎东领头的一帮艺人开一个小餐馆招待幸运粉丝们去吃饭。李诗云参加了最后一期的录制，名人的特殊待遇，节目组专门邀请李诗云作为惊喜嘉宾而并非普通的幸运观众，光临小餐馆。 最后一期导演特别篇节目播出时，不管是节目还是观众的注意力都不在殷志原身上，因为节目出现了新人物，真正的狂热粉丝，宋敏浩。 节目组在剪辑狂热粉丝的人设塑造上非常用心，关键是素材是真的多。 作为惊喜嘉宾的李诗云刚登场，殷志原只是楞了一下，随后便冲她挥挥手，笑眯眯的说了声来啦，熟稔又随意。站在他斜对面的宋敏浩成为强烈的对比，镜头给他切了个大特写，小伙儿人都傻了，呆立当场。 此时，过往的素材都被翻出来了，宋敏浩单独登场。 单独剪辑的首个画面是宋敏浩接到节目组的邀约，他去工作室跟制作组见面，有点像是面试。作家问新时代艺人对节目里的其他艺人是否熟悉，宋敏浩表示大部分都见过，都不算太熟，这其实没啥，但他在讲到殷志原时，说法有点奇特。 “我知道李诗云xi是殷志原前辈的死忠。” 彼时作家只是好奇怎么突然提起画家的名字，顺嘴问了一句，“你是李诗云xi的粉丝？” “我是她死忠！”新时代小年轻讲起爱豆，满脸都是梦幻的小表情，“我超级超级超级，超级喜欢画家！画家是我的人生偶像！” 这番表白逗笑了录制现场的所有人，但因这段和彼时的节目剧情无关，也就没放出来。此时同节目有关了，素材就被翻出来了。 被翻出来的素材二，是《新西游记》的那一季拍完，新加入的成员跟老人们都熟了，再回首尔团队聚餐时，宋敏浩跟姜虎东告状，殷志原太小气，这哥明明有他偶像的电话，却连让他们认识一下都不行，他又不是要号码，只是想要个签名而已。 “她又不是艺人你找她签什么名。”殷志原让他别闹，“你要是真喜欢她，改天去她画展亲自跟她说啊，通过我算什么。”大黄对小黄很保护，这个弟弟虽然也不错，但弟弟到底是喜欢画家还是喜欢美女，不好讲，安稳点吧。 素材二跟当时的节目也没什么关系，同样没播出，同样被剪进了新节目。 新节目还播出了素材三，这次是殷志原和罗英石的手机聊天页面。 殷志原说是让对方邀请李诗云当幸运观众来吃饭，PD立刻答应的同时，开玩笑的说，敏浩要是知道了能见偶像一定疯。 宋敏浩没疯，他外表看起来可正常了，除了自李诗云出现后就变成了个小安静，嘴巴都张不开之外，很正常的。 “李诗云，还用我介绍吗？”殷志原调侃小弟弟和自家粉丝，“他是你粉丝哦，据说把你当人生偶像。” 人生偶像一愣，冲粉丝笑着伸手，“您好。” 小粉丝表情很淡定，拍他后背的镜头却拍到了他手背在身后不停的擦衣服，等偶像伸手了，他在一脸淡定的把手伸出去，腰弯的特别低，先是一个大鞠躬，再半直起身，还维持着弓腰的姿势，小心翼翼的握了下偶像的手，回了句，“您好，我是您粉丝。” “我也是您粉丝。”李诗云客套一句，“我看过你的画很有意思。” 小粉丝表情骤然就亮了，满脸写着两个大字‘真的？！’嘴巴闭得超紧，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吐出来，就是嘴角翘得老高，眼睛都笑没了。 殷志原在边上大笑，一巴掌拍在弟弟的后背，“去给你偶像倒杯水啊。”话音都没落下，小粉丝就往吧台冲，给他看得再度爆笑出声。 屋内一群人都在笑，李诗云也跟着笑，还小声问自家偶像，“他真的是我粉丝啊？” “真的啊。”殷志原本来也不是很信，现在信了，都那么夸张了，肯定是真的，“大画家，你现在有很多粉丝哦。” 李诗云知道自己粉丝不少，她去年停了梨花女大的讲师职位要专注创作时，校内论坛还有无数学生哭嚎，油画系负责行政的一位部长专门把帖子转发给她，以表示她在校内非常受欢迎，多番嘱咐，等她闭关结束可一定要回来。 不过一位当了爱豆的小男孩成了她粉丝这件事还蛮奇特的，这份奇观被节目组精心剪辑后播出，宋敏浩、殷志原和李诗云都上了热搜，话题的重点是，追星的最高境界。 追星的最高境界代表一，李诗云。这位都快把长情写进自己的谷歌人物介绍里了，还跟偶像成了朋友，殷志原专门为她找罗英石搞‘黑箱’，就是想让幸运粉丝能来参加节目。 追星的最高境界代表二，宋敏浩。年轻爱豆面对偶像时一改往日的虚势，看起来特别腼腆，除了给偶像端茶倒水，别的一句话都没有。可这么老实的家伙，在偶像要离开时，背着人绕着拍摄的小饭馆跑了两圈，最后回到屋内，非常勇的问偶像，我有幸跟您交换号码吗？ “可以啊。”李诗云掏出手机给他，“你要是在画画上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问我。” 关于偶像和小粉丝最后的镜头，是偶像大人走后，小粉丝举着手机满世界炫耀，我有爱豆号码了！！！ 而热搜里参与这个话题的粉丝们，得出一个结论。 【果然打铁还要自身硬，追星就是要自己变得牛逼，才能真正跟偶像有接触，李诗云是，宋敏浩也是，这两人现在都是我的人生偶像！我要以他们为目标，去追逐我爱豆，迟早有一天，我也能站在他们身边的！】 第160章 投票章 极其荣幸同偶像交换了号码的小粉丝私下抱着手机苦恼许久, 他能不能跟偶像说点什么，可是说什么呢？万一电话真的打过去了，会不会是一种打扰？ 宋敏浩很纠结, 以一天给殷志原打N通电话的方式纠结，就想让偶像的偶像给个支援, 帮他想想，他能跟偶像聊什么, 或者偶像喜欢什么, 他能聊得上。 “你是把她当偶像还是当妹子？”殷志原很怀疑, “只是偶像你为什么要联系人家？” 纯纯粉丝心的宋敏浩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联系, “我当然是把姐姐当偶像, 当神的好不好, 什么妹子！这跟我想联系她有什么关系, 当然会想联系啊，怎么可能不想？” 殷志原试着去理解, “那你联系上你的女神后要做什么？吃饭？” “可以吗？！”宋敏浩小声尖叫，随后又觉得不妥，“不好吧，一开始就约人家吃饭？女神肯定很忙啊, 哪有时间搭理我。” 不想搭理他的殷志原吐槽, “你干脆把你画的画给她看好了, 这大概是你们唯一能有的共同话题。” 宋敏浩眼睛一亮, 对哦！ 一个礼拜后，李诗云收到了来自小粉丝害羞的打招呼短信。信息内容开头是小粉丝很乖巧的上来先表明身份，我是宋敏浩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接着是道歉，很抱歉打扰您。最后才是询问，我画了一幅画不知道能不能让您帮忙看看。 李诗云给的回复就很简单了, 可以啊，发来看看。 粉丝发来的照片很多，是同一幅画，只是各种角度还有各种贴近镜头拍摄的关于笔触的细节，生怕照片的清晰度无法还愿画作，可上心了，用了超高清的镜头拍。 小粉丝的信息是早上发过来的，李诗云看到那些照片时已经是半夜。她之前都在画画，进了画室她是不带手机的，熟人都知道手机联系不上她就代表她在画画，父母如果有什么急事联系不到她可以联系她经纪人，经纪人会去她的画室敲门。 在画室待了一天的李诗云是肚子饿了才出来，先去厨房热了冰箱里昨天没吃完的剩饭，把饭端上桌准备吃今天的第一餐，才拿起手机处理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 电话两通，一通是妈妈，一通是经纪人。前者应该是没什么事，只是想女儿了才打来问问，后者是要说有人想买画的事，短信告诉她了，让她有空回个电话过去。 凌晨，时间太晚，李诗云就没给妈妈回拨，先打电话给经纪人。那边说有个土豪想找她定制人物肖想，价格随他们开，画土豪的小蜜，对方号称是她粉丝。 画家对于有钱人哄妹子的招数之壕感慨一句，“真有钱啊。” “一百万美金起跳，确实很有钱。”经纪人也跟着感慨，“我们这帮人混到最好也就是皇家画师（早年欧洲皇室会专门找知名画家画肖想），活着的画家一幅画再贵也比不上死掉的艺术家。他们那帮人秉持着只要人活着就有价码，只要有价码他们就能享受服务。” 废话说完的经纪人讲正事，“联系我的是个法国人，你的那个粉丝是个日本妹子，老板是哪国人就不知道了。以美金结算，35*27（尺寸）的一幅小像，一百万美金，这是底价，尺寸更大或者那边要求更多，价码还能再往上拉高，你有兴趣吗？” 李诗云没兴趣，“暂时没空，那边要是想约，看两年后吧。” “也行。”经纪人笑道，“估计年后，那边的小美人就换人了。” 闲谈两句有钱人的喜新厌旧后，电话也就挂了。这类的邀约自李诗云的画作上拍，拍出的价码还越来越高，逐渐就有人通过经纪人联系她出价，买定制服务。 换句话说，李诗云成了全球知名的画家才能进入特殊服务领域，给以全球为标准，以美金为结算方式的有钱人们服务。 李诗云只接过一次单，她要在德国买个庄园，钱不够，就接了一单。必须要承认，这一单她做得很轻松，来钱也非常快，主要职能其实不是画画而是陪聊，赔一位德国的老太太聊天。 老太太是那座庄园的原主人，得知想买庄园的小姑娘是个画家，看了她的画，问她能不能给她画一幅，作为交换，这座庄园她可以分期付款，分个百八十年都行。 这就是李诗云接的那一单，虽然并非一幅画换一座庄园那么夸张，但按照那个漫长的分期年限，搞不好她凉了，分期都没结束。因此，李诗云不排斥这种接单，前提是她有空。 目前更多的时间都用来画给自己的礼物的李诗云，饭都吃完，碗也洗了，才躺在沙发上看到了小粉丝发来的图片。 那些图片让李诗云有些讶异，也没管是几天，是不是太晚，回了信息问小粉丝，这是你的画？ 【我昨天才完工的，哪里不好吗？——宋敏浩】 看完短信的李诗云切换屏幕再电话画作的原图，细看。这不是哪里好不好的问题，而是..... 小粉丝发来的画作是最简单的景物画，一个花瓶，花瓶里摆着一束向日葵，本身的构图没什么可说的，配色比较特别。猩红的花瓶，金黄色的向日葵，还有大面积的黑色做底。 李诗云不知道是她太敏感，还是小粉丝画作的风格就是这样，感觉有些....不太对劲。画手本身的精神状况好似很压抑的不太对劲，创作者会以创作宣泄，这很难被隐藏。 小粉丝职业爱豆，又是个年轻人，李诗云想着年轻人可能就是走特立独行路线，为赋新词强说愁之类的，就没有评价画的风格，只谈笔触，夸他很有灵气，委婉的表达一句，最好再多练练基本功。 【我也觉得我基本功不是很好，我会再努力的！——宋敏浩】 小粉丝是爱豆说啥就是啥，爱豆有被逗笑，他们就这么有一搭没打一搭的联系起来了。 两个月后，小粉丝有个海外演出，试探着给偶像发信息，说是他会在柏林转机，有半天的时间，不知道方不方便去见见偶像。李诗云觉得没什么不方便的，就给他发了地址。 按照地址找来的小粉丝先感慨偶像庄园的外观，遍布爬山虎的老房子，光是房子的外观就能入画，灰褐色的石墙，碧绿的爬山虎，暗红色的尖顶，像欧洲童话里的迷你城堡，也太漂亮了。 外观像迷你城堡的庄园进到屋内更是有格调，小粉丝找了一堆词去夸赞偶像的审美之高，弄得李诗云不知道要不要跟他说，这房子我买下来除了让人打扫卫生就没动过，一切程设都是原屋主的，包括墙上挂的装饰画，那位老太太以一年给她画一幅肖想做交换，屋内所有的一切都给画家了。 讲真，屋内的家具陈设比这栋房子本身搞不好都要值钱，都是名家大师之作，餐具都是上个世纪的工艺品，早年也是屋主常住地。只是后来年纪大了，老人家搬到了四季如春的小岛疗养，这边就空置了。 带着粉丝楼上楼下参观的李诗云，隐约从小粉丝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曾经的少女看待少年的目光也是戴着厚厚的滤镜的，都是我们家爱豆什么都好的滤镜。 李诗云的庄园很多人来看过，评价有好有坏。好的多半是前屋主的审美很是在线，这房子都能当个电影片场拍一出罗密欧与朱丽叶，德意志贵族版的少年少女的生死绝恋。坏的也是这地方只适合拍绝恋，拍悲剧，惊悚片搞不好也行，这房子有点阴森。 古堡什么的，外面看着再怎么漂亮，内里的采光都不好。开着灯还行，灯一关尤其是晚上，风稍微大一点，吹得窗外的树木摇晃，树枝的倒影进入窗内，简直分分钟就是惊悚片的开头。 经纪人就吐槽过，这地方也就白天能住人，晚上起床稍不小心能被吓出心脏病来。经纪人还吐槽过画家是真的不怕死，住这种怎么看都死过不少人的房子，连个家政都不请，那么大个屋子就她一个人住，不会害怕吗？ 李诗云不害怕，她就喜欢这份静谧。尤其是风雨天，从楼顶主卧的窗外望出去，一望无际的平野，夜幕偶尔爆闪，电闪雷鸣，狂风骤雨倾泻而下。那一刻好似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存在，那感觉让她很舒服。很安静，很自在，很舒服。 画家的这份喜好让经纪人报以白眼，那也是位女士，女士比小姑娘大一轮呢，第N次吐槽，艺术家都不正常。 小粉丝从没想过艺术家不正常，小粉丝恨不能搜刮肚肠找出所有会夸人的话，把爱豆捧上神坛，爱豆就是什么都好！ 爱豆本人有点小尴尬，李诗云为了缓解这份尴尬，带嘴里频频输出彩虹屁的小粉丝去了画室，不如我们来画画吧，介于我们好似没办法聊天。 李诗云没办法跟宋敏浩聊天，不是聊不聊的来的问题，而是粉丝是真心把她当女神，不管她说什么对方都是以好好好、对对对来回应，还叠加一层彩虹屁。这种聊天模式，她真不太知道要怎么进行下去。 这种聊天模式让李诗云偶然间想到殷志原，她不太确定自己跟殷志原碰面时，是不是也这个状态，那对方肯定会更尴尬的。 宋敏浩不尴尬，他紧张。偶像就站在他身后看他画画的紧张，手都在抖，落在画布上的第一笔就是抖的。李诗云看出来了，就以我去给你泡杯茶为理由先出去了，在外面待了得有小半个钟头，再进来，小朋友就好多了，能稍微平静的去完成他的画作。 小朋友画得很快，宋敏浩害怕待时间太长会被偶像嫌弃，动作超快的画了张有点偏漫画的殷志原。他不知道要画什么，见到偶像脑子都是混乱的，突发奇想，想到偶像的偶像是殷志原，就找了张殷志原的照片，快速加工，指着能让自家偶像开心点。 李诗云看到漫画版的殷志原确实笑了，不自觉说了句，“看来你心情不错，比你之前给我看的画要舒展多了。”殷志原头上有一朵嫩黄色的小花，盛开的花瓣迎风招展，很可爱。 偶像随口的一句评价不知为何戳中了小粉丝的心，宋敏浩望着那幅画，也是不自觉的开口说，“您看出来啦？” 微愣一瞬的李诗云侧身望向小朋友，“想聊聊吗？” 小朋友抿唇犹豫片刻，微微颔首，“如果不打扰的话。” 粉丝对偶像的吹捧是会让偶像尴尬，但在粉丝心情低落时，偶像也很自然的认为，她有义务去照顾小粉丝的心情。 爱豆和偶像到底是什么关系？大约是即陌生又熟悉的，陌生到这不过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小粉丝就想从偶像哪里汲取一些安慰。 很多不敢也不方便对亲朋好友说的话，粉丝是可以跟偶像说的，还说得很直白，毫无隐藏。 捧着一杯热茶的宋敏浩，垂首望着茶水，也不知道是对活着的偶像说，还是对心目中的偶像人偶倾吐心事，开口就爆了个雷，他被确诊为恐慌障碍、还是双相，抑郁和躁郁都有。 李诗云安静的听着，听小她快一轮的男孩子，被现实包裹的困境，她没有用任何言语去安慰，她觉得她更适合做一个安静的树洞，或者不会动的偶像人偶，那才是粉丝需要的。 曾几何时，真正的少女也会在爸妈吵架，跟同学相处不顺，亦或者学习压力太大时，会对着偶像的海报哭。粉丝啊，粉丝心中，偶像就是她唯一的心灵支柱。 小粉丝是否把偶像当成心灵支柱不太好讲，更多的可能或许是宋敏浩很清楚，他不管同李诗云说什么，都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他信任李诗云不会说出去，他更信任，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利益牵扯。 宋敏浩说了很多，说他日子过得其实很好，团队发展的好，个人发展的更好，钱越赚越多，房子越买越大，爱他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小粉丝说了一堆他已经身在福中的话后，艰难的开口讲他很怕同别人说他也是有苦恼时，别人会嘲笑他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职业为爱豆的男艺人说他压力很大，团队发展越好，个人发展越好，什么都好时他的压力会更大，就怕哪天这份好稍纵即逝。爱豆本来就是碗青春饭，他很快就不再青春，很快圈内就会有更青春的人，让现在的粉丝们离他而去。 宋敏浩说他在李诗云去姜食堂的那期录制时，其实有偷偷躲起来哭。在李诗云来之前，在当天的饭店还没开始营业之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讲不清楚原因，好似就是太累了，要减肥吃得又克制，再加上压力大，眼泪就这么下来，根本控制不住。 可拍摄还要继续，综艺是给人带来欢笑的，节目组上上下下谁不比他辛苦，哪怕同为MC的哥哥们也没比他轻松到哪里去，他哪有资格哭呢。眼泪止不住就只能躲起来，借着洗漱的空档，躲进卫生间，努力平复自己。 小粉丝一直在说，偶像始终沉默的听着。 一直听到窗外天色渐暗，大姐姐柔声问小朋友，你飞机是几点？小朋友一愣，看了眼手表，完蛋，来不急了！ “要不要我帮你改签？”李诗云看他脸色就知道误机了，“还是你要联系什么人吗？” 宋敏浩尴尬的很，不知道要怎么说，无限心虚，“我其实...就...有一天假期。” 这下愣住的是李诗云，宋敏浩连忙解释，“我确实是要来这边转机，就是回首尔后有一天假期，我想着反正都要转机又有假期，就....就....就.....” 就撒了谎的男孩子坐立不安，大姐姐笑出声来，“既然有假期，我请你去吃好吃的吧，难得来柏林，去尝尝意大利菜，还是很不错的。” 大姐姐很包容，小男孩脸都要红。 树洞成了活人，宋敏浩也就不想再说什么身在福中的事了，倒是感受到了被爱豆照顾的幸福。爱豆超级照顾他的，不止带他去吃好吃的，还留他住了一晚，他住在偶像的家里（客房）哎！这么厉害的城堡里！超幸福的！ 幸福的小粉丝大半夜的觉也不睡，满世界给人打电话炫耀，我住在偶像家里哦！满世界被他骚扰的人里，没有出现殷志原，宋敏浩智商还是在的，他跟那哥能炫耀什么。 但殷志原从曺圭贤那得知他住在自家小黄家里，一个电话打过去，上来就警告男孩子老实点，要是敢做什么奇怪的事，腿都给他敲断。 从未往那个方向想的宋敏浩突然被提醒他住在一个陌生女孩的家里，还是女神的家里，脸突然就红了，爆红，讲话都磕巴，“我...我没有....” “没有你个头！”殷志原没耐心听他说废话，“你是没钱还是腿断了？酒店为什么不能住？柏林没有酒店吗？你还说你不是意图不轨！” 意图本来无限纯洁的宋敏浩现在觉得解释不清楚了，努力跟哥哥解释，他就是个小纯洁！殷志原一个字都不信，再度警告，你这辈子要是还打算回首尔，最好就给我真做到纯洁，不然你等着死！ 勉强活下来的宋敏浩这一晚都没敢迈出房门一部，压根也没睡好，专门定了八点的闹钟，怕自己起太晚被嫌弃，事实上他六点不到就醒了，天都还没亮，一共也没睡几个小时。 醒来的宋敏浩一直在房内等到八点，估摸着女神应该也醒了，才敢出门下楼，想找女神告辞。 女神这一晚压根没睡，一直在画室。小粉丝给她带来了新灵感，她既然想送自己一份礼物，怎么能只画迟暮的自己，少女的自己也很可爱啊。 少年在楼下晃悠一圈都没找找人，想着女神该不会还在睡，也不敢随便乱走，就坐在一楼的大客厅等着，等着等着，太阳太好，晒得人昏昏欲睡，他就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中午，李诗云困了，打了个哈欠要回卧室想起来还有个小粉丝在，先去粉丝的房间，门是开着的，进去一看，什么都被整理好，像是没住过人一样，里面也确实没人。 李诗云疑惑小朋友难道走了？想想，小粉丝应该不会不告而辞，便下楼去，看到了沙发上昏睡的男孩子。 大姐姐笑笑，没有去叫醒他，而是从楼上找了毯子下来，给男孩子盖上。她放毯子时，男孩子迷迷糊糊好似醒了。大姐姐很自然的拍拍小男孩的背，柔声哄他，睡吧，没事，还早呢。 男孩子迷糊着又睡过去，嘴角不自觉翘起，他以为自己在梦中。梦中的女神背对着阳光，附身靠近他的气息，好温暖，好好闻，好美。 宋敏浩再度醒来，已经是傍晚，他半梦半醒的睁开眼，看太阳只有余晖，一下被惊醒，弹坐起身感受到落地的毯子，愣住。 这什么？毯子。 哪来的？女神给他盖上的。 女神也太好了吧！！！ 小男孩抱着毯子盖住脸，鼻尖嗅到柔顺剂的香味都觉得是女神的味道，整个人笑成个傻子。傻子过了许久才在茶几上看见女神给他留了字条。 【厨房有吃的，你饿了可以去吃。车钥匙在厨房的餐桌上，你要是想出去吃也能开车去。如果要离开，把字条放在车钥匙下，我就知道了，请自便。】 望着字条的客人有些懊恼，他怎么就睡着了呢，女神肯定觉得他不知所谓，哪有初次在人家家做客就睡着的！ 懊恼的小男孩跑了，李诗云只把这当成日常的小插曲。 象征着插曲的小弟弟却开始频繁的来柏林，以一个月至少来四次，平均一个礼拜一次的频率来找女神。起初很欢迎他到来的李诗云渐渐想跟小粉丝说，你这样有一点打扰我。 虽然小粉丝每次待的时间都不长，也不过夜，最多就是下午加晚餐，吃完他也就走了。可对作息很不规律的李诗云而言，这种规律的出现就是一种干扰。 日常花大量的时间在画室，连吃饭睡觉都是想起来才会去做的画家，作息极端不规律。她什么时候睡觉纯看什么时候困到眼睛要睁不开了，什么时候醒来也纯粹是看什么时候睡醒。 有了新灵感的李诗云每天都只想着画画，如果不是小粉丝每次来之前都会提前两天，有时超过一个礼拜前就说我可能会过来，他们压根碰不上。 李诗云不是个频繁用手机的人，相反，她是个不怎么用手机的人。但粉丝都是提前约，她也不太知道要怎么去拒绝，要是拒绝，小粉丝是不是会很失落？ 以己度人，如果她专门去找殷志原，特地从首尔飞到柏林去找他，爱豆却说对不起我有事，那她也会很失望的。 但一个月见四次乃至于以上，是不是太频繁了呢？ 李诗云不太理解，小粉丝难道要往柏林发展事业了吗？ 小粉丝生出了一丝野望，女神有没有可能坠入凡尘，落入他怀中的野望。新时代的男孩子，很勇的，敢想敢做，成不成的，总要努力一把才能知道。 宋敏浩是压缩了所有休息的时间，才能达成一个月飞四次柏林的频率，不然他繁杂的日程根本支撑不了他这么飞。这么飞了个月后，宋敏浩身边的人都知道他疑似在追一位海外的女孩子，是谁不清楚，人在柏林可以肯定。 “柏林？”殷志原有些警觉，那么巧？ 曺圭贤也很好奇，看向表志勋，“为什么是柏林？” “我这两个月给他打电话，只要约不到人，他都在柏林。”新加入综艺团队跟哥哥们出来喝酒的表志勋分享亲故八卦，“我们就猜，柏林肯定有个妹子，才会让他只要有时间就往柏林飞。” 放下酒杯的殷志原问，“妹子叫什么？” “不知道。”表志勋还好奇呢，“我也问过，他就笑，搞神秘。”不过他猜，“应该是我认识的人，不然他怎么会照片都不给看，名字也不说，真是陌生人反倒不会瞒这么严实。” 认识的人还在柏林，殷志原更觉得不妙。起先安静听八卦的安宰贤，看他神色不对，就问，“哥知道是谁？” 殷志原摇摇头，不太确定，觉得不可能，又想着太巧，“李诗云就在柏林。” 人组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李诗云是谁，还是表志勋对亲故更熟悉，想起亲故的偶像，诧异道，“李诗云指的该不会是李诗云画家？哥的死忠粉？” 关键词一出，另外两人就想起来了，这位还是很有名的。 曺圭贤先是疑惑，“那位是哥的粉丝年纪应该不小吧？”他们跟宋敏浩都是两代人了。 “比我小四岁，八二年的，一月生日。”殷志原问表志勋，“宋敏浩几几年生？” 表志勋囧着一张脸，报亲故的出生年月，“1993年3月30号。” 掐指一算，安宰贤惊讶了，“差一轮？” “什么一轮，十一岁！”殷志原让对方别攻击自家小黄年龄，关键是，“应该就是巧合，不可能是她。” 曺圭贤也这么想，“柏林那么大呢，肯定是巧合。” 安宰贤有些犹豫，“姐弟恋也不是.....” “等下！”表志勋迅速叫停，“我去打个电话。” 电话打出去，亲故人在柏林，正准备上飞机飞回来，通话的男孩子们对话超级直接的。 “你去柏林到底是见谁？” “以后告诉你。” “该不会是李诗云吧？” “.....你怎么知道？” “真的是她？！” 宋敏浩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姐姐超级好！超级超级超级好！特别温柔！特别有才华！特别......” “特别极其绝对不可能看上你。” “呀！” 兄弟差点在电话里绝交，跟兄弟喝酒的偶像却犹豫要不要打个电话给粉丝。 殷志原一边觉得宋敏浩不是很靠谱，外面妹子一堆，干染指自家小黄，弄不死他！大黄肯定得提醒小黄要远离渣男啊！ 可偶像一边又觉得，男欢女爱的事，他去跟李诗云说怎么都有点奇怪吧？万一，宋敏浩是认真的呢？他岂不是棒打鸳鸯？ 男偶像很纠结，左右为难；女偶像也苦恼，她要如何在不伤害粉丝的情况下，告知对方，我得闭关画画呢？ 男偶像的纠结隔天就解决了，被他提溜过来的宋敏浩赌咒发誓他要是追到女神，一定把女神供起来，女神说啥是啥，他绝对真心。誓言都出来了，殷志原也就信了，没再干涉这件事。 秘密都被公开了，宋敏浩就试探着伸出了小爪子，像女神表示，我当然把你当女神，但我除了把你当女神之外还有点别的想法。 小粉丝再度跟偶像见面，抱了一束玫瑰。 开门看到人的李诗云有些不解，送玫瑰有点奇怪吧？ 男女关系这种事，李诗云即敏感又迟钝。她对陌生男人发出的信号是很敏感的，比如张佑赫，只是约看个电影，她就懂了，进而委婉拒绝。可面对小粉丝，粉丝对偶像怎么舔都很正常吧，身为偶像，她自然就迟钝。 迟钝的大姐姐收下那束玫瑰抱在怀里对小弟弟说，“你们这一代的礼物流行送玫瑰？”说完就笑了，回忆到，“我们那个时候比起送花好像更多是送亲笔信之类的，或者自己做的小东西。” 宋敏浩知道女神误会了，也没解释，就笑，“玫瑰象征爱情，还是送花直接点。” 李诗云歪了歪头，象征....爱情？ 偶像望着粉丝，面露疑惑。粉丝不躲不闪，就笑看偶像。 沉默长达一分钟，宋敏浩的笑容逐渐僵硬，李诗云的嘴角倒是一点点上翘。在前者的嘴角拉平时，后者爆出笑声。 宋敏浩整个都傻了，为什么笑？李诗云笑得乐不可支，小弟弟很勇么~ “来~”李诗云笑容满面的去拉他的手腕，“先进来，进来说。” 他们本来要出去吃饭的，现在饭也不用吃了。 还是那个大客厅，玫瑰放在茶几上，大姐姐给小弟弟又泡了杯茶，笑眯眯的问，你喜欢我？ 小弟弟现在勇不起来了，他觉得要凉，不承认，“我把您当偶像。”敬语都出来了。 偶像大笑，随后因小弟弟窘迫的表情收敛笑容，眼角眉梢的笑意还是压不住，但已经很努力，“你知道我是殷志原的粉丝对吧？”看他点头，再问一句，“那你猜，我有没有想过跟殷志原告白？” 表情空白一秒的宋敏浩傻乎乎的回，“想过？” 大姐姐含笑摇头，“没有。想知道为什么吗？” 宋敏浩一个激灵，他觉得他需要解释，“我不止是追求一个偶像，我知道偶像和粉丝的距离，崇拜是距离了解最遥远的距离。我知道的，我不是......” “我信。”李诗云笑着打断他，“我相信你很清楚偶像和粉丝之间距离有多远。” 本职偶像的男孩子心沉下去，要是姐姐信这个，那....“您是觉得我年纪太小？” “年纪小怎么会是缺点，年轻是优点啊，青春永远是优点。”李诗云的笑意都要从眼底溢出来了，说出很不符合文艺派大姐姐的话，“青春、帅气，又一腔热忱的男孩子，对年长的姐姐就更是满身优点，那怎么都不可能成为你的缺点。” 这都不是缺点，还被夸了帅气，宋敏浩又忍不住勇一波，打直球，“那我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不喜欢你啊。”同样给予直球回应的李诗云看男孩子傻了，闷笑出声，好不容易忍住，话音里还是带着笑意的，“我没有跟殷志原告白同样是因为我不喜欢他，我不是像喜欢一个男人那样喜欢他，你明白吗？” 宋敏浩不明白，尤其不明白，为什么她不喜欢他。 “心动是这世上最浪漫的事，那是就算我的画技再高超都无法传达的存在。”画家还是很文艺的，文艺的说，“一旦浪漫落在实处，心动进化为行动，再到追求，到告白，不论是否在一起，这份怦然心动就没那么浪漫了，现实很难保留这份浪漫。” 都已经这么多年了，李诗云还记得她初见那个少年的1997，那可能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什么心动，也是初次用灵魂去碰触浪漫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词汇。 浪漫的画家让同样热爱画画的小弟弟随着她的话语幻想一下，“假设我答应了你，我们经历了甜蜜的暧昧期，然后在一起了，你的心会开出一朵爱情之花，你的画笔会盛放出欢欣的笔触，你的人生好似在那一刻就碰触到了幸福，最甜蜜的幸福。” 大姐姐看小弟弟眼底又有了希望，便跟着笑，“可是小朋友，这份幸福能维持多久呢？”小朋友想反驳，大姐姐让他先接着听。 “或许是一辈子哦，我们就是一辈子都恩爱，都甜蜜，能一直携手到老，这是最幸福的结局了，对吗？”李诗云看他又楞了，笑容更大，“再怎么幸福的结局也必然会迎来结局啊，在抵达结局的过程中，我们闯过多少难关，又浪费了多少时间呢？” 李诗云依旧是眉眼含笑的样子，“我很喜欢殷志原，喜欢到我都不敢靠他太近，就怕破灭了我的想象。可我已经那么喜欢他了，我也从未因他而停下我的脚步。我很抱歉要作为一个老人家跟你说点过来人的话，那很讨厌，我知道，但我得说给你听，因为爱情很美好，我很荣幸拥有你人生中一份小美好。” “人的时间是有限的，做了这个就没时间做那个。我倾注在自己身上的时间太长了，可再怎么长，我都觉得短。我短暂的一生里，想把所有的时间，所有的心动，都倾注于我的画。我太喜欢画画的自己，可能没有办法喜欢上另一个人了。” 另一个人不接受这种拒绝，“画画跟恋爱不冲突啊！” “当然不冲突啊，如果我真的对某个人心动了，我也会努力去行动的。”李诗云冲他眨眨眼，“我说得太委婉了吗？冲突的地方在于，小朋友.....” “我不是小朋友！” “好，对不起，我道歉。” 包容的大姐姐让突然发脾气的小年轻手足无措。 李诗云端正态度同男孩子讲，“我的意思是，宋敏浩先生，我不喜欢你。在我有限的生命里，我还没有碰到能让我比喜欢画还喜欢的人，包括你。” 男孩子倒吸一口凉气，这么直接？！ 委婉了，但对方没听懂，就只能直接的李诗云含笑开口，“年轻人面对爱情大约是有无穷无尽的热情，可是你的热情稍微有些打扰到我。我以前以为你是粉丝的心，一直困扰要怎么跟你说。既然是我误会了，那我希望你的热情可以用在你的作品里，那才会真正的开花结果，你觉得呢？” 宋敏浩觉得身中数箭，遍体鳞伤，“我......打扰你？” “嗯。”李诗云秉持着快刀斩乱麻的干脆，很直接的说，“你难道从未想过，为什么这么大的房子只有我一个人在吗？因为我喜欢一个人，喜欢安静，外人的出现都会打扰到我。” 外人傻了，偶像好像跟他想的不一样，说好的温柔大姐姐呢？温柔大姐姐就算是拒绝不也应该是温和的、柔软的、留有余地的吗？ 温柔的大姐姐很温柔的起身示意，他该走了。温柔的大姐姐还在送他出门时，温温柔柔的跟他说。 “谢谢你的玫瑰，它很漂亮，不过我更喜欢康乃馨。它即象征尊敬，也象征友谊，希望我们再见时，你可以送我一束康乃馨。” 冬天不是康乃馨的花期，冬天的土豆要是保存不好说不定会发芽，那就有了微量毒素，不能吃了。 冬天的柏林夕阳西下，天渐渐黑了。 黑暗中很适合拍惊悚片的古堡之外，站着一颗都冻僵了的土豆，能不能发芽不知道，大概能死心。 毕竟，女神只存在于凡人的想象里。 所以说，追星不能靠星星太近。 第161章 完 人们会美化回忆, 因此回忆永远是美好的。一旦回忆变成现在进行时，曾经的美好似乎就有了裂痕。 随着‘水晶男孩’的回归，老少年们重新焕发光彩, 一代人的回忆让早就成熟的女士们重回少女时代。圈内刮起复古风好似就是昨天的事，昨天水晶男孩还有比拼二线团的人气, 让粉丝们对少年们嗷嗷叫。 今天，成熟的粉丝们就以绝对理智的方式告别了她们的少女时代。 姜成勋被粉丝告了，七十名粉丝联名举报他和他个人的粉丝站运营者涉嫌诈骗。此事件也算开了先河, 全球范围内首位被粉丝递诉状的爱豆。 事情简单来说就是粉头以要为水晶男孩二十周年纪念演唱会应援的名义在站子里搞集资, 个人的站子不是团队的站子更不是官方粉丝站。这个站子里的粉丝都是姜成勋个人的粉丝，他多年没活动, 还被关过一段时间, 能坚持到现在的粉丝们全是真爱，真爱们前后凑了一亿多韩元（六十万RMB）用于应援。 出钱的粉丝们不是小姑娘了，她们依旧愿意为少女时期爱过的少年买单，却不会像小姑娘们那么好骗。大姐姐们既然花了钱就要知道钱花去哪里了，这群人里有家庭主妇也有职场白领，对钱财方面是很精明的。 大姐姐们也不会随便就给一个粉头钱, 万一那人卷款跑路呢，不是不可能啊。这笔钱能给出去里面是有姜成勋默许的，或者说他出面, 姐姐们才相信‘曾经的少年’不会骗她们。 可惜, 这笔钱并没有花在应援上，确实有一部分到了姜成勋手里，但那并没有用餐车或者其他应援方式体现出来，只是在他手里。 爱豆并没有告诉粉丝们，钱有一部分在他那, 成熟的粉丝们却发现应援款项去向不明。最初为了维护爱豆的名声，她们先内部调查一波，查出了证据，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因爱生恨，联名举报，举报已然面目全非的少年和集资的粉头，涉嫌诈骗。 事情闹得很大，丑闻一个接一个，诈骗之外还有卖粉丝送的礼物。拔出萝卜带出泥，名声坏了，粉丝就开始深挖。有人在二手网站发现粉丝送给姜成勋限量版的狗链被卖了，那狗链很贵、限量版，国内都没几个人有，一查就能查出来。石锤，不可能是误会，无可辩驳的背叛行为。 以上两件事姜成勋都有对外辩驳，说法是一样的，不知情。他不清楚应援款项去哪了，而粉丝礼物会被买纯粹是一场误会。是他在和造型师收拾一些物品时，搞混了自己和对方的东西，导致双方物品混在一起，才会有卖东西这件事。 简而言之，不论是应援的钱款去向还是粉丝礼物上了二手网站贩卖，都是以误会。他不清楚、也很抱歉成为新闻通稿的核心，再去去辩解，他也不知情。 这些夹杂着道歉和不知情的通稿有人信，有人不信。信的人都不相信少年会面目全非，不信的人都坚持，物是人非。 而此时爆出的另一个丑闻让‘少年’无法辩驳，有媒体爆出涉嫌挪用应援钱款的粉头，是姜成勋现任女友的亲哥哥。此消息一出，姜成勋闭麦了。 此消息爆出来，回忆青春的少女们一夜长大，脱粉的脱粉，回踩的回踩，总归跟当年不一样了。大家都长大了，没那么好骗，滤镜这东西，说碎也就碎了。 2017年还横扫歌谣界的‘水晶男孩’在2018年宣布，姜成勋退队，团队将以四人组的方式继续运营，希望大家再给个机会。 这些事不怎么接触网络还远在柏林的李诗云都是通过闺蜜知道的，金兰珠一边跟她感慨物是人非，一边又欢欣雀跃的告诉她，白家也能重组了。 HOT终于重组了，在水晶男孩颇受非议的当下。 当年的少女梦都长大了，黄白两家不再有任何战争，反倒惺惺相惜。白家重组的演唱会，黄家有送应援。黄家出了一些幺蛾子，白家也有人在网上留言希望大众理智对待一个团体的分分合合不应该牵连所有队员。 金兰珠特地留了票，召唤闺蜜回国一起去回忆她们的青春，参加白家的重组演唱会。 演唱会上，金兰珠哭得不能自已，李诗云却只是唏嘘而已，大概她已经过了那段时间。 既然回国了，李诗云就想着要不要去见见她的少年，她猜殷志原这段时间挺难的，想去给爱豆打打气。又想着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他们都走过来了，现在去找爱豆，会不会反倒是爱豆安慰她，跟她说别担心，没事？ 粉丝还没想好要不要打电话，爱豆先把电话打过来了。殷志原说《姜食堂》要拍第二季，这次是节目组想邀请她，他问她想不想去参加。 “有机会当然要去啊。”李诗云笑问爱豆，“你以为我会不想去吗？” 殷志原有点小尴尬，“成勋的事应该让你们都挺不开心的吧。”我怕你不想来见我了。 李诗云暗叹一声，开玩笑道，“我是你的毒唯啊。”见你怎么会不想去。 一直也没换过爱豆的粉丝再度参与了《姜食堂》的录制，还是拥有名人的特殊待遇，餐厅里只有她一位客人。 不同的是，这次整个餐厅还拥有粉丝身份的就只有她一个了，某位小朋友不是她的粉丝了，虽然也没变身黑粉就是了，但刻意没跟她说话。节目剪辑这段的时候也忽视了这件事，着重于拥有二十二年粉丝和偶像情谊的双人组互动。 这次节目录制一开始就是殷志原去接的人，跑了超远距离去接，从机场接回来的。李诗云专门从柏林飞回来，参加这期的录制。节目组跟去机场拍，被一群摄像拿着机器怼脸的时候李诗云有些不太适应，不怎么说话，上了车，镜头就架设在车里，摄像们都走了，她才自在些。 殷志原很照顾她，此前人都在，他不用她说话，一直是他在说。说早知道要你专门飞回来就不让他们去打扰你了；说你之后还有办画展的计划吗；说吃没吃饭，要不要我们先去吃东西再去饭店，车要开很久呢，别饿着肚子。 上了车，大黄还是很照顾小黄，也不管什么还有镜头在拍，就很直接的问小黄，哥哥是不是让你们失望了？大有只要小黄想知道，什么内情他都会说的坦荡。 李诗云想知道的不多，笑看他一眼，“重回演值巅峰的队长怎么会让人失望呢。” 即将发布个人第六张正规专的殷志原，近期重回演值巅峰，绝对能达成满四十减二十的成就，被逗笑了，“搞半天你是我的颜粉吗？” “我一直都是啊。”李诗云笑道，“从你出道我就是你的颜粉，不然怎么会为你画那么多的肖像画。” 开着车的殷志原瞟了她一眼，没忍住笑出声，顺着她闹，“我拍‘二一（两天一夜）’的时候你都不怎么出现，果然是因为我胖了对吧？” “是啊。”李诗云也在笑，也跟着他闹。 车程有两个多小时，剪辑播出的只有四分钟不到，节目组剪的都是开心的画面，两人都在闹两人都在笑的画面。长达二十二年的交情不论是什么关系，都能说一句老友了。老友相聚哪有什么不开心的呢，全是开心的事。 爱豆给粉丝分享了很多好消息，下个月他要发新专，不用粉丝买，他留了一张已经签好名了，就在店里，到时候她可以直接带走。四年团明年也要发新专，也还是不用她买，他到时候会要到所有人签名，给她寄过去，或者一起吃饭，他拿给她也行。 粉丝也给爱豆分享了不少好消息，年末她闭关的一幅画大概能画完了；明年她的画可能会上纳高，德国四大拍卖行之一，全球十大拍卖行之一，如果运气好可能会让她的身价再拔高一层。 他们不说什么不开心的，一直在聊开心的事。聊到车到了，客人进店得到所有MC欢迎，包括那位已经不算粉丝的年轻男孩。 男孩有些躲着曾经的女神，不过众人都没在意，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格外殷勤的小学生身上。殷志原一进门就跟厨师们说，赶紧准备吃的，他们家小黄都饿了，快点的。 大黄自进门又是小黄倒水又是问小黄想喝什么饮料，忙前忙后。给罗英石都看得咋舌，酸溜溜的说一句，你什么时候也能这么对哥哥们。 哥哥一号姜虎东在厨房弄吃的呢，哥哥二号李秀根在外面陪客，调侃哥哥三号，你自己酸就说你自己酸，不要带上我们，尤其是我。 “哪天志原要是对我那么殷勤，我才不敢喝他给我的水。”李秀根开玩笑的说，“我怕他下泻药。” 屋内一片笑声，在惊喜嘉宾短暂的出场里，节目都是这个画风，很欢乐。 等录制真正结束了，摄像机也关了，被爱豆留下跟大家一起聚餐的粉丝，又被爱豆问了一遍，哥哥们是不是让你们很失望？ 李诗云知道爱豆醉了，不然那么多人在，怎么会问呢。桌上的其他人这个看酒杯，那个看天花板，都不说话，都竖起耳朵听。 “我记得你相信外星人的存在，那你知道我们所看到的星光最少都来自一百年前吗？” 殷志原一愣，看向粉丝，“一百年前？” 众人的视线也都看过来，什么意思？ 他们的聚餐地就在录制现场的小饭馆，屋外天已黑，窗外就是漫天星辰。 李诗云拖着下巴望着窗外的星空跟爱豆说，“人类肉眼能看到的星星只有六千颗左右，还得是完全没有光污染的环境才能看见。而组成夜幕的这片星海，有很多距离我们一千光年。当星星的光芒出现在我们眼前时，多半那束光已经闪耀了百年。” 一巴掌拍开亲故阻拦的手，表志勋很好奇的问，“一百年那么久？” “还有更久的。”李诗云笑看他，“如果用天文望远镜看，能看到亿万年前的光，星星们距离我们相隔数个星系呢。” 桌上的听众们都来了兴趣，纷纷加入话题，聊星星们距离人类到底有多远。人类想要看到星星又得有多幸运。 象征着星星的爱豆看桌上的话题都歪到宇宙了，仰头干了杯酒又把话题绕回来，“所以，我有让你们很失望吗？” 周围安静一瞬，李诗云笑了，笑看星星，“我们能看到的星星很多都已经不存在了哦，你会失望吗，星星们泯灭了。” 殷志原再度愣住，“为什么不在了？” 有位PD接话，“星体爆炸所引发的光芒才能被我们捕捉到，很多时候星球随着爆炸亮起，我们才能看见，看见了，差不多就代表星球即将泯灭，甚至于已经泯灭。” 关于天文学的讨论即将再度开展时，确实有了酒意的殷志原却坚持的问粉丝，“你觉得我们泯灭在回忆里会更好吗？” 伸手给他倒了杯茶的李诗云望着执拗的星星，问他，“要不要去看看夜空？” 夜空就在屋外，一行人拿着酒去了屋外，分坐在台阶上，听着追逐星星的人，同星星分享，我曾有幸见过你们，那就是最幸运的事，何来失望。 “这片星海里，许多星星都泯灭了。”李诗云望着头顶的夜空，声音轻轻柔柔和温软的夜风很适配，“对星星们而言，我们陪伴了他们从闪耀到泯灭，旁观了整个过程，像不像一座座墓碑，记录了他们的永恒？” 殷志原猛然一震，喉咙干涩，鼻头也发酸，低垂着头沉默不语，不再问了。 早就已经为人妻为人母的女士们，为什么在少年们面前就变成少女了呢？因为你们是我们的永恒啊，我们永恒里的少女时光都是曾经少年的你们陪伴着走过的。 星星闪耀过整片夜空，我们曾为你们的舞台呐喊；星星宣布解散的那天，你们在台上哭我们在台下哭；星星再度散发光彩，我们也就重回了少女时代。 时代已经过去了，物是到底人非。星星泯灭了，失望不可避免，但我们曾经一起经历的那段岁月，曾经的少年和如今少女，早就在时光里成了永恒。 永恒的岁月中就算有那么几座墓碑长埋于心头，何尝不是一种浪漫，又何必追忆呢。 此时无人说话，周围有虫鸣鸟叫。春日的夜晚，夜空中的星星眨着眼，望着陆地上的人们，化为永恒的星辰。 罗英石长出一口气，感慨到，“不愧是艺术家啊。”还很有综艺PD的职业素养，补充一句，“这么浪漫的对话我居然没拍到。” 综艺作家在边上举手问艺术家，“这句话我可以写在剧本里吗？会变成名言的。” 含笑点头的艺术家示意她随意，“宇宙里有无数浪漫的存在，天文更是浪漫的学科，那不是我发明的，科学家们才是最富浪漫情怀的人，他们在追逐星星呢。” 追逐星星的人该走了，殷志原彻底喝醉了，得别人照顾他，他是没办法送粉丝走了。节目组的人给李诗云叫了车，车来时，李诗云正要走，另一位曾经追逐过星星的人悄悄来找她，问她能不能聊两句。 两人来到无人之处，小年轻给大姐姐深深的鞠了一躬，说，“对不起。” 李诗云有些惊讶，刚回神要拦就听到了那句对不起，展颜笑开，“没关系。” 夜幕下来道歉的小朋友愣住，大姐姐含笑回望，怎么了吗？ 今天之前，宋敏浩对李诗云的观感很微妙。早前他不是失恋了么，对方还是拒绝的极其干脆的那种，一丁点余地都没留，完全不委婉，跟他想象中温柔的女神根本就是两个人。 失恋叠加粉丝滤镜破碎，宋敏浩很是怨念了一段时间，对偶像也早就脱粉。当然没要要回踩的意思，就是怨念而已，就不能委婉一点拒绝吗，哪怕说点他们年龄相差太多不合适也好啊，非得直白干脆的说一句，我不喜欢你？ 怨念颇深的宋敏浩有段时间看殷志源都不太顺眼，有介于他肖想过女神，就不免怀疑女神难道就没肖想过男神？追星追什么，追的不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人能与自己相遇的可能性么，不然去粉丝会干嘛，还不是想见一面，想再靠近一点？ 不过这份怨念随着时间渐渐也没了，讲到底也就是些许好感，人家拒绝的又那么果决。单方面的好感本就浅薄，再加上他行程也很忙，没多少时间一直苦恼感情问题，还得冲事业呢。 节目第一期录制之前，宋敏浩就知道李诗云要来。彼时他还想过，他要如何帅气登场好让没眼光的姐姐看看，没有你，我过得更好了！ 节目都录了那么长时间了，累都累死了，还管什么帅气登场，有时间多休息不好吗？ 节目录到今天，送走了其他客人后，殷志原出发要去接李诗云。宋敏浩听到罗PD来通知时还楞了一下，随后该擦桌子擦桌子，该收拾碗碟收拾碗碟，实在没工夫也没力气再去换个衣服弄个发型，准备一个帅气登场。 彼时八卦的亲故拉着他去洗手间，半是玩笑半是提醒，跟他说摄像机还在呢，那位又是姐姐，连殷志原都在，他就是装也得装出个友好来。 彼时宋敏浩冲亲故翻了个白眼，“我什么时候不友好了。” 姐姐和殷志原进了门，宋敏浩没有任何不友好的地方，他就是有点恍惚，对方好似才是那个真的不在意的人，见到他都能笑着跟他说句好久不见，弄得他有点郁闷。 不过一来时间过了那么长，二来确实也不是人家的错，三来节目确实还在录，宋敏浩除了不怎么说话，其实也没太多想法。 直到姐姐说，我们这些追逐过星星的人，都是一座座墓碑，见证了你我之间的永恒。 宋敏浩也不知道为什么，蓦然就释怀了，甚至开始反思，他的想法才有问题，姐姐的做法一直都没问题。 如果当初李诗云真用温柔大姐姐的方式，委婉的找一些诸如年龄差距太大的理由去婉拒，那他很可能会纠缠的。年龄差距算什么，喜欢能跨越一切阻碍，何况是年龄。 释然的小年轻隐隐又带上了粉丝滤镜，觉得大姐姐果断的拒绝才是一种温柔，为他好的温柔。确实没可能，为什么要留有余地，没可能就是应该不留余地才对。 粉丝滤镜既然出现了，宋敏浩就想他应该给姐姐道个歉，为他的不懂事，还是太年轻。年轻人想跟大姐姐说很多话的，除了道歉之外，还想说，我会依旧支持你，您依旧是我的偶像之类之类。 可是偶像说没关系，绝对符合他幻想的温柔，又超出了他幻想的淡然，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本来有很多话要说的年轻人找不到要说的话，只能说，“我送您上车。” “谢谢。” 车把嘉宾带走了，留下的MC听到了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看到亲故，冲他撇撇嘴，“你怎么那么八卦。” 表志勋好奇么，“你这是念念不忘的意思吗？”不然干嘛特地找过来。 “念念不忘你个头，我这是发现自己配不上人家，来为之前的打扰道歉。”宋敏浩仰头望天，看到那片星海，深呼吸，低下头，长叹一声，“你说得对，我不配。” 表志勋不承认，“我没这么说过。”不过，“李诗云真的很特别，我理解你为什么喜欢她了。” “滚，你根本不懂！”宋敏浩刚讲完又叹气，“其实追爱豆不是非得跟爱豆在一起吧，喜欢也可以远远看着啊，那说不定才是最适合的距离。” 同为爱豆的表志勋是很支持他这个观点的，也确定自家亲故这次是真的失恋了，释然款的失恋。他便上前一步，勾着兄弟的脖子，“走~喝酒去，一醉解千愁。” 宋敏浩龇牙一乐，“走！” 今夜有很多人喝醉了，酒醒后日子该怎么过怎么过。 隔年，综艺作家化身电视剧作家，借用男主角的口说出那段追逐星星的人因陪伴创造的永恒，真的成为名台词，热搜都上去了，当然电视剧热度高也是关键点。 热度够高的电视剧在录制幕后特辑给粉丝福利的时候，作家说起这段名台词的诞生原因，艺术家关于天文的浪漫也就上了热搜。 热搜上参与话题的网友们已经遗忘了关于姜成勋的事，更多人在感慨，长情这一词汇，居然真的会在现实中发生呢。 【从1997年到现在，2022年了，二十五年啊，我今年才二十二而已。我都没办法想象喜欢一个爱豆二十年是什么感觉，殷志原肯定是非常好才能有那么长情的粉丝吧，一代团是真能打，随便一个拉出来都能吊打现在的鲜肉。】 【殷志原确实很能打，演唱会尤其帅。但他们俩之间我更佩服李诗云，不佩服她长情，佩服她早就功成名就却从来没有避讳过曾经的黑历史。追星在很多人来说都是黑历史吧，这姐姐肯定是个大心脏的人，才能坦然的面对黑历史，并且从来不避讳。】 【如果粉丝都是李诗云这种的，也不会成为黑历史啊。她当年初中喜欢一个偶像不是很正常么，那些假借喜欢偶像的名气去搞事的才叫黑历史。这两人现在都是名人，但李诗云从来没有借着她有名凑到殷志原前面做点什么，殷志原也没有借着粉丝有名炒什么噱头，他们是双向奔赴，浪漫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啊，是他们组成了一段浪漫的情节。】 【话说，真的没人以他们为原型写个电视剧吗？莫名觉得有点好磕，二十五年哎，电视剧都不敢这么写的情节发生了，写成纯爱剧收视率绝对爆！】 【电视剧拒绝，电影拒绝，任何关于这两人的纯爱题材作品都拒绝！他们最浪漫的就是并非情侣啊，一谈恋爱就俗了好不好，粉丝就是粉丝，爱豆就是爱豆，喜欢不代表要得到。李诗云从未想过要得到，不然她大可以去追殷志原，姐姐有才有貌，你们觉得追不上？ 姐姐喜欢水晶男孩的队长，她的喜欢也像水晶般澄澈通透，你们非得给姐姐按一个暗恋或者明恋的俗套故事干什么，就不能让人家干干净净做个粉丝吗？】 【不是，爱情为什么就俗套了？】 【爱情不俗套，他们俩之间被演变成爱情就很俗套！】 此时的李诗云已经画完了她给自己的第一份礼物，一位抱膝依靠着门板，头埋在膝盖里好似在躲避什么的少女，门板的上方贴着殷志原的海报。 这张画随着画家再度举办的个展在世界各地展出，画家所创造的《追逐星星的人》是个展的核心，也让李诗云和殷志原这两个名字拥有了一段浪漫的故事，谷歌有专门词条的那种。 专门飞去柏林去参加画家巡展首站的殷志原，站在那幅画前又骄傲又羞耻，小声跟画家嘟囔，你这幅画真的卖得出去吗？ “不卖啊，私人收藏。”李诗云笑，“难道你想买吗？” 殷志原板着脸，吐出一句，“买不起。” 两人对视片刻，朗声大笑，此时他们好似真正成为朋友了。 朋友们自始至终都没有与对方的私人生活产生任何交集，他们几乎都在公开场合见面。李诗云还是会去参加殷志原的粉丝会，殷志原多了个会去参加李诗云画展的习惯，在首尔的个展他必去，如果是国外的，只要是巡展的首站，他也一定到。 就这么一年一年的，朋友们算起来已经很熟悉了，熟悉到李妈妈有次吐槽女儿，你不如直接嫁给那个坏小子算了。 坏小子早就是能当大叔的人了，当粉丝妈的依旧看不惯。粉丝本人看得惯，就是没把爱豆当男人看。 这一世，李诗云过得很开心，足以称之为圆满的开心。即便圆满的人生，也会有些残缺，比如随着时光流逝，她要再度送走父母。 先是父亲。 船员大半辈子都在海上飘着，到老了自然就一身病。 年过五十的李诗云搬回了首尔，虽然没有住回家里，但大部分时间都在陪伴爸妈。在她五十二岁那年，父亲离开了。 李妈妈哭得不能自已，做女儿的忙前忙后筹备丧礼。 爱豆自然是来了的，但粉丝今天没有太多力气去照顾爱豆，反倒是殷志原以半个主人家的身份，前前后后的帮她照顾来宾，给众人答谢。 等客人们都走了，同样作为半个主人家来帮忙的金兰珠，给殷志原拿了一瓶酒和两个一次性纸杯，示意他去找李诗云喝一杯，劝一劝，让闺蜜别太难过。 殷志原没接酒，反倒让她去，“这边我看着，伯母我照顾，你去，比起我，你更适合去。” 犹豫一瞬的金兰珠微微颔首，去找老姐妹了。老姐妹们出了殡仪馆，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还是在那片星海之下，喝着酒聊着属于她们的过往。 过往是什么样的呢，是必然会走完，必然无法回头，只能追忆的曾经。 曾经啊...... “我还记得我发现你是叛徒，差点跟你决一死战。”金兰珠已经不记得她是怎么发现姐妹是叛徒的，但她估摸着这辈子都不会忘，叛徒诱导她叛变，“但一千块真的太多了，能买两个雪球呢。”巨款！ 李诗云闷笑，再问，“雪球现在还是五百一个吗？” “不知道啊。”金兰珠想了想，“附近有家便利店，要不要去看看？” 看后发现，雪球都不产了，更遑论什么五百的冰棒，最少都要两千，物价飞涨。 老姐妹们一人叼着半根两千的棒冰，从一根棒冰上掰开的两半，一边感慨物价上涨的速度，一边聊着家长里短的小事。 金兰珠说着不省心的儿子，李诗云说着老太太都这把年纪了还催她结婚。 “你真不打算结婚啦？”金兰珠拿着棒冰，鬼使神差的问，“你那么喜欢殷志原，为什么没想过试试看？” 李诗云笑了，“我喜欢的是水晶男孩殷志原，不是殷初丁，太幼稚了，怎么可能。” 她们俩身后幽幽传来一句，“还真抱歉啊，我那么幼稚。” 年过五十的两位女士在这一瞬间又变回少女，头都不敢回，对视一眼，默契看向前方。 预备备备.....跑！ “呀！小心点！你们也不怕摔了！” 少年和少女的笑声回荡在夜幕之下，头顶依旧是那片星海。 隔日，太阳高升，时间还是慢慢悠悠的往前走。 ‘初丁’这个称呼好似跟了殷志原一辈子，又好似早就成为大前辈的过往。大前辈渐渐都不活动了，新时代的小年轻们都不知道星空中曾经闪耀过一群男孩子，他们还有个队长呢。 时光大约就是会带走一切的存在，过往终究成了回忆中泛黄的老照片。最后的最后，李诗云达成了她会进入这个游戏最初的一点念想，见她的少年一面。 少年已经成为老爷爷了，老爷爷进了医院，老太太去探望。 老爷爷看到她来，不自觉就露出笑容，“来了？”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李诗云可笑不出来，“几岁了下个楼还能摔倒，真以为一辈子是小学生啊。” 爱豆不乐意，“小学生这个点过不去了吗？” “你好好走路就过得去。” 再怎么好好保护，终究有结束的那一天。 老爷爷握着老太太的手，眼含笑意的望着满目热泪的少女，“我要泯灭了，但我们曾经永恒过，你要好好的啊，好好走完你的永恒。” 李诗云已经遗忘了这段永恒代表什么，但她很努力的笑着，对她在游戏之初曾经肯定过的帅老头说，“你也要好好的才行。” 好好的世界泯灭了，重归虚无的李诗云一时有些茫然，世界在她眼前又重新迎来新生，这一次还是1997。 神明最想回到的日子。 神明已经释然了，李诗云就释然了，她渡过了很圆满的一生，再来一次，她大概不会遗忘追逐过的星星，但更多的时间，她要开始追逐自己，追逐她画中的少女。 少女曾有过很多梦想，小学的时候谁没写过一篇名为‘梦想’的作文呢。 少女梦想过成为科学家，成为画家，成为.....无数职业里的大家。少女决定一个个来，在这个游戏里她好似真的拥有了，永恒的时间。 不过就算时间不再永恒，就只有这短短数数十年，只要这个当下我们决定开始，那什么时间都不晚不是么。 毕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梦想不能只是想想啊，得努力去实现才行哦。 人生是个大游乐场，到底要在游乐场里玩什么类型的游戏，是自己的决定的。 李诗云决定，她要玩一个让自己不会后悔的游戏，不停向前。 成为追逐星星的人，去创造一场属于自己的永恒。 第162章 第一章 赵女士没生在一个好时代, 但凡她晚生三十年，这辈子就算不能大富大贵，也能衣食不愁。可惜就可惜在，她早生了三十年。 出生于一十世纪六十年代的赵女士从出生运气就很不好, 她诞生的时代、村落、乃至于家庭都信奉‘带把’的才是自家人, 女孩子是给别人家养的, 迟早要嫁人，也迟早是泼出去的水。 ‘小水洼’原名叫盼娣，前面还有三个姐姐，招娣、来娣什么的，不过不重要，她出生时, 前面三个姐姐都被送人了。一来家庭贫困养不起, 一来反正是个女娃, 总之她没见过她的姐姐。 盼娣没有被送人不是家里富裕了，而是她母亲生她时大出血，人没了, 村子周围有嚼舌根的人说她命硬, 克亲人。亲人送不出去, 就只能当猫猫狗狗的养。 大约真的是命硬，不管怎么养盼娣都活下来了。活到不过四岁, 全家死绝，村子里的人都躲着这个命硬的小姑娘走。算是被迫成为独狼的盼娣遇到了命中的第一位贵人，在特殊年代住在牛棚里的资本家....的小妾。 必须要说明的是，资本家本人并非无辜被冤枉，老头确实有点问题，政治倾向不明。但老先生非常精明, 眼瞅着时局不对，本来准备要跑，可惜没跑掉，就迅速转移资产，找了关系躲进交通闭塞的小村子里先蛰伏一段时间以待时机。 老头来的村落就是盼娣的村落，这村子落后的程度，一直到九十年代村里都没通上电。 老先生并非盼娣的贵人，她真正的贵人是同样没跑掉，也是想要赌一把的赵妈妈。 赵妈妈的人生可就精彩了，出生民国，幼年被卖进八大胡同，凭借一把好嗓子被‘妈妈’养到十一岁，高价开|苞有了恩客。因时局混乱辗转多地最后在十里洋场落脚，也成了一位‘妈妈’，业内说起这位赵妈妈可是要翘起大拇指的。 后来还是时局混乱，这片大地上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日子过不下去了，赵妈妈就想着要不从良吧。恰好碰上一位大商人要给自家女儿请个‘嬷嬷’，赵妈妈就改头换面又回了四九城，再度成为‘赵妈妈’。 赵妈妈是如何凭借残存的风韵伏小做低当上主人家院子里的赵妈妈，这事儿就不重要了，总之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故事多得是。 再后来时局再度混乱，老爷子瞅着风向不对要跑。跑之前给家里各位都安排了去处。赵妈妈本该去港岛养老，哪知这一家都没跑掉。老爷子为了坐实自己被打落深渊的名头，除了长子他费尽心思送出去了，其他人压根就没管，颇有些大厦将倾让众人自谋生路的凉薄。 赵妈妈这一生都在研究男人的心思，她很确定老头这破船至少还有三千钉，与其她自己跑，不如跟着老头子，日子就算过得清苦些总归性命无忧。自战火里走出来的人，只要能活，日子总有办法过下去。 性命不止无忧还凭借‘我这辈子就跟定了老爷’的情意，赵妈妈成了老头明面上的妻子，跟他一起去了小乡村。 小乡村的日子过得可一点都不清苦，住在牛棚看似是很糟糕，可他们也就在刚落脚时住了两个月牛棚，等审查对他们的监管放松，他们很快就搬进了盼娣家。这其中有多少官商勾结也不是很重要，总归赵妈妈多了个小丫鬟，盼娣。 顺便一说，盼娣家的房子在她爸没死时是她家的，她爸一死，堂叔说家里没人了，她后妈也生了个女孩子，孩子被送走，后妈被赶走，房子就归了堂叔。盼娣大了，送走也没人要，就去牛棚混日子，牛棚被占，她也没资格反对，就像她没资格反对她被资本家领养一样。 哦，对了，那时候没有领养，叫认干亲。 这认了干亲，女儿的房子不就是爹妈的房子。房子有了，女儿也有了，赵妈妈的生活就又好起来了，家里家外的有个小丫鬟服侍，挺好。 好日子一长，赵妈妈就觉得这日子有点无聊，刚巧手边有个小丫鬟，不如就当猫狗养养，养好了，未来未尝不能给她送葬。四时八节的，好歹有人烧个纸不是，不然她去了地下，谁还惦记要给她点钱花呢。赵妈妈早年就伤了身子，一直也无儿无女，不过她‘儿女’也挺多，一直也没在意过这些。 招娣七岁那一年改名为哲秀，跟赵妈妈姓，当小子养，未来是要招赘的，这不得给赵妈妈留份香火么。老爷子可看不上乡下的野草，想进他们家族谱，怕小丫头没那么大福气。 小丫头既然是当小子养得，赵妈妈就不可能用教女儿的方式教她。这要撑门立户的女人和要依靠男人活着的女人可不一样。 赵妈妈养女儿跟养儿子有什么不同也不用详解，总归有一条是一样的，棍棒底下出孝子。犯错就打，打到筋骨都软了，也就能把人训成狗，让她往东不敢往西。 不巧，赵哲秀是跟着野狗混大的，那年代乡亲们自己都吃不起饭哪来的善心给她吃的，想填饱肚子，就得去争去抢，去山林里找条活路。她要是再长十岁真能成头狼，可她现在十岁都没到，就是一条狗。 最初幼犬给老爷子磕头叫爹，也是冲着能有条活路，谁管什么爹是谁，有口吃的谁都是爹。 爹都不管她，娘要管。还得站有站样、坐有坐样的管，最烦人的还是非得让她认什么字。有功夫折腾那些，她不如去仓房偷点吃的。 当娘的训儿子，照死里打，皮开肉绽都是小事。赵妈妈手上有数，这点伤，死不了人。赵哲秀心里没数啊，圣人言仓廪实而知礼节的意思是，不能指望一个自小满脑子都是这么喂饱肚子的兽类，懂得什么叫读书才能出人头地。 赵哲秀极其厌学，打到死都没想过要学习。当妈的被儿子大半夜的还能拖着半死不活的身体，从屋内爬出去偷吃的，也要放弃了，养不熟的狗，养了也是浪费时间。 此时，赵哲秀遇到了她生命中的第一个贵人，她爹。 老爷子起初只是冷眼旁观那娘俩闹，当个乐子看，乡下的日子那么无聊，有点乐子也不错。可这娘俩折腾了小半年，当娘扒了儿子满口的牙，撕下她大腿内侧的两块肉，小丫头十根指甲都换过一轮了也没学会一个乖，反倒眼底的戾气愈发阴沉，当爹的觉得有点意思了。 这条狗要是养好了，能见血吃肉的。 老爷子接过了老太太的棍棒，大资本家很会调|教人，知道什么叫攻心为上。 既然打死都不学那就交换吧，你学会十个字我给你一把黄豆，学不学？ 赵哲秀的生存智慧还是有的，“一把黄豆是多少？” 老爷子笑眯眯的从碟子里抓了一把，送过去，“这么多。” 那么多是多少？不知道。赵哲秀不会数数，看着好像挺多，干了！ 为了一把黄豆野狗成了人，符合当娘说希望的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了，吃得好了，黄豆管饱，偶尔还有地瓜和麦饼，骷髅头有了人样，当爹的发现，小丫头眉宇间有点颜色啊。 秉持着废物利用的想法，老爷子让老太太也别放弃，丫头就是丫头教成小子多浪费，女人该会的，你还是得教。 只要有吃的，不管是女人会什么还是男人会什么，赵哲秀都学得会。 已然成人的赵哲秀十五岁了，老爷子眼瞅着时局愈发不好，决定找找关系，给老朋友送份大礼，好疏通疏通，看能不能让他出国。 十五岁的赵哲秀就这么成了赵永熙，认了另一个爹，当周围邻居眼中战友家贫养不起的女儿。 还是那句话，仓廪实而知礼节，贞洁这玩意儿在一碗猪肉炖粉条面前，什么都不算。 十五岁的赵哲秀第一次能吃肉吃到腻，十五岁的赵永熙，首次穿上裙子。 这个家里，她有个大她两个月的侄女，没办法当爹的都要七十了，认的女儿就算只有十五岁，面对干哥哥的女儿也得叫侄女。 侄女是个大大咧咧的假小子，家里宠着，她觉得女孩子们矫情，尤其看不惯姑姑软软弱弱的跟着小白花一样，成天带着姑姑出去活动，指着能把她性子掰过来。不然在家说话稍微大声点，这个姑姑好似都能被吓到，搞得她束手束脚的。 十七岁的赵永熙遇到了第三位贵人，刚巧就喜欢柔弱小白花的霸道政三代，小圈子里的太子爷。太子爷就好最后一口，对赵永熙很是上心，自诩真爱，还屁颠屁颠的跑去假爹家提亲。 假爹当然不乐意啊，他好不容易把一根柴火棒子养成娇艳欲滴的美人，正是赏花的好时节，怎么能移栽呢。 当爹的不同意女儿就开始盘算，貌似太子爷给她买的小蛋糕更好吃，那不如就干掉拦路的？ 拦路的心梗而死，太子爷也没娶上人，他爹妈不同意啊。小孩子们不知道的事，大人们总归听到过一些流言蜚语，怎么可能同意。为了让蠢儿子死心，当爹的给他弄下乡了，还把没了爹的赵永熙也给踢下乡了，两边一南一北，结个屁婚，面都见不到。 赵永熙不在意能见到谁，她在意的是，下乡了，肉好像又没得吃了，这很严重。 为了能吃肉，赵永熙在这个比她当初的村子还落后的鬼地方寻摸一圈，也没有找到能让她躺下就吃口肉的人。既然躺下吃不上肉，那就得想办法站起来吃。 赵永熙跑了，知情消失可是大事，满天下都是找她的人。她直接进山了，翻了两座山，从另一个县的山脚下再出去，就又成了赵哲秀。 赵哲秀是个黑户，干得也是黑活儿，只要有能买肉的钱，什么都干。 这夜路走多了吧，总会遇到鬼。她的运气好像一直都没好过，好死不死碰上严打，吃了颗花生米，临了还想着灶上炖了猪蹄，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生于六十年代死于八十年代的盼娣，但凡能晚生个三十年，只凭借豁得出去这点，就一定能成个人物。可惜，她死在猪蹄还没炖烂的冬天。 这一生有过三位贵人的盼娣，在这个冬天碰到了第四位，也不知道是不是人的存在，她进入了游戏。 那个也说不好是什么存在的东西跟她说了一堆废话，她基本没听懂，什么游戏、攻略，一个字都听不懂。不过对方的声音偏男性，对待无法反抗的男性，盼娣就是赵永熙。 赵永熙柔柔弱弱的问一句，“我怎么做可以让您满意？” GM卡壳一瞬，走流程。 玩家的容貌要调整吗？赵永熙没听懂，沉默，GM当她默认不用。 玩家的性格要调整吗？赵永熙还是没听懂，GM反应同上。 数次问答后，到了攻略目标选择这一关，沉默就没用了，赵永熙也发现不对了，对方的爱好有点奇怪，想看她和别人做吗？ 黄暴台词一出口，GM再度卡壳，也彻底发现，玩家压根就没搞懂游戏。随后是漫长的游戏解释时间，介于双方的科技树差距太大，赵永熙还是似懂非懂的，倒是确定了一件事，这位‘客人’想看个乐子，她负责创造乐子给客人看。 好换取....有肉吃。 那...... “您能让我吃饱吗？”赵永熙还是柔柔弱弱的小白花状态，说一句杀伤力颇大的话，“如果不能，我可以当个男人吗？”女人不太好弄肉吃啊，躺下还得找客人，站着只要抢就行。前者太花时间，后者干脆多了。 GM很确定玩家没有听懂他大段关于游戏的科普，也确定双方压根无法沟通，那就直接来吧。 玩家离开了玄幻的区域，这个区域里还留存的两个的存在却在谈论她。 “你就这么把人骗走了？小心她投诉。” “她本来就是被骗来的，压根没有**，唯一的执念是吃饱饭，你确定她知道什么叫投诉？” “进了游戏就什么都懂了，灵魂这么干净的存在很罕见，要是投诉你肯定倒霉。” “只要让她在游戏里吃饱，执念散了就成同事了，还讲什么投诉。” 唯一的执念是吃饱饭的赵永熙刚进游戏就碰到被强制吃饭的时刻，一个穿着花里胡哨（迷彩服）的男人按着她的后脑勺往装满混合饭菜的铁盘上怼，嘴里叫着什么给老子舔干净的话。 赵永熙正想着还有这种好事时，人已经晕了，晕后脑海中呈现的就是赵哲秀的人生。 赵哲秀，1992年生，恰好比‘盼娣’晚生了三十年。 作为新时代的小朋友，这位是个阳光少年。少年人性格无限开朗，小时候可爱，长大后帅气，家里的忙内，头上一哥一姐，爸妈、兄姐都宠着，让他活成一个小太阳，很是普照了不少人。 小朋友去年刚考上大学，爸爸问他是打算读完书再去服兵役还是在国内读了再去国外读变成特殊人才，兵役的问题就能运作。小朋友的爹是个检察官，本人的人品如何不谈论，对待家人是非常好的，还是个老婆奴呢， 当爹的由于公务员身份，主要是没混到大佬的职位不好搞太过分的操作，比如一开始就让儿子挂美国籍逃避兵役，就只能暗搓搓的来。但儿子是个正直的小太阳，拒绝亲爹以权谋私，大无畏的去报名参加兵役了，等当爹的发现儿子搞得骚操作时已经来不急了。 小太阳进了军营很快就碰到了来自社会黑暗面的打击，他的直系前辈就是曾经在初中时闹过矛盾的前辈。 初中，正直少年在课间的走廊上，偶遇傻逼前辈捡到一片同班同学掉落的卫生巾取笑。同班妹子都要哭了，正直少年觉得前辈超级傻逼，上前跟前辈对刚。 对刚变成约架，约架变成打架，打架后双方请家长。学弟有个当检察官的爹，学长的爹却是个酒蒙子，来见老师都是半醉不醉的。酒蒙子爹进了老师办公室还什么都没问呢，就甩皮带抽儿子，这给正直少年看懵逼了，什么情况？ 情况就是不良少年有个也不怎么样的家庭，家庭教育的确实导致他自尊心比天高，出了这事儿没办法恨爹就恨正直少年。 两人在初中是死敌，高中压根不同校，没想到在军营碰到。 韩国的规矩本来就是前辈大过天，再叠加军营的环境，前辈上来就想找麻烦。正直少年才不惯着什么前辈，当面就怼，差点又打一架，长官来了，前辈被教训了，联队的人就知道，新兵头上有人罩着。 新兵本人只认为，他是正义的，正义能有什么错？ 正义当然没错，但头上有人会被孤立。没人欺负正直少年了，但也没人靠近他。谁靠近他都会被那个前辈教训，不能亲手揍他，还不能玩孤立么。 孤立把自小颇受欢迎的少年玩得很郁闷，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也忍了。偏偏他又看到了不平之事，他们小队里有个艺人，跟他一样的新兵。起初对艺人是有点好奇，但艺人跟大家一样躲着他走，少年的好奇就没了，只有懒得搭理。 懒得搭理的艺人刚过新兵训练期，放假回来的半夜被长官叫醒，就睡在艺人边上的少年也醒了。醒来后听长官在那问男艺人休假有没有去见女艺人，关键是有没有女艺人的号码能分享。 男艺人一开始不想给，长官也没说啥，只是后续所有的夜班都分在艺人头上。同时要负担夜间巡逻和白天训练的男艺人，一个礼拜暴瘦十一斤，老实了，上交女艺人号码。 长官很满意，正直少年很看不惯。看不惯的正直少年一个实名举报，让长官背了一个警告。 这下.....少年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检察官的爹是可以找关系让儿子自兵役期好过些，却没办法事无巨细的照顾到儿子。长官不好明面上对新兵做什么，但暗地里的事能做很多，最直接的就是要求他所有训练都达标，同时轮值夜班。 当然，不是像艺人那样搞明面上的霸凌，正直少年遇到的事很隐晦。类似他值夜班的队友就是一开始想找他麻烦的前辈，前辈但凡跟他吵架，长官都说互相道歉，要是双方打起来，那就是一起挨训。 夜间巡逻的隔天人总会疲惫，长官也不做多余的事比如频繁给少年安排夜间巡逻，都是按照条例来，该到他的时候才到他。按照条例，不论前夜是否有夜间巡逻，军人在白天的训练都不能耽误。 没办法完成满额训练要求的正直少年遭受的惩罚并非肉|体上的，而是会被长官当着所有人面前训斥。实话说，长官只是训，没有动手，这其实是一种照顾。但少年人的自尊心理解不了这种照顾。 少年人咬牙抗住了满额的训练，就带来了另一个问题，人累到极致是吃不下东西的。少年人不想吃东西，看不惯他的前辈以杜绝浪费为由，把餐盘里的饭菜弄得跟狗啃的一样还吐了唾沫，硬按着后辈的头要逼他吃下去。 这对少年人来说是屈辱的事，这对接受了新人生信息的赵哲秀来说，已经是四个小时前的事。 四个小时前，后辈晕倒。前辈起先还以为他是装的，踹了他两脚发现他还没醒，慌了，赶紧叫人。人送进医务室，长官也就到了。长官还是对着新兵说，这属于双方过失，前辈也是看不得浪费，让双方互相道个歉就好。 赵哲秀却说，“我要打电话给我父亲。” 少年人的信息灌入赵哲秀的大脑，他对所谓的游戏还是半懂不懂，但他很清楚，这世道就是大鱼吃小鱼，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正直？那是什么，能吃吗？ 四个小时后，自家一直秉持着男子汉流血不流泪的儿子，跟亲爹哭诉，你儿子要死了。当爹的暴怒，一个小军官敢欺负他儿子？ 一个礼拜后，赵哲秀以拿着抑郁症的确诊单，出了军营成为公益要员，去社区当朝九晚五的服役军人。 走前，赵哲秀碰到那位，把他‘害’得如此凄惨，还躲着他的怂货艺人。艺人不是来找他的，他们要一起出军营，算是巧合。 大家只是同路，赵哲秀本来没搭理边上的艺人，他现在对整个世界都很新奇，左看右看，看哪都觉得神奇，哪有功夫看边上的‘熟人’。 谁知熟人走着走着突然说对不起，赵哲秀还左右看了看，跟谁说话？艺人在跟他说话。 艺人说我知道你是帮了我，艺人说我也想帮你但我真的做不到。艺人说我怕了，艺人说很抱歉，艺人说了一堆，赵哲秀想了半天，道歉的话，光说有什么用？ “你要弥补，不如请我吃饭？” 眼睛通红的朴正珠猛然抬头，“你还愿意跟我吃饭？” 只要有人请客跟魔鬼吃饭都愿意的赵哲秀头点到一半被对方一把抱住，他还在懵逼，抱住他的人已经嚎啕出声，嘴里叫着的是，我爸死了。 冬日的阳光下，被突袭拥抱的赵哲秀只觉得饿，而在冬日里抱住了救命稻草的朴正珠却多了个能喘息的地方。 朴正珠这个名字很多人不熟，但他用上‘利特’的艺名，韩流帝王的男团队长知名度还是很广的。 男团队长服役的日子过得很难，不止是军队内部霸凌的艰难，还在承受肉|体和精神的双重压力。他撑不下去选择妥协，他给自己找了个他也是无可奈何的借口想逃避那些心灵拷问。但有人正直的帮了他，他却怯懦到都无法对他伸出援手，这份心灵拷问就没那么容易过去了。 日子都已经那么难了，他的父亲还离世了，极其惨烈的离开。 朴父脾气一直都不好，会对妻儿动手，妻子同他离婚了，他就打儿子。双方的父子关系可以说是非常僵硬，但爹就是爹，爹选择在儿子的兵役期亲手勒死了他患有阿茨海默症的亲生父母，也就是利特的祖父母后，再自杀，唯一给儿子留下的是公司经营不善而欠下的巨额债务。 这是两天前的事。 两天前，利特刚得知帮过他的赵哲秀被确诊患了抑郁症，队内的其他人都在说，这是‘金汤匙’逃避兵役的手段。可同样被抑郁症困扰的利特去认为，对方是受他所害。他正困于自己就是个祸害的泥沼里，同一时间接到警方通知，父亲身亡。 两天后，利特会跟赵哲秀一起出军营走这一段路不是巧合，是他得去给父亲出殡，想送走父亲后结束这一切，在结束前对帮过他的人，说声谢谢，说声抱歉。 帮过他的少年人却说，请我吃饭吧。 这个少年比他小九岁，少年比他正直，比他善良，比他什么都好，这个人都在努力活下去，他怎么能丢下一切离开？ 背着一堆行礼的赵哲秀跟着男艺人去蹭饭，葬礼肯定有饭吃，家里情况好的还会有肉呢，他哪能错过，必须去！ 哥哥在车上感谢了弟弟一万次，握着弟弟的手都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体现他的感激。感激明明好不容易能出军营，却因担心他，而要陪他去参加父亲葬礼的弟弟。在综艺上口若悬河的MC，此时却好似只会说干巴巴的谢谢。 葬礼上有肉，葬礼上不止有肉，肉还随便吃。 吃肉吃嗨了的赵哲秀家都没回，从下午到了地方就开始吃，吃到一半发现貌似有人看他的视线有点奇怪，他就找了个碗把饭菜混在碗里搅合搅合，拿着勺子去灵堂，就坐在守灵的丧家边上，自己吃两口给丧家塞一口。 丧家实在吃不下，周围队友都在劝他多吃，大家都不知道这个小弟弟是谁，只以为是队长的家属。众人看小弟弟硬劝队长吃饭的动作虽然有点暴力，但也都装看不见，能塞进去也是一种方法，总比不吃要好。 经纪人有想着要不要拦一下，那真的有点暴力，掐着脸硬往嘴里怼有点过吧？ 金希撤一把拽住经纪人，让他别过去，悄声同他讲，“我之前在洗手间看到那孩子在吐，他可能也吃不下全是为了利特才硬塞的，哥别去捣乱。” 经纪人愣愣的看了眼正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饭菜的少年，暗叹一声，起身去外面买消食药，这么下去也不行啊。 赵哲秀吃撑了，他成为赵永熙后就很少吃那么撑了。做哲秀的那些年他饥一顿饱一顿，就惯性会把眼睛能看到的所有吃的都塞进嘴里，只有咽下喉咙的食物才是自己的。 讲起来还是做‘永熙’轻松，只要躺下就没缺过吃的。可当‘永熙’太麻烦了，总得想招从别人那里骗，有时候为了骗得‘好看’点，还得装不喜欢吃肉，非得叼个菜叶子。那位太子爷就喜欢她叼菜叶子，爱好十分古怪，女人难道就不能大口吃肉？ 女人就应该口味清淡，才符合小白花的设定。 果然还是做‘哲秀’好，哪怕做‘哲秀’经常吃不饱，但赵哲秀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吃到撑，撑到吐，吐完了可以继续...... “我知道你也很难过。”金希澈按住他还要给自己盛饭的手，拿下他手里的碗，给他手里放了消食药，“但活着的人总归要活着，你说呢？” 赵哲秀看着掌心的药片，不知道那是什么，疑惑的看向陌生人。陌生人跟他说是消食药，他就丢嘴里了。 药片进嘴，舌尖正要抵着药片到牙齿咬下，先尝到了甜味。 甜的？糖？ 赵哲秀眨眨眼，再眨眨眼，裹着嘴里的‘糖’看向陌生人，“还有吗？” “药也不能多吃。”金希澈抓着他往灵堂走，“你跟着我吧，利特现在估计顾不上你。” 进了灵堂，丧家谁都顾不上。赵哲秀一直是自力更生，主要是埋头干饭，他饿了很长时间。 从关押、审讯到判刑，这段时间超长，他每天都吃不饱，每天都在打架跟别人抢吃的，就这还吃不饱，那帮人打她一个，双拳难敌四手啊。都是死刑犯，都是不怕死的，都是抢吃的，抢到最后一身伤还是吃不饱，太惨了。一想起灶上还炖着猪蹄他没吃，更惨了。 丧礼到处都是吃的，吃到赵哲秀都吐了两轮了，还想往嘴里塞。没办法，惯性，总是会怕，不多吃点就无法抗住漫长的饥饿期。 金希澈带着他又是去阻拦媒体又是去安抚粉丝，此时倒是知道他叫什么，也知道他多大，还知道他和队长是如何认识的，一时居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少年。队长是做得不对，但他也没办法说队长错了，彼此都是在求生而已，拼命求生。 也不知道要跟小弟弟说啥的大哥哥左思右想带他回酒桌，要跟他喝酒。 赵哲秀拒绝，开什么玩笑酒是苦的，他为什么要喝？ “没喝过？”金希澈笑，“刚成年是吧？”把酒杯往他那送，“尝尝看，甜的。” 以看白痴的眼光看着半生不熟之人的赵哲秀被对方打了下脑袋，头顺着力道垂下去时眼底闪过一丝凶光，下一秒，打他的人给他递了块巧克力。 “还真是小孩子，等你再大点就知道酒是甜的了。” 巧克力已经丢进嘴里的赵哲秀乖乖坐好问哥哥，“还有吗？” “车里有，怎么，还想吃？”金希撤哭笑不得，“你吃了那么多，都吐了还吃？” 弟弟可乖可乖的望着哥哥，“我还想吃。” 那....去车上拿啊。 两人往车边走的路上碰到了两个少女粉，少女粉哭得眼睛都肿了，见到爱豆抽抽噎噎的也说不全话，只能把手里的东西往爱豆那塞。金希澈一边要安慰他们一边又要接东西手忙脚乱的，另一个粉丝就把礼物塞到赵哲秀手上了。 赵哲秀抱着一大袋便利店买来的食物，竖起耳朵听边上的人说着什么，她们是从江原道赶过来的，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队长，只能在便利店买点吃的，想着能给大家补充点体力，说到底人得吃饭啊。 米饭已经顶到了嗓子眼的赵哲秀望着自己怀里的糖果，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怎么才能成为会被陌生人投喂的艺人呢？ 首先得亲爹同意。 “练习生？”亲爹板着脸，“不准去！”他好好一个考上了成均馆法律系的儿子去当什么练习生，脑子坏啦？ 儿子正在被母亲投喂，咬着母亲切的苹果咔哧咔哧的，含糊的说，“我想去。” 当妈的一想到这段时间儿子受的苦，还在乎什么练习生，怼老公，“你就会说不准，你还会说什么啊，他怎么就不能去当练习生了！” 被老婆怼的老公很怂，“他当练习生还有什么时间上学。” “休学一年又怎么了！”亲妈吼完老公哄儿子，“练习生饭都吃不饱的，成天要减肥，你在部队就吃不好，出来还不好好补补啊？” 赵哲秀嚼苹果的动作一顿，“不给吃饭吗？”那他不干了。 儿子想一出是一出，爹妈表面上满意他的乖巧，私下却商量，小孩子是不是在军营里受欺负太过，才变得那么听话。那听话的儿子就想当个练习生，也不是不行吧？ “不行。”当爹的还是觉得不好，“练习生很辛苦的，你怎么舍得。” 练习生很辛苦，当艺人又不是非得辛苦，还是有没那么辛苦但可以站在台前的工作么。 比如说？演员。 “我们家臭小子，心血来潮说要当什么练习生。”亲爹拍拍蠢儿子的后背，“叫人。” 赵哲秀鞠躬的同时叫叔叔，爸爸的朋友么，不叫叔叔叫什么？ 李叔叔囧了一下，亲爹大笑，再拍了下儿子，“叫哥！” “叔叔就叔叔吧，我也到叔叔的年纪了。”李秉宪让小朋友站起来给他看看，上下扫视一眼，注重看脸，“刘海撩上去看看。” 双手抬起把脑袋弄成个大背头的赵哲秀随便叔叔看，李叔叔也不只是玩笑还是认真的，跟朋友说，“你儿子是亲生的么，长得也太好了。” 亲生的朋友扬手作势要揍他，手放下却骄傲的很，“他长得像他妈，你嫂子多好看啊。” 李秉宪也是笑，“幸好没遗传你。”再看小朋友就夸，“很周正的长相，知道尊龙吗？你有他三分影子呢，他的《蝴蝶夫人》看过没，你要是化女装可能比他还有风情。” 亲爹不乐意了，“你才像女人。” “我夸他呢。”李秉宪让他别捣乱，讲正事，“签我是可以签啊，但签下之后你们打算？他还在读书吧，以后就彻底在这个圈子里混饭吃了，还就是玩玩？” 赵爸爸看了眼儿子，呼噜了一把他的脑袋，“出去给我们买包烟去。” 儿子伸手，父亲疑惑。 “钱。” 李叔叔一乐，真就还是个小朋友呢，会问家长要零花钱。当爹的很尴尬，我缺你钱啦，掏出钱包拍在他手上，“滚滚滚。” 麻溜滚了的赵哲秀没去买烟，他去给自己买冰淇淋了，买两个一手一个，一边咬一口，左右开弓。 包间里正在推杯换盏的大人们聊完了利益纠葛才说起附赠的礼物。 经纪公司社长问想当练习生的孩子爸，他是教孩子一个乖，让小朋友知道什么行当都不好混，好让他乖乖读书。还是陪太子读书，玩一玩，玩个开心的也就行了。 当爹的自己都没想好，下重手舍不得，又怕孩子玩疯了，“你也知道我这是小儿子，我肯定是想他走我的路。但他哥已经进检察院了，她姐也进了警察厅，小儿子么，忙内，他妈宠得无法无天，我这边.....” 李秉宪懂，“这样，先在我这里玩两天，看看情况。小孩子三分钟热度，可能玩过了也就不想玩了。要是他还有兴趣，我们再聊，如何？” 赵爸爸举杯，“拜托你照顾。” 经纪公司社长也举杯，“我才是拜托您照顾。” “好说，交给我，你放心。” 第163章 第二章 认识了新叔叔....新哥哥的一个礼拜后, 赵哲秀签约成为BH娱乐的新人演员，直接跳过了练习生环节, 被社长介绍给一位经纪人。那人按照年纪也是他可以叫叔叔的, 但他还是被要求叫哥。 弟弟跟着社长助理出了办公室去认识一下公司里的其他人，而在办公室内，两位大叔在谈论要如何安排这位太子。 金永志, 公司内特殊人群专供的大经纪人, 他目前手上主要负责的艺人是韩孝周，那位也是个特殊关系户。 天前社长通知他，你手上要进新人了，他原以为又是一位‘韩孝周’, 谁知社长告诉他，这位比韩孝周来头大。县官不如现管，太子他爹主攻商业犯罪，时常和国税联动, 属于能管辖他们这些商人的核心部门之一。 “我们的税务是干净还是不干净, 那哥一句话的事。”李秉宪让金永志好好照顾太子，“92年生的孩子，才成年呢, 家里上下都宠着, 要是到你我手上出什么乱子，我们都倒霉。” 金永志懂了，再问一句, “那他有什么喜欢的女艺人吗？”为女人进圈的？ “不像。”李秉宪摇摇头, “我估计是冲着好玩，你到时候看到那孩子就知道了，真的还小, 眼睛很干净。” 天后，金永志见到了太子本尊，确实是个小孩子，眼睛也确实干净，看着懵懵懂懂的，笑起来很是乖巧。太子貌似很好相处，可太子这么好相处反倒不好搞。 从挂了电话开始算，两天半不到的时间，金永志为了给太子准备一份见面礼，找来了个方向的企划案。本打算见面就给，可见了面发现人不太对劲，就先按下，等人走了，询问社长的意见。 “我手上有个项目，一个是MBC的古装剧，打算让他去里面演个戏份不重但每集都要出场的人物，就让他玩玩。要是他好奇拍摄又不想太累，这个项目就很合适。” 金永志边说边把文件给社长递过去，“第二个项目是个电影，纯爱剧，小成本，女演员还在挑，我推他去试个男二应该是没问题，如果他有什么喜欢的女演员，到时候看能不能推一把让他们合作。” “第个是SBS一部青春校园剧，新人作家、新人导演，项目打算启用新人演员，我们推一把，他可以当男一。如果运作的好，说不定电视剧播出，他就有点小名气了，要是想红，去这个项目就很合适。” 翻看个项目企划的李秉宪迟疑片刻，“个都不错，但这个.....” “都差点意思。”金永志接上老板的话，“那您觉得我是再挑挑，还是您先带他出去晃一圈，见见人？” 经纪人给太子准备的见面礼是冲着个方向去的。第一个是冲着好玩，让太子感受一下当演员的乐趣；第二个是可以玩女演员；第个就是能成名，至少小有名气。校园剧么，在年轻一代里很容易引起话题度，顺带还能泡泡妹子。 这个方向已经很好了，可这个方向都没有涉及到一条，万一太子不是冲着当演员好玩来的，而是对表演有兴趣，那就需要一个有深度的角色了。 作为专门服务特殊人群的老手，金永志最大的优势就是眼色够快。他看人很准，哪怕是只是初面都说不上什么了解，他也看得出来，这位太子貌似不是在乎成名、女人这些东西的人。都说了，还是小孩子，眼睛很干净。 眼睛那么干净的小孩子想当演员会不会是因为爱好呢？爱好这玩意儿就很难搞了，谁知道他会喜欢什么角色？那与其多做多错，不如保守点，让他自己挑。 李秉宪认可让孩子自己挑这个想法，还决定双管齐下，“先带他去MBC绕一圈，那边定了，我再带他出去见见人。他爸自己都没想好要不要让他走这行，我们别做多余的事，先把人安抚好，省得那边以为我们不做事。” “明白。” 进公司不到一个小时，赵永哲收获了一堆零食。 男助理带他去宣传组打招呼时，其中一个职员小姐姐工位上摆着一盒焦糖饼干，他眼睛老忍不住往饼干上飘，小姐姐看他可爱，就把饼干给他。弟弟假模假样的客气一波，收下饼干后给姐姐露出超级灿烂的笑脸，给不少人逗笑了，也就得到众多小姐姐们的投喂。 办公室里的大人们正在谈太子的未来职业规划，太子抱着一堆零食回来，给大人们都看笑了。 “你是早饭没吃就过来了？”李秉宪说着话起身去拿外套，“走吧，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早饭吃得饱饱的，现在还撑着呢的赵哲秀迅速点头，走着！ 好吃的就在公司楼下，不是什么大餐，小饭馆而已。李社长特地跟新职员开玩笑说，这是为了表达亲近，绝对不是他抠。 赵哲秀看着贴在餐馆里的炖排骨图片，一点没觉得社长抠，就眼巴巴的看图片，给社长逗得一直笑。等图片上的炖排骨上了桌，边上陪着他们笑的经纪人稍显诧异。 太子还真就是个太子哎。炖排骨这种东西也能吃得那么斯文？ 被‘严厉’管教过仪态的赵哲秀只看表面是很能唬人的。 街边小餐馆，炖排骨都算是店里的大菜了，社长点了一份大菜炖排骨，搭的几个菜都是什么泡菜饼、汤饭，弄得跟工作餐一样，随便吃点。 赵哲秀一直乖乖等着长辈们先动筷子，李秉宪跟他吃过一次饭，知道他家教很不错，没在意这个。同他初次见面的金永志在用余光观察他，越是轻松自在的场合，越是能从细枝末节里探出一个人的性格。 饭桌上的赵哲秀性格看着十分乖巧，不止是等着长辈先动筷子，还会适时给长辈添茶。排骨上来了，他那么想吃，也乖乖的等着，等长辈先夹走一块，他再夹自己面前的。 他也不把整块塞嘴里，而是用筷子撕排骨上的肉，撕成小块，含进嘴里，咀嚼的动作很小，从头到尾一点动静都没发出来。小朋友的家教好到让经纪人都觉得，这位太子搞不好意外的适合这个行当。如果按照偶像小生的方向去打造，是女粉会喜欢的类型。 女粉是否喜欢还不清楚，但乖巧的小孩子很容易得到长辈的喜欢很快就被证实了。 当天下午，赵哲秀就跟着经纪人去了MBC，先见制作人，再去见作家，最后见导演，一圈跑下来，大家对他观感都不错。戏份不重的镶边配角，就这么定下了赵哲秀，没有试镜这回事，压根也没人提。 而跑了一下午的赵哲秀对艺人这个行当的观感也很不错，到哪都有吃的。去MBC见制作人，一起坐下喝咖啡，这东西赵哲秀不喜欢，苦的，但糖随便加，他就喜欢了。 见到导演，喝速溶咖啡，不算太苦，导演桌上还有巧克力脆，喜欢了。见作家，作家工作室到处都是吃的，作家助理还切了水果来让大家边吃边聊。赵哲秀好悬干掉那一盘，万幸还记得这是来见客的要礼貌，就只吃了几颗草莓，意思一下，主要是真的吃不下了。 晚饭前，已经给艺人敲定了一个角色就差签约的经纪人带着太子回公司找老板，见到人跟老板开玩笑说，小孩子果然是在发育期，消化能力不要太好，这一下午嘴就没停过。 “韩作家（电视剧主作家）送我们走的时候眼泪都快笑出来了。”金永志说起来也是忍不住笑，“哲秀一直在偷瞄桌上的果盘，给我看得都哭笑不得。作家可高兴了，就逗他，故意从果盘里拿草莓，他就盯着作家的手。给韩作家笑得呀~”拍了下垂头装害羞的小弟弟，“你至于吗~” 赵哲秀顺着他打的力道歪了歪身子，头也不抬起来，看着像是被哥哥欺负了的小可怜。 这番话逗笑了李秉宪的同时也让他有些惊讶，金永志可是个笑面虎，平时看着好亲近内里分得很开。只见一次能让他那么亲昵，说上手就上手了，这位太子亲和力很强啊。 个小时后，李秉宪感受到了小弟弟亲和力强的来源，攻击性太弱，有点过于斯文了。 白天去跑电视剧的镶边配角经纪人带着就行，晚上要给太子找点他可能感兴趣的有深度的电影角色，小朋友就得跟着社长去跑酒局。 娱乐圈是个最不缺酒局的圈子，每天都有无数酒局，李秉宪打了几个电话问了一些局分别有谁，最后决定去一个老牌制作人组的局。听说那边也是给当导演的儿子铺路攒的局，那他带个小年轻去，刚刚好。 这个局里的主角当然是那位制作人的儿子，某种程度上那也是个太子。这位太子的性格就不太好了，眼睛长在头顶上，对有导演身份的前辈们还算礼貌，碰上演员名头的就拿眼角看人。 看在太子爹的面子上来的大牌演员们各自找理由走，新人导演看不上他们，他们也看不上新人导演啊。当爹的要不是看现场人太多，能亲自上手揍蠢儿子一顿。但现场留下的人还挺多的，主要是导演们，还有秉着来都来了不能浪费时间的李秉宪。 身为演员，哪怕都是经纪公司社长了，李秉宪也是那位新太子看不上的人之一。不过李秉宪没搭理，他更多是带着小朋友给诸位导演介绍，看大家有没有合适的角色能聊一聊。 李社长的交际手段还是很圆滑的，几次因新太子冷下去的场子都被他重新炒热。不少起先是给制作人面子来的导演也围在李社长身边，新太子就不乐意了，端着酒杯过来挑衅。 新太子也不蠢，没找李秉宪的麻烦，举杯冲着赵哲秀，说要跟他喝酒。本来喝就喝呗，他非得嘲笑赵哲秀跟个女人一样，喝洋酒还要加饮料，娘们唧唧的。 这话在这种场合讲，再叠加他那个语气，是个人听着都觉得刺耳。李秉宪表情都沉下去了，组局的制作人爹张嘴要开骂，谁知赵哲秀乖乖顺着那人的话，换了酒杯倒了纯芝华士，双手托着酒杯，给哥哥敬酒。 小弟弟示弱的表态让新太子很满意，小年轻太没脾气却让长辈们有些嘀咕，男人太怕事可不是什么优点。李秉宪超级不爽，他感觉自己被打脸了，人是他带来的啊，就找了个机会把小朋友拎到一边教训，性子这么弱怎么行呢。 乖巧低头挨训的弟弟让哥哥.... “你既然叫我一声叔叔，我就把你当小辈。”李叔叔板着脸教训小辈，“你家教好也得分人，有些人蹬鼻子上脸你就不能给他脸懂不懂，得硬气些，有事我扛着你怕什么。” 挨训的大侄子偷瞄叔叔一眼，“您下车前让我要有礼貌的。” 我那是怕你太没礼貌！ 李秉宪给气笑了，我哪知道还有个假太子能比你这个真太子还嚣张，你们这帮太子党不是应该都那个德行才对嘛。 可当他上手打了下小乖巧的脑袋要再教育教育他时，看小乖巧捂着头茫然的看着自己，李秉宪也就知道为什么金永志那种笑面虎碰上这孩子都能一下午就上手了。很难不亲近啊，小朋友实在太乖巧，可不得多照顾些。 既然打算要照顾，再把人领回酒局的李秉宪就随身携带小朋友了，对上什么假太子他言两句就岔开话题，不能让自家孩子被欺负了。 自家好欺负的小乖巧在半个小时后，给别人家嚣张的假太子打断了两根肋骨。 大家喝得差不多了，主要是假太子喝得开始暴露本性，说话很不好听。制作人爹讪笑跟大家说散场吧，众人鱼贯往外走，快出店时，大侄子跟叔叔说，他手机好像忘在包间里了，他先回去拿，让叔叔去车上等等。 叔叔上了车，侄子已经从背后打晕了敢让他喝又苦又辣的酒的傻逼，像扶着醉酒的朋友一样扶进卫生间，进隔间锁门，扒下他的衬衫塞嘴里堵住。 除非惹不起不然有仇一定当场报的赵哲秀，对着傻逼当胸脚，给人硬生生踹断两根肋骨，让骤然睁开眼的受害者眼底的血丝都爆出来了，他才满意，开门准备闪。 门锁‘咔哒’一声。 头顶传来‘哟~’。 赵哲秀循声抬头，.....大叔你谁啊？ 大叔是好奇的目击证人，他听到了隔壁的动静，本来在脑补黄色小电影，撞击声什么的。出于好奇，大叔站在马桶上扒着门板往隔壁看，看到一个犯罪现场，也看到了凶手犯罪时比尿尿还随意的姿态，瞬间被击中，这不就巧了吗！ “认识一下？”大叔开口，还从门板上伸胳膊要握手呢，“你也不想我去报警吧，知道我是谁吗，金基德，有没有兴趣当演员演个电影？” 门板上疑似要成为‘共犯’的大叔，在说出认识一下时，赵哲秀眼睛瞄向马桶抽水箱的陶瓷盖，脚尖微挪，已经准备抄起来杀人灭口了。 真太子还是个黑户的时候，由于时代落后，凶屠们干坏事都是搞死拉倒，不用在乎留不留证据，那时候即没监控也没痕迹检验科。只要搞死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那他就是可以逍遥法外。 顺便一说在那个年代，这种伤假太子就算能活也得在床上躺一辈子。凶手对着心脏踹的，肋骨断裂的声音很清晰，哪怕运气够好没刺穿心脏，也伤了肺腑，不然怎么叫报仇呢。 只是一杯酒，仇怨有大到要一条命？一杯酒多苦啊，我们哲秀很艰难才咽下去的！ 咽下那杯酒的赵哲秀对待将死之人态度还是很好的，很包容。报了一杯酒的仇，多了个目击证人，赵哲秀对待陌生人态度就不咋友好，准备干掉他。 目击证人感受到了凶手望着他时让人头皮发麻的冷漠，却完全不怂，说话一点磕巴都不打，到了报名字的环节，顺便一问，凶手小哥想不想兼个职。 赵哲秀的手都已经碰到陶瓷盖了，听到兼职邀约楞了一下，慢悠悠收回手，冲导演笑得无限乖巧，“您好，我叫赵哲秀，一位新人演员。” 面对凶手要杀人灭口，金基德没怂，面对凶手自我介绍说是新人演员，导演楞了一下，“你是演员？”左右扭头试图找摄像机，再看演员和凶案现场，被害者嘴里的衬衫都被呕出的血染红了，“这是一场戏？”哪个导演那么牛逼？杀人都真上的？比他还牛逼啊！ 新人演员乖乖摇头，“不是戏。” 凶案现场，凶手和目击者隔着门板聊事情的起因和结果，聊到金基德望着新人演员两眼放光。因一杯酒而杀一个人，这NM太帅了，简直就是为了他新本子量身定做的演员，必须....成为共犯！ 共犯起初只是做了新时代的凶案追查科普，怕演员还没进组先因刑事犯罪进去了，那他还怎么拍电影。导演的科普勾起了演员模糊的记忆，时代好似是变了，他这么搞不行。 演员就用无限乖巧的脸，仰着头，以绝对友好的姿态，斯斯文文的问导演，“您是想跟我一起把他从楼上推下去，还是我把你们俩一起推下去？” “.....为什么要把他推下去？”导演问。 演员答，“消灭证据。” 主攻犯罪题材的导演沉默一秒，就此成为共犯，还很专业的在人已经从十七楼的高层砸在地上变成肉饼时，拽着演员的手冲出去，冲大家尖叫杀人了！ 警方进场，共犯们成为目击证人，双方口供一致的讲述他们一前一后到了洗手间。 金基德先进去的，扶着醉鬼的赵哲秀后进去，两边刚碰面，隔间就出来一个黑衣人，跟醉鬼发生口角，突然暴怒，一拳打晕了醉鬼，也把两位目击证人吓到不敢说话。之后的事他们都不清楚，因为黑衣人把他们关隔间了，出去后发现卫生间靠墙的小玻璃窗缝隙有血迹，探头一看，没了。 这段目击证人的发言到底算缜密还是松散不重要，他们俩都没被认真询问，连警察局都没去。李秉宪看到警车立刻酒醒，冲回夜店的同时给真太子的检察官父亲打电话，而金基德则是早在报警前就给自己认识的检察官打电话了，两个检察官分别带一位目击证人走，压根没有走要去警察局录口供的流程。 警察也没想过两位演艺圈人士会杀人，尤其是金基德压根不认识对方，赵哲秀跟对方也只是一面之缘，今天刚认识，怎么看都不像是凶手啊。还是极其残忍的用马桶水箱的陶瓷盖打碎了头骨、脊骨和胯骨，把人彻底压平才能从小窗子里丢下去。这么穷凶极恶的犯人，怎么都不可能是艺人啊。 一起杀过人对金基德来说就是人生中最亲密的关系了，亲兄弟都没这么亲。只是杀了个人对赵哲秀来说，也就是....饿了。 运动量大么。 “你不演？”金基德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捧着冰淇淋球吃得美滋滋的赵哲秀再说一遍，“我下个礼拜要去拍电视剧，没空。” “你TM因为个破电视剧不出演我的电影？！”金基德差点把手上的打火机砸他脑袋上，如果不是亲眼见过他杀人的话。 这几个月认识赵哲秀的人中，唯有金基德是透过表象看到本质的。所以他决定绕开满脑子里除了吃什么都没有的野兽，去找对方的监护人。 要是公司其他的小年轻得到金基德的‘垂青’，李秉宪会立刻点头，随便导演怎么折腾都行。可金基德要找赵哲秀出演他的电影，李秉宪就很犹豫。 “我方便先看下剧本吗？” 金基德扬眉，这公司难道都是傻逼吗，“我的电影，你需要看剧本才能决定要不然让一位新人演员出演？” 微叹一声的李秉宪也知道这操作会被骂，但这不是，“我跟您实话实说，我是陪太子读书的，您之前在酒店见到的那位检察官是那孩子的父亲。还不是地方检察官而是大检察厅的课长。小朋友考上了成均馆的法律系，家里还是想让他沿着父亲的路走。来当演员不过是一时的乐子，玩得开心更重要。” 老牌演员看向老牌导演，“出演您电影的新人演员.....”很明显没办法开心啊，全是糟心事。 金基德傻眼，“他那样的能成为检察官？”大韩民国要完了。 并不知道他疑惑的点是什么的李秉宪选择跳过，“我个人很荣幸您能看上我们公司的演员，但哲秀的事，我做不了主，不如您去跟他聊。” 导演跟演员聊，你不出演我的电影，我就去警察局自首。 演员想了想，“你有十秒能说遗言，要说吗？”举着刚舔完的冰棒木棍，算是个凶器。 金基德看着那个口水遍布的凶器，换说法，“大不了你拍完电视剧再来拍我的电影啊，这总行了吧？” “行吧。”赵哲秀表示，“我要问过经纪人。”叔叔说，经纪人负责安排他的行程。 经纪人很纠结，太子要出演金基德的本子？这能行吗？ “他自己答应的，你说不行有什么用，我说不行都没用。”李秉宪按了按眉心，叹气，“剧本你看到没？” 金永志也在叹气，“就两页纸，概述为一句话是追债的人逼得一个女人儿子自杀，为了给儿子复仇，那女的骗追债的小孩他是她亲儿子，假妈妈和假儿子纠缠许久，假戏真做都快成亲生的了，假妈妈当着假儿子面跳楼自杀，杀人诛心的复仇。” 只有一句话概述的剧本，李秉宪觉得还行啊，“假妈妈和假儿子做了没？” “没有，不涉及那方面。”金永志简直万幸，“我专门问了，不会让哲秀亲生上阵做什么。” “确定。” “肯定。” 李秉宪也松了口气，同时不解，“你为什么能肯定？” 这个么...... 时间往回倒一点，大约两小时前，导演跟着演员去找经纪人。经纪人顶着导演的鄙视询问能不能看剧本。剧本就两页纸，快速看完的经纪人也有自家社长的担忧，问导演，艺人需不需要跟假妈妈发生特殊行为。 金基德说，“拍了才知道，看现场情况。” “那就是有可能？”金永志眉头皱起，看向艺人，“跟中年女演员做，你.....” “为什么强调中年女演员。”导演不高兴了，“非得年轻漂亮才行吗？” 年轻人嘴里裹着棒棒糖，含含糊糊的说，“女人不行。” 男人们齐齐扭头，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女人不行啊。 两个小时后的社长很惊讶，“他是同性恋？” “好像是。”金永志八卦一波，“您说他父亲知不知道？” 李秉宪一秒坐正，“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没有告诉过我，你就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懂吗！” 金永志懂，“那我们接不接？” 电影就这么接下了，导演很纠结，要不要把假妈妈的设定改成假爸爸。可他觉得母子更有感觉啊，就去问演员，你非得是男人才行吗？ “应该也不行吧。”赵哲秀没试过男人和男人，也不知道具体要怎么执行，那就是不行。 金基德就不懂了，“什么叫应该也不行，你男女都不行啊？”视线往桌对面的人下方飘，表情逐渐古怪。 男女都不行的赵哲秀很淡定，“我非得行才行？” “.....倒也不是。” 只有两页纸的剧本扩充细节中，设定依旧还是母子，金基德表示不行有不行的玩法。 演员压根不在意，他马上要进电视剧的剧组了，最近得去公司补习要怎么当个演员，如何走位之类的，镶边配角其实不怎么需要演技，只要听导演安排就成。 新人演员在公司突击天进了电视剧剧组，经纪人鼓励新人从实战中学习，主要是怕太子还没开机就觉得拍摄很无聊想走人。现在社长反倒不怎么想放人了，金基德死命盯上的演员，李秉宪觉得赵哲秀身上肯定有什么特点是他没看出来而金基德看出来的，社长怕自己错失了宝物。 蒙尘的宝物没觉得自己有多宝贝，他在剧组发现了大宝贝，金在中。 这人是电视剧的男，他的粉丝为了给爱豆应援，从剧本试读会到剧照拍摄再到开机等一系列流程中，都是大手笔的送东西，确保剧组上上下下都能收到礼物的送。最夸张的是在制作发表会上，十一个国家粉丝联合送了23.68吨大米组成的米花篮，摆满了整个发布会现场。 如此壮观的场面让没资格参加制作发表会，但有资格跟所有剧组成员一起收到各种应援物的赵哲秀，坚定了信心，艺人是个绝对不愁食物的行当。 二十多吨大米啊，能把他埋了！ 那么多吨大米以及频频收到的礼物，让赵哲秀对金在中这个人有了很高的初始好感度，大概0.5吧。别觉得低啊，赵妈妈每天给他弄好吃的也就0.6而已，很高了！作为参考，如果金基德也有好感度的话，大概是0，无感。 有好感度的小哥，在聚餐现场被灌酒，正在男主宋承宪边上混吃混喝，接受社长朋友照顾的赵哲秀，没忍住往那边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再看一眼..... 宋承宪按着他脑袋让忙内老实点烤肉别东张西望的，“爱豆想当演员总归有些坎要过，他又不是第一次进剧组，知道规矩的，不用你管，他自己搞得定。” 李社长跟朋友交了底，太子性格颇有些小孩子气，让对方帮忙盯一下，多照顾照顾。宋承宪基本走哪都带着他，能让李秉宪欠他个人情的机会可不多，再说他也有家公司呢，跟太子交好对他百利无一害。 赵哲秀想了想，行吧，先吃肉。 肉清盘，吃撑了的赵哲秀去洗手间放水，这地方大概很适合作为犯罪现场，只是这次他成了目击证人。 目击证人看着转行当演员的爱豆被一个摄像拍着脸奚落长得跟女人一样，搞职场霸凌。他脚步没停，径直往前。就站在洗手间门口的两人看见他了，犯罪者跟个没事人一样，笑着往边上让让好让他进去，受害者反倒很羞耻，头埋在胸口，不敢抬。 赵哲秀左右看看，一把勾住受害者的脖子在犯罪者惊讶的视线中进了洗手间，提上门，松开手，跟被害者说，“你欠我一顿饭。”帮了人就要讨债，“我要吃肉。” 踉跄着被扯进来的金在中脑子还没转过来，就听到‘讨债’，蓦然笑了，“我请你吃韩牛。”说着伸手，“金在中，86年生，你是弟弟没错吧？” 弟弟拍了下他的爪子，“我叫赵哲秀，你说的啊，韩牛。” 此前他们见过很多次了，互相也问候过，但好似这次他们才真正认识了，凭借一顿韩牛。 韩牛兑现的非常快，就隔了两天，赵哲秀首次进组拍摄的第一天，金在中跑来找他。新认识的哥哥比初次演戏的弟弟还紧张，努力安慰他，你就是个新人，新人肯定会犯错，要是导演开骂也是为你好，巴拉巴拉。时隔两天再见到他，赵哲秀就想起来韩牛了。 “你什么时候结束？” “不知道啊，干嘛？” “你欠我一顿韩牛呢。” “我跟你说拍戏，你说什么韩牛！” “你要赖账？” “吃吃吃，吃还不行么！” 金在中让弟弟专心，“你认真点啊，要是次内能过，我今晚一定带你去吃韩牛！” 什么次内能过，赵哲秀一次就过了，并非演技卓绝而是戏份无敌简单。镶边配角只要从远处跑到男主角面前，叫声‘哥，美娜（女主）姐找你。’就没了，这能拍几次？ 首次出镜圆满成功的赵哲秀屁颠屁颠去找金在中兑现韩牛，当天凌晨，他们就去吃韩牛了，金在中看着赵哲秀吃。前者要控制身材，后者吃得可嗨。 酒都是小口小口喝的金在中看他吃得那么香都要留口水，忍不住怼他，“这大半夜的你不怕胖啊？” “不怕。”赵哲秀跟他讲，“经纪人有安排运动计划，我照着做就行。健身教练说我只要能坚持下来，随便我吃多少都不会胖。” 健身教练：我说的是，你都累成狗了还能吃什么啊。 金在中伸手捏了把他的手臂，是很结实，“你那个健身教练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如今对人动手动脚都习惯了的赵哲秀随意的点头，这帮人成天摸来摸去，他早适应了。 韩国男人表达亲近的方式好像就是随便摸，或者这拍拍那碰碰，还有打屁股的呢。赵哲秀被亲爹打屁股的时候，有一瞬间怀疑对方想跟他搞父子，后来发现，韩国男人就这样，也可能是男人都这样，毫无顾忌的身体接触，他也就适应了。 不会像最初，金希澈拍了下他脑袋，他就想把对方的脑袋拧下来。 说到金希澈，这人和同样结束兵役的利特如今是继亲妈后，好感度最高的存在，因为他们投喂他最多。 利特退伍当天就给赵哲秀打电话，要请他吃饭。这饭吃着吃着就吃到他们宿舍去，在外面吃太贵了，利特还背负着父亲的债务呢。这哥做饭很好吃，赵哲秀每次都吃撑，去得多了，还住在宿舍的SJ其他人他就都熟了。 金希澈是最熟的，这人好像误会他喜欢吃巧克力，除了一开始见面没给，之后每次见面都给他带巧克力味的东西，跟投喂宠物一样。 养宠物的男爱豆挺多的，主要是利特逢人就说他新认识的弟弟怎么怎么好，赵哲秀在男爱豆的小圈子里名声很是不错。 赵哲秀也是到这时候才得知，爱豆跟演员不是一回事，虽然都是艺人，但爱豆的粉丝投喂偶像很频繁，演员的粉丝通常搞大手笔，频次却低。他还纠结过到底是吃得少点能细水长流更好，还是一次性吃撑能挨更长时间的饥饿更好。 金在中说，“肯定是当演员啊，爱豆算什么。”让他回忆一样，“你忘了那个摄像，就是让我欠你这顿饭的那个崽子。” 正叼着韩牛的赵哲秀没忘，但那种人弄死就行，有什么关系。金在中看他不以为然，白了他一眼。 “你是签在李秉宪旗下有宋承宪前辈护着才能肆无忌惮，不然你一个新人碰上他还是得低头。”金在中撇撇嘴，“就算不说这个，演员的身价也比爱豆高啊，爱豆跑个商演才多少钱。都是二线，演员和爱豆一起去给商业活动站台，前后身价能额差两倍甚至以上，你出去问问能当演员谁会想当爱豆。” 这个赵哲秀还真不知道，但他知道，“钱多才能买更多好吃的。” “没错。”金在中给他夹了块肉，“所以好好当你的演员吧，努力练习演技，迟早有一天，我们都能成为主角的。” 演员这个职业对赵哲秀来说没难点，除了刚开始搞不清楚走位和机器定点位等基础问题之外，他就没出过岔子。基本都是条以内过，拍得顺顺利利，导演还夸他有天赋呢。 电视剧拍摄进度过半，经纪人跑来现场看艺人的表演状态了。金永志挺忙的，刚开机那天他来看过，确定太子没问题，也拜托了宋承宪照顾，还留个助理，他就去忙他的了。 这次会来，是助理跟经纪人说了几次，他们家艺人是个天才。经纪人没信，只觉得助理见识短浅。 等真正看过艺人在镜头前的状态，金永志也有点惊讶，确实有点天赋啊。虽然戏份都很简单，但一上午的拍摄基本都没卡过，对新人而言已经算是很有天赋了。 新人演员听经纪人问他有没有私下找老师学过，很疑惑，表演还要学吗？ “这不就是在作戏，糊弄人还得学？” 作戏不是生存技巧吗？活人都会啊，不然靠什么活着。 戏都不会演，会被饿死的。 第164章 第三章 正在播出的电视剧《仁医》随着收视率节节升高也迎来了项目宣传期, 赵哲秀有幸跟着团队去参加了一档谈话综艺，《来玩吧》。 本来项目宣传是应该主演去，但一方面金在中还在半封杀的状态, 影视圈是不怎么管爱豆圈的事, 综艺圈却不方便得罪经常需要爱豆去串场子的大企划社, 因此金在中进不了电视台的宣传节目。而另一方面么，就是电视剧女一号朴敏英听说金在中不去, 就问了导演, 赵哲秀能不能去？ “他？”导演无所谓, “我去问问他。” 导演问了艺人, 艺人也无所谓，随后点头。艺人点头后助理才知道自家艺人要去综艺了, 随后给经纪人打电话，我们有去综艺提升曝光度的必要吗？ 新人都缺曝光度，综艺是最好的提升曝光的行程, 朴敏英是好意, 想帮新人小弟弟一把。而金永志那边则是觉得有点麻烦，艺人提升曝光度是为了能让更多的制作方看到市场上还有这么个人，增加工作机会。可他们又不缺工作机会, 反倒会因为上综艺有点麻烦。 “除了电视剧拍摄之外，别的最好都不要提及, 碰到别人问一些家世之类的**问题，就笑, 成吗？” 如果艺人没答应导演, 那经纪人能找理由推掉。艺人已经答应导演了，经纪人只能提前打补丁，给艺人科普在综艺上尽量当个安静的美男子就好。 赵哲秀有点意外, 他进公司到现在都没人说过他有什么不能做的。之前陪李叔叔....哥哥去参加个酒局，刚开始李哥要求他乖一点，酒喝到一半，那哥又说太乖也没必要。 酒局之后，他和李秉宪少有的几次碰面，都是被提醒性格不要太温吞，有点棱角也不错，关键是别被外面的阿猫阿狗欺负了。社长还特嘱咐脾气太好的小弟弟，说要是在剧组里碰到什么事直接去找宋承宪，他罩着你，剧组除了导演没有你需要低头的人。 一直秉持着丛林法则长大的赵哲秀听了社长的话基本就理解，在一个小范围内，比如剧组，他大概什么都可以干，所以在洗手间门碰到摄像欺负爱豆，他上手就‘拯救’受害者换肉吃。 猛兽离开家园到了新地盘，都得先怂一波，看看这个地盘的老大是谁，他能不能打得再判断自己身处丛林的哪个地位，吃肉还是喝汤。以李秉宪组成的小圈子范围内，赵哲秀认为他大概率可以成为狐假虎威的那个，社长好像挺厉害的，交际甚广、朋友众多，在这个小圈子他就算不能横着走也不会有没长眼的欺负他。 这是赵哲秀进了电视剧剧组或者说是从被欺负的爱豆身上悟透的新生存法则，剧组就是个小社会，层级分明。导演最大，剩下挨个往下排，组里的新人不是只有赵哲秀一个，角色有分量的新人他是唯一的那个。 新人演员一开始把自己划分在类似爱豆的那个层级，在剧组初次大集合组织剧本试读会时，爱豆需要弯腰跟满世界行礼，赵哲秀也被经纪人提醒要起身给大家鞠躬，他就把自己和金在中划为一个等级，都是中下层。 这个等级的划分刚确定不到一天，就在当晚，会议结束组团聚餐时被推翻了。因为金在中要满世界敬酒，而经纪人早就知道他不喜欢喝酒，抢先举杯跟大家道歉说孩子还小不怎么会喝酒，拜托多多照顾，再有宋承宪也举杯帮忙说话，赵哲秀在聚餐时喝的是椰奶。 大男人喝椰奶，哪怕是个少年还是会被酒桌上的男性前辈们嫌弃的。但宋承宪愿意站住来背书，大家顶多是调侃两句，还真没人非得让赵哲秀喝酒。 为这个，赵哲秀就懂了，被灌酒的爱豆比他地位低。此前经纪人提醒他要跟大家鞠躬，可能只是一种社交场合的礼貌，就跟同长辈吃饭一定要等对方先动筷子一样，是礼仪不是规矩。 规矩是以个人地位高低进而去判断要不要遵守的存在。位高者，存在的本身就是规矩。 爱豆需要遵守的酒局一定要喝酒的规矩自己不用遵守，赵哲秀就把他在组里的地位往上拔高一些，到了中层。 高层是宋承宪和导演们。 混到了中层的赵哲秀被经纪人提醒去参加综艺要小心说话，这岂不是又沦落到了底层？可是娱乐圈不是演员地位最高吗，难道他的信息收集有误差？ 说是说详细整理过记忆但事实上对别人的人生依旧是一知半解的赵哲秀，秉持着自己就是个小卒子的认知去参加综艺了。 这个认知表面上是没什么问题的，被宋承宪带着专门去跟MC们打招呼的赵哲秀，见谁都鞠躬，很自然获得一个有礼貌的陈赞，在录制初期也没什么人跟他搭话，他只要在大家笑时跟着笑就好。 谁知聊着聊着，朴敏英突然跟MC聊起他，事情的发展就不太对。 刘在时问女演员在拍摄现场有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朴敏英说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 “又一次拍摄的时候，摄影师不小心勾到了线，人就往前倒，就往我这个方向，我一时被吓住了，人就呆呆的站着。” 朴敏英说到这，MC们陆续发出各种担心的节目效果，刘在时任由效果先出来，再控场问女演员之后呢？ “之后是哲秀xi一把抱住了摄像师。”朴敏英指着刘在时和自己之间门的距离，大概两米不到，看向赵哲秀，“他本来站在我旁边，就一个跨步冲上去，整个人挡在我身前稳住了摄像师，当时那个场面.....” 女MC捧脸叫，“肯定很帅！” 其他人纷纷转向无聊的都快走神的赵哲秀，等他接话。赵哲秀有点懵，有这回事吗？好像有。 刘在时让起哄的人安静，问当事人，“这是英雄救美啊！” “不是不是不是。”朴敏英连忙解释，“他不是抱住了我，是背对着我，挡在我身前伸手.....”抬起胳膊，“按住了摄像师，帮他站稳了。” 金媛熙再度开口，“那也很帅啊，更帅了吧，挡在你前面哎~” 这点朴敏英没反驳，只捂着嘴笑。刘在时就调侃，那么帅的英雄救美，有没有什么后续故事？ 宋承宪扬眉开口，“后续故事是，他们俩现在还是互相说敬语，连个电话都没交换的陌生关系。”搞CP什么的，别想了。 含笑点头的朴敏英也再度解释，“我已经很认生了，他比我还认生，每次见我都是大鞠躬叫前辈呢。”我们其实不熟。 只是闹一下没准备硬拉CP的金媛熙顺着女演员的话问新人男演员，“哲秀xi是很认生的性格啊？” 赵哲秀抿唇笑笑，虽然不知道这帮人在激动什么，但笑总是没错的。 笑而不语的新人演员很腼腆，而综艺人的职业素养就是，逗腼腆的人开口，这才有节目效果么。 之后的录制赵哲秀时不时被cue到，他大部分时间门只是笑，偶尔说一两个字就只是一两个字，就在MC们准备放弃这位腼腆的新人演员时，新人给了他们一个小惊喜。 新人这时候发现他好像又搞错了地位排序，经纪人所谓小心说话的意思可能只是，他最好不要说关于检察官爹的事，其余好像是随便的。因为这帮人捧着他啊，他都快忘了的拦了下摄像的小事变成他们嘴里的英雄救美，还跟见过的男人很少一样，夸他怎么怎么帅，有事没事就问他对别人的故事有什么看法。 如果一帮人捧着另一帮人的话，作为被捧的那一方人群成员之一，赵哲秀觉得他怎么都是中层。 重新有了地位认知的赵哲秀再度被MC提问，就能坦然开口，怎么想怎么回了。 《仁医》是由漫画改编的电视剧，讲现代外科医生的男主穿越回古代的故事。古装戏逃不过的就是骑马的问题，有个初次要在镜头前展现策马奔腾的男演员，说是学骑马很辛苦，刘在时在他说完后就问赵哲秀，他学骑马是不是很辛苦。 刘在时本以为腼腆到惜字如金新人演员会点点头就没了，都准备跳过这个话题，谁知对方摇头了。 “不辛苦吗？”刘在时诧异道。 宋承宪怕小朋友不会说话，笑着插话，“他本来就会，不是拍这部剧才学的，当然不辛苦。” 难得看腼腆的嘉宾有反应，刘在时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顺着宋承宪的话往下问，“哲秀xi以前就骑过马？”看他点头，再问一句，“那次学骑马的时候辛苦吗？”看他还是摇头，也不说话，又有点想放弃了，最后问一次，“难道是一上去就会了吗？”本准备他要是摇头就直接跳过了。 赵哲秀这次点头了，看对方有刨根问底的意思干脆自己说，“训马和训狗一样，只要气势压过它，它知道你不好惹就会很乖。”动物都这样。 众人一愣，刘在时迅速来了精神，“气势压过马？怎么压？”还冲他指着镜头，“能不能示范一下？” 赵哲秀不解对着镜头怎么示范，正要扭头看向镜头，金媛熙便说，“找个人给你示范。” 女MC笑看之前说学骑马很难的李凡秀，“你们一个说难，一个说不难，不如你们当对方是马，试试看？” 李凡秀堂皇，“我都说难了，还怎么试？”说是这么说，侧身看向弟弟，“你那个气势压过是比眼神吗？” “差不多吧。”赵哲秀看向哥哥的眼神毫无攻击性，“我们要比眼神吗？” 前辈觉得无所谓，MC们迅速热场子，让两人到中间门来，再进来个摄像，拍摄比拼眼神的演员们，拼气势的比赛。 隐隐觉得不太妙的宋承宪想拦来着，“这哪是比什么气势，不是比谁先眨眼吗？” 刘在时笑道，“没气势的就是会在对视中先眨眼啊。” 面对面站立的男演员们对视不到一秒，前辈就输了，倒是没有眨眼但是视线明显移开，还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一秒，谁都没看清，拍近景的摄像都没看清。 女MC夸张的叫着前辈这作假弄得也太假了，李凡秀一手捂着胸口，七分节目效果，三分真心的摆动另一只手，表示后辈有点可怕，他纯然是被后辈气势压过的，谁要是不信就自己上。 刘在时不信，大无畏的上去了，选手交换，这次摄像师专注拍演员的大特写，就怼脸拍。还是一秒，长过一小时的一秒让刘在时整个人往后弹开，巨夸张的给新人演员鼓掌，以展现勇士的勇猛。 录制现场是有观众席的，两旁观众都发出嘘声，怀疑MC也造假。刘在时手舞足蹈的让摄像切大屏幕，好让大家见识一下，演员的眼神压迫有多强。 大屏幕上出现一张脸，上一秒还眉目亲和，下一秒好似什么都没变，又好似什么都变，变到让不少观众吸了口凉气，身体不自觉往后仰，想要躲避大屏幕上，那个明明是笑着的，却仿佛能随时把刀子扎进人心脏的少年人。 宋承宪猛地扭头看向弟弟，你还有这个技能，“可以啊~” 还在看大屏幕回放的赵哲秀却觉得，戏过了，人不是马，太有攻击性就不受欢迎了，不受欢迎便不容易讨食物。 演员的表现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女MC惊叫一声，男MC‘啪啪啪’给演员鼓掌，一个人的掌声响起，整个观众席的掌声就都响了，随后是台上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夸新人演员的眼神戏非常有杀伤力，超级帅。 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个走向的赵哲秀，在掌声的包围中罕见的有些无措，左看右看，也看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大屏幕上那个能分分钟被当冷血杀人犯的脸，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就是被夸奖弄得害羞的少年。少年人反差感超强，莫名就有了萌点，也不知道谁先发出的笑声，全场都在笑。 笑声中的赵哲秀扒拉下后脑勺，这次是真羞涩了，这群人好奇怪，但这群人奇怪的很有意思。 有意思的综艺录制结束，刘在时跑来问新人演员，有没有兴趣上另一个综艺，能全面展现他进攻性那一面的综艺。如果在综艺里，自己一直是底层那赵哲秀是不乐意的，但这群人很有意思，他又混到中层了，好像就可以玩一玩？ 不放心艺人专门来陪艺人录制的经纪人，正要拒绝MC的邀约，就看自家太子点头，诧异一瞬立刻跟MC说，“有机会上节目是我们的荣幸，您让节目组定时间门，我排档期。” 档期不太好定，得等MBC的电视剧播完，出演该电视台的演员才方便去另一家电视台参加综艺。这不是定死了的规定，但新人最好别触碰红线。 新人的社长听说太子对综艺有兴趣，很疑惑，“你喜欢综艺？” “不讨厌。”赵哲秀没什么特别讨厌的东西，除了饿肚子。 李秉宪不太赞成，委婉的劝告，“走演员这条路最好还是保持一些神秘感，不然综艺形象会妨碍观众看你作品的观感。” “那就不去。” 太子非常乖巧，社长即满意又有点心虚，“你要是真喜欢，等《圣殇》拍完，宣传的时候跟制作组一起上综艺宣传。” 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赵哲秀点头，转而就去跟金基德混了，筹备《圣殇》的拍摄，导演想要演员提早进入表演状态，维持角色比起人更像是兽类的存在。 《圣殇》的剧本就算扩充完也没几页纸，金基德不是个按照剧本拍电影的导演，他更多是顺着脑子里的故事拍，根据现场拍摄的状态再调整故事线。 单纯以文化素养来说，赵哲秀搞不好比金基德还能当个文化人。他是跟着赵妈妈启蒙的，识字学得是《声律启蒙》，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之类的，当年想养儿子的赵妈妈，自己用什么启蒙就用什么东西教儿子，歌女当然学韵律。 到如今，简体字赵哲秀不会写几个，读文言文毫无障碍，还会点日语呢，资本家教的。 演员某种程度上也是个文化人，导演却是标标准准底层混上来的。幼年在家被爹打，照死里打的那种打。逃到军营被长官打，还是照死里打，打了都不够还曾被抓包替人顶罪被判刑。进了监狱更是被揍，好不容易出来了，对韩国失望了，偷渡出国又被白人打。最惨的时候他得翻垃圾桶找吃的，前半生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 哪怕这位当了导演出名了，日子其实也过得不咋滴，主流市场排斥啊。 金基德的作品深受他人生轨迹的影响，走暗黑系，经常搞考验人性的戏码，爹杀儿子，儿子‘做’了妈什么的。 《圣殇》也是这个题材，基本故事就是一位母亲的儿子被追债的逼到自杀，当妈的要给儿子复仇就去骗追债的我是你亲妈，随后假戏真做，这对临时母子互相都动了真情，但假妈妈还记得要复仇，最后当着儿子面跳楼，诛心复仇。 赵哲秀要演的就是那个追债的假儿子。在金基德最初的设定里，男女演员年龄不能相差过大，要没要母子感，才能达成伦理大戏，以及假妈妈会用我十四五岁生下你，太害怕了，所以根本不记得你身上有什么胎记，但我确实是你妈，去骗假儿子相信的基础设定。 换句话说，导演最初是想要两个中年演员出演男女主角。但赵哲秀明显是个少年，还是个青葱少年，非常周正的长相，眉目舒朗，鼻骨高挺，虽然并非时下流行的花美男路线但也是个英俊小生，这么俊朗的少年可不符合导演的要求。 因此，导演要求，“吃胖点，我要肥的那种胖，从现在开始你不准用任何保养品，每天给我去跑步，把自己晒黑，弄成个不起眼的黑胖子，做得到吗？” 赵哲秀让他别做梦了，“我晒不黑。” “晒不黑？”金基德不信，看他那张大白脸，又很烦，“你为什么晒不黑？” “我哪知道。”赵哲秀只知道她晒不黑，只要洗干净就是白的，当年‘干爹’最喜欢她的就是白，“你只想要黑的话，不洗澡就行，满身尘土的黑，成吗？” 导演觉得不成，没感觉，召唤造型师。造型师给少年涂了全身的粉底，黄黑黄黑的粉底，看着是不白了，再戴上油不拉几的假发，遮住眉毛，拉宽眼距，再方向把脸变宽。清俊少年变成路边野狗，导演满意了。 满意演员造型的导演给对方讲戏，角色设定很简单，自小被丢弃的婴儿在黑暗中长大，自四面八方讨饭吃，凭借能打够狠被放高利贷的看上，随后成为打手专门找人收账，做最冷血的活儿。 人不是被逼到绝路谁会去借高利贷呢，不是所有人都是因黄赌毒去借钱的，还有人就是从未得到命运垂怜。这其中混在最底层的，是那些为了让家人，让自己活下去才去借高利贷只想有口饭吃的人。这些人自然无力还债，高利贷就开发了一个新型还债方法。 借钱之初，这些人就签了保险，以保险金借贷。没钱还就走‘骗保’的路子，不管是断手还是断腿，保险赔了，他们就有钱还了。当然了，最好别弄死，弄死很麻烦，要走的流程多，保单不好赔付。 男主的任务就是让这些人断手或是断脚，他的基础人设就是对生命的漠视。 金基德认为野狗演出另一条野狗的凶狠绝对没问题，只不过，“你会渐渐信任母亲，相信她真的是来赎罪的，幼年并非刻意丢下你，她也是迫不得已，如今才来找你赎罪。她是你人生唯一的一束光，唯一的那点温暖，你是溺水之人，紧紧抓住了那根绳索，以证明你还是个人，也有家人爱护，你不是一条狗，你可以作为一个人活着，懂怜悯，知情谊。” 导演望着野狗本尊，“你演得出来吗？那种能变成一个人的状态。” 顶着野狗造型的少年咬着猪肉铺，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导演面前蹲下，叼着肉铺用清凌凌的眼睛看着他，眼底一点点显露依恋，“aba（爸爸）。” 一股寒意自脚跟直冲头顶，金基德整个头皮都炸开，骤然爆出大笑，“我就知道你行！” 回归‘本行’对赵哲秀来说丁点难度都没有，说如鱼得水有点夸张，但确实没啥难度，这是她的生存技能，就靠这个活下来的，能有什么难度。 导演为了以防万一，当然主要是给女演员找状态，开启带着男女主角去混贫民窟的日子。他们三人超贱，主要是导演贱。金基德每次集合都得拎着巨香的食物，不是炸鸡就是烤肉，跑去贫民窟最脏乱的地方，打开包装袋，当着一帮老幼病残的面，吃。 女演员起初接受不了，先是环境就接受不了，跟个垃圾场一样的地方，污水横流，每个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人不是瞎眼就是断手，还有不少老人行将就木，更有许多女人衣不蔽体，这种环境她怎么吃得下去东西。其次是每个人看他们的眼神都不友好，有些是麻木，有些是祈求救赎，更多是凶狠，伺机而动，想抢。 最后，他们只有三个人，对面有一群人，分分钟包围他们，哪来的胆子吃啊？ 另外两个人有胆子，金基德轻松的跟在自己家一样，早就听闻导演有多变态的赵敏秀，会答应出演就是要搏一把，自然对导演的变态无话可说。可另一个小弟弟为什么也能对那些视若无睹，还吃得超香。那两人正常的程度搞得好像不正常的是她一样，赵敏秀很烦，但还是得加入组织。 组织每天都在干架，他们去的第一天，烤肉刚从袋子里拿出来就有动物上来抢。注意，不是人，是动物，一只比在场任何人类都要肥硕的老鼠，光天化日之下，从下水道蹿出来根本不怕人就冲过来了。 赵敏秀只看到一团黑从脚边蹿过，反射性捂脸尖叫，耳边就听到‘嗙！’的一声，钢管砸在泥土地上，她被吓到失声，呆呆的抬起头，隔壁两个变态已经在那研究烤老鼠好不好吃。 “生吃不太行，扒了皮烤着吃还不错。”金基德跟太子分享对方一定不知道的生存经验，“沾点番茄酱尤其好吃。” 太子表示，“有盐什么都好吃。”番茄酱这种高端调味品，他成年了才舔过一口。 女演员整个都要疯，如果不是想成功的**过于浓烈，她可能当场毁约走人。 但人类是适应性最强的动物，不管是老鼠还是猫狗亦或者人，为了口吃的，不就是打架么，干啊！ 等赵敏秀也能淡定的坐在浑浊的污水滩边上，叼着鸡腿看野狗一挑四还能占上风，电影就正式宣告开机。 三人组内部小聚会经纪人只去看过一次，导演不准经纪人跟，艺人表示跟不跟无所谓，经纪人就撤退了。那次是打群架打进了警察局，贫民窟属于三不管地带，哪怕就是在市中心警察巡逻也不会往这边走。 金基德不是来这里找死的，他带着更能打的社团份子呢，只是躲在暗处，不能耽误他调|教演员。野狗打出了骨子里的凶狠，要刹不住车了，导演呼叫暗地里的‘保全’几个人冲上来按住赵哲秀，动静搞得太大，一行人把赵哲秀架出贫民窟。 只一条小巷，巷子深处是动物们的天堂，巷子口就是高楼林立的现代都市。 现代都市的行人看到当街有人搞绑票行为，果断报警。警察局就离他们两条街，市中心么，迅速出警，一帮人进了警察局，经纪人当然得到。 经纪人来的这次发现事情不对，当下没说什么，扭头就去找社长，出大麻烦了。 “你是说，他入戏了？”李秉宪不太信，“他跟金基德才半个月吧，这么快就能入戏？”那天赋不是不错而是卓绝。 经纪人眉头紧锁，“我不太能判断他是不是入戏了，可他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我到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嘴里含着棒棒糖，我以为是烟，想着警察局抽烟不好，伸手要把烟抽出来。” 哪怕只是回忆，金永志还是需要深呼吸平复一下心悸，真从口袋里掏了包烟出来，多少有点不礼貌的当着社长的面自顾自的点上，深吸一口再吐出尼古丁的残留，另一只手虚搭在自己的脖子上。 “我的手只是伸过去，还没碰到棒棒糖，他突然暴起掐住了我的脖子.....”金永志顿了顿，又猛吸一口烟，拉下被衣领盖住的脖颈，仰头让社长自己看，“我真的以为我会死在那。” 本来觉得他在夸张的李秉宪看到他脖颈青紫的手印也被吓到，立刻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他面前，弯腰细看。现实可不是电影，一个人想在另一个人的身体上留下痕迹没那么简单，除非下了狠手。 李秉宪缓缓直起身，也给自己点了根烟，天人交战。能在短短半个月内入戏到这种程度的新人，往后只要这么演下去，必然前途无量！可那是太子，太子进入了一个杀人犯的角色，入戏太深，一旦太子爹知道，他都不用等明天，今天下午公司就会有国税进驻。 天人交战也只需要一秒，一口烟吸入肺腑，再吐出的一秒。 “把人叫回来，这项目不拍了，违约金我付。” 一向听话的弟弟不乐意了，赵哲秀有种又回到了丛林里的自由，如今不止有自由还有数之不尽的美食，他为什么要从山林回到都市？ 巷子深处才是他的世界，巷口的光太刺眼，他更享受留在黑暗里。 听话的弟弟就是艺人，社长说什么是什么；不听话的弟弟就是太子，社长根本无法强制太子做什么。 太子已经进了片场，项目开机了。 李秉宪紧急找到太子爹，我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您想先听哪个？ “跟我还来这套。”赵爹笑让他先说好的。 好消息是您儿子天赋卓绝，演员这个行当他就是卧龙雏凤，万中无一的天赋者。当爹的乐呵呵的听着，只当对方是说客套话，还假模假样的谦虚，也没那么夸张，小孩子学习能力强而已。 好消息说完了，该说坏消息了，李秉宪端正做好，在榻榻米上跪坐，极其端正的开口，“演员这个行当呢，有天赋即是优点也是缺点。” 话没听懂，但他的姿态让赵爹觉得事情不对，也坐正，让他直接点，“那小子惹事了？” “他入戏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太子接了社会底层仿若野狗一样的角色，入戏了，性情大变，为保万一，您最好再判断一下，是否还要他继续在这行混。 太子爹不太信这话，有点过于玄幻，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但经纪人从门外进来，展现随着时间门发展，已经从青紫变成黑紫的手印，太子爹沉下脸。 “他人呢？” 人在剧组拍摄呢，剧组拍摄进度非常快。 金基德本来工作起来就是搏命，中间门还出了李秉宪宁愿付违约金也要把他心目中的最佳男主拽走的事，也怕出意外的金基德，根本不管人类还是要休息的，就拼命赶拍摄。全组每天休息时间门都不到四个小时，分分钟能猝死一群的工作量。 以这个工作量开机了十六天的剧组都快拍到大结局了，为了让演员维持最好的状态，导演是按照剧本顺序拍摄的，引到着野生动物一点点被关进动物园，再慢慢接受人类的驯化。 太子爹到的时机也是巧，赵哲秀之前是入戏还是回归本我不确定，但他此时已经很清楚什么叫出戏。那个假妈妈就让他很出戏，假妈妈就是赵妈妈的变种啊，虽然不对他动手，可同样是你死我亡的局，这种戏码他怎么可能出不了戏。 出了戏的儿子站在爹面前就是个乖儿子，什么问题都没有。赵爹对李社长报以疑惑的视线，这就是你说得入戏？李社长心一沉，入戏出不来是个问题，入戏还能想出来就出来问题就更大了。 李秉宪凭借见多妖魔鬼怪的经验，严重怀疑，太子精神状况有问题。这种极与极之间门的情绪切换，是没办法那么轻易做到的。但这话他是不可能跟太子爹说得，他跟太子爹说的是，我可能搞错了。 来探班的队伍各自走人，不能打扰演员拍摄么。演员继续在片场拍野狗变成人的故事，而远离片场的两辆车上，车主做了不同的安排。 李秉宪对艺人经纪人说，“停了他所有的活动，如果他问，你就找个综艺糊弄一下，最好是让他旅旅游放松放松的综艺。” 赵爸爸则是问司机，“哲秀休学到什么时候？” “明年九月，秋季入学。”司机问老板，“您要我去延长他的休学时间门吗？” 赵爹是不懂演员是怎么回事，但他能肯定李秉宪不会闹这种玩笑，怎么说都是亲儿子，还是以防万一，“改到三月，玩了那么久，该回去干正事了。” 既然当演员有危险，那就先远离。——太子爹 既然入戏有风险，那就别让他接戏。——李社长 第165章 第四章 赵哲秀的人生是一出舞台剧,自他遇到赵妈妈就成了台上的人，永远维持着粉墨登场的状态.等彩妆融入骨血成为生存技能，才借由从下乡逃跑下台休息了一会儿,稍微喘了口气。 直到，进入游戏,再度描眉画眼登上舞台。 曾经的野狗靠着一粒粒的黄豆成了人，学声韵、学四书、这是赵哲秀；写簪花小楷、弹春江花月,这是赵永熙。 赵哲秀变为赵永熙，作为投奔发达亲戚的小白莲,看着也是借住在有钱人家的‘表小姐’了,实际上她的舞台只在‘干爹’床铺的方寸之间。 赵永熙是寄人篱下的可怜人，小姑娘既然是寄人篱下，又怎么能不看主人家眼色行事。那个家里有个真正的大小姐,一直嫌弃娇柔做作的姑姑,连简体字都不会写还不去读书。姑姑只是低头垂泪,既没有要跟大小姐辩解，你爷爷随时都要召唤我还读个屁书,也没觉得读书有什么好。 自赵永熙这个名字挂在自己的脑袋上,她就没有感受到任何因读书带来的好处，她读书甚至吃不饱！不读书才有肉吃,只要躺下怎么都有肉吃！ 赵哲秀是知道读书的好处的，他因读书吃饱过，黄豆管饱,随她吃。家里但凡有一片纸，老头藏得严严实实的古书还是小篆，那种鬼画符组成的书他都能硬啃下来，就为了多吃把黄豆。 进了游戏的赵哲秀可以吃肉吃到吐,但他依旧在舞台上。因为他不是那个阳光少年，虽然他们有同一个名字，但她不是他。 换个身份对赵哲秀来说无所谓，他身份都换了三次了，从盼娣到哲秀再到永熙，最后又变回哲秀，甚至于变成另一个哲秀，算算这是第五次换身份。换身份都换习惯了，只是多个器官，有什么可在意的。 玩家赵哲秀需要注意的是，他不能在亲朋好友面前露馅。因此只要身边有人，需要成为阳光少年的赵哲秀就可以无限阳光，斯文有礼，还会打抱不平呢。比如拯救被职场霸凌的爱豆，顺便换个肉吃。 唯有跟金基德在一起，赵哲秀能稍微休息一会儿，下台喘口气，喝口水，缓一下。见到太子爹了，再扬起笑脸，重新登上舞台。 赵哲秀不喜欢金基德，无感。不过他确实可以让他喘息一会儿，借着表演的名义，站在镜头前喘口气。 赵哲秀不讨厌赵家人，大部分还是无感。但这个家的生存环境明显要好过曾经的‘家’，那成为阳光少年也没什么，都是为了生存么。 那舞台呢，表演呢，有感觉吗？没有，只是生存技能而已。 已经把生存技能融入骨血的新人演员获得导演无限的赞誉，金基德差点生出妄念要从李秉宪手上抢人，想让赵哲秀永远当他的专属男主角。 男主角拍了二十七天的电影杀青了，金基德也就放下了妄念，闭关剪片子。休息了一个月的戏子再度登台，成为戏中人。 “实习？”赵哲秀看着爸爸，什么意思？ 亲爹表示，“也不算是实习，就是让你先找找回学校的感觉，开年你就要回去读书了，休学了两年半之前学的也不知道还记得多少，先去研修院待两个月，正好过年大家都忙，你去当个打杂的，跟学长姐们熟悉熟悉，也当提前预习了。” 在韩国想要成为检察官要满足两个前置条件，一是通过司法考试，并完成司法研修院课程的；二是有律师资格证。 赵爹给儿子选的实习地点就是第一条内的司法研修院。 研修院也分两个部分，一是学理论的，二是学实操。研修院是隶属法务部统一指导的公务员培训基地，学生在读期间，到底是能去检察厅、法院还是成为律师是由成绩决定的，研修院内统考的成绩。 统考结束后，根据当年各部门需要统招的人数，优异者能进检察厅，比如前五十，其余会拿到律师资格证，去法院还是当律师就是自选。 在2012年，韩国新法条还没颁布的当下，检察官就是这个国家最会读书的人是整个国家公认的，能进检察厅的每一位都是天之骄子。骄子们在还没迎来统考的实习期，也都是菜鸟，菜鸟会被分配到各个部门去实习。 赵哲秀作为打杂小工蹭一波顺风车，跟这帮菜鸟们进了首尔东部（首都有东西南北四部检察厅）地方检察厅混日子。就这他也被特殊照顾，分去了养老部门，绝对没有任何危险连外勤都不用出，主要是配合法院和监狱审查犯人是否有资格减刑的地方。 每到一个新地方，赵哲秀最先做的都是先判断自身阶层。新地盘中，他的阶层很微妙，说是底层吧，头顶确实都是老板，可老板们没啥要搭理他的想法，能到这种养老部门的老先生们，基本都是安生等退休的，对上头有人的小年轻，态度都很平和，即没多照顾也不会欺负，更当路人甲。 赵哲秀没当过路人甲，他有试图扮演过路人甲，在从村子里逃走变成黑户时，白天出门都要扮演路人甲。但真正的路人甲他没当过，没人在意他的出现，也没人在意他的离开那种路人甲，他从未当过。 这个部门的每一位大叔都当新人是路人甲，跟每一个出现在身边的同事都差不多的路人甲。 路人赵也就是在进部门的第一天，得到老先生们的欢迎，以一杯直属上司亲自给泡的速溶咖啡的方式，欢迎他加入组织，没了。 一杯咖啡的时间，大家该干嘛干嘛。看报纸的看报纸，看书的看书，还有人带着耳机看电视剧，总之没人搭理他。 也不对，直属上司的秘书阿姨搭理他的。 “把这个送去隔壁。”秘书阿姨给新人一份文件，“东部法院知道吧，不认识问问楼下警察，你去找金美济法官，不认识也问问人，她办公室在在四楼。你跑一趟，年轻人多运动运动。” 年轻人愣愣的接过文件，做电梯下楼跑过一个超大的广场，出了检察厅的大门再跑一条街拐进法院的大门，穿过一个广场坐电梯上四楼，敲开写了名牌的法官的办公室门，送上文件。 接收文件的是办公室协理，是个小姐姐。小姐姐正看着屏幕，随口问路人甲来干嘛的，听说他帮忙送文件，边伸手指着桌上最右边那叠让他放下，此时才瞟了他一眼。 这一眼，哎嗨~小帅哥哎~ “你是今年的实习生？”小姐姐问。 赵哲秀乖乖点头，小姐姐就乐，“中午打算吃什么？” “都可以。” “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 赵哲秀楞了一下，“我应该回去吧？” “不用~你们那边下午就没人了，回去也就你一个，跟我们一起吃吧，教教你怎么混日子。” 日子混了小半个月，赵哲秀成为一条咸鱼，他除了当工具人在上午跑跑腿，下午毛事没有，整个办公室空空荡荡只有他一个看家。 老先生们对新人加入唯一满意的点就是不用专门留下个人看家了，以前他们都是轮流。虽说不太可能，但万一要是发生什么紧急情况呢，比如北边打过来了，还是要保证办公室有人的。 唯一的工作职能就是蹲守办公室的赵哲秀提前感受到养老的生活，养老的日子咋说呢.....好无聊啊。 “无聊你就看书啊，还有两个月你就回学校了。你可是第一名考进去的，就算休学两年也不能落到前三都进不去吧？”亲爹让儿子别惦记什么演艺圈，走走正道。 一直都很厌学的赵哲秀很有演员职业道德去梳理‘阳光’少年的书籍了，要保证考前三呢，赵爹是衣食父母不能得罪。 一个礼拜后，小年轻带着亲爹买回来的课本进办公室，得到老先生们的围观。大清早，大家都来打卡，人很齐。诸位前辈们都很好奇现在的教材是什么样的，再感慨一波当年读书多辛苦，鼓励小年轻好好加油，别司法考试都没过，那就丢大脸了。 比起四年后遥远的司法考试，赵哲秀先疑惑，“防卫还能过当？” 翻报纸的老先生就坐在他隔壁，听他在那小声嘟囔，问她哪看不明白，准备当一波兼职老师，闲着也是闲着么。闲着的老师....们，发现年轻人搞不懂防卫过当，现场给他演示。 老先生一号抓着笔，让小年轻看，“我现在是抢劫。”把笔伸到伸手的老师二号面前，冲他喊一声，“打劫。” 本来在看杂志的二号卷起杂志轻敲一号的手腕，后者顺势丢下笔，再跟小朋友说，“这叫正当防卫。” 二号举起杂志作势要打一号，一号歪头当做被打到了，“这就叫防卫过当。” 赵哲秀一脸懵逼，什么跟什么？ 老师一号嫌弃学生不开窍，这有什么不理解的，“我持有凶器威胁他的人生安全，那我是加害者，他是被害者，打掉我的凶器是正当防卫。不论受害者以什么方式击落对方的凶器，打的第一下都是正当防卫。” 老师二号接上，再度挥舞杂志，“在我已经打掉对方凶器，很可能还导致他昏迷或者无伤害行为能力时，我再攻击他第二次，这就变成了故意伤害。当故意伤害导致对方被鉴定出伤情，司法认证的那种，特指重大伤情，致残、致死，那就会被判定防卫过当。” 学生再度懵逼，“我都被抢劫了，我还只能打他一下？” “理论上你可以打他很多下，拳打脚踢怎么都行，但这些的前提都是你属于正当防卫的范畴。他手上依旧有凶器，或者他是个高壮的男人你是个瘦弱的女人，你还是感觉到被威胁，那你随便打。” 一号老师再度开口，“但对方已经没有威胁了，凶器不在，你们体型相当，他可能已经被你击倒昏迷，那你再动手就不是防卫，是报复。报复就是伤害，报复一定是故意伤害，既然是故意伤害，自然就变成了防卫过当。” 理论知识赵哲秀懂了，感情上依旧不理解，“他抢劫我，我还不能报复他？” “你打他一巴掌的报复和你打断他一条胳膊的报复可不是一回事，防卫过当的判定是指你打断他一条胳膊。”二号老师让小年轻想想，“法律是用来维护社会安定的，冤冤相报何时了的意思是，你断他一条胳膊，他搞不好就会找兄弟想办法断你一条腿。你们这打来打去，一个牵出一群，小事变成大事，社会还怎么安定？” 赵哲秀懂了，法律是上位者的链条，用来锁住怯懦且善良的人。碰上恶徒直接搞死了，哪来的法律支援呢。 这三观.....算了，继续学习吧。 既然小朋友开始学习了，他们这个‘档案库’又到处都是教学素材，老师们就让小朋友看看实际情况里，各种案件都是这么判的。学生打开第一个文件，映入眼帘的就是凶屠们是如何被定罪的。 现代社会一切讲证据，蓬勃发展的时代一切都能作为证据。凶手的头发、指纹、脚印、衣服纤维，乃至于在案发现场丢下的一个烟头提取唾液，都能成为定罪的证据。跟这些让赵哲秀大开眼界的证据相比，什么监控、口供、受害人指认，都是小儿科了。 赵哲秀一边翻教学素材一边回忆，他搞死假太子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好像有不少，唾液、头发、指纹、脚印，貌似都有，他会不会被抓？ “你有个屁！你本来就是跟他一起喝酒的，他身上有你痕迹再正常不过，衣服和鞋我跟你一起烧掉的，你还有什么？”金基德让他别打扰自己做正事，剪辑呢，正要挂电话突然想起，“你为什么问我这个，有警察还是检察找到你了？” “都没有。”赵哲秀表示，“我进检察厅实习，突然想起来的。” 金基德沉默一秒，大韩民国真的要完，这种连环杀人犯的种子选手都能进检察厅实习了。又想，不对吧，“你不是大学还没去吗，为什么能实习？” “我爸让我来的。” “......挂了。” 丢开手机的导演再度感慨一句，大韩民国要完，随后做正事，大韩民国就是灭国了也不能耽误他剪辑。 大韩民国蓬勃发展中，总统都换届了，新的一年，赵哲秀进了学校，成了成均馆大一新生。同学中有三分之一得称呼他为前辈或者‘哥’，因为他先去服役来着，年纪比小朋友们都大。 成为学生这件事，在刚开始的那两天对赵哲秀而言还是有新鲜感的，毕竟他没有上过学。可也就两天，到第三天这份新鲜感就没了。有人想抢他钱，还有个屁的新鲜感。 科普一条韩国社交场的热知识，年长者和年幼者一起吃饭，惯例是年长者付钱。再科普一条世界社交场通用的热知识，男女单独约饭，在互相有好感的情况下，默认男方付钱。 ‘抢钱’的是个妹子，还是新人演员的粉丝呢，至少她是这么说的。学妹见到学长发现，他出演过《仁医》。虽然只是镶边配角，但三不五时就会登场刷脸，又确实挺帅的，妹子见到人就想起来了。 想起学长是艺人主要是冲着学长帅气的学妹，颠颠去找学长，卖萌说我是你粉丝哦。学长很阳光的感谢粉丝，要走。 “我能请您吃个饭吗？” “可以啊。” 学妹很激动，有希望！ 学长很开心，有肉吃~ 吃肉的过程中，主要是学妹在‘呱啦呱啦’，学长主要负责笑，当然被问到一些问题也会乖乖回答。类似平时喜欢做什么啊，看书（经纪人为艺人准备面对媒体采访时的标准答案之一）或者有没有喜欢做的事啊，运动（标准答案之二）。 这顿饭吃得呢，虽然帅哥有点寡言，但帅哥一直在笑，萌妹就觉得感觉还不错。感觉既然都不错了，这饭吃完了，萌妹就明示学长，我们可以交换个号码吗，改天可以一起喝咖啡。 学长笑着说好，号码换了。萌妹自觉，距离拿下已经不远了。 此时，到了结账环节。 “那....我们走吧，我下午还有课。” “好啊。” 好啊，然后呢？然后买单啊！ 萌妹拿着小包包去洗手间补妆了，回来后站在桌边等着学长起身走。学长疑惑的看着她，她不解的回望，不是说走吗？ 坐着的学长更疑惑了，走前不买单吗？站着的学妹更是不解，为什么不走？ 给个前情，他们在工作日、午餐时间、校门口热门烤肉店单独约饭，进来还是排队进来的，门外现在还有人在排呢。 服务生此前就看到了女客人拿着包进了洗手间，就不好意思的过去问客人，您是不是需要买单，这外面还排着人呢，要走的话我能不能先收拾桌子。男客人表示女客人回来就买单，服务生也没多想，只以为他们是同学要AA。 女客人回来了，服务生也过来了，拿着小票，服务非常周到的告知客人们，这单总价多少你们分别要A多少，说完用眼神散发讯号，刷卡还是付现？ 学妹微愣，这单没买吗？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初次见面么，AA就AA，随后开始掏钱包，要出自己的那份。她把钱给出去了，再和服务生一起看向学长。 赵哲秀此时才发现，他被打劫了，说好的请吃饭，结果是骗人的。 心不甘情不愿掏出钱包付了钱的赵哲秀对学校的观感落入谷底，厌学少年的思想再度冒头，学习果然就没好事。 当晚，听完弟弟转述，差点从‘打劫’的形容词以为弟弟被欺负了的金希澈笑得差点厥过去，同团其他在宿舍参加晚餐聚会的SJ队员们，纷纷笑作一团。 唯有当事人没有任何笑容，他被打劫了，还不能反抗（当时到处都是人！），这很严重！ 因急迫的还债心理都快被逼成铁公鸡一毛不拔的利特，笑倒在弟弟身上，按着弟弟脑袋一顿揉搓，你比我还抠怎么行呢~ “都别闹，小孩子没开窍呢。”金希澈让大家冷静点，从队长怀里挖出小郁闷，给他科普，“妹子是要追你，你都愿意跟她去吃饭，就算不是你买单，AA也是正常的啊，总不能真让人家付钱吧？” 赵哲秀又不是真傻，他知道规矩啊，他还一度作为被规矩保护的那个‘她’呢，问题在于，“她说她要请我吃饭我才去的。”要不然能说是打劫么，那叫骗钱！ 此话一出，满场再度响起笑声。这番笑言成了综艺节目里的一个段子，上综艺的SJ成员们，都用一个认识的弟弟为开头，讲述世上奇葩真不少的奇闻异事。 奇闻异事的当事人对学校很厌烦，所以.....埋头苦学，这不是还要考前三给衣食父母个交代。 儿子入校后学习姿态十分端正，高三都没那么拼过，天天挑灯夜读，觉都不睡，吃个早饭还边吃边背书。老父亲欣慰的正想着后继有人，儿子来找他，我学完了。 “什么学完了？” “书，都背完了。” 赵爹没听懂，什么书？爹给儿子买的新学年的书，儿子都背完了，申请除了考试都不去学校。 “都背完了？！”当爹的不信，“你背给我听听。” 背书对赵哲秀来说也是个生存技能，只要下苦功夫学，一张纸一张纸的吃进去把文字硬塞进脑袋，他就能做到倒背如流。 当爹的看着儿子眼睛都能发光，随后开始出题，背诵毛问题没有，论述就..... “你光会背有什么用，正当防卫都不会区分？” 赵哲秀会啊，“只能打一下，哪里不对？”他一下就能干掉一个。 “什么只能打一下。”赵爹举起书，“我看你是欠揍！” 儿子委屈，“就是只能打一下，打第二下就是防卫过当。”他学得可认真了！ 当爹的给气笑了，“我拦路抢劫，你反手给了我一下，就一下，我用来抢你的刀被你捅进了我肚子里，我死了。这也是打一下，你就捅了我一刀出了一次手，还是在反抗的过程中，过失造成我死亡。可我就是死了，这是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当？” 这题赵哲秀会，想都没想就回答，“正当防卫。”选A肯定是对的！ 赵爹一巴掌糊在他脑袋上，“那叫过失杀人！”两个选项都是错的！ 脑袋都被打歪了的儿子满脸懵逼，还能这么算？亲爹给他一个白眼，就是能这么算！背个屁的书，还不想去学校呢，给我好好学！ 背死书的儿子让当爹的哭笑不得，转脸又把蠢儿子丢进了检察厅，这次进刑事调查组。但提前打过招呼，就当个打杂的，别去跑外勤，当爹的舍不得，怕出意外。 意外还是出了，即跟赵哲秀有关又跟他无关。 八月，暑假。赵哲秀协同前辈们去支援一起多位艺人非法赌博的案子，他还是个打杂的，案件涉及二十一位艺人要挨个审讯，那边人手不够就找他们帮忙。 赵哲秀的工作就是给值夜班的前辈们端茶递水点外卖，本来真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但他在走廊上看见了社长，社长也看见了他，双方都楞了一瞬。 正在跟李社长绕圈子的前辈看端着咖啡的忙内不动了，冲他使了个眼色，“站着干嘛，进去啊。” 赵哲秀眨眨眼，当不认识社长，径直往前走，社长也当不认识他，两边擦肩而过。一个小时后，赵哲秀接到短信，社长问他方便见面聊聊吗？ 【加班，可能通宵，明早行吗？——赵哲秀】 【我等你。——李秉宪】 回了短信的李秉宪一个电话打给金永志，你这大半年跟赵哲秀联系过吗？ “没啊，他不是回去读书了吗？”金永志不解，“又要回来演戏？” 李秉宪按了按眉心，果然不能看着年纪小就放过这条鱼，这可是条大鱼，“我刚才在东部检察厅见到他了，他在跟进车太贤他们的案子。” “跟进案子？”金永志来了精神，车太贤的意思是，“姜东元找您帮忙？”再问一句，“他在读书为什么能跟进案子？” “赵寅城找他帮忙。” 关系套关系的娱乐圈总能扯出三两好友，车太贤被抓，赵寅城找到姜东元，姜东元找到李秉宪，社长看见了自家艺人，叹气。 “我怎么就没联系过他呢。能把还在读书的儿子送进南部检察厅的父亲，那个姓赵以前我们都小看了，搞不好本事很大呢。” 金永志也跟着叹气，早知道艺人能变身检察官还是那么快，肯定得联系啊，“要我跟他通个电话吗？” “不用，找个电影....综艺。”李秉宪还是觉得电影不太安全，“尽快去找个综艺，出去旅游的，最好能出国，让他能好好玩玩的那种，去年我让你找过记得吗，按照那个标准找。” 去年的综艺因艺人退圈回校成为学生而被放置，今年的综艺得重新找，经纪人去忙了。李秉宪也在忙，打电话召唤人来陪酒，人物们瞬间到齐，都等着已经快从太子升级为陛下本尊的小朋友下班。 下班的小朋友，不是自己来的，他问了前辈，李社长跟他打听谁，就把诸位‘大人物们’所关心的当事人也带出来了。 硬是从黑夜等到黎明的影帝、视帝们，最后聚集在车太贤家，桌上遍布各种肉，熬了一夜的小朋友边打呵欠边吃肉。完全无心吃东西的艺人们正在听纯然是倒霉进去的车太贤边喝酒边解释，他是真倒霉。 单纯是好玩跟着朋友一起去地下赌场的车太贤碰上了检察厅突击行动，被一波带走。他跟每一个人都解释他真的啥也没干，还没来得急干呢，刚进去，被抓个正着。可惜，没人信。 这张桌上很多人信，车太贤的信誉度还不错，圈内少有的好人，知交遍天下，不然也不会出了事那么多人救。但这张桌上每个人都在开骂，他老婆骂的最凶。嫂子一边骂一边盯着小朋友碗里的肉，看少了就立刻给补上。 埋头干饭的赵哲秀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是桌上的核心人物，吃半天了，碗里的肉也没下去多少。大家都怕他没吃好，赵寅城还专门让助理去买牛排等着人送来。 终于吃饱了的小弟弟放下筷子，大哥哥们就能问了，检方会公布被抓的名单吗？这对艺人来说很重要，光把人救出来没用。普通人非法赌博顶天也就是罚款，但艺人犯法可就不是罚款那么小的事了。 “会，要当典型，狠抓一批。”赵哲秀看他们面色凝重，突然想起来，“跟车太贤xi没关系，记录消了，他是正常去酒店消费的客人，算是误入，不在被抓的名单里。” 赌场在酒店内部，酒店里也是有正常消费的客人的。 客人被他的大喘气讲得差点吓死，其他人纷纷展颜。嫂子连忙问弟弟，还不想吃别的，家里还有雪蟹呢，没解冻现做时间得长点，吃吗？ 赵哲秀摸了摸肚子，“吃！” 一句话说得满桌都笑开，李秉宪直接跟弟弟说，“别什么车太贤xi那么生疏，叫太贤哥。” 太贤哥连连点头，“叫哥，你以后是我亲弟弟。”有点不好意思的问弟弟，“这事儿对你会有什么影响吗？” 赵哲秀想了想，“要帮前辈值一个礼拜夜班算吗？” 众人面面相觑，姜东元反应很快，“算啊，当然算！值夜班多辛苦啊~”说着看向车太贤，“哥可得给人家好好补补，孩子还在长身体呢。” 赵寅城迅速接上，“吃饭算什么，我记得哥在对接一个新项目？” “是，刚好缺个演员。”车太贤笑问弟弟，“你还打算回来做演员吗？” 被学校和职场接连摧残过的的赵哲秀，看着满桌的肉，用力点头，他肯定要跟能吃肉的在一起混！ 学校是怎么摧残大一新生的就不解释了，职场的摧残不在肉|体上主攻精神攻击。 这次赵哲秀去实习的地方直系大领导跟亲爹是研修院同期的好友，好友把儿子交到自己手上拜托好好教导，同期当然就是认真教啊，给他安排了个最严厉的师傅，三天两头会考学生的那种。这个案子应该怎么样，那个嫌疑人如何如何。 厌学少年被搞得一个头两个大，确实学到不少东西，但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吃饭都得随便扒拉一口，这日子太悲催了。他当黑户的时候都没那么累，好歹干一票能歇半个月呢，要是干一票大的歇上三五个月的都有。 黑户是不可能干了，艺人就很不错。 艺人以超光速融入一线演员们的圈子，天天有肉吃，还没人让他买单，长辈请客么。 结束了暑假的打工期，要开学了，儿子跟爹说，我要休学当艺人。 赵爸爸很是鄙视不求上进的儿子，“艺人算什么玩意儿，那帮艺人看你都是捧着的，你还去当什么艺人，拉一个车太贤不够，还要拉一群啊？没事干找揍是吧？” 赵哲秀惊讶，“您知道？” “你光明正大把人从大门口带出去当谁瞎，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爹对蠢儿子的操作，唯一的评价就是，“你不会走后门啊，南部后门你不知道在哪吗？还是停车场那个门你没去过，蠢成这样？” “太困，没想起来。” “你蠢死算了！” 蠢儿子被爹压制，眼看逃学无望，苦逼兮兮出了书房。走溺爱路线的妈，最近看老公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儿子都那么累了，家里三个公务员成天不着家，非得把小儿子也折腾的不着家？孩子有点爱好怎么了！ 碰上儿子很凶面对老婆很怂的赵爹边给老婆捏肩边劝，“哲秀是能当首席的，成均馆这一年的首席肯定是他，期中拉开第二名一个身位呢，去当艺人多可惜啊。” “你就知道首席，**（大儿子）给你逼的家都不回了，他还是首尔大的首席呢，又怎么样，回家吗！我吃个饭都看不到人，家里空空荡荡的，就哲秀一个陪我吃饭，他怎么就不能当艺人，非得都被你逼着去当首席。” 赵家的规矩，老婆永远是对的，如果错了，参照上一条。 当爹的一边哀叹慈母多败儿，一边去联系李秉宪，你之前跟我说过什么入戏太深会影响性情，这事儿能不能解决？ 要是没在检察厅碰到赵哲秀，这事儿李秉宪还真不敢打包票。但他这不是见到了么，一条大鱼要入池塘，他能让他溜走？ “可以解决，多让他放松，多接正面人物的角色，这不就解决了么。” “你别说得好听，我可是把人交给你了。” “您放心，绝对没问题。” 2013年八月末，重回演艺圈成为艺人的赵哲秀，被经纪人安排的第一个行程去海外旅游，跟着一群大姐姐们，放松身心。 不对，第一个行程应该是今年的威尼斯。 “《圣殇》入围了？”李秉宪一脸懵逼。 金永志更懵，“入围了，入围最高奖，金狮。”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哲秀入围了，最佳男演员。” 社长一个起身猛然对空中挥拳，脸上的兴奋都抑制不住，下一秒深呼吸坐下去，淡然吩咐经纪人，“最年幼，不是国际最年幼，而是韩国历史上最年幼的威尼斯影帝，懂得要怎么宣传吗？” 经纪人可就太懂了，“虽败犹荣。” 赵哲秀还没败呢，他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出国。 国外有什么？有逃学的借口。：，，. 第166章 第五章 “哟~太子~” 赵哲秀左右扭头, 想看看传说中的太子是谁。 仁川机场VIP候机室，赵哲秀刚碰到今天要一起飞威尼斯的金基德就被调侃为太子，他自己还在四处扭头找太子, 经纪人已经边跟导演鞠躬问候边玩笑着把话顶回去，这个年代哪来的太子。 此时赵哲秀反应过来了，传说中的太子是他。 关于太子这个称呼，谁先叫出来的已经无法查证，但得到小范围的广泛流传是因为太子他爹升职了。赵爹从课长升任部长, 还是特别搜查部的部长, 专攻国家大事。比如年初闹得沸沸扬扬的‘总统选举事件’, 那段时间亲爹一个礼拜至少有三次登上时事新闻, 代表特搜部接受采访。 升职了的爹给儿子带来的最直观的影响是，国内几家大报刊都为新人演员放出头版头条, 提前祝福国内最年轻的威尼斯影帝能摘下金牌, 当然摘不到就是虽败犹荣。 娱乐圈内没有几个人知道赵哲秀的出身，就连车太贤他们都并不清楚赵爹具体是谁，只知道来头不小，不是每个人都能让还在读书的儿子跑去检察厅做暑假兼职的。再加上‘兼职生’带车太贤出来的操作太轻松了，感觉完全不费事。大家都认为他还是个学生，肯定没有那么大能量，自然是家里给力。 以车太贤为代表的一小撮人，跟着李秉宪行动, 把小弟弟当太子党，当然没有叫出来，这又不是适合满天下炫耀的事。 金基德口中的太子特指‘忠武路太子’，一个刚出道就入围威尼斯最佳男演员的新人，还被各大报刊发头条提前祝福, 连退路都给新人准备好了。也不知是谁说的，没拿奖都有一堆人捧着，拿了奖岂不是当场登基？还没拿奖的新人就这么有了太子的诨号。 多了个奇怪的外号对赵哲秀没啥实质上的影响，再见到金基德对他而言反倒有点影响。 双方得有大半年没见过，演员退圈读书，导演专心剪片。两人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唯二的两次联系，一是赵哲秀刚去检察厅实习没多久发现现代刑侦手段很高端，打电话给导演诱供；二是导演片子剪完了，打电话给演员问他要不要去看成片。 先说第二通电话，当时赵哲秀在准备期末考，专注复习呢，没去。金基德为这个还发了通脾气，不过不重要。重要的事他们打的第一通电话，诱供。 此时导演和演员已经下了飞机，进了酒店，在演员的房间里喝酒吃夜宵。导演喝酒，演员吃夜宵。 半年多没有接触的两人，看似好像哪里都没变，连许久没联系的生疏感都没有。 像是金基德就没变化，碰到什么不顺心的就搞威胁，他想要赵哲秀出演他下一个项目，虽然那个项目剧本还没有呢，但导演已经要定下男主角了。男主角不乐意，导演就开口威胁，你不乐意我就去警察局自首，大家一起死，很有光脚不怕穿鞋的勇猛。 “你都已经是太子了，距离登基就差一步，肯定不想就此灭国吧？” 正捏着虾头压根也不剥壳直接连壳嚼虾尾的赵哲秀听到威胁先环视一圈屋内，金基德看他起身往电视柜那边去，不是很懂他在干吗，就先看着。看他先摸一圈电视柜所有边角，接着是内线电话，花瓶、酒柜、还踩着沙发顶要去摸吊灯，憋不住了，问他在做什么。 满屋子绕的赵哲秀把嘴里的虾子咽下去，开了窗，开了门，保持着门户大开的坦荡模式，坐回沙发，伸手问金基德要手机。 他要手机的姿态太自然，反射性要把手机给出去的金基德，都把东西递到他面前了才想起来为什么要把手机给他，胳膊一缩就要拿回来，已经来不急了。 抽走他手机的赵哲秀直接把手机往冰桶一丢，还往里面倒酒，给金基德看得一声怒吼，你想死啊！ 抓着傻子导演的后领阻止他扑救手机的赵哲秀让他声音可以再大一点，“我开着门呢，你可以跟全天下宣告你要去自首。” 金基德一僵，冷静了，先站好再扭头示意他放开，等他松手后要去关门。 “门开着对你我都好，谁靠近就算看不见也听得见，关上门你有顺风耳吗，能听见外面有没有人？”赵哲秀重新坐下，继续拿虾子吃。该说不说，酒虽然不好喝，但用酒炖出来的虾子很好吃。 再度僵住的金基德又扭头回来，重新坐好，先闷了口芝华士，再上下扫视半年没见，有了人样的野兽，变化颇大啊。 赵哲秀没觉得自己有什么改变，顶多是扩充了一下知识库，倒是觉得金基德变化挺大的，脱离导演这个身份貌似就是个傻子。 “我有你诱导我别去自首的录音，先不说你自首后我会不会被带走调查，真到了那一步，你量刑不会比我轻。毕竟我想自首来着，你阻拦了。” 傻子没听懂，“我什么时候阻止你去自首了，还诱导？” “杀青后我们通的第一通电话，我问你我们是不是应该去自首，你说，你把衣服和鞋袜都烧了，检方不可能查出来。”吃虾吃得脸鼓鼓的少年，含糊的提醒不懂法的弱智，“回忆一下我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我说我担心我们身上会留下痕迹，头发、唾液或者脚印，你说衣服鞋袜都烧了，我还担心个屁，讽刺我胆子小，脑子还不好，记得吗？” 金基德.....勉强记得有那么一通电话。 “我帮你提取一下那通电话的关键词，自首、我们、痕迹、烧了、胆小。”赵哲秀笑看懵逼的法律白痴，“这通录音足够作为证据，证明我曾经想自首，你诱导我不要去。” “以及，如果你去自首了，那我的口供就是，犯罪行为是我们一起实施的，我这个小演员无法反抗大导演，被迫成为共犯。至于是抛尸的共犯还是杀人的共犯，要看检察官怎么起诉、法官怎么判定，还有我们各自的口供谁更具有可信度。” 第三次僵住的金基德惊疑不定的看着人皮已经焊在脸上的野兽，“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现在飞回韩国自首，杀人者到底是你还是我，你猜，负责这个案件的检察官会更信谁？”赵哲秀又咽下一个虾子再拿一个吃，“据我所知你的外界声誉很不好，身上还背着疑似利用职务强迫女演员的嫌疑。而我的声誉还不错，从小就是好学生，友爱同学，热衷公益，初高中是学生会长，大学考上了成均馆。” “你要不要想象一下，我们都站在被告席，大家会更信我威胁你，胁迫你成为杀人的共犯。还是你威胁我，胁迫我成为抛尸的共犯？”赵哲秀吃得满嘴油，一点也不像个聪明人，嘴里的话却极其不符合他只知道吃的人设。 “都不用说你能不能在我手上活着走进警察局，我就当你进去了，你猜你说出自首后能在警察局活几个小时？让一个犯人畏罪自杀，对检察官来说太容易了，很多时候我们只需要一通电话。退一万步，你就是进了看守所等开庭，你猜看守所里有多少犯人，愿意拿你的一条命，换他们能在本就注定会被判无期的监狱生活，活得轻松点。” 第四次僵住的金基德这次手脚冰凉，呼吸都变轻变缓，心跳却鼓噪如雷，他怀疑他要被推出去顶罪了。 赵哲秀没有要推谁出去顶罪的意思，他就是很单纯的想说，“有些秘密你最好就是被人打碎牙也要混着血沫咽下去，频繁挂在嘴边的秘密，说漏了嘴，可就无法挽回了。”以及，“我没空拍你的电影，等我有空的。” 握拳的手差点在掌心刺出血痕的金基德突然一个大喘气，“你TM就为了不想拍我电影扯.....” 咽下虾子的赵哲秀抬起胳膊，给他吓得骤然收声。前者只是把冰桶里的手机拿出来，按下开机键，试试坏没坏，“下次聊这些麻烦看一下周围环境，你又知道没有什么隐藏的摄像机，亏你还是个主攻犯罪题材的导演。” 主攻犯罪题材的导演面对真正的罪犯，满面荒唐，“你现在跟我讲证据还扯什么诱供，之前什么都不懂是在跟我装？还是你那天嗑药了，脑子坏了？” 赵哲秀冲他笑笑，颇有点一切尽在不言中随便他猜的意思。 冷哼一声的金基德径直起身，留下手机，抬脚走人，没什么可聊的了。 隔天，缓过劲来的金基德处于爆炸的边缘。昨夜他身在局中，心里只有惊惧，只想躲开凶屠。一觉睡醒，凶屠还是个只知道吃的傻子，碰到他老老实实鞠躬，碰到女演员都乖乖鞠躬叫姐姐，他就怒了，这种恶魔居然能披上人皮装人，还TM装好人，关键是别人还真当他是好人，这谁能忍？谁！ 大中午的，同来参加威尼斯的团队聚在一起吃饭。导演不知道发什么神经，频频在饭桌上找演员的麻烦，不是讥讽他吃个虾还要剥壳装模作样，还几次三番要他喝酒，女演员都喝酒，你一个大男人喝果汁？ 众人就看着演员本来从剥壳吃虾变成要连壳一起吃虾，再无措的拿着果汁杯不知是要放下还是怎么样，很是可怜。 金永志有点不爽，大导归大导，我们家孩子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啊，端着酒杯起身，“小孩子不懂事，不知道哪得罪您了，我敬您一杯当道歉。” 抱胸坐着的金基德瞟了他一眼，“跟你说话了吗？” 制作人扬眉，也端起酒杯，“身在国外大家都是国人，我们是一个队伍，分什么你我啊，来来来，喝酒喝酒。” 对上经纪人，导演可以无视，制作人的面子却要给，酒液入喉，饭局又和谐起来。 吃完，制作人去找导演单聊，也没说太多，只说，“上个月有个大新闻，检方突击行动抓了一帮人，新闻通报了一堆艺人，好多直接就宣布暂停，你听说过吗？” 还真没关注那些的金基德伸手示意他详细讲讲，制作人就跟他讲。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这事儿跟自己有什么关系的金基德让制作人进重点，总不能是委婉劝告他别赌博吧？ 导演有什么兴趣爱好制作人不关心，他提起这个新闻是想引出，“小道消息，真假不确定。我听说，车太贤也被抓过，捞他出来的人就是赵哲秀。” 金基德不解，“赵哲秀？他怎么捞？” 制作人耸肩，他哪知道，都说是小道消息了。只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别看孩子年纪小，有什么背景还真不好说。金永志可不是什么人都带的，他手上还有个韩孝周呢，你又知道赵哲秀不是第二个韩孝周？”不是所有演员都能被导演欺负，有些人更适合友好相处。 短时间内没办法跟演员友好相处的导演，听了制作人关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劝告，也只能努力维持对演员视而不见的状态。这个状态一直维持到威尼斯开幕，他们的电影上映，有记者来采访，核心团队面对媒体自然要你好我好大家好，好来好去的，好似也就真的好了。 《圣殇》是今年威尼斯最高奖金狮的候选作品，在电影节上颇受关注，好歹是大奖预备役，业内对作品满是赞誉。观众、影评人、记者乃至于同行，不论是夸奖导演还是夸奖新人演员的天赋，总归在电影节，人们对艺术家都是夸的。 被捧上天的金基德高兴了，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颠颠的又大半夜带着酒去找演员吃宵夜，还是他喝酒，演员负责吃。 吃到一半金基德突然想起来，“听说车太贤上个月被抓是你捞出来的？”看他专注吃没回答，当他默认，就带着老哥哥的担忧，跟弟弟讲，“你爸就算是检察官你也不能肆意瞎闹，这种事多了，你爸也会倒霉的。”纯然是好意。 赵哲秀对别人的善恶很敏锐，也是属于生存技能，感受到了好意就跟他好好说，“跟我爸没关系，我碰巧遇到，不是在那边实习么，就把人带出来了。” “实习也能随便带人？”金基德不解，“还是别人看你爸的面子？” 歪了歪头的赵哲秀发现他是真不懂，就更细致的解释，“当时是抓赌，车太贤在赌场里被抓没错，但没有被抓到赌博现场。赌场本身在酒店里，他可以说是误入.....” “什么误入，谁会信他是误入。”金基德嗤笑。 赵哲秀也在笑，笑导演的知识库贫瘠，“他如果不是艺人不怕舆论的纷争，找一个好律师，硬打误入不是不能打。没抓到现场，没有直接证据，就有漏洞可钻，就看检察官愿不愿意放一马。这不需要我爸做什么，只要那个检察官跟车太贤没仇，抬抬手放一放就过去了，操作本身并不违规，只是不合规但也不违规。” 这次金基德没愣住，而是好奇的问，“实习的检察官也有那么大权利？” “没有啊。首先检察官就没有实习这一说，其次实习生也没那么大权利。”暑假兼职的杂工列举导演的一二条错误认知后，还能说个三出来。 “最后，这只是同僚之间互相帮个忙，不是什么大事，对外部人很难，对内部的人很简单。类似很多演员想出演你的作品找不到机会，但你的助理跟你说，他有个认识的人想参加试镜。只是试镜都不是出演角色，你会拒绝吗？” 还真不会拒绝的金基德再问，“犯罪跟试镜不一样吧？” “他没犯罪，不说了么，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犯罪。”赵哲秀感觉解释的好麻烦，不想解释了，“简单点说就是他如果被定罪了，人证物证齐全，那谁想捞他都会很麻烦。他只是被抓，口供都没录进档案，那消除资料很容易，都不用进系统删。” 金基德好似懂了，“如果我被抓，你捞我是不是也很容易？” “没证据的话，是。”赵哲秀觉得，“不过你要是被抓，一定有直接证据。社会名人但凡有批文下达要抓，检方肯定有直接证据。不然舆论会攻击，谁都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这话说得金基德又好奇了，“你现在还真像个检察官的儿子，那你之前在洗手间到底发什么神经？” 同一个问题被问两次，上一次对方怀抱恶意赵哲秀就笑而不语，这次对方是单纯好奇，他就说，“我那时候以为打死就没事了，那人当时就算侥幸能活儿也活不长，最有可能的是直接死了。死都死了，我还管什么证据。” “死了才要在乎证据啊，你是杀人了，真当有个检察官的爹就天下无敌啊。”金基德不接受这个解释。 赵哲秀则是说，事实就是这样。他有个当官的爹，他还是他爹的亲儿子，只是一条人命有什么可在乎的。 在盼娣生活的年代，两个村子争浇地的水，互相抄家伙打群架打死打残是常有的事，能怎么样？别拿豆包不当干粮，一村之长都能掌控几十户人家的生杀大权，盼娣家的房子是如何变成堂叔家的，又如何再归她干爹，这里面不就是村长点头的么。 只是一个偏远山村的村长都能不把人当人，七十岁的第二个干爹有个十七都不到的女儿，这难道不是另一条人命？赵永熙连二号干爹都能当拦路虎干掉，还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被判定为心梗猝死，不是她手段高端，是爱慕她的太子从始至终护着她。 赵哲秀自小长大的生存环境无时无刻不在对他传达，有权就什么都有的讯号。这个讯号本来是用来压迫她的，如今么....他可是当官的儿子，一条人命算什么。 检察官的儿子偶然发现只要证据确凿，那即便有爹也很麻烦，那就得想办法让证据变得模棱两可，进而有了后续的诱供。 不过这些赵哲秀就没必要跟金基德说了，他给的回应是，“那个当下要是没有你出现，我就是走了，也不会有人再把我叫回去给我录口供。”一个检察官的爹还是很有用的。 “你还真有点太子的样子了，伪君子的儿子。”坏笑一声的金基德举杯冲弟弟乐，“你要是再长两年，人面兽心这个词，就是为你创造的。” 赵哲秀微笑，“我更喜欢衣冠土枭。” “什么意思？” “衣冠禽兽。” “有什么区别？” “人们，都先看到衣冠。” 衣冠楚楚的演艺圈人士走上了威尼斯闭幕式的红毯，红毯两边的闪光点之亮，让赵哲秀有一瞬间的不安，太亮、太闪、太多人。那么多人扛着长|枪|短|炮|对着他，让他暴露在‘阳光’之下，总觉得面具会被过高的‘日光’所融化，不过那只是一瞬而已。 开幕式这一瞬已经发生过了，到了闭幕式，第二次走上红毯的赵哲秀就很自然了。相较于他，其他人更不自然。 一直等在会场外，站在红毯的尽头，等艺人走完红毯才一起进会场的经纪人，今天比艺人更紧张。 金永志从大清早就在赵哲秀耳边絮絮叨叨，说什么就算这波我们输了也是赢。国际上是有年纪比他小的威尼斯影帝，但那是国际，是其他国家的事跟韩国无关。同韩国有关的是赵哲秀，他不止是国内最年幼的威尼斯最佳男演员的提名者，还是国内首次出征威尼斯的男演员。 《圣殇》本身就是韩国首次冲击威尼斯电影节成功的作品，项目荣获提名，国内媒体一片欢腾，连一直被诟病的金基德都隐隐有了赞誉，号称突破了西方文化的统治，在欧洲插上了韩国的旗帜。金基德荣获的赞誉有多大，赵哲秀只多不少，后者起码没那么多幺蛾子，让不少人就算想夸也得只谈艺术，什么私生活都得避开。 再强调一遍，金永志是专门为特殊人群服务的经纪人。他选了这条路就不可能再妄想自己手上能捧出什么真正靠自己立足圈内的演员。而赵哲秀做到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做到了。说句不好听的，哪怕赵哲秀以后就只靠曾以最年幼的成绩入围威尼斯的名头，此后再没有更耀眼的成绩，他都是金永志手上最有力量的一张牌。 各种原因叠加，导致金永志远比赵哲秀要紧张。紧张到数次在艺人耳边说着，以你的年纪拿到提名就是赢，赚大了，不要在乎能不能得奖一定要平常心。 心态很平稳的赵哲秀觉得他更紧张，金基德也在紧张，很多人都在紧张。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紧张的，获奖是好事他懂，获奖还能带来很大的利益回报，类似片子版权会更好卖，他也懂。 可一座奖杯既不能吃也不能穿，赢了输了又能怎么样呢？ 没人知道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但全世界都知道，捧着那座奖杯的赵哲秀刷新了韩国影史。 作为首部冲入威尼斯电影节的韩国电影，此等荣耀的事件，哪怕远在海外，国家台也专门跟电影节商量实时转播。直播的时间，有多少守在电视机前准备见证历史的韩国电影人不知道，又有多少在网络上蹲守海外直播的普通韩国民众也不清楚。 但所有人，所有看电视，看网络，看直播的人，都知道，赵哲秀这个名字，未来会被写进韩国电影的编年史，成为浓墨重彩的一笔，包括金基德，因为他拿下了今年的金狮。 最大奖要等最后才会公布，最佳男演员却要早一些。 早在赵哲秀的名字被颁奖嘉宾念出来，整个组都嗨了，金基德几乎是扑到他身上给他一个超用力的拥抱，力气大到赵哲秀差点踹他，实在有点疼。还不等韩国最年幼的威尼斯影帝做出什么不符合身份的动作，隔壁女演员已经从椅子上跳起来，同样是扑过来，张开手臂兴奋的抱住了他们，原本她很不喜欢靠近金基德的，现在都能一起拥抱了。 整组人都在拥抱一个少年，少年人的攻击本能在那些热烈至极的拥抱中，过渡成一张面具。 赵哲秀戴着恰到好处的惊喜面具，谢过每一位恭喜他的人，在满场的掌声中走上台捧起奖杯，说着经纪人给他准备的获奖感言。按照经纪人的说法，哪怕没希望也得准备好，就当讨个好彩头。 彩头确实讨得好，这不就带来了幸运。 任谁看来都是天降馅饼才能荣获大奖的少年，在大家的预想里他哪怕不是痛哭流涕也得受宠若惊。谁知这位就在台上说了一番平平常常的获奖感言，这番姿态被转播回韩国，很自然的收获了众人的夸赞。夸新人宠辱不惊，颇有大将之风，未来绝对可期。 不对，不用讲未来，现在新人就已经一飞冲天了。 李社长接到一堆电话想约他们家新人，刷新历史的新人啊，谁不想合作。电视剧、电影都想跟新人影帝合作，连大牌的代言都不缺。千金就在眼前伸伸手就能够到，一贯贪财的李秉宪却只能含泪拒绝，郁闷的都要吐血，也得拒绝，拒绝所有电视剧邀约，九成以上的电影和八成的广告邀约。 不是李秉宪有钱不赚，而是他也会怕钱多咬手。赵哲秀入戏太深的问题还没解决呢，他哪敢给他随便接什么角色，电视剧根本就不用考虑的，百分之百拒绝，掉档次。电影倒是可以考虑，但电影得慎重再慎重的选角色，否则再出问题，他就算能从太子爹那脱身，也会因赵爹必然会勒令儿子退圈而痛失一员大将。 是的，赵哲秀现在是李秉宪眼中的大将了，能作为公司新生代扛鼎之人的大将。大将还是新兵，幼苗并不适合拔苗助长，只能小心呵护。 被社长精心筛选出来的电影全是正面角色，被公司筛选出来的广告也只有国内一线乃至于国际一线的大牌。后者的筛选标准就不解释了，前者的筛选标准很严苛，怕出问题的李秉宪连亦正亦邪的角色都不接受，只愿意跟提供绝对正面角色的项目方聊。 偏偏好电影里，主角很难出现绝对正义的情况，大多游走在灰色地带才能体现人性的复杂，角色的层次。设定绝对正义的角色不是电影里讨人厌的理中客，就是镶边配角。最年轻的威尼斯影帝，怎么能出演一个镶边配角呢，必须不可以啊！ 影帝载誉回国，满世界都在夸，大大小小的报刊和网络都是夸赞之声，烈火烹油，没有任何人出来浇凉水。 这个时候按理说，赵哲秀的背景应该被挖掘出来了。当红炸子鸡哪个能保护所谓的**，无冕之王们能把他几岁尿床都挖出来，成为观众们茶余饭后的社交话题，顺带提升自家报刊的销量。这可是能带来真金白银的买卖。狗仔能放过？ 狗仔..... “你要去跟赵哲秀？” 刚入社的新人记者冲上司争取，“我知道不跟演员是业内的规矩，但规矩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要是我们得知什么确实的丑闻，那些演员我们也会跟啊。赵哲秀是没什么丑闻啦，可以他现在的热度之高，我哪怕就是拍到他私下参加的一些酒局，就算只是出门遛狗，我们的销量也不愁啦。” 新人记者目前实习中，迫切想干一票大的好转正。上司却是个消息灵通的，让新人再等等，告诉他一个业内的常识。 “你既然知道赵哲秀热度高到我们随便拍点什么都能让销量上涨，怎么就没想过天底下不是只有你一个聪明人。那么多大报刊的前辈都没去跟，我们这种新型网路媒体去追这种别人都不追的热点，你就不怕别人不是不想追而是不敢追？” 新人疑惑，“为什么不敢？” 主编还想知道呢，“反正枪打出头鸟，我们挨不住那帮人的一枪，先憋着等有出头鸟飞出来，看他报了之后死没死，我们再决定跟不跟。” 新人影帝没有遭受到任何记者的骚扰，正规采访是有不少，但骚扰一个都没有。小媒体在等大媒体行动，他们跟在后面喝口汤就行。 大媒体可不会只有八卦版，韩国市场那么小，能算得上大媒体的就那么几家，他们都有社会版，社会版的记者是会蹲守检察厅的，有人早在赵哲秀冒头就发现他曾在检察厅混过，什么职位具体不清楚，听说是实习，但以他的年纪能进去实习背景就一定不好惹，那还是先缩着等别人出头吧。 媒体人都很有默契的等别人去趟雷，谁都不当出头鸟，林子里就一直鸟都不敢飞。过于静谧的森林，让赵哲秀来头颇大都成为业内默认的消息了，大家就更不敢飞了。 赵哲秀正在起飞中，他一个月拍了七条广告，入账大笔代言费后，看到实实在在能买肉的钱，才觉得被赵妈妈专门买了个玻璃柜供在里面的影帝奖杯有存在的价值。 随后，以《花样姐姐》命名的综艺宣布即将开机。 关于这档综艺，李社长其实想反悔的，要不是合约签了，他一定反悔。把艺人留在首尔才能利益最大化，多拍点广告也好啊。但广告得精挑细选，电影一时又选不出来合适的，综艺又签约了，那去就去吧。 经纪人通知艺人要去录综艺之前，还有点担心艺人会不想去，都已经是影帝了还录什么综艺。但影帝本人啥想法都没有，赵哲秀对综艺的概念就是一边玩一边赚钱，好事啊，为什么不去。 去到节目组的影帝得到众人的围观，PD、作家、摄像，不论是谁，综艺节目组很好奇，基本没在圈子里活动过的影帝私下是个什么样的。前期的私下接触通过镜头所展现出来的是大男孩寡言又温柔的那一面，非常靠谱。 十一月放送的节目录制时间是九月底，在制作组工作室录制，参与嘉宾分别是四位充当姐姐角色的女演员，和两位充当挑夫照顾姐姐们的小年轻男演员，赵哲秀是其一，李胜基是其二。 最先到场的小年轻们双方碰面时，制作组给这场会面P了个‘国家会谈’的字幕，头顶歌谣界皇太子称号的李胜基和诨号忠武路太子的赵哲秀，初见的场面稍显尴尬。 本来只是两个陌生人刚见面互相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小尴尬，被节目组拉长的沉默镜头变成了充满搞笑意味的大尴尬。事实上他们没有尴尬多久，李胜基秉着哥哥的立场先开口问弟弟最近是不是很忙，再聊到去威尼斯的感想，迅速变成采访模式，节目组全剪，就给‘团欺’和‘团宠’的会面打下了基本基调。 而一档综艺对赵哲秀带来的切实改变，就是之后的故事了。 目前正在进行中的故事是，赵哲秀拿下了大钟的最佳男主角，彻底向圈内宣告。 雏鸟已然羽翼丰满，即将展翅翱翔。 第167章 第六章 赵哲秀在‘花样姐姐’综艺的初登场自带三个爆点, 其一他已经拿下威尼斯电影节的影帝，这个影帝的称号带叠加了前无古人的限定词一，韩国史上最年轻的威尼斯影帝, 和后无来者的限定词二, 韩国首位拿下威尼斯影帝的演员。 都已经达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成就了, 这样的存在居然跑来参加综艺。综艺节目组很会给团队忙内创造牌面, 他刚一登场，节目组就用各种报刊、杂志乃至于新闻和威尼斯颁奖礼直播的光荣片段拼接剪辑到一起，作为他的个人介绍。 所谓先扬后抑, 影帝初登场被剪辑的那么牛逼，好似下一刻就能在节目里成为人群的核心了。下一秒，进门的影帝就成了团队的忙内，碰到初见面的哥哥, 姿态无限乖巧, 鞠躬行礼腰弯成九十度，搞得李胜基被吓一跳。 不管是排年龄还是出道年限, 李胜基都是前辈没错, 可这前后辈的问题吧，也得分情况看地位啊。 节目组很会搞事, 他们的第一期是在制作组的工作室录制, 艺人们都要来工作室见面。剪辑专门用字幕给观众解释，由于影帝一直在忙，忙碌于电影宣传的综艺嘉宾此前只跟节目组沟通过，没有见过其他参与节目的艺人们, 这是双方的初次见面。 初面，后辈进了门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前辈，边往前走边大弯腰鞠躬。剪辑专门在李胜基头顶放了个硕大的惊叹号, 以表示前辈受到的‘惊吓’，李胜基整个人从沙发上蹦起来，三两步跳到后辈面前，也是大鞠躬回礼的同时，连声问候。 罗英石就在边上突然说李胜基，“你是前辈啊，大前辈呢，这么客气，很会社会生活么，碰到影帝就不敢当后辈了？” 颇为无语的李胜基直起身就瞪他，两人因拍摄长期综艺《两天一夜》非常熟悉，本想把搞事的PD怼回去的，节目组给了他特写，歌谣界皇太子嘴巴都张开要怼了，余光瞄到后辈站得乖乖都不动，连忙扭头，侧身招呼后辈赶快坐，坐下聊。 就这一小段的初次见面已经让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们响起笑声，被剪辑刻意放大的效果呈现在观众面前，收获的笑声就更多了。 此后就是两人同样被节目组放大的陌生人见面尴尬期，双方极与极的人设也算是就此定下调性。李胜基的定位是团欺，整个嘉宾团队，他碰上谁都怂。赵哲秀走相反路线，他是个团宠，倒不是因为什么影帝啥的，纯属年纪小是组里忙内再加一个很讨姐姐们欢心的暖男设定。 体现此设定的画面在日常生活中只是小事而已，但在节目播出时，小事被节目组剪辑成了暖心事件。 《花样姐姐》的综艺主旨是姐姐们的旅行，节目的核心就是姐姐们，弟弟是点缀的绿草，整个节目的主要镜头还在姐姐们那。 弟弟们到了不久，姐姐们陆续也到了，等全组大前辈尹如贞来了，年轻人们纷纷起身问候，前辈对年轻人们起初都是很友好的，跟陆续到来的三位姐姐们一样。这段的重点就不在小弟弟们如何上，赵哲秀的精彩画面得在等等。 等录到一半，此前先拍摄过《花样爷爷》的一帮男前辈们到了。李胜基在里屋接受单独采访，赵哲秀在外面，他看姐姐群中年级最小的李美研自觉起身去厨房切水果，他就跟着站起来去厨房了。 原先就对圈内的明日之星很感兴趣的老人家们纷纷看向他，镜头也就跟过去。观众看到的就是，默认在酒局上是女方‘服务’的韩国职场，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异类。 “你来干嘛？”李美研小声让他回去，“去陪前辈们喝酒，这边我来就好。” 并不想喝酒的赵哲秀冲姐姐腼腆的笑笑，也不说话，就拿着姐姐从冰箱拿出来的苹果洗。字幕给他配的文字是‘想照顾姐姐的忙内’。 忙内帮姐姐洗了苹果、削皮切块，放在碟子里。中途姐姐劝说数次让他回去，他就只是笑，还有爷爷们叫着小朋友来喝酒，他倒是回说，他很快弄完就回去。 弄完了水果的忙内没有回到酒桌，而是到他采访的时候了，恰好避开酒桌。酒桌上的前辈们就在聊他，爷爷们的主题是男孩子太温吞不好，姐姐们则说，一看就是常去厨房帮妈妈做事的，孝顺的孩子怎么都好。 男女观念的差异贯穿整期节目，寡言的少年人很会照顾女性也贯穿了整个节目。此段画面就是一个起头，剪辑放大了艺人的暖心行为，不少女观众又被暖到。 韩国职场里的女性很悲催的，都不用说同一职位的团队聚餐，诸如倒酒、布菜，照顾人的活儿都默认是女性和最年幼者做。哪怕是女性的地位稍高一层，比如同一小组的组长，如果这个小组里其他人全是男性，那他们这个组聚餐，女性也很容易成为默认要倒酒的人。 当然不做也不是不行，只是潜规则这东西吧，不遵守的人总归会迎来一些闲话。诸如清高、不懂事之类的。更难听的还有不像个女人。 综艺镜头是个很神奇的存在，他们几乎二十四小时都需要确保艺人在镜头里。一期综艺最长也不过一个半小时，两个多小时那种少之又少。一期综艺拍个两三天剪完就剩九十分钟，把那么大的素材库浓缩到一个半小时的节目时常，参与综艺录制的嘉宾，某些性格特点就很容易暴露在镜头里，而节目组则是会精选其中的特质进行优化。 《花样姐姐》只播出了第一期，赵哲秀身上的三条特质就被放大凸显。 第一，语不惊人死不休。 节目第一期录制是分了好几次的，其中一次是嘉宾们组团要飞土耳其从那边去下一个拍摄地。行程是早就定好的，不巧节目要飞土耳其的隔天就是大钟奖的颁奖典礼。节目里有两位嘉宾获得了大钟的提名，一是尹如贞，二是赵哲秀。 尹如贞出现在了机场参与综艺拍摄要跟大家一起飞土耳其，节目专门放出了罗英石看到尹如贞好奇的询问，明天就是大钟，前辈今天跟他们一起飞，难道明天不参加颁奖礼了吗？ 前辈洒然一笑，“我觉得我不会获奖。”所以就来了。 这话也是说得大家都在笑，笑声中镜头一切就到了大钟颁奖礼的当晚，节目组专门留了一队人在这拍掉队的艺人如何赶上大部队的过程。 一位PD在演员走完了红毯快进会场时，半开玩笑的问，“昨天尹如贞前辈已经跟着大家一起飞了，她说她不会获奖。您特地留下是觉得能获奖吗？” 赵哲秀很直接的回，“我也不知道，但经纪人不给我走，说大钟的规矩是人在才能拿.....” 经纪人猛然咳嗽一声，打断了这段‘采访’，观众看到的画面是脑袋上顶了一串惊叹号的惊喜，要被艺人吓死。艺人表情茫然一秒才隐约换成恍然，干脆不说话了，对着镜头就只是笑。 这段懂得都懂，所有了解内情的人都是会心一笑。因为大钟必须要人出席才给奖也是潜规则，不方便摆上台面，但知道的人着实不少的潜规则。把潜规则摆上台面的艺人可不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么。 画面再切，切到演员登上领到了影帝的奖杯。画面里台下一片掌声，台上说着常规的获奖感言，此段没有惊喜，下一段有。 下一段是赵哲秀拿着奖杯下了舞台，一群记者围上去采访，综艺镜头也在拍。记者群众有人很常规的问了一句，威尼斯和大钟的奖杯对艺人而言有什么区别，按照常规回答应该是都觉得荣幸啥的。 赵哲秀的回答是值得综艺节目专门给一个‘高能预警’的说法。 “威尼斯的奖杯更重.....” 金永志一个大跨步冲进采访区，“分量！不是，重量！他说得是重量，单纯以奖杯的重量而言，那座奖杯更重，仅此而已。” 飞扑救场的经纪人能让看综艺的观众笑掉大牙。努力救场的经纪人在隔天上了报纸头条，多少还是有媒体说了酸话，外国的月亮比较圆什么的，本国的艺人好似没那么爱国呢。 这同样是一段‘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而说出这番话的本国艺人已经在出发前往土耳其的路上了，他拿到影帝奖杯就走了，剩下的跟他没关系啊。 赵哲秀早就想走了，想跟综艺节目组一起走来着。这不是要年末了么，又是一个新年要到来，过了新年没几个月就是春季开学日。赵爹虽然也很骄傲儿子拿下了影帝，但亲爹还是觉得艺人就那么回事吧，只适合当个爱好不是正途，始终想让儿子再回去读书。 这事儿的决定权不在赵哲秀手上而在赵妈妈那，为了能哄好老婆，赵爹跟老婆商量，爱好归爱好，玩玩也没事，学习归学习不能兼顾也不能耽误啊。大不了平均分配，一年十二个月，六个月玩爱好，六个月上学，行不行？ 赵妈妈被哄开心了，就去问儿子的想法。厌学的儿子并不想去读书，但赵哲秀还是清楚这个家里负责赚钱的是爹，只能含泪答应，并且试图无限期往后拖，春季开学拖到秋季开学什么的。 开学就在不远的未来，趁着当下赶紧跑是赵哲秀唯一的想法，拍综艺即能出国还能赚钱，非常完美。可惜经纪人不给他走，非让他参加大钟。 胳膊夹着大钟影帝奖杯的盒子就上了节目组车的艺人，让PD一时都有些堂皇，在对方要下车进机场前，还是PD提醒您是不是忘记了什么珍贵的物品？ 此段引出综艺人赵哲秀的第二个人设，年轻人不慕名利的原因可以是因为极端务实。 “机票、护照、换洗的衣服、肉罐头和钱。”赵哲秀背着一个大包，反问PD，“我忘了什么？” PD沉默一瞬，“大钟的奖杯您不拿走吗？”经纪人在另一辆车上啊，你不给送过去？ 赵哲秀扭头看向另一辆车，“有人会来拿的。” 画面特地用小箭头标记正在下车的经纪人，他就是奖杯的拾取者。按说这操作没啥，但那是影帝的奖杯啊，不是什么野鸡奖，是国内含金量最高的演员奖杯之一。这么重要的东西，哪怕不是供起来，也不会随手丢吧？ 务实的艺人比起浮华的影帝奖杯更在乎生存物资，当他被综艺PD告知不能携带私人资金，被迫上交钱包给经纪人保管时，显露出的不舍，都让节目组把钱包P成了影帝奖杯的模样，试图给演员挽尊。 至于挽救的效果么...... 【我TM，赵哲秀这是想笑死谁？大钟的影帝奖杯还没有钱包重要？钱包里难道装了一百亿吗？你清醒一点！】 【大钟影帝这四个字我都快不认识了，该不会奖杯是路边批发的吧，演艺圈的男演员人手一个的那种？还是年少成名就是能那么嚣张，有了分量和重量都很有存在感的威尼斯影帝奖杯，国内的就不在乎了呗？】 【要不说年轻人就是勇呢，赵哲秀是真勇，同为男人都觉得他很帅，这跟拿到董事长发的最佳进步奖后还专门问一句奖金多少一样，超勇，超帅气！】 【看来满世界都是赵哲秀的粉丝，那我来黑一波，哥们演技绝佳，你们看完再留言好不好，这哥们藏了一堆钱！】 藏了一堆钱但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的赵哲秀跟上大部队时，正好赶上一行人碰到危机。李胜基失误只定了两个房间，但他们四女一男要分两个房间实在不好分，赵哲秀来了对李胜基来说整个就是救世主。 “我们一起去跟制作组挤吧，睡在放设备的房间，行吗？”李胜基双手合十看着弟弟，就差求他点头，“这样我就可以去跟美研姐她们说，我们两个人不方便，还是单独睡的好。” 姐姐们出于爱护李胜基的心，要让小弟弟一号跟她们一起睡，李美研和金喜爱两位姐姐睡双人床，再在房间加一张单人床给李胜基。李胜基巨尴尬又不好在那个当下拒绝姐姐们的好意，一直徘徊在旅馆一楼不敢上去，直到赵哲秀来。 赵哲秀觉得这事儿很好解决啊，为什么要睡设备房，“放设备的房间晚上要来来回回进人的吧？”他没拍过综艺拍过电影，负责设备的那帮人都不睡觉的，他坐了那么长时间飞机需要睡觉。反倒是有个地方可以安静的躺下睡觉，“我们可以睡车上啊。” 微愣一瞬的李胜基茫然，“我们明早就要飞走了，今天没租车。” 赵哲秀扬眉看向罗英石的方向，艺人没租车是艺人的事，节目组肯定要租车不然怎么跟拍打车的艺人，总不能临时找辆车吧。顺着他视线看过去的李胜基也反应过来了，比起人来人往的设备房，睡车上就算再不舒服起码安静。 罗PD一乐，“我没问题啊，你们不介意吗？” 完全不介意的李胜基表示，“总比设备房要好。” 设备房的安排换成了睡车里，由于两位年长的老师已经休息了，赵哲秀只上楼陪李胜基一起告诉另外两位姐姐他们夜晚的落脚处，顺带跟姐姐们打招呼，告知他已经到的消息。 这一夜是不平凡的一夜，这一夜同样是奠定团欺和团宠人设基调的一夜。这一夜在录制时很平凡，只是过于悲催不知如何跟前辈们相处乃至于陪前辈们玩了一天头都要大的李胜基，抓着弟弟要先分配好任务，谁专门负责哪两位，这样可以预防姐姐们走散。 赵哲秀疑惑，“一共就五个人还会走散？” 李胜基一声长叹，一共就五个人玩一天，他把人弄丢两回，这是没有经历过根本想象不出来的事，他也不知道要从何解释，便说，“我们还是先来分配吧，你跟哪位前辈相处更自在些？”让弟弟选。 都是只见过第二面的人，赵哲秀没差，反问他，“哥更适应同谁相处？” 比起年纪过长的老师们，李胜基肯定跟稍微年轻些的姐姐们相处更舒服，但他觉得弟弟可能也这么想，就发挥友好精神，“我去照顾尹如贞老师们？” “行啊。”赵哲秀点头。 这头一点，好似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可以睡觉了。等天一亮，陌生人之间的旅行，什么都能成为问题，尤其是钱的问题，很难解决。 一大早，老师们都知道忙内来了，纷纷召唤忙内问他获奖的感觉怎么样。李胜基此时才反应过来，弟弟昨天又成影帝了，他忙晕了头，根本没想起来罗英石专门说赵哲秀拿了奖。 拿到奖的影帝对着足以叫奶奶们的老师露出哀怨的小表情，很自然引起老师们好奇，怎么这个表情呢？ 赵哲秀就说起来之前跟拍PD收缴他钱包的故事，以及，“我看那哥好像很喜欢大钟奖杯的样子，说是要用奖杯换钱包，他还不乐意。”在老师们惊奇于他说了什么时，再度叹气，“我把钱包给出去时，那哥明明说节目组会负担开销的，结果胜基哥一起床就跟我说钱不够用了。” 由于跟拍PD没跟出国，大家的注意力就从大钟奖杯换钱包的事转移到李胜基说得钱不够用上。 镜头在这里自然切换，当哥的大清早爬起来做旅游预算，赵哲秀本来要蒙头继续睡，听他在那嘟嘟囔囔的算钱也起来了。两人头碰头算半天，怎么算都不够用，只能想办法削减开支。 “没办法削减，咖啡尤其不能削减，大家都要喝的，老师们不能缺。”李胜基叹气的声音比在姐姐们面前叹气的弟弟声音大多了，也郁闷多了，“我怎么好意思跟老师说拜托您不要喝咖啡了，我们钱不够，你好意思说吗？” 赵哲秀还是很好意思的，镜头再度切换到‘团宠’的首战。 听说钱不够，尹如贞有些担心的看向李胜基，“我们以后难道都要住双人间，我们是没关系，你们一直睡在车上，十天呢，撑得住吗？” 另一位老师也觉得不妥，“是什么开支比较大，我们可以缩减一点。” 没有任何提示就这么被‘拉上舞台’的李胜基反射性想撑一下面子，“也没有那么缺钱，还是能负担的。” 李美研不信，“能负担具体是怎么负担？” 负担的方法就在李胜基熬了大半夜弄出来的旅行计划里，下一站要去的旅行地从住宿到餐食，怎么算钱都不够。姐姐们就让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小男孩们闪开，抓钱的事还是要交给有经验的人，她们去商量看在哪个方面能省钱了。 导游刚当了两天就被‘夺权’的李胜基一脸懵逼，小声问嘴里正裹着糖的弟弟，我们这样好吗，会不会很丢脸？男人就应该照顾女人啊，弟弟更应该照顾姐姐。 某种程度上可能是男女平等最直接体现的赵哲秀让男|性|了解一下，“通常女人当家做主的时候，男人的日子会过得更好。” 话是这么说啦，可这不是....丢脸么！ 李胜基抹了把脸，选择跳过丢脸的话题，看向弟弟，“你哪来的糖？” 赵哲秀往前台一指，“前台有免费的糖果盘，你没看见？”说着还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来递给他，“吃吗？” 前台有免费的糖果李胜基是知道的，但他从来没想过要去拿那些糖，但现在么，伸手，“谢了。” 在女人们围坐在一起讨论要如何合理使用制作组分配的钱财时，男人们躲在小角落分享糖果的画面就是节目第一期的最终画面。 此画面彰显了年轻影帝看似寡言少语的面具下，颇会利用规则尤其是适应度非常高的一面，他好似是在哪都能让自己活得至少还不错的人。 第二期节目，大部队一起行动，以赵哲秀为核心的画面极少。他在人群中一直是沉默的那个，众人讨论要去哪，要吃什么，要做什么，他都是随大流，大家说什么他就听着，听安排行动。但在碰到可能发生的危机时，赵哲秀一定是画面的核心。 一行人结束了在土耳其的游玩要飞萨格勒布，抵达机场时，有个大叔推着放行礼的小推车过来，很自然的伸手拿他们的行礼往行李车上放。 最先发现不对的不是赵哲秀而是尹如贞，她海外经历丰富，又一直惦记着钱不够的事，抢先问李胜基，这人是你叫来帮我忙搬行礼的吗？李胜基正在帮忙给大叔运行礼，茫然的回答，是机场的工作人员吧？ 没睡好的赵哲秀从半眯着眼打盹中惊醒，有人想抢我钱？ 在尹如贞和李胜基还在纠缠，大叔搬运行礼极有可能不是免费而是要钱时，赵哲秀已经上前询问，搬运行礼是免费的吗？大叔笑笑，没回。 赵哲秀一把按住李胜基要递过去的箱子，先拽回来一个，随后也笑着伸手从行李车上拿箱子往下搬。此前跟尹如贞在说话的李胜基不明白他做什么，赵哲秀跟他说，这要钱。 “要钱？”李胜基也用英语问了大叔，大叔好似听不懂一样只笑不回答，他迟疑一瞬，问弟弟，“你确定要钱？” 已经搬了两个箱子下来的弟弟说，“我很确定在机场工作的人不会听不懂英语，哪怕就是不会说，跟钱有关的单词也一定听得懂。” 旁观整场的金喜爱也柔柔的搭了一句，“就算不要钱可能也是要小费的，我们还是自己来的好。”她说着话伸手就要去拿箱子。 大叔在李胜基帮忙搬箱子和赵哲秀从行李车上搬回箱子时都假装‘聋哑人’只笑不说话，看到金喜爱动手了，也不知是出于绅士风度还是如何，伸手就要抢。 李胜基迅速感觉不对，手已经抬起来要拦。赵哲秀往右大跨一步，把人撞开了，随后扬起笑脸给对方鞠躬，连声说着‘srry’好似是不小心的。 此时摄像们也察觉不对劲了，纷纷围上来，人一多，大叔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用当地的语言说着只是想帮忙。李胜基这时很有哥哥的样子，把弟弟拽到身后也挡在姐姐们前面，板着脸很是硬气的回不需要。 这段小摩擦随着大叔推着空荡荡的行李车走人宣告结束，处理摩擦的男孩子们很帅，得到姐姐们一致的夸奖。但夸完了，当哥的就被教育了，天底下哪来的免费午餐，怎么可能有人好心免费帮陌生人搬行礼。 李胜基很郁闷，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呢，转头跟弟弟嘟囔，“我以前去的机场就可以免费搬运行礼的。” 赵哲秀还没说啥，尹如贞先吐槽，“免费帮你搬行礼的叫经纪人。” 自高中就出道，行程一直是经纪人打理所以生活技能很缺乏的李胜基无力反驳。拥有很多特殊生存技能，警惕性尤其高的赵哲秀则拍拍哥哥的肩膀当安慰。 罗英石也是吐槽小能手，嫌弃当哥的还没弟弟懂事。李美研就出来护了，自家人自己可以欺负，制作组是‘外人’，外人说什么啊，我们缺钱是因为谁？ 罪魁祸首秒速后撤，双手恭送姐姐们入关。 危机好像是旅行中永远都不会缺少的小意外，高中就进入娱乐圈一切靠经纪人打理的哥哥在数次如换钱、订房间、推行李，乃至于差点把自己弄丢后，渐渐就成了不靠谱的信号。而只在别人问他什么时才说话，大部分时间都很沉默的弟弟，由于数次解决问题很及时，反倒成了靠谱的象征。 而奠定靠谱和不靠谱反差兄弟诞生的画面，被制作组剪辑的很有意思。 落地的旅行团由于资金不足只能搭乘公共交通，此时什么谷歌地图之类的东西还没那么发达，去到陌生城市想要找路比起查手机问路人会更快。他们到时已经是深夜，为了让姐姐们尽快入住自己定的旅馆，李胜基来回跑得满头大汗问人，车怎么做，路怎么走。 他时常跑得人都没了，负责留下照顾姐姐们的赵哲秀，看着情况不对，姐姐们都很疲倦了，就自己坐在行李箱上，来回踩着轮子绕着姐姐们转。 尹如贞给他转得头晕，就调侃他，“还是年轻人有精神，不累吗？” 年轻人从行李箱上起身，把箱子推到老师面前，“要不要试试看？很好玩的~” 老太太才不要，“你别给我摔了，我们剩下的行程就是在医院里渡过。” 赵哲秀左右看看，把两个行李箱没有把手的那面拼在一起，在往两个箱子上放一个大背包，握着箱子两边的把手，前后推着给老师看，“可以当个小车用，我推慢一点，玩玩看么~” 旁观好一会儿的金喜爱看出来了，弟弟是担心老师累，便跟着说，“您上去试试看，影帝的人力车很绝无仅有的，不享受一把？” 尹如贞其实也看出来了，不想小孩子为难，就拉着另一位年长的妹妹一起坐在那辆以她们俩娇小的体型来说，还算能挤得下的人力车，坐好后，示意弟弟可以走了。 赵哲秀让老师们等等，翻出造型师塞进包里的几件内搭衬衫，先把能滚着走的行李箱分左右绑在一起，再把能叠放在行李箱上的包都放好，再让得腿着走的另外两位姐姐试试看，这样会不会更省力，主要负责出力在前推动一串箱子的是他，姐姐们帮忙扶着就好。 刚想夸年轻人脑袋转得就是快的尹如贞恰好看到满头大汗的李胜基跑回来了，一时没忍住，有点嫌弃，“你这个导游当得不称职啊。”偏头示意他看箱子串，学学人家。 李胜基看到箱子串眼前一亮，连连夸弟弟做得好的同时，让另外两个姐姐们也上箱子，还举了下胳膊好展示，“出力的事让男人们来就好。” 男人二号默默低头，无声叹息。这哥什么都好，就是偶尔脑子会脱线，这说得什么啊。 性格风风火火的李美研调侃他，“你是说姐姐们没出力吗？” 金喜爱走笑里藏刀路线，温温柔柔的一句，“力气小实在太抱歉了。” 此时才察觉说错话了的李胜基左右扭头想找人求救，尹如贞直接开口，“别来回转悠了，走吧，你问到路没有？” 愣愣点头的李胜基点下去的头都没抬起来，同样走温柔似水路线的另一位老师就笑着说，“那走啊~” 这一段只看录制现场趣味就很足，加了剪辑、字幕和特效，场面就更有意思了。 节目组首先展现了深夜抵达机场，好不容易上了接驳车转电车再转公交的姐姐们有多疲惫，随后是留在原地等着哥哥问路回来的弟弟看着疲惫的姐姐们，脑袋上缓缓冒气一个小灯泡，用自己坐上行李箱踩着玩去测试箱子的承重，也让姐姐们看看这个是行得通的。 接着李胜基登场，他跑了超远去问路人，连问了几位，生怕问得不对走错路。在同几位陌生人都确定过怎么走后，李胜基回来的路上还跟镜头炫耀，这次绝对不会找错路，姐姐们一定会夸我。 抱着就等着被鼓掌称赞的心回来的李胜基，在姐姐们嫌弃的镜头中跟个二哈一样跑回来，随后还说了更蠢萌的话，上来就被怼，整个人凄风苦雨，特效都在他背后加阴影了。对比之下，真正受到姐姐们夸奖还一点汗都没出的赵哲秀背后就是阳光普照的CG。 有不同特效的两位男艺人，推着限定版行李箱人力车走在去往旅馆的路上。路上有一小段是要爬坡的，爬坡就是走在最前面的最费力。 此段镜头就更有意思了。 到了要爬坡的地方，赵哲秀很自然的发力要去当车头，他力气最大么，多少照顾一下其实也很照顾他的哥哥。李胜基此前一直走在前面当车头的，确实有点累了，只意思意思说了句‘我在前面比较好’要拦，脚步已经很实在的停下了，准备等弟弟走到前面去。 坐在‘更靠谱的车夫’车上的尹如贞在听到‘意思’后，自然抬手，示意给人当哥哥的，“那你走前面啊。” 李胜基一愣，正不知该说什么，金喜爱扶着车把手跨下来，“我比较重，就这一段路我走着就行，你们都累了。”说着示意愣住的车夫，“你这边轻一点，到前面去会比较好。” 李美研抿唇憋笑，也从车上跨下来，“那我也走一回儿。”再度看向车夫，“你这样轻多了，哲秀还要照顾老师们，走前面不安全，你去前面比较好。”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又讲不出来哪里不对的李胜基就这么成了车头，而想要挽救一把的赵哲秀一句‘我力气大’含在嘴边还没说出来呢，就被已经走到他身边的金喜爱塞了一颗此前他从旅馆前台‘顺来’又分发给众人的糖果。 给弟弟喂糖果的姐姐看向另一个弟弟，“你力气大，你去前面，这样我们也能快一点到地方，老师们都累了。” 糖果进了嘴，嘴也被堵住了的赵哲秀就默默低头，行吧，他就不说他一个人能打十个的话了。 一个都打不过的李胜基现在知道哪里不对了，半是玩笑半是抱怨的推着行李箱往车头走，“忙内就是受宠啊~” 受宠的忙内还可以更受宠呢。 “你哪来的苹果？” “美研姐给的。” “我为什么没有？” “因为....苹果只剩了一个？” 李胜基懵逼一秒仰天长叹，“我下次也要当忙内！” 忙内觉得，这好像不是年龄的问题，不过，“你加油。” 第168章 第七章 前后长达十二天的连续录制在播出的节目里只有八期, 每期一个半小时上下加起来也不过十二个小时。短短十二个小时能让观看综艺的观众们通过节目组魔法剪辑看到艺人们最有趣的那一面，而在漫长的录制期间，还有很多是没有被剪辑进节目里的画面。 那些画面不是不好, 也不是没有戏剧性, 只是单纯的没那么适合被剪辑进以慢综艺为主旨的节目中。 这些算是‘废弃’镜头所拍到的赵哲秀其实更有意思, 整个节目组都觉得非常有意思就是不适合给观众看。 参加这档综艺的录制对赵哲秀来说有很多的第一次，首先他就没有体验过什么叫旅游，当然‘记忆’中有, 但他没有体验过。过往他需要去到另一座城市通常都代表着他换个地方求生, 求生之路和旅行之途和不是一回事。 别人的旅行应该是什么样赵哲秀不清楚, 记忆中开心快乐的旅行他跟看电影一样也只是当观众看过，自己没什么想法。等他真正加入了旅行团, 好似就有点了解旅行在干什么。 旅行是一群人凑在一起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晒太阳。 彼时是赵哲秀刚到土耳其的第二天, 昨夜跟李胜基一起睡在了车上，早上起来要陪姐姐们去附近看看景点。由于昨天李胜基一带四跟丢了人，今天他们就分组，当哥哥的带着年纪更大的两位老师, 弟弟跟着年轻的姐姐们。 队伍一分为二，各自都有想去的地方, 赵哲秀跟着金喜爱她们走, 起先只是安静的陪着走。李美研走着走着纯属无聊, 随口跟弟弟搭话，问他怎么想起来参加综艺。 “经纪人接的。”赵哲秀看姐姐笑，就换了个说法, “社长担心我之前拍《圣殇》没出戏，让我多放松一下调整状态。” 这话让女演员们来了兴趣，摄像也打起精神, 感觉接下来的对话会很有意思。 接下来的对话确实很有意思，只是不方便播。 《圣殇》的拍摄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同为女演员的李美研就好奇，弟弟的入戏后遗症能有那么漫长。赵哲秀表示他觉得没什么后遗症，但社长觉得有。 别看这个组的女演员们不是人到中年就是迈入老年阶段，她们一起去机场出国时还被李胜基的粉丝包围了，好似姐姐们都没有粉丝一样，事实上她们每个人都经历过辉煌的青春。 赵哲秀这个影帝牌面是很大啦，但姐姐们谁不是影后呢，哪怕是主攻电视圈的金喜爱也是电视圈的满贯选手，百想视后什么的她在十年前就拿到了。李美研更是青龙、大钟都入手的双料影后。另外两位老师们更不用提，人生履历都丰富到足以吊打小年轻。 出道年限比李秉宪都长的李美研，聊起后辈是很轻松的语气，问弟弟，“按照你们社长的性格，你肯定做了什么让他觉得你还没出戏的事，才会让他在你拿下威尼斯后还同意你出演综艺。” 金喜爱也在边上点头，好奇，“听说金基德导演调|教演员的方法很极端，你也经历过那些才会一直出不了戏？” 没觉得导演哪里极端的赵哲秀想了想，“也可能是社长不想让我跟基德哥再合作了，所以找了个理由让我先出国躲躲？” “你们还会再合作？”李美研真好奇了，“那位又有新项目了吗？” 弟弟点头，姐姐们再问，艺人社长哪想不开不愿意让艺人跟都把新人演员捧成威尼斯影帝的导演二度合作。赵哲秀就讲起了之前拍《圣殇》导演为了让演员入戏，带他去贫民窟‘体验生活’的故事，那次好像是吓到了社长。 摄像在演员提起贫民窟时镜头就自然移开不再对着人拍而是拍街道，金喜爱特地看了眼跟着他们的三个摄像确定镜头都移开了，才继续听弟弟说那些。 赵哲秀说了很长一段，一直到他们都走到了要去参观的□□教堂，才停下示意姐姐们等等，他先去问问参观需不需要什么手续。 李美研拉住他，同金喜爱对视一眼，等对方点头后跟弟弟讲，“我没那么想进去，让喜爱姐进去就好，我们去路边找个地方喝杯咖啡等姐姐出来在一起回去。” “我进去就行，本来也是只有我想来你们陪我来的。”金喜爱招呼摄像们，“你们跟我进去吧，让他们单独待一会儿，方便吗？” 摄像们互相看看，都听从姐姐的安排，纷纷跟着金喜爱走了。 留在原地的两人没去找地方喝咖啡，他们钱不够啊。李美研就拉着赵哲秀等在教堂外的小广场，坐在花坛边，聊着走过漫长职业道路的前辈，能给后辈赠予的善言。 今日阳光颇好，半上午，冬日的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昨晚在车上没睡好的赵哲秀仰着头晒太阳，性子一直风风火火的李美研就坐在他边上，温声细语的跟弟弟说，她曾经也有困在一个角色出不来的情况。 “我当时其实没感觉，就是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问，但身边的家人、朋友都觉得我有点不太对劲。那个角色的性格偏阴郁，是个看似柔弱其实笑里藏刀的女人。我自己的性格呢大大咧咧的，其实很不一样，但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我有什么变化。” 前辈问后辈，“你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吗，觉得自己什么变化都没有，身边的人却说你入戏太深的情况。” 侧头看向前辈的后辈乖乖摇头，表示没出现过。前辈想了想换了个问法，问，那你会不会有种游离在整个世界之外的感觉，好似日常生活都是一幕幕戏，自己永远是戏中人，在出演某个角色，而不是真正的做自己。 赵哲秀微愣一瞬，没点头也没摇头就只是楞了一下。瞬息的愣怔后，弟弟张口要给回应了，姐姐抬手摸摸他的后脑勺，让他不用回答也可以。 “我有时候会有，集中拍摄需要爆发力的戏时，或者角色的设定太复杂，再不然就是一直通宵连拍好几个大夜。那种时候就算导演喊了‘cut’镜头也早就挪开，乃至于我都不在片场了，我也会有一瞬间的恍惚。我到底是谁，是我自己还是我在扮演的角色。” 前辈好似真的不需要后辈回答什么，就只是一下一下顺着弟弟的后背，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教堂自顾自的讲，“演员是个很容易让人混乱的职业对吧，我们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做别人了。” “在片场扮演某个角色，出了片场站在媒体面前，品牌方面前，亦或者粉丝面前，我们也一直在做别人，把性格里好的那一面展示给大众，坏的那一面就只有真正亲近的才看得见，甚至于可能只有午夜梦回站在镜子前的自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 “不过演员这个职业也很有意思，当我们出演的角色够多，戴上的面具够多，时间一长，我们自己也分辨不了，哪些是面具哪些就真的是我们自己的性格。” 姐姐扭头看向弟弟，微微笑开，“我跟李秉宪合作过你知道吗？”看他点头，笑容变大，“你们社长有个铁公鸡的外号知不知道？”看他再度点头，眼睛都眯起来，同小朋友分享古早伦理片，“那片子的设定很奇特，讲一对兄弟，哥哥出了意外成了植物人，我是哥哥老婆，但弟弟也就是你们社长扮演的角色，爱上了我。” “当弟弟的一直暗恋嫂子，兄弟俩同时出了车祸都昏迷了一年，先醒来的弟弟因爱慕太深坚持自己就是哥哥，还重新来追我这个嫂子，然后......” 被狗血故事吸引的赵哲秀太阳都不晒了，也不困了，很是精神的看向姐姐，等那个然后。 然后...... “我们在拍的时候李秉宪经常请我吃饭。”姐姐话锋一转，聊起演员本尊，“你们社长哎，铁公鸡请我吃饭，你猜是为什么？” 赵哲秀迟疑一瞬，“想追你？” “入戏啦~”姐姐笑拍了下弟弟的脑袋，“就知道八卦。” 明明是对方用八卦勾他的，赵哲秀也是无语，嘟囔着，“说不定真的想追呢。” “我们杀青之后小半年吧，碰巧在咖啡厅遇到，就一起喝了杯咖啡。结账的时候你社长说要跟我AA，你说他是想追我吗？”李美研想起来还是很想笑，“那还是零几年，AA可不像现在这么普遍，零二年的样子吧，男人和疑似追求过的女人喝了杯咖啡还要分开付钱，也就你们社长干得出来。” 赵哲秀囧了一瞬，他们社长抠到这个地步？ 这段话的重点不在于李社长是人是狗，李美研想说的是，“我们在入戏时谁都分不清那个当下我们到底是谁，李秉宪分不清，所以他经常约我吃饭，我当时有男朋友，我能分得清。可即便我分得清戏是戏，演员是演员，拍摄时我对他也有好感。” “这份好感一直延续到现在，我们即便很久不见，再见面也会互相笑着拥抱。你说，我算是出戏了，还是没出？”李美研让他想好了再回答，“我很不喜欢你社长那种类型的男人，抠搜、小气、玩得还花，人品很不怎么样。但我要是偶然在哪碰到，真的会给他一个拥抱，会很开心能碰见。这是我在戏中吗？还是角色的残留好感？” 赵哲秀隐约听明白了姐姐的意思，“您是说，不用被入戏和出戏所困扰？” “我是说时间会解决一切。”李美研放下给弟弟顺着后背的手，仰头看天，“太阳还在转，时间就能解决一切。你一直都不怎么说话，姐姐们担心你是不是太拘束，但你其实只是不想说话，对吗？” 不想说话的弟弟望着晒太阳的姐姐，没有开口。 姐姐说，“不想就不说，就算被前辈们问了，出于礼貌你觉得应该开口，也可以因为不想就不说。在碰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跟姐姐们讲，太阳那么好，我们一起晒晒太阳吧。” 时间能解决一切这番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是鸡汤，从李美研嘴里说出来就是人生经验。这位选美出道，凭借美貌在圈内一时风头无二，视后很轻松就到手了。事业如日中天之时选择息影嫁人，又再被满世界嫌弃是个离婚女时重新杀回演艺圈夺得影后。 这位姐姐的人生真的靠时间解决了一切困境，所有的困境她都走出来了，才能在今天上午，坐在广场边的花园台阶上，仰头晒着太阳，宽慰后辈，太阳很好，我们一起晒晒太阳吧。 前辈跟后辈的两次见面小弟弟都很寡言。初次是在摄制组的工作室，赵哲秀寥寥几次开口都是被前辈们问到什么问题，他才开口回答，还跑去给李美研帮忙切水果。第二次就是昨晚，小朋友半夜到了上来打招呼，今早也是只打了个招呼，说了预算不够的事，再陪姐姐们出来游玩，一路上本来也是沉默的，直到她和金喜爱搭话。 很随意搭话想让小孩子有点参与感的李美研没想到小孩子会什么都说，镜头还在拍着，他却连平民窟都说出来了。金喜爱怎么想李美研不清楚，她比较担心小孩子是不是太拘束，跟一帮大前辈在一起与其多说多错不如沉默。 只是见过几面的关系，李美研不好跟他交浅言深的说什么，只能宽慰小弟弟，放轻松，时间能解决一切，太阳那么好，就晒晒太阳吧。 听完姐姐人生经验的赵哲秀也仰起脸晒太阳，太阳那么好，好到他好似明白了一些旅行的意义。面具戴在脸上习惯了就融入骨血，台上和台下能有多少差别，戏中人是否一定要出戏又有什么关系。 还不如就晒晒太阳，毕竟太阳那么好。 晒过太阳的赵哲秀依旧是沉默的，他本身就不是话多的人，比起夸夸其谈，他更多是讷于言而敏于行的类型。 沉默的小弟弟随着旅行的时日渐长成了姐姐们眼中靠谱的存在，一旦认定某个人靠谱，有事就会去找对方解决。 《花样姐姐》的第四期节目中，忙内多了个人设，万能的忙内。 忙内真的什么都能干，小到看姐姐们累了就想出了把行李箱串在一起当人力车用，大到没经验的李胜基为四女两男的搭配定了个只有一间洗手间的民宿，在洗手间不够用的情况下，能跟房东商量，是否有空房他们可以按小时付费，只需要暂用一下洗手间，让疲惫的姐姐们尽快洗漱。 这过程中还伴随着尹如贞夹头发的夹板坏了，他负责给修。众人累了一天饭也没好好吃，他就在李美研要去厨房时，接替对方成为厨师，大餐弄不出来，靠着姐姐们带来的酱菜临时煮个汤也算安慰一下特殊的韩国胃，已然得到一种夸赞。 抵达民宿后，弟弟忙前忙后哪哪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当哥哥的就被PD吐槽，你现在更像忙内就等着照顾。李胜基很是无奈，他也想帮忙啊，这不是做不到吗！他既不会修夹板，也不会做饭，能做啥啊？ 饭菜都好了，众人也都洗漱过了，摄制组除了主PD和主作家留下参加简易饭局之外，其他人都撤走去他们的宿舍。落座的众人就开启你一言我一语的夸赞忙内模式，进而发现万能的忙内不喝酒。 “是会过敏吗？”李胜基给他找理由，不然男人怎么能不喝酒。 拿着红酒瓶给姐姐们倒酒的赵哲秀笑着回，“单纯的不喜欢，喝也能喝，不过敏。” 不喜欢喝酒的男人让满桌人都很惊讶，桌上唯三的男人之一，罗英石就好奇，“为什么不喜欢？” “不喜欢能是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啊。”尹如贞帮小朋友回答，顺带问一句，“你好像也不抽烟？”她是抽烟的。 赵哲秀含笑点头，“也不喜欢。” “烟酒都不沾啊。”李美研夸他，“好男人！” 罗英石在边上开玩笑，“什么恶习都没有的男人是不存在的，肯定是人设。”笑问有人设的小弟弟，“那你喜欢什么，就是不太健康的爱好。” “吃算吗？”赵哲秀还真没有什么不健康的爱好，“我吃东西没节制，一定要撑到一口米都吃不下去，再吃就会吐才会放下筷子。” 李胜基想了想，“有吗？”这几天看着还好啊。 金喜爱心细一些，“他好像嘴巴是一直没停过，嘴里一直有东西。”看向有了‘吃货’人设的弟弟，“这么吃不怕胖吗？” “运动量保证就还好。”赵哲秀给出万能的回答，“健身教练有说过我只要一直保持高强度的运动量，就不用忌口。” 目前还走奶油小生路线的李胜基探头，“高强度是有多强？” 罗英石举了下筷子，“我知道，他昨天晨跑，跑丢了我们三个摄像，第四个是开车追上去的。”很是敬佩，同时建议，“你应该去参加《Running Man》搞不好能替代金钟国成为新的能力者。” 此话一出，剩下的话题围绕的就是健身。隔天一大早，节目还特意剪辑了忙内健身的强度，用追得气都喘不上来的两位摄像去对比‘运动健将’飞驰的速度。 隔天一大早节目组就搞事，以摄制组的宿舍离艺人订的民宿距离过远不好拍摄，再加上艺人们只有一个洗手间确实也不方便为由，问艺人们想不想换地方。 赵哲秀心里隐隐觉得不太妙，他们飞了那么长时间昨天又是半夜才睡，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大家都很疲惫，此时要换地方就得重新收拾行李再来一次。如果换的地方真的好还行，要是还不如这里呢？ 此想法在大家都同意换地方后被按下没说，此担忧在进到新旅馆后被狭小到行李箱都无法展开的房间所证实。新旅馆确实每个人都有单独的洗手间，但屋内小到只能并排放下两张床让客人睡觉，别的什么都不能干，打开行李箱找东西都得在走廊上。 赵哲秀此时已经有点不爽了，憋着，没发出来。他很少能碰到纯粹的善意，新世界里绝大多数人对他都怀抱着纯粹的善意，让他小日子过得很舒心，旅行中的前辈们更是。 慢综艺大家都没什么目的性，也不会单纯为了收视率去搞事，彼此相处的都挺好的。哪怕隐隐变成了团欺的李胜基，看似一路上都在惹麻烦就没做成过什么事，他对弟弟也非常照顾。 姐姐们会三不五时夸忙内厉害，哥哥则是努力用行动照顾弟弟，比如负责更需要小心对待的老师们，比如点餐钱不够时会在看弟弟把餐盘都清空了担心他没吃饱不好意思说，就用我吃不下的理由把东西分一半先给赵哲秀。 忙内在这个艺人组成的小旅行团里受到了非常多的照顾，都是纯粹的善意，李美研还教他要晒晒太阳，把问题交给时间去解决呢。 这些在韩国拿遍了各大奖项的女演员们，到了国外住的地方连烧水壶都放不下要挪到走廊烧水泡咖啡。如果没有这场游戏，那赵哲秀会觉得有床睡能吃饱的环境已经是天堂，可他进了游戏已经逐渐在适应吃饱就别再往肚子里硬塞，多少会克制食欲了，天堂的标准就无限拔高。 这天出去游玩回宿舍的路上，陪金喜爱走在街道，顺便逛逛街的赵哲秀，看姐姐进了家小店摸着一条丝巾依依不舍，最后还是叹息一声要走。 赵哲秀微微用肩膀碰了下要转身的姐姐，避开摄像的角度拿手机打字问姐姐不是很想要？金喜爱眼睛一亮，也用手机回他，你还有钱？ 事实上藏了不少现金迄今都没有被发现的赵哲秀就开启了一场，被节目组剪辑为‘暴动’的情节。 观众看到的是，姐弟先是背对着镜头密谋，随后摄像被金喜爱叫走出了店，赵哲秀独自留下，在没有镜头时收音麦克风捕捉到了艺人的小动作，忙内不知道哪来的钱跟老板买了丝巾，还不是一条是六条。他跟老板是英语对话，音响组没听懂也没在意，等一行人都回了国，节目组剪辑时才发现这事儿。 这事儿引发了后续的暴动，买好丝巾都已经放在包里的赵哲秀去找姐姐时，听金喜爱说，她中午出来前在宿舍误入了节目组工作人员的一个房间，那里有很多吃的，泡菜、泡面什么的，一堆。 赵哲秀冲姐姐眨巴下眼睛，你说得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金喜爱轻柔的说着强盗发言，“我们去找来吃吧。” 呆滞片刻的赵哲秀骤然爆发笑声，在太阳已经落山的夜晚，展现出肆意且灿烂的笑容，搂住姐姐的肩膀，“走吧~” 强盗们一路直行，回旅馆后在罗英石茫然的视线里，径直进了工作人员的食物储备屋。看他们两去向不对的其他人也跟上来，一行人抵达这间小卖部后，金喜爱非常自然的伸手，从箱子里翻吃的，罗英石傻眼了，还能这样？这么嚣张的艺人生平仅见啊！ 在业内以欺负艺人闻名的罗英石，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缩在门边（屋内挤了太多人）冲其他工作人员叫，你们倒是拦着啊，光站着不动算什么。面对大前辈们，看守物资的小朋友们都不敢动。罗英石也只能冲底下人叫，不敢上手拦。 直到金喜爱搜刮了一堆吃得，有些拿不下就放了一半在赵哲秀怀里，罗英石敢上去拦了，这次他是前辈。 从节目开拍到现在都无限乖巧的忙内胳膊一抬，凭借生长期好吃好喝养起来的大高个，按住了前辈胳膊不让他靠近自己。罗英石简直无语，干嘛呢，明抢啊？ 赵哲秀冲他龇牙，不管他说什么都不回应，就笑。脚步也不停，护着怀里的吃的一路往公用的餐厅去，抵达尹如贞的身后，往老师身后一站，不动了。 慢一步听到‘抢劫’消息的尹如贞，看着这情况，也是笑眯眯的挡在大个子弟弟身前，看向PD。PD很无奈，抢回来看来是没可能了，那就...... “我可以卖给你们。” 已经聚集到一起的姐姐们相互看看，这个团队里唯一有综艺经验的李胜基搭话，“你想怎么卖？” 关于价钱的问题两边拉扯半天，赵哲秀和李美研没参与，再加上一位‘打劫’的领头人金喜爱，三人组进了厨房弄吃的。这一餐他们吃得还是很简陋，无非是泡菜汤和速食米饭以及各种小菜。但这一餐大家吃得都很开心，连没吃到肉的赵哲秀都很开心。 开开心心的赵哲秀在晚上睡觉前问同一个房间的哥哥，明天要不要一起去晨跑？李胜基不乐意，他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哪有精力晨跑。但弟弟好像第一次那么亲近他，不如..... 第三次在节目录制时间晨跑的艺人，看向已经知道跟不上艺人先跑去开车的摄像团队，左右扭头看四下无人，迅速塞了一卷钱给哥哥。 反射性攥紧手里的钱还超迅速把钱塞进口袋的李胜基跟做贼一样来回看，数次回头看向摄像那边，生怕被发现。赵哲秀用肩膀撞他，让他冷静，这么夸张容易暴露。 反手就搂住他的李胜基，压低声音跟他咬耳朵，“哪来的？” “从首尔带来的。”赵哲秀回他的同时手指了下胸前的麦克，示意他别再问，只说，“我们等下去买些咖啡吧。”有钱了。 口袋里的手紧攥着一卷钱的李胜基一巴掌糊在弟弟背上，“你很可以么~” 旅行节目到了第五期节目变成了个悬疑节目，艺人团队好似突然日子就好过了。也没有到能住五星级宾馆吃鲍参翅肚的夸张，但大家买点东西不会抠抠搜搜的了，去下一个旅行地所订的民宿不止有三个卫生间还有好看的夜景，甚至于就在市中心，能在阳台看见市中心广场。 节目组跟着艺人们抵达新宿舍，罗英石进去来回参观一圈出来问负责订民宿的李胜基，“这里能这么便宜？” 告诉制作组由于旅游淡季民宿价格非常便宜的李胜基还是那个回答，“淡季啊，都很便宜。” 罗英石歪了歪头，还想再问，赵哲秀笑着打断，“PD难道是只喜欢我们住在不好的宿舍才能创造综艺效果吗？” 综艺PD讪笑，不问了。综艺人一秒嚣张，李胜基怼起来可直接了，“他就是这么想的~” 屋内响起一片笑声，关于钱财的来源问题是在最后一期，录制时艺人们已经准备要回国了，明早的飞机。 一行人在屋内聚餐，桌上有酒有肉，剩下的钱全花了就变成一桌的大餐。 罗英石盯着那桌大餐，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望向正在摆放碗筷的李胜基，“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用自己钱了？” “没啊，我还不知道规矩么。”李胜基埋头摆筷子，规矩可好了，“这就是我们剩下的钱，明天要走了，今天就都花完。” 站在PD边上的作家怎么算都觉得剩下的钱不足以创造这桌大餐，但艺人一号不承认那就找艺人二号问问，“你们是不是用自己的钱了？” “是啊。”赵哲秀正在厨房里给姐姐们调酱料，一脸无辜的看着惊讶的作家，“送我去机场的PD只说尽量不要用自己的钱，没说绝对不能用啊，不是吗？” 作家仰望忙内，“你居然是这样的孩子吗？” “我们孩子怎么了。”李美研刚好进厨房，让作家别欺负自家孩子。 孩子坐在餐桌上接受作家和PD的盘问，怎么能用自己的钱呢？孩子啥话也没说，四个姐姐加一个哥哥帮他把话都说了。这个说孩子都吃不饱，你们想饿死人家？那个说孩子睡觉都睡不好，你们以折磨人为乐？ 李胜基来了绝杀，“综艺不就是艺人和节目组对抗么，我们想到办法钻了空子是我们的本事，你们没处理好前期是你们的问题，欺负忙内干嘛~” 忙内一丁点都没有被欺负到，哪怕是冲他叫着‘你怎么能是这样的孩子’的罗英石，都跟他隔了三个位置没突破包围圈。忙内还特别嚣张的在饭后拿出了四条丝巾，说是送给前辈们的礼物。 前辈们非常开心，尤其是还记得丝巾的金喜爱尤其开心。不那么开心的李胜基眼看丝巾发完没自己的，就嘟囔，我的呢？ 赵哲秀茫然，“三天前我不是给你钱了吗？”那不比丝巾好？想要什么花钱买啊。 “你的钱都在这。”李胜基让他看看一桌的残羹剩菜，“所以说，我没有吗？” 哥哥什么都没有的旅行就此宣告结束。赵哲秀人生的首次旅行算是收获满满，多了四位长辈和一位哥哥，还有罗PD插的旗。这哥讲，下次再邀请他录制一定要搜身！ 除了外在的收货之外，内在的收获很不起眼，连赵哲秀自己都没发现的不起眼的改变。 出国录了两个礼拜的儿子回国了，亲妈也是准备了一顿大餐，拉着怎么看都觉得瘦了的儿子，频频给他夹肉，问他出国是不是很辛苦巴拉巴拉。 先把肚子填饱后，已经有点撑了的赵哲秀慢悠悠剥开虾仁，放在妈妈碗里，“您想出去玩吗，我可以带您去。” 赵妈妈眉眼弯弯的把虾仁含在嘴里，摸摸儿子的小脑袋，“妈妈有的是时间出去玩，你跟我去能玩什么啊，不够累的。”又给他夹排骨，“你吃，别管我，你吃你的。” 叼着排骨进嘴里的赵哲秀让妈妈等等，先跑回房间再拎着纸袋子跑回餐厅，一边坐下一边把袋子给妈妈。 赵妈妈看着他拿着纸袋回来就开始笑，接过纸袋打开的同时问，“礼物？什么？” “丝巾。”出国玩要记得给妈妈带礼物是记忆里的少年会做的事，赵哲秀不知道他是以戏中人的身份在做这件事，还是单纯就是做了，他也没管过那些，无非是买条丝巾而已。 从袋子里拿出两条丝巾的妈妈有些疑惑，“怎么有两个？” “还有一条给姐姐。”弟弟坐回饭桌上继续吃，妈妈即惊讶又开心，“长大了啊，记得给姐姐买礼物了~” 记忆中的少年人出门旅游记得给父母准备礼物，主要是给妈妈，但给哥哥姐姐们送的时候很少。他是忙内啊，还是跟哥哥姐姐们有不小年龄差的忙内，兄姐都已经工作了，他还在拿零花钱呢。 亲妈把一条更艳丽些的丝巾放回纸袋再递给儿子，“你去给你姐姐送，**（大哥）呢，有没有给他带什么？” 遗忘了大哥的小弟摇头，亲妈笑骂蠢儿子一句，扭头去打包一些小菜要儿子当跑腿的去给早就出去独居的儿女们送东西。 回家后吃撑了的赵哲秀挺着肚子出门，先去机场坐飞机飞济州岛，他哥在济州岛的特殊行政部当检察官。济州岛由于地缘问题在韩国属于特殊行政区，跟中|央的行政体系不太一样，可以理解为国中之国都没问题。 算起来兄弟俩没见过几面，赵家大哥对亲爹颇有微词，他是长子，赵爹对他管制得非常严厉，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叛逆期来得很晚的赵大哥一直到以研修院首席毕业，进中|央检察厅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哥们叛逆，去了济州岛。 叛逆的赵**打着要自己做一番事业打亲爹脸的想法，可惜他以仅有五年的资历被破格提拔为部长时，他爹也成部长了，还是中|央的部长，稳稳压他这个地方部长一头。打脸不成功，反倒被打得一脸血的儿子除了年节，还得是中秋和春节这样的大节之外，根本不回家。 毫无自己是个艺人的意识，光明正大进了大邱检察厅的赵哲秀，拎着大包小包跑去敲他哥办公室的门，秘书在边上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里面还有客人呢。 主人扬声让人进来，赵哲秀就进去了。进去后发现有客人，他站住脚看着他哥，要我先出去吗？ “进来啊，站着干嘛。”坐在会客区沙发上的赵**看向秘书，“给他倒杯果汁。”再问弟弟，“还是你想喝香蕉牛奶？”他这个弟弟好长时间没见，口味变得很小孩子，过年一帮人喝酒他一个人捧着香蕉牛奶喝，那场面哥哥记忆犹新。 赵哲秀要喝，“香蕉牛奶。” 白了弟弟一眼的赵哲秀让秘书去买香蕉牛奶，再冲弟弟指了下办公桌示意他先把东西方向在那等一会儿，转向屋内的客人，“你说的事我知道了，过几天再看。” 客人很懂事的起身，鞠躬后要走，赵哲秀笑着点了下桌上的水果礼盒，“东西别忘记带。” 客人微微侧头看了眼站在一边等着的人，以为主人是碍于客人才不收礼。赵哲秀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弟弟，再转回头，给客人介绍，“我弟，亲生的。” 赵哲秀冲那人笑笑，那人冲赵哲秀半鞠躬当问候，随即抱起水果礼盒出了门。 这场面赵哲秀见过，在电影里，礼盒里肯定全是钱，就等人走后问他哥，“来行贿啊？” “来交保护费。”检察官说着社团组织的话，随后解释，“赌场的人，走流程的，拜新码头。我调职了，现在主管他们。” 韩国禁赌，但韩国也有合法赌场，济州岛明面上就有八大合法赌场，理论上专供游客，但本国人也不是就一定进不去。济州岛的赌场是很嚣张的，作为合法产业他们还会找艺人代言呢，比如李秉宪。 代言过赌场的李社长接到一通神奇电话，“哥怎么想起来联系我？” “你们拍电影缺投资吗？” 李秉宪一惊，“洗钱这事儿吧.....” “谁让你洗钱，我有钱没处花想做点善事。投资电影要多少钱，一百亿够不够？还是两百？” 一个字都不信的李秉宪讪笑回道，“我这边真不合适，您知道的，我早就不碰那些了。”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就告诉我够不够。” “够啊，怎么都够了，我给您介绍个导演？” 试图祸水东引的李秉宪听那边说‘你给我介绍个演员’，整个人就放松了，“你想要女演员还得通过我这边绕一圈？” “男的，赵哲秀，是你公司的没错吧？” “......他不行，他.....” “他是赵**的弟弟，亲生的，一个爹，你以为我想干什么，交个朋友而已。” 李秉宪脑子转了一圈也没想起来，“赵**是.....？” “....你真是越混越回去了，自己去查！” 第169章 第八章 赵**, 名字很普通。普通到如果谷歌这个名字翻十页都找不到本人的程度，哪怕在名字前加一个限定词济州岛检察厅，赵**也不是什么多特别的人, 无非是.... “调到刑事二部, 还是部长也没升职。”赵大哥给弟弟进行简单科普，“主攻特殊金融, 搞赌场的那帮人恰好被包含在内。” 赵哲秀压根没在意，他埋头吃肉呢, 亲哥带他来吃超贵的牛排, 巨好吃。 赵家两兄弟由于都不喜欢爹, 虽然讨厌的理由不太一样，但也不妨碍他们关系很好。家里但凡亲爹反对的他们都支持, 类似赵哲秀想当艺人。 “过两个月春季开学，老头子是不是还想让你回学校？”赵**抿了口酒看弟弟吃得头都不抬，笑着讲，“你干脆搬出来, 那老头见不到你, 就管不到你了。”跟他一样。 赵哲秀摇头, 嘴里塞得鼓鼓的还不忘说，“妈妈做饭超好吃~” 两兄弟聊起兄长的职位就是一语带过，外人聊起这对兄弟里的兄长那科普可就详细多了。 李秉宪花了一个下午打了一串电话，把能问的人都问便了才问到稍微细致点资料, 不然平白无故打听个部长级的检察官还是远在济州岛特别行政区的公务员，可不太容易。 公务员一路是首席上去的，首尔**律系首席，研修院首席，进了济州岛检察厅的强力部（主攻打击黑恶势力）不到两年就成为部门首席检察官, 三年后被破格提拔为部长。 “为什么能破格？” “他前任当街脱裤子被抓了，他是临时被任命。” 李秉宪表情空白一秒，什么叫当街脱裤子被抓？负责给他科普的也是一位公务员，公务员跟演员说，现实比电影精彩多了。 那位前任部长喝大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身边连个人都没有，就这么冲到马路上脱了裤子。大庭广众不说还是光天化日，清晨的街道突然出现暴|露|狂，现场有十几通电话打到报警台，警察秒速抵达现场。 新闻当天就爆了，部长隔天开新闻发布会引咎辞职，再隔一天，赵**被破格提升为部长，就是这么迅速。 国家机关在处理特殊事件时，速度还是非常快的。 这是年初的事，年末赵**就被调职到刑事二部。 “强力部出来的都是疯子，他们每天都在跟社团打交道，光赵**一个人的年度指标都是得破获十二起重大犯罪。重大懂吗，查毒|品都得按吨算才叫重大。” “就这种工作强度他都能成为首席，那种人你最好不要惹，碰到就绕道走最安全。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我们抓人还要申请批文，他们直接拔|枪，打死拉倒，能被他们围剿的手上怎么都背着几条人命，先打死再搜查他们都干得出来。” 临时充当‘百科’的公务员其实跟赵**也不熟，单纯是同属体制内听说过，“赵**会被调去主攻特殊金融犯罪，是他之前查抄了九家地下赌场，济州岛公开的赌场一共就八家，他一个人干掉全部还多一家，这种人上面的肯定想调过去啊。原本的部长还有五年就退休了，也要动位置，就变成了这样。” “对了，我记得你认识赵**他爸，听说他们父子俩关系很不好，当初赵**是能进中|央的，首席么。他就因为他爸在直接去济州岛了，真假倒是不知道，总归你如果跟他爸关系好，最好也躲赵**远点，万一他会大义灭亲呢。” 首尔的酒桌上在聊的都是小道消息，济州岛的酒桌上聊得全是幸灾乐祸的准确消息。 “老头子要被降职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啊，为什么？” “惹错人了呗。” 体制内的亲哥给当演员的弟弟科普，赵爹年前升职就是顶锅升职，当时有个很棘手的案子谁都不敢查，涉及国情院干政。简单地说就是国家情报院的院长利用职务向当时的总统索贿，新年总统换届，新上来的想搞前任，就需要有切实罪名，国情院就被拽出来了，正好新领导也想核心部门换上自己人。 赵爹就这么升职成为调查者，他确实查出了一些东西，把前任和现任总统都查出了一些东西。如果他只针对前任，那他很可能在未来会再升职，但他偏偏要搞‘公平’，连带现任一起针对，现任的朴女士就准备让他下乡，醒一醒脑子。 “太公支持独立运动时就死在姓朴的枪下，当年老爷子搞民主运动也被姓朴的抓过，他对姓朴的一直看不惯，本身党派也不一致，有机会肯定要搞姓朴的一把。父债子偿，到哪都是这么回事。也就是检察院内部被姓朴的抓过的多了，他才能混淆视听被当成边缘人升职。” “说起来也不怪老头子，他努力那么多年搞不好就为了这一天，被下放也是求仁得仁。”赵**撇撇嘴，“这次那老头还挺帅。”当儿子的难得夸句爹，心不甘情不愿，但该认得认，老头确实帅，硬刚总统呢，还是现任。 还真没研究过家谱的赵哲秀叼着蟹腿听哥哥讲古，曾经的峥嵘岁月，赵家可是个大家族，如今死的就剩那么小猫两三只，跟姓朴的可以说是有血仇。偏偏跟姓朴的有血仇的家族挺多的，赵爹还真不特别，才能升职。借由升职的机会，赵爹当机立断报仇，再晚就来不急了。 仇呢，勉强算报了一点，朴女士党内支持率因这件事骤降。朴女士怒火中烧一巴掌给赵爹打到乡下检察厅去了，虽然成了厅长，可以说是个土霸王，但霸王前面加个土就莫名有点悲催。 首尔的酒局上，‘百科’公务员也告知了演员赵爹要下放的消息，不过他不能肯定，依旧只是小道消息。 李秉宪不解，“惹了总统不会被撤职吗？” “看情况，中|央检察厅那帮人也不是个个软脚虾总统说什么是什么，他们这次力保，人家确实是按规矩查的，查得仔仔细细证据确凿。总统再厉害也做不到让整个中|央检察厅低头，硬刚也刚得过。姓朴的又不是孤家寡人，真惹急了，检察厅那帮人能把她身边所有人都调查干净，就为出这一口恶气。” 科普小哥说起赵爹很是敬佩，“这位才是国民良心，支持绝对正义，业内楷模啊。”说着想起来，“你是赵明哲他爸的朋友，怎么会不认识他？” 李秉宪讪笑，“我跟那哥其实也算不上熟悉，我得低头给人家敬酒的关系，知道人家家里几口人，大概是做什么的，哪知道更具体的事呢。再说我也没资格跟人家做朋友，一个天一个地的，我们这顶天了算酒友。” 他们能认识算是个偶然，酒局上偶然的见了一面，此后一直是他在维持关系。这类的关系不可能真等到事发后再带着礼物上门求人办事，那谁认识你啊，功夫都得做在前面。 三不五时约出来吃个饭喝杯酒，推杯换盏之间，哥哥弟弟叫起来，交情逐渐也就有了。正是因交情浅薄，李秉宪在初次面对赵哲秀时才会小心对待，真要是交情深厚，哪用当什么太子。好朋友的儿子，不就是自己的大侄子，谁家把侄子当太子的。 懂他什么意思的科普小哥安慰他，“你能跟前辈成为酒友也很厉害了，总统说换届就换届了，前辈搞不好还能起复，他现在是我们中的这个.....”拇指一翘，“谁谈起前辈不得夸两句。” 济州岛的饭桌上，亲生的儿子在幸灾乐祸，他爹就是活该，自己找死。 哥哥说了一串亲爹的倒霉事，随后跟弟弟讲，“你想跑趁现在，他被下放，我送你出国，怎么样？” 赵**给弟弟都考虑好了，“你要是喜欢表演，我送你去学表演，或者就不想读书先去国外旅旅游也行，到时看喜欢什么，再考虑要不要留下。还是国外待得不自在，那你就等风头过去再回国。老爷子成天就想我们按照他的安排走，我是改不了了，你未来还长着呢，就按照你的心意去活，别管他。” 按照自己的心意活得已经很嗨皮的赵哲秀，摸着吃撑的小肚子，表示，“我想想。” 这一想就是半个月后，赵哲秀接到罗英石的电话，召唤他回去录导演剪辑版，也就是一群人聚餐一起看节目的第一期放送。 这桌饭本身没啥特别的，只是在电视上放出李胜基初次推着一大堆行礼出机场时，罗英石突然想起来，在同一个机场，他们要飞另一个地方，李胜基差点被外国人坑了，顺带感慨一句，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 隔天，有人想免费给赵哲秀发放早中晚餐，还能包月甚至包年的那种。 “随便我挑？”被社长叫回公司聊新项目的赵哲秀不解，“什么都随便吗？” 李秉宪表示，“什么都随便，预算三百亿的项目，你就算自己当导演，自拍自导自演都行。不想那么麻烦就你定导演，挑剧本，选演员，搭团队，一切都是你说了算。” “你不用考虑要找谁才能让三百亿回本的事，那边能叫出这个价就不在意是否能回本，一切就冲着让你开心。你想怎么样都行，就是肆无忌惮的把这笔钱全花了不弄电影都行，但我建议你还是弄个电影，直接收钱到底对你没好处。”对社长更没好处，钱又不进他账户。 天下没有免费午餐的话还犹言在耳，赵哲秀怀疑的看着社长，“这么好的事为什么找到我头上？” 因为弟弟有个好哥哥，哥哥那边的路子很多人走不通，就有人想绕道而行。 当晚，李社长带着重回社交圈的太子去见了跟赵哲秀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他们此前见面的场所就在亲哥的办公室，赵哲秀看到人就想起来那一大盒水果礼盒，进而明白，免费午餐的来路。 弟弟打电话给亲哥，有人要通过我向你行贿，咋说？ “随便你，喜欢就玩不喜欢就不玩。”赵**问清楚了是怎么个行贿方法后就不在意了，“基本规矩不用我教你吧，所有转账的钱都不能要，你正经签约金是多少就是多少，该报多少税就交多少税金。巨额礼物不能收，实在喜欢就找个其他人挂名。三百亿对那帮人来说不算什么，一杯酒钱，你不用管这些。” 赵哲秀懂了，再问一句，“我看你那天没收水果盒，以为你不会要。” “暂时不好碰这些，老头子被下放，我这边监管也会严，被人盯着呢，安生点吧。”有人盯着的哥哥让弟弟放轻松，“他们不是出了事要找我平事，就是打点一下让我别找他们麻烦。前者的钱你不能碰，后者的钱你随便收。” 赵**想了想，补充一句，“你那边没事，祸不及家人老规矩了，你还是个学生呢，他们要是找你麻烦，我跟老头又不是死了，不怕我们临死反扑啊。” 犹豫一秒的赵哲秀迟疑道，“我要不要也老实点。”家里的顶梁柱两根都被人盯上了，他怎么都得为柱子们做点事吧？ 坚|挺的柱子哥云淡风轻的就是一句，“你玩你的，你哥我混到现在要是还不能让你随便玩，那我还浑什么。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真想帮忙，等你什么时候毕业了再说。” 毕业遥遥无期，春季开学就在眼前。亲爹此时已然下放，当爹的压根没跟小儿子说什么下放理由，只在走前问儿子，你想不想出国？爹也是给儿子安排好了的，随时就能走。 首次认真观察亲爹的儿子思索大概一秒后回答，他要回成均馆，继续读书。 当爹的是真想给儿子遮风避雨，做儿子的好似就不知不觉间融入了这个家庭。 重新回校还是读大一的赵哲秀目前基本是八成以上同期的前辈了，前辈这个学期活得比较独，他主要精力还是放在那个以他为项目开始运作的电影。 不是赵哲秀糊弄读书的事，而是他之前已经把这学年的书都背得滚瓜烂熟，不是要给赵爹考前三么，他也没想过读一个学期就跑路，是按照学年学习的。再加上社长三天两头给他打电话，赵哲秀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李秉宪以前也是接触过‘定制电影’，在特殊领域时常搞定制电影，可他还真没接触过投资金额那么大，还摆明了亏了赚了都无所谓的定制项目。李社长对这件事可上心了，想法一天一个变。 社长一会儿是要搞大排场商业片，好让艺术领域已然戴上王冠的赵哲秀再冲击商业片市场，到时他的身价还能再涨一波。一会儿又觉得，赵哲秀头顶的王冠不太稳当，想再接再厉送他去抢下另一个欧洲三大。有了威尼斯还可以有柏林和戛纳啊，要是能凑齐，那才叫称王称霸呢，能在国内横着走。 赵哲秀在这件事里其实是个橡皮图章，他其实不管事，也没什么兴趣管事。但社长每次召唤都有好吃的，他在学校跟别人吃饭是他这个前辈请客，回公司就是社长请客，他就更愿意回公司，在哪学习不是学呢。 天天跟着社长跑的赵哲秀包里随时带着历年真题集，嫌社长叨叨得烦了他就直接埋头刷题。李秉宪被他搞得很无语，到底是你的项目还是我的项目？ “可以是我们的项目啊。”实在对这类事没什么兴趣的赵哲秀一边刷题一边引诱社长干私活儿，“三百亿足够凑个双男主的项目，你是男主我也是男主，不就结了。” 李秉宪皱眉，“那哥会打断我的腿，不是什么钱都能贪。” 赵哲秀瞟了他一眼，“我同意的，你腿有我保着呢。” 一直自诩照顾小朋友的哥哥r叔叔，被小朋友突如其来的霸气宣言逗笑了，随即好奇，“你到底是对这个项目不感兴趣，还是对钱没兴趣？难道不想更成功吗，不想万人敬仰登上王座？” 手上转着笔在思索主观题怎么答的赵哲秀没想过那些，随口问对方，“哥算是登上王座也万人敬仰了，日子过得有更好吗？” 李秉宪被问愣住，随即笑叹，“是啊，我日子搞不好过得还没你好呢，太子。” 太子低头唰唰唰答题，厌学少年对功名利禄毫不关心。 赵哲秀没有成功的**，没有登上王座傲视群雄的野心。他的人生目标始终未变过，就是填饱肚子。盼娣这么想，赵永熙这么想，赵哲秀还是这么想。这三者的区别也就是盼娣只能看到明天的事，赵永熙也只能想到下个礼拜的事，赵哲秀大概能考虑下个月吃什么。 进了游戏后的赵哲秀光以‘阳光少年’的身份活了两天就确定了，他十年内都不用担心口粮问题。成为威尼斯影帝的赵哲秀，在一个月拍了七条广告后，按照当时的猪肉价算，他这辈子都不用担心没肉吃，那他还需要什么野心？ 有野心，为了实现野心拼死拼活，最终实现了野心的人日子过得如何，他都看得见，这帮人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 那帮实现了野心的人群中，远得有他两任干爹。 干爹一号看似在乡下算是一霸，可每次对上村长，他还得赔着笑脸，给钱给物。盼娣不止看到过一次，干爹一号送走村长后都会砸了村长用过的所有碗筷，以发泄怒气，扭头见到村长还是满面笑脸。 当年什么都没有的盼娣因厌学被‘干娘’活生生拔下了十根手指的指甲，那种深入骨髓的痛，都没有让她生出成为人上人的野心。只有扒着窗沿本想找机会去偷吃的，却看到村长刚走，‘干娘’□□爹打得皮开肉绽的疑惑。 有那么多吃得，他们为什么还要打架？ 当年多少有了点脑子的赵永熙不过是豆蔻之年就躺在行将就木的二号干爹床上，也没生出她要搞死禽兽不如之人，再翻身做主人。只有老爷子每次弄完了就抱着她垂泪说什么我也不想，我是真的怜惜你巴拉巴拉的疑惑，什么时候能开饭？ 当年脑子很好用还第一次手上沾了血的赵哲秀在干黑活被中间商赚差价时，也没生出要干掉中间商自己当老大的野心。只有被他弄死的那个人那么有钱，晚饭居然吃得是清粥腐乳，那么有钱居然不吃肉？ 社会科学说人类是最残忍的动物，在动物界只有人类会不为食物而杀人。赵哲秀通常情况下只为食物动手，吃饱了，但凡没人惹他，他都是懒洋洋的等着下一餐开饭。 这群实现了野心的人群中，近得有他两任老板。 老板一号李秉宪，豪车豪宅、地位钱财，什么都不缺。可他对上那位假冒伪劣的太子也是先赔笑脸，哪怕已经很不爽了，也是把他拽出门教训，要给那位假太子的爹留面子。 扭头就去干掉了假太子的赵哲秀在判定地位差之后就很疑惑，老板一号有什么好忍的？ 老板二号算是金基德，这位其实缺钱，至少没富到李秉宪那个份上，拍电影还是要去外面拉投资。但这位同样不缺地位，能拿眼角斜视老板一号都足以的地位。可为人阴损乖戾的金基德，对上制作人时脾气非常好，虽说不是跪舔吧，也是个正常人，能听得进去话的。 从来就没在意过制作人，一直听经纪人说举凡剧组出一点问题你都可以立刻走人的赵哲秀，同样很不能理解，那些强迫金基德变得正常的禁锢是什么，就那么不可违抗吗？ 玩游戏的赵哲秀已经见过了许多功成名就的人，这些人展现给他的生活就是，不管有多成功，为了能更成功就是要压抑一部分本性，去做那个低头的人。 因此，哪怕赵哲秀已经很清楚衣冠土枭这个词代表什么，他也从没想过要为衣冠二字奋斗终生。他只会为了吃饱而奋斗，现在已经吃饱了，剩下的都是游戏时间，拍电影是，参加综艺是，学习.....勉强也算是吧。 赵哲秀就不压抑本性，他的本性就是填饱肚子就能过一天。在他连路边野草都不如的岁月里，都没有压抑过本性，为什么穿上了衣冠，反而要压抑本性？ 图什么呢？就为了登基？ 登基了能如何？有什么是他这个太子吃不到，非得当了皇帝才能吃到的？ 在业内算是帝王之一的李秉宪被太子忽悠着去搞双男主的本子了，项目变成了自己项目，李社长更上心了，赵太子就解放了。 解放的赵太子成天混吃混喝，他是有局一定到的人，所以大家都喜欢约他。虽说他不喝酒，但在一群酒鬼里能约个不喝酒的来呼叫代驾送大家回家，也很棒啊。 很棒的赵哲秀再度进入SJ的宿舍，去吃利特做的家常菜。他们有段日子没见了，自赵哲秀被爆出成为威尼斯影帝的候选人之一，利特就没有再叫赵哲秀来宿舍吃过饭，仅有的几次联系还是为了说恭喜。恭喜获得威尼斯影帝，恭喜获得大钟影帝，全是客套话。 威尼斯影帝收到的恭喜客套多了去了，赵哲秀对那些话没什么反应，也就说声谢谢，没了。早年也被媒体吹成韩流帝王的利特重新回到演艺圈，算得上风生水起哪哪都顺利，手上抓着一堆综艺呢，却感觉到了爱豆和演员之间巨大的差距，因此刻意疏远。 早年赵哲秀啥也不是，利特从来也不知道他是太子，反倒因为弟弟每次吃饭都跟吃了这顿没下顿一样，让利特误以为小孩子日子过得也很悲催。进而三不五时就呼叫弟弟，你哥是没什么钱啦，但让你吃饱还是没问题的。 所有以利特为核心的朋友圈，都是这么以为的。赵哲秀在根本不认识‘阳光少年’的陌生人面前，又不用装什么站坐行走都得有仪态，他都是想怎么样怎么样，跟他和金基德私下见面一个样子，吃虾都是连壳吞。 这个误会一直维持到媒体爆出威尼斯影帝候选名单，赵哲秀是头版头条。新闻的标题很能唬人，什么史上最年轻，韩国第一人啥的。 这些报道让爱豆很自觉的就退后一步，他们碰上二线演员都得挤出笑脸交朋友，对上这种超一线，差距太大了。大到利特不知道要如何跟本该是个小可怜的弟弟相处，联系渐渐就断了。 断开大半年联系的双方会再联系上，是赵哲秀吃完亲妈的爱心晚餐后突然想起来，他还有一个固定饲养员是不是很久没联系了？ 一个电话就打过去的赵哲秀在那边接了后，张口就是，“你被高利贷追到躲深山里啦？” 接之前还在犹豫怎么称呼要不要加个敬语啥的利特，听到这段话只想翻白眼，“你就不能盼着点哥好啊？我已经还了很多了！” 弟弟不解，“那你为什么不找吃饭了，我以为你穷到连饭都吃不起了，准备给你买泡面去。” “你才穷得饭都吃不起。”利特突然就笑了，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就是笑了，笑得眉目舒朗，笑骂他一句，“滚过来，我给你买肉吃。” 赵哲秀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吃撑了，刚吃完亲妈做的爱心晚餐啊，不过，“我现在过去立刻有吃的？” “现在没有，我还在录节目，大概十点多结束，到宿舍可能要十一点、十二点了，要不我们约明天？我明天下午才有行程，你早上过来？” “我要吃肉！” “有肉吃，来吧。” 大清早跑到别人宿舍吃肉的赵哲秀，一人独占两只鸡腿，啃得头都不抬。专门炖了一只鸡，只抓着鸡翅膀吃的利特，看他还是那个鬼样子，即想笑又想吐槽。 “我看你在节目里吃得很有人样啊，怎么现在跟条狗似的，没人跟你抢。”利特把另一只鸡翅连带翅根也撕下来放她碗里，感慨一句，“演员是真会骗人，你在综艺里怎么看都是家教良好的富家子，还特别绅士呢，你很会装啊。” 赵哲秀坦然点头表示赞成，他确实很会装，那是生存技能。 长达半年的疏远因一锅鸡汤消失无踪。大清早，有行程的都跑出去了，没行程的也都没起来，宿舍的餐桌上就他们两人。 利特昨天跟制作组聚餐，喝的有点多，早上起床头还疼着又要给宠物煮鸡汤，其实没什么胃口，就捏了个翅尖咂摸一下味道。宠物的胃口可好了，一整只鸡基本都是他干掉的，就这还在吸溜着鸡汤，怎么看都是吃撑了还往下死灌。 早前利特会劝，不缺你这口吃得，吃饱了就别吃了小心胃疼。现在他已经习惯了，习惯于半年没见的好似昨天才见过，也在这栋屋子里，也在这张餐桌上，明明都吃撑了还硬往嘴里塞。 鬼使神差的，利特突然说，“我以为你不会跟我联系了。” 端着鸡汤小口抿很是斯文（吃撑）的赵哲秀茫然抬头，为啥不联系？ 利特起身去给他拿消食药，边走边说，“你都成威尼斯影帝了，来往的都是顶尖的演员们，都成忠武路太子了，金喜爱姐姐都把你当弟弟，干嘛还跟我这种人联系。” 赵哲秀一乐，放下碗探头看客厅的人，张口就捅刀子，“小垃圾你自卑啊~” 小垃圾差点把消食药的药盒砸他脑袋上，如果不是他躲得快，“李秉宪也是欠了高利贷逐渐走到今天的，人家才是皇帝，你只是个太子嚣张个屁啊！” 太子从来也没嚣张过，他弯腰捡起药盒，抠了一片丢嘴里干咽下去，再看已经走进的哥哥，“那你自卑什么？” “哪有自卑那么夸张。”利特不承认，“随便说说么，你确实没联系我啊。”这么一讲有了底气，“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赵哲秀继续端碗喝鸡汤，“我一个蹭饭的，请客的人不打电话，难道我要专门打电话问你什么时候请客吗？你还欠债呢。” 欠债的人恍然一瞬，笑容就爬上面庞，过往成了笑言好似就不用聊了，值得聊的是当下。综艺MC颇有节目效果的问演员，成为威尼斯影帝是什么感觉，满世界都捧着？ 比起威尼斯影帝先成了太子的赵哲秀回忆满世界捧着的感觉，“到处有人请我吃饭，顿顿都是大餐。” 利特白眼一翻，还真不愧是你能说出的答案，“那你怎么又去参加综艺了，我看你在节目里挺辛苦的，跟个拎包小弟一样，谁都要照顾。” “闲着也是闲着啊。”赵哲秀没觉得综艺辛苦，反倒跟他说，“拍综艺挺开心的，美研姐教会我要晒太阳哦。” 晒太阳是什么意思？利特好奇。赵哲秀就解释，晒太阳的意思是，人只要能让自己开心，其他都不重要。 重新成为饲养员的哥哥抚摸弟弟狗头，“是一句好话呢，你要记得晒太阳啊。”说着看了眼手机，他差不多要出发了，问弟弟，“你是在这晒太阳还是出去找别人玩？”看家还是出门溜。 赵哲秀得出门，“我得去上课。” “什么课。” “大学的课啊。” “你又回去读书啦？” “是啊。” “话说你读书有没有背贷款？” “没啊。” 一起站在水池边洗碗的两兄弟，兄长一声长叹，弟弟一脸懵逼。 “我们真的有很多误会。”利特讲，“成均馆那么贵，我以为你成天跑来蹭吃蹭喝是没钱吃饭，结果你读大学连贷款都不用，那你为什么大学刚考上就去服兵役？” 赵哲秀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因果关系，不过不重要，“你误会真的挺深的，我比你有钱哎，跟你比我就是个富豪。” 甩手往他脸上甩水柱的利特看他躲开，一个白眼翻过去，“跟我这种欠债过亿的人比，谁不是富豪？” “不要自卑，比你欠债还夸张的人多的是。”赵哲秀很大气的讲，“过亿算什么，过百亿的都有。” 利特一愣，“谁啊，我认识吗？” 单纯举例子的赵哲秀跟他说起以前看到的一个案子，有人自作聪明借贷炒房，运气极其糟糕碰上金融危机，房价大跌不说他还欠了一屁股债，最后想不开，去马路上碰瓷要骗保。哪知保险公司也不是吃素的，一直跟进这个案子，活生生把意外定性为自杀，保单没了。 “这么惨？！” 中途起床来厨房觅食顺便加入听故事团队的曹硅贤惊呼，讲故事的人很淡定，听故事听到一半就开始唉声叹气的利特也在嘟囔着太惨了。 世上悲惨的人生大把，要是按照赵哲秀看过的刑事卷宗讲故事，那能讲个三天三夜都不带停的。利特是没时间听了他要赶紧走，曹硅贤留下继续听下一个故事，顺便问一句。 “我煮拉面，你吃不吃？” “吃！” 在门厅换鞋的利特冲屋内嚎叫，“你别给他吃！他刚吃了一只鸡！消食药都是才咽下去！” 饲养员二号面无表情的看向宿舍专属宠物，宠物仰头看天花板，试图在上面找能换食物的金子。 “知道啦！不给他吃！你赶紧走，不是来不急了吗！” 五分钟后，赵哲秀还是吃到了东西，冰箱里的果粒酸奶。他对面坐着抱着小锅吃拉面的曹硅贤，两人还商量着不能告诉饲主一号，宠物又吃酸奶了。 赵哲秀觉得没关系，“酸奶是水，又不占肚子。” “你闭嘴吧，那哥唠叨起来不够烦的。”曹硅贤吸溜了一大口面，咀嚼时沉默两秒，突然想起来，“你不是不跟我们联系了吗？” 已经回答过一次这个问题的赵哲秀冲他龇牙，“你们不愧是一个团队，自卑都组团？” 压根没有自卑过的曹硅贤单纯是好奇，“所以你跟利特哥不联系，不是因为你成了威尼斯影帝？” “威尼斯影帝吃饭也是要花钱的。”赵哲秀冲他举了下酸奶，“有免费的为什么不吃？” 曹硅贤一下就笑开，“威尼斯影帝还缺吃的，满世界都应该想请你吃饭才对。” 在极小的圈层里，威尼斯影帝碰到了个愿意出资三百亿为他定制项目的土豪，此消息传出去，赵哲秀还真不缺饭吃，电话三不五时的响起，都是约他吃饭的，起步就是韩牛，必须是高档餐食。 赵哲秀去了五六七八次，不去了，跑去SJ宿舍吃饲养员三号金希撤给她煮的拉面。 “我都说了让他们去找社长，每一个人信。”赵哲秀哪里寡言，吐槽欲简直爆棚，“根本就不是找我过去吃饭的全是找我去当傻子忽悠的，还不让我好好吃饭，全都在跟我搭话，我吃个肉连嚼的功夫都没有，太烦了。” 金希澈觉得他挺牛逼，“你怎么做到满嘴都是面的情况下，还能说那么长一串？” “新技能，刚练出来的，那帮人真的太烦了。” 烦人的酒局永远摆满了精美的食物，韩牛、和牛，什么都牛肉都有，鲍参翅肚都不缺，有人还弄来鳄鱼肉、鸵鸟肉，就是听说小朋友就爱好个吃，想投其所好。 爱豆的宿舍里常备的食物就是拉面和各种速食，按理说，吃货人设非常坚|挺的赵哲秀怎么都应该喜欢‘鲍参翅肚’，可他吃拉面吃得好嗨。 赵哲秀其实很好养，而发现他好养特质的并非亲朋好友，而是综艺PD。 五月，三百亿的项目还是每个动静，李秉宪那边动静很大，精挑细选的磨剧本。赵哲秀这边渐渐没了动静，听说过这消息的人基本都请他吃过饭了，也都知道小朋友压根不在意他手里掌握的话语权，与其在他这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找李秉宪。 五月，罗英石打电话给赵哲秀，约饭。 电视台边上的小馆子，吃汤饭，加海鲜饼，超简单的工作餐。 “我有个新企划，特别适合你，你要不要考虑看看。” “不要。” 罗英石一愣，“你都不知道是什么就拒绝？” 赵哲秀都上过一次当了，还能上第二次？跟他合作还得自己掏钱买肉吃，“哪有出去旅游不给人吃好的，我去年回国我妈都说我瘦了一圈。” “你就出去十天怎么就瘦一圈。”综艺人让演员别扯，“伯母那是慈母心肠夸张的说法懂吗？”看他不以为意的表情，咳嗽一声，“那什么，这次的企划就围绕着吃来，项目名都叫《三时三餐》拍得都是吃的，你确定你不感兴趣。” 要这么说的话，赵哲秀还真有点兴趣，“全是吃的？” 综艺PD撒谎眼睛都不眨，“全是吃的，去乡下拍，能缺吃的？”田里都是吃的。 赵哲秀皱眉，“乡下啊。”他对乡村没什么好印象，就没在那碰到过什么好事。 “乡下怎么了，一看你就是城市长大的孩子，乡下的田园风光能洗涤心里。”罗英石误会了，努力忽悠他，“乡下炖肉都是用大锅，大铁锅你见过没，满锅的肉，你不想吃？” 见识过什么叫杀猪菜的赵哲秀有点馋。罗英石看他心动，再接再厉，乡下漫山遍野都是吃的，随便你吃，你想吃多少有多少。 人生格言就是要吃饱的赵哲秀就这么被忽悠了，欢脱的通知经纪人去签约。他果然很喜欢综艺，能吃能玩还能赚钱，一举数得，简直完美。 经纪人不懂艺人的逻辑，你说要读书不接项目，后来有了三百亿的大项目在前辈顶着确实也不用接项目。可你日子过得好好的，有空去拍综艺还不如去拍个电影呢，哪想不开出演综艺？综艺的合约金才多少，跟电影能比吗？ 赵哲秀不解，“新项目不是连剧本还没写完吗，怎么拍？” “不是说三百亿那个，市面上有很多电影你都能去拍啊，总比拍综艺好。”经纪人让艺人冷静，太子尤其要冷静，“企划我看过了，去乡下拍，你去过乡下吗，蛇虫鼠蚁什么都有，你不害怕啊。” 活到现在都没碰到会害怕的生物，赵哲秀只害怕没吃的，蛇虫鼠蚁什么都能吃，有什么好怕的。 “我还得继续读书，综艺拍摄能只在周末，电影行吗？” “三百亿的那个绝对行，一切按照你的时间来。” 演员让经纪人别绕开话题，“我说得是，你要让我去拍的电影，那些可以只在周末拍？” 能开出价码邀请影帝参与的项目怎么可能只在周末拍摄，就算太子能让制作方给这个面子，只把他的拍摄行程安排在周末，也会让迄今为止只出演过一部电视剧的镶边配角和一部电影主角的新人演员，被业内骂一句耍大牌的。 经纪人没话说了，演员就懂了。 赵哲秀：“签综艺？” 金永志：“......签。” 五月才有企划的综艺在十月开机。 金秋十月，抵达拍摄现场的赵哲秀，看着眼前的农家小院还大片的农田，以及院子里黑色大铁锅，综艺PD讲得确实都实现了，也不算骗人。 但是吧...... 同为MC，也是被‘骗’来的李瑞珍把包一摔，冲着镜头就是一句。 “这破节目要完！” 第170章 第九章 跟录《花样姐姐》一样, 在新节目《三时三餐》正式录制前，节目组先齐聚录一波事前见面或者可以称之为聚餐的环节。 聚餐时间定在九月初，刚好是赵哲秀开学的日子, 虽然不是当天，但学长被教授召唤去帮忙，要晚点到聚餐的饭店。他到的时候全场差不多都到齐了，面对晚来的人, 酒桌上绝大部分都只是笑着招呼他快来, 唯有一位爱豆特意起身大鞠躬行礼。 整个摄制组赵哲秀都没有陌生人, 包括另外一位作为MC的李瑞珍，双方之前在各种酒局上见过几次。只有另一位同样要作为MC参与录制的玉泽演，他是初次见面。 初次见面，赵哲秀刚放下包，半伸手要接作家递过来的麦克, 坐在人群最里面的玉泽演已经站起来，隔着桌子冲他大鞠躬，脑袋几乎比酒桌上的酒杯都要低的大鞠躬。 如此恭敬的行李姿势让满桌侧目，赵哲秀也楞了一下, 才欠身回礼。 罗英石等到玉泽演站直才好奇的来回看这两人，问爱豆, “你是哥吧，出道好像也更早？”即是哥又是前辈，干嘛呢？ 玉泽演憨笑，不好解释, 这属于惯性动作。 零几年出道的二代团爱豆们，自出道伊始就被圈内根深蒂固的鄙视链所PUA，他们同演员之间的地位差是极与极的。跟普通电视剧演员的地位差都是极与极, 碰上忠武路的演员，那就是天与地。 这个天地之差夸张到，当年少女时代都已经熬过出道的黑暗期算是一线团了，有成员被媒体误报和沅彬有绯闻，导致整团被全面抵制。沅彬的官方回答是，我不知道什么少女时代，这要是放在现在沅彬可能会被嘘，可在当年这回答大家都觉得没问题。这个回答也让少女时代全员被嘲，还得全员出来道歉，因为给演员造成了困扰。 这场无妄之灾就是直观体现爱豆一度是娱乐圈最底层的打工人，当然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只不过时代多少还是不一样了。 玉泽演本人就是时代在变化的代表人物之一，他是二代团出道，随后作为演员打破壁垒，出演由自家公司和另一家演员经纪公司为主要出品方的电视剧的主角之一，也算是以演员出道了，迄今为止在演员这条路上走得还算不错。至少不止演过只有爱豆的参与的作品，在市场上也有制作方愿意把他当演员看。 算起来玉泽演是比赵哲秀大两岁，以演员出道的年限也更长，是不需要这么恭敬的行礼没错。但还是那句话，碰到忠武路演员，爱豆弯腰属于惯性动作，脑袋都没反应过来，腰已经弯下去了。 直起腰的爱豆被PD询问为什么弯腰，一时答不上来。李瑞珍就在边上冲赵哲秀招手，示意他赶紧过来，算是把话岔开了。 节目有三个MC，本来只有两个李瑞珍和赵哲秀。这档节目的初期灵感源自于，见不得人好的罗英石想看富家公子哥下乡受难记，公子哥代表一号就是李瑞珍，二号是赵哲秀。由于二号长期没签约（经纪人力劝太子再考虑考虑），制作组就找了个来打杂的马仔，害怕如果赵哲秀真不签约就李瑞珍一个人，这哥搞不好录到一半能毁约不干，不就得找个人哄着么。 第三位MC玉泽演就是这么出现的，他和制作组合约都签了，赵哲秀那边答应签约。节目就由两位MC的配置变成三位，不过慢综艺其实嘉宾方面也没卡那么死，多一个就多一个。关键是，爱豆很便宜。 三人组MC里身价最高的是赵哲秀，其次是李瑞珍，最后是玉泽演。影帝的牌面还是要在的么，哪怕是参加综艺。 赵影帝没来之前，另外两位也算半生不熟的MC们是并排坐，他一来就被李瑞珍拽到两人中间坐下。比起陌生弟弟，哥哥当然想跟多少熟一点的弟弟坐一起。 坐在中间的赵哲秀刚坐好面前就多了个酒杯，左边的爱豆拿过来的，要给他倒酒，他刚要说多谢，但我不喝酒。 李瑞珍已经先说，“他不喝酒。”让玉泽演，“你不用管他。”扭头就问不喝酒的小朋友，“你哪想不开要参加下乡的综艺？” 两边都是哥的弟弟先冲左边的哥哥笑笑，再回答右边的问题，“哥为什么要参加用想不开去形容的综艺？” 正对面的罗英石迅速接话，“就是，参加我们节目为什么就想不开了？” 别名杠精的李瑞珍压根不搭理PD，还是跟同病相怜的弟弟分享坏消息，“他们在江原道的旌善...”顿了顿，“你知道旌善在哪吗？” 赵哲秀表情有些古怪，“旌善？” 李瑞珍以为他不知道，“就是个乡下，你绝对不会.....” “旌善郡很有名的好不好。”罗英石不乐意了，“我们要去的是旌善郡下面的村子，乡下怎么了，本来就是要去乡下啊，呼吸新鲜空气么。” 依旧不是很想搭理他的李瑞珍让他别插话，他正说着呢。哥哥给晚来的弟弟说了一堆乡下生存环境恶劣的话，他们还要在恶劣环境里一待就是三天，最后总结参加这个节目就是想不开，再问一遍，弟弟哪里想不开。 赵哲秀表示，“我周末本来就闲着，也只有周末有空，英石哥说只在周末录制，还说乡下到处都是吃的我就来了。” “乡下哪有吃的，乡下只有草。”李瑞珍说着就瞪罗英石，“你连他都敢骗来，活腻了吧。” “说什么呢，我们哲秀多好啊，被你说得像是黑恶势力。”罗英石跟他对刚，“再说我也没骗，什么叫骗来，我是不在周末录制还是乡下没有吃的，绿色蔬菜也是吃的啊，什么就草。” 他们在说话时边上的爱豆嘴巴是没张开，手一直没闲着。给哥哥们倒酒给弟弟添茶，非常懂社会生活的模样。赵哲秀余光瞄了他几次，感觉这哥貌似很紧张的样子，就无视边上已经杠起来的哥哥们，扭头跟玉泽演伸手走流程，报姓名说年龄，以及，要不要交换号码？ “可以吗？”玉泽演连忙把手机拿出来递给他，接过他递过来的手机，肩膀不自觉的就放松了，“那我们说平语吧，你叫我前辈我觉得怪怪的，还是叫哥，行吗？” 赵哲秀边输号码边点头，等两边手机再回到各自的主人手里，两人的敬语都变成平语了，边上那两人也没吵出个结果来。合约都签了，再来聊什么是否上当受骗还有什么意义，总不能现在跑路违约吧。 饭吃得差不多，弟弟们已经在讨论乡下具体有什么吃的，和他们彼此会做什么菜能在乡下填饱肚子，李瑞珍进入躺平认栽阶段。罗英石看时机差不多了，就拿出了节目组设置的录制前期任务，三袋种子给MC们一人发一袋，让他们分别回去种，说是种好了有奖励。 拿到种子的三人组表现了不同的状态，节目基本从这一刻就定下了三人组的人设。 分别是万事都嫌烦，遇事就会怼的大哥李瑞珍，看到种子一脸嫌弃。面对镜头努力展现积极那一面，做什么都很努力的二哥玉泽演，接下种子袋跟PD说自己会好好照顾的。忙内就真的是忙内，忙内只关心吃，望着被递到眼前的种子就一个想法，这玩意儿看起来好像是芥菜？不是也是别的能吃的东西。 三人组照顾种子的方式也不一样，玉泽演老老实实买了个花瓶自己发芽、自己浇水，种子有点动静他都拍下来发给节目组。这也是节目组要求的，要艺人汇报种子成长状况。但另外两个，李瑞珍的种子直接交给会在家养花的亲妈了，赵哲秀的种子则是给了学校园艺社的学弟。 中间节目组检查艺人们有没有好好照顾种子，玉泽演这个板板正正的优秀选手，精心培育的种子艰难发芽。另外两个交给专业人士的都已经长得老高了，赵哲秀那个都快能分盆了。 “什么在你手上，我可是听说了，明明就是伯母在照顾，哥你要亲自照顾才行！” 接到PD质问电话的大哥可坦然了，“我为什么不能给我妈，种活了不就行了么。” 面对嚣张的大哥，PD败退，打给忙内，再度质问，“我听说你给园艺社了，不是让你亲自种吗？” 忙内没有大哥那么嚣张，忙内还是很讲道理的，“我亲手把种子交给园艺社，那边放进实验室的温室有二十四小时监控，我随时可以看，亲眼看，哪里不算是亲自？” 两位刺头的操作让罗英石都很无语，并且下定决心等录制时一定要复仇，让艺人们了解一下得罪节目组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录制当天，三人组有三个跟拍队伍本该从三个方向出发一起到乡下的农家小院汇合。但前夜李瑞珍就给赵哲秀打电话，问他要不要一起，跟着这两人的拍摄队伍就合为一支，一起拍他们在下乡前，专门找了家餐厅，点了一堆鸡鸭鱼肉，抱着吃最后一顿的想法，两人都吃撑了。 距离上次聚餐的小半个月后，三位MC在村口集合一起进村。下车时，玉泽演抱着个花盆，本想跟哥哥和弟弟炫耀，他的小苗长出来了，虽然只活了三珠庙好歹也是活了么。结果哥哥从车内拿出的花盆里的小苗郁郁葱葱，跟他那个比，都能当小树林了，弟弟拿出来的更夸张。 “这两个都是？”玉泽演看着弟弟的‘草坪’，简直无语，“你怎么能种出两盆来？” 罗英石分别看着独苗、树林和草坪，再度无语。 一袋种子种出了两个花盆还瞅着要挤不下了的赵哲秀则是说，“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 作家在边上挽尊，“玉泽演是亲自种的，跟你们不一样，他更用心。” 李瑞珍不接受这种说法，“光用心有什么用，都要被养死了。”还吐槽用心的弟弟，“别做没用的事。” 弟弟一号尴尬，弟弟二号表示，“我饿了。” 一个小时前才跟他一起吃过饭的李瑞珍斜了他一眼，扭头走人，进村。 必须要说村子的景色不错，虽然天雾蒙蒙的，但远处有青山进出有农田，在几座农家小院，是个环境很好的地方。必须要说的是，他们拍摄用的农家小院比赵哲秀记忆里的土砖房要好多了，起码有电、有灯、还有狗呢，正紧不错。 但是.....这里摆明了不会有肉吃。 赵哲秀望着大院子发呆，他感觉自己很可能再次上当。玉泽演则是左右扭头观察拍摄环境。李瑞珍最直接，包一丢坐在院子里的平床上就叫，这破节目有什么好拍的！ 拍摄破节目的破PD带着艺人们简单的参观了一圈院子，再告知节目主旨就是一天三顿饭，所以取名叫三时三餐，所有地里的东西他们都能吃，他们想把地薅秃都行，米也是无限量供应，至于肉么...... “今天的晚餐是萝卜饭和山蒜酱汤，你们必须做出晚餐吃完才能睡觉，如果一直做不出来就做到做出来位置都不准睡觉。” PD很狗的说完就打算溜，要把拍摄现场让渡给艺人们随便他们折腾。玉泽演急忙开口问萝卜饭和山蒜酱汤分别要怎么做，李瑞珍双手插兜大有一副你不给我睡我就不睡了的散漫姿态，赵哲秀？他不在这，去地里找吃得了，不是说饿了么。 等赵哲秀回归队伍时，罗英石已经脚底抹油的溜了。他被玉泽演告知晚餐要做什么和做不出来不准睡觉的坏消息，想了想，“先做饭吧。” 李瑞珍看他手上啃了一半圆萝卜，“哪来的？”看弟弟指向身后的菜地，哭笑不得，“你真的饿啦，这都生吃？” “萝卜本来就可以生吃。”玉泽演小声支援弟弟，顺带说，“我也饿了，我们先煮饭吧。” 煮饭需要米，米进了锅，赵哲秀才发现，玉泽演根本就是李胜基二号，都是拥有努力热情看似好像做什么都能成其实做什么都不成的黑洞。 这哥们米都不洗就直接倒进灶台的大土锅里，还是李瑞珍觉得不对，提醒他米应该是要洗的。 三人组在晚餐环节本来各有分工，大哥属于想干嘛干嘛，弟弟是负责去之前他已经去薅了萝卜回来的菜地找能吃的蔬菜，玉泽演则是跟大哥搭配负责煮饭。 在食物上很有危机意识的赵哲秀走前就觉得那两个不太靠谱，抱着要用来装菜小簸箕，没去自家院子的菜地而是去了进村时打过招呼的村长家，本想问有没有什么吃的，被跟拍摄像阻止了，他就换了个问法，村子里哪家的玉米还在地里没收，他能不能去掰几个。 村长自然是满口答应还给艺人领路呢，摄像小哥很疑惑，艺人为啥知道村子里有玉米能吃了？艺人表示玉米都是这个时候成熟，不知道才奇怪。 知道很多的艺人带回自家小院的簸箕里没有绿叶菜倒是有一堆玉米，受到两位哥哥的热烈欢迎。 弟弟笑不出来，他出去溜达一圈至少半小时了，这帮人连火都没生起来？ 玉泽演不承认，怎么能说没生火呢，这不是快好了么，“你看烟那么大，很快就能烧着了。”还补充，“你没弄过不知道，乡下都是这样的。” “烟那么大，代表快灭了。”赵哲秀让真正没待过乡下的家伙闪开，“哥去洗个新锅来，先煮玉米，吃个零食再准备晚饭。” 李瑞珍探头，“火怎么办？” “我来。” 随着《花样姐姐》的落幕，万能的忙内已经消失；随着《三时三餐》的开播，万能的忙内再度登场。观众看到节目组很有心机专门用对比剪辑的方法，让大家了解，两位没用的哥哥折腾半小时都没弄好的炉灶，随着忙内回归，五分钟都不到就烈焰熊熊，一时陷入回忆。 【新来的不懂就问，赵哲秀到底是什么出身？乡下进城的？他怎么什么都会。知道摄像都不知道的玉米就在九、十月成熟，也知道有事先去找村长，如果说这两个是书上看来的，那生火他为什么也会，乡下那种土灶台我去农家乐玩的时候试过，很难弄的！】 【不是新来的也很想问，赵哲秀是乡下孩子吗？完全不像啊！他在《花样姐姐》里说英语一点口音都没有，按照年纪算不是留学派也是国际学校读书的，车开得好，小家电会修，藏钱藏得谁都没发现，还记得要给姐姐们买礼物，这怎么看都不像是靠自己在社会上打拼的类型啊，明明更像是中产或者是有点钱的人家教育出来的，家教良好的类型。】 【赵哲秀的出身居然是秘密吗？没人知道？真的假的？他是我学长，成均馆法律系今年的首席，听说教务处都决定明年让他拍广告招生了，你们居然不知道赵哲秀的出身？他怎么可能是可能是乡下进城，绝对的富家子弟，来上课都有司机接送的。】 【学长+1，学长都成校内论坛的校草了，校外居然没人知道他是谁？我现在相信信息茧房这个词了，赵哲秀在我们学校很有名，家世好不好还真不清楚，他是先去兵役再来读大学的，如果家境好的话应该不会这样？富家子弟不都是想办法避免兵役么，弄个美籍也大有人在啊。】 【学长+2，这哥肯定是富家子，金汤匙。他是我直系学长，有次我去办公室找教授，亲耳听到他喊教授是叔叔，按照爸爸的朋友算，爸爸的朋友是教授，爸爸就算不是什么教授级别的人也不会是打零工的，至少是个大企业的员工。】 【学长+3，金汤匙+2。真人真事，我有次早上碰上赵哲秀被一辆宝马送来，中午看到他被一辆路虎接走，都是外国车，都很贵。就算中午接他的只是朋友，早上送他来上课的总是家里的司机没跑吧？】 【学长+4，但我提个反对意见。赵哲秀不像是富家子弟，半个月前法律系新生入学的欢迎派对就是他负责的，首席么。我们家大首席跟店家结算的时候，掏出一堆优惠券，哪个富家子这样？而且他平时也不奢侈啊，烟酒不沾，身上没有任何奢侈品，手表都不戴，手机还是三年前的苹果。至于什么豪车接送，你们是不是忘了前辈不是综艺人，他是影帝，影帝有保姆车的吧？】 影帝的出身‘秘密’上了热搜，热搜上还挂着影帝是今年成均馆法律系的首席。热搜第三位是赵哲秀什么都会，第四位跟上‘万能的忙内’。 节目播出后的热搜都快被影帝霸占了，影帝本人在录制现场的乡下啃玉米。 煮了十八个玉米的赵哲秀就蹲坐在屋檐下啃玉米，边上是吃两口玉米就放下去剥蒜的李瑞珍，他们俩一起围观玉泽演跟灶台奋斗，要弄出节目组的晚餐要求，萝卜饭和山蒜酱汤。 要赵哲秀说，爱豆太执着了，吃玉米都已经能吃饱了还管什么节目组。他只是在心里嘀咕，边上的李瑞珍直接吐槽。可他说归说，该做事还是做，很有点傲娇的属性，口嫌体正直，看不得玉泽演一个人忙。 如果说在镜头下，再怎么抱怨该做的事也还是会做的李瑞珍，人设是有反转魅力。那有了吃的就安生吃的赵哲秀的人格魅力就是，他有脑子，三人组里唯一有乡下常识的大脑。 “泽演哥。” “嗯？” 抓着玉米在啃赵哲秀看着他手里的草，以脸颊边还沾了玉米粒的乡下少年的脸，微笑提醒，“你知道山蒜吃的是埋在土里的蒜头而不是单纯的吃叶子吗？” 专门拔了叶子回来的玉泽演看看他再看看手里的‘草’，怀疑道，“土里的能吃？” “你吃过蒜头吗？它就长在土里哦。” 怀疑自己脑子被土埋了才会专门扯蒜叶子回来的玉泽演大懵逼，扭头又往菜地跑。旁观整场对话的李瑞珍翻了个大白眼，说出从他进村就一直在说的话，这破节目一定会完蛋！ 完蛋的节目其实录得很顺，因为一直在出问题。什么去菜地里找蒜只扒了蒜叶子回来的玉泽演啊，还有一直毒舌节目要完的李瑞珍啊，连一口气吞下六棒玉米的赵哲秀都被节目组以字幕代替观众疑问，你怎么塞得下的。这些桥段叠加在一起，就是很好看的综艺了。 综艺么，不就是看着嘉宾倒霉才能让观众哈哈大笑的存在。 赵哲秀没觉得自己倒霉，他现在进入佛系阶段，吃饱了啊，还吃撑了呢。 吃撑了的忙内终于暂缓进食，节目组都大松一口气，字幕表示艺人要是再吃，他们就打算叫急救了，怕刷新了韩国影史的传奇影帝最后死于暴食。剪辑专门给他计数呢，一根接一根，六根玉米，吃得干干净净。 他吃第一根时，三人组都在吃，都饿了。他们中午进的村，现在已经快七点了，中间什么都没吃过。两位哥哥一根玉米下肚，玉泽演起身就去研究节目组的晚饭菜单，李瑞珍嘟嘟囔囔的拿了蒜坐在已经开始吃第二根的赵哲秀身边剥蒜。 赵哲秀第二根吃完拿起第三根玉米的空档，玉泽演从他面前的镜头呼啸而过，冲去菜地找山蒜。李瑞珍也从他边上起身，去放置酱缸的地方要调酱汁。 第三根玉米吃完，第四根玉米吃到四分之二时，在菜地里找了半天哪个是蒜的玉泽演带着蒜叶子回来了，听到弟弟告知土里的蒜头才是重点的话，再度飞驰回菜地。李瑞珍手上还端着酱汁的碗，在那翻白眼。 第五根玉米抓在手上的赵哲秀，看到连蒜要吃什么都不知道的哥哥满手泥的带着蒜头回来给他展示，这次绝对弄对了的小骄傲。面上夸哥哥很棒的赵哲秀在‘大厨’走后，跟大哥说，二哥是不是有点傻，他该不会用手刨土了吧，可以拔|出来的，就算叶子被摘了找不到着力点，工具屋也有挖地的小铲子啊。 李瑞珍不想发表意见，他唯一想说的就是，这破节目一定完！ 第六根玉米赵哲秀吃得很慢，不用啃的了，而是用手掰下玉米粒，一粒一粒往嘴里送，他这个时候已经吃撑了，也终于起身了。 节目专门为总算起身的忙内放了个烟花特效，顺带告诉观众，玉米计数已经到了第六根，这位居然还能吃！ 吃撑了的弟弟干得第一件事是去支援脑子不太灵光的哥哥们，管什么菜谱要怎么做，把能吃的都丢进去做乱炖不也行么，能吃就行。第二件事是重回自家菜园子，继续去寻摸还有什么能吃的，要营养均衡，绿色蔬菜还是得吃的，光吃零食不行。 观众眼睁睁看着塞下了六根玉米的赵哲秀进了一趟菜园子，吃完了手里的第六根玉米，再抱着一个装满绿叶菜的大簸箕出来，随后就去水池边洗萝卜，开始啃萝卜了，都替他撑得慌。 【男女的食量差距就那么大吗？我一根玉米就饱了啊，要是玉米特别大一个，我一根都吃不完，赵哲秀怎么做到能吃六个的？】 【男女食量差距什么的......这明明是人跟人之间的差距。话说之前看《花样姐姐》赵哲秀好像也是一直在吃东西，他经常不知道从哪就能摸出一点吃的，镜头只要从别人切到他那，他嘴里貌似一直有东西。这哥够厉害的，一直吃！】 【我不关注什么食量差距，我更想知道，赵哲秀为什么吃那么多还不胖？这合理吗！】 【貌似有很多人对我们赵影帝不了解啊，粉丝来上个安利向剪辑（视频链接）我们哥不是吃不胖，是运动量巨大！欧巴在《花样姐姐》里扛着金喜爱和李美研两位前辈做俯卧撑，连坐二十个气都不喘！巨帅！强推！一定要去看！】 在《花样姐姐》拍摄时，照顾姐姐们的忙内一直是寡言少语，事情都做在前面，什么搬搬抬抬弄行礼、做饭都是他在忙。到了《三时三餐》拍摄，忙内就成了只出嘴巴的人，根本不动，运动量最大就是去菜地晃悠，人设很是反转。 本来忙内才应该是做事的人，这是南韩职场的规矩。但三人组里，论工作量，大哥搞不好占一位，啥零碎的活儿，调酱汁、扒蒜都是他来。二哥主做体力活儿，劈柴烧火去菜地扒菜都是他。 赵哲秀不是不做事，而是他嘴里一直有吃的，没有的时候就是在寻找食物的路上，哥哥们没在意弟弟吃了多少东西，这不是都在忙么，看弟弟一直在吃，就以为他没吃饱，没人叫他做事，想着让他先吃。 吃，是忙内在节目里最主要的人设，往死里吃是他人设的进阶版。 历经艰难的晚饭终于做好了，三位看起来都是城里人的嘉宾，就在乡下小院的屋檐下，支了张小桌子，凑合着吃晚餐。 忙碌了许久，只用玉米垫了肚子的两位哥哥终于吃到饭了，纷纷表示意外的好吃。给予亲手做的食物夸赞的哥哥们看向忙内，等他评价。 赵哲秀很诚实的说，“吃不死人。” 节目里的哥哥被特效做得都石化了，屏幕前的观众爆笑出声。 【是我有段时间没有上网，还是赵哲秀真的那么有意思？这位太有意思了吧，诚实到这个地步吗，好歹是哥哥们亲手做的，给个面子啊！】 【深刻怀疑《花样姐姐》限制了赵哲秀的发挥，跟姐姐们在一起的忙内不要太乖巧，跟哥哥们在一起就变成恶霸了。我敢肯定，他在提醒玉泽演弄错了山蒜的时候，一定鄙视哥哥来着，这你都不知道？】 【话说真的没有人在意，赵哲秀把那一碗饭又吃了吗？他可以去参加大胃王挑战了吧？能吃到这种地步也是神人！】 神人在下一秒就悲催，被撑得走不动道，肚皮圆鼓鼓的仿若怀胎五月，把有点紧身的T恤都顶起来了。 镜头给了靠在墙上摸肚子的少年人一个特写，专门为他P了病号服和防护帽，还卡了个妇产科的标志在他头顶，仿若下一秒就要生。此镜头再度引来观众的爆笑，此事件也让赵哲秀彻底停下往嘴里再塞东西的行为。 饭都吃完了，可以休息了吧？饭都吃完了，还得刷碗啊。 大哥看忙内那个怀胎五月的鬼样子哭笑不得，先呼叫制作组找消食药来，随后放弃让忙内刷碗，带着另一个弟弟去干活儿。赵哲秀步履蹒跚的爬起来，走到水池边，左右换姿势都蹲不下去，更有孕妇行动不便的模样了。李瑞珍笑骂他一句闪开点小心流产，随后就被弟弟问，明早我们吃什么？ “你还吃？”李瑞珍瞪他，“再吃你肚皮就爆了。”又忍不住笑，“你是饿了几天，吃起来都没个数的吗？非得冲着撑死去？” 拿了消食药回来的罗英石是另一个想法，“我也没有凶残的到让你误会你只有今天能吃东西吧，打算吃完这一顿明天饿着？” 赵哲秀惊讶的看向PD，干嘛说那么恐怖的事，“没东西吃我会跑路的，毁约跑路。” “有！肯定有！”罗英石把‘食物’递过去，“吃吧。” 倒了水过来的玉泽演让PD好歹看看啊，“吃一片还是吃两片？” 已经把一片消食药干咽进去的赵哲秀摆手跟二哥示意不用水，继续之前的问题，“所以明天早上我们到底吃什么？” 第二天清晨，节目组迎来在播出时引发一票女粉的热搜，影帝发福利了。 昨晚睡得早，天蒙蒙亮赵哲秀就爬起来，同他一起睡大通铺的哥哥们还没醒，他捻手捻脚的出门，披上外套做了点简单的准备动作就准备去晨跑。 节目组已经知道影帝有晨跑的习惯，节目组的摄像们还知道，他们没机器都追不上影帝，有机器更追不上。因此，赵哲秀起跑时，摄像跟了个三人组，开了辆小三轮，两人拍他和路上的风景，另一个开车。 这一跑就跑了一个多小时，全程极速前进，赵哲秀硬生生从乡下跑到了镇上，去镇子里的警察局问警察大叔们，他可以要三包速溶咖啡吗？ 大叔们没有认出来影帝是谁，警察们看到艺人有摄像跟着，非常友好的给了对方一盒速溶咖啡。摄像在边上欲言又止，想拦吧，又觉得这画面其实也挺有意思的，到底没拦。 免费从国家基层公务员手中薅了一盒咖啡的赵哲秀又一路飞驰跑回去，此时也不过早上八点半，哥哥们还没醒，弟弟独自干活烧水准备泡咖啡。 节目组在剪一段的时候，除了给追风少年一个飞毛腿的特效再强调一遍哥们晨练相当于跑了个马拉松之外，没有太多渲染。被着重强调的镜头主要是赵哲秀很鸡贼的跑去警察局要咖啡，和他再度迅速点燃土灶烧水，再对比一波还在睡的玉泽演昨晚生火的艰难，加强二哥干啥都有点‘不足’的设定。 以及，最重要的，有六个机位，不管是俯视、远景、特写等全部包含在内的，帅哥发福利环节。 先给个前情，早上谁都没醒，小院里没人，机器都是早就架设好的，之前拍赵哲秀晨跑的摄像们都回制作组的宿舍了。 空荡荡的院落里，水在灶上烧着，跑了一趟马拉松浑身都是汗的赵哲秀就去洗澡了。乡下小院的卫生间在主屋外面单独搭的小房子，屋内空间不大，前一晚三位艺人的洗漱用品又都放进去了，赵哲秀很自然的就在四下无人的环境里，站在卫生间门口，反手拽着T恤的后领直接露出背脊进门再关门洗澡。 十月，天气渐冷，昨天天就不好，今天也没什么太阳。雾蒙蒙的太空下，农家小院中，发福利的影帝根本没有意识到，他有专业健身教练指导再叠加大量运动所带来的背脊有多吸引人！ 剪辑的人非常懂，剪辑的人搞了一堆特效，雾蒙蒙的天变成大太阳，光线洒在镀了层柔光的蝴蝶骨上，自上而下，背脊、腰线，以及引人遐想的脊骨线条的凹陷处，每一寸肌肤底下蕴含的力量感和爆发力都完美的呈现在观众面前。 这都还不算什么，洗澡有进去的时候还有出来的时候啊。 出来的赵哲秀没穿脏衣服，倒是还记得穿条裤子，可那胸脯，那腹肌，那湿漉漉的头发，和在蜜色阳光里甩着头发水珠的少年。 节目组的剪辑是男是女不好判断，专业的剪辑永远懂观众是可以肯定的。 这尼玛六个机位全方位展示，跑了两个多小时的少年人节目只剪了一分半，冲了个战斗澡一共也没花五分钟的少年人，从进卫生间到出卫生间，节目大手笔的给了四分五十秒展示。 全是慢镜头，什么角度都有。慢镜头的特写里甚至有发尾的水珠自上而下，流入...... 剪辑绝对用尽了洪荒之力展现世界如此美好，通知观众们...... 发福利了！活着的男菩萨！快来给我们刷热搜啊！ 《三时三餐》播出当天，第一期都没有放完，七十分钟的节目才播出三十五分钟，热搜已经霸占八个话题了。什么赵哲秀成句馆、赵哲秀首席、赵哲秀出身、赵哲秀大胃王，等等。 如果说其他话题可能有水军参与，毕竟没有艺人能在一天内占据那么多话题的。那强势冲顶榜首的话题，就肯定没有任何水军的参与，都是热切的爱着这个世界的小姐姐们，十根手指都放在键盘上以示清白，逐字逐句敲击出来的，对美....景的热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赵哲秀官站链接！赶紧把赵哲秀官站链接给老子放出来！这就是我本命了！欧巴！！！！我准备好了！！！！！！正面上我！！！！！！】 【那什么....热榜第一要不要穿条裤子，互联网已经没有你在乎的人了吗？】 第171章 第一课 随着时代的进步, 在纸媒时代不受专业人士关注的普通路人，到了互联网发达的时代都成为要让各方人士警惕的网络暴民。这个‘暴’字既可以理解为他们的杀伤力之强，也可以理解为这些人不受控。 网友不受控是业内常识，业内也都很清楚, 网友们汇聚在一起能组成一个庞大的福尔摩斯团体。 《三时三餐》播出的第一期就爆了, 赵哲秀一人独占八条热搜的爆火。火了的影帝除了官站引来大批粉丝入站‘参拜’男菩萨之外, 也碰到了一点说不上是好是坏的小麻烦, 他的过往被扒出来了。 由于各方三缄其口，赵哲秀到底是什么出身还真没多少人知道。此番节目播出，他上了热搜, 大家都好奇他到底什么出身, 再加上他回了学校，学生们都是互联网玩家, 有人好奇自然有人解答，解答的人非常多。 这人一多吧，真真假假的留言都混杂在一起，关于赵哲秀的出身就变得有些古怪。 有人在网上号称是赵哲秀的初中同学，同校不同班, 还贴了毕业照把其他人都打上马赛克就露出赵哲秀的脸以证明他没瞎扯。再科普一波，他们是国际学校，入学标准很严苛, 要考核家长的那种。他们学校里的学生, 除了拿着奖学金特殊入学的那种, 最次家长也是高级公务员, 比如检察官，可以从侧面论证赵哲秀一定是个富家子弟。 这位有图有真相的网友发言转发量都已经要过千之时，另一位网友冒头, 同样有图有真相还同样是初中同学。同学表示他和赵哲秀是同班，班里人人都知道赵哲秀家境清贫，学校要定的营养牛奶他都不定的，也压根不是之前那个网友说得什么国际学校，就是普通学校。 普通学校的普通学生赵哲秀，不止在校内品学兼优，还是学生会长，去翻学校的官网记录是能找到的。当年赵哲秀还带着校辩论队去参加过电视节目的辩论比赛呢，扯什么国际学校，照片P的吧，我才是正主！ 这两位网友是关于赵哲秀出身讨论的代表人物。一方拿出一堆证据证明，赵哲秀百分之百是富家子；另一方同样拿出一堆证据证明，赵哲秀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最直接的证据就是他考上成均馆后没去读书而是去服兵役了。 真是个富二代哪怕不去国外弄个美籍逃兵役，在国内也不会高中刚毕业就去服兵役了。更合理的解释是，普通人家的小孩交不起名校学费，选择先去服兵役赚点钱（义务兵役有极少的月薪补助，极少！）退役后再去申请贷款也更容易通过，最后拿贷款读书。 两方各执一词掐得风生水起，眼瞅着要闹大，有些知道内情的小媒体都要下场搅浑水了，圈内突然传出噩耗，一位跟赵哲秀共同参加《花样姐姐》录制的女演员离世。赵哲秀跟着一群去参加葬礼的艺人们上了新闻，照片一出，吃瓜群众被泼了盆凉水，迅速熄火。 赵哲秀参加过很多场葬礼，准确的说是他还叫盼娣时经常趁着村子里谁家办红白事去偷东西吃。赵哲秀首次参加对自己有纯然善意的长辈的葬礼，周围人都在难过，他在表演难过。 葬礼的流程很简单，讲起来其实是非公开的，但艺人离世，记者非得围着殡仪馆大门拍，谁都不好硬拦，就变成了公开。 刚得知那位姐姐离开时赵哲秀才下课，他上课手机是静音的，下课一看，一堆未接电话，他挨个打回去，最先给尹如贞老师打，老太太声音平静的跟小朋友说，她走了。 走掉的姐姐早在08年就被查出结肠癌，这些年一直在跟病魔抗争，本来手术后已经好了很多，都能宣布康复了，哪知12年癌细胞卷土重来还扩散到肺部，再度入院治疗。在拍摄《花样姐姐》时，这位姐姐就在接受抗癌治疗中，说起来其实不方便出国旅行，但她想去，家人还是顺了她心意。 然后..... “昨天半夜走得，听说没受什么大罪，我们都在，你要是没事，也来吧。” 关于那位的故事都是尹如贞跟赵哲秀说的，后者此前并不清楚这些前情，后者跑回家换了身衣服到了殡仪馆，望着满屋或是垂泪或是叹息的人群，也垂下眼睑，演绎出对前辈的不舍。 赵哲秀不太知道难过的情绪是什么感觉，他只知道怎么表现出难过。表现出难过的小朋友沉默不语，被前辈们叫去之前录制的团队中，坐下后被这个摸摸头，被那个拍拍肩膀，他们在互相劝慰，说着去往天国也未尝不是好事的话，毕竟人间太苦了。 丧家准备了餐食酒水，桌上一堆吃得，大家也都边喝着酒边聊。赵哲秀此时就是忙内了，给众人倒酒，长辈们还记得他就喜欢吃，姐姐们都给他夹菜，李胜基还倒了一点点酒问他要不要喝一杯，要是太难过的话。 酒，赵哲秀没喝，别人夹到碗里的菜赵哲秀吃了，吃干净碗里的就起身去给丧家帮忙收拾桌子什么的。 流程走了三天，随后下葬。 这一天人还是很齐，之前参加录制节目的人都到了。这一天各回各家，尹如贞在走前问大家，是要一起喝一杯还是各自回家。金喜爱想回家，李美研也想回家，大家就各自散开。 李胜基拉着赵哲秀单独去喝酒，喝醉了，双眼通红的抱着赵哲秀颠来倒去的说，姐姐上个月还给他打电话说恭喜他新专辑销量很好。 怎么就...怎么就...怎么就。 赵哲秀没哭，需要演出的时候，他可以随时落泪，但此时好似不需要他哭，他就没哭。他扛着醉醺醺的李胜基把人送回家，再去见社长，那边传来的是好消息，折腾许久的项目终于搞定了剧本。 李社长为了能让三百亿发挥出最大的效用可要说是尽心尽力，在圈内搞得动作之大，一度让赵哲秀天天都有人请饭吃。如今总算定下了，绝对的好消息。 “崔东勋当导演，作家是......” 冬日午后，太晒穿透办公室的落地窗洒在人身上，屋内的暖气太足，赵哲秀就只穿了T恤，半靠着窗沿，边晒太阳边听社长说好消息。 李秉宪满面红光的说着团队超豪华的配置，剧本兼顾商业和艺术，双男主。故事讲得是军部**，愣头青的年轻男主是个正义勇士，突破重重艰难险阻，打败他刚入职时以为是好人的长官，几番调查后才发现是幕后黑手的邪恶存在。 不用说，赵哲秀肯定是扮演正义勇士的，人设就是伟光正，国民良心。李秉宪是个人设极其复杂的恶角，他不是为了自己贪，而是想要顾全大局，被迫牺牲一些人的利益去保护大局。 从角色设定上来说，李秉宪的角色更有发挥，但从篇幅分量来说，赵哲秀是主角没错。 大团队，好剧本，预算超高还有N多枪战、爆炸的大场面，这是能完美兼顾商业和艺术性的项目。李秉宪非常满意，并且很肯定小朋友也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这次叫他来就是走个流程。 “你觉得怎么样？要是你没问题，明年五月我们开机，你的戏都压缩在暑假拍，赶在年末上映，如何？” 话是问号结尾没错，但李秉宪觉得那就是句号，看向弟弟等回答，等了大约三四秒，没等到，疑惑了，“不好？哪里不满意？” 赵哲秀眨眨眼，扭头看了眼窗外的阳光，再转回头跟社长说，“挺好的，就这样吧。” 李秉宪觉得他状态不太对，转向金永志，用眼神询问他什么情况？ 经纪人撕了个巧克力递给艺人，再跟社长解释，“老师走了，孩子没经历过，有点难过。” 慢一拍反应过来‘老师’指谁的李秉宪也收敛神色，起身走到年纪还小的弟弟身边，拍怕他的肩膀，安慰一句，“不是坏事，抗癌治疗反倒更辛苦，你往好处想，回家洗个澡睡一觉也就好了。”看他拿着一条巧克力啃，又改口，“不然哥带你去吃好吃的，吃韩牛？” 韩牛下肚，双方告别，赵哲秀回学校了。他请了三天假，还有两篇论文得交，要补不少东西呢。 可能是综艺火了，网络上的讨论度高，学长吃货人设深入人心，赵哲秀在校内时不时能碰到找他签名合照再用各种小零食投喂他的粉丝。说起来他当初想成为艺人就是冲着随时有人投喂的好处，如今算是误打误撞的实现了。 又过一天，赵哲秀去录了一次综艺，录制没什么特别的，这次有点辛苦。来农家小院的客人是爷爷级别的老师们，为了照顾好老师们，小伙儿子们都很辛苦，赵哲秀都得来回跑，没什么功夫往嘴里塞东西时了。 录完回学校，继续读书，继续收零食，顺带去SJ宿舍蹭饭。金希澈开玩笑抢了他一只鸡腿，利特都准备好站起来拉架了，谁知两人没打起来，弟弟很乖的去吃鸡翅了，搞得抓着鸡腿的金希澈被其他弟弟们鄙视，欺负小孩子干嘛。 曹硅贤强势吐槽，你就非得跟他抢鸡腿吃？金希澈很无辜，这不是闹一下么，以前他都会抢走啊，他都没说弟弟太嚣张呢，谁知道他会突然变温顺。 温顺的赵哲秀在一次下课时又在手机上看到了尹如贞的未接电话，拇指悬在通话键上停顿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不是很想打回去，但还是打了。 “又有谁走了吗？” 尹如贞一愣，转而笑骂他一句，“我看你盼着我走，找你吃饭，有没有时间？” 赵哲秀嘴角翘起，“有~现在？” “晚上。” “好~” 晚上两人见了面，饭店包间里却不是只有他们还有另一位爷爷。爷爷是一位小众领域非常有名的导演，主攻地下电影，圈外没几人认识，圈内没听过这位名号的却很少。 大叔手上有个很特殊的剧本，真人真事改编。讲一位去服兵役的少年人，因内部霸凌，一次被欺负的过分了，反抗时抢了长官的枪，一枪毙命，随后逃窜出军营。在外面只待了一天，不到十二小时，杀了那位长官一家七口，最后自杀。 “二十一年前，这个案子轰动了所有人。”朴德勇边给自己倒酒边跟二十一年前才牙牙学语的小朋友讲，“当事人是我外甥，我姐姐在他走后就疯了。这个本子在我手上攥了二十一年，我也快死了，想在临终前找人托付，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赵哲秀茫然的看向尹如贞，什么意思？ 一直当个安静陪客的尹如贞暗叹一声，抽了口烟，跟弟弟讲，“肺癌晚期，医生说最多还有半年。” “干嘛这个表情。”病人自己没当回事，还喝着酒呢，“进医院能活个一两年的，我不想折腾而已。”转而笑看小朋友，切换敬语，“我这些年一直在想办法拍这个本子，一直也不太顺利，那位军官还有个幼子活着，跟他关系不错的朋友也有那么两三个。” “那孩子当年也不过十一岁，跟朋友玩得晚了没回家吃晚饭所以逃过一劫，他现在也是个小军官，我想拍不太容易，但您想拍应该不难。那人早年的兄弟现在都退休了，也不怎么管事，到底过去了二十年，有多少人还惦记二十年前的兄弟呢。您放心，不会对您造成太大的困扰。” 赵哲秀很困扰，他没听懂，说这些难道是想卖个剧本给他？ 没听懂的小朋友没有任何回应，长辈们当他不想掺和，对视一眼，该喝酒喝酒，该吃饭吃饭，好似没有这回事，酒桌也就这么散了。 散场后，尹如贞带着赵哲秀在凌晨的街道上溜达，并没有要劝小朋友非得掺和此事的意思，就是单纯告知，今天的局是怎么组起来的。 “你别看我现在老了，年轻的时候也是美人呢。”美人冲着小男孩笑，“美人总会招惹苍蝇，那哥帮过我一次，老关系了，人情不人情的这么多年下来，其实也没那么夸张，我们也许久没联系。他突然打电话给我，说是想拜托我约你见一面，我就带他来见你了，你也别有负担，只当吃了顿饭，没别的。” 陌生人在，赵哲秀一直没开口。陌生人走了，他才问，“那位老师是想要找我投资的意思吗？投资拍电影？” 尹如贞一愣，转瞬笑开，一巴掌糊在他后背上，“搞半天你都没听懂？” 确实没听懂的赵哲秀都不知道他们想表达什么，按说老师们应该不缺钱才对，就算缺好了，怎么会来找他‘借钱’呢，不合理啊。更不合理的是，赵哲秀没明白，那位导演所说，他一直在想办法拍却一直没拍起来是为什么拍不起来，说得也太隐晦了，他听得云里雾里的。 尹如贞非常直白的告诉他，“他想要借你的势开机，他什么都准备好了，这么些年什么都准备好，还准备了不止一次，但永远没办法开机。他几次想重启这个项目，每次都能碰到天灾**，不是片场被烧，就是选中的演员出车祸，你让他怎么开机。” “他得罪了人，不少人都知道，好些年只能去拍情|色|片讨口饭吃，不然未必就会输给李沧东，当年他的出道作同样是进了柏林候选的，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就是因为大家都知道，才没人想趟这趟浑水，我都不是很想。但他拿着确诊单找上门，我们这么多年关系了，搭把手而已，我就给你打了电话。” “你们社长最近在圈子里都快横着走了，三百亿那么大的手笔传出来，你来头不小也是众人皆知。你有背景，他想借势，来找你的目的很简单，他想开机，临死前搏一把。” 赵哲秀懂了，又生出了新的疑惑，“他为什么认为我会答应？” “那是个好本子，你是个好演员。”尹如贞反问他，“你说他为什么认为你会答应？” 老先生带来了一个非常好的本子，从头到尾只有一个景，一位露脸的演员，和七位不露脸的配角。 剧本只截取真实事件中发生的其中一个片段，少年人逃出军营后以帮长官送东西的名义进了长官家，坐上这个家里的晚饭餐桌，跟大家一起吃了一顿饭。吃饱后放下筷子，掏出枪，六颗子弹，杀了长官年迈的父母，之后是妻子，女儿和女婿，大儿媳妇，最后放下枪，用手掐死了坐在儿童椅上嚎啕大哭的幼童。 这是一个好本子，能让一位演员的演技发挥得淋漓尽致的本子。这都不完全能被称之为导演的作品，更应该说是导演和演员共同创作的作品，这个本子里只有杀人者有脸，有姓名。 隔天中午，李秉宪花了不到五分钟看完只有七页纸的剧本，面色凝重，问艺人，“你想演？” 艺人茫然，这帮人为什么都默认他会想演？他只是带着本子来给社长看，问社长能不能让对方开机而已。 李社长为人如何不谈，他绝对是个好演员是可以肯定的。好演员李秉宪看到剧本就默认，同样是好演员的新人会见猎心喜，这就麻烦了。 “我不是说反对你出演，但是.....”李秉宪犹豫着要怎么劝，“我承认那么好的本子我看到也心动，可我担心你出戏的问题都没解决，这个人物又那么阴郁，拍完你走得出来吗？”出不来大家都完蛋，角色自杀了，这种角色很伤演员的，尤其是共情能力非常强的好演员。 赵哲秀歪歪头，没说演不演的事，只说这本子是怎么来的，以及开机后可能会碰到什么问题，再问社长能不能开机。社长认为以太子的力量应该不用怕那些，不过以防万一，呼叫另一位涉及军部的太女，询问对方的意见。 韩孝周没啥意见，“这么好的本子为什么不拍，拍啊。”看向赵哲秀，“拍，我保你没问题。”不过....“我保你这片子一定拍得顺顺利利，你把你那三百亿分我一点？” 两位都是背景深厚的艺人们此前说不好熟还是不熟，同公司还是同一位经纪人，见面的机会多，算是有点交情。 “行啊。”赵哲秀应声。 迅速插话的李秉宪让他们两别闹，“什么就行啊，怎么就行了，我同意了么。” 相较于基本按照公司安排走的太子，太女是很有自己想法的，跟社长叫，“他有三百亿，我就算分不到一百五十亿起码也有个五十亿吧，我还没拿过正经的演技奖项呢，他都成威尼斯影帝了，哥可不能厚此薄彼。” 李秉宪无奈，“那三百亿又不是我给他的，威尼斯影帝也不是我能公关下来的啊。” “我知道啊，我又没有要成为威尼斯影后，大钟、青龙，随便哪个都行啊。”韩孝周表示她不挑，很乖巧的。 都要不认识乖巧这个词的李秉宪按了下眉心，“你们先等等，不要瞎闹，让我想想。”摆手示意小孩子们先出去玩一会儿，让他独自安静思考。 出了办公室的演员们去了茶水间，韩孝周让赵哲秀先坐一会儿，“我去打个电话问问，那个人叫什么，剧本的原型。” 赵哲秀回，“剧本用的是原名。” 比划了个‘OK’手势的韩孝周走前跟弟弟说，“我要冰美式，多加冰。” 赵哲秀也给她比划了个‘OK’，双方分开。 二十分钟后，冰美式的冰都快化完了，韩孝周带着古早八卦回来了。原型小哥是真的惨，因长相俊美被长官看中玩强迫，这就是惨剧的起点，终点都已经用剧本呈现了。 “那个儿子就是个陆军上士，说不上话的。”韩孝周让他放心，“你把开机时间告诉我，我找人卡他休假，让他没办法出去，你们去国外拍，他手伸不了那么长，或者去济州岛，那边他也够不到。保证你们从开机到杀青都不会出一点问题。” 赵哲秀抽着纸巾给她，看她疑惑，便转手去擦咖啡杯杯壁上的水珠，看得韩孝周一愣，继而笑开，“哦~绅士~” 绅士抿唇笑笑，“你去纠缠社长吧，三百亿我们分。” “帅气~”韩孝周给他竖拇指，扭头就真去纠缠社长了。 被纠缠的李秉宪简直心累，想把弟弟薅回来打一顿，来安抚自己被‘妹妹’摧残的郁闷。但弟弟已经回校准备期末考了，顺带通知另一位导演，你可以准备开机了，以及，我要演。 “我就说我活了这么些年不会看错人。”导演紧攥着演员的手，这次用平语了，“我知道你要上学，等你寒假，我们就开机。” 赵哲秀疑惑，“我还有一个月就放假了，来得急吗？” “我什么都准备好，等这一天我等了二十一年，怎么可能来不急。” 长达二十一年的等待是一个月后的事，这个礼拜，赵哲秀要录综艺。 这个礼拜的录制超级累，他们来的客人吃得肉欠的债都聚在一起，节目组要求他们打工还债，要收割一大片地的高粱。这期录制的主题就是他们收割高粱，这期也让早前在网络上掐架赵哲秀到底是富家子还是普通人的纠纷有了定案，赵哲秀肯定是普通人，因为..... “你以前干过农活吗？”李瑞珍很不能理解，同为太子党，他一排都没割完，对方是怎么做到已经开始进军第三排的？ 罗英石也觉得很神奇，“你在乡下待过？”不应该啊，业内不是传闻他是真正的太子党吗？ 啥传闻都没听过的玉泽演对此反倒接受良好，不过他没想乡下的事，而是在纠结，“我是不是应该增加健身量，你体力居然比我好那么多？”他们团可是打着‘禽兽’的人设纵横圈内的。 来当嘉宾的打工人李胜基对此同样接受良好，“忙内不是一直什么都会。”还冲忙内叫，“你收着点啊，你干得那么快显得我们在磨洋工。” 赵哲秀觉得他们就是在磨洋工，这玩意儿有什么好难的，镰刀一割一放，难吗？跟健身有毛关系啊。 托过于给力的忙内的福，按照节目组估算需要两天的农活被他们一天就干完了，这还是赵哲秀只干了一上午的原因。他干得实在太快，又快友好，一个人比另外三个人加起来割下的翻倍还多一点，就被哥哥们推回家休息了，谁都不想成为对照组么。 回了小院的赵哲秀啥也没干，呈大字形躺在平床上闭眼晒太阳。镜头在此一分为二，还在干活儿的哥哥们指着忙内能在家做好饭，他们回去就有得吃，而忙内整个躺平，水都没烧。 劳累一上午加半个下午的哥哥们身心俱疲的回来，发现家里啥吃的都没有，纷纷嚎叫着冲向忙内，准备教教他规矩。 最先跑过去的李胜基一个起跳眼看要压在闭上眼疑似睡着的弟弟身上，下一秒就被运动神经发达的弟弟反制压在身下，他都还没反应过来，赵哲秀已经弹开了，慢一步起跳的玉泽演刚好砸在他身上，两人都是一声哀嚎，因为赵哲秀压他们俩身上了。 秉持动口不动手原则的李瑞珍逃过一劫，迅速吐槽两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我看你们俩捆在一起也打不过哲秀，赶紧认输，不饿啊！” 男人怎么能认输呢，底下两个哥哥还在奋力挣扎中，赵哲秀稳稳的用膝盖抵着玉泽演的背，达成泰山压顶成就，笑得格外嚣张，整个小院都回荡着他的笑声。 最后....当然还是哥哥们举白旗，让弟弟赶紧放开，吃饭吧，不饿吗。 赵哲秀很饿，一个人干掉两碗饭还要去盛第三碗。玉泽演连忙伸手拦，差不多得了，你想撑死自己啊。 用肩膀怼了玉泽演的李胜基示意他别管，还问弟弟，“录完我们一起去聚餐，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要吃肉~” “没问题！” 李瑞珍给他夹了块萝卜，“先用这个当肉，吃吧。”转头看向节目组，“消食药准备好，不然你们就准备救护车。” 小院里响起一片笑声，节目组却开始切镜头剪辑倒叙。从第三期节目开始，前两期胡吃海塞的忙内就不怎么往嘴里塞东西了，吃饭时也只埋头只吃饭，有人给他夹菜他才扒拉着菜吃饭，后来的几期都是如此，直到今天。 第三期节目发生了什么事让忙内改变了呢？一位老师走了，小孩子不知道要怎么办，看似没心没肺，其实一直记得，灵魂帮他记下了，身体在默默保护灵魂。 好多人都在默默保护不知道什么叫难过的小朋友，李胜基是，尹如贞也是。 尹如贞听说那部电影要准备开机了，专门给赵哲秀打电话，跟他确定，这事儿确实不难解决对吧？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也不是很放心，又去问了导演，还准备在电影里客串没有脸的长官母亲。 SJ的宿舍里，利特一边头疼的冲正在抢最后一个虾仁的金希澈和赵哲秀叫着别闹了，一边有忍不住跟曹硅贤咬耳朵，小朋友好像心情好了。 “我觉得他是富家子。” “那么突然？” 看利特不解，曹硅贤就说，“心肠那么软，只是合作过的前辈，他难过那么久，就算已经很难过了，还是照顾着周围人，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来，这不止是父母得教育好，还得是被保护着，被爱着长大才能那样啊。” 好像有点道理，不过利特觉得，“他吃个东西比野狗还疯，哪像富家子。” 富家子胳膊一伸对着金希澈就是一个锁喉，最后一颗虾仁，必须是他的！ 这也是一个午后，几哇乱叫的哥哥和心满意足的弟弟一起玩闹着晒太阳的午后。 冬日的午后阳光总是温暖的，暖洋洋的光线下，赵哲秀走出考场上了导演来接他的车，一起飞济州岛，去赶赴一场迟到了二十一年的约定。 拍摄一共就花了九天，所有的镜头几乎都集中在赵哲秀身上。这九天，剧组的机器一秒都没有停，包括赵哲秀困极了趴在追上小睡，机器都开着，持续在录。 在这九天里，赵哲秀当了七天半的金光植。那也是个阳光少年，同记忆里的阳光少年非常相似，那是个被爱包围长大的孩子，身边所有亲朋好友都喜欢这个阳光少年。 少年亲手掐死脸上还有婴儿肥的幼童时，眼睛里的光就熄灭了，这一段，导演拍得很顺，演员演得更顺。但下一段，他们拍得很艰难，杀青戏，少年握着刀要在一片血泊中同世界告别时，导演说他应该是面无表情，心如死灰。演员却觉得他应该是笑着的。 “为什么是笑着？” “我不知道。” 赵哲秀不知道，他也不会说，找不到形容词，也无法解释，就只是一种感觉，“真正的金光植是否心如死灰我不清楚，我扮演的金光植应该是笑着的。” 一出戏即将落幕，大幕已然遮住台上戏子的半张脸，观众们都起身准备离席了，演员就应该是笑着的。 导演决定，“拍两版，心如死灰和面带微笑，行吗？” 面带微笑很容易，心如死灰，演员演不出来。赵哲秀不懂什么叫心如死灰，他也没有扮演过什么心如死灰，这超出了生存技能的范畴。 导演不觉得这有什么难的，“你在《圣殇》里的第一个镜头，就是那个男主初登场，镜头给你特写的那一秒，你的眼睛就是心如死灰的模样，是对这个世界毫不关心的游离，我要那个状态就好。” 赵哲秀懂了，演出来了，进而疑惑，那就是面具下的他啊。从什么时候开始，摘了面具之后，他居然会是笑着的呢？以至于需要表演一出，所谓的游离于世界之外。 九天，拍摄结束了。四十九天后电影制作完成。 新年到了，除夕前夜，赵哲秀去赶赴一场葬礼，作为丧家代表出席。 朴德勇走了，那位老爷子死在剪辑台上。得知弟弟离开的姐姐选择从高空一跃而下，同这个已经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世界告别。 这个家已经没有活着的人了，而丧礼是办给活人看的。来参加丧礼的宾客很多，不少人都疑惑为什么赵哲秀作为丧家给大家行礼，听说赵哲秀拍了朴德勇的遗作，也是一声叹息。 离别是什么呢？赵哲秀不懂。 盼娣身边没有希望她留下的人，赵永熙也没有碰到让她想留下的人，赵哲秀自然就不懂，为什么死亡会带来离别，人死了不就死了，跟离别有什么关系？ 那离别是什么呢？赵哲秀好像懂了。 《三时三餐》录制现场。 玉泽演偷偷去找哥哥打小报告，“完了。” “怎么了？”李瑞珍扭头看了眼屋外躺在平床上的忙内，压低声音，“他不吃？” 沉重点头的玉泽演说，“他说他吃饱了。”很是忧虑，“孩子不吃饭怎么行呢。” 李瑞珍也很担心，“就是说啊，不吃饭怎么行。” 节目组默默切回放，不吃饭的孩子刚才吞了一大碗饭呢，那已经超过正常人的食量了，只是没有盛第二碗而已。 摊成人饼晒太阳的赵哲秀懂了，什么叫离别。 离别是，再好吃的肉都会变得不好吃，连糖都不甜了，很可怕的。 第172章 第十章 学会离别代表什么？代表对世界有了留恋。 离别是因留恋才有力量, 才会有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新的一年，赵哲秀在试着去做他原本觉得没什么意义的事，喝酒。 酒这个东西, 赵哲秀不喜欢的原因很单纯, 不好喝啊。酒这个东西在社交场是标配。 从三百亿缩减为一百一十五亿的项目在新的一年正式立项, 八十五亿去哪了就不解释了, 之所以数字有零有整，是李秉宪仔细计算过，至少要保下这么多钱才能顺利运作电影, 进而跟太女讨价还价。 项目立项，团队核心成员小聚，本来就是个普通聚会, 直到李秉宪看到赵哲秀给崔东勋敬了杯酒，一时愣住, 什么情况？ 给导演敬酒的赵哲秀在跟导演询问，一部电影已经完成了制作后要怎么上映呢？导演说很简单啊, 找发行方。 “要是那部电影想去参加柏林电影节的话，找哪个发行方比较好？” 崔东勋笑了，“你入行那么久就光顾着拍摄当演员啦。”这么小白的问题也问得出来, “想去柏林不是发行方说了算的, 得看电影本身的质量。当然大的发行方公关手段多能帮上不少忙, 但总归还是要看电影的质量如何。” 起初安静听着的李秉宪, 听小朋友讲出‘我有部电影您能不能帮忙看看质量好不好’时, 就知道小孩子为什么一改习惯端起了酒杯，心里又骄傲又叹息。骄傲弟弟很有义气，叹息原来他一直没忘。 做导演的老先生走了, 这部完全由老先生独资制作的电影由于版权归属问题，就这么没消息了。老先生家里已经没人了，连个继承遗产的人都没有，人走得突然也没什么遗嘱这一说。电影没有制作人，从头到尾都是导演在负责，团队的其他人也没有资格插手电影上映的问题，按照规矩，赵哲秀也没有，他只是演员而已。 但赵哲秀去问过亲爹有没有什么法律的漏洞可钻，让电影可以上映的那种。亲爹不懂电影，就打了几个电话问懂电影的。电影振兴委员会的一个部长告诉演员，上映不难，难的是如果演员去运作，那上映后可能会产生利益纠纷。 “根据事实改编的片子上映前要有两个关卡要过，一是事件当事人签署过愿意改编的协议，不然你们算人权侵|犯，会被告。你这个情况比较特殊，当事人离开，家属也全部身亡，拍摄的导演本身就是家属他也已经离开了，那我们可以代替导演上映这部作品，相对应的，所有电影创造的营收都归属于部门。” “第一个难关是舆论问题，当年的案子我不太清楚，但你说闹得很大那很可能还有不少老一辈记得。灭门的惨案，还涉及一个幼儿，这样的主角被搬上银幕，会带来舆论纷争，要是有媒体认为电影是在为犯罪者开脱，那你就麻烦了。” 这位同样是小朋友叔叔级的部长建议演员，要是单纯因导演离世心里过不去想完成导演的遗愿，那把片子给他就行，他让底下人去运作上映，只是上院线而已，不困难的。 赵哲秀听完只有一个疑问，“上映就可以参加柏林电影节么？” 那当然是不可以啊，想去柏林电影节靠政府部门就没用了，得去寻求商业市场的帮助。 这就是赵哲秀给崔东勋敬酒的原因，对方是国内商业片领域的王者级导演。崔东勋本来以为小孩子就是好奇随便问问，旁听的李秉宪却让小朋友闪开，他跟崔东勋讲故事。 故事里的男孩十分仗义，先是帮几乎是陌生人的导演拍摄了谁都不敢伸手的电影，等导演离开后，他还想帮对方达成遗愿。 “这孩子根本不喝酒，他端着酒杯敬你我都被吓一跳。”李秉宪边说边摸着弟弟的脑袋，跟崔东勋讲，“那部电影的成片我也没看过呢，你要是有空，等下我们去看看？” 听完整个故事的崔东勋也是一声叹息，“别等下了，走吧，去看看。”问赵哲秀，“母带在你那吧？” 母带在导演家，老式居民区里的一居室。这房子是老先生租的，人离开房东本来要收房清理房屋好找下一位租客。赵哲秀买下了那栋房子，现在就变成了他的房子，但里面什么都没动过，还是老先生离开时的模样，杂乱如狗窝。因关闭时间太久，还有一股不太好闻的气味。 跟着要来看电影的人挺多的，故事被崔东勋又加了点修饰词讲给酒桌上的团队成员听，再度引发众人的唏嘘，也没人想继续喝酒了，大家就打包了酒水和餐食准备去看电影。 本来这一帮人应该去另一个地方等着赵哲秀拿母带过去，李秉宪问了一嘴他要去哪拿，听他说是导演家，不太明白导演哪里还有家就跟过来了，崔东勋出于好奇也跟过来了。 一行人抵达导演家，只站在门口就能看到屋内所有的一切，赵哲秀低头脱鞋要进屋时，崔东勋和李秉宪对视了一眼，前者带着惊讶后者还是叹息，李秉宪扭头又看了跟来的助理一眼，对方点头表示明白，后撤下楼。 屋内什么都没动过，包括地铺边矮桌上放的半瓶烧酒和已经长白毛只能通过形状判断可能是血肠的下酒菜。床铺上的被子皱巴巴的一团贴墙放着，床前方的一面墙都是超市货架一样的铝合金柜子，柜子里放着一堆跟电影相关的东西，书籍、碟片最多的是老式的摄影素材盒。 屋子本来就小，一面墙还被占了，更小。小到三个大男人走进去都找不到下脚的地方，地板四处都散落着穿过后随手丢下的衣服、臭袜子，还有一些书本，到处都是杂物。 进门的赵哲秀径直走到矮桌边，拿起放在半瓶烧酒边上的硬盘，转身回去就要走了。他一转身发现门口的两人进来了，歪头不解，进来干嘛？ 李秉宪环视一圈问屋主，“洗衣服的地方在哪？”门边的洗手间小的只能站着淋浴，门也是开着的，一眼就能看清楚，根本放不下个洗衣机。 屋主表示没有高端家电，崔东勋就说，“前辈可能是手洗。”他跟那位不认识，但名字听过，叫一声前辈完全没问题。 李秉宪又看了一圈，从墙角扒拉出一个被衣服堆埋了只露出拉杆的行李箱，打开箱子招呼傻站着的小朋友，“过来帮忙。” 赵哲秀不解，“要做什么？” 崔东勋就笑，“帮前辈收拾一下。” 三人还真就开始收拾了，之前跑走去买酒的助理回来一看又掉头跑去买大袋子好用来装垃圾和杂物。这一弄就搞了两个多小时，中途有人分别打电话给崔东勋和李秉宪，问他们怎么还没来，听说他们在收拾前辈的屋子，三三两两的就过来了。 帮忙的人多了，整理起来就更快。脏衣服都被装袋要送去洗衣店，零碎的物件也都被规整好放在买来的储物箱里。赵忙内被安排去洗刷厕所，其他人擦地板擦床，李秉宪还把吸顶灯拆了换了个更亮的灯泡。 屋子被打扫干净后，新的都能拎包入住。从头到尾都是听安排做事的赵哲秀，看向已经脱了西装外套挽起袖口的社长，接下来要干嘛？ “找地方坐啊，讲讲吧，这房子怎么来的。” 一行一十几个大男人挤在狭小的屋子里，贴墙坐了两排，门口换鞋的地方还站了三人，给屋内挤得满满当当。赵哲秀缩在只剩个地垫（床单被子被拆下送洗）的墙角，茫然的回答众人的各种问题。 房子哪来的？我买的。 老前辈家里还有吗？没了。 买下房子之后准备干嘛？不知道。 有打算再租出去吗还是自己住？就放着吧。 超大一只的忙内抱膝缩在墙角被哥哥们问得一头雾水，看着十分之茫然。哥哥们你一句我一句的问了一堆，他都不知道大家问这些做什么。也不知何时，问问题的那个人笑了，屋子里渐渐就都是笑声，唯有可怜的忙内笑不出来，还是满脸懵的模样，问什么答什么，看着更可怜了。 笑声中，忙内被社长拉起来，众人簇拥着他往外走，路过人群中间时，这个摸头那个拍肩膀，还有人拍了下赵哲秀的屁股，给赵哲秀搞得更懵了，什么情况？ 情况是年轻人懵懂又纯然的善举，让混迹于欢乐场的老油条们心生触动，但这就不用跟小孩子说了，还不如去看电影。 电影开始放映，第一幕出现的就是一只成年男人的手掐住嚎啕大哭的幼儿脖颈，孩子尖锐的哭嚎在开幕的第一秒就足够冲击观众。五秒后，哭死戛然而止，幼童还带着婴儿肥的下巴无力的耷拉在那只手的虎口，故事才正式开始。 看电影的地方在会所包间，高大奢华，天花板上还有浮雕和水晶灯，到处充斥着金钱的味道，同之前的‘狗窝’都不像是一颗星球的产物。 电影放映前几分钟，工作人员在调试机器，其他人该喝酒喝酒，该调侃忙内就闹着赵哲秀玩，李秉宪和崔东勋就左右夹击忙内，屋内气氛可轻松了。关灯准备开电影的前一分钟大家的酒杯也没放下，讲话的声音也没低多少。 幼童凄厉的哭死从音响穿透整个包间的那一瞬，所有人都被吓到了，只有赵哲秀最淡定，还有幸灾乐祸，看到社长被酒呛到连声咳嗽，都是抿唇憋住笑的。 七十分钟的电影不算特别长，将将超过短篇到长篇的过渡时长而已。七十分钟的电影播到十五分钟时，会所包间就变成了电影院，所有人都是守规矩的观众，全场静默观影。 荧幕上出现第一个大特写，金光植举枪对着镜头开下第一枪，镜头从黑洞洞的枪口瞬息切到幽深的瞳孔，崔东勋不自觉的往边上挪了一下，离忙内远了一点。 李秉宪动了动肩膀，胳膊伸出去想拿茶几上的烟盒，又缩回去搂住忙内的肩膀，贴更近了。 第一个特写出现时，赵哲秀扭头看了眼社长，对方搂着他肩膀的手，手指在往里抠，搞得他不舒服。感受到忙内看过来的李秉宪瞬时放开了他，嘴角颇为僵硬的扯了一下，大约想露出一个笑？ 第三个特写出现，屋内响起了打火机的声音，崔东勋适应了，点燃烟继续看。第四个特写出现时，李秉宪也适应了，端起酒杯压压惊。 七条人命，八个特写。最后一个特写是导演留给主演的，一张心如死灰的脸逐渐虚化一点点从高处落在已经倒在椅子上的尸首脸庞，两张脸合一为一，金光植是笑着死的。 也不知道是电影的余韵还是笑着赴死的演员的表演让诸位电影人受到震动，总之电影已经放完，观众们依旧安静了许久，直到崔东勋一巴掌糊在忙内背上，打得超大力，巨响，同时怼忙内的社长。 “他有这个演技你让他一个伟光正的角色？”崔东勋强烈鄙视李秉宪，“你自己旗下的人你还怕他能出头？都是老帮菜了，给年轻人让让位置啊！” 老帮菜的心绪也很复杂，“他出戏有问题才更适合演正面人物。”扭头看忙内，“这种角色，你那么快就出戏了？” 赵哲秀迟疑一瞬，“年都已经过了。”还要多久才能出戏？ 这种惨烈到开在别人身上的每一枪都像是在自杀的角色，哪怕是李秉宪，他自认为他都需要缓个半年一年的才能重新找到状态。 崔东勋对占着位置不让年轻人出头的老帮菜很不满，但没时间搭理他，而是望着嫩草说，“这片子一定能去柏林！一定！” 三月初，李秉宪初面，联合CJ运作电影发行，同时搭上电影振兴委员，电影所有收益都会捐赠给委员会。这部名为《金光植》的电影，送选柏林电影电影节。 四月末，柏林电影公布了今年入围的影片，《金光植》进入三项大奖的角逐。最佳影片，金熊；最佳导演，银熊。还有最佳主角，依旧是银熊。 五月，韩国谷歌的词条就是‘金光植月’。 这个月的主人公不是赵哲秀，是金光植。 时隔一十一年，媒体再度铺天盖地的报道曾今有位少年名为金光植，他在入伍时遭受上级霸凌，从隐忍走向疯狂。金光植有了自己单独的百科词条，金光植也为赵哲秀拿下了第一座影帝的奖杯，同时是韩国历史上第一座柏林影帝的奖杯。 柏林电影节的颁奖礼同样在韩国是三大台全方面直播，当赵哲秀站在领奖台上用韩语和英语都说了一遍非常正常的获奖感言时，韩国爆炸，一片欢腾。当赵哲秀再度登上舞台代替已然离开的导演举起那座金熊的奖杯时，他只用韩语简短的说了一句。 “怒那，我做到了。” 起先没人有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网络上开始出现N多科普贴。科普导演和电影原型的关系，科普原型的母亲早就疯了，科普弟弟一直在照顾姐姐，科普弟弟离开时，姐姐也跟着他走了。 站在领奖台上拿到那座金熊奖杯的演员是代替导演，跟姐姐说，迟到了一十一年的约定，我做到了，我会给那孩子洗刷冤屈。 六月，这个月的韩网谷歌词条变成了‘赵哲秀月’。 自出道一共出演过两部电影的赵哲秀，时隔两年再度刷新了韩国影史。他拿下的柏林影帝奖杯同样前无古人，他是韩国最年幼的柏林影帝，也同样后无来者，他是韩国第一位柏林影帝。 媒体都已经在期待天之骄子集齐欧洲三大，再刷新一下自己所创造的历史。而影帝本尊，则是在好奇，他要不要偷别人手机。 自从手机软件里有了群组聊天，或者说赵哲秀被拉入了SJ的聊天群，他的手机里就有百八十个群。有些群组是跟学习相关，要做小组作业么，还有一部分是综艺拍摄建群。而群组数量最多，人群重叠率最高，也是最分裂的群组来自SJ。 十几个人组成的大型男子团队分别拥有多少个群不知道，赵哲秀手机里有四十几个，每个群都有不在的成员，当然也有一个所有人都在的群。本来呢，赵哲秀对这件事是毫不关心的，但媒体爆出他入选了柏林电影节后，所有发信息恭贺他的人里，SJ占据人数优势，大群小群一起开始闪。 这就让赵哲秀不免开始思考，按照这帮哥哥们的操作，肯定有一个群是他不在的。他自然就开始好奇，那个没有他的群里，大家都在说什么？ 远在柏林的赵哲秀只是好奇，回了首尔的赵哲秀就去偷手机了，最好下手的是利特，那哥要做饭么，他可以趁着厨师在厨房的空档下手。 问题来了，厨师手机密码多少。 “哥。” “干嘛？” 赵哲秀去厨房问哥哥要手机，“我手机没电了，忘记打电话给妈妈不回家吃饭，你手机借我。” 毫无防备的利特把手机给出去了，赵哲秀出了厨房去阳台，开始找没有他在群。很快就找到，里面的聊天记录么...... 【我还有半个小时回来，你们能拖半小时吗？——金希澈】 【半个小时天都黑了，你怎么不明天回来？——曹硅贤】 【要不我去拿蛋糕吧，正好顺路。——李东海】 【让利特拖一会儿能有多难，我录制也被拖啦。——金希澈】 聊天记录里在说什么？说哥哥们给弟弟准备了一个小惊喜。 惊喜伴随着迟到的金希澈带着蛋糕登场，影帝的演技发挥的很好，像是完全不知情一样，吞下了整个.....三分之一的蛋糕。（利特：不准吃了！你要把自己撑死啊！） 惊喜过后，赵哲秀开始对这世上的很多东西都开始好奇。 比如...... “你换发型了？” “早换了你才发现？” 韩孝周摸了下短发的发尾，问他，“好看吗？” 赵哲秀觉得，“长发好看。” “是吧~我也觉得长发好看。”韩孝周叹气，“但拍摄要短发。” 边上的助理安慰自己艺人，“拍完我们再去接回来就好了。” 赵哲秀不解，“接回来？” 头发是可以接的，赵哲秀不知道，很好奇头发要怎么接。韩孝周就跟他约了，等电影拍完，她要去接头发的时候就叫上他一起。 又比如...... “你动作有点太外放，要收着点。”动作指导跟艺人讲，“我怕你打过去真打到人，要留一点余地，你再试试。” 从柏林没两天赵哲秀就进组了，此前又要上课又要忙电影，只跟动作指导简单过了一遍状态。动作指导觉得演员不用再特训，正常发挥就行，演员本人对花拳绣腿兴趣也不大，就没管过这事儿。 新电影有大量的动作戏，全世界的动作片都追求演员亲自上，李秉宪都亲自上，赵哲秀自然也是亲自上。今天他作为正义的主角要去勇闯黑暗势力的老窝，得一个打一群的，动作指导就叫上演员先跟群演们试一下走位。 大方向没问题，小问题就是演员的动作有点太干脆，动作指导就示意演员收着点，拍摄么又不是真打群架。 赵哲秀就好奇，某个他还没碰到对方，那人就能凌空后飞两米远的动作演员是怎么做到的，拍完后颠颠的找人去学，好像很好玩。被他找到的群演觉得他更好玩，作为同龄人，两位亲故还交换了号码呢，约好有空一起吃饭，AA。 还比如..... “韩光旭退役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虽然不太可能，还是告诉你一声。”韩孝周有些担心，“你最近最好都带着保镖。” 韩光旭，陆军上士，电影故事之外，那个因跟同学玩得晚了没回家吃完饭而活下来的孩子。 赵哲秀回了声知道了，再问一句，“你什么时候去接头发？” “下个礼拜杀青就去。”韩孝周被他问得也是想笑，“我担心你生命安全你问我什么接头发，那可是高中毕业后一直服役到现在的军人，他服役的时间说不定比你年纪都大，真发疯，你别以为是开玩笑的。” 赵哲秀还是回了句知道，同时讲，“你等我休假再去接头发啊。” 接头发这事儿过不去了，韩孝周不想跟他说了，挂来电话又打给社长，让对方注意点。李秉宪的回应很慎重，挂了电话就增加了太子的安保，还加了个助理，把金永志也叫回来，让他们一十四小时跟着赵哲秀。 现年三十三岁服役了十四年的军人很明显不是普通保镖能防得住的，关键是正常人也防不住疯子啊。对上疯狂的人类，猛兽更有攻击力。 这天是剧组聚餐，明天休息，不少人都喝醉了。赵哲秀先把醉醺醺的社长送上车，在带着他的大部队回家，开门的是助理。原本站在保镖中间低头看手机的赵哲秀在密码门锁‘滴滴’声落下时，敏锐的抬头，门还没开，他直觉告诉他不对。 直觉让赵哲秀大跨一步拍在门板上，阻止了要开门的助理。助理楞了一下，正准备要问，门骤然从内被猛然推开，之后是一场混战，耗时大概五秒，两位保镖加两位助理再加一个经纪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疯子和猛兽已经打了几个回合。 金永志怒吼一声往上扑，保镖们同时扑过去，助理们最慢，所谓双拳难敌四手，韩光旭....跑了。 赵哲秀其实有机会一击毙命，他又不止一次机会在混战中对敌人一击毙命，他相信韩光旭也有。但他没做，韩光旭也没做。 赵哲秀知道自己收敛的理由，却不明白韩光旭为什么收着，很好奇。 好奇的艺人先是压下了经纪人要报警的打算，以他会告知父亲的理由，打发走了经纪人，自这天开始就在等给他解惑的人到来。 那个人在一个礼拜后，变成了剧组租借民宿当宿舍的民宿服务生。服务生来给半夜还在聊剧本的制作组送餐。赵哲秀望着那个跟他看过的照片里模样大变的人，眨眨眼，等到了。 “去哪？”李秉宪看赵哲秀起身跟着服务生往外走，不解。 赵哲秀说，“烟味太重了，出去缓一下。” 崔东勋笑骂他一句，“屁事真多，快点回来。” 整个民宿里都是剧组的人，没睡觉的人也很多，走廊左右的房门大半都开着，里面都是人，走廊上的人都不少。来开会，保镖和助理都不会跟着，赵哲秀就一个人跟着服务生往电梯口走，路上遇到N个人打招呼，到了电梯口，那边还有三五个摄像要一起出去吃宵夜。 服务生站在膀大腰圆的摄像们身后等电梯，赵哲秀左右看看，走向紧急通道的门。其中一个摄像看到了，问他去哪，他说走楼梯快，不想等电梯，就推门进了楼梯间， 楼梯间的感应灯亮了三十秒，熄灭的同时，推门声响起。黑暗中骤然出手的猛兽，眼底的光是兴奋的，满含趣味。黑暗中比起攻击更多是防御的疯子倒是逐渐冷静了，双方只过了几招，动作一大让感应灯亮起，共同收手后撤。 韩光旭看着这位即陌生又熟悉的演员，面无表情的开口，“你想做什么？” 赵哲秀不解，“你来找我，问我想做什么？” 韩光旭愣住，赵哲秀歪头，所以现在要做什么？ 本该是来‘复仇’的韩光旭现在不知道要做什么了，他其实一直不知道要做什么。小时候知道，知道身负血仇应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可凶手自杀了，凶手的母亲也疯了，父亲早死了，唯一就还剩个舅舅，他能做什么？ 幼年的韩光旭不知道他能做什么，就听从父亲朋友的安排、读书、当兵。偶然那个叔叔说，凶手的舅舅又要拍电影了，他找人烧了片场，继续当兵，继续活着。 电影中毁了两个家庭的惨剧在现实中是笔烂账，凶手到底是谁，谁都说不清。站在‘舅舅’的立场，凶手当然是全家就该死绝的长官。可站在唯一活下来的人的立场，凶手是那个屠杀他全家连只有两岁的弟弟都没放过的疯子。 可凶手们都死了，舅舅无法对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做什么，已然入伍有了力量的青年也没办法对老幼病残做什么。一场血仇成了一笔烂账，如果没有赵哲秀的介入，两个家庭的成员此生都不会再见。 赵哲秀介入了，韩光旭退伍了。他也不知道他该做什么，看到电影时，他想杀了这个人，可这个人在领奖台上说出‘姐姐，我做到了’的时候，他又不知道他该做什么了。 韩光旭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面无表情的站着。 赵哲秀看他那样只能瞎猜，“你要杀了我报仇吗？” 前者没有回答，后者再猜，“还是要打我一顿出气？” 前者还是没有回应，后者抓了下后脑勺，“都不是啊，那是什么？” 韩光旭不知道，必须要回答的话，可能是，“我不知道我父亲做了什么，我只知道金光植做了什么。” 曾经当了七天半金光植的赵哲秀知道，“你爸想强|奸|他。” “不可能。”韩光旭声音冷漠，但更多是平淡的陈述事实，“我父亲不是同性恋。” 赵哲秀耸肩，“军部的人告诉我的，内部调查出来的结果。” 曾经的职业军人愣住，现任的演员说，死者家属自始至终没有得到一个正式的回答，为什么他们的孩子会犯下如此恶劣的罪行。他们还是从媒体上看到报道，才知道他们的孩子一直在面临别人的欺凌，但即便如此，家人也以为欺凌指得是殴打。 “德勇哥想拍这部电影的目的非常简单，他想得到一个回答，帮他的姐姐，要一个回答。为什么他们好好的孩子只是去服役，就变成了一个连幼儿都能痛下杀手的罪犯。他们俩一直到死都没有得到的回答，我认识的人一通电话就知道了。” 赵哲秀最近对自己生活的世界产生了好奇，有些问题在不方便问熟人的时候，可以问问陌生人，“我早就知道了答案，但我不想告诉德勇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告诉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没人知道韩光旭是否知道答案，赵哲秀知道的是，韩光旭走了，这个问题好似得找下一个人问。 两个礼拜后，赵哲秀收到一份遗书，对方请他帮忙收尸，如果可以请葬在他的母亲身边。 最先看到这封信的是助理，助理早上去艺人房间送早餐，开门时发现地板上有一封可能是从门缝塞进来的白信封。助理捡起来，很自然的拆开看，看到后一惊，先跑去房内确定艺人是否安全，再扭头去找经纪人，随后李秉宪也知道了。 李秉宪的意思是，让赵哲秀别管，他去处理就好。赵哲秀却觉得，只是埋个人不费事，就请假去为人收尸。李社长怎么想都不放心，但他走不开，还要拍摄，就一边让经纪人跟着，一边给赵爹打电话。 儿子是在去收尸的路上接到父亲电话的，赵爹倒是没说什么你不用去的话，只说有段时间没见，来爸爸这吃顿饭。 上午埋了人的赵哲秀下午去找亲爹吃饭，不是他故意拖时间，是从片场到收尸地再去墓地最后去找爹距离都很远。 在傍晚见到亲爹的儿子，被爹领去吃烤肉，儿子烤，爹吃。饭桌上，当爹的让儿子从头讲这事儿的前因后果，听完后也没多说什么，只问儿子，为什么想去给那人收尸。 赵哲秀也不知道，就问父亲，“我不应该去吗？” “哪有什么应不应该的，只有想不想。”父亲笑问儿子，“你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想吗？”看蠢儿子点头，摸摸他的后脑勺笑了，“吃饱了就走吧。” 起身往外走的父子俩到了门口就要道别了，赵哲秀还得回片场去，父亲也得回家了。 走前，赵哲秀突然想问父亲，那个他没有在陌生人那里得到的回答，为什么他不想告诉朴德勇，他寻求了一十一年，到如今就是一十一年的答案。 父亲暗叹一声，有些生疏的抬起胳膊，抱抱最近越来越....单纯的儿子，“不想说就不说，本来也没有非得说的必要。” 赵哲秀敷衍的回抱父亲，觉得自己被敷衍了，“我问的明明是我为什么不想说。” 亲爹白眼一翻，推开蠢儿子再打了下他的后脑勺，“这种话怎么说，那是个男人，你怎么开口，就是女人你也开不了口啊，女人更开不了口。” 活到现在都没有太深性别意识的赵哲秀茫然，“这跟男人和女人有什么关系？” 赵爹不想搭理儿子了，“滚滚滚，看到你就碍眼。” 所以，问题有了回答吗？目前没有。 目前，赵哲秀对世界产生了好奇心。 第173章 第十一章 儿子问父亲,为什么我没有把早就知道的答案告诉一个等了二十一年答案的人呢？ 父亲的回答是，你难以启齿。 赵哲秀没听懂，那一长串回答里,没有一个字跟‘难’有关,也没有一个词说明了‘羞耻’，他自然就听不懂，什么叫难以启齿。 被隐晦传达出来的‘羞耻’是什么意思呢？是衣食足而知荣辱。 衣食,赵哲秀已经足了,可他对荣都不关心又怎么会知道什么叫辱。 荣辱二字是随着社会的发展，人类社会所构建的特殊词汇，按说在人群中长大自然就能学会，可赵哲秀只是理论上明白,感情上他并不懂。 一如，赵哲秀不懂,男人与女人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人,无非多了个器官。在生存上两方各有优劣,比如..... 韩哮周杀青了，杀青后的女演员想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接头发，但她和赵哲秀越好接头发要等他休假一起好满足弟弟的好奇心。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月,都快给韩哮周等不耐烦了，才等到弟弟休假。 自认自己牺牲良多的大小姐很自然的对打电话来说我明天休假的太子说，我等你那么久,你得请我吃顿好的补偿。赵哲秀沉默一秒，当女人的优势就是，可以明抢。 “你想吃什么？” “什么贵吃什么！” 两人见面去吃超贵的....素食。 店是韩孝周定的，赵哲秀按照她给的地址找过去,一进门就知道这家店不便宜，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啥都有，走深宅大院路线的会所，只有包间没有大厅，装修的很雅致，包间里还燃着线香呢。 来之前就猜到自己要大出血的赵哲秀进包间前哀叹一声，进了包间就淡定了，也没办法躲啊就这样呗。都已经认栽的赵哲秀被菜单给整破防了，这是家只做素食的会所，精美的菜单上每道菜都取了文雅的名字，为了防止有客人看不懂，店家很贴心的用一行小字写明餐品所用食材。 赵哲秀盯着那道叫‘独上西楼’的菜，无视名字看图片，图片里看着像是笋片炖肉，可图片下面的小字写的食材里没有肉，只有面筋。 “这家店用面筋装肉？”赵哲秀不解，为啥？ 韩孝周瞟了眼边上半跪着等客人点菜的服务生，先礼貌的冲服务生笑笑示意对方先出去，他们等一下点餐，等人走了，一个眼刀飞向让她丢脸的，“懂不懂啊你，人家名字都叫清雅斋了，卖素食的，哪来的肉。” 懵逼一秒的赵哲秀不懂，“笋干烧面筋他卖五万六（百RMB左右）还没有肉？”真就明抢呗？！ 韩孝周一乐，“你该不会舍不得吧？干嘛，跟社长在一起久了，铁公鸡也能传染？” 认真点头的赵哲秀表示就是可以传染，“公司楼下那家韩餐馆里的参鸡汤都卖不到五万六，人家里面还有参呢，不比笋干贵，还有肉！肉都没有的笋干烧面筋凭什么可以？” “凭我想吃！”韩孝周下巴一抬，“这可是你欠我的。” 赵哲秀撇撇嘴，小声嘟囔，“你这就是明抢。” 韩孝周没听清，但看他表情也不是什么好话，微笑让他，“有意见也给我憋着。” 那.....就....点菜吧。 菜上桌，赵哲秀时不时能吃到口干非常接近肉的豆制品，但细细咀嚼跟肉毫无关系，他就不懂。这要是鲍参翅肚卖那么贵他认了，本来就抱着会被宰一顿的心来的，可黄豆凭什么能卖那么贵，关键是这姐姐哪想不开跑来吃‘黄豆’做成的肉，直接吃肉不行吗？ “减肥啊，下个礼拜要拍个杂志。”韩哮周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纯吃素我也不太行，这不是刚好么，豆制品热量低也能有肉味。” 赵哲秀让她换个思路，“运动才能减肥，这些都不好吃，你折腾什么。” “不好吃你还都吃了。”韩哮周调侃他，“我才吃了几口，这一桌都是扫干净的好不好。” 嘴大喉咙小的韩姐姐点了一桌菜，每个都是浅尝截止，最多每盘菜夹两筷子也就饱了，扫尾的就变成了弟弟，赵哲秀全吃了，连装饰用的小花瓣都没放过。 “一盘炒菜心要七万，那么贵你吃两口就不吃了，浪费食物会遭天谴的！”弟弟叫。 姐姐握拳抬手，“你信不信我能代表上天先天谴你！” 这顿饭吃得就是男女斗嘴的过程，这你来我往闹着闹着关系突然好像就变亲近了，从只是同僚能变成好友的亲近。至少韩哮周有把弟弟当亲近的人，还教导他这么扣下去这辈子都不会有女朋友。 吃完要买单，赵哲秀唉声叹气准备挨宰，哪知服务生进来后把账单递给了韩哮周，后者签单，前者楞了。 “看什么看，我是VIP，账户有预存，签单就行。”韩哮周笑着起身，“走吧，小弟弟~给女人买单都舍不得，你这辈子完了，准备好单身到死。” 目前单身中的赵哲秀笑得格外灿烂，还伸手要给姐姐拎包呢。大小姐给他一个白眼，再把‘包’赏赐给他，带着弟弟出门去。 路上开车的是赵哲秀，韩哮周一路上有一半时间在吐槽弟弟不能跟社长学，那种男人没未来的，另一半时间是在跟弟弟说，她最近碰到一个傻逼，爸妈介绍的相亲对象，家里有点背景，长得也人模人样的。 “那男的搞得好像全天下女人都应该喜欢他一样，我都不接电话，他还非给我打，说什么我害羞，害羞他个脑袋。”韩哮周吐槽欲爆棚，“我跟我妈说高攀不起，我妈跟介绍的阿姨说了不合适，结果那男的还给我打电话，让我不要自卑，我TM....” 姐姐持续输出对虽然不普通但自信过了头的相亲对象的鄙视，说多了就开始大面积攻击，攻击天底下男的都一样，脑子都有问题，稍微有点东西就天老大他老二的嚣张。接着开始怼弟弟，你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那样。 弟弟坦然点头，“是。” “是？！”韩哮周猛然侧身面对他，“居然承认了？” 赵哲秀开车呢，望着前面，余光瞟了她一眼，疑惑，“你难道想听我反驳吗？” 微愣一瞬韩哮周嘟囔，“你承认也很奇怪啊，男人真的都这样？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 “不是眼睛长在头顶上而是他们....我们默认你不会拒绝，你的拒绝只是在矜持。”男人跟女人聊‘我们’，很简单的道理，“我自小在女人堆长大，身边出现十个女人，只要我看上的那就是十个女人都喜欢我，你怎么可能是那第十一个。” 女人被气笑了，“自恋到你这种程度是病你知道吗，王子病！”说着就来了精神，“以前没发现你病入膏肓啊。” 赵哲秀表示这是男女生存环境不一样，“在你被教导要矜持、温婉，做个大家闺秀的时候，我被教导是奋斗、努力，当人上人。这就导致在你拒绝别人的时候用的词汇是高攀不起，而我拒绝的方式是，你不配。当你用你的方式拒绝我，在我的观念里，自然就是你自卑。” “那我喜欢你，觉得你不错，你配得起我，只是害羞。我肯定要给你打个电话让你别害羞，哥哥喜欢你，我的喜欢就是你的底气，别怕，有我呢，是不是很帅？” 韩哮周嗤笑，“很恶心。” 赵哲秀迟疑一瞬，“为什么会觉得恶心？” “不恶心难道真夸你帅吗？”韩哮周白眼都翻出来了，“互换立场，你都已经拒绝我了，我还抓着你不放，你不会恶心？” 还真不会的赵哲秀顶多觉得，“是有点麻烦，但不是不能解决。” “怎么解决？” “要看你想要什么结果。” “说来听听。” 被红姐儿启蒙的特殊人才教导大家小姐，碰上男人纠缠如果以后还用得上，那就给他找个恶角让他成为勇士去披荆斩棘，分散注意力就没时间来烦你了。 “你有什么看不惯的地位比他高，你又不好动手做什么的那种人，就让他去。跟他哭诉那人骚扰你，你很无奈也很委屈。注意哭的方法，泪珠要含在眼眶里不能落下，泪一落鼻涕会跟着下来就不漂亮了，要哭得漂亮才行。哭诉也不能直接说，要欲言又止，五次最好，过了这个数他会不耐烦，戏不能演过了，点到即止。” “等他追问你、五次，你再跟他说，我怕你出事，他很不好惹，只这一句话，天他都能给你捅下来。跟女人没关系，也不是他钦慕与你，只是男人都要讲求个面子，尤其不能在怜爱的女人面前丢面子。” “这事儿要是成了，你少一个敌人。这事儿要是不成，他不会好意思再来找你。这招对付公子哥很管用，他们面子比天大。” 公主懵逼中，说啥呢太子？ 太子说，“如果你不想跟这个人见面了，那就给他开账单，金银珠宝、首饰玉器，什么贵买什么。只要他约你出去，你就领着他去银楼....珠宝店，也是、五次，他渐渐会觉得你是个贪财的。此时你还是用老方法，还是跟她哭，这次要哭得娇俏，眼泪要下来，擤鼻涕的声音活泼一点也没什么，但提泪横流不行，哭绝对不能丑。” “娇蛮会吧，要会唱着曲儿骂人。注意骂的角度，你不能说他没钱，你得说，那谁谁谁给我的小姐妹送了更贵的呢，你为什么不行，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切忌不能说他没钱，你得笃定他有钱不想给你买，那就是他的错。你得先跟他闹，闹得他烦了，厌了，也就不会来找你了。” “同样的，事儿要是能成，你就赚了钱财。事儿要是不成，你就买到他倾家荡产，再去勾个比他来头大的公子哥，同那个公子哥哭诉，有条野狗追着我舔，好恶心，那人会帮你解决的。年纪轻轻家里有点小钱的男人，最好解决。” 年纪轻轻家里有点小权的姑娘持续懵逼中，说啥呢弟弟？ 弟弟说，“年轻有钱，尤其是靠家里有钱的公子哥都很好解决，怕就怕碰到没有钱跟你玩真心的。他们风里雨里给你撑伞买零食，夏天的冰棍儿冬天的烤红薯，打着我只要见你一面愿意付出所有的旗号，其实就是话说得漂亮，屁用没有。” “这种男人你才应该小心，一声欢喜，二道相思，讲婚嫁，四言偕老，五说此生不负。这第六啊，就是我已倾我所有，都要把一颗真心挖出来给你看了，你怎么能如此冷漠弃之如履。” 赵哲秀勾唇一笑，趁着红灯，有些玩味的看着，微张着嘴人都傻了的小姐姐，“碰到这种男人才是大麻烦，你可得快些跑，稍有不慎你这心一软，他可就要挥刀了。这样的男人贱得很，你对他爱答不理你就是天上仙女，你自天宫而下入他屋内，衣食住行但凡有一个照顾不好，你就是他脚下的泥，德行不佳，百无一用。” “毕竟男子找妇人，求德、求贤、求一个不争不妒，还得持家有道。我估计哪一条你都不到，所以大小姐，想讨好你的男人怎么会恶心呢，你得觉得他们帅才行。有才夸才，有貌夸貌，实在不行力气大不也是个优势么，总有能利用的地方，何必浪费。” 大小姐足足楞了一整个红灯，车辆再度行驶才渐渐回神，闭上嘴伸出手，缓慢又坚定的给大佬鼓掌，同时发出灵魂疑问，“你说实话，你是姐妹吧？” 赵哲秀不解，“姐妹？” “gay、同性恋，喜欢男人，你肯定是！”韩哮周敢拿性命担保，“你要不是我现在就跳车。” 抿唇一笑的赵哲秀没反驳，他不知道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但如果在两性关系里，女人可以更占优势的话，那他就会喜欢男人。 韩哮周眼睛都亮了，上帝、佛祖之类的感叹词说了一堆，再跟姐妹保证，“我绝对不会说出去，你放一万个心！”说到这就可以解释了，“我就说你为什么想看我接头发，你是不是也想留长发？留啊！” “怕公司不同意？你管他们的！留！听我的，等下我们一起去接。”韩哮周整个人都兴奋了，看弟弟摇头还不乐意，要再劝。 赵哲秀让她别闹，“我还得拍摄呢。” “.....对哦。”已经杀青的女演员嘟嘴惋惜，下一秒又振作，“那我们就玩这一天，先给你接上，让你爽一爽，之后再减掉么。” 瞟了她一眼的赵哲秀不干，“接头发要钱的。” “怎么不抠死你。”韩哮周胳膊一挥，“我出！” 有人出钱玩乐，那赵哲秀肯定答应啊。 姐弟变姐妹，下了车，韩哮周也不让姐妹拿包了，反倒挽着姐妹的手，颇有这一秒就变闺蜜的姿态进店。店里的人被两位当红演员堂而皇之‘公开约会’的操作弄楞了，这么嚣张的吗？ 发现旁人侧目，韩哮周才察觉不对，放下挽着姐妹的手，径直上楼，等进了包间里面没人了，才冲赵哲秀继续叫，你早说你是姐妹啊，我差点就给你介绍联谊了。 “果然好男人都是gay。”韩哮周用一双已经看透世事的眼睛对姐妹惋惜，“你烟酒不沾，身边也没什么贴得进的女人，长得帅、家世好，人还绅士。你这种人为什么要喜欢男人呢，你要是异性恋，追你的女人能从汉江头排到汉江尾。” 赵哲秀被逗笑了，“之前你还说我会没人要。” “抠门是个缺点啦，但你在大事上不抠啊，百亿说分就分了多大气！”一点也没觉得是自打嘴巴的韩哮周还夸他呢，“近百亿砸出去就是为了跟这个不公平的世界讨个公道，多帅气啊。再说了，笋干卖那么贵本来就不正常，那是智商税，你这叫节俭，不叫抠门。节俭绝对是优点，男人节俭更是优点！” 女人善变这个词吧，赵哲秀一直是很清楚，闻言大笑出声反向给她鼓掌，还是姐姐厉害。 姐姐超厉害的，韩孝周以自家弟弟要扮演一个反串的角色需要找找感觉的理由，让店家给弟弟接头发，还想让妹妹化个妆做个造型一起出去嗨。赵哲秀拒绝了，他没玩过接头发才好奇，对如何假扮女人不好奇，他又不是没做过女人。 头发实际上并没有接到赵哲秀的头上，他看到别人是怎么给韩哮周接头发的满足了好奇心就没兴趣折腾了。韩哮周顾忌周围都是外人也没再劝，因周围都是外人很多话也不好说，她怕弟弟无聊，跟赵哲秀说先走也行改天再约。 只是弟弟，那等她是应该的，韩哮周自认为让男人等本就是应该的，何况她也等了他很久啊。可这是位妹妹，那就别等了，干坐着多无聊啊，出去找别人玩吧，她们下次再一起玩别的好玩的就行。 满足了好奇心的赵哲秀就这么走了，本打算去找利特蹭投喂，崔东勋先给他打电话，说是晚上有个局，让他去。导演召唤，他就改了行程，先回家换个稍微正式点的衣服，再去见导演。 晚上的局是熟人小聚，大部分都是幕后工作者，演员就两位，一是赵哲秀，二是刘垭仁。酒桌上都是男人，聊正事。 同属业内商业片大手的柳承莞导演有个项目，需要一个反派恶角。角色设定是财阀之子，年轻人，行事肆无忌惮，骨子里就刻着一个恶字。柳承莞看上了赵哲秀，给他公司发了邀约，那边拒绝了，他就想迂回一下，找崔东勋攒局，刘垭仁是备选，如果赵哲秀不答应的话。 自赵哲秀拿下威尼斯影帝，业内需要青年演员做主要角色，他都是第一候选，只有在约不到他的情况下，才会去找备选。所谓没有叫错的外号，忠武路太子这个诨号还真不是白叫的。 刘垭仁来之前就知道自己是备选，说实话他不想来，可这是个好机会，舍不得就这么放弃，到底还是来了。赵哲秀来之前连这个局里有什么人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酒桌上当然不止他们四个，还有崔东勋和柳承莞叫来一起喝一杯的。不方便搞得太正式，主要是崔东勋不想搞得太正式，万一被小孩子误以为他是认真搭桥，导致对方为了给他面子勉强答应那也不像样，他莫名其妙为什么要欠那么大人情。 大包间里，十一二个人，大家喝酒聊天。桌上所有人都知道赵哲秀不喝酒，也没人要跟他喝酒，他就面前放着茶杯，跟哥哥们东拉西扯的闲聊。 吃得差不多要去二场了，没喝酒的赵哲秀作为忙内照顾桌上的两位大佬，跟他们上一辆车。车内，柳承莞简单给赵哲秀讲了角色的设定，还说我知道你要上学没空，可以把你的戏份集中在寒假或者暑假拍，项目目前开机的时间还没定案，都可以协调。 赵哲秀看了眼崔东勋，后者随口说，“就是聊聊，有没有兴趣随你。”不强求，不用看他面子。 “我方便先看剧本吗？” “方便啊，当然方便。” 柳承莞没说什么剧本我已经给你经纪人了，只当无事发生，乐呵呵的讲，“结束了我让人把剧本给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再联系我。” 正事就聊了那么几句，二场的会所到了，进了包间，女人就多起来。 这是个很普通的酒局，有妹子陪玩的局，本身没啥特别的。赵哲秀在洗手间发现了特别之处，卫生间，事故高发地。 想尿尿，包间的洗手间有人，赵哲秀是想等一会儿来着，看到刘垭仁起身往那边走，他就不等了，也从沙发上往外走要去外面的洗手间。 进去，尿尿，洗手，出门。 在门要关闭的那一瞬，赵哲秀突然听到‘咚！’的一声，好似什么砸在了里面隔间的门板，他楞了一下，再听，里面又没声音了。 如果是以前，赵哲秀会扭头就走，跟他又没什么关系。可他现在不是正处于对世界好奇的阶段么，就推门进去了。 洗手间外的走廊上铺的是地毯，里面是瓷砖。赵哲秀穿着皮鞋，鞋跟踩在瓷砖上声音很轻巧，但在过于安静的环境里就显得很突兀。 赵哲秀慢悠悠往里走，推开第一扇门，没人。第二扇，还是没人。到最后一扇门，锁住了。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里面还是没动静。 进来后就没说过话的赵哲秀后退两步，抬腿对着门板猛踹一脚，门的质量很好，没开，但里面有动静了，有男人含着醉意的怒骂，滚！ 赵哲秀勾唇一笑，再踹，再被骂，踹第脚，门板砸在人身上的动静和男人带着叫骂的痛呼，以及女人凄厉的求救声同时响起。 恰在此时，外面的大门被推开了，赵哲秀扭头看去，推门的刘垭仁也看到了他。 隐约听到了动静的刘垭仁正犹豫要不要退出去，就看到有人从隔间里扑向赵哲秀，惊呼一声，“小....”心字都没叫出来，那人已经砸在了地上，爬不起来了。 收回腿的赵哲秀单手插进裤兜，脚踩在还能蠕动的‘凶手’背上，笑开傻眼的同行者，“麻烦报个警。” 刘垭仁呆站着，完全傻住。隔间里的女人却哭嚎着不要！这一嗓子把他喊回神了，迅速闪身进门，背抵着大门的门板，同赵哲秀一起看向从隔间扑出来的姑娘。 姑娘衣不蔽体，裙摆被撕烂了，瘫软着跪坐在地砖上，又是哭不要，又是哭谢谢，来回颠倒，话都说不清楚。 赵哲秀歪了歪头，抬起踩在男人背上的脚，刘垭仁正要叫他先停下，就看他一脚踩在对方的手肘处，凄厉的惨嚎换成男声，完全足以盖过女声的哭嚎，女人被吓住了，刘垭仁也吓得一个后仰，整个背脊完全贴在门上。 “他喝醉了，拉着你不放，我恰好进来，你拉着我求救，我想带你走，他要攻击我，我才反击的。”赵哲秀笑看吓傻了也忘记哭的姑娘，“这样可以报警吗？” 姑娘本来收住的眼泪唰得又掉下来了，红着眼眶连连摇头，“不行的，他是客人。” 这话说得赵哲秀疑惑，刘垭仁皱眉。地上的男人已经疼晕了，死鱼一条，没反应。 这次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刘垭仁，先锁了门再两步冲到赵哲秀身边，拉着他往身后拽，居高临下的盯着地上的女人，“你别告诉我，你们这是在玩情趣。那我们也是救人，你想清楚要不要反咬一口！” 女人脸上划过一丝难堪，用力抹了把脸，把那张本就被泪水冲刷的一塌糊涂的脸弄得更糟糕，却不哭了，哑着嗓子说，“你们是救人，我不会反口，他是不小心摔倒的，跟你们毫无关系。” 刘垭仁让她别来这套，“我现在报警才是跟我们毫无关系，等我们走了什么话都是你说，有没有关系谁能证明！”说着扭头就冲压根就不熟的弟弟凶，“你也是！为什么又踩他一脚，重伤怎么办！” 弟弟脱外套脱到一半被怼了一句，讪笑，继续脱。刘垭仁看他那样，本来有的不爽也都成了嫌弃，蠢死了。 作为一个备选对第一候选很难有什么正面观感，他凭什么就得捡对方不要的。对方这一晚还都很嚣张，烟不碰，酒不喝，选陪伴的妹子的时候也直接摇头示意不要，极其嚣张的当一池污水中的白莲，刘垭仁简直想翻白眼。 你要真就那么正人君子，别来啊！这种局是个什么情况不知道吗，装什么出淤泥而不染。 君子碰到恶|性|事件直接变成英雄，武力值爆棚的同时还是个为了照顾女孩子的声誉，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拦的傻子，眼看要被女人骗，他还在那脱外套要给骗子遮丑，蠢货！ 愚蠢的好人也是好人，对真正的君子，正常人很难没有好感。 刘垭仁劈手夺下他要递过去的衣服，砸在骗子身上，先瞪好骗的家伙一眼，再看向骗子，神色冷淡，“我们必须要报警，你如果敢在警察局反口，等着死。”说着话抬手冲赵哲秀指向大门，“你去叫人。” 赵哲秀乖乖转身，抬脚，跨过地上的死鱼，走到姑娘面前蹲下，在刘垭仁白眼都要翻出来时，问女孩子，“要回家吗？” 被外套的金属扣打在脸上，表情都扭曲了都没再落泪的姑娘，眼眶骤然就红了，咬着下唇摇头，深呼吸，缓缓吐气之时，抱紧怀里的外套，小声说，“我没事的，你们走你们的，我们有安保，我会跟安保解释，跟你们没关系，是他不小心，你信我，我什么都不会说。” 刘垭仁扬眉，“你有什么值得.....” “不太行。”赵哲秀伸手从再度咬唇的姑娘手中轻轻拽出外套，边展开往她身上披，边跟她解释，“他胳膊断了，十级伤残，重大伤情，如果检方介入必须要查出结果来。这家店不会为你背这个锅，他也不像是会为你忍下这口气的。” “你要是害怕，就先回家，把手机换了，工作地也换一个，去釜山或者大邱，这种店哪里没有呢，客人也是哪里都有，别怕，不是什么大事。”赵哲秀护着她肩膀把她拉起来，再看向刘垭仁，“你带她出去，人我解决。” 刘垭仁不动，正想说话，姑娘先开口了，着急的拉着赵哲秀的袖扣，“不是的，真的不能报警，这人是社团的人，你会被报复的。” 刘垭仁一愣，赵哲秀却笑了，“那就更好解决了。” 解决的方法是半个小时后，警察临检，在洗手间发现一位疑似社团内部斗殴被打趴下的社团份子，人被抬走，啥事没有。 因警察临检而被迫散场的娱乐圈酒局搞得一群人抱怨，崔东勋还半开玩笑的跟柳承莞说，你这运气也是绝了，你可是欠我们一顿，拍着赵哲秀的背讲，“记得下次选个好地方。” 柳承莞就笑，“一定。” 一行人就此散场，刘垭仁刻意留下没走，一路跟着赵哲秀又回了会所，去紧急通道等着。等卸了妆发，素着一张脸，看着最多二十出头的小女孩进来。 此时的刘垭仁是个安静的陪客，沉默的听着君子给风尘女讲述生存之道。 “命重要，永远是命更重要知道吗。他想用强，你与其暴力反抗不如顺着他，不然他会撕裂你，盛怒之下万一收不住手很可能会杀了你。平时挑客人眼睛要利，比只顾着那人穿金戴银就贴上去，有钱的客人有很多也很低调啊，去学学手表的品牌，珠串之类男人装饰品的知识，多去奢侈品店看看也行，长长见识。” “不能反抗的客人要用强，你就跟他撒娇么，多灌他几杯，醉了他就不行了，实在没招，嘴对嘴为他啊，讲你也要感觉，讲男人海量才叫豪气，哄着他么。要是连哄男人都不会，那还怎么赚钱呢，是不是？” 小姑娘听得先是楞，后是笑，带着些羞涩，像是邻家少女的笑。 邻家少女被哥哥们送上出租车，半边身子弹出车窗，拼命给哥哥们挥手。哥哥一号也同她挥手，哥哥二号的白眼能翻到后脑勺。 刘垭仁现在不觉得隔壁站着的是什么君子，他怀疑对方有特殊职业，“你还真懂行，教她什么乱七八糟的，还不如让她回去上学，她看着搞不好还是个高中生。” 没上过高中的赵哲秀冲他笑笑，“可能她不喜欢上学啊。” “什么不喜欢上学，人家是没资本读书，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一个电话能叫来一帮警察临检？”刘垭仁冲他，“还真是太子啊你，来头很大么。” 太子疑惑，“我哪里得罪你了吗？”怎么说话夹枪带棒的。 刘垭仁愣住，低头骂了句脏话，再抬头时，语气就缓和了，“对不起，我有点.....”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总之，对不起。” 赵哲秀笑笑，“没事，我有点饿了，我们.....”各自回家？ “我请你吃饭。”刘垭仁接上，“交个朋友？” 有人请客啊...赵哲秀笑开，“行啊。” 新朋友们一起走向下一个饭局，在上车前，赵哲秀扭头看了眼出租车离去的方向，眼睑微垂，扭回头，拉开车门，进去了。 男人和女人有什么区别？对赵哲秀来说没有，他们只是各有优劣。 女人的优势是，以柔克刚能有奇效。而男人的优势是，社会天然更包容男人。 就像是现在..... “一个电话就能找来警察临检，你是真牛逼。”刘垭仁边说边用烤肉夹给他夹烤好的肉，“家里有人啊？” 赵哲秀笑着点头，“我姐姐是警察。” 好似从未有人会对有权势的男人报以桃色猜疑，反之..... 总之，男、女，各有优劣，只看想怎么活。：，，. 第174章 第十二章 男人和女人真的没有区别吗？还是有的。 七月中旬, 赵哲秀的暑假快结束了，项目关于他的戏份也在准备收尾。既然是定制的项目，那电影所有的构成都是围绕着太子来的, 太子只有两个月的暑假拍摄期，全组所有演员的档期都跟着太子调整, 先拍完他的戏份，等他这边杀青, 其他人再继续拍。 项目从立项到开机都没让赵哲秀怎么花心思，李秉宪才是真正做事的人，跟谁社交找谁搭团队都是社长在跑, 演员仿佛就只是个听安排的演员而已。但演员才是这个项目的核心，一直隐于其后的资方，在核心人物即将杀情时，来片场套交情了。 赵哲秀跟那位看着像个土老板的大叔只见过两次, 一次是在亲哥的办公室，对方特别像个承包果园的土老板，矮矮胖胖的, 笑起来很是憨厚，连送礼的包装盒都是印着丑橘模样的水果箱。那次他对果园大叔印象不深，也就是来行贿的路人甲。 第二次见面印象就深了，对方还是土老板的打扮, 红配绿的休闲装，审美有些奇特, 人依旧是个笑起来憨厚的大叔，见到赵哲秀既没有太捧着，也没有刻意亲近，就是请客吃饭, 讲点他真的有个果园，要是小孩子有兴趣等果园成熟了，邀请他去摘果子吃。 这次深刻的印象并非源于大叔，而是社长舔得很明显，赵哲秀难得看到社长这一面对大叔印象就深了。 距离杀青的前一个礼拜，果园大叔来探班了，名义上是果园的柑橘熟了，想着之前跟赵哲秀见面时他好像很好奇，就带着果子来让小朋友尝尝鲜。 大叔带来探班的礼物是一车柑橘，没夸张就是一车，大卡车里面装着一箱箱的柑橘。数量之多，足以全组发福利，每人能抱四箱走还有富裕，超级多。 带着柑橘来的大叔让全组得到一天的休息，不是今天而是明天。因为今晚有招待，核心成员都得去，九成九会喝挂明天肯定起不来，导演就提前通知，明天全组休息。 这是赵哲秀见大叔的第三面，起初没什么特别的，大叔知道他不喜欢喝酒，在饭桌上还半开玩笑的说，柑橘才摘下来正是好吃的时候不如就榨汁，让大家都尝尝口感如何。大叔这句话让赵哲秀首次参加了没有酒的招待宴，大家都喝果汁。 招待的局，第一轮先吃饭，第二轮去会所。进了会所，酒就上了，但赵哲秀和大叔喝的还是果汁，大叔表示他其实也不是很喜欢喝酒，比起酒自己种的果汁口感更好。不过大叔也让大家都随意点，想喝酒的喝酒，想喝果汁的就喝果汁。 在李秉宪给自己倒了杯酒敬果园大叔后，全场除了太子和果园大叔，都端起了酒杯。酒过三巡，气氛热闹了，初次跟资方见面，见面前就隐约猜到这位是什么身份的制作团队也都放松了些，没那么拘束。 包间里逐渐欢乐起来，玩骰子的、组灌酒游戏的，去小舞台唱歌和在舞池里热舞的人都有。赵哲秀在跟大叔聊柑橘种植，一点都不符合纸醉金迷欢乐场的气氛，话题是怎么开始的他也忘了，好似是大叔提起的？ 柑橘种植聊天组里的人还不少，制作人、导演、主演们都在这边。太子的位置局中，绝对的C位，左边是果园大叔右边是导演，社长都坐在导演边上，果园大叔边上坐着的是核心团队里的一点红，唯一的女士，河智箢。 电影故事的主线是军部内部**，标准的男人戏，女演员在里面的戏份很少算是男人戏中的点缀。但河智箢的角色也不单纯就是个花瓶，她负责在外围帮暗黑BOSS洗钱，有那么几场打戏，李秉宪专门约她出演，这姐姐是圈内打女第一人。业内但凡有大制作要找打女，河智箢就算不是第一候选也能排进前三。 都已经是欢乐场了，全是男人干巴巴的有什么好聊的，作为主演群体里唯一的女演员，河智箢就坐在了果园大叔边上。 这个聊天组起初真的没有任何特别之处，都已经在聊柑橘种植了还能有什么特别的。这里的两位主要成员甚至都没有喝酒而是喝果汁，聊天的气氛不要太友好，差点都约改天一起去农家乐了。 特别之事是如何发生的，赵哲秀都有点茫然。 果园大叔上一句正说着柑橘授粉的事，下一句就是，花朵盛开的香味足以吸引蜜蜂，笑问小朋友，“你要不要跟我换个位置？”伸手拍拍女演员的后背，意有所指的再补充一句，“还是她跟导演换个位置？” 赵哲秀愣住，李秉宪反应超迅速，“哎~换什么位置啊。”可以伸手撸袖子，冲果园大叔点了点手表，“这都几点了，小孩子得回去睡觉了，您说呢。” 大叔扬眉一下，伸手虚点了他一下，再看该回去睡觉的小朋友，“这可不是我招待不周啊，改天我们再约出来喝杯茶，或者你去我的果园，我那边还养着羊呢，给你烤羊吃？” 赵哲秀还没开口，崔东勋先用膝盖隐晦的撞了他一下，后者探身笑看女演员，“我看你也喝得差不多了，这孩子没喝酒，让她开车送你？” 女演员适时按了下眉心，“是有点多。”也探身看向弟弟，“能麻烦你送送我吗？” “说什么麻烦，你是前辈还是姐姐，他照顾你应该的。”李秉宪直接起身把赵哲秀拉起来了，握着他的手腕故意收紧片刻再松开，眼睛定定的看了他一瞬，指着小孩子会懂，转瞬便笑开，“走吧，慢点开车，明天反正休息，你带姐姐去吃点东西散散酒意，知道吗。” 赵哲秀....不知道。但这并不妨碍他把女演员带出了酒局。 出包间门，走过长长的走廊，拐两个弯，坐电梯，下车，穿过大半个停车场，一直到上车，两人都没有任何对话。赵哲秀持续茫然中，河智箢么..... “你刚才为什么一直偷瞄我？” 车门已经关上了，河智箢就能问了。对方偷瞄了她好几次，她从怀疑自己脸上有东西到衣服上沾了东西，或者小孩子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她说等等，都想过了。没等她想出什么结果来，被招待的资方误会了，那种场合她也不想多待，崔东勋和李秉宪也怕出问题，干脆顺势让她出来，她也就出来了。 上了车的河智箢倒是没有误会什么乱七八糟的，她跟太子的对手戏是不多啦，但好歹也算是天天见面见了两个月，这位太子脾气特别好，人也很乖，家教超级好，不是那种不三不四的人。不然她也不会一个人就跟出来了，还上了他的车。 正因没想歪，河智箢就问得很直接，顺带也给小孩子解释，为什么资方大佬会误会。 被误会的赵哲秀先是楞，再回忆，接着恍然，“我以为你不舒服。” 这下换河智箢愣住，“什么不舒服？” “没有吗？”赵哲秀回忆道，“我助理说你助理都哭了，说你昨天从泳池上来的时候差点又栽下去，你很不舒服还坚持，女演员太辛苦了什么的。刚才喝酒不是要加冰么，之前喝果汁也是加冰的，我就想你会不会不舒服。” 女演员很辛苦，生理期有一场打戏在泳池边拍，代表正义和邪恶的两个团体混战，作为邪恶方代表肯定是要被打倒的。河智箢一个人战一群体现打女的飒爽，接连在打斗中掉下泳池七、八次导演才喊过。为艺人心酸的女演员的助理偷偷哭被男演员的助理看到，上前问了几句，随后跟男演员感慨，女演员真的太不容易了。 说不上是容易还是不容易更多是习惯了的女演员愣怔一瞬，嘴角缓缓翘起，一个浅淡又温柔的笑，笑着对弟弟道谢，“要不要去吃点什么，我请你。” 赵哲秀想了想，“不用，我送你回去吧。不舒服的话还是多休息，还是你想吃东西吗？” 河智箢抿唇再笑，柔声说了句，“那就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两人闲聊，也没什么主题，更多是河智箢问赵哲秀拍摄不会辛苦什么的。赵哲秀回说他没什么问题，让姐姐多多照顾自己。到了宿舍两人就分开了，两个小时后，醉醺醺的社长来敲艺人的门。 瘫坐在沙发上讲话都含糊的李秉宪努力撑着最后一点理智，让赵哲秀说实话，“你对河智箢该不会有想法吧？” 赵哲秀接过助理拿来的湿毛巾盖在社长的脑门上降温，顺带告诉他，“你想多了。” 李秉宪其实也不怎么信，他还记得自家艺人性向不太对劲的事，这不是以防万一么，“你自己考虑好，我肯定是不会阻拦，但你爸那边，你可得考虑好。”双方年龄差距过大，小孩子喊姐姐一声阿姨都没问题，差一轮呢。 艺人让脑洞大开的社长可以走了，赶紧回去醒酒吧，别说醉话了。 隔天，剧组休息。片场在釜山，赵哲秀起床后还在犹豫是就近找个在附近的人投喂，还是去首尔吃利特版家常菜，下楼时正好碰到同样在等电梯的河智箢。姐姐问他去干吗，弟弟说吃饭。 “我们也要去吃饭，你要不要一起？” “吃什么？” 河智箢笑，“你想吃什么？” “肉。” “行，走吧。” 两位艺人连带一位艺人助理，本该是三人组一起行动，电梯下楼的过程中，姐姐问弟弟，你助理不去？弟弟回说助理休假，姐姐就问助理，你想跟我走还是休假，那助理肯定想休假啊，等电梯开了门，休假的助理再度上楼，两姐弟就单独开车走了。 片场很偏，宿舍也偏，想吃好吃的得去市区。吃什么是河智箢定的，说是之前来釜山拍摄有家芝士排骨很好吃，问过弟弟后看他同意就负责导航。 快到饭店时天下起了小雨，太阳雨，一会儿就会停的那种。下车前，赵哲秀先看了一圈车上没伞，就叫住准备开门下车的姐姐，脱了外套给她。 “不用。”河智箢随意的很，“这点雨没关系。” 赵哲秀也是这么想，“我跑过去就行了，几步路，你脸上有妆呢。” 化了淡妆的河智箢微愣一瞬，眼底有了笑意，也就接过了外套盖撑在头上，下了车。她关车门时恰好听到边上关车门的声音，循声望去，正好看到穿着白T的小朋友冲进雨里，忍不住又笑了，才抬脚往前。 车停的地方到饭店的屋檐下真就几步路，赵哲秀冲过去都不用三秒，河智箢走得稍慢，还有两步就到时，男孩子在屋檐下扒拉着脑袋上的雨滴，可能是光线好，也可能是身着白T的大男孩青春正好，莫名就有点萌。 被萌到的姐姐到了店门口拿下外套递给小朋友时调侃他，“我们哲秀肯定很多女孩子喜欢。” 接过外套的赵哲秀想了想，“我确实有很多女粉丝。” 女演员大笑，男演员也跟着乐，两人一起进门，双方都没有遮挡，服务生一秒发现艺人光临，兴奋的过来领位。服务生还是很有职业素养的，没有上来就要签名，等把两人都带进包间了，才压抑着兴奋问能不能要个签名，两位艺人都是好脾气，都点头。 等服务生带着点好的菜单和签名出去，包间里就剩两人了，赵哲秀正抽着纸巾低头擦被淋湿的白T，一时没人说话的包间让河智箢也低头摸了摸鼻尖，总觉得气氛有点微妙啊。 “给。” “嗯？” 河智箢抬头看过去，看到大男孩递过来的纸巾，疑惑。男孩子虚点她的上臂，示意她那里沾了雨水。 “啊~”河智箢接过纸，“谢谢。” 纸巾是男孩子递过来的，碗筷是男孩子摆的，服务生送来冰镇的饮料时，也是男孩子说，他忘记说要不冰的了，跟服务生道歉要换饮料。 男孩子吃饭很斯文，男孩子讲话也很斯文。男孩子更多是听她说话，她说什么他便接什么，她问什么他便答什么。男孩子......很会啊。 饭吃完，河智箢去补妆顺带把单买了再回包间，问小朋友还想不想去哪，或者回去。 赵哲秀探身朝向她，咧嘴龇牙问姐姐，“我牙上有东西吗？” 姐姐摇头，“没啊。” 弟弟抿唇就笑，眉眼弯弯，俊朗阳光。 被他笑愣住的河智箢正想问他笑什么，突然反应过来迅速捂住嘴，“我沾了口红？” 男孩子还是笑，姐姐轻打他一下，迅速起身再去洗手间。 站在镜子前重新补了妆，还裂开嘴来回检查的河智箢，确定自己牙齿上什么都没有后，看到镜子里龇牙咧嘴的自己，没忍住噗嗤一声，再想起那个男孩子，轻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想什么呢！” 什么都没想的姐姐再回包间，这次他们就可以走了，出店时碰到一个粉丝突然尖叫一声‘河智箢！’得到一片齐刷刷的扭头，河智箢还是很淡定的，跟大家挥挥手，赵哲秀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在那个小女生冲过来时，往前跨了半步，虚挡在姐姐身前，让女粉丝冷静，签名合照都可以，但别激动。 签名、合照，女粉丝满意了，其他客人也蠢蠢欲动。 弟弟看向姐姐，姐姐摇头示意没关系。确实也没什么关系，没有引起什么大乱子，国名度非常高的女演员，艺人见到是会很惊喜却不会死黏着不放，演员的地位就体现在这里，路人粉更多，相对理智。 找女演员要签名合照的队伍排成一排，国名度相对没那么高的男演员也被认出来了，同样有人来要签名。两人身前围了不少人，河智箢签一个名字就往边上瞟一眼，大男孩始终站在她的侧前方，每次低头签名都会写画两笔就抬头，好似一直惦记着要护着她。 被保护的非常好的姐姐跟弟弟一起在人群的簇拥下出门，到了车边，弟弟特地绕了半圈，先开车门让姐姐坐进去，再跟大家鞠躬告辞，绕回驾驶位，开门上车。 河智箢的视线都跟着他走，看他给大家鞠躬，看他绕过车前开门进来，看他外套还挂在臂弯，伸手想接又觉得不合适，手臂抬起一些又放下了，只问了一句，“你还想去别的地方吗？” 随手把外套丢在后排的赵哲秀没有想去的地方了，问姐姐，“你有想去的地方？” 河智箢也没有，但她更不想回去，“我知道有家咖啡....店的泡芙很好吃，法式的，外壳是酥脆的那种泡芙条，你想不想吃？” “吃啊~”赵哲秀来了兴趣，“走吗？” 走着。 泡芙条很好吃，咖啡也很好喝，午后的阳光更好，安安静静会听着她絮叨一些琐事的大男孩好似，就好过了头。 晒着太阳喝咖啡吃甜品的悠闲时光里，河智箢跟赵哲秀说了很多，都是闲聊，没什么重点的瞎聊。聊釜山有什么好吃的点，聊首尔哪些小巷子里藏着神仙美味。讲她以前出国拍摄在哪哪哪吃到什么当地的小吃超级棒可惜韩国没得卖，也讲...... “你肯定很受女孩子欢迎。”河智箢抿了口咖啡，也不知是玩笑还是试探，亦或者就是随口一问，“有女朋友了吗？” 赵哲秀摇摇头，嘴里还叼着泡芙呢，姐姐再笑，“真的没有，跟我不用隐瞒的，我总不能去跟记者曝光你。” 咽下泡芙的赵哲秀回说，“真的没有。” 姐姐就好奇，“为什么没有，你应该很多女孩子喜欢才对，眼光很高？没有女孩子跟你告白吗？” 赵哲秀再度摇头，“没有。” “对你表达好感的女孩子都没有？”河智箢不信，“怎么可能没有女孩子喜欢你，是你没发现吧。” 这么说来赵哲秀就不太确定了，努力回想，还是摇头，“应该就是没有。” 河智箢这下是真好奇了，“完全没有的没有吗？”看他点头，怀疑是直男信号塔虚弱没有接受到，“没有女孩子跟你说什么想交个朋友、喝杯咖啡之类的？你还在读书，没有学妹找你？” 赵哲秀表示没有，“可能是我太忙了，没顾上？” “不可能，你没发现才是可能。”河智箢给予提示，“女孩子都矜持，不好意思直说的，给你送礼物的肯定有，不可能没有的。” 这个确实有，有很多。不过赵哲秀跟姐姐讲，“我们学校我的粉丝很多，给我送东西的学妹都说是我粉丝。” 校园王子有很多粉丝，校草怎么可能没有追求者。但女孩子们的追求确实很矜持，倒追本来就需要勇气，倒追男神更是得需要勇气，但凡没底气认为自己有资格靠近男神的姑娘们，送礼物打着的旗号都是粉丝。 但校园里有男神就有女神，女神自认自己有资格，配得起，就发出了讯号。要不要一起喝咖啡，要不要一起吃饭，要不要一起去哪哪哪玩。可惜，赵哲秀虽然不是愚蠢的直男，可他抠啊。他有过一次被号称请吃饭的学妹‘打劫’的前车之鉴后，碰上妹子约都说没空。 女神也是要面子的么，我都已经先开口约了，你还拒绝的那么干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再见。 那为啥答应跟姐姐出来吃饭？因为前辈买单是韩国职场的明规则。 河智箢换了各种角度去探寻，那么好的大男孩怎么会连个追求者都没有，赵哲秀表示他都跟哥哥们玩，身边没妹子。这个答案在河智箢这里站不住脚，可其他答案她又找不到，天边已经出现火烧云，他们该回去了。 回程的路上两人就不聊大男孩为什么没有妹子喜欢，而是聊......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河智箢问，“在圈内找理想型的话，有对标的人吗？” 赵哲秀没思考过这个问题，犹豫一瞬，如果他喜欢女人的话，那....“姐姐这样就很好。”知道很多好吃的，还给买，多好。 姐姐一愣，上手就给了他一下，“好好说话，我大你一轮呢，你都敢胡说八道！” 莫名其妙挨揍的赵哲秀委屈，“姐姐难道有哪里不好吗？” 姐姐再度愣住，又打了他一下，这次力道轻多了，这次也是笑骂一句，这次笑容很灿烂呢。 踩着火烧云下车的两人，赵哲秀脑子里想的已经是晚餐要不要去找社长蹭饭，他已经蹭了姐姐两顿了，没那么熟，蹭第三顿就不太好。而河智箢看着被火烧云镀上一成柔光的大男孩，暗叹一声，青春真好啊，可惜她不再年少，没那份底气了呢。 他们进门时，李秉宪和崔东勋恰好要出门吃饭，两边碰个对脸，导演就问演员们要不要一起去吃饭。河智箢不太想，她今天一天热量已经超标了，但弟弟直接点头，她也就笑而不语当默认。 这次吃饭没去市区那么远，就在附近的一家小饭馆随便吃点，明天还得拍摄，桌上的酒都只有一瓶，意思一下。 酒桌上的大男孩还是斯斯文文的吃东西，摆碗筷、倒酒、要温饮料的依旧是他。他还说...... “姐姐不舒服，跟我一起喝饮料吧。”赵哲秀拿着酒瓶给哥哥们倒完后问姐姐，“还是你想喝酒吗？” 李秉宪看过去，“哪里不舒服？” 河智箢摆手表示没事，“没睡好，我就不喝了。” 小聚，喝不喝的，无所谓。小聚，桌上有酒烟就不会缺。 男人们在吞云吐雾，男孩专心吃饭，姐姐又发现了对方以前没在意的优点，他烟酒都不碰呢，好男人啊。 李秉宪自认自己是个好男人，跟河智箢说，“昨天幸好提前让你走了，不然那哥还不知道会干嘛，那帮人......”摇摇头，“你还是躲远点。” 同样认为自己保护了女演员是个好男人的崔东勋也是这么说，“你们走了之后，那位酒上头，玩得是真疯。” 确实被保护了的女演员却认为，“跟你们俩有什么关系，是我们哲秀带我出来的好不好。” 崔东勋一乐，“你这话就不合适了啊，小孩子懂什么，是我们配合打得好。”看向李秉宪，“你说是不是。” 必须点头的李秉宪当然说是，筷尖点了下弟弟，“昨晚要不是我把他拉起来，他肯定反应不过来，压根没有哪根筋。”转向弟弟，“你说说看，是不是我提醒你救人的。” 赵哲秀说，“也没有到救人那么夸张吧。” 大女人又发现了嫩草的优点，干净，在同行衬托下无限清爽，给弟弟夹肉，“你吃你的，不要跟他们搭话，会被污染。” 传染源们对视一眼大笑出声，河智箢也在笑。赵哲秀？吃肉呢。 笑完，买单，导演买。韩国职场还有个明规则是，领导负责买单。 崔东勋一边掏钱包一边抱怨，“这张桌上四个人，我最穷，你们三个有钱人居然让我买单，好意思的。” 非常好意思的李秉宪边剔牙边很不走心的捧导演，“您的身价比我们高，这里最有钱的肯定是你啊。” “你省省，铁公鸡。”崔东勋白他一眼，转向河智箢，叹气，不能找女人，看向弟弟，“太子，听说你广告报价都超过沅彬了，业内第一人，你不买单？” 李秉宪迅速开口，“说什么呢，没超过好不好，不要瞎扯，我们是后辈，别乱讲。”顶多跟沅彬平齐。 “哪有让弟弟买单的。”河智箢紧跟着接上，“你那么不想给钱，我买？” 崔东勋很无语，合着就他一个坏人，把数好的现金往桌上一排，“有本事AA啊！” 这下就真没人理他了，李秉宪直接起身，招呼弟弟，“走了。” 弟弟冲导演笑笑，得到崔东勋一个眼刀，笑得更开心了，颠颠跳起来跟上社长。河智箢施施然的起身，也慢悠悠的跟上去。 此时天黑已黑，三个男人走前面，导演还在那嘟囔着有钱人都抠的话，唯一的女士落后他们几步跟着。就这么走了大概四、五分钟，弟弟退出长辈们关于谁应该买单的聊天，回到姐姐身边，问她明天的拍摄要不要再拖一天。 赵哲秀并不知道姐姐的生理期具体是什么时间来的，只能按照听说的时间猜，假如前天是第一天，那今天就是第三天，明天躲开拍摄，后天应该就结束了吧？ “我可以跟导演说先拍我的，你下一场不还是打戏么，还要在雨夜中打。”赵哲秀想了想，“我这边拍完你再上，应该就可以了吧？” 七零后的河智箢并不适应跟男孩子讨论生理期的问题，但对方没有直言，而是隐晦的关心，她就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笑着说，“不用那么麻烦，早就习惯了。” 赵哲秀点点头，也没多言。 隔天，雨夜的打戏是两组人拍，河智箢那边的邪恶团体同赵哲秀这边的正义团队群殴，洒水车准备好，演员也就位，拍第一遍、第二遍、第三遍，拍到两辆洒水车的水都洒完，天都泛起鱼肚白，这出群戏才算过去了。 彻夜通宵加庞大的运动量再叠加一场夜雨和生理期，河智箢整个人脸色苍白，硬撑到被助理扶进休息室就倒下了，抱着小腹蜷缩在沙发上，咬紧唇瓣，不让自己哼出声来。 助理眼泪哗哗流，也是死咬着下唇不敢哭出声，艺人要强，助理也不甘心软弱。姐姐那么辛苦都没流一滴泪，她凭什么哭。 敲门声响起，助理一惊，看艺人挣扎着要起身，连忙用大浴巾把艺人从头到脚的盖住，示意对方别动。 拽着袖子擦了眼泪的助理深呼吸，挤出笑容去开门，只看了半边还用身体挡着，看向来人，“欧尼在换衣服，有什么事吗？” 来人是男艺人的助理也没有要进去，就是把手上的东西给她，也就走了。接过纸袋再关上门的助理，重新回到艺人身边，给艺人看。 “赵哲秀送来的，真难得，男艺人居然懂这些。” 男艺人送来了暖贴，生姜红糖水和一盒止疼药。 勉强坐起身的河智箢捧着倒进纸杯里的红糖水，小口小口的抿。汤水很烫，热度自手心攀爬至胳膊肩膀，抵达会让人更觉得温暖的地方，微叹一声。 青春真的太好，青春有点过好了。 四天后，赵哲秀杀青。由于项目还要继续拍，所谓的杀青宴就是小聚一下，有酒有肉，喝多的人没有，喝嗨了的人不少。 连夜就要回首尔的赵哲秀明天就要开学，等大家喝得差不多，他就准备走了。起身时，姐姐拉住了他，好似是醉了，赵哲秀就扶着她一起往外走，到了门口，艺人示意跟着的助理先去开车，等人走了，再低头问姐姐，要不要先送她回去。 姐姐半靠在他肩头，带着酒意说，“月亮真漂亮啊。” 赵哲秀抬头看天，哪有月亮？星星倒是不少，“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河智箢没醉，扶着他站好，“等我也杀青回首尔，我请你吃好吃的？” 反射性想点头的赵哲秀下巴低下去时看到了她的眼睛，雾蒙蒙的眼睛，欲语还休的一双眼睛。 对了，姐姐是个女人，他现在是个男人。 男人抬头看天，夜空没有月亮只有星星。 赵哲秀低头看着那双盛满了星星的眼睛，弯腰，平视那双眼睛，很认真的对姐姐讲，“如果我喜欢女孩子，假如，我真的女孩子，那你就是我的理想型。” 河智箢醉了，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什么意思？ 滴酒不沾的赵哲秀很清醒，他从来不是愚蠢的直男，所以，“河智箢小姐，如果我有这个荣幸，如果这份天大的幸运我有资质去拥有，我一定会非常荣幸。” 河智箢小姐醒了，瞬间酒醒，眼睛骤然瞪大，瞠目结舌，“你.....你是.....你喜欢.....” “我很抱歉。” “.....不用！不用不用不用不用！” 堂皇摆手的河智箢还不小心打到了他，整个人脸色爆红，后撤一大步，“我....你....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是说......” 赵哲秀展开手臂，笑开手足无措的‘少女’，“要不要抱一下，就当......” 大姐姐一脚踹向他小腿，打女的力气让男孩痛呼一声，下一秒就被大姐姐拽着衣领熊抱，耳畔是一句笑骂。 “你TM早说啊！” 早前什么都没有发现的赵哲秀其实是可以躲开的，即可以躲开女孩子踹过来的那一脚，也可以躲开对方根本不会说口的微薄好感。她不会说的，她既然说了月亮，就永远不可能说星星，怎么敢说呢，不可能说得。 赵哲秀可以躲，可以装不知道。可他就是知道了，就是发现了，就是得说才行。 因为男人和女人还是不一样的，赵哲秀见了太多女人毁于根本不值一提的些许善意，赵永熙从未见过男人会因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感动。 女孩子太苦了，才会有那么一点甜就动容。 所以说，当男人，或许，会更...... 第175章 第十三章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吗？很不一样。 新学期开学, 回归学生身份的赵永熙也回归了日日有粉丝投喂的校园王子身份。校园王子在校内是很受欢迎的，这方面倒是不怎么分男女，男学生也会想跟影帝交朋友啊, 何况对方还是首席。 首席也是学生，学生不可避免就会有小组作业。首席这个身份还无法避免的是，会被教授召唤，以实际案例去做小组作业，也可以理解为免费打白工。 法律系的教授本身就是大律师, 他们系有个教授自己是一家顶级律所的合伙人, 律所每年会接一定量的法律援助案件。一方面是做公益，另一方面是可以获得一些政策上的倾斜, 说不好哪个更重要, 总归大律所也会接一些小案子。 这些小案子通常是教给律所的新人去跑, 教授自己在律所里也带团队，分配到他团队里的小案子, 偶尔有些不太复杂的会被拿出来给学生们练手，做些收集资料之类的事，他们没有执照上不了庭，更多是打杂。 打杂小组做的事在真正的律所可能没人想干，但在学生中间, 人人都以能进‘特训班’为荣, 不是所有进了法律系的学子未来都能找到好工作走上人生巅峰的, 在校内跟教授打好关系，为自己的履历添光加彩, 对他们以后的求职有莫大的好处。 新学年小组甄选，通常情况下，教授会从大三的学生里选人进组打杂, 赵哲秀占着首席的优势，大二下学期才开学，被教授通知今年你进组来帮忙。去年大三的学长姐们今年都大四了，教授每年都是重新选人，他们系开学最热门的话题就是今年谁能入选。 本来没人觉得这里面有赵哲秀什么事儿，他大二么。但教授宣布的名单里排名第一的就是赵哲秀，别人也不好说啥，首席能说什么，有本事也成为首席啊。今年大三的首席是位学姐，他们这个五人组里，唯一的女孩子。 五人组接到的第一个小组作业是职场性骚扰，很小的一个案子算是民事纠纷。女方表示上司利用职权骚扰她，提交的证据从大方向来说算完整，有上司撩骚的聊天记录，还有家门口的监控拍下了对方曾试图闯进她家的门，她报警求助的记录都有。 这个案子一点难度都没有，这个案子的难点在于，他们是男方的代表律师团队。 当事人双方就职的公司在案件发生时，也就是女方正式提交诉状时就把双方同时停职，两方都劝退。女方那边走没走他们这边不清楚，男方这边不想离职，还得养家呢，正就是上有老母下有稚童，身上房贷车贷都有，这要是没工作了，这一家就完了。 打杂的小组成员们是见不到当事人的，他们只能通过负责这个案件的律师口述，讲当事人是如何满腹冤屈，认为他只是在追求那位女孩，从来没有想过要骚扰巴拉巴拉。 律师本人也是个男性，他的态度是，当事人看着不像是撒谎。对方的妻子难产而亡，单亲爸爸带着孩子，也知道自己不会有小姑娘看上，他追求的是一位离异的女性。双方一起工作多年，彼此非常熟悉，他怎么都没想到对方会状告他骚扰，他真的冤枉。 案件当事人的身份稍微有点特殊，那男的是教授司机的同乡，司机试探着问教授能不能帮忙，教授就吩咐底下人帮忙，所以才走得法律援助路线。不然官司早结束了，没得打，女方证据链很完整。 官司既然要打就是冲着赢去的，律师给没干过正事的职场小白们指出两条相对容易的方向，一是搜集公司内部对己方当事人的口碑评价，最好能找到一些大家都认为他们当事人是个老好人之类的话；二是去搜集女方平时就有点不三不四的点，好佐证，这从始至终就是场误会，女方刻意..... 搜集这种东西呢，说难不难，要是有交情很容易。但没交情就只能下死功夫，去人家公司蹲守打听。 五人小组分工，三位没关系的两男一女去公司蹲守，另一个男孩子也是个二代，家里是做生意的，打算通过家里的关系去打听。同属二代圈的赵哲秀搞来了警方问询的视频，他们双方当事人都接触不到，但视频里双方当事人的问询都能看。 一行人各自跑了三天，第四天围坐在一起各自说，自己找来了哪些有用的信息。 三人组那边的信息是公司内部不少人都觉得男方冤枉，对方确实是个好人，此前从未听说过他和女下属有过什么逾越之事。反倒是女方，不少人说这位平时就喜欢跟男人谈笑，有很多业务都是靠裙子够短人也够豁得出去才拉来的。 二代一号给出的信息是，这可能是内部不当竞争。当事人们在市场部，他们在共同接触一个大客户，如果签单会有大笔的提成。理论上女方和男方没有直接竞争关系，他们属于一个组的，男方还是课长，能签单肯定是在课长领导下的团队荣誉。 但他们公司有个特殊的激励规则，每个季度每人有一个定量的销售额，超过那个销售额奖金可以多拿五个百分比。女方如果单独签下这一单就超过了定量，如果按照团队的方向走，就没这回事了。 赵哲秀带来的警方询问视频是最后看的，视频里的女方很平静，就是平铺直述的讲述发生了什么，同时提供一系列证据。男方很不平静，不停的叫着冤枉，叫着我只是喜欢她，双眼通红不说，讲两句还砸头，好似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基于以上信息，在视频播完后，五人组里有三位都认为，他们的当事人是真的被冤枉了。并且准备拿除了不能上交的警方问询视频外，其他全部上交给那位律师，也是他们的学长。 剩下的两人么....赵哲秀躺平，他只负责干活，决定的事不要找他。 唯一的妹子有个不同的意见，“负责这个案件的法官是女法官，站在女性的视角我告诉你们，现有证据不足以抗辩。女方是有直接证据的，男方在酒后到她家门口砸门骚扰，监控都拍下来了，我们这些都只是间接的，真拿出去当证据，反倒会让女法官更厌恶。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荡|妇|羞|辱，女性对这种事很敏感。” 二代一号就问，“那你的意思是？”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妹子翻出女方提交的聊天截图给大家看，“这个证据其实是可以推翻的，男方在问女方洗好澡没有，女方的回答是刚到家，男方再接着说我觉得你素颜最好看，洗了澡我们可以视频吗，女方的回复是洗了澡我就要睡了。” “她提交的所有涉及骚扰的证据差不多都是这类，女方认为是骚扰可以，但我们认为是正常追求同样可以。这其实不算板上钉钉的证据，真正有力量的证据是我们的当事人酒后去敲女方家的门，对方不开，他砸门，行为过激。” “但视频的前提是，男人跟女人告白，女人说暂时没有考虑这方面的打算只想好好工作，非常委婉的拒绝导致男人去喝闷酒。酒精上头的情况下，男人去找心爱的女人想求挽回，这到哪都算不上骚扰，情之所至么。” 五人组里唯一的女人丢下聊天记录的纸张，笑眯眯的跟男人们讲，“如果我打抗辩，我就按照情的方向去打，不打理。从男方为女方做了多少事，送了多少礼物，平时有没有接送等等，打他只是钦慕与她，一切生于情，感天动地的爱情，你们觉得呢？” “说到底，女方所谓的骚扰都没有任何实质上的事啊，男方有真的扑倒做什么吗，没有啊。既然没有，骚扰和追求要怎么判断，就是这个案子的关键。怎么样，要不要按照我的想法来？” 男人们互相看看，跑公司蹲守的三人小分队中的两人举手赞同，单从他们俩举手的速度来看，这几天小分队里谁说了算就很明显了。二代一号犹豫一秒，也还是举起了手，算认同。四人一起看向唯一的一个大二生，赵哲秀慢悠悠也举起手，调查方向就这么变了。 这个变化让五人组得到了律师学长的夸赞，同时也可以跟当事人直接接触了。当事人被告知了新方向后，回家翻翻找找拿出来一堆发|票，大部分是吃过饭的餐厅发|票，小部分是买礼物的发|票。 礼物发|票中有一个名牌包，目前已经成小组组长的妹子敏锐的发现那个名牌包是男方分期购买，就去问当事人的平时的消费习惯是不是不会涉及这类的奢侈品，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再问对方为什么想起来买名牌包。 “她喜欢我才买的。” “她告诉你她喜欢？” “....不是。” 当事人确实是个好人，起码从言谈听起来不坏，实话实说，“她有一个这样的包，我们一次吃饭听到她说那是二手的，我就想她要是收到新的肯定会开心，我才会.....” “金先生，上了法庭你可要记得也得这么说才行。”未来的律师小姐笑看当事人，“一定要记得，一切都出于好意。” 这场事关‘好意’的案子他们打赢了，律师学长请大家吃饭，教授也过来喝了一杯。两位领导都夸，三年级的首席实至名归，调侃二年级的首席落后了啊，得赶紧追上才行。至于其他人么，加油啊。 饭后，学生们先送走教授再送走律师学长，只剩他们了。二代一号问大家要不要去二场，组长表示累了先回去休息，赵哲秀也打算走来着，二场肯定是AA，可惜他没跑掉，被二代卡住了肩膀，一起拽着去参加只有‘男人’的局了。 下属们聚在一起肯定是吐槽上司啊，这个说教授重女轻男就知道讲女的怎么怎么好，他们又不是没做事。那个说.... “我看朴兰溪能那么快找到方向搞不好是因为她跟那个女的一样，正常竞争都不行就搞这些歪门邪道。”二代一号跟大家分享，“你们知道吧，朴兰溪也是来者不拒的，谁送礼物都要，黄腔开起来比谁都脏，你真要跟她告白，她又说什么暂时不考虑，装什么啊。” 赵哲秀一乐，“你那么了解是告白过啊？” “你不知道？”三人组小分队的一员冲大二的讲八卦，“他当时追人可是搞大场面，在学校操场....” 二代一脚踹过去，“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看另外两人都在笑，就很郁闷的跟学弟讲，“我是追过啦，她长得挺好看的啊，我追了又怎么了，谁知道她那么贱，都不知道被玩过多少次了，还TM跟我矜持。” 之前被踹的趴在桌上压低声音跟大家讲，“我听说有人看到朴兰溪跟教授从酒店出来....”给他们一个大家都懂的眼色，“这就是人家当上组长的原因啊~” 另一个惊呼，“真的假的？酒店？” “当然是真的，不然她组长哪来的。” 赵哲秀垂眉浅笑没搭腔，二代倒是别扭的说了一句，“她是首席才是组长，跟那种事没关系。” 讲那种事的胳膊一伸就指向赵哲秀，“他也是首席啊，他怎么不是组长。” 二代被噎住，二年级的首席举杯，“喝酒吧。” 这话被一群人嘘，二代直接怼他，“你得喝酒才行！谁来夜店喝可乐！” 在夜店喝可乐的赵哲秀是最后清醒的，也是负责买单再把这群醉鬼送上出租车的。莫名感觉自己又被打劫了的赵哲秀，在回家的路上给经纪人打电话，让对方尽快给他接个行程，隔天去跟教授说，他有行程要跑，参加不了小组了。 教授对此很不高兴，学生就该正经干学生的事，当什么艺人！艺人就傻乐，被教授骂了一顿退出了小组。 两天后有这位教授的课，课堂上教授的大肆批评某些人不务正业的做法很糟糕，随后告诉学生们一个好消息，小组缺人，大家可以竞争上岗。 这事儿到此按说就跟赵哲秀没关系了，但这事儿引发的后续让朴兰溪来找赵哲秀约饭。 “你请我？”赵哲秀不太信。 妹子笑看他，“怎么，没资格请太子吃一顿？” 太子跟她确定，“你不会买单的时候再跟我说AA吧？” “谁会那么无聊。走吧，太子~我请。” 朴兰溪，按年龄算比赵哲秀小一岁，按照学年算她也算是学妹，因太子服役两年再加休学，他跟校内其他的学长比可能有同龄或者年纪小，碰上女孩子，哪怕是学姐也通常都比对方大。朴兰溪只比他小一岁还蛮少见的，理论上应该小两到三岁。 这姑娘是位美人，一双丹凤眼，栗色的长直发，像港风律政剧里的那种职场白领类的美人，平时戴着金丝边的眼镜，打扮也是以正装为主，都不像大学生更像是职场人士。她对上来上课就是运动装怎么看怎么青春的赵哲秀，不像是妹妹更像姐姐。 也说不好是兄妹还是姐弟的两人去校门口吃披萨，坐下没多久，朴兰溪就直接说她为什么请这一顿，是想找学弟帮个忙。 “我们小组因为你要新进来一个，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叼着披萨饼的赵哲秀摇头，示意她继续。 继续的故事跟他们此前经历过的案子非常相似，涉及男女之事。 这个小组选人以前是一看成绩，比如首席一定能进，二看综合素质，比如原先的二代，家里有关系也能进。三当然要看自身意愿，成均馆里的各种二代并不少见，法律系尤其多，像赵哲秀一样家里都是当官的也有，家里有长辈是国会议员的都有。这类人就不需要给教授打白工增加履历了，教授一般也不会找他们。 朴兰溪一边跟赵哲秀讲，之前她知道教授找上他还蛮奇怪的，一边又说教授大概是被他不务正业给气到了，找新人就按照听话的方向找。新人是个乡下的穷学生，但成绩很好。不过穷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位一直在追她，从高中追到现在，她怎么拒绝都不管用。 “我好话说尽，坏话也说了不少，都不管用。就差跟之前案子里的女人一样直接报警抓他，可他就是装傻就是当听不懂，搞得我只能躲着他走。其他地方我能躲，但我们要是进了一个小组就躲不开了。希望你能帮个忙，我有个推荐的人选，你跟大家提议一下，当我欠你个人情。” “我知道现在我的人情对你来说没什么大用，但未来谁知道呢，我从入校就是首席，未来可能也会成为研修院的首席，我的目标是中|央检察厅。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你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用法，对你来说就一句话的事，赚个人情你不吃亏，能帮这个忙吗？” 赵哲秀咽下披萨，先确定，“你是想让我帮你说服另外那三个，你们四个联名跟教授推荐？” “对，你觉得行吗？” “可以啊。” 朴兰溪一愣，转而笑开，冲他举了下可乐的杯子，“谢了。” 正事聊完，披萨也清盘，该道别了。买单时，朴兰溪边从钱包里数钱出来，边详装随意的问他一句，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让你去说，不是我自己说？ 赵哲秀反问她，“你希望我好奇吗？” 朴兰溪垂眉浅笑，放下钱起身，对他讲，“还真不愧是校方资产，实至名归。” 校方资产一脸懵，啥？ 妹子大笑，完全没有要给他解惑的意思，钱放下就冲他拜拜走，“走啦，成均馆独资~” 成均馆独资再度懵逼，这又是个啥？ 这是个除了当事人不知情，校内绝大部分学子都知情的....公开的秘密？ 男学生被人跟踪了，没见过的人，跟踪的方式很蹩脚，起码在赵哲秀看来那人是光明正大跟着他，跟了他两天了都。每次他进学校就开始跟，一直跟到他出学校上车，他就很疑惑，你跟着我干嘛？ 被跟第三天，赵哲秀下课后故意没出学校，而是往人少的地方去，绕了几圈，绕到一栋教学楼后面，站在拐角处等着。等那位蹩脚的跟踪者发现他人不见了，急忙冲过来，看到他还被吓一跳，连退数步。 赵哲秀一时无法判断他们俩到底谁是坏人，只能直接问，“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我...我...我什么时候跟着你了！” 不承认？赵哲秀歪了歪头，行吧，不承认拉倒。 被跟的人也就问了那么一句，径直往前，在即将擦过跟踪者时，对方突然又开口，“你不要玩弄兰溪，她是个好姑娘！” 赵哲秀侧身看他，等他说清楚。对方好像觉得已经说清楚了，在他扭过身时拔腿就跑，跟后面有鬼追一样。 站在原地的人类思索片刻拿起手机拍了张逃跑者的照片发给朴兰溪，问她认不认识。对方一个电话打过来，在一串脏话里夹杂着那人是谁，她从高中就开始拒绝的神经病。 被神经病纠缠的姑娘又跟赵哲秀见面了，这次他们在校门口的便利店外喝酒，妹子喝酒，赵哲秀喝可乐。下午，校门口周围挺热闹的，三不五时就有认出赵哲秀的女粉丝过来投喂，让本来只有饮料和酒的桌上渐渐多了一堆零食。 赵哲秀本人对此没什么想法，朴兰溪却觉得，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换去哪？” “换个我不会因太接近大众情人而被屠杀的地方。” 第三次懵逼的赵哲秀一边往包里塞零食，一边忍不住问，“校方资产、成均馆独资和大众情人这三个词应该指向一个地方吧？” “你真不知道？” “我都被你的跟踪狂骚扰了，你能给我解惑吗？” “他不是跟踪狂，那人是个好人。” “......哦。” 换了地方，故事就开始，首先说，跟踪狂是个好人。 早年间朴兰溪也是富家女，可惜家道中落，欠下巨额债款的父亲自天台一落而下，一直是家庭妇女的母亲就只能带着孩子们回乡下老家讨口饭吃。朴兰溪和那位就是这么认识的，乡下高中，同班同学。 他们的故事如果是纯爱剧的走向那还挺甜的，大小姐看不惯校园霸凌，拯救同样只有寡母而被欺负的小跟班。小跟班对傲娇的大小姐从崇拜专为爱慕也是很合理的走向。少年人喜欢天上月，就发愤图强考上了成均馆，他从未想过捞取水中月，只远远的看着就足够了。 可惜的是，朴兰溪并非纯爱剧的女主，这位拿的是事业线大女主的剧本。去了乡下唯一的目标就是回首尔，进了首尔唯一的目标就是出人头地，打那些亲戚的脸。她妈带着她回乡住在舅舅家，寄人篱下，外婆已经不在了，舅妈觉得他们是个累赘，说话做事都不太....友善。 当过大小姐的少女所拥有的自尊心不允许她这么活，朴兰溪所有的目标都是冲着成为人上人去的，对什么小跟班只觉得麻烦。 “我真的好话坏话都说尽了，最难听的话我都说了，我还说我喜欢的是能让我仰望的男人，他那样的给我舔鞋都不配。结果他还是不放弃，我是真的拿他没办法，我都怀疑我做了什么孽，他是我的报应。” 汉江公园的河堤边，男女学生待在一个角落，男学生听多少有些酒上头的女学生讲故事。在女学生的故事里，小跟班又烦人又磨叽，缺点一堆，但就不是个坏人。在女学生的故事里，她甚至是有些抱歉的，因为她无法给对方回应，她真的不喜欢他。 听了半天故事干掉了一份炸鸡的赵哲秀，边思索着再让对方点一份是不是就变成了他打劫，边问讲故事的姑娘，“这跟他去跟踪我有什么关系？” “误会我们有什么吧，也不是第一次了。”朴兰溪叹气，“我以前在面包店打工，社长看我可怜，每天都把卖不掉的面包给我带回去，他就去找过店长，差点把我工作弄没了。” 赵哲秀眨眨眼，不太确定的说，“这样还是好人？” “是好意，他以为店长想对我做什么。”朴兰溪看向他，“他去找你肯定也是想让你好好对我，没错吧？是好意。他怕我被人欺负。” 赵哲秀微笑开口：“介于我们不熟，你要不要给我再点份炸鸡？” 朴兰溪茫然以对：“这两句话有什么关联吗？” “一份炸鸡换一次心理辅导，换吗？” “你比我有钱吧？” “换不换？” “.....你最好说得是有用的话。” 炸鸡还在路上，心理医生不营业，让病患先解释一下，校方资产、成均馆独资和大众情人是个什么意思。 朴兰溪笑了，故事讲到现在，初次扬起笑容，乐呵呵的问艺人，“知道什么叫国民财产吗？你们娱乐圈的名词。” 赵哲秀摇头，朴兰溪鄙视，“这你都不知道你还是艺人。” 艺人啥也不知道，路人科普。四个月前，沅彬结婚，女粉们哭天抢地，网友发起了国民公共财产的投票，投出了四大公共财产，谁在榜上就不谈了，赵哲秀是没上榜的，排在十位开外。 “你除了红毯照就没帅的，两部电影的造型都拉胯，一个是讨债的野狗，另一个是阴郁的杀人犯，前者狗都比你干净，后者除了一些审美小众的也欣赏不来。唯一能看得过去的还是综艺洗澡的视频，你的粉丝想给你拉票，都打不过那些演过偶像剧的大叔们，你连前十都没进去。” 赵哲秀都不知道还有投票这回事，就更疑惑，“那跟我成为校方资产有什么关系？” “给你挽尊啊，国民财产你够不上，校方资产你打头。我们学校的名人，车胜元学长结婚了，裴勇俊一样，还有个宋中基，单身归单身，但业务能力没有你能打。在校方资产的排名里，人家粉丝比你多，你们俩同票，但你有两座影帝奖杯，就成了成均馆独资，业内第一人。” “还有个大众情人呢？” “这个就要问你了。” “问我？” 朴兰溪拿出手机打开校内论坛给校园大钟情人看，同时好奇，“你吃个炸鸡都要我买单，算什么大众情人？” 校园王子是怎么成为论坛里的大众情人的呢？因为赵哲秀在女孩子们眼中非常绅士。 有N位学妹r学姐在论坛发帖，诉说校园王子的绅士事迹。类似小组作业会照顾女性组员，太晚一定先送妹子回家。亦或者一起走在人行道，这位一定走车道那边，确保姑娘们走得是更安全的人行道。 起先只有一些跟赵哲秀有过来往的人发帖，新生入学时大爆发，那次赵哲秀没有拍摄帮系里迎新，很多妹子玩得太晚了，又喝了不少酒。赵哲秀找了几辆小巴士来，还打电话给认识的学姐，挨个确保姑娘们都安全到家，这事儿在校内论坛一度在热门上挂了四天。 大众情人这个名字是怎么叫出来的就没人记得了，但大众情人是自此成为校内公共财产是女孩子们之间都知道的事。请注意，这里的大众情人并非浪子的意思，而是大家的情人，所以叫公共财产么。 得知自己成为大众公共情人这事儿只是让赵哲秀懵逼了一瞬，瞬息之后炸鸡来了，心理辅导就开始了。 “你真的觉得那个男的因担心你而来找我，是为了你好吗？” “难道不是？” 赵哲秀笑了，“他是不是我不知道，毕竟我不清楚他怎么想。但如果是我的话，我明确的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还已经成为了你的困扰，那真正为你好的做法应该是躲着你走，至少那能让你清净点。”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他还是在缠着我，但他真的不是那样的人，他已经很努力的躲着我走了。”朴兰溪为那人辩解，“平时上课，我坐在第一排，他肯定去最后一排。” 叼着鸡腿的赵哲秀看向她，“那你怎么知道他去最后一排呢？” 朴兰溪愣住，是啊，她怎么知道的呢？好像是那个人出现，她就会关注？还是那个人从第一排穿过去才上得台阶？她记不清了。 赵哲秀无所谓她是否回答，继续讲自己的，“你说，你最难听的话都说过了，说得是什么呢，他都不配给你舔鞋吗？他本来就不配啊，陈述事实为什么是难听的话。你是他的天上月，是他的梦中人，他自己比你清楚，他不配。” “你的话对他来说没有杀伤力，真正有杀伤力的是你依偎在别人怀中。这才会真正伤害到他，而你所谓他是为你好才来找我的事，是他在避免自己受伤。他或许真的不是个糟糕的人，但他绝对不是个好人，他追你绝对追的人尽皆知，否则你又怎么会专门来找我，帮你跟其他人推荐另一个人呢。” 朴兰溪着急开口，“不是！我找你是因为大家不喜欢我，我说了大家肯定不同意！” “没有人不喜欢你，他们只是嫉妒你，嫉妒是对强者的恭维。”赵哲秀看向明明已经很强势却还是没有充足的底气做个强者的姑娘，“你有想过你甚至不用找我，就可以用你想推荐的理由直接去找教授么。教授很欣赏你，没理由拒绝你推荐的人，你是小组的组长，你的组员由你推荐是很正常的事，为什么你不去找教授呢？” 天空晚霞正美，霞光落在江面上波光粼粼，更是一幅美景。 美丽的姑娘呆呆的，好似混沌的大脑找不到合适的反驳词汇。 赵哲秀有九成的心思放在炸鸡上，剩下的一成跟姑娘说，“男人想得到梦中情人，又不想让梦中情人觉得自己是个下三滥，就是扮柔弱装可怜。他们天生比女人强，拥有更强大的力量，更高的社会地位。这样的人一旦示弱，一旦打着我不过是爱慕之心，那女人就是容易心软，就是容易给他找理由。” “可你有想过吗，我们接的那个案子，那个被逼到报警乃至于递出诉状的女人，她是感受到了危险才会奋起反击。从高中到现在，按你说的他做了那么多事，你都毫无动容，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的直觉在警惕，那个人很危险。” 朴兰溪愣愣的开口，“危险？” “他会让你本能光彩耀人的人生，陷入平庸的琐碎。那难道，不危险？” 男人和女人很不一样，大道千万条，男人的成功之路永远比女人多一条。 男人和女人又是一样的，弱者总会被欺凌，而强者才永远有得选。 所以说...... “试着用男人的方式思考吧。”男性心理医生给女性患者提议，“假如你是我，有那么个女孩像那个男人一样，我明确的拒绝了，对方还纠缠，甚至干涉我正常交友，跟踪我的女性朋友，去跟对方说，让她对我好一点。那个人恰好是你，你会怎么想？” 朴兰溪皱眉，想都不用想，脱口而出，“真不要脸。” “是啊，那么不要脸的人，未尝是个坏人，可他真的是个好人吗？” 第二份炸鸡干掉，赵哲秀吃撑了，扶着膝盖起身，背对着晚霞笑看仰头的姑娘。 “好姑娘，你的目标是中|央检察厅，可别走岔了路。” 第176章 第二课 2015年11月, 这个时间节点对其他人来说就只是很普通的一个月份, 这个月对李秉宪来说，那就是绝地反击....也可以称之为王者归来。 去年春天，大众舆论对李秉宪的观感已经触底了，毫无反弹希望的触底, 即便业内不在乎, 但舆论抵触太大，对李秉宪还是有一定杀伤力的。 去年发生了很多事, 最严重的两件事其一就是李社长被敲诈。 前年新婚的李社长在结婚时，舆论还满世界夸什么王子和公主的结合, 翻年公主怀孕，媒体依旧是一片恭喜之声。意外就是在恭喜声还未完全消散时出现的, 李社长亲自爆的雷。 事情得归结到男人都管不住下半身这个问题上，家里老婆怀孕了, 李秉宪就出去找小姑娘玩双飞, 哪知小姑娘也不是吃素的，偷偷录了视频和录音来威胁。 妹子的要价其实不算高, 五十亿（以当时的汇率三千万RMB不到）对小女孩来说是天价，对李老板而言不算个事。偏偏李老板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五亿都不想给何况是五十亿, 五十亿他宁愿打口棺材送给他们。 此事发生之时, 李秉宪手上还攥着三百亿，正是要给太子定制项目的那笔钱。所以说, 李社长真心不缺这笔钱，他就是不想给。 被敲诈又不想给也不是没办法，李秉宪想过走野路子解决, 搞两个小姑娘还不简单。他有去找果园大叔喝酒聊过，谁知果园大叔业务范围确实是歪门邪道没错，但也觉得这事儿太挫了，五十亿而已，你没钱我借你啊，睡都睡了不想给钱？你还能更挫一点吗，出去不要说认识我，不够丢脸的。 被怼回来的李秉宪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事儿告知其他男人好似会影响对他的观感，就没有去找太子，怕再被鄙视一次，干脆就换了个渠道，去找律师了。怀抱侥幸心理的李秉宪也问过律师，如果他在检察厅那边有关系，这事儿能不能私下处理。 律师秉持着为客户考虑的思路提醒客户，把事情压下来不困难，前提是客户要如何保证，对方手上的视频和录音有没有备份，万一他们找方法压下来了，那边狗急跳墙，直接公开视频和录音，那压不压的有什么意义呢？ 客户懂了，野路子走不通，那就只能走正规渠道，抢先递诉状告对方勒索。 诉状递出去，舆论就压不下来了，舆论当即爆炸。新婚一年的丈夫在妻子孕期内出轨，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狗都唾弃！ 赵哲秀就很嫌弃，他也是舆论爆了才知道这件事，还是从亲妈那知道的。自从儿子进了娱乐圈，赵妈妈每天必看娱乐新闻，看到自家儿子的社长如此垃圾，在早餐时跟儿子说，那种王八蛋你离他远点，要不要给你换公司？儿子对亲妈就只是笑，扭头对上社长就翻白眼。 一向乖巧的弟弟难得在跟社长碰面时带着鄙视的眼神，你睡了人家不想给钱就算了还想让妹子去坐牢？人渣！ 人渣很委屈，他给钱的好不好，是贱人心太贪，五十亿？怎么不撑死她！ 赵哲秀不想搭理他，李秉宪也忙，两边有段时间没见呢。 社长那段时间是真的忙，又要忙打官司，又要去处理舆论触底后一系列广告代言的谈判。广告主碰上劣迹艺人当然是违约你赔钱啊，但艺人同时是经纪公司的社长，愿意拿旗下艺人的合约做盾牌，先保住一方地盘，凭借多年维护广告商的交情，确实有跟两三个谈不下来的品牌方解约，但大部分品牌方都保住了。 要不说李老板牛逼呢，他连官司都打赢了。新闻通报官司赢了那天，李秉宪登顶热搜的关联词全是骂声，一度都发展到全名抵制的程度，他在地铁、公交上的广告牌都没撤。 与此同时，业内对此事没什么看法。确实有想乘火打劫的，李秉宪手上抓着的资源可都是大饼，他被民众抵制，项目肯定要换人，自然有人上去抢食。但业内几乎没有人认为李秉宪会就此沉寂下去，他的地位早就不是靠粉丝买单捧起来的了，如今的经纪公司社长在圈内游走的力量甚至不是靠着演技。 有不少人认为李秉宪可能会就此转幕后，继续当他的一放大佬。意外的是，大佬本身可能还是认为站在台前的身份有助于他扩张地盘，搭了N层关系冲进好莱坞，虽然大部分都属于边缘角色，但他业内第一人的名号持续在线，消息传回韩国，民众们即骄傲又憋屈。 首位正式冲击好莱坞的艺人为啥非得是李秉宪呢？可人家就是冲进去啦！ 事情发生的两个月后，舆论在此时已经有点触底反弹的迹象了，谁知祸不单行，又出了意外。 韩孝周的弟弟牵扯进一桩军部霸凌的案件，当事人猝死，韩弟弟是死者的直系长官，舆论剑指这极有可能是一起因霸凌导致的谋杀案件而不是意外身亡。作为亲姐姐，韩哮周迎来了舆论的大面积声讨。 恰好在此时，赵哲秀加入《三时三餐》的录制，制作发表会对外召开记者会，舆论的目标有点要转移的意思。也是这个时候，李社长手段高端的商人一面就凸显出来。 由于李秉宪在被抵制，韩哮周也在被抵制，两人同属一家公司，李秉宪还是社长，连带的民众开始抵制BH娱乐，就抵制整家公司。相较于暂退躲开舆论纷争的李社长，韩哮周是头非常铁的太女，什么舆论抵制，公主才不管，你们敢发帖我就敢删。 当韩哮周在舆论上多了一个‘韩删删’的名头时，李秉宪暗搓搓的借着公主的头铁，几乎删了八成所有关于赵哲秀也是BH娱乐的帖子。同时，让公司内部伪装赵哲秀的大粉的人，去粉丝站跟小姑娘们卖惨。 说我们哥哥惨啊，跟公司签了卖身契啊，毁约要赔得倾家荡产不说，关键是很可能会被业内封杀。李秉宪就不是人我跟你们说，那玩意儿比白雪公主里恶毒的后妈还凶残，狗崽子人品再不咋滴，在业内看来对我们哥哥也是有知遇之恩。如果赵哲秀这个时候跑路毁约，哥哥会被业内封杀的，李秉宪绝对干得出来，那就是个王八蛋！ 王八蛋社长还故意炒新闻，为了保下太女要推我们哥哥出去顶锅，别看赵哲秀得到影帝好像很牛逼，但太女可是军部有人的，人家有背景！背景那么深厚的太女逼迫我们这个只有称号的假太子出来抗雷，我们能咋办呢，我们要是再掺和一脚，舆论是胜利，哥哥私下会碰到什么，谁知道？哥哥就是被人打死了我们也不知道啊！ 为了守护哥哥的安全，我们必须得团结一致，努力证明哥哥的商业价值无人可替，才能让万事只冲着钱去的王八蛋李秉宪收敛一点。没办法啊，就得有利用价值哥哥才能好好的，哥哥需要我们的时候到了，姐妹们，上啊！ 姐妹们奋勇杀敌....不对，粉丝们奋勇跟网友撕，公司的事跟艺人有什么关系，我们签了合约能怎么样，毁约吗？违约金你给啊，你说抵制就抵制，抵制你大爷！有那个功夫你去抵制韩哮周好不好，莫挨老子！ 这番操作让赵哲秀几乎没有收到太大的舆论风波，反倒因综艺里的洗澡的视频成了男菩萨。 不过菩萨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公司私下做了什么，他就跟韩哮周见了一面，也没聊什么军部霸凌，舆论抵制。也不对，聊了，聊我要拍个军部霸凌的本子，你有没有关系帮我查下内情。太女表示有，但你的三百亿要分我，太子表示没问题，双方友好合作。 是的，太女压根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太女本来也不用把这事儿放在心上，韩哮周自觉这事儿跟她都没关系，她顶天是无妄之灾，但灾难波及的范围也很小。李秉宪的广告还撤了几个，她的广告根本就没撤，依旧是非常有牌面的空军代言人，违约金都不用给，能有个毛关系啊。 关系么，多少还是有一点的。韩删删的名头让大众出现逆反心理，搞不倒冲向国际的李秉宪还搞不倒主混电视圈的韩哮周么？众多网友发起了大面积的抵制，导致韩哮周本来要拍电视剧临时换人，李社长又跳出来，安抚公主。我们这不是还要分三百亿呢，拍什么电视剧，我给你找个电影拍。 拍电影才叫有牌面，电视剧算个屁！ 赵哲秀关于军部霸凌的电影在新的一年，为他捧回了柏林的银熊。一年都过去了，一向被默认是‘金鱼’的网友们，虽然有一部分还没忘他们对于BH娱乐的抵制，但绝大部分已经在欢呼，这是国家荣誉。 代表着国家荣誉的赵哲秀在今年六月，趁着柏林的东风，身价又涨了一波，广告报价都能跟沅彬平齐了。不要只看着沅彬是老牌顶流，他既然是老牌，新人出街就得让让位。何况论实战成绩，赵哲秀如今就是业内第一人没错，讲夸张点忠武路三驾马车在国内所拿到的奖杯，都没有他冲出海外两次开山的奖杯有分量。 此时关于抵制李秉宪的声音已经小了很多，再过半年，十一月了，颁奖季来临。 十一月，李秉宪有三件大事要做。 第一件事，是他和赵哲秀的双男主电影即将上线，这是他在大众舆论场的翻身之战，不容有失。电影砸了巨款在发行上，以保证韩国境内哪怕就是一栋烂尾楼都能贴上电影的海报。 第一件事，赵哲秀拿到了两个奖项的影帝提名，青龙和大钟。青龙去年没有给威尼斯影帝低头，因为大钟先办，那边给了影帝提名，青龙还撑着面子，装不知道。今年，手握威尼斯和柏林两座开山奖杯的赵哲秀，如果再拿不到青龙的提名，那颁奖礼的公正性会被非议的，因此赵哲秀两个提名都拿到了。 这事儿李秉宪没怎么管，大钟不谈，今年青龙必然会给赵哲秀一座影帝奖杯，不然他能动用所有关系去攻击今年的青龙有黑幕。拿下青龙，他们家太子就是满贯选手了，百想去年就拿到了，换句话说太子正式登基，不过太子早就登基了，之所以还是太子纯属年纪小而已。 第三件事，很重要，很麻烦。远比电影上映都要麻烦，今年韩哮周入围了青龙影后的候选，正是从三百亿分出去的那个项目入选。 为了给公主搭这条天梯，李秉宪真是跑得腿都要断。相较于事业发展顺风顺水，完全凭借自己能力登基的太子，太女的事业线走得就不咋顺了。 本来太女是很顺的，出道进了一个轻松的情景喜剧剧组找感觉，磨一下状态，隔年就成了大制作的女主。彼时《秋天的童话》（蓝色生死恋）爆火整个东南亚，同系列要开拍《春天的华尔兹》对圈内的女演员来说是块大饼，李秉宪给公主抢下了这块饼。 之后接连出演的项目都是好项目，都是主演。要是跟普通的演员比，韩哮周的事业线同样是顺风顺水一点磕巴都没打过，那时候也就是没有资源咖这个名头，不然韩哮周是板上钉钉的资源咖，演技再拉胯但就是资源好，不服也得憋着。 偏偏市场上出了个太子，太子一战成名，还同样签在李秉宪旗下。公主旁观太子堪称一飞冲天的事业线，就觉得自己委屈了，委屈大发了，必须去找社长要个说法。青龙和大钟一选一，你选吧。 李秉宪给烦得呀，头都要秃。在彻底薅光头发前，李社长抢下了青龙，如果不出大岔子，今年的青龙就是他王者归来的代表，让业内那些猫猫狗狗都看清楚，你爹旗下两张王牌，谁碰到都得给我趴着。 十一月，颁奖季来临，青龙颁奖礼就在明天举行；十一月，赵哲秀在今天收到一个好消息。 具体是什么好事赵哲秀不知道，他就知道亲爹回首尔，家里一起吃晚饭，饭桌上一贯走喜怒不形于色模式的赵爹喜形于色，整个人都透露着雀跃的味道，还问儿子想要什么礼物。 “礼物？”埋头干饭的赵哲秀抬头，“什么礼物？” 赵爸爸说，“你明天不是去青龙的颁奖礼么，我看新闻你拿到青龙就是满贯，不要庆祝一下？” 没想到亲爹还关注这个的赵哲秀就瞎扯，“礼物可以换成休学吗？” “不行！”举着筷子作势要打儿子的爹被儿子妈瞪了一眼，咳嗽一声放下手，再问儿子，“就那么不想上学啊？”看儿子还真点头，笑骂他一句，再思考，“明年吧，明年要是顺利，你不想读就休学玩两年也行。” 赵妈妈就好奇，“明年有什么好事吗？” 老公给老婆夹了块排骨，“大好事。” 大好事是什么，爹始终没讲，儿子也没问。赵哲秀在饭后打了个电话给亲哥，告诉对方老头子今天很兴奋，问哥哥知不知道原因。赵**也不解，为什么兴奋？ 两个儿子研究半天，没研究出什么结果来。隔天，赵哲秀接到罗英石的电话，说是旗善官方邀请制作组为当地拍摄一个旅行宣传片，点名要赵哲秀当宣传大使，PD让艺人说实话，这活儿是因为你找上门的吧？ “你就拍了第一季，第一季跑去拍电影了，找代言人不找瑞珍哥，找你？”罗英石怎么想怎么古怪，“你这个太子的称号到底是指忠武路太子，还是你家里真的有关系？” 赵哲秀没回答，笑着反问，“志原哥外公还是总统呢，姨妈也是，他才是家里有关系吧。” “哎~他哪算。”罗英石让他别岔开话题，“所以到底为什么找你？” 赵哲秀装傻，“我不知道啊。” 问不出答案来，PD也没什么招。艺人打电话给亲爹，为啥我成了代言人？ 亲爹说，“我明年可能要走，总得给后任留下点什么，你这次是义务劳动啊，没钱的，好好帮忙宣传一下知道吗？” “要走？”赵哲秀疑惑，“去哪？” 地方检察厅的土霸王要往上升还能去哪，回首都啊。 不过爹也不讲内情，儿子同样没办法，就告知经纪人，他得去干个白工。经纪人本来不太乐意，被艺人一句话说得乐意了。 “我爸是旗善检察厅的厅长。” “......伯父，降职了？” 赵哲秀告诉消息严重滞后的经纪人，“从职位上来说应该说是升职，不过明年可能就官复原职了，不然也不会光明正大的把我叫回去拍宣传片。” 总而言之，业内身价超一线的影帝给地方免费拍宣传片的事定下，青龙也即将开始。 青龙的红毯，赵哲秀是一个人走得，他是《金光植》唯一的主演，导演已经离开，他自然就得一个人走上红毯。红毯有直播，观看直播的观众们刷出了两个截然相反的热搜。 一是赵哲秀穿正装非常帅，以及《金光植》绝对能获奖；一是，如果韩哮周拿到了影后，那对饰演了‘金光植’的赵哲秀而言是莫大的讽刺。 【我们国家真有意思，韩哮周和赵哲秀同台，都不知道是嘲讽谁。我现在能肯定赵哲秀绝对不是富家子了，不然他怎么能忍韩哮周？演员对自己扮演的角色都有共情的吧，他共情了金光植，看到韩哮周不会想吐吗？】 【什么叫我们国家有意思，明明是娱乐圈很有意思。韩哮周是资本掌握一切的代表，赵哲秀刚好是小人物逆袭的代表，这两人同台太有意思了，这两人同一家公司更TM有意思，他们甚至是同一个经纪人！】 【我是发现了，这帮金汤匙就是生下来就是人生赢家。赵哲秀没什么可说的，韩哮周有演技？都不知道是我瞎了还是所谓的评委眼睛都被‘世宗大王’给糊住了，赵哲秀如果拿不下影帝那是滑天下之大稽，韩哮周要是能获奖同样是世纪新闻！】 【卧槽？赵哲秀也是BH的人，李秉宪旗下？李社长牛逼啊！人生赢家这个称号应该给李秉宪才对！】 【什么人生赢家这个称号，小人物逆袭这个称号也应该给李秉宪！这位才是正经的人生拿着逆袭剧本，从负债过亿的穷小子逆袭为身价过亿，嫖个女人都能过亿的人物，还TM把女人送去坐牢了。要我说，光是拍李秉宪的人生剧本改编，就足够养活七八个电影剧组。】 【你们这帮金鱼还真就忘了李秉宪是什么垃圾？反正只要事业有成男人就崇拜呗？我都看不懂网上的留言了，还是之前抵制李秉宪的人都死了，只剩我一个人活着吗？他牛逼？他恶心！】 【说到抵制李秉宪，我还真的参与过，但抵制有啥用？抵制的用处就是我出家门做电梯下楼，电梯里的广告都是李秉宪和韩哮周一起拍的吗？我TM五分钟前才在网上发帖抵制的两个人，五分钟后就在我家门口出现了，抵制有什么用？跪着吧，老实点，省得把自己气出病来。】 【抵制还是有用的，《国民》预售票房不到七十万人次，谁说抵制没用？李秉宪都冲出海外了，商业片票房预售都没过百万人，这叫抵制没用？我们只要能团结，抵制绝对有用！】 【抵制有用个屁！那些说抵制有用的是不是没脑子，知道多少艺术片一直到下线票房都没过七十万吗？远得不谈，《金光植》柏林都拿到了，金熊那可是，导演的遗作，那么多荣誉叠加在一起，《金光植》的票房也堪堪过百万。一部《国民》光预售就打到七十万，这能叫抵制有用？】 【不懂的别装懂行吗，哪想不开用艺术片的票房去跟商业片比。《金光植》的票房能过百万在艺术片领域已经是值得开香槟的成绩了。《国民》爆出的制作费破三百亿，这么大的项目预售票房才七十万，血亏！】 【作为赵哲秀的粉丝，我是很看不惯李秉宪加韩哮周，但《国民》我们家是双男主之一啊，影帝首次出演商业片，要不你们稍微支持一下票房？不给李秉宪面子也给赵哲秀一个面子么，国内首位拿下欧洲三大两座奖杯的男演员呢，稍微支持一下行不行？】 【没有直接大面积抵制《国民》就是看在赵哲秀的份上了，粉丝就别叫了，招人烦。要我说赵哲秀也是倒霉，他一共就演过两部电影都是战绩斐然，第三部应该乘胜追击啊，虽然有点长他人志气的意思，但赵哲秀要是拿下戛纳才叫满贯，青龙算什么？ 能去欧洲征战的紫微星，因一纸合约被玩手段的商人困住，好好的艺术片领域的王者进了商业片领域还得给李秉宪作配。什么双男主，就是说得好听，根本就是李秉宪用来糊弄人的，他们俩一起出现在一部电影里都不合理！赵哲秀难道没资格单独做男主吗？】 【人品不谈，论演技的话我觉得李秉宪也很能打啊，赵哲秀演技是好但没有好到压李秉宪一头的地步吧？】 【我们聊的全TM是人品，你上来说不谈人品，那谈什么？谈韩哮周又不是她弟弟，不用负责啊？别扯了，韩哮周她弟弟得到的好处，韩哮周只多不少！她出道到现在的资源都被扒出来了，这位抢了多少资源，靠的是演技吗？全TM是家世！是手段！】 【别逼逼了，开始了！】 青龙颁奖礼的最佳女演员奖开始颁布了，韩哮周作为候选人之一占据其中一块屏幕，大荧幕上的那张脸笑得非常淑女，没有一丝阴霾。 热搜话题里骂声一片，但今年的影后奖杯就是颁给了韩哮周。女演员提着裙板在镜头下和满场的掌声中走上领奖台的这条路，是无数网友悲愤的发现，他们就算再怎么团结也会被当成是蝼蚁的一条路。 那条路的尽头，是女演员满脸惊喜的感谢整个世界给她创造的一场幸运。女演员真的这么想，她拿着影后奖杯面对记者夹枪带棒的提问时，也直接回应，我就是足够幸运，反倒把记者们怼得无话可说。 这一年的青龙，网络舆论评价极端糟糕。这一年的青龙，赵哲秀集齐了职业生涯的第一个大满贯，同样有记者含沙射影的问手握影帝奖杯的满贯太子，对太女拿到影后有没有什么评价。 “她怎么说？”赵哲秀反问提问者。 记者撇了撇嘴，假笑，“她说她很幸运。” 赵哲秀也笑笑，“那我也很幸运。” 所谓时来运转，李秉宪的时运转了。 今年的青龙，李秉宪是大赢家，结束后的庆功宴上，王者归来的嚣张，让他的笑声能传遍整个会场。 太女嫌弃社长小人得志，拉着太子去户外小花园单独吐槽。 槽点很多，类似网络屁民没事干，有那个时间骂她还不如多赚点钱养家呢，别家都养不起，吃块肉都得算计着下个月的工资够不够还信用卡，还在网上充英雄。 亦或者，青龙也就那么回事吧，拿到了好像就那样，没什么了不起的，一群人天天叫青龙还以为多不得了的东西，奖杯连金的都不是。 “你说呢？”太女看向太子，“青龙对我们来说什么都不算没错吧？” 赵哲秀只是笑，韩哮周当他默认，继续吐槽。 这一年最大的笑话不在青龙，而在两天后正式上映的《国民》。 重复一遍电影的大概剧情，代表正义的赵哲秀和代表邪恶的李秉宪对战，结局当然是正义战胜邪恶。而划分正义与邪恶的一件事，是韩**方压下了驻韩美军的所造成的乱子，普通民众无辜受害。邪恶方出于国家大局牺牲了小部分人，正义方叫着人人平等却只能抓内部的蛀虫。 当电影进入尾声，恶角在被抓住时，问了主角一个问题。 “我一手提拔你坐上这个位置，你真的觉得，我对你，对这个国家，没有任何贡献吗？” 这个问题到底是电影里的反派角色对正义角色提出的，还是扮演恶角，代表韩国冲向好莱坞的演员询问那些批判他私生活混乱的大众，就见仁见智了。 不过大众默认的一件事就是，赵哲秀大概率没什么背景，否则不会被一句知遇之恩裹挟。 《国民》上映了，好剧本、好团队，好导演，好演员，一切都非常好的商业电影，在上映一周后突破三百万人次，就这还是有七千人在青瓦台官网联名签署希望官方让《国民》终止放映的前提下。 网友是一种奇特的团体，他们通常都很两极化，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在脱离了网络回归现实的路人们，平时的日常生活一般不会那么极端，但他们的手搭在键盘上，就只能打出极端的言论。 极端的网友给《国民》刷的恶意负分导致电影都关了评分，而普通的路人在年末走进电影院选择电影时，很自然的选择了，各大电影院排期最多，演员脸最熟悉，同时身边绝大多数人都说还不错的电影。 《国民》上映第一周，逆增长，票房突破七百七十九万人次。项目全部回本，远超三百亿的营收让李秉宪极其罕见的大出血，以发放圣诞礼物的名义，给公司上上下下都发了奖金。 赵哲秀又见到了果园大叔，大叔这次是带着点惊奇来的。掏钱公关富一代，大叔干了很多年，三百亿也不算个大数字，这要是去公关赵**本人，这笔钱至少翻翻。 但撒出去公关的钱赚了笔更大的回来，果园大叔也是没见过，够有意思的。 这笔钱果园大叔没打算要，哪怕这笔钱的数额叠加在一起，包括他一开始丢出去的三百亿，眼瞅着就要往千亿奔了，大叔也没打算要。 大叔想跟公子哥常来常往，这种只需要一笔头的支出以后都不用再给钱的好事哪找啊。 “现在好像流行什么基金会，我们成立个专项基金怎么样？都给你用来拍电影，如何？” 艺人看向社长，社长笑得眼睛都快没了，牙花都露出来连连说好，这事儿也就定下了。 2015年对李秉宪来说是转运之年，什么千万人的选择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连制霸青龙跟庞大的现金流比都是小事。真正的大事是自明年起，他就算连续倒霉五年，也不用再担心从哪找钱组项目的问题，只有个甜蜜的，如何把钱花出去的问题。 啊~真是甜蜜的烦恼。 2015年对赵哲秀来说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年，唯一的特殊之处大概在，新年家庭聚餐时，亲哥被亲妈催婚，当哥哥的祸水东引，指向妹妹，妹妹才是真的年纪到了，该考虑人生大事了。 赵姐姐承袭亲哥的歪招，让亲妈多考了考虑小弟，娱乐圈可不是一般的乱，他们小弟那么乖，说不定就被哪个女人骗了，先担心担心他。 没有人可以甩锅的赵哲秀一脸懵逼的被亲妈追问，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带回来看看啊，不然，妈妈给你找人相亲？我跟你说，你阿姨家的女儿可乖可好了，还是你粉丝呢，你要不要见见？ 盼娣不知道什么叫家，也不是很懂家人是个什么玩意儿。赵哲秀勉强算是有过家人吧，赵永熙是真正有过家人的。一号干爹的家里有个叫她姑姑的大侄女，大侄女虽然很看不惯姑姑成年装小白花，但只要外人敢欺负自家姑姑，她也是第一个冲上去的。 只可惜，大侄女眼瘸，居然喜欢钟爱小白花的太子。不过古老的狗血故事就不谈了，赵永熙都变成了赵哲秀还有什么好讲的。 赵哲秀有家人了，不带任何目的，单纯就是出于血缘进而希望他也有个小家庭能幸福的家人。 五年了，赵哲秀洗完澡，伸手抹干净镜子上的雾气，看着镜子里的人，第一次好奇，这具身体里原本的阳光少年去哪了，他还有办法把他找回来吗？ 妈妈想他了，少年也不知，还在不在。 大年初一，祭祖；大年初一，全家聚会；大年初三，兄姐都找理由跑。 这天，赵哲秀提着两袋在中华街买的纸钱去两个地方上坟。纸钱不好买，要那种土黄色的纸钱，什么几万几亿的冥币他觉得不靠谱，就这种能兑换成黄铜钱的纸钱才行，银元宝和金元宝也行。 两个地方的死者都没有家人了，金光植没了，韩光旭也没了。前者，赵哲秀是可以直接烧纸的，他把对方葬在了墓地里，葬在山上，只要给足守陵人的钱，他想干嘛就能干嘛。后者赵哲秀得想办法偷偷烧，骨灰坛保管处不允许。 同后者见面时，赵哲秀碰到了一位女士，或者应该称呼为小姐。 “我知道你，他跟我说过。” 一身黑衣的女士没有要跟听说过的人自我介绍的意思，只问对方，“你要换个经纪公司吗，我可以帮你。” 赵哲秀迟疑片刻，“您是.....” “他的未婚妻，我自封的。”女士眼底带笑，冲只剩骨灰的傻子点点下巴，“我爸收养了他，我们也算得上青梅竹马。小时候我就追着他跑，阴郁少年哎，还身负血海深仇，简直像漫画里的设定，我那时候蠢死了，还准备当个圣母去温暖他呢，自以为自己是漫画的女主家，蠢吧？” 梦想成为漫画女主角的少女长大了，知道某些事不是一头热就可以，更知道冤冤相报没有尽头。 “我爸想找你麻烦，但我说你给他收了尸，他大概想到此为止吧，那就到此为止好了。”女士始终是笑着的，笑着再问一次少年，“真的不想换公司？你不用怕韩哮周，她不算什么，李秉宪更不算什么，如果你有需要，在留言簿上留言，我会知道的。” 赵哲秀张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就只能闭上嘴，点头。 女士也冲他点点头，抬脚要走，又转回来，“别来了，大好的青春，好好去享受，这些过往别惦记了，他去了他想去的地方，我们太惦记，说不定他反倒走得不安心。” 赵哲秀还是点头，这次女士走了。 很多人都走了，在赵永熙成为赵哲秀时，干爹一号，红姐儿赵妈妈，干爹一号，他们都走了。他们的离开对赵永熙而言没什么特别之处，哪怕干爹一号是赵永熙亲手送走的。 可是身体里的阳光少年走了，那个让他在留言簿留言，以为他可能需要帮助的姐姐也走了，赵永熙就很疑惑。 他们都去哪了，他们要去哪呢？ 手上拎着纸钱的赵哲秀站在遍布骨灰坛的地方，环视一圈，抬脚，转身，走出屋内。 屋外是碧蓝的天空，赵永熙站在外面找太阳，太阳高悬于头顶，看得见，摸不着。 演员看过一部电影，《楚门的世界》，电影里的主人公自小就活在万千观众的眼皮子底下，人生碰到的每一个人都是制作组安排的角色，只有他以为虚假的摄影棚就是整个世界。 那部电影里的太阳是个道具，赵哲秀就很好奇，他看到的太阳是个道具吗？ 太阳不能长时间直视，太刺眼，会让双目逼出泪意。 ˙赵哲秀眨眨眼，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黑色塑料袋，想着他是不是要去再买一份，或者再买一座墓立一座碑。 因为，那个少年不见了。 赵哲秀....也不想他回来。 可是，妈妈想他，妈妈想让他幸福。 这要怎么办呢？ 他要怎么跟姐姐说，我没有被谁欺负，韩哮周和李秉宪确实不重要。 但我，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要怎么说呢？为什么，他又不想说了呢。 不想告诉妈妈，也不想告诉姐姐，我不需要保护。 我有充足的力量可以独活，可我不想独活了。——赵哲秀 第177章 第十四章 2016年一直到六月, 半年都过去了，在去年拿下满贯的影帝在这半年里跟退圈一样，别说什么电影, 连个广告都没拍过。 这半年影帝就干了一件事, 做个好学生, 好好读书。 旗下艺人莫名其妙不想活动了，社长是不太满意的，尤其是在手握大笔现金流, 整个圈子随便社长玩的情况下, 男主角不想出来活动，李秉宪当然很纠结。不拍电影已经很纠结了，连代言也不愿意接有点过分了吧, 赚钱啊朋友！ 不过艺人用一句话就搞定了社长，我爸让我今年老实点。 社长小心翼翼的问, “为什么？” “他好像要升职。”艺人说, “比起我去拍什么广告，我爸要升职更重要吧。” 赵社长无话可说, 只能忍着要吐血的心放任旗下最值钱的金娃娃当条咸鱼。 赵爹完全不知道儿子打着他的旗号做了什么事，他没时间管儿子，忙得很, 回家跟老婆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哪有时间管什么儿子想干嘛。 赵哲秀想干很多事, 他确实也干成了很多事。 比如回家收拾了一些记忆里阳光少年喜欢的衣服，还偷了妈妈收藏的阳光少年的胎毛做成的胎毛笔，把这些都放在他偷摸买的棺材里，为那个不知道去往哪里的少年立了个衣冠冢。 比如给自己买了一堆新衣服，倒也没有特意改变穿衣风格什么的, 赵哲秀对这些不在意。他对直接穿阳光少年的内|裤都不在意，压根就没有在意过，什么别人穿过的衣服啥的，都是衣服，能有什么区别？ 盼娣能有片破布遮体就算是好年景了，还在乎什么几手的衣服？扯呢。 但赵哲秀还是给自己买了新衣服，把家里的旧衣服都送洗后叠好捐了。这还是跟崔东勋他们学的，之前他们一帮人不是去给已经离世的朴德勇收拾屋子么，所有收拾出来的零碎只要还能用，崔东勋都做主捐了，赵哲秀也就学着捐了。 还比如试图从家里搬出来，但是没成功，亲妈极端不高兴，儿子就怂了。当儿子的只是试探着说了句，某某同学从家里独立出来租房子好像挺自在的，亲妈极其敏锐的回了他一句，你敢搬家我断了你零花钱！ 身价飙升的影帝早就不缺零花钱了，他一个代言费就能买下导演租住的一居室，目前银行存款有多少个零他都不数了。但爸妈给的零花钱是学生的主要消费来源，主要是抠门的学生也没什么地方花钱。 不过抠门的学生也很怂，亲妈一瞪眼，儿子就很老实的说，他还是喜欢住在家里，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亲妈很满意，儿子....也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舍不得零花钱导致独立失败的抠门的学生支出了一笔大钱，数额过十亿，这笔钱花得特别没有存在感，当事人完全不知情。 这笔钱源自于利特的父亲欠下的高利贷，赵哲秀首次主动寻找果园大叔拜托对方打听一下还欠多少，说是帮一个朋友还，欠多少还多少。果园大叔很会做事，打听了前因后果直接跟公子哥讲，这钱我帮你还了，公子哥专门开了张支票，跟大叔说一码归码，反倒得到大叔很罕见的，不那么友善，一点都不憨厚，但绝对真实的夸赞。 是条汉子，义字当头，够帅。 果园大叔不笑的时候看着有点凶，凶恶的那种凶，能吓哭小朋友。但赵哲秀却觉得，面具下的这张脸好像更好相处，两人借由这件事居然交换了私人号码，赵哲秀也是通过这件事才知道果园大叔之前跟他交换的号码都是套路。 面具下的大叔也很难得的对公子哥发出交浅言深的疑问，“这么大一笔你说丢就丢出去了，还不准备让兄弟知道要做个沉默的好人，你这样的跟李秉宪混什么？” 大叔也不是说李秉宪不好，只是吧，“有些人重利，有些人重情，李秉宪是重利的，花团锦簇时他跟谁都是朋友，一旦落难可就不好说了，除非他认定你能翻身还有投资的价值。但我看，你是重情的人啊，跟他搅合什么？” 对这个问题，赵哲秀只是笑，大叔也就是随口问问，没得到答案也不追问，只说，“事情教给我，你放心，绝对帮你办得妥妥的。” 事情办得很妥当，手握借条的高利贷跟欠债的人说，我们办公室烧了，你爸签得借条也不在了。介于你还款态度一直不错，我这边反正没有借条给你，你如果信我呢，再给我五亿，我们清账。如果你不信，那我有得是时间跟你耗。 五亿，不多不少，利特借了一圈人给了钱，这事儿算了解。五亿绕了一圈回到赵哲秀手里，果园大叔说，这样做才不会让利特怀疑，不然天降馅饼，高利贷突然变成了好人，钱都不要了，那个小艺人反倒会怕。 收下五亿的当天，同属铁公鸡团队种子选手的利特，首次召集亲朋好友，真的是把能叫的朋友都叫了，还去吃超贵的韩牛，来庆祝他终于解脱了。 虽说还欠五亿，但这五亿一来都是借朋友的，不会像高利贷一直利滚利，好似不管他怎么还都还是背着一座大山。一来么，只有五亿，他半年就能还清，不困难，那座山终于成为小土丘，被他跨过去了。 怀里揣着一张五亿的支票来吃韩牛的赵哲秀，吃得可嗨，还难得端起了被哥哥硬塞过来的酒杯，陪酒量极其差的利特喝到被抱着当抹布，那哥喝到最后提泪横流，丑爆了！ 但.....钱么，就是用来花的，不然赚钱干嘛呢。 赵哲秀在这半年做了很多事，花费精力最多的一件事，是尝试克制自己的食欲。他从一定要吃得撑到再塞一粒米就能吐出来，到努力维持卡在要吐之前放下筷子，再到尽可能别那么撑，花了半年时间才堪堪达到饱了，快撑了就不吃了。 这很难，这对赵哲秀来说非常难，尤其难的点在于，哪怕他一直带着阳光少年的面具也从未改变过食量，导致妈妈都从孩子肯定在军营受了苦到要习惯儿子就是跟饭桶一样，每次都做一堆吃的。他得克制自己不要把饭桌上的食物全塞进胃里，桌上有剩饭什么的，对自带永远吃不饱基因的赵哲秀来说，太痛苦了。 再痛苦的事好似都是只要努力，只要下定决心都是可以做到的，赵哲秀就做到可以剩饭了。 六月了，学生的快乐时光即将来临，暑假。 赵哲秀的暑假计划是陪亲妈出国玩，亲爹忙到都不着家，亲妈最近火气渐涨看什么都不顺眼，儿子就想哄妈妈一起出国。谁知之前跟社长撒过的慌突然变成了现实，赵爹通知全家，最近都老实点，有大事发生。 目前国内能让亲爹出声的大事，据赵哲秀所知好像就只有航运巨头韩进要倒。以财阀为主要支柱之一的国家，大财阀倒台当然是大事，但赵哲秀不太理解，这事儿值得让亲爹专门通知全家吗？他们又不是韩进的股东。 不过爹既然发话，儿子当然选择听话，原定暑假计划就这么取消了。 恰在此时，经纪人打电话给赵哲秀，说公司收到尹如贞出道五十周年纪念晚宴的邀请函，问他去不去。赵哲秀肯定去啊，他还专门打了电话给老师，这么把邀请函寄到公司去了，直接打电话给他多好。 “我听人说你打算效仿沅彬玩神隐，我这个到时候还是会有记者拍，来不来的无所谓，你想来就来，不想来我改天吃饭也一样。”老太太可洒脱了，还调侃他，“你真打算学沅彬啊？” “你可得想好，你跟他可不一样，别被媒体说得骗了，他是有顾虑不敢随意出山，好不容易登顶，万一出点意外都是下坡路。你天生站在山顶，就是偶尔滑落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还是要多出演一些项目，演技也是技术活儿知道么，长时间不练，手也会生。” 赵哲秀失笑，“我没学他，我就是没碰到好本子。” 很多人都以为赵哲秀在学沅彬，此猜测已经在业内广为流传，连利特他们都听到了。本来赵哲秀大半年没活动，爱豆们还想着要不要问问原因，这个小道消息传得人尽皆知后，就没人说什么了。 本来啊，赵哲秀想要学沅彬一点问题都没有，顶级演员爱惜羽毛，非精品之作不参与的高要求配得上他的地位，到哪都说得过去。 这个小道消息是李秉宪放出的风，不然怎么解释满贯选手突然就销声匿迹，与其等被人胡说八道编出什么奇怪的传闻，还不如他们先放风，我们家是眼光高，不是不活动。 尹如贞也没在意这个，就是随口劝一句，接着问，“你来的话我就让人给你安排位置了，你想跟女演员们坐在一起吗？还是跟罗英石他们坐在一起？” “跟哥哥们一起坐吧。” 六月末，时隔大半年才见到弟弟的罗英石看到他就损他，这不是我们满贯影帝么，难得啊，居然能见到真人。真人弟弟很无辜，你没约我见面，又不是你约了我没去。 “谁像你一样，都不活动了，我每天拍摄有多忙你不知道么。”罗英石还想再损两句，边上的李瑞珍让他别废话，“我们上个礼拜才见过，我还给你打过电话，你自己没来。” 影帝是不在台前活动了，赵哲秀在私下见得人还挺多的，基本上只要对方约他的时间不跟别人重合，他又没有别的事要做，他都答应。 这让赵哲秀在圈内很是认识了不少人，以崔东勋为首的那个导演的小圈子里他认识的人尤其多，反倒是跟现场大部分女演员们不太熟悉，只能说是见过面。最熟的是同公司的金高垠，她今天也来了。 他们俩进门时都躲开了记者，因为社长又出了幺蛾子，被狗仔偷拍到带着老婆参加的局里，就坐在老婆边上，对另一个女的又亲又抱。舆论这次都佛了，敬佩娱乐圈玩得果然开放的有，不解女方怎么能那么大度的也有，总归也是全民吃瓜。 这事儿简直是社长在前面飞，旗下艺人遭罪的典型代表。 晚来一步的金高垠进门看到赵哲秀就跑过去抱怨，社长简直脑子有坑，玩归玩你躲着点啊，就算躲不掉压新闻难道不会么，搞得她都要烦死了。赵哲秀对此的态度是，微笑，当个听众。 听众在这个局基本就只带了耳朵和手，负责在老师上台发表感言时鼓掌，基本不开口。让赵哲秀意外的是，晚宴结束后只有亲近之人的一场里，有一位电视剧作家带着自己的学生跑来跟他搭话，聊一个奇特的剧本。 剧情大概是，女主是|奸|生子，母亲遭受熟人强迫，报警了，走了法律程序，那人还被判处死刑了呢，是韩国不执行死刑前发生的事。但女方怀孕了，当女方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法律禁止她打掉那个孩子，她有想过去地下诊所，但最后还是退缩了，进而生下了那个孩子。 女主的成长环境很糟糕，她的母亲即爱她又恨她，终日酗酒，清醒的时候是爱她的，酒醉就是谩骂和殴打。在这样的成长环境长大的女主，遇到了男主，她打工的便利店的店长。 店长大女主七岁，家里有妻有子，却跟女主说什么我喜欢的是你，迟早会跟家里的黄脸婆离婚之类的鬼话。女主没被爱过，这是她第一次被爱，就这么沦陷了。 然后....女主怀孕了。 这就是剧本的全部，从母亲怀孕开篇，以女儿怀孕结束。 赵哲秀听完女主怀孕了有点懵，这就没了？作家表示这就没了。演员不理解，这本子是个未讲完的故事吧，作家表示故事就到这里。 旁听剧本的金高垠不解，“这是电影的剧本吗？” “独幕剧。”知名作家拍拍她带来的学生，也就是剧本的原作者，“这孩子还没有能写长篇电影的能力，短篇电影找投资有点困难，独幕剧更适合推进。” 独幕剧原指舞台剧的一种形式，全剧情节在一幕内完成。篇幅较短，要求戏剧冲突迅速展开，形成高|潮，戛然而止。在韩国所说的独幕剧一般指短篇电视剧，几集就结束的那种。 剧本的原作者在谈话的过程中全程都是哑巴，一直是她的老师在说话，她的老师很不好意思的跟赵哲秀说，“我听人讲，您有一个创作基金，不太清楚您选择支援创作的标准是什么，如果不是只限制电影的话，不知道方不方便看看我们完整的剧本。” 赵哲秀还没开口，先感受到后腰被金高垠戳了一下，就含笑点头，“我留个经纪人号码给你，我们先看过剧本再聊？” 当老师的连声说好，按着学生的脑袋给未来金主鞠躬感谢，适时后撤，也不多做打扰。 等她们走了，赵哲秀看向金高垠，等她解释。 大他一岁的小姐姐无辜的看着弟弟，“那么奇怪的故事大纲你不想看剧本？” 赵哲秀的好奇心没那么强，但他知道她想看，“你只是好奇就让人家白跑一趟，好吗？” “怎么就是白跑一趟，你确实有创作基金啊，万一那个剧本有点意思呢，这是个机会。”金高垠不承认，“还是你只投电影？” 笑出声的赵哲秀说，“我压根没管过那个基金，一直都是社长在管，你觉得社长会投电视剧？” “社长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金高垠很有信心，“先看剧本么，万一剧本真的不错呢。” 怎么说都是业内顶尖的演员，又三不五时被崔东勋呼叫去酒局，赵哲秀看过的剧本没一万也有八千，光听剧本大纲，他觉得这个本子实在说不上好，只能说别具一格。 别具一格的剧本送来了，赵哲秀跟金高垠一起到公司看的，必须要说，剧本真的有点意思。 剧本是双线并进的，母亲和女儿的时间线同时在推进。当强迫母亲的那位工厂同事跟母亲初次见面打招呼时，女儿恰好推门进了便利店求职给社长鞠躬。当母亲跟同事关系渐好时，女儿也因客人的一次刁难被店长解救而对店长有了好感。 两条故事线是完全重叠的，两条故事线所传达出来的内核是，母亲是肉|体被强迫，而女儿是精神被强迫。这本子很难说谁是唯一的女主，单论篇幅女儿占比更重而已，因为精神上的强迫更隐晦，更需要镜头去向观众传达藏店长以爱之名做下的恶事。 这才是整个剧本为什么以怀孕为开头也以怀孕为结尾的原因，因为怀孕了，一个女人的人生，就这么终结了。 金高垠合上剧本一声长叹，“金作家（老师）很聪明啊，知道这么讲故事能勾得人想听细节。”不然这个本子也送不到他们手上。 赵哲秀摩擦着剧本上‘永熙’的名字，问女演员，“你觉得永熙会把孩子打掉吗？” “违法啊。”金高垠又是一声叹息，“应该是不会，剧本传达的就是，这是一场地狱的轮回，那个孩子必然会被生下来。” 那个孩子被生下来了。 当晚，看剧本的演员们见到了创作剧本的作家，作家正式对未来金主做自我介绍。 “您好，我叫李永熙。” 金高垠一惊，“永熙？你也叫永熙？” 李永熙腼腆的笑笑，“很常见的名字啊。” 当然知道很常见的金高垠哽住，望向赵哲秀，你不说点什么？ 赵哲秀说，“哲秀也很常见。” 李永熙笑容明显自然了些，“是啊，我们都很常见。” 在韩国，只要是上过义务教育的学生对‘哲秀’和‘永熙’这两个名字都不会感到陌生，他们就出现在数学书的封面上，一如海那边的‘小明和小红’，伴随着一代又一代学子们的成长。 名字相对少见的金高垠左看‘哲秀’右看‘永熙’，你们俩认真的吗，“我们聊的难道不是剧本的女主就叫永熙吗？作家一般不会用自己的名字给主角取名吧？” 作家张了张嘴，又好似不知道要从何说起，还是闭上了，看向老师。老师一声叹息，对演员们说，剧本是真人真事，女主‘永熙’是作家李永熙的母亲。 “她母亲生她的时候才不过十九岁，她今年也才一十而已，上个月刚成年。”老师看演员们都呐呐无言的模样，便伸手给他们倒茶，想缓和一下气氛，讲起剧本之外的故事。 剧本之外的‘永熙’成为了作家老师的保姆，她们的相识还是源于一场‘妇女家庭部（国家部门）’举办的公益活动。当时的‘永熙’抱着刚满月的女儿想找一份能带着女儿一起的工作，老师当时也是刚怀孕，出于怜悯，家里也确实需要个保姆，反正主要工作都是照顾小孩，那多带一个孩子也没什么。 李永熙基本就是在老师家长大的，耳融目染，关键是有天赋，初中就拿到了一个短篇奖，获奖的就是这个名为《永熙》的剧本原作。老师带了她三年，一点点帮初中少女打磨这个剧本，如今孩子成年了，也即将上大学，为了凑学费，这个本子才被送到演员们面前。 “凑学费？”金高垠不解，“住家保姆应该.....”没那么穷吧？他们不怎么花钱啊，像她家的阿姨基本是用不到自己的钱的，日常开销都是她出。孩子都已经成年了，住家保姆一干十八年，存不下大学学费？ 故事一直讲得很顺的作家老师碰到这个问题就卡壳了，反倒是进门就不怎么说话的腼腆作家开口了，“外婆身体不好，我妈的钱多半用给外婆治病，她还要存钱养老，四年前买了房子，每个月还房贷都不太够。而且我成年了，她觉得她没有义务再为我出大学的学费。” “老师想帮我出钱，可我从小到大吃的一口饭都是老师出的钱，我又不是她女儿，凭什么让她帮我出，我妈都不愿意.....” 女儿讲起母亲，平淡的仿若陌生人。老师却忍不住拍了她一下，打断了她的话，示意她不能那么说。学生也不反抗，就乖乖的闭嘴。 金高垠看了眼赵哲秀，像是不知道要拿这个情况怎么办。 赵哲秀则是伸手拿起了桌上的菜单，“点菜吧，吃什么？” 这顿饭吃了什么好像不是很重要，这顿饭让赵哲秀正式成为金主，投资一个小成本独幕剧。作家们要价极地，好似生怕开价稍微高一点，影帝就认为她们是骗钱的。 想要拿钱，得从社长那过一手。李秉宪看到了这个本子，愿意投资，还愿意加大投资，但有一个要求，本子要改，从独幕剧改成电影。 除了告知经纪人去通知社长给钱之外其他什么都没参与的赵哲秀，在一个月后接到了金高垠的电话，出了点小意外。 “女主定了韩哮周，不是说她不好，就是....作家也变了你知道吗？”金高垠很蛋疼，“早知道这本子会变成这个样子，还不如我去争取女主呢，社长这次有点过了。” 公司内部有两个太子党不能惹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金高垠当然也知道，可她实在觉得这事儿有点过分。这要是换个剧本拿去给韩哮周抬轿子，她没什么好说的，人家有背景能说什么。可这种真人真事还是作家的亲生经历写出来的本子，把作家的名字换了，又找韩哮周出演非常需要演技去打磨的角色，这不是耍人玩么？ 讲起来金高垠跟赵哲秀也没有太熟，只是同公司的同事而已，但凡作家不换她都不会给赵哲秀打电话，可作家都换..... 赵哲秀一个电话打给李秉宪，“为什么要换了作家？” “她能力不足，灵气是有，能力确实有限，还是年纪太小。”李秉宪没觉得这个电话是打来质问的，只当是正常询问，也就正常回答，“我给了她两个选择，版权卖断，我出高价。或者她进组跟着另一个作家一起学，两人联合署名。她说不愿意换老师，拒绝了我，接受了版权买断。” 纯粹出于商业考量的李秉宪没有搞什么幺蛾子，就是把李永熙枪手什么的，为别的作家讨名声，没什么意义啊。且不说作家又不是签约在他们公司，就算是，李永熙的原作是获过奖的，这事儿也无法改变，她就是原作的作者。新的作家不过是电影作家，那电影作家根据原作重新创作了电影剧本，事情是一个人做得，自然就是单独署名。 这是为什么作家的名字更换的原因，至于选韩哮周出演女主更是出于商业考量。 太女去年不是被全民抵制么，青龙拿下影后更是满世界都在骂，这次声讨的声浪太大，不止是路人在攻击，还有几大集团军联合攻击。能获得青龙影后提名的女演员可不是什么无名氏，韩哮周得奖那其他人都是陪跑，被陪跑的演员能接受圈内的玩法，她们的粉丝接受不了，组团攻击。 这次事儿才是真的闹大了，太女也被逼到远退日本发展，韩哮周对这事儿非常不爽，大发脾气。李秉宪送她去日本的时候跟她保证，绝对会让她风风光光的回来，那肯定不能用电视剧回来，自然是电影女主回归。 《永熙》的本子如果操作得好，在李秉宪看来未尝不能让韩哮周风光回归，至少会在女性观众的群体里讨到优势。 谈人品是渣男没跑，但在商业领域尤其是选剧本的角度，李秉宪绝对算得上眼光毒辣。 “你不要站在男性视角看这个剧本，哪怕就是以男性视角看，这个剧本所传达的女性困境也是非常典型。为什么纯爱电影那么好卖，正是因为大部分的普通女性并非因为爱情走进婚姻，更多是对象合适或者说整个社会为她们创造一场，名为结婚就代表成功的骗局。” “这个社会上没人喜欢看到女人在职场奋斗，国家都想要她们老实结婚生孩子，男人就更不喜欢了。社会由我们主导，她们在社会上接受到的好意非常少，因此一些小恩小惠就变成了莫大的善意，尤其是来自男人的小恩小惠，非常多女人会被这些小恩小惠所感动。” “你试着用女性视角去看，店长的角色是普通女人身边一定出现过的那种男人，无害，老实，看着就是个好人，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会做坏事。这种老实人的男性角色，会让她们更容易代入，有些女人聪明，跑了。还有些不够聪明，如永熙一样没跑掉，女人们身边肯定也不缺没跑掉的人。” “这是个代入感非常强的本子，尤其是对女性来说。一旦女观众代入了永熙，出演永熙的韩哮周就有了演员的光环。观众看我们始终是有滤镜的，普通观众很难区分演员和角色不是同一回事。通常情况下，她们喜欢某个角色就会喜欢某个演员，这个本子能让韩哮周的口碑反转。” 渣男说着女性观众会喜欢什么女性角色是很自然的，李秉宪还能跟自然的当个好哥哥对弟弟说，妹妹一直瞎胡闹，“我让哮周去日本是工作，她成天就惦记着玩，日本男人有什么好玩的，一个看不住就出事我跟你说，还是得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她怎么就不能跟你一样听话呢，女孩子就是娇气。” 听话的男孩子跟社长说，“作家不能换。” 社长疑惑，“为什么？” 赵永熙的回答是，“我出钱了。” 李秉宪.....“你也给我搞事是吧？” 搞事的赵永熙还能说一句，“女主不要韩哮周，我要真正有演技的。” “呀！” 出钱的金主提出两个要求。一，作家不能换；一，女主得换。 手上握着钱的假金主给弄得哭笑不得，这本子天生不可能找男演员演，跟你都没关系的事，你纠缠什么？ 赵哲秀不跟他纠缠，他反正话都已经说了，也很肯定，李秉宪最后会按照他说得办。 所有人都不解，为什么赵哲秀就是不离开李秉宪的公司。知道他背景的不理解，不知道他背景的更不理解了。如果说早年忠武路太子对新人演员来说还是个诨号，那在一十代拿下影帝满贯名头的赵哲秀就是忠武路太子没错，业内只要有合适的角色他是第一候选，根本不需要经纪公司再搭桥铺路，他自己就能走出一条康庄大道。 所有认识赵哲秀的人都了解他和李秉宪根本就是两种人，凑在一起非常不搭。什么知遇之恩，谁不知道谁啊，骗骗外行人而已。李秉宪绝对没本事疏通金基德，那就是个疯子，他才不管什么人情不人情的，赵哲秀能被金基德看上绝对是硬实力，李秉宪能在其中做得事非常有限。 都没有知遇之恩这回事了，江山完全就是自己打下来的赵哲秀，为什么不跟李秉宪拆伙儿？按照抠门的人设，拆伙儿后，演员还不用给经纪公司分账呢。 赵哲秀完全有能力独立出来弄个工作室，那才是跟沅彬学，自己赚钱自己花，全是自己的。 但赵哲秀就是没走，为什么呢？ 因为太子非常肯定，这个圈子里有很多人可以让他横着走，但只有李秉宪会在他发疯时，哪怕是杀人，对方都会帮他清理现场。并且绝对不可能像是金基德一样，三不五时就把这事儿放在嘴边当威胁的把柄。要是换成李秉宪，这种秘密他藏得比谁都严实，他最清楚，什么叫好钢得用在刀刃上。 一如，数年前的那个夜晚。李秉宪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过赵哲秀一句，你跟那位假太子关系那么糟糕，你会扶他去洗手间？ 李社长非常清楚什么事能做，什么话不应该问。以这位的三观，只要有利可图，什么事他都敢做。恰好，赵哲秀也不觉得自己的三观有多正常，介于他接触的正常人越来越多，不正常的反倒罕见了。 一切按照太子预想的发展，首先是女演员换人，自己家的饼不可能让别人吃，公司内部年龄和演技都搭得上‘永熙’这个角色的只有金高垠，因此金高垠上位成为‘永熙’。 其次本该是作家归位，但这事儿在作家那卡住了，李永熙不愿意当电影作家。 被小朋友来回折腾的李秉宪给弄烦了，干脆呼叫两个小朋友见面，示意他们自己聊。同时告知莫名执拗的太子，不是大人不做事，是小朋友太难搞。 哲秀和永熙首次单独见面，在公司的会议室里，前者问后者，为什么不答应当作家？ 李永熙是有些糊涂的，不懂她为什么一定要成为作家，“我已经拿到钱了，可以读书了，读完大学都没问题。李社长给了很高的价钱，老师说远超新人作家能拿到的价钱。” “买断的价格本来就会很高，版权买断之后，除了原作的著作权之外，所有的版权收益都归我们，不管以后我们是要拍电影还是搞什么周边，收益都是我们的。这么大的利益，价格要是不高怎么会让作家愿意把版权卖断？”赵哲秀觉得这不是钱的事，“你如果不是作家，让其他人改本子，剧本就算被改得面目全非都有可能，你愿意？” 思索片刻的李永熙讲，“我只是想要学费而已，本来连学费都不想要，老师想让我去读大学，我才要去大学，学费都有了，就无所谓了吧。” 两人好似在鸡同鸭讲，可就在赵哲秀准备反驳之时，很突然的，非常突然的，看到了玻璃窗上倒映着的自己。午后的阳光打在玻璃窗上，玻璃窗倒映的那张脸多少显得扭曲....不，还是朦胧好了，唯美点。 人生从未跟‘唯美’一字扯上任何关系的野犬变成了人。人类在乎一部好作品的完整性，在乎原作者必须要维护自己作品的完整性。人类甚至于在乎，拥有‘永熙’这个名字的人，不应该被这样的对待，她的作品值得更好的优待。 赵哲秀看着镜子里的人茫然无措，野狗是什么时候变成人的呢？什么时候，他开始在乎‘荣’，在乎什么是好作品，在乎好作品应该被更好的呈现，进而开始在乎‘名’了呢？ 赵永熙不知道，想不起来了，但她理解了对方在说什么，那个人不在乎。永熙不在乎‘荣’，她只在乎老师，只在乎要去完成老师的要求。在乎既然学费已经有了，就没必要再去瞎折腾了，都已经吃饱了，还在乎什么身外之物？ 金主沉默的时间过长，李永熙以为他理解不了，努力解释试着让他理解。 “这个故事其实最初只是学校要求写一篇‘我的母亲’的作文，我写了之后，班主任给家里打电话想来家访，好像觉得我这篇作文很奇怪。刚好是老师接了电话，老师就问我要了作文去看。” “老师看了也没有说我什么，只是建议我可以把原本只有八百字的作文扩写，写着写着就写成了一万多字。能写那么长还是老师一直追问细节，我努力填充细节。” “老师一直帮我修改，其实能获奖不是我写得很好是老师修改的很好。我不觉得这个故事有多特别，但老师觉得我有天赋，可以试着走这条路。我当时本来打算高中读完就在家里的，我妈身体也不怎么样，可能没几年老师就要换保姆了，我也就得搬出去。” “但老师说我可以试着当作家，我也想以后进老师的工作室，最初就就只是这样而已。作家的标准是作品能卖钱对吧，能影视化，我现在都算做到了啊，卖了很高的价钱，还会拍成电影。” “老师本身对电影就不太熟悉，我也没打算当电影作家，如果还是按照独幕剧拍，那我当作家没问题。但是剧本既然打算修改成电影剧本，我不觉得我有一定要留下的原因。至于修改作品，写完了本来就是要修改的么。你们都是专业的人，你们觉得怎么修改会更好，我都可以的。” 天才都是谁给予的评价？好像都是别人，从来没有一位天才是自己叫着我是个天才就真的成天才了。一个人身上的天赋永远是别人看到，别人指出，别人挖掘。至于当事者信不信，还是只当是客套，那就是当事者的事了。 赵哲秀听到过很多人讲他是天才。自从他进入这个世界，成为‘赵哲秀’，迈入娱乐圈变成演员，好似在这个小圈子所笼罩的世界里，他就是举世无双的天才。是所有媒体，所有观众，乃至于所有从业者都认定的天才。 从没在乎过什么天才不天才的赵哲秀一直都把演技当生存能力，可他遇到的一个天才跟他说，作家天赋什么的，我只是写了一段我听来的故事，我不觉得那有多特别，能赚钱还蛮特别的。 赵哲秀有很多钱，非常非常非常多，多到永熙都想象不出来。他的创作基金光是账面上的数字就有八百亿，全是现金。 拥有一笔巨款的哲秀问永熙，“我加钱，你跟电影作家学电影剧本创作，干不干？” 李永熙眉头微皱，有些苦恼，“别了吧，我还有半个月就开学了。”又纠结，“如果我不干的话，之前的钱我要还回去吗？” 同样还有半个月就开学了的赵永熙愣怔许久，朗声大笑，能撕裂肺腑的笑声隐隐有些癫狂。 旁听那笑声的李永熙没有害怕，只是一脸茫然。 某个瞬间，哲秀在玻璃窗上倒映的脸庞融入了永熙的脑后，好似不分彼此。 永熙和哲秀在韩国是即普通又没那么普通的名字。 这天晚上，哲秀回家吃饭，吃到差不多饱了，都没有到撑只是饱了而已就放下筷子，问妈妈，“哲秀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吗？” 赵妈妈望着桌上又没吃完的菜，有点担心儿子的状态是不是不太对，食量越来越小了啊，“什么特殊含义？” “就是父母给孩子起名字不都是有特殊含义的么？哲秀有什么特殊含义？” 拥有血缘关系的赵妈妈回忆片刻，莞尔一笑，“你这个名字含义可就多了，给你哥取名的时候，你爸把字典都翻烂了才找到的哲，聪明智慧，才智卓越，可厉害了呢，才有的**。至于秀么.....” 红姐儿赵妈妈对着野狗一样的盼娣，笑得十分慈祥，“家里这一辈小子是哲字辈，秀字可男可女，你就叫哲秀吧。跟我们老爷姓，赵哲秀，这以后就是你的名字，知道吗？” 赵哲秀，可男可女；赵永熙，始终是个女人。 哲秀，麻烦你再等等，等我送走妈妈，就跟你换回来。不是我现在想鸠占鹊巢，我只是怕，我成了永熙，你也回不来。 那，妈妈会伤心的。 赵永熙 第178章 第三课 2016年九月, 名为《永熙》的项目正式立项，而开学了的赵哲秀则是跟社长说，他打算出山活动了, 不过他要一个定制的项目。 “行啊。”李秉宪一口答应, “这次还是我帮你搭团队？” 赵哲秀表示不用，“你给我留下笔钱就行, 别把创作基金的钱都花了。” 听了这话的社长颇为诧异的看向艺人, “你现在想自己活动了？” 艺人笑笑被社长误以为是默认。李秉宪有些惋惜, 果然他这个小庭院养不起参天巨树, 说实话赵哲秀能一直在公司待着没独立出去他也疑惑过。 太女不动地方, 李秉宪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韩哮周没有独立的资本。赵哲秀则不一样, 他早就可以独立了。惋惜归惋惜, 李社长还是很会做人的, 秉着好聚好散的念头，以后说不定还能有机会合作, 提前准备好了合约拆分的事，就等着太子来找他解约。 赵哲秀暂时没时间管他，他很忙。一边忙着读书，一边还得忙着去找人，找那位他曾在山上见过，跟他说，如果有需要可以在骨灰堂的留言簿留言给他的姐姐。 留了言的赵哲秀只要下课就去那边等着, 等到第四天见到了那位姐姐。姐姐依旧没有做自我介绍的意思，很直接的问弟弟要帮什么忙。 弟弟说，“金光植值得被人记住，韩光旭也不应该死得籍籍无名。” 什么意思？意思是, 赵哲秀想为韩光旭在这个世界留下点东西，一部电影。 弟弟问姐姐，是否介意他让整个世界起码这个国家能记住一位叫韩光旭的人。那个始终没有自我介绍连姓什么都不知道的姐姐，蓦然红了眼眶。 之后赵哲秀就一直在忙，忙读书，忙着参加一个又一个的酒局，他还是不喝酒，不过他跟几乎每一个他认识的人说，他想要为一个人拍一部电影，那个人叫韩光旭，是‘金光植事件’的幸存者。 首次靠自己的力量在业内召集团队的赵哲秀开出空白支票，通知所有有才华的创作者们，他需要一个好本子，一个好团队，只要他们自认才华卓绝，就带着本子来找他，支票是空白的，数字随他们填。 影帝大张旗鼓漫天撒钱的动作吸引了整个圈子的目光，夸下海口的太子凭借这些年打下的好口碑，以及没人担心他给不起钱，在消息散出去的一个月后，收到的剧本能堆成山。 带着N个U盘回公司的艺人去见社长了，支援一下，帮忙挑剧本。李秉宪对他这个操作哭笑不得，你早点说你要干什么，我帮你弄不是一样的么。 赵哲秀表示不一样，李秉宪疑惑哪不一样？ “我欠他的，我得自己还。” 李秉宪没听懂，“他是谁，韩光旭？你欠他什么了，你就是拍个电影而已，这叫什么欠他的。心太软不是好事我跟你说，别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背，这事儿你不欠任何人。”哥哥话是这么说啦，但还是补了一句，“你这个方法不行，大海捞针捞到什么时候，想找真正的好团队还得亲自上门才有诚意。” 那个‘他’是谁，赵哲秀没解释，‘他’代表了很多人，他欠了很多人，得在走前都还清楚，至于诚意，“我都拜访过了。” “拜访过谁？”李秉宪问。 业内算得上一线的作家和导演，赵哲秀都拜访过了，挨个上门拜访，告诉他们韩光旭是何人，再说一句，我为那个人收了尸。不少人对这个收尸人的故事都报以一声叹息，崔东勋就是。 当初帮离世的导演收拾过屋子的崔东勋自己还在拍摄呢，也尽量抽空帮赵哲秀挨个打电话，努力促成这件事，也对大家说，论人品端正，赵哲秀搞不好真是个菩萨。 关于赵影帝有多少个别名已经数不过来了，想什么‘成均馆独资’啥得。但‘男菩萨’这个外号还蛮特别的，光是因综艺而诞生就很特别，诞生的缘由也很特别，一般都是女粉叫，现在男菩萨去掉‘男’只剩‘菩萨’，是赵哲秀的新外号。 ‘菩萨’跟以往一样，并不知道自己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外号，赵哲秀真的很忙。忙着学习，忙着挑剧本，还得忙着跟一位又一位对这个故事确实有点兴趣的大佬们见面，同时去跟那位依旧没有名字的姐姐见面。 他要拍摄关于韩光旭的电影，却对这个人并不熟悉，自然要跟熟悉这个人的姐姐见面。不过就算他们频繁见面，姐姐依旧没有要自我介绍的意思，始终是位无名氏。 无名氏姐姐给赵哲秀送了很多东西，零零散散的送，找到什么就送什么。可能是毕业照，可能是偶然拍下的一张照片，可能是军装，也可能是对方送她的生日礼物，很多。 每次送来的东西都带着一段过往，赵哲秀在征求姐姐的同意后，录下了那些过往。而录音所组成的片段，逐渐让诸位创作者们，对韩光旭这个人有了大概的印象。 那是个沉默的男人，平时就寡言，对陌生人是这样，对熟人也是这样。那个男人的眉宇间常常带着郁气，很少笑，就像他很少说话。但那个男人又是温柔的，会记得青梅的每一个生日，会在雨天背着穿白鞋的青梅踩过水坑。 那个男人离开了，但有人还一直记着他，不曾忘却。 2016年的韩国出了很多国家层面的大事，基本跟赵哲秀都没什么关系，但跟赵家有关，尤其跟赵爸爸有关。 赵爹在八月末正式回归中|央检察厅，十月，JTBC打头掀开了在未来会被称之为‘闺蜜干政’的特殊政治事件的盖子，此后一发不可收拾，赵爹基本就住在了时事新闻上，一个礼拜有五天都上头条的那种。 频繁出现在时事新闻里的父亲让儿子知道了，为什么今年全家都得安稳点，不过他只在娱乐圈内部混，很安稳，也就没怎么管这件事，本来也不用他管。 不过这事儿牵连到他了，朴女士不是吃干饭的，有人想搞她，她自然会反击。那段时间，多少政客被爆出丑闻就不谈了，赵爹没什么实质上的丑闻，但他的儿子是赵哲秀这事儿被曝光了。 首尔体育发出长篇报道，跟特|务|机|关一样，连赵家的全家福都搞到了，把影帝绝对是个金汤匙的事儿砸得严严实实。整篇报道看似只是娱乐圈的瓜，可新闻用太子微服私访的角度去写赵哲秀刻意隐姓埋名误导大众。还把之前韩哮周的事拉出来，让被欺骗的网友们了解一下，你们在同情资本裹挟了饰演‘金光植’的影帝时，影帝说不定在嘲笑你们傻。 新闻一出，热搜就爆了。 李社长认为这事儿很严重，召集公关团队准备应对这场舆论危机，但赵爹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政客的儿子当演员算什么丑闻，又不是卖国当韩|奸。娱乐圈的商人想跟政客解释，这事儿比你想得严重得多，一个弄不好会让赵哲秀被万人唾骂。政客却表示，娱乐圈那些小门小道跟政客们打口水战，那就是幼稚园的把戏。 赵爹是不懂娱乐圈，但选举大国出来的政客打舆论战，那是老手了。 首尔体育以一篇‘太子微服私访’的报道上了热搜的隔天，D社就放出一篇赵家家风清正，对子女教育都是为国为民的报道。 这篇报道也是个大长篇，先写赵爹的履历，年轻的赵爹也是个热血青年，参加民主运动被抓，没有一蹶不振，反而在狱中奋发向上，出来的隔年就考了国考，以研修院首席的身份进入中|央检察厅，屡破大案，数次被提拔。接着是赵哥哥，同样是品学兼优的一路从首尔大首席到研修院首席，去了济州岛检察厅，还是屡破大案，还被破格提拔。再来是赵姐姐，照样是女中豪杰。 最后是重头戏，赵哲秀，自小担当学生会长一路上来的，高中毕业为了锻炼自己去服兵役。这里出现数位对比人物，就是赵爹敌对方政党的儿子们不是换了国籍就是找理由躲兵役，赵家的儿子们可没有。 兵役这段还有个故事呢，利特在退伍后上过N档节目提起他在军营吃得苦，也说起过有同期给与他很大的帮助，那个同期指得就是赵哲秀。此事为真人真事，要是不信，可以去问利特本人。 兵役结束后的赵哲秀进入演艺圈是误打误撞，在咖啡厅被星探挖掘，他出于好奇就想去试试看，这一试被金基德看重真就是时也命也。而关于舆论所非议的‘金光植’，电影幕后还有个小插曲。 已逝的导演为这部电影奔走了二十一年都没有成功，失败的原因不是片场被烧，就是主演出车祸，这都是有据可查的。导演为何始终无法开机就不谈了，但赵哲秀是凭借一己之力为项目奔走是无可指摘的。如果从圈内找个例子，他就是早年为《熔炉》奔走的孔佑，难道出身同样算良好的孔佑，也是做错了吗？ 至于韩哮周的事件，且不说双方只是同事关系，就算有来往，别人身上发生的事跟赵哲秀有什么关系呢？就因为同一家公司的同事家属犯了错，赵哲秀就应该被连坐，那打击面有点广了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最重要的所谓的隐瞒出身的非议，赵哲秀从未回应过他出身的问题，演员保护**这是整个圈子都认同的，满世界保护**的演员不是声讨，就盯着赵哲秀？为啥？还不是政治打击牵扯家属？更过分了！ 看官们请注意，赵部长如今可是咬着朴女士不放呢，此时攻击赵部长到底谁获利，你们可得想清楚，青瓦台那位可是什么歪门邪道都干得出来。 小心，别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D社和首尔体育混战，两篇报道都挂在了热搜上，摆明车马开战，舆论就变成浑水，网友一时不知道该信谁。 【我站D社，为什么都关注赵哲秀？现在是关注娱乐圈的时候吗？看看现实吧！你们都活在网络上吗，大马路上游|行的人都已经快破百万了，我们在拯救一个国家，你们在聊什么艺人？！】 【聊艺人就很傻逼！首尔体育更傻逼，什么叫隐姓埋名？我TM以为赵哲秀是什么通缉犯呢，他连个艺名都没用，名字都是本名，上得学校也是公开的，人家藏什么了？藏家世？不藏应该怎么样？满世界炫耀我爹是检察官？无不无聊！】 【不是，你们等下，别被D社带歪了。重点从来也不是赵哲秀的出身啊，是他骗了我们不是吗！多少人信了赵哲秀是被李秉宪他们欺负的，结果呢，他被欺负，他看我们是傻逼还差不多！】 【作为一个路人粉，介于赵哲秀是我学长，还是直系，我承认我的立场有点歪。但是我得说一句，学长在校内从来没有受到过任何来自阶级的优待，这个你们随便去校内问谁都行。不是每一个出身好的人就是王八蛋啊，多得是有识之士也是家境良好不是么，金光植就是学长一力推行的，这点没得黑，为啥用韩哮周犯的错去攻击我们学长？我们学长做错啥了？就倒霉呗？】 【说实话，我对赵哲秀就是吃瓜而已，但如果D社说得赵哲秀帮了我们蓝家，那他就是我墙头！等待队长发声！】 爱豆一个电话打给影帝，你藏得够深啊，你TM居然是真太子？不是，谁家太子跟你一样，吃个饭比难民还夸张？ 接到电话的赵哲秀一时无法判断这哥是夸他还是损他，只能问，“结论是什么？” “....公司希望我们沉默，但希澈已经发了SNS，还转发了D社的报道。”利特说着就笑了，“我也会转发，影帝，介意当爱豆的弟弟吗？” 影帝茫然，“你们公司要你们沉默？” “我们公司的规矩就是不涉政啊，我们又不是YG。”踩了对家一脚的利特笑道，“不过这跟政治没关系，只是我个人的事，你介意吗，我会上节目说你是我弟弟。” 弟弟更茫然，“你以前不说是以为我介意吗？” “是啊。”利特很坦然的展现小人之心，“换成是我，我就介意。” 一位出道就登顶的影帝，忠武路太子，顶级演员，为了爱惜羽毛愿意长时间不活动的演员，这在爱豆看来就是不喜欢大面积曝光。爱豆是这个圈子的底层，底层公开说顶层的大佬是我小弟，这话都不用说什么讲出去又没有人信，会不会被舆论攻击，只说利特自己，他就不想在娱乐节目上说起这个。 但报道都出街了，弟弟又需要声音，爱豆圈的顶层团队才不管什么公司的要求呢，想干嘛干嘛。 人均喜剧人的SJ纵横各大电视台的综艺节目，从地面台到有线台，就没有他们没去录制过的综艺。综艺上的哥哥们轮番开启小弟的玩笑，这个讲某位忠武路太子走红毯时霸气无双，私下是个为了根鸡腿能和哥哥大战三百回合的傻子。 金希澈在《认识的哥哥》上讲起这段故事时，添加了很多综艺笑料，把赵哲秀描述的就是个二傻子，成天就知道吃，还什么影帝呢，就是个吃货。 利特在《看见你的声音》上除了帮影帝巩固吃货的人设，还给影帝按上了一个鸡贼的小缺点。说是他成天就喜欢黏着曹硅贤，因为忙内算钱算得特别精，有一堆饭店的优惠券或者积点卡，赵哲秀要是在外面吃饭一定会去找曹硅贤要优惠券，又抠又鸡贼，哪像什么富家公子，跟他比，崔始源简直是迪拜王子！ 迪拜王子在拍电视剧，碰上花絮采访，他也是强势吐槽。某影帝简直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问对方讨教演技问题，影帝的回复是，这东西还用学？嚣张的程度，连金希澈都比不上，他都想把他拉黑！ 影帝的名字频繁出现在电视里，换哪个台好像都能听到他的名字。讲述他名字的那些人全是段子手，把他讲得也像是行走的段子，日常生活充斥着笑料。 本来大半年都没活动过的赵哲秀都被默认是走神秘路线的演员了，给这么一搞哪还有什么神秘路线，神奇宝贝路线还差不多。 至于什么隐瞒身世，有不少被综艺洗脑的网友觉得，抠门的影帝说不定是怕买单，一旦暴露他有钱就逃不了单了。 挺严肃的舆论危机变成了娱乐至死的笑料，都已经是笑料了，哪里还有危机。 危机就这么顺顺当当的过去了，还是那句话，太子的事业线一直顺风顺水。 赵哲秀的项目出现了麻烦，挑不出满意的本子。说实话有很不错的本子，毕竟太子空白支票都开出去了，多得是人愿意赚钱，本子成山的送过来，哪怕从沙堆里捞金子，也总有那么几颗真金。 自政客小露一手让娱乐圈人士了解一下他认为的危机在人家眼里毛都不算时，李秉宪就专心致志的帮赵哲秀推进这个项目，他都六个不错的本子，赵哲秀却一个都没看中。 社长问艺人哪不满意，艺人回答不知道，他就是觉得不满意。 要是以前，社长怎么都得问清楚太子到底什么需求，才能解决甲方的问题。 可是现在，面对只讲感觉不讲实际需求的狗逼甲方，李秉宪就一句话，“这种事就是水磨的功夫，耗精力也耗时间，你可能看得本子太多了，反倒找不出满意的，要不要暂时放一放，先放松一下，有些事急不来。” 赵哲秀同意了，他也觉得太着急，其实没必要那么急，未来还长着呢，急什么呢。 既然不急了，学生就回归学校，准备期末考。 大三的学生再度成为首席时，国会通过的朴女士的弹劾案，象征着朴女士彻底落败。赵爹在家开了香槟，喝得两眼泛红，却没有掉一滴泪，始终是笑着得，大仇得报，志得意满的笑容。 寒假，赵哲秀准备再度回公司去看剧本，无名氏姐姐打电话给他，跟他说，我打算出国了。 “父亲病了，我要陪他去国外做手术。妈妈昨天跟我哭，劝我往前看，我可能不会回来了，人总得往前看，你说呢？” 赵哲秀沉默片刻，说，“一定要往前看。” 人就是应该往前看，时间永远不会倒流，人自然应该往前看。 持续往前走的时间里，尹如贞给赵哲秀打了个电话，约他吃饭。饭桌上，老太太讲起她接罗英石的一档综艺，问小朋友有没有兴趣，去国外开个餐厅，当个普通人过点小日子。 “我看你最近有点绷着，别把自己搞得压力那么大，韩光旭的事你也忙了那么久，松弛一下，歇一歇再出发也不急的。” 赵哲秀夹起老师给他夹的排骨放进嘴里，也就点头答应了去参加综艺。 罗英石对他愿意加入这事儿表示新奇，我就说你藏得人，果然是家世不菲的太子吧。太子说，你跟殷志原合作的时候，也会把他当太子吗？ “我把他当养子，你要给我当养子吗？” “你不要脸的程度时常让我震惊。” 前一句是罗英石对赵哲秀说得，后一句是李瑞珍回怼他的。两句话一出，满桌都是笑声。 一行人在录制新综艺的事前拍摄，这档名为《尹食堂》的节目参与者都是演员们，尹如贞、郑有美、李瑞珍和赵哲秀。 除李瑞珍之外，这个四人组里不是影后就是影帝，大家很平等。李瑞珍作为杠精，有气场加成，跟大家也很平等，没有出现类似玉泽演那种见面就大鞠躬的事。 倒是郑有美很怕生，跟制作组不熟，所以时不时就会小声问相对熟悉的弟弟，综艺都要怎么拍，她到时候要做什么之类的。赵哲秀是拍摄过两次综艺啦，可他也不是很清楚综艺效果这件事，给姐姐的回答是，想干嘛干嘛就行，其他的PD会解决。 边上的李瑞珍听到了，调侃弟弟，“你居然相信这帮电视台的？”再跟妹妹讲，“电视台的人不能信，行礼多带点吃的，要做好准备。” 被怼的电视台工作人员们一直乐，尹如贞也在笑，笑着对忙内讲，“我们这边厨艺最好说不定是你，你要加油啊。” 罗英石搭话，“老师可得看好了，您得加油才行，他如果安排在后厨，小心菜还没端出厨房就先少一半。” “我现在很知道节制。”赵哲秀认为他得为自己正名。 可惜，没人信他。 尹如贞看向李瑞珍，“要不他还是在吧台吧？” 也是看过以前节目的郑有美也说，“当服务生最安全。” 不被信任的忙内很是无语，长辈们倒是笑得很开心。不过罗英石也没完全放弃忙内的厨艺，不能浪费么，就问忙内要不要跟节目组找来的厨师学个甜点，到时候可以写在菜单上一起卖。 赵哲秀果断答应，他确实克制了食欲没错，但碰到跟吃有关的事依旧是来者不拒。 节目未来会拍成什么样还未可知，但在学做甜点的当下，赵哲秀先学会了一件以前绝对不会发生的事，好奇自己做得东西在别人品尝起来好不好吃。 为拍摄打基础的甜品速成班里，厨师只教了学院两道传统的韩式甜品，一是糖饼，二是南瓜粥。两者都不难，就是费工夫。 糖饼需要揉面、包馅，还得烙熟，当然也可以用半成品。南瓜粥需要蒸熟的南瓜压成泥再打成糊，辅以糯米粉和白糖，熬成糊糊，这个也是可以用半成品的。这都是为了考虑新手的完成度，一切为了拍摄么。 本身就会做饭的赵哲秀学这两道甜品很轻松，学会了，按照节目组的要求得自己自家拍摄试做的成品。家里，儿子在厨房折腾，坐在客厅看节目的妈妈时不时往厨房探头，就等着吃儿子的‘大餐’。 大餐上桌，以前在节目里不止一次做过饭的赵哲秀，难得有些紧张的看着妈妈，问咽下南瓜粥的妈妈，“好不好吃？” 妈妈连连点头，儿子做得怎么可能不好吃！儿子笑成一朵太阳花的同时，也有些抱歉，他以前怎么没想起来给妈妈做吃的呢。 没人提醒就没想起来呗，亲妈哪会让儿子下厨。 赵哲秀接过了家里的掌勺大权，只要他有空，就陪妈妈去买菜回来，给妈妈做饭。做的第一顿真正的大餐，还被妈妈用保温桶装好，由赵跑腿依次给父亲、大哥和姐姐送爱心便当。 亲爹很傲娇，当儿子面说就那样吧，能吃。等儿子一走，办公室门大敞，召唤同僚们都来尝尝，我儿子做的！厉害吧！ 哥哥不傲娇，他怀疑弟弟是用买来的忽悠人，你能做得那么漂亮，还会摆盘了，可以啊！ 姐姐表达高兴最直接，按着弟弟的脑袋揉成个稻草头，领着他跟满天下炫耀，我弟~做饭超好吃~牛逼吧~ 家人们都说好吃，一贯只专注填饱自己肚子的赵哲秀跑去SJ的宿舍，给哥哥们也做了一顿大餐，斥巨资，买了韩牛呢。综艺人们盯着满桌的菜，纷纷质疑，忙内是不是下毒了，还是隐藏摄像机？再不然，你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要提前谢罪吗？ 赵哲秀白眼以对，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这中间，赵哲秀还跑去了尹如贞家，给同样在练习从厨师那学来菜肴的老师也做了一顿好吃的。给尹如贞吃得唉声叹气，她觉得自己这个大厨要换人，顺带..... “你可以嫁人....娶媳妇了。”一时嘴瓢的尹如贞把自己逗笑了，探头看着勺南瓜粥吃的老母亲，“妈妈，小伙子厨艺好吧？” 老母亲已经九十多了，拍着当曾孙都绰绰有余的孩子的手背，笑眯眯的问孩子，“有女朋友没有啊？”看他摇头，“没有啊~奶奶给你介绍~” 赵哲秀哽住，尹如贞大笑，祖孙三人乐乐呵呵的吃完。尹如贞送赵哲秀出门时，还谢谢他，愿意陪老人家聊天。 正在跟老人家道别的小年轻没有回什么应该的之类的套话，只说，“我希望妈妈也能长长久久的活着才好。” 尹如贞一愣，拍拍孩子的胳膊，“会的，一定会的。” 孝顺的孩子人人都喜欢，孝顺是东亚文化里最重要的优秀品德之一。孝顺的儿子给妈妈做了饭，紧张兮兮的问妈妈好不好吃的模样出现在了《尹食堂》第一期的画面里，赵哲秀不是个坏人这时间，好似就成了观众潜移默化的印象。 而第一期在录制时，准备出发去国外的候机厅里，尹如贞对着罗英石开玩笑说，她最近厨艺大涨，等节目录完她差不多就能嫁人了，逗笑了一众人，也让赵哲秀好奇。 人生的苦头几乎都是在婚姻里品尝到的尹如贞真的还想要嫁人吗？ 前无古人这个词，在赵哲秀拿下威尼斯和柏林的影帝奖杯时，是国内媒体用来形容他的。而在早年，韩国媒体列举前无古人这个称号中必须要提及的名字是尹如贞。 这位老师出道即巅峰，处|女|作就帮她刷遍了各大颁奖礼的影后奖杯，事业线同样是高歌猛进。为她如此顺遂的事业线画下休止符的，正是她迈入婚姻。她抛下光环嫁的那个男人，让聚光灯下无限闪耀的影后成为陪读国外，每天得跪在地上擦地板的女人。 在赵哲秀的理解里，那场婚姻就是一地鸡毛，让人生本该无限顺遂的尹如贞栽了个大跟头，如今哪怕时过境迁，双方也早就割席不再来往，但她真的还会期待婚姻吗？ “期待啊，为什么不期待。”尹如贞笑看小孩子，“难道你不期待爱情？别相信什么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样的话，婚姻是爱情的殿堂，你想要跟那个人一生一世才会迈入婚姻不是吗。期待婚姻就是期待爱情，你不期待？” 老太太今年也是七十高龄了，出道五十周年的纪念派对都办过了。活到这个岁数，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活到这个岁数的尹女士，说起期待爱情时的笑颜，居然隐隐还能看出少女的模样。 少年有些惊奇，“老师是认真的说期待爱情吗？” 李瑞珍都不信，“拍摄呢，综艺效果而已。” 郑有美迟疑一瞬，说出青年女性的观点，“期待爱情可以，期待婚姻.....”摇摇头，没那个必要吧。 老太太环视一圈，失笑，你们这帮小年轻现在都不相信婚姻了？看向男人堆里的女孩子，“人生要有赌一把的勇气才行，如果你真的碰到了让你愿意心甘情愿放下一切跟他赌一把的人，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赌输了可是一败涂地。”李瑞珍忍不住杠一句，老师您就是一败涂地的例子啊。 从一摊泥沼中挣扎着站起来的尹如贞倒是不反对这句话，不过，“如果只是因为怕输而裹足不前，那人生会损失很多美好的。但....”老师虚点小姑娘，“财产要保护好，你要交付的是一颗真心，不是你账户里的钱。”这可是经验之谈。 赵哲秀纠结一瞬，“您既然钱被骗了（老公是拿她的钱出国读书）人也被骗了，一颗真心更是被撕个粉碎，还有勇气再赌一局？” “为什么没有。”老太太的心脏比在场的所有小年轻都要强大，“我始终有疗伤的能力，就算赌输了，遍体鳞伤，我也有自我疗伤的能力。岁月只要还在往前走，我们就得对未来怀抱期待才行，爱情是那么美好的事，怕受伤还怎么去享受它呢。” “你们要做的不是惧怕受伤，而是得修炼如何自我疗伤，那无法靠外人获得，只能靠自己。”睿智的老师看向懵懂的稚童，“难道你没有自信，你可以靠自己重新站起来吗？” 活到现在都是靠自己独立行走的赵哲秀，难得没什么底气回答这个问题。 李瑞珍有底气，很肯定的说，“您这碗鸡汤，我们要是随随便便的喝，很可能会被毒死。” 郑有美在边上点头，也不是什么鸡汤都能喝的。 熬了一锅鸡汤的尹如贞笑出声来，“那我们走着瞧。” 机场的广播响起了登机的提示音，他们登上飞机，抵达高空，距离人间最远的空间。 赵哲秀看着窗外，试图寻找人间的模样，但他只能看到云朵，看到遥不可及的未来。 未来是什么样的，赵哲秀看不清，他倒是突然想起了过去，想起他的记忆好似混乱了。 赵这个姓，到底是干爹一号的，还是赵妈妈的？记不清了，好像是赵妈妈的？那他为什么又记得赵妈妈说，我们老爷姓赵，你也跟着老爷姓呢？ 红姐儿赵妈妈到底说得是什么？赵哲秀记不清了，他好似只记得，家里是那位老爷说了算。 那也是一场婚姻，由男女共同构建，却永远以男人为主导的契约。 第179章 第四课 基于过往两次跟制作组合作的经验, 赵哲秀很自然的以为，这次拍摄他也得先藏一部分钱才行，不然出了国很可能发生食物危机。 这并非只拍摄过两次综艺的影帝杞人忧天, 他拍《花样姐姐》的时候，要不是藏了钱是真的吃不饱。虽然他已经在找一切能吃的了, 但在资金有限的情况下，他和李胜基都是先顾着姐姐们, 姐姐们更在意吃好, 弟弟就会吃不饱。 虽然那个时候, 对赵哲秀而言，吃不饱的意思是, 没有撑到下一秒就会吐出来。 《三时三餐》倒是能吃饱了，一整个菜园子随便薅, 可吃肉很困难。吃个肉还得用农活儿去换，赵哲秀本人不介意干农活儿换肉，不过那时候身边有好几个拖后腿的，想要多换都不行，肉吃得太艰难了。 都踩过两次坑了, 到第三次, 赵哲秀是做了充足准备的, 出国拍摄前不止在身上藏了钱, 还带了四个大行李箱, 比郑有美的行礼都多, 里面装的全是吃得。他甚至都准备好了, 如果罗英石要搜身或者扣押他食物之类的，他要怎么应对。 结果.....什么也没发生。罗英石确实出于好奇问他怎么带那么多行礼，听他说公司准备的, 也没继续追问，就这么放过他了。反倒搞得赵哲秀有点疑惑，什么情况？ 情况是综艺的主题变了，以前是穷游和生存，这次是经营小游戏。 参加节目的四位艺人都没有经营一家参观的经验，李瑞珍当老板的经验还真不缺，但哥们是悬浮的金融圈玩家，碰上接地气的餐饮领域，也是半生不熟。 从无到有还是去往陌生的国家经营一家餐馆有多困难，赵哲秀没想过，艺人可能都没想过。制作组提前想到了，先帮他们把地狱开局打成简易模式，搞定了如果真正经营餐馆，前期投资最大的场地租赁和装修的问题。 当艺人们看到这家餐馆的时候，它已经是个漂亮的小馆子，一切都准备好，只待开业。都已经是简单模式了，艺人们还是觉得有点困难，从定菜谱，到选饮料，盘算价格再到忧虑外国人是否吃得惯这些菜等等，可忧虑了。 感觉前路难行的一群人从餐馆回到他们的宿舍，酒就上了桌，在本该休息的时间，持续讨论，餐馆应该如何如何。唯有赵哲秀没想那么多，他发现制作组不限制花钱和食物后，来来回回买了一堆当地的小吃，如今就坐在酒桌边，专心品尝没吃过的美食。 搞事业线的长辈们看着只知道吃的忙内，有些哭笑不得，罗英石忍不住问他，你就不担心吗？ 赵哲秀疑惑，“担心有什么用，努力不就行了。” 尹如贞听完就笑，“愚问贤答呢，没错，担心没用，努力才有用。”扶着桌子起身，对小孩子们说，“收拾收拾，睡吧，明天要努力了。” 问题就在那里，总要解决，与其为明天担心，不如养足精神为明天努力。 自明天开始的后续拍摄对赵哲秀而言是一次度假，不缺美食，不缺美景，甚至不缺美人乃至于友人的度假。他们是碰到了很多困难啦，像是店开得好好的，突然得换地方重新开始，亦或者客人太少，大家等客人都等得心焦；客人太多，大家又忙得脚不沾地。 赵哲秀首次面对那么多正常的客人们，他的打工经验也很少，以前给被人□□工的时候，碰到的客人们都不太正常。这些正常的客人们，还让赵哲秀认识到，陌生人绝大部分都是善良的，或者说世上始终是善良的人多。 真人版经营小游戏还是很好玩的，赵哲秀就玩得很开心，他几乎是以疲惫的身体悠闲的灵魂渡过的这次度假之旅，直到从温暖如春的海岛回到寒风凛冽的半岛，度假生活结束，得回归正轨了。 有位老先生通过李秉宪联系到了赵哲秀，说自己有个本子，想跟影帝谈谈空白支票的事，问小孩子有没有兴趣。 老先生名为林权泽，娱乐圈真正的王者，这位年纪比南韩立国时间都长的老先生，是几乎所有目前还在活跃的导演里都得低头叫一声老师的人。 时隔多年，李秉宪在带赵哲秀去见这位老先生之前，再度提醒对方要规矩一点，就是哪怕没看上导演的作品，也得尽可能委婉的表达。光从李社长这个态度就能窥见，林老爷子在业内的地位。 赵哲秀....看上了对方的作品。 老先生的本子跟那位已逝导演的本子非常相似，不止是剧本只有几页纸的相似，还有他们既然是旁观者，那就不要去评判当事人，只呈现他们所看到的当事人就好。至于电影拍出来，观众会怎么理解电影的主人公，那是电影创作者们交给观众的权利。 只有几页纸的剧本讲了很小的事，是韩光旭人生中即重要好似又没那么重要的一个片段。 故事由影帝赵哲秀站上柏林电影节的领奖台，手握金熊，对着麦克风说出那句‘姐姐，我做到了’为开篇。韩光旭就是这场颁奖礼的观众，在军营里身着军装看到了电视里的影帝。 随后是一个接一个的场景跳转，穿着军装的军人，手上拿着退役申请去见了上司，见了两位同僚，还有一位老先生。电影到这，男主才有第一句也是唯一的一句台词，他跟那位满头银发的老先生说。 “我想去见见他。” 那个‘他’是谁，目前还不知道。目前男主又回到军营，站在宿舍的镜子前解下军装上衣的一颗纽扣，下一刻，他就穿上了黑色的T恤，手上拎着军绿色的包，走出了军营。 整部电影的画风都是如此，都是静默无声的，是一个场景接着一个场景的跳转，纯粹用画面去像观众传达主人公正在发生什么。 主人公去给骨灰堂里的妈妈送了一束花，去街边的布帐马车吃了一碗拉面，去见了几个人，随后用科技手段破开了密码门，进门后就在门内等着。等那个‘他’到来。 ‘他’出现了，电视里的影帝，主人公破门而出，好似要杀掉那个影帝，可他很收敛，收敛到职业军人会被花架子的保镖阻拦，随后脱身。 脱身后的主人公居住的小旅馆里出现了一位姑娘，姑娘说了很多，主人公好似有回应好似没有，总之是场默片，始终没有台词。 那天下着小雨，主人公送姑娘出旅馆。旅馆在小巷内，得去大路上才能打到车。巷内污水横流，姑娘穿着白鞋，主人公蹲在姑娘身前，背着她走入了雨幕。 然后，这个男人死在了旅馆里，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平静的，烧炭自杀。 这就是电影的全部，以影帝在盛大的掌声中开场的电影，以另一个男人躺在破败的旅馆里为收尾。 这是非常典型的，不了解故事内情，不知道电影创作的幕后背景，没有创作者去解释，普通观众根本看不懂的艺术片。 李秉宪几分钟就看完了剧本，脑子里已经在组织婉拒的话术了，余光扫到演员才看到第二页，眸光微闪，继续盯着最后一页，不抬头也不搭腔。 几页纸，数千字的剧本而已，赵哲秀看了一个多小时。李秉宪不是很懂他为什么能看那么久，但林权泽始终在花园里摆弄他的花，庭院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偶尔拂过的风声，他也就始终没开口。 老爷子是把他们叫到家里来看剧本的，传统的韩屋，有个不大不小的庭院，院子里栽种了很多花木。寒冬时节，花木大多都枯萎了，几株翠绿是老爷子关照的重点，拿着小壶，冲绿叶洒些水，还用毛巾擦拭，做得可专心了，压根就没管庭院的屋檐下还坐着客人呢。 客人终于合上了剧本，问老爷子，您认识朴德勇？ 林权泽回忆片刻，“见过几面，他们那一代只要起家的多半来拜访过我。”朴德勇、李沧东的那一代，只要有冒头的可能性，谁会不去拜访业内的巅峰呢。 旁听的李秉宪都快忘记朴德勇是谁，还是赵哲秀讲出的下一句话提醒他，朴德勇是那位已逝的前辈。 “这个剧本跟德勇哥的剧本很像。” “《金光植》？我拉片了。” 以身体力行实践活到老学到老这句话的林权泽，毫不避讳的提及，他仔细研究过后辈的电影，进而创作出了《韩光旭》。 老爷子早在2005年就拿到了柏林电影节颁发的终身成就奖，按说早就是可以退休的人了。可这位老先生，两年前还拍了部新作，同时担任仁川运动会的总导演，事业上从未停下脚步。 都能在韩国娱乐圈当‘教父’的人跟小朋友说，“我详细研究过‘金光植’也详细研究过你，我觉得你想拍的并非是韩光旭而是另一个金光植。我对你那张空白支票有兴趣，你有兴趣出演另一个金光植吗？” “他们原本都应该拥有在阳光下，肆意飞扬的青春。少年们的青春被这个社会吞噬了，我看过你的《圣殇》，那不是演技能表现出来的，那就是你的一部分，你的青春被什么吞噬了呢？” 李秉宪猛然扭头看向太子，什么意思？ 太子垂眉沉默片刻，“我会送来支票，之后请多指教。” 支票从赵哲秀手里送到林权泽手上，老先生填写的数字，就是电影拍摄所需的制作费，仅此而已。老先生表示，他只是想拍个不用去在乎是否能营收的电影而已，轻轻松松的玩个游戏么。 游戏在2017年立项，导演对演员的要求就是....没要求。 除了送支票，林权泽没有跟赵哲秀联系过一次，赵哲秀也是首次参与他根本不知道项目进度到哪的作品。他所做的好似就是个演员，还是不那么重要的演员，等待剧组的开机通知就可以。 这一年以国家为层面，韩国同样发生了很多事。3月朴女士被批捕，五月开庭，六月闺蜜被判刑。 同一时间，被新任总统破格推荐为中|央检察厅厅长的赵爹，带领着专门成立的独立调查组，起诉了‘三星共和国’的真太子。在李先生被拘捕的画面登上时事新闻头条，赵爹就成了整个社会公认的国家英雄，连带赵哲秀都成为英雄的儿子，哪来还有什么隐瞒身份的丑闻可言。 英雄的儿子在九月再度开学时就是大四了，校内都等着他再度成为首席，连霸四年首席位置时，三年级的首席申请休学，这件事也上了新闻，娱乐版，同样是头条，影帝即将跟林权泽合作的头版头条。 参与此新闻讨论的网友们给赵哲秀刷出了一个人生赢家的话题，有不少人预测赵哲秀这次很可能会达成欧洲三大的满贯，要知道林权泽是就差一个威尼斯就满贯的导演，搭上已经拿到威尼斯的影帝，再去争一座戛纳，应该不困难吧？ 关注娱乐圈的网友们觉得，这种强强联合的项目，唯一困难的大概是电影拍完到底要送去哪里参赛，是给导演刷个满贯送去威尼斯呢，还是给演员刷个满贯送去戛纳。 但对娱乐圈不怎么在意，更在意国家大事的网友们却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成均馆法律系的首席还有个国家英雄的爹，去当艺人简直浪费生命，还是以休学的方式，放弃学业去混娱乐圈，脑子有坑吧！跟顶级公务员比，影帝算个屁啊！ 支持影帝的网友就不满意了，你们讲得好像赵哲秀得听你们安排一样，你们算个屁啊！ 两拨网民混战，介于这一年发生的国家大事太多，尤其是总统都换人了，占据国家利益角度的网民居然跟成天追八卦的娱乐圈党战了平手，没落下风。 网络上正热闹呢，恰好赵爹开了新闻发布会，本来是为了公布一个国家大事，谁想到有娱乐圈的记者混进来，问父亲对儿子的事业线规划有没有什么看法。 赵爹的看法就是，老婆永远是对的，而赵妈妈无限支持儿子。不过面对媒体，当爹的还是很要脸的，给予的回应是，孩子喜欢就由着他吧。 赵哲秀无所谓喜不喜欢，那只是他应该做的事。说起来他也好几年没有用耽误学业的方法去拍电影了，但林权泽也没管他是不是要上学，就给了个进组时间的通知，导演才不在意演员的行程安排呢，别耽误他拍摄就行。 两位当事人都不在意的事，李社长很纠结。太子他爹貌似真的登基了，那个爹能接受儿子荒废学业当演员？易地而处，他做不到。 可太子不听他的，林权泽他也没资格管，这给李秉宪愁的，很是担忧赵爹会看他不顺眼，认为是他带坏自家孩子，那他就太冤枉了。 冤屈这回事吧，好似真的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我先说，我不需要你去理解韩光旭，你跟我都无法理解韩光旭，我们所创作的只是我们看到的韩光旭。”导演对演员提出要求，“如果你一定要找个锚点去理解韩光旭这个角色，那我建议你用金光植的视角去演绎，临死前笑着的那个金光植，明白吗？” 赵哲秀不明白，但他做得到。导演要得就是演员做得到就行。 这部电影是赵哲秀拍得最困难的一部电影，现场不停不停不停的重来，绝大多数情况下他根本不理解重来的点。像是他穿着黑色T恤拎着军绿色的包走出军营的一场戏，就这一场戏，剧组拍了九天。 导演一直在叫重来，为什么重来？不知道，导演说得。 同一场戏拍摄的第十天，导演看演员实在不开窍，就不指望他能自己悟了，给予提示，我不要你做韩光旭，我要你成为金光植。 拍摄《金光植》时，赵哲秀很顺利的就成为角色。拍摄《韩光旭》，他好似就真的成为导演手上的木偶，导演牵一下线，他才能被线拉着动一下。 成为韩光旭比当《圣殇》里的野狗都要累，之前演员的长相不符合角色需要，金基德也就是给他全身涂了粉底不准他洗澡而已。同样不符合角色的演员在韩光旭的剧组里要化特效装，韩光旭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林权泽要求化妆师，让演员无限接近那个真实存在的人。 因此，演员每天得顶着脸颊两侧被加上假体，为防止妆容出问题，尽可能不要用嘴部做大动作，喝水都要用吸管，吃饭只能吃流食。 赵哲秀很饿，他在剧组的每一天都在饿肚子，流食好似永远吃不饱，不管吃多少都觉得饿。他好些年没有感受到这种深入骨髓的饥饿，从进入这个世界，成为赵哲秀之后，他就再也没感受过了。 只是一场走路的镜头拍到第十天终于过了，背着穿着白鞋的女演员走入雨幕的一场戏，连续拍了一个月，死都过不了。 林权泽大发火，对讲机都给他砸了，满头银发的老先生指着板寸头的小年轻骂得跟孙子一样。 “我要你眼底没有光都不懂？你对这个世界绝望了，可这个世界还有你留恋的人，你要送走那个人结束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旅行，这么简单的一场戏你过不了？！《圣殇》的状态呢？游离于整个世界之外的那个状态呢？你只能本色出演吗？你是个演员！懂不懂什么叫演员！” 赵哲秀一度不需要懂什么是演员，毕竟表演是他的生存技巧，吃饭喝水一样的事，为什么要去理解背后象征什么。林权泽按着他的头给他灌输，演员就是要在大幕开场登上舞台时，成为真正的戏中人。以及，要会区分，这只是一场戏。 这场戏在一个半月之后过了，赵哲秀不知不觉的回到看到什么都想往嘴里塞，必须要吃到撑，吃到吐，才算是饱了的过往。 此前没有人干涉过赵哲秀在食欲上的贪婪，林权泽却是直接出手，硬给他掰回来。 导演给全组下禁令，演员每天只能吃定量的食物，多一口水都不准喝，因为演员要给出新的状态了。 “你研究过烧炭自杀的人吗？”导演看演员摇头，平铺直述的科普，“烧炭很痛苦，一氧化碳中毒后，大脑对缺氧很敏感，我去体会过高原反应，稀薄的扬起能让人脑子里只想着活。那时候他是有意识的，他也绝对有本事自救，可他在你去给他收尸时，整个人的状态很平静，那代表什么你思考过吗？” 赵哲秀没有，“代表什么？” “代表他很可能把死亡当成一种赎罪的方式，当我们享受痛苦并且沉浸其中，痛苦就是帮助我们解脱的方法。”林权泽说，“人类也是一种动物，动物的本能让我们天然会躲避为我们带来伤害的事，除非有些痛苦我们面对不了，精神不允许，灵魂在排斥。到那时，我们就会用□□的痛苦转移注意力，也就是所谓的赎罪。” “当然，我更愿意称之为自我保护。很多人会潜意识的忘记自己所经历的痛苦回忆，有些人记忆力好到就是忘不掉，他们就得想办法自救。让自己抽离于当下事件是方式之一，就是你在《圣殇》的状态，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感受不到发生的事会对你产生的痛苦，你把自己抽离与世界之外，就不用管世界内是如何循环的。” “你的自我保护机制就非常强，食欲，胃的胀痛，呕吐时反酸的食道，那些是你保护自己的方法。我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你如此，我也不关心。但你的保护机制在，你就不可能选择死亡，你一定要活着，哪怕活成一滩烂泥也得挣扎着求生，那是你动物性的本能，动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求生。” 林权泽的语气很平淡，作为一个导演，平淡的对演员提出要求，“我现在要你成为人，人不是按照本能活着的。我们有忠孝礼仪信，知荣辱懂廉耻。当你跟韩光旭说，他的父亲对金光植做了什么时，金光植就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有韩光旭的人生变成了一场笑话。” “他自少年时背负他以为的血海深仇，灭门之仇，仇怨如此之深的情况下，他对待坚持不懈想要为外甥讨个公道的舅舅，都没有直接攻击，这是个自我信念非常强的人。他的信念感在那一瞬间崩塌了懂吗，你告诉他的答案，让他坚持了数十年的信念崩塌了，他才需要解脱，才会选择烧炭。” “那是个哈姆雷特式样的悲剧人物，我们所有人，你和我，尤其是我，我只是台下看戏的人。我站在台下，只能按照台上的表演者们所表现出来的剧情去理解人物，我理解的人物创造韩光旭，而你始终在以金光植去理解这个人物。我们无所谓对错，但这是我的片场，你得按照我的要求来。” 导演要求演员，以对‘耻’之一字的理解，去扮演一位用生命赎罪的角色。 向死而生。 赵哲秀理解不了，如同他到现在都没有理解，父亲所说的，男人不能说，女人更不能说是为什么。林权泽告诉他为什么，因为持强凌弱，因为礼教道德，因为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我们不是动物。 赵哲秀理解不了，所有的词汇他都能理解，所有的道理他都能听懂，就是感情上理解不了，灵魂上理解不了。 理解不了角色要怎么办？努力啊。 机器开机，先拍。所有人撤出去，现场没有一位摄像，连导演都是在隔壁房间看监控，镜头架满整个屋子，屋子里确实烧着炭，但窗户没有封死，这只是导演让演员入戏的一种稍微有点极端的方法。 躺在床上，双手交叠于小腹摆出角色姿势的演员没有入戏，赵哲秀走神了，他许久没有闻到炭火的味道，闻到了，就走神了。 干爹二号的书房里有一个烧蜂窝煤的小炉子，炉子上放着一个铜壶，壶里的水用来泡茶。 永熙在干爹家，唯一要干得活，就是通路子，给壶接水，给干爹泡茶。这还能叫活么，这就是吃白饭的啊。刚到干爹家的永熙一度担忧过，她这个吃白饭的会不会分分钟被扫地出门？ 后来.....永熙就安心了，她还是很有用的，干爹还在隔天往铜炉里放了两个鸡蛋，借着烧水的热度煮熟，剥了壳，捏着白嫩嫩的鸡蛋，喂到她嘴边。 赵哲秀很疑惑这段回忆居然还能被想起来，他以为他早忘了，炉子他一直记得，每一个‘第二天’炉子上都有些好吃的，可能是鸡蛋，可能是肉包子，甜滋滋的豆沙包都有，那很难忘。 拍摄现场没有铜炉只有一个铁盆，盆内烧着浅浅的一层炭，炭火燃烧的烟味让赵哲秀走神了，肚子饿了，想吃肉包、豆沙包、菜包也行，煮鸡蛋就更不错了。 林权泽盯着监控，眉头紧锁，他估摸着，这出戏，有得耗。 演员始终入不了戏，导演就进了片场，问演员在想什么？演员说想吃豆沙包。 自这一刻开始，林权泽就把赵哲秀关起来了，吃喝拉撒都在那个景里，剧组提供痰盂，他不准出门。能吃的食物只有豆沙包，豆沙包敞开供应，除了豆沙包什么都不准吃。 先前说了，演员脸上带着特效装，吃东西的幅度得很小。赵哲秀就一点点撕着豆沙包吃，先撕掉一圈外皮，吃得很小心，白膜隐隐能看到豆沙馅了，他才尽可能张大嘴咬一咪咪的破口，用舌尖舔着吃馅。 永熙不是这么吃东西的，她也是小口小口的吃，樱桃小嘴的姑娘吃东西狼吞虎咽能看么，自然要斯文些，要矜持，要像一朵随风摇曳的娇花，才能得人怜惜。 赵妈妈当初调|教女儿最困难的就是吃饭的规矩，为了让她学会，藤条都打断无数根。 片场里的赵哲秀很惊讶的发现，他居然吃腻了豆沙包，居然有一种食物是可以被吃腻的，连吃一个礼拜豆沙包的演员，看到豆沙包很纠结，捧在手上半天没动，导演很满意，可以再次拍摄了。 再次拍摄的赵哲秀成为了林权泽想要的韩光旭了吗？成了。 因为哲秀不想吃豆沙包了，但如果时光倒流再来一次，永熙还是会吃下那个豆沙包的。因为他们不需要懂，礼仪和廉耻，他们从来都不需要学会那些，那对生存毫无益处。 从开机到杀青一共拍了七个月的《韩光旭》，剪辑只花了一个月。 2018年的三月，导演找来演员给他看成片。成片里，耗费两人最大精力的那场杀青戏，被剪掉了，镜头只是从床脚移动到了炭盆，没有出现床上的人。 也不对，出现了，出现了交叠在小腹的一双手。 赵哲秀看向林权泽，感觉自己受骗上当，那么折腾人的一场戏，被减掉了？ 林权泽也觉得自己受骗上当，“最后那一幕你是演出来的，我居然没发现，你确实在表演上非常有天赋，但演出来的，感觉就是不对。” 演员懒得搭理没事找事的导演，不演出来，难道他真的死在哪？闹呢，只是一出戏而已，他已经出戏了的一出戏。 2018年，赵哲秀再度入学读大四，开学一个月后，四月，娱乐圈引来一场大地震，赵哲秀被戛纳提名，《韩光旭》，影帝候选。 前无古人什么的已经说腻了，后无来者更是乏味，相较于这些花团锦簇的话题，更值得提一嘴的是，赵哲秀学会了什么叫演员，顺带，豆沙包依旧很好吃，只要别让他只吃豆沙包。 五月，赵哲秀跟学校请假，假条上写着要去参加戛纳电影节。给他批假条的教授，正是之前在课上骂过某些学生成天不务正业的那位教授。 教授现在对学生很无奈，“不管是演员还是什么，一个行当走到了顶峰，再让你从头开始，你真的愿意吗？”他怀疑这孩子毕业就会彻底进入娱乐圈，国家资源的浪费啊这是！ 赵哲秀就笑，“我只是来请个假而已。” 假条批了，大四学生请假出国，顺带拿了个奖。 林权泽拿到最大奖金棕榈奖，赵哲秀拿到最佳男演员。 某种意义上说，演员这一行在他这，算是通关了。 从进入演员这个行当一路走到现在，已经抵达关卡终点的赵哲秀，站在领奖台上时，没有说经纪人准备好的获奖感言，他谁都没谢，连导演都没谢，只感谢了一个人。 “赵哲秀，多谢你让我拥有如此美妙的一段旅行。” 媒体在报道这一段获奖感言时，用的标题多半是少年锐气，也有些用年轻人的傲慢去表达。不过网友的接受度很好，数次刷新历史的年轻人就是有傲气，站在领奖台上谁都不感谢，只感谢自己也是应该的啊，本来就应该感谢自己么。 一直以来努力坚持，勇往直前的自己，肯定要谢谢啊，不然多亏啊。 年青一代视赵哲秀为偶像，有些激进的粉丝甚至说出，什么忠武路三驾马车，忠武路一个王，正式等级为王的太子。 庞大的流量和重量奖项，让赵哲秀在品牌方那里的报价超过了沅彬，准确的说他刷新了一个价码，业内男艺人的代言费极限，他刷新了一个新数字。 叫出这个数字的人是李秉宪，李社长在艺人获得戛纳的提名前，专门去问过早前说要自己活动，后来又没消息的太子，你有打算独立经营工作室吗？太子表示没有，社长欣喜若狂，没夸张，就是这个词，他拥抱了一座金山，自然嗨到头皮发麻。 叫出天价的李秉宪找到了为天价买单的人，兴冲冲的去机场为艺人接机，在车里跟赵哲秀呱啦呱啦，说什么以后这个圈子我们就横着走了。 太子却说，“我不接。”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李秉宪麻爪了，“为什么？” 赵哲秀说，“我得回学校读书啊。” “没有人不让你读书啊，你随便读，想怎么读怎么读。”李秉宪让太子别说胡话，“拍个广告而已，一个礼拜....一天都不用！我保证把拍摄时间给你压缩在周末拍完，绝对不耽误你读书，我保证！” 赵哲秀笑笑，“我要回学校读书的意思是，我要退圈了，之后会专心读书。” 负责开车的司机猛地一脚刹车，副驾驶主要是旁听没说话的经纪人也大惊失色，猛然回头，说什么？！ 李秉宪捂着胸口气都要喘不上来，金山要没了，“为什么？！” “明年我要进研修院，那边又不是大学能让我出来打工，研修院毕业我大概率会进中|央检察厅，公务员怎么当演员。”赵哲秀问演员，“还是你觉得，当演员比当检察官厉害吗？” 演员选择死亡。赵哲秀笑得可开心了，难得看社长露出‘彻底凉凉’的表情，很搞笑啊。 人生旅程走到现在，赵哲秀欠的债大部分都还完了，唯一还欠的就是他在戛纳舞台上感谢的那个少年。少年人的理想是做一个嫉恶如仇，为国为民的检察官，他得帮他做到才行。 不然，只是一句谢谢，比起他得到的，太敷衍了。 人生旅程几乎都是独自前行的赵哲秀不应该感谢自己吗？ 他觉得不用。 暂时，暂时。 暂时，赵哲秀不觉得他有必要感谢永熙，即便永熙为‘他们’找到了自救之法。 不过，暂时，也只是暂时而已。 第180章 赵哲秀的最后一课 关于影帝退圈的消息, 除了那辆车上的人之外，无人知晓。 李秉宪把这事儿藏得特别严实，难得认真的拜托弟弟, 先别对外公开。赵哲秀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确实没有大肆宣扬的想法，也就安静回去读书。 按照影帝以前的做事风格，都是拍一会儿电影读很久的书, 赵哲秀重新回校还真让别人往歪处想，不论圈内还是圈外。 圈内有个新消息，爆炸性，狼来了, 新星大鳄即将跑马圈地。 原生LOEN娱乐的kaka M, 其母公司是作为国内新崛起的新时代财阀代表Kaka集团, 集团收购了业内顶尖的唱片公司LOEN, 改名为kaka M后，大有整合国内娱乐业的霸气，要从诸侯混战的市场里, 一统江山。 方法很简单，砸钱收购，已经圈了一众演员们的经纪公司了, 想什么公共四大财产已经有一半在他们旗下。而他们最近新盯上的目标就是李秉宪。 李社长想要隐瞒‘金山已倒’的消息，就是想要拉高公司估值, 对方想要收购百分之百的股权，他也有点想要套现离场的想法, 在这个国家，背靠大树始终好乘凉，远比单打独斗来得顺遂。有赵哲秀的BH娱乐至少能比没有赵哲秀的BH娱乐差出十个百分比, 影帝要退圈的消息当然不能传出去啊。 不过这些跟赵哲秀没什么关系，他现在是学生了，学生同时是父母的儿子，赵爹在儿子重回学校时开了个家庭会议，通知儿女们，他面前有两条路，一是升任检察总长，统辖国内所有检察机关，成为这个国家幕后的王者之一，二是急流勇退，辞职带着老婆去实现，在他们结婚时，他承诺老婆的环游世界。 当爹的问儿女们，二选一，选哪条？ 儿女们相互看看，这个选择题是认真的吗？辞职和登上王位怎么能摆在同一个天平上选？ 当爹的对儿女们的不开窍很嫌弃，不要只看眼前的利益啊傻子们。检察总长的名头确实是一顶皇冠，但目前在位的文总统不是吃素的，如果他没猜错，文总统很可能会为这个国家带来最大的变革。 大儿子问谜语人爹，“您直接说吧，到底有什么顾虑？” 赵爹的顾虑讲起来即复杂又简单，复杂的太复杂了，还是简单点讲。 南韩检察官一直拥有庞大的特权，不夸张的说，过往几任总统都是他们解决的。每当有新总统上位，当新老板想要铲除前老板的势力时，检察官们就会作为急先锋，保证送他们进去。去年，检察官们更是直接把现任总统拉下了马，站在国民的角度这当然是国家英雄们汇聚的组织，但是站在老板的角度，脚边的狗随时可能反扑咬主人一口，那就得想办法拔了他们的牙。 比如，制约或者拆分检察官现有的权利，让这个组织不再特别。 “我跟台上那位是研修院同期，虽然之后大家走了不同的路，但彼此是什么人还是很清楚的。”赵爹对文先生的观感是，“他不可能让自己步上卢总统的后程，必然会在下台前先确保自身的安全，检方系统的特权是悬于他头顶的铡刀，他一定不会放任。” 儿子们懂了，亲爹的仕途进入了一个新阶段，危险与机遇并存。赵爹不想成为千古罪人，在他的任上丧失检方的特权，而对刚总统这事儿，基本不可能赢，尤其是在那位总统本人并没有太大缺陷的情况下，必然会输的赌局，就得找准机会提前下赌桌。 大儿子眉头紧锁，“您就不想赌一把？” “都说了肯定输，还赌什么。”赵爹白了大儿子一眼，问女儿，“你的想法呢？”看向小儿子，无视。 女儿的想法是，“您打算怎么退？” 赵爹在政治舞台上退场前，为这个国家送上一份大礼，他推翻了之前**院给予‘闺蜜’的判决，并且提交了新证据，彻底把朴女士定死在耻辱柱上，再跟要推荐他成为检察总长的文先生说，我大仇得报。 “这些年，我光顾着报仇，忽视了家庭，现在想好好对待妻子，回归家庭。” 回归家庭的检察厅长宣布卸任的消息成为时政新闻的头条，BH娱乐被kaka M全面收购的消息成为娱乐版头条，两个头条都关联到了赵哲秀，他跟着上了热搜。 但赵哲秀目前最关心的是，“您不是说要带妈妈环游世界？”为啥成为我导师了？？？ 出任成均馆法律系教授的亲爹抚摸亲儿子狗头，“你一个大学读了那么长时间门，我跟你妈怎么放心走？” 那你也没必要成为我直系导师啊！！！ 即便连霸数年首席位置的赵哲秀也依旧是个厌学少年，厌学少年发现亲爹变成了‘班主任’整个人都不太好。亲爹还提前下达通知，你退圈我赞成，去研修院就不必了，这两年估计乱得很，你别去掺和，老实点在学校读书。 儿子不解，他都要毕业了还读什么书？ 想读书还不接单，学士之后有研究生，研究生后还有博士，博士想毕业就全靠导师同不同意。被迫成为赵教授的硕博连读的学生后，赵同学想从学校出去就很难了。 赵同学最近在学校颇受怜悯，给他投喂的粉丝明显变多，毕竟亲爹当导师什么的，听着就很恐怖。不少同学怀疑，赵爹这个做法，很可能是看不惯儿子想当演员走歪门邪道，就坐镇校内，挟制儿子，让对方乖乖听话。 听话的影帝始终没有对外宣布他退圈了，经纪约也一直挂在已经被收购但没有改变经营权的BH娱乐；但听话的赵同学自称为亲爹的学生后，就再也没有往娱乐圈迈过一步，连本来三不五时都要劝他改个注意的李秉宪，听太子说赵爹的新职位后，都老实闭嘴，知道没可能了。 必须要说，姜还是老的辣。之后的两年，韩国的时局确实很乱，乱到不适合新人去掺和，很容易变成炮灰。新人小赵即班主任是亲爹后，还迎来了职场上司也是亲爹的窘境，赵爹开了个律所，公益性质的，只打法律援助的案件，小赵根本没有选择权的成为律所新人。 拿到学士学位，考完了国考的赵哲秀有了律师执照，就被亲爹带着为各种黑恶势力奔走，官司十打九输。赵爹接的案子都是一些小奸小恶的犯人没钱找律师，被检方委派公益律师的案件。 这帮人都不是什么大恶人，在这群人里，入室盗窃被人发现进而转成抢劫就已经罪大恶极了，通常都是小偷小摸，一般被抓到警察局都是证据确凿，那官司肯定打不赢啊，打赢了才奇怪。 这些案件搞得赵哲秀特别蛋疼，他甚至刷新了连续一个月打十九场官司输十九场的校内新人落败记录，简直欲哭无泪。校内本来觉得赵哲秀也成了特权阶级（亲爹是导师）的同学们，看他那么惨，各个都怀抱怜悯，爹是个好爹，儿子也是个好儿子，但这对父子组合在一起，爹就成了大反派，成天折磨儿子。 退圈的影帝对未来的计划，本该是帮阳光少年实现为国为民的伟大理想。可他这个理想还没扬帆起航，就先被名为父亲的高大冰山给撞沉了。 儿子非常不理解，他哪得罪亲爹了？ “你一直在赢，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输过？”爹觉得儿子不开窍，这是在教你，什么叫折磨你，“在军营里你为什么会输，就是不会拐弯，赢久了就只会直来直往，不然一个小军官能把你逼到那个程度？蠢！蠢成你这样的，偏偏运气够好一直在赢，当了演员也始终在赢，你得学会输，学会这个世界，就是有输有赢，你不可能一直赢。” “等有一天，你遇到了我当初需要选择的时候，王冠和布衣是天平的两端，你要学会，看看布衣的优势，不是只有王冠，只有赢，才是正途。退一步海阔天空，同样是你要学会的，知不知道！” 赵哲秀....不！知！道！ 但儿子又没办法反抗亲爹，尤其是在亲爹不知道用什么招说服了亲妈的基础上就更反抗不了。既然反抗不了，那就躺平吧。 躺平的赵哲秀官司一直在输，输到他碰到已经成为检察官的朴兰溪时，都被对方告知他有个新外号，五秒男。 “什么东西？！” 朴兰溪笑得见牙不见眼，“我们看卷宗不都需要时间门么，找到代表律师是谁大概需要四、五秒，一看到是你，大家就觉得，这次稳了，必赢。我们科，跟你打官司要是输了，得请吃饭的，五秒男~” 五秒男无语凝噎，试图奋起，“这次我一定赢！” “后辈（前辈先拿到国考执照），这次你的当事人抢初中生钱被警察抓到现场哎，从现场逮捕的，人赃俱获，你怎么赢？”朴兰溪拍了拍整个人都颓了的后辈，“放宽心，输了我请你吃饭~” 五秒男这一场官司当然没要赢，赵哲秀悲愤的连饭都不想吃了，给朴兰溪笑得呀，死拽着弟弟才没让他跑掉。这可是在法院门口，两人衣服还没换呢，这要是别人看到检察官和律师在法院门口拉拉扯扯，肯定会被当成搞私下交易，可他们俩拉扯的动作被记者拍照当欢乐素材报道。 新闻里详细描述了不管是影帝还是霸主，当儿子的遇到爹都很悲催，还科普了一波拉扯双方是同校校友的关系，以及‘五秒男’的外号由来，顺带一说刚才这对校友的官司，影帝输了，不愧于‘五秒男’的外号。 这条娱乐新闻里，看客们留言都是‘哈哈哈’，还有人呼吁，影帝离家出走吧，来娱乐圈混，不要跟那些法律人纠缠了。 法律人死拖活拽的把赵哲秀拽去吃饭了，赵哲秀吃得心不甘情不愿，想跟这妹子绝交，妹子却很羡慕他在时局混乱的当下，做个咸鱼律师也挺好。 时局混乱的程度比赵爹预估的都要夸张，连续两位检察总长被爆出丑闻，不是家里有人官商勾结，就是自己渎职，都下台两个了，弄得检察厅人人自危，从上到下都不安稳。 赵哲秀不想听这个，他觉得这世上没人比他惨了，但对方说，还是有的。 “你认识一个叫...金...韩....”朴兰溪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名字叫什么什么永熙的作家，有印象吗？” “李永熙？” “对！李永熙！认不认识？” “算是吧，她怎么了？” 李作家被牵扯进一桩很复杂的案件里，不是案子很大，而是案情很复杂。 早前说过那位‘永熙’是个私生女，她的母亲生下她之后幡然醒悟，男人是靠不住的，就带着孩子走了。 永熙一直到成年都没有见过父亲，更不知道父亲是谁，只是听妈妈说过是一家便利店的店长，女儿把听来的故事写成获奖，由改变成电影，上映视线恰好卡在女权战争热火朝天的时节，一度在网上有很高的话题度，作为女权电影得到了不少女性的支持。 有了话题，幕后的故事就有更多人挖掘，要蹭流量么。李永熙的故事就被挖了出来，剧本由真人真事改编这个前提，李永熙被挖出来了，她的父亲也被网友扒出来了。 父亲的日子过得不怎么样，出轨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他都打破了零次，孩子都生出来了，后续当然有无数次。这夜路走多了，就是会遇到鬼。 有那么一次他把对方当好骗的小姑娘，对方则把他当一条大鱼，丢饵下钩，不止骗走了那个傻逼的全部身家，还用他的身份和房产抵押贷款，捞了一笔巨款后，人消失了。 原配本来还因丈夫老了老了还被小妖精骗得要抛弃家庭，被逼离婚而哭天抢地，听到渣男欠下一笔巨款，迅速振作，就差买鞭炮放他个八万响，庆祝渣男活该去死。 这大概是恶人自有恶人磨的典型案例。渣男沦落至此，身负巨债，妻离子散，无家可归的消息被网友分享后，留言都是活该。 活该倒霉的渣男被朋友告知，你出名了，也从朋友那知道，他还有个更出名的女儿，就搞起了骚操作，让女儿给他钱，还接受媒体采访，谩骂女儿不给钱就是不孝的话，一时闹得沸沸扬扬。 事情如果直到这里，那就是一个狗血家庭剧跟检方没有关系。但渣男死了，还是非常恶劣的分尸，检方就入场了，最值得怀疑的就是李永熙，她在渣男死前，去见过他一面。 检方上门要带走李永熙，本来只是带回去问询，谁知其母突然对检察官说我自首，人是我杀的，案子一下就复杂起来。 母女一起被带回，负责案件的检察官认为这是母亲为女儿顶罪，但母亲很详细的描述了，她整个犯罪过程，都对得上，难道真是母亲杀的？检方却又得到消息，有一位老太太去警察局自首，说人是她杀的，这位老太太跟这对母女毫无关系，但她的女儿被那个渣男骗到自杀，也是有杀人动机的，关键是她自首带来了渣男的心脏，说是原本供在女儿灵位前的。 绕来绕去的案情让赵哲秀没有耐心听下去了，他更想知道，“最后怎么结案的？” “李永熙被判有期徒刑十二年。”朴兰溪一声叹息，“人生都被毁了，怎么会有这种父亲。” 赵哲秀愣怔片刻，“所以是她杀的人？” 朴兰溪点头，“她母亲看到了她的短信，跟那个王八蛋约见面的短信。王八蛋在信息里威胁她，说他手上有当初他和她母亲做....的视频，如果不给钱，他就发出去。女儿哪怕不信也怕事有万一，双方就约定了见面的时间门和地点。妈妈是提前过去藏好，确实有杀心想鱼死网破，可惜母女同心，母亲还没从藏身地出来，女儿已经结束了一切。” “那个老太太是.....？” “她是提议分尸的人，她也是从网络上看到王八蛋的消息才知道她女儿自杀是因为谁，她女儿也在那家便利店打过工，本来也是好好的姑娘，为了凑大学的学费去打工，却....”朴兰溪摇摇头，不想再提，“老太太跟踪了那个王八蛋很长时间门，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她怕自己打不过，就一直在等机会。” “三人是在凶案现场碰面的，老太太要用那王八蛋的心去祭奠她的女儿，所以才有的分尸。本来三人都讲好了，老太太去回乡见过女儿后就会去警察局自首。没想到尸体先被发现，那个男人有案底，内网一搜就知道身份，再调通讯记录，李永熙迅速就被锁定。等老太太再去自首，一切都晚了。” 朴兰溪讲起这个案子，心情很不好，“我都不知道这应不应该被描述成天网恢恢，但李永熙，真的可惜了，她的人生本该无限光明才对。初中就拿到了短片奖啊，她一定可以成为大作家的，是个天才呢。” 天才陨落了，赵哲秀去监狱申请会面，对方拒绝了。赵哲秀就去找父亲，他要给李永熙上诉，父亲看过卷宗后，同样是一声叹气，并且很肯定的跟儿子说，没可能赢。 赵哲秀不是冲着赢去打官司的，他只是想缩短刑期。案件确实证据确凿，口供也清晰，但在选举国家，民意是各方都很看重的一个点，影帝想用自己的知名度，让大众展现民意，倒逼官方减刑。 可是打官司需要当事人同意，当事人拒绝了，赵哲秀很不懂当事人为什么会拒绝，他难得再利用特权，见了对方一面。对方告诉她，妈妈离开了，妈妈觉得自己害了女儿，便离开了。 “她从没想过死，被外婆撕掉了头皮打得遍体鳞伤都没想过死。她一直照顾这外婆，成天跟我说，我只养你到十八岁，给我花的每一笔钱都会记账，每次给我钱，哪怕就是一千块，她都要说一遍，你以后要还我的。” “她攒了一辈子的钱给自己买了个小房子，房贷很可能她到死都还不完，现在确实还不完了，她人也死了。” 永熙平静的看着哲秀，“那个女人死了我才知道，她就是个假老虎，说什么她只是被法律逼着生下我，结果她为我死了。法律逼着她生下我，法律逼死了她，你让我再借由法律活下去，你觉得我能活多久？” 哲秀不知道，哲秀没有再关注过这件事，哲秀跟永熙是两个世界的人。 赵哲秀的后半生几乎都在学校里，活在象牙塔中，博士毕业后申请留校，也接手了确实带着老婆去环游世界的父亲的律所，打一些基本都是在输的案子。偶尔能赢一次，就是检方抓错人了，能避免一桩冤假错案也挺好。 少年成长为青年，青年变成一位老绅士，赵哲秀先送走了父亲，接着是母亲，再之后是大哥和姐姐，他跟姐姐告别时就知道他应该跟这个世界告别了。 哲秀早就知道他应该跟这个世界告别，他只是舍不得。舍不得爸妈，舍不得兄姐。他在妈妈走时想过要跟世界告别，但大哥哭得气都喘不上来，他不放心，就想再等等。 等到大哥走了，姐姐也失了魂，被诊断出阿茨海默，哲秀更不放心了，就一直照顾姐姐。如今，姐姐也走了，他好似就应该走了。 走前，哲秀去见了家人们一面，他总觉得自己的债还没还完。妈妈始终不高兴，他不愿意结婚，父亲后来也不高兴，他可以去打能赢的官司了，却一直就惦记着输，没志气。 哲秀觉得自己欠那个阳光少年太多，多到他根本还不完，所以他在发现这个游戏可以重启时，对GM提出的要求是，他想那个阳光少年回来，去享受他本该拥有的人生。 【玩家躯体建模是空的，没有灵魂内置，你愿意分享灵魂给那具躯壳？】 哲秀点头，他愿意。 哲秀愿意把少年的人生还给他，GM就问下一题，那你的新人生想要成为谁？ 哲秀想要成为，“我做自己就好了，盼娣、永熙，都.....” 【你想要成为赵哲秀，这是你的执念，无法隐藏，你确定不再成为赵哲秀？】 只凭本能活着的动物初次进入游戏时连规则都听不懂，所谓的执念只是想要吃饱而已。动物蜕变成人，有了渴望，有了执念，却不打算去实现。 玩家的沉默让GM给出另一条建议，看在对方此前什么规则都不懂就进入游戏，现在懂了也没打算投诉的份上。 【你可以成为那个赵哲秀的兄弟或者姐妹，从头开始，你依旧是赵家的孩子，甚至可以成为他的双胞胎。】 玩家沉默良久，心里有无数声音告诉他这是最好的选择。可他还记得父亲说得，王冠和布衣被放在同一天平上时，要学会体面的输。 “我只做我自己就好，只做永熙。” GM对玩家的选择不予置评，只是例行询问，想成为什么样的永熙，所谓的金手指设定也包括家世啊。上一轮流程没走完，这一轮的流程要重新走一遍。 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的哲秀莫名其妙的想起了‘永熙’，那个跟他只有数面之缘的姑娘，李永熙。 “李永熙怎么样了？她出狱后过得好吗？” GM沉默一瞬大概在查记录，电子合成音冷淡的宣读一个AI的人生。 【出狱后，李永熙给李秀惠吃了安眠药，确认其死亡后，纵火烧了金达民的房子，因烟气窒息死亡。】 哲秀愣住，“金达民是谁？李秀惠又是谁？” 【其母李善美自杀，房子因贷款拖欠被银行收回拍卖，金达民是买下房子的屋主。李秀惠是她的外婆。】 玩家突然好奇，所谓建模的意思是，每个AI的人生，每个人的人生，都是注定的吗？ 【不，一切都是未知的，根据选择会有不同的人生走向。她遇到了你，你就是她人生的众多选择之一，如果她放弃了与你相遇的选择，她此生没可能遇到她的父亲。】 啊.....原来，我还欠一个人的债没还。 哲秀的后半生都在还债，还到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要重新开始了，才发现很多债是还不完的。 哲秀问，“如果我重新开始，李永熙还存在吗？” 【你不喜欢，她可以不存在。】 哲秀沉默片刻，问，“重新开始后，我可以成为李永熙吗？重新开始的李永熙，她大概不想再过此生，努力活下来也只是为了带外婆一起走。但她的母亲一直都没想过离开，逼不得已才走上了那条路。我可以成为她，帮她去尝试未走的路。” GM不是很赞成，除非玩家要重新设定李永熙的背景资料，不然这种地狱开局的游戏，哪个玩家能接受。 哲秀能接受自己再度成为永熙，拥有这个名字的姑娘，不该有那样的结局。不知道什么是游戏时，哲秀的人生结局已经无法更改，那在游戏里，永熙起码应该有个新结局。 GM再三确定，玩家是否想好了。玩家表示想好了，他要成为她，成为一个全新的永熙。 游戏再度开局，新的一局里，话都还不会说的婴儿永熙，日子过得是很悲催的。 妈妈是住家保姆，还是个很敬业的保姆，对主家的孩子尽心尽力，对自己的女儿，死不掉就行。学会说话了，永熙的日子就好一点了，她可以成为妈妈的助手，陪那个只比她小几个月的小朋友玩。 会走了，会跑了，日子就更好了，能站在椅子上帮妈妈煮饭了。主家看到时被吓一跳，连忙冲进厨房关了火，对保姆满腹怒气，却只能化为一声叹息，尽量多照顾些这个孩子。 四岁的永熙仔细研究过，以她现在的小身板想要赚钱的话就一条道，成为童星。主家阿姨刚好是电视剧作家，对小朋友哭唧唧的想要为妈妈赚钱的想法，又感动又难过，自然大力帮忙。 1997年出生的永熙，在2001年成为童星，还凭借业内多番夸赞积累起来的口碑，居然在两年后跟李社长搭戏了。 此时的李秉宪连社长都不是，距离商业圈大佬还有一条漫长的道路，目前李秉宪只是演员，当然影帝奖杯也刷了不少，算是演员里的大佬吧。 见到熟人对永熙来说还蛮新奇的，熟人表现出她完全没见过的那一面就更新奇了。 电影设定是李秉宪扮演的主角要拯救一群被蛇头从北边拐卖来的孩子，永熙是众多孩子之一。顺便一提相较于太子顺风顺水的事业线，草根的事业线都已经跑两年了，也依旧是草根，哪怕业内认为小朋友很有灵气，也还是草根。 这群孩子中，有个副导演家的孩子好奇爸爸的工作，就过来玩，成为孩子堆里的太子。当了很多年大人的永熙重回幼年时发现，小朋友的小社会比大人之间门要直接的多，直来直往，善意和恶意都很直接。 像是幼小的太子就成为了孩子王，什么分零食之类的事都是他说了算，他在镜头里也是唯一会被男主抱起来的那个孩子，有正脸定格画面的。草根没有这个待遇，草根就是群演，凑人头的。 永熙很理所当然的认为，未来的李社长会更关注小太子，让她意外的是，李秉宪更关注一直被欺负的那个小朋友。那是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家里大概也是很宠，跟小太子抢零食来着，就被小太子号召其他小朋友不要跟他玩，导致被孤立了。 拍摄时，被关在船舱里的孩子们被导演要求哭，好多孩子哭不出来，负责他们的场务就干了件挫事，先挨个给大家发零食，等孩子们吃得正开心时，又借着要拍摄，一个个把零食抢过来，不少孩子都哭了，永熙好悬没憋住笑。 小胖子哭得超大声，真的比杀猪还惨。 按照拍摄要求，李秉宪要在镜头里抱起小太子哄两下，这哥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一把捞起小胖墩，跟他玩了两下抛接，立刻个胖墩逗乐，孩子们的镜头也就拍完了。 小太子此时哭得都停不下来，他才是那个应该被抱起来的！胖墩乐得抱着李秉宪的脖子手都不送，其他人可能认为是意外，但永熙很肯定老熟人是故意的，大约是恶趣味？ 老熟人对孩子们很好，在孩子们走前还专门让助理都给他们送了零食，虽说是借剧组的光，但永熙还是很诧异，铁公鸡也有手松的一面。 成为童星的永熙以三头身见了很多老熟人，他们在面对小朋友时都有不同以往的一面，会萌哒哒的跟她讲话。像是李秉宪，还会在给她递糖时，舌头短一截的跟她说，糖不能多吃，会坏牙哦~ 那个‘哦’非常有灵性，让永熙鸡皮疙瘩暴起。 说到熟人，上小学的永熙见到一个无限熟悉，但也是第一次见面的....人。 草根上的学校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家门口的公立学校，就这还是主家帮忙找人送进去的，不然她的户口都不在首尔。学校组织秋游，去爬一个小土坡，当然名义上是山没错。 午饭时永熙在山上瞎溜达，身边全是瞎溜达的小朋友们，小朋友们在一个亭子里见到了大孩子们。 永熙见到那个大孩子就愣住了，大孩子看见她也愣住了，如果这是一幕电影画面，加个柔光配点BGM，还真有点一眼万年的效果。 先回神的是大孩子，扭头就翻包，好似没翻出什么东西来，就跑到一个女同学身边要了什么攥在手心里，朝着也已经回神的小朋友跑来。 2004年，大孩子今年十二岁，刚上初中，个子已经很高了，未来会长得更高的。2004年，小姑娘今年才七岁，刚上小学，小矮子一个。 个高的大孩子本来是弯腰要伸手的，大约是觉得不对，又蹲下去了，冲小矮子伸出手，掌心躺着一枚糖果，跟诱骗小朋友小朋友的狼外婆一样，满面堆笑的看向小姑娘。 “你喜不喜欢吃糖呀~” 小姑娘愣愣的点头，大哥哥笑容愈发灿烂，愈发像个诱拐犯。 “那我给你吃糖，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好不好呀~” 两句话都带着萌哒哒的‘呀~’，搞得永熙回他时也不自觉的萌哒哒的。 “你叫什么呀~” 狼外婆版阳光少年说，“我叫赵哲秀~你呢~” “我叫李永熙。” “永熙？”赵哲秀眼睛一下就亮了，“我叫哲秀哎~永熙和哲秀知道吧~数学书上的，你是大班？”该不会还没学数学吧？ 永熙鼓了鼓脸，“我小学了。”这怕不是个傻子。 傻子连连道歉，再把糖往前送，“我们做朋友吧~或者你喊我欧巴~好不好？” 李永熙鼻头一酸，看向那个少年，拿走他掌心的糖，同他交换命运，让一切回归正轨。 “好呀~赵哲秀，很高兴和你成为朋友~” “李永熙~我也很高兴和你成为朋友。” 大朋友轻轻握住小朋友的手，上下晃了晃，背对着秋日午后温暖的阳光，成为一个小太阳。 太阳一定会升起，不论是否是游戏，所以人，得向前看。 王冠和布衣，不是非得选王冠，布衣也有布衣的好啊。 没有舍，哪有得呢。 第181章 属于永熙的第一章 重申一遍, 草根的事业线发展的不是很顺利，相对应的, 就没啥钱。 日韩的演员在本国都只是一份职业而已, 顶层不谈，在草根阶级，他们这份职业还特别廉价。韩国有完善的娱乐工业, 也信奉教育从娃娃抓起，国内各种演技培训班不说遍地都是吧，确实也不少，再加上近些年逐渐兴起的练习生制度，导致儿童演员在这个市场属于廉价劳工。 廉价劳工的意思就是, 5岁就已经混迹片场的李永熙, 到八岁，都已经‘入行’三年了, 攒下来的钱, 还不足以让她买台电脑，就是这么廉价。 当然了，这里面也有各种花销的原因, 儿童演员也没便宜到那么夸张的地步。 八岁的李演员有很多需要花钱的地方, 最大的支出是交通费。三年前，也就是她还五岁时, 主家阿姨不放心她一个人到处去跑面试, 都是带着她去见剧组的人帮忙推荐。没过两个月，也才二十出头的妈妈就跟五岁的女儿讲, 你不能那么麻烦人家，人家也是有事要做的，不能成天围着你转。 妈妈还给女儿算账, 主家带你出门一次，油钱得花多少，拜托人家帮忙，至少得请客吃饭，饭钱又是多少。主家还是一位作家，人家只要坐在电脑前就能赚钱，时间都给你了，你浪费了人家的时间，又浪费了人家多少钱。关键是，你跑老跑去也没赚到钱，你要是赚到钱给了主家，我什么好说的，你都赚不到钱，不是瞎折腾么？ 结论，演员别干了。 妈妈的话，女儿听了，记下了，转头就跟作家阿姨说，她想自己去试试。阿姨非常不放心，但小姑娘哭唧唧的不说，还会偷跑，就瞒着她跑，亲妈完全不管的那种跑。作家看小姑娘亲妈都不赞成，她也怕搞得两面不是人，只能接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撒手了。 有主家阿姨在时，李演员还是有过那么几个露脸有台词的角色的。作家阿姨一撒手，独行跑面试的李演员有无数难关要闯，首先就是她没有监护人连面试的门都进不去；其次是她没有手机，就算想办法混进门了，对方也没办法通知她面试的结果；最后是哪怕面试成功，监护人不签字，也凉。 难关既然有，那就一关关闯啊，李永熙从来也不怕遇到问题，解决就好。问题用一种方法解决，她和妈妈分账，五五分，亲妈带她进门面试，留下号码等通知，最后签字同意拍摄。 这期间产生的所有费用都由冥顽不灵就是想当演员的李永熙付钱，比如去面试场地的交通费，还有等待面试时，如果时间太长会产生的午餐费用。 女儿是这么跟母亲谈的，既然母亲的工资既要照顾外婆还要为自己存养老钱，没有多余的钱花在她身上的话。那她就需要为自己存一点教育费用，义务教育说是不花钱，书本费还是要给的么，总不能跟主家阿姨要钱买纸笔。 三头身的女儿也是一笔一笔的跟也就只有一米五五的娇小母亲算账，算上了学之后有书本费、补习费、校服、营养午餐等等，这些钱即便只按照小学六年算，叠加在一起也是一笔不菲的费用了。那与其未来考虑这笔钱怎么来，不如就从现在开始赚。 女儿说了半天，妈妈始终低着头在织毛线，李永熙看不到她的表情，无法判断李女士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就补充了一句，我们可以五五分账。 织毛线的手顿了顿，李女士同意了。 既然把李女士当个临时经纪人，那李永熙就是按照对经纪人的态度，出行和餐费都是她买单。不过基本只有交通费，因为李女士在一次面试等待时间太长，导致她们必须在外面买吃的时，第二次带孩子出来面试就会自带干粮了。 不过李女士陪伴李永熙出来面试是有个前提的，只有在她休息的时候。主家很人性化，早年孩子小，就给阿姨开高工资，一个月只有两天休息，后来孩子大了，主家有意把休息时间延长至六天，就是那种有事随时能走的六天。但李女士拒绝了，害怕工资会降低。 李女士从进了这个家就没休息过一天，她真正的休息时间是主家都睡了，她会在凌晨回去看看出租屋里的母亲，给母亲收拾一下酒后的残局，清晨回来上班。陪女儿去面试反倒是她进了这个家后首次去找主家谈休息，磕磕绊绊的，很是不安。 这是女儿不知情的，主家知情，全知恩简直大喜！ 家里阿姨敬职敬业，做饭还好吃，人特别温柔，真的啥啥都好，就是....让人每次看了都心酸。全知恩是通过‘妇女家庭部’的公益活动认识的对方，当时小姑娘脸都没有张开，眉宇间已经有了化不开的愁苦和怯懦，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她一见到鼻头就酸。 作为另类‘妇联’，妇女家庭部也是国家部门，他们牵头弄公益，肯定得双方都调查清楚，不能好事办成坏事。因此，李善美的过往，在全知恩决定聘用她时都是知情的。那是个讲起来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故事，每每让全知恩不知道拿这位自己都还是个孩子的母亲要怎么办。 尤其是在她对自己的女儿很好，不夸张的说比她这个亲妈都上心，偏偏对亲生女儿实在说不上好，这就搞得全知恩很郁闷。 劝吧....好像没有立场。未经他人苦，哪有资格劝人向善？这种圣母会被雷劈的！ 骂吧....实在张不开嘴。对方本职工作完成的无限好，私生活跟她有什么关系？ 全知恩一直也不知道要怎么调和这对母女关系，当妈的总算为女儿考虑了一次，哪怕再反对女儿去当演员，也还是顺了孩子的心思，这就已经很好了！她举双手双脚支持！ 主家大开方便之门，都把休息时间提升到八天了，还说只要孩子去上学了，家里也没什么事做，明示阿姨随便什么时候想请假都行，也不限制非得就一定是八天。但阿姨始终很守规矩，始终遵守着六天休假时间的规矩，多一天她都不休，还试图自动减薪，可惜主家死活没答应，也就先这样。 每个月只有六天的面试机会，对草根演员而言远远不够，他们想要被剧组看中得赶场子，碰运气，面试的剧组越多能成功的机会才能越大。 每个月只有六天的面试机会，对李演员来说绰绰有余。根据市场需求，目前苦情剧当道，好卖的电视剧不是女主绝症，就是女主车祸。在研究过市场方向后，李演员都已经修炼出了，按照导演的喜好，眼泪是先从左眼落下还是先从右眼落下，或者含在眼眶里死活就是不掉下来的技能，基本上她只要进了面试的关，都能通关。 也是因为儿童演员落泪的神奇技能，跟李演员合作过的剧组对她的评价都非常好，到了六岁时李演员已经不需要妈妈陪她去面试了，只要李女士在家接电话等着别人来找人就行。 不过还是那句话，草根依旧是草根。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有演技的草根，他们缺的是站在镜头前展现演技的机会。 草根李今年八岁了，在她为自己攒钱的速度而头疼时，班里有个小公主，参加了一个围棋比赛，居然拿到了奖金，比她出演一次电视剧的片酬都要高，这就让李永熙想着，她要不要转换赛道。 围棋？她会啊！琴棋书画她都会！ “你会围棋吗？”十三岁的赵哲秀疑惑，“我为什么不知道？” 八岁的李永熙舔着冰淇淋回他，“你又没问过我。” 相识一年的‘忘年交’如今是有空一起写作业的关系，通常是初中生来小学生的校门口蹲点，后者没有手机，前者没办法联系，只能蹲点。初中生倒是想送小学生一个手机，但小学生表示交不起电话费，打着买新手机用不上旧手机旗号的初中生，担心自己说给她出钱会让朋友讨厌，就耷拉着尾巴收声了。 他们认识已经有大半年了，赵哲秀自认和李永熙已经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突然发现好友居然还有小秘密，有些失落的同时，又故作神秘的说，我也有个小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李永熙猜测他这个年纪会有的小秘密难道是遗...好像有点黄暴？ 赵哲秀的小秘密可阳光了，“我们老师答应让你去试试跳级考了！” 永熙一愣，哲秀眼睛超亮，惊喜吧！ 惊喜需要个前情提要，一起写作业的‘忘年交’好友，之所以没有变成哥哥和妹妹的关系，主要是永熙时常鄙视哲秀的智商，那就是个傻子。面对大傻子抓耳挠腮的解不出作业，智慧女神会一个白眼翻过去，再把作业本拽过来，化身临时小老师。 第一次被补习的哲秀是抱着怀疑人生的态度的，他真的有那么蠢？还是这年头的小学生都厉害到能解二元一次方了？ 第二次被补习的哲秀失声尖叫，妹妹你是个天才！ 第三次.....他们就是朋友了，叫妹妹，哲秀有点亏心。 初中生认识了个活着的天才，回家必然会跟爸妈分享奇人异事。赵妈妈主要负责哄儿子，顺着他说，他的小朋友多么多么厉害。赵爹初次只觉得儿子蠢，听得多了就也会好奇，你的小朋友真这么厉害？ 亲生的朋友被爹质疑？必须刚一波！ 儿子跟着笑跟屁虫一样，一晚上跟着爸爸前前后后的夸赞，自家朋友的厉害程度，简直分分钟能上天！亲爹被儿子搞烦了，就怼他一句，那你朋友这么不跳级，你不是说她家境不太好，跳级拿奖学金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哲秀记下了爸爸的话去问永熙，你想不想跳级？ 永熙本来不想，目前韩国的义务教育只到初中，上高中学费就飞涨，她没钱。当然读书好也能赚钱永熙是知道的，可她在学校待了那多年，也没改变厌学的内核，确实不想。 但都已经八岁了，自己还是很穷，永熙在思考过后，答应了哲秀，可以试试看。 少年回去就纠缠爸妈，撒泼打滚，什么招都用，我要给我的朋友申请跳级加转学！赵爹是真不想管这事儿，但儿子也真的很烦，也就帮了个小忙，把永熙送到了儿子的班主任面前，拜托对方看看情况，成不成都行，主要是让蠢儿子别再发疯。 永熙就这么再次见到赵妈妈（赵爹没空），即陌生又熟悉。陌生的阿姨还是熟悉的亲切，对儿子的小朋友很友好，带她去见老师考试。 跟赵妈妈的见面让永熙非常高兴，一度高兴到想跟GM说我们再来一局吧，这次我想当赵家的孩子，想成为哲秀的双胞胎。可她什么都没说，她只是一直冲着赵阿姨笑，笑得可乖可乖，给赵阿姨乐得都想抱回家去。 跳级考试答了什么，永熙已经不记得了；但她的跳级考试过了，学校发现了一位天才，不止免各项学杂费，还跟被女儿带来的，满腹不安的母亲讲，只要李永熙能考进年纪前三，尤其是在中学统考时拿下名次，校方还会给予大笔奖学金。 李妈妈也是晕晕乎乎的签下了转校的同意书，这位八岁孩子的母亲，到如今也不过才27岁而已。浑浑噩噩的，过了二十七年。 瘦弱的李善美透过校长室的玻璃窗看向走廊上同样瘦弱的女儿，不知为何，眼眶发涩，心脏抽痛。针扎一样痛，这样的孩子，为什么要有她这样一个母亲，那应该是.... “看这激动的。”赵妈妈一把搂住她，掌心在她的手臂上用力，让她缓一缓。自己冲着校方的人笑，“我们可是相信学校才把孩子转过来的，你们可得好好照顾。” 校方自然满面笑容的说好。 换了新学校，进了尖子班的李永熙暂退娱乐圈，没办法，李女士不知为何特别强硬的拒绝了所有要她去演出的剧组。女儿只能理解，李女士大概也是想让她好好学习，那就好好学习吧。 女儿不知道，她的妈妈和外婆大吵一架。 外婆很偶然的在电视上看到了孙女，难得在清醒的情况下没有跟女儿道歉说对不起她，而是怒斥女儿就是再穷也不能让孩子出去卖！还口不择言的说出，你就是留着你那个罪犯爹的血，你才应该被枪毙！ 2005年的韩国，娱乐圈的声誉可不怎么好。准确的说，这个年代，哪国娱乐圈的声誉都不咋样，那是大众默认的藏污纳垢之地。女演员只要上位的，就没有一位不牵扯桃色绯闻。 在面对母亲时一直任劳任怨，任打任骂，从不反抗的李善美，首次跟妈妈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就为了质问对方，你为什么要生下我？你就算被逼着生下我，为什么不在生下我时把我丢掉，把我掐死，把我怎么样都好，为什么又要把我养大？ 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两母女不欢而散，李永熙也成为了初中生，远离娱乐圈。 曾几何时，在太子已经成为影帝时，关于太子到底什么出身有过很多猜测，还有不少网友跳出来，这个说太子是富家子因为上的贵族学校，那个说太子是普通人，上的就是普通学校，两方还掐过一场呢。 赵哲秀上的学校即普通又不普通，普通在于这就是公立学校，没啥贵族这一说。不普通的地方则是，这是所名校，很多对孩子有期待的家长，会挤破头想进的名校。 哲秀是名校的尖子生，永熙是特招的小天才，两人成为了同班同学。前者作为班长加学生会长，还被老师委派，要多多照顾他们的小天才，两人要不是个头差距太大（永熙太矮）搞不好还能成同桌。 初中的校园生活对永熙来说真的是充满了....趣味。青春期的男孩子们智商果然都不高，青春期的男孩子们有很大一部分是为进化成人的动物。 动物们随着荷尔蒙发育，会干一些在永熙看来很无聊，但他们觉得很有意思的事。 比如...... “快快快！李永熙来了！” 班里有个男孩大叫，充满趣味性的大叫，另一个男孩更是满脸恶趣味的举着一片未拆封的卫生间怼到小妹妹脸前，“金英美说这不是她的是你的，真的是你的？” 午休时间，学生会长兼班长跑去学生会了，班里的猴子们就出来巡山了。 猴子们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演一出在他们看来很欢乐，在李永熙看来，是金英美已经快哭了的智障游戏，寻找卫生巾的主人。 “是我的啊。”李永熙伸手，猴子一号愣住，“怎么可能是你。” 人类疑惑，“为什么不可能是我的？” 猴子二号大叫，“不可能，你还没有.....”卡壳，说不出口。 人类更疑惑了，“既然你知道基本的生理知识，那你拿着你母亲的生理期用品，拿她生下你的器官去嘲笑另一位同样孕育能力的女孩子，是图什么？” 猴子一、二号都懵了，举着卫生巾的是三号，“你敢骂我！” 人类笑了，“骂你的意思是，你不是从你母亲的阴.....” “你们干什么呢？！” 老师突然登场，一场大战戛然而止，涉事双方通通被拎去办公室，还有个第三方，硬跟上来的金英美。 老师很讲道理，没有上来就开骂，先安慰进了办公室眼里唰就掉下来的金英美，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事情是，小天才的同桌，也是副班长金英美生理期来了，要去换卫生巾，被猴子们发现，抢走，嘲笑，小姑娘大脑一片空白之下，鬼使神差的说出这是同桌的。 然后，就是人类对猴子们的疑问，这有什么可笑的？你们难道不是你妈生的？还是生理课都没上过？不至于吧，初二了都。 班主任是位女老师，听说了前因后果，对猴子们也很不满，挨个骂了一顿，警告一次，下次再犯就请家长，随后都赶走，留下小姑娘们。老师对小姑娘们还是很温柔的，努力安慰副班长，男孩子就是调皮，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再称赞小天才保护同学非常好，但还是得劝一句，女孩子不能说脏话。 女同学问女老师，“我哪里说了脏话？” 女老师一愣，有些窘迫，换了个坐姿，觉得小孩子不懂事，摆手示意副班长先出去，起身看了一圈办公室，里面没人。她又去关上前后的门，再把小天才叫到身边，细细跟她解释，女孩子要矜持，有些话不能说，那种东西怎么能挂在嘴边，多脏啊。 女同学懂了，乖乖点头，接受了老师的善意，也明白她跟老师沟通不来。她跟所有同她谈论贞洁的人都沟通不来，身体的器官就是身体的器官，非得跟脏不脏划上等号，那是所谓人类无聊的潜规则。 贞洁是货物的代名词，只有物件才会有一手才值钱，二手就不值钱了的概念，这甚至不分男女。如果他们并不在意自己变成货物，那何不待价而沽，就求个最高价，还要寻求什么爱情，岂不是本末倒置？ 如果想要当人，那人类何必在乎贞洁，还不如动物。 永熙在这个问题上，可能永远无法成为人类。 此事，让本因年纪过小隐隐被孤立的小天才，被班里的好学生（特指女学生）小群体接纳了，副班长在她回来后连连道歉，说自己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被鬼附身了，由骂那些男生们都是脑子有坑！ 一个礼拜后，双十一，这在韩国是个奇特的节日，不是购物街啊，是学生之间会互送棍子形状的饼干表达好感的。 脑子有坑的猴子三号，也就是用卫生巾怼妹子脸的男孩子，偷摸找到李永熙，眼神飘忽，耳朵通红的给小天才一盒饼干。并非是对八岁的‘小学生’有什么想法，是想拜托她，转送她同桌，那个被他奚落到哭了一中午的副班长。 李永熙以瞻仰神奇动物的眼神收下了饼干....自己吃了。 “你吃了？”赵哲秀纠结了一下，“你为什么要吃？” 李永熙疑惑，“难道我要送给英美姐？” 这话问得赵哲秀更纠结了，“就....你为什么要吃？” 人类很怀疑，这傻子该不会也是猴子吧？什么叫为什么吃，试图为猴子挽尊，“你觉得我应该丢掉？” 猴子赵五官都皱在一起，“他喜欢她啊，就算你不喜欢，也应该把东西给当事人，让对方去....你知道吧？” 人类不想知道，人类对他很失望，青春期的男孩子都是猴子，根本没有进化成人，无一例外！ 青春期的男孩子偶尔还是会出一个进化比较快的，赵哲秀在走廊上硬刚了一个同样是嘲笑女声卫生间的猴子，永熙勉强满意，好歹进化了。进化后的男孩子跟走廊上的猴子约架，永熙又很嫌弃，你打架不会躲着打吗，还被打到请家长？ 不过这事儿为什么觉得有点熟悉？什么电影的情节吗？ 永熙想不起来了，她渡过了太漫长的岁月，岁月的开端，她只记得是在军营。也就没在意过，猴子群里，稍微特别一点的猴子。 猴子们是什么时候真正进化成人的呢？不知道。但猴子们渐渐披上人皮藏起动物的本性，已经是高中了。 2007年，十岁的李永熙直升本校高一，期末考力压第二名也就是哲秀十七分，成为年纪第一。老师问她，想不想博一个真正少年天才的称号，参加高考。 永熙本来没答应，她想陪伴哲秀成长。可李女士问她，你觉得我们买个房子怎么样？ “我们？” “我们。” 母女俩这些年始终是同居室友的关系，说不上亲近，也不疏远。 孙女和外婆的关系更好，孙女只要有时间，就会去找外婆，跟清醒时非常爱护她的外婆，说一堆莲言莲语，类似，同学的铅笔盒很好看，同学的书包很漂亮，同学去秋游吃得都是酒店大厨送来的餐，还有什么同学生日会邀请我去，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去，我怕去了我买不起礼物。 退出娱乐圈的李演员，演技都在外婆这发挥了。她在李女士面前是室友，在哲秀面前是朋友，在学校里是不苟言笑的小天才。唯有在外婆面前，是一朵迎风招展的小白花，可怜可爱，天天在学校被有钱的同学排挤，可惨了。 外婆只要是清醒的，就是个很正常的外婆，外婆会提孙女委屈，外婆还想出去打工给孙女赚零花钱。可外婆时不时就喝醉，喝醉了，就没了理智，蜕下人皮，成为只剩本能的野兽。 李演员在读书生涯中，演得最危险的一场戏，是刻意尾随李女士，去找酒醉的外婆。外婆被送进警察局了，李女士被叫过去领人，女儿带着不放心的态度，悄悄跟了上去，然后很自然的，在母亲被打时，冲上前以身相提，特地选好的角度，被开瓢了，进了医院。 这是两年前的事。两年前的警察局，祖孙三代都负伤，原本护住头蜷缩着身体都已经挨打挨习惯了的李女士，在女儿倒地后暴起伤人，也不知道哪来的巨力，瘦小的女人一记头槌把醉鬼撞得飞砸在墙上，还要扑上去撕咬。 要不是警察拦得快，警察局很可能就变成命案现场。 被开瓢的李永熙当场昏厥，所以之后的事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李女士禁止她再去见外婆。 彼时‘哲秀’以为成了，他救下了‘永熙’，可惜没有。李女士，好似依旧把她当室友，至少明面上对她的态度没有太多的改变，还是非必要的情况下就算看到了也当看不见。 室友给永熙看自己记账的本子，上面每一笔支出都算得很清楚，哪怕只是多买了一个碗（酒鬼砸碎的）都要记账。账本的主人告诉同居的室友，她们的钱虽然还不够付首付，但高中老师给她打电话，说是如果室友能夺得状元，那学校的奖学金就完全够她们付首付了。 “我的钱多一点，你的钱少一点，所以我六你四。我问过房产中介了，我们可以签房子的拥有权契约，你要跟我一起买房子吗？”李善美问。 一贯把女儿当同居室友的母亲，第一次对女儿表达了我对你有期待，期待你成为状元；我对你也有信心，相信你可以成为状元。 这份信心让我看好了房子，问好了价格，只等你才成为状元，我们就可以搬进新家了。 感受到了这份期待的‘哲秀’看着‘永熙’缓缓的笑开，“我愿意。”仿若是答应一场约定终身的契约。 2008年，十一岁的李永熙成为举国报道的少年天才，今年首尔的状元，唯一的满分获得者。今年的题格外难，往年满分怎么都有三四个，今年就一个，状元当之无愧。 这一年，赵哲秀很不开心，因为他跳级失败。小伙伴的学习之路高歌猛进，作为亲生的伙伴，他不能原地踏步啊，就想着博一把，说不定他也行呢。 少年人的梦想是很远大啦，但碰到现实就.... 总之，他失败了。被亲爹鄙视，被小伙伴也鄙视，悲愤无比。 这一年，母女俩有了新家，家里的一切都是李女士一点点添置的。李女士为了能找到又好又便宜的东西，还多了个新技能，跑去富人区外面蹲守，捡垃圾，着实捡了一些贵重物品回来。 这个新技能让李女士去跟主家讨个主意，她想做点小生意，摆个地摊，把捡来的垃圾清洗后去乡下卖，就是不知道成不成。 全知恩特别想说你走了我这个家怎么办，我离不开你啊，但她说出口的是，成不成的，先试试看么，反正没什么本钱，总归不会亏，家里孩子也打了，不是很需要人。 “我本来还在犹豫怎么跟你说，我这边其实不太需要住家保姆，想让你定时过来烧饭打扫就行，工资么....”主家很有点伪善资本家的样子，“这活儿干得少了，对吧。” 打工人埋头捂嘴，却没憋住笑，噗嗤一笑，也不知何时眉宇间的郁气散了，看得伪装资本家的作家也破功，笑骂她一句，“滚滚滚，难得演个戏还被拆穿，你就不能配合一下！” 李女士很努力的想要配合，偏偏唇角就是拉不平，最后两人笑成一团。作家好奇的问姑娘，捡垃圾真能捡到好东西？姑娘用力点头，有钱人是真不把钱当钱，她捡到过一大箱衣服，面料一上手就知道是贵价的，女儿帮她查了，大牌呢还是，卖二手都卖了不少钱。 大人们在研究如何靠捡垃圾发家致富，李永熙则是进了梨花女子大学，学着如何成为一位作家，写一个她隐约记得大纲，但差不多都忘光了的本子。 对于小天才在SKY联军里选择了梨花女子大学还是读文，这事儿很多人是不理解的，高中老师尤其不理解，理科满分的孩子跑去学什么文？再说梨花女大那种‘新娘学校’纯是浪费时间，小孩子还是太小，想不开，她那个妈，又想得太开了。 梨花女大在此时被称之为‘夫人摇篮’，校内列举的知名校友中，很多都是某某夫人。干什么，总统夫人不能当个知名校友吗？有人戏称，这所学校的优秀毕业生比得不是进入的企业有多好，而是嫁的男人有多好。 高考状元是会被各大高校抢人的，尤其李永熙还是少年天才。SKY三家为了抢人，价格开得很是漂亮。梨花作为名校之一，也凑个数，来接触了一波。但他们真的是凑数的，压根没指望能抢到人，条件开得很一般，就是走个过场。 但李永熙就是选择了梨花女大，校方都觉得神奇，在得知少年天才家境贫寒，又只有一位寡母后，隐约就懂了，这可能是母亲的选择，女儿还小呢，得为未来考虑啊。 很多人背地里嘲笑那位母亲鼠目寸光，嫁得好的女人当然也是一种成功，但李永熙完全可以靠自身成功。唯二相信李女士什么都没做的人，一是自己选学校，压根没有从母亲那听到任何建议的女儿；二就是全知恩，她跟这对母女相处那么些年，很是了解，她们彼此压根不干涉，就是同居室友。 为此全知恩去劝孩子，你的成绩，当什么作家啊，浪费国家人才。人才却说，我想成为跟您一样的人。这给全阿姨感动的，都想给她出大学学费。 状元的学杂费全免，还有奖学金呢，读书是赚钱的，不用花钱。 好久没赚钱的李永熙在2010年，写出了一部名为《永熙》的剧本，教授觉得可以投到市场上看一看，有很大的希望。全知恩看到了这个本子，却哭红了双眼，问孩子，你真的想让这个剧本投入市场吗？ 女儿去问妈妈，“您想要成为我的女主角吗？” 妈妈不解，“什么女主角？” “我写了一个本子，辅修了导演，我想自己拍这部电影，但由没钱，机器可以先用学校的，演员不行，总归要给钱，您能帮忙出演这个女主角吗？” 李女士难得有些窘迫，“我不会表演。” “不用会，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女儿人生写出的第一个剧本，是妈妈的故事。 故事是一场无限的轮回，一位名叫永熙的女孩是|奸|生子，生来就带有原罪。母亲酒醉时便殴打她，清醒时又不断的道歉，让她没办法怨恨母亲，可她又不知道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应该怨恨谁。 永熙年少懵懂时被一个男人骗了，也生下一个孩子，她不知如何面对那个孩子，孩子跟野草一样长大，万幸她们都碰到好人。好人是一位作家，孩子被那位作家吸引，也确实有点天赋，写了剧本，拍成电影。 电影红了，早就被遗忘的男人出现了，求财。永熙无意中看到那个男人给女儿发得威胁的短信，如果不给钱就如何如何，一向逆来顺受的永熙怒了，提前埋伏好，想要杀了那个男人。但她没想到，女儿也走上了极端，女儿杀了那个男人，被判十二年，而永熙在判决下达时自杀了。 女儿在狱中得知母亲自杀，才知道妈妈并没有怨恨她的出生，她服完刑期，带走了外婆。 这是剧本的开端，开端是，女儿重生了，重生在她出生的那一天。 一切重新开始的女儿才发现妈妈是爱她的，她想拥抱妈妈，可妈妈对她毫不关心。初为人母的永熙很辛苦，把所有的母爱都投注在别人的孩子身上，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自己的女儿，没人教过她，要如何成为一个母亲，她的母亲是这么对她的，她就这么对她的女儿。 女儿有试图改变母亲，可女儿发现，她好似连自己都无法改变，无法改变对生命的质疑，你到底为什么要生下我？仅仅是因为法律吗？那你又何必养育我，丢掉一个孩子，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电影里的女儿一遍一遍的质问母亲，想寻求一个答案；电影里的母亲，始终没有给出答案。 最终...... “为什么她要叫永熙？”母亲声音干涩，手指抚摸着剧本上的名字，垂首低眉不知在思索什么。 女儿的声音很清澈，“因为你就是我，你想活成我的模样，又怕我活成你的模样。你不敢靠近我，生怕，永熙变成善美。” 善美，你是我的永熙，我是你的哲秀。 2011年，赵哲秀和亲爹爆发了争吵，他爹在饭桌上说什么躲避兵役，小太阳很气愤，跟小伙伴讲，我要离家出走。小伙伴就问，走去哪？ “服兵役！” 李永熙恍然，原来故事即将开始，一个新的轮回。 两个小伙伴如今见面不多，贫穷的导演身兼数职，搭了个草台班子，用最抠唆的方式拍一部电影。从来也不缺钱的哲秀是个地狱高三生，学不死就往死里学，两边很偶尔才能见一面。 因导演过渡贫穷，找得景都是免费的，偶尔还会借全知恩的关系去蹭别人棚的景，用的演员也全是免费的，除她之外没有一位专业演员。 不过剧本需要的核心角色就那么几个人，年轻的母亲，年迈的母亲；年幼的女儿、成年后的女儿；还有一位骗小姑娘的渣男，青年版和老年版。 年轻的母亲和年迈的母亲都由李善美女士出演，靠妆发改变年龄；要数次轮回的核心角色之二年幼的女儿由李永熙出演，这个角色要经历数次死亡，因为她永远等不来长大就结束了一切，死亡于她而言是一种解脱，死不了才是地狱，永远无法得到答案的地狱。 成年后的女儿由全知恩友情出演，而那位篇幅不多的渣男，导演去拜托了也很好说话的全知恩的丈夫，金达民友情出演。 一直都知道作家叫什么的李永熙，还是第一次直到金先生的全名，要签合约的么，一些利益拆分之类的得先分割好。 不过，金达民这个名字，莫名觉得在哪听过，哪呢？ 李永熙想不起来了，还是岁月太长，记忆力不够好。 漫长的岁月让李永熙忘记了很多事，像是某只特别的猴子。 2012年，正在拍摄的导演接到了赵妈妈的电话，哲秀进医院了。 “他不是在部队？” “保外就医。” “受伤了？” “....你来，来就知道了，他一直在找你。” 导演对自己人生的第一部作品的创作态度很随性，就是各路演员都有时间也有钱的情况下才会拍，如果谁没空或者导演没钱，得想办法赚钱的时候，片子就会搁置。 李永熙不急，她有漫长的岁月可以慢慢来，慢慢给李善美趟出一条路来。 永熙很急，斥巨资打车冲到医院，连电梯都不相等，一路跑到病房，喘着粗气大力推开门。她以为她会看到重伤的哲秀，不然哪来的保外就医，结果她看到的是，跪在床上正在挨揍的哲秀。 胳膊举着正准备打的赵爹，和脸色铁青的赵妈妈，再加上茫然回头的哲秀，这一家三口都被砸门声按下了暂停键，看到来人是谁后，动作继续，亲爹一巴掌一巴掌的抽在儿子背上，气得一直骂。 根据骂声，永熙知道哲秀是怎么进医院的了，吃撑了。 服役的哲秀不知道怎么了，频繁吃撑，频繁吐，由于他是上面有人的公子哥，长官怕出问题，军医也说，这可能跟神经有关，当事人看着不像是心理疾病，最好去外面的大医院做检查。 大医院病床里的儿子极其无辜，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饿，“抓心挠肝的饿，就感觉胃被人用绳子捆成两截还扭转一百八十度，不往里面塞东西，我会被饿死的。” 赵爹怒骂，“你今天会被我打死！什么都没检查出来！你哪都好好的，居然敢给我装病！为那么个小军官搞出的那点破事！我看你是蠢死的！” 小军官搞出了什么破事就不赘述了，总之赵爹知道了，进而怀疑儿子玩花招，恨不得打死他，这么蠢的招亏你想得出来，我怎么有你这么蠢的儿子！你就是装个抑郁症也比什么撑死的神经疾病好啊，前者好动手脚，后者很麻烦知不知道！ 赵妈妈也很生气，这么能用伤害身体的方式去报复别人呢，你这是伤害你妈我！就应该打死他，看这熊孩子下次还敢不敢！ 李永熙听完了整个故事，一时不知道要露出什么表情，面色很僵硬，她忘记那个猴子了。赵家父母完全理解小姑娘的表情，赵爹还说，这么蠢的朋友你不要跟他来往，小心他传染你聪明的大脑！ “她脑子是被饿坏的！”突然出声的赵哲秀说完后自己都是茫然的，当爹的一巴掌糊他脑袋上，“我看你的脑子是被撑坏的！禁食！你再敢给我胡吃海喝试试，看不我打死你！” 李永熙却愣住了，首次呼叫GM，什么情况？ 【他是你的一部分，在游戏建模的剧情走完后，赵哲秀就是一个全新的你，你们的灵魂是一体的，他会逐渐感受到新生的灵魂。】 玩家让GM说人话。 【灵魂不稳的副作用，他会逐渐想起你所经历过的人生，他的身体里是你的灵魂。我说过了，赵哲秀只是一具躯壳，你才是赵哲秀的灵魂。】 玩家迟疑一瞬，这是他会变成我的意思吗？ 【不，当你切割灵魂他永远就是他，《哈利波特》看过吗，分裂灵魂后，每一块碎片都将独立存在，但你们本来就是一个整体，所以会有感应。】 李永熙咧嘴笑开，所以这个人，是我如果以他的方式成长，会长成的模样？ 【可以这么理解。】 喜形于色的玩家正要跟全新的自己说‘Hi~ (*￣￣*)ブ’，蓦然又想到...... 【玩家：你说他没有灵魂，那在此之前我遇到的是什么？】 【GM：一直都是你自己，之前是基础剧情得走完，他的记忆被封印了。】 笑不出来了的李永熙嘴角抽搐，她...他，曾经也是个猴子？还是那么蠢的猴子？？？ 蠢猴子生无可恋打摊在病床上，被亲爹禁食，太悲催了。不想承认自己是一只蠢猴子的李永熙，探头看了眼在走廊上跟医生说着什么的赵家爸妈，悄声走到蠢猴子边上，戳戳他的侧脸。 “脑子被饿坏了是什么意思？”骂我？ 赵哲秀对她冲门口努努嘴，示意爸妈在不在，等她点头，拒绝回答。等爸妈都彻底出去了，再安排小伙伴关上门，上锁，再告诉她，自己疑似是某个人的投胎转世。 “活佛听过没？能带着记忆轮回的那种。” 李永熙.....“这跟脑子被饿坏了有什么关系？” “我的前世，我艹，那叫一个惨！”赵永熙一个鲤鱼打挺就做起来了，挥舞着双手试图让小伙伴理解‘前世’有多惨，有个脑子有坑的爹还有个脑子更智障的娘，“那对夫妻是真脑残，拼命压着我学习又不给我吃饱，搞笑呢，饥饿就是会让人变得迟钝、木讷！” “老子本来是个举世无双的小天才，那书我看一遍就会了，这帮傻逼都不给我吃饱，还让我背，背NM！他们真的一点常识都不懂，胃粘膜由饥饿诱发的ghrelin激素会经由血液进入大脑刺激脑垂体.....” “重点。”李永熙面无表情的打断愚蠢的猴子，这只猴子不可能是她，绝对不是。 猴子就是她本尊，一毛一样，“我要不是太饿，那两人早就被我干掉了！” 小太阳好似有哪里不太对，永熙很纠结，“然后呢？” “没啦。” “没了。” ‘赵永熙’叹气，“我只能感受到饿，然后我因为太饿了根本学不进去，然后被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然后他就被气得醒过来了，这NM什么梦能那么惨！ 现实经历过的‘李哲秀’觉得还好，“以后说不定就好啦。”顺便测试一下，这家伙到底是不是自己，“我也做了个梦，你想不想听？” “说呗。” 永熙的梦是关于李永熙的一生，最重要的是结局，她有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你觉得她会想要重头再来吗？” “会吧。”赵哲秀不是很肯定，“应该是会，不然死得也太没价值了。” 李永熙笑了，这家伙还真是‘独立’的呢，她果然不会变成一只猴子，再跟猴子说，“我觉得不会。” “为什么？” “因为她根本不想被生下来，她厌恶自己的出生，她认为是她的出生毁了她的母亲。” 我们永远无法选择生于何时、何地、拥有何样的父母，我们唯一能选择的是如何走完这条人生路。 李永熙选择了拥抱死亡，她不会想再活一世。 重新成为‘永熙’的李永熙，决定拥抱新生，成为永熙，因为哲秀欠永熙一次。 自小盼娣就没得选，不论是成为哲秀还是成为永熙都没得选；盼娣终于可以选择了，她逃出来了，她自由了，她选择成为他，成为哲秀。 哲秀欠永熙一次。 一无所有的永熙会去拥抱死亡；代替了哲秀的永熙，会去拥抱新生。 天下有无数个永熙，她们都被困在了牢笼里。那个笼子名叫礼教、叫贞洁、叫矜持、叫女人。被关在笼子里的永熙们得试试看，拥抱一次新生。 电影里的永熙需要一个平安无事的女儿，重新登上舞台这次却没有装扮的永熙，需要一个无亏无欠的生育者，母亲。 所以，哲秀成为了永熙，拥抱全新的，人生。 第182章 第二章 2013年, 一个草台班子搭成的剧组杀青了。 《永熙》的剧本很丧，但《永熙》剧组在拍摄的过程中是很欢乐的，真正的穷开心。 穷到时常得苦恼要去哪蹭场地拍摄团队之所以每次拍摄气氛都很嗨, 得感谢导演原本并不熟悉的金达民先生。 金先生在李永熙的认知里一直是主家的家庭成员之一, 或者家里的闲人。以家庭身份来说，不管是作为丈夫还是父亲, 金先生都没有什么太大的缺点, 按照社会评价来谈，这是个老实人。 老实人不抽烟不喝酒，人生爱好就是钓鱼，没什么大的事业心，考上了公务员就在社会朝九晚五周末双休的过咸鱼生活。老婆赚钱比他多这件事偶尔会让他受到别人的非议, 他每次被人调侃软饭好不好吃也就是憨憨的笑笑。 但要说这位丈夫兼父亲有多好，那也说不上。他热爱钓鱼, 热爱的程度是只要有空就会往外跑，家里正好有‘阿姨’也不用他做什么, 他就有大把的时间门在外面钓鱼。 李永熙对这位金先生的印象就是个时不时会带鱼回来让妈妈做的路人甲, 所以她一直都不知道对方全名是什么, 也没怎么关心过。 贫穷的剧组需要尽可能的削减开支，李永熙就去问休息时间门比这个家所有人都多的金先生, 有没有兴趣出演一个角色。对方很开心的答应了，老好人对能出演渣男这件事怀抱着极大的兴趣。 老好人初次站在摄像机前表演时拘束了一段时间门, 适应了就完全放开了，还时常有自我发挥的动作。 像是导演只把渣男当工具人, 在剧本里压根没仔细写。金先生却自己给自己加戏，会故意在镜头拍女主在布景的超市理货时，会刻意探头对着摄像机表演偷看。 导演看到这个场面嘴角抽了抽, 还没来得急说啥呢，扛着摄像机临时客串摄像的全知恩直接怼老公，你干嘛呢！穿帮了！ “没有穿帮啊，我是个渣男么，渣男肯定会偷看的。”现场唯一的男性信誓旦旦的跟三位女性说，“你们不懂，男人更了解男人，这店里又没人，我对她又有兴趣，肯定会找一切机会偷看的。” 全知恩把肩头的摄像机往下一放，眼刀就飞过去，“你很懂么，看来是有经验？” 没经验的老实人缩了缩脖子，“我们这是在演戏。” 旁观摄像和男演员吵架的女演员和女导演对视一眼，默契的埋头憋笑。这样的乐子在片场时常发生，金先生居然有戏精的隐藏一面，让剧组的其他三位成员还蛮诧异的。 这个剧组的核心成员就这四人，四个人同时兼任造型、美术、摄像、表演等一系列工种。除了导演的活只有李永熙单独兼任之外，其他都是谁有空谁干。类似其中两个人需要在镜头前，另外两人就在镜头后盯着，没办法穷么，就得身兼多职。 这片子拍得很慢，四人组都有本职工作，公务员、作家、二手地摊摊主和学生，拍摄对他们来说都是兼职，得凑齐大家都有空才能拍，偶尔因为没钱了，还得先凑钱再继续拍。 出钱的人一直是李永熙，三位大人或隐晦（李妈妈：我最近掏到一套外文书，你要不要去问问你同学有没有人认识，想买的？）或直接（主家夫妻：最近怎么不拍摄了，钱不够的话要不要我先给你点，当投资么。）的表达过，可以给钱，但导演都没要。 李导演创作这部作品不是为了创作本身，她的目的是想让电影里的‘永熙’能逐渐走出那悲怆的命运轮回。现实中的李妈妈人逐渐开朗了，夸张点，有些泼辣。 做生意么，还是小摊小贩，平时接触的人多了就知道人善被人欺是什么意思，再加上周围摆摊的大姐哪个不凶，她渐渐也被环境改造的能跟恶客吵架了，时不时还能超赢呢。 李永熙就旁观我一场李女士跟恶客吵架，那是去年，李女士已经在市场租了个小摊子，卖一些不知道转手几次了的旧物件，零零散散什么都有一点。女儿去找妈妈一起回家，进了市场就看见妈妈的摊子前围了一群人，她挤进人群，就看到摊主和客人在吵架。 吵架的点是客人买了个风扇，回家用了两次就坏了，觉得摊主坑他。摊主表示，卖之前我就跟你说过，这玩意儿它接触不良所以很便宜，你贪便宜买了，又不是我骗你，关我什么事。 两方吵得那叫一个凶，客人还是个比摊主高一个头都不止的中年大叔。就这摊主都没怂，反倒把大叔气得涨红了脸吵不过要动手，其他围观群众纷纷动手阻拦。嘛呢，在我们市场欺负我们的人？当我们死了？ 在大叔被人群推搡着离开时，妈妈才看见人群中女儿。女儿望着妈妈一直笑，妈妈眼神飘忽，扭脸左右闪躲，最后也没憋住，羞红了脸，抿唇笑开。 对李永熙而言，能让她看到这样的李女士，一部《永熙》拍多久都无所谓。 2013年，《永熙》杀青了，李永熙也换了专业去读法律，她需要走个流程，好为以后的国考做准备。 这一年，妹子十六岁了。这一年，赵哲秀突发奇想，想要当演员，被送进了李秉宪的公司。 命运的齿轮重新转动，太子再度成为太子，但太子没有遇到金基德，他变成了一位电视剧演员，还很纠结，表演好像比想象中困难。 两个小伙伴再度见面，约了去吃烤肉。 拿着烤肉架的赵哲秀唉声叹气的说，他好像变成了以前自己鄙视的人，“李秉宪好像帮我走了很多后门，塞进现在的这个组，组里谁都知道我有背景，不是想着讨好我，就是躲着我走，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好。” 李永熙边吃肉边听，听得不是很认真，她注意力更多在肉上，穷人想放开来吃一次肉可不容易。 小伙伴们如今就真的是独立的个体，各自在过各自的生活，李永熙过得很开心，赵哲秀过得很郁闷，他有点想放弃做演员了，还不如回去读书。 目前还在学校当学生的李永熙却让演员帮她一个忙，为《永熙》找个发行方，最好是CJ。 赵哲秀一愣，“我不认识什么发行方啊。” “你们家社长认识。”永熙非常直接的对哲秀提要求，“你去跟你们社长说，你要发行这部电影，想找CJ的人发行，剩下的李秉宪会帮你搞定。” 哲秀鼓了鼓脸，“我变得奇怪就算了，你居然也变得很奇怪，不能肆意的利用特权知道吗，这对你没好处。” 永熙让他安生回学校吧，“我成年就会去考国考，你别我国考都考下来了，你还没开始考，那你就得叫我前辈了，傻子。” 赵哲秀更蛋疼了，“你那想不开要考国考？” “你哪想不开要当演员？”李永熙早就想吐槽，“你没有天赋，说谎的天赋都没有更遑论演戏，放弃吧，早点回头，才能上岸。” 两个礼拜后，李永熙又见到了说不好是熟人还是陌生人的李社长，社长对她非常友好，还说什么我们五百年前搞不好是一家的话。 李永熙本以为对方是冲着太子的面子，她属于鸡犬升天，没想到李社长看重的是她的才华，属于少年天才的才华。 “你还小，见识过的人才不知道，你的演技非常有灵气。”李秉宪重音强调，“非常非常有灵气！”有没有兴趣签我们公司？ 同在一张饭桌上的CJ发行负责人让经纪公司社长别闹，“演技另谈，我倒是觉得她当导演才是很有天赋。”笑眯眯的问小姑娘，“你想不想去中|央或者东国的导演系？上学的费用我们公司可以全额承担。”只要你签我们公司。 凭借太子的身份加入这张饭桌的赵哲秀迅速开口，两个人都拒绝，别扯了，我们家是要考国考当检察官的人，你们别给孩子引上歪路！ 这顿饭吃完李永熙一直乐，即是笑哲秀果然是独立的个体，在他的观念里，娱乐圈的行当顶天了是个爱好，跟赵爹一样，都觉得公职才是正途，不愧是赵爹养出来的儿子。另一个就是笑李老板，商人的敏锐度啊，不管见到几次都觉得很神奇呢。 娱乐圈大概是对少年天才最敏锐的一个行当，这个圈子里出过四岁的影后和十岁的影帝，他们都是业内公认的天赋者，就是老天爷赏饭吃。但这个圈子，哪怕是想找一个最年轻的导演，也至少是成年人。 2014年，现年十七周岁李永熙被釜山电影节提名为‘导演协会奖’候选，整个业内都轰动了。作为今年釜山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最受关注的作品，《永熙》的首映礼真的是大牌云集，都不是来走红毯的。 这部电影的首映礼没有红毯，女主角会怕，导演跟女主角要走红毯后，李女士就一直坐立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怕，就是没有勇气站在红毯上，接受她应有的掌声。 女主角很慌张却不好意思跟女儿讲，导演看出来了，就跟妈妈说，那我们就不要红毯了。 名为《永熙》的电影没有首映红毯环节，就只是敞开门，欢迎观众们来看看‘永熙’的故事。 从拍摄杀青后对所谓的电影就没怎么再关注过的李女士，自听女儿说这部电影要在釜山电影节上映，整个人就处于一种慌乱中。她真的不清楚自己在慌什么，就是很慌，那段时间门频频出错，还差点被开水烫到。 李永熙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有说，这是李女士必须要跨过去的一关。 今天《永熙》首映，象征着制作团队的四人组里，夫妻俩属于兴奋，从大清早起来，嘴角的笑就压不住。女儿没什么特别的，对她而言就是平凡的一天，妈妈很慌张，犹如惊弓之鸟，一点点动静都会被吓到。 今天围绕着他们的动静可大了，自他们下楼吃早饭，就时不时会有电影人来同他们打招呼，哪个国家的人都有，根本不局限于韩国。来自世界各地的电影人在这场电影人的盛会里都很好奇，十七岁的最佳导演，是怎么样的天赋奇才。 李永熙通讯录里光是要输入的人名之多感觉内存都快不够用了，而李女士在一次又一次的被赞叹，您的女儿如何如何好时，渐渐好像能缓过来一些了，至少不是随便过来一个陌生人，她都僵硬的跟石头一样。 作为制作方，他们要提前去影院后场。他们到的时候上一部电影刚刚放映结束，从前台绕到后场的走廊上隐约能听见放映厅的掌声，好似是一部好作品得到了观众的认可。 此时兴奋了一上午的夫妻俩反倒有些慌了，万一他们的电影没有那么多掌声，没那么多人喜欢怎么办？李女士更慌，但她非常坚定的说不会的，说我的女儿是个天才，天才的作品为什么会没人喜欢，一定又更多人喜欢，会得到更热烈的掌声！ 天才依旧很淡定，就在边上乐，搞得三个大人都有一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郁闷。 结束了记者采访的前一部电影的创作团队退到后场，刚好看见了李永熙他们，纷纷上前，对小天才提前给予鼓励，让他们加油。大人们紧张的皮笑肉不笑，少女很自然的说谢谢。 两个团队交错，一个往后，一个往前，李永熙余光扫到妈妈回头看那个团队，垂眉思索片刻，没管，抬脚径直向前。 前方就是放映厅，观众们三三两两的来了，看到主创们出现，有人鼓掌有人欢呼，还有人吹口哨呢。这是一场盛会的开幕仪式，李善美站在那场盛会的门边不敢往内走，还是女儿推了她一下，她才同手同脚的往前，得到一众善意的哄笑。 电影还没正式开始放，观众们都不清楚电影的内情，在座几乎十成十的观众都是冲着十七岁得到提名的天才导演来的。其中有一小部分，还抱着釜山电影节是不是破罐子破摔的疑问。 今年的釜山电影节有很多勇士，组委会立康当局的压力，坚持要上映涉及‘世越号’的电影。这导致今年的电影节莫名有些悲壮的氛围，作为悲壮派的代表人物之一，李永熙被各路媒体报道为，韩国电影人的希望，孩子永远是这个世界的希望。 那些政客们再怎么想压制我们这些老年人，这世上也永远有年轻人能扛起大旗，为韩国电影再战一局。 有不少人认为年仅十七岁的李永熙能拿到提名是有特殊含义的，但更多人也相信，李永熙必定是一位真正的少年天才，才会在如此的时局下，获得釜山电影节的提名，否则主办方打得就是自己的脸。 提名者的作品即将放映，整个放映厅里坐得满满当当，连台阶上坐着人，还有人乘着厅内黑灯，从门口偷溜进来，就坐在第一排的地毯上，等着见证一位少年天才的崛起。 天才在黑暗中握住了妈妈的手，那双冰凉的，还微微颤抖的手。纤细的小手很稳，稳住了同样纤细只稍大一点的那只手。 电影，就这么开始了。 开场的镜头非常有冲击力，一位少女对着镜子，拿着一把水果刀，刀尖对着腹部，自胸膛往下，刨开了自己的肺腑。鲜血喷溅到镜面，染红了镜中人的眼睛，那双染血的眼睛盯着镜头，询问观众。 “你为什么要生下我？” 镜头自血红的眼睛里穿梭，猩红的血色遍布整个幕布，下一秒，会场的音响里响起婴儿的啼哭。此时，电影才真正开场，李永熙出生了。 放映厅的观众们在看到少女一刀捅进肺腑时，都发出了骚动。李善美也是观众，她跟所有人一样，第一次看成片。 这一幕在拍摄时有各种拍摄的技巧，李善美还是帮忙调整道具防止穿帮的人。拍摄时，四人组很欢乐，血液是糖浆调出来的，对影视业不了解的李善美还好奇的用手指沾了点‘血’尝尝味道。 拍摄时的欢乐都让李善美忘记在初次看到这个剧本时的心悸，电影就在眼前放映，那双血红的眼睛，和眼睛的主人问出的那个问题，让她如坠冰窖，连呼吸都忘了。 “妈妈。”女儿动了下手，让攥着她手的母亲放松些，“一出戏而已，只是戏。” 看戏的母亲僵硬的转过头，攥着女儿的手生疼，她疼，她心肝脾肺肾，哪里都疼，呼吸都透着寒气的疼，“只...是...戏？” 李永熙也疼，不过可以忍，扬起笑脸，在幕布的荧光下告诉妈妈，“只是戏。” 这一出戏，让放映厅在一百二十分钟的时间门里静默无声，所有人都沉浸与戏里。 已经看过不止一次的奉俊昊跟边上同样看过这部电影的朴赞郁说，“这才是真正的后生可畏，十七岁啊....啧，我十七岁还是个傻子呢。” 十七岁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朴赞郁探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小导演，“林权泽前辈要收她入门，被拒绝了，听说了吗？” 早就听说了的奉俊昊压低声音，同他分享，“CJ的那位李女士专门见过她，开出了什么价码不清楚，但也被拒绝了。” 这个朴赞郁也听说过，“这年头的小朋友是搞不懂，钱不要，名不要，通天道都不屑一顾，你说她想要什么？” 一百二十分钟后，观众们为创作者们献上足以掀翻这个大厅的掌声。当记者问起少年天才，创作这部电影的灵感来源时，天才说..... “电影由真人真事改编，我的母亲.....” 李善美骤然伸手打掉了她的话筒，话筒砸在桌上发出刺耳的电流音，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打人者，那人跑了，仓皇而逃。 中间门有很多人想拦，全知恩就拦了，被一把推开。主持人就站在舞台边，也是反射性伸手，同样被推开，底下的记者有那么两个惯性抬脚想追，看到站在台下的发行方负责人被大力推倒在地上，又停下脚步拿起了相机，闪光灯一片爆闪。 这是一场成功的首映礼，所有看过的人对电影的评价都很高，对少年天才的天赋之高更是无限夸赞。这是一场失败的首映礼，本该关注电影本身的记者们如今起码有七成以上都在隔天报道了，天才导演的乖戾与不孝。 某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媒体，还打出，女儿很可能啃食着亲妈的骨肉，创作了她的成名作，一战成名的成名作。 这场记者会闹得很大，当着镜头‘家暴’已经算是大新闻了，母女之争还涉及天才导演，更是大新闻。大新闻上了热搜，本就拥有不低关注度的《永熙》更是吸引了无数人来观影，看过电影的观众把情节分享到网络，网上一边骂渣男渣，一边恨‘永熙’傻，同时哀叹，这对母女可怎么办啊。 母女开启了由母亲单方面的冷战，记者会后李善美就消失了，还是全知恩跑来跟孩子说，你妈回首尔了，你别担心。 李永熙不担心，李永熙在等。 《永熙》的话题度随着观影人次的叠加逐渐升高，记者会上母亲打向女儿的那一巴掌也就上了热搜，热搜挂了一上午，网友们就开启了寻找渣男死没死的人|肉|搜索。 李永熙在等，等那个造成了一切悲剧的男人出现。此前她无法找到他，她都不记得那个男人叫什么了，李女士也从未提起过那个男人的姓名来历，她顶天知道是个便利店的店长，就这还是李女士跟她说得。 她经历的岁月太长，真的遗忘了很多事。 首先说明，这不是一场复仇，永熙不准备把大好的人生耗费在残渣身上。女儿认为这是母亲的一剂药，以毒攻毒，只要能把淤血吐出来，病人就能重新治疗。 那个男人始终是李女士的一道坎，她得跨过去，得把腐肉都挖出来，才能重获新生。 新生还没到来，腐肉先散发出了臭味。 被骗得口袋空空还身负巨债的男人接受了一家媒体的采访，这次不是问女儿要签，而是想要打着生父的名义，跟李女士争夺孩子的监护权。他想霸占一棵摇钱树。 渣男的臭味遍布整个网络引来无数人骂声时，釜山电影节已经落幕，李永熙只是被提名没有获奖。 女儿时隔半个月后，见到了妈妈。 妈妈是疯癫的，怒骂，哭泣，连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让男人再度找到我？ 女儿沉默的等着，等妈妈哭到失声，抱着头蜷缩在墙角，好似被世界抛弃了，她才起身走到母亲身边，盘腿坐在她对面告诉她，不用怕。 那个男人即不是恶魔也不是高山，只是个小土坡，跨过去就好。 “想要争夺监护权他得先证明，他是我的生父。他没有办法鉴定的，法律当年保护了你，让你出生，让我出生，法律现在也会保护我们，让我们免受残渣的骚扰。” 母亲一动不动，也不知有没有在听，女儿慢条斯理的说着，对方是无法给出生父证明的。 “他如果提告，就得有证据证明他是我生父。证据只有DNA检测，可他无法用合法途径拿到我的DNA。就算他拿到了，我已经十七岁了，根据现行律法，我的意见会更受法官看重。哪怕退一万步，国内争夺监护权的案子男方更占优势，他的行为也违反了公序良俗，法官在考虑舆情的情况下，依旧会把我判给你。” 妈妈还是如一座雕像，女儿依旧理智的近乎冷漠。 “你不敢接受任何媒体采访，我高考那么多家媒体想采访你，有些记者愿意出钱采访里，非常多节目出高价邀请你，你都拒绝了。你还怕出现在公众面前，你只敢活在阴影里，就是怕，阳光下藏着恶魔。你怕恶魔发现你，你可能还会怕，我被恶魔夺走。” “善美，不用怕。就算到了那一步，就算恶魔用尽手段抢到了我，我还未满十八周岁，我可以亲手帮你解决那个恶魔，未成年的量刑.....” 雕像寸寸裂开，惊悚的望向女儿，你在说什么？ 女儿说，“你怕的那些事我已经用电影拍出来了，记得电影里的永熙吗，永熙的女儿帮她解决了那个恶魔，我也可以，只要你想....” “不！”尖锐的女声嘶哑的吼出。 母亲扑向女儿，像母兽把幼崽锁进怀里，不停的嘶吼。 你不能，那不值得。 女儿什么都没说，乖乖的当一只幼崽，被妈妈庇护。 两个礼拜后，残渣好似懂得舆论没有用，律法能帮助的地方也有限就走上了命运注定的一条路，胁迫。 李永熙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对方情绪激动的跟她说，你是被你妈偷走的，我一直在找你，我是你父亲啊，堪称声泪俱下，演技绝佳。 女儿听完了那一整段台词，只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有我号码？” 一个小时后，全知恩一巴掌扇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丈夫后背，你疯了给那个傻逼电话？！ 丈夫心虚气短的解释，怎么都是亲生父亲，哪能真正成仇呢，完事宜解不宜结，父女之间门..... 旁观这一场家庭闹剧的李永熙突然想起来了，为什么金达民这个名字这么熟悉，那个买下了法拍房又被烧掉了房子的屋主就叫金达民。 原来是这样啊。 三天后，李永熙见到生父，在警察局里，她报警告对方勒索。这次渣男不是勒索她，而是勒索李女士。这次看到短信的人是她，她直接报警了。 哲秀首次主动行驶特权，带着永熙在单向玻璃后面，旁观了整场审讯。并且非常不阳光的在审讯后，跟永熙说，我有办法让他这辈子都出不来。 永熙摇摇头，“你得相信法律。”并学会善用它。 渣男在网络上蹦跶了多久，网友就骂了他多久。只能进行言语攻击，对方还持续蹦跶，好似什么都做不了，已经让网友很气愤了，此时看到新闻说恶心的家伙还敢威胁敲诈受害者，怒到联名去青瓦台官网请愿，希望重判。 舆情再怎么恶劣，敲诈勒索也判不了几年。 判决下达，看守所的罪人就要进监狱了。 哲秀再度问永熙，你确定不需要我做什么？永熙说，何必因那种人脏了手。 永熙没有因为谁谁谁脏了手，她只是在官司开打之前就先去法庭所属的监狱当了一段时间门义工，详细了解诸位违法人士，哪些实在是冤枉。 有一位老先生就很冤，女儿被家暴，他失手打死女婿，恰好碰上民主运动热闹的时节，国家严打，他被判了无期。义工问老先生愿不愿意在未来帮她一个小忙，作为感谢，她可以试试看让老先生从无期变有期，甚至于提前出狱。 判决下达，已经是2015年了。这一年，《永熙》的分账打进了堪堪成年的导演账户，女儿在暑假时，问妈妈，想不想再拍一部电影。 人生首次真正感觉到被法律保护的李女士在这一年变化很大，愈发的泼辣了呢。 亲妈横了女儿一眼，“没事找事是吧？” “我想拍一部纪录片。” “什么纪录片？” “善美的梦想。” 永熙笑看善美，“《永熙》赚钱了，就应该帮善美实现梦想啊。” 善美有什么梦想？善美自己都不知道。 永熙提示她，年幼无知是幻想的白日梦都是梦想，比如，“我小时候就幻想过能成为厨子，永远能吃饱，厨子都很肥。” 善美白她一眼，“我什么时候饿到过你。”不过，“我小时候想过要是能当冰淇淋车的司机就好了，乡下的那种冰淇淋车知道吧，我从来都没吃过，就可惦记了。” “那我们就去开个冰淇淋车~” “开什么，我开店呢！” “哪来的店？” “你不是赚钱了，我可以租个店啊。” “哎~冰淇淋车！我也想吃冰淇淋！” 善美的冰淇淋车游动小摊贩到底还是在永熙的胡搅蛮缠下，开始在乡村里走街串巷。永熙拿着手持DV拍摄絮絮叨叨的善美，如果碰上来客人，或者赶集，客人多时，DV就放在高处，‘少女们’一起做摊主，经营她们的小生意。 暑假两个月，母女俩完成了两个成就，一是环游国家，二是盘下了一个小店。 对了，她们的冰淇淋车没咋赚钱，但也没亏多少就是了。但《永熙》带来了新收益，店面就在永熙重新回校时，被善美盘下了，这次妈妈想卖书。 “书？”永熙疑惑，“怎么想起来卖书？” 善美说，“书贵啊，二手的书都贵，卖书能赚钱。” 随着电子的新起，只卖纸质书的二手书店能不能赚钱还真不好讲。不过这可能是善美的另一个梦想，那个如同冰淇淋车一样的梦想，如果当初她能读书就好了。 重回学校的李永熙却没有继续读书，而是申请休学，去参加一部电影的拍摄，作为一位演员，还是配角。 李永熙会收到这个本子还蛮神奇的，来自已经重回学校不再当演员的赵哲秀。小伙伴已经肯定了，自己没有当演员的天赋，但他觉得他还是喜欢电影，就用存款迈入了另一个领域，投资人。 赵太子是天使投资人，只要剧本够好，根本不管会不会盈利的那种。 哲秀为永熙带来了一个很奇特的剧本，大方向是纯爱剧，内里是燃烧殆尽的青春。讲述一位家世不错的少女喜欢上了一位贫困生，双方经历各种磨难后....没有在一起的故事。 剧本不奇特，写剧本的人奇特。 赵哲秀等着小伙伴把剧本看完，看她貌似没兴趣，在她拒绝前，有点尴尬的开口，“这本子我姐找人写的。” 李永熙一愣，“哲淑姐写的？她会写剧本？”没听说过啊。 “她讲故事，作家帮她写成剧本。”弟弟表示写剧本有很多种方法，同时蛋疼，“我姐说是《永熙》给她的灵感，想纪念什么青春。她的青春跟《永熙》有什么关系，根本不搭边，就是扯！” 完全不知道‘姐姐’还有这段青春的李永熙拿起剧本再看一遍，啊....疼痛的青春，这...... “拍吧。” “你拍？” 李永熙皱起脸，“我拍没感觉哎，你最好找个会拍青春片的，我没办法拍这类题材。” “什么题材？太蠢的？”弟弟吐槽姐姐。 妹妹为姐姐挽尊，“青涩的初恋的题材，你才蠢。” 青涩的初恋题材，有了剧本，有了不愿意做导演的女主角。很快在投资人资金充足的情况下找到了还不错的导演，就是搭戏的男演员不太好找，纪念青春的姐姐想找个跟回忆里的人贴近的男演员。 男演员找到了，剧组首次聚餐，对方冲女演员鞠躬问候前辈，女演员冲后辈笑笑。 “您好，我是......” 第183章 第三章 “您好,我是崔宇直，90年生，请多关照。” “您好,我是李永熙,97年生，请多关照” 自我介绍大了七岁的小哥同李永熙见面时是大鞠躬,后者本以为对方是出于演员后辈的身份才大鞠躬，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对方是把她当导演，人家是演员给导演鞠躬。 两人都并非第一次见面,上一轮游戏不谈，这一轮双方的初次见面是在釜山电影节，去年李永熙提名未获奖,而崔宇直获得了年度演员的奖杯。 不过论分量的话，十七岁的导演只是提名就已经很有分量了。 单算演员讲前后辈关系的话，崔宇直才是前辈,虽然李永熙是当过童星啦,但童星跟成人演员没什么可排的。10年出道的崔宇直,妥妥是童星的前辈没错。 前辈其实犹豫过要不要接这个本子,剧本有点....太套路了。 故事讲得是富家女和穷学生因一场误会认识，前者去后者打工的清吧喝酒。打工仔推销酒水有提成,就跟来店的客人使用男色推销,富家女对他的职业就产生了怀疑，没想到两人是同学偶然在校园里又碰到了。 经过各种很常规的套路后,富家女和穷学生在一起了。在一起之后矛盾的核心点是钱，富家女觉得钱不重要，穷小子觉得钱最重要,又是一波争吵、和好的套路。 这个本子唯一突破了常规套路的点，就是富家女的父母发现了穷小子的存在后，没有搞什么甩支票离开我女儿之类的戏码。女方父亲明显手段高端，先是通过穷学生的教授暗搓搓给对方提供资源，等对方认为自己是努力被教授看见了时，那位父亲在装作不经意的表示，我拜托过你的教授，不知道那有没有帮到你。 这类的帮忙三番五次的出现，穷小子的自尊心一点点被消磨，最后双方劳燕分飞。 重申一遍，这本子很套路，崔宇直不是很想接。 不过，剧方有钱。 为五斗米折腰的演员很干脆的签下了合约，合约签了才知道他的对手戏演员是李永熙。崔宇直听经纪人说起的时候，还很诧异，同名同姓吗难道？ “不是，就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李永熙。”经纪人其实也挺诧异的，还疑惑，“剧本就一般啊，还是有什么奇特的内核，我没看出来？”不然对方这么会接这种项目呢？ 同样没看出来剧本有啥特别之处的崔宇直也在怀疑人生，他跟那位导演搭戏不会被碾压吧？ 去年釜山电影节，《永熙》没上映之前，李永熙就只是天才导演而已，随着电影上映，这位的演技也备受赞誉。崔宇直是看过《永熙》的，当时大受震撼。十七岁啊那是，他十七岁的时候在干嘛？看看人家的十七岁，都能去冲一把影后了！ 女演员刚满十八，影后还是很遥远的事，目前就只是女演员而已。 男演员对女演员有点怵，真的很怕演技被碾压。他们是有大量对手戏的，纯爱剧的男女主角，男方要是被女方碾压了，导演能在现场喷得他妈都不认。这种电影需要的是男方能控场，女性向电影么，主要针对的是女观众啊。 在明确的知道搭档的业务能力比自己高出不止一个台阶的情况下，摆在崔宇直面前的就两条路。一是闷头苦练演技，二是拜托对方一起排练，熟悉彼此的表演状态。 前者能保留面子，后者就是里子更重要。 崔宇直的想法是保护里子，但他在跟经纪人聊这个时，对方却跟他说，可能不太行。 “我们资方是赵哲秀知道吧？” “韩哮周二号？” 这一轮游戏中进入娱乐圈的哲秀没有得到太子的称号，业内给他的诨名是韩哮周二号。一样的有背景，一样的演技拉胯，一样的资源逆天，一样的属于李社长旗下。韩哮周先出道，她就成了一号，赵哲秀就变成了二号。 二号变成了资方，疑似不再做演员了，也没多少人在意，这群二代当资方比当演员更常见。 经纪人颔首表示就是那个‘二号’，“我听说赵哲秀跟李永熙有点关系，什么情况不确定，但我们还是离远点，安全。” 崔宇直皱眉，“不可能，她的演技签这种本子是她吃亏。就算不谈演技，她的名气签这种项目也是她吃亏。” “我不是说她靠什么上位，我是说双方认识，关系很好，具体是什么关系不确定。”经纪人表示他也没想歪，他的意思是，“李永熙挺漂亮的，赵哲秀也长得不错，这男男女女的，万一有什么情况，你单独约她，不合适。” 经纪人的话很有道理，崔宇直就只能闷头苦练。一直练到剧本试读会，事实告诉他，苦练毛用没有，人家就是能碾压他。 剧本会议这一上午，崔宇直看着导演紧皱的眉头，愈发心虚，感觉要凉啊，他不会被换了吧？没签约想不想接项目是一回事，签了合约被导演以演技不好换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后者会成为黑历史的。 中午休息，崔宇直拽着经纪人去一旁单聊，我这一个人再怎么练也没用啊，要不你去跟那位的经纪人沟通一下，单纯只是排练，应该没问题吧，都是为了工作么。经纪人想了想，没答应。 “为什么不行？” “她没经纪人，只有个助理。” 崔宇直愣住，“没有经纪人？” “没有。”经纪人说，“之前我们一起聚餐的时候我想找她的经纪人喝一杯，要合作了么。找半天都没找着，问了导演，导演也不清楚，她好像只有助理，这位很可能就没有把自己当演员看。” “所以我才说她和赵哲秀的关系不太对啊，前途无量的新人导演突然变成演员就很奇怪了，还演个这么普通的本子，更奇怪。搞不好就是看在赵哲秀的面子上，才愿意签约的。要跟她沟通就得直接找她，我跟她聊这个就有点冒犯了，得我们一起去。” 那....就一起去啊。 去了得到的答案是‘我都可以’，非常好说话，经纪人和艺人都松了口气，毕竟媒体在报道这位的性格时，不像是好说话的类型。这位看着也不太像是好说话的类型，酒局上滴酒不沾的，导演劝了几次都是只笑不搭茬，感觉很是清高傲气的样子。但人家的业务能力，可以傲气，想怎么傲都行。 由于项目已经推进到了剧本试读会，很快就要开拍了，男女演员也没太多时间能排练，在剧本试读会结束的隔天就约见面了。 崔宇直去之前还是有点怂的，怕对方会嫌弃他太辣鸡，他跟对方一比，确实是个小辣鸡没错，他也认。可这跟直接被打脸还是不一样的么，自然就怂。 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不止没有嫌弃他，还是个非常好的老师，大概是天才导演就是会调|教演员？总之崔宇直有点碰到大神，高山仰止之感。 大神如果知道他的想法会告诉他，你单独是运气好碰到了好时候。 在永熙还是‘哲秀’时，不止不会调|教演员，她连演技烂的人为什么能那么烂都不能理解。表演对她来说如吃饭喝水，是个人都会，她自然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不会。 但拍摄《永熙》让李永熙知道，表演真的是需要天赋的，演员也需要慢慢教，否则那个草台班子根本拍不出成片。被圈外人的表演刷新了世界观的李老师，如今已经进修到可以去开个表演班了。 表演班的首位学生还是很靠谱的，关键是能沟通，听了就懂，不懂也问，不会想某位李女士，时常需要她猜，对方有没有理解。 一对一单独补习的教学成果很快就呈现在开机镜头里，导演勉强满意，男演员却觉得....要不要再来一遍？ 导演扬眉，看向女演员，“来吗？” 女演员无所谓啊，“你们觉得再来就再来。” 再来的这场戏是男演员的主场，他在清吧给女主角这桌推销酒水，没有跟女主角推而是跟她的朋友推荐，勾着人家姑娘的肩膀散发魅力卖酒。这场戏，女演员只要在边上当个陪衬就行。 重新来，同样的画面，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台词。拍完了，导演没说过还是不过，就让男演员自己看监视器，男演员犹豫着问能不能再来一次？ 导演笑了，看向自家直系后辈，“你想让他再来一次吗？” 李永熙歪头思索，转向男演员，“你具体哪里不满意？” 男演员疑惑的看着导演们，“你们觉得可以过？” 导演们对视一眼，都笑了。男演员茫然，什么意思？ 意思是导演们不太好跟演员表达的，你没那么重要。这出戏是男演员为主画面没错，可这只是一百二十分钟电影里其中一个不是很重要的画面而已，男演员表现就是平平，剪辑可以做到化腐朽为神奇。 导演拿着剧本在手心里轻轻敲了敲，跟还算用心的男演员说，“这样，我们再来一遍，这次行不行都过，如何？” 崔宇直刚要点头，余光瞄到了好似在走神的李永熙，有心想请小老师给个示范，又觉得这好像不是很合适，那是对导演的冒犯，就没说。 再来，过，下一条。 就这么一条一条的拍，拍到晚上收工了，好似无事发生。第二天剧组出了个大事，制作人登场，通知全组休假一个礼拜。 理由？没理由，这是通知。 被通知的崔宇直环视一圈周围的人，没找到女主角，还想着她会不会没收到消息。半个小时后，经纪人告诉他一个大消息，女主角把导演换了。 “啊？”崔宇直一脸懵，“这个玩笑不好笑。” 经纪人嘴里啧啧有声，“什么玩笑，真事！我就说那位不像是来做演员的吧，她才是剧组的实权派，金永州（导演）已经开骂了，楼上在吵架。金永州被丢出来了，制作人亲自动的手，这还能有假？” 楼上在吵架的李永熙觉都没睡醒就被金永州砸门，晚来一步的朴泰永（制作人）把人扛出去的。但是闹得走廊上都有人围观了，不想闹得太难看的朴泰永又把人拽回房间，让助理按着他不准动，说话就好好说，欺负什么小姑娘。 “这TM是小姑娘，一点长幼规矩都不懂，我出道的你TM出没出生都不知道，真当外面叫你天才你就.....” “够了！”朴泰永扬声打断，阴着脸让他适可而止，“到底是演员坏规矩还是导演不用心，非得我挑明？崔宇直想重来你为什么不行，干嘛，赶着下班啊？非得我把话讲得很难听，你多吃几碗饭就是人家前辈了？工作就聊工作，聊什么规矩！你的规矩呢，我还是你大前辈呢，要我教教你规矩吗！” 奉行导演中心制的南韩电影市场，制作人能凶，就代表他是大前辈没错。 被大前辈压制的后辈铁青着脸聊工作，盯着李永熙，“我不同意崔宇直重来在你看来就是消极怠工？你懂不懂电影啊，他那场戏根本没必要折腾！” 李永熙觉得自己很无辜，“我知道啊，我还知道你对这个项目就只是当工作而已，所以我的建议是，你再上点心。至于为什么换人.....”看向制作人，这个问题要我答吗？ 朴泰永直接开口，“我要换，怎么，不能换？” 工作呢，就有个工作态度的区别。有的人把工作当糊口，态度就是六十分万岁，能糊弄就行；有些人稍微好一点，拿人钱财就得给人办事，至少混个八十分吧，面子上好看。 但创作领域呢，创作者如果只抱着八十分就行的工作态度的话，出来的成片能达到及格的都少。不是说什么创作者必须热爱自己的作品那么夸张，至少要做到对作品上心，抱着九十五的目标往前冲，才有可能达到八十。 在李永熙看来剧本已经很套路了，导演再套路一点，那这个项目纯是浪费时间啊。所以在昨晚收工后，她给赵哲秀打电话，说得是让制作人跟导演沟通一下，稍微端正一下态度。资方跟制作人也是这么说得，但制作人觉得这是导演在打他的脸，导演是他找的，消极怠工？那就直接换！ 消极怠工的导演摔门而走，制作人还在屋内，问女演员，有没有兴趣兼职当导演。 李永熙摇头，很诚实的说，“他拍这个本子就算是糊弄也能及格，换我拍，就算很努力也未必能及格，我不适应这类的剧本，给我拍故事会走样。” 制作人其实不在乎最后成片如何，他在乎的是不能让金主不高兴，也不能打自己的脸。赵哲秀可是他的大金主，业内极少有的拍摄不设上线的神奇金主，更神奇的是，金主不在乎电影能不能赚钱，大有砸钱就为了玩个爱好豪气。这么给力的金主，必须得攥在手里啊。 那金主跟女演员是朋友，女演员恰好又是个导演，不如就换人？ 女导演拒绝了，“你要是找我的话，还不如让金永州继续拍。这么闹一场，他肯定会上心的。” 制作人不太乐意，这不是自打嘴巴，他不要脸的么，就想套路小姑娘，“我们本来投资也不大，本子又....”给她个眼神，实在不好吐槽，“金永州是砸钱砸来的导演，他好歹属于有钱砸得下来，很多导演看了剧本就拒绝了，像你，我给你多少钱你也不拍啊。” “再说我也不能漫天砸钱，你跟赵先生也认识，我如果肆无忌惮的花钱，他不是怀疑我能力不行，就是怀疑我中饱私囊。我这也是没办法，你帮个忙，就当我欠你一次，随时还，只要你需要，开个口就行。” 李永熙被逗笑了，“前辈，我非常想帮你，实在是爱莫能助。”她是身体年龄变小了，又不是脑仁变小了，扯什么呢。 小姑娘不上当，大叔就叹息着出去找新人填坑了。 制作人走后，李永熙想了想，给金永州打了个电话，对方没接，她就发了条短信过去。 【想换你的是制作人，不是资方。你要是真不想走，就联系资方。】 短信发过去，之前拒接电话的导演就把电话打过来了，什么意思？ “朴泰永也是想糊弄事情，你可能是被他的态度影响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这个本子是赵哲秀的亲姐姐的一段回忆，青春的回忆有多重要，你比我清楚。我跟你说，那姐姐比赵哲秀有钱，你要是拍好了，她的回忆那么多，未来那么长呢，说不定你也有需要投资的时候，你说呢？” 导演楞住，“亲姐姐的回忆？” “嗯，亲姐姐关于青春的回忆，非常有钱的姐姐，想跟那个姐姐交个朋友吗？” 能跟金主交朋友当然谁都愿意，导演去联系金主了，金主比制作人好说话很多。在男演员眼里好说话的女演员，在导演跟她道谢说欠她一次后，打电话给金主，骂得他狗血淋头。 李永熙对自家猴子的愚蠢程度简直是惊奇，你想支持艺术，非常棒。可投资电影是商业行为，哪怕你心里面知道你不在意电影能不能赚钱，你也不能跟被投资的人说你不在乎能不能赚钱，你都不在乎电影能不能赚钱，那还有谁会在乎？这话跟随便拍，拍得多烂都会有人付钱有什么区别？ “这也能怪我？我是让你们这些艺术家有个宽松的创作氛围啊，一切都冲着钱去了，艺术呢？” “你见不到玩纯艺术的导演。” “为什么，搞歧视啊！” 李永熙笑了，“歧视你什么？歧视你有钱？我还想被歧视呢。见不到不是你没资格见，是他们没有渠道认识你。你看艺术电影吗，纯艺术片，枯燥泛味，你会睡着的。那些导演才是真的需要钱，可他们的作品你看不见，也不会对他们有兴趣，他们多半也只在自己的小圈子里交际，外面的人对他们都不熟。” “他们需要钱的时候会去找熟悉的制作人，制作人帮他们跑钱，那些制作人通常也见不到你，社交圈基本不重叠。你见到的都是顶层，什么行当混到了顶层哪怕是艺术片导演都不缺钱，缺钱的都是底层，底层导演认识的也是底层的制作人。底层的制作人根本拿不到进入你社交圈的入场券，又怎么能站在你面前跟你聊艺术，聊自由呢。” “你想帮助的那些艺术家们有很大的概率压根就不知道你是谁，他们很可能连你有什么背景都不知道，就算在马路上碰见了，谁有会跟一个陌生人谈自由的艺术需要金钱堆叠呢。” “哲秀，这一行，能走到你面前的至少是二线顶端。你是被李秉宪带入圈，你一开始就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就算蹲下身往下看，能看到的也是努力摸到你脚边的人，更下面的人你是看不见的，你们很难有交集。” “而那些处于二线顶端寻找一切方法想往一线冲的人，在乎的就是名和利。这个本子很难让他们有名，金永州再怎么样也是在百想拿过最佳导演的，他愿意接受这个剧本当导演，必然要图你什么。你给不了，就只有钱。你钱都给了又说不在乎钱，那谁会把你当回事呢？” 赵哲秀被打击了，“你们娱乐圈的人，彼此之间一点信任都没有吗？非得一分一厘都算清楚？” “不是啊，你如果有好剧本，绝好的剧本，你让金永州给你钱买剧本他都干，前提是你本子得好啊。”李永熙笑了，“你好歹当过几年演员，剧本也看了不少了，你觉得这个剧本好吗？” 试图给亲姐挽尊的弟弟嘴硬道，“也没那么烂啊！” “是啊，没那么好也没那么坏。拍得不错，能拿及格分，放到市场上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小赚一笔。这样的剧本，你如果找个同样没那么好也没那么坏的导演，对方会尽心尽力。你偏偏要找金永州，人家拿钱办事而已，你连个项目指标都不给，他只是个领工资的人，你指望他卖命啊？” 赵哲秀无语了，“那你又不拍！” “这不是我的风格，说过了啊。” “所以我才找别人啊。” “你要跟我绕这个？” “.....算了，我找制作人去。” 李永熙怀疑他学习学傻了，“找什么制作人，你不够人家一盘菜的，联系李秉宪，他帮你搞定。”顺便一说，“你以后投项目最好都先问过他，除非是那种你觉得好到不能再好，不投钱都会后悔的本子。那你就不用管李秉宪，他反对都不用搭理他。那也是个一切向钱看的。” 再度无语的赵哲秀嘟囔了一句，“你倒是不看钱，你不愿意拍。” 李永熙想了想，“我如果非常缺钱的话，还是会拍的，我只是还没缺到那个地步。” 这个团队里，真正缺钱的人是导演。金永州手上有个本子，他自己写的，民主运动的题材，需要大场面，大投资。本子攥在他手上攥了很久了，一直没找到金主，要不是冲着金主够豪气，他也不想为五斗米折腰啊。也是因为这个，他得知自己要被换才会怒到失去理智，不然他巴不得跑路，这种本子搁十年前他都看不上，太套路了！ 遍布套路的剧本让剧组的核心创作人员，除李永熙之外，都是抱着领工资的态度来的。此前导演不管，大家一起糊弄事情。如今导演突然管了，众人的日子就难过了。 崔宇直的日子就很难过，他频繁被卡，十组镜头他能被卡八次。每次都是他被卡，但凡是跟李永熙搭戏，都是他被卡，太蛋疼了。 今天还是连续被卡的男演员在导演宣布先停工吃午饭时，整个人丧里丧气的回休息室，饭都没心情吃。如今态度非常端正的导演，在午饭时间跟女演员商量，你要不要糊弄一下？ “崔宇直跟你差距太大，画面很容易失衡，让他一天顿悟是不可能了，你拉低一下水平配合他一下？”导演这次是真的为项目考虑，要考虑制作周期的么，这么耗下去没完没了。他还吐槽，“我当初就没看上崔宇直，是赵哲秀点名要他。” 李永熙手上夹了根烟，没点燃，在适应角色的一些小习惯，听了导演的话，摇摇头，“你别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预算会不会超支的问题你不用在意，资方都不在意，你就慢慢磨，没人会说什么的。” 嘴里叼着烟真的在抽的金永州扫了眼周围的人，确定都有点距离，再凑近她，小声讲，“我跟你说句实话，你看我跟赵哲秀才能见几面，那种金主我攀不上。朴泰永这种能搞来钱的制作人才更容易接触，赵哲秀是不在意我一部电影拍多久，可朴泰永之前因为我去找赵哲秀已经很不爽了，我再这么拖下去，以后估计电话都不解我的。” 退回原位的导演吸了口烟，仰头吐出烟雾，带着点感慨的说，“这世道啊，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曾经当过阎王的李永熙让同行想清楚，“我搞不好也是一只小鬼，你跟我说这个合适吗？” 人类瞟了她一眼，“每年去导演协会参加年会的是你跟我，制作人算什么？”这姑娘此前就站在他这边，跟制作人比，他们才是一国的。 “但我跟赵哲秀更熟啊。” “所以你告状我也没说什么啊。” 李永熙看他一根烟抽完了，把手里没点的烟送过去，“我的意思是，你身边的小鬼还有一只，我这只小鬼也很难缠，你好好拍，慢慢磨，我们磨个及格分出来，剩下的事，我帮你问问看。” “真的？”金永州一秒坐直，“这可是你说得啊！” “我说得，慢慢磨吧。” 再度开机的电影精雕细琢的磨，磨到崔宇直日渐萎靡。李永熙看他那个状态单靠自我调节是调节不过来了，就跟导演商量换场次吧，借着演员萎靡的状态先拍分手的戏，让他本色出演，再让导演多夸夸他，等他自信心重新建立，再去拍甜蜜戏。 自信心一点点被拽回来的崔宇直再拍甜蜜戏时状态确实好很多，整个人都支棱了，还会临场发挥了呢。 镜头前的男女主角，手牵手在汉江公园溜达，牵在一起的手前后左右的乱晃，可甜了。甜蜜的镜头下，男主角突袭偷吻了女主角，在女主角愣住时，大笑按着她的脑袋用力揉了揉，呢喃一句‘你脸红了哦~’。 “OK！过！” 导演叫出声的同时，男演员按在女演员脑袋上的爪子连忙左右扒拉，“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点....” “没事，情绪到了么。”李永熙让他放轻松，“情绪到了临时加几个动作而已，不用紧张。”说着还调侃他，“你是不是有点怕我？”看他愣住，笑了，“你还真的怕我？” 摸了摸鼻尖的崔宇直有点小尴尬，“也没怕你，是尊敬，满怀敬意的那种，把你...把您到老师。” 老师笑出声来，拍拍学生的肩膀，“那你努力学习啊~” 老师和学生随着拍摄时间拉长渐渐熟络，崔宇直也就问了一直好奇的，为什么李永熙会接这个剧本。 “缺钱。”李永熙看他不信，笑道，“那你是为什么？” 崔宇直囧了一下，“我是真的缺钱。” 这个答案怎么说呢，不出意料。李永熙笑看他，“你缺钱可以，我缺钱就不可以？” “不是啊，就是....”崔宇直觉得，“我缺钱接这种项目是赚钱，你缺钱接这种项目是赔钱吧，就算当导演也是赔钱啊，外面愿意找你当导演，开出高价的制作方肯定不少。” 李永熙顺着他的话聊，“你如果只图钱的话，应该也不缺项目？” “也不是，我没有那么厉害。”崔宇直表示他就是稍微有点名气的二线而已，说不定还是三线，进而疑惑，“你是一线没错吧？绝对不缺项目的那种。” 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一线的李永熙讲，“我还没想好以后要不要当导演，没有对接项目。” “不当导演要做什么？” “去书店打工。” “啊？” 书店迎来了两个兼职生。剧组休息，学生给老师打电话，问方不方便排练。老师表示暂时没空，晚上可以。学生顺嘴问了一句，老师在做什么。老师说在打工，学生就跑过来了。 崔宇直到了才发现，李永熙所谓的打工是给妈妈的店帮忙，颇为尴尬自己两手空空来见伯母。伯母看到他很警惕，男孩子出现在自己刚成年的女儿身边什么的，后来听说是在一个剧组拍摄就稍微放心了点，但还是保持着戒备心。 来都来了不好立刻就走的崔宇直跑去给李永熙帮忙，二手书店除了来买书的客人也有来卖书的。卖书的人都是抱着一叠来，店员得整理还要消毒，他们就在干这个。 背对着伯母的崔宇直总觉得后背有点烫，被激光盯上的那种，就小小声的跟李永熙讲，“伯母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好像不喜欢我啊。” 李永熙翻着手上的书看有没有缺页或者涂改，随口说，“我妈的应激反应，我成年了，她在我身边看到男孩子都会这样。” 男孩子眨眨眼，蓦然想起《永熙》的情节，闭上嘴，埋头理书。李永熙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得隔壁沉默的时间有点长，瞟了他一眼，看他翻着一本书看进去了，勾唇笑笑，继续做自己的。 传统市场的门面，这里面到处都是小吃、蔬菜，一家书店放在这其实有点不搭。书店里还乱糟糟的，架子上是清理过的书，地上还没清理的书，凌乱的感觉好似又跟这个市场搭了。 李女士租下这个门面最初是想继续卖她的二手杂货，一个暑假的冰淇淋车生活再回来改了主意想开书店，也想过要不要换个安静点的，适合开书店的地方。但她又舍不得在这个市场认识的那些大姐们，是大姐们在她连跟客人张嘴都会慌时，这个帮一把，那个拉一下，带着她走到今天，她不想她的朋友们分开。 女儿旁观妈妈为难许久，始终没有给出什么建议或者意见，就沉默的等着。等到一个很不错的结局，这家店，还是开在了这里，李女士有朋友了，很多朋友呢。 市场里的大姐们可是八卦好手，突然出现一个新鲜的男孩子，还是来找姐妹女儿的，该不会有情况？ “没有没有，我们家永熙还小呢，还要读书呢。”当妈的连连反驳。 来八卦的大姐却说，“你们家这个都快读到博士了，还读啊？” 边上的另一位大姐怼她，“博士怎么就不能读了，我们永熙可是天才，状元呢！” 大姐底气十足的一声‘状元’惊醒了看书的崔宇直，茫然的回头，除了李妈妈之外的阿姨们都冲他笑。他也尬笑两秒，迅速转头，小声问身边的人，她们在说我什么吗？ “在说我。”李永熙让他安心，没他什么事，“你继续看书。” 合上书的崔宇直不看了，把书本单独放在一边，等下准备买走，随口讲，“状元是什么意思？” “高考状元的意思。” “.....我好像在哪看过你是高考状元。” “是啊。” 崔宇直眨眨眼，再眨眨眼，再再....“你怎么能做到什么都厉害的？读书、当导演、做演员，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吗？你该不会什么都会吧？” 看过他资料的李永熙疑惑，“哪来的学渣发言，你不也是名校吗？” 加拿大籍的韩裔在加拿大就考入名校，大□□学来韩国又考入了中|央，还是名校。名校生却说，“但我不是状元啊，我死都考不到状元的。”崔宇直深呼吸，一声长叹，“人和人的差距真的太大了，根本就是两个物种。” 李永熙手上还翻着书，嘴边慢悠悠的回了一句，“我当人类，你当什么？” 崔宇直半天没说话，李永熙抬头看过去，发现这个家伙居然认真思考他要当什么？ “想好了？” “啊？” “当什么？” “长颈鹿？” 崔宇直说完就摇头，“还是树懒，天天都在睡觉，日子过得可悠闲了。”说着环视书店，跟书店店主的女儿说，“或者成为一本书也不错，能经历不同的人生。” 男孩子望着店内每一本都换过不止一位主人的书本，对女孩子说，“你不觉得旧物很浪漫吗，二手书就更浪漫了。它们曾经被人捧在手里，仔细翻阅，再细心收好，交到另一个人手上。书籍在人群里漂流，经历一个又一个人的人生故事，多浪漫啊。” 女孩子愣怔一瞬，也学他看着周围的书，她看到的不是浪漫，而是，“如果书籍是宠物，被主人丢弃哪里浪漫，很悲惨才对。” 崔宇直扭头看她，“你那么消极吗？”摇头表示不赞同，“就算是被主人丢弃的宠物，也有混成路边一霸的存在啊，干嘛那么消极。买书的人打开钱包买下那本书时肯定是爱的，书被卖给书商，书商再卖给下一位买书的人，依旧会被爱啊，它流转的过程，就是爱在传递的过程，怎么会不浪漫。” 李永熙很疑惑，“你那么开朗的吗？”笑着举起手上的书，“它不一定会遇到下一个主人，很可能就被放在书架上永远没人再想起它，也不会有人再翻阅，再碰触，这怎么会浪漫？” “哇~你这样真的像个小妹妹了。”崔宇直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个大哥哥，跟消极的小妹妹讲，“月有阴晴圆缺没错，但阴晴圆缺都是一种美。书即便一直在书架上，你也会擦拭，伯母也会整理，怎么会没人碰触。” “李永熙小朋友~”崔宇直大哥哥给出人生箴言，“日子要活得积极点，阳光才会笼罩你的生命啊~”：，，. 第184章 第四章 一部作品导演到底是糊弄事还是认真工作是很明显就能看出来的。 金永州目前就是认真工作的状态, 为此每天跟自家亲生的后辈吐槽八百遍剧本实在太套路了，纯纯就是小女生的幻想，拍个电视剧还勉强, 拍电影真就是浪费时间！ “男主的人设都不合理，前期还是愿意出卖色相打工的家伙, 好不容易榜上富家女，他能因为什么自尊心过强而跟对方为钱吵架？就算他是爱好了，爱到突然有了自尊心，可富家女的爹都把通天梯搭在男主脚边了, 他还为了爱拒绝了？” 导演对剧本的怨念很深，“这要不是你跟我说是真人真事我都怀疑写本子的作家嗑药了,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故事了，真以为什么真爱之吻能破除一切诅咒，搞童话啊。童话也得符合基础的人物逻辑线啊，这本子基础逻辑都不通的, 那位大小姐不是被骗了吧！” 说实话，李永熙看完剧本听说是‘一姐’的青春回忆，也想过她是不是被骗了, 但姐姐很精明的, 男人想骗她没那么容易。所以，她觉得。 “可能是作家美化过故事，回忆也不可能完完全全的搬上大荧幕啊。”李永熙让导演认栽吧，“你就算吐槽八百遍也不可能改剧本，还不如放宽心，按照剧本拍就好。” 如果是之前得过且过就是打份工的想法，金永州能很轻松的做到一切按照剧本来，可他现在上心了, 就被这个剧本折腾的很烦躁。 同样烦躁的还有男演员，崔宇直对男主角的人设很蛋疼。这要是偶像剧，就是拍给小女生看的那种幻想纯爱剧，人设很合理，无非就是浪子回头真爱无敌么。 可人家偶像剧好歹会搞个大团圆结局，这本子是个BE，完全不合理的走向。浪子都已经回头还搞出真爱无敌的戏码了，最后又迫于现实问题分手，这人设合理吗？ 演员自己都认为角色的逻辑线有问题，在表演上就更蛋疼，他也跟搭档吐槽剧本，你到底哪想不开接这个本子，我又是哪想不开接这个本子？ “金文瀚（男主）的设定BUG太多了，他跑去夜店打工，为了推销酒水愿意出卖色相，这明显是个道德底线偏低的人物设计。两人在学校偶遇后没多久，他在发现朴淑妍（女主）就在同一个选修课上碰到了，这哪是什么巧合，这就是刻意接近啊，剧本看到这里的时候我都怀疑之后就是女主被骗钱。” “结果两人玩了出‘傲慢与偏见’的套路后，富家女发现穷小子意外的有骨气，穷小子顺势告白，两人还在一起了。到这我都觉得女主会被骗。可是穷小子突然又变得有骨气，会跟女主的父亲争执他就是真爱，我怎么看剧本都觉得他是手段高端，演技出众。偏偏剧本要我相信，我就是有骨气，我就是视金钱如粪土，我就是在真爱。” 崔宇直被‘真爱’一词折腾的都要吐血了，“不是不努力啊，是我真找不到跟成东镒前辈争执的支点，前辈演技又那么好，我也想过，我也想好好拍，我就是.....” 导演和男主角都跟女主角吐槽剧本，他们卡在了同一场戏上，男主得知他最近被教授看重并非是自己的努力终于有成效了，而是富家女的爹帮忙。 成东镒就是来客串一波富家女的爹。这位前辈如今是各路女主爹的专业户，‘请回答’系列里女主都换两个了，爹一次都没换过。 作为父亲登场的演员是个亲切友好的设定，颇为大气的鼓励年轻人要努力，未来还很长，我看好你之类之类的。年轻人在这场戏里需要一个突然的爆发，自尊心被踩得稀碎的爆发。 这出戏没李永熙什么事，她全程旁观，旁观镜头一遍又一遍的重来。演员不管怎么演，吼叫的爆发和压抑着阴郁的爆发，在导演那都太假，假到必须重来。 这场戏已经拍了一天了，从早拍到晚，始终过不去。晚饭时间，导演先跟旁观了全程的女主角吐槽，李永熙劝导演放宽心后，又被最近已经熟络不少的崔宇直拉着吐槽。 必须要说，李永熙也觉得这本子人设很不合理，但她还是用安慰导演的话安慰男主角，把心放宽，接纳世上就是有各种奇特的人类。 已经被两人纠缠过的李永熙，好不容易找了个尿遁的借口跑，路上看到成东镒冲她招手，无声叹了口气，这位前辈该不会也想吐槽？ 双方是认识的，很多年前，真的是很多很多年前，少说有十三四年了。彼时李永熙还是童星，成东镒演过童星的爹。不过双方很久没联系过，关系么，算是熟悉的陌生人。 陌生人就是来客串的，他对剧本没什么槽点，今天一天被卡也不是他。成东镒叫李永熙，单纯是想问她，你有没有兴趣接本子。 “接本子的意思是....？” “当演员。” 成东镒有点小尴尬，还不熟的情况下拜托人家帮忙，有点不太合适，但是吧，“我认识一个导演，他手上攥着一个很有意思的本子，就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女主角。你去年横空出世，他看过《永熙》后，觉得你就是他心目中的女主角，可又不知道怎么联系你，拜托了不少人帮忙，我就是其中之一。” “本来业内没想过你会当演员，但这种项目你都接的话，应该不排斥当演员？”成东镒不是很肯定，“还是剧组砸了巨款？钱的问题你们可以谈，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看看剧本，真的很有意思。” 李永熙笑笑，没回答钱的问题，而是说，“我可能不太有时间，这部电影拍完我要准备国考。” “国考？”成东镒不解，“考什么？” “国家司法考试。” “.....那你先忙。” 李永熙被他的表情逗笑了，成东镒在懵逼后也笑出声来，“我都忘了，你是状元呢。你考到状元的时候，你嫂子专门把我们之前合作过的剧截图打印挂在家里，让孩子们多跟你学学，还说挂着你，能吸点才气。” 讲起这段成东镒有点哭笑不得，“我们两的剧照，她特地把我截掉，就放大你的。我跟她说，你不如直接从网上找照片，她说那就跟普通路人一样了，还是得用剧照，证明状元跟这个家还是有点联系的。你想象一下，我家客厅挂一张你的照片，有没有很荒唐。” 故事听到一半就已经觉得很荒唐的李永熙失笑，“我现在还挂在你家客厅？” “那没有，她给小女儿补习ABCD的时候，被折磨的人都颓了，说是再看到你的照片饭都吃不下去，你就被收进箱底了。”成东镒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你嫂子对你是又爱又恨，早上我出门的时候，她还特地让我跟你说，她是你的粉丝。” 得知自己有‘学业粉’的李永熙也在笑，还蛮奇特的，“那要我给嫂子签名吗？” “不用不用。”成东镒连连摆手，“我怕你签了之后，我们家客厅又得挂你照片，两个孩子现在都在上学呢，按照他们妈的说法，急需蹭蹭你的才气，都想把你叫回家吃饭，挨个摸摸他们的脑袋，指望你的手能给他们蠢脑子开光。” 笑出声的李永熙故意伸手，在对方的疑惑中握住了他的手上下晃了晃，收回手后再说，“我开过光了，哥回家就去传递智慧之光。” 拥有‘智慧之光’的成东镒朗声大笑，什么有意思的剧本也就没再提。 很蛋疼的剧本让李永熙犹豫着给赵哲秀打了个电话，她有点想调整剧本，现有的本子真的只有六十分而已，偶像剧路线的六十分，套路太多。 “改不了吧，我之前看到剧本的时候就跟我姐说了，这剧本太蠢了。可我姐说，你是不是想挨揍，你觉得这个回答是能改剧本的意思吗？” “当我没说过。” 挂了小伙伴电话的弟弟，也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给亲姐打电话，你那个剧本就真的一个字都不能动吗？本子烂到都已经成为拍摄阻碍了，就不能改改？ 赵姐姐没有任何回应，直接挂了电话。亲弟弟叹气，算了，就这样吧。 隔天，同一场戏拍了两天了还是过不去。导演很郁闷，他其实想过，想敷衍一下算了，又担心身边的‘小鬼’再度告状，只能继续磨。 当晚九点多，导演接到制作人电话，资方要来探班，准备一下。导演很懵逼，说来就来啊？ 说来就来的资方让剧组迅速收工准备恭迎大佬，大佬带来了一位陌生的女士，组里谁都没见过，除了李永熙。导演看着那位女士，同李永熙使眼色，这位就是有钱的姐姐？女主角微微颔首，是她。 有钱的姐姐并没有被资方介绍姓名，对方直接拒绝了导演说已经订好了酒店的局，只让导演去跟她带来的作家聊，再从李永熙招手，让她麻溜过去。 本来站在导演身边的妹子老老实实的站在姐姐面前，被姐姐摸头后，搂着肩膀带走了。赵哲秀在边上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余光瞟到表情不太对的崔宇直愣了愣，冲他笑笑，对方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搞得他有点疑惑，什么情况？ 情况是，崔宇直被陌生女士的动作弄得有点敏感，这个行当玩潜规则的又不是只有男人，女人里玩得开的资方多得是啊。对方连个名字都没有，来了就找李永熙，怎么看都不太对。但在他想打岔的时候，李永熙已经上前了，他就闭上嘴，怕自己做多余的事。 李永熙本来跟赵姐姐不是很熟的，在这一轮游戏中，她跟赵家的其他人都算不上太熟悉，就只是哲秀的朋友而已。但去年出了渣男的事，赵姐姐插手了这个案子，两人迅速就熟悉起来了。 在上一轮游戏里，亲弟弟对姐姐的印象是，这个家最像父亲的既不是他也不是大哥，而是姐姐。他们都是在事有不可为时，能耐下性子等待机会的人。并且为人非常低调，一度低调到刚进警局时，同事们都不知道她是个富家女。顺便一说，这位是个女强人，手段柔软，特长是化骨绵掌，抽冷子捅人。 赵姐姐对弟弟的画风是做对了就夸，做错了就骂，该怎么样怎么样。这姐姐展现在小妹妹面前的画风，让李永熙惊奇过一段时间。她还是‘哲秀’时没有感受过姐姐的‘化骨绵掌’，后来感受了，自然惊奇。 像是善用法律就是赵姐姐明示小妹妹的。彼时赵哲淑跟弟弟的好朋友说，你得稳得住，才能逼得他狗急跳墙。姐姐还建议小妹妹多去监狱看看父亲，要跟父亲传达我一直等你出来，我很期盼你出来，要给对方希望。 “真闹到鱼死网破不是什么好事，你不能肯定他手上真的没有东西，你得吊着他，得给他希望。有那么点希望之火在，他才有顾忌，人只要有顾忌，什么都能解决。有顾忌就能让他在牢里努力争取成为模范，一旦他不敢在牢里犯错，你动手的机会就来了。” “小人诱之以利学过吧，你得让他看到利，他才能被你勾着走。你现在得忍，人不能只看眼前，哲秀跟我说你打算国考的。如果你只做律师，这件事你想怎么玩我都能帮你，但你如果还有别得想法，比如成为检察官或者法官，那你的名声就得从现在开始经营。” “法律上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但如果大家都默认他就是你的生父，在我们这个社会环境里，子女对上生生父母，就是得忍，要有唾面自干的隐忍，你才能做到白璧无瑕。你现在当一轮孝顺的女儿，未来哪怕这个名声未必能给你带去什么好处，也至少能避免成为你政敌攻击的把柄。” “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永熙完全明白，这姐姐居然有隐藏的一面。 只在妹妹面前展现过‘一面’的赵哲淑来剧组，不是为了什么探班，而是为了当面跟妹妹说一个好消息。 两人上了姐姐的车，大姐姐示意小妹妹关机，再打开车窗，确保有人靠近她们都能看得见，再在点烟的空档里，随口一句，人死了。 “尸检结果是心梗，病死的，谁都牵扯不到。”叼着烟的赵姐姐一位板着脸有点凶，但笑起来很有亲和力的美人，美人现在就笑着的，笑着说，“明天去领人，带上你母亲一起去，走正当手续，所有手续要签你和伯母两个人的名字。找个贵点的骨灰堂，至少中等偏上，最好再给他点个长明灯，用你母亲的名义点。” 夜幕深沉，路灯昏黄，车内最亮的光点是美人手上的烟灼烧的火星。 赵哲淑眉目柔和的望着小妹妹，嘴里说着跟她的表情一点都不搭嘎的话，“别觉得他不配，这不是为了他是为了你。也别想着替换骨灰坛里的东西，事要不然就不做，做了就别留把柄。” “现在全天下都默认他是你生父，你作为女儿，要有个样子。你事做得漂亮，就算会被一些人非议是愚蠢的好人，但愚蠢的好人也是好人。我们这个圈子，老人家们都喜欢愚孝的孩子，你未来得跟那些老人家们打交道的，路得先铺平，才好走。” 李永熙想了想，“我记得他法律上还有两个儿子，警方有联系他们吗？”恶心的事干嘛要自己做。 赵哲淑瞟了她一眼，“他的儿子什么都做了，你这个女儿可就不孝了。” 妹妹撇撇嘴，“我又不是要竞选总统，管他呢。” 姐姐打了下她的肩膀，“君子慎独，这种话就算你只有一个人对着镜子也不能说。” 正事说完了，好消息也传达了。姐姐手里的烟灭了，就要跟妹妹告别。妹妹欲言又止，姐姐看出来了，抬抬下巴，让她直接说。 女演员跟资方求教，“我们的剧本真的不能改吗？” 资方反问，“你想怎么改？” 李永熙还真想过，当初赵哲秀想找她拍啊，她很细致的研究过剧本，要改得话，故事会大变样，“改成男主一开始就是刻意接近女主的，后来被女主的父亲发现了，进而不管是利诱还是威胁，这才是他选择分手的原因。”顺带一问，“你的回忆里，那个男人真的是爱你的吗？” 赵哲淑一愣，缓缓笑开，“我的回忆啊，无限接近你改动过后的故事。” 女演员也愣住，“那现在的剧本是....？” “我想象中的初恋。” “......哦。” 所谓大佬也不是一天练成的，赵姐姐也有过即不亲切，也不温柔的少女时代。赵哲淑的少女时代，是非常不好接近的的冰山美人。 “我当年眼睛长在头顶上，觉得全世界都是蠢货，大哥蠢到极限，为了跟父亲掰手腕，放弃了大好的前途非得从零开始。我爸也蠢得很，根本不会教孩子，哲秀就更不用说，他就没脑子。” 李永熙抿唇偷笑，“传说中的中一期吗？” “是啊，很中一呢。” 中一期的赵哲淑遇到了一个蠢货，跟她玩什么爱情游戏。那时候正好碰到家里在搞家庭战争，亲哥跟父亲闹得不可开交，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心情极端不好的赵哲秀，就跟逗狗一样陪那个傻子玩。 玩着玩着....动心了。 这个展开李永熙倒是没想到，“你知道他是为什么接近你，还能动心？” “为什么不能？”赵哲淑反问她，“他把我当青云梯，我确实可以拉他一把，既然他想要的我都有，他又能逗我开心，我为什么不能动心。还是你觉得爱情就得是海枯石烂，永结同心？妹妹，放松点，恋爱是谈来让自己开心的，只要那个人有本事逗你笑，那你陪他玩一场又何妨。” 如此有道理的话李永熙无法反驳，伸手示意大佬继续。 继续的故事就是中一期的少女被教做人的故事，小人物蠢起来，那真的就是鼠目寸光。 富家女答应了告白，穷小子以为人骗到手了，就露出了獠牙，这个也想要那个也想要。幼年期的大佬觉得，那点钱财没什么，只要养得宠物听话，花点钱就是买开心么。哪知养得宠物手段过于下三滥，关键是被富家女的财力惊到，想捞一笔大的。 不巧，幼年期的大佬没见识过那么下三滥的手段，还真中招了。 “偷拍？” “偷拍。” 重新点燃一根烟的赵哲淑淡然的开口，“这就是我成为警察的原因，检察官的权利再大，案件发生时最先接手的都是警方。我们是第一道门槛，什么事都要先跨过我们这道门槛，才会有后续。” 李永熙更想知道，“录像的后续是什么？” “找人举报他吸|毒、贩|毒、藏匿|毒|品，所有行踪记录都能查出来，通讯录从前后翻，只要有通话记录的都以嫌疑人的名义抓回来问，住处也有搜查令。”赵哲淑表示录像的后续很简单，就是带来一个小小的后遗症，“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避讳能让我开心的男孩子，现在想想，青春都浪费了。” “我最近碰到一个跟他很像的男孩子，就想回忆一下青春，幻想我的初恋会有个相对普通一点的结局。”资方看着演员，“剧本就是这样，你想怎么改？” 李永熙囧着一张脸，“那个男孩子，该不会跟男主角同名，叫金文瀚吧？” 颔首的姐姐随口问，“哲秀告诉你的？” 曾经的‘赵哲秀’：艹，那是他姐夫！ 曾经，弟弟在姐姐带着姐夫回家见家长时，莫名觉得这个姐夫不太对劲，他还找人查过对方，什么都查不出来。准确的说，查出来的信息跟姐夫自己阐述的信息基本没区别，就是小城市来首尔打拼的少年人，这对姐弟恋差七岁，姐夫比‘哲秀’还小两岁。 介于什么都查不出来，关键是姐姐好像很喜欢对方，弟弟也就没再做什么。随后，姐夫就成了家庭成员，意外的靠谱，堪称贤良淑德。 厨艺好，天天给姐姐做便当照顾姐姐生活起居哪哪都是尽心尽力都不谈了，这位姐夫还一度越过赵妈妈的心头肉小儿子，成为新宠。因为对方只要有空都会陪着妈妈，全家就他和妈妈最有空，他们俩都不上班。姐夫还牛逼到，带着姐姐搬回父母家住了。 如此乖巧的姐夫让弟弟都怀疑，对方是职业干这个的，绝对是专业选手，堪比另一位‘永熙’。讲起来，姐夫和弟弟相处的还不错，或者说全家对这位新的家庭成员观感都不错。 姐夫毫无征兆的登场了，妹妹一脸懵逼的下车，恭送大佬离开。演员转头回去跟导演说，我有个改剧本的想法，资方同意了，你要不要听听看？ 剧本还没改出来，先不谈，谈谈当下吧。 当下，永熙跟哲秀在剧组包下的家庭旅馆大厅里分享了，姐姐的初恋故事。弟弟同样是大懵逼，我姐那么凶残的吗？说好得温柔亲和大姐姐呢？ 妹妹也受到了惊吓，“你最近没惹哲淑姐吧？” 弟弟不是很肯定，“要不我先去跪着？” 李永熙认真的点头，“把胳膊举起来跪，更有诚意。” 默默举起双手演示了一下跪姿的赵哲秀看她笑了，放下胳膊也跟着笑，带着点炫耀的说，“我姐是不是超帅~” 再度点头的李永熙非常赞同，“帅炸裂！” 弟弟和妹妹都变成了姐姐的迷弟和迷妹，很是讨论了一波粉丝对偶像的崇拜。本来挺开心的粉丝会场面，因李永熙不小心说漏了嘴，讲姐姐恋爱了，弟弟就不高兴了。 “这可不帅啊！这种爱情观不可取！”赵哲秀看妹子三观都扭曲了，让对方理智追星，“她帅在能及时抽身，而不是.....” 人类让猴子闭嘴，跟你聊不来，“反正我觉得帅，对方想要的我都有，只要我给得起，那他能逗我开心就足够了。” “不是，你清醒一点，她脑子有问题你不能....” “你脑子才有问题！” 真爱粉跟黑粉决裂，这场聊天也就结束了。从这天起，剧组停工，因为导演们要重新写剧本。那个‘们’是指，李永熙也临时加入了导演组，主要工作是提供思路和审核剧本。 新剧本创作中，不用拍摄的演员秉持着闲着也是闲着的态度，开始准备国考了。 真正闲着没有任何兼职的崔宇直本想让小老师再开班，带他一波。谁知小老师要为成为公务员而奋斗，人家干得是人生大事，他这种能自学的小事，就不方便去打扰了。 但是吧...... “国考？考什么？” “司法考试。” “......牛逼。” 朴叙骏除了这个表示敬佩之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和崔宇直约饭，偶然聊起前途无量的导演怎么就想不开接那么普通的项目还成为演员的事。对方告诉他，人家搞不好要退圈了，去当公务员。 本来就是饭桌上的闲聊，朴叙俊自己都没在意，但在一个礼拜后，他在另一张饭桌上，听到了另一件可能跟法律相关的事就给崔宇直打了电话。 “你知道朴宝剑吗？” “怎么了？” 话说朴宝剑有个很不靠谱的爹，在他十五岁时就被亲爹以担保人的名义借债三亿用于创业，创业失败，父子俩都背上巨债，还是高利贷，利滚利都已经滚到八亿了。以前朴宝剑就是个路人，债务背了也就背了，还不起也不能如何。可他现在成了明星，高利贷就找上门了，手段很不和谐。 “所以？”听了个悲惨故事的崔宇直不懂，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朴叙俊表示没啥特别的关系，就是，“他十五岁，未成年可以成为联名担保人吗？我是说，法律上支持吗？” “我怎么知道？”崔宇直疑惑，“我看起来像是知道的吗？” “我知道你不知道，我是想说，你能不能帮忙问问考国考的那位，她应该知道吧？”朴叙俊讲，“只是帮忙问一下，不用做别的，如果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解决，让朴宝剑找律师就好了。” 崔宇直迟疑一瞬，“人家在备战国考，我去打扰好吗？”不等电话那头回答，又说，“我试着问问。” 备考的考生接到一通电话，对方讲述了个悲惨故事，寻求法律人帮助。法律人说，看到合同她才能确定，高利贷有很多规避法律的歪招。那帮职业人士搞不好比律师都懂怎么绕开法律监管。 “要是他不在意被舆论非议的话，可以直接申请破产，我是说走正规途径去法院申请破产，这样他只是担保人，要承担的债务纠纷会无限减少。” “破产？有用吗？” “破产就是法律上你是个穷光蛋，无偿还能力，何况他只是担保人，再叠加一个未成年保护，申请破产后对方再做什么暴力催收的事，他就能报警了。一旦有了警方的出警记录，那很多事就很容易解决。” “啊~” 崔宇直表示懂了，他会转告的。李永熙就在等他挂电话。对方没挂，还重新起了话头。 “那个....你在干嘛？” “.....书店打工。” 崔宇直笑了，“你不是在备考吗？” “兼职书店打工。”李永熙也笑着讲，“要过年啦，我妈忙不过来，我来帮忙。” “你们店里搞新年活动吗？” “小本经营，没有那些花活儿。” “那为什么会忙不过来？” “寒假啊，熊孩子们都跑来店里看漫画了。” “只看不买的那种吗？” “对。” 崔宇直就乐，“那你们岂不是在白忙？” 李永熙也笑，“我妈弄了鲷鱼烧的小机器，每次烤好了，就拿着小扇子冲着那些孩子们扇，孩子们都忍不住会买。还别说，这赚得比卖书多。” 关于李女士和熊孩子们斗法的故事可以就很欢乐了，欢乐的聊天就这么自然的继续了下去。 昨晚八点多接到朋友法律咨询电话的崔宇直，特地等到早上八点才给未来的法律人打电话，怕打扰人家看书。可他这通电话打过去，好似就没有管人家要不要学习这回事了，一直在跟人家聊天。 聊到后来，崔宇直还突然脑抽，说一句，“你那边好有趣啊，我都想过去看看。” “来呗。”李永熙笑道，“正好需要人帮忙。” 本来坐着打电话的崔宇直不知何时已经趴在了沙发上，听到这话一跃而起，“可以吗？” “可以啊。” “我真去了？” “来。” 光速换好衣服的崔宇直，颠颠的冲下楼去打车，上了车跟司机讲了地址才想起来，他得把‘申请破产’的操作告诉兄弟。兄弟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听他讲到‘申请破产’立刻就醒了。 “这个具体要怎么操作？” “找律师啊。” “.....我也知道找律师，我是说，详细点的方法。” “那我怎么知道，你去找律师问才行。” 朴叙俊无语，“让你问个话你都不能问详细点？”想了想，又说，“不然看她方不方便约出来喝一杯聊聊？” “不方便。”崔宇直秒回。 朴叙俊疑惑，“为什么？” 卡壳一瞬的崔宇直掌心摩擦了一下裤腿，找了个理由，“她不喝酒。” “不喝酒？”朴叙俊不太能理解，那也无所谓，“喝咖啡也行啊。” “不行。” “又为什么？” 这次崔宇直没卡壳，很顺的回答，“人家在备战国考，比高三都重要的国家司法考试，你觉得你去打扰一个高三生，合适吗？” 这个理由让朴叙俊迟疑了，好像是这么回事，跟人家都没关系的，就别打扰了吧，“那你等下过来，我们去见朴宝剑。” “我为什么要见他？” “跟他说找律师的事啊。” “你说不就行了。” “你问的你更清楚啊。” 崔宇直不太乐意，“我有事呢，你直接跟他说就行，就是去法院申请破产，详细的得去问律师，我去了也不能干嘛。”觉得这个说法不太给力，又补充一句，“我这边还有事呢。” 本想问什么事的朴叙俊听到‘嘟嘟’声，一脸茫然的拿开耳边的手机放到眼前，挂了？ 挂了电话的崔宇直感觉情况不太妙，但他拒绝往那个方向想，他单纯就是有事而已！ 没事干的小伙儿抵达了书店，远远的看到了书店的门面嘴角就不自觉的上翘，等他走到书店门口，抬起爪子乐呵呵的跟在门口烤鲷鱼烧的李妈妈打招呼，对方看到他就皱眉的表情，给欢乐的小伙儿浇了盆冷水。 崔宇直收起笑脸，乖乖给伯母鞠躬。伯母扯了扯嘴角，歪头示意他找的人在里面。 里面坐了一堆小朋友，门面本来就不大，小朋友们都是席地而坐，还三三两两的挤在一起，把过道都给占了。崔宇直想进到最里面，得跟每一个需要给他让路的小孩子们说声抱歉，让我过一下。小孩子们有脾气好的，乖乖就让，有脾气不好的，就嫌弃他麻烦。 翻越N座高山才抵达目的地的崔宇直感觉汗都要下来了，这大冬天的，他可真不容易。目的地有一位坐在塑料椅上的姑娘，姑娘眉眼弯弯的仰头看他，崔宇直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软，只是跟她抱怨，你怎么能看我笑话。 从他进门就在看乐子的李永熙看得很开心，“那你想让我闭上眼睛吗？” 崔宇直被噎住，放弃挣扎，左右扭头想找第一个凳子，没有，就蹲到妹子边上去了。从仰头看大高个到低头俯视大型宠物的李永熙，调侃宠物智商堪忧。 “去外面要个椅子啊，蹲着干嘛。” “外面有椅子？” “当然有。” 崔宇直扶着膝盖要站起来，半起身时看到不远处的一座座‘小山包’又蹲回去了，“我还是蹲着吧，再来一次这些会变成魔童的。” 李永熙被他逗笑，正要回他，余光瞄到李女士在偷看他们，便扭过头跟冲妈妈扬起笑脸，掩唇小小声的跟边上的人说，“你被我妈盯上了。”说完看到他眼睛骤然瞪大，人都僵住的表情，大笑出声，这家伙好适合做宠物，逗起来可好玩了。 宠物一动都不敢动，说话嘴巴都是蠕动的使用腹语，“阿姨还在应激反应吗？” “骗你的~” “呀~” 女孩子再度朗声笑开，男孩子仰头望着她的笑脸，不知不觉也被笑意浸染了眉梢。 李女士的应激反应可能要持续很长时间，但在这个寒冬结束时，妈妈给女儿买了一个礼物。 李善美接到了一通电话，在新年将至之时。有一位她很愧疚，也很畏惧的女人，给她打来了电话。 “我问警察要的你号码，那边本来不想给的，我说总不能让媒体通知你女儿过来祭拜，他们就给了。祭拜，懂吗？那个人渣死了，你跟我，都解脱了。大过年的，本不该说这么晦气的事，但我相信，这是个好消息，你一定会想知道。” 新年将至，李善美收到了一条值得放鞭炮的好消息，但她没有告诉女儿。一如，女儿也没有告诉母亲，某个根本不值得你在意的人渣死了。 新年、除夕夜，阖家团圆的日子。 大清早，妈妈手上攥着一只钢笔，又是往茶几上放，又是要往餐桌上放。每每放下又觉得那个地方不好，想换。小两居，屋子不大，客厅更是转个身就能看到全部。 妈妈左右转身，来回好几圈，觉得哪哪都不好，耳畔听到了开门声，连忙往沙发边冲。等女儿打着哈欠从卧室出来，妈妈不止人已经在沙发上坐好了，连电视都打开了，好似无事发生。 确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无非就是...... “我们家居然有钢笔？”端着水杯的女儿眉眼含笑的看着，一手攥着遥控器，一手攥着钢笔的母亲。 妈妈表情一僵，扭开脸看向窗外，胳膊直直的伸过去，摊开手心，就那么展示一支钢笔。 冬日的阳光自窗台攀爬至屋内，被阳光笼罩半边身体的李女士什么都没说，站在暗处的李少女什么都没问。 一支钢笔从一位女士的手上传递到另一位女士手上，跨越了整个青春，她们的青春。 2015年，新年将至。 2016年，即将到来。 寒冬已过，春日，必然会来。 第185章 第五章 《春日》是项目组原本的导演组连带原本给大佬写青春回忆录的作家, 以及临时到导演组兼职的李永熙，共同创作的一个新剧本。 拿到新剧本的崔宇直陷入了悲喜交加的窘境，喜的点在于剧本变得更有意思的同时他的角色也更有挑战性。而悲的地方正是因为, 他的角色有了挑战性。 故事还是从一家音乐清吧开始，女主依旧是去店里消费的客人，男主也依旧是店里的服务生。同原剧本男主为了卖酒拿提成进而跟女主有了交集不同，新剧本里, 双方的初面并没有那么特别。 服务生小哥还是给客人们推销酒水，但操作正常很多就是普普通通的推销。等女主他们这一桌点完单后，隔壁桌又来了新客人, 新人客人貌似觉得小哥很帅，在对方推销时闹了他一下，给男孩子闹了个大红脸。 女主看到了这一幕, 看到夜店迷离的灯光下，羊羔一般面对狼群手足无措的大男孩，不过也就只是看到了而已。 新剧本完全脱离了校园, 也不是什么青春的故事，男孩子挺青春的。人设是乡下高中考到首都大学里大一新生, 出来打工是为了凑学费, 设定上男孩子刚刚成年。女主则是比小男孩大十岁的大姐姐, 大姐姐已经是职场人士, 律师，有才有貌还有钱的大姐姐。 大姐姐的公司距离这家清吧不远，时不时的会在加班后跟同事到店喝一杯解解乏。 小男孩和大姐姐因服务生同客人的关系逐渐有了交集, 原先也只限于这点交集。让双方真正熟悉起来的缘由，是某次服务生被酒醉的客人纠缠，大姐姐顺手救了。大姐姐本人没在意, 小弟弟却再之后每次大姐姐来店里，都会给她送点小东西，零食啊，饮料啊什么的。 次数多了，某次大姐姐的同事就调侃小弟弟，为什么只有她有特殊服务，我没有？大男孩被问得耳朵都红了，大姐姐却在买单时多给了五万块，让同事了解一下，想要特殊待遇小费得给的充足才行。 听完这话的同事笑声都已经出来了，手上拿着钱的小弟弟却咬着唇把那五万块又放回了桌上，还在客人们愣神时，后退一部冲大姐姐的方向九十度鞠躬，再起身走人。 看着服务生背影的同事调侃女主，你伤人自尊了，小弟弟说不定对你有好感呢，你给什么小费啊。女主扬眉笑笑，没有辩解，只是留下了桌上的五万块，没有拿走。 这张五万块在一个礼拜后，刚巧是个雨天，被躲在办公楼大厅外避雨的小男孩送回到大姐姐手上。递出钱的小男孩磕磕绊绊的说着，他不要这个钱，不是为了钱才那么做，还说他一直在等她，只是没有等到，才会那么晚才还回来。大姐姐接过钱，随口一句我出差了，以及..... “你叫什么？” “啊？哦！金文瀚！我叫金文瀚！” “我是朴淑妍。” 大姐姐对鞠躬报姓名还弯着腰的小弟弟伸出手，小弟弟维持着弯腰的姿势抬头看姐姐，姐姐笑笑，用那只本来准备握手的手，拍拍他的脑袋。 此时，他们才算正式认识了。 此时，故事出现第一个反转，男主刚刚从乡下进城，身上土气的打扮和从老家带来的行礼都没放下，就坐着公交车，大包小包的去了他无限向往的大学。乡下孩子下了公交车也没敢进校门，就站在校门口往里张望，此时恰好一辆跑车开过，车窗是打开的，车内的司机就是那位大姐姐，弟弟盯着车船里的人一直看到，车远去。 金文瀚早就见过朴淑妍了，他还知道这位是他同校学姐，学姐还是教授的女儿，学姐是个富家女呢。 单纯对大姐姐有朦胧好感的穷小子人设在此反转，而这个反转也让观众们了解，这部电影可不是穷小子与富家女的故事那么简单。 首先说明，电影的题材依旧是纯爱片，观众得到的关于男主的信息是一点点展开的。在男主自我介绍时，电影只会呈现，穷小子曾跟富家女有过一面之缘。剧情会误导观众，男主对女主可能是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后，命运让他们巧遇。双方有了交集，互通了姓名，鲜嫩的男孩子怀着满腔赤诚，青涩的对姐姐表达好感，时不时会去姐姐的办公楼下左右绕圈，见到人装巧遇，见不到人就耷拉着脑袋回去上班。 男孩子从来不直接说他喜欢姐姐什么的，也就是碰到阴雨天肯定带着伞跑去办公楼，给姐姐送个伞，被姐姐接受了就能开心的跟中了五百万一样。姐姐则是从说车里有伞到半年后变成接受他的伞，两人的关系好似就有点不一样了。 关系从不一样到有变化是一年后，男孩子存够了一学期的大学学费，跑来蹲守姐姐，磕磕绊绊的想请姐姐吃饭，在颇为昂贵的西餐厅里，又开心又犹豫的说着，他以后即要上学还要打工，可能就没办法来给姐姐送伞了。姐姐听后没说什么，只是在饭后男孩子要买单时，提前去付了钱，顺便问他，他要去哪里打工。 大姐姐第一次插手小男孩的人生就在于，她给他申请了助学贷款，以学校帮扶的名义，没有直接出面。弟弟得到这个好消息立刻就去告诉了姐姐，饭桌上超级兴奋的说他以前都不知道还可以有助学贷款，教授真的太好了！ 此时观众会看到第二个反转，还是穷小子刚到名校的那天，香车美人已然远走，扛着大包小包的穷小子问了N个人才跑到教务处，询问助学贷款要怎么操作。职工跟他说了一堆条件，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贷款是要还的，这笔钱不是送给他了，是他未来得偿还的借款。 到此，观众才会感觉到小男孩不太对劲；到此，女观众们搞不好已经被青涩大男孩的羞□□恋，蛊惑了一半心神。 一百二十分钟的电影，抛开男主不对劲的部分，这对情侣绝对甜到能成为姐弟恋的模板，优雅的大姐姐和青春的小狼狗，超级般配。电影到一百一十五分钟的时候，般配的情侣们即将迈入婚姻的殿堂，他们的爱情要修成正果了。 当大学即将毕业，也进了很不错的公司实习的大男孩单膝跪在姐姐身前时，电影会插|入两端剧情，一段是男孩取出了这些年打工攒下的所有钱，算是倾尽所有给姐姐买了一枚不大的戒指。另一段剧情时，男主收到了大企业录取的邮件，打电话给家里人报喜，很正常的报喜电话里，有很突兀的一句话。 我问过了，她是独生女。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后，镜头就会切换回求婚现场，姐姐伸出手，男孩子大喜过望的给她戴上戒指。 等电影上映后，荧幕上播放这段时，观众群里的女观众搞不好会破口大骂。等电影上映后，观众们再往后看三分钟，举办婚礼的教堂里，在神父询问新娘是否愿意时，镜头会切换到最后一个反转。 彼时男孩子第一次跟未婚妻上门见父母，未来岳父岳母看着都很和善，等把人送走，女主父亲的脸就拉下去，叫女儿去书房，严肃的问她，你知不知道那崽子是刻意接近你的。 女主笑笑，“这有什么不好么，我总归需要一个人来做我孩子的父亲，聪明的比蠢的好，有上进心又没那么聪明的，比光有上进心却弯不下腰的更好。他很识趣，他父母也很识趣，有什么不好呢？” 父亲沉思片刻，“婚前协议？” 女儿点头。 婚前协议的文件出现在镜头里，一闪而过，下一秒，新娘看向镜头，出去那句我愿意。 神父宣布，新郎可以亲吻新娘时，电影就定格在，情人们充满爱意的吻里，许诺终身。 故事到此结束，而看完剧本的崔宇直看着这个已经不能叫改写而是完全推翻重来的本子，有两个纠结点。一是他怕自己扛不住男主一些细微的人设变化，男主在整部电影里从未直接表露出野心，都是从一些细枝末节处展现，那比大开大合的表演更考验演员。 另一个就是，剧本里男女主的年龄差同现实中是反的，崔宇直一想到他现实中比李永熙大七岁，在剧本里，对方要演比他大十岁，就很囧。 这合理吗？ “哪里不合理？”经纪人不懂，“剧本比之前那个好很多啊，前面那个就是偶像剧，演一出小女生才会幻想的，一心向钱的男人居然会浪子回头，这种男女主角的攻防战，演好了张力会很足的。” 崔宇直也知道啊，可是，“我李永熙大哎，大七岁呢！” 经纪人依旧不是很理解，“所以呢？你怕她演不出来比你大十岁？”看他五官都挤在一起，笑了，“你这叫杞人忧天，人家绝对演得出来，弄上妆发，只要造型不出问题，我怀疑那位演你奶奶都没问题。” 崔宇直的问题很大，妹妹变姐姐什么的，问题太大了！ 另一边，同样看了新剧本的资方，询问把剧本已经改得面目全非的女演员，“你确定没问题吗？” “我发给哲淑姐看过了，她觉得没问题。”李永熙说，“告白的那一出还是她告诉我的呢，我一个字都没改，原样复制到剧本里。” 赵哲秀愣住，“这该不会也是我姐的亲身经历吧，你之前说过的，她和她那个小男朋友？比我小两岁的那个？” “不是啊，只是有些桥段是哲淑姐跟我说的。” “比如？” “告白。” 项目重新开机，第一场戏拍的就是告白的前置画面。导演为了给多灾多难的项目讨个好彩头，重新开机的第一天拍的都是很简单的戏。 这出戏是女主跟穷到住地下室的男主说，我缺一个家政，你有兴趣兼职吗？这就是他们的告白，以同居为前奏的告白。 话说这天，男主参加社团聚餐被灌醉了，同学用男主的手机打电话联系女主，女主开车送醉到就会傻乐，还问什么答什么的男主回家。 车开啊开，开进了一条窄巷的路口，车进不去了。女主还在想是干脆把人丢到路边的旅馆时，醉鬼就那么下车了。女主看他走得摇摇晃晃的，先停好车再赶上去。 剧本里有很多这样的影藏细节，女方对男方没那么在乎的隐藏细节，就是不知道未来有多少观众能看出来。 两人就这么穿过巷子走到一个连路灯都没有的小楼前，醉鬼男主带着女主没上楼而是下楼了。下楼后门一开，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仅有一张床榻和几包行礼的窘迫环境，就在头顶一盏昏黄的小灯下展现在女主面前。 开机的第一组镜头就是男女主角穿过暗巷。很简单的一幕戏，一次就过。开机第一天所有镜头都是如此，都是简简单单的戏，到第二天就不一样了。 第二天要拍的是，男女主角对彼此的感情到底是各取所需居多，还是多少都动了心。再叠加一层，双方是否早就知道，他们在隐瞒一个彼此都知晓的秘密，他们是各取所需。 棚内的崔宇直穿着姜黄色的卫衣和牛仔裤，头发蓬松，演一个大男孩。李永熙穿得是职业装的套裙，带了栗色的假发，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演一位社会精英。 男演员看着女演员叹气，都不知道是在夸还是在抱怨，“造型师技术真好，你这样真的很像姐姐。”跟他的造型一对比，就更有姐弟感了。 女演员当他是在夸，同时夸他，“娃娃脸的优势就是，你说不定再过三五年还能演个大学生。”要她说，其实演高中生这位的脸都扛得住，非常嫩。 一点也没有觉得被夸奖了的崔宇直假笑，“我真是谢谢你。” “不用谢~” 拿着剧本过来的导演打断了男女演员虚假的彩虹屁环节，金永州对自家后辈的演技很放心，跳过她示意男演员，“先排一遍？” 男演员立刻收敛表情认真点头，这出戏对他来说有点复杂。他既要伪装醉酒又要伪装角色在伪装醉酒，还得伪装角色伪装的从醉酒后骤然清醒，以及跳出这个清醒的另一层清醒。 是不是有点绕？那就简单点，演员需要表演，角色在表演的一场表演。 崔宇直扶着墙先装醉酒站不稳，慢吞吞的移动到床铺边，跌坐在床上后，手足并用的艰难爬起来，变成蹲坐在床上，捧着脸冲摄像机架设的角度傻了，喊一声‘怒那~欢迎来到我家~’ 这组镜头就到这，演示完的男演员起身看向导演，导演觉得缺点东西，看向从兼职作家中抽身的女演员，“让他拉着你怎么样？” “试试看。”李永熙冲起身的搭档伸手，示意再排一次。 再排一次后，用于拍摄的镜头是，男主拉着女主往前，抵达床铺一个没站稳就要连带着女主扑倒在床上，在达成亲密动作前，这位硬生生的扭腰滚下了床，也不知道撞到哪，一声哀嚎。 因惯性已经倒在床上的女主微愣一瞬，在耳畔的痛呼中展颜笑开，顺势侧身躺在床上，手肘撑着床支起上半身，望着地板上大约是因疼痛而醒了些酒，继而懊悔怎么就把人带回来，就那么僵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 这场戏两人没有台词，导演看重沉默时两人的张力。 女演员以松散的姿势看着地板上的人，对着她面部的特写镜头里拍到那双眼睛，即有了然一切的大姐姐对小弟弟幼稚手段的玩味，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引人好奇，她在想什么。 拍摄女演员的特写镜头两条就过，拍摄男演员的特写镜头稍微有点麻烦。男演员需要表现的情绪转折更多，隐藏的心绪也更深沉。 碰到自己满意的剧本，导演对好好打磨男演员的演技就有了耐心。现场一遍又一遍的重来，拍到导演终于觉得能过了，崔宇直往地上一摊，人都不想起来。下一场戏确实不需要他起来，那是拍全框，两人各怀心思的沉默。 沉默后，女主角站起来了，走到男主角身边蹲下，顺了顺他的头发，跟装死的小朋友说，“我们家阿姨儿媳妇怀孕了，要回去照顾，我暂时缺个打扫的人，如果你不介意，去我那帮个忙吧。” 男主猛然抬起头，看向女主的眼神..... “停一下。”导演拿着对讲机起身进棚，蹲在女演员边上，对地板上的男演员说，“你眼睛里却一点我要的东西，你这时候应该是五味杂陈的，即慌乱她可能发现了你是装醉，也惊喜你的计划成功了你可以登堂入室，需要复杂一点，行吗？” 男演员迟疑着点点头，女演员则是问，“你有别的想法？” 崔宇直抿唇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别的想法，“我觉得我抬头的那一瞬间用两组镜头，一组是拍，我始终在撒谎，我怕谎言被拆穿，不单单是装醉的那种拆穿。另一组镜头才是装醉和计划成功的复杂。” 这话导演懂，演员认为他的角色在那个当下是恐惧的，但剧本里写的是复杂，他不好反对剧本就只能说我觉得两组镜头都拍拍看。金永州觉得没必要，他要的就是复杂，剧本是他带人重新编写的，男主的惊惧不同从这里展现。 在导演开口让演员按照剧本来之前，女演员先开口，“你如果现在就表现怕，那观众很容易就能看出你背后隐藏着更大秘密。此时还没到你完全摘下虚伪面具的时候，不如就先呈现最表面的慌张，当然你觉得惧怕需要存在更符合人物逻辑的话，你可以演两层，表层是慌张，内里是惧怕，做得到吗？” 做不到。这是崔宇直的脑子告诉他的，但他的嘴跟对方说的是，“我试试看。” 这一试，重新再来的次数明显增多，但导演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演员对表演有更深的追求，要更细致的打磨人物怎么都不可能是坏事。金永州现在很佛，是专心工作不愁别的那种佛，剧本他都满意了，自然想好好拍作品，至于别的，暂时顾不上。 李永熙有需要兼顾的事，司法考试。 “你要去干吗？”金永州怀疑自己听错了。 “国考。”等日期确定才来找导演请假的学生表示他没听错。“得考两天，我要提前一天回去，需要三天假。” 金永州有点恍惚，呢喃着又问了一遍，“你要请假去国考？” 女演员要请假去国考的消息仅半天时间就传遍了整个剧组，绝大部分听到消息的人都是先怀疑自己听错，再怀疑传消息的人什么八卦都编得出来，这也太荒唐了。可随着女演员真在国考前一天离开剧组，这些人就懵逼了，这么荒唐的事居然是真的？？？ 当天，经纪人以我听说了一个神奇事件的口吻同艺人分享，天才导演要去当公务员了。崔宇直楞了一下，这消息他早就知道啦，难道之前没告诉过经纪人？ “没！有！这么重要的消息，你现在才说？！” 崔宇直讪笑，“我忘了...不是，这个消息跟我们没关系吧？” “是跟你没关系，不是跟我没关系，公司想签她，正准备加入抢人大战呢。”经纪人说着就叹气，“谁能跟国家抢人，你早点说啊，公司就不用忙了。” 早前真的忘记了的崔宇直疑惑，“什么抢人大战？”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业内各大经纪公司抢夺天赋者的战争。” 业内各大经纪公司从去年年末就开始暗搓搓的准备抢夺摇钱树了。本来李永熙是导演，经纪公司压根没往她是演员的方向考虑，哪怕她展现在自己处|女|作里的表演天赋绝佳，大家都没往那边想。能当导演谁会当演员，不可能的事。 但导演的新作并非是自己当导演的作品，而是跑去拍纯爱剧的本子当女主角，这就是李永熙还是对表演有兴趣的意思了？那经纪约就可以谈！ 这可是一株未长成的摇钱树，不单单是演技好不好、长相如何的问题，更多还是她在导演领域被誉为天才。天才先以导演身份出道，圈内已经接受了她作为导演的身份，那代表她以后在接触项目时是比其他演员更有同制作方沟通的优势。已经有这个优势的前提下，演技还非常亮眼，本人相貌也算不俗，自然有商人想要把摇钱树的幼苗移栽到自家庭院里。 大家也都不贪心，想聊的都是李永熙作为演员的经纪约。至于她自己想要制作作品的导演合约，经纪公司是不抢的，他们抢来也没用，关键是...... “听说CJ接触过她，是他们理事亲自接触的，开出的条件肯定非常好，但她还是拒绝了。”经纪人给艺人分享幕后人员才知道的八卦消息，“不少人说，她可能要走独立电影的路线，出道作就是这个路线，拍纯艺术片，《永熙》就偏这个类型。” 也因为有这个八卦，才会有后续的，“外面都在猜，她会接这个项目又当演员，大概率是没钱拍摄，想先赚一笔，再用当演员的钱去养作为导演的爱好。那帮混纯艺术的导演都穷得很，特别缺钱。” 经纪人就是这个思路，不过他这边叠加一层，“我之前还怀疑李永熙跟赵哲秀有什么呢记得吧，纯属想太多，人家冲着资方去不是想嫁入豪门是想给自己的新作品找金主，没钱怎么开机呢。” “既然她缺钱，那就得赚钱。业内几乎算得上一线的经纪公司，据我所知都跟她接触过，好像从去年我们项目开机就是开始接触，但她一直没跟谁点头。社长就想着，我们搞不好也有机会，说不定她想要更大的自由度，别人不好给，我们可以给啊。我们公司就是以自由度高闻名的。” 经纪人的想法在听到新消息时又被推翻了，“李永熙要是参加国考，之后该不会就退圈了吧？成了公务员好像是不给出来营业的吧，还是可以吗？”他也不清楚详情啊。 崔宇直知道，“做公益可以，接广告按规矩交税也行。理论上可以拍电影，但实际上会有麻烦，身边的同事会排斥。有些思想老派的上司会直接让人停职。” “你为什么会知道？”韩国人疑惑，“加拿大是这样吗？” 加拿大人还真不清楚那边是什么样，但这边么，“我问过李永熙，她说的。” 经纪人眼睛一亮，这是有一手消息？那...“你有没有问过她，她打算退圈吗？” “她说她还没想好。” “没想好就去考国考？” 同样对当事人问过这个问题的崔宇直眼神漂移一瞬，转述当事人的凡尔赛发言，“反正有时间，先考了再说。” “......她是觉得她考就一定过是吧？” “......学霸的自信，你不懂。” 学霸的世界没人懂。 三天后，考完国考的女演员大晚上的回到了剧组租的民宿，从停车场回房间的这一路，不止是路上碰到的人问她考得如何，还有听到她回来的消息后专门跑到她房间问她的。 回答了一路的李永熙已经提前写好了标准答案，给每一位来询问的娱乐圈人士科普，国考不是一次就结束的。前后要三次呢，两次笔试一次面试，她在七月和十月还得再接着考，现在没消息，不确定，她也不知道能不能过。 “面试的话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上面有人才给过吧？考不过会怎么样？”导演都忘了女演员不喝酒的事，专门拎着酒来，本想要庆祝，现在变成夜宵，“考不过你要继续考吗？” 李永熙笑着摇头，“笔试过了就能去当律师，面试过了要去司法研修院待两年，之后还要再考，通过成绩看是去法院还是检察厅。” “那你直接当律师好了。”导演脱口道，“你要是进了检察厅还怎么出来拍戏？” 怀疑自己的科普对方根本就没听的李永熙失笑，“我至少还得考一次笔试才算有机会选职业，这不是一定的。” 金永州叹气，“我以前听过一句话说什么艺术家最好别那么聪明，不然不利于创作。以前觉得这话很不合理，放在你身上就太合理了，你这种聪明人都去当公务员了，谁还会坚持创作。”当公务员不比当演员有前途。 目前还不是公务员的演员没想那么多，她现在想得就是好好拍摄而已。 拍摄到了未婚夫妻一起去挑婚纱的环节，这出戏挺简单的，属于过场戏之一。男演员只要表现出对穿上婚纱的女演员的惊艳就好。 拍摄非常顺利，顺得导演望着镜头里的男演员，摸着下巴问边上的副导演，“崔宇直这个眼神，有点真情流露的意思啊。” 副导演撇嘴不屑，“他有真情有什么用，配得上才行。” 金永州看着监视器里耳朵都红了的男演员，轻笑一声，“不好说哦。”看副导演不解，让他想想剧本，“朴淑妍（女主）的人设是李永熙设计的，她搞不好跟朴淑妍一样，是只要自己开心根本不在乎世俗评价的人。” 一出试婚纱的戏，让镜头前的男演员耳朵都红了；在听到‘OK’后扭头去换戏服的女演员啥想法都没有，还是那句话，拍摄就只是拍摄而已。 拍摄中的剧组在对外散播一个真实的消息，女演员可能要退圈。演员国考这种消息太神奇了，不少人都跟朋友分享，传着传着越传越广。 三月末，国考结束的两个礼拜后，李永熙接到了一个剧本邀约，赵哲秀带来的。 此前听小伙伴讲自己根本接触不到玩纯艺术的导演后，赵哲秀就改换路径，跑去小导演的圈子里玩了。他本身就是学生，还当过演员，有特殊身份加持的情况下，去跟校内导演系的同学们打听纯艺术的导演如何如何，人家也不排斥带他一起玩。 这玩着玩着就真的玩出了一点好东西，秉着好东西要跟好朋友分享的心态，赵哲秀跑来剧组找李永熙了。 资方谁都没通知就颠颠的自己跑来了，基于他谁都没通知，也就没有众人铺地毯迎接的资方待遇。 赵哲秀到的时候正好是剧组中午放饭的时间。绝大部分人都去吃饭了，负责盯着片场不让外人出入的场务是忙内，底层中的底层根本对高层是谁谁谁没概念，对赵哲秀这种只拍过电视剧还没真正大火过的演员也没什么印象。这导致，资方被拦在了片场外，不给他进。 小伙伴很是无语的打电话呼叫女演员，快来接我，我进不去。接电话时，李永熙边上就坐着崔宇直，后者看前者接个电话饭都不吃了就好奇问她怎么了，听说要去接人，也没问是接谁就跟着一起去了。 初春，阳光正好的天气。 赵哲秀远远看到了李永熙本来都要挥手呼叫小伙伴了，胳膊半抬起就看到了小伙伴边上站着的男演员。本来没啥特别的画面，可能光影的叠加亦或者两人的身高差很萌，再不然是小伙伴笑得还挺开心，反正那个男演员眼神好似不太对？ 恰在此时，男演员看到了资方的脸，微愣一瞬才知道女演员来接谁，脚步迟疑着停下，问李永熙，“你是来接赵哲秀？他为什么不自己进去？” 傻子资方搞突袭被‘门卫’拦下的蠢事李永熙是不会讲的，总得给猴子留点面子，就说，“有点事。” 有心想问是什么事的崔宇直思索片刻没开口，只说，“那不然你们先聊，我先回去？” “行啊。”李永熙也没拦。 等小伙伴们在片场门口汇合，男演员已经只剩个背影。 哲秀跟永熙是没有秘密这一说的，所以他很直接的问，“崔宇直喜欢你？” 永熙疑惑的回头看了眼男演员的背影，再看小伙伴，“哪种喜欢？” “还能是哪种喜欢？”赵哲秀笑了，“男人喜欢女人的喜欢啊。” 李永熙眉头微皱，不是很确定，“你怎么发现的？” “感觉吧。”赵哲秀表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欢他吗？” “没感觉。”李永熙觉得这也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突然过来？” 一下想起来自己有正事的哲秀不管什么男女的喜欢了，勾着小伙伴的肩膀咧开一口大白牙，讨好的看着她。 “我亲爱的朋友，你有没有兴趣在十月（国考第三轮）还没到来前，再接一个本子啊。” “没有。” “呀~~~” 李永熙按着他的脑袋把人推开，“好好说，什么本子？” “这是你要接的意思吗？”赵哲秀还没等到回答就自顾自的讲，“不管，你接了，在你彻底退圈前，好好再燃烧一把，让世界看到.....” 边上的人在说废话，李永熙就想起来另一个也不是很重要的话题，“你为什么对男孩子喜欢我那么敏感？我都没感觉到你感觉到了？” “啊？”赵哲秀眨眨眼，“我自从做过那个怎么吃都吃不饱的噩梦之后，好像天然对这个就很敏感，就是男女之事，有一丝暧昧我都能察觉到，尤其是男人。”这么说的话，“我其实有个特异功能哎，这两年特别会分辨渣男，打一眼就知道谁谁谁是天生的王八蛋，直觉超准。” 茫然一瞬的李永熙疑惑，你直觉准，我反倒不准了？为啥你看出来了，我没看出来？ 玩家想问GM是什么情况，又觉得没有必要，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能是当男人的时间太长，当女人的时间又太短，特殊雷达早早就关闭了吧。毕竟，她现在即便又成为了女人，也不是非得依附于某个男人，在他身前躺下，才能求生。 早就蜕变成人的动物既然已经可以独活，某些生存技能自然就退化了。 第186章 第六章 关于生存技能退化这件事, 还有一个比较奇特的，李永熙本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后遗症。直到赵哲秀带来了，他所谓很有趣的本子, 想忽悠小伙伴出演。 单从剧本角度来说，李永熙不觉得哪里有趣，剧本题材是比较少见，主人公有性别认知障碍，故事就围绕着主人公如何跟社会，家人和自己的抗争上，最后还是决定由男孩变成女孩。 是的, 剧本是讲述一个男孩子怎么努力变成女孩的本子。而赵哲秀想找李永熙演的就是那个男主角和女主角兼顾的角色。按照他的说法, 导演这个本子很多年前就写好了, 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心意的演员, 直到看了《永熙》就看中了李永熙，可惜没有渠道联系她。 隐约好像觉得这个导演的名字在哪听过的李永熙没太在意，只让小伙伴放弃, “我没觉得这个本子多有趣, 你觉得有趣是猎奇吧，男孩子变成女孩子还女孩子什么的。” 赵哲秀很坦承的表示一半一半, 一半确实是猎奇, 另一半就是他真觉得剧本好，“你不觉得主人公关于性别认知里自我挣扎的那部分特别有感觉吗, 那可以代入我们成长时碰到的任何足以改变命运的挣扎，不止是性向的问题。” 从来也没怎么在意过性别的李永熙没感觉，“反正我没兴趣，你去找别人。” “别呀~多有趣啊~”赵哲秀就想找她，“导演都说了你是他这么多年唯一看上的演员了, 都不是女演员知道吗，是男女演员里唯一看上的演员，你就不想试试？” 李永熙不想，“我确实没感觉，这本子打动不了我，没有特地去拍的必要。我有时间去拍这个本子还不如回去陪陪我妈，她最近卖鲷鱼烧都忙不过来了。”书店已经快变成小吃店了，还多了炒年糕呢。 “怎么会！”赵哲秀把茶几上的剧本往前推，示意再看看，仔细看看，发现她不搭理他，还苦着脸说，“你就当帮帮我么。” 怀疑他发神经的李永熙笑了，“我拍不拍这部电影跟你有什么关系，总不能我现在拍的是哲淑姐写的，你这个本子是**哥的青春？你怕不是活腻了，哥知道能打死你。” “别说那么恐怖的事，跟我哥有什么关系。”赵哲秀纠结一瞬，从茶几对面的沙发挪到她的沙发扶手上，扶着她的沙发靠背，弯腰凑近，超小声的说，“我好像跟剧本里的男主一样。” 李永熙一愣，先环视一圈，他们在她的房间，屋内就他们俩，大概率也不会出现什么恶作剧的隐藏摄像机，再仰头看号称精神状况不太对劲的傻子，“你觉得你是女孩子？” “不太好说。”赵哲秀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就....有时候照镜子会觉得我应该是长头发，跟陌生的男人见面会先判断阶级，就是他厉不厉害之类的，总之就很奇怪。” 想起来‘灵魂后遗症’这回事的李永熙有些恍惚，赵哲秀以为她是被惊到，他其实也很纠结，就从扶手上滑下去跟她挤在一个沙发里，文字哼哼一样嘟囔。 “我都怀疑过我是不是同性恋对男人的关注比对女人都要高，但我对男人的观感又不是喜欢那种，更接近是本能的判断对方会不会对我有威胁，就好像被害妄想症一样。这个被害妄想症还不止针对我自己，我被兄弟介绍新女朋友，如果那妹子是个玩咖，我会祝他们幸福，那妹子如果是个很不错的妹子，我每次都忍不住想跟妹子讲，我兄弟是个渣渣你赶紧跑。” “这不是偶尔才会发生，发生好多次了，我还去医学院旁听过心理学想看看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还去看过心理医生呢，都说我状态超好，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我.....我对女孩子没兴趣了，超诡异的，就是没兴趣了。” 这话赵哲秀谁都不敢说，只敢跟小伙伴讲。哪怕讲了，也只敢在只有彼此在的房间，超小声的跟小伙伴讲，他很不对劲，他看见妹子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在有妹子对他传达好感的时候，他都是无感的。 “我们学校的校花哎，超漂亮的一个学妹，人特别帅气，独立又潇洒的那种漂亮。她约了我几次吃饭，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我们是一个小组里的，一起做小组作业，也就跟她单约了几次。我们如果分开的时间太晚，我担心她不安全会送她回家，几次之后好像被她误会了。她在上个月情人节给我送了一份礼物，暗示我，可以告白了。” “我简直晴天霹雳。”赵哲秀说着就开始扒拉头发，各种不舒服，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毛毛的，“我不是惊讶她误会，后来想想她误会也很正常。我惊讶的是我没感觉，那么漂亮，那么帅气，超级超级超级好的一个妹子，我没感觉，丁点感觉都没有，这不正常！很不正常！” “更不正常的是，我对女孩子散发的那种好感很迟钝，就是人家表现的很明显了我才能发现。可是碰到男人，就像之前，我看到你和崔宇直一起来接我，我只是看了你们而已，你们没有任何亲密的动作，看我就是很敏锐的察觉到崔宇直对你有好感，这是不是很不对劲，超级不正常吧！” 被挤得斜靠在另一边沙发扶手上的李永熙，摸着下巴望着已经把脑袋扒拉成鸡窝头的家伙，“这么说起来，我好像对男人也没感觉。惯性当兄弟，从没往那个方面想过。” “.....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赵哲秀对近在咫尺的女人愣住，“什么意思？” 玩家询问GM，灵魂后遗症是指他们都会变成无性恋吗？GM表示不可能，这玩意儿跟灵魂无关，跟人有关。 李永熙转述GM的玄学回答，“意思就是，你跟我都得碰到对的人，男女....无所谓？” 赵哲秀不接受这个玄学回答，“你是说我是同性恋还是你是同性恋？” “我是说喜欢上一个人跟对方是男是女无关，就只是喜欢那个人而已。”李永熙还是比较接受这个答案的，“简单点说，你是单纯不喜欢那个校花，不是不喜欢女孩子。” “是吗？可我也没喜欢上别的女孩子啊。” “那你也不喜欢别的男孩子啊。” “......好像是。” 女孩子不喜欢，男孩子更不喜欢的赵哲秀对自己的性向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还不等他继续纠结，压根也不在乎这回事的李永熙已经把话题绕回来了。 “反正我对你那个剧本没兴趣，你找别人吧。” “.....你再考虑考虑。” 拒绝考虑的李永熙把没事找事的小伙伴推出了门，赵哲秀本来还打算纠缠，谁知门一开，崔宇直就站在走廊上打电话。两边透过门框对上眼，都是楞了一下再反射性笑开。 有外人在，赵哲秀就不纠缠了，打算下次再说。本来要关门的李永熙看到了崔宇直，也冲他笑笑，随后跟着关门出来，送小伙伴去坐电梯。 两人在电梯口分开，等李永熙再绕回房间的走廊，崔宇直电话已经打完了，看到她好似随口一问，“你跟赵哲秀很熟吗？” “小时候就认识。”李永熙也是随口一答，说完想起来，这人喜欢她？ 就住在对门的崔宇直手扶着门把手好似要进去，却又问了一句，“小时候就认识啊，那是青梅竹马？” 李永熙笑了，半真半假的说，“他喜欢男孩子，我喜欢女孩子，所以青梅竹马的话，他算青梅，我算竹马。” 仿若笑言的一句话信息量太大，说得人又好似只是随口一说，完全傻住的崔宇直，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是蕾丝边？”怎么可能！！！ 既没承认也没否认的李永熙只是竖起食指抵在唇边，让他意会。完全明白的直男只觉一道闪电击中天灵盖，整个世界都在为他唱丧歌，直男喜欢弯女，这什么世纪悲剧！ 性向存疑的女孩子已经开门进了房间，性向绝对没问题的直男在门口待站许久，为他还没开始就已经宣告终结的恋情哀悼。 从这天起，崔宇直就开始躲李永熙了，连续躲了三天。就在李永熙觉得，他们很可能以后都不会有太多交集时，第四天，崔宇直拎着炸鸡和啤酒敲响了她的房门。 名义上是以探讨剧本才带着夜宵来请教小老师的男演员，进了女演员的房间后，连灌三瓶啤酒，打了一个很不礼貌的嗝，摊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对专注吃炸鸡的妹子说.... “你们这些蕾丝边太讨厌了，一点征兆都没有，让多少人上当受骗！” 伪装性向单纯是想干净点解决这件事的李永熙就笑他，“你三瓶啤酒就醉啦？” 秒速直起身的崔宇直瞪她，“你果然知道！那句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 “算是吧，我以为我误会了，没想到是真的。”李永熙分了他一块鸡肉，“不过你三天就能想开，很洒脱么~” 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哪里洒脱的崔宇直夺下鸡肉后恶狠狠的撕下一块肉，边嚼边郁闷，“我自己都不是很确定呢，你居然先发现，我也太倒霉了吧。” 不止分了食物还帮他开了一罐啤酒送过去的李永熙让他看开点，“浅薄的好感随风就散了，不是什么大事。” 深呼吸一声长叹的崔宇直就算不想看开也得看开，一声哀叹，“我怎么那么倒霉！” 倒霉的直男在这一晚之后就不再躲着李永熙了，偶尔还是会有些别扭啦，但更多是退回了朋友的位置。确实如李永熙所说，浅薄的好感随风就散了，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适应而已。 适应的时间到底需要多久目前还不清楚，不过崔宇直跟李永熙说，我会努力试着把你当兄弟的，如果不成功我再躲着你走。李永熙被逗笑了，说好，还握拳给他加油。 不管演员们本身的性向是什么，纯爱电影的男女主角性向肯定是异性恋没错。 电影继续拍，此时已经到了要拍亲密戏的环节了，不是搞床戏那么夸张的，就是拥吻随后一起倒在床上，让观众意会他们发生了什么就行。 此时已经快五月了，距离之前直男和弯女的乌龙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男女演员好似都遗忘了这件事，至少李永熙不在意了，能很淡定的跟导演一起研究，她和男演员要怎么亲更合适，要不要伸舌头，激烈的还是舒缓的，以及等下拥吻倒在床上的角度等等。 崔宇直是没办法那么淡定啦，他还是有点纠结，可随着搭档过于专业的表现，他渐渐也就投入了专业中。 专业的演员们在镜头前接吻能拉丝，亲的男演员在导演一声‘OK，换个角度再来一条’后，耳朵红得都能滴血，睁开的眼睛更是雾蒙蒙的，一看就还没回神或者说耽溺于别的心绪中。不过女演员就真的啥反应都没有，以至于导演调侃两人，性别倒置了。 “你看着经验丰富啊，喘都不喘的。”金永州冲拿着餐巾纸擦嘴巴的女演员调侃，“小姑娘玩得很开么~” 小姑娘笑着回他，“这有技巧的，你想学我教你。” “我就免了。”导演指着不知道为啥人跟被雷劈一样傻住的男演员，“你还是教教他。” 前面因为妆挡着所以脸红也不明显的崔宇直，现在还是因为有妆挡着所以脸发青依旧看不出来。直男脑补了一场大戏，弯女搞不好是个海王什么的，这人居然专门练这种技巧？我简直瞎了眼！ 这一天的亲密戏拍下来，男演员又开始躲女演员。女演员这次没有不搭理，直接去问了，你躲我干嘛？ 崔宇直何止想躲她，简直想咬她，“我以为你才华横溢、天真善良、顾家孝顺，还漂.....” 倚着门框的李永熙让他，“直接说但是。” “哪有什么但是，就是我瞎了眼，哪个正常人会练什么接吻的技巧，你是个蕾丝边就算了，居然是个海王？！”崔宇直越想越郁闷，“你是海王你不早说！”欺骗我感情！ 李永熙被逗笑了，“你确定海王比蕾丝边要重要？” 被问愣住的崔宇直一时还真判断不了到底是海王更让他蛋疼，还是对方压根不喜欢男人更让他郁闷，反正就是很悲催，“我不行，我需要一段时间缓和一下。” 再度笑出声的李永熙让他慢慢修复心灵的床上，同他讲，“本想叫你明天一起去收书的，既然你要缓和那就算了。” “啊？等下，什么收书？” “收二手书，有个人跟我妈说他家里有一屋子书让我妈去估价，明天休息，我替我妈去。你之前不是很喜欢二手书，我以为你会有兴趣，想来叫你。” “你是想多个打白工的吧？” “是啊，去吗？” “.....你即是蕾丝边还是海王后居然还想发展备胎？” 崔宇直开始怀疑人生了，他眼光有那么差？李永熙笑得不行，备胎都出来了。 “先澄清一下，你之前躲我的时候，我可没给你丢什么鱼食。是你带着炸鸡和啤酒来找我，表示要和好，要继续做朋友，我才以为你已经缓过来了，谁知道你还记得。” 没想着养备胎的李永熙望着他乐，“所以你要不要去，去我们明早就一起走，不去我等下就先走了。” 崔宇直特别想硬气的回她不去，我看着像是会做备胎的人吗？你做梦！可他说出口的是，“明早几点？” 明早就是现在，现在他们已经在一辆车上了，开车的还是崔宇直。李永熙没车，这不是穷么，所以需要一个临时司机和一辆车啊，都说那是一屋子书，搬运费也很贵的。 在去客人家收书的这一路上崔宇直都在唉声叹气，嘴里嘟嘟啷啷的说着他怎么怎么惨，都已经失恋了，连个疗伤的时间都不给，还要被发展成毫无希望的备胎，真的是一丁点希望都没有，性别都不同，堪称惨绝人寰。 在边上听他叨叨叨的李永熙乐得见牙不见眼，从上车到抵达目的地嘴角就没拉下去过，哥们超有意思，简直是个段子手，立支麦都能变身脱口秀演员。 一直到车载导航提示他们距离目的地只有五百米时，怨念小喇叭才停下，司机询问乘客，等下的客人是什么情况？ “我妈说是一位老奶奶，东西很多弄不动才需要上门。”李永熙知道的也不多，掏出手机给那位奶奶打电话。 奶奶就在路边等着他们呢，看到他们俩很开心，主要是看到李永熙很开心，年纪那么大的老人家居然还能认出新锐导演，很难得。等有名的导演和名气相对没那么大的演员跟奶奶上了二楼，到了家门口，望着堆积在门厅处的书籍杂志，李永熙没什么反应，崔宇直傻眼了。 这都是啥呀？ 是....特殊年代发行的特殊报刊，以如今的眼光看被放在书堆最上方的杂志封面女郎，就只是穿着泳装照而已，在那个年代，三点式估摸着是需要打码的。 男孩子看着地上那堆书手足无措，女孩子啥反应都没有，老太太就调侃小男孩，“漂亮吧？还看吧？我年轻时也是个美人哦~” 崔宇直一愣，谁？ 满头银发的小老太太拿起一本杂志放在脸侧，让男孩子好好看看，“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男孩子整个大懵逼，女孩倒是来了兴趣，来回细看，不是很确定，“好像有点不一样。” “胶原蛋白没啦，哪里不一样，明明一模一样。”老太太横了小女孩一眼，转瞬便笑了，把杂志丢回书堆上，笑着跟书商讲，“这些可都是绝版，我们家那个败家的儿子非得让我卖给收破烂的，怎么可能，好东西当然要分享出去才行。” 这次李永熙愣住了，崔宇直倒是反应快，“我帮您搬吧，就这么多吗？” “很多呢，还有一个书房都是。” 书房里最多的是书，许多摄影相关的书，还有一些什么的，杂志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老太太边给忙碌的书商们倒水喝，边跟他们分享，这些书都是她和老伴的老伙计了。 想当年，热情火热的杂志女郎喜欢上了木讷的摄影师，前者敢爱敢恨，超勇敢的追，追得后者一直躲。男人的闪躲让女人怀疑是不是对方真的不喜欢自己，难过之下远走他乡。经年后，早在国外嫁人生子，又成了寡妇的女郎回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偶然又遇到了那个摄影师。 女郎已经不记得摄影师了，年轻时的一场心动而已。但摄影师却始终记着她，记得那个烟花般绚烂的姑娘，为了寻找那个一声招呼都不打说走就走的姑娘，这些年他跑了许多地方，一直找不到，都快放弃了，没想到命运又让他们相遇。 听故事听得书都不搬了的小伙儿激动的问，“你跟爷爷就这么在一起了？” “早着呢，我那时候爱得是我英年早逝的老公，社在乎他啊。”老太太说起另一位老先生很是嫌弃，“你听他什么满世界找我很浪漫是吧，屁！他就感动了他自己，我又不知道，我追他的时候，他怂，我都不喜欢了，他再来追我，有毛用啊。这世界大呢，我又不会在那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你不喜欢我，有的是人喜欢我。” 李永熙瞟了眼愣住的男孩子，抿唇笑笑。男孩子默默起身搬书，故事还是等下再听吧。故事在中午的中餐外卖时间里再度开启，老太太家里的书着实不少，搬了一上午还有一个小书柜没清出来。 不过年轻人们也不止要当搬运工，打包、整理、装箱之类的都得做，再加上二楼虽说不高但没有电梯的老楼得楼上楼下来回跑，跑累了再坐下歇一会儿，确实有点费时间。 休息时间就是听故事的时间，后续的爱情故事里因时代背景因素，比起浪漫更多是现实的考量。那个年代，独身带着儿子的母亲日子过得不太好，钱不缺但流言蜚语不少，还有些男人会占少妇的便宜。 当年正值壮年的摄影师屡屡帮忙，算得上英雄救美还不止一次，这来往多了，两人就默契的开始了相处，但真正结婚是在十年前，那时候他们都是花甲之年。 “我一直顾忌着儿子的想法，怕他不乐意。没想到是我儿子出国前跟我说，如果我有心不如就答应，这样他也更放心我一个人留在韩国。如果我没那份心，就跟他一起出国。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心，总归就留下了。” 吸溜着面条的崔宇直看老太太眉眼含笑的样子可不像是‘没心’，就调侃，“您该不会是害羞了？”不等对方回答又问一句，“爷爷呢？他什么时候来.....” 话没说完，感觉脚被踩，崔宇直看了眼边上踩他的妹子，对方在埋头吃面，而对面的奶奶则是笑叹一声，“他走啦，去年冬天走得，我儿子实在不放心我一个人在这，想把接到他那边去，我这房子都卖了，书自然也没必要留下。” 嘴里裹着面条的崔宇直尴尬了，头一埋专注吃面，之前吃面的李永熙倒是抬起了头，问奶奶，“邮寄出国其实也行，不麻烦的，我帮您办手续。” “不用~”奶奶笑道，“人得往前看，这些我要是都留下就没办法往前走了，我这日子还长着呢，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又嫁人了也说不好啊，还是得往前看才行。”望向书房的位置又补充了一句，“这些书我本来也是不看的，被我带走可惜了，不如就让喜欢的人买走，他也会更高兴，他喜欢的书也有人一样喜欢，一样会翻开。” 年轻人们互相看看，还是吃面吧。老太太反倒是豁达的那位，让小孩子们别光顾着吃面啊，这不还有糖醋肉呢，多吃点肉，才有力气搬搬抬抬。 吃了面也吃了肉的年轻人们把书都搬完后同老太太告别，具体付多少钱李永熙不清楚，那是两位母亲谈的，李女士跟女儿说钱已经付过了，她去搬就行。 搬来的书都堆在后座和后车厢里，这只是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二，崔宇直已经送回去两趟了，这是最后一趟。 最后一趟装满书的车行驶在夕阳中，工作室的傍晚，下班的点满世界堵车，他们被堵在路上了。 司机头先探出窗外，看了眼毫无动静的车流，再退回车内，看向后座堆得满满当当的书，鬼使神差的说，“这下你相信，二手书是浪漫的事了吧？” 都已经忘记有那么回事的李永熙慢半拍才想起来他说得是什么，迟疑着点头，“偶尔是挺浪漫的。” “才不是偶尔，我跟你一起去分享了一段爱情，这段爱情会传递给下一个人，明明是一直都在浪漫。”崔宇直冲妹子叹气，“你怎么就喜欢女人呢。”想想还是觉得很悲催。 李永熙反问他，“你又喜欢我什么？漂亮？” 崔宇直还真没想过，“可能？”反问她，“喜欢你漂亮不可以吗？” “可以啊。”李永熙没什么好不可以的，就是，“漂亮的女孩子很多啊，你总会碰到下一个的，就像奶奶说的，这个不行换一个么，看开点。” 目前自觉已经看开了的崔宇直吐槽，“我又不是打算纠缠你，你给我灌什么鸡汤。” 李永熙一乐，“好吧，我的错。” 崔宇直叹气，“我可能只是喜欢你笑。” 微愣一瞬的李永熙笑容变大，崔宇直趴在方向盘上望着她，也不知是真心还是笑言的开口，“看到你笑我也想笑，搞不好喜欢的是那个会因为你而开心的我。” 男孩子直起身，深呼吸后长长出了口气，“算啦~以后做兄弟吧~” 兄弟好似在这一天才真正失恋了，把书送回店里后也没留下吃饭，说是还有事，也就走了。失恋的男孩子去找真正的兄弟喝酒，在酒桌上隐去了当事者是谁，就说自己很悲催的喜欢上了一个蕾丝边，简直是人间惨剧。 陪他喝酒的人不少呢，失恋了要发泄，当然是组个人越多越好的局。局里的兄弟们，听说了如此悲惨的搞笑故事，安慰他的没多少，看笑话的更多，还真是亲生的兄弟。 亲生的兄弟们在崔宇直悲愤到即将暴走时总算良心发现安慰了他一波，随后表示还是聊别的吧，别摧残可怜人了。 桌上的话题东歪西歪，歪到了另一位当事人身上，听到名字的崔宇直维持着端着酒杯喝酒的姿势，好似不关心，却自动竖起耳朵，听他们在说什么。 被朴叙俊带来的朴保剑正在说，他的破产申请已经通过了，事情算是解决了，再加上最近赚了点钱，就想着是不是应该买个礼物感谢一下李永熙。 “应该啊，肯定要谢谢的。”朴叙俊完全赞成，还给他建议，“你买点实用的啊，别搞虚的什么韩牛礼盒之类的，看着是有面子，不实在。人家实在的帮了你，你也得实在点，关系都是这么搭起来的，以后肯定还要打交道，留个人脉没什么不好。” 朴保剑摇摇头，他不是想把对方当人脉的，但这没必要说，他在犹豫的是，“我最近还算有点名气，她母亲开了个二手书店，我在想我要不要帮忙宣传一下。就怕她们不想被打扰，不然她也不会连SNS都没有。” 之前被债务困扰的朴保剑现在可不止是有点名气，一部打破了TVN收视记录的《请回答1988》让他这个男主成为当红小生，热度超高，身价也直线上升。人家帮了他一个大忙，他当然想回报，就是不知道要如何回报才能配得上这份恩情。 “你先问问她么，她要是不反对你再宣传，要是反对你就换别的。”朴叙俊看他犹豫，想着他可能不好意思直言，就说，“我帮你问问看？”等他点头后，拿起手机出门去打电话了。 一直沉默旁听的崔宇直等朴叙俊走后，详装疑惑的询问到现在也不是很熟的后辈，“你跟李永熙有联系吗？” 朴保剑疑惑，你不知道？“不是哥跟她说我这边的事的吗？” 确实是自己说的崔宇直不好意思说他没管过这件事，压根就不知道还有后续，就说，“我以为官司结束你们就没联系了。” “确实没什么联系。”朴保剑没想那么多，讲，“之前她给我推荐律师，陪我去了一趟法庭，也就见了几面，她挺忙的，我这边也有行程要跑，也就是偶尔打个电话，发些短信。” 什么都不知道，连双方怎么联系起来的都不知道的崔宇直，不方便继续问下去，就冲他举杯，喝酒吧。 没一会儿，朴叙俊回来了，跟朴保剑讲，那边不在意。顺带还有个故事，一位杂志女郎和摄影师的爱情故事。 “永熙讲你要是发SNS可以把这个故事也发出去，书单等下她传你，看能不能让买书的人给老太太写一份祝福。”朴叙俊说着笑起来，“她说要是大家不介意，可以祝那个奶奶，另觅良婿早日嫁人。” 朴保剑也被逗笑了，“我一定会说的，我让公关组润色一下这个故事吧，书肯定卖得更快，祝福也能多些。” “行啊，我也让公关组发一个。”朴叙俊也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以及，“艺术片导演的视角真有趣，也可能是李永熙很有趣，二手书商在她的描述里，是个非常浪漫的行业呢。” 这点朴保剑也是赞同的，“有意思的不是二手书商和艺术片导演，就是李永熙很有意思，我去上庭的时候很怕要是申请不通过怎么办，结果她跟我说，法官是女的，让我进去就眼巴巴看着女法官卖惨，法官一心软我绝对赢，还让我适时可以出卖色相。” 朴叙俊大笑，崔宇直倒是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浪漫的话明明是他说的，那家伙剽窃他的创意！ 酒局散场后，崔宇直故意跟朴叙俊一起走，等就剩他们了，跟真正的熟人就能随便问了。问，你跟李永熙怎么联系起来的？ “就这么联系起来的啊。”朴叙俊疑惑，“怎么了？” “好奇啊，你有她号码，干嘛通过我绕一圈。” “.....我有她号码是你去找过她之后，她联系保剑，保剑联系我，你不知道？” “嗯？” 朴叙俊笑了，“不是你把保剑的号码给她的吗？” “不是啊，我都没有朴保剑号码，我之前也不认识他啊。”崔宇直现在是真的好奇了，李永熙哪来的朴保剑号码？ 李永熙没有朴保剑的号码，她有车太贤的号码，前者是后者公司旗下艺人。 渡过漫长岁月的‘哲秀’在变成‘永熙’后遗忘了很多事，比如上个世界在军营欺负过她的猴子。但永熙也有很多事是没有忘记的，比如...... “你七月考试的时候，现在这部电影就杀青了吧？” “差不多。” “之后还打算再接项目吗，还是就去当公务员？” “还不确定。” 利特边给她剥虾边让她早点想好，“要我说你还是去当公务员，安全点，不要在外面瞎玩，你做事太激进了，还是得稳一点。” 埋头吃虾的李永熙随口回了句，“好。” 哥哥不满意，“认真点，我说正事呢。” “知道啦~你好啰嗦。” “为你好！” 第187章 第七章 李永熙初次见到朴正珠的时候,对方还是个连艺名都没有的练习生。两人是偶遇，彼时还是童星的李永熙在上学路上偶遇了追着公交车赶着去公司的练习生。 彼时双方都没认出来彼此,或者说他们本来也不认识。在李永熙眼里,利特是成熟后的样子，**的青少年时代她也没见过。对方跟大清早所有追着公交车跑的人没啥区别，她自然就没太关注路人堆里的路人。路人则是纯粹的不认识她。 此后他们有数次偶遇，都是马路上遇见的那种偶遇,一直偶遇到对方出道了,朴正珠变成了利特,李永熙再度偶遇他,当时她小学了都，这次偶遇让她隐约想起来,投喂者还有少年时代。 相差十四岁的两个人生活中没有任何能交集的地方，所有见面都是偶遇。偶遇的次数太频繁,频繁到已经跳级的李永熙忍不住问GM,为什么他们能那么频繁的偶遇，别说啥巧合,她跟其他人也没那么巧。 GM表示,这次完整的走了一遍游戏流程的玩家选定的目标是利特,玩家和目标之间就有红线捆绑，在红线的牵引下,他们会不停的巧遇，直到..... 2014年,赵哲秀入院,猴子的记忆冲入脑海，关于投喂者的记忆也就显现了。 还是那句话，过于漫长的岁月真的会让人遗忘很多事。但想起来了,就是想起来了。 想起来后的李永熙去拜托赵哲淑帮一个小忙，她说自己偶然知道某个组织涉|毒还是涉案很大的那种，希望对方能一锅端，同时解救一下某位很可能因父亲的过失而要过苦日子的家伙。 小妹妹跟大姐姐说所谓的‘偶然’时，撒谎撒的很不走心，她很信任姐姐不会刨根问底。赵哲淑确实也没有刨根问底，她在两个月后把欠条给了李永熙，连询问对方要拿欠条做什么都没问过一句。 李永熙拿到欠条后本打算烧掉拉倒，可她觉得以饲养员那小心谨慎还多思多虑的性格，要是欠条没了说不定不会松一口气反而会更忧虑，害怕悬在头顶的刀，不知何时何地就会落下。因此，为了让如今根本就是陌生人的饲养员能安心，这张欠条被她投到了曹硅贤家的信箱里。 为啥不亲手交给他？双方不认识。 李永熙和如今的利特不认识，完全没有正面接触全是巧遇的不认识。倒也没有刻意躲着，就是顺其自然，没有非得凑上前认识的必要，一如她早就知道赵家在哪，更清楚赵哲秀在哪，但她从来没有主动想要去找哲秀认识一下，都是顺其自然。 那当初利特又为什么会变成目标？因为她临终时，饲养员哭得厥过去了，记忆深刻。在游戏设定必须要选一个目标，还得是艺人的基础上，就选了那个哭厥过去的，仅此而已。 在另一个世界，饲养员和大型宠物已然是多年挚友，挚友的父亲可能会做出危险的事，李永熙本该去阻止的。 但说实话，李永熙不知道她有没有那个必要去阻止，且不说她能阻止对方一次也没办法二十四小时盯着，就说她想起来的时候对方已经让一切发生了，她已经没机会阻止了。 上一世的玩家活到耋耄之年，这一世的玩家也活到了舞象之年，漫长的时间真的会让记忆出现空白的。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利特找上门了。 李女士的二手书店都已经开起来了，同样是过了漫长的时间才找上门的利特，是以客人的方式，三不五时就来店里逛逛。逛到李女士已经把他当半个熟人了，李永熙就主动跟压根对看书也没什么兴趣的老友搭话了，要不要聊聊？ 说起来利特找到李永熙的路还是很曲折的，前置剧情是曹硅贤接到了父母电话，从母亲手上拿到那份怎么看都不像是伪造的欠条，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办。还给队长？队长那小心敬慎的性格，绝对干得出来，以他家信箱为驿站，按时按点给里面塞钱，就等着送欠条的人取走。 曹硅贤却觉得事情得查清楚，对方把欠条以这种方式送过来，还不是送到队长手上是送到他手上，那到底是好意还是想要威胁他什么，目前还不确定呢，得先查。 查询幕后人士的过程中，队友里嘴巴够紧的都加入了，大嘴巴的那些人包括队长都被瞒着。一直瞒到实在查不出来，也拖了太长时间，关键是私家侦探表示，这么长时间都没消息，极有可能对方是善意的，你们确定非得把善意的人从幕后揪出来吗？ 无法代替当事人做出决定的忙内带着在手上攥了两个月的欠条去找队长，同时告知调查结果就是没结果，以及对方大概率是善意的，问队长还要不要继续查。 利特思索许久，得有半个月，还是决定要查。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对方是恶意的，他都要排除那个人是谁。 陌生人的寻找游戏继续开始，这次他们用了官方的手段，曹硅贤的父亲以家里被人寄了死亡通知书（就是黑粉寄血书搞什么不得好死之类的）为名义，报警寻求警方调查，以及通过律师想要调取小区监控。 警方那边查了一个礼拜也没查出什么结果来就没管了，也没出事啊。但监控到了私家侦探手上，圈定了四位‘嫌疑人’，都是在那天突然消失在小区监控死角里又突然出现的。 李永熙本不该是嫌疑人之一，她这张脸圈外不认识圈内还不认识么，她几乎是最没可能的。但她当天戴了帽子，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就有了嫌疑，还是头号嫌疑。 侦探专注寻找头号嫌疑人，有心算无心。李永熙只是不想被曹硅贤认出来，还真没想过这帮人无聊到找人调查。调查结果是嫌疑人上了一辆出租车，再按照车牌号去寻找司机，跟司机买下行车记录仪，再查对方的下车地点监控范围，最后锁定了李永熙。 “李永熙？那个电影导演李永熙？” 头是自己这边开的，就一直在负责这件事的曹硅贤看队长神色不对，以为他也是很诧异，就说，“我也觉得很奇怪，没理由啊，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都没理由啊。恶意不谈，善意的话，她直接给你不就好了吗，还能多个人情。哪怕大家是陌生人，这种也是好事，干嘛藏头露尾的。” 听到名字确实很诧异的利特说，“不完全是陌生人。” “怎么，你认识？” “见过。” 曹硅贤差点翻白眼，“我还见过呢，看《永熙》见到的。”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私下我们见过，很多次。” “很多次？” 利特点头，非常多次。 早些年的偶遇利特确实没什么印象，自他出道后印象逐渐就有了。双方巧遇的次数实在太多，巧到这个份上，不免就让当红爱豆怀疑对方是私生，爱豆对这种人物很敏感。 利特还防备过对方一段时间，偶然碰到会立刻掉头的那种防备，但高考状元的新闻一出，爱豆就知道，他绝对是误会了。这种天才少女怎么可能追星，可能真的是巧合。 “巧到那个份上？你不是说走到哪都能遇到？” “我以前也怀疑过啊，但她不是导演么，很可能是她到处跑在选景，我恰好主要在电视台周围活动，我们也经常能碰到电视台的人啊。”利特自我合理的解释是，“我估计不是我们经常巧遇，而是我误会她了，就记下了她的脸，每次见到就会印象深刻，造成我误会的更深。” 多少也算得上学霸的曹硅贤接受了这个解释，“视网膜效应。”看他不解，科普一波，“就是我们越关注什么就越觉得那个东西经常见到，实际上只是因为你关注了，才会产生的错觉。类似你想买某个...耳机好了，你就会觉得满大街都是那个耳机，可能是广告牌也可能是佩戴的人。” 学霸摆手表示不重要，“你继续。” 跟学霸一词毫无关系的队长怀疑被忙内鄙视了，又没证据，就继续道，“没了。” “没了？” “没了。” “只是偶遇过没打过招呼？” “不认识突然上去打什么招呼，多奇怪。” 更奇怪的情况发生了，利特就开启了只要有空就去二手书店转一圈的日常，那个日常里他反而不太容易见到李永熙，对方要上学，也不是每天都去妈妈店里的。何况利特的行程也很多，同样不可能天天蹲守二手书店。 陌生人的时候双方走哪都能碰见，想熟悉起来了，又遇不到了，利特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视网膜效应，一切都是他的错觉而已。 错觉的对象问他想不想聊聊，利特就知道他找对了人。原先是不确定，四个嫌疑人呢，她在没露脸时嫌疑最大，露脸后反倒嫌疑最小。只是这位相对好找，多少有点公开信息，不像其他三个就真的是路人，硬凑上去说什么欠条，很容易出问题，还是圈内人好沟通。 圈内人非常好沟通的跟他说，欠条什么的纯属巧合。 “有个傻子想潜规则我，我认识警察局的高层，举报那人贩|毒，欠条是搜查令弄出来的，我去警察局的时候看到了，就带出来了。之所以会认识欠条是看过你的新闻，知道你也挺惨的。我本来觉得我最惨，一下发现更惨的好像就没那么惨了，所以才想给你。没直接给，是嫌麻烦。” 李永熙对挚友很信任，所以哪怕他们在某种意义上算是初次相识，也很直接的把瞎话编得很不走心。 这段基本由陌生人告知的前因后果，信息量过大，大到利特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起过于绕了八百个弯子才找到她的过程。这段话的落点不是，我为什么要找到你，而是，既然我都能找到你，你之前做的事可能不安全，你需要再像个办法，让自己更安全。 陌生的挚友‘初次见面’就说‘我担心你的安全’，让李永熙笑得很开心，顺带告诉她，她想好了怎么解决安全问题，她会去考公，成了公务员就很安全了。 两人就是这么认识的，由于认识的过程实在有些复杂，就让利特觉得新认识的小妹妹做事太激进，有点顾头不顾尾的意思。大哥哥就很不放心妹妹，三不五时会给妹妹发条短信打个电话，确定她是安全的，万一那帮组织的人报复怎么办，那么多钱不见了呢！ 说到钱，利特其实犹豫过要不要给新朋友转钱，天大的人情啊那是。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怎么都该有点表示？可人家好似只是顺手做点好事，他给钱反倒更不对吧，还不如多请人家吃两顿合适。感激得放在心里，不能只放在嘴上。 感激新妹妹的大哥哥时常呼叫妹妹一起吃饭，进组拍摄的妹妹大部分时间都没空，有空就直接来，偶尔调侃一波圈内有名的铁公鸡每次请她吃贵的也是大出血，但在吃完买单时从没说过要不要AA，就很理所当然的被饲养员投喂。 大约是李永熙的态度过于自然，时间一长，利特也就跟对方从陌生到熟悉，还聊起过他曾误会对方是私生。李永熙听了也只是笑，多的话一句没有，既然是吃饭，吃就行。 这次两人有了交集在SJ这个团，除了曹硅贤都不太清楚，利特谁也没说，就告诉了从头到尾都是知情者的忙内。还解释对方之所以会送到他家的信箱，纯属刚好去附近办事，搜索到了他家地址就在附近。 曹硅贤对这个不走心的理由抱着怀疑的态度，但人家好似真的是好意，如果不是他们非得把人找出来，对方一点也没有邀功的想法。那人家到底是巧合还是别的也就不用在意了，总归是好意，干什么要刨根问底。 好意当事人家里的书店突然被人发了广告，曹硅贤看到了，转发了一波，关注他的人也跟着转发。这起由朴保剑领头，在涉及数位演员和爱豆的书店广告，在两天后居然悄默默的爬上了热搜的尾巴，很多人就好奇，这家书店那么神奇吗？ 这家书店被搬空了。 市场书店里的卷帘门已经拉上了，母女俩坐在空荡荡的书店里，都很默契的无视外面偶尔会响起的敲门声，安安静静的吃着鱼饼糕。 恍惚间不知是谁‘噗嗤’了一声，下一瞬，两人都在笑，笑声越来越大。卷帘门外突然又响起了敲门声，双方有志一同的捂住嘴，不敢出声。 今天一大早，李永熙还在京畿道的片场，李女士一个电话打过来，说是她被包围了，让女儿回去救命。李永熙立刻跳起来冲去跟导演请假，打车回首尔，路上几次给亲妈打电话都没接，特别着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朴保剑的电话打过来了，始作俑者来道歉，他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事情由二手书店的广告开始，那广告是两天前的事了。在朴保剑发出后的当天下午，就有不少他和朴叙俊的粉丝，还有崔宇直、曹硅贤、以及关注了他们，看到了‘爱情祝福’的内容觉得很有意思跟着转发的艺人们的粉丝，三三两两的到店。 也就一个下午的时间，陆续到来的粉丝已经把爱情故事老太太的旧书都买光了。再有人来，李女士都是跟他们说，书都已经卖完了，其他的书不是那位奶奶的。 有一个女孩子问了书店老板一句，买其他书能不能给奶奶送‘另觅良婿’的祝福。书店老板表示不用买其他书，就直接送祝福就行。女孩子却觉得，随随便便麻烦人家不太好，就还是去挑了本书，买了单再把准备好的祝福信封给店长。 这种事有人打头就不会只有一个，哪怕书店老板再三解释，不用非得买书，大家也就笑呵呵的听着，该买书还是买，二手书不贵的。有些人是真的看重了书，有些人单纯是觉得给这点钱增加一点参与感也挺好玩的。 那客人想买书，老板不可能硬推说是不卖。 事情到这都还是好事，一个下午再加隔天一个白天，书店里的书至少卖出去四分之一，赚钱了怎么会是坏事。 但是，书店上热搜了，无聊的路人们找到了乐子，在这个清晨包围了书店。倒也没有搞出丧尸围城的夸张，就是人来得太多，也不知道怎么发生的有人开始抢书，不少人一窝蜂跟着抢。抢到的人丢下钱就跑，那逃窜的速度跟打劫怕被抓都没区别。 没抢到的？继续抢啊！ 抢夺的热闹场面被朴保剑的粉丝拍视频发到了官站，一方面是炫耀偶像的号召力牛逼，一方面也是告诉大家，现场人太多，警察都来了，让没来的就别来添乱了，书店阿姨好像都被吓到了。 李永熙到的时候，李女士被挤在人群里，她也以为对方被吓到了，更怕她会受伤。女儿怒而抢过拿着喇叭在劝阻人群冷静的警察手里的喇叭，对着这帮人一顿输出，多为脏字，狂喷的声音让现场无限安静。趁着众人懵逼时，李永熙冲进了人群，在众人摩西分海的让道动作里，找了李女士。 随后一手拽着李女士，一手拿着喇叭赶人，等把人都赶出了门口，果断拉下卷帘门，世界一下就....更吵了。 外面的人总算反应过来了，不少人都认为他们是好意还被人骂很是气愤，正在外面喷呢。万幸警察还在，警察迅速上来制止有些脾气不好已经在砸门的男人，经过数次劝说后，总算让人群散了。 也是在此时，李永熙才发现，李女士大约确实被人太多而吓到，但也隐隐有些兴奋，也是因为人太多而造成的兴奋。亲妈难得像个小孩子一样，拉着女儿从早上她来开门就被包围了开始讲，一直絮叨到女儿来救她，滔滔不绝，以前从来没有说过那么多话。 直到隔壁店主敲门跟母女两说可以出来了，李女士突然一惊，秒速收回攥着女儿的手，安静了。 再之后就是漫长的沉默和不知何人‘噗嗤’的笑声，以及她们都笑了的结局。 李永熙叼着鱼饼糕问妈妈，这东西哪来的？妈妈说她也不知道，可能谁抢书的时候怕汤洒了，藏在了柜台里面，刚才忘记带走了。 店主们悠哉的在已经被抢空的书店里吃着不知道原主人是谁的鱼饼糕，而网络上陆续出现了对店主的非议，之前被骂出去的客人上网吐槽了，但这波网友没搭理他们，热搜还挂着呢，谁没去啊，就你委屈？ 【别拍两张店已经关门的图就当证据好不好，我就在现场，我还有视频呢。你们更疯了一样抢人家的书，都不知道给没给钱，阿姨都被吓到了，你们还好意思说李永熙过分？李永熙怎么你们了？你们欺负人家母亲，她得干看着？换我直接动手都有可能。你们都疯了吧，书店哎，二手书店的书有什么好抢的？？？】 【同样在现场的人来说一句，我先道歉，我抢书了，不过我钱是给了的，丢在吧台了。说实话，我当时都不知道我自己在干什么，好像周围突然有人开始抢书，我也就跟脑抽一样开始抢书，我挤出来的时候人都是懵，看着手上的幼儿识字拼图都不知道我抢来要干嘛？顺带，有人要这个吗？我免费送。】 【抢到一本小学二年级数学书的人同样来道歉，我也是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从众这个词我算是切身体会到它的力量了，当时大脑真的一片空白，大家都在抢，我不抢好像就不对。可我一个大二的为啥抢个小学二年级的数学？我自己高数还挂科呢，谁要？我也送。】 【我是普通围观群众，去得晚，我到的时候已经挤不进去了，给我急的呀，满头都是问号，什么情况，里面在发钱吗，你们那么激动？现在一看留言，幸好我出门晚，不然傻子就有我一个。】 【我是吃亏在出门太早，我没有抢书啊，我正常过去买书的啊，我甚至不是看到热搜才去买书的，单纯是难得早起被我妈拖去买菜又嫌买菜无聊看到书店门口很多人，想着找本打发时间，就跟着进去了。谁能想到我进去就出不来了，我被堵在墙角，堵得死死的，眼睁睁看着你们突然就发疯看，整个人都要被吓死了，你们知道要是突然出现踩踏事件有多严重吗！李永熙做得好！超赞！救我狗命！】 【你们都关注书店，我比较关注‘永熙’，我是说李永熙的母亲。当初看《永熙》给我看得哭了好久，知道是真人真事哭的更惨。我是不敢去书店的，有没有去过书店的人能说一下，永熙现在过得好吗？我是说电影里的那位阿姨。】 【前面卖店主赶人的是傻逼吧，你们都快成打劫了，店主不赶人难道要说欢迎光临啊？回答一下那个看过电影的问题，我前天去店里的，我也看过电影，实话说，差点没认出来。电影里的‘永熙阿姨’怎么看都透着苦味，店里的阿姨整个人很温和，还胖了一些，不是胖若两人那种胖啊，是很健康的那种富态。 当时‘爱情奶奶’的书已经卖完了，我看有小姐姐买了别的书再给祝福信，我就也去买。阿姨还劝我说不用特地买书，直接给信也可以她会帮忙送的，说是奶奶下个礼拜的飞机，时间来得急的。我也是不好意思麻烦人家，非得说要买书，阿姨陪我一起挑我可能喜欢什么书，折腾好久呢阿姨都没有不耐烦，人真的特别好！】 【同样看过电影的人，也同样不敢去书店见‘永熙阿姨’的人来说一句，真好啊，永熙，你过得一定很开心。】 李永熙心情非常好，她发现妈妈好像有情况。在门外的敲门声渐渐安静的两个小时后，卷帘门重新开启。已经吃完午饭，她被妈妈催着回剧组。 两母女正在门口拖拉着，女儿想把母亲送回家，母亲让女儿该忙就去忙时，有个胖乎乎的男人满头大汗的跑过来，直接无视了李永熙，直冲到李女士身边连声问她有没有事。男人还自责，他应该早点过来的，又解释他去进货了，也不怎么上网，都不知道，还是儿子告诉他的。 男人在絮叨时，大概是太急了，没看到李女士慌张制止的眼神，女儿倒是看到了母亲心虚偷瞄自己，装没看见，上下打量那位大叔。 大叔好似是市场里的摊贩，大概率是卖水产的，身上还穿着连体的搬运鱼类的背带裤，脚上踩着雨靴，身上隐隐有汗臭和鱼腥味。长得么，普通路人，国字脸，矮矮胖胖的，身高差不多跟李永熙平齐，顶天一米六五。 说实话以世俗的眼光看，这位大叔就是个路人大叔而已。但李永熙努力开启‘生存技能’想从大叔身上找出不和谐之处，大叔却从头到尾都在担心李女士，直到被李女士掐了一把腰侧，痛呼一声再憨笑两声，终于发现，母亲身边还站着女儿，一时僵住了。 女儿抿唇憋笑，妈妈试图解释。 李永熙摆手示意不用，“我先回去拍摄，你们....玩得开心点。” “不是！我们不是那个.....”母亲连忙开口，女儿拍拍妈妈的肩膀，“我理解，并且支持，你开心就好。” “真不是！你听我说啊！” “....你说。” 眉眼弯弯的女儿真要听了，当妈的又眼神飘忽，好似不知从哪说起。 那位大叔开口了，“那个，要不，你们吃了吗？我们先去吃饭？” “吃了！” “没吃。” 前一句是母亲说的，后一句是女儿说的。 完全相反的两句话传到大叔耳朵里，大叔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办，小心偷瞄李女士，大约是想讨个主意。李女士嫌弃的剐了他一眼，又冲女儿讪笑，改天好不好，等你下次回来的，好不好？ 就他们俩这个小眼神的互动，李永熙自然说好，什么时间都好。她喜欢李女士凶巴巴的瞪人的样子，那个人是个男人，那个男人让她走出来了，不论未来如何，至少这个当下，她喜欢这样的李女士。 当天晚上，母亲盘算着女儿应该收工了，才给女儿打电话，磕磕绊绊的说着那个卖鱼佬。 卖鱼佬家里有一儿一女，儿子是海上跑船的，女儿是医院里的护士。家里有一栋小两层，老房子，父母那继承的，早年结婚翻修过一次，老婆是十三年前因病去世。卖鱼的门面十年前已经买下来了，儿子也已经成家，目前是住在家里的，以后要搬出去也不是不行。女儿有男朋友，可能明、后年会结婚。 母亲对女儿说起那个男人时，讲得都是一些很现实的条件，身体健康，没有负债，儿女都大了，不用他照顾，他目前应该也不需要别人照顾，倒是有能力照顾别人。 母亲跟女儿讲，这对中年人都已经商量好了，如果在一起了，妈妈的房子会过户给女儿，书店就不继续开了，平时就在家里做点家务活，偶尔去那人的店里帮帮忙，每个月的家用多少，等以后要是谁先走，留下多少东西给儿女，给彼此的又有多少。 李女士絮叨了得有半个小时，那些话里没有一个词跟爱情有关系，都是生活，都是琐碎到有点功利的结合理由。 女儿安静的听着，一直等到母亲认为她把该说的，该考虑的都想好了，说完了，才小心翼翼的问女儿，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你觉得呢？”女儿反问。 母亲犹豫道，“你不喜欢，就算了。” 李永熙没有不喜欢，就是鼻头发酸，但是嘴角是翘着的，问她，“善美，你想好了吗？” 善美沉默片刻，“永熙，我得向前走啊，我怕我留在原地，你也会被我拽着留在原地。那个小男孩喜欢你对不对，那个叫宇直的孩子好似喜欢你，可你看他的眼神跟看我，看书，看客人们都是一样的。” “我怕我耽误你，妈妈是不是做错了，永熙？” 永熙心头微颤，眼神却有些茫然，“你做错了什么？” “卖书的奶奶还记得吗，她来过店里一次，刚好看到你和那个宇直在一起看书。她还看过我们的电影，她跟我说，小姑娘怎么有一双暮气沉沉的眼睛，这可不好。” 善美好似落了泪，声音里的哽咽从听筒传过来，她说，“永熙，我不会看，我这双眼从来没有看准过什么。那些年没看透那个男人是个人渣，这些年也没看透我终究做错了，终究耽误了你。可我也不知道啊，我不知道怎么养孩子，就像你说的，我怕我靠太近，你会变成我，你要是真的变成了我，那你怎么办呢。” 善美说了很多压抑了许久的话，那些话压了多久，永熙不知道。她努力回忆上次和崔宇直去店里一起看书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着也得有两个月？ 时间是个很玄妙的存在，漫长的岁月都没活明白的人，可能只需要别人的一句话，几秒钟而已，那些因电影，因冰淇淋车，因书店而种下的种子，就在一句话说完的毫秒之间，破土发芽，瞬时长出苗来。 善美把那株苗捧在手心里不知道要怎么办，也不知道要在哪这株苗栽下，就那么生硬的捧着，碰到永熙面前，给她看，种子发芽了，还长出了小苗呢。 妈妈说那个男人是隔壁卖衣服的大姐介绍的，很久以前就说要介绍，她一直没答应，后来想开了，也就同意了。同意之后觉得那个人挺好的，人憨厚，老实，有点身家，对儿女都好，心里也有成算，那已经是个很好的人了。她都算高攀了的好人，她想跟好人试试看，说不定呢，说不定这次她就看准了呢。 永熙依旧安静的听着善美说，说得也是和爱情无关的花语，都是过日子的考量。永熙听着善美把自己鄙夷到尘埃里，却没有开出花来，只是努力的想做一粒不会伤害到别人，也尽量保护自己别受太多伤害的尘埃。 善美说了那么多，再问一句，你觉得可以吗？ 永熙觉得不可以，她特别想说，那个人算什么，他配你都配不上，你哪来的高攀，是他高攀你才对。他五大三粗的，长得也就是有个人样而已，你女儿那么好看，你更好看啊，你超级漂亮的，你又温柔，又善良，什么都会，现在开的书店都被一抢而空，生意蒸蒸日上，你们在一起绝对是他高攀你，他还敢让你去什么鱼店帮忙，想得可真TM美！ 可是永熙没说，永熙不能说，永熙知道善美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战战兢兢的从封闭的壳里探出一点点触角，想为自己寻找一个新的可能。 那她还能说什么呢，她好似只能说...... “我觉得可以，非常好。” “真的？你真的觉得可以？” 妈妈惊喜的恍若孩童，连问数遍，真的可以吗？ 女儿垂下眼睑挡住泛红的眼眶，笃定的说，“可以。” 善美，你一定可以再往前走一步，乃至于很多步，未来很长，哪怕是失败也没关系。 你还有我，我们可以再来一次，再来无数次都可以。 你永远有我。：，，. 第188章 第八章 上了热搜的书店引发了三个后续, 一个好，一个坏，还有一个无法判断好还是坏。 先说好的。热搜事件过去后, 书店被抢购一空, 李女士犹豫着她还要不要再进货。如果打算跟别人过日子的话，这边就要收摊了, 另一个接受门面的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开书店, 那再进货就没有必要。 妈妈跟女儿商量还要不要进货时, 女儿反问她, 你们是已经定好日子了吗？ 中年人的结合跟小年轻的婚姻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最明显的不同就是一切从简。所谓的日子其实随便哪天都行, 在李永熙又一轮剧组休假的日子里, 女儿第一次跟妈妈正式的去见了那位叔叔的一家人。 那是很普通的一家人, 碰到即是导演又是演员，还上过新闻的李永熙起初很拘谨，两边刚坐下的那十来分钟着实有点尴尬，硬生生尬聊。直到点单的饭菜上了桌，两边也都有心交好, 慢慢的，气氛就缓和了许多。 那个家里主要负责对外沟通的是儿媳妇和女儿, 男人们好似都是憨厚老实的类型, 话不多，每次开口就只会让李永熙多吃点。本来儿子是问李永熙喝不喝酒的, 听说她不喝，又被老婆凶了一句，让小姑娘喝什么酒，就讪笑不敢再随意开口。 气氛好了之后, 儿媳妇打头跟未来婆婆的女儿聊起两位老人以后的生活，说是她已经看好了一座公寓，早就打算搬出去的，之前是担心老父亲一个人在家才一直没搬。让李永熙放心，那公寓离老房子不远，有点事她随时能回来，平时也就年节聚在一起，隐藏的含义是他们这个小家不会多打扰两位老人。 李永熙听得懂隐藏含义，也跟未来大嫂说，她的计划是国考，大概率会成为公务员，去监察厅还是法院目前不确定，但以后不会让媒体之类的打扰两位老人家。 大嫂同样懂隐藏的含义，却不好解释她还真不在意这个。家里的女儿就接话了，说是她小时候还幻想过当歌星呢，能成为艺人多帅气，当导演就更帅气了，大有完全不限制李永熙未来有什么安排的意思。当然了，公务员更好，公务员超级棒，未来妹妹想做什么都行，只看她的想法。 陌生时大家都在客套，稍微熟悉点了，说得也都是好话，等确定双方都不反对这桩婚事了，饭快吃完时，就得聊点实在点事了。 这事儿没有当着‘未婚夫妻’的面聊，是家里的女儿借着去卫生间的理由，起身时暗暗冲李永熙使了个眼色，两人先后出门，去了走廊的拐角，等没人了，才继续谈非常实在的问题，钱。 “本来你年纪小，这些话我也不太确定应不应该跟你说，但同伯母聊由怕她误会。”池贞珠望着还在上学的小妹妹，面露犹豫，其实家里但凡还有别的长辈，她都不会跟小姑娘聊这个。 小姑娘让姐姐放心说，“您其实也没大我多少，五岁而已。” “确实只大你五岁，可我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在医院工作了。”池贞珠说着就笑了，到底还是开了口，“我先说，家里都很支持爸爸再找个人过日子，母亲走了很多年了，他含辛茹苦这么些年，我跟我哥都觉得他能找个人陪他挺好的，我们也很喜欢伯母。” 李永熙点点头，等她说但是。 池贞珠想说的不是但是，而是很现实的，“刚才嫂子说要买公寓，钱不凑手可能需要抵押贷款。你也知道我跟我男朋友是打算要结婚的，也就是这两年的事。原先家里讲好，老房子归哥哥，门面算我的嫁妆。我爸的意思呢，就是哥哥既然要买公寓，那门面就先过户给哥哥，再抵押贷款，老房子以后给我。” “我是不反对的，但家里的房子是有地皮的，门面没有，嫂子有点不高兴。按照嫂子的想法，用门面抵押不如用老房子抵押。一来老房子有地皮，抵押能贷出来更多的钱，能买个大一点的房子。二来么，这样老房子还是哥哥的，门面就还是我的嫁妆。” “但如果用老房子抵押的话，相当于伯母会跟父亲一起背上贷款，这肯定不合适。嫂子的意思就是，直接把房子过户给哥哥，父亲跟伯母再结婚，债务就跟你们没什么关系。可父亲又觉得这不合适，到底伯母是要住进去的。我哥是我哥，是我爸的儿子，话是不好听但现实就是，我哥对伯母也就相当于陌生人，住陌生人的房子，怕伯母介意。” “我哥呢，一年有大半年都在船上，平时在家的时间不长，他是觉得买个小公寓，只有嫂子跟他够住了，这样家里的钱也够付首付，不用再弄什么抵押。但嫂子是担心以后要是有孩子，总不能还折腾一遍，不如一步到位。家里的房子过户给哥哥，用房子抵押贷款买公寓，就是......” 池贞珠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欺负小姑娘，“如果这样的话，伯母就只是住进房子里，产权......” 普通人家过小日子，考虑的就是这么实在的问题，手里的钱有限，要怎么花，怎么防范危险。这半路的夫妻啊，钱财的事都得先算好，不动产是大头，结婚就是配偶，配偶是可以继承遗产的，那总得先小人后君子，考虑好儿女们的利益。 李永熙很理解对方的想法，就像李女士在电话里跟她说，他们要是真在一起了，妈妈会把房子先过户给女儿一样，都是先加一道保险的做法。 不排斥这种做法的李永熙思索片刻也是先小人后君子，跟对方说，“您知道居住权吗？”看她疑惑，简单普法，“就是房子除了产权之外还有居住权，当事人拥有居住房子的权利但没有买卖的权利。拥有产权者无权把拥有居住权的人赶走，反之，只有居住权也不能买卖或者出租。” 半懂不懂的池贞珠问，“你是说让伯母拥有居住权？” “或者房子在过户后签一个租赁协议，签署时间可以谈，三十年、五十年的，你们都可以商量。在期限内，我妈依旧只有居住权，你们不可以赶人，但我妈也不能用房子做别的事，法律上她只是租客。” 这次懂了的池贞珠皱眉，这不太好吧，“居家过日子，条条框框都卡那么死的话，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话音刚落又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尴尬了，“不好意思啊，明明是我先来麻烦你，你给了解决方法，我又....” 含笑摇头的李永熙说没事，“我们都想爸妈的日子能顺遂些，你是这么想，我也是这么想。我妈难得碰到喜欢的人，伯父看着也不坏，姐姐和嫂子也都不是坏人，我在你们眼里应该也不是坏人吧？” “肯定不是啊！你特别好！又漂亮，又会学习，都要当上检察官了，我们家得烧多少年高香才能出一位检察官哦！”池贞珠是生怕她误会，“你真的特别特别好，伯母也特别特别好，我们一家都喜欢的。” 被喜欢的李永熙笑了，“既然我们都是想把事情往成了办，那这样。我让我妈给我签一个授权协议，我作为她的法律代理人处理这件事，你看伯父能不能跟哥哥或者你签一个授权协议，或者你们再找个律师去操作，我们可以瞒着老人。总归房子还是老人家住么，我们都不图对方什么，只是想把事儿办得更圆融些，那这样如何？” 池贞珠听后觉得天才真不是白叫的，一口答应。扭头....那位嫂子却不同意。 嫂子也是借着要去卫生间的说法，同样是给未来妹妹使眼色，刚进门坐下没多久的李永熙再度出门，在同一个地点，听另一个角度的充满人间烟火气的故事。 “我这个人没什么文化，初中毕业而已，要是说得不好听，太过了，你别介意，我这个人嘴不好，心不坏。”金子惠先给自己打补丁，再说，“我托大一句，你说要瞒着老人我们自己办事，想法是好，就是有点太...年轻？”说幼稚就不合适了。 “老人家们肯定年的书没你多，我也一样，我们都没你有文化，懂那些什么法律条文。但人情世故这方面，我们到底多吃了几口饭，老人家们更是。伯母我不太清楚，我们家老爷子虽说平时闷不啃声，但是个内秀的人，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不说而已。” “这本来就是老人家们的终身大事，如果以后不出岔子，他们后半辈子就是彼此一起携手走。这要携手走过一生的人，要是再开始连家里的钱财怎么安排都没办法说开的话，以后的日子怎么能顺遂呢。我知道你是好心，想两人顺顺利利的，别为这些琐事烦忧，可日子不就是一个琐事加另一个琐事组成的么。” “你以后是要做检察官、法官的人，可能觉得一栋房子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得费那么多心思，只要让老人开心什么都行。这是好心，肯定是好心，是孝心。但事儿不能这么办，日子不是我们在过，是他们俩过。房子对我们这种家庭就是个大事，大事一定得说开才行，哪怕是吵架，也得吵出个大家都满意的解决方式。” “而不是你我在背后默默办了，自觉是为人家好，万一人家不领情呢？我说句难听的，你别介意。这个家我是媳妇，你是后来的，我们两都还不算是内人，我这个媳妇在公公还活着时就算计财产已经很难看了，你这个女儿要是一点要求都没有就把母亲送出去，也不好看。” “女人这一辈子过得苦，你妈....不谈了。”金子惠拜拜手，继续讲，“半路夫妻既然是奔着过日子去的，那日子该怎么算就得算清楚，我这个人不吃亏也不占人便宜。伯母要是想当新媳妇嫁进来，要钱要物的，我肯定反对，但伯母真就什么都不图就进了门，我也会担忧。现在是什么都不图，未来如何，谁说的好呢。” “我说句实在话，你母亲如果能陪老爷子二、三十年，就算只有十来年，手里总得要落下点什么吧？就算你母亲不要，老爷子也总会留点什么。我也不怕你看不上，实话实说，我确实是担心，以后房子会有纠纷所以才说要提前过户。这纠纷不止是你说的法律纠纷，人情来往的，我们这些小市民有多少能碰到上法庭的事？” “如果老人家什么都不知道，等到了那一天，要走了，老爷子临时反悔说是要把给儿子的房子分给你母亲，哪怕只分一半，让我们赡养你母亲，你哥，也就是我老公肯定是照办的。我就算咽不下这口气，老人这么说了，我估摸着我也得照办。” “家里四面都是老邻居，我们日子还得过的，不可能为这点事闹上法庭再被周围邻居指指点点说点没心肝的话，那我何苦呢？不如我们一开始就摊开来谈，伯母要是乐意自然万事都好，伯母要是不乐意，那就再商量么。这事儿总得无愧于心才行，不能瞒着人办。” “真就为了人家好瞒着了，悄悄把事儿办了，办妥了。你心里过得去了，我这心里过不去啊，搞不好人家还不乐意你瞒着，你这事儿办得不就里外不是人。你觉得呢？” 李永熙觉得，人情世故这四个字啊，有时候藏着大智慧呢。 这顿饭吃完后，两家人各自分开。沿着街道散步的母女俩就在聊这个大智慧，李永熙很细致的跟李女士讲了那一家的打算，池贞珠怎么说的，金子惠又是怎么想的，和她原打算想瞒着把事办了，又为什么告诉了母亲，什么都说了，说完再问母亲的想法。 母亲最想问女儿，这些年，你有没有偷偷做了什么帮了我，而我由不知道的事？可她没有问，与其说这些，还不如根据刚刚学会的‘大智慧’，说一句.... “你外婆回来了。” 这是书店上了热搜后所引发的坏消息，李秀惠出现了。 这也是一位李女士，这位李女士已经在母女俩的生活中消失了很多年。当年孙女找准机会，在母亲面前上演了一出，被酒醉的外婆殴打的戏码，让李善美彻底抛下她人生的包袱，远离那位母亲，成为另一个女孩的母亲。 那次事件之后，母女俩再没有见过李秀惠。事实上，李秀惠很少主动联系女儿，通常是她喝醉了，打电话谩骂女儿，清醒的时候极少主动联系。李善美换了号码，两边就联系不上了。再后来，李善美不止换了号码还换了住所，也不在主家打工了，两边就更联系不上了。 直到书店上了热搜，有娱乐新闻报道，在餐厅当打扫阿姨的李秀惠看到了电视上的娱乐新闻，也看到了女儿，随后去了书店。 这是李善美原打算瞒着女儿的事，但女儿跟她坦白了自己也有瞒着的事，她也就跟女儿说，她也隐瞒了一些事。 “她说她戒酒了，说是想跟我一起生活。但我....”李善美咬着下唇，难以启齿，“我想送她去养老院。”在她的世界观里，这就是子女抛弃父母，非常恶劣，但是，“我小时候，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我；如今她老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 李永熙脚步微顿，挽着妈妈的手臂，“那就送。” 善美垂下眼睑，“真的能送吗？万一....” “没有万一，我来办，你不忍心就我来。” “不，不用。我来。” 母亲和女儿之间连接的脐带到底要如何斩断，能不能真正的斩断，好似谁都不知道，那是太强大的力量，让善美不知所措。 李永熙在家里看见了外婆，外婆讨好看着她，妈妈也讨好的看着她，她们好似和好了，她却觉得脊背发凉，这很可能是一场地狱再度的轮回。很可能这么些年，她都在做无用功。 李永熙想过去拉一把外婆的，一如她一直在很用力的拉着妈妈往前走一样。可她不管用什么方法，清醒时的外婆永远是个好外婆，喝醉的外婆，永远陷于泥潭根本就不打算出来。 酒精仿若另一种类型的毒|品，携带者酒瘾者随时逃离现实世界，沉浸在虚幻里。毒|瘾有多难戒，维持了小四十年的酒瘾就有多难戒。所有温和的方法李永熙都试过，极端的方法她除了那些没办法尝试的，也算是用自身安危尝试过了。 那天在警察局，喝醉的外婆被警察带回去，警察联系母亲，女儿偷偷跟过去。外婆在警察局发疯，李永熙看准机会上去演的那出大戏，不止是给母亲看的，也是给外婆看的，她想让这两个女人都看清楚，人必须挣扎出泥沼，否者就会陷入死路。 哪一出戏让李永熙在医院躺了小半个月，李善美从泥沼中挣扎出来，斩断了和李秀惠之间的脐带。李秀惠却没有，她如果真的戒了酒，就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再出现过，现在出现，反而不正常。 现在老太太的身体出了问题，什么病李永熙不清楚，但对方不止是脸色蜡黄，浑身上下颜色都不对。外露的脖子和手都是不正常的黄色，连眼白处都泛黄，很大概率是肝胆出了问题。 重归于好的母女俩以一种别扭的姿态相处着，孙女休假的这一天，陪着这对别扭的母女去进了货，回到原先善美都打算转让的书店，继续做生意。中午，池叔叔来店里跟她们一起吃了快餐，饭桌上数次对李永熙欲言又止，但一直到走，都什么都没说。 下午李永熙单独看店，那对母女去医院了。金子惠就在此时来了，绕了N个圈子后，跟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说，你妈这八字啊，怎么就能苦成这样呢！ “换肾？”李永熙表情空白一秒，“你确定？！” 金子惠长叹一声，她也是没想到人生能曲折成这样，不愧是能把人生拍成电影的人，“你妈可能还以为她瞒的很好呢，整个市场都知道了，她去医院被人碰上了。你外婆要换肾，喝酒喝得人都废了，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妈，毁了女儿一辈子，又....”想起电影里当妈的日子也艰难，一时卡壳，不知道怎么往下说。 这就是那件不知道是好是坏的事，李善美打算用一种极端的方式割断她和母亲的脐带。 “我没答应。” “....你别骗我。” 李善美苦笑一声，“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骗你。” 前情就不谈了，直接进入重点。善美说，“她来找我时，我就知道不对。很多年前，你因为她住院，知恩姐就跟我讲过，说我是她的包袱，也是她的救命稻草。她被迫生下我，怨我、恨我，这些都没错，可我已经出生了，她又没办法狠心真把我丢掉，我的出生反倒成了她的救命稻草，至少她养育了我，她心里觉得自己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她怨恨这个世界，怨恨我，就是没办法面对，事已至此，不如好好活。知恩姐跟我说，如果我一直跟她就这么耗着，我会在地狱沉沦，她这辈子都不会松手，她会死死拽着我，一起活在地狱里，因为她跟我，都不配有好日子，我们就不配活得像个人。” “可我有你啊，你不能像我这么活，我是有原罪的，我有罪孽的血，你没有，你得活在阳光里，你得好好长大。我得让你活在阳光下，就不能跟她一起沉沦地狱。我带你走了，她本不该找回来的，既然她找回来了，就是想把我再拉入那个地狱。” “她来了我就知道，这不对。她来跟我说，她时日无多，想在死前能过一段安心日子。可我带她去了医院，医生却以为我是去配型的，当时我就知道，她想做什么。她确实生病了，可能也确实时日无多，但她想拖着我一起死，或者我们一起生不如死的活。” 善美低着头，放在膝头的手指扭曲的缠绕在一起，声音很轻，几近呢喃，“如果没有你，我会答应的。我总归欠她一条命，何况医生也说，不一定会出事。但我有你，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能出事。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我更怕我走了，她还在，你得独自面对她。” “那我怎么会答应呢，我只答应出医疗费。就算是医疗费我也只出到家里的存款都花完为止，再多我不会给的，房子不可能卖，那是留给你的，谁都不能动。我只会出那么多，只能出那么多。如果....如果....如果，她等不到医院的肾，那也只能如此。” 垂首低眉的善美表情看着是平静的，永熙却从她放在膝上扭曲的手指看出了她的凄惶。 永熙抱住了善美，不再多问一个字，只是与她分享体温和命运。 为什么命运总是有办法，在一个人觉得自己刚刚好起来一点时就要砸下一记重锤，让一切回归原点甚至更坏？大概是老天想让庸人学会，别只顾着自扰，也得学学，珍惜眼前人。 母女深夜谈话的隔天，李永熙已经跟导演请好假，准备先陪妈妈一个礼拜，确定妈妈一个人没问题，再看要不要回剧组。导演本来是不想答应的，但一想到之前剧本能换全靠女演员跟资方沟通顺利，当初的人情现在得还啊，也就答应了。 故事里的好人啊总归是有好报的，现实中也未尝不会出现啊。 李永熙就碰到了好人有好报的事，或者说是李善美碰到的。李善美碰到了一位好人，好人的儿媳妇在大清早按响了家里的门铃，说是要来帮忙照顾老人家，让两母女该开店就去开店，该去剧组就去剧组。 “怎么着，不放心我啊？”金子惠眼睛一瞪，把李家三位女士都吓一跳，“不就是陪人去医院再检查再回来么，多大事儿啊，我这点难道都摆弄不来？干嘛，你们这些有工作的看不起家庭主妇是吧！走走走，别跟着捣乱，真论照顾病人，你们还不如我呢！” 金子惠不知为何气场就是很强，力压三人组，还一点不见外的挽着老太太的胳膊，摆手赶母女俩，“赶紧的啊！”先看当妈的，“你店不开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想喝西北风啊！”再看做女儿的，“你也赶紧啊，不是要去京畿道，大清早多堵要我告诉你，你别迟到再让人家扣钱！” 首次登门就比主人家气场更强的客人，最后冲老太太假笑，“老太太，我以后啊说不定成了您孙媳妇，这两家人变成一家人，还是我这个没工作的照顾您。您先适应适应，跟我走吧，东西收拾好没？” 老太太愣愣的摇头，金子惠嫌弃的看了眼李善美，“你说说你，一大早都干嘛了。”再赶人，“赶紧走，就会碍事。” 主人被客人赶出了房子，站在门口的母女俩，望着已经关上的门，面面相觑。 女儿问妈妈，“你这个儿媳妇，有点凶哎。” 妈妈犹豫一瞬，“但你外婆好像怕她。” 李永熙笑了，“我看你也怕她。” 力压李家两位女士的金子惠是位神奇人物，个人画风特别像是‘永熙’很多年前在‘大院儿’里讲过的那种东北大婶。说话做事都是风风火火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非常接地气。有时候话讲得是有点刺人没错，但气场是真的强，家里家外一把罩，这个地盘就是老娘的那种强。 这位姐姐是看不惯矫情人物的，在她的世界观里，李秀惠就很矫情，李善美其实也有点，这两人都是话不好好说的。想干嘛干嘛呗，不乐意就吵啊，吵到上手打一架又如何，最烦你们这些憋闷屁的，就会搞幺蛾子。 “老太太，看见那个没？”金子惠挽着十分不想跟她说话的李秀惠的胳膊，同她咬耳朵，“那女的肯定是个小三，我刚才在卫生间，听到她跟男人撒娇，嗲的呀~还跟电话那头的人说什么是儿子，我看她肯定是想小三上位，搞不好那男的就生了个女儿。” 老太太很郁闷，“背后说人是不是，不太好？” “我这不就跟你说了么！”金子惠轻‘啧’了一声，“行行行，不说。”沉默大约三秒，手指指向另一个男人，“你猜那人挂什么号？我看呐......” 老太太正在被折磨，李善美正在被感动。 池大叔拿来了存折，塞进了李善美的手里，啥话都没说，塞过去就跑了。看清是什么的李善美拔腿就去追，市场里迅速上演一出，感人至深的中年爱情故事。 这对母女在同一时间享受到了世界的参差，而他们的外孙女，正在接受好人有好报。 “很抱歉，我有点多管闲事了。” 提前等在咖啡厅的曹硅贤看到人来了，连忙起身请对方坐。李永熙先说没关系，坐下后，再说一句，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多管闲事的曹硅贤在昨天听到亲妈说了八卦。曹妈妈是一家儿童美术学院的校长，她听校内的老师分享了一个八卦。那个老师分享的是同学家长告知的八卦。同学家长则是李秀惠工作餐厅的店长。 店长说他们店里出了个名人，一个打扫卫生的老太太居然是电影导演的外婆。前几天出演过电影的女儿，来店里给亲妈办辞职，有人认出来了，一时就成为全店的八卦。这些名人背后的故事可真复杂哎，都是名人了，居然还让家里老人出来给人打零工？ 关于名人的八卦由身兼学生家属的店长说给教孩子的老师听，老师分享给下一个老师，下一个老师又分享给校长。校长还记得儿子跟她说过那个名人是个好人，五十亿的欠条呢，一分没要就还了，这怎么可能不是好人。 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出现疑似不孝的行为，里面肯定有隐情。妈妈就打电话给儿子，让儿子考虑一下要不要跟名人说说看，这万一要是被记者知道，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曹硅贤再三跟亲妈确定这不是胡说八道的消息，就给李永熙打了电话。本来他是想跟利特说的，他没见过李永熙，压根也没有电话。但利特在国外，这事儿又得尽快解决，队长就拜托忙内去跟李永熙见一面，详细说说是什么情况。 两人见面时，曹硅贤已经去打听过，在那个店长没说谎的基础上，老太太是年初在他们店里上班的，来的时候人看着就不太对，店长本来不想用。但老太太着实可怜，再加上工资要得十分低，又只干拖地刷碗的活儿，除了开店和关店的时间外都在后厨也不去前厅，客人看不见就无所谓，店长还是把人留下了。 店长对老太太的印象就一个，可怜。那么大年纪身体不好还出来打工，她不可怜谁可怜。至于别的，哪还有别的，老太太啥也不说啊，能有什么别的。 曹硅贤仅说了他打听来的事，以及，店家没有保留工作照，在李善美带着老太太去离职时已经把照片都拿走了，店里后厨是没有监控的，前厅的监控他找人买过来了，没有备份。可以说该做的事前处理，都已经做完了。 把脚下的袋子递过去的曹硅贤自觉他该说的也说完了，就捧着咖啡杯，等着对方开口。李永熙看他貌似一丁点好奇心都没有的样子就想笑，这家伙肯定很好奇，硬憋着没问。 说起来，这位也是老朋友呢。 “事情有点复杂，暂时不方便多说，等之后.....” 放下咖啡杯的曹硅贤装得非常靠谱，“没关系，我能帮上忙就好。” 李永熙抿唇压下笑意，“好，多谢你。” “你帮利特哥那么大的忙呢，跟我说什么谢谢。”曹硅贤起身，“那我....先走？” 李永熙起身对他刚要鞠躬，被他一把按住，连声说不用，急得敬语都忘了，“那什么，要不你请我喝咖啡吧，这单你买！” 这次笑出声的李永熙点头说好，看他跑走的背影，笑得不行，老朋友有了新面孔还挺有意思的。 提着袋子去了市场的李永熙本以为会见到一个失魂落魄的善美，出乎她意料的是，善美真被一群人围着打趣，同她一起被围观的是坐立难安的池大叔。先看到她的还是池大叔，大叔连忙跳起来，冲她招手，大声喊她，喊得大婶们纷纷回头。 调笑姐妹，大婶们做得很顺手，人家女儿来了，有些话就不好说了。大叔看李永熙好似是有事要找善美聊，就叫着大婶们都跟他出去吧，让人家两母女说说话。 等人都走，永熙正想跟善美说，善美却跑出去把池大叔拉回来了，说是他们三人一起吃个饭，就点个市场里中餐炸酱面，简单吃一顿。 在面到之前，善美先跟大叔说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和她真没答应要换肾的事。再跟女儿说，大叔跑来硬给她塞存折，她不想要。 关于拒绝换肾，大叔好似很高兴她拒绝，又觉得这事儿不应该高兴，表情有些扭曲，像是不知道该不该高兴。关于存折，女儿是很高兴的，还好奇的问，我能不能看看多少钱。 讲述者冲两人都翻了个白眼，打开女儿伸手要存折的爪子，才想起来，“对了，你怎么来了，不是应该在片场吗？” 李永熙沉默一瞬，在大叔要起身避开时，先开口了，“我有一个朋友，认识外婆工作的那家店的店长，那个店长好像以为我虐待.....” 半起身的大叔一下坐回去了，表情很严肃，“我就说这事儿会出麻烦，你是个名人呢，亲外婆没享福去打零工，人家怎么看你啊，背后肯定会骂你的，记者知道更麻烦吧？” “怪我怪我！”妈妈立刻接上，“是我太粗心，没想着先伪装一下再过去，我也是担心她在那边会说什么奇怪的话，怕你被......” 话都没讲完就被两人打算，大叔先说，“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也是.....” “对！跟你没关系。”李永熙迅速接上，同时让两人都不要插话，没讲完呢。 在母亲陷入自责前，女儿快速过了一遍，关于外婆的事已经解决了。但现在她们面临一道选择题。 “我是个名人，我还认识很多有名的人。等医院的□□可能需要等很久，运气不好就等不到了。但名气可以加速我们找到愿意来医院做配型，同时愿意捐献的人。” 永熙看着愣住的善美，“你想要我利用名气帮忙找吗？” 善美木愣愣的，回不了神，给不出答案。 沉默时间过长，即将笼罩整间书店，店外跑来了送餐的人打破了压抑的安静。 大叔去拿了餐，拆了包装拌了面，给两母女都弄好了，最后弄自己的那份，三分炸酱面都办好，按说该吃了，可连开口的人都没有。 池大虎开口了，说着不合时宜的话，“如果你们两都做不了决定，要不要听听我的想法？”等两母女都看向他，这个外人帮内人们选择，“什么都不要做。” “这事儿要我说就看命，老太太有那个命，老天让她活儿，她就能活儿。老天要是觉得她这辈子吃得苦已经足够她上天堂享福了，那咱们不能拦着人家的路。” 矮矮胖胖身上鱼腥味还很重的男人就是个市场的摊贩，没什么学历也不懂多少大道理，但日子怎么过才能让自己更舒心，他大概率是比两个女人懂的。 “我说的话可能不好听，但话糙理不糙，人么，还是得自私点。这日子要是事事都为别人活儿，那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滋味呢。多少得为自己想一想不是？” 金大虎看着未来老婆，指着她女儿，“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想。你但凡出点事，她日子怎么过？换肾是绝对不行的。”再转头看，一直都是小心对待的天才少女，“你呢，也得为自己活，你要是用名气真找来了肾，那些没肾的人会恨死你的，你们这些名人抢了人家一条命啊，万一哪个想不开捅你一刀，你死得不冤枉吗？” “哪怕没有那么想不开的，就说愿意给你换肾的人拿救命之恩要你一辈子回报呢。你欠人家也是一条命，一条命的恩情怎么才能还得起啊？你日子以后不过了，都为他人活着？” 更多为自己活的男人对女人们说，“我现在说这话，等老太太走了，你们说不定能恨我。但这话我还是得说，恨了我也得说，这父母子女的缘分是深如海，但天大的缘分也有缘断的那一天。” “咱们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走，自始至终不也就一个人么。这人呐，说到底还是得自私点，得为自己活一场。” “不然这一辈子，不就太憋屈了么。” 第189章 第九章 只因无法只顾自己,而把日子过成地狱模式的，大有人在。 国外拍摄的利特回国第一件事先去看李永熙确定她没问题，再去找忙内,了解详细情况。曹硅贤表示他这边已经把事情处理的很干净了，应该是不用担心再出幺蛾子的，就是有点好奇,那位老太太是个什么情况？ “你看过《永熙》吗？” “肯定看过啊。” 曹硅贤起初不懂队长为什么这么问,转瞬便回忆起‘永熙’的剧情，迟疑一瞬,“难道那个外婆就是电影里的外婆,酗酒、打人的那种？”看队长不说话,知道他猜对了,眉头不自觉皱起,“你们俩遇到的都是什么灾星，日子怎么倒霉成这样！” 李永熙的人生是地狱开局,朴正珠的人生也是半斤八两。早年父亲家暴，打妻子、打孩子,好不容易母亲带着孩子跑了，虽然日子过得清贫些,但好歹安全不是,不用每天活在不知道拳头什么时候会落下的日子里。 随着朴正珠变成利特,母子三人的日子是真的一天天在变好,哪怕爱豆出道再难,团队碰上的灾难再多，利特也觉得这日子算好的。可就在他日子一点点变好的时候，他服役了，进了军营又是一轮地狱,服役期间还出了父亲的事。 按说双方早就没有关系了，早已同父亲甚少来往的儿子为什么要背上对方的巨额债款，没道理的啊。可这世道讲道理吗？从来也没讲过，道理自始至终也从未站在好人那边，一直都是恶人在讲道理。 两个可怜人因一张欠条成了朋友，看上去好似是抱团取暖，事实上利特觉得，他们的日子都在变好，未来会越变越好的。他的日子确实在一点点变好，为什么偏偏让李永熙由碰到了灾难呢？ 忙内的问题，队长也想问，为什么就他们这么倒霉？可他好像没人能问，只能苦笑一声。 曹硅贤看他那样，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烦躁的站起来在在宿舍的客厅来回绕圈，脑子转来转去，转出一个想法，“难道不能把人送进疗养院吗？只给钱不做事，离的远远的，不行吗？惹不起我们躲得起吧！” 利特还是一声苦笑，“我离得算够远了吧，我都已经进军营了，躲到部队去了，我躲开了吗？”血缘如果是那么容易就躲开的，那这世上，哪还有什么烦心事。 男团宿舍里气氛十分低沉，市场书店里，场面挺闹腾的。 李永熙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在金子惠拉着老太太进门后，左右店铺的大婶们都跟着她们一起来了，场面一下就失控了。大婶们连带金子惠控场，这个指责老太太不像个当妈的，那个说李善美就是性子太软和，这事儿你就应该办得硬气点。 家事莫名其妙变成了大家的事，李永熙是真没搞懂，明明她都是才知道的事，为什么周围人感觉比她都要早知道，甚至于比她知道的内情都多，还能开启研讨会，疑似要帮她们家断这场家务事最后得怎么处理。 不大的书店被各路大姐们占满了，李永熙作为小孩子和不要婆婆妈妈的男人金大虎一起被嫌弃的推到书店外面去，里面聊得热火朝天，金子惠整个唾液横飞，两位李女士被围在人群中间。 这场面在李永熙看来很有点黑色幽默的味道，这场面在金大虎看来就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单独和天才少女相处啊，要说啥？ “那个....” “嗯？” 金大虎挠了挠头，“这边的事你要是放心不如就交给我，你妈说你挺忙的，你....要不要去忙？” 李永熙看了眼屋内过于热闹的场面，确定她妈应该不会被欺负，貌似是外婆一直在被怼，就选择，“那我先去忙。” 两边分开后，李永熙回了剧组，当晚她先见到了回国赶来剧组的利特，送走对方后，哲秀也跑来了。 凌晨，组里已经收工，李永熙都躺在床上准备睡了，敲门声响起，赵哲秀在门外。 开到她开门的赵哲秀先上下扫视她，确定她没问题才松了口气，边往里走，边说，“素英（永熙的助理）跟我说你明明请假了又跑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带病工作不好劝你，就打电话给我，我超担心的。” 朴素英是哲秀给永熙找的助理，妹子真正的老板是李秉宪。当初赵哲秀要拍这个项目，去找李秉宪帮忙搭的团队，他只负责给钱啊，团队里的大牌演员不可能连个助理都没有，哲秀也是第一次知道永熙是没助理的，就问李社长要了个助理。 助理妹子敬职敬业，很明确的知道自家老板是谁，在女演员可能出问题的情况下，迅速给老板打电话，老板让他给太子打电话，接到电话的赵哲秀就赶来了。怕他要是只跟永熙打电话，对方会说没事。 那家伙成天就会跟他说没事，从小就这样，好似碰到天大的事都能自己扛下来的鬼样子，还是得亲自过去看看才放心。 见到了，还摸了额头，确定没发烧，没其他问题，身体健康。赵哲秀就问，你啥事没有，为啥请假？李永熙倒也没瞒着，这事儿都那么多人知道了，也没有再瞒着的意义。 每一位听说了外婆事件的人给予的态度都差不多，无非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哲秀稍微有点不一样，大方向是一样的，觉得那位老太太又可怜又可恨，内里很不一样。 哲秀罕见的在永熙面前展现出属于太子的那一面，社会特权阶级养育出来的孩子。 “这事儿你别馆了，我处理。”哲秀从对面的沙发站起身，走到永熙身边蹲下，让她选，“你想顺其自然，我送她去疗养院；你想她活，我就想办法让她活，但你别馆了，懂吗？” 永熙不懂，阳光少年在说什么，“你要让她怎么活？” “做手术换肾啊。” “哪来的肾？” “多的是。” 太子以为灰姑娘不懂，还给她科普，“愿意拿钱捐献的人非常多，就算你怕在国内做可能涉及法律的问题，那去国外就行。那边可以直接掏钱买，合规合法。手术做完，你想让她回国就带回来，不想让她在国外修养也行，钱的事不用你担心。” 当过太子的现任灰姑娘非常懂这些事跟钱没关系，她不懂的是，“你觉得这么做没问题？”说好的阳光少年呢？ 阳光少年又不是个傻子，在利益不受侵犯的前提下，赵哲秀绝对是家教良好，三观端正的阳光少年。一但事情有变，他会先是特权阶级，非常清楚要如何使用手里的特权。此前军营事件，他进了医院再出去也变成了公益兵没有再回军营啊。何况这事儿在他看来是做好事，不是做坏事。 他的小伙伴都要被老巫婆折腾死了，还想怎么样？ “这么做能有什么问题？你居然现在在才告诉我才是问题！”赵哲秀很不高兴，突袭伸手按住她脑袋往下扒拉，扯着她的双颊左右拉，“你被那个老巫婆开瓢了你忘了，住了好长时间的医院呢！我都要被吓死了，这才几年，你就忘了那个老巫婆多神经病？！” “李永熙我告诉你，现在可不是心软的时候。我们又不是要不管她随便她去死，这是给钱救她的命，她有什么好不乐意的，干嘛，非得来折腾你啊？伯母也是......” 一巴掌给他头都打歪的李永熙柔着被拉疼了的脸，怀疑阳光少年变异了，你在说什么？！ 不小心跌坐在地上的赵哲秀一个起跳，超气愤，指着她就开喷，老子还能说什么？说你不要妇人之仁！ “我早TM八百年前就跟你说过，当初你就应该告那个老巫婆故意伤害，你那时候才几岁，未成年！她打得你开瓢了，满脸是血的开瓢了，你TM还搞什么圣母心？你是不是脑子有坑！那还是我看见的，我去医院看见你跟死了一样躺在床上，要不是我爸拦着，我能让那老巫婆给你偿命！” “我TM看见了一次就那么严重，我没看见的呢？！李永熙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你拍了《永熙》，你觉得你对伯母有责任，行，我无法感同身受但你想做，我也不拦着。但你对那个老巫婆难道也有责任？阿姨生了你，养大你，这TM有责任就算了，那个老巫婆为你做了什么？打你啊？” “李永熙你是受虐狂吗？我跟你讲了八百次，酒瘾毒|瘾都TM一个样，都是除非有大毅力没办法戒断的！你住院的时候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让你告，她一定进去！你早听我的，她早进去了，还能有今天？你日子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了，她又冒出来的今天！” “今天你让她活，给她换个肾，明天她照样能喝到在需要换一个肾！你有多少钱够她折腾，你告诉我？你为了拍部《永熙》我说给你钱你死活不要，穷得我就找我姐的旧衣服给你，还得找那种很旧的不然你还是不要，搞得我姐以为我在捡破烂，你那该死的自尊心老是用在这些稀奇古怪的破地方！” “这就算了，谁还没个自尊心啊，我尊重你。你那么穷，穷到你爹我满世界给你找电影拍，就想着让你赚点钱，你还不愿意那不愿意。这也算了！谁叫您是艺术家，天才么，总归不一样！可你辛辛苦苦赚的钱，要给那个老巫婆治病？你知道手术多少钱吗？知道手术后的康复多少钱吗，这些能掏空你！” “下个月你就要再考笔试，三个月后就是面试，考过了是两年研修，这段时间是没收入的，纯支出！你这个死脾气给你钱又不要，还要把攒下来的钱拿去给老巫婆治病，那你怎么活，喝西北风啊？！” “研修院两年你以为不用社交，还是以为跟前辈出去吃饭你能一毛不拔全靠蹭？你信不信你要是干得出来这种事，你就算考到你们同期的首席，进了中|央检察厅，那边的好团队也不敢要你。好团队追的都是大案，大案就涉及到特权阶级，那帮人都是花钱开路，你要是有了个穷困的名声，人家天然就会怀疑你容易被收买！” “那你还有什么未来，比别人多熬七八年的未来？！” 赵哲秀都要被气死了，火冒三丈。这股火不止是针对当下，还有多年前，小伙伴躺在病床上虚弱成那个鬼样子，还非得TM说算了，算她个大头脑袋！ 多年前永熙明白哲秀为什么生气，阳光少年么，碰到这种事，受害者还是自己的小伙伴，肯定会生气啊。可现在李永熙是真的不理解，这家伙在生气什么？ “你不是一直都很反感检察厅，还说伯父让你去检察厅就是滥用特权，现在又说什么怎么在检察厅为人处世才能更有前途？” “废话！我反感的是我爸滥用职权，死老头去年还想把我塞到研修院混个实习的名额，那就是滥用职权，我怎么就不能反感！他的权利是国民赋予的，不应该只顾小家而忘记大家，这有什么问题？” “你呢？你这个是小家都顾不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是要成为检察官、法官的人，是公职，是你如果连家事都处理不好，你在处理别人的家事上更是会搞得一团糟的！” 阳光少年说了两段非常阳光，堪称正义代言人的话之后，话锋一转就变成了，“你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不能被那个老巫婆毁了，你要是不忍心，我来！你当不知道！”这话说得，仿佛要杀人埋尸，凶残的很，太子本尊的凶残。 李永熙听懂了，阳光少年恼怒的点在于，她不能被人欺负，不管那个人是谁。可她突然很疑惑，到底是阳光少年因她的灵魂而变成了这个模样，还是如果她成为哲秀，哲秀本来就是这样的，是永熙变了，是她变了。 独行的猛兽变幻成人后进入了族群，就自然而然的开始遵守族群的规矩，人类的忠孝礼仪信。 李永熙不知道哪个猜测是对的，不过好似也不是很重要，目前重要的是，先让暴躁的猴子冷静，别搞幺蛾子。 “这件事你别管。” “李永熙！” 永熙让哲秀别管，这不是他们的战争，“我从来不觉得那位老太太是问题，解决她也不麻烦，只是需要一些手段而已。而那些手段我不能用，你....” “我可以！” “你别管，这个问题不能由我们解决。” “那还能让谁解决！” 在永熙的想法里，这件事需要善美去解决。善美既不是利特也不是她，朴正珠和李永熙是能自己站起来的人，但善美不一样，善美需要的就是自己站起来。 又是一轮休假，在确定休假的前夜，女儿给母亲打电话，问她，需不需要自己回去。妈妈说不用，说家里一切都好，让女儿忙她的就行。 李永熙想了想，给利特打了个电话，让他去书店绕一圈看看情况。利特在釜山呢，队长打电话给忙内让他去跑一圈。临危受命的曹硅贤花招特别多，带着亲妈去逛市场，准备走中老年妇女路线打探敌情。 两个小时后，曹硅贤给李永熙打电话，先是很严肃的说，让她放宽心，什么事都没有，紧接着化身苦情节目MC，给当事者的女儿讲述了一场大戏。 这个戏开头就比较特别，话说当明星的儿子无遮无拦陪妈妈去逛市场，刚进门就被认出来了。市场里的阿姨们都很喜欢孝子，一边跟明星妈推销货物，一边夸明星妈把儿子教得非常好。明星妈笑得都停不下来，差点忘了要跟儿子打配合，还是儿子看情况不对，先跟一个卖酱菜的大姐问起，听说市场里有家书店挺有名的，您知不知道在哪？ 这头一开啊，之后就是八卦大会。周围摊贩都围过来了，还包含一种来逛市场的路人，一起听曲折离奇比电视剧都要狗血的家庭剧。 这个剧目爆出来的内情比李永熙知道的都详细，连当初外婆是怎么拼了命搞死了那个强|奸|犯，事后又因为身边亲朋的荡|妇|羞|辱被迫从小城市逃往首都。 讲起来外婆也挺惨的，这一家就每一个命好的，都惨。明明自己是受害者，法律也承认她是受害者，犯罪者都伏法了，犯罪者的家人却跑到受害者的家里去闹，闹得外婆也是小小年纪就被迫逃离父母的庇护。那个年代独身女人带着孩子颠沛流离，日子很不好过。 但再难过的日子李秀惠都没丢下李善美，按照某些心软大妈的说法，这个妈吧，也不算烂到泥坑里。 这出戏还有一个特别的地方，那就是众人对李秀惠的观感不咋滴之外，对李善美的观感也不怎么样。尤其是在大妈们也不知道是怎么挖出来的八卦，说是当年外婆殴打孙女，打到孩子满脸是血进了医院，这当妈的才跟母亲断绝来往。 事情直到这，大妈们还是很支持的，可外婆一回来，当妈的就不要女儿了。那可是天才一样的女儿，是从小养家的女儿，听说赚来的奖学金全给了妈的女儿，未来搞不好还能成为检察官的女儿！这么个女儿，当妈的为了自己那个妈，把女儿赶出家门了，这是人干得出来的事儿？！ 李永熙听着MC嘴里越来越奇幻的故事，感觉大家不是生活在一个地球，“赶出家门是什么意思？” “一个卖豆糕的奶奶说的，说是你大嫂亲口说的，你十来天没回过家了，你大嫂好像很气愤，市场里的人都很气愤，觉得伯母做得不对，照顾老人没啥，欺负孩子不行。”曹硅贤也觉得消息已经传得有点奇幻了，但他还是照实转述。 “我去你家的书店看过，伯母不在里面，是一位自称是你姐姐的人在。店里还有她的几个同事，都是一起帮忙看店的。我妈装好奇去打听，你姐姐说，伯母被你大嫂领着去找疗养院了，还跟我妈辟谣，说家里没有虐待老人也没有欺负孩子。说是一家子都在找合适的养老院，是老人病的突然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但也就这一两天，人差不多就能送进去了。” 曹硅贤迟疑一瞬，有些犹豫，还是继续说，“你姐姐跟我妈讲说家里情况也不好，愿意收重症病患的疗养院都太贵，你们是想要让老人在家修养，就是怕家里照顾不好才掏空了家底要送疗养院去。还说你赚的钱都砸在这个上面了，日子过得苦的很，没回家不是被赶走了，是来回路费太贵，在剧组又包吃包住，怎么都想省一点。” 爱豆说了很多演员的姐姐卖惨的桥段，那惨的呀，真的是小白菜，凄风苦雨，恨不能世间所有凄惨事件都给这一家碰到了。家里是砸锅卖铁要给老人看病，演员已经穷到要不是剧组包饭，饭都要吃不起的地步了。 爱豆在听亲妈转述的时候，莫名有种这编的是不是有点太夸张？可亲妈信了，那位姐姐讲得非常详细，什么时候去的哪一家疗养院，人家报价多少多少钱，家里只有多少多少钱，问谁谁谁借了多少多少钱，巨详细，详细到曹硅贤都想问一句..... “你需要帮忙吗？如果数目不是特别的大的话，我应该能帮上一点忙。” 随着故事的发展愈发离奇，李永熙在听到对方委婉的表达我可以借你点钱时，居然连惊讶的感觉都没有，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你当爱豆可惜了。”就这信息密度，应该去当侦探啊！ 曹硅贤微愣一瞬，尴尬道，“我估计整个市场没有人不知道你们家的事，你姐姐是护士对不对？按照我妈的说法，他们医院上上下下都知道你们家的事了，还差点给你们家捐款呢。” 李永熙.....“哦。” 一整个市场，一家医院，两个人流量巨大的地方在传播的狗血剧，其中还牵扯到知名人士，这种八卦怎么可能只有路人知道呢，必须上新闻啊！ 李永熙陆续接到一堆记者的电话号称要采访，还有记者说，他们可以在采访里贴上捐款信息。李永熙本想全部拒绝，犹豫一瞬，以子不言母之过为理由，把亲妈的号码给出去了，让记者们去攻陷善美。 当初《永熙》上映，非常多记者想采访善美，在首映礼的记者会上母女俩闹了一出后，想要采访母亲的人就更多了。但善美都拒绝了，永熙也是一言不发。 现如今，永熙还是一言不发，善美却接受了媒体的采访。采访的核心观点就一句话，到底是我母亲，我能怎么办呢。 在善美接受采访前，金子惠给李永熙打来了电话，用善美的手机，问永熙，我觉得你妈还是得接受采访，与其让其他人瞎编，不如我们自己编，还能赚点钱，多好。 李永熙听完半天没讲话，就说了句，“妈妈愿意吗？” “你妈那一棍子打不出三个屁的人，你问她？她能跟你说愿意吗，她就会跟你装死！问半天问不出一个字！可她是你妈，事是她惹出来的，她凭什么缩着，这事儿就得她解决！你听我的，你们娘俩这回都得听我的！我是看出来了，让你们弄，能磨叽死！不就这么点事么，那老太太能翻天啊！我来！” 金子惠做了多少李永熙不太清楚，她只看到了隔天的新闻，社会版和娱乐版都有。好几家报纸都报了，有走悲情路线的讲述电影里‘永熙’的一生在现实中还能更惨；也有走看热闹路线的，以天才导演悲催的家世来佐证，苦难是培育艺术家的土壤，天才之所以是天才，就是苦水里泡大的。 这些报道里故事的走向都是曹硅贤从‘姐姐’那听来的走向，一家子为了照顾好老人，已经倾其所有，不接受任何大众捐款，家里哪怕撑不住了，人活着也得要个脸面。按照故事曲折离奇的程度，再有名人效应叠加，新闻连热搜都上去了。 广大网友在吃这个瓜时，立场还蛮混乱的。他们除了在同情李永熙是真的惨非常一致之外，其他各有立场。有人觉得外婆和母亲都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在对待子女上都有问题，都不配给人当妈；也有人觉得，她们只是太可怜了，可怜到这个份上还说人家可恨，那就太过了。 还有中立派，认为只要不牵扯纯然的无辜受害者李永熙，这两人根本无法判断谁对谁错，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网友瞎折腾什么？当然也有激进的，让两人干脆一起去死，别把好好一个前途无量的天才拖累到前途永无宁日，那才是真正的罪孽。 新闻爆了，热搜上了，剧组里的工作人员最近看着女主角的眼神都带着八卦以及怜悯。孩子是真惨啊，惨绝人寰的惨。 金永州在这天收工时打着请客吃饭的旗号，带着团队聚餐。酒桌上，导演问女演员，要不要帮助，钱么，他不多，但多少能帮点。这话，在今天，李永熙至少听到不下二十个人跟她暗示过，大家都照顾她的自尊不明说，但跟明说没什么区别。 今天，李永熙接到N个电话和N条短信，都是来暗示可以支援一点的。连已经申请破产的朴保剑都专门打电话来，说他还是有点存款的，确实不多，但他现在也没有用钱的地方，如果妹子不嫌弃太少，他也想尽一份心。 此事引发了一个颇为神奇的后续，李秉宪和奉俊昊一起来剧组找李永熙。 前者很有大家都是苦孩子出身的同病相怜的感觉，讲说谁都有日子难过的时候，有需要就开口，当借的么，未来还长，到时候再还呗。李秉宪还说，这钱不急着还，也不用觉得有负担，想着人情什么的，只是交个朋友而已。朋友么，有来有往。 后者直接带来了两张支票，一张是导演协会给的，特批的无息贷款，什么时候还都行。按照奉俊昊的说法，真没钱就一直拖着呗，拖个十年二十年的，都行，不着急。另一张来自电影振兴委员会，官方部门，直接给钱，没有任何要求，不用还。 这两张支票呢，名义上都是支援新人导演下一部电影的拍摄，理论上新人导演的下一部电影，在收下这两张支票后，导演协会和电影振兴委员会都算是资方，要是赚钱了得分账，亏了....就亏了啊。 “艺术片想赚钱多难我们都知道，这钱里大头是李沧东出的，他要不是怕直接给你钱不太好，也不会从导演协会绕一手。”奉俊昊让后辈放轻松，前辈们都在呢，怎么都不可能看着天才陨落，“不过你要是觉得考公更安稳，也不用有负担，当检察官挺好的，电影当个爱好呗，这钱等你发了工资再还给协会都行。” 李秉宪在边上拆台，“什么叫当检察官挺好的，当检察官不比当电影导演好！”笑看小朋友，“你别听他瞎说，能去当检察官就是最好的，搞不好以后我们还有事得找你帮忙呢。” “你才是不要张嘴就扯。”奉俊昊让他闪开，对李永熙讲，“随你心意，你还想拍电影就拍，不想拍了，就不拍。你才多大，我在你这个年纪，想法一天一个变。就是得离这种说是要让你公权私用的人远点，他的钱咬手你可得想清楚再收。” 李秉宪给气笑了，“我也是来帮忙的好不好！” 非常多人在看到新闻后愿意伸手拉李永熙一把，他们有些人确实是出于怜悯，但更多的人是出于对天才的信心，这叫提前投资。雪中送炭的恩情，永远大于锦上添花。天才导演哪怕在导演领域就是个流星，只有这一部佳作，她在自己作品里展现出的演技，也足以让业内愿意提前投资。 天才本人拒绝了所有投资者和好心人的捐助，理由是新闻夸张了，没到那一步，她还是有钱的。至于大家是信她的解释还是信小姑娘自尊心比天高，都无所谓了，人家不收钱不可能硬塞啊。 从这天开始，李永熙一直在剧组没有出去过，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打电话给她讲述事情进展到哪了。通话记录里，利特排第一，金子惠排第二，曹硅贤排第三。 哲秀？这家伙还在生气，玩冷战呢。 利特是新闻上稍微有点动静就会给李永熙打电话，爱豆是最清楚舆论是把双刃剑的人，一个操作不好很可能腹背受敌，所以盯得很紧。金子惠主要讲得是，家里真实的情况，老太太已经送到疗养院了，家里也排好了班，一个礼拜去见老太太两次。 曹硅贤比较特别，这位是八卦小能手，同时兼顾队长监控舆论的功能和从亲妈那听来的，市场里关于李家的八卦进度。顺带给自己找了个中文补习老师，偶然得知李永熙中文很好，会磕磕绊绊的跟她用中文讲八卦。 李永熙对此的态度是，顺其自然。电话都接，回应都没有。三方其实都好奇她的想法，她给金子惠的回答是，只要妈妈觉得没问题，她就没问题。给利特的回答是，让他安心，不会出问题的，她先是导演后是演员，未来还可能成为公务员，媒体不会太过分的。 至于给曹硅贤的回答么..... “你说实话，比起担心我，你其实更多是想找个中文陪练吧？免费的那种。” 曹硅贤一脸冤枉，“今天我请客，这可是韩牛，哪里免费了？”我付了学费的！ 叼着‘学费’的李永熙嗤笑一声，“所以你果然是更需要一个中文陪练。” 讪笑着给她夹肉的曹硅贤也没有不承认，“这不是你自己不在意么。”笑问她，“我觉得你不在意这些事，难道我感觉出错了吗？” 李永熙垂眉笑笑，吃肉吧。 永熙确实不在意，不在意舆论的纷争，她碰到过更大的乱子，当初真假太子的戏码闹得不比现在大。永熙也不在意外人的怜悯，她在还没有进入这场游戏时对这类的视线就无感，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总不可能突然觉得被怜悯是羞耻的事。 永熙更不在意，那些打着怜悯的旗号其实是来事前投资的人，当年他还是太子的时候，也多的是人冲着能在他身上得到好处而凑过来啊，世道就是如此，没什么可在意的。 永熙只在意善美，她迄今为止没有接到母亲的电话。她迄今为止接到的所有‘家里’打来的电话，都是池家的那两位女士打来的，金子惠打的最多，但善美没有打过一通电话给她，哪怕是用善美的手机打到她手机上的电话，也是金子惠在讲话。 这么些，善美很少给永熙打电话，极其少。除非碰上不得不打电话的事，比如永熙撞破了善美的新情况，让当下无法解释的善美，隔了许久再给在外地拍摄的永熙打电话解释，发生了什么事。 这对母女的沟通一直有问题，藏在水面下的问题。在平凡的日常里，两人见面时是看不出来的，至少她们双方都没觉得那有什么问题。但在特殊事件中，在外人的眼中，母女俩的沟通，问题很严重。 六月中旬，多灾多难的电影总算杀青了。拎着行李回家的李永熙，见家里没人也不奇怪，回房间收拾好行礼就坐在房间里看书。下个月她就要考第二轮了，虽然这些书她都快倒背如流了，但这不是温故而知新么。 晚上九点多，门外隐约有了点动静，李永熙想着妈妈差不多回来了，就起身出去。两母女看到对方就是笑笑，母亲说一句回来了，女儿点点头，也就没了。 打过招呼后，李永熙原地站了一会儿，大概一两分钟，等着妈妈要不要跟她说什么。妈妈也在等她要不要问什么。两个人都在等，两个人都没等到对方开口，两个人都在沉默了一两分钟后开口了。 母亲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女儿说，“吃过了，我回去看书？” “好，早点休息。” “您也早点休息。” 这就是这个家平凡的日常，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静的，偶尔会有一些电视机的声音，也就这样了。 隔天，一大早，李永熙刚洗完澡出来，就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疑惑的往门厅走，难道是妈妈出去了？是金子惠来了。 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金子惠一进门看到李永熙就叫，“哎一古~你可算回来了！你妈昨天打电话给我说你回来了，要不是太晚，我昨天就过来了！你说你妈也是，知道你今天回来也不给你准备点吃的，我昨天死催活催让她提前回来，她死活不愿意，你说说她，你不在成天惦记，回来了又闷不啃声！” 金子惠还是风风火火的金子惠，从进门就操着大嗓门絮叨，嫌弃当妈的闷，吐槽这个家没她不行。这边赶着刚洗完澡的女儿赶紧回房间换衣服出来吃早饭，那边催着当妈的赶紧的啊，我这炖了鸡汤带过来的，快给孩子弄好。 两母女这一大早被安排的亭亭当当，李永熙被按在椅子上时都有些恍惚，她仿佛是到别人家做客的。 主人家一边给她撕鸡腿，一边把桌上的小菜都往她面前挪，嘴里连说好几遍瘦了，再事无巨细的把之前已经在电话里跟她说过一边的外婆的安排，重新说一遍。偶尔会跟另一位客人搭腔，说点，我说的对吧，我安排的好吧，等等，也不用对方回答，她反正能自己接着往下说。 这一整个早上都是金子惠在说，对坐吃饭的两母女格外安静。 饭吃的差不多了，金子惠边起身收拾东西，边问李永熙，“你要不要去看外婆？” 李永熙刚要回答，下一句就听到，“要我说你就别去了，那边挺好的，该有的都有，医生护士都靠谱，我跟贞珠找了好几家选中的，价钱是有点贵，但人家贵的有贵的道理。”转向当妈的，“你说呢？” 同样是刚张嘴要回的李善美连个音节都没吐出来，就看她转向了女儿。 手上已经麻利的把碗垒起来，还很顺手从李永熙手上抽走了筷子的金子惠讲，“你妈说行，你别去了，在家休息吧，忙那么久呢，就应该休息一下。” 唱了一早上独角戏的金子惠，只有一句话是必须要得到答案的，“中午想吃什么，我来给你做，你妈要看店，我摆弄不来那些书，人家问的我也不知道，你也尝尝我的手艺，成吗？” 李永熙....不知道要回答哪个问题，干脆点头。 “说话呀，点什么头，吃什么？”金子惠转身抱着碗往厨房去，“排骨吧，给你炖个排骨补一补？” 李永熙觉得自己不用说话，哪知对方突然转身，“你倒是给个回答呀，真不愧是你妈的女儿，问半天没一个字，怎么就那么闷，你们俩在家要是没有我，该不会不说话吧？” 再度不知道要回答哪个问题的李永熙愣住，金子惠很是嫌弃，“说呀，排骨吃不吃？还是，让爸爸给我们留个螃蟹，我蒸雪蟹给你吃？可那个现在不是时节，冷冻的又没那么好。松叶蟹还是十月份最肥，你再等两个月，我做的蟹黄酱全家都说好的，我跟我妈学的老手艺，你肯定也喜欢。” 又被一顿输出的李永熙都懵了，茫然的看着对方。她现在是要回答，吃不吃雪蟹吗？ 一直很安静的善美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她喜欢吃烤肉，肥瘦相间的五花。” “早说啊！给你烤牛五花吃！咱们难得吃一顿，吃好的，韩牛！”金惠子满意了，再度扭回头去水池，很快就想起了水声。 小房子，厨房和餐厅是连在一起的，没有隔断，也没有讲‘悄悄话’的机会。主人家已经在洗碗了，客人们对视一眼，安静的起身。 妈妈往门外走，她要去开店。女儿慢悠悠的跟着，好似是送她出门。 门关上了，母女俩非常有默契的都松了口气。那口气吐出去，反射性看向对方，又都笑了。 李永熙掩嘴轻咳，再问母亲，“她一个人洗碗可以吗？” “我想过帮忙，她嫌弃我做事太磨叽。”善美叹气，“其实她弄得太马虎，我都忍不住再弄一次。” 知道妈妈有点洁癖的女儿再问，“你敢再弄一次吗？” “不被她看到就行。”胆子很小的妈妈怂怂的回。 这一问一答，两人又笑了。 这次没有压下笑意，而是轻笑出声的永熙问善美，“我什么时候改口叫嫂子？” 善美抿唇笑笑，隐隐有些羞涩，“等你考完试，说好了的，等你考完试，考上了，就是双喜临门，可以一起庆祝。” 因一直等不到答案而压在胸口的郁气霎时间全散了，散在这个有些呱噪的晨光里。 “善美。” “嗯。” “你喜欢他们吗？” “喜欢。” “那要幸福啊。” “好。”：，，. 第190章 第十章 所谓否极泰来的意思大概是, 生活中总会遇到一些磕绊，跨过去了，也就顺了。 自从外婆被送进疗养院，或者应该说是家里多了个嫂子之后, 不管是对永熙还是对善美而言, 日子突然就不用操心了，因为金子惠有操不完的心。 2016年6月, 李永熙电影杀青了, 回家后要办的第一件事是备考。成为永熙之后的这些年, 不管她考什么, 跳级考、高考, 还有前一次国考, 不论她是去考什么, 都没觉得考试是多重要的事。 家里多了个大嫂，嫂子认为还有小半个月就要去参加国考的孩子, 那就是家里的皇帝。皇帝要做的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除了回房间学习之外，别的事儿都跟皇帝无关，家里的一切都要给考生让路！ 李永熙就算是在成为‘太子’的年月都没受到过这个待遇, 正经被人捧在手心上的待遇。 比如.... “你在这干嘛？”金子惠刚进店就看见家里的考生在整理书架，手上菜篮一放就冲正在烤鲷鱼烧的李善美凶，“是不是你给招来的！我怎么跟你说得, 你忙不过来找我啊，孩子要考试呢！多重要知不知道！” 善美习以为常，该干嘛干嘛；永熙第一次碰到，手上拿着的书都不知道要不要往书架上放，她有点无聊来找本看而已。 大嫂已经过来了, 劈手夺下她的书，推着孩子的肩膀往外赶，“回去回去，这边不用你，就这么大个店能忙成什么样啊。你赶紧回去背书，我中午去给你烤肉吃，对了，爸爸早上说今天来鲜货，我等下去看看有没有好的鲍鱼给你拿回去补补。” 被从自己家店赶走的李永熙，还分别被从家门口的小卖部（去买零食）；楼下的垃圾站（去丢垃圾）；家里的客厅（准备拖地）；家里的阳台（准备洗衣服）等地方，赶回去看书。 按照大嫂的说法，这都不用你挂心，你就去读书就行，剩下的有我和你妈呢。 又比如...... “我就知道我一个没看住你又给我坏事！” 最近都快被封印在卧室的李永熙听到外面的大嗓门，偷摸开了条门缝，站在门边上偷听。她不能出去，一出去就会被怼，门外的那个就在被怼。 门外厨房里的善美手上还拿着刀呢，底气不足的辩解，“你不是说要做炖鸡么。” “我还说鸡放着让我剁啊！”金子惠对这个新婆婆是恨铁不成钢，“跟你说多少次孩子要学习，学习要安静懂不懂，你非得把鸡拿回家里剁，干嘛，我带走剁了炖好了送过来，这鸡是能跑了还是我能吃了？就会给我找事，我一个回头鸡就没了，紧赶慢赶追过来！你说说你，要是我没来，你搁着丁玲桄榔的孩子还怎么学习！” 压根也没有在学习的孩子默默关上了门，剩下的她还是不要听了。 还比如...... “我给你买的红内|裤穿没穿？一定要穿我跟你说！这可是我专门去......” 算了，不比如了。总之七月，李永熙要去考试的这一天，是全家齐上阵来送她。 全家上下都很紧张，大嫂专门去寺庙求了传说中的‘保过符’，再把‘符’做成了小吊坠挂在了买来的笔袋上。大哥特地前半个月就请假不跑这一趟的船，就为了家族大事必须到场。大叔把家里本来用来运货的面包车擦得锃光瓦亮还挂了加油横幅，为了今天接送考生。 大姐跟人换了班，还跑去要来了经常去医院为临终人士做祷告的神父要了传说中开了光的十字架（李永熙：基督教有开关这一说吗？大姐：呸呸呸，小孩子别乱讲，都是神能有什么区别！）。连大姐的男朋友都来了，拎着一堆什么提神剂，怕妹妹的考场太热会精神不好。随后被女朋友怒骂，什么乱七八糟的就给孩子喝，要是喝拉肚子我削死你！ 善美被弄得也很紧张，大清早的坐立难安，出了门上了车又频频往后面看，女儿被夹在大姐和大嫂的中间，左右两人都在跟她说别紧张，这一车都在跟考生说，你千万不要紧张..... “实在不行我们来年.....” “呀！”x3 开车的一家之主池大叔被家里的三个女人吼，脖子一缩，干笑，他还是开车吧，别开口了，搞不好会被揍。 永熙本来不紧张的，这没什么好紧张的啊。可他们都在紧张，就这一个早上，她一会儿被大嫂问，我给你笔袋哪去了，让本打算就带两支笔去考试的考生又去找笔袋。一会儿又是姐姐说，十字架呢，十字架得随身戴着才有用，考生又去找十字架，这来回折腾的，她莫名的开始紧张起来。 紧张了一路，到地方了。下车后，大嫂和大姐纷纷拥抱她，在她耳边说的都是千万别紧张。到了妈妈，善美抬着胳膊，来回换姿势好似找不到一个拥抱的角度，给大嫂看得白眼直翻，还是女儿怕大嫂爆发，抢先抱住了妈妈，让对方放心。 “没事的，我考试从来没出过问题。” 考试从来就没紧张过的李永熙被一家人簇拥着走到了考场外的隔离区，再往前就只有考生能进。考生以前都是径直往前走，这次她却频频回头，最后还是被别人催着进去的。 等进了考场的大楼，李永熙再回头看已经看不见家人了，不知为何突然就笑了，这下是真的不紧张了。 讲真，她考了那么多次各种考试，唯有这次感受到了紧张。 紧不紧张的，考试都结束了。考完后，考生以为自己能解放了，她被关在房间半个月了，总能出去放放风吧？监狱还有放风时间呢！ 考生没有，考生两个月后还有个面试。全家更紧张了，考生扛不住了，这个待遇是非常好没错，但她实在扛不住如此....浓烈的亲情，李永熙找了个电影要补拍镜头的理由跑了，金子惠还在家里大骂导演不做人，不知道人家是考生啊！ 李永熙怀疑，要不是大嫂没有导演电话，很可能会打电话过去喷金永州。 不知道自己背了锅的金永州接到李永熙电话说是想借一个剪辑室，很欢迎她来，同时好奇，你有什么东西需要剪辑？ “一个纪录片。” “纪录片？” “嗯。” 那是永熙为善美拍的纪录片，名字就叫《善美的梦想》，素材一直抓在手上没有剪辑，因为此前永熙觉得还差一点东西。但现在她认为，有足够的素材了。 考试在官网查询到第二轮笔试通过的名单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家里就在一片欢呼声中，举办了婚宴。 这场婚礼没有教堂，没有神父，没有那些特别有仪式感的存在，两个结婚的请柬都没有，只有很多客人。婚宴是在池家办的，本来说是就两家人一起吃一顿饭就算两家合为一家。但市场里的人不知从哪听说了，这个说要上门，那个说要送礼，人一多，婚宴就变成了在餐馆办。 也不是那种大饭店，就是市场里一家场地相对大的二层楼小饭店，宾客们来来去去，不少人吃了饭还得回去看店，闹哄哄的。永熙拿着摄像机拍下了这个喧闹的场面，这是她给善美的纪录片准备的结局。 前后两个月，纪录片导演剪辑好了自己作品，打算作为母亲的新婚礼物。隔壁剪辑室的纯爱片导演也是刚刚收尾，好奇观看纪录片的成片。看完听说后辈没有要公开作品的想法，当下没说什么，扭头就给制作人打电话，快来呀，有人要抱着金山去讨饭了！ 制作人飞速杀到现场，拦住了被前辈拖着一直没走掉的纪录片导演，听说你借了我们组的剪辑室？给钱了吗？ 李永熙一愣，来回看两位前辈，想干嘛？ “干嘛，剪辑室租下来也要钱的，制作费出的这笔钱，你蹭了两个月不用付钱？想什么美事呢。”制作人让后辈识相一点，“既然是在我们组剪辑出来的片子，总得让我先看看吧？” 颇为无语的李永熙指着电脑，“看呗，我又没说不给你看，你至于吗？” 制作人看完片子后，迅速呼叫资方；资方看完后不太能判断这到底是是有多好，只知道很好，就打电话给应该能判断的李社长。李社长到场时，李永熙已经佛了，随便你们想怎么折腾吧。 李秉宪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叫上了，当初一起去剧组给李永熙送支票的奉骏昊。奉骏昊看完，已经是凌晨，他拍板，母本留下，不懂事的小年轻该干嘛干嘛去。 小年轻环视一圈人，“我考个复制版回去给我妈当新婚礼物行吗？” “不行！”制作人迅速反对，“你复制版流出去怎么办！版权纠纷的官司你能打一辈子！” 李永熙翻了个白眼，“这片子的版权是我的，我独立版权。”跟您没关系！ 真正没关系的奉骏昊‘呵呵’一笑，“这样，既然伯母早就已经结婚了，新婚礼物再晚两个月也没什么，我们先搞个内部试映么，让大家都看看，如何？” 单纯想给妈妈送份礼物的李永熙还啥都没说呢，赵哲秀先开口，“就这么定了！” 哲秀看永熙要开口以为她不乐意，就瞪她，“阿姨结婚你居然不叫我！” “....我给你打了电话，你没接。” “那你再给我打啊！” 冷战期间错过了大事的哲秀，无理搅三分，“我不管，你不喊我就是你不对，你还用了我们组的剪辑室，要不给钱要不把母本留下！” 制作人迅速开口，“这地方我高价租的啊！超高价！过亿！” 李永熙给气笑了，你们不去打劫？ 已经在打劫的一帮人留下了母本，把真正的导演赶走了。隔天通知导演，后天有个试映会，记得来。 “去不了。” “为什么？” “....面试啊。” 赵哲秀一愣，对哦，忘记了，“那等你面试后，我们改晚上不就行了么。你要来啊，你不来我打死你！” 有句话李永熙早就想讲了，“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并不排斥你们运作电影？” “别扯，你要是不排斥，之前又说什么给阿姨的新婚礼物，你就没打算上映！”赵哲秀才不信，还说，“奉俊昊导演说了，这片子如果只作为个人收藏是电影圈的损失，你别给我搞事！” 李永熙叹气，“朋友，我没钱了。这是部纪录片，小公司没钱赚看不上，大公司愿意花钱买名声也是会跟我抢版权的，人家有什么理由做白工？我不愿意把版权给出去，再加上没钱发行电影才说要给我妈当新婚礼物。现在你们一帮人跳出来愿意运作，我为什么反对？” “.....真的？” “不然呢！” 影视行当有个公认的说法，做纪录片就别想赚钱。但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位影视从业人员都默认，纪录片是必须存在的一个影视分支。他们能跳脱出那些虚幻的故事，为大众呈现，世界本来的模样。 纪录片是个比艺术片还要小众的存在，通常情况下制作精良的纪录片都是官方组织，拍家国大事，宣传文化之类的。独立纪录片导演，则是五花八门什么职业的都有，他们几乎没有人把拍摄作为主业，都是副业。用主业赚来的钱去养副业，才是这个行当的运作方式，标准的赔本赚吆喝。 李永熙就没想过拿这部纪录片赚钱，这部作品和《永熙》一样，只是她想要那么做就去做了。她想要用电影让妈妈知道，地狱的轮回必须断在她那里，也想用纪录片让妈妈知道，那个轮回已经断开了。 《善美的梦想》是永熙拍来告诉善美，你已经摸到了幸福之门的钥匙，你的人生已经不一样了。 这部纪录片是以《永熙》拍摄时的花絮为开端的，彼时的善美还是娇小瘦弱的女人，就算被逗笑了，眉宇间的忧愁也始终不散。之后是《永熙》上映，记者会上女儿和母亲的纷争，善美仓皇而逃的背影依旧是瘦弱的。 纪录片里详细的纪录了善美的转变，从环绕了整个国度的冰淇淋车，再到开在嘈杂市场里的二手书店，还有她碰到了那个卖鱼的摊贩，和摊贩热情的一家人，最后在婚宴上，已然有了富态的善美，在众人的调侃中羞涩的笑着。 这是女儿送给母亲的新婚礼物。这也是纪录片导演送给每一位‘永熙’的礼物。 那些‘永熙’们可能也是某个人的母亲，亦或者只是在泥沼中挣扎着找不到出路的女人。导演想告诉观众的就是，生活确实无法一帆风顺，但我们只要向前看，只要不放弃，总归能走到阳光下，走出属于我们的一条路。 这部作品对于看过《永熙》的人来说是会带来非常大触动的，那是人性微光的闪现，是荒漠里的杂草拼尽全力向阳而生的感动。 南韩电影圈的行内人没有看过《永熙》的几乎没有，来参加《善美的梦想》内部试映会的电影人都看过。因看过前作，再看纪录片，他们对于作品的评价都非常高。 只不过...... 被奉俊昊找来的CJ的制作人跟导演说，这片子的局限性很大，不能期待每个去看纪录片的人都一定看过永熙，在没有前作的基础上，这部纪录片的出彩程度就大打折扣。相对应的，纪录片本来就不赚钱，如果要发行的花，在保证公司不能亏太多的基础上，希望导演能放开版权。 听了这话李永熙只是笑笑，对方知道她是拒绝的意思，也就是笑笑，没再纠缠。 奉骏昊等人走后跟后辈讲，片商是太功利没错，但对方确实不会做亏本的生意，让后辈可以考虑一下，国内愿意砸钱纯为宣传电影的公司不多，有那个底气砸巨款的公司更少。 这场关于发行的试探性见面散场后，哲秀问永熙怎么想，永熙说，这就是我为什么只打算给妈妈当新婚礼物的原因。 “等我再存点钱吧，明年这个时候，我带它去CPH:DOX试试看。” “CPH....什么？” 李永熙一愣，看向赵哲秀眼神仿佛看着傻子。傻子茫然，咋了？ “你这些年都在干吗，CPH:DOX都不知道？哥本哈根国际纪录片电影节，世界第三大纪录片电影节，这都不知道？”李永熙怀疑，“你该不会只知道奥斯卡吧？” 赵哲秀尴尬一瞬，“我又不懂纪录片。” “都是电影能有什么区别！”李永熙很嫌弃，“你还是砸钱当你的公子哥吧。” 公子哥撇嘴，“我至少有钱，我给你钱，我们去哥本哈根不行吗？”在她反对前让她想清楚，“你今天面试应该没出问题，等你面试过了可就进研修院了，不在明年前送电影出国，等你进了研修院，你再想出国可就麻烦了！” “讲起来我还没去过丹麦呢，当我请你去丹麦旅游好了。还是你又因为那个破自尊心不要我的钱？做什么，我的钱有毒啊！”赵哲秀又不爽了，“我跟你说，我还没原谅你呢，阿姨结婚你都不叫我，你确定要在跟我聊钱？” 李永熙.....“我把我们家房子抵押给你吧。” “啊？” 已婚的善美已经搬到了池家，房子也早就过户给了女儿。讲起来那房子贷款还没还完呢，没可能走正规渠道做二次抵押。但赵哲秀在疯狂吐槽后，还是签下了抵押协议，由李永熙拟定的条款，双方算是完成了去丹麦旅游的协议。 协议当即生效，影片送去参选。 李秉宪知道这件事时比较滞后，小孩子们事情都办完了。李社长对此不太看好，没有大发行方运作就是小朋友们胡来，怎么可能看好呢。奉俊昊听到这个消息时，态度却是，年轻人就是有闯劲，去试试看也不吃亏。 这一波尝试在来年三月引爆了韩网，哥本哈根国际纪录片电影节公布了候选名单，国籍为韩国的李永熙再度经历了一次什么叫开山之人的待遇。国内首位冲进哥本哈根国际纪录片电影节的导演，绝对的前无古人。 同曾经的‘太子哲秀’冲进欧洲三大不同，连现如今的赵哲秀都不知道哥本哈根国际纪录片电影节是什么，圈外人没听过的就更多了。因此，在告知民众可以准备烟花之前，媒体得先科普一波，哥本哈根国际纪录片电影节有多牛逼。 那是国际纪录片届的殿堂级存在，小众领域绝对的王者之一，关键是韩国影视圈迄今为止没有涉足过的处|女|地，连提名都没有人获得过，纪录片在国内的市场小到可怜。 但这是国际奖项，大奖，指得所有人欢呼韩国电影人又拿下一城的大奖。天才少女导演即一鸣惊人的处|女|作后，再度拿出的属于天才的续作，即便只有提名，大家也可以提前放烟花了，没获奖都是天大的荣誉。 在把崇洋媚外一词发挥到极致的国家里，只要冲出国土，都被默认为是代表国家的牌面。国家牌面被网友们刷上了热搜，热搜的另一个关联词是，李永熙进了司法研修院。 【不懂就问，如果李永熙成为了检察官或者法官，她还会继续拍电影吗？影视圈是不是要丧失一位天才？】 【我去谷歌了一下李永熙，1997年生这条信息给我惊呆了，这妹子才二十岁！周岁二十岁！她已经拿到了梨花女大的双学士学位，去年还是以首席的身份进的司法研修院，这份履历合理吗？更不合理的是，她都已经那么牛逼了，还能跨行当导演？？？】 【关于梨花女大，我去搜了下新闻，去年抗议的人里，李永熙也在，她被拍到拿着摄像机。这位导演的下一部作品，该不会就是梨花女大是如何撬动一个政党的吧？那TM才叫牛逼！！！】 【作为天才的同学，我想说一句，李永熙不是双学位，她是在四年休了三个学位，还有一个学位学分还不够，要到今年夏天修满，她才彻底毕业。这四年里，她还拍了一部纪录片。合理怀疑，这位的时间是不是比我们多出二十四小时，她一天其实是四十八小时吧？】 【同学的那位放弃吧，天才和我们不是一个物种。人跟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猴子都大。】 猴子正在跟人类掐架，准备的说是单方面找麻烦。 《善美的梦想》入选了哥本哈根国际纪录片电影节都已经被报道的满天下都知道了，当初号称要导演分享版权的发行方就重新找上门，这次不要版权了，只要常规分账就好。 赵哲秀对于这种有用朝前没用朝后的做派很看不上，也无所谓什么打脸的爽感，只想一口拒绝，让这帮看见利益才飞扑上来想抢食的崽子都滚远点。你爹我有的是钱，不缺你们那三瓜两枣的。 但李永熙的态度是，有专业公司帮忙发行为什么不要？至于什么看到利益再扑上来，满世界都不都这样么，有得赚当然就有人抢，很合理啊。 “合理个屁！合着你就跟我有自尊心是吧，跟外人就没有了？就会窝里横！”赵哲秀凶她，“那帮人之前的嘴脸你都忘了？他们之前可是想抢你版权的！” 李永熙让他冷静点，“那不叫抢版权就是正常商务合作，现在也是正常商务合作。你跟我都不是很懂发行，我顶多知道一些电影节基本的参选规则，再到详细的公关我就不懂了，你更不懂。既然我们都不懂这些，干嘛不交给专业的人去运作。” “CJ要的是名，是自家的成功案例里有多一部大作，而我要的是钱，好的发行能让版权卖得更值钱。我们双方各取所需有什么不好，再说你跟我也没时间管这件事啊。我要去研修院，你要去学校，今年你也要准备国考了吧，你有时间管这些事？” 赵哲秀被噎住，道理他都懂，但他就是不爽，“人家电影里穷小子一朝翻身都是要打脸的才叫爽，你跟被打脸的人合作算怎么回事！”一点都不爽！ “爽你个头，别活在电影里了，现实点，我很缺钱。”李永熙让他别废话，“你别耽误我赚钱。” “那我给你钱你又不要！” “你是不是傻！” 李永熙白眼都能翻到天上去，“你以为你们一家为什么不排斥我们交往过密，就是因为我没有从你身上获得除了我应得的之外任何利益，不然你妈早给我甩支票了，那才叫电影！狗血剧，富家子爱上灰姑娘，然后阿姨给我砸钱，让我离开他儿子！” 赵哲秀懵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用你的猪脑袋想想，阿姨是不是暗示过你，我只能是朋友！”李永熙说完就叹气，她也没想到，赵妈妈会是那个类型啊，但对方就是电视剧里会出现的贵妇人类型。 年纪小的时候还好，随着李永熙长大，少女展现了青涩的美好，少年人又是风华正茂，这一男一女来往过密，家长很难不想歪、尤其是赵哲秀到现在还是母胎单身，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李永熙同样是母胎单身至今。赵妈妈在怀疑儿子性向有问题和喜欢小姑娘之间，肯定更愿意相信后者啊。 贵妇人赵妈妈对自己的儿媳妇是有基本要求的，李永熙属于个人素质非常好但家庭背景太拉胯。赵妈妈有次跟小姑娘开玩笑的说，你就算只是个普通家庭的孩子，我也很希望你能嫁到我们家来。这话的潜台词不就是李永熙的家庭太不普通了吗。 当初李永熙听到这句玩笑话时，整个人都是懵逼的，有点心酸但更多是荒唐。这话要是别人说的，永熙能教她个乖，但这话是赵妈妈说的，那说就说呗。 赵哲秀听了亲妈当初的玩笑也是满面荒唐，冲着李永熙叫，“我当你是妹妹！” “我当你是儿子。”李永熙嗤笑一声，“儿子，别废话了，就这么定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儿子耷拉着脑袋带着怀疑人生的颓丧回学校上课了，母亲....不是，李永熙则是跟CJ签了发行合约后就没管过对方要怎么运营，也回了研修院继续学习。 之后，是曾经作为太子，现在变成灰姑娘的永熙，早就经历过不止一次的，皇冠加冕。跟太子的加冕稍微有点不一样的是，灰姑娘没有夺得大奖，她只拿下了提名。但CJ在为她宣传时，那动静大的，比她拿下大奖还夸张。 但国内就是在为天才少女加冕，就是在为开山之人加冕。各家媒体都在宣传小人物的逆袭，以李永熙的人生经历来说，走到今天，她绝对就是逆袭文本的标杆人物。 既然加冕了，就有一场接一场的采访，电影回国上映，还有一场接一场的宣传。 在李永熙的谷歌词条里，2017年的五月被誉为韩国的李永熙月，这个月也让李永熙的荷包稍微鼓了那么一点点。 再说一遍，纪录片真的不赚钱，CJ这次是血亏，但他们要的不是钱，只谈名声那就是海赚。为了支持小众领域的纪录片冲出海外的战绩，总统先生都专门去参加了电影首映礼，可不就是海赚么。赚到对方再度跟导演提起，愿不愿意签公司，待遇绝对是超一线的。 导演表示，我得回去上课，请假请得太多，快要被退货了。 曾几何时，太子可以让整个剧组根据他的日程安排来；如今的灰姑娘没有这个本事，她同时要跑研修院和学校，还有一个专业的学分要刷，努力争取今年毕业吧。 娱乐圈的当红炸子鸡在研修院内部的人缘很一般，倒也没人专门欺负她，都已经进了研修院了，没有这种弱智。代表了国家最顶尖的学霸们，更多是觉得大家不是一条路而有意无意的忽视这位导演，类似聚餐不叫她之类的。 如果是有心往仕途奔的人呢，碰到这种隐形的孤立会努力想办法融入人群，职场上跟同事关系不好是会影响未来发展的。但李永熙对这种事无感，她最近碰到了另一个更让她有兴趣的事，或者...人。 2018年，理论知识都学得差不多了，这一届的研修院学生们要被分派去各部门实习。 以李永熙的成绩她可是去检察厅的，但由于人缘不好，再加上顶头上司也不是很确定这位学员未来到底是会当公务员还是去混娱乐圈。为防止娱乐圈人士卧底检察厅，搞出什么幺蛾子，李永熙被分派去女性家庭部（妇女家庭部，另类妇联）实习。 以前还真对这个部门不是很了解的李永熙进去后发现，这里其实什么都管，大到女性犯罪，小到家庭暴力，都属于他们的管辖范围，跟各部门之间的联动也非常多。 类似碰到有组织卖春，他们就要协助警方和检方；碰到青少年犯罪，他们要协助法院量刑和再教育；还有什么保障女性权益啊，碰到男女同工不同酬的事也管。基本跟女人和孩子有关的事，他们都管。 这是个看起来貌似权利很大的部门，但实际上更偏向于管家婆，处理一些琐事，真讲实权没多少。 作为一个实习生，去到一个本身也没多少实权的部门打杂，李永熙干得就全是杂活，主要就是去各部门跑手续。 这天李永熙去一家视障者福利中心跑一个案子的追踪，有一个女孩子遭到侵|犯，因奋力挣扎，对方未遂，犯罪者跑了。她是视障，却在报警时咬死犯罪者就是堂哥，证据是她闻到了堂哥身上的味道。 问题在于，堂哥不认，并且对方的女朋友也说男朋友在案发时同她在一起。而现场并没有留下其他证据，因女孩子太害怕了，并非第一时间报警，而是在事发一个月后，在朋友的支持下去报警的，什么证据都没了。 这个案子就这么卡住了，气味这种事没办法作为呈堂证供。彼时检方的结案是证据不足，堂哥无罪。但这事儿吧，让女孩子选择轻生，要以死明志，万幸救下来了，媒体报道了，女性家庭部介入，李永熙就来找当事人，想看有没有别的突破点。 受害者姑娘是家里的二女儿，因视障平时在家里就不怎么受重视，而堂哥是家里的大儿子，很受家里人喜欢。在她报案后，两个家庭的父母辈发生了剧烈的冲突，她的父母当然是站在她这边的，但是也会怀疑女孩是不是认错人，也会抱怨，为什么女孩不跟他们说而是直接选择报警。 这导致女孩无法继续在家庭生活，为了防止她再度轻生，女性家庭部的义工把她安排在福利中心暂做保护。 这个案子放在别人那或许或很麻烦，但是在李永熙这还是有办法解决的，气味不能作为呈堂证供那就想办法让它成为不就行了么。李永熙见过女孩后，去找了负责案件的检察官，提出如果女孩能在检方给出的数位嫌疑人里明确的指认出谁是堂哥的话，那气味就是可以成为呈堂证供，因为受害者可以明确指认犯罪者。 那个检察官不是很想搭理实习生，此案没有先例，搞起来会很麻烦。实习生就冲前辈笑，这可是一个非常棒的电影素材。 “前辈，您知道我最初是学编剧的么，不能拍电影了，我可以写本子啊，您想要在这个本子里出镜吗？以.....” “差不多得了啊！”前辈没好气的打断她，“我又没说不管，只是说这事儿很麻烦，没有先例的案子都很麻烦，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永熙知道啊，不过，“没有先例的案子您要是办成了，这在履历里也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啊，开先河呢，多帅~” 帅气的前辈轻‘啧’了一声，“行了，走流程，带人过来。” “好嘞~” 这个案子在2018年的春天开了先河，媒体大肆报道，李永熙以另一个身份登上热搜，网友都不知道要怎么评价这位屡开先河的传奇人物，好似只能仰望大佬。 大佬从一个只能去边缘部门打杂的实习生变成有人争抢的实习生，检察厅和女性家庭部抢人，那位前辈想抢，觉得后辈有点意思，跑去女性家庭部就是浪费人才。部门里刚挖掘出一个人才怎么可能让外人抢了，这边以实习期没满为由直接拒绝了，并且给了李永熙一个很棘手的案子，保证她接手了就不会想走。 新案子还是涉及到视障人群，还是女性，这次是小女孩，这次跟特殊伤害无关，而是抚养权争夺。一对母女在出行时遭遇车祸，妈妈右腿截肢，女儿左眼永久失明，父亲在事发三年后选择离婚。 离婚时，父母双方抢夺小女孩的监护权。一审，法院是把孩子判给父亲的。父亲健康完好是一点，收入相较于母亲更高也是关键因素。 但女孩的母亲上诉，同时找到记者，说丈夫出轨被她发现了才会离婚。以及，丈夫并不是出于爱护女儿才想要抢监护权，而是想要抢女儿的巨额保险金，证据是夫妻俩的聊天记录，丈夫跟她索要女儿的保险金。 当初给孩子买的保险，受益人是母亲，定保后，保险公司也是赔付到母亲的账户。丈夫以监护权为理由，要求妻子把保险金给他。新闻出街，事情闹大了，丈夫也找到了记者，讲述他并非索要保险金，而是让女方把保险金存到单独账户，未来等女孩长大，这笔钱还是孩子的。 两边各有说法，各家新闻都在报，闹大了，女性家庭部就介入了，牵扯妇女孩童么，他们的管辖范围。 李永熙再度跑去那个已经快变成常客的福利中心，小姑娘被父亲和义工带过去了，她想先去见小姑娘再判断怎么介入。 实习生进门时，还没见到小姑娘，先给小姑娘她妈堵了，对方可能是看到了新闻知道她负责这个事，一把攥住她，开始讲述渣男多渣，就应该去死，你一定要帮我巴拉巴拉。李永熙不太好挣扎，对方还在轮椅上，她怕给对方弄受伤，可她约的时间要迟到了，正纠结呢，救场的来了。 目前在服公益兵的曹硅贤是这家福利中心的职员，爱豆好似很有办法对付情绪激动的妈妈，端着一杯咖啡先哄得妈妈松了手，再用眼神暗示实习生赶紧跑，随后得到实习生一个拇指点赞，两人交接成功。 等李永熙再去见爸爸，那边的故事就完全不一样。按照丈夫的说法，他一开始也是想好好过的，妻子复建的那段时间那么难他都陪她走过来了，可是三年了，她状态不止没有变好好越来越差。他们之所以会离婚不是他出轨，而是他看到妻子吼孩子，才坚持不下去，进而离婚。 至于保险金，就像他跟记者说的，他不要那份保险金，只要给孩子存着，他不会动。 介于对方可以理智交流，李永熙就很理智的询问对方，“您应该听说过我，比起公务员，我认识的记者更多。我跟您确定一下，您真的没有出轨吗？这种事跑娱乐线的记者一查一个准。”你最好别撒谎。 父亲愣怔一瞬，好似被侮辱了，恼怒的吼她，“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你们这些女人.....” 女人抬抬手，“OK，我失言，很抱歉。不过我需要提醒你，我会找记者跟进，你确定？” 涨红了脸的父亲咬牙憋出一句，“确定！” 两个小时后，在福利中心边上的小饭店吃晚餐的兵哥和实习生聊起这段八卦，兵哥说，那丈夫人不错哎，实习生说，他出轨了。 “没有实际接触的那种出轨，精神出轨。”李永熙叼着糖醋肉，吃的咔哧咔哧的，很肯定的说，“可惜这种东西很难找到证据，我问过那个姐姐，她也没有切实证据，就是对方回家越来越晚，她感觉不对，爆发争吵，最后离婚。” 曹硅贤在吸溜着炸酱面，很不能理解，“没证据你还那么肯定？为什么更相信妈妈的话？” “直觉。”李永熙看他愣住，笑了，“不信？” 说不好信不信的曹硅贤讲，“我们这边不是有心理医生常驻么，那个医生讲孩子的妈妈有躁郁的倾向，孩子更适合被父亲抚养。” 李永熙也是这么想的，还伸出胳膊撩起袖子，给他看，“我也觉得父亲更适合，就是得把保险金这块给盘摸清楚。” 曹硅贤看着她胳膊上已经泛青的指印，一句脏话脱口而出，还瞪她，“你之前怎么不说！” 之前还有事的李永熙愣住，“没必要那么激动吧？” 很激动的曹硅贤筷子都丢了，让她等着，跑出去给她买了药膏回来，把塑料袋丢她面前后疯狂吐槽。先说那个妈妈真的不正常，借着说李永熙也不正常，最后总结队长和李永熙都不正常。 拿着药膏涂患处的李永熙想笑，“你这个打击面有点广啊，跟利特有什么关系？” 两人现在可熟了，见面的频次跟比利特都多。李永熙经常跑这边，她跟老朋友本来就熟，再度熟悉起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曹硅贤则是属于见得多了，频繁见面，频繁吃饭，逐渐熟悉起来，并且觉得新朋友和老队长都属于病得不轻的类型。 在忙内的眼中队长的病症范围主要包括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又太把别人当回事。这点在今天刚好反应在李永熙身上，都已经受伤了，不去处理伤口，还跟他吃饭，这不有病吗！ “是你约我吃饭的好不好？” “我刚好下班啊。” 曹硅贤不觉得他约对方吃饭有什么问题，“要不我找理由约你，那个女的拉着你死活不放，你走都走不掉，我是救你好不好。” 被拯救的李永熙笑了，“所以我什么都没说啊，不是跟你来吃饭了。” 说了很多的曹硅贤郁闷了，“你出门的时候就应该跟我说你受伤了，别觉得这是小伤，你现在只是青，明天就紫我跟你说，很疼的！” 李永熙笑笑，药膏也涂好了，继续吃饭。曹硅贤看她那样更郁闷，你做好人之前也先顾好自己啊，哪有人圣母成这样的！可是朋友是真圣母，他还真没办法多说什么，这种神奇人类他能说什么？ 单纯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的李永熙吃完饭放下AA的钱，准备跟他告辞。曹硅贤却叫住了她，说是送她回去。 “我坐公交就行。” “你坐个毛球公交。” 曹硅贤让她别折腾了，“下班的点公交上都是人，你再被挤到怎么办？爪子不要啦？”小眼神翻翻的，“走吧，圣母，我真是欠你们的，你们都不会照顾好自己吗？” “你们指的是谁？”李永熙边起身边问。 “还能有谁，你和利特哥。”曹硅贤一声长叹，他简直是劳碌命。 回程的路上基本上是司机在输出，主题就是天大的事都没有自己重要，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下次再碰到这种‘疯女人’能跑多远跑多远，跑不掉也要喊保安，实在不行也可以喊他，他去喊保安。 李永熙被逗笑了，“你不是应该说点你可以保护我的话吗？” “你想多了，我只是个子比你高，不是比你能打。我看过《善美的梦想》，你还帮人抓小偷呢，一个过肩摔，超帅，我做不到。”曹硅贤表示自己很有自知之明。 都快不记得这段的李永熙再度被逗得笑出声来，曹硅贤看她笑了也跟着笑，笑着调侃她。 “武力值那么高都能徒手把一个壮汉放倒的李永熙小姐，怎么就不知道保护好自己呢~” “好啦~你说了很多遍了。” “要说到你记得才行！我看你就是没记性！” 没记性的李永熙小姐到家了，正准备开车门，曹硅贤连忙叫住她。 “你伤的是右手！别动，我给你开！” “......哦。” 右手受伤的李永熙小姐被一直送到家门口，对方不止看着她进门，还在半个小时后发来短信。一是告诉她，我也平安到家；二是提醒爪子受伤的人，一定要小心点，别搞得更严重！ 夜晚收到短信的李永熙没在意，隔天一大早她就接到电话，送她回家的男孩子问她，你爪子如何了？ 李永熙还没睡醒，“周末啊大哥，你不睡觉吗？” “习惯了，你胳膊怎么样了？” “....疼。” “我就说吧，下来！” “干嘛？” “去医院！” “......我们到底谁是圣母？” “别废话，赶紧下来，我马上到你家楼下。” 挂了电话的李永熙一声长叹，她觉得，不是他欠她良多，是她欠他太多。不然周末的清晨，为什么要去医院，就不能让人好好睡觉吗？ 因为....动物哪怕断了条腿也只能拼自愈，而人类只是擦破点皮也会被担心的伙伴送去医院。 第191章 第十一章 在南韩服公益兵其实就是另类的公务员, 按时按点上下班还有双休的那种, 只不过没有公务员的工资。而实习生呢，也差不多，类似公务员，只是没工资, 不过按照所在部门不同, 他们可以拿到不同的补贴。 换句话说，李永熙和曹硅贤的工作、休息时间基本是同步的。 周末的清晨, 好不容易能休息的李永熙只想在家睡觉，她不理解另一个社畜为啥能那么精神还要去什么医院。曹硅贤还不能理解, 她爪子都要废了居然还有心情睡觉，你靠冬眠疗伤啊？就算是靠冬眠疗伤，现在也没到冬天啊。 “我昨晚送你到家的时候也就八、九点吧？你怎么搞得好像通宵了一样？”曹硅贤边开车边吐槽黑眼圈都冒出来的病患, 顺便问一下，“你想去哪个医院？” 李永熙哪个医院都不想去，只想在家睡觉, 可她都已经坐上车了, 医院就随便去哪个吧, 至于黑眼圈，“我最近在写本子。” 瞟了她一眼的曹硅贤好奇，“写本子的意思是，你以后还打算当导演吗？研修院怎么办？” “研修院结束回学校啊，我会读研再读博申请留校。”李永熙对自己的职业规划已经有了方向, “未来几年主业律师，副业学生，兼职导演，偶尔缺钱了还可以去当一把演员。” 跨了三个行当的职业规划, 如果再把导演和演员拆分就是四个行当，这话给曹硅贤听得都无语了，“按照你这个职业规划，不管哪个方向都没必要去两年研修院吧？”律师只要能过国考就行，学生和娱乐圈什么的，研修院压根就没关系。 歪在座椅上半眯着眼有点想睡觉的李永熙打了个哈欠解释，“之前没想好要不要进检察厅，如果要去的研修院是必经的路。后来不用了，也已经在研修院了，再加上就算做律师，有一帮研修院同期也是人脉，总归不亏，去也就去了。” 看着红灯停下车的曹硅贤边搜索医院的导航边问她，“不用了是什么意思，你本来去检察厅是有什么目标要实现吗？” “目标啊，算是吧。我妈之前对公职很畏惧，我是不太知道原因，可能是外婆经常因为喝醉被带到警察局。我小时候她从警察局回来都会沉默好几天，就想着考个公职，她大概就不怕了。女儿都成了检察官，她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吧。” “但她结婚之后整个人好似都放开了，像是一直紧绷的那条神经松了，舒展了好多，我就觉得没必要非得考公，公务员也挺麻烦的，要遵守一堆潜规则，像是酒局一定要喝酒，不然就是不合群。组织么，讲究一个团队，得合群才好混啊，可我对喝酒没兴趣。所以公务员还是算了，学生更自在点，以后留校能成为教授也算有社会地位，挺好的。” 李永熙说着说着眼睛都闭起来了，她真的很困，写剧本一直写到凌晨才睡，大清早又被叫起来。她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人家随口一问，她就随口一说。 而随口一问的曹硅贤听到她随口的回答，却忍不住看向她，隐约从那个姑娘疲倦的面庞背后，看到了压在她身上的一座大山，无影无形却让她得戴着镣铐蹒跚前进。每一步都得考虑好，不为自己，为了符合别人的期待。 这话随便哪个人说都很正常，找工作、事业规划，冲着家长的期待去走，哪里不正常，很正常啊。可这个人是公认的天才啊，整个圈子，大半个国家所公认的天才，天才的职业规划却普通到只是想让母亲能满意，那天才自己呢？天才自己的人生目标去哪了？ 司机望向副驾驶的眼神如有实质，副驾驶的乘客就睁开了眼。 李永熙疑惑于他眼底的怜惜是脑补了什么鬼东西，正要问，绿灯亮起，车后响起喇叭声，司机扭头开车，副驾驶也被打算了思路。 进了医院，跑流程的是曹硅贤，李永熙被安排的跟个重症病患一样只要坐着就好，等见到医生，再被安排去做检查，最后回到医生面前，得到也没啥大事，建议热敷或者涂抹药膏舒经活血，之后就是好好修养的叮嘱。 当着医生的面老实当个病患的李永熙出了医院就跟没事找事的家伙吐槽，她就说没事吧，非得折腾这一圈。曹硅贤直接怼回去，拍了片子才知道有没有事，真骨折了怎么办，这样至少安心啊。 “你以为那个妈妈是什么大力士吗，她只是攥着我而已，怎么可能给我搞骨折。”李永熙觉得他就是白折腾。 曹硅贤边开车门让她上去，边嘟囔，“我们以前练舞练得骨折的都有，你以为骨折有多难。”不等她反击，关上门回到驾驶位，“马上中午了，你是要直接回家，还是先吃饭？” 折腾了一上午的李永熙都不困了，反倒被折腾饿了，“吃饭，你请客。” “为什么我请，我专门去接你来医院，不是应该你请我吗？” “是你折腾我来医院，算了，你们这帮人都抠，AA。” 曹硅贤一乐，“我跟队长还是有区别的。”看她撇嘴，又笑了，“走吧，吃什么？” 吃了顿烤肉，各自AA，各自回家。这次李永熙要打车走，她嫌隔壁那家伙烦人，絮絮叨叨的，还不如打车走。 这天是周六，隔天是周日，再过一天是周一。工作日，两人又见面了，还是在那个福利中心。 李永熙去处理同一个案子，还是那个小孩子的监护权问题。她跟父母双方提议，由双方各自找律师监管女儿的保险金，钱放在单独账户，双方都不得取用，直到孩子成年，钱归孩子。 这个提议男方接受，女方不接受。妈妈的诉求其实不是钱而是孩子的监护权，她攥着钱不放就是要用钱威胁对方把孩子给她。但男方很明显是不放心把女儿给女方抚养的。事情再度卡住。 男女双方在福利中心的会议室吵成一团，闹得动静太大，大高个兵哥和另一个男同事被领导叫过去敲门，想维护一下秩序。 曹硅贤看着开门的李永熙，用眼神询问她里面怎么样，看到她随意的耸肩，有点想笑，带着同事进门去调解。调解很明显是没有结果的，这种事只能把两位当事人隔开，不然坐在一起就会吵架。 按照常规情况，隔开男女双方后，女方应该由女性工作人员去安抚，像是李永熙。但曹硅贤觉得他们家这个圣母很可能会再度被女方弄伤，就示意李永熙去男方那边，女方这边他来。 兵哥在女方这边担当的功能基本就是个情绪垃圾桶，耳边全是男方多渣的话。李永熙在男方那边听到的更多是物是人非的爱情故事，早年夫妻俩也很恩爱，一场事故，毁了家庭也毁了爱情什么的。 午饭时，双方当事人都被劝走了，福利中心的工作人员们一起点了外卖来听这段八卦。故事讲得有些人唏嘘，有些人感慨，还有些人相对理智的说，女方抢不到监护权的。 福利中心的科长即是位男性，也是一位孩子的父亲，见过的幺蛾子也多，他就是那个理智的，纯站在法律角度分析。健康的、有正当职业、经济能力也更强的父亲，对比自受伤后就一直在家，已经长时间没有收入来源的母亲。这两者的条件在法官那，不管女方上诉几次，监护权都会被判给父亲，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福利中心里常驻的心理医生是位女士，这位女士提供了第三视角，她觉得那位妈妈比起抢孩子，更像是要通过孩子报复父亲，这种心理状况很不健康，其实并不适合抚养小孩。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孩子很可能会成为妈妈的救赎，如果真能抢到，说不定反而能让妈妈重新振作。 旁听各方观点的曹硅贤本来就只是听着，听到心理医生的话后忍不住瞟了李永熙一眼，有点担心这位圣母该不会要去帮妈妈抢孩子？ 圣母专注干饭中，好似根本没关注大家都在说什么。 饭吃完，作为职场忙内，曹硅贤收拾垃圾去丢。回去的路上他还在想着，怎么劝圣母别自找麻烦，科长都说了女方没可能抢到孩子，如果圣母非得抢，那不就是在自找麻烦么。 等他组织好语言，回去了，找了一圈，圣母人没了，就问同事，李永熙人呢？同事茫然，不清楚。 兵哥给实习生打电话，你人呢？实习生表示，回去啦。 回哪？ 回部门啊。 “就这么回去了？这个案子你不管了吗？” “我已经处理完了。” 一点都不符合兵哥对圣母印象的实习生表示，“我已经足够了解这个案子，部门介入是怕女方和孩子受欺负，再加上媒体爆了怕有其他纠纷。事实是没人受欺负，这事儿就跟我们没关系了，我又不是他们的律师，民事官司他们想这么打就这么打啊，跟我们没关系。” 曹硅贤愣住，“你不管那个妈妈了吗？” “我应该管吗？”李永熙疑惑，“我怎么管，给她当代理律师？我现在也不能执业啊，我还在实习呢。” “不是，我是说，圣母不是应该保护弱小吗？” “.....你哪看出来人家弱小？” 早就放弃过于‘圣母’这个话题的纠缠，李永熙笑着跟脑补能力过强的家伙讲，“那个妈妈战斗力很强的，而且很有章法，每次约我见面一定是工作日。我跟她见了两次都在工作日，她想约我的第三次还是在工作日，这周五。” “父亲是大企业的员工，我对建筑行当是不了解，但这种职场人士，一般不是周一忙就是周五忙，她上次见面就挑了周五，这次要周一见，下次还是要周五见。这个时间不可能是她随口说的，应该是卡住那位父亲不好请假。之前我见那位父亲时，他就三不五时要出去接电话，回信息，这次见面也一样，父亲时常要处理工作的事。” “心理师说的是对的，那个妈妈就是想报复，案子只要持续拖着，父亲就会被一直拖着要跟我，跟福利中心的人见面。不然他时常爽约，在我们这里都会有记录，等到打官司，可以作为女方律师提交男方工作太忙碌而对孩子不上心的证据。” “弱小什么的，你想多了，在这个案子里，男方是穿鞋的，女方光着脚，战斗力爆棚，他们谁弱小还真不好说。女方摆明不缺钱，图的也不是钱，她就是要跟男方耗，耗到男方没办法了，可能就妥协了，她也就赢了。” 一直都认为女方弱小，哪怕女方疑似精神状况不太对也觉得是可怜之人的曹硅贤被打击了，“你是什么福尔摩斯，只见过两面就什么都能看出来？” “不是啊，前天我跟你吃了饭就去问过两边律师，女方的律师是我研修院同期的校友，延世大的，我联系过那位。那边说他们的计划就是耗，找各种方法耗，那我还干涉什么。”李永熙表示这世上没有福尔摩斯，只有人脉广能获取的信息量就大。 曹硅贤囧了一下，“那你今天为什么来？” “没结案之前我都得来，业务流程，周五我还得来呢，这种案子能一直耗到我研修院毕业。二审过不了，那个妈妈肯定还想上诉，有得耗。”李永熙叹气，“记者爆了，我们就要跟进，部门也是有业务指标的，妇女儿童相关的事，我们就是得管。” “所以说啊，我不想考公，公务员是真麻烦，一切都得按照流程来。” 按照流程，兵哥和实习生在这个周五由见面了。这次兵哥不把对方当圣母了，他怀疑对方可能把他当傻子，天才的世界什么的，凡人都是傻子。 凡人这次还是需要去会议室调停吵架吵得外面都能听得见的离异怨偶。这次曹硅贤没有秉着照顾圣母的心去跟女方沟通了，转而去安抚更理智的男方，也见识了男方被耗到整个人身心俱疲的样子。 周一他们只是耗了一上午，周五，他们耗了一天，女方死活不走，男方就走不掉，因为女方不给孩子走，就得这么耗着。 耗到下班了，女方愿意走了，同样身心俱疲的曹硅贤，跑去隔壁屋找聪明人，询问有没有什么快速解决方法，能让他这位无辜人士解脱的。 “你陪妈妈不就解脱了，陪爸爸干嘛？”李永熙笑他，“爸爸那边更麻烦，妈妈这边好解决。” 曹硅贤疑惑，“不是妈妈更不好解决吗？” “找对方法就好解决啊。”李永熙调转笔记本，给他看屏幕，“我手上的新案子，十四岁女童在街边揽客卖春，被警察抓到了，要被送去福利机构。可她就是从福利机构跑出来的，出生就被丢了，不知道父母是谁，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据小女孩说福利机构里状况很不好，她才会跑。这不比他们这个案子惨，我跟那个妈妈聊这个，已经聊到她愿意捐钱了。” 天才冲呆滞的小傻子微笑，“五千万，不出意外周一到账，号称万事先顾好自己的曹硅贤xi，你要不要也捐点？” 曹硅贤xi唉声叹气的掏出钱包，深感他真的是个傻子，“多少？” “看您心意~孩子苦啊~” 曹硅贤才苦呢，跟队长哭诉，他简直眼瞎，怎么会认为李永熙是圣母？谁家圣母像她那样的，根本就是骗钱的！队长听得笑得前仰后合，同时决定也捐点，多多少少的都是个心意么。 又是一个周一，双方再度见面，依旧是那个没完没了的怨偶事件。兵哥这次学乖了，见到实习生就上供队长交付的心意，天才却想到了另一个能帮助那个福利院的方法。 南韩公立的福利院远没有私人的福利院多，有很多纯然是善心的人在自己家弄个小作坊，养一些被丢弃的孩子，就变成了福利院。但这些福利院呢没有官方支持，捐助什么的全靠组织者的个人能力，官方把这些组织当成灰色地带，上纲上线的话就是违法，因私人没资格那么做，但只要人是纯然的善心，官方也不会真的找他们麻烦。 卖春小女孩所在的福利院就是这个情况，运营福利院的已经是位奶奶了。早些年她还是阿姨，阿姨的孩子病逝，接连离开了两位，丈夫也离开了，她心灰意冷准备跟世界告别时，捡到了一个弃婴，这世上就多了一家福利院。 福利院里的孩子多多少少有点问题，那个卖春的小女孩就有一个耳朵是听不见的，但已经算是最健康的了。小女孩会跑出来是孩子天真的想给奶奶赚点钱，福利院在贫民区，那边房租低廉，但周围环境也不太好，小女孩知道怎么样能赚钱就走了歧路。 李永熙是在大家一起吃饭时讲起这段悲惨故事的，导演讲故事的能力很靠谱，给不少人都讲得眼泪汪汪，纷纷打开荷包要给点心意。特地选在这个时间点讲述这个故事的导演却不止是为了‘打劫’而是想说服那位科长，让他同意借用一下服役期的爱豆。 “按照兵役的规矩，他不能出席任何公开活动，也不能以私人名义进行任何公开的站台。但我觉得这种事可以申请特事特办，我们是做公益么，他又是有名气的艺人，我想借用一下他的号召力，带他一起去那个福利院帮忙修修家具什么的，大摇大摆的过去，如果能碰到粉丝，可能会得到更多的帮助。当然我不会专门公开说他要去了，但世上巧合很多，只是碰巧的话，可以规避兵部的限制吧？” 科长眉头微皱，本不想答应，怕惹麻烦，但这一桌人都看着呢，他就只能说，“你那个利益的案子也不是非得约在我们这边见面对吧，你换个地点，曹硅贤代表我们出席，负责记录跟进，剩下的事，我反正是不知道的。” 李永熙笑了，“没问题，剩下的事，您往我身上推，我往我们部长身上推。” “你们部长能骂死你。”科长也笑了，“年轻人，加油啊~” 年轻的兵哥解放了，曹硅贤一脸懵逼的就换了‘上司’，此后至少一个月内不用按时按点去福利机构报道。说实话那边没什么不好，但那边确实也有艺人在服公益兵时会碰到的各种小麻烦，比如同僚之间会跟他打听娱乐圈的八卦，会让他帮忙要谁谁谁的签名，或者我家里谁谁谁喜欢你，能不能一起吃个饭等等。 相较于新兵训练期，艺人在军营里碰到的连洗澡都被围观的奇葩事件，到了福利机构再遇到的这些事真就是小麻烦而已。但小麻烦时不时的会发生，也挺烦人的。 算是全程旁观自己是如何解脱的曹硅贤，在隔天去接‘上司’去福利院的路上，忍不住问对方，“我把你当圣母的时候，你是不是默默把我当弱智？” 李永熙一乐，“没啊，我只是觉得你脑补能力很强而已。类似于现在，我也算救你逃出生天，作为救命恩人，我算是圣母吗？” 被救之人拒绝回答，他还要去接队长。 今天去福利院帮忙的人很多，曹硅贤信息群发，我要去做好人好事，有没有想来的？有空闲时间的艺人们来了不少，很多人还带上了自己家里用不上，带来捐赠的物品。粉丝们来的更多，不是爱豆们把他们要去做好人好事的消息发在了网上，而是跑去福利机构找服役期爱豆的粉丝被告知，你们爱豆去做好人好事了，如果有兴趣可以去帮忙。 得到消息的粉丝把好人好事发在了官站，来的人超级多。 破旧的福利院里挤了一堆人，那对离异的怨偶也来了，他们这次倒是不吵架了。男方还临时成了修补建筑的包工头，私人出资买来了物料，带着一帮男孩子们去帮忙修补这栋下雨天都会漏水的简易棚屋。女人们由李永熙带领，集思广益，要如何花最少的钱，给孩子们先保证温饱，现在是夏天没错，冬天咋办呢，至少得有暖和的被子吧。 临时组织的义工团队就这么成立了，傍晚大家三五成群的围坐在屋檐下，吃着奶奶给他们炖的泡菜汤泡饭时，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还有哪哪哪没弄好还得找时间来弄。 李永熙也在此时把义工团队的临时队长职位给了怨偶中的母亲，她表示自己还在实习中，没办法兼顾这边的事，希望那位妈妈能帮把手。 妈妈迟疑着答应了，她这一天，跟那位父亲有很多沟通，但他们从未吵架，他们还一起教他们的女儿，要好好跟小弟弟小妹妹们玩，不要调皮，要会分享，分享玩具，分享快乐。 天边还有丝丝余晖时，粉丝们三三两两的散场，爱豆们也各自上车离开，唯有李永熙和那对父母在家一个需要记录的兵哥留下，重新谈孩子的监护权问题。 两边差点又吵起来，但在门外听着的奶奶看气氛不对就端着烤土豆进来了，这次对谈还是不了了之。 天彻底黑了，最后留下的四个大人带一个小女孩也要走了，福利院的奶奶和孩子们一起送他们走，曹硅贤坐在车里望着倒视镜中，还留在原地不停冲他们招手的人，唇边不自觉溢出一声叹息。 “开车吧，你想回来，随时可以。” 曹硅贤扭头望向她，“我还是觉得你是圣母，做到你这个地步，就已经足够被称之为善良了，圣母是褒义词。” 李永熙笑了，“多谢。” 车开出这条污水横流的街区，进入大道汇入车流，停在一家烤肉店前。兵哥说，他请客，实习生再笑，早说还有这种好事，她早就承认她是圣母了。 饭桌上，曹硅贤想喝酒来着，今天看到的一切，让他想喝酒。但李永熙说，兵哥，你服役中，喝酒被知道就凉了。 兵哥嘟囔着，“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公务员实习生笑他，“君子慎独，懂不懂。” 酒呢，到底是没上，兵哥还是遵纪守法的兵哥，吃完买单送妹子回家。隔天，曹硅贤好似突然对李永熙的工作有了好奇心，三不五时就会给她发个短信，问她的工作进程，或者有没有什么新案子。 能被实习生接手的新案子基本都是悲惨故事，当事人不是女性就是孩子，常规意义上的弱势群体。既然是弱势群体，她们多半是受害者，实习生是去给受害者讨公道的。但很多事，公道一词，没那么好讨。 像是家暴，女方已经被打得医生都看不下去代为报警，但女方就是不愿意离婚，因为离了婚她怕自己活不下去。这种情况下，李永熙能做什么呢，没什么能做的。 像是家族内部的性|犯罪，也是医生发现十六周岁的女孩子肚子大了不是怪病而是怀孕了，甚至孕期已经到了只能生下来的地步，报警了又能怎么样，孩子的家里不愿意配合啊，警方不能强制执法，李永熙照样什么都不能做。 这世上有很多圣母也无处下手的事，曹硅贤越听越多，越听越丧。忙内丧到他的情绪垃圾桶队长都扛不住了，委婉的提醒忙内，你没必要去关注这些事的，尤其是在李永熙说不定已经心情很不好的情况下，还要来安慰你，你是给人家找麻烦。 曹硅贤也知道啊，可他就是忍不住。他有试过忍，一整天都没有给李永熙发短信和打电话，但在第二天中午，吃完饭了，同事们都在说笑，他却忍不住想给李永熙打个电话，问一问，那个小女孩如何了。 “生了。” “生了？！” 曹硅贤一声惊叫被众人围观，连忙捂着手机跟大家道歉，跑去没人的地方，继续讲，“生了的话可以做DNA了吧？就能找到犯人了！” “警方和我都不能强制要求他们做DNA，当事人未成年，监护人不愿意，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李永熙让他放弃，“那孩子的父亲已经给小女孩订婚了，过几天，小女孩会带着孩子嫁人。” “什么？怎么可能！” 就是可能啊，韩国法律允许的，只要监护人同意，十六周岁的女孩就可以结婚了，那个小女孩刚好踩线。男方认下了那个孩子，女方家属表示孩子不是奸|生，没有案情可言，警方也不可能把人带回去询问。这事儿，已经结案了，按照规矩，李永熙不能再介入，警方也不能。 “已经结案了。”曹硅贤呢喃，满心荒唐却不知道，他的郁气要超谁发泄。 李永熙笑笑，“是啊，已经结案了。” “你还能笑得出来？” “那我给你哭一个？” 这天是周四，隔天是周五。周五，他们还是要去福利院见那对怨偶，这次见面跟之前的见面本质上没什么不同，男女双方还是互看不顺眼。但房子有了很大的不同，铁皮被换成了墙壁，屋顶也有了瓦片，内里的暖炕都有了，储藏室的米面也多了很多。 这次离开时，曹硅贤没有把车中途停在某个饭店，就那么开到了李永熙家楼下。车停，副驾驶解开安全带，手扶着车门准备走，转身时，李永熙余光瞟到曹硅贤欲言又止的表情，想了想，放下手，坐回去，等他开口。 曹硅贤开口说，“你不走吗？” 李永熙反问，“你想我走吗？” 屋内沉默数秒，司机示意副驾驶再把安全带系上，他们去游车河吧。 再度汇入车流的车辆没有目的地，开到哪算哪，车内也没人说话。司机就是专心开车，副驾驶托着下巴望着窗外发呆。 车再度停下是副驾驶的人说，“我饿了。” 司机眨眨眼，也开口了，“吃什么？” 口子开了，吃什么就不重要了，随便找个能吃东西的地方停下呗，路边就有个布帐马车。车里的人进去吃宵夜，饭桌上的话题很碎，没头没尾的，想到什么说什么。 像是曹硅贤就说，他很多年前出了场车祸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后来救回来了，也还得经历数次手术，那时候他以为，他就是天底下最惨的人了。李永熙就跟他说，崔宇直才惨呢，他们之前拍了个电影，因各种原因一直没办法上。偏偏资方要求演员随时待机等着宣传电影，硬是拖了崔宇直快两年没有任何工作，直到她的电影上线宣传了，崔宇直才开始对外接项目。 “一年半不能接项目？”爱豆疑惑，“为什么不能接，就为了等宣传？” 导演表示，“就为了等宣传。” “宣传之前在空档期不行吗？” “别的电影行。” “他的那个为什么不行？” 李永熙讲起这个也为崔宇直掬一把辛酸泪，“电影的资方比较特殊，你就当很有来头，那边想要参加首映礼，本来按照对方的时间定档就行，但对方的时间经常变，又一次都定了上线的时间临时撤场，就是因为资方没空去首映礼。来来回回的改时间，崔宇直就不敢对外接项目，不然很容易两边都得罪，不能他这边要进去，那边要参加电影宣传。” 如此凄惨的事件让曹硅贤唏嘘不已，同时不解，“资方非得要去首映礼肯定是看重电影，既然看重怎么会频繁改时间？” “倒也不是资方看重。”李永熙讲事情稍微有点复杂，“资方是为他的姐姐拍的这部电影，姐姐觉得电影很有趣，随口跟快变成未婚夫的男朋友说，这是我送你的新婚礼物，男方当真了，想要在新婚礼物的首映礼上求婚。但姐姐....很忙，公职，时不时会有工作的临时变动，就一直在变电影的上线时间。” 想当初制作人、导演、连崔宇直的经纪人都给李永熙打过电话，询问电影到底为什么不能上线。永熙去问了哲秀，哲秀告诉了她这个悲惨故事，故事再转述给项目组的其他人，电话里大家都在骂资方是傻逼，但现实中没一个人敢对此发表意见。 曹硅贤脑子一抽，突然说，“这世上还真是，天堂和地狱同时存在呢。有些人饭都吃不饱，另一些人却可以左右别人的饭碗。”看她愣住，连忙摆手，“不谈这个，说点开心的，罗英石导演你知道吗？综艺的导演，我前几天接到他电话，说是等我退役，直接拉我去拍综艺。” 2018年快过去了，距离兵哥退役还有五个月，算是真正的即将解脱。 即将解脱的兵哥以转换气氛的心态跟实习生聊起，他退役后有一堆潇洒计划，像是一定要找人喝到懵才对得起自己戒酒两年。李永熙才不信他真的戒酒两年，顶多是喝得比较少而已。 两人插科打诨的瞎聊，兵哥聊退役，实习生聊她也快结束研修院的实习回归校园。 “你写的那个本子呢，回学校就拍吗？” “卖了，回学校会去拍纪录片。” “卖了？”曹硅贤傻眼，“你不自己拍？你不是说你想尝试下商业片，专门写的本子吗？” 李永熙捧着茶杯点头，确实是为了尝试商业片的运作专门写的本子，但，“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卖了。” “.....什么有意思？” “福利院的奶奶啊。” 纪录片导演都计划好了，“我跟福利院的奶奶聊过，我想拍一部关于她的纪录片，出生我是赶不上了，但我希望她的离开被人铭记。” 曹硅贤听不懂，“离开的意思是，你要拍摄奶奶离世？你怎么知道她什么时候离世？” “我不知道啊，纪录片是记录不是预言。我从现在开始拍，什么时候拍到就什么时候结束啊。”李永熙表示不着急，“兼职么，主业还是学生，偶尔还可以写个本子卖钱，我都忘了纯卖剧本也可以发财，之前都忘记了这条道。” 一时都不知道怎么接话的曹硅贤迟疑着开口，“奶奶看着挺健康的，你确定要拍她的离开？哪怕是纪录片，拍十几年也很少见吧？” “纪录片拍个几十年的是比较少见但也不是没有，而且她的离开值得被铭记，反正我也闲着，为什么不去做点有意思的事。说不定我能拍到一个孩子从被丢弃到他逐渐长大，对应着一位老人的离去，生与死的交界线就被记录了下来，这就是影像的意义啊，实现不可能。” 李永熙摆手示意跳过，这个话题没什么值得聊的，“吃饱了，走吗？” 那....走呗。 回程的路上车里倒是没安静过，两人还是在瞎聊，聊得那些乱七八糟的，等车停下时，曹硅贤都不记得他们聊了什么。但车里的气氛很好，蛮欢乐的，丧气丧气的画风终于散了。 副驾驶的乘客再度解开安全带要下车，司机突然脑抽，跟副驾驶的姑娘说，我有个特异功能。 李永熙疑惑，“什么特意功能？” “隐身术！”曹硅贤冲她挑眉，“厉害吧~” 李永熙：“......” “干嘛？不信？”曹硅贤装模作样的撸袖子，“看来有必要表演一下。” 以为他发神经的李永熙双手抱臂，扬了扬下巴让他可以开始表演了。 魔术师要求观众配合，“你先把眼睛闭上。” “干嘛？” “表演啊。” “......” 想知道他搞什么幺蛾子的李永熙闭上眼，不久后听到安全带解开的声音，衣服摩擦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挡在眼睛的感觉。 魔术师做好了准备，让观众可以睁开眼睛了。睁开眼睛的观众，看到的是宽大的手掌。 魔术师在边上大笑，“怎么样！是不是只能听到我的声音看不见我了？隐身术！” “这算个鬼的隐身术啊！”李永熙喷笑的同时扭头想绕开傻子的爪子。 探身用手虚挡住她眼睛的曹硅贤不让她破坏魔法，“这怎么不算隐身术，你是不是看不见我！这就是隐身术！” “你滚！”李永熙左右探头都被他挡住，伸手就扒拉他的手，被他直接捂住了眼，大叫，“你脑子有坑啊！” 一度主混综艺圈的爱豆笑得可嗨了，捂着她的手还用力不让她动，“你就说，我的隐身术厉不厉害~是不是特异功能~” 脑子都没了的智障隐身术让李永熙扒着他的胳膊大笑出声，“厉害厉害，快放开啊，傻子！” 傻子笑得眼睛都没了，才松开了手。 车内没开灯，唯一的光源来自小区路灯，那点光让车内的人只能隐隐绰绰的看到对方。 自黑暗中骤然看见光的李永熙被身边微光中的那个笑脸和耳畔的笑声，弄得有些恍惚，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是个弱智？ 些许的微光让曹硅贤看到她被笑意浸染的眼睛时，也有些恍惚，喃喃道，“你果然还是笑起来更好看。” 话音未落，两人都愣住。 话音落下，曹硅贤的左手反射性握拳，好似要圈住掌心残留的触感，带着笑意的睫毛颤动时扫过掌心的触感。 李永熙先回神，唇边浅浅勾起一抹笑，“所以你的特异功能是逗我笑吗？” 曹硅贤干咳一声，动了下肩膀，反问她，“那你的特意功能是不管碰到什么都努力在笑吗？” “嗯？”李永熙不解，什么是努力在笑？ 爱豆表示很简单啊，“我可是职业爱豆，我们这个职业要求我们得会营业性的笑容，这是职业素养。”职业素养非常好的爱豆跟兼职演员的导演讲，“你一直在笑呢，不管碰到了什么事，你都在笑，笑得很自然，就假了啊。” 曹硅贤垂下眼睑，一声暗叹，“你和利特都很努力的在笑着，只要你们眼前出现了人，哪怕不在镜头前，他也是笑着的，你也是。你们都很努力的在笑，在传达没什么事过不去，没什么事大不了。” “我以前听说这世上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确实也没有。我无法去理解你们所背负的，我只能给你表演一下特意功能，当我使用特异功能时，这个世界和我都隐身了，你就可以自由的决定，要不要笑。” 曹硅贤抬起眼，看向前方，唇边也有一抹浅淡的笑，一如身畔的人，同样浅浅的笑着。 司机抬起胳膊，弹开掌心，挡在副驾驶的人眼前，没有碰触，只是虚挡着，再带着综艺MC的营业口味，朗声开口。 “现在，有请曹硅贤xi，给大家表演特异功能，隐！身！术！” 当惊叹号的最后一个‘点’随着MC的话音落下时，观众在掌心的纹路中阖上了眼，唇角一点点拉平，如果有人能透过手掌看到那张脸，那是一张冷漠到冷酷的脸。可那张脸的眉宇之间，好似又有点神性的悲悯。 但没有人有特意功能可以透视，所以手掌下的脸又翘起了嘴角，缓慢的越翘越高。 “我相信了。” “什么。” “魔术师的特异功能。” 微光之中，魔术师和他的观众都闭上了眼，自由的决定，要不要露出一抹笑。 第192章 第十二章 “你知道李永熙会晨跑吗？一跑十几公里的那种超夸张的！” “......所以？” 大清早接到忙内电话的队长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结果就是晨跑？忙内觉得这很神奇啊，晨跑是没啥，但跑十几公里哎,都能去参加马拉松了,不神奇吗？ 利特没觉得有什么神奇的，“晨跑要是很神奇的话，那她会巴西柔术是不是更神奇？” “巴西柔术？”曹硅贤惊讶,“她还会那个？” 队长表示,“她还会泰拳呢，超能打,以前不就跟你说过让你别老是去烦她，小心她揍你。你别看你个子比她高，她一只手能打十个你。” 忙内不解，“你为什么知道？” “我之前参加一个节目是去体验柔道，场馆给了节目组体验劵,我拿了几张本来想带她去玩的，她说她会。学校社团学的，她还代表她们学校去参赛过呢。”利特强调重点,“她非常能打，你别老去骚扰她。”也别来骚扰我，大清早的,能不能让我睡觉？ 大清早想约妹子一起吃饭再去福利院看看的曹硅贤电话打过去听说妹子在晨跑,颠颠的开车过去围观了，这一看就发现了神奇事件，迅速打电话给队长，队长却完全不配合的告诉他，你也太没见过世面了,这有啥？ 打电话的人也不知道是怀抱炫耀还是分享的心态，总之这通电话的目的没达到，曹硅贤有点小郁闷，就用手机以‘李永熙’为关键词，想找到对方战斗力高强的新信息。 李永熙不是一个多特殊的名字，在娱乐圈算特殊，搜索电影信息时能搜到很多，搜运动信息就少了。还没等搜索着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当事人已经出现了。 晨练到一半接到电话的李永熙，现在已经回过家洗了澡换了衣服，以衬衫加牛仔裤的休闲打扮，完全不像个‘高手’的模样出现了。 只看脸比较偏软妹的李永熙问站在车边的曹硅贤干嘛呢，放下手机的曹硅贤上下扫视她，只看身材也是个软妹啊，清瘦的软妹。 块头明显更大的曹硅贤低头看软妹，发出灵魂疑问，“你很能打吗？” 李永熙不知道他没头没尾的说什么，曹硅贤就扩充问题，“利特哥说你超级能打的，会什么巴西柔术还有泰拳之类的，就是很能打的那种。” 这下听懂了的李永熙笑了，“跟你比的话，我应该算能打。” 曹硅贤撇嘴，露出怀疑的视线，伸出胳膊，“你大腿都没我胳膊粗。” “那是因为你肿了。”李永熙笑出声来，“朋友，你胖了很多你没发现吗？整个人都圆了，膨胀了。” 膨胀了的爱豆瞪大了眼睛，“你在说什么鬼话，我怎么能叫胖，我这叫壮！” 壮汉展开双臂表演一波大力水手，跟他比块头确实属于小只的李永熙大笑，“行吧，壮汉，走了~” 壮汉司机在去福利院的这一路上都在跟副驾驶叨叨，他绝对不是胖，这就是壮。李永熙边摆弄着手机里的监控，边敷衍壮汉的没事找事，总的来说这是欢乐的的路程。 已经决定要拍福利院奶奶纪录片的导演，最近不止给福利院里的角角落落都放上了摄像机，还只要有空闲都会往那边跑。其实大部分时间素材都是白费的，因为福利院的一天就是日复一日的一天，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 今天也一样，李永熙过去给各个摄像机换了电池，再跟曹硅贤一起帮奶奶准备孩子的饭食，喂饭，顺带给在上学的小孩子们辅导功课，其余也没啥事。等到下午，李永熙要去国立图书馆，曹硅贤要去健身，两边在福利院门口就分开了。 这天之后，兵哥多了个健身的习惯，周围的人还蛮惊奇的。这位难道是在为回归做准备吗？ 又是一个周六的傍晚，健身达人崔珉豪在健身馆见到了平时根本不运动的曹硅贤，很是稀奇的凑上去，调侃他，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健身，难道是终于发现老了，要保存体力吗？ 曹硅贤一边让弟弟闪开不要打扰他运动，一边又问弟弟，“你知道馆里有谁会巴西柔术吗？” “不太清楚，你想学巴西柔术？”崔珉豪惊讶了，“那个很辛苦的，听说要从挨打开始学，你确定你要学？”想了想，“好像有专门教巴西柔术的场馆吧，我帮你问问？” 犹豫一瞬的曹硅贤纠结，“从挨打开始学啊？” “是啊，跟跆拳道那种都差不多吧，成人练习好像都是从挨打开始学。”崔珉豪也不是很确定，好奇道，“你为什么想学巴西柔术？” 倒也不是想学巴西柔术就是想起来了随口这么一说的曹硅贤讲，“李永熙知道吧，她会巴西柔术，完全看不出来。” 对名字有印象对人没印象的崔珉豪诧异的很，那是个女孩子吧？“她会巴西柔术？” “神奇吧！”曹硅贤一下就来了精神，“她不止会巴西柔术还会泰拳，是不是超帅？” 喜欢运动的崔珉豪立刻点头，“女孩子学这个肯定帅！” 本来在推背的曹硅贤聊起这个就起身了，详细给弟弟描述某位少女晨跑能跑十几公里，他骑自行车都追不上的神奇事件，听得弟弟连连感叹。弄得曹硅贤越来越嗨，哪还记得要什么运动。 果然不管是分享还是炫耀，都要对方给予反馈才能聊下去，队长那种的就很不合适，亏他还是综艺MC呢！ 队长并不知道自己被忙内嫌弃了，他给李永熙打电话说有个节目要拍公益的题材，问李永熙有没有推荐，妹子就把福利院推荐过去了。两人为这事儿吃了顿饭，饭桌上完全没有聊起忙内，说的是各自的妈妈最近怎么样。 利特的妈妈挺好的，永熙的妈妈过得也不错，儿子和女儿聊起彼此的母亲，都很开心，他们能好好的。 还是一个周六，曹硅贤照理大清早给李永熙打电话，约着去福利院。这次听到了意外的消息，暂时不用去福利院了，那边有个节目组过去了。 “他们要帮福利院找地方盖新房子，前后要弄两三个月吧。”李永熙讲起这个挺开心的，“虽说他们要搬出首尔，以后可能不太能常见面了，但一组节目拍下来，他们会收到大范围捐助的，短时间内不用担心运营的问题。” 曹硅贤刚听到也觉得这是好消息，值得开心，转念一想不对，“节目组介入的话有排他协议吧，你还能录你的纪录片吗？” “录不了了，所以不用去了。我把之前的素材都给了节目组，奶奶也签了协议，从现在一直到节目上线，可能有半年，都没办法录。”李永熙讲起来也有点可惜，但更多是高兴，“国家台还是能量很大的，那边好像在打算为奶奶申请官方支持，成了官方组织我想要再拍纪录片就要去特殊部门申请了，可能以后都录不了。” 微愣一瞬的曹硅贤觉得不舒服，“那你之前花了那多时间都白费了，你光是买摄像机都花了很多钱呢。” “也不算白费，我之前拍摄的素材如果节目组用得上会给我一笔钱的。机器本来就是二手的，我要拍纪录片怎么都用得上，就算用不上也能转手卖出去，都不亏，挺好的。”李永熙怎么想都是高兴，“传媒的力量就是比私人的力量要大，我这边跑申请太难了，电视台跑申请容易很多。” 听筒里的声音始终带着笑，曹硅贤却莫名的笑不出来，“你忙前忙后那么久，少说也有三个月了吧，三个月就这么打水漂，就因为电视台介入就要把你赶走？” 李永熙听出了他话里的意味，轻笑一声，“这不是赶走，而是正常流程。而且，我的三个月可能会为福利院换来三年，乃至于三十年的延续，这绝对是好事，值得庆祝呢，我请你吃饭？” “吃不下，再见。” 挂了电话的曹硅贤在客厅焦躁的转圈圈，转悠许久后，怎么想怎么郁闷，又是一个电话打给队长，这次队长在拍摄，没空，他又打给了最适合一起吐槽骂人的金希澈，准备一起来怼一波人。 忙内在电话里吐槽了好长一串，金希澈好不容易搞清楚前因后果，却没办法帮他一起骂人，这事儿吧，它真的是好事来着。对导演来说，纪录片当然很重要，可踩在违法边缘的私人福利院能变成合法经营还能拿到国家补助，明显更重要吧？ “李永熙怎么说。”金希澈对这位人物也是半熟不熟，见过几次，他们还一起去过那个福利院呢，倒是不知道纪录片的事，就以为，“虽然这么讲不太好，但你还是劝劝李永熙，这是好事，怎么都是好事。” 曹硅贤被噎住，“我当然知道这是好事，她跟我说的时候也劝我这是好事，我就是替她不值啊，什么都是她在忙，忙到最后她被踢出局了，变成电视台要做好人好事，素材还是用她的素材，谁能接受啊？” 换成金希澈，他觉得自己搞不好也不能接受，但这不是，“那电视台确实有排他协议，不可能破例的。” “我知道！”曹硅贤怒了，“我说的是她的努力没了！” “.....算了，你在哪，把她叫出来一起喝一杯，安慰安慰？” “她！不！喝！酒！” “.....曹硅贤你活腻了，敢吼我？” 只活今天的忙内直接挂了电话，跟傻子掰扯不清楚。恰在此时，忙完的队长打了电话回来，问忙内什么事。忙内再度一顿输出，紧接着就知道，电视台会介入不是偶然，是李永熙推荐的，他整个大无语。 那个圣母脑子是真有问题！就非得推荐那家福利院吗，换一家行不行？！ 利特眉头微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是好事，就算是....”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好事，非常好，我有问题，我是王八蛋，你们都是好人，行了，再见！” 再见之后呢？想办法为某个脑子有问题的圣母寻找新素材啊，总不能让圣母真就‘一无所有’了吧！ 曹硅贤开始满世界找私营的福利院，按照之前那个福利院的标准找，但那东西说好找也好找，去政府部门翻资料就行，说难找也难找，他们本身就藏在大众所看不见的角落里，否则也不会被这是社会‘遗弃’。 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寻找新素材的曹硅贤在一个月后，达成有志者事竟成的成就，还真给他找到了一个，等他兴冲冲的又给李永熙打电话，准备跟她说，我帮你找到新素材时，距离新年已经没几天了。 新年假期，兵哥和实习生都放假。兵哥准备给实习生一个惊喜，在电话里只说约她吃饭，再按照实习生给的地址去接她，到地方发现，这是一家特殊教育学校，为身患残疾的孩子们提供特殊教育的。 开车过来的曹硅贤，在李永熙系安全带时，望着学校的招牌，疑惑的问副驾驶，“你最近不是在假期吗，来这里干嘛？” “新素材。”李永熙扣好安全带后跟司机讲，“之前福利院的那个不是没了么，这边是我找的新素材。这家是今年首尔示范学校的其中一家，也是唯一一家特殊教育的，我想来了解一下具体好的点在哪，有没有办法能推广。” “校长正好是我的老学姐，也是梨花女大的，同校就是好说话，随便我拍摄，没有任何限制。我现在就查钱，要完整拍摄一家学校的运营模式，需要一个不小的团队，我准备跟导演协会要补助了。” 最近的新烦恼是怎么搞钱的导演看爱豆表情不对，疑惑，“怎么了？” 带着惊喜来的曹硅贤突然笑了，笑得李永熙有些疑惑。前者也不说为什么笑，就一直乐，大概是笑容会感染人，李永熙也在笑。 两人傻笑半天，李永熙到底还是问了，“你笑什么？” “听到了好消息啊。”曹硅贤笑得满面阳光，一丝努力许久只是白费功夫的不满都没有，只说，“听到好消息，当然要笑了。”说着还发动了车子，“走，我们去庆祝~我请吃好吃的~” 他们去吃了顿好吃的，整个新年就没有再见过了。短信倒是发得很勤快，偶尔也会打电话。 曹硅贤陆陆续续的知道了好消息的后续，带着PPT去跑各种会议的导演是如何筹款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碰壁，但有时候运气不错能搞到钱。还有导演也并非是圣母，比如李永熙就从来没想过以房子抵押贷款去拍摄。 一开始曹硅贤担心来着，他觉得李圣母干得出来，本来就有很多纪录片导演为了拍摄卖房子筹钱，还有一些很极端的会去借高利贷搞得倾家荡产。 为此，曹硅贤专门跟圣母讲，你可不能那么干，真缺钱我可以暂时先借你。导演表示你真的脑补太严重，且不说我房子贷款还没还完呢，没办法进行二次抵押，就算我房子贷款还完了，我也没必要为拍摄倾家荡产啊。 “我确实不是为了赚钱才拍摄，但我也没那么大的....”李永熙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为国为民的豪气？” 曹硅贤才不信，“你就是圣母，我跟你说。善良很好，善良特别好，但善良要有底线，你别把自己弄得无家可归，那也太惨了。” 李永熙笑出声来，“你放心，我不会那么惨的，真就无家可归了，我还可以去妈妈家。” “最好是！”曹硅贤嘟囔了一句，超小声的，傻子。 傻子没听见，李永熙听见了大嫂叫她，便挂了电话回去家人中间了。 新年，就是家人们团聚的日子。这个年，李永熙过得很热闹，她在池家过的，家里人都回来了，大嫂还怀孕了，这个家遍布好欢乐，她自然也很开心，尤其是看到妈妈眼角的笑纹都深了，还烫了个满头卷，去市场能跟周围的大婶们融为一体，她就更开心，善美终于幸福了。 初三的这天，曹硅贤给李永熙打电话，说他去公司来着，那边存了一堆粉丝的礼物，有很多日用品可以捐赠给福利院，问说要不要去接她一起去看看福利院的奶奶。 正好没事干的李永熙就答应了，跟正在同池家的人打花图（韩国传统纸牌游戏）的妈妈说了一声，就去巷子口等着。 开车来的曹硅贤远远看到站在路边的人时嘴角就扬起来，等她上车本想叫一句‘新年快乐’，看到她的笑脸，反而收敛了笑意，怎么了？ “什么？”李永熙疑惑。 曹硅贤不知道，但是你不应该这样笑着，为了笑而笑，不过，“没什么，系安全带，走了。” 新年的首尔比往日要空荡许多，好些人都回各自的家乡过年了，路上行人少，车更少。他们一路顺顺利利抵达福利院，受到奶奶还一群孩子们的欢迎，在大家一起搬车上的东西时，曹硅贤专门拍了照发在官站，跟粉丝们说，我把礼物捐给更需要的人了，希望孩子们别介意，捐赠会用你们的名义哦~ 爱豆p出的照片里，有福利院的奶奶和大朋友、小朋友，以及李永熙。这个人物的出现有人很疑惑，这位怎么冒出来的？之前去过福利院的粉丝就出来解释，李永熙在女性家庭部实习进而知道的福利院，她和曹硅贤兵役所在的福利机构有公事往来，两人之前还带着一帮人去为福利院做过房屋修补呢。 大过年的、好人好事、爱豆专门告知，还大大方方的拍照发在官站，这些信息叠加，看到帖子的粉丝们给予的反馈都非常友好，还有人在底下商量着，不然下次我们也给福利院捐赠吧，以爱豆的名义。 东西搬完后，李永熙打算走的，她跟妈妈说了会很快回去。曹硅贤却不乐意走，理由是很久没陪奶奶，陪一会儿怎么了。 “那你在这，我先走？” “你打不到车。” 曹硅贤笑她，“来的路上你没看吗，哪有出租车，你还是跟我一起吧，玩一会儿又不会怎么样。”说着给她出主意，“你跟伯母说，同我们玩一会儿，她不会介意的。” 思索片刻的李永熙去给妈妈打电话了，电话那头的善美打花图好像赢了，大笑着跟女儿叫着我赢了，对女儿说她可能要晚一点回去也是连声说好，随后又要去开新的一局，匆忙挂了电话。 就站在她边上陪她打电话的曹硅贤，又看到了那个笑脸，只是因为需要笑所以扬起的笑脸。他垂下眼睑沉默一瞬，等她收好手机，胳膊一抬就勾住了她的脖子，“走~我们去玩‘无穷花开（123木头人）’我好久没玩了，正好我们人多~” 李永熙嫌弃的瞟了他一眼，“你还能更幼稚吗？” 曹硅贤摸摸下巴，很不要脸的说，“我还真可以。”看她愣住，大笑着勾着她的脖子就往前走，“走啦~~~” 被带得跌跌撞撞往前跑的李永熙也被代入了孩子们的幼稚游戏，由奶奶作为裁判，自诩鹰眼的曹硅贤当喊口号抓的人，大孩子们和小孩子们就在巷子里玩，赢家还有棒棒糖做奖励，孩子们玩得可认真了。 巷子里孩童的笑闹声渐起，越来越大，不少人家都被吸引的开了门，家里的小孩子还加入了这个游戏呢。游戏从‘无穷花开’玩到‘老鹰捉小鸡’，全是幼稚的小学生游戏，闹得有些小孩子嗓子都笑哑了，李永熙都被综艺MC的幼稚颜艺逗得笑到腮帮子疼。 冬日，太阳落山的早，天色渐渐暗了，曹硅贤看到李永熙连续两次掏出手机看时间，就招呼着孩子们都过来，要分胜利者的奖品了，等带来的糖果都散完，来做客的男女也跟奶奶道别，该离开了。 回程的路上，曹硅贤还在跟李永熙叨叨，他这种综艺咖至少知道一百个幼稚游戏，让纪录片导演准备好，下次来他还要玩。纪录片导演无限嫌弃，大哥你都几岁了，真当自己是小学生啊。 “梨花的学妹，我可是庆熙的研究生，你研究生还没考上呢，说谁小学生。”学长冲学妹龇牙，拼学历你以为我会输？ 压根不想跟艺术生聊天的学霸表示，“开车吧你。” 车一路向前开，开到了曹硅贤接她的地方，在她下车时，他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这边是池家的房子吧，就是伯母嫁给的那位？” 李永熙也没在意，随意的点头，“你没来过是吧，之前那边是我在住，我妈住这边，嫁人了么。” 曹硅贤笑笑，“我知道啊~我看过《善美的梦想》，伯母很幸福吧？” 含笑点头的李永熙说是，善美很幸福。 幸福的善美如今越来越像大嫂了，手上已经胖的有了小窝窝。李永熙进门时，家里热热闹闹的，池家是个大家族，池大叔是长子，父母辈虽然不在了，但家里的弟妹都带着人来大哥家拜年，家里随时都不缺人，自然是热热闹闹的。 自外面进门的李永熙在稍显安静的门厅挂好了外套，扬起笑脸进入热闹的客厅，妈妈一眼就看到她来了，连连冲她招手，让她过去同她分享，她今天一直在赢，运气超好的。大嫂在边上吐槽，您这运气已经不能用好形容了，去买彩票吧。 这话说得一家子都在笑，李永熙自然也在笑。欢欢乐乐的一家人，吃饭都得分三桌，餐厅一桌，客厅一桌，过道还得摆一桌，大家族么，不然坐不下。李永熙在过道那一桌，未成家的孩子们或者年纪更小的孙子辈都在这一桌，方便左右两边的大人照顾。 善美是在客厅那一桌，这边都是女士们，嘻嘻哈哈的闹着；餐厅的那一桌都是男人们，喝酒抽烟，也很热闹。 非常热闹的阖家团聚场面，李永熙自然是笑得跟所有人一样，开开心心。等到饭吃完，妈妈们开始收桌子，孩子们被打发去别处玩，李永熙想动手帮忙被大姐档开，哪有让你做事的。 什么事都没做的永熙在善美家待到九点多，客人们陆续走了，永熙也就该告辞了。妈妈其实有心留，又怕孩子不喜欢，早前善美就问过永熙，要不要一起搬到池家去，永熙说她还是自己住更自在，妈妈也就没说什么。 善美家距离永熙家说远不远，开车也就十来分钟，离市场近。走路的话大概得有半个小时。大过年的不好打车，大哥其实说要送的，但永熙说都喝酒了，也就这点路，她走回去就好了。大哥还想再劝，嫂子让丈夫别捣乱，怎么能当着公务员酒驾呢，那是犯法。 公务员跟家里人一起被逗得大笑，笑完了，就真的该告辞了。 一群人出来送，妈妈送了好远呢，都走出巷子了，女儿感觉妈妈的手越来越凉，就劝妈妈回去。还同一直跟着她们母女的大叔说，让他把妈妈带回去，就这点路还要演个十八相送啊。 自善美家的巷口要穿过三条街才能到永熙家，平日里这些街道在九、十点时还都是开着的，街道两旁也都是行人和车辆。新年么，店家都关了门，街道上也只有路灯在闪烁。 永熙就在路边走，偶尔哈出一口白气，看着雾气觉得也挺好玩，溜溜达达的往前。走过了大约一条街，路口的一家还开着的便利店门口停了辆眼熟的车，她探头四看，便利店的玻璃窗内，出现了车主人。 主人一手抓着烤肠，一手冲她挥。李永熙有些疑惑，这家伙在这干嘛？ “你帽子忘记了。” “啊？” 曹硅贤低头给她看，“这是你的，忘了？” 出门时戴了帽子的李永熙隐约想起来，之前上车时，这家伙把帽子卡自己头上了，她下车就忘了，“就为了个帽子，你一直没走？” “没有啊，到家了才发现的。”曹硅贤推了下帽檐，拍拍隔壁的位置，让站着的人坐，“朋友约了出来玩刚好顺路我就过来了，本来要打电话给你的，路过这家店，看到还开着就进来买根烤肠。” 李永熙觉得哪里不太对，也没在意，没打算坐，伸手要帽子，“那你赶紧回家啊，一个帽子你下次给我不就好了，还特地送过来。” “顺路么。”曹硅贤摘下头上的帽子卡在她的头上，收回手前故意压了下帽檐，能盖住她半张脸。 眼前突然一黑的李永熙无语，又搞什么幺蛾子，推了下挡眼睛的帽檐正要问，就听到他问说要不要一起去玩。 “不用，我有点累，想回去休息。” “很好玩的，很多人，利特哥也在。” 李永熙犹豫一瞬，还是摇头，“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曹硅贤一声长叹，叹得李永熙一脸懵，“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走回去就好，你走你的。” “大冬天的在外面晃悠你不怕感冒啊？” “.....你事儿真多。” 曹硅贤一个白眼翻出来，“我好心好意送你回家，你还嫌弃我事多？” “我就让你不要折腾啊，你非得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上了车，谁都不让谁，就互怼。怼了没几分钟，李永熙家到了，可以告别了。 看着她解开安全带的曹硅贤再问一句，“你真的不跟我去玩啊？” “不去，我想回去睡觉。”李永熙手扶着门要开，“走啦，你开车小心点。” 曹硅贤冲她笑笑，“好，改天见。” 小区里也是一个行人都没有，两边的楼倒是都亮着灯。 曹硅贤趴在方向盘上看着那个路灯下，走得头都不回的姑娘，很明确的知道，他应该走了，因为她从来不回头。从他们认识到现在，她就没有回过一次头。 就像四个小时前，这家伙也是直直的走进了那条小巷，根本没想过要回头。 曹硅贤搞不懂，她怎么能做到从来都不回头看呢？ 当初那家福利院，就是个下雨天都会漏雨的棚子，铁皮搭出来的棚屋一点点被砖瓦替代，福利院里的孩子们也是她一个一个去跑入学，奶奶的老龄特殊补助也是她去找来的。这傻子穷到她都快用酱油拌饭吃了，还是攒钱买了相机，把每一个角落都布置好，她说，她想拍到最真实的一面。 是纪录片导演都这样吗？对自己的拍摄对象尽其所能的提供帮助？ 还是圣母都这样？看不得人间悲苦就倾尽所能的要去帮忙？ 亦或者只有李永熙是这样的？不管付出了多少，只要看到了一个好的结局，就从不在意自己付出的那些有没有得到什么回报。 曹硅贤搞不懂，怎么会有人，能一步都不回头呢？ 怎么会有人，从来不去在意，我能得到什么呢？ 从不回头的姑娘已经拉开了单元门的大门，身后突然响起了鸣笛声，便回头了。 探出窗外的司机冲回头的姑娘叫，“我手机没电了，能去你家充电吗？” 李永熙无语，这家伙怎么那么能作，嫌弃的冲他招招手，来吧。 七层小楼，永熙家就在七楼，虽然没电梯爬楼很累，但顶楼便宜。 李永熙以前没觉得爬楼累，七楼而已有什么好累的。但她身后跟了个嘟嘟囔囔一直在逼逼怎么还没到的家伙，她就很烦，心累。 “你体力也太辣鸡了，七楼你都嫌高？” “七楼那么高！是我的问题吗，是你不正常！” 不正常的李永熙想把号称正常的家伙踹下去算了，管他死不死，但好歹是亲生的朋友，忍了。 亲生的朋友第一次进入姑娘家，说实话站在门口时还有点紧张，但门一开，就没什么好紧张的了，就是个普通的房子。房子里到处都有过年的装饰，贴的字挂的小铃铛，餐厅的桌上还放着各种干果和糖果的果盘，很有年节的氛围。 就是没什么人气，冷得很。 “你家怎么那么冷？” “空调没开啊。” “那你开啊！” “.....你是不是欠揍？” 曹硅贤迅速闭嘴，扬起笑脸，“请问我能要杯热水吗？” “厨房有烧水壶，自己去烧。” “你们家连热水都没有？！” “曹硅贤，你再作！” “....我去烧水。” 暗下去的房子开了灯，也就融入了这栋楼里。 去客厅拿充电器的李永熙听着曹硅贤在厨房大惊小怪，一会儿是什么，热水壶也太古董了，你家是什么古董仓库；一会儿又是，咖啡在哪我怎么找不着；她给烦得想把他立刻赶出去。 厨房家伙一直叽里呱啦乱叫，叫得小小的屋子哪哪都能听到他的声音，空调也缓慢的在运作。好似是暖气有了，人气莫名的也就有了。 等手机插上了充电器，热水也烧好了，曹硅贤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扑克牌要跟李永熙玩抽鬼牌。 “你今天是准备把幼稚两个字刻在脑门上吗？”李永熙不乐意，“什么抽鬼牌还不如看电视呢。” “那就看电视。”曹硅贤去拿遥控器，开了电视问她，“你想看什么？” 年节当然适合看欢乐的综艺，电视里的艺人们搞出各种乐子逗观众笑，曹硅贤的笑声格外大，传说中最捧场的观众非他默数。李永熙本该礼貌性笑一下，但隔壁那傻子的笑声也太大了，她就嫌烦，一个白眼翻出过去。 捧腹大笑的观众一秒僵住，乖乖坐好，偷瞄身边的屋主。这故意搞事的小表情，反倒把李永熙逗笑了。 她笑了，终于笑了。 他也就笑了，软乎乎的笑容，好似只是想逗她笑而已，毕竟他有个特意功能可以逗她笑啊。 电视里传出的笑声更大，沙发上的观众们只是浅浅的笑着。 李永熙既然笑了，也就知道了，靠在沙发上，用胳膊垫着下巴，望向对方，笑问一句，“是我笑得太假，还是你真的有特异功能？” “当然是我有特异功能。”曹硅贤冲她眨眨眼，“我可是被专业人士认证过的魔术师。” “专业人士是谁？” “你猜~” 专业人士再度轻笑出声，同魔术师讲，“我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明明身边都是好人，但却总觉得格格不入，可能是我没那么好，我的好是一种伪装，远不如别人真实。” “屁！你要是你伪装的圣母，我就不是魔术师了，应该是魔法师，真的有魔法的那种。”曹硅贤很是嫌弃圣母的心是有多宽广，“格格不入很正常啊，他们是一家人，你是单独的一个人，你能完全融入才奇怪。这跟好人坏人有什么关系，这只是你不习惯而已，有些人就是不习惯热热闹闹的大家族啊。” 李永熙扬眉，“我有说他们是大家族吗？” 曹硅贤卡壳，眼神飘忽，“这种时候干嘛要发挥福尔摩斯的技能。” 所以，曹硅贤为什么知道那是个大家族呢？因为不停的有人从巷口出来啊。 基于各种原因，永熙的生存技能被哲秀继承了，她反倒在特殊事件里不太敏感。但在这种情况下，但凡不傻，就不会不懂。 懂了的李永熙想说点我喜欢女人的话，同样的话再说多少次都没关系，她没有那个打算。 知道她懂了的曹硅贤却先开口了，笑着说，“我更想跟你做朋友，圣母哎，那么神奇的生物还是做朋友比较，不然圣母的男朋友得多憋屈啊，女朋友只记得外人不记得自己，那也太惨了，我可不能那么惨。” 李永熙这下反倒不懂了，“你确定？” 曹硅贤很确定，“我的特异功能是让你笑，不是让你心动，你看我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我又不瞎。” 眼睛里倒映着他的笑脸的李永熙真的不懂，“即便如此，你还是一直等在便利店里？” “干嘛说得那么苦情，我不走悲情男配路线。”曹硅贤再度笑出声，“我只是，忍不住会回头而已。” 李永熙不解，“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可以做朋友的意思，还是你介意吗？” “我是无所谓啦。” “那就做朋友吧。” 朋友离开了，走出门洞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没办法，忍不住么。 那个人很努力在笑着，他怎么能忍住，不去发动一下特异功能。 李永熙站在阳台，望着底下那个回头的男人，给哲秀打电话。 “干嘛？” “有人会为我回头哦。” “什么意思啊？” “就是发现了那么一个人。”：，，. 第193章 新单元选王投票章！ 自善美嫁人后, 永熙就是独居。 想要让只有主人独居的两居室添点人气只多个客人是没用的，得来一位真正的主人才行。 初三是昨天的事，今天是初四, 已经不在韩国新年只有四天假期的范围内了，今天是大家的工作日。 早上七点, 曹硅贤已经洗了澡准备去上班，他拿着手机犹豫许久, 还是没有给昨天决定做朋友的朋友打出一通电话, 只是发了个早上好的短信。 七点一刻, 李永熙的手机响了，她还在洗手间洗漱,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被另一只手拿起, 手的主人熟练的按密码解锁, 看到了短信。 赵哲秀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早上好’和一个微笑表情包, 坏笑一声, 抓着手机的手背在身后，迈着四方步，溜溜达达去洗手间敲门。 “又干嘛？” “曹硅贤。” “怎么了？” “那个会回头的人。” “啧。” “就是他吧！” 猴子在洗手间外来回跳, 洗完澡的人类少女打开了门，擦着头发往外走。 “是~你叫了一早上就为了这个？” “我问了你一晚上都不告我！” 赵哲秀昨晚就冲过来了，接到电话后一路飞驰过来，就为了想知道那个值得永熙专门给他打电话的人是谁。李永熙困死了, 累了一天呢, 不想搭理他，就把他锁在卧室外面，任由猴子在外面蹦跶。直到早起得上班了，猴子又蹦跶出来了。 赵哲秀, 这栋房子的另一位主人。在小两居里，住主卧的主人。 主卧本来是善美的，客卧是永熙的。善美嫁人了，永熙跟哲秀借了笔钱带着《善美的梦想》去了丹麦，那笔钱是用这栋房子做抵押的。钱呢，在纪录片回归韩国上映后，永熙是可以还的，但哲秀不想要，就说，不然我搬去你家住，钱当租金，按月扣呗，什么时候扣完拉倒。 彼时永熙问哲秀，贵妇人怎么办？你真想经历一波狗血剧，让我被你妈甩支票？ 彼时哲秀和永熙还在丹麦呢，都不知道纪录片能不能回韩国上映，哲秀回答永熙。 “你要是拿了支票我们对半分。”赵哲秀想好了，“如果我妈非得演狗血剧，那我就跟她演一波，离家出走，到时候我们还来丹麦，这边意外的好玩~” 不想跟他演狗血剧的李永熙对他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但在赵哲秀吭哧吭哧把家当都搬进主卧时，她也没说什么。 哦，对了，哲秀搬家时的钥匙是永熙给的，前者又去配了一把，此后他就成了房子的第二个主人，很偶尔会来一次。这边是老小区，停车不方便，房子的基础设施也不好，太子不习惯，有事才回来睡一晚。 比如，昨夜哲秀接到永熙的电话，二号屋主就光速冲回来了。 哲秀现在还是学生，大四了，今年国考，考过了明年去研修院。万一没考过呢？没有那个万一。 学生的寒假时间很长，他才不管社畜明天要不要上班，不得到答案就跟永熙闹，我睡不着你也别想睡，最后被永熙锁在门外，灰溜溜去睡觉。 一觉睡醒后的哲秀满血复活，熟门熟路的把冷冻室里的芝麻汤圆丢锅里煮，他的厨艺就只限于弄速冻食品，极限了。汤圆如今已经装在了碗里，手上拿着永熙手机的哲秀，让小伙伴坦白从宽，曹硅贤怎么就成为了那个会为她回头的人。 永熙用勺子扒拉着汤圆，不想吃，“你大清早为什么要煮汤圆？” “饺子没啦，你不买还怪我。”哲秀表示能找到汤圆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的，“会回头的曹硅贤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字面上的意思啊。”永熙叹了口气吃汤圆，“你走前把冰箱塞满，我要吃饺子，中式的那种。” “屁事真多，知道啦。”哲秀让她继续，“别跟我玩玄学，到底是什么意思？” 嘴里裹着汤圆的李永熙用勺子指了下阳台的位置，含糊的开口，“昨晚我站在那看到他在楼下回头了，就是这个意思。” “什么鬼，这值得你专门打电话给我？”赵哲秀才不信，又觉得不对，“昨天你不应该去应付池家人吗？曹硅贤哪冒出来的？” “不是应付，是陪伴。” “滚！你就是应付。” 赵哲秀也捞了个汤圆含嘴里，嘴里都是甜蜜的芝麻馅，吐出口的话那真是小嘴抹了蜜，“李永熙我都几岁你以为我还会被你骗，你对姓池的那一家很不耐烦，纯是应付，陪伴你个大头鬼，你以为我现在还是初中？还会被你骗？” 自家小伙伴在赵哲秀的眼里跟圣母一词唯一能扯上关系的就是面对母亲的时候，只要她碰上李妈妈，就是无条件妥协的，包括那个他怎么看都不顺眼的老巫婆。年纪小的时候，他确实也上过当，毕竟小伙伴确实是个好人没错，但随着年纪渐涨，主要还是混熟了，小伙伴跟圣母这个词就没什么关系了，顶天了是愚孝，还是碰上母亲就会妥协。 赵哲秀是非常清楚李永熙为了母亲妥协了多少事的人，包括对待池家人。那一家人确实不是坏人，小市民而已，有小市民的烦恼也有小市民的计较。还有一些类似于关心的过于热情的表达方式，像是三不五时就会问李永熙有没有对象之类的，还误会过他们俩的关系。 讲实话，赵哲秀对池家人没什么不好的观感，就是不太习惯跟他们相处。他们跟他碰面时，会问一些他们觉得没问题，但赵哲秀觉得冒犯的事。那家的大嫂就问过赵哲秀，你爸怎么怎么样，我在新闻上看到什么什么，会让他有些不太舒服。 不过双方来往极少，也不怎么碰面，赵哲秀是无所谓的，但他很肯定，李永熙同样不习惯应付那么一家人，搞不好还很不耐烦。 “没有不耐烦，他们人挺好的。”李永熙看着汤圆再度叹气，大清早吃这个会被噎住。 伸手就把她的碗挪过来的赵哲秀用勺子指冰箱，示意她自己再去找吃的，你爹我辛辛苦苦给你煮汤圆你还给我挑，饿不死你！ “他们人好不好跟你想不想跟他们相处有什么关系，好人也不是人人都喜欢啊。我就相处不来，你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永熙起身去看冰箱另找吃的，没搭理他，看到冰箱里有个炸鸡的盒子，拿出来边往微波炉送，边看了他一眼。哲秀秒懂，随口说昨天当宵夜带回来的，哪知道她不配合，就进了冰箱。 炸鸡还在微波炉里热着，永熙倚着洗手台看一勺子吃两个汤圆的哲秀，冲他咳嗽一声，“好好吃。”像个人类一样吃饭。 已经张开海口准备一次性|吞三个的哲秀瞟了她一眼，闭上嘴鼓了鼓脸，把勺子里的三个汤圆倒两个进碗里，只吞了一个进嘴，嘟囔着抱怨，“在你面前才会这样，我在外面很正常。” “在我面前也不要这样，君子慎独，不懂吗？” “闭嘴吧，你好烦。” 等炸鸡上了桌，哪怕是一个一个吃汤圆，哲秀也已经把两碗汤圆都干掉了，还要伸手去拿炸鸡，被永熙打开爪子，不给他吃了，两碗汤圆绝对够他饱了。 哲秀叹气，所以说他不喜欢过来啊，吃饭为什么还要被管，转移话题，“曹硅贤到底怎么回事？” “他好像....”李永熙不太确定，“脑补了一个他喜欢的人或者类型，安在我的身上，然后觉得喜欢我。” 赵哲秀茫然，“又搞玄学啊，我们能不能进行人类的沟通，什么意思啊？” 李永熙捏着翅根想了想，“就是他以为我是个圣母，圣母这层皮底下还有孤苦伶仃的一面，他好像被那一面吸引了，男人怜惜弱小的心动？” 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的赵哲秀还是觉得这很玄学，“圣母和孤苦伶仃我勉强可以理解，弱小指什么？” “指我是个女孩子，大过年的去母亲再婚的家庭过年，要应付....” “我就说是应付！” “还要不要听？” “....你继续。” 继续开始的李永熙从翅根上撕下一块肉来，分析男性的脑回路，“我是去陪我妈，他可能认为我是去应付我妈，自己脑补了一场我在池家为了合群只能惨兮兮的赔笑什么的，就.....” “等一下，池家为什么要你赔笑？”赵哲秀没听懂，“他们不是应该想讨好你吗？”新组建的再婚家庭，加入那个新家庭的妻子有一个前途远大的女儿，能帮整个家族提升社会地位的家庭成员。相对于小市民家庭来说，池家对新成员的态度用讨好可能有点夸张，但绝对用不到赔笑。 李永熙耸肩，“所以说是他脑补啊。” 大概懂了的哲秀总结，“曹硅贤喜欢上了他脑补出来的你？” “差不多吧。”永熙觉得是这样，顺带一提，“他很有意思，超会逗人笑，有特异功能呢。” 哲秀又听不懂了，不过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的人为什么值得你给我打电话？” “他可能真的会爱上他脑补的那个人。”永熙觉得蛮神奇的，跟小伙伴分享神奇生物，“在他的想象中，我可能又强大又脆弱，是个矛盾体，还是强装坚强的小可怜，这个人设的女人很戳男人的心，他能自己跟他脑补出来的人谈一场悲恋。介于我不可能回应他，搞不好这场悲恋还旷日持久。” 哲秀无语，“他那么神奇？”看她点头，又好奇，“那回头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为我回头了，他爱上我了。他回头时我看到了爱情，男人的，纯然的心动。”李永熙回忆起昨夜路灯下回头的那个男人，怎么想到觉得神奇，“男人果然是很有意思的物种，又聪明又愚蠢。” 男人哲秀不高兴了，“我还没说你们女人会装呢。” “这次我可没装，他自己脑补的。”永熙很无辜。 哲秀白眼，永熙微笑。 然后......收拾一下准备出门。 出门后两人各走各的，哲秀跑去小区外面找昨天停在路边的车，永熙去坐公交，后者上班前者去超市，得把家里的冰箱塞满啊。 上班的实习生还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实习生，手上的案子就没有能做完的时候，中午接到了曹硅贤的电话，对方打过来询问已经纠缠了许久的怨侣，有没有再约什么时间要见面。李永熙跟他说，女方约了周五见，曹硅贤也就挂了电话，颇有点我打来只是为了公事的意思。 被挂电话的李永熙看着手机笑笑，该干嘛干嘛。虽然她没来得急直言拒绝，但对方明确的表示他明白她的拒绝，那之后的事就跟她没关系了。 等到傍晚，下班前同事们约实习生一起聚聚，实习生很不合群的表示还有事，没有参与前辈们的酒局。独自走出办公区的李永熙等电梯时想起了曹硅贤，怎么都想象不出来，对方为什么会脑补她是软弱的小可怜。 哪家小可怜是绝对不参与任何酒局的？在南韩的职场环境中，她这种的新人比起小可怜更像是刺头吧？ 不管是哪一种吧，摘下实习生工牌的李永熙去了特殊教育学校，跟对方做进一步的纪录片拍摄对接，她最近对这个项目的兴趣真的很大，就是缺钱，需要一大笔钱来养团队，得想办法搞钱。 最近见了很多人都是为了搞钱的李永熙接到一个很特殊的邀约，她跑去申请导演协会补助的时候接到的。 “副导演？”李永熙疑惑，“我吗？” “我随便一说，你随便一听。”讲话的是协会的理事之一，半真半假的讲，“一个公子哥好奇导演是怎么回事，有心想玩一把，不懂行，什么都不懂，就知道要找有名的演员。他找了一堆大牌，想合作，人家看不上他啊。我最近头疼的很，想把架子搭起来，但混到宋康昊那种位置的演员看重的从来也不是钱啊，人家要好团队。” “业内叫得上名号的团队、导演，哪个会愿意为钱卖身呢。但钱这种东西，肯定有人需要，你要是认识哪个很需要的人，可以介绍给我，价格方面多少都可以聊，陪太子读书么，陪读的费用我就是漫天要价，也多的是人愿意给，你说呢？” 李永熙笑了，陪太子读书啊...... 赵哲秀接到了电话，对方张口就喊‘太子’，给他喊得白眼翻翻的，问灰姑娘要干嘛。灰姑娘就是打电话来吐个槽，有人叫她去陪太子读书。 太子一句脏话就骂出来了，“你缺钱缺到这个地步吗？” “吐个槽而已，就是突然发现我来钱的渠道挺多的，有点意外。”李永熙讲起来还是想笑，“那位应该是开玩笑居多，给我批复导演协会支援的还是他呢。我已经有钱了，虽然可能还缺一点，但我接个案子就好，当律师为那帮社团的辩护，不比拍电影来钱快。” “你敢！我打死你！”赵哲秀让她老实点，“遵纪守法懂吗！” 李永熙真的只是打来吐个槽，什么也没打算干，挂了电话后该干嘛干嘛去了。赵哲秀却觉得不安稳，颠颠的跑去找亲爹，询问某个自尊心很强的家伙死活不要我钱，担心亲妈会变成狗血剧里的贵妇人要怎么办？ “永熙啊？”赵爹一听就懂，问儿子，“你跟我说实话，你跟永熙真就什么都没有？”不等儿子回答，先说，“你妈那我不知道，我是很赞成的，永熙配你，那是绰绰有余，你要不是我儿子，那人家就是一朵鲜花配你这个牛粪。” 牛粪白了亲爹一眼，您还真是我亲爹，“我跟永熙就是朋友，你们这些人，男女之间就不能有纯友谊吗，我们是异父异母亲兄妹！” 赵爹懒得搭理他，“那孩子研修院就还有半年了吧？结束之后你让她来律所，律师想要赚钱还不简单。” “你说的啊，不能让她去接什么奇怪的案子啊！” “我的案子哪个是奇怪的？滚吧！看到你就来气！” 这一轮游戏，赵爹还是沿着命运的轨迹走，如今已经从政局退出变成身兼律所合伙人律师的法学教授，盯着亲儿子好好上学，别出去瞎浪。 搞定了亲爹的赵哲秀立刻给小伙伴打电话，来钱的道有了，你也别给我出去瞎浪，什么瘪三就敢让你去当副导演，他配吗！ 吐个槽还弄出怎么个后续，李永熙无话可说，懒得管成天瞎折腾的，继续去做她的事了。 之后的日子里，曹硅贤还是时不时的出现在李永熙的日常里，两人因那对持续在折腾的怨偶维持着每个礼拜至少见一次面的频率，直到五月，曹硅贤即将退役。 依旧是一个周五，依旧是因那对怨偶而见面的兵哥和实习生，在送走男女双方后，本该互相道别。但曹硅贤问李永熙要不要一起吃饭，说是下个礼拜三他就正式退役了，当提前庆祝。 李永熙想了想，“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曹硅贤问。 “烤肉吧。” “行。” 福利中心附近就有家烤肉店，路边小店的那种，连个包间都没有的苍蝇馆子。平时他们吃烤肉都是去那家店吃，走路就能到。但曹硅贤却开车带李永熙去汉江边的一家户外烤肉店，有包间能看到江景的，景致很不错。 车上的曹硅贤再度发动特异功能，而再次被逗笑的李永熙这次发现，对方为什么会误会她是个小可怜了。 因为他真的很聪明，能很敏锐的察觉到，她面对那对怨偶时的不耐烦。但上班啊，甲方再怎么能搅合，乙方也得笑着服务。挂着礼貌性笑容的李永熙，被聪慧的曹硅贤发现，她只是在营业而已。 烤肉店里，李永熙望着低头烤肉的男人，隐约明白了，对方一直在脑补的思路是什么。 首先她是娱乐圈人士众所周知的天才，这是她强大的地方，按照娱乐圈的规矩，走到她这个位置的导演，就算不能为所欲为，也确实是业内的超新星，跟爱豆的地位差，那就是天与地。单论娱乐圈业内的等级排序，冲出国门的导演是爱豆需要仰望的地位没错。 其次，她有一个不管在谁看来都是地狱式开局的家境，底层中的底层，原本应该翻身无望，可她就是翻身了。小人物翻身成神，如此戏剧化的故事在现实中发生了，自然就为她蒙上了一层自弱小中努力强大的坚强面纱，搞不好还有坚韧不拔的好品格。 最后，都已经是小人物翻身的强大导演，在现实中原来也会碰到各种无能为力的事，即强大又脆弱的印象就有了。 这其中的核心关键词是，她是个长得不错，年龄偏小，又做了许多好人好事，疑似心很软的，女孩子。 哇~多么惹人怜惜的女孩，我都要心动了。 “我要吐了。”抱着炸鸡桶边啃鸡腿边听导演讲故事的退役演员很嫌弃，“亏你好意思说人家是真爱，真爱就这么被你糟蹋？” 捧着奶昔杯讲故事的导演没在糟蹋人家，实话实说而已，“曹硅贤是个非常棒的恋爱对象，如果调|教的好，他甚至是个很好的终身伴侣。” “家教非常好，做人做事都很妥当，性情温和，还有个凡事都会记录，能记得每一个纪念日，搞不好还很会玩浪漫的情人，那个人真的不错，被他喜欢上的人，会很幸福的。” 哲秀听着导演讲她的爱情故事，好奇道，“那你就对他一点都不心动？” “我没办法对男人心动。我可以跟他成为很好的朋友，但没办法把他当男人。”永熙想了想，换了个说法，“应该说我没办法对任何人心动，就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心动。讲文艺点就是，我不懂爱，我也不会爱。” 不想听文艺版本的哲秀皱起脸，“那么严重？为什么？” “也说不上严重，只是我没有**，柏拉图的爱情是否存在我没见过就当没有，我见过的爱情都是需要亲近的。爱情是想要亲近一个人跟对方产生一些生理上的互动，我没有那种的**。对我而言男人和女人是一样的，一具躯壳或者一团肉，我没办法对一团肉产生心动。” 永熙超哲秀伸手，等他把爪子搭在她的手上，她收紧手跟哲秀说，“我握住任何人的手都会是现在这样，感觉不到所谓的心动，只是一团肉而已。” 哲秀扣紧他们交握的手，微微收紧五指，再缓缓松开，“换句话说，你是性冷淡吗？” “可能？”永熙没有研究过，上下晃了晃他们的手，“心动的话至少会想跟对方接吻吧，再退一步，拥抱？我没有那个感觉，对上谁大概率都没有这种感觉，我对这样的接触无感。” 哲秀眨眨眼，拉过交握的手，在自己的手腕处落下一吻，再抬眼询问她，“这样的亲亲也没感觉吗？” 永熙摇头示意没有，“你亲你自己，我为什么会有感觉？” “举个例子。”哲秀松开她的手说，“我跟女演员拍过吻戏，我亲她的时候也觉得像在亲一块肉，什么感觉都没有，还以为是我的问题，原来大家都这样，那我就很正常了。” “也可能是我们都不正常。” “你自己不正常吧，我还是要正常的。” 继续啃鸡腿的正常人，吃着吃着突然想起来，“但你不是说曹硅贤能逗你笑？能把你逗笑的人不会让你心动吗？” “我给你打电话的那个晚上，我看到他回头了，看到了他的爱情，又觉得神奇，可能也有一瞬间的心动。但....”李永熙摇摇头，“我搞清楚他在脑补什么就没感觉了，对他的人和对他的爱情都没感觉。” “男人太简单了，简单到他们都是爱幻想中的人，女人其实也一样，他们的爱情都是自己的一场脑补。我不懂那有什么好玩的，大概我也永远学不会，就像我永远不理解，贞洁为什么重要一样。” 永熙问哲秀，“你觉得贞洁重要吗？” 哲秀迟疑一瞬，“还是重要的。” “那你努努力。” “干嘛？” “看能不能遇到让你心动的人。” 最近对特殊教育学校的项目更心动的李永熙终于熬到了研修期结束，先回学校复学，再拿着律师证去赵伯父那挂职，最后组团队，进驻特殊教育学院。她对这个项目的预期是三到五年，精雕细琢出一部作品。 退役的曹硅贤只是去拍了个短期综艺，一个月都没到，就找理由约李永熙见面。后者当时是真没空，拒绝了。又过了一个月，曹硅贤再约，李永熙还是没空，依旧拒绝。 事情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到第三次，忙内就去求助队长能不能帮忙约一下李永熙。 “你直接给她打电话不就行了？”利特不解，“有什么事非得通过我绕一圈？” 曹硅贤并非是会纠缠的类型，他也没有要让对方帮忙牵线搭桥的意思，那在他看来算是一种骚扰，所以他说得是，“以前我服兵役的时候，李永熙忙起来就是昏天暗地的，前几天给她打电话，她好像很疲惫，怕她光顾着忙都不知道休息，到底你们更熟么，想让你劝劝。” 也觉得他们更熟的利特不解，“你确定永熙忙起来会不顾身体？不会啊，她很注重健康，你看她运动量就知道了，她再忙都会先顾好自己。” 曹硅贤微愣，就说，“你不问问看怎么知道？” 想说这还用问的利特到底还是打电话过去关心了一下，被关心的李永熙刚好结束了前期项目团队的搭建，有两天休息，听说小伙伴约饭，就去了。 这让曹硅贤以为，对方不是忙，而是刻意躲着他。既然对方都已经躲着他了，他还特意凑上去就是惹人烦，饭局他就没去。 单纯跟利特吃了一顿饭的李永熙压根也不知道这里面还有曹硅贤的事，听利特说让她忙归忙也要注意身体的话还有些疑惑，她很注意身体啊，健康是一切的前提，她被谁都清楚。 身体健康到能同时兼顾学业、拍摄的李永熙，和退役后就忙起来的曹硅贤再度见面已经是2020年。这次是曹硅贤主动去找的李永熙，因为他听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据说主混纪录片市场的李导演最近在运行的项目没钱了，为了筹钱被迫下海要为艺术献身，去拍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导演的作品，那个本子是女同题材，里面有大量裸|露|戏的那种，所以说为艺术献身么。 听到这个消息的曹硅贤起先压根没信，只是抱着以防万一的态度，详装我最近听到一个很离谱的八卦，去问利特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利特表示，事情跟传言是相差八万里没错，但传言里确实有真实的部分，李永熙最近是为了要筹钱接拍一部电影，剧本具体是什么内容他就不太清楚了。 “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没细问的意思啊。” 曹硅贤很是惊讶，“这么大的事你不问清楚？” “这算什么大事，就算是，她挑本子的功力也比我厉害啊。”利特失笑，“难道你觉得我有资格去评价她挑的本子？”说什么呢！ 一度卡壳的曹硅贤试图辩解，“但你们是朋友啊，你不关心的吗？” “我们是朋友所以我关心她缺钱的问题，我问她这个也是想问她需不需要钱。”队长让忙内清醒一点，“我们谈的只是钱而已，不是各自的工作。这就像她不可能来跟我说，我参加什么综艺好不好一样，我也不可能去跟她说，你接拍什么电影好不好，我们完全搭不上，都是不同的领域。再说你以为李永熙是谁，她选出来的本子，你觉得我能挑？” 这话说得非常有道理，所以曹硅贤时隔大半年给李永熙打电话，开玩笑的说，我手上有笔闲钱，听说你需要钱，要不要一起吃顿饭？ 接到电话的李永熙有些疑惑，突然间说什么钱，不是不来往了吗？但对方都这么说了，那就见一面好了。 见面的地点在特殊教育学院的门口，这段时间李永熙都是常驻这边的，暑假时间么，全用来拍摄了。曹硅贤开车到校门口接她，在车里看到她跟团队的人告辞时脸上的笑容，又觉得是一种不该出现的营业性笑容，不自觉的就叹了口气，为什么这姑娘老是要勉强自己呢？ 上了车的李永熙没觉得许久没见的曹硅贤有什么特别的，问她去吃什么的曹硅贤也没有半年没见的陌生感，好似见到人，就足够跨越时光，只剩满心欢喜，终于又见面了。 学校附近就有一家烤肉店，有包间的那种，也不用开多远的车，李永熙就提议去那，曹硅贤自然答应。 进店、落座、点餐，一直到服务生上菜，烤肉都已经放在烤盘上被炭火烤出‘滋滋’的响声，两人都是很自然的在闲聊，好似从来也不涉及男女之情的朋友间的闲聊。 曹硅贤跟李永熙说他听到的离谱的八卦，为艺术献身什么的。李永熙跟他解释没那么夸张，只是一部女同题材的作品而已，裸|露|戏确实有，但不是那种特别夸张的，只是剧本里的有情人情之所至的一些浪漫纠缠。 “我方便问导演是谁吗？” “你应该不认识，新人。” “纯新人？” “差不多，以前只拍过短篇，参加过大学生电影节，长篇也是第一次。” 曹硅贤犹豫一瞬，“纯新人找你合作的话，出价应该不菲？” 李永熙没在意，随口回道，“确实不菲。” 大块的猪五花可以剪成小块了，曹硅贤拿起剪刀，边剪肉，边思索着讲，“你是真的项目没钱了，才会参与纯新人的作品吗？” “一半一半，项目的钱确实不太够，剧本也很有意思，而且对方愿意完全配合我的时间来。”李永熙觉得可以试试看，赚钱、休息两不误，演戏对她来说就是在休息，放空大脑进入另一个人的休息状态。 讲起钱，李永熙想起来他约见面的理由，“你说你有笔闲钱想投资？” 曹硅贤点头，“不多，不知道你看不看得上。” “投资给我的话....”李永熙摸了摸下巴，“我跟你说实话，我这个不赚钱的，不是可能赚不到钱，就是不赚钱。我这部片子是用来做公益的，已经跟电影振兴委员和女性家庭部签署了协议，版权是三番归属，国家会负责推广项目，作为特殊教育的类型宣传片。最后会不会作为院线电影上线都不一定，更可能是在电视上放，用于扩大传播度。” “国内在特殊教育方面还是有很多不规范的问题，前些年出了一部《熔炉》看似是掀开了盖子，但实际上还有很多藏在阴影里的地方够不到。片子会有很多普法的桥段，就是为了能让更多底层的人看到，他们在遇到问题时，除了找警察之外，还是有很多部门可以寻求帮助。” “要是确定在电视上播放，作为特型公益片，那电影振兴委员会和女性家庭部都会给我补贴，能保证我不亏，就是现在投入的钱，刨除各方支援的部分，我私人的投入都可以返还。但赚钱是不可能的，就算赚了也会捐献给其他特殊教育所需。” 讲完项目未来方向的李永熙确定对方听懂了，再说，“我很感谢你想帮忙，但我不能坑你的钱，你那笔钱如果数额不小的话就算存银行还有利息能拿呢。” 曹硅贤沉默半响，缓慢的开口，“给国家拍宣传片为什么要你先垫钱？” “国家宣传片？不是，你误会了，这就是针对特殊人群的纪录片。”李永熙以为他没听懂，再解释，“我不是给国家拍的，这又不是什么政治任务，就算是也不会是由我来拍。” “我是在拍摄的过程中发现可以往那个方向剪辑，这所学校的特殊教育做的是非常好，但很多没办法进行二度推行，那需要很大一笔金钱去支撑。比如他们学校是有专门的职业技能培训的，像是调音师之类的，哪怕是盲人也可以有对口的职业。” “但我拍下这样的学校除了展现学校的优势之外本质上没有太多的意义，纪录片除了是记录当下存在的现象，也应该能传达一种关怀，我是想能帮助到更多的人，也就从之前更关注校内的特色转向制度的完善。” “制度的问题当然是去找官方部门好沟通，我就去找两个部门沟通，本来应该去找对口的福利部门的，但这两边我更熟么，更好说话，自然是找他们谈，我希望作品能上电视播放。” “电影票对你我来说可能只是一杯饮料的钱，但对真正底层而言，买票走进电影院看电影的的成本还是太大了，很多人负担不起。电视就很平价，哪怕自己家里没电视，邻居有电视，乃至于在街上路过什么商店看到了也是有可能的。” “既然是我想做的事，我想拍的作品，那自然是我先垫钱把作品拍出来，再送到两个部门去审核，过了就能推广。推广就涉及到一些版权和广告相关的盈利，应该是没多少，但国家部门吸纳了版权，自然会把我的钱补给我，不可能占我便宜么。” 烤肉的香味环绕整个包间时，李永熙也解释清楚了，拿起筷子准备夹肉吃，却听到一个....有些奇妙的问题。 “你什么都先考虑别人不会累吗？” “......？” 曹硅贤拿着烤肉夹给她夹肉，垂着头盯着烤肉夹，自顾自的说，“你自己垫钱、找团队、拍摄，据我所知这个项目已经拍了一年了吧，现在还没结束反倒钱快花完了，还要你去拍新人导演的做来赚钱养这个团队。最后拍成功了，你是可以帮到很多人，但你自己呢，你能获得什么？情绪上的满足？” 李永熙歪了歪头，这个人....“你想说什么？” 曹硅贤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人家在做绝对正确的事，不管说给谁听都要竖一个大拇指的事，他能说什么？又有什么资格，以什么立场说话呢？ “我以前看《善美的梦想》时好奇过。”曹硅贤淡淡的开口，“你的处|女|作以《永熙》命名拍得却是善美的故事，第二部作品还是《善美的梦想》，那永熙呢，真正永熙不值得被记录吗？永熙难道没有梦想吗？” 李永熙愣住，这家伙好像又在脑补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包间里沉默了一会儿，曹硅贤误会了那样的沉默，抬起头看向她，“你一直在为他人考虑，就不会担心忘记自己吗？” 没想过这个问题的李永熙思索后回答，“我现在就在做我自己啊。” 这句话曹硅贤是怎么理解的李永熙不太清楚，总归这顿饭没吃完他们就分开了，前者说有事先走，后者坐下继续吃。 中途哲秀打电话来问她在哪，听她说了地址开车过来，坐下就开始喷亲爹，他国考已经过了，都进研修院了，今天被亲爹拎过去要参加一个酒宴，给他介绍人脉，把他气得中途逃跑。 “我想好了，研修院结束后我也去申请济州岛的检察厅，我才不要跟我爸搅合，那老头成天给我找麻烦。”赵哲秀的吐槽欲爆棚，把桌上的肉都扫干净了，才想起来，“你为什么一个人开个包间烤肉？” 李永熙先说你想逃脱伯父的五指山不太容易，再说，“曹硅贤约我，之前是我们两个人。” “曹硅贤约你？”赵哲秀不想管什么亲爹了，对八卦更有兴趣，“你们不是不来往了吗，他怎么会约你？” “又是一场脑补。” “脑补什么？” “我是一个身怀大爱就是不知道考虑自己的圣母。” “.....说人话。” 李永熙一乐，跟他简述前因后果，赵哲秀边听边拿了菜单要重新点肉。等故事听完，新的肉也从磁盘换到烤盘，包间里再度弥漫烤肉的香气。 关于‘圣母脑补’这一段，赵哲秀没太在意，以前不就听过一次，就那么点事么，他更想问，“永熙的梦想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在做你梦想的事吗？” “不知道哎。”李永熙没搞清楚，也不太确定，“可能他觉得我这个不属于梦想吧，确实不是，只是我想做的事而已，扯不到梦想那么大。” 拿着烤肉夹翻动着烤肉的哲秀瞟了眼讲都是小事的永熙，怀疑她傻，“梦想就必须得是大事吗，你想做的事就是你的梦想啊，不然呢？” “是吗？” “是啊。” 夹起肉的哲秀示意永熙煎肉，随口讲，“别看梦想那么大个词其实就是实在的要做什么啊，很多人的梦想还是成为律师、检察官，或者法官，不都是你唾手可得又不想要的么。梦想嘛，无非就是个努力的方向，你不就是在朝着你想要努力的方向在努力么，为了这个项目你都愿意接我给你推荐的本子了，多难得啊。” “那是你这次找的本子真的挺有意思的。”李永熙肯定他最近眼光上涨，“果然还是要多看，你看得越多，就越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好作品。” 赵哲秀瞟了她一眼，“我真是谢谢你夸奖。” “不用谢~” “切。” 这些年，哲秀三不五时就会给永熙推荐电影，有时候找她拍，有时候找她演，都是另类给贫穷的小伙伴送钱的方法。小伙伴一直嫌弃他眼光不好，一直就没怎么成功，这次能成功，哲秀还是很开心的。 两人开开心心吃完饭，开开心心回家。车上赵哲秀还是疯狂吐槽赵爹就是个坑，李永熙就听，一般不反驳，她本来就不是能言善道的类型，更奉行沉默是金。 很多时候作为一个聆听者能比表达者更清晰的看见事物的本质。 但如果赵哲秀一直叨逼叨，叨叨的李永熙烦了的话，她也会上去一巴掌让他闭嘴。 车开到楼下，赵哲秀不上去，他还是不习惯住在这边，空调都不给力。李永熙跳下车径直走，同样是没有任何要回头的意思。 永熙绕过车前脸要再往前时，哲秀叫住了她。 “干嘛？” “你来。” 回头去车窗前的永熙等着他说，哲秀说，我知道你那晚看到的是什么了。 “什么？” “就是曹硅贤回头的那晚，你看到的不是爱情。” “那是什么？” “是一颗糖。” 半趴在车窗上的李永熙笑了，“你跟我玩玄学啊？” “不是~”赵哲秀才不玩玄学呢，都是实在话，“曹硅贤是一颗糖，你看到了他的甜，也很确定裹紧嘴里也会很甜。但他想给与你的甜蜜不是你想要的。就是他所谓的梦想，你的梦想，永熙的梦想里，没有爱情。” 永熙扭头看了眼门洞的方向，那里曾经有人遗落了一颗糖，只可惜，“我倒是觉得，我跟多是看透了糖果被咽下之后，甜味也只有一瞬，那不值得我浪费时间。” “就是这个意思啊，你不是不会对人心动，你只是有更喜欢的事而已。”哲秀顺了顺永熙的发丝，“我们没什么不正常的，我们很正常，我们只是有更喜欢的事，刚好那跟爱情无关。” 永熙展颜笑开，扭回头也伸手按住了他的脑袋，“你是安慰我，还是给自己挽尊？” “都是。”哲秀讲，“别人看我们都有很多脑补，他们脑补他们的，我们过我们的就好，你还有梦想没实现呢，管什么爱情，先去实现梦想吧~” 永熙眉眼弯弯的问哲秀，“我的梦想是什么？” “救赎每一个站不起来的永熙，扶她们一把。” “那么伟大吗？” “超级！” 伟大的永熙按着哲秀的脸来回揉搓，给小伙伴都揉暴躁了，再欢脱的回家。 永熙的梦想啊....她一直都在做啊，她一直一直都在向前走，从不回头。 因为过往就只是过往，而人，得向前看。 第194章 完 永熙的梦想是什么？是她正在做的事。 自2019到2021, 身兼数职的李永熙终于在忙碌了三年后的第四年，也就是2022年，迎来了收获的一年。 2月初, 压了几年的‘新婚礼物’终于能上线了，话说李永熙都快忘了这部电影，还是制作人打电话给她, 跟她重新定上映后的电影宣传日期, 她才想起来还有个压了几年的电影呢。 同样是被压了几年的崔宇直再度跟李永熙因电影宣传而见面，莫名有种物是人非之感。 他们是在电影宣传的企划会议上见的, 当年还没啥名气的崔演员, 如今已经是有一部作品去过奥斯卡的国际演员了, 虽然这个称号有点虚，但崔宇直目前的国名度不夸张的说是比李永熙高的。 李导演如今算是沉寂了，带着《善美的梦想》冲击海外也已经是2017年的事，现在都2022了，数年过去，再大的新闻都已经是昨日黄花没人提起。中间数年, 李永熙都没有作品上映, 在迭代飞速的韩国娱乐圈, 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角落里的黄花。 他们俩得有两三年没见过了, 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单纯就是圈子不同, 没什么机会见面。 时隔那么久没见, 崔宇直觉得自己变化挺大的，当他在会议室看到李永熙时，却觉得她一点都没变。还是当初那个需要他仰望的小老师，纯粹的艺术家, 以及道德模范。 此类会议这个制作组已经开过很多次了，大家算是熟门熟路，不同于之前，这次制作人跟导演拍胸脯保证，一定能上，资方那边都协调好了。导演不想搭理他，都已经佛了，开会开的心不在焉的，跟李永熙闲聊，她最近在做什么。 李永熙就跟导演讲，她有一部关于特殊教育学校的纪录片如何如何，给金永州讲得来了兴趣，细问。问到后来，松散的会议都没人关心了，都在听纪录片导演讲述她拍摄时碰到的各种天使宝贝。 那所学校里有很多天使宝贝，老师们把某些特殊才能突出的孩子称之为天使宝贝，比如。 “那孩子是智力障碍，但是她画的画非常有想法，是真正上过拍卖行的画，虽然有炒作的成分，但你看过她的画就知道了，蓬勃的生命力能冲破画布，非常震撼。” 李永熙边讲那个‘天使宝贝’的故事，边给周围人分享‘宝贝’的画作，再补充，“学校一开始想让我多拍拍天使宝贝们，觉得以他们为典型能让很多因孩子有残缺而决定放弃的父母重燃信心。但我觉得他们都是幸存者，更多孩子没有被天使亲吻过的运气，所以镜头的焦点还是放在制度上，好的制度能帮助更多的普通人。” 手机在众人的手里传来传去，最后被连上大屏幕，都没人管什么开过八百次的会议了，鼓捣着李永熙上去讲她的纪录片。 李永熙也就真的上去讲了，此类会议他们真心开过无数次，次次都是白开，这次她估计信的人也不多。 这次会议开到最后，大家听说纪录片不会上院线而是上电视，不少人都为李永熙惋惜，虽然他们都没有看过成片，但光看纪录片导演手机里存的素材，还有作品的创作内核，不少人都觉得这是值得进院线被大规模推广，让更多人看到的作品。 崔宇直也是这么想的，他在中午大家一起吃饭时，跟经纪人商量，等纪录片上电视时，看他们能不能帮忙宣传一下。经纪人直接点头，好人好事好作品，为什么不帮忙，应该帮忙的。 同经纪人沟通过的艺人跑去找纪录片导演，让对方到时候一定要联系他，看是帮忙站台还是用官方账号联合宣传都可以。 “谢啦~” “不用。” 崔宇直是踩着转椅凑到导演们中间的，听到一句谢谢还有点小羞涩，不过他现在能大大方方的说，“下次要是有记者采访我什么理想型，我就说我的理想型是你，怎么想都觉得很帅气~” 金永州在边上笑，“就只是理想型，没准备发展一下的那种？” “我曾经想过啊，被拒绝了。”崔宇直故意用脚尖抵着地毯左右转动椅子，假模假样的叹气，“人家看不上啊。” 演员所展示的颜艺俱佳的表演把两位导演都逗笑了，李永熙笑得尤其开心，“我可不是看不上那叫高攀不起，您可是去过奥斯卡的人。” 去过奥斯卡的演员撩了把头发，“怎么，后悔了？还来得及，你努力一下。” 再度大笑出声的三人组，把会议室的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再之后就真的是玩笑居多了。 分开时，崔宇直虚虚抱了一下李永熙，让她千万记得，作品上线一定要联系他，能帮忙的他一定帮。李永熙眉眼含笑的说好，才算彻底分开。 上了保姆车的崔宇直跟经纪人讲，李永熙真神奇，好似永远都不会变，几年前是这样，几年后也是这样，让人怎么看都觉得头顶光环，是电影里才会存在的理想主义者，并且一直朝着理想而努力。 经纪人调侃他，“你该不会还有想法？” “不是~”崔宇直讲，“我就是觉得，我曾经喜欢上一个很棒的人，那个人一直那么棒，没有被岁月所改变，多好啊。” 有很多事不会随着岁月所改变，也有很多事随着岁月改变了。 2月底，名为《告白》的电影正式开启大面积宣传，首映礼的时间也真正定下了，李永熙以演员的身份再度进入大众视野，很多人还觉得惊奇，崔宇直和李永熙居然能共同出演一部纯爱剧，多神奇啊。 曹硅贤看到宣传的时候，隐约想起来，曾几何时，李永熙同他讲过，她和崔宇直有一部电影因资方的问题一直被压着没能上线，看来就是这部电影了。 他和李永熙倒是没有两、三年没有见面那么久，他们上次见面就是两个月前，在已经从私人福利院变成公办福利院，地址也从首尔搬到京畿道的福利院碰到的。 那天是福利院的一批小孩子在李永熙的牵线下，免费进入特殊学校入学，李永熙去帮忙处理孩子们住校的事，曹硅贤听说后也去帮忙了。 那天如果单算碰面的时间，他们一整天都在一起，但要是说单独相处，基本没有，都在忙么，很多义工来帮忙。 之后，就是现在了。 三月初，电影首映礼的日子定下，曹硅贤知道利特拿到了首映礼的邀请函，就开玩笑的给李永熙发信息问我怎么没有，隔天制作方就给他也送来了邀请函。 首映礼当日，以女主角身份出席首映礼的李永熙，是舞台上的艺人。而曹硅贤坐在观众席，望着舞台上正在接受记者采访的女艺人，恍惚的觉得，他们离得好远。 就坐在他边上的利特本来想跟忙内说点我们家孩子打扮一下还是很有女演员风范之类的，扭头看向他时，后知后觉的发现，忙内看自家孩子的眼神是不是不太对？ 可是曹硅贤和李永熙？可能吗？ 队长用手肘撞了下忙内，试探了一句，“你看什么呢？” 曹硅贤瞟了他一眼，你管我看什么。 男女关系这种事，可不可能的外人也说了不算啊，而当事人很明显没有要公开的想法，就只是私人的秘密。 电影既然正式上映了，就不可能再作为赵姐姐的私人‘新婚礼物’，而是要接受大众评价的。 总的来说，电影的口碑还行，业内认为是完成度很高的纯爱剧，观众看着也觉得挺甜的，有些粉丝还因为崔宇直光明正大的对媒体说，他的理想型就是李永熙后，还催生了一小波CP粉。 至于票房么，不差。 三月的李永熙是纯爱电影的女主角，四月的李永熙就化身为公益律师，去协调一个在她的日常里属于小案子，本来也没什么人关注，但因她的成了电影明星，电影都还没完全下映，进而有了关注的案件。 案件本身是近两年在韩网非常敏感的校园霸凌案，但这个案子比较特殊。老师发现了班里的孩子被霸凌，在数次调解无用后，校方介入，最后的结局是都劝退。站在校方的立场，面对一帮未成年，这是他们能做的最妥善的做法，我们处理不了你们，那你们就离开我们的校园。 可是呢，被劝退的学生中除了加害者之外还有受害者，那位受害者是拿着奖学金入学的。小男孩父母早亡，被奶奶带大，家庭的经济状况很不好，学校的奖学金除了能让孩子继续学习之外也是家里的主要收入来源。 退学这个记录在别的孩子的档案里可能没什么，但对这个孩子来说，可能会影响她一生。当初那位发现孩子被霸凌的老师数次为孩子争取，想要让他留下，但校方不想多事，老师也无能为力，就只能通过朋友圈找人帮忙看有没有人愿意接收这位，或者捐助什么的。 老师的朋友圈里有一位是女性家庭部的公务员，觉得这事儿吧不应该这么处理，但公务员想要介入这种案子需要有个苦主去找他们，这位前辈就想起了已经离职的实习生。 实习生在他们那届很有名，国内首位研修院首席，即没有进检察厅也没有进法院，反倒丢下铁饭碗跑去当律师了，还是公益律师。那人找到了李永熙，李永熙接了这个案子，就成了那对祖孙俩的代表律师，去跟学校协商，看是让孩子继续返校学习，还是校方给钱，她避免这事儿闹大，对学校声誉也不好。 当网友看到这起事件时，都觉得校方的做法很傻逼，受害者为什么要被牵连退学，一帮人支持律师去问学校要高额补偿，这难道不算违规吗？ 律师专门接受了一家媒体的采访，给正义的键盘侠们科普。首先只按照法律条文，学校是没有违规的，高中不是小学，私立更不是公立，校方是有资格让学生退学的，何况他们也也不是强令退学，是劝退。其次这件事校方的做法是欠妥当没错，但他们确实做到了自身范围内的指责，保证更多学生的利益把霸凌者都劝退了。 最后，比起骂了学校出一顿气却拿不到多少钱相比，目前对她的当事人最妥当的处理方法是让孩子复学。学校里的老师对小男孩很照顾，去其他学校能不能碰到那么好的老师就不一定了，退学的记录在档案里始终不好看，能复学还是复学比较好。复学后，奖学金依旧可以拿，学校哪怕把她的当事人作为反校园霸凌的典型宣传，也有助于小男孩得到更多的庇护。 这不比要点钱走人要好？ 李律师的采访出街，理智派的网友赞同律师更圆融的处理方式，激进派的网友则是认为律师太怂，这破学校有什么好待的？ 当电影女演员的李永熙在从电影上线到下映都没有上过几次热搜，成了公益律师的李永熙倒是在案子结束前，频频上热搜，引起广泛的讨论度。 此事闹了两个月，到了六月，摘下律师徽章的李永熙又变成了学生，硕士毕业，读博。梨花女大公布了今年的博士名单，李永熙成了今年法学院的博士生，校内论坛对这位学姐的讨论度超高，连带学姐也上了校外的热搜。 同月，李博士以纪录片导演的身份，召开记者会，宣传以《天堂的一角》为名的纪录片，为这档纪录片站台的艺人非常多，从综艺MC到歌手乃至于演员，都在各自的领域帮忙宣传这部作品。 在电视上放送的纪录片被剪辑成上中下三集，尽可能细致的传达，要如何保护和照顾一些特殊的孩子们，以及碰到了某些情况可以向什么部门以什么方式求助。 纪录片是在KBS的周五上午十点初放送，周五、周六、周日，三集联播。本来这个播出时间吧，着实算不上好，不过凭借宣传力度够广，各家艺人站台连带他们的粉丝支持，收视率意外的不错，好到电视台在一个礼拜后重播了。 李永熙这个名字随着纪录片的放送又变成了李导演，网友看着再度冲入热搜的李导演都有点懵逼，这位到底有多少个身份？ 【李永熙早就是导演这个我是知道的，她是当年的高考状元我也看过新闻的，她自导自演的处|女|作也证明了她确实演技也很不错，但是！但是！但是这位为什么又变成了律师？我去搜了一下，她好像还是当年的研修院首席？我不理解！非常不理解，她就算是天才也不是长着八只手四个脑袋啊，是怎么同时平衡那么多身份的？】 【合理怀疑，李永熙才是真正的时间管理大事，传说中的自律王者能出书的那种。又要当导演拍纪录片，还要当演员去拍电影，同时兼顾公益律师的身份真正接案子的，在这种极限操作之下，她还成了博士，这是什么神奇人物？？？】 【神奇人物的粉丝再来宣传一下偶像的神奇事件，当初李永熙还在读研，拍‘天堂’的时候资金不够了，她去另一个目前还没上映的电影演了个女主角筹钱，那时候她才是极限操作，拍纪录片、拍电影和读研，三线同步进行，真正的神人！】 神人在十月又上了一部电影，正是当初她三线同步进行的极限操作里拍出来的电影，一部名为《纳西塞斯》的电影。 电影是典型的意识流艺术片，主题是女同题材，但故事内核传达的是，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都是自己。女主人公爱上了她幻想里的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在镜子里，在浴缸的水面上，在她的春梦中出现，她爱上了那个自己，一位如梦如幻的人。 《纳西塞斯》这个名字源于希腊神话中，爱上了水中倒映着的自己的美少年，水仙花的象征。 这部电影入选了今年釜山电影节的最佳新人导演和最佳女主角两个奖项的角逐，导演不谈，李永熙成了影后候选这件事，再度把她送上热门。 也是这部电影，让李永熙成为了什么都做得好的象征，都有网友把她的照片打印出来挂在床头当考前学神参拜了。 学神本人在釜山的海滩边吃烧烤呢。 电影节正在举办，海边都是各种卖食物和电影周边的小摊贩，李永熙跟赵哲秀就沿着这条街溜达，时不时会碰到跑来跟李永熙要签名的粉丝，赵哲秀就变成她的助理帮她拿着各种小吃，等她跟粉丝们签名、合照后，再把东西给她，继续往前溜达。 溜达了一条街，也吃饱了，两人就去沙滩上，吹着海风跟不认识的路人们一起看露天电影。 路人们三三两两的坐在海滩上，他们俩也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幕布上发的是老港片，有韩语字幕的那种，大家看字幕也看得挺专心。 李永熙半躺在沙滩上，望着夜幕下的大海，等着身边的猴子跟她聊心事，这家伙憋了一天了，估计要憋不住了。 哲秀现在已经是检察官了，济州岛检察厅的检察官。按说这位是没有假期跑来参加电影节的，但他一大早跑来敲开了李永熙入住的酒店房门，陪着女演员参加了上午的一个电影的记者会之后，从午饭后到现在，他们就在街道上瞎溜达，顺带瞎聊。 永熙没问哲秀怎么就跑过来了，哲秀也没说，两人就闲扯，一直扯到天都黑了，肚子也都填饱了，就摊在着，等着聊心事的环节到来。 聊心事的环节是随着露天电影的幕布上一部电影出了字幕宣告结束后开始的，哲秀跟永熙说，他想辞职。 永熙从侧躺变成完全躺下，双手背在脑后，半阖着眼等他继续。哲秀在她身边躺下，侧身躺着，面朝着她，小小声的继续说着世界跟他预想的差距太多的现实。 阳光少年这两年的职场生活受到了不少打击，很多灰色地带的灰色处事方法对他的世界观都是挑战。哪怕少年人早就知道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但那些理论上的了解和在现实中真正碰到了还是不一样的。 “济州岛有合法赌场你知道吧，合法赌场合法纳税，他们的纳税金额比一般小企业都高，作为纳税典型，他们还能收到政府嘉奖呢。”赵哲秀说着纳税典型的故事，“赌场么，里面藏污纳垢，按规矩是要去定期抽查的，但每次抽查不管是事前还是事后，我们，我们整个组，上上下下，搞不好连打扫卫生的阿姨都能算上，整租，全部，所有人，都能得到夜班补助。” “夜班，晚上搜查的加班费，费用高到，我可以帮你拍一部电影。其他人是不是能拿到这笔数字我不清楚，但我拿到的就是那么多，一年至少能拿四次，四部纪录片的钱，我可以帮你出了。” “我知道这是很常规的做法，算不算的上贿赂都不好说，加班费啊，算什么贿赂呢。但我......” 哲秀都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可他就是纠结，就是别扭，就是不高兴，“大哥明明很讨厌成为父亲那样的人，可我觉得他已经是父亲了，他现在跟父亲一样，认为权利是一种工具，只要善用工具就没什么解决不了的。” 阳光少年受打击了，阳光少年不想干了，阳光少年又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哲秀好似突然发现，他的人生居然连个目标都没有。本来是有的，为国为民，可现在发现不管是国还是民都不需要他。新上任的那位总统是个脑残，他很看不上，但对方就是成了国家总统，他在这个国家丧失了奋斗的念头。 永熙听他在耳畔叨逼叨半天，说着少年人的小心事，听的打了个哈欠。哲秀一脸委屈，我的悲惨人生居然给你讲困了？你是人吗？ “前些年伯父让你去当一段时间的公益律师再去研修院，你记得吗？” “你的意思是，我去打公益律师？” “我的意思是，过来人的话偶尔还是要听的，你一直在赢得学会输，不然碰到点小事就会被打击。” 赵哲秀撑起身体去戳她的侧脸，“什么叫碰到点小事就被打击，我这是小事吗？人生观都颠覆了好不好！” “这就是你人身观脆弱的证明啊，不然怎么会那么容易被颠覆。”李永熙也不管他的撩拨，随口讲，“不然你就请个长假，来跟我玩？” “玩什么？” “不知道，没想好。” “那你又说。” “我让你回去找伯父你更不乐意。” 确实不乐意的赵哲秀撇撇嘴，人往下倒，脑袋往她肩头一埋，嘟囔着抱怨，“这个世界太操蛋了！” 李永熙觉得世界挺好的，抚摸傻孩子的狗头，再打一个哈欠，吹吹海风，休息一会儿吧。 这海风一吹，她和赵哲秀上热搜了。有个路人拍到了两人在夜幕下的海滩上交叠的身影，照片的角度特别像他们俩在拥吻，拍照的路人不认识赵哲秀，发上网时带的话题是影后貌似恋爱中。 影后还不是影后呢，影后只是被提名了而已。如果她获奖，那她就是史上最年幼的釜山电影节影后，目前还没获奖的李永熙，只是年幼的候选人而已。 年幼的候选人自带话题度，网友带话题的照片可谓有图有真相，自发寻人的网友们很轻松的就把学神的绯闻男友扒出来了。 讲起来，赵哲秀也不是什么无名氏，他之前当过演员呢，扒出他履历的网友发现，这位也是个多面手，曾经当过演员的现任检察官，也是蛮神奇的。顺便告知其他人，这两人姻缘很深，初中同学来的，要不是年龄相差有点大，都算得上青梅竹马。 总之，不管是郎才女貌还是女才郎貌，都非常般配，可以鼓掌祝福了，都没黑历史。 热搜上的话题里留言祝福的网友非常多，现实中突然得知自己多了个绯闻男友的李永熙则是觉得，网友脑洞挺大，以及，照片拍得很不错。 电影幕布的荧光，沙滩上散落的人群剪影；海上的明月，月光下的男女，交互融入。照片的构图是真不错，哪怕拍摄者不是职业人士也是半职业。 “你还有心思管照片的构图？”赵哲秀给气笑了，“我成了你的绯闻男友，你就只关心照片的构图？” 李永熙来回放大调转照片看构图，对于这个问题，能回答的就是，“那你想我关心什么？” 被噎住的赵哲秀上手就抽走她的手机，往她身边的沙发上一倒，“我跟你传绯闻哎，那么神奇的事，你都不在意吗？” “这么漂亮的构图我就是身边躺条狗，我也会跟他传绯闻的，这有什么好在意的。”李永熙笑看他，“你为什么在意？” 再度被噎住的赵哲秀无语了，“这么都是绯闻啊，这么可能完全不在意。” 当事人不在意绯闻，所以当八卦记者跑来追问时，很是淡定的夸赞，照片构图不错，没了。 “您跟赵哲秀就只是朋友？”记者不信，“那么亲密的照片可不是普通朋友能拍的。” 李永熙是在红毯的采访区接受提问，回答的可淡定了，“你可以把我们当异父异母的亲兄妹，这样可以拍这类照片了吧？” 记者有被逗笑，还是追问了一句，“真的什么都没有吗？”听到艺人回‘没有’，再问一句，“您恋爱是会公开的类型吗？”准备好要是对方说不是，他这篇稿子就写两人在地下恋。 李永熙回的是，“您可能忘了，我当导演的时间比当演员长，我如果恋爱的话会用我的作品公开的。到时候，我可能要抢你们的饭碗。” 现场安静一瞬，又组团笑开，兼职演员的导演过于淡定，记者们也就放过她了，看来真就是一场误会。 穿过采访区的李永熙身边跟着的是项目组的其他人，那位被提名的新人导演格外紧张，掌心都在冒汗。那也是位女导演，很年轻，比李永熙大四岁，堪堪而立的年纪在导演的行当里，是非常年轻的年轻人。 年轻的女导演一边纠结前辈不愧是前辈，见过大场面就是不一样，一边蛋疼，我才是姐姐，妹妹你不是太淡定了。 “我拿奖的信心有六成我都紧张，你拿奖的概率一成都不到，你居然不紧张？”导演很纠结，“你为什么不紧张？” 今年釜山电影节，媒体在预测获奖概率时，新人导演的候选名单里，《纳西塞斯》的导演是被盛赞的新人，很多预测榜单都会带上这位新人导演，认为获奖概率很高。 而在影后的争夺战中，过于年幼的李永熙反倒被认为获奖概率不大，年纪太小、没有公关团队等，都是劣势，要是只谈演技，颇有点无冕之王的意思，年纪在那啊，未来无限可期。 没啥获奖概率的李永熙跟很有可能获奖的导演讲，“你的能力已经在作品里展现出来了，奖杯是给外人看的，让那些不懂行的人了解一下你是厉害的新人。但行内人才不管，你厉害就是你厉害，至少在我眼里，哪怕没有釜山的这座新人奖，你依旧是今年的最佳新人。” 最佳新人嘴角不自觉的上翘，要笑出来了又压下去，嘘她，“我看你是冲出了国门再回国后就看不上釜山了。”又怀疑，“该不会是你看不上影后这座奖杯吧，更想要最佳导演？” 李永熙笑了，“走吧~最佳导演。” 最佳新人导演候选和最佳女演员候选携手走进会场，欢迎她们的人很多，还有大佬召唤想跟小孩子们聊聊。小孩子一号颠颠去找大佬了，二号不太想动，就坐在原位，有个大佬来找她。 有一位日本导演带着翻译来找女演员，想邀请女演员出演他的新作，翻译很激动，因为导演很有名，国际上的有名。女演员很平淡，委婉的表示，时间对不上，她明年有自己的拍摄计划。 国际导演惋惜，翻译惊奇，女演员微笑，三人组散开。没一会儿，新人导演回来了，好奇女演员之前跟国际大佬讲什么，听说大佬邀请她出演，还被拒绝了，一时无语。 “不愧是你。”新人叹气，转念一想，“也是，你的话不缺导演的垂青，好导演一定都想跟你合作。” 女演员扬眉，“你对我那么有信心啊？” “当然了，你身上有很特殊的顿感。” “顿感？” 新人导演点头，“就是那种经历过重大的灾难后重新爬起来的人，对生活的顿感。秉持着生死之外无大事的顿感，把你放在任何一个角色里，尤其是人物设计非常极端的角色，你天然就能把那种属于兽类的顿感放大，坚强到堪称顽强的爬起来，重新站立，蹒跚向前，永不止步。光是这个特色就足以吸引所有好导演对你的兴趣。” 一直被哲秀吐槽玩玄学的永熙现在听到了别人跟她玩玄学，听了也只是笑，“谢谢你的夸奖。” 今天，这个会场，要为两位年轻人送上盛大的夸奖。 新人导演拿到了她的奖杯，在领奖台上喜极而泣，获奖感言都说得磕磕绊绊的，从爹妈一直谢到小学老师，很不能把人生中遇到的每一个人都谢一遍。底下的前辈们都在给后辈鼓励，掌声久久不停，大家都是从新人过来的啊，很清楚突然降临的惊喜有多让人失措。 颁奖嘉宾在舞台上念出李永熙的名字时，台下安静一瞬，掌声骤然响起，大屏幕上定格的女演员在镜头下也有一瞬的惊讶，她居然获奖了？ 许多事前预测的媒体都认为大概率陪跑的女演员获奖了，走上台的女演员却没什么惊喜的感觉，看着也不咋激动，不像是兴奋过头的懵逼。 李永熙拿着奖杯对着话筒说，“抱歉，我没想过我能获奖，没有准备获奖感言，只能临时想到什么说什么，希望你们不介意。” 底下响起善意的哄笑，台上的少女颇有大将之风，平平淡淡的说完了该感谢的人，底下的前辈们掌声照样热烈，少年人淡定也可以被理解为自信啊。 自信的女演员下了台去安慰到现在还没止住眼泪的女导演，采访区的记者围在她们两身边，一边调侃获奖的新人导演再哭下去未来会变成黑历史，一边好奇创造了新历史，史上最年轻的釜山影后怎么能那么淡定。 “高兴傻了。” 这是李永熙的官方回答，记者们不信，但好似也找不到别的理由。 今年，釜山电影节出了个史上最年幼的釜山影后，外界为创造历史的影后频频刷新版面。 而李永熙在和赵哲秀玩抽签。 阳光少年不是找不到未来目标了么，他们俩就写了一堆以后可以做的事，像是公益律师，电影投资人，或者去开个咖啡店，连当演员这种选项都写成小纸条丢到纸盒里。 永熙上下晃荡一会儿纸盒，再放回桌上，示意哲秀可以选了。 哲秀嘴里嘟囔着这也太儿戏了，手却伸进了盒子里，抽出一张纸条来，自己还不敢看，让永熙给他看。 “是什么？” “公益律师。” “真的假的？” 永熙边点头说当然是真的，边把纸条又丢进盒子里，给哲秀搞蒙了，“你不给我看看吗？” “你不想做公益律师吗？” “想啊，但是.....” 但是什么就不重要了，永熙知道哲秀想做什么，其他都不重要。 又是一年的电影节结束了，舞台上光鲜亮丽的艺人们都在收拾行李，像所有的普通人一样，去奔赴下一个职场。 永熙就背了双肩包来参加电影节，哲秀连双肩包都没有。现在哲秀背着永熙的双肩包，永熙拿着刚买的棒冰一掰两半，分一半给哲秀叼住，另一半自己含嘴里。 两人就这么肩并肩进了酒店的电梯下楼，进入大厅汇入人流，一如每一个普通人。 他们在聊什么呢？聊吃什么。 “中午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烤肉？” “行啊。” 创造历史的人永远会被铭记，但历史中的人更适合活在当下。毕竟当历史被创造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为了过往。 对于从不回头的人来说，过往就是过去的事了，当下最重要的，是每一个明天。 明天，哲秀和永熙还会在一起讨论.... “吃什么？”“烤肉。” “走着~” 第195章 第一章 柳梦凡穿越了, 一场神奇到，她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只是梦境时间过长的穿越。 穿越的起点在七十年代末的纽约，现年实岁十五岁的柳梦凡变成了一位1962年生的美籍韩裔, 这个身份从头到尾柳梦凡都不理解, 包括她所在的1977年的纽约。 作为一位10后, 2010年出生的新时代宝宝，柳梦凡对于六零年生人这个概念不能说完全没有, 但碰到面喊的都不是阿姨而是奶奶，要知道她十岁的时候, 对方多半已经六十了, 她不喊奶奶喊什么？ 如今, 她成为了一个‘奶奶’，她不理解, 大为困惑！ 更让她困惑的是，‘奶奶’们所处的年代, 比她这个新时代宝宝所生活的年代都要开发，极其开放的开放！ 没穿越之前柳梦凡也是个留学党，不过她是大学时出来做交换生的, 只交换了两年就回国了，刚巧也是来美国交换，只是不在纽约而是在洛杉矶, 但彼时她也经常跑纽约玩啊，那时候她也没觉得纽约这么开放啊！ 七十年代的纽约无限开放, 或者也可以用混乱去形容。混乱到，柳梦凡在马路上走得好好的，突然就被抢了包, 狂追八百米后被对方堵在了小巷，眼看要凉凉，一位英雄自天儿降（围墙上跳下来的），拯救了快被吓傻的小美人。 美人就此认识了那位英雄，一个华裔的小混混，对方以为她是同胞才救她，没想到她只是亚裔而已，不过看在人够漂亮的份上，美人又不分种族，也行吧。 小美人认识了小混混，两人一直偷摸来往。双方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小美人的父亲是工程师，早年公费出国后来留下了，毕竟那个年代的韩国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回去的国家，尤其是跟美国比。 穿越后的柳梦凡出生于典型的美国亚裔中产家庭，父亲是严肃的上班族，母亲是唠叨的家庭妇女，住在有花园的洋房里，家里对她的教育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穿越前的柳梦凡出生于典型的中国中产家庭，父母都有工作，她跟着保姆长大，住在首都的大平层，父母对她的教育同样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总结一下，不管是哪一个家庭的教育方针，都让柳梦凡生活在衣食无忧的简单环境里，日常生活中最大的烦恼就是，作业怎么那么多，期末考过不了怎么办。 生活环境过于单纯的小美人认识了生活环境过于混乱的小混混，混混是跟着母亲偷渡来的美国，混迹于底层，隔壁邻居不是瘾|君子就是打手，连母亲都在地下钱庄给人算账。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就这么对彼此的世界产生了好奇心，主要是小美人对小混混的世界产生了好奇心。小混混更多是被美貌吸引。 少男少女荷尔蒙正旺盛，彼此又被对方产生了吸引，就很理所当然的发生了一场，女方家庭并不知情的地下恋。 这场恋爱对柳梦凡而言完全就是极道题材的少女漫，游走于黑暗地带的男朋友哪怕只是个小混混也是她的人生中从未经历过的神奇国度里的大佬。 混混很自然的发现小美人误会了他的身份，都已经恋爱了怎么可能发现不了。恋爱了，在一起了，女孩天天星星眼的望着男朋友，把他当大佬。那男朋友当然就没办法解释，我就是个混混而已。 你以为的一帮小弟都只是我找来充场面的兄弟，你觉得我们一帮混混能骑着机车满世界炸街，也只是因为偷来的车到处都是，那不值钱，何况是摩托车。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混混领着美人去了他老大罩的场子摆阔，结果老大跟他说，我看上了你马子，你贡献一下？混混不愿，混混不爽，混混被打，混混奋起反抗，混混....还真成了一位地位极其低的小大佬，有一家黄|赌|毒什么都沾的夜店作为地盘的那种。 男朋友真的变成了大佬，十六岁的柳梦凡看着也才二十二岁的男朋友更觉得是在做梦，这绝对是个少女漫的梦，她是少女漫的女主人公，出门会被一群小弟喊大嫂的梦。 现年十六岁的大嫂被大哥领着上门提亲了，柳梦凡一脸懵逼，这是可以的吗？这是合法的。 号称最讲人权的美利坚，有很多州是支持童婚的，包括纽约，满十四周岁的孩子在父母的同意下就可以登记结婚。一直到2021年，纽约才颁布了禁止童婚的法案，把法定结婚年龄提升到十八周岁，而现在才1978年，童婚是合法的。 女方家庭自然很不愿意，倒不是因为年龄，在那个年代的父母眼中，实岁十六虚岁十七的姑娘可以嫁人了。女方家庭反对的是男方的职业，认定对方不是好人，对方确实也不是。 但已经成为小大佬的混混在提亲时立下豪言，他会成为真正的大佬，有地盘，有身份，能让岳父岳母安心托付女儿给他的正经人。 就这么着，两人成为未婚夫妻，某种意义上算是订婚了，那个年代这样就是订婚了。 订婚后，在柳梦凡眼里非常传奇的少女漫碰到了一个现实的小问题，她都要嫁人了自然没有学上，妈妈要给她办理休学。柳梦凡极端反对，成为少女漫女主角是一回事，成为失学儿童就是另一回事了，哪怕是少女漫也不能让女主角成个高中肄业啊！ 小姑娘觉得妈妈不可理喻，妈妈觉得孩子不懂事，两方发生争执，小未婚妻就跑去跟大佬男朋友哭，哭的混混跑去跟未来岳父发生了争执，两方不欢而散。而本来也没有对新家庭有什么归属感的柳梦凡，就真的成了少女漫的女主人公，离家出走后住到了大佬家里。 混混原本的房子自然是不适合给小姑娘住的，他在妹子心目中可是大佬，大佬不得有牌面么，怎么能住在污水横流的底层小人物中间。但想要住豪宅，得有钱！ 为了搞钱，或者说为了符合小未婚妻的‘幻想’，混混什么都干，什么都敢干。凭借爱情的力量，敢打敢拼敢开枪的混混从只是拥有一家夜店的小混混，变成能在唐人街说得上话的人了，前后花了两年，混混都穿上西装，真成为一位人物了。 两年后，十八岁的少女高中毕业，觉得可以嫁人了，主要是大佬搞定了小未婚妻的父母，也就穿上西装，迎娶了披上白纱的小新娘。 小新娘在新婚之夜交付自己时，才真正感知到，原来这不是一场梦，她真的穿越了，她真的嫁人了，她....不是少女漫的女主角，她成了大佬的女人，极道纯爱电影女主角，更奇幻了呢。 奇幻的电影情节跟少女漫是不一样的，前者比后者多了很多成人戏份，即有十八禁的黄色故事，还有很多同样是十八禁的血腥暴力桥段。 十八岁的少女在大一被绑架了，地盘斗争，她这个小嫂子作为大哥的家属被敌对势力绑架威胁。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这是少女被吓到宁愿这是一场梦的灾难，灾难没有真实发生，大佬一如当年自围墙上跳下来的小英雄，带着满身的血腥味，抱住了他的小新娘。 自此之后，大佬是真正想翻身上岸了，他自己可以活在泥潭里，他本就属于这里，可他的小妻子不行。他的小妻子是一朵娇花，应该被养育在满是阳光的的沃土之上。 可在泥潭里挣扎的人想上岸哪有那么容易，就算他自己想上岸，身后也有无数只手想拽他回去。正道的生意哪有偏门捞钱快！大哥如果不能带小弟赚钱，还想抽身而走，那就多的是小弟想抢大哥的位置，同样一如当年，混混抢了他老大的位置。 十九岁的柳梦凡成了一位寡妇，被丈夫保护的非常好，还携带大笔遗产，由忠心的小弟互送回香江保护的未亡人。 小弟对大嫂其实也有点念想，一朵娇艳欲滴的花蕊，守护她的恶龙不在了，自然会遭受另一位恶人的窥伺。 小嫂子并不知道背后的故事，柳梦凡只知道，她是为了保护爸妈而离开，丈夫离开了，如果她还带着大笔钱财留在纽约，那她和她的家里人都会被牵扯进斗争里，怀璧其罪的道理她是懂的。 到了香江，小弟准备重新抢地盘，就先安排小嫂子去读书。一来避一避风险，二来也是小嫂子自己想念书。 柳梦凡认为她这个年纪就应该念书，嫁人和读书又不是必须二选一的是，老公又没了，她正难过呢，急需扎入知识的海洋转移注意力。 知识的海洋里除了有学生还有教授知识的老师，老师是非常有名望的大儒，跟小姑娘相差二十岁，但一枝梨花压海棠自古就是文人的浪漫。而海棠含苞待放，还是稚嫩的花蕊，被学识渊博，关键是老派文人的禁欲气质的教授所吸引，太正常了。 如此正常的爱情故事有一个小BUG，那个小弟还没死呢，他已经圈在地盘里就等着时机下嘴的猎物被外面的傻逼叼走了，他能忍？必须不能啊！ 大儒既然是大儒，社会地位是很高的；混混哪怕抢了点地盘，也依旧是混混。这个年代的香江，华人本就是二等公民，混混连二等公民都混不上，他要是敢怼大儒做什么，肯定混不下去。不过，大儒是文人，文人想要跟这帮拿枪的作对，也没那么容易。 两方暗搓搓的打了N场攻防战，柳梦凡完全不知情，不可能打到她面前啊，她正在享受新恋情的美好，都已经写信回去跟爸妈说，她即将再次嫁人。 这场攻防战打到最后，文人小胜一筹，老梨花带着小海棠去了英国人的宴会，以实际行动证明，他可以让小姑娘成为二等公民的顶端，而混混很明显办不到。 混混沉寂了，梨花胜利，以十里红妆迎娶了此次是穿着大红的嫁衣出嫁的小海棠。 海棠....柳梦凡今年二十岁，二嫁给一位大儒。 海棠的婚后生活是一部文艺电影，有诗歌，有十八禁。柳梦凡三不五时就会收到丈夫为她写的一首小诗，她抓耳挠腮的回一首让丈夫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拙作，两人每天甜甜蜜蜜，羡煞旁人。 旁人没有彻底放弃，旁人在暗中积蓄力量。又过一年，混混也凭借敢打敢拼的‘爱情力量’，也混成了二等公民，手上有枪的二等公民。 混混穿上了西装来见他的小嫂子，柳梦凡很开心，好友变成了商人，对方还有了个电影公司，听着就是彻底脱离了那个黑暗的世界，她自然开心。大儒不开心，野狗披上人皮窥伺他的爱人，当他死了？ 大儒奋起了，在电影公司老板给他的小嫂子送了各种名贵珠宝后，文人弄了个报社，以为只有你会赚钱吗？一声铜臭味，血都没洗干净还想当人？ 丈夫成了文化商人，本来是好事，可柳梦凡三五个月都没有收到一封情书，多少有些失落，男人太忙就是会遗忘女人，哪怕他们打着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好的旗号。 这个家真的一天天在变好，好到他们住进了半山别墅，进入了富人的阶级，柳梦凡也大学毕业了，正想着是要继续读书还是做别的时，丈夫劝她归家，在家做贵妇人不是更自在么？ 柳梦凡想了想，那还是继续读书吧，贵妇人什么的，不如继续读书。 继续读书的贵妇人有了一间自己的学校，她是名誉校长，她的好友打着做公益的旗号，为她办的学校。丈夫得知此事时大为恼火，但并没跟颇为开心的小妻子说什么，男人的战争为什么要牵扯女人，他不要面子的么！ 男人的战争越大越激烈，双方都在扩张地盘。文人的地盘扩张是不可能比混混的地盘扩张快的，还是那句话，捞偏门总是比正经生意来钱快，文人丧失了风度，开始以正义市民的角度去攻击不守规矩的那些人，那些人可不是混混，顾忌着小嫂子，做事会留有余地。 文人死在了他的新报社剪彩仪式上，一枪毙命，作为伴侣，柳梦凡就在现场，被吓到晕厥。等她在医院醒来，她再度成了未亡人，还拥有了大笔遗产。 这次，是柳梦凡的第二次梦醒，她既不是活在少女漫中也不是活在电影里，她活在现实世界。现实世界中，有人打着‘爱’的旗号，开启了一本你追我逃的虐恋。 成为大佬的混混来照顾他的小嫂子，名义上是保护。保护着，保护着，味道就不对了。柳梦凡察觉了不对，大为吃惊，怎么会呢，我们不是好友吗？ 好友对她有非分之想，柳梦凡数次委婉的拒绝，对方都听不懂，她有些慌张，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一位商人救了她。 商人是个大商人，非常有钱。当初文人创办报社就是他投资入股，大商人是这个岛城的一等公民，有爵位的英国佬。 英国佬的夫人也是刚刚离世，他和柳梦凡因同时天涯未亡人，再加上要处理文人的遗产问题而有了频繁的交集。英国佬是个位儒雅的绅士，有一双湛蓝的眼睛，而现年二十二的海棠正是花苞盛开之年，花香四溢，最是诱人。 两人本是一起怀念亡人，念着念着，有第三方掺和一脚出来搞事，英国绅士救了亚裔的贵妇人，这金风玉露一相逢，故事就变了样。 混混又多了个竞争对手，这次他不想等了，哪怕惹不起，他也要奋力搏一把。在搏斗的过程中，混混葬身一片大海，留下的庞大遗产，全部给了他心目中的妻子。 柳梦凡被通知去领遗产时泣不成声，也是首次跳出了玻璃罩看到了，雄性生物的凶残。她不能接受她的情人如此凶残，英国佬也不能接受，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怎么能如此对我。 两人上演的那出‘你逃我追’的戏码，很是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香江媒体提供了非常多的素材，一度双双成为名人，让港城市民们欣赏了一波富豪们的爱恨情仇，那瓜吃的，都吃撑了。 这个瓜是在1986年落幕的，柳梦凡发现她还是爱那双湛蓝的眼睛，便含泪再度披上白纱，嫁给了她的爱情，以整个港城哪怕是条狗都收到了一块绑着红绸的骨头为庆贺的盛大婚礼。 婚礼好似是happy ending，让悲恋的爱情故事迎来美好的结局。柳梦凡此时是真正的贵妇人了，还能上演一波豪门狗血剧的那种贵妇人，重复一遍，英国佬有爵位，爵位后面有个大家族。 豪门家族就不免有争产的问题，本来远赴亚洲的蓝眼睛是没打算做什么的，他都已经退让了，不然干嘛来亚洲。可他娶了一位亚裔在整个家族是不被接受的，上上下下都讽刺他亚裔的小妻子，不管是为了爱情还是为了男人的面子，总之家族争产有了开端。 柳梦凡跟着丈夫回了伦敦，经历了一场让她身心俱疲再也不想回忆的勾心斗角。最后她的丈夫获胜了，最后她的丈夫死于一场人为的车祸，最后她又变成遗孀，除了继承丈夫的庞大遗产之外，还拥有了一个爵位。 伦敦，英国，变成了柳梦凡的伤心地，她想回家了。 不是回纽约的那个家，而是在她穿越之前的那个家，算算时间，她的‘爸妈’该出生了。但她的爵位让她直接飞‘大陆’会有点复杂，柳梦凡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入境，就需要去港岛中转。 落地港岛的柳梦凡又碰到了一场英雄救美，她在酒吧喝酒，钱包不知何时被人偷了，给不出酒钱。在夜店表演的一个乐队的歌手，给她付了那酒钱，双方就算是有了交集。 初次交集来往并不深，柳梦凡还记得她的蓝眼睛，无心他事，只想回去看爸妈。等她辗转来到首都，进了那条胡同，却找不到他们一家人，崩溃大哭后，第三次梦醒。 算了吧，都已经穿越了，就别想以前了。 未亡人的‘以前’都是亡人，故人已逝，再去想确实也没什么意义。 柳梦凡再次来到港岛中转，这次她是打算飞纽约的，这次她需要去看看‘现在’的爸妈。在同一家夜店，她又碰到了之前为她付酒钱的小英雄，小英雄其实跟她同岁，只是比起她贵妇人的装扮，对方就是个青少年的打扮，让她一时混淆了双方的年龄差。 这次柳梦凡是特意来找对方的，上次的酒钱她没还呢，双方没留下联系方式，她当时也急着‘回国’，钱就没还。如今再来，总得把钱还了。 还钱的过程中不可能只掏了钱就走人，总归要喝一杯。都已经在夜店了，一杯哪够呢，总会再来一杯啊。这一杯接一杯的，在酒精的催化下，贵妇人泪眼婆娑的说着自己的悲惨命运，少年人一边觉得是个奇幻故事，一边努力安慰喝醉了就瞎编故事的靓女。 这安慰着安慰着，酒越喝越多；酒越喝越多，隔壁又是酒店，贵妇人包里还有房卡呢，这就.....顺理成章，一池鸳鸯。 全新的爱情故事开端恰恰跟爱情没有关系，柳梦凡认为她是醉了，这是酒醉后的放纵，而对方则是觉得牡丹花下死，男人本色。 酒醒后的男人发现牡丹要走，当下装不知道，反而说起了哪哪哪有家店新开的，口味非常不错，问运动了一夜的牡丹饿不饿，要不要去尝尝那家店。 确实饿了的店家有第一家就有第二家，柳梦凡在香江滞留的时间越来越长，她隐隐觉得不太对了，也开始怀疑自己对蓝眼睛的感情就那么浅薄吗，才三个月都不到，她的爱情就没了？ 柳梦凡不能接受自己那么渣，她不告而别，哪怕她已经对这双黑眼睛心动了。黑眼睛是一位歌星，他们认识的时候对方还不怎么出名，但不告而别的姑娘走后，歌星渐渐出名了，出名到在面对媒体采访时，大无畏的说出，我喜欢柳梦凡女士，就是不知道，对方还记不记得我。 远在纽约的柳梦凡女士，接到了来自香江友人的电话，让她看新闻，满港城都在追的世纪告白大新闻。 大新闻让柳女士捂着都要从喉咙口蹦出来的小心脏，飞回了港城，去追逐她的爱情。没办法，她喜欢他啊，她那么喜欢他，他也那么喜欢她，他们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呢，有情人之间所有的问题都可以用情解决，这是同样跟‘蓝眼睛’纠缠过的柳梦凡所学到的爱情圣经。 既然你我都有情，那我们就应该在一起，这是柳梦凡的爱情圣经。 有情人在一起了，秀得天下皆知，两岸三地算什么，连追逐港星的日韩媒体都转载了这一对突破层层阻碍的情人故事。 有情人的故事既然都已经天下皆知了，那必然会有媒体问，什么时候结婚啊？歌星依旧很大无畏的对媒体说，我求婚了她不答应，你们去问问，她为什么不答应？ 柳女士拒绝回答，柳梦凡觉得她的穿越之旅很可能伴随着克夫的buff。证据一，她老公都凉了；证据二，她有个奇幻的金手指。 穿越么，即看过穿越电视剧也亲生经历了穿越的柳梦凡，算是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穿越都是伴随着金手指的，她也有金手指，能看到有情人之间的好感度，她和情人之间的好感度每每冲上九十，情人就离凉不远了，几次都是这样。 纽约的丈夫是这样，港城的丈夫是这样，连伦敦的丈夫都是如此。三次了，事不过三，三次丈夫都凉了，柳梦凡认为她百分之百克夫，一旦从柳小姐变成某某夫人，她的丈夫一定凉！ 柳小姐不愿意嫁人，歌星唉声叹气，你结过婚，你不是对婚姻抗拒，那你是不是只是不愿意嫁给我？柳小姐被逼的没办法，只能跟她的爱人说，我当然愿意嫁给你，可我怕，我嫁给你，你就没了。 歌星大笑，绝不可能！如果真有这个可能，我也愿意你为我立碑，以我夫人的名义为我立碑，这是我的梦想，你难道不愿意实现我的梦想？ 情人的梦想，柳小姐怎么忍心不去实现呢，既然都已经是梦想了，那就想办法实现吧。 他们结婚了，婚后的歌星逐渐成了天王，天王带着妻子飞遍了大江南北去演出，成为业内有口皆碑的爱侣，媒体举凡拍到他们都是在撒狗粮，天王完全没有要凉的意思，反倒有红出亚洲冲击欧美的传奇可能。 传奇的陨落非常突然，在他们新婚的第三年，柳梦凡都以为buff已经消失了的时候，传奇在日本的演唱会舞台上舆论了。 柳梦凡就站在台下，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一切仿佛在嘲笑她，既然都有了金手指，怎么可能不用负担金手指带来的代价。可是柳梦凡不理解，金手指的代价到底是什么，他们已经结婚三年了，为什么现在才需要她付出代价？为什么是现在？ 当律师再度给未亡人宣读遗嘱时，那个咂舌的数字和版权的归属，都引起了黄家人的非议，而柳梦凡在第四次梦醒后，猛然发现，她的金手指很可能是一种奇幻的诅咒。 一切是有迹可循的，纽约的混混在跟她结婚后成了大佬；港城的文人在跟她结婚后成了出版界的大佬；伦敦的蓝眼睛在跟她结婚后，爵位都升了两档。他们都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一步登天，而她是他们跨出的那一步，他们牵住了她的手，登上了去往天堂的末班车。 金手指不止是一个没用的好感度显示器，谁的金手指会那么没用。她的金手指很有用，有用到所有跟她在一起的人都会在婚后发达，包括歌星成为天王。而天王已经走到了他事业线的一种顶端，金手指觉得他没用了，就开始榨取剩余价值。 柳梦凡懂了，她的金手指是养成系，把一只幼崽养得膘肥体壮后，就宰杀烹饪，端上她这位主人所属的餐桌，让她可以尽情的大快朵颐。 这是最合理的猜测了，她的丈夫们都死于壮年，没有立下遗嘱，按照律法，她作为遗孀能继承遗产的最大头，如果没有黄家人跟她争执，她永远想不到这点，她是丈夫们死亡后获利最多的人。 以前从未有人跟她争执过遗产的问题，纽约时，她是被‘友人’保护撤退到香江；香江的丈夫，父母早已离世，兄弟姐妹也都是文化圈的，彼时都在安慰她这个小小年纪的遗孀；伦敦的那边倒是有人抢，但并非是跟她抢，而是跟法定的必须由男性子嗣继承的蓝眼睛的孩子们抢，有很多是爵位所属的国家资产，她也不想折腾，根本没管。 这次，是柳梦凡首次直面有人跟她抢遗产，对方还为了防止她来头太大而独吞，闹到了媒体上，闹得不太好看。柳梦凡就意识到了，她的金手指，在为她饲养那些死亡后能让她继承大笔遗产的存在。 柳梦凡自觉她搞懂了金手指的奇幻之处，也就离开了香江这块伤心地，她没有要那些遗产，她厌恶自己的金手指，也讨厌那些沾染着诅咒的金钱。 富有到能在第五大道买一条街的柳女士回到纽约住在爸妈家，过她的小日子，所有属于贵妇人的装饰品都收起来了。她嫁给歌星后，就也变成了一个时髦的少女，亦或者少妇，总归，不是贵妇。 再度孤身一人的柳梦凡重新成为父母的女儿，也重新回学校读书，这次她打算断情绝爱，再也不让诡异的金手指有任何可乘之机。 必须要说，柳梦凡过了一段还算清净的小日子。直到1995年，父亲收到了一家韩企的邀请，开出巨额支票，欢迎工程师回国。 1995年，韩国因‘汉江奇迹’一词正在经历最后的疯狂，这个国家现在到处都是热钱，好似全国民人人家里都是中产。韩爸爸心动了，不管是为了支票还是为了商人嘴里的报效祖国，总之就是心动了，准备回国。 父亲问女儿是留在纽约还是跟爸妈一起回去，还说那个企业可以推荐女儿去高校当讲师。 女儿不解，“我学英国文学，到韩国当讲师？” “那边也有教授英国文学啊。” “那....我跟你们一起吧。” 跟着爸妈一起回韩国的女儿最先要做的并非是去什么高校当讲师，而是去语言学校学韩文读写。柳梦凡会讲韩语是爸妈在家跟她说的是韩语，但她不会读写，不认识韩文。她属于另类的香蕉人，本质上不认为自己是韩国人，也对韩国不了解。很多在美国的移民二代都如此，三代会更夸张，很可能本国语言都不会说。 语言学院中，除了外国人之外还有不少本土人士，他们有些是来学外语的，有些是来打着兼职的旗号学首尔话的。这年头的韩国，会首尔话才是城里人，不然都是乡下的，会被歧视。 柳梦凡觉得这种歧视很无聊，她有尝试制止，但学院里的老师都觉得没什么，她不想跟一帮神经病在一起，果断退学了。退学后，换学校，换了几个都这个鬼样子，柳梦凡对韩国人的奇葩很看不惯，都准备回纽约了，妈妈却不想女儿离开他们独自在异乡，就说，不然妈妈教你。 柳妈妈在回国后反倒从家庭妇女转变成半职业女性，她加入了福利机构，作为老师去教不识字的老年人们，做基础教育。柳梦凡就跟着妈妈身后跑，学习进度超慢，但身心舒畅。 不过这种通识教育每个礼拜才有两节课，大部分时间，柳梦凡没事干，柳妈妈也没什么事干，家里多了两个公司派来照顾高级工程师的家政，家里是真没什么事。 柳爸爸看母女俩无聊，就建议她们可以开个小的语言学校，父亲对女儿学习进度那么慢早就在叹气了，那外面的语言学校不喜欢，就自己开一个呗。 小型语言学校就这么开起来了，柳妈妈变身社长，柳梦凡还是学生，这次就好多了，起码学校的规矩是他们母女定。她们反对歧视，学校里就没有歧视的，至少没有光明正大歧视的。 也不知道是教学给力还是不歧视的环境比较吸引人，亦或者柳妈妈还有没被挖掘出来的商业天赋，学院居然做大了，从只有几间教室变成能租下一层楼，柳爸爸颇为惊奇，再建议反正都已经做大了，与其小打小闹不如直接租下整栋楼，做真正的大补习社。 柳妈妈听从了这个建议，柳梦凡一脸懵逼。她被亲妈抓了壮丁，去找团队拍摄语言学校的招生广告。 广告么，要有模特啊，柳梦凡认识了一位模特，对方让她冰封了许久（也就两年）的小心脏有些融化的迹象，因为对方真的帅，非常男人的那种帅！ “您好，初次见面，我叫郑宇盛。” 第196章 第二章 1996年, 现年实岁二十三的郑宇盛是一位嫩到不能在嫩的，鲜肉。 柳梦凡敢对天发誓，她对这位鲜肉模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但拍摄广告的导演好像认为她有, 在定下这位模特后, 项目组第一次聚餐, 不止叫上了广告主一起，还示意鲜肉坐在广告主边上。 整个包间的人都明白导演是什么意思，鲜肉本人也懂, 稍微有点小尴尬的坐过去了, 坐下后就很自然, 倒酒布菜，服务很周到。被服务的柳梦凡很尴尬，她也看得明白导演是什么意思啊, 可她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超级尴尬！ 她都三十多了, 对方才二十多, 她不玩姐弟恋好不好！别闹！ 姐弟恋什么的, 导演从来也没表达过‘恋’之一字啊，这不就是很普通的招待么。 招待的第一轮吃饭, 第二轮唱K，第三轮...... 柳梦凡看了眼手表, 都快凌晨一点了，就跟导演说要先走。导演都快喝懵了，广告主却连醉意都没有，超级能喝，都不敢劝那么能喝的广告主留下, 就示意同样也要喝懵了的郑宇盛去送。 能喝的广告主觉得，他们俩要是一起的话，还说不好谁送谁。但小弟弟很明显没办法拒绝导演，那就一起走吧。 两人连带模特的经纪人一起走，经纪人非常懂事，在确保艺人能自己站稳不用人扶的前提下，找了个理由跑了，好让广告主和模特能单独相处。 模特是真的喝得有点上头，确实能站稳但已经很难独立走直线了。在经纪人走后，用一双已经不聚焦的眼睛望着广告主，笑容也傻乎乎的，给柳梦凡看得直乐，鲜肉有点蠢萌哎。 鲜肉被广告主拉着袖子送进车里，再送到酒店，然后....就没有然后啦。 独自在酒店房间醒来的郑宇盛望着天花板先懵了一会儿，再扭头看向四方，床上没人，他衣服还是昨天的衣服，可这里是酒店，那....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没有？”经纪人惊讶，“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还在酒店的郑宇盛按着眉心，宿醉后头疼，慢吞吞跟来接他的经纪人说，“我记得她把我送上车，然后跟....可能是司机？好像是跟一位司机说了什么，再后来那个司机带我来了酒店，之后....”摇头，断片了，记不起来。 经纪人再度惊讶，“那就是说你们真的没发生什么？没看上你？”不应该啊，“当初不就是那位看上你，我们才能签约的吗？”之前签约时导演就是这么暗示的。 郑宇盛目前是个演艺圈的小虾米，两年前才出道，演过一些作品，凭借长相优势，算是有点名气的花瓶，但也就是这样了。九十年代的韩国，演员再有名气也是底层，花瓶演员更是。因此导演在签下演员时，直接暗示对方，我为什么签你，你愿意就干，不愿意我们也不强迫，直接换人，你自己看着办。 本来郑宇盛是不愿意的，他以为导演暗示的是导演本人要对他做什么，对方是个男的，他肯定不愿意啊。但经纪人试探着问了一句，他们要招待的人是谁，导演说当然是广告主，郑宇盛就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广告主性别女，是比他大不少啦，但那姐姐很漂亮，非常漂亮的漂亮，那....他又不吃亏，干嘛不答应。 合约签了，招待的酒局也办起来了，钱都到手了，要做事啊。 半推半就去‘做’事的郑宇盛一觉醒来，发现他什么都没做，或者漂亮的大姐姐什么都没做，他反倒有点不舒服，真的是看不上我的意思吗？怎么可能！ 郑鲜肉如今在圈内就是以帅出名的，他见过的每个人都夸赞过他的帅气，男女不限。如此帅气的他，居然没被漂亮大姐姐看上，不合理，很不合理！ 柳梦凡也觉得不合理，你们拍广告我为什么要去？广告主难道不是给钱就行了吗，还得监工？ 打电话约广告主来探班的导演视角中，招待的酒局是完美成功的，虽然他没有喝趴广告主反倒被对方喝趴了，但广告主最后把‘招待礼物’带走了啊，这事儿就是成了。既然事成，那就应该有个后续啊。 招生广告又不是拍一次就拉倒，不说什么一个季度换一个，半年一年的，总归要拍新广告吧。他招待的好，哪怕广告主两年后再拍新广告也应该能想起他来，那怎么着也得给个暗示，表示下次还有机会合作？ 广告主没有这个想法，广告主什么都没干，广告主犹豫片刻，我还是不去了吧？ 导演微愣，“那孩子没让您满意吗？” 柳梦凡囧了一下，“没有，我很满意。” “那....明天？” “明天我会到的。” “哎一古~原来是害羞了吗？” 白眼差点翻出来的柳梦凡笑着说，“是啊，害羞了，您也克制一点，有点夸张。” 导演迅速克制，“看来是我不懂事了，咱们明天见面再聊。” “好。” 明天，也就是今天。柳梦凡是卡在晚饭的点到的，一个广告片也没有加班加点的必要。广告主一来，导演就宣布收工，走，吃饭去。 饭桌上，花瓶小哥很自觉的坐在广告主边上，广告主在跟导演闲聊。聊着聊着听对方提起下一次拍摄什么什么的，柳梦凡就知道对方为什么专门叫她来看拍摄了，很直接的回了一句，拍得好自然就还是找你们合作啊。 广告主这么给面子，导演也非常给广告主面子，这次桌上都没有几瓶酒，喝完了，导演带着团队先告辞，把空间留给花瓶和美人。 讲真，导演在暗地里跟团队八卦过，以广告主的美貌和那位花瓶演员相提并论，他们俩还真说不好谁占便宜。作为男人，导演认为，占便宜的是郑宇盛。 郑宇盛端正的跪坐着，没想什么自己是占便宜还是吃亏的事，而是在想，他是不是应该说点啥？可是说啥呢？完全没有共同语言啊，这才是双方第三次见面而已。 第一次见面是广告主和导演选演员，他是去面试的，面试完就走了，跟对方没有任何对话；第二次见面是上次招待的酒局，对方主要跟导演聊，跟他的对话也只有谢谢（帮忙倒酒时）你也吃（帮忙夹菜时），也没说别的，后来他还喝醉了，他们啥也没发生，更遑论聊天。 这是第三次，就这么简单的三次见面，他能说什么？ 不知道要说什么的郑宇盛凭借跪坐时挺直的腰板造成的身高差，偷瞄大姐姐。 大姐姐....真漂亮啊。 高档日料店的包间，墙壁上描绘着墙画，天花板悬着一个日式灯笼模样的造型灯，屋里的摆件和碗筷都透露着这家店没钱别进来的意味。大姐姐身后的墙壁描绘的是日本艺伎给左右两边的客人表演的舞蹈动作，弟弟越看姐姐越觉得，大姐姐仿佛正面对着那位艺伎，对方正在给尊贵的客人表演。 大姐姐就是那位尊贵的客人，明明脸上只有淡妆，却比浓墨重彩的艺伎都要惑人，那是弟弟没有见识过的美人，明明他已经在美人最多的演艺圈混了，却从未见识过这种，足够以美貌作为武器的美人，五官精致，眉眼深邃，都不像亚洲人，像个.... “怎么了？” “....啊？哦，就...没什么。” 柳梦凡歪了歪头，有些不太知道拿这个小朋友怎么办，“你吃饱了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压根没怎么吃的郑宇盛迟疑一瞬，“去我家吗？” 柳梦凡扬眉，小伙子你好像误会了什么，但....这是不是代表，“你更想去酒店？” 贫穷的花瓶如今住的房子不怎么样，比起回自己家做点什么，那还是去酒店吧。小男孩默认了，大姐姐就懂了，出发，去酒店。 这次的酒店之行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柳梦凡又不是个素食主义者，之前什么都没发生是她以为男孩子属于被导演胁迫，那就没必要了，这种事还是两厢情愿的好。这次既然小朋友默认他是愿意的，那她也没什么不愿意的啊。 她断情绝爱，冰封的是心，又不是身体。身体还是可以去寻找一些快乐的啊，她是个寡妇，想快乐多不容易啊。 快乐的寡妇凭借此前的‘老师们’够多，在特殊游戏里很有一些经验。她作为小老师教导小朋友时，不止为小朋友打开了新世界的诸多扇门，还勾起了小朋友的胜负欲，男人怎么能输在床上！ 男人....再度醒来，床上又只剩他一个，倒是床头柜多了一张便条，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那是赢家的...名片。 这次经纪人还是来了酒店接艺人，不过没有上楼去房间里，而是在楼下。经纪人看着自家春风满面的艺人，基本能确定。 “成了？” “闭嘴。” 艺人拒绝聊天，他有点腿软，想回家补眠，可他现在得去片场拍摄。 二十岁的男孩子啊，就是传说中看到根香蕉都能那啥的存在。 二十出头的大男孩拍完收工，回家睡了一觉，再度醒来觉得充足，神采奕奕的去片场拍了一天，收工的时候都凌晨了，他还在回家路过公共电话亭时，犹豫着要不要给大姐姐打电话。 哦，对了，贫穷的艺人现在是有BB机，没有手机这种奢侈品。 酒店里的便签，艺人随身携带了一天，时不时要拿出来看看，都快要背下来了，却还是犹豫，要不要给大姐姐打电话。 想打吗？当然想！ 那为什么不打？这不是怕被误会吗！ 误会什么呢？郑宇盛愣住，是啊，误会什么呢？早就已经误会了。 留下便签的柳梦凡倒没在乎过自己的手机什么会响，当手机再度响起时已经是一个礼拜后，导演打来的，说是项目杀青，问广告主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参加杀青宴。 广告主这次是一口答应，从裤装换成裙装，涂了指甲，换了口红，带着会再度进入游乐场的心情，去参加了杀青宴。 杀青宴上的大姐姐艳光四射，小男孩眼睛都移不开，此后发生的一切就很自然的发生了。 弟弟坐上姐姐的车，奔赴酒店。 第二天，依旧是只有弟弟独自在床上醒来的一天。不同于上次，这次郑宇盛是硬撑到柳梦凡起床洗完澡换了衣服，开门走了，他才睡过去。 他硬撑着不睡，本来是想说点能不能留下或者你为什么要走的话，可当洗完澡的姐姐出来了，他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他不知道自己能以什么立场说那番话，就只能闭上嘴。 广告拍完了，两人按说是没有其他渠道再见面了，但郑宇盛时隔九天后，给柳梦凡打了电话。小弟弟很努力的憋了九天，没憋住，做梦都能梦到‘游乐场’情节的憋不住，电话就打过去了。 这通电话打过去，两人的关系就变了。 打电话的男孩子在电话里告诉了大姐姐酒店的房间号，并且给大姐姐带去了一束花。柳梦凡秒懂对方的意思，小男孩主动付了房费还带来了一束花，她就很理所当然的，默认双方是开心游戏的关系，并不涉及广告主和艺人，或者，其他的金钱关系。 收下花并且说花很漂亮的大姐姐好似给了小男孩一些勇气，这一次游乐场关门后，郑宇盛抱着被子坐在床头等着，等大姐姐出来时，含糊的问了一句，我可以帮你吹头发吗？ 柳梦凡笑看他一眼，冲他招招手，来呀。郑宇盛一个起跳就扑过去了，比被主人召唤去玩球的宠物还欢脱。 头发吹干了，拿着吹风机的宠物趴在女主人的肩头，底气不足的嘟囔，“不可以留下吗？” 柳梦凡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们得先叫客房服务来打扫，不然我睡不着，你不介意吗？”艺人的话，应该介意吧？ 才不管什么艺人的郑宇盛一下就开心了，圈着她的肩膀左右摇晃，“我介意你走~” 那姐姐自然选择留下，留下就是相拥而眠，恍若恋人。 隔天中午，男孩子先睁开眼，到底年轻，精力更足。睁开眼的男孩子被怀里还有个人的新发现逗得眉眼含春，又是刚起床，特别想再去一次游乐场。被他折腾醒了的姐姐却轻拍了下努力中的脑袋，让被子里的小男孩悠着点，她还没睡醒呢，想继续睡，困。 从被子里探头的宠物趴在主人身上哼唧，主人不管他，我要睡觉。宠物哼唧半天也没成功诱惑到女神，只能在一声长叹后，收紧手臂把女神圈怀里，搂得紧紧的，睡觉！ 柳梦凡睡醒的时候床上就只有她了，她以为小男孩已经走了，没想到小男孩在客厅看电视等着她醒来，看到她从卧室出来，颠颠的又跑过来了，上来就圈住她的腰，亲了一口响的，再抵着她额头，问她饿不饿，想吃什么？ 大姐姐什么都想吃，还想在把肠胃喂饱后，去喂饱其他的地方。那话怎么说来着，女人三十如....不重要，重要的是，男孩子只穿了条牛仔裤在她面前晃悠，这不是很直接的信号吗，她只是接受到了信号而已。 信号灯一亮就亮了四天，两人胡天胡地，就没出过门，客房服务倒是来了几次，柳梦凡习惯在干净的床品上睡觉。 第五天，郑宇盛的BB机被打爆了，经纪人以为他失踪了，家里也找不到人，之前的传讯也不回。要去跑行程的男孩含泪告别大姐姐，数次让大姐姐跟他保证，他们还可以再见。 柳梦凡是不太理解为什么对方认为这么开心的游戏她会不想玩了，但保证么，情话还不是张口就来。 “为什么是我保证不是应该你保证~”女人跨坐在男孩腿上，捧着他的脸，让他保证，“要打电话给我啊，一定要打才行，不然我会难过的。” 郑宇盛现在就已经在‘难过’了，他为什么要去跑行程，圈住姐姐的腰，脑袋埋在她肩头，无限纠结的嘟囔，“你可不能忘记我。” 男孩子不傻，郑宇盛很清楚他们之间的定位有问题。但他同样清楚，他最好不要开口，否则他们之间连‘们’都不是，只是弟弟和姐姐而已。 柳梦凡捧着他的脸，望着弟弟眼中出现的好感度提示器，虽然数字是有‘34’刚好是她的年龄，但这代表男孩子喜欢她，她也喜欢对方，她知道的。 既然喜欢，既然知道了喜欢，那就没有装作无事发生的必要。 在男孩的眼角落下一吻的姐姐，笑看着眼底都有水光的弟弟，“或许，我们下次可以在真正的游乐场见面，如何？” 郑宇盛愣怔一瞬，大喜过望，“真的？！” “当然~” 以夜色为开端的游戏，在天亮时结束。玩家们换了一个玩法，他们去了游乐场，去了电影，去了咖啡厅，去了各种饭店，倒是一直没有去酒店。 三个月后，妈妈对回家越来越晚的女儿说，你是不是恋爱了？女儿笑眯眯的搂着妈妈回一句，我可能要搬出去住。 有了新恋情的柳梦凡在1997年搬出了父母家，这个家里还有一位男主人。 跟父母由公司为高级工程师的柳爸爸提供的大别墅比，这是一栋小房子，站在门口能一眼望到头的一居室，以柳女士的身家而言，这间小房子堪称简陋。但这间小屋，已经是郑宇盛倾其所有能买下的，还只能付首付的那种。 郑宇盛没想过让女朋友跟他搬到这栋小屋子里，怎么可能有那种妄想，对方一看就是身价不菲的，之前还是广告主呢。他只是在努力奋斗并且买下一栋小房子后，给了女朋友一把钥匙，暗示女朋友是这个家的女主人，随时欢迎她去。 收到钥匙的柳梦凡托着腮笑颜如花的看着男朋友，问一句，“你买的是双人床还是单人床？” 男朋友....能回答单人床吗？必须是双人床啊！ 双人床也只有一米宽，躺下两个人当然是没问题，但总归是有点小的，就像这个一居室装不下柳女士的家当一样。 柳梦凡什么都没带就去了新家，她为自己在这个新家添置的就只有洗漱用品，连保养品和化妆品都非常少，几片面膜、一套水乳，两支口红，再加一盒既可以当腮红也能当眼瘾或者眉毛补色的眼影盘，就没了，这一套东西比男朋友的都少，不过她可以跟男朋友混用，在她看来就足够多了。 男艺人是不太能理解女朋友的保养品比他还少的，在郑宇盛的理解里，这是女朋友在照顾他的自尊心。自尊心爆棚的大男孩，在女朋友确定搬进这个小房子之后，给女朋友办了一张副卡。 郑宇盛也知道他是打肿脸充胖子，但他就是想那么做，在情话的修炼等级上跟女朋友比连青铜都够不上的白板，给予礼物的方式是暗搓搓的把卡放进女朋友的钱包里，等待女朋友自己发现。 钱包里有两排卡的柳梦凡发现这张卡即困难又容易，她的卡不是黑卡就是白金卡，男朋友的卡就是一张卡，光颜色就有点突兀。 那张颜色突兀的卡让女朋友给男朋友送了一个礼物，一套用那张副卡，刷卡购买的‘游戏套装’。请注意，副卡的消费记录，主卡是能收到短信的。 主卡的拥有者当时在拍摄，中午吃饭时看到了手机里的短信，当时就想回家。但他在拍摄，以每分每秒都想回家的状态，超集中的完成了当天的拍摄，一路催着经纪人飞速回家，开门的瞬间就看到了藏在门后的礼物。 这之后....柳梦凡就没有再用过她其他的卡。 贵妇人改变了一切所有不符合她男朋友的信用卡额度所能支撑的消费习惯，那很难，毕竟是早就养成的习惯，贵妇人当了多年的贵妇人啊，在这次穿越中都还没学会正常消费应该是什么样，就已经不用考虑金钱的问题了。 不过重新回到穿越前，要为自己手上只有那么多钱，就得为花钱买什么和不买什么而考虑也没有那么难。至少对柳梦凡来说，没那么难，这是一位信奉有情饮水饱的姑娘。 鲍参翅肚固然好吃，但清粥小菜也未尝不是美味啊。 女朋友还拖着男朋友去逛市场买菜，回来洗手作羹汤呢。男朋友对此是即开心又害怕，他不会变成小白鼠吧？女朋友浑身上下都没有一点能沾染上烟火气的地方啊，大概率是个厨艺小白！ 柳梦凡的厨艺么，能吃，吃不死人。 不过她的每一任丈夫都跟她说非常好吃，文人还专门写了首小诗夸奖‘海棠夫人’的厨艺，专门刊登在报纸上的那种，柳小姐就很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做饭无敌好吃，天生的大厨！ 大厨没有吃过自己做的菜吗？有啊，只不过..... 郑宇盛在看到她往萝卜排骨汤里加一堆糖的时候就察觉到事情不妙，等她终于把汤的盖子盖上了，要去炒菜，就抢先说，“我也想试试，可以吗？”说着话就抽走了她手上的锅铲。 柳梦凡自觉她看男人的眼光果然靠谱，永远能找到喜欢厨艺的，就说，“你会吗？” 郑宇盛不会，但，“我想学啊~你教我~” 一个教一个学，如果学生做饭好吃，那就是老师教导有方；反之，那就是学生的学习能力有问题，老师还是很厉害的。 加了四勺糖的萝卜排骨汤呢？ “哎呀~” “怎么了？” 刚端了炒糊了的青菜出去的柳梦凡连忙回头冲厨房问，厨房里的郑宇盛拿着已经空了的盐罐子出来，对女朋友叹气，“我失手把盐罐打饭了，本来还想着给汤加盐呢，这下完了。” 女朋友很惊讶，“我加过盐了你为什么还要加？” 你加的全是糖，“我忘记了。”花瓶演员也是演员，很是懊恼，“现在怎么办？你第一次给我做饭呢~” 柳梦凡也有些失望，不过，“没关系，我下次再做给你吃~” 还有下次？！郑宇盛扬起笑脸，“那下次要跟我一起哦，我也想做给你吃，你要多教教我~” “好~” 别人家的女朋友如果给男朋友精心炖了汤被男朋友搞砸了会大爆发的类型，而柳梦凡是在恋爱中几乎不会生气的人，她觉得恋爱中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而她的男朋友或者老公们，也总是有办法哄着夫人，让她确信她就是最好的，她喜欢上的人也是最好的。 最好的郑宇盛花了大概半年时间，厨艺飞涨到能炖出一锅非常好喝的萝卜排骨汤了，就呼叫女朋友，说是我炖的汤忘记加盐了，你要记得帮我加。 盐呢，是放在勺子里的；勺子是放在碟子里的；碟子是放在锅盖上的。 柳厨师只要用右手拿起勺子，再用左手把碟子挪走后掀开锅盖，最后用右手往锅里撒盐，再盖上锅盖就大功告成。 晚上回来，男朋友就会连连夸赞女朋友炖的汤无敌好喝，都能去开餐厅的那种！ 郑宇盛本来不是走情话路线的类型，他是送副卡当礼物都是塞到女朋友的钱包里等待她自己发现的那种直男。但柳梦凡是不管男朋友做什么都能夸八百遍的娇女，她还是不管自己为男朋友做了什么，都要求男朋友也要夸她八百遍的撒娇达人。 比如...... 女朋友去接男朋友收工，男朋友其实不太高兴，因为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他更愿意女朋友在家睡觉，而不是从首尔开几个小时的车到全罗道的片场。 女朋友发现男朋友板着脸，就嘟起嘴，娇声娇气的书，“我想你啊，我们都已经一个礼拜没见了，你难道不会想我吗？一个礼拜好久，我们那么就没见哎~你不想我？” 恋爱已经谈了大半年了，说实在的，感情有进入平淡期。但女朋友那么乖的说我想你了，还搂着他的脖子坐在他的怀里撒娇，再怎么是直男，郑宇盛也被吃得很死啊。 撒娇达人在直男的腿上扭来扭去，抱着他的脖子左亲亲右亲亲，每亲一下都要问，“想不想我，想不想我，想不想我~” 直男顶多撑两个‘，’就会憋不住笑，吐出一个‘想’。只要这个口子一开，那后面就会跟着无数个想，一直说到柳梦凡满意为止。 而想让柳梦凡满意，直男就已经冲蠢直男变成会说情话的直男了。 撒娇达人什么的，柳梦凡更接近于恋爱达人，小花招多如繁星。 这样的柳梦凡跟大男孩当初所见到的大姐姐就完全不是一个人了，反倒成了一个会撒娇卖乖还会在生活中有各种小纰漏的傻白甜小妹妹。小妹妹是可以让男孩子男子汉气概爆棚的，能变成大哥哥呢。 大哥哥为了养自己的小家必须要努力拼搏啊！ 郑宇盛非常努力的拼搏到了他的第一个奖项，1997年，他们恋爱的第一年，男演员荣获第17届韩国电影评论家协会最佳新晋男演员奖。 新人演员感慨自己终于熬出头了，满腹骄傲的带着奖杯回家给女朋友展示，还说了一串以后我也能带你去住大房子，能把所有你喜欢的东西都买给你，你想要什么都会有的大男人对小女人的承诺。 小女人双手托腮望着那座奖杯，再看向喜形于色的男人，决定..... 柳梦凡张开双臂对着郑宇盛，“我们来庆祝吧~” 庆祝，既可以当动词也可以当名词，这男人和女人的游戏里，它是个动词。 这是时隔一年半后，双方再度回到在酒店初识时的那个动词，一场盛大的、欢乐的，庆祝。 隔天，郑宇盛醒来，床上只有他一个人，屋内也只有他一个人。 男朋友环视一圈再去推洗手间的门，都没找到女朋友，他现在是用得起‘奢侈品’手机的新人王了，就打电话给女朋友，问她在哪。 女朋友说，“我在机场。” “机场？去哪？” “伦敦。” “伦敦？” 郑宇盛疑惑，“之前怎么没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可能不会回来了。”女朋友的声音很平淡，仿若最初那个问小男孩，要不要送你回家的大姐姐。 郑宇盛却早就不是那个认为家里见不得人还是去酒店好的小男孩了，他以为女朋友在开玩笑，心跳却有些加快，有点慌，“别闹，你不回来我怎么办？” “宇盛xi，我很抱歉，我得回伦敦了。” 郑宇盛xi还是让女朋友别闹，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女朋友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女朋友跟他说，我应该登机了。 “我忘记跟你说了，我在英国有爵位，王妃离世，我得去参加葬礼。之后，应该会在伦敦待一段时间，郑宇盛xi，我很抱歉，如此跟你道别，非常抱歉。” 郑宇盛还是觉得这是一个一点都不好玩的玩笑，什么爵位，什么王妃，都是些什么？ 是大姐姐跟小弟弟说，你或许可以找一个比较资深的娱乐记者去跟对方打听一下，柳梦凡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 “我记得，我上过韩国的报纸，跟我的第四任丈夫一起上过亚洲各种娱乐新闻的报纸。” 连柳小姐有过丈夫都不知道的郑宇盛傻了，柳小姐告诉他，“我的爵位源自于我的第三任丈夫，我很抱歉，我隐瞒了那么多事，但我们真的得道别了，这段时间我很开心，希望，你也别太难过。” “郑宇盛xi，祝你前程似锦，健康安乐。” 这通电话挂断，郑宇盛都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通电话挂断，柳梦凡是真的要回伦敦参加葬礼。 昨夜的‘游乐场’游戏中，柳梦凡看到了她的金手指所展现出来的好感度提示，已经过九十了，代表那个人会很快跟她求婚，那个人其实已经在偷偷看戒指，她猜得到。 可那也代表，她的金手指即将饲养对方，让对方变得更强大，膘肥体壮，再端上餐桌，为她这个主人，准备一顿大餐。 证据就是，花瓶演员拿到了新人奖，演技被认可的郑宇盛，即将一飞冲天。或许，他也会成为一位天王，一如当初那位在夜店里驻场的歌手，变成了歌星，变成了天王。 一飞冲天，柳梦凡很为对方高兴；一朝陨落，柳梦凡不想看见。 哪怕分离再痛苦，哪怕她再爱他，哪怕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无限接近于那个满分的百分，她也不想看见，他的陨落。 或许应该说，正是因为她那么爱他，才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即将发生的灾难。 就不能赌一局吗？赌一切不会发生，毕竟她那么爱他。 柳梦凡不想赌，她已经有四位爱人在这个赌局中输掉了性命，她没有必要再赌第五局。 身在伦敦的柳梦凡为她逝去的爱情黯然神伤，为自己必须离开爱人而自我演绎一出悲恋。 身在首尔的郑宇盛真的找到了资深的娱乐记者打听了谁是柳梦凡后，只觉得，他果然是个弟弟。 弟弟被姐姐攥在手心戏耍许久，姐姐觉得没意思了，就单方面宣布，游戏结束了。 有那么一瞬间，郑宇盛是恨她的，有多爱就有多恨。 可他到底有多爱？大概是...... 【（郑宇盛）攻略进度：93/100】 第197章 第三章 柳梦凡最近遇到了一个奇怪富二代...也可能是富一代？不重要,关键是小伙儿很帅，很！帅！ 1997年离开韩国的柳梦凡已经有年没有再迈上那片土地，这期间门,因金融危机差点面临国家破产的韩国也一度让柳爸爸丢了工作。恰好女儿不愿意回韩国,爸妈就又回到了纽约。 语言学校倒是还开着，那边虽然也受到金融危机的影响亏了一点钱,但勉强可以维持，柳妈妈是想过关门的,可职员们好多都靠着这份工作养家糊口,又联名跟柳妈妈说是愿意降薪一起维持学校。柳妈妈到底没狠下心，学校就继续开着。 柳梦凡有段时间门接到妈妈的电话都在苦恼学校要怎么办，房租支出是大头巴拉巴拉,她本想找人买那栋楼让妈妈心情能好点。金融危机么,韩国房地产都崩盘了,韩币不值钱,美金值钱。柳梦凡的资产更多是按英镑算的,也是值钱的货币,按照英镑的单位来说,她觉得那栋楼挺便宜的，值得买来作为哄妈妈开心的礼物。 哪知那家地产公司濒临破产，负责帮她买楼的代理人觉得不如一步到位。再加上这个国家正在跟国际基金组织谈判，大概率会入局,未来也不是就一定起不来，还是有投资价值的。代理人干脆把地产公司收购了，柳梦凡知道的时候，那半条街都是她的。 对了，那条街叫忠武路。 不过这也不是很重要,至少柳梦凡没有觉得一条叫‘忠武路’的街道有什么特别的，那只是她买来让妈妈开心点的礼物。收到礼物的妈妈，嘴上说着女儿乱花钱，但心里还是很开心的，没有房租的压力，她就能给语言学校找个负责人，自己功成身退回纽约，柳妈妈对学校的预想就是账面能打平就行，尽量别亏太多。 1998年，还是国家破产危机的原因，韩国产生了留学热，大部分人才纷纷往外跑，尤其是中产，对孩子的教育就是尽早出国留学，这导致语言学校一时居然赚钱的生意。 柳家一家对此都很惊奇，不过他们都没太在意，柳爸爸最近改变了想法。他已经劳累半生，关键是再努力也没办法像女儿一样买条街给老婆当礼物，柳爸爸就躺平了，带着老婆提前开始了退休生活，去环游世界。 爸妈有问过女儿要不要一起去环游世界，但女儿表示她失恋了，需要独自疗伤，拒绝了玩耍的局。 独自疗伤的柳梦凡每天从五百平的大床......重来。 独自疗伤的柳梦凡每天在蓝眼睛留给她的古堡里起床，叹息着自己逝去的爱情，再被女管家哄着下床去吃早点。管家是蓝眼睛留给她的，这栋古堡，古堡里属于老牌英国贵族留下的侍者们，如今都是女主人的资产。 女主人心情不好，城堡里的每一个人都在哄她开心，包括但不限于华衣美食，社交舞会，天晴去骑马，雨夜有歌舞表演等等。 怎么说呢，有钱人的悲伤（快乐）就是如此的朴实无华。 柳梦凡在她能跑马的庄园里一直待到1999年，因名义上的大儿子（蓝眼睛的儿子，比她还大一岁）出了一个私生子，被媒体追着报道整个家族成员对此的看法，她庄园外都有记者围，她嫌烦，虽然她也看不见，距离太遥远，她还是嫌烦就飞回了纽约。 纽约那边依旧有记者围堵，公爵家的八卦哎，整个欧美的娱乐记者都轰动了。不想被烦的柳梦凡干脆离开的欧美，奔赴亚洲，依旧没有回韩国，那里对她来说还是一块伤心地。 只是想找一块地方独自‘哭泣’的柳梦凡，翻开地图发现哪哪都糟心，港城不想去，大陆那边‘爸妈’都没了，更不想去。 那去哪？去马尔代夫吧，属于英联邦，没人敢惹她，正好那边有个度假山庄（她的），去那边祭奠她的爱情。 2000年，千禧年，一个特殊的年份。 柳梦凡隐约记得，‘妈妈’跟她说过，她和爸爸就是在千禧年认识的，如果不是中间门出了一点误会，她搞不好能早出生七八年，甚至于成为千禧年宝宝。 早就不是宝宝了的柳梦凡，在这一年的年末碰到了那个奇怪的富二代或者富一代，那位怎么看都是个小年轻，顶天了二十五、六，至少比她小一轮以上。 可这个年轻小伙儿跑来跟她搭讪了，柳梦凡很惊奇，小伙子你认真的吗？我就算不能当你妈，也足以被你叫一声阿姨哦。 小伙儿只是在度假中看到一位美人，进而上前搭讪，如此而已。美人这个物种吧，很难从外表去判断年龄，美人身着一袭吊带群，浑身上下连个首饰都没有，只看样貌和装扮也就是二十来岁的美人。美人在度假山庄的表演大厅里，坐在吧□□自喝酒看演出，这实在太吸引男人的注意了。 山庄承接来自各国的游客，因消费高昂，配套的服务也非常棒，每周五都会有一次舞台剧演出供客人们观赏。 小伙儿跟着他的玩伴们一起来看演出的，他们一行人一进门就发现了那位吧台边坐着的美人，几个人刚开始没过去。没办法判断对方是哪国人，看起来是亚裔，但亚裔也不代表就是本国人啊，再加上，万一人家说英语的，他们也不会啊，多尴尬。 目前都很年轻的小伙儿们一直瞄着美人那边，看有没有其他人上去搭讪，好判断一下美人对搭讪者的态度。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们还小声嘀咕是不是美人太美，给了其他人压力，导致别人不敢上。他们这边刚好有个也帅到一般妹子不敢轻易上来搭讪的，小伙儿就被同伴起哄闹着去搭讪了，半推半就吧。 柳梦凡听着对方用蹩脚的英语询问能不能请她喝一杯，单手支着下巴上下打量年轻小伙儿，你认真的吗？ 柳梦凡：“中国人？”中文。 小伙儿：“....？” “韩国人？”韩语 “你也是韩国人！我也是！” 语言一通，剩下的事就很简单了。度假山庄和海岛，酒精和美人，剩下的事，怎么可能复杂呢。 柳梦凡跟着小年轻去了他们所在的别墅区，还是那句话，她冰封的是心，不是身体。重点需要再强调一遍，对方是真的帅，她很意外对方会是韩国人的那种帅，反倒有点偏日系，翻版木村拓哉？刚好留着后者的发型，同款大帅哥。 帅哥来搭讪，大家开心一场，干嘛要拒绝？ 没有拒绝的柳梦凡多了一个玩伴，玩伴们互相都没有告知对方属于彼此的身份更多的细节，很有默契的无视了此类话题，就只是开开心心的玩游戏。 游戏自床铺开始，下了床还是在一起玩，度假山庄到处都是玩乐的设施，想出海有游轮，想购物有商场，连当地民俗一条街都有，只要出得起钱，山庄能满足客人的一切需求。 也是自下了床铺在山庄内游玩的白天行程里，让柳梦凡觉得小伙儿有点奇怪。单论长相明明是清爽的美少年，打扮一下当个贵公子也没问题，但做派就很.....暴发户？ 天亮之后的游玩第一天，柳梦凡被小伙儿带着去逛山庄里的商场，这边几乎都是一线大牌，说实话她对这些东西没兴趣，她以为对方想来逛街就陪着来了。但对方屡屡给她挑衣服，让她去试，秉持着陪小孩子玩的想法，柳梦凡试了五六件，看他还让人给她递衣服，就有点不耐烦了。 小伙儿还是有眼色的，看她不高兴了，就大手一挥让店员把之前的都包起来，潇洒刷卡，再冲美人张开手臂。柳梦凡当时就笑了，笑小年轻可能电视剧看多了，追妹子用这么奇怪的招吗？靠炫富追妹子？ 不过孩子年纪小么，还是有点可爱的。 可爱的小朋友古怪的地方是，在山庄里的消费都很大手笔，颇有点把钱不当钱的意思，这操作让柳梦凡一度误以为对方是富二代，不然不会这么....幼稚？ 但幼稚的小朋友跟她一起开车出山庄去另一个海岸的知名餐馆吃饭时，又会不自觉的嘟囔菜里镶金了么那么贵。柳梦凡就疑惑，小伙儿是个什么情况？ 小伙儿是位艺人，他来到山庄是被品牌方招待，山庄内的消费全包，可以签单挂房费里。出了山庄，小伙儿的消费就需要自己掏了。 这些柳梦凡并不知道，她只知道她跟小伙儿玩得挺开心的，除了对方经常搞一些奇奇怪怪的炫富幼稚行为之外，大部分时间门里都很开心。 开心到第五天的傍晚，小伙儿跟美人说，他凌晨的飞机要回国了，双方都有些离别的不舍，但双方都没有说一句，我们要不要再见。 五天的开心时间门，就这么再见了。 个月后，柳梦凡都快忘记那位小伙儿了，小伙儿给她打来了电话。倒也没说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闲聊。聊点你在哪，我在哪，最近吃到什么好吃的，碰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之类的闲聊。 又过一个礼拜，还是对方打来的电话，小伙儿说，他会去东京待两天，问柳梦凡有没有兴趣过去玩。 千里约|炮这事儿吧，柳梦凡....还是有兴趣的，小伙儿很帅啊！ 两人在东京见了一面，开心了一晚，小伙儿送了柳梦凡一个名牌包。讲真，柳梦凡觉得他们的关系好像不太对劲，就是并非单纯的约炮，但这种奇妙的误会她也是第一次经历，高级|应|召|女郎，很奇幻的职业误会，不过也蛮有趣的，她就没拆穿。 发现对方误会了的柳梦凡也发现了，这位比较像是富一代，因为知道赚钱不容易所以有点抠门，但男人么，不免在女人面前炫富，很合理。 东京的一夜游后，拎着新收到的小包包，柳梦凡飞去了澳大利亚，爸妈在那边，她跑去跟妈妈炫耀，你女儿我宝刀不老，现在还能骗得小年轻自愿上供呢。 柳妈妈对糟心的女儿简直哭笑不得，“你就不能找个人安安心心定下来吗？” “我都已经定下四次了。”女儿让妈妈算算，“我又必要再定下来吗？” 柳妈妈叹息，女儿这个命啊，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 又过了两个月，富一代再度电话，这次对方在巴厘岛，柳梦凡也开开心心的去了，顺带收到了一条项链，说不上贵不贵就那么回事吧。 他们就这样天南海北的约了得有□□次，时间门跨度长达一年，见面频次可谓很低了。主要是艺人非常忙，得赚钱啊，不然哪来的钱送礼物。 不过见面频次低也是有好处的，新鲜感没那么容易消失，要是频繁见面，柳梦凡可能就对特殊职业伪装这件事没兴趣了。事实上她也没装过，是对方不明原因的一直在脑补。 小伙儿的脑补在他的世界观里是很合理的。首先，美人没有正当职业，他没有说自己是做什么的完全是出于艺人的**保护，对方很明显不认识他，那他何必多此一举。但美人也从来没说过她的职业，美人花钱还很没数，颇有点不把钱当钱的意思，这点就很奇妙。 更妙的是，他的助理看到，美人跟一个西装革履的外国佬一起上了摆渡车，助理出于好奇跟了上去，跟到一个别墅区被保安拦下了，禁止外部人士出入。助理当时没在意，后来又看到两人一起吃饭，外国佬还给了美人一张很像是礼物的长方形盒子。 问题来了，一位没有正当职业的美人，出手阔绰，还跟有钱的男人来往亲密，并且收对方的礼物，这.....很难不让从助理那听说的小伙儿误会，美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来钱渠道。 这个误会中还得叠加一条，他和美人初见就上了床。 不管怎么说吧，小伙儿误会了，所以他们只开心了五天小伙儿就回归了正常生活。本来双方应该再无交集，因为小伙儿并非是会在男女关系中大手笔花钱的类型，之前有品牌方招待，又不用他给钱。但个月后，小伙儿发现他怎么都忘不掉那位，就只能叹息着认栽，人家是职业的，能怎么办，买单啊。 已经买了一年的单，小伙儿觉得再这么下去有点危险了，他和他的荷包都很危险。荷包有点撑不住，他也撑不住，对方的职业素养太高，他好似不止想跟她在异国他乡的床上见面，他想正式认为这位美人，而不止是作为猫和老鼠。 猫，源于英文蹩脚的小伙儿为了跟外国美人搭讪，临时想出来的名字，我叫Tm。 老鼠，源于美人听到这个名字就笑了，回了一句，我叫Jerry。 Tm和Jerry已经玩耍一年了，小伙儿想要正式认识这位美人，询问一下对方是否愿意从良。他可能没办法维持对方大富大贵的生活，但...偶尔奢侈一把，他也是可以努努力的。 2001年，Tm再次给Jerry打电话，首次约她来首尔，想要正式介绍自己，也正式认识她。单纯以为换个地方开心的Jerry在电话里欣然答应。 2001年，四月，上个月才正式通航的仁川机场外，Tm接到Jerry。 在车上，Tm问Jerry以前有没有来过首尔，他们算是第一次聊私人过往信息，Jerry说，在这边住过几年。Tm又问，那你是韩裔吗？Jerry点头，移民二代。 两人就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私人信息，仿佛初次见面的网友，奔现时互相了解对方到底是何人。不过主要是Tm在问，Jerry对这些不太关系，对方问了，她就答，如此而已。 这场问答一直持续到车开进‘新罗酒店’，酒店当然是Tm定的，他不止定了酒店还定了餐厅，准备跟美人玩一出坦白局，类似我不介意你的过完，我只在乎我们的未来之类的。 车开到门童面前，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双方一起进入酒店大堂，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顶多是前台多看了他们几眼，Tm以为他被认出来了，推了下帽檐，拉低墨镜，冲对方笑笑，算是打个招呼，前台愣了一下，也冲他笑笑。 两人都没有行礼，一位服务生带他们上楼去往房间门，也没啥特别的，进了商务套房里就更没啥特别的了。 Tm问Jerry要不要休息一下还是去吃饭，Jerry说都可以，两人就直接下楼去了Tm定好的餐厅。从他们进入酒店大堂，到他们落座在餐厅的包间门里，大概二十分钟左右。 已经点了餐，酝酿好情绪的Tm已经准备好要开始坦白局了。 “我好像一直没有跟你正式介绍过自己。”小伙儿准备好了。 起先在欣赏窗外夜景的柳梦凡扭回头，看着小朋友，等着他的自我介绍。 “Tm其实是我瞎编的名字，我真正的名字叫金道镇，还有个艺名.....” 敲门声打断了‘艺名’的公布，艺人有些扼腕，还是朗声让人进来。门外进来了一位中年男性，穿着厨师服，对方进门先鞠躬，不是冲着艺人而是冲着美人。 艺人正疑惑，腰都没直起来的男人开始了自我介绍，名字不重要，职位是行政总厨。艺人再度疑惑，行政总厨来干嘛？ “今天的蜗牛不太新鲜，已经调货了，可能需要您稍等一会儿，或者我可以为您重新推荐菜品吗？” 柳梦凡歪歪头，不太确定的问，“我有你们家股份吗？” 男艺人一愣，行政总厨囧了一下，腰微抬，还是欠身的姿势，解释道，“据我所知，您是总部的董事会成员之一。”所以人就这么突然冒出来了，才会上下都被惊动，他专门过来道歉，还怕对方不想被打扰，只敢一个人过来。 不太记得这件事的柳梦凡颔首表示知道了，再说，“你看着办吧，我没那么挑，都可以。” 来人松了口气，低声应是，再冲董事鞠一躬，直起身后冲艺人笑笑，退出去了。 人走了，门关上，柳梦凡才吐槽，“韩国果然神奇，你们居然要求每一个员工都要背下董事会成员的长相，我就说前台的小姑娘为什么盯着我看。”看向小伙儿，“对了，你之前说你有艺名，是艺人的意思吗？” 被前台小姐姐盯着看了几次的艺人沉默了，摸出烟盒，先给自己点了根烟，那口烟吐出去，他才借着尼古丁舒缓的神经，详装随意的问一句，“新罗酒店隶属星集团，您知道吗？” 柳梦凡....“不知道，怎么了？”啊~奇幻职业的游戏好似要结束了呢，小男孩好像被吓到了。 小男孩首次感受到人生的奇幻，“我方便问一下您姓什么吗？我是指，韩国名的姓氏。” 连敬语都冒出来了，柳梦凡就知道游戏已经没必要继续了，“我姓柳，柳梦凡。” 沅彬努力运转大脑，哪家财阀姓柳？想不起来啊！ “虽然是你误会了，但我确实没有解释，单纯觉得挺好玩的，抱歉吓到了你。”柳梦凡自觉游戏都玩到这了，就得有个漂亮的收尾，“比我我姓什么，你好像从来没关心过，我具体的年龄，我记得韩国的自我介绍里都会带着年龄，我方便问你几岁吗？” 脑子里还在努力回忆哪个大佬姓柳的沅彬愣愣的回答，“我77年生，今年26岁。” “77年的话....”柳梦凡算了一下，“实岁24？果然是小朋友，我没猜错。” 实岁24的沅彬回神了，有些不安，小朋友是什么意思，“请问您....？” “你得叫我阿姨哦，小朋友，不过叫我姐姐更好。”柳阿姨冲小朋友眨眨眼，仿若抛了一个媚眼过去，一箭穿心，“我1962年生，比你大...十五岁。” 小朋友傻了，呆若木鸡。姐姐朗声大笑，这顿饭吃得可真有意思。 如此有意思的一顿饭最后是柳梦凡单独吃完的，小朋友勉强撑住的面色，撑着桌子站起来，对姐姐大鞠躬道歉后，说自己想冷静一下，得到姐姐允许，步伐僵硬的出门。 小弟弟走前还给姐姐又鞠了一躬才关上门，怎么说呢，虽然姿势不太像，不过也可以被称之为仓皇而逃。 柳梦凡开开心心的吃完了这顿饭，这场游戏玩到现在就是最开心的时候，虽然她没怎么在意过拆穿时会有多反转，但这也算是远超期待，非常有意思。 饭吃完，柳梦凡就走了，她没留在酒店里。这次来韩国，她答应帮妈妈去看看语言学校，顺便再看看要不要买个房子，爸妈想过两年回国，到底是讲求落叶归根的儒家文化圈的人，老了还是想回到祖国。 柳梦凡在韩国的房子很多，或者应该说楼很多，当初那位买了半条街的代理人抄底入场，在韩国圈了不少地盘。但柳爸爸想买他原来生活的老房子，那边早就被拆迁了，老爷子就想买块地重新盖老宅。这事儿会让柳梦凡在韩国停留一个礼拜左右，找人买地拍照，再给老爷子看，等亲爹满意了，她才会离开，之后的事有人搞定，用不上她。 既然要在首尔停留一个礼拜，柳梦凡就不想住酒店，自然是住在自己的地盘更舒服。她的地盘就在忠武路上，语言学院那栋楼的顶楼，那边是妈妈每年来韩国查账的落脚地，柳梦凡就也把那边当临时的住所。 住所在主人回来前就已经被人到扫一新，主人只要回去睡觉就行，睡醒后的柳梦凡下楼去‘微服私访’看看语言学校的状况，伪装学生家长去转了一圈，感觉都挺好的，就打电话让人过来走流程查账，她自己去找地方觅食了。 这就是很普通的一天，或许对沅彬来说过于奇幻的一天，但对柳梦凡而言就是很普通的一天。 普通的一天结束，奇幻的第二天到来。 奇幻的第二天，柳梦凡早起准备去看地，她已经坐上了车，耳边是初次见面的建筑公司社长临时客串的房产经纪人介绍的个地块的候选，边听边看资料。 车即将驶出忠武路时，街边的一栋小办公楼里走出了一群人，柳梦凡刚巧抬头，鬼使神差的看了过去，看到了..... “停车！” 车辆急刹，司机懵逼，房产经纪人也懵逼，他们都没反应过来，老板猛然推开门冲了出去。司机和副驾驶对视一眼，齐齐往下冲，等他们抵达老板，老板已经扑到了一位更懵逼的年轻人怀里，说着他们根本听不懂的中英夹杂可能还混合着粤语的话，但谁都听得出来，美人在哭。 年轻人也听得出来，年轻人以一个颇为扭曲的姿势，扎着手臂，即不敢推开也不敢抱住。 突然被‘袭击’的黄正民是最懵逼的那个，他眼睁睁看着一个双目通红的大美人乳燕投林般扑过来，一切像是什么纯爱电影的慢镜头，女主角找到了她心心念念的男主角，便不管不顾，穿越人群，飞扑到.... 为啥扑我？不是，妹子，我认识你吗？ 妹子先是哭再是骂最后还差点甩了陌生人一巴掌，陌生人被彻底搞懵了，连反抗的动作都没有。在掌心和侧脸即将接触的前一秒，还是柳梦凡自己控制住了，傻乎乎的看着那个人，那个人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柳梦凡也傻了，柳梦凡回神了，她好像....她认错人了。 “对不起....我....”中文。 “对不起，我....”英文。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大脑混乱导致语言体系也跟着混乱的柳梦凡终于找到了正确的语言，还很韩国的给对方鞠了一躬，大鞠躬，随后直起腰双手捂脸，差点再给他鞠一个。黄正民也回神了，迅速卡住她的肩膀，连声说着没关系。 此前一直是围观路人主要是同样很傻眼的众人才回神，跟着女方跑出来的人尴尬的安慰老板，男方那边的互相眼神乱飘，也很尴尬的不知道要说啥。 如此尴尬的场面里，柳梦凡居然是最淡定的那个，一手捂住百分之百哭花了妆的半张脸，一手掏手机跟陌生人讲，“非常抱歉，希望您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今天不太方便，不知道是否改天可以约您吃饭？” 黄正民干笑一声，没这个必要吧？边上一位年纪更长的大叔用手肘怼了他一下，前者疑惑的望过去，干嘛？后者白眼一翻，努嘴示意他接手机。 黄正民不干，好奇怪！大叔上手就按他脑袋，让他给妹子鞠一个，再说，“我们随时都方便，您随时可以联系我们。”说着摸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边上最像跟班的司机。 司机微愣一瞬连忙双手接过，今天兼职房产中介的建筑公司社长扬眉看了眼那位中年人，大叔冲他笑笑，他也点点头。 柳梦凡谁都没管，确定名片到手，扭头就走，她得回去哭一场，她TM以为那个傻逼是诈死，差点当街打死他。 当年的小新娘没有看到自己丈夫的尸体，那同样是个很玄幻的一天，那同样是个清晨，她在家里睡得好好的，突然有人冲进来跟她说，那个人没了。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门，柳梦凡都觉得好像是一场梦，她在香江落地的那一瞬才真正意识到，那个人没了，不然，他不舍得她远走万里。 可是小新娘始终没有见到她丈夫的尸体，连墓碑都是衣冠冢。他们跟她说，车被装了炸|弹，车毁人亡，尸体就是一块块碎肉。她看不到尸体，没有人给她看，所有人都在劝她赶快走，他们都在催她得赶紧走，现在、立刻、马上。 当年的少女拼命跟所有人说，她不怕的，她怎么可能怕呢，她就是想看一眼都不行吗？可是每个人都跟她说，别看，你会怕，赶快走，我们是逃亡。 柳梦凡走了，但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那个人的尸体。 柳梦凡看到那个人活过来了，像个傻逼。 黄正民是真傻眼，他人生活到现在从未想过，有一天，他能被富婆看上，这种事居然能发生在他身上，富婆取向很独特的？ “你确定要我去做....招待？”黄正民吐出这个词都怀疑导演疯了。 崔浩才没疯，“你知道那姐姐是谁吗？” “姐姐？”黄正民确定导演疯了，“你叫她姐姐？” “不叫姐姐叫什么？”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款导演让演员搞清楚，“那姐姐比我大....四岁，五岁？记不清了，但肯定比我大！” 黄正民一个字都不信，当我瞎？崔浩白眼都能翻出来，不要只看外表好不好，那真的是一位姐姐，我都得叫姐姐的！ “姐姐也好妹妹也好，随便什么，你想想她的脸再看看我，你让我去招待她？”黄正民都给气笑了，“你就不怕我们两一起被打出来？” 也不是随意瞎扯的崔浩让他自己想，“那姐姐扑过来就抱着你哭，你搞不好长得像她的某位故人，甚至某位丈夫。不然怎么解释她刚才....” “什么叫某位丈夫？”黄正民打断他，“不是，你认识对方吗？怎么感觉好像很熟？” “你不认识她？”崔浩微愣，“对了，你70年的是吧，小孩子，不对啊。你跟我也没差几岁啊，港星最流行的那些年你不是也正当年吗，怎么可能不认识柳梦凡？” 完全没有印象的黄正民好奇，“谁是柳梦凡？” “所以，你认识柳梦凡？”沅彬终于找到认识那位的人了，深呼吸让自己准备好，“你说吧，柳梦凡是哪个财阀家的人。” 李秉宪诧异的很，“跟财阀有什么关系？”想了想，“她好像是可以被称之为财阀，应该很有钱。不过，你不认识柳梦凡？不可能啊，柳梦凡哎，你不认识？” 不敢四处去打听的沅彬，最近只敢问身边人脉广博的友人，谁是柳梦凡，有些人觉得这个名字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有些人则是完全没印象，年纪越小越没印象，他就去问年纪大的。 也是70年生的李秉宪很惊讶到底是他老了，还是小年轻见识短浅，“那姐姐圈内会有人不认识？柳梦凡哎，柳梦凡！黄....”的夫人。 一家烤肉店的两个包间门里，年轻的小弟弟们在被他们的哥哥科普，传奇的柳姐姐有多传奇的人生经历，前后嫁了四位大佬，让她的身家呈指数级增长，美貌无敌，钱更是不缺。 “我当年有幸见过她一面，乐队来首尔演出，我蹭了关系进去的，那姐姐真的....真的....真的....”李秉宪都找不到形容词，手舞足蹈的，就剩，“梦中情人你懂吗！我都对她的海报....” ‘啪！’ “呀！” 突然被揍的李秉宪上去就一脚，想死啊！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动手了的沅彬硬挨了这一脚。 “别说那些废话，你继续，她结过四次婚？” 隔壁包间门的崔浩冲黄正民点头，竖起手掌，“四次，任丈夫都被媒体曝光过，你去找找当年的报纸应该还能找到。不过她的第一任丈夫没有，只知道是纽约唐人街的这个....”翘起拇指，“但真真假假的也不确定，现在我们能确定的是，你肯定长得像她的某一位故人，搞不好就是她的第一任丈夫，初恋哎！” “初恋最难忘懂不懂！”崔浩双手一拍，让演员清醒一点，“你如果跟她真的有这段渊源，那我们投资就稳了，她非常有钱，非常！你喜欢的那些香港电影里，有很多都是她名下公司拍的，那姐姐有钱到搞不好能把忠武路买下来！” 黄正民很清醒，奇幻故事越听越清醒，“我只是长得像她某个故人，就算是初恋好了，也只是长得像而已，人有相似，这没什么的。我跟人家好好来往还能有点香火情，上来就要投资，人家怎么看我，我凭什么？” 导演郁闷演员怎么不开窍呢，“人家手指缝里漏下来的钱就足够我们拍摄了懂不懂！” 隔壁包间门的李秉宪也听了一个奇幻故事，关于小男孩被美□□惑搞出的一场大乌龙，他都给听傻了，还能这样？帅哥的人生也太精彩了吧？ 帅哥整个人很不清醒，“如果啊，只是如果。如果她喜欢我这款的，那我距离一飞冲天是不是就差一步？” 李秉宪让他清醒一点，“那姐姐能玩你一年就能玩你一辈子，你指望你能哄骗她？真就长得帅什么都行呗，她不缺帅哥好不好，她想再嫁都不会困难，听说她有爵位呢，你谁啊，你配吗？” 沅彬沉默一瞬，“我如果不配，那这一年算什么呢？” 二十分钟后，柳梦凡到了这家烤肉店，崔浩约的地点，她应约而来。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她看到了那个人，那个人约她，她没有任何理由不来，自然要来。 晚上六点五十，距离约定的时间门还有十分钟，柳梦凡到了烤肉店。 五点进烤肉店的李秉宪和沅彬已经起身准备走了，六点进烤肉店的崔浩和黄正民看时间门差不多，也起身准备出门去迎接。 就在相邻包间门的两拨人出了包间门看到了对方，互相都没在意彼此。首先是不认识，黄正民认识两位当红小生，小生们不认识他。但导演是个熟脸，小生们迟疑着鞠躬问候，导演给黄正民介绍，排下出道时间门，小生们得给前辈鞠躬，前辈回礼，没了。 四人一起往外走，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柳梦凡出现了，四人都站住脚。 沅彬惊讶的看向李秉宪，一度怀疑他该不会被‘财阀’跟踪了？李秉宪看呆了，没给回应。 黄正民和崔浩则是直接鞠躬问候，沅彬慢一拍按着李秉宪的背一起弯腰，他现在相信全世界都认识柳梦凡，就他不认识了。 全世界都认识的柳梦凡对于不认识的人没有兴趣，她走到认识的那个人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跟小朋友说，不用这样。 “进去吧，不是来吃饭的么。” 崔浩连忙站直，侧身给姐姐让位。黄正民讪笑，抢先一步要去给姐姐带路。此时隔壁两个小生应该自觉闪人的，可在大姐姐即将擦过他们时，沅彬突兀的弯腰开口。 “您好，初次见面，我是沅彬。” 柳梦凡扫了他一眼，点点头，再看愣住的黄正民，笑问他，“你喜欢吃烤肉吗？” 黄正民看看小生的那张脸，再想想每天早上醒来时镜子里的那张脸，有些无法理解这个玄幻的世界，不太确定开口.... “喜欢吧。” 喜欢吃烤肉的弟弟被姐姐带走了，而另一位弯着腰的弟弟被哥哥按着头，不给他起来。 特意落后两步的崔浩拿眼尾扫了下按头的李秉宪和被按头的沅彬，嗤笑一声，抬脚走人。 这年头的小年轻啊，为了上位还真勇呢。：，，. 第198章 第四章 柳梦凡从来没想过自己是个颜狗,这是她的自我认知，她自觉自己谈恋爱看的是感觉，不是脸。 黄正民很确定富婆姐姐是个颜狗,他是有证据的，有图有真相,这位的三任老公都是帅哥！至少比他帅！ 有着传奇人生经历的大姐姐和人生履历单薄到只有一部作品的弟弟,一起吃了一顿堪称无聊的饭。 饭桌上,姐姐就真的是个姐姐，亲切友好的对两位弟弟说，很抱歉之前我认错人了。导演看姐姐那么平淡,还想着是不是他的存在有点碍事，就找了了尿遁的理由跑了。 独自留下的黄正民其实很慌，他还是觉得这个局很玄幻,但大姐姐很淡定，即能坦率的说我确实认错人了，也能很坦白的说，我大概知道我认错人可能会给你带来一些困扰,如果你有需要的话,碰到麻烦可以联系我,当然,要是你介意，当我没说。 大姐姐都坦荡成这样了,黄正民就没啥能说的了啊，两人就简单吃了顿便饭,连酒没喝，互相留了号码也就告辞了。 这顿饭吃得柳梦凡唏嘘，她很确定自己认错人了,她们家那个王八蛋，就算还是小混混的时候，也是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嚣张，不然她怎么会在年少无知时默认对方是大佬呢，小大佬真的很嚣张。而小弟弟....就是个拘束的小弟弟而已。 这顿饭吃得黄正民不是滋味，饭桌上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但是在双方告辞时，他要鞠躬送姐姐上车，姐姐在他腰刚弯一点就伸手拦住了，他诧异的抬头，看到的是美人双眸中一闪而逝的眷恋，真的只是一闪而逝，之后美人只是笑着跟他说不用这么客气而已。 为那一双眼睛，为那一张脸，也可能只是为了这种‘疑似故人来’的神奇巧合，不管是什么原因吧，黄正民都对传奇的柳梦凡产生了好奇心，进而去探究，美人的过往。 2001年，资讯相较于互联网都没诞生的以前资讯是稍微发达了一些，但也很有限。至少黄正民还没习惯用网络搜索别人的信息，他是跑去图书馆和二手书店之类的地方，找往年的报纸。其实他可以问别人的，像是崔浩，对方就很了解柳梦凡啊，但他就是不想那么做，他更想自己去寻找美人的踪迹，像是男孩子的寻宝游戏，独属于他的游戏。 游戏进度爬得很缓慢，多年前的报纸没那么好找，但努力去找，还是能找到的。 黄正民花了两个月的时间门集齐了美人三位前夫的照片，文人儒雅、爵爷绅士，那位天王更不用谈，连美人在报纸上都是风华绝代的。这三组配对不管谁看到都得夸一句璧人，这三组配对里的男方每一位单领出来，都让黄正民觉得，跟他长得相似的那位故人，比起是美人的前夫，更可能是弟弟、兄长，再不然是朋友。 不然不合理啊，看看那三任前夫的照片，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怎么看都不合理！ 客观一点说，黄正民长得不丑，只是平凡而已。但他的这种平凡放到沅彬的对立面，就....很平凡。 “您好。” “您好。” 帅哥和平凡人见面了，是不是偶遇不确定，他们在一个投资人为资方组的酒局上见面的。黄正民是被崔浩带来的，为他们的项目找投资，沅彬怎么来的，他不知道，应该是受邀？当红小生么。 当红小生见到平凡的前辈时起初没想起来他是谁，看到更有辨识度的导演想起来的。想起来了，就坐到了一起，互相端起酒杯闲聊两句，也就没了，本来也不熟啊。 这次见面让黄正民更确定，他顶天了长得像美人的哥哥，搞不好还是亲哥的那种，绝不可能是恋人！看看沅彬那张脸！ “不可能啊，我怎么记得那姐姐是独生女？”崔浩反对这个猜测。 黄正民把脸怼过去，“要不要我给你找找她三位前任的照片，让你对比一下？再不然你去看看那个沅彬！” 崔浩.....“就算是哥哥也行啊，总归是故人么，帮点小忙怎么了！” 这次的酒局让导演再度催艺人，去拜托一下富婆吧，人家随便露点财都够我们吃一辈子，我这又不是真的要吃一辈子，只是投资一部电影而已，搞不好我们这部电影还能赚呢！ 崔浩手上的这个本子已经卡了很长一段时间门了，一直找不到投资，如今的韩国影视圈可不发达，刚刚起步而已。崔浩这种说有作品确实也有过那么两部，但没为资方赚到什么大钱的导演，想要为项目立项，就得满世界找投资。 之所以在还没立项前就先有了男主角，是崔浩跟黄正民认识，而后者的脸贴合剧本人物。纯爱剧本，故事可以简述为，老实人爱上陪酒女。黄正民就很贴老实人这个设定。 关键是黄正民现在没戏拍，没工作，就被导演哄着上了贼船，不过他说跳车也是跳的，如果他有其他工作的话。 目前在各种舞台剧的剧场跑场子赚生活费的黄正民没有其他影视相关工作，拍电影的导演努力忽悠演员，咱们去傍富婆吧，一本万利啊，你绝对不吃亏，怎么都是赚的！演员坚决不干，做人得有自知之明好不好！ 柳梦凡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她在确定某个特殊的相遇只是人有相似之后，就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在首尔重新买房子，决定长住。不然她要是走了，不管是往哪飞，都会惦记首尔有一位非常相似的人存在，与其自寻烦恼，不如留在首尔。 留在首尔的柳梦凡没有要联系那位长相相似的小朋友的想法，她都已经知道只是长得像了，为什么还要联系？她不舍得走，是因为对方长得像没错，可那不代表她就要联系对方，不过就是人有相似而已，没有联系的必要，替身梗什么的，在她这里是不存在的。 柳梦凡不会跟什么人玩一场替代的恋爱，她只会有下一场恋爱。 下一场恋爱出现的很偶然，也很....普通？剧情非常普通。 既然已经决定留在首尔，柳梦凡就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干，不然太闲就会东想西想，还不如忙一点。有钱人忙碌的方法是什么，搞金融战争？不，去当老师。 柳梦凡自来也对黄白之物不在乎，而且她也不会做生意，她继承的是亡夫们的遗产不是他们的大脑。在柳梦凡的大脑里，自己除了学生之外，只干过老师这一份职业，那想要让自己忙一点就回去当老师啊。 柳老师没有去大学应聘教授，她也不想忙到那个份上，她只是找个事做打发时间门而已，就去了自家的语言学校新开设的中文培训班当兼职老师，每个礼拜只有周末上班，普通人看来很清闲，在她看来已经很忙了。 忙碌的柳老师在培训班里即出名又不出名，出名是因为美貌和年纪，老师的年纪在学生中间门可能不知情，但老师们之间门是要互相介绍的，同事们都非常惊讶的询问姐姐，你怎么保养的？不出名的点在于，除了分公司的社长没人知道柳梦凡是大老板，因为大老板不想被人打扰，她只是给自己找点事做而已。 培训班所在的这栋楼里上上下下都是培训机构，有教语言的，有教初、高中补习的，还有专门教导艺考的。艺考培训班和语言培训班就隔了一层楼，楼上下的邻居关系。 柳梦凡跟邻居的初相识不太友好，彼时她正在给学生上课，楼上时不时传来‘咚咚咚’的声音不知道在干什么，她先把课上完，随后跑去楼上投诉，我们互相之间门能不能体量一下？上课都需要安静啊，你们不需要吗？ 柳老师是去跟楼上前台投诉的，前台小妹妹连连鞠躬道歉，柳梦凡也没就没多说。等一个礼拜后，同一时间门，她再次被打扰，就有点烦了，还是先上完课再去楼上投诉，这次不管前台小妹妹怎么道歉，她都需要负责人给一个回应，她又不是来欺负前台的，前台小妹妹说了也不算啊。 负责人出来后也是先道歉，再解释他们在上表演课，可能是动静有点大，下次他们一定注意。得到了负责人的回应，柳梦凡也就回去。第三次，同样的事件发生，这次柳梦凡没去投诉，她呼叫社长，干活儿了朋友。 社长迅速带人上楼，事不过三啊，过分了吧！这边出动了社长，那边也出动了社长，两方社长经过友好协商后，楼上表示他们会修改教课时间门。既然是友好协商，那协商完就按照韩国的规矩，一起喝一杯。 几次酒局后，两家补习班的社长成了朋友，社长们在新年将至团队聚餐时，就叫上各自的职员们一起玩。 柳梦凡是在酒局上才知道，之前楼上的教室为什么老是有噪音，那位上课的老师带着学生们解放天性来着，动物园都开了，当然各种动静都有。 那个老师端着酒杯来找柳梦凡道歉，不过柳梦凡觉得小朋友是在搭讪，她对这种事很敏感，看眼神就知道了。彼时柳梦凡啥想法都没有，就跟小弟弟说，你找错人了，我比你大不少呢，很多！ 起初小弟弟是有受到姐姐年龄上的惊吓，暂退。新年假期过去，小弟弟不知道是想开了还是如何，时不时就往楼下跑，送杯咖啡啊，找个理由过来串门啊，跑得补习班里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位的醉翁之意，职员们就开启了八卦模式。 由于两边年龄相差过大，桃色绯闻中女方又更容易被非议，柳梦凡差点就遇到了，传说中需要她上演打脸的爽文情节。之所以是差点，在于...... “是我追她不是她追我，她还是姐姐，你即对姐姐不礼貌还对我喜欢的女孩子很不礼貌，这样你还说你喜欢我，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此段话发生在两家补习班又一次团队聚餐，有个小姑娘可能是喝醉了，酒精上头，在小男孩又去给大姐姐献殷勤时，借着酒意讽刺某些人就是狐狸精，年纪都那么大了还妖里妖气的，不要脸。 柳梦凡本来没觉得是说她，但狐狸精什么的，满场应该就她配这个称号了。她正准备放下酒杯，上演爽文中的打脸剧情，小男孩先跳起来输出，知道大老板隐藏身份的社长慢一拍起身，不愧是当老师的，社长把别人家的职员喷的妈都不认，言辞之犀利，让满桌受惊。 现场根本没有柳梦凡发挥的余地，他们家社长已经把那个小姑娘骂哭了，捂着脸逃走。 可这个操作吧，又让柳梦凡陷入了下一个非议，他们社长是有家有口的中年男性。中年男性如此维护自家貌美女职员，很容易被人想歪，尤其是小年轻还在里面掺和了一脚，差点就发展成奇怪的三角恋。 这次的差一点呢，是社长后知后觉发现公司内部有无聊的会让大老板生气的小道消息，社长呼叫老婆，让夫人来公司，亲切友好的跟大老板成姐妹，后续的流言自然就没起来。 这个即普通又不普通的展开，让柳梦凡真正认识了小男孩，此前她把对方当路人甲的，干嘛，追她的男人多了去了，年纪小的追求者也很多啊，对方长得就很路人，她自然当路人甲。 路人甲在此次事件后有了姓名，金圣勋。 彼时，酒局散场后，金圣勋单独找柳梦凡道歉，说他很抱歉，他的追求给她带来了困扰。 柳梦凡没在意，她比较好奇，“我如果有困扰的话，你应该困扰更大吧，你完全不在意吗？” 确实也被很多人讽刺过的金圣勋不在意，很有年轻人一往无前的勇猛，“那是他们嫉妒我，他们不敢做的事，我敢。” 轻笑出声的柳梦凡笑问，“你敢什么？” “追求一位神女。”金圣勋也在笑，笑着对神女说，“你是我们一整栋楼的女神，但只有我敢追，是不是很厉害？” 神女觉得小孩子很好玩，勇敢的小朋友初次跟神女交换了号码，兴奋的一夜都没睡。 隔天，本来是休息日。隔天，小孩子给神女发短信，很克制的短信，没有展现进攻性，就是发了在报纸上看到的奇葩新闻。 一位十三岁‘男子’被分手，深受情伤，借酒消愁，偷喝了亲爹的两瓶红酒后，被送到儿科就诊，最后在医院被爹妈混合双打。 这新闻的奇葩程度着实逗笑了柳梦凡，两人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发短信，短信发的多了，她就发现对方是个段子手，非常幽默，非常有趣。 能逗姐姐开心的小弟弟就不是路人甲了，重发一遍，柳梦凡不是个颜狗，她自认为。 姐姐和弟弟的短信沟通逐渐发展成电话，再到上下班接送，乃至于一起吃饭，好似有了一些进展，但金圣勋觉得.... “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 “可以啊。” 柳梦凡托腮笑看乐得见牙不见眼的小弟弟，“不过，我是二代移民哦，你叫我姐姐和叫我的名字，对我来说没区别。” 在韩国，亲昵的称谓是能代表很多讯号的。但在二代移民的世界观里，叫什么都无所谓。 金圣勋才不管，“反正你答应了我叫你名字！” “嗯，我答应了。” 叫名字了，有进步了吗？好像有一点，比起叫怒那，没那么小弟弟了。但好似又没有，金圣勋觉得没有，对方还是把他当小弟弟，证据是，吃饭都是姐姐买单，弟弟很郁闷。 说到名字，新年之后，弟弟给自己取了个艺名，叫河证宇。弟弟第一时间门告诉姐姐，问她觉得新名字怎么样，柳梦凡觉得还不错，也就用新名字称呼他。 拥有新名字的弟弟还告诉姐姐，他面试通过了，能去参演一部电影，虽然只是很小的配角，但也是值得庆祝的事。 小弟弟的告知方式，是大晚上的冲到姐姐家楼下，硬是呼叫姐姐下楼，再突袭伸手抱起姐姐原地旋转两圈，超兴奋的跟姐姐分享，我面试通过了！ 柳梦凡被转的头晕，在为小弟弟高兴之前，先连击他脑袋数下，让他把她放下来，最后两人看着对方，组团笑出声。 “走吧~” “去哪？” “带你去吃好吃的庆祝。” “那我要付钱！” 双手抱臂的柳梦凡歪着头看着小弟弟，“大半年了，你还没放弃啊？” “为什么要放弃！绝对不放弃！”河证宇一脸认真，“你并不讨厌我啊，如果我的追求让你厌烦我立刻消失，你只是还没心动，但你也并不讨厌我，在你讨厌我之前，我绝不放弃！” 柳梦凡当然不会讨厌一个会逗她笑的小男孩，柳梦凡也不会对另一个窘迫的小孩子多说什么。 半年过去了，崔浩憋不住了，他的项目资金始终没有筹集到。黄正民又死活不愿意去‘卖身’，他抱着赌一把的心，给当初交换过名片的建筑公司社长打电话，询问是否能约柳梦凡见一面。 下属向老板转达了邀约，柳梦凡点头，两方见面。 黄正民是被骗来的，要崔浩说，这家伙也没有不愿意就是怕自己成了个笑话不敢赌而已，那他干嘛不推一把，成了一本万利，不成他也没损失啊。 只是接到导演电话说是又有新资方要见的黄正民，看到柳梦凡就知道他上当了。可这个当下，他不好解释，非常窘迫的跟着导演进了包间门，在导演试探着说出我们的电影缺资金之前，自拿到对方的号码后，首次给对方发信息。 手放在桌下偷偷发信息的黄正民也不方便打太多字，就发了一句。 【我能跟您聊聊吗？——黄正民】 正在听导演绕圈子闲扯的柳梦凡听到手机响了，看了短信后，抬头跟导演讲，“我有点事要先走，下次再约方便吗？” 导演一愣，连忙说，“当然方便，您忙。” 起身的姐姐在弟弟们的恭送中上车，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她收到的那通短信源自于谁，对待黄正民的态度更是稀松平淡，仿若路人。 路人回到包间门后跟导演吵了一架，怒而走人。出了饭店正要打车，姐姐的车开过来了，黄正民犹豫一瞬，上了车，特意坐到了前排的副驾驶。 车开出两个街区，停在路边，司机下车。副驾驶和后座的人，才真正开始对话。 黄正民上来先道歉，一说自己并不知道今天的见面，二说，他很抱歉..... “投资电影虽然我不太懂，但这也不是一定会亏本的生意。”柳梦凡含笑打断了手足无措的小弟弟，保护他的自尊心，“如果这是可以赚钱的生意，那我也只是个普通的投资人。假设我只是普通的投资人，你会介意我投资这部电影吗？” 愣怔一瞬的黄正民垂下眼睑，“但您不是普通的投资人啊，没有那么多假如的。” 柳梦凡笑了，“你很介意，你长得像我的故人吗？” 迟疑片刻的黄正民摇头，“有这样的缘分我更多是荣幸，但如果我借着这份荣幸做什么的话，您应该会很失望吧？” “失望？” “嗯。” 以己度人，黄正民讲，“既然是故人，他在心目中应该是特别的存在。特别到我只是长得像而已，您就能横穿马路不管不顾的奔向我。如果我也有那样的一位故人，我自然开心能看到对方活着出现在我面前，可只是长相相似而已，到底不是故人。” “既然不是故人，只是长相相似的我，远远的看着，偶然的一次巧遇碰到，都会让您开心。靠太近，还是想从您身上得到什么而走进的关系，会让您伤心吧，物是人非，到底不是那么值得高兴的事。” “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黄正民扭回头看着窗外，“我会让您很失望吧，物是人非。” 在小弟弟扭头跟自己说话时，柳梦凡是看着他的，以姐姐的眼神看着小弟弟。小弟弟扭回头的一句物是人非，让柳梦凡也看向了窗外。 窗外有街道的霓虹灯，有来往的人群，就是没有那个她连尸体都没看到的人。 柳梦凡靠在座椅上，对‘故人’说，“我始终相信你活着，电影不都是这么拍的么，**ss总能突然跳出来吓人一跳，怎么都死不掉。可你好像真的死了，不然这么睿智的话，你这种小学都没毕业的家伙，肯定讲不出来。” 大学都毕业了的黄正民是个演员，演员跟他的‘搭档’说，“活在你心里，也是一种活着。” “你做梦，老娘早忘了！” 笑骂一句的柳梦凡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黄正民听着身后的笑声，不知为何，胸口也堵得慌，但他却不再开口，他知道，他不需要再开口。 泛红的眼眶也只是微微泛红而已，眨眨眼就没了。 后座的资方跟前座的演员说，“如果有需要，你随时可以来找我，别有那么多负担，那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演员沉默片刻，应声说好，“好，如果有需要，我会的。” 暂时没有需要的演员和资方分开了，有钱的富婆想让自己开心，别为早就没了的傻逼影响心情。 富婆想要找乐子还是非常容易的，首尔最不缺的就是能让有钱人开心的地方。 有钱人在会所的地下停车场又遇到一位故人，故人身边跟着一大串人，她就只有一个。可两边相遇，那一大串人在故人反射性的鞠躬后，整齐的弯腰，单独站立的柳梦凡被逗笑了，韩国真的让她有一种时不时就变成电影人物的感觉，二十来号人一起给她鞠躬什么的，仿佛她才是那个BOSS。 BOSS对待鞠躬的人群只是点点头，继续走自己的。故人一直到她走过了自己，才好似突然回神，抬脚就追上去。其他人左右看看，不确定要不要跟上，就留在原地。 听到脚步声的柳梦凡既没有停下也没有放慢脚步，还是继续走自己的，等那人追上来了，也只是看了他一眼，等着他说话。 沅彬有很多话想说，最想说的是，你难道不想我吗？ 可此时此刻，跟上她脚步的沅彬也只是说了，“您怎么一个人？” 柳梦凡反问他，“我应该跟着很多人吗？” “有钱人出行不都是会跟一堆随行人员？”沅彬开玩笑的讲，“保镖啊，陪玩的，都是大部队出动。” 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大部队的柳梦凡就问他，“你身后的那群都是保镖？” “陪玩的。”沅彬倒也坦荡，“之前一起拍广告的演员后辈们，品牌方招待出来玩，我们来二场，您呢？” 柳梦凡表示，“我就自己出来玩，第一场。” “介意我陪你吗？”沅彬试探一句，用平语。 柳梦凡想了想，不介意，不过，“你想上楼，还是想去我家？” “或许，我们可以去南山？” “南山？” 柳梦凡停下脚步，玩野战啊，小伙儿一段时间门不见，你有点狂野。小伙儿一脸无辜，我只是想带你去看夜景而已。 不管怎么说吧，两人上了同一辆车，柳梦凡的车，前排有司机，他们坐在后排。车往南山开，车内的人在闲聊。 开话题的是沅彬，半真半假的讲，他被很多人科普了谁是柳梦凡之后，着实受到了一些惊吓。那些关于惊吓的描述逗笑了柳梦凡，也让她想起来，当初就很想问的。 “你之前为什么会误会我的职业？” “职业？” 柳梦凡看向他，“高级应召女郎，不是吗？” “.....肯定不是啊！”沅彬说完就笑了，“不过也差不多，我以为你是某个人的情妇，你这样的怎么可能成为....应召女郎？”这个行当能卷到这个地步？ 再度被逗笑的柳梦凡讲，“所以，你以为我是金丝雀？” 感觉被司机透过后视镜瞟了一眼的沅彬摸了下鼻尖，讪笑解释，“当初在度假山庄时，我助理看到你跟一个外国男人一起进了他进不去的别墅区，还看到他给你送了礼物，再加上.....” “我没工作还足够貌美。”柳梦凡懂了，“合理的怀疑。”扭头同他分享，“我那时候以为你是暴发户。” 这还真不知道的沅彬发出询问的视线，柳梦凡就讲她的合理怀疑，什么灰姑娘换装秀啊，在山庄里肆意消费，除了山庄又会在乎一顿饭多少钱值不值，买东西好像很在乎品牌之类的。 沅彬听了都不知道要不要解释，“我去那边度假是被品牌方招待，山庄内的消费是可以签单的。” “啊~”柳梦凡反应过来，艺人的特殊待遇，“就像刚才一样，消费都是品牌方报销？” “差不多。”沅彬颔首，再问一句，“您来首尔是有事吗，会留几天？” 柳梦凡歪头，“我没走啊，一直都在首尔。” 沅彬愣住，想问为什么留下，又咽回去了，总不是为他留下的，干嘛要问，还不如说，“那您去过南山吗，那边夜景很好看。” “你要不然跟我平语，要不然跟我说敬语，混杂着有点奇怪。” “可我不想叫姐姐哎~” “你可以叫Jerry。” 此话一出，两人都笑了。承载着笑声的车辆上了南山，到了沅彬所说的看夜景的好地方后，司机很懂事的下车，独留两人在车里。 车里没发生什么不和谐的事情，就是在聊天而已。沅彬还是真话假话掺和着说，前一句是我想给你打电话来着，后一句是就怕我打了你不会接。前一句是真话，后一句是假话，因为他很肯定，他打了她会接。 “为什么以为我不会接？”柳梦凡笑道，“打吧，会接的。”为什么要拒接玩伴电话，有空当然会接。 沅彬就叹气，“我跟你打招呼你都不理我呢。”他不想做个玩伴。 不记得有这回事的柳梦凡疑惑的看着他，沅彬就帮她回忆，去年他们在一家烤肉店巧遇，他跟她打招呼，她没有理他呢。 柳梦凡回忆不起来，完全忘记了，“可能当时在有事？” “可能？”沅彬没有继续纠缠，只说，“你会在首尔待很久吗？” “不一定。” “那明天要不要一起吃饭？” “今晚你没打算留下？” “今晚啊.....” 沅彬冲她拉了下衬衫的领口，“我其实喝了不少酒，今晚留下可能不太方便。” 柳梦凡笑了，“好，那就等你方便。” 今晚都已经不方便了，明天就能一起吃饭啦。 两人约的还是午餐，沅彬约的，约在传统市场里，去吃小吃，路边摊。打电话约人的沅彬，依旧是半真半假的跟柳梦凡讲，东西真的很好吃，就是环境不怎么好，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 自然是不介意的柳梦凡就跟他去了传统市场，既然是市场，就不可能只奔着吃去，总要逛一逛玩一玩，他们在市场里消磨了一下午的时间门呢，午饭吃到了晚饭。 肚子还饱着的柳梦凡没有吃晚饭的心思，沅彬带着她跑去了游戏厅，两人跟一群高中生混在一起，抱着一篮子游戏币，玩得可疯了，柳梦凡笑得嗓子都哑了。 就这么闹到九点多，柳梦凡有点饿了，晚饭时间门到来，还是路边摊，出了电玩城走了没多远就有个布帐马车，他们就在布帐马车里随便点了下酒菜，开了一瓶烧酒，再次闲聊。 这次沅彬给柳梦凡讲关于金道镇的故事，乡下少年初到大城市碰到的各种笑料，给柳梦凡讲得一直乐，桌上的一瓶酒喝了得有两个小时都没下去半瓶，夜已经深了。 按照常规路线，他们应该去酒店或者某个人的家里渡过愉快的夜晚，但柳梦凡玩了一天挺累的，正想着怎么告辞。 沅彬先开口，“我明天一大早有拍摄，今晚可能......” “不方便？”柳梦凡笑了，“我也不方便，跑了一天好累。” 都不方便，那就回家啊。 上了车的沅彬说，“先送你回去吧，等你到家再送我也是一样的。” 柳梦凡没在意，“都行。” 这一句都行，让沅彬知道了柳梦凡在首尔的住址，第二天，他就在等对方电话。 那么开心的一天，怎么都应该有通电话不是么？ 非常开心的一天之后是个周六，柳梦凡起床就觉得浑身酸痛，她昨天真的玩得太疯了，今天体力就跟不上了，本来要去上课也不太想去，就打电话给社长请假，确定那边有顶班的老师后就在家摊着。 周六，河证宇带着两杯咖啡跑到楼下找女神，被告知女神请假了，一个电话就打给女神，女神你怎么了？生病了？ “没，昨天太累，今天不想动。” “为什么累？” “来回跑了一天。” “腿酸？” “嗯。” “要不要按摩，我认识一个按摩师傅，手艺绝了！” “那么好？” “超级棒！” 弟弟极力推荐，姐姐想了想，那就去呗。两人在按摩店见面，柳梦凡被按得哀哀直叫，河证宇在边上笑得非常大声，搞得柳梦凡想揍他。 按摩么，被按的时候不舒服，按完就很爽。浑身舒畅的姐姐饿了，问弟弟想吃什么，为了感谢他介绍了那么棒的按摩师傅，她请吃好吃的。 “大餐吗？” “大餐。” 河证宇摸着下巴摆出冥思苦想的脸，柳梦凡在边上闹他，什么法餐不错，日料也棒，好的中餐非常贵，绝对配得上大餐的牌面，就等着河证宇纠结。 纠结许久的河证宇说，“烤肉！” “.....就这？” “你不懂，我带你去~” 不懂年轻人思路的姐姐被带去了超市，买了一堆食材后，再驱车去汉江，先租帐篷，再用店家提供的炉子，进行户外烤肉。 柳梦凡是真的不懂，望着正在串蔬菜的工具人，“你这是要折腾多久，还不如直接去饭店。” “时间门越长越好啊，我们一个礼拜没见了，时间门长一点不好吗？”河证宇笑眯眯的捏了颗草莓送到她嘴边，“一个礼拜那么久，你都不联系我的，我只能自己想办法延长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门啊。” 伸手拿了草莓丢嘴里的柳梦凡，嘴里裹着草莓笑眯眯的看着他，“你还真的是永不放弃呢。” “我说啦，只要你不讨厌我，不觉得我的追求是一种骚扰，那我就绝不放弃。”河证宇边穿着青椒边问，“还是，你现在已经讨厌我了吗？” 柳梦凡从来不讨厌会逗她笑的人，“谁会讨厌能把自己逗笑的人？” “看来我要多看点笑话集补充一下知识库。”河证宇一脸严肃，“还是你有什么喜欢的喜剧演员，我去研究一下。” 跟弟弟见面就一直在被逗笑的姐姐轻拍了下弟弟的小脑袋，“虽然我跟你说加油很奇怪，不过，加油啊，女神山，没那么好爬~” “我们认识了那么久，你居然不知道？”河证宇一脸惊讶，“我是登山爱好者，越难翻越的高山，越让我想奋斗呢~” 奋斗所引发的笑声回荡在夕阳下的汉江，夕阳下的首尔，沅彬在等电话。 沅彬想好了，如果等到太阳落山，他都没有等到这通电话的话，那他...... “你！” “.....是我。” 电话那头的沉默让李秉宪拿开手机看了看，再放回耳边，“干嘛，你在等谁电话，误接了我的？” 沅彬不想聊这个，“你打电话给我干嘛，不是跟你说我今天有事？” “听到一个奇怪的传闻，想着你可能想知道，还是你不想？” “什么消息？” 李秉宪给他分享圈内很奇怪的一个传闻，“崔浩导演知道吗？一个电影导演，听说他的项目被柳梦凡看中了，柳梦凡居然还在首尔，还准备进军电影，神奇吧？圈内可能要迎来大地震。” 大地震的核心带，正在吃青椒，沅彬？忘记了。 能逗姐姐开心的弟弟太多了，不主动冒头就很容易被遗忘。：，，. 第199章 第五章 柳梦凡, 一位在感情中只接受直球的妹子，举凡跟她玩迂回的都凉了。参考对象就是某位一直以友人的身份徘徊在她身边，最后被蓝眼睛填海的混混, 哪怕那位最后也混成了大佬。 男女关系里，男方玩推拉都是在等着女方主动发出讯号, 而柳梦凡呢, 只会发出爱玩不玩的信号。 等了一个礼拜都没有等到任何讯号的沅彬, 再又过了一个礼拜后，找了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主动联系了柳梦凡。他基本确定了, 等着对方主动联系他是不可能了。 在白天接到电话的柳梦凡听他约晚餐，很理所当然的认为，玩伴要约她玩游戏, 也就去了。去了之后才发现，玩伴好像在跟她聊.....事业？ “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柳梦凡不确定的看着玩伴，什么意思？ 沅彬看她不明白，就把本来用两句话就能说完的事扩充到二十分钟, 从头开始讲。讲他是如何知道一位叫崔浩的导演在圈内传闻被她看中了, 他出于好奇去接触了对方, 接触后觉得那人不太对劲, 又怎么在多番打听后，觉得这人大概率是个骗子, 进而来提醒当事人，有人在扯着虎皮做大旗。 安静听他说完的柳梦凡还是不理解, 在他即将再度换个说法扩充这个故事时，含笑摆手，示意他先搞清楚她不理解的地方。 “你能被品牌方轮番招待的话, 应该就是还算红的艺人？”柳梦凡回忆片刻，“我好像在哪看过你的广告牌，很大的那种，你应该很红吧？” 目前绝对算得上当红炸子鸡，红透小半个亚洲的沅彬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说，“还算有点名气。”继而也知道了，这位对他真的毫不关心呢。 单纯是对那些事没什么柳梦凡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误会了，也没解释，就是笑笑，借着说，“既然你很红，能受到各种品牌方的邀约，就代表你肯定也碰到过，某些人打着认识你或者是你的朋友，你的什么什么人的旗号去做事，没错吧？” 沅彬一愣，确实如此，人红是非多。自他红了之后，号称认识他跟他有关系的陌生人没一万也有八千。 而对于柳梦凡来说，这样的陌生人只会更多，多到，“那样的人扯着我们的旗号去骗人，如果是正经做生意的，不会只看重他认识谁，而是会在乎更实在的东西，双方合作有没有切实的益处。反之，想要借由他跟我攀关系的，也不可能被骗一辈子，对方大概率也是想走捷径的人。” “捷径不好走，人人皆知，但那些人还是愿意赌一把，既然敢赌，输了也只能认栽啊。崔浩也只是赌一把，他确实认识我，就赌我不会关注这些小事，赌成了，他真的拿到了投资拍摄的电影也赚到了钱，给他投资的人哪怕受骗也不会在乎。赌输了，他被发现是个骗子，钱也没赚到，那他和那个愿意跟他赌一局的人，就得承担输了的代价。” 柳梦凡对这个故事不理解的地方是，“你既然很红应该知道这个道理，难道某某人打着你的旗号骗人后，被骗的人来找过你的麻烦吗？不应该啊，受骗者是想接近你乃至于讨好你才会上当，有机会站到你面前了，怎么会跟你说，我曾经因为你上过当，那除了体现他们的愚蠢之外，还有什么好处呢？” 如今还是个小年轻，小弟弟的沅彬傻眼了，这姐姐在说什么？ 姐姐再说，她对这个故事尤其不理解的地方是，“你跟我说这些事的意图是，你认为我应该关心吗？某个骗子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我应该关心？那不是警察要做的吗？” 柳梦凡对这个故事嘴最不理解的地方是，“你知道你约我吃饭和我答应来跟你吃饭代表什么吧，为什么我们两坐在一起要聊这个？” 沅彬回答不了，沅彬也不理解，“圈内都在传你要因为崔浩进军电影市场，你毫不关心吗？” “进军电影市场的意思是，成立公司吗？”柳梦凡回忆片刻，“我应该有几家韩国电影公司的股份，不太记得了，不过应该是有，按照公司的标准，我已经在电影市场了。就算我不在，就算我要进军电影市场，那跟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我是说，我进军了电影市场，然后呢？这件事与你有关？你需要我对你的某部电影进行投资？还是需要我帮一些别的忙？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的，好歹相识一场，一些小忙总归能帮。” “所以我的问题是，你跟我说这一段，是想我帮助你什么呢。我并没有听明白，是你的某个朋友上当了，想要报复吗？需要我代为报复？” 沅彬呆住了，柳梦凡笑笑，“今天先到这吧，改天等你想清楚了，再约我。” 桌上的菜肴逐渐没了热气，柳梦凡早就现行离开，呆坐许久的沅彬缓慢的拿起筷子，填饱肚子。 冷掉的猪肉并不好吃，沅彬感受了一把什么叫食不知味，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很可能压根就不认识传奇故事里的柳梦凡。他认识的只是他幻想中的Jerry。 传奇故事里的柳梦凡离开后，首次给早早交换了号码却从未主动联系过的人发了条短信，询问对方是否方便接电话。对方的电话迅速打过来，随后也听到了有骗子招摇撞骗的故事。 “这件事对我是没有影响的，但我不确定对你会不会有影响，如果崔浩骗来了投资随时可能被拆穿，你是男主角的话，电影出问题，你应该会被影响吧？”柳梦凡今晚问出第二次，“你需要我的帮助吗？” 黄正民压抑着怒气，深呼吸挤出笑脸，明明隔着电话对方根本看不到，他还是挤出了笑脸，不想那么狼狈，“暂时应该不用，多谢您告知我。” “不用谢，你可能是受我连累。” “不是，应该是我连累了您。” 柳梦凡垂眉浅笑，“掰扯这个就没意思了，先这样，你有需要联系我。” “好的，非常感谢。” 电话挂断，柳梦凡重新找地方吃饭了，之前她没吃饱。至于什么招摇撞骗，这种人到处都有，要是没冒出一个她都要烦恼，那她就忙不过来了。 哪怕到了二十年后也有不少人打着各路有钱人的旗号招摇撞骗啊，这种事和这种人都是杜绝不了的，也不用她放在心上。那本来就是一场赌局，被利益迷了眼进而上当的人，赌输了，不就得自己认栽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不是，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啊！”崔浩不解黄正民为什么突然爆发，“这事儿跟我都没关系，我从来没有直接说过柳梦凡要投我，他们误会了，还能是我的错？！” 接到柳梦凡的电话之前就跟导演在一起的黄正民，本来是来听好消息的，项目投资有着落了。好消息听到一半，柳梦凡电话打过来。他质问导演，投资怎么来的，导演没什么不能说的，扯着虎皮做大旗啊。 “黄正民，你搞搞清楚，市场上哪个投资不是骗来的？我们跟资方说电影一定会赚钱，你觉得这话不是骗？你当资方傻吗，这本来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做生意就是有亏有赚，敢上赌桌还怕什么输？” “你以为那些人不知道我只是在漫天海吹吗，还是你以为他们真的信，我跟柳梦凡交情深厚？你当谁傻？我跟柳梦凡顶天了是见过几面的人，这个谁都能看出来，愿意给我们投钱的人当人也能看出来。不然我何必再去市场上找投资，柳梦凡难道缺这点钱吗？” “大家都是赌一场而已，我打着认识柳梦凡的旗号也只是能让我进更多有钱人的局，再带着本子去拉投资，如此而已，什么叫我骗人就不怕被拆穿？我骗谁了，骗那帮有钱人我被柳梦凡投资了？这种鬼话我敢说人家也得信啊，你以为全天下都是傻逼就你一个聪明人？！” 自以为是的聪明人填饱了肚子，按下服务铃买单，被告知已经有人买过了，低头笑了，讽刺的笑，笑自己，自作聪明。 男人是聪明也好，愚笨也好，都跟柳梦凡没什么关系，一如她从来不关心自己是多少家公司的股东一样，那东西不用她关心，有团队处理。 柳梦凡最近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演员河证宇。 金圣勋为了能成为演员连名字都改成了河证宇，这事儿柳梦凡是知道的，但她还是第一次去看演员河证宇的演出，一出话剧。 电影市场很不好闯，偏偏最耗时间。决定冲击电影圈的河证宇近期无敌忙，到处去跑面试不说，还得兼职去补习班上课赚钱，偶尔还得硬挤时间出来约女神，怕女神忘记他，忙到一根蜡烛两头烧，发烧了。 发烧了的弟弟哼哼唧唧的女神打电话，我病了，病得要死了，临终遗愿就是见你一面，好死而无憾。都已经是生病的人还搞这些段子，把柳梦凡逗笑后，也就上门探病了。 贫穷的演员志愿生租住的房子很符合他缺钱的人设，就是传说中的屋塔房，冬冷夏热，哪哪都不好但房租便宜。 一栋小三楼的顶层，柳梦凡提着打包的粥爬上去，看到的是裹着毯子坐在屋外平床上的病人，病人大概是真烧糊涂了，看到她就会傻笑，龇牙咧嘴的，真的很傻。 傻乎乎的家伙让站在楼梯口的柳梦凡没往前走，而是打电话叫司机上来准备扛病人去医院。病人看她不动了，拽着毯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步履蹒跚的往她那边走，搞得柳梦凡哭笑不得，放下手里的粥就迎上去了。 “都病了还折腾什么，你就不能安生坐着吗？” “我都病了你居然还躲我，怕我传染吗？” 柳梦凡笑了，没再往前反而后退，背抵着护栏，张开手臂，等着那个绝对是在演的小弟弟爬过来。河证宇演得即真又假，前面步履蹒跚还挺真的，等姐姐张开手臂，他就大跨步前进直到抱人入怀，脑袋还埋在女神肩头，这就假了。 先试了下他额头温度的柳梦凡确定他真的发烧了，就顺着他的头毛问他，“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热水器坏了，没有热水，洗的冷水澡，今天本来有个面试的。”河证宇委屈的嘟囔，“现在面试都去不了。”脑袋在她怀里乱蹭，大无畏的说，“难得的卖惨机会，一定要卖！” 被卖惨的柳梦凡笑出声来，轻拍他的后脑勺，“行，我买了，等下去医院老实点。” “你陪我吗？” “陪。” 陪着病人去了医院的姐姐，不止是把人送到医院，还在那傻子死活拽着她手不松还坚持要睁着眼不愿意睡觉时，答应就算他睡着，她也不会走。 活泼的小弟弟变成了蔫了吧唧的小弟弟，还是让姐姐有一些恻隐之心的。 挂了水，睡了一觉的男孩子已经退烧了，睁开眼迷糊了一会儿好似不明白自己在哪，转瞬清醒后脑袋一转就想找人，人就在沙发上坐着。 听到动静的柳梦凡抬头，笑看病人，“醒了？” 病人微愣一瞬，嘴角缓缓翘起，越翘越高，直到眼睛眯成一条缝，再冲她伸手，等被握住了，非常勇猛的把人直接拉倒在身上，一把抱住再给人拖到床上来，扣入怀中，连腿都架上去，完完整整的圈在怀里，满意了。 被拽下去时惊讶了一瞬的柳梦凡瞬息后就随他折腾了，等他折腾完，她也在他怀里了，她才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躺的更舒服，再摸摸他脑袋，确定他不烧了，也就不动了。 河证宇还在笑，咬着下唇努力憋笑，感觉到她不动了，他也快要憋不住了，就把她的那袋扣在肩头，裂开嘴，无声大笑，卖惨成功！大成功！ 打了个哈欠的柳梦凡拍拍傻子的背，别折腾了，“想笑就笑。” 傻子笑得浑身都在颤，连带的被他抱住的柳梦凡也跟着抖，同样在笑。 两人就这么抱着笑了好一会儿，河证宇才松开紧紧搂着她的手，腿也放好，左臂给对方当枕头，右臂垫在自己脑后，喜形于色的问女神，我这算是成功了吗？ 柳梦凡用食指戳了下他的侧脸，“可能？” 笑意微收的河证宇不满意，把脸怼过去让她戳的更用力，“什么叫可能？” “我不讨厌你，但喜欢...好像还差一点。”柳梦凡侧过身，用指腹描绘他的眉眼，“可能我年纪大了很难有怦然心动的感觉了，可我年纪再大喜欢也是需要怦然心动的，所以只是可能。” 河证宇眯起眼怀疑，“你是不是在说我丑？” 柳梦凡一乐，这家伙真的是随时都能把她逗笑，“所以你觉得你自己丑？” “跟普通男人比我绝对是帅的，可是我喜欢的是你啊，柳梦凡哎，你的三任丈夫都有过报道啊，我好像还真排不上号。”河证宇看她愣住，笑容明显变大，“怎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柳梦凡反问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就知道啊，你是柳梦凡，大韩民国有谁不知道柳梦凡？”河证宇跟隐藏身份去当老师的女神说，“我说过啊，你是我女神，我十三岁的时候你就是我女神了。” 大姐姐一愣，“十三岁？” 小弟弟点头，“十三岁。” “我们交换号码后，我给你发的第一条短信，跟你说我看到一个奇葩的新闻，十三岁的男子因被分手，深受情伤，借酒消愁，投了父亲的两瓶红酒喝到进了儿科，再被父母混合双打，那个男子就是我。” 如此奇幻的展开，柳梦凡还真没到，“你十三岁的时候见过我吗？” “见过，那位...”河证宇抿唇迟疑片刻，“他来首尔开演唱会，你也在，我在后台见过你。” 十三岁的少年蹭知名演员父亲的光，去了港岛天王的演唱会后台，得到了签名、合照和天王的夫人觉得可爱的摸脑袋。那次见面在天王夫人的记忆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那次见面让少年一个礼拜都没洗头，最后被亲妈按着搓了一遍，还哭得仿佛当下就是世界末日，人生已经没了指望。 “我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很高了。”河证宇回忆当初依旧是一脸幸福，抬起手臂，对着空气比划，“你没穿高跟鞋，摸我脑袋的时候还踮脚。”手掌做出抚摸的动作，语气有点小激动，“你靠近时，我闻到了香水味，超级香，我到现在都记得，超级超级香！” 柳梦凡只觉得囧，“你十三岁在我丈夫的演唱会后台见到我，然后把我当女神，玩人·妻禁忌吗，那么疯？” “说什么呢！”河证宇轻拍她一下，“我那时候只是把你当女神，青春期小男孩第一次看到神女的那种女神！”很纯洁的！ 轻笑一声的柳梦凡不信这份纯洁，“你不是深受情伤，偷喝酒进了儿科还被打？” “那我也把你当女神啊，女神结婚了，我这辈子都没指望了，还不能借酒消愁？我当时多绝望啊，你都想象不出来，我那时候觉得我这辈子都活到头了。”如今已经二十四的大男孩回忆过往，还一声长叹，“我那时候真的超绝望的。” 有被逗笑的柳梦凡脑补了一下十三岁小男孩的绝望，“那也不叫被分手啊。” “那总不能叫单恋失败啊。” “单恋人·妻？” “女神！你不要侮辱我的女神，我对女神是信仰！” 被信徒逗得乐不可支的柳梦凡实在想象不出来，“所以说你从十三岁单恋我到现在吗？” “那没有。”信徒话锋一转，“中途脱饭，主要是新闻上没有你的消息了，时间长了，我就脱饭了，也是谈过恋爱的。”信徒坦率告知，“不止一个。” 连亡夫都不止一个的柳梦凡半坐起身，靠在床头，低头看着小弟弟，“这么说你真的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你面善，但美女都漂亮，等你自我介绍叫柳梦凡我就想起来了，一道闪电劈中大脑。”河证宇说着还伸手拍自己的脑袋，给自己配音，想要还原当时的震惊。同时疑惑，“我震惊的很明显啊，你就没有觉得奇怪吗？” 柳梦凡笑道，“很多第一次看到我的男人都这样。”一点都不奇怪。 河证宇撇嘴，“我跟他们可不一样。” 非常不一样的河证宇在震惊后得知，对方是楼下补习班老师，当下就猜到了这是一场角色扮演，那女神想玩，他不可能拆穿啊。 女神不太明白，“你就因为十三岁的那次失恋才跑来追我的吗？” “不是啊，我一开始是纯纯的粉丝心。”河证宇再度强调，他对女神是非常纯洁的信仰！ 最初的最初，金圣勋真的只是粉丝，不然他哪来的狗胆去追大美人，还完全无视年龄差。女神在玩角色扮演，粉丝不好拆穿女神又想跟女神亲近，就各种献殷勤，被误会是追求也没在意。他被误会是女神的追求者是他高攀，天大的荣幸，被误会就被误会啊。 女神疑惑，“你是说，你现在把我当偶像吗？” “当然不是！”河证宇胳膊一伸就抱住她的腰，仰头看他，“你是我喜欢的柳梦凡....”顿了顿，“也是我女神！下凡的女神！” 柳梦凡怀疑，“我什么时候下凡的？” 粉丝表示并没有一个特殊的时间节点是凡人在那个瞬间发现女神下凡了，只不过，“所谓怦然心动，那个瞬间是有的。” 彼时，女神因角色扮演在两家补习班一起聚餐时，被某个女孩子讽刺。粉丝果断跳起输出，随后公司社长起跳再度输出。那次事件让双方交换了号码，河证宇兴奋的一夜没睡，神女哎，他跟女神交换了号码，恨不能把手机供起来！ 但是之后，河证宇受到的非议就变大了，私底下的追求放在台面上公开，女同事觉得他脑袋坏了，年龄差那么大呢。男人们则是讽刺，癞-□□-想吃天鹅肉，雄性生物才不管什么年龄，只知道敌对势力很不要脸，就占着年轻，既没钱也没貌，哪来的狗胆？ 女职员那边不谈，不会嘲讽到脸上，男职员不是前辈就是兄长，河证宇很是被教训了一段时间，要不是有女神撑着，他可能都离职了。 “我们社长其实也喜欢你，不敢说。追大美人是需要勇气的，他们都没有那个勇气。”河证宇讲起来就想叹气，“我为了支持你角色扮演的游戏，真的牺牲太多。” 大美人思索片刻，“你们社长不是已婚吗？” “是啊，所以不敢说。碰到我这个敢说的，就各种挑刺。”河证宇收紧手臂，蹭了蹭她的肩头，“我当时差一点就放弃了。直到，你下凡。” 神女下凡的那天是个雨夜，河证宇被社长刻意针对，在办公室留了许久，搞完那些杂活都已经快十点了。他出门才发现下雨了，还没带伞，特别丧，感觉哪哪都倒霉，小粉丝没忍住给女神打了电话，说自己好倒霉，加班加到现在晚饭都没吃还碰到下雨没有伞，倒霉到家了。 电话里的女神说..... “我刚好在附近，要不要一起吃饭？” 病床上的女神惊讶，“就因为一句话？” “你不懂，那句话是上天给我的一道神谕，是牛郎动了妄念看到了神女的仙衣。”拥有粉丝心的河证宇超级不怕死的剖析自己，完全把自己摊开给神女看，“我是可以跟你一起吃饭的人，我是可以被你邀请跟你一起吃饭的人，我甚至是你明知道我是你的追求者，你也会在我跟你说我很倒霉时，会来安慰我的人。” 松开神女的腰，撑着床铺坐起身的河证宇，盘腿坐在女人对面，眉宇间带着些许紧张，但还是大无畏的说实话，“那可能不是你理解的怦然心动，但我是在那个瞬间产生了妄念。我可以趁你不备，偷走你的仙衣，让你无法返回天宫，只能留在我身边。” “那个瞬间，我有了野心，有了**，有了我也可以拥有你的妄想。也是那之后，我才会跟你说，我想买单，我想叫你的名字，我想成为河证宇而不是金圣勋。金圣勋太平凡了，不配生出那些妄念，河证宇可以。” “河证宇，只是柳梦凡的追求者。不是十三岁的那个少年。” 柳梦凡试图在河证宇的脸上找到那个十三岁少年的影子，可她完全不记得什么十三岁的少年了，对金圣勋的印象也挺模糊的，早说了啊，她一度把对方当路人甲。路人甲变成了河证宇，坦荡无畏的河证宇，这个人真的特别了起来。 听到一场告白的柳梦凡缓缓勾起嘴角，“那你要加油啊，河证宇。” 河证宇凌空挥拳，下一瞬就扑倒了柳梦凡的身上，再度把人锁怀里，他一定会加油的！被锁住的柳梦凡大笑，这家伙超乎寻常的有意思。 有意思的河证宇进攻性极强，他已经走过了忐忑不安的情绪，现在就是蒙头往前冲。小粉丝根据女神大概率是个颜狗的猜测，在没办法当场整容的前提下，邀请神女去看他的舞台剧。 演员只要登台，容貌从来就不是重点，舞台会给他们加持，帅气的角色就能让平平无奇的演员爆发无限魅力。 这场话剧里，河证宇演一个爱而不得的苦情男二，男二还是个大佬，人设巨帅的那种。大佬在舞台上西装革履的演一出群战的戏，他一个单挑一群，要去拯救被绑架的女主角。 坐在最佳观影位置的柳梦凡被那个剧情弄得有点恍惚，曾几何时也有王八蛋，满身是血的冲到她这个女主角身边，小心翼翼的哄着在当时哭得像个傻逼的她。 瞬息的恍惚之后，舞台上的男二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带着女主角准备退场。可能真的有舞台加持，柳梦凡突然觉得，灯光下，衣衫凌乱的男演员，身材比例非常好，这家伙居然是有腹肌的？ 河证宇何止是有腹肌啊，哥们简直是全能，还会做饭呢。 演出结束，卸了妆发的演员跑来问观众，如何，帅不帅？观众表示，帅的，吃什么？ “我那么帅你就只想着吃什么？”河证宇蛋疼，“真的非得我去整容才行吗？你也太看脸了！” 柳梦凡很无辜，“我谈恋爱不看脸。” “我才不信！”河证宇说着就叹气，脸是没指望了，展现一下其他优点吧，“要不要跟我回家，我给你煮好吃的。” “去你家？” “不行？” 柳梦凡倒是不介意，就是不解，“追求者一般不都是要给女孩子展现光鲜亮丽的一面么，你确定要我去你家？” “我家也没那么糟糕吧，何况要在你面前展现光鲜亮丽的一面也太难了，我总不能临时去找个爵位。”河证宇看她笑了，也跟着笑，“所以，要不要去我家？” 去呗。 还是那个屋塔房，已然盛夏，就算是晚上，也挺热的。 怕妹子热到的男孩子让对方在外面的凉床上等，给准备好了风扇、蚊香，示意她只要等着吃就好。他自己去屋内的小厨房倒腾了。 在外面等了十来分钟的柳梦凡无聊，进去看，那房子跟个蒸笼一样，在灶台边的小伙儿光着膀子只穿着一条牛仔裤，推门而入的柳梦凡合理怀疑对方在玩色-诱。被推门声吓到的河证宇一声惊叫，左手还抓着锅铲，双臂挡在胸前，冲她叫，男女授受不亲啊！快出去！ 朗声大笑的柳梦凡进去了，河证宇匆忙套上T恤，再劝她出去，里面很热啊，连个空调都没有，唯一的电风扇还搬出去了。 柳梦凡不走，好奇对方要做什么菜。河证宇在炒十分家常的泡菜炒五花肉，没有特地搞什么大动作，主要是临时约的，五花肉都是现买的，搞大动作也来不急。 “你不是专门等着我来你家吃饭，你好秀厨艺？” “不是啊，我本来打算带你去吃.....” 河证宇话说到一半看她好像有兴趣，试探着把锅铲递过去，“你会吗？” 接过铲子的柳梦凡让他闪开，姐姐我什么不会。 “你干嘛？” “加盐啊。” “加什么盐，泡菜的味道够了。” 河证宇让她不要闹，“你不会做饭吧？” “我会做饭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柳梦凡瞟了他一眼，说谁不会做饭？ 河证宇抱着怀疑的态度，后退一步，伸手示意大厨请。大厨在得知泡菜的味道够了之后，确实也没再往里面加调料，只需要翻炒就能出锅的泡菜五花肉出锅，之后河证宇的计划是鸡蛋卷。 鸡蛋被打进碗里，这步没问题，下一步要加盐，河证宇眼睁睁看着她勺了小勺子都能冒尖的盐出来，迅速制止，“那么多会被齁死的。” “不会，我做过。”柳梦凡让他闪开别碍事，“四个鸡蛋就要加那么多盐，不然没味道。” “大姐，你别闹，真的会....” “大姐？” 秒速举双手投降的河证宇再接着说，“真的不能放那么多盐，一点点就够了！” “弟弟，闭嘴。” 弟弟闭上了嘴，痛心疾首的看着家里仅剩的四个鸡蛋就这么被糟蹋了，非常肯定这姐姐绝对不会做饭。她都没办法把锅里的鸡蛋液卷起来！ 被勒令闭嘴的弟弟突袭伸手，拦腰抱住说了不听的‘小姑娘’，直接给人抬到门外，还关在门外了。 “我为了这次演出吃了小半月的草了，给我一条活路吧！”河证宇隔着门冲外面叫，“你在外面玩，玩什么都行，最多二十分钟我就出去。” 盯着门板的柳梦凡给气笑了，朗声也冲他叫，“河证宇！” 河证宇超高速的完成了两道菜和一道汤，本来应该有三道的，但鸡蛋卷真的救不回来，只能放弃。终于出门的弟弟被姐姐踹了一脚，他也认栽。 两人在户外的平台上吃这顿饭，饭桌上还摆着那个鸡蛋卷，弟弟让姐姐要对自己有正确的认知。 “你真的不会做饭。” “呀。” 河证宇被吼了反倒笑得更开心，“但我会啊~我会了，你就不用会了~” 柳梦凡一个白眼翻出来，“我会的好不好！”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坚持，不过.....”河证宇夹了块已经变成了炒鸡蛋的鸡蛋块丢嘴里，以痛苦面具的表情努力咽下，再冲她‘啊’，最后说。 “非常好吃，超赞！”河证宇伸直胳膊给她竖拇指，两个，“绝世大厨！” 大厨的白眼都能翻上天了，伸手要去夹炒鸡蛋，看他完全不拦，反倒缩回了手，拿筷尖指着他，让他搞清楚，“所有吃过我做的菜的人都说好吃！” 河证宇微愣，转瞬笑开，赞同的点头，“神女下凡，炮制羹汤，举凡不好吃，都是凡人不会欣赏！” 柳梦凡也楞了一下，同样笑开，“我做饭就是好吃！” 第200章 第六章 迷弟对女神非常坦承, 都能自我剖析说我想成为牛郎偷取仙女的仙衣，让仙女无法返回天宫。 既然男孩子都那么坦荡了，柳梦凡也没有藏着掖着, 同样还很坦率的告诉他，我是不是神女不好说, 但我这个仙女大概率不会因为一件衣服而决定留在哪，家里有个大衣柜，里面衣服多呢。 在鸡蛋卷失败的那个夜晚，柳梦凡回家后自己首次自己给自己炒了一个鸡蛋, 就是纯纯的炒鸡蛋，没有任何花活儿。 鸡蛋打散，锅里加油，油烧热，鸡蛋下锅，翻炒后，加盐，再炒, 出锅。 站在洗手台边的柳梦凡拿着筷子夹了块鸡蛋盯着看了半天, 才放入口中, 一秒后果断吐出, 她把糖当盐了, 甜的炒鸡蛋什么的，有点坑。 甜的炒鸡蛋被吐掉了, 柳梦凡盯着水池里的炒鸡蛋有点怀疑人生，她厨艺难道真的不行？明明之前他....们都说很好吃啊！ 关于柳梦凡的厨艺啊，还是那句话，吃不死人。 最初的最初, 柳梦凡第一次做饭，是她的第一个婆婆教她的。彼时的少女刚成为新媳妇，带着五分好奇，三分对新游戏的尝试，以及二分对新婆婆的讨好，主要是不知道跟新婆婆聊什么，她就跟对方聊做饭。 哪知，新婆婆是个厨房杀手，做饭的手艺也就是吃不死人的地步。但新婆婆不能在儿媳妇面前怂啊，她是自家人知自家事，知道自己做饭不好吃，彼时家里也不需要她做饭，有钱请厨师啦，没钱的时候也有儿子做，再不然还能去蹭工作餐呢，没必要在家做饭。 这位新婆婆就用女孩子的手只用来做饭多可惜的话，哄得漂亮小媳妇开开心心去上学了，要说这位婆婆，也是一位人物。 婆婆姓钱，叫什么名字柳梦凡不知道，没有问长辈名字的。她被小丈夫带回家见婆婆的初次，还担心婆婆会是老派的那种，毕竟年代那么久远。让她意外的是，婆婆很新潮，婆婆还让当初还没成为儿媳妇的柳梦凡称呼她为艾米丽，很美国。 艾米丽当年单枪匹马跟着蛇头偷渡到纽约，生下的孩子据说就是蛇头的，是真是假也不知道。小丈夫从未跟他的小妻子聊过父亲是谁的问题，彼时深感自己是少女漫女主角的柳梦凡也没关注过这些。 艾米丽自己的人生过得很潇洒，她都不管儿子更不会管儿媳妇，儿子没钱的时候她赚钱养家，儿子有钱能养家了，她就潇洒花钱。讲起来这位老太太要不是走得早，如今才是真正能潇洒自在包养一串小狼狗的大富婆。 如今的柳梦凡有充足的钱财当富婆，却对包养谁谁谁没兴趣，她正在回忆当年。当年她作为少女漫女主角多少也会有给小丈夫洗手作羹汤的浪漫幻想，她的厨艺最初就是从这个浪漫幻想里出来的，她做饭的手艺是丈夫教的。 彼时大佬对于小妻子要给他煮饭这事儿也是很开心，认认真真的教了好久（一个礼拜），随后跟小妻子说，我哪舍得你围着灶台转，还不如我做给你吃。小妻子被哄得见牙不见眼，厨艺什么的，丈夫夸，婆婆夸，她就觉得自己已经很不错了，就不用再努力了。 坦率的说，柳梦凡对做饭什么的兴趣不大，她更多喜欢吃。 吃了自己炒的‘糖鸡蛋’，给柳梦凡逗笑了。他们家那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王八蛋，就是个举世无双的大骗子，骗了她半辈子呢。要不是他把她夸得都飘了，她也不会跟‘后来者’炫耀，她是会做饭的，厨艺还很不错的那种。 而所有的‘后来者’大概只是不忍心拆穿她而已，哪怕她的每一个后任都没有见过前任，但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呢，也就河证宇，没有那份默契，却有别样的勇气。 为了奖励勇气可嘉的河证宇，柳梦凡打电话给他，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大有他说得出来，她就办得到的意味。勇气可嘉的河证宇表示，我想要你把我当男人，不是弟弟。柳梦凡想了想，这还真有点困难。 “哪里困难？”河证宇郁闷的很，“我都不在意年龄，你非得在意？” 柳梦凡回他，“不是年龄的问题，而是....” “而是什么？” “你把我当神女，认为自己只是凡人，神女怎么会把凡人当男人呢？小朋友，你先没有把我当女人。” 这话河证宇就听不懂了，“我把你当女人啊，我都已经追你了，怎么会不把你当女人呢？” 柳梦凡觉得解释起来好像有点复杂，就换了个说法，“我如果把你当男人，还是我兴趣不大的男人，即便你可以逗我笑，一直缠着我，我也会觉得烦，因为我对你兴趣不大。” “那怎么才能让你对我有兴趣呢？” “这个问我怎么行，我要是知道的话，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 目前只是追求者的河证宇一声长叹，“看来我还是得加油。” 加油的凡人努力奋斗中，而另一位已经失败过一次的沅彬却开启了多少有点破罐破摔的操作。 神女和牛郎讨论凡人和男人的区别那一晚，沅彬打电话给柳梦凡，约男人和女人的游戏。 这次沅彬没有玩任何小花招，就是打电话直接约，在电话接通后开门见山的明示，我方便去你家吗？柳梦凡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两人就这么见面了。 见面不到三分钟，游戏就开始了。 男人按下门铃，佣人开了门。沅彬从一楼抵达二楼，佣人送上茶水下楼，柳梦凡笑看他，等着他说点什么。 男人什么都没说，从女人对面的沙发起身绕过茶几，走到女人面前，弯腰，索吻，然后....就是卧室里的游戏。 游戏开始的有些突然，柳梦凡被他拦腰抱起来，两人黏在一起，左右转圈，一直转进卧室，穿过小休息室，跌跌撞撞，进了里屋。伴随着女人的一声惊呼，把她抛在床上的男人欺身压过去，吞下女人嘴里的惊呼，床铺上的游戏就这么开始了。 凡人和男人对神女来说什么有什么区别？对柳梦凡而言，进攻性骤然变强的沅彬意外的帅。 今夜的游戏里，沅彬的进攻性非常强，让柳梦凡都怀疑他嗑药了，超嗨的。但月夜下的狼人，展现皮毛下漂亮的肌肉，怎么看都是帅的。 非常帅的沅彬第二天还自动消失了呢，至少柳梦凡起床后没见到他，佣人说对方半夜就走了，她还蛮意外的。 柳梦凡以为沅彬想追她来着，不然干嘛跟她说什么谁想借她的名义做什么，那不就是想见面又没理由所以硬找的理由吗？虽然理由有点牵强，但也是个理由么。 不过既然对方玩了游戏就消失，应该是她误会了？ 误会了就误会了吧，柳梦凡也没太在意，她继续去做她的事，爸妈的房子快盖好了，她打电话问爸妈要不要回来看看。 两个月后爸妈回了首尔，之后的大半年，柳梦凡不是去客串老师就是当爸妈的乖女儿，剩下的时间是陪河证宇玩神女游戏，其他也没什么了。 沅彬？沅彬重新退回玩伴的位置，偶尔会玩一场游戏，真就没什么了。 2002年就这么过去了，2003年到了。 算一算，河证宇的神女游戏都已经玩了两年了，柳梦凡颇为惊讶对方居然一直都没有玩腻，她也很惊讶自己居然一直也没有玩腻，小朋友真的是个意思的人，跟他在一起总是很开心，做朋友真的很不错。 河证宇很郁闷，两年了一点进展都没有，怎么想都郁闷。神女不排斥他的任何肢体接触，当然这指的是牵手或者拥抱，更进一步他也没那个胆子。可对方就是一边非常松弛的接受他的任何肢体接触，一边又明确的表达，我把你当弟弟多过于我把你当男人。 这让河证宇非常郁闷，郁闷的程度都到了要不是神女高坐神台，他都要怀疑对方在养鱼了。 新年，准确的说是大年初一，柳梦凡收到了一条短信，混杂在所有祝她新年快乐的短信里，发件人比较特别，这通平平无奇的新年祝福短信就特别起来。 黄正民发来的，特别普通的一条祝柳梦凡新年快乐的短信，连个姓名都没标，就祝您新年快乐几个字，搞得像群发一样。 新年收到非常多祝福短信的柳梦凡起初都没有看到这通短信，还是清理信箱的时候看到的，那都是初六的事了。 六天后才看到短信的柳梦凡有些不太确定，这只是一条群发的短信，还是对方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却不好意思直说。这一年什么节日都有，对韩国人来说更重要的‘秋夕’，她都没有收到短信，新年收到了？ 为此，柳梦凡拨通了对方的号码，有疑问，就直接问吧，省得猜来猜去还猜错。 接到电话的黄正民有些惊讶，诚实的说他在信息发过去的时候以为自己会立刻收到回复的，可那时候他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回信，还自嘲想太多，没想到六天后反倒接到了电话。 “我才看到短信，现在回复会不会有点晚？”柳梦凡笑问他。 “不会。”黄正民秒答，答完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沉默片刻，干巴巴的开口，“您打电话给我是？” 柳梦凡不解，她不是已经说过么？黄正民有些懊恼，他问出口就后悔了，可都已经问出口了，只能硬掰。 “就是，觉得应该给您发一条短信，是不是有点冒犯？” “那倒没有，是有事需要我帮忙吗？” “没有！” 再度秒答的黄正民再度懊恼，回得太快了，反倒像是‘有’。柳梦凡也这么想，她还想着这人可能不好意思说，就问，要不要一起吃顿饭？ “....如果您方便的话。” “很方便。” 不尴不尬的电话结束，两人约了饭局，就在隔天。 隔天，柳梦凡正准备出发，沅彬打电话来问今晚是否方便，前者说不方便，后者楞了一下也没说啥，电话就挂了。 没在意玩伴电话的柳梦凡去赴‘故人’的约，在此前他们初次见面后导演约的那个饭店，怕约别的地方黄正民会不适应。两人的联系非常少，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这大半年就一通新年快乐的短信。 算起来基本就是陌生人的两人见了面多少有点尴尬，黄正民尴尬，他要讲的事情也尴尬。为了防止整顿饭都那么尴尬，两人落座后，黄正民都没点菜，让服务生先等等，大有跟柳梦凡说完各自闪人的打算。 “崔浩导演，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黄正民看她点头，抿唇迟疑片刻，再说，“他的项目拿到了投资，已经开拍了，我是半个月才从别人那知道那边已经开拍了，您知道吗？” 柳梦凡不知道，不过，“你被换了吗？”不然电影开拍为什么男主角从别人那知道。 “之前出了一点问题，我退出来了，没有再合作，后面一直没联系过导演。半个月前，有个朋友跟我说，崔浩的电影开拍了。”黄正民都不知道这事儿要怎么说，可让他完全当不知情也有点不舒服，就还是得说，说，“我听说，投资他项目的公司是您的，我怕他又打着您的旗号做什么，可能您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有点担心。 有听没懂的柳梦凡掏出手机，问他，“哪家电影公司知道吗？” “好像不是电影公司。”黄正民也拿出手机翻看此前的聊天记录，翻出来的名字是，“泰荣地产，他们是SBS的大股东，听说是您的公司。” 柳梦凡点头，确实是她名下的公司没错，倒不用特地去问是哪家公司了，她记得这家公司，调出那家公司的社长号码，准备打过去之前先问，“你希望重新加入这个项目吗？” “重新加入？”黄正民微愣一瞬，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您不知道，所以想跟您说一声。” 确实不知道的柳梦凡没有跟他讲什么，我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反倒跟他说，“多谢你告诉我。” 黄正民抿唇笑笑，他其实明白这事儿小到对这位而言可能不值一提，可是他知道了，就不免会担心，万一呢，“我就是怕可能对您有影响，其实是我想多了，对吗？”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影响。”柳梦凡就笑，“知道了总比不知道要好。” 就是出于这个想法的黄正民一下就放松了，坐姿都松弛了些，没那么崩着，都能开玩笑了，“我犹豫了好久要不要告诉您，还担心我是自寻烦恼，这种事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影响到您的。” 柳梦凡就笑，“那下次直接告诉我就好，不用犹豫那么久。” 黄正民也笑了，笑完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硬找话题，“那这件事是不是需要您去处理？” 并不需要处理什么的柳梦凡配合的点头，拿着手机起身，“我出去打个电话。” 出了门，柳梦凡没有打电话，她就在走廊上站着，手上抓着手机上下转。她每跟这个人多见一次面，就多确定一次，她真的认错人了，只是人有相似而已。可‘故人’就是‘故人’，她怎么都还是想来再见一面。 “故人呐....”柳梦凡低声呢喃，片刻后抬起手机，打了电话给金勇达，询问崔浩是个什么情况。 名下公司多到柳梦凡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多少家公司股东的情况下，金泰荣能成为她记得的人，还是因为对方跟她来往相对频繁。准确的说是跟她爸来往很频繁。 当初柳梦凡为了哄妈妈开心买下的地产公司就是泰荣地产，后来她回韩国，给她兼职房产中介，以及帮爸妈买地盖房子的正是金泰荣。这位是白手起家的富一代，碰上金融危机，公司差点凉凉，被买了之后凭借微薄的股份依旧占有社长的席位，但更多是成了打工人。 作为富一代，纯纯靠自己能力发家的金泰荣是个很会交际的商人，他在确定大老板没那么容易讨好后，就曲线救国成了柳爸爸的好友，自柳爸爸回国，两人因房子的问题有了来往，他就在想办法套交情，渐渐的已经发展成能三不五时跟柳爸爸一起跑出去海钓了。他老婆都跟柳妈妈成为了会一起约了去做美容的好友。 柳梦凡的电话打过去，金泰荣接起来压根就没问老板怎么知道的，或者说，为什么问，反而询问老板，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你不满意那个导演吗？”金泰荣笑眯眯的讲，“不满意我让人撤资。” 柳梦凡没在意，“听说打着我的旗号在干嘛，你看着办。” “没问题，我来处理。” 这通电话打过去也就说了几句话，挂断电话后，柳梦凡再度回包间，看黄正民明显不知道要跟她聊什么，她就开口说，不然今天就先到这，她还有事要去处理。黄正民自然说好，两人就一起出了饭店。 等车来，柳梦凡要上车时，黄正民反射性想鞠躬，腰刚弯一点自己先站直，冲本想伸手拦的柳梦凡笑笑，有点小尴尬。柳梦凡也冲他笑笑，没说什么，就上车了。 车开走，站在原地的黄正民再度懊恼，他刚才为什么要弯腰，弄得对方会不舒服的。 车开走，另一辆车停在他面前，车窗降下，车内倒不是需要他弯腰的人，是个后辈呢。 后辈笑看前辈，“还真巧，在这碰到您，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黄正民不解，我们有那么熟吗？随后笑着摇头，“今天就算了，改天吧。” 前辈去路边打车了，开车的李秉宪望向之前跟人家打招呼要喝一杯的副驾驶，“你认识他？那个....”叫什么来着？ “黄正民，你不认识？” “没印象，演员？” “演员，我们的前辈呢。” 沅彬专门提醒他，“我们见过的，前年我们就在这家店碰到柳梦凡的那天，她就是来见他，你忘记了？” 对那天印象非常深刻但只记得柳梦凡的李秉宪回忆半天，都没想起来，还有别人在，不过，“他认识柳梦凡？很有名的演员？”我为什么没印象？ “算是有点名气，出道作是林权泽导演的作品，后来一直在跑舞台剧，你不关注那方面才没印象。” 李秉宪疑惑，“你关注舞台剧？” “关注啊。”沅彬看他不信，笑了，“我关注柳梦凡。” 这话李秉宪信，进而回到上一个问题，“柳梦凡跟他很熟啊？” 沅彬不知道，他只知道，“刚才从他面前开走的那辆车是柳梦凡的车，他们可能约了见面。”在柳梦凡推到了跟他见面之后，来见的人。 探头看了眼车流的李秉宪已经看不到早就开走的车，转向副驾驶，“你跟柳梦凡现在什么情况？有希望还是没希望？” 沅彬拒绝回答，“走吧，不是吃饭么。” 这一晚的饭局带出了不少后续，像是沅彬对黄正民突然有了兴趣，以及，黄正民被崔浩打电话狂喷。 电影拍得好好的突然被资方通知撤资，崔浩一脸懵逼，完全不懂为啥就被撤资了，他什么也没干啊，就老老实实的拍电影，大过年的都没放假，一直也没出过片场，怎么就撤资了？ 没有人跟导演说为什么他被撤资了，反正资方就是要撤资，崔浩上蹿下跳的问了一圈，也打听不出来原因，这事儿好像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他只能得重新想办法。 办法想出来之前，剧组不能停工，这都拍起来了，场地也租了，停工就是在烧钱，白白耽误场地费和人员工资。资方没有赶尽杀绝到让导演把先期投资还回来，崔浩也不舍得都已经开拍的项目就这么停了，满世界求着人借钱，就想着先撑过去，好歹等他拍完啊。 所有认识的人都借遍了的崔浩大概真的很惨，惨到有人提醒他，别折腾了，老实缩着吧，你得罪人了，来头非常大的那位。 崔浩一惊，“我能得罪什么来头大的？我都不认识来头大的！” “你靠谁拉倒的投资就是得罪了谁，不然资方突然撤资的理由是什么？你一个拍电影的，人家搞房地产的，你们八竿子打不着，你还能得罪谁？” 崔浩连忙说不可能，“我可是靠柳梦凡......”等下，柳梦凡？！ 某种程度上算是靠扯着‘柳梦凡’这块虎皮当大旗的崔浩，在想起了关键人物的同时，也就想起了黄正民，他们以为那姐姐都闹翻了。 去年黄正民得知崔浩借着柳梦凡的名头在‘骗人’，双方就爆发了争执，最后一拍两散，黄正民撤出项目，崔浩该干嘛干嘛。 去年的事，今年才出问题，崔浩觉得不太可能，要真是因为黄正民，那他压根拉不到投资。他的投资是在黄正民撤出项目之后才拉到的，虽说他和金泰荣就是因为柳梦凡生扑黄正民的那天才会认识，但这时间跨度也太长了吧？ 如果不是因为黄正民，还能是因为谁呢？崔浩怎么想都想不出来，他到底得罪了谁，他真的啥也没干，一直老老实实在拍电影！ 人家给指了条道，崔浩哪怕认为这条道不太合理，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也只能去试试。 剧组真没钱了，片场租期要到，人员工资也要发，崔浩被迫赌一局，他打电话给黄正民，问他方不方便见一面。黄正民直言不方便，崔浩就在电话里卖惨，你哥我惨到都要去借高利贷了，一家老小等米下锅，你要是能救我一命，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撤资？”黄正民惊讶道，“你被撤资了？！” 本来就不相信他做了什么的崔浩听他好似不知情，也更觉得不关他事，“所以说我惨啊，我这都拍到一半了，没开机被撤资我认栽，再去找钱呗。我这都开机了被撤资，总不能把之前拍的都打水漂啊，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拍，真没钱了，等着救命的钱。你帮帮忙呗，帮忙联系一下柳梦凡行不行，我欠你一条命都行，我这....我这....我这去给她跪下都行！” 黄正民被吓到了，这怎么就撤资了呢，“你人在哪？” “片场啊，我TM还能在哪！” “地址。” 抵达片场的黄正民看到的是人心惶惶的片场，资方撤资的消息导演倒是想瞒，可所有非常规的福利待遇突然清空不说，场地方还三不五时来他们这绕一圈，每天出入的排查也严了，这个谁看不出来啊。 片场搭建地就在泰荣地产旗下的影视基地，此前剧组和场地的合约是走了正规流程没错，但之前只付了很低的定金，准备等拍完一次性结清，反正也算是自家人不用计较那么多。导演是拉倒了投资又不是挖了一座金矿，崔浩之前的打算是省着点花，怕超支再要钱就不好开口，就在所有能省钱的地方都尽量省。 要是没出事，这计划挺好的。可惜现在出了事，资方把账面上的钱都要走，崔浩就没招了。 黄正民非常懂这种项目拍得好好的突然就要黄的悲催，他之前也碰到过，之前出演小项目，很容易出问题，拍着拍着没钱了，直接断粮，团队原地解散的都有。就是碰到过，他才能感同身受，这种事倒霉的不止是导演是整个团队，大家工资都被压着呢，真没钱，团队的工资就没着落了。 来之前就很慌的黄正民，进了片场看众人凄风苦雨的气氛更慌，等见到胡子拉碴整个人跟三天没睡一样的崔浩，心虚到根本就不用他说什么，崔浩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傻逼绝对干了，不然心虚个啥？ “你做过什么？” “什么！” “别跟老子装！说，你干什么了！” 黄正民咽了口口水，他特别想说，跟我无关，可这好像确实跟他有关。崔浩根本就不信跟他无关，看他不说话，直接开骂，你TM到底做什么了？！ 特别想解释他什么都没干的黄正民闭紧嘴巴一句不回，崔浩本来压力就大，看他那个狗样子，一下就爆了，如果不是还有点理智，能直接动手。可他当场开骂的暴怒，还是让副导演从外面冲进来，生怕里面打架要拦。 架呢是没打起来，但黄正民给柳梦凡打去了电话，无限心虚的询问对方，是您让项目停工的吗？ 柳梦凡都要忘记这件事了，听他问了才想起来，反问一句，“你为什么这个语气？” 问得很小心的黄正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就....真的是您吗，您让资方撤资？” “你想让他们继续拍？”柳梦凡不解，“你跟我说崔浩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还跟你拆伙儿了，你还想让他们继续拍？” 这话说得黄正民都不知道怎么接，“如果对您有影响的话，撤资就撤资，可是...我是说....这件事对您的影响大到要撤资的地步吗？” 压根没有被影响的柳梦凡懂了，“你想让他们继续怕？” “我不知道，这件事对您有很大的影响吗？”黄正民现在是真不知道了，“就是，必须得撤资才行吗？”整个团队数个月的努力会因这件事功亏一篑的。 柳梦凡沉默片刻，暗叹一声，“黄正民xi，这件事本身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影响，如果你想让他们继续拍，那就可以让他们继续拍。撤资不是我的主意，但对你而言应该没区别，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让他们继续拍就好，想吗？” 黄正民自然想，可他不敢说。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一个‘想’字他说出了口，他需要为此付出什么呢？他付得起吗？ 电话两头都没有声音，柳梦凡等了大概五秒，听不到回答，就当他默认，“我知道了。”说着准备挂电话，却听到一声‘等等’，就等着。 叫出‘等等’的黄正民喊完了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总不能问，我需要付出什么？人家需要什么是他能给的呢？ 在沉默中等待了四秒的柳梦凡没有再等来一句‘等等’，还是她开口，说，“我先处理这件事吧，你的事，改天再说，行吗？” “......好。” 这件事的后续在柳梦凡那里就是一通短信，在金泰荣那里是吩咐助理的一句话。在金社长的助理那里是传达给底下人的三分钟电话。五分钟后，崔浩接到电话，一聊半个小时，再过一个小时，剧组有钱了。 导演大喜过望，扭头冲到洗手间，框框砸门，把躲在洗手间的黄正民给砸出来，上去就是一个热情至极的拥抱，以后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觉得整件事都无限荒唐，还莫名生出了一丝恐惧，面对权力者随口的一句无心之言就会引发海啸的恐惧。 来得快去得也快的海啸被李秉宪分享给了沅彬，当个乐子讲，沅彬却表示，你消息滞后了，居然才知道。 此时电影已经拍完，顺顺利利拍完电影的崔浩在电影内部试映会上，半开玩笑的讲起拍摄时遇到有惊无险的困难，听到的人多了，消息就散出去了。牵扯到谁，崔浩没说，压根也没有提起柳梦凡和黄正民，只说他无意中得罪了资方，再吐槽一波，资方是真凶残，以后得供起来之类的，都是电影圈的人凑在一起说的玩笑话。 玩笑话既然不是秘密就会被散播出去，消息灵通的李秉宪听到了，在酒局上分享给一帮小伙伴们，他说的也是导演的版本，资方幺蛾子很多什么的，同样即不涉及黄正民更不牵扯柳梦凡。 分享完新消息的李秉宪被调侃消息不够灵通，拿眼角斜沅彬，你消息是有多灵通，“就前两天的事，你是知道的多早？” “那边资金链断了我就知道了，我还给崔浩借钱了呢。” “......你借钱了？” 李秉宪很是惊奇，“你跟崔浩关系那么好吗？” “见过几次。”沅彬看他疑惑，也不解释，只说，“黄正民记得吗，你有没有什么项目可以推荐给他？” 还是不记得谁是黄正民的李秉宪被提醒后想起来也没在意，“你自己没项目？” “我都还在往电影圈冲，你觉得我能给他介绍什么？” “电视剧也行啊，他难道还挑？” 沅彬表示，“我挑，最好是电影，你帮个忙呗？” “我有什么好处？”李秉宪很直接，“你拿什么跟我换？” 沅彬还真没什么能换的，不过，“给崔浩投资的资方你知道是哪来的吗？” “泰荣地产，谁不知道。” “泰荣地产的老板是谁你知道吗？” “金泰荣，你不知道？” “我是说，真正的老板。” 李秉宪不解，哪来的真正的老板，泰荣地产不是金泰荣一手创办的么，那是白手起家的富一代，上面没人了。 “泰荣地产是柳梦凡名下的公司，她是大老板。柳梦凡跟黄正民见面的第二天，崔浩被撤资。崔浩跟黄正民见面的当天，资金回来了。”沅彬冲愣住的兄弟微笑，“现在，你还需要我跟你交换什么吗？” 展颜笑开的李秉宪大手一挥，“哎~那可是前辈，我们跟前辈交个朋友不是应该的么~” 第201章 第七章 后辈演员在找机会跟前辈演员成为朋友的时候,沅彬则是因此前的雪中送炭，被导演带去了一个，他本没有机会去参与的酒局。 2003年，沅彬还在努力往电影圈闯,他是当红小生没错,但电影圈不认电视圈的当红小生,他想要得到电影导演的认可很需要花点力气。当然了,这里特指大导，小导演他也看不上啊，类似崔浩。 看不上的小导演碰到了项目危机,缺钱。彼时崔浩真的是满世界借钱,但凡有联系方式的,哪怕只见过几面他都打电话过去问,成不成的都得先问问，逼到那个份上还在乎什么脸面呢。 把脸揣兜里的崔浩非常意外的从沅彬那里借到了钱,虽说数字不大,顶天让剧组能多撑一个礼拜,但双方完全不熟，真就是见过两面的关系。在许多嘴上说着是兄弟的人碰到借钱都躲的时候，陌生人突如其来的善意着实感动到了崔浩。 为此，在自己渡过了难关的当下,崔浩第一时间联系了蒙头往电影圈冲的电视剧演员,带着沅彬满世界给他介绍人。今天的酒局也是如此，在业内算是很高端的一个局了，崔浩都是好不容易蹭进来的，他叫上沅彬再三强调，他们进去就是晃一圈,跟诸位大佬混个脸熟，最好别多话。 沅彬很识趣，跟着崔浩进门，哪怕场子里他谁都不认识，但不管对上谁的脸都是笑着的。崔浩在这个局里算得上认识的人其实也不多，不过他是导演，带他来的前辈认识的人多，前辈给后辈科普谁谁谁是大佬的时候，顺带也就给沅彬科普了。 酒局上来头最大的是一位中年男人，名叫金友泽，目前是近些年风头很盛的Shwbx的代表。这位的从业经历还是蛮传奇的，商科出身，最早就职于大型财团，后因并购案进入了电影圈，出任韩国第三大院线公司Megabx常务一职。去年才被Shwbx挖到的人才，仅仅一年就成为了公司的话事人。 刚坐上代表位置的金友泽正是要烧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时候，他最近正在找项目，好把自己的灶火烧得更旺些。这个局就是他组的，有点来者不拒的意思，算是向圈内宣告，只要够胆子走到他面前的导演，他都有兴趣跟对方聊聊。不过能得到这个消息还有底气走到他面前的导演，多半也不是个无名氏。 比如崔浩的前辈，出道六年，两部作品，前后拿下了大钟和百想最佳导演的姜帝圭。 姜帝圭今天来就是想要赌一局，他和崔浩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一对难兄难弟。之前崔浩被资方撤资的事他也碰到了。不同的是，崔浩的资方又回来了，而他的资方再也没回来。偏偏他的项目需要的制作费很高，想找人接手没那么容易，哪怕碰到感兴趣的资方，一听说那么大一笔钱，也都退缩了。 目前的韩国市场，撑不起那么大的投资体量，市场本身也不大，目前还是引进好莱坞电影更卖钱。万幸他还在筹备阶段，没到开机再出幺蛾子，如今已经是房子都卖了准备背水一战，可惜他不愿意压缩场景把大场面拍得小家子气，怎么想都得重新找真正能拿得出大笔钱财的资方。 这不巧了么，金友泽就是那个即能给得起钱，也在找项目的资方。 两位导演在互相研究要怎么去套路资方的时候，沅彬就在边上安静的听着，这个场子里他真的一个都不认识，男男女女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这里没有演员，这里更多是幕后工作者，哪怕是陪玩的人里，也没有演员，都是职业选手。 而被诸多导演关注的大资方，正在给另一位真正的有钱人打电话，也是想套路对方来。电影公司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啊，他们也需要联系有钱人投资，金友泽想忽悠的正是金泰荣。 两人说不上熟还是不熟，有打过交道但接触不多。主做地产的金泰荣要不是早年入手了SBS的股份，成为电视台的大股东，对娱乐圈其实也没啥兴趣。如今么，大老板好像对娱乐圈有点兴趣，他也就浅浅的对周围人表达了一下兴趣。 这份兴趣被电影公司代表捕捉到，金友泽就想忽悠有钱的土老板一起上船，我这边可是笔大买卖，我有心创造韩国影视业的一部传奇，您就不想成为传奇的缔造者？ 金泰荣对影视业都没兴趣，还什么传奇呢，在电话里跟他东拉西扯的没给准话。金友泽也没硬劝，发现他确实兴趣不大，就先打着哈哈说有机会再聊，先挂了电话，等待下一次机会。 对沅彬而言，这就是个让他见世面的酒会，见过了大世面，主要是姜帝圭跑去跟大佬聊过，也不知道成没成功，能聊天的时间很短，那么多人排队呢。既然已经跟大佬打过招呼，之后的事他们只能听天由命，随后三人组就从大酒店跑到路边摊，去喝第一轮。 此事的后续沅彬没有关注过，他也没什么资格关注啊。此事的后续出现的很突然，突然的沅彬都没反应过来。 距离酒局的两个礼拜后，沅彬跟柳梦凡约了一起玩游戏，前者给后者打电话的时候，柳老师才下班，就约了先去吃饭再去玩耍。 饭店是新开的，高档日料会所。柳梦凡被补习班社长推荐的，说那边的日料非常棒，她就去试试。她和沅彬开启了新的游戏模式后，决定去哪，做什么的人，基本就是柳梦凡了，而不像之前都是沅彬定地方，再决定去干什么。 本来就是很普通的约个饭，不普通的点在于，他们的车抵达会所的时候，前面正好有个车队的大部队在门口聚集。两人下车时都没往那边看，走他们的，双方在门口面对面碰到。 沅彬正觉得领头的人有些眼熟好似在哪见过时，对方就已经先鞠躬了，连带的身后至少三十几个人齐刷刷弯下腰，给沅彬弄愣住，对方看起来貌似是社会精英，还是比他至少大一轮的那种社会精英，冲他弯腰？ 直起身的社会精英含笑上前，冲两张迷茫的脸打招呼，“您好，没想到会在这碰到您。” 沅彬扭头，果然，不是冲他鞠躬的，他就说么。 柳梦凡同样笑着打招呼，“您好。”你谁啊？ 对方大概看出来了，进行自我介绍，“您好，我是金友泽，釜山电影节的落成仪式上有幸跟您见过一面。” 此时沅彬依旧没有反应过来，金友泽这个名字代表什么。而柳梦凡的反应则是笑笑，对这人没印象。 被当成路人甲的金友泽还是满脸堆笑，“听说今年的釜山是打算邀请您的，不知道您会不会去？” 柳梦凡摇摇头，“今年釜山的赞助商不是我。” “但您是最初的创办人之一，大家还是很希望您能出席。”金友泽说完又反口，“不过您可能很忙，就是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个荣幸。” 柳梦凡笑笑，“天气好的话，去海边玩玩也不错。”没给准话，谁知道到时候天气好不好。顺带，她还是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单纯是想套个交情的金友泽发现对方没有多聊的想法，就很自然的说，“那我就不打扰您了。”说着再鞠一躬，侧身让路。 随着他的动作，不远处站着的那群人组团鞠躬后，同样侧身让路，凭借人数过多，硬是创造了夹道欢送的效果，明明只是进个饭店吃饭而已。 全程都没有说上话的沅彬在跟着柳梦凡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眼熟的人，对方刚好望着他们，两人视线相碰，金友泽冲他扬起笑脸，沅彬反射性的也笑了一下。 单纯吃饭的男女已经进了饭店，站在门外的金友泽却在听助理说。 “他叫沅彬，演员，出演过《秋日童话》。” 金友泽看了助理一眼，“演电视剧的？”看助理点头，思索片刻，“找机会约他见一面。” “明白。” 这边的话音落下，那边连大厅都没穿过的沅彬突然停下脚步，他想起来，谁是金友泽。 本来是去店门口迎接金友泽的店长，很会看眼色的成了他们的侍者。店长见客人停下了，也跟着停下，柳梦凡同样站住脚，怎么了？ 张了张嘴的沅彬看她好似压根就不在乎谁是金友泽的模样，又闭上嘴，笑着摇摇头，没什么，继续抬脚向前。 进了包间，落座了，沅彬才详装好奇的问一句，釜山电影节的创办者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柳梦凡看他愣住，耸肩表示，“我不太关注这些，创办者的意思大概率就是赞助商的意思，可能釜山电影节创办的时候，我旗下有公司赞助了。”看他还没回神，补充道，“新的电影节想要创立需要大笔的资金支持，我应该只是他们拉去的赞助商之一，创办者什么的，说了好听而已。” 沅彬有听没懂，“那你们怎么会在釜山电影节上见过？” “他们创建的时候我要是刚好在韩国，那边邀请了，我又没事干就去了吧。”柳梦凡还真想不起来，反问他，“这对你很重要吗？” 本来应该是很重要的，可被她这么一问，沅彬就笑着讲，“好奇么。” 好奇的问题在三天后有了答案，姜帝圭告诉沅彬的。 三天后，沅彬接到了一个即意外又不意外的邀约，金友泽的助理打电话给他的社长，约他见一面。社长转告艺人，准备带他一起去见大佬。在跟大佬见面前，沅彬联系了姜帝圭，说不定，这是个机会。 姜帝圭非常肯定的告诉他，这是天大的机会！不过，你居然认识柳梦凡？！ 已经了解满世界都认识柳梦凡就自己不认识的沅彬，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一个反问，柳梦凡跟国内的电影圈有牵扯吗？ “什么叫有牵扯吗，牵扯不要太深。九零年《朝鲜体育》恢复举办青龙，九六年支援创办釜山电影节，哪个跟她没关系，都有关。她是《朝鲜体育》的大股东，早年国内只有他们家养狗仔，香江那边传过来的，早前业内哪有什么记者追艺人八卦。也就是他们吃了螃蟹，才有的后来者。” 姜帝圭很疑惑他怎么会不知道，“你是当红小生，多少都被《朝鲜体育》曝光过吧，他们娱乐版不是当家专栏么。” 沅彬同样很疑惑为什么关于柳梦凡的事，每每在他觉得已经够了解时，事实都会告诉他，他了解的太少，虚心询问，“柳梦凡还是什么公司的股东吗？” “我哪知道。”姜帝圭笑了，“我知道她是《朝鲜体育》的大股东还是九九年的‘光头运动’，《首尔体育》支援了我们，当年闹得太大，很多媒体不敢报，就他们不怕死，大家当然会好奇他们为什么不怕死。” 1999年，因市场份额问题，南韩电影人集结用剃光头代表以死明志，威胁政府不能放弃本土电影市场，任由国外资本冲进来抢食。那次闹得确实大，都赶得上暴|动了。 不怕死的媒体所拥有的底气就是他们有个来头非常大的老板，姜帝圭讲起柳梦凡是瞻仰大佬的语气，“听说她本来只是小股东，是九八年金融危机之后，她变成的大股东。详细情况就不清楚了，你与其问我，不如去问金友泽。” 姜帝圭看他不说话，以为他不敢，让他放宽心，“我是不清楚你跟那位是什么情况，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问。但按照你说的，金友泽仅仅因为在柳梦凡的身边见到了你，就专门约你见面，那你就可以放开了聊。” “我们跟他们就是燕雀与鸿鹄，他们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的。那些人着眼的是整个电影市场，搞不好都不止是韩国的电影市场，跟她们比，你跟我都是小虾米。小虾米越坦率越好，你跟那帮人玩心机没意义，他们能做到一力降十会。你就是满身心眼，人家抬抬手就能压趴你，还不如直接点。想要什么就说，想问什么就问，乐意干就配合，不乐意就拒绝。” 沅彬讪笑，“我能拒绝？” “为什么不能？”姜帝圭笑了，“你认识柳梦凡啊，你跟我对金友泽是虾米，他站在柳梦凡面前也是虾米。你能跨过他联系柳梦凡，他但凡脑子没问题都不会找你麻烦的。” 这个道理沅彬也懂，就凭对方见到柳梦凡直接鞠躬，他就懂，可是，“您希望我拒绝吗？” “什么叫我希望，我又没办法按着你的头答应。”姜帝圭嗤笑一声，“我现在是个小虾米没错，但我的作品不需要靠跪着拉投资，大不了我改剧本啊，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一个投资方。” 目前还只是小虾米的导演冲演员举杯，“多谢你想着我，但我还是得说，项目真有希望，到选演员的时候，该试镜还是要试镜的。” 演员闷笑一声，双手举杯，“我还准备走个后门呢。” “年轻人，想要路走得长远，正道永远比后门稳妥。” 年轻人去见另一位中年人了，就是去对方办公室见的，没有啥特殊待遇。唯一算特殊的大概是，沅彬以为他过去会碰到一个想跟他交朋友，好达成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大佬，见了面才发现，姜帝圭说得是对的，人家真就把他当个小虾米。 金友泽只抽了五分钟见他，聊点年轻人很不错，前途无量之类的套话，再让助理给他一张名片，说着有需要可以联系他，就示意小年轻可以走了。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什么柳梦凡的事，好似就是单纯对他好奇，所以见他一面满足好奇心而已。 过于随意的见面跟沅彬想象的很不一样，不一样到，他明白自己应该告辞了，却忍不住试探了一句，“我方便跟柳小姐说，您约过我吗？” “方便啊，当然方便。”金友泽笑道，“你说了我反倒要谢谢你呢，多少给她留下一点印象，不然下次见面估计我还是得自我介绍。”看年轻人愣住了，笑容变大，“你以为我想让你隐瞒吗？没有这个必要，我对你没恶意，对她更没有，我也不敢对她有恶意啊。” “你认识的柳梦凡可能只是谁谁谁的夫人，我认识的柳梦凡是买下了忠武路的人，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金友泽用脚尖点了下地砖，“这条街，木洞（SBS总部）和大半个江南，都是柳梦凡的。那可是位大地主，我得罪了她，公司都得搬家。” “她的第三位丈夫出身格罗夫纳家族，那个家族的兴趣爱好就是买地，他们是整个英国的大地主。她继承遗产后负责运营的投资团队兴趣爱好也是买地，只要是她的产业，九成九所在公司的土地都是她的。” “现在她是我的房东，未来搞不好她也会成为我的老板或者老板之一。商业市场么，说不准的，搞不好这家公司被收购了，或者我不想给人打工要创业，要拉投资都有可能。我见你只是想要了解一下未来老板的兴趣爱好，仅此而已。” 没有任何恶意的金友泽很是和善，还随口教导年轻人，“虽然我对那位小姐不熟悉，但传言中她立身还是比较正的。你如果想走捷径，她会不会拒绝我也不清楚，可能不在意那些，你要了她就给了。不过你们既然认识了，是能一起单独吃饭的关系，只图能走走捷径，那就太可惜了。” 沅彬笑意微收，有心辩解他没有那么想，又觉得没有必要，便点头表示受教，随后告辞。 送走了小年轻的金友泽，一个电话就打给了金泰荣，很有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商人画风，他跟金泰荣说得就是，我发现了你老板的兴趣爱好，要不要见面聊聊投资电影的事？ “你见到了黄正民？” “....对啊。” “那位小姐的爱好有点奇特。” “.....演员大概有我们不了解的魅力。” “他要是有魅力我都算....算了，聊聊吧，明天一起吃饭？” “行啊，我等你电话。” 电话挂断，金友泽就去让助理查，黄正民是谁？ 助理懵逼，“只有一个名字吗？”大海捞针啊。 “男演员，跟柳梦凡有接触....”金友泽换了个说法，“跟金泰荣有交集，或者跟他投资过的项目有交集，你去查查看。” 查跟柳梦凡有什么交集是不好查的，但是跟金泰荣有交集的男演员，还叫黄正民，这就很容易查了。 当资料送到金永州手上时，他望着照片，很怀疑助理是不是找错人了。助理表示，就这一个叫黄正民的即跟金泰荣有接触，貌似还跟柳梦凡有接触。有个叫崔浩的导演曾经打着柳梦凡的旗号拉投资来着，黄正民是这个项目最初的男主角。 拥有沅彬那张脸出现在什么女人身边，金友泽都可以理解。可长着黄正民的脸出现在柳梦凡身边？他理解不了。 一起吃饭的两家公司老板凑在一起聊女富豪的审美是不是有些奇特。建筑公司社长表示，那可太奇特了！电影公司社长就疑惑，你确定你没搞错？ 不过他们也就是简单聊聊，谁都没深入，毕竟也不是熟到可以一起讲第三方闲话的关系。两人聊的更多还是电影投资，金友泽看中了一个本子，但投资过大，他不能让公司全出这笔钱，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万一鸡飞蛋打岂不可惜，就想找人分担风险，当然话术是有钱大家一起赚，他非常看好那个项目，说不定真能创造历史。 名为《太极旗飘扬》的项目，顶着迄今为止国内投资最大的电影名头立项了，破百亿的投资在市场上底下一枚鱼|雷，把整个水面都炸开，选角期更是无数演员想抢这块饼。 柳梦凡知道这事儿还是从河证宇那听来的，后者去报名面试了，不过他觉得自己希望不大，那么厉害的项目，怎么可能用他这个无名氏。 下了班跟对方来屋塔房吃家常菜的柳梦凡，听他在那絮叨半天也没有要求助的意思，就调侃他，“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 “我还真有想过。”河证宇一如既然的走坦陈路线，“可我要是真的找你帮忙的话，我以后就不能这么随便的对待你了吧？你都成我金主了，我怎么都应该供着金主才行。” 自觉自己一直在神坛上端坐的柳梦凡笑了，“你现在还不算供着我？” “那不一样，我现在是喜欢你，很纯洁的，涉及利益就不一样了。”河证宇边给她拆鸡腿肉边说，“我还是希望我们纯洁一点。” 柳梦凡笑出声来，“行，我们纯洁一点。” 纯洁的两人到现在也没个真正突破性的发展，目前的进度始终维持在追求者和被追求者，被追求者还三不五时提醒追求者，我觉得你没什么指望，乘早放弃。 就像现在。 吃完饭的柳梦凡坐在地板上，看着背对着她洗碗的纯洁小朋友，小朋友还在絮叨他明天去面试不知道能不能过的事，她就说，“我不送你去决赛，送你去半决赛怎么样，好歹进入核心圈，再去竞争，机会大一点。” 河证宇动作一顿，转瞬就继续洗碗了，“不要，我要自己去试试。” “你还真的有点轴。”柳梦凡笑叹一声，“你没听过一句话么，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扭头瞟了她一眼的河证宇表示，“我只听过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想当有心人，不想放弃。” “有心人，我现在连加油都没办法跟你说了。”柳梦凡托腮望着他，“总觉得一直给你鼓励，反倒是把你推向错误的道路。” 河证宇这次头都不回，自顾自的说，“那我自己给自己加油，我认为是正确的道路，就是正确的。” 同样是年轻人，有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而另一位则是看到南墙，就站在原地，没有要撞的想法。 半个月后，沅彬给柳梦凡打电话，还是约着一起玩游戏。 接到电话的柳梦凡犹豫了一下，“今晚啊.....” “你有事？”沅彬抿了抿唇，“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还是跟我见面好不好？” 柳梦凡疑惑，这位还是难得说必须要见面的话，“你有很特别的事吗？”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特别，我参加了很重要的项目试镜，通过了。”沅彬没有说细节，只说，“我花了很大的力气去准备，好不容易通过，想要跟你一起庆祝。” 试镜？柳梦凡心头一动，“你说的试镜该不会是《太极旗飘扬》的试镜？” “你知道？”沅彬惊讶，“你知道我去参加试镜？” 柳梦凡不知道他去，不过，“你试镜通过了？恭喜啊~听说是个很厉害的电影呢。” 嘴角不自觉翘起的沅彬勉强压下炫耀的心情，只问，“那今晚我们可以一起庆祝吗？” “抱歉，今晚可能不太行，我还有别的事。” “这样啊....” 沅彬有些失望，却也只能说，“那就改天吧。” “别改天了，明天？”柳梦凡听出了他的语气不对，就直接说，“明天我们可以玩一整天，如何？” “好啊~明天见！” 明天还没到来，今天挂断电话的沅彬丢开手机摊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他其实更想要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想见她。今天之前他怎么都没想到，他是可以忍住的，忍住只远远看着有条通天道，他却没有去攀爬。 今天，他忍住了；今天，他不想忍了。 沅彬一直在忍，忍很多事。忍耐想要更进一步的心，当初在酒店，如果不是‘厨师’横插一脚，他已经告白了，已经能和她更进一步；当初在他带着她去真正的游戏厅玩了一天后，如果不是柳梦凡始终没有回电话，哪怕只是一通短信，他也会告白，继而更进一步。 偏偏，那么多如果造成了他忍到今天。沅彬一直忍到今天，能确定柳梦凡没有恋人，没有玩伴，没有任何类似他的存在，连黄正民，好似都只是他的一场误会。他忍到今天，就是怕一个没忍住，他们很可能就此道别，他连再联系她的可能性都没有，差距太大了。 沅彬忍到今天，忍到他即将参与一个大项目，运气好能让他一飞冲天的大项目，他就不想忍了。项目是他自己争取来的，他对柳梦凡从来不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他已经确定了，他只是想要那个人而已。 既然想清楚了，沅彬就不想忍了。 可是今天，今天。 今天，柳梦凡在等河证宇的电话。那人跟她絮叨了半个月了，自面试之后就一直在絮絮叨叨的什么会不会过，过了怎么办，过不了又怎么办。 其实早在河证宇面试的一个礼拜后都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柳梦凡就猜这事儿估摸着要黄，她是不怎么懂韩国电影啦，但早年港城一个礼拜都够项目从立项到开机了，有些赶工的组，一个礼拜说不定都能拍完一部电影。这么长时间，剧组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就猜，河证宇应该是被刷下来了。 剧组是不会专门通知某个演员，你没通过面试的。剧组只会专门通知某个演员，恭喜你通过了。 猜到了结局的柳梦凡一直没说，怕为此努力的河证宇太失望。如今，有演员通过了面试，哪怕剧组是集中在今天通知通过的演员好消息，她想着河证宇的希望也不大了。 沅彬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柳梦凡一直等到晚上六点，还是没有等到河证宇的电话，先给小朋友掬一把辛酸泪，再给小朋友打电话。 “我有一瓶好酒，想不想尝尝看？” “我只有烧酒，你愿意喝吗？” 晚上七点，柳梦凡抵达屋塔房，去喝不怎么好喝的烧酒。跟她一起喝酒的男孩子一点也没有沮丧的感觉，反倒很欢脱的一直在讲段子。 柳梦凡就笑着看他闹，闹到三瓶烧酒下肚，她没怎么喝，对方喝了两瓶半，喝醉了，闹不起来了。 喝醉了的河证宇闷闷的，板着脸不说话，莫名有点凶。他们坐在屋外的平床上，用来下酒的是膨化食品。 抱着包薯片吃得‘咔哧咔哧’的柳梦凡，陪着垂头一言不发的醉鬼，在已经有点小凉的夜风里，玩沉默游戏。 柳梦凡没有见过沉默的河证宇，他们只要见面，对方就会化身段子手，永远能把她逗笑。沉默的河证宇一点都不像个大男孩，反倒有了男人味，碰到了再难的事也独自扛着不会跟人诉苦的男人。 男人就那么盘腿坐着，不动，不出声，好似入定了。柳梦凡吃完了一包薯片，口干，正要去拿酒瓶到点酒润唇，手还没碰到酒瓶，河证宇先伸手拿起酒瓶，给她倒杯酒，再给自己倒一杯。 柳梦凡歪头看他，等他说话。河证宇还是沉默的，拿起酒杯送到唇边，一口闷掉，再给自己倒，再一口干。柳梦凡垂下眼睑，端着酒杯小口小口的抿，依旧是安静的陪伴。 烧酒一共就四瓶，没了也就没了。至少喝了三瓶的河证宇，在倒空最后一瓶酒又一口干掉后，沉默良久后，用力挫了把脸，等手放下时，嘴角已经翘起，能露出笑容了。 “我送你回家吧。” 柳梦凡知道他醉了，看着他不说话。河证宇确实醉了，却持续在说话。 “走吧，我送你回家。” 醉鬼作势要起身，半跪起时没撑住又跌坐回去。柳梦凡赶忙伸手要扶，河证宇已经稳住了，再次要起身，动作刻意放缓，慢吞吞的趴下平床穿鞋站起来，再冲她挤出笑脸。 “走，回家。” 仰头望着他的柳梦凡都搞不懂他在硬撑什么，“以前发烧会跟我卖惨，现在却不想卖了？” 醉鬼都已经醉了，嘴里却不说实话了，反倒说，“我不惨啊，怎么卖？”没等到她回答，还自问自答，“你是知道我面试没通过来安慰我的？哎~不用搞得那么夸张，面试没通过很正常啊，我这两年面试的剧组每一百也有八十能通过两个就不错了，剩下的不都没通过么，这算什么惨，我已经很幸运了。” 坐着的女人还是不说话，男人就继续说自己的，“我真的很幸运了，面试算什么啊，又不是绝症。我跟你说，那些吃不起饭的人才叫惨，我这种有酒喝，有饭吃，还有喜欢的人陪我喝酒，已经非常幸运了，比这个世界上九成的人都幸运，我怎么可能惨。” 柳梦凡依旧不说话，河证宇依旧在说。 “我偷偷跟你说啊，你不要告诉柳梦凡，我们家欠了很多钱，欠了好多好多钱，可我见到柳梦凡的时候居然不会嫉妒她那么有钱。只想着，太好了，她不用为钱担心，为钱担心才叫惨，吃了上顿想着下顿去哪吃才是惨。” 一丁点都不惨的河证宇努力站直，努力跟喜欢的姑娘说，“我一点都不惨，你信我，你在这，就在我身边，我就是全天下最幸运的人。” 柳梦凡看着强颜欢笑的傻子，拿起酒杯，闷掉了杯中酒，冲傻子勾勾手指，等他靠过来，摸摸他的脑袋，对小男孩说。 “恭喜，你长大了。现在，是个男人了。” 月色下，男人眼眶红了。 夜风中，女人展颜笑开。 傻子。：，，. 第202章 第八章 河证宇很穷, 穷到他有无限的勇气去当一个不求回报的追求者，他本来就没想过自己能得到什么回应。 对上神女看似坦承的河证宇其实也隐瞒了很多事, 比如他很穷。母亲投资失败导致家里负债累累, 如果不是他爸扛着，他别说什么大学，连下一顿饭钱在哪都不知道。穷到这个地步的小年轻身负重担，哪会想着什么追妹子, 想办法多赚点钱能有口肉吃才是正经事。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 一无所有才能无所畏惧。 虽然思路很诡异, 但河证宇确实是抱着不可能有回应的态度，才能大无畏的去追求柳梦凡，还从未想过放弃。他追之前就很清楚自己追不到, 神女高坐云端怎可能垂怜凡人。 凡人都没有怀抱希望, 怎么可能失望, 既然没有失望可言, 自然就没什么好放弃的。 柳梦凡跟他成了朋友，反倒让河证宇觉得，他已经得到了回应, 远超出期待的回应。 河证宇得到了回应，但他没有发现，因他从未怀抱过希望。这就是柳梦凡所说的，你追求失败的原因不在我身上, 你得自己找原因。 追求者没有想明白或者刻意忽视的原因, 被追求者找到了。神女看到凡人属于男人的那一面, 动了恻隐之心，还有点好奇呢。 天台醉酒的隔天，河证宇是抱着脑袋醒来的, 头超疼，宿醉的后遗症，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往洗手间去，吐到人都要瘫了，听到了洗手间外的敲门声。 “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突兀冒出来的女声给河证宇吓得一激灵，声音都劈了，“你怎么来了？！” 柳梦凡一乐，“我没走啊，不然你怎么会睡在床上。” 自床上醒来的河证宇现在抱着马桶，整个人都不太好，努力回忆昨天他喝醉后有没有干什么，想不起来。他只记得他们一直在喝酒，喝到后来....后来....后来全忘了啊！ 一门之隔的柳梦凡隐约听到里面传来懊恼的哀鸣，翘了下嘴角，再对门内的说一声，“我买了早餐，洗个澡出来吃饭吧。” 洗手间里的人不想出来，河证宇很不能原地挖洞钻到楼下逃跑，可惜他只能想想，水泥地他是挖不动的，还是先洗澡比较靠谱，他都要臭了。 在洗手间里磨蹭了至少一个多小时的河证宇贴着门板仔细听外面的动静，他这个房子根本就没有隔音可言，巷子里的车声都能听得到，路上行人稍微大声点说话他也能听得见，可他就是听不到屋内有什么动静，貌似.....没动静？ 走了？万幸！ 小心翼翼转动门把手先开了条缝的河证宇，贴着门缝探查半天，缝越开越大，视野的角度也被放大，大到他隐约看见床上有个人，差点把门砸上，幸好控制住了肌肉，无限尴尬的拉开门板，脑子里一片混乱，实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床上的那个人。 床上的人不用他面对，妹子睡着了，柳梦凡被折腾了一夜，照顾一个醉鬼可没那么轻松，早累了。 捻手捻脚走过去的河证宇发现她睡着了，反倒松了口气，小心蹲下去，还不敢碰，距离对方至少一米远，就地坐下，开始纠结，他昨晚到底干嘛了？怎么都想不起来！ 就在醉鬼已经自发毒誓再也不喝酒时，床上的妹子动了，河证宇被吓得一个后仰，随后发现睡着的人只是动了一下没有要醒来的意思，他才缓慢的回到原先的姿势，就坐那望着对方发呆。 那个所谓床的存在事实上只是在地板上垫了个褥子，河证宇自己睡在上面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那就是床没错。可当柳梦凡睡在上面，他就觉得哪哪都有问题，她怎么能睡在这种地方？ 什么地方？凡人的垃圾小屋。 凡人的居所收拾的还是很干净的，早前单身汉的家多少还有些邋遢，但自从女神光临后，就一直收拾的很干净，说不定什么时候女神会来啊，自然要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迎接女神。 以前河证宇从来不避讳跟柳梦凡传达，他只是个还在奋斗阶段的年轻人，贫穷是基础人设。小年轻除了家里是富二代的，在奋斗阶段都没钱。河证宇不觉得这有什么可避讳的，穷怎么了，没女神有钱怎么了，女神都已经在神坛上了，当然比他有钱啊！ 可望着简易床铺的河证宇突然觉得，贫穷能让人丧失一切勇气，让他第一次怀疑，他到底哪来的勇气去追求神女？ 神女躺在硬邦邦的床褥上睡得不太舒服，时不时会动一下，大概想找一个舒服的睡姿，可床铺太硬，怎么都找不到。等她迷迷糊糊的醒来，屋子里已经没人了，倒是床边的小矮桌上放了她买来的早餐，还有一张便签，屋主说，他去打工了。 醒来的柳梦凡吃着三明治看着那张便签，轻笑一声，吃完起身，收拾好，走人，回家睡觉。 快到家时，她接到了沅彬的电话，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们约了今天见面，庆祝对方面试通过要加入大项目。打着哈欠的柳梦凡问他想去哪，听说他想去露营，笑着说好，两人汇合，往城郊开，那边是沅彬说的露营点。 露营点的露营分两种，一种是店家搭好的帐篷客人去玩就行，第二种是店家提供露营的用具，客人自己搭建营地。沅彬的想法原先是他们租用具慢慢玩，一天的时间呢，能玩好久。可两人见面，沅彬看到柳梦凡打了几个哈欠，就改了想法，还是去店家搭好的帐篷玩吧。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该生火做饭的时间。沅彬串着肉串要准备烧烤，又看到了柳梦凡打哈欠，就笑着提议，我们玩游戏吧。 “玩什么？” “抽鬼牌。” “有牌吗？” 店家提供的玩具组合中有的，但沅彬说没有，让柳梦凡先等等，他去找店家要。这一等，就等到了柳梦凡睡着，沅彬磨磨蹭蹭了小二十分钟，回来后看到在躺椅上睡着的柳梦凡一点都不意外。 面对睡着的妹子，沅彬可没有什么距离一米远的踌躇，径直走过去，弯腰抱起，惊醒了柳梦凡时，还低头亲亲她的额头，让她继续睡。 “我抱你进帐篷，在里面睡舒服些。” 柳梦凡迷迷糊糊的，想说不用，她是来陪他庆祝的么。可她也是真的困，被放在睡袋上，又睡过去了。 睡袋并没有比床铺软到哪去，草坪也没有比地板好到哪去。习惯睡软床的柳梦凡还是睡得不安稳，去过她家的沅彬自然睡过她的床，也明白她为什么一直动。 早上的河证宇面对一直动的神女选择悄然离开。中午的沅彬面对一直动的妹子选择躺过去，拥人入怀，让她趴在他身上睡。 必须要说，这并没有能让柳梦凡舒服多少，不过有个软乎乎还暖呼呼的肉垫，确实也让她睡得好了一些，至少她迷糊着要翻身时，有人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脊，哄着她安眠。 等柳梦凡再度醒来，帐篷外的天色都有些暗了。她刚有点动作，就感受到后背顺毛的手再度轻抚。 毛被顺得蓬松柔软的柳梦凡，闭着眼伸手抱住顺毛者的腰，侧脸贴着他的胸膛，喟叹一声，“累不累？”她半梦半醒间，好似一直能感受到有人在给她顺毛，还以为是梦，原来不是。 沅彬其实也睡着了，不过是浅眠，有点动静就会醒，就会摸摸怀里的人，听到这话也就是笑笑，反问她一句，“饿不饿？” 贴着他蠕动的柳梦凡蹭啊蹭，蹭到他身上，整个人都趴在她身上，声音里带着点没睡醒的娇憨，贴着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嘟囔，“困~” “那就继续睡。”沅彬左手顺顺她的后脑，右臂圈着她的后腰，声音同样带着没睡醒的暗哑。 两人无限亲密，也无限放松，姑娘好似又睡过去了，男人却愈发清醒。 沅彬从来没有把柳梦凡当什么神女，如果中途没出岔子他都告白了。即便出了岔子，沅彬也想过要告白，今天他就准备告白的。 在没出岔子之前，沅彬为了告白做了很多准备，可这次的告白他却什么准备都没做，甚至不准备说类似‘我喜欢你，我们要不要正式在一起’这种话。他只准备了一句，成了万事大吉，不成也可以继续玩奇幻游戏，不会没了退路的话。 再度醒来的柳梦凡饿了，天也黑了，两人出了帐篷，沅彬再度穿肉准备烧烤，动作有些缓慢，胳膊有些麻，还没缓过来。 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里，沅彬说出了那句话，他肯定柳梦凡听得懂的告白。 “《太极旗飘扬》是战争片，电影圈还是男人戏比较好卖，我以后打算只拍男人戏，不拍纯爱的本子了，也不用跟女演员合作，你觉得怎么样？” 柳梦凡起初没听懂，正要回，看到了他的表情。 低头穿肉的男人过于认真也过于仔细的表情，篝火边的那个侧脸，问出的那个问题，有点特殊呢。 坐在折叠椅上的柳梦凡托腮望着他，本想点头的，这个人很符合她审美啊。可在她开口前，余光扫到了他穿肉的动作，突兀的想起，某个号称要盗取仙衣的傻子，也曾这样给她弄过吃的，那一瞬间的恍惚，让她扭头看向了火堆，说出口的话也变成。 “这个应该问你的经纪人。” 沅彬动作一顿，火光在眼眸中跳跃，心沉下去。柳梦凡无声的叹息，小朋友你来晚了一步啊。 安静的夜空下，空气黏着的好似浆糊逐渐凝固，唯有燃烧的篝火中时而传来木柴被烧裂的噼啪声。 最先开口的还是沅彬，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笑着讲，“也是，确实应该问经纪人。” 再之后就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他们只是吃了烤肉，就该散了。就在露营地，沅彬以他有东西忘在帐篷里的名义，让柳梦凡先走。 柳梦凡也没说什么我等你之类的，就上了车，在车门关上前，手扶着车门的沅彬好似突然想起来一样，跟她讲。 “拍摄有很多动作戏，我要提前进组训练，最近可能都没有时间。” 这是他想最后赌一把，可惜柳梦凡听了也只是笑笑，示意知道了。 扶着车门的手指不自觉扣紧，沅彬定定的看着柳梦凡，他不信，她真的毫不留恋。柳梦凡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要不要跟小朋友说，你来晚了一步。 可小朋友脸色都发白，还是不说了吧。 到底还是不忍心，柳梦凡补了一句，“等你拍完了联系我。”你随时可以回头。 沅彬心头一跳，又‘咚’的一下掉回黑洞里，硬挤了个笑脸出来，回一个‘好’。 车门到底关上了，车辆也开走，留在原地的人到底留了多久，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说出这句话他忍了多久，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车辆缓慢行驶时，望着后视镜的柳梦凡眼看着那个人逐渐被夜幕吞噬，有那么一刻想叫停车。 露营地的停车场连个灯都没有，车灯远走，站在原地的人不止被夜幕吞噬也仿若被黑暗吞噬。年轻人有些可怜呢，不如叫声停车吧？ 车没停，因为车内响起了手机铃音。 思路被打断的柳梦凡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等她接起电话，车就真的开走了，丢下了被黑暗吞噬的人。 之后他们没有见过，之后柳梦凡见到了黄正民。 崔浩的电影上线了，首映礼的前一个礼拜，金泰荣去找柳爸爸钓鱼时，陪着柳妈妈去美容院的金夫人，偶然聊起老公投资的一部电影即将首映，说是首映礼还蛮有意思的，问柳妈妈想不想去玩。 秉持着反正也是闲着的态度，柳妈妈答应了，柳爸爸也不反对，柳梦凡就顺带被带过去了。 首映礼上，作为贵宾，这一家三口是走特殊通道进场的，他们坐在第一排，本来都不会碰到黄正民。是崔浩要带人来给大佬打招呼，想着叫上黄正民比较好，就把人打过来了。 这一家三口见到黄正民，柳妈妈小声惊呼，柳爸爸瞪大了双眼，唯有柳梦凡只是意外他怎么会来而已。 爸妈回神后齐齐看向女儿，女儿含笑表示，“大千世界，人有相似。” 贵客们奇妙的反应都被众人看在眼里，金泰荣反应最快，笑问老板，要不要让这位留下，看老板摇头，就摆摆手示意他们该干嘛干嘛去。金夫人凑到柳妈妈边上，小声好奇，看柳妈妈僵着脸不回，也立刻打岔，还是看电影吧。 父母是没什么心情看电影的，女儿觉得电影还不错。结束后本来有个酒宴，为贵客专门准备的，柳妈妈以累了为借口要走，酒宴也就没了，一家三口上车，父母再度齐齐看向女儿，等着她解释。 柳梦凡没什么好解释的啊，真就是人有相似而已。这话听得亲爹皱眉，亲妈根本就不信。 “你什么时候发现....他....” “黄正民。” “对。” 柳妈妈让女儿老实点，“你什么时候碰到的这个黄正民？为什么一直没告诉我？” “长得像的人而已，干嘛特地说。”柳梦凡回忆片刻，“两三年前把，也是在马路上偶然见到，当时我也被吓一跳呢。” 柳爸爸迅速抓住重点，“两三年前就是你刚回韩国的时候，那你回来了就一直没走，是因为他？” “怎么可能！这都....”妈妈反驳到一半发现女儿表情不对，捂嘴吸了口凉气，“你是因为他才留在韩国的？！” 稍显尴尬的柳梦凡倒也没有撒谎，只不过，“也没必要反应那么大，我知道他们只是长得像而已，我也没见过他几次。” 爸妈对视一眼，觉得女儿这话也就骗骗她自己，只是长得像而已就值得他们这个女儿长久留在韩国？ 站在爸妈的视角，他们家乖巧的女儿正是因为碰到了那个小王八蛋才从乖乖女变成了现在的‘黑寡妇’，数次婚嫁是给女儿带来了大笔钱财，但数次婚嫁，还每每都死了丈夫，也让女儿有了克夫的名声。爸妈多少也是听过这些流言蜚语的，原先人都死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现在人突然又‘活’过来了，爸妈都很担忧，女儿该不会想不开吧？ 人有相似，婚，就能再结一次。 女儿是不承认父母的说法的，她对黄正民没有一丁点那方面的想法。且不说替身梗在她这里根本行不通，就算她那么想不开非得找替身，那也找神似的啊，光长得像算什么替身。她如果只是想找个长得像的人，随便找个人整容不就行了么，现在科技已经很发达了，整容业的技术很高端的！ 爸妈也不相信女儿说的，那是改变了她一生的男人，哪那么容易忘。 两边沟通不畅，柳梦凡干脆不回家了，她本来也没有住在爸妈家。柳爸爸无法去跟不听话的女儿硬说什么让她不开心的，就跑去跟金泰荣打听，那个黄正民，你了解吗，做什么的？ “就是普普通通的演员，话剧、电影，什么都拍。”金泰荣好奇很久了，一直没找到人询问，这次找到机会了，“他是不是长得像什么人，你们之前碰到时好像很惊讶。” 柳爸爸干笑，像什么人也不能说啊，只能说，“方便约那孩子见一面吗？” “....我让人约约看。” 金泰荣不敢直接答应，他还是很清楚自己老板是谁的，讨好老板的父亲是曲线救国，可要是让老板不高兴那就是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为此，他联系老板告知，您父亲想要跟黄正民见一面，您看？ “随便他们，你看着办就行。”柳梦凡没有阻拦，不然爸妈反倒会想歪。不过在爸妈见到黄正民之前，她先跟黄正民见了一面。 依旧是在那家烤肉店，他们几次见面都是约在这里，黄正民来之前大概能猜到这次见面是为什么，此前金泰荣的人已经联系过他了，跟他说了要见柳父的事。 说实话，黄正民对于柳爸爸要见他这件事即意外又好奇，他到底长得像谁，让那么多人都念念不忘。 念念不忘的柳梦凡进了包间坐下后，很直白的告诉黄正民，“你跟我第一位丈夫长得非常像。” 黄正民愣怔片刻，带着点恍然，“原来如此。”还真被崔浩猜中了。 “我父亲要见你，是误会我因你才留在韩国，可能想着我对你有别的想法，但你我都知道，这是个误会。”柳梦凡转着手上的茶杯，看着杯中荡开波纹的茶水，淡淡的说，“我不方便过多解释，反倒有点欲盖弥彰。你也不方便解释太多，不如就顺着他吧，老人家了，如果他说了什么奇怪的话，我先道歉。” 秒速回应的黄正民说不用这样，“小辈顺着长辈是应该的。” 柳梦凡一乐，抬头看向他，“我爸很不喜欢他，要是想不开，可能会恨屋及乌，要是.....” “那也该顺着长辈，我是晚辈么。”黄正民尴尬的打断，“晚辈怎么都应该顺着的。” 晚辈们从见面到分开一共也没花费五分钟，柳梦凡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说的，黄正民同样不知道，正事聊完，就没有尴尬着必须吃顿饭的必要了。 回程的路上，柳梦凡本准备呼叫玩伴来排解一下被父母误解的小郁闷，在播出号码之前想起来，这位之前跟她道别了，就换了个号码拨出去。 “在哪？” “家？” “喝一杯？” “.....现在？” “你不想？” 河证宇迟疑一瞬，确实不太想，可他更不想拒绝，还是答应了。 时隔两个礼拜，柳梦凡重回屋塔房，这次没有喝烧酒，她喝不惯烧酒，带了瓶红酒来。户外的平床上，红酒倒进一次性纸杯里，柳梦凡喝着酒不说话，河证宇捧着纸杯感受着以前从未在意过的贫富之差，也没开口。 两人一个望天一个看酒，都不讲话。 打破沉默的不是他们俩其中的一个，是有人上楼的脚步声，两人齐齐扭头。那是一张柳梦凡陌生的脸，中年大叔。大叔的出现却让河证宇立刻放下杯子跳起来迎上去，拉着对方往楼下去，好似很怕他和柳梦凡见面。 来人其实也不是啥特殊人物，就是房东而已。房东来提醒房客，明天要交房租了。这事儿换以前，河证宇哪怕会觉得有点尴尬，也能不会刻意拦着房东跟女神见面，但此时，河证宇就莫名的不想让双方见面。 双方确实也没见到，五分钟后河证宇重新上楼，在柳梦凡完全没有问对方是谁的情况下，多少有点欲盖弥彰的编瞎话，说人家是上门推销的。 柳梦凡扫了他一眼，这都几点了，哪里的业务员那么拼搏，你当我傻？河证宇就笑，扯话题，问她是不是心情不好。 “有点。”柳梦凡问他，“你呢，心情很好？”笑那么傻。 这两个礼拜河证宇心情糟透了，他突然发现自己是个穷人，也突然发现他比很多人都富有，狗胆包天的富有。浑身上下就剩个胆，也不知道哪来的狗胆居然肖想女神，太TM不要脸了！ 这两个礼拜两人完全断了联系，别说电话连通短信都没有发。要知道之前双方就算没见面的时候，河证宇也会三不五时给柳梦凡发个段子，打个电话，找各种理由想见面。 时隔两个礼拜，见到面了，河证宇连胆子都没有，真正的一无所有。 随口问了一句的柳梦凡看他僵那了，有些疑惑，“怎么了？” 河证宇尴尬的摇头，还是选择换话题，“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柳梦凡笑了，“你要不要先说说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我哪有心情不好，挺好的啊。”河证宇抬脚向前，也不坐在平床上，而是走到她对面，倚着护栏瞎猜，“能让你心情不好的事，该不会是什么家国大事吧？” 突然间说什么家国大事，柳梦凡再度疑惑，“为什么是家国大事。” 就这么一说的河证宇摸了下鼻尖，“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啊....”柳梦凡垂眉浅笑，“某个傻子一直期待神女下凡，却在发现自己也是个男人时，突然就怂了，你说那个傻子是不是反射弧过长？” 傻子眨眨眼，干笑，“我什么时候不是男人了。” 扬眉看他的柳梦凡笑叹一声，“我最近突然对一个叫河证宇的男人产生了好奇心，他做了一些很奇怪的事，你要不要帮我分析一下他在想什么？” “奇怪的事指什么？” 从平床上起身的柳梦凡缓步往他那走，眉眼含笑的盯着他看，双目相对，河证宇也就坚持了两秒视线就开始飘。两人距离顶天六步，柳梦凡第三步还没跨出去，倚着护栏的河证宇就直起身准备绕开，要跑。 柳梦凡站住脚，双手抱臂，看他准备怎么跑。右腿已经跨出去要平移的河证宇默默收回了腿，心虚的垂下头，不敢看她，也不敢跑了。 抿唇压下笑意的柳梦凡放下手臂再度往前，此时她距离河证宇只有三步。 第一步迈出，女人高跟鞋在水泥地上发出的轻微声响，让站在原地装傻的男人快速偷瞄她一眼，依旧不敢动。第二步跨出去，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已经飘过去了，男人不自觉往后躲，可他背后就是护栏，没有能躲的地方。 第三步落脚，柳梦凡站定，距离河证宇也就只有一臂，她如果再往前，两人就贴着了。始终垂着头的河证宇默默抬起手臂，有意无意的护在胸前，也不知道在怕什么，就是很怕的怂样。 柳梦凡特别好奇，“你追了我那么久，居然两个礼拜前才发现，你喜欢我吗？” 河证宇猛然抬头，什么意思？ “不是吗？”柳梦凡真的很好奇，“你好似两个礼拜前才发现我是柳梦凡，你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你所谓的女神。发现了，就跑了，连追求的勇气都没了。” “那你之前到底在追谁？十三岁时见到的那个女神？因为是女神，因为从未怀抱过我们有在一起的可能，所以顶着追求的旗号，当个真爱粉吗？这操作还蛮特别的，我都没见识过，你是第一个。” 河证宇整个人都傻了，你在说啥？ 柳梦凡在说，“我对粉丝没兴趣，不可能有兴趣的，我说了，你没把我当女人，我也没办法把你当男人。可你在把我当女人的那个瞬间，脑子里唯一的念头是跑，有点失望呢，小粉丝。” 小粉丝浑身僵硬，呆呆的看着女神，大脑都不转了。 女神叹了口气，“我好多年没对什么人产生好奇了，可惜....” 可惜什么柳梦凡没说，她冲粉丝笑笑，转身走了。 女神走到平床上拿起包，再冲小粉丝拜拜手，“有机会再见，我给你签名。”再度转身，绕过平床，继续往前，到了楼梯口，抬脚下楼的瞬间，身后突兀的传来脚步声。 深秋，月夜。 柳梦凡站住脚望着月亮，再低头看台阶，为防止出现意外，还往后退了一步。万一此时上演电影里男主冲过来抱住女主叫着不要走的场面，她很可能失足栽下去，还是退后一步更安全。 身后的男主角确实跑起来了，却没有跑向女主角。 柳梦凡听到身后脚步声貌似跑反了，不解的回头，只看到冲进屋内的背影，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难道她误会了？没等她想出什么答案来，屋内的人又冲出来了，这次是跑向她，但没有冲过来拥抱，跑到她面前就刹车了。 跑太急都喘的河证宇先深呼吸让自己冷静，再把手上的白信封怼过去。柳梦凡先看信封再看他，干嘛，手写信啊，不能直接说？ “房租。” “....房租？” 河证宇边点头边打开信封，露出里面的现金，“二十万，我的房租。” 二十万是多少钱？ “二十万，之前你请我吃饭，那顿饭我想偷偷去买单，那顿饭要二十七万九千。”河证宇把钱装好，再把信封往她那边递，“刚才上来的是房东，明天交房租，这是我准备好要交的钱。” 柳梦凡半懂不懂的看向信封，“所以？” “房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房东的，包括两个礼拜前你睡过的床铺，都是前任房东的。”河证宇看她皱眉，涩然一笑，“我洗过，洗得很干净。” 微愣一瞬的柳梦凡不开口了，等他继续。 继续的河证宇还举着那个信封，仿若举着根本不存在的自尊，看向她的视线却没有闪躲，就那么看着她，诉说什么是贫穷。 “我可以住在家里，但家里的一切都是银行的，每次回家都得防止被高利贷的人围住。说实话我没觉得那有什么，还钱的压力主要在父亲那，我赚的钱更多就是保证自己能活就行。我搬出来了，就住在这个月租金只要二十万的房子里，我也很不习惯，但能适应，习惯了之后也没觉得有什么。” “我教艺考班，学生每通过一个我除了工资、奖金，还有学生家长给的谢礼，我赚的钱够自己活，还活得很不错。我跑了很多家中介才找到这栋房子，租下的时候还跟我的朋友炫耀，我找到了物美价廉的房子。房子里的东西都能用，洗洗刷刷没什么不能用的。” “我想当演员，可能有一部分是喜欢，但至少在目前为止更多是想赚钱，当演员来钱快。哪怕是去跑龙套，钱也比去便利店打工要多。也有一部分是为以后考虑，不可能一直打工啊，或许还得加上，我确实喜欢表演。” “不过我再怎么喜欢表演，如果真的缺钱缺到无法支撑这个爱好了，我也会放弃的，还没放弃只是因为还能坚持。住在这个月租金二十万的房子里坚持，坚持总有一天我也能出人头地，能搬进那些高楼里，能不用为钱忧虑。” 诉说着忧虑的河证宇上前一步，这一步跨过去，他们就是抬抬手就能拥抱的距离，他还举着那个信封，还是把信封朝向她。 “二十万，我的房租。二十万，你的包就算分期二十四个月，第一个月的分期也不止二十万。二十万，我连请你吃一顿饭都做不到。二十万，你带来的那瓶酒可能连木塞都买不起。” “二十万，我所拥有的全部。” 河证宇把自己拥有的全部送到柳梦凡面前，真就狗胆包天的说出了那句，他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说出的那句话。 “我没想躲，我只是不敢去想，你为什么会留下照顾我一夜。” 河证宇不敢想，所以他问柳梦凡。 “易地而处，全副身家只有二十万的你，敢问可能身家过两百亿的我，为什么会在我喝醉后，留下照顾我一夜吗？” 柳梦凡很认真的思索后回答，“去年年末，我的团队告诉我，今年营收一百七十亿，英镑。” 河证宇手一抖。 “今年？” “去年。” “一年？” “一年。” 河证宇深呼吸，再深呼吸，再再深呼吸，都要憋死了，才吐出一口气，虚弱无比的开口，“英镑？” “英镑，我主要产业在英国。”柳梦凡对全部身家只有二十万韩元的男人说，“我有钱的程度可能远超你的想象，你确定要跟我谈，钱和爱情的关系吗？” 第203章 第九章 钱和爱情有什么关系？在柳梦凡看来无关,毕竟她的爱情自来于钱无关。 一百七十亿英镑又代表什么？代表那是河证宇无法想象的数字。 这个数字大到河证宇突然就看开了，类似身边的人花几千万买辆宝马，搞不好还是二手车,他会嫉妒一波,真TM有钱。但要是听闻某个财阀身家几百上千亿就只会随口说一句好有钱，没了。财阀和凡人之间遥远的距离,让他看得非常开，又名躺平。 躺平的契机不在柳梦凡说出她多有钱的那个夜晚，而是在新年即将到来，年末各家盘点的时候。三星今年营收有望突破一百亿美金的好消息被三大台的新闻、无数报刊,铺天盖地的报道,以佐证国家已经渡过了最危险的金融危机重新站起来了。 偶然间看到这条新闻的河证宇呆愣许久后,突然就看开了。被称之为国中之国的三星,一整个集团，今年的营收只是有望突破一百亿美金,就被大肆报道。那一年的营收都快突破两百亿美金....还是已经突破两百亿美金？河证宇不清楚英镑的汇率，但他知道,那样的存在距离他真的太遥远了,他就看开了，躺平了。 比起远在天边的超级有钱人，会用薯片当下酒菜还是喝烧酒的柳梦凡才是眼前人。 距离有钱人诉说身家的夜晚已经过去几个月了,躺平的河证宇想联系柳梦凡,却担心，他打过去的电话她已经不会接了。 巧了，黄正民打出了电话，联系柳梦凡。这是他首次不为任何目的，只是想要聊聊,想吃顿饭，想喝杯酒，打出的这通电话。 柳梦凡很意外接到这通电话，让她更意外的是对方问她想不想喝一杯。让她极其意外的是，对方约她在路边的布帐马车里喝酒。 早在确定自己认错人的那次见面，柳梦凡就知道黄正民怕她，也可以说是敬畏，大约是地位带来的压制，这人对她有点敬而远之的意思。既然猜到了对方的态度，柳梦凡自然就顺着他的来，总不能专门凑到人家面前，玩什么礼贤下士吧，她又不是要招兵买马打江山。 可这样一个人约她在布帐马车里喝酒，柳梦凡非常意外，发生了什么，让这人突然有了变化。 这几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比如柳梦凡和沅彬不联系了，比如她同河证宇也不再联系。而发生在黄正民身上的事跟她有关的同时，又跟她无关。 腊月，大冬天的，路边的雪都没化。布帐马车里虽然燃着炉子，但塑料布搭的路边摊，保暖能力实在堪忧，给柳梦凡弄得有点冷。 见面之前，对方没说约在布帐马车只说喝一杯，柳梦凡就穿了呢绒裙，外面套了件羊绒大衣算是对冬天的尊重出门了。她这一身打扮不能说没有保暖能力，但更适合待在有暖气的地方。自从天冷之后，她几乎就没有去过没暖气的地方，就毫无防备的出门。 车开到地方，站在路边等着的黄正民冲她招手，等她下车，黄正民也看到了她穿得少，犹豫着问她，附近有个布帐马车，我打算去那，还是我们换个地方？刚从有暖气的车里下来，柳梦凡摇摇头，很没数的说自己不冷。 黄正民劝了一句，之后会冷的。柳梦凡也算听劝，让司机叫人送衣服过来。 如今他们已经在布帐马车里坐着了，走了一小段路的柳梦凡也感觉到冷了，衣服暂时还没送过来，她也就当自己不冷，喝了几口酒暖和一下，等着对方解释，为什么约在这里见面。 脱了羽绒服给她的黄正民示意她先披上，再开启讲故事环节，故事刚开始就吸引了柳梦凡的注意力。 “我之前跟伯父见面时，金泰荣社长也在，伯父跟金社长说，我长得像他故交的儿子，两家是通家之好，那位英年早逝，他也很是惋惜。伯父还拜托金社长多照顾我，金社长信了。有人吃到了干儿子的红利，他觉得我可能复制这种成功，就来交好我。” 柳梦凡抬手示意他先等一下，“干儿子的红利代指什么？” 黄正民一乐，“李秉宪知道吗？”看她摇头，简单解释，“那是一个演员，年初被爆.....”多人运动，这话能说么？还是换个说法，“被曝光他是大宇集团社长的私生子，但那边澄清了，说只是干儿子，因为长得像英年早逝的亲儿子，老人家想念儿子才会把这个演员认作干儿子，红利指的就是这个，据说李秉宪帮很多人搭桥跟大宇集团接触。” 被科普一波的柳梦凡好奇，“长得有多像？” “可能像我这么像？”黄正民也不太清楚，只说，“要我继续吗？” 抿了口酒的柳梦凡点头，故事继续。 年龄有些差距的金社长想跟小演员交好，投其所好是最简单的，给他的项目投资为他开后门，超简单。但黄正民很清楚这是一场误会，他无法回报金社长在他身上的投资，对此类示好频频拒绝，金社长就觉得可能用错方法了。 在金社长打算换一个方法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崔浩被一位公关小姐骗了。 “崔浩是....？” “一个导演。” 黄正民讲完失笑，还是提醒她，“你见过的，打着你的旗号招摇撞骗的那个导演。” 这么说柳梦凡就想起来了，不解道，“你们还有联络？” “有啊，我会见到伯父不就是在崔浩导演的新作首映礼上。”黄正民看她露出恍然的表情，更想笑了，“我比我想象中的重要对不对，不重要的人你就算见过也不记得，我们也没有见过几次，你却从没忘记我。” 柳梦凡喝酒的姿势一顿，没回应，干了酒，放下酒杯后用眼神示意他故事继续。 继续的故事终于进重点了，金社长带着小导演和小演员去在他看来很普通，在其他两人看来很高端的会所去喝酒。高端会所自然有高端服务人员，其中一位服务导演的小妹妹，长相清纯，讲话声音都轻轻柔柔的，打扮的又**，一度让导演以为对方没成年。 那位服务人员默认了导演猜测的未成年说法，导演一边觉得有钱人真不是人，一边又劝未成年从良，她的年纪应该在读书啊。 在会所见面几次后，小妹妹跟导演说了段悲惨经历，爹死娘嫁人，嫁的继父是个禽兽，继父用母亲胁迫女儿出来....上班。小妹妹哭得梨花带雨，说着她也想回去读书的话，但着实舍不得母亲也害怕继父，只能在红尘中挣扎。 小美人的悲惨经历给导演听的心有戚戚，想帮忙拯救失足少女。但崔浩也知道，跟这么高端的会所抢人，他不是盘菜，想找金社长帮忙，又明白自己在金社长面前也不是盘菜，就把凄惨人生故事分享给了黄正民，让他帮帮忙。 黄正民听后也觉得太惨了，就试探着跟金社长说了。万万没想到，金社长听后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你们被那个女孩子骗了？” “你怎么知道？” 黄正民说完想起来，“对了，我之前讲过。不过那时候，我以为金社长是那种心理变态的有钱人，小姑娘都那么惨了，他还笑成那样。” 小姑娘的真实人生确实不怎么样，故事九真一假，确实爹死娘嫁人，亲妈嫁的也确实是个禽兽，差点对她做什么。而假的地方就在于，走上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单纯因为来钱快，以及妹子成年了。入行的时候是否成年不清楚，反正现在成年了。 而对方会弄出这个骗局，并非想要怎么怎么样，目的很单纯，只是想要找个有钱人从短期工转长期工而已。那个会所就是妹子挑新老板的地方，比起面对一群客人那当然是单独服务一位客人省心啊。这一行客源不太好找，也容易碰到假冒伪劣的有钱人，会所是能帮忙筛选客人的门槛。 崔浩倒是没有隐瞒过他只是个导演，但他可以进入那家会所，还三不五时的就去，同时被妹子套出来还是个单身狗，连女朋友都没有。妹子就觉得导演就算不是个多有钱的行当，导演本人应该也不穷，再叠加搞不好能从合同工晋升为有编制，就开始了这一局。 这种局的破法非常简单，金社长让黄正民转告崔浩，带妹子回家吃顿饭，只要妹子去过他家还在求拯救，那他就做个好人去当一回救世主。 妹子去了导演家，看到那套普普通通的小两居，听导演说，他身上还背着房贷，当下依旧是温温柔柔的妹子，但之后就没有再主动联系过崔浩了。 崔浩因这件事怀疑人生，他才是真正在红尘中玩耍的。娱乐圈哎，名利场，滚滚红尘，他这个导演没有在娱乐圈被女演员骗，居然被外面的女人骗了？！ “金社长跟他说，那是他没防备。娱乐圈的女演员不管用什么理由接近导演，崔浩都会有防备，哪怕是随便一个女孩子跟导演提及什么作品、角色，他也会敏感。偏偏只图财的姑娘，他没碰到过，没防备，就容易上当。” 黄正民想起当时导演那怀疑人生的小表情依旧想笑，现在就是笑着的。 “金社长跟我们说，他以前也被骗过，白手起家的富一代么，没被女人骗过钱才是凤毛菱角。还说一句.....”黄正民笑看她一眼，先低头喝酒，再在给两个酒杯倒酒时讲，“凡是靠近他们的人多少都带着点目的性，时间长了，他也习惯了，发现后也只当个乐子。在玩乐的场子找真心，那叫没事找事。” 还在等着故事继续的柳梦凡看他不说了，疑惑，“然后呢？” “没了。”黄正民知道她问的然后是什么，“故事就到此为止，但我发现，我好像误会你了。”说着话举杯敬她，“我一直都认为，我靠近你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但事实上，你靠近我才需要付出代价，对吗？” 同他碰杯的柳梦凡不太确定，“你指钱？” “我指真心，或者说是信任。”黄正民还是在笑，笑着自嘲，“虽然那些电影里，都说什么有钱人求一颗真心很难，但就是，现实中谁会信呢，你们身边应该永远不缺人才对，有钱怎么会没有朋友，钱财想买到真心也没那么难。” “是我狭隘了对吧，不止狭隘还自视甚高，你一直在配合我的想法，从未表达过你没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也没有任何值得你花费心力的东西。你想跟我吃顿饭、喝杯酒，乃至于交个朋友，也只是因为，我长得像那个人而已。” 柳梦凡端着酒杯轻笑一声，喝了酒后也跟他分享一个故事，很多年前的故事，刚好在故人身边时发生的。 “我嫁给第一任丈夫时还在读高中，他的职业有些特别，刚结婚的时候还好，他有很多时间陪我，后来他去拼事业了，陪我的时间就少了。他那份特别的职业让他在拼事业时，会影响到我的安全问题。为了我的安全，他想要给我找保镖，我不太适应有几个大男人跟前跟后，关键是那个时候我在读书，带着保镖去学校也太奇怪了。” 柳梦凡也在笑，托腮望着‘故人’的脸，笑着回忆当初，“我那时候也是傻，太天真。我就不乐意，他怎么哄我都不乐意，逼得他没办法，给我找了几个看着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装作是我的同学跟我一起去学校，兼职保镖。” “其中一个女孩子也有不太平凡的家世，出生就被丢了，压根也不知道父母是谁，吃百家饭长大的。我那时候也觉得她可怜，还想当一把圣母拯救她的未来。我们的关系也非常好，好到....” “她也骗了你的钱？”黄正民问。 含笑摇头的柳梦凡说，对方可不止想要骗钱，“她帮助我丈夫的竞争对手绑架了我。” 此话一出黄正民傻了，柳梦凡却还在继续，望着对面人的脸，继续话当年。 “彼时你为此瘸了一条腿，在床上躺了快半年，几度病危，硬撑着活过来，就是因为我在哭。我成天哭，哭得你觉都不敢睡，还是婆婆看不下去了，硬把我赶走，你才养好伤，瘸了腿。” “而我....”柳梦凡起身，展开手臂，对着他转了一圈，肩头披着的羽绒服都化作裙摆，飘扬而起，等她站定才缓缓落下。 “如你所见，安然无事。” 安然无事的姑娘坐回去，唇边还带着笑，“我也不知道真心是不是很重要，不过那确实很罕见。” 讲故事的人唇边带笑，听故事的人却笑出来，反而胸闷，喘不上来气，甚至想抽烟。 “我可以抽烟吗？” “当然。” 一根烟点燃，从开始烧到燃尽，面对面坐着的两人都没说话。柳梦凡还是托腮的姿势，眉眼含笑的看着对面的人。黄正民也在看她，抽着烟看她。 看着看着，有人红了眼眶。 柳梦凡抽了张纸巾递过去，玩笑道，“我都没哭呢。” 黄正民也没哭啊，只是眼眶红了而已，接过纸巾攥成纸团握着拳头，最后吸一口烟，丢在地上踩灭，再抬起头时对那个连眼眶都没红却好似已经在嚎啕大哭的姑娘说，“走吧。” “做什么？” “做你和他可能会做的事。” 黄正民想让她笑起来，笑起来那么漂亮的女人，自然就应该笑着，“就当他活着，借着我的身体活着，不论你想和他做什么，我都能陪你去。” 愣怔一瞬的柳梦凡展颜笑开，“不用，我要是真那么做了，他会不高兴的。”她不能让那个傻子不开心啊，都已经那么傻了，还不开心，得多惨啊。 那傻子蠢到都不合常理，那才是真正的恋爱脑。为了让她安心，能拖着伤腿送她去学校，就是想证明他什么事都没有。没有个屁，她刚进学校他就昏过去了，再醒来就变成了个瘸子，宇宙级恋爱脑就是那个傻子。 恋爱脑是不可能接受她找一个替身的，要是真发生了，他说不定会被气得诈尸。 诈尸啊..... 柳梦凡垂眉浅笑，端起酒杯抿了口酒，烧酒的辛辣入喉，眼尾好似红了，又好似没有，等酒杯放下，她在抬眼看向对方时，就只是在笑而已。眉目浅淡，即疏离又亲密的笑。 这下愣住的是黄正民，为一场已经消亡的爱情而出神，那或许已经成为了另一个永恒。 既然话已经说到此，柳梦凡就能说出，她最开始打算说的话，“我每次跟你说有需要可以联系我的意思，并非是我们要做什么交换，我要付出什么或者你要付出什么。而是即便你只是长得像他，我也希望你的生活能顺遂一些。” “我在他的羽翼下当了很多年的小女孩，满脑子只有粉红泡泡。如今，我虽然已经没办法像他保护我一样去保护他，但我还是可以给你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让你的人生顺遂些，你就当....干儿子红利？” 差点真就落泪的了黄正民堂皇笑开，干儿子什么的，要多个妈的意思吗？ 不管怎么说，活人长得像死人总归有些益处，但就活人而言，好处多多。 李秉宪给沅彬分享了一个新消息，保真，“黄正民是另一个我，类似我长得像大宇集团的那位公子一样，他长得像柳家故交好友的儿子。那个人也是英年早逝，这就是柳梦凡跟他有交集的原因。” 已经在剧组拍摄的沅彬接到这通电话时，沉默了一会儿，只回了一个字，“哦。” “哦？”李秉宪听不懂，“你知道这个消息吗？我都是才知道，你又是早就知道了？” 沅彬也是听他说了才知道的，那个‘哦’的意思是，“差不多吧。”知道了也没什么意义。 李秉宪觉得有意义啊，新消息还有第二个呢，“金友泽投了他一部电影，男主，他亲自投的，据说项目完全是围绕着黄正民搭建的。最多一个礼拜，全天下都能知道，黄正民是金友泽罩着的人，金友泽看谁的面子罩着他你懂的吧。他起飞了，你就没什么想法？” 没有任何想法的沅彬表示，“我也在停机坪上啊，等电影上线，我也能起飞。这个项目也是金友泽投的，你不是知道么。” “起什么飞，我们讲得是一回事吗？” “都一样。” 此时才察觉他语气不对的李秉宪皱眉，“你搞什么？” “没什么，我要拍摄了，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 “那我先挂。” 2004年，年末。韩国电影圈最爆炸的消息是，黄正民变成了李秉宪第二。这种‘疑似故人来’的事情居然都能发生两次，搞得业内男艺人都想着要不要去整容，投资回报率太高了！ 2004年，年末。柳梦凡离开了韩国，一方面是要回伦敦去见团队，年末清账以及有各种活动要参加；另一方面是，她有些想那个傻子了，想去纽约看看他，哪怕只是一个衣冠冢。 同一时间，已经变成电影男主角的黄正民，在跟新团队聚餐结束时，憋了许久实在没憋住，端着酒杯去问特地过来参加聚餐的金友泽，他是不是应该去谢谢柳梦凡，让他加入了一个项目。 “我个人的建议是不用特地说，不过你要是自己想说，我也不反对。”金友泽现在也把他当‘李秉宪二号’，很亲切的教导年轻人，“这个项目柳梦凡知不知道都不好说，你是金泰荣推荐给我的人，讲起来我们都是冲着那位女士的面子没错，但有些事太刻意就不好了。” 要是没有布帐马车的那次见面，黄正民是不会接受这个项目的，但有过那次见面后，即便他依旧没有向柳梦凡寻求什么帮助，在金泰荣把他带去见金友泽时，他也没有再抗拒，对方想要帮他一些‘小忙’。 新项目就是这么搭起来的，说起来依旧是即和柳梦凡有关，又没有实在牵扯的关系。 合约都签了的黄正民听了这话暗叹一声，他现在的人生不是顺遂些许，是坐上了直升机，就等着起飞。他在飞之前真的没必要，跟帮助他的人说一声谢谢吗？ 金友泽觉得没必要，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这种事都专门联系的话，算是一种打扰，看小朋友好似不太听得进去，就换了个角度跟他解释，对柳梦凡而言，这种事小到不值一提。 “我早年是读商科的，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我不可能进入电影圈。”金友泽笑问他，“你猜我为什么不会进电影圈？” 黄正民猜不出来，“因为商科和电影没关系？” “这世上所有能买卖商品的公司都跟商科有关。”金友泽表示，“电影市场太小了，小到在金融领域就是个小蚂蚁。” 国内一线电影制作公司的社长夹着烟在空中画了个圈，对演员说，“全球电影市场，不是韩国是全球。今年一整年，全球电影市场的总产值八百亿美元不到。总产值懂吗，包括影院票房、电视转播权、DVD销售和出租等所有由电影产品直接产生的收入，加起来也没超过八百亿美金。一共就七百多亿，具体数字我也忘了，但没到八百亿。” “八百亿，对你而言可能大到不能想象的数字，给你找个对比，今年三星总营收破了一百亿美金。”金友泽一手比划‘1’，另一只手比划‘8’，“仅仅是一家公司一年的营收就是全球电影市场的八分之一，这样你有概念吗？” 不是很有概念的黄正民犹豫着点头，这是三星很厉害的意思吗？ 金友泽叼着烟笑了，“柳梦凡的个人资产，据我所知，大概率超过八百亿美金，极小的概率也是打平，不会低于八百亿美金。”这是柳梦凡很厉害的意思。 “她的个人资产能超过全球电影市场的总产值，当年我读书时的梦想其实是为她那样的人服务，还幻想过未来某一天，或许我也能成为她那样的人。在当时的我眼里，金融领域里，电影市场太小了。不对，当时我压根就不关注电影，要不是几年前有了文化立国的口号，压根也没人关注电影，还是韩国电影。” 想起当年，金友泽笑容变大，再对年轻人说，“我们现在做的事，在她的世界相当于家里的佣人去路边买了一袋子苹果，碰到了熟人，就给了你一颗。我这个佣人分了你这个熟人一颗苹果，你觉得你有必要为了一颗苹果而专门去谢谢她，我给了你一颗苹果吗？” 佣人、熟人和苹果的例子实在举的太好了，黄正民没什么想问的了，还是喝酒吧。 灭了烟喝酒的金友泽反倒有想问的，“你会跑来问我要不要专门去谢谢她的意思是，你跟她平时没联系吗？” “......我一个收到颗苹果都得行大礼道谢的人，跟她怎么联系？”黄正民以为他开玩笑。 金友泽认真的，“那我建议你可以去谢谢，借着你吃到苹果的机会，跟她产生一点联系，把这个当话题，有的没的先聊起来。”看他不解，反倒疑惑，“你知道关系是相处出来的吧，李秉宪有事没事就往他干爹那边跑，就是在套关系啊，你不能等着临时抱大腿。” 这道理黄正民也懂啊，问题是，“不是说特地为了苹果说谢谢没必要？” “你们如果时常联系，那你特地为了苹果谢她当然没必要，总不能每次见面都说谢谢吧，那反倒会让关系疏远。但你们没有联系，就得想尽一切办法先保持联系，连朋友都做不成，橘子、苹果的还有什么意义？” 金友泽觉得小兄弟不开窍，“你像她幼年的好友，就为你这张脸她也不会对你有恶感，但是想要作为黄正民让她对你有好感，你就得跟她联系啊，不然这份香火情说断不就断了。你们压根是陌生人不是么，你只是长得像她幼年的朋友而已。” 这个道理黄正民同样懂，但他没办法解释，他并非长得像对方幼年好友，而是亡夫，这怎么联系？ 两人还是联系起来了，因跨年的祝福短信。 黄正民发了新年快乐的祝福短信给柳梦凡，这次柳梦凡没有隔了几天才看见，当时就给他回了，也是祝他新年快乐。 收到回信的黄正民思考许久后，发出一条，纯属闲聊的信息，问她，有钱人家里的新年大餐会不会像电影场面。有钱人秒回，她的新年大餐是吃饺子。 为什么是饺子？黄正民疑惑；柳梦凡表示，她在纽约的唐人街，这边的习俗。爸妈在韩国，两边没在一起过年。 借着‘新年饺子’，两人就这么联系起来了，聊柳梦凡的那位故人，不是她特意提起，而是她正在陪那位故人吃饺子。黄正民问了，她就说了，本来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短信变成了电话，电话三不五时的打。黄正民知道了衣冠冢代表什么，还知道牌位会供奉在家里，了解柳梦凡去了纽约，又赚到伦敦、香江，又绕回纽约，再飞魔都、塞班岛等等，转悠了大半个地球后，重新回到首尔，已经开春了。 有钱人为啥飞了那么多城市？视察产业加过冬度假，冬天太冷要去温暖的地方待着。 黄正民从侧面了解的有钱人的日常，朴实无华的幸福生活，偶尔也会无聊。至少柳梦凡有时候会跟他说，哪哪哪有点无聊。 说实在的，那样的生活距离他很遥远，但在听柳梦凡说起那些时，好似只是一个朋友在分享旅行生活。介于他目前即将进组，大量的时间都花在塑造角色上，时不时听那些旅行日常，还挺有趣的。 樱花盛开之时，柳梦凡回到了首尔，开春就没那么冷了。 这次柳梦凡再回来就不单纯是为了‘人有相似’，单纯是妈妈想她了，她就回来了。没打算多待，就准备陪陪妈妈再出去潇洒。 女儿不管有没有钱，在父母眼里都是不见时会想念，见到了也就稀罕几天，几天后又会嫌弃的存在。 回到首尔的柳梦凡跟黄正民在电话里吐槽，她妈顶天就会跟她这个乖女儿亲热一个礼拜，一个礼拜后，乖女儿就会变成讨人厌的女儿。 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朋友能闲扯这些琐事的黄正民如今已经进组，再跟她打电话，已经很松弛了，还能调侃一句，“想你这样什么都有的女儿，父母应该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吧？” “我妈对我不满意的地方可多了，觉得我成天没正事到处瞎跑，心不定，人也不安稳，关键是没孩子。”柳梦凡说着就笑，“我让她去领养她又不乐意，那么喜欢小孩就去领养啊，为什么来折腾我。实在不行，她和我爸可以再生一个么。” 午间休息，正在吃饭的黄正民差点喷出来，“你这么说不会挨揍吗？” “会啊，所以我才说啊，我们母女的友好期限顶多一个礼拜，超过这个时间她就看我哪哪都不顺眼。”柳梦凡表示，“在爸妈眼里，再有钱都比不上有孩子。” 黄正民好奇，“你是不想生吗？”结婚那么多次都没孩子，本身也不太合理。 “难道我应该想生吗？”柳梦凡让直男了解一下，“怀孕很辛苦的，我干嘛想不开。” 直男疑惑，“你以前的....丈夫？我是说，他们也不想生？” “想的吧。”柳梦凡聊起这个倒是没有任何避讳，“起初是我年纪小，我觉得怀孕很恐怖，有点害怕。那个恋爱脑只要我不喜欢，他就什么都不会说。第二任有聊过，不过我那时候觉得自己还没玩够，倒是不害怕了，只是觉得没那个必要，他也没说什么。第三任自己有孩子，对这方面不太在意。” 黄正民顺势接上，“第四任是那位天王？” “嗯，这次是他不想，新婚啊，怎么会往那个方面想。”柳梦凡回忆起新婚恋人，展颜笑开，“他自己都是个小孩子呢，也不对，我们都是小孩子，就想着你和我玩，我和你玩，没想过再添加一位玩伴。” 差点就问出‘那之后呢’的黄正民，及时刹车，之后人都没了还有什么可问的，还不如问，“那你现在会想要领养一个孩子吗？” “不想，我自己一个人挺开心的。” “财产怎么办？” 黄正民发出普通市民的好奇，“你那么大一笔财产，不会想要有个继承人吗？” “我有继承人啊，你可以理解为法律上我是有孩子的。第三任丈夫的长子是我法律上的继承人，我大半的产业都是他在管理，不然我也不能成天优哉游哉的到处玩，还是要工作的。他负担了我八成以上的工作，负责赚钱，我的任务就是花钱让自己开心，不会突发奇想修改遗嘱，那他会损失一大笔钱。” 不普通的柳梦凡笑言，“彻底放手产业不去管理纯从外面找人负责运营是不可能的，真敢这么干，对方说不定能掏空我的钱包好填满自己的荷包。还是要有切身利益相关又能充足信任的人负责，你跟他是利益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才能友好和谐。” 多少有点负责的关系让黄正民再度发出疑问，“你们只是...我是说，法律上的关系，你也能信任他吗？” “法律上他是我遗产的唯一继承人，如果我意外离世，我的父母还活着，他也需要赡养。只要我没孩子，他能比信任他的继承人还信任我，某种程度上我的钱就是他的钱，他才会努力给我赚钱啊。” “他的继承人是什么意思？” “就是他儿子的意思。” “他年纪很大了吗？” “也没有，比我大而已。” 一时愣住的黄正民不知道要说什么，柳梦凡却笑了，笑问一句想不想听豪门争产的八卦。黄正民很想听，但剧组那边叫开拍了。 挂断电话的黄正民在往片场走的路上还低着头跟柳梦凡发短信，一时没看路，撞到了人。他抬头跟后辈说了声抱歉，后辈摆手示意没事。 “跟谁聊天那么开心？”后辈问。 前辈收起手机，“没谁。” 前、后辈同时走进片场，场务跑过来，对着后辈演员说。 “宇盛xi，导演找您。”：，，. 第204章 第十章 既然跟‘故人’交上了朋友,那回到韩国，怎么都应该约朋友出来吃个饭的。但朋友在拍摄中，片场在济州岛,赶回首尔有点麻烦，闲人一个的柳梦凡就跟黄正民说，我去济州岛找你吧。 这是一场颇为奇妙的见面,因为柳梦凡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着的前任。 剧组包了个旅馆当宿舍，柳梦凡都已经飞到济州岛了,不可能再费事约需要黄正民跑大老远才能吃饭的店,就按照黄正民给的地址，去了旅馆。 来之前完全没想到韩国演艺圈这么小的柳梦凡，坐在车里抵达旅馆前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等着她的黄正民,他对面站着跟他在闲聊什么的高大背影，怎么看怎么眼熟。 眼熟到柳梦凡下车时犹豫了一瞬，莫名有点心虚，两个‘前任’同时出现什么的。但也就一瞬，还是开了车门下车，准备好跟故人见面。 先看到她的是黄正民，扬手冲她打招呼的同时跟后辈说了句,我等的人来了,抬脚就往她那走。后辈顺势回头,看到了人,垂眉片刻,扬起笑脸，站着没动，但也抬了下手臂当问候。 往前几步的黄正民看到柳梦凡抬起手冲他的方向摆了摆，起初以为是在跟自己打招呼,后来发现不对，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惊讶的发现，后辈跟她好像是认识的？ 后辈是前任，前任打了招呼转身就走了。前辈很惊讶，认识的还能那么嚣张，你好歹鞠个躬吧，摆手算怎么回事？ 柳梦凡倒是不惊讶，有点尴尬是真的，等黄正民走到近前了，问一句，“你们在一起拍摄吗？” “你们....认识？”黄正民反问的同时回答，“他是男二。” 这下柳梦凡惊讶了，“你不是说你拍得是纯爱吗？” “是啊。”黄正民疑惑，“怎么了？” 讪笑一声的柳梦凡不太能理解，“纯爱在韩语里的意思是爱情电影没错吧？爱情电影，你是男主角，他是男二？” 微愣一瞬的黄正民突然懂了，“不要太看脸好不好，我们是真爱，不看脸的！” 也没有特别看脸的柳梦凡不知道要咋回，黄正民有些哭笑不得，“所以你们真的认识？” 叹息着点头的柳梦凡表示，“我倒是没想到有一天能碰到两位前任站在一起的场面，满奇妙的。” “两位....前任？”黄正民更觉奇妙，什么叫前任，“你跟郑宇盛在一起过？！” “干嘛那么大声，我们在一起过很奇怪吗？” “.....他比我小三岁呢。” “所以？” 所以....你们姐弟恋的差距是不是过大？ 这话黄正民没说，消息再震撼，脑子再混乱，智商还是在的。智商控制着混乱的大脑，选择换话题，还是聊，“你想吃什么？” 吃什么的话题出来，前任的话题就自动跳过了。两人也没去吃啥特别的，就在旅馆这条街上的一家卖海鲜的小馆子，春日正好，两人都没进店，在店外吃。 酒水上来前，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拍摄如何什么的。酒水上来了，半瓶酒下肚，黄正民混乱的大脑被好奇占据，你豪华的前任名单里，怎么会冒出一个郑宇盛？ “谈恋爱又不是看钱看地位，喜欢就在一起啦。”柳梦凡笑他，“难道你是看地位去谈恋爱的么？” 黄正民噎住，忍不住吐槽一句，“郑宇盛也不算没地位，他现在是业内最卖座的小生。”再过几年说不定又是一位天王。 这个还真不知道的柳梦凡抿了口酒笑道，“看来他发展的不错。” 忍不住跟她科普的黄正民说，后辈发展的着实不错，此次加入项目是制作人开高价砸下来，不然两人没可能合作。他在说的时候，边说边盯着柳梦凡看，被盯着的柳梦凡就想笑，前任而已，朋友想八卦就直接八卦啊，干嘛还玩迂回。 朋友表示，这不是不好意思八卦么，但你要是想说的话，我也不拒绝。柳梦凡没有要说的打算，说这个太奇怪了。 “我对着你的脸，说我跟别人的恋爱故事？”柳梦凡摇摇头，“还不如你跟我说说，你们的电影为什么男一和男二差那么多。” “哪有差很多。”黄正民失笑，“我也并没有很差好不好。” 你来我玩之间，两瓶酒下肚，饭也吃完了。柳梦凡送黄正民回旅馆后，就直接走了。倒是黄正民跑去找了郑宇盛，非常直接的八卦，你的前任名单里居然有这么传奇的存在吗？ 郑宇盛摆出时过境迁不方便多聊的态度，让哥哥别那么八卦，这反倒把黄正民弄得不上不下的，所以这两人到底有个多神奇的爱情故事？ 故事就是故事，没什么神奇不神奇的。故事里的主人公倒是从冒头后就时常出现在眼前。 柳梦凡回了首尔很突然的发现，郑宇盛还真的很红，红到她好像走哪都能看到他，街道上的广告牌，电视里的广告，零食的封面包装，哪哪都能看见。 必须要说，这么有存在感的前任柳梦凡没有碰到过。准确的说，她压根也没有碰到过活着的前任。 前任可以活着这件事给柳梦凡带来了奇妙的观感，每每回忆起两个前任站在一起的场面，当时的尴尬没有了，倒是想着，如果他们都能活着，哪怕只作为前任，也挺好的。 可惜亡人就是亡人，未亡人就是未亡人，到处都是前任的韩国，柳梦凡不太想待了。在她即将出国前，发生了一件小事让她多留了几天。 2004年，韩国娱乐圈发生了一场大地震，知名广告公司为了业务委托知名调查公司收集的艺人信息被曝光在网络上。广告公司是业内首屈一指的，他们收集的艺人信息也都是知名艺人，全国上下都知道的那种知名。 众多知名艺人被曝光了包括性向、为人处世，恋爱八卦等一系列**，这份官方称之为《广告模特和明星前景推测用专门人士深度访问结果报告书》的资料，在网络上被称之为X档案，那整个就是一片瓜田，让网友狂欢。 瓜田本身跟柳梦凡没什么关系，瓜田里被爆出来的众多艺人里，有几个跟柳梦凡有关系。关系最大的一位就是郑宇盛，在他的资料里，他成了一个未亡人。 据说在他无名期时曾谈过一个女朋友，两人感情好到男方连求婚戒指都买了，后来女方不幸离世，之后郑宇盛单身至今，手上还戴着他没送出去的求婚戒指。 柳梦凡一脸茫然的望着活人，“我....不幸离世？” “误传。”郑宇盛低头望着咖啡杯，“有朋友知道我要求婚，分手分得太突然，他们一直问我什么时候举办婚礼，我被问烦了，就说....死了。” x档案曝光后，时隔多年，前任们再度有了联系。中间人是黄正民，他看到了‘未亡人’的八卦，告诉了朋友，朋友自觉说得应该不是她，她活得好好的。但黄正民表示，你前任问我要你号码，想跟你道歉，我给不给？她就很懵逼，分个手而已，有必要造谣她死了吗？ 拿到联系方式的郑宇盛给柳梦凡发信息，询问是否方便见一面，两人就在咖啡厅见面了。 当年因爱生恨的郑宇盛对友人说出的‘死了’可能真的带有诅咒的味道，但现在再说起，更多是怨念，我宁愿你死在回忆里什么的。 听到了这番误传的柳梦凡失笑，“你当初得多恨我才会说我死了。” “当初你这么问，我可能会反问你一句，我又做错了什么要被你玩弄。”郑宇盛抬眼望她，“现在的话，只是想跟你道歉，我失言了。” 柳梦凡笑叹一声，“没关系，分手确实分得很突然，我也做的不好。”顺便一问，“那份档案会影响你吗？” “突然多了很多纯爱的本子找我，女方不是车祸就是重病，算影响吗？”郑宇盛看她笑了，也洒然一笑，“放心吧，现在的我不会被这种事影响了。” 展颜笑开的柳梦凡说，“那就太好了。”果然离开了她，事业顺利，健康也能保证。 这次见面，让前任们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也没别的了，至少郑宇盛那边没有展现出什么另外的含义。不过有了联系方式之后，郑宇盛偶尔会给柳梦凡发条短信，说的都是x档案的后续，在得知她又离开了韩国，连后续都不发了，好似又断了联系。 出国的柳梦凡这次不单单是出去玩的，伦敦那边出了点事，她得去参与一场纯爱电影里的豪门狗血戏。在法律上是她孙女的小姑娘爱上了一个穷小子，挺着肚子跟父母说要结婚。父母都被气炸了，几方闹得不可开交，英国各家小报追这场贵族八卦，柳梦凡属于接到小姑娘的电话赶回去的。 小姑娘认为柳梦凡是这个家里唯一能理解爱情至上这个词是什么意思的长辈，并且是说得上话的长辈，尤其是可以说服父母，就打电话求助了。柳梦凡本人不太想管这件事，但电话都接到了，怎么都应该回去见小姑娘一面，好歹法律上是家人。 法律上是孙女的小姑娘其实也就比柳梦凡小了十来岁，小姑娘今年才十七，这是她的父母另一个爆发点。十七岁你就怀孕，现在是什么五十年代吗！高中都没毕业呢你！ 小公主是个乖乖女，自小读的都是女校，偶然一次在派对上碰到了会把酒装在雪碧瓶子里伪装饮料的坏小子，自觉打开了新世界就一发不可收拾。 小公主跟柳梦凡哭诉，我真的爱他，别人不理解您可以啊，您一定能理解我的。柳梦凡确实可以理解，乖乖女被坏小子吸引的过程，但未婚生子和十七岁就怀孕这两件事她理解不了，在家里争执最大的是否要打掉孩子的问题上，她更支持家长。 伦敦郊区的家里闹得不可开交，实在不想掺和的柳梦凡就去市区住了，这一住，住出来了另一个新世界。 新世界之门开启在一场，英雄救美。那是柳梦凡过往的爱情故事里，最常规的开端。 这天心血来潮跑去看地下剧团演出的柳梦凡，出来时饿了，去路边排队买小摊上的三明治。队伍不长，她排三个。等前面两个买完轮到她了，她正在想着是搭咖啡还是红茶，身后的人突然一把推开她，嘴里叫着女人就是磨叽什么的要插队。 被推得一个踉跄的柳梦凡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人扶住了，扶着她的男人先让她站好，随后就怼那个人，这么对一位女士非常没有礼貌。那人跟有礼貌的小哥哥互相冲了几句，最后迫于小哥哥是个大个子，大约是知道打不过，骂骂咧咧的走了。 柳梦凡跟这位自称托马斯的小哥哥就认识了，她对小哥哥的第一印象是声音好特别，低沉而有磁性，第二个印象是个子好高，第三个印象才是脸，脸有点长。 两人一起买了三明治，柳梦凡为表感谢付了钱，托马斯就送了她一张票，自我介绍是舞台剧演员，明晚有演出，欢迎她去看。 隔天去看演出的柳梦凡还带了一束花去，她送上那束花时，托马斯开玩笑的说，这是他今年收到的第一束花，必须要请客。柳梦凡当即就笑了。 “只是因为收到了花？” “当然不。” 身高腿长，尤其是腿巨长的托马斯，抱着花弯腰冲柳梦凡眨眼，“因为送花的是位淑女，我有这个荣幸，当一位绅士吗？” 淑女大笑，绅士曲起胳膊朝向他，当女士的手伸进男人的手肘，这顿饭就这么成了。 这顿饭从饭店吃路边的咖啡厅，两人一直在聊天，什么都聊。聊托马斯曾经去过印度的僧侣学院当志愿者，教授英语时的各种小故事。也聊柳梦凡去首尔当老师时，碰到各种有意思的学生。 聊托马斯除了是舞台剧演员之外，还出演过电影和电视剧，不过都是一些小角色，不值一提的。聊柳梦凡早年学英国文学时，碰到一些作家巨长的名字偶尔会搞混。 聊天聊到最后聊什么好像就不重要了，笑比较重要，他们一直在笑。 从咖啡厅笑到了压马路，沿着街道也不知道要走向哪，就那么溜达了大半个晚上。托马斯一直到送柳梦凡上车，才掏出手机问，我们能不能交换号码。 号码一换，柳梦凡就成了托马斯的忠实观众，有演出必到的那种。她每次去都会带一束花，而托马斯在第二次收到花时，给了她一块巧克力，之后就每次都回赠一块小甜食，各种口味的巧克力，或者牛轧糖之类的。 两个月后，搞真爱至上的小公主，被父母以断零花钱的现实手段，结束了她的爱情。柳梦凡得知那个穷小子被离家出走的小公主捉奸在床也是很无语，真爱这玩意儿单方面玩不起来啊。 破碎的真爱让柳梦凡今天心情不太好，虽然还是抱着一束花去看了托马斯的演出，但被托马斯看出来了。 “你想聊聊吗？” “不想。” “那想吃糖吗？” “....可以。” 伸出手臂摊开掌心的柳梦凡等着她的糖果，托马斯却托起她的手掌，在她的掌心落下一吻，再用她喜欢的声音对她说，“我的小糖果今天夹了苦涩的巧克力呢。” 柳梦凡好悬没翻白眼，却没忍住吐槽，“有点恶心。” “剧里的台词啊。”托马斯一脸无辜，“你有没有认真看？”说着话顺势牵住了她的手，十指交扣。 “没有~”柳梦凡讲完就笑了，因为手被牵住啦。 牵了手的男女在今天的晚饭时互通了姓名，双方都拥有非常长的姓氏，聊起这个纯属偶然。聊起这个柳梦凡很疑惑，托马斯的姓氏里，有一个是属于贵族的。托马斯也很疑惑，对方的姓氏怎么都不应该是亚裔啊。 两人就姓氏的话题聊开，聊到托马斯确实出身某个贵族，但他现在只是个演员。而柳梦凡也没有避讳，她曾嫁给过一位贵族，姓氏是继承丈夫的。 双方对彼此姓氏背后的故事都觉得挺神奇的，但谁都没在意这件事，这只是他们聊天的话题之一。两个人天南海北什么都能聊，柳梦凡都不知道是喜欢他什么都能聊，还是喜欢他说话时能让她不自觉笑开的声音。 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尤其是伏在她耳边的呢喃，带着色气的喘气，以及..... 天亮了。 天亮之后，他们成为了一对恋人。 恋人们的日常与鲜花、巧克力和美妙的声音相伴。男朋友在发现女朋友对他的声音格外喜爱后，会在有演出或者有拍摄，而导致他们没办法见面的日子里，早中晚三餐都给女朋友打电话，有时候是聊天，有时候是给她读剧本，如果是一个深夜，他想她了，还会给她念情诗。 他们在热恋，按说，柳梦凡陷入爱河应该是甜甜蜜蜜没有脑袋的。可她总是忍不住会想起郑宇盛，想起时隔多年来跟她道歉，说当初我讲你死了的郑宇盛，无名指上是戴着戒指的。 柳梦凡并不知道郑宇盛无名指上的戒指是否就是当初他打算用来求婚的戒指，她还记得多年前她在衣柜里发现那个藏在深处的戒指盒时，不安的忧虑。 当年她没有勇气打开那个盒子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戒指、耳环或者别的什么礼物。当年她选择了分手，她不能赌那个万一。她赌过，赌输了，哪来的勇气再赌一次。 可事实上她还是在赌，遇到沅彬时就是在赌。她喜欢那个少年，不然何来的金风玉露，只是单纯的看对眼的话，只会有一夜不会有以后。她和那个少年一夜又一夜之后，一千零一夜的故事讲到了大结局，结局可不太美好。 托马斯也一样，这也是她喜欢的人，喜欢到他们也会有一千零一夜。可她总是忍不住想起郑宇盛，想起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她无法判断，那只是个装饰品，还是他始终没有从一千零一夜的故事中走出来。 如果郑宇盛时隔多年都没有走出来，那托马斯走得出来吗？ 柳梦凡不知道，柳梦凡选择，先享受爱情。爱情总归是美妙的，爱情不是柳梦凡人生餐桌上的甜品，那是她的主食。 没有爱情，不吃主食，虽然也不耽误开心，鸡鸭鱼肉、水果蔬菜都很好吃，不缺钱财时想给自己找乐子还是不困难的。可就是缺点什么，就是让柳梦凡始终不会排斥，再遇到下一个人所带来的爱情。 下一个人会带来永远不同的第一次，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 重新开始的第一次让柳梦凡再度被粉红泡泡包围，觉得世界无限美好，如果这时候小公主打电话给她，跟她说真爱至上，她还真的会回应，没错，真爱至上。 毕竟恋爱中的人真就没什么脑子。 再度恋爱的柳梦凡这次却没有陷入爱河，更像是发现了一位有趣的玩伴。她享受和玩伴在一起的每一天，可惜时间太短。 玩伴们很快被伦敦无孔不入的狗仔队曝光了。 起因在于托马斯接到了一部讲述‘霍金’的电视剧，他饰演的就是霍金。剧集围绕着霍金21岁那年被确诊患有肌萎缩侧索硬化症，病症使他的身体愈发不听使唤。也是在这一年，他遇到了他的第一位妻子，可以说是人生大喜大悲的一年。 电视剧带来的高人气让托马斯受到了媒体的关注，英国的狗仔是凶起来敢追逐王室车辆的。他们拍到公爵夫人的大八卦，当天就以头版头条发布。 当天柳梦凡被电话吵醒，托马斯就在她身边，相拥而眠的两人被各自的电话吵醒，随后....分手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 在一起都不到四个月，两人还在热恋期。热恋到，托马斯就算累成狗，哪怕有一丝的空闲都会联系女朋友，热恋期的情人怎么能接受所谓的分手。 男朋友非常不明白，被曝光又如何，恋爱而已。这为什么要分手，这跟分手有什么关系，公开恋爱不就好了吗？他当然明白公开恋爱会碰到诸多阻碍，可那有什么关系呢？还是说女朋友在意公开，那地下恋他也可以接受啊，这都不能成为分手的理由。 女朋友在意的不是公开，而是男朋友出名了，事业蒸蒸日上的出名。他的出名仿若一场诅咒，只有她知道的诅咒。 但柳梦凡没有那么说，她说的是，“这会让我的家族受到非议。” 托马斯不接受这个回答，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只要他们相爱，什么都不重要。再度碰到一位真爱至上的年轻人，柳梦凡才发现，她好像老了，比起真爱至上更在意对方会不会英年早逝。 在八卦铺天盖地遍布整个英国之时，柳梦凡回了首尔，她想去见一见活着的前任，好说服自己，她做的没错。爱情在生命面前，不值一提。 目前已经是2004年的年末，又是一年过去了，这一年同样发生了很多事，比如x档案，比如黄正民拿到了青龙的提名，还比如元彬凭借《太极旗飘扬》冲入了电影圈，有了自己的代表作，还是划时代的代表作，这是一部足以进入韩国影史的作品。 这部作品让电影公司赚得盆满钵满，这部作品也让沅彬时隔一年后再次碰到了柳梦凡，在电影的庆功宴上。 大爆作品的庆功宴，制作团队几乎邀请了大半个圈子来参加盛会。柳梦凡是从黄正民那知道，他和郑宇盛都会去，她也就去了。 只是想安静过去看个活人的柳梦凡，进去不到一分钟就被包围了，金友泽匆匆过来，一个鞠躬让满场围观，随后场子里就没人不知道，大佬驾临。 驾临的大佬被众人若有似无的视线盯上，叹了口气，这就是她身边跟着人的原因，但她没走，还没看到活人呢，刚进去就被金友泽堵住了。金友泽不确定她是来见谁的，先把大佬请到单独的小厅，请大佬稍坐，随后去安排每一位可能是大佬驾临原因的人来觐见。 讲真，沅彬没有见过真正坐在云端上的柳梦凡，虽然他早就知道对方是神台上的人，但从未亲眼看过她的神国，或许当初酒店里的行政总厨能让他管中窥豹，但没有真正的见过豹子，就无法想象对方的皮毛能有多华丽。 来见柳梦凡的每一个人都没有真正见过她的神国，今天见到了，都感觉新奇。 黄正民就是，现在屋内就剩他们了，他便跟柳梦凡说，“我以前还觉得我一直都知道柳梦凡是谁，但好像今天才发现，我没有见过柳女士。” 女士笑看他一眼，“怎么着，你要给我磕一个吗？” “那就算了。”黄正民笑开，“就是不太适应而已，刚才一群人进来鞠躬，你适应吗？” “刚来韩国的时候也觉得有点奇怪，见多了就适应了。”柳梦凡歪在沙发上，对他讲，“你们就算是饭店的服务生对客人也是鞠躬的，我好歹在这里住了几年呢，总能适应的。” 这倒也是，但黄正民还是想说，“刚刚真的很像拍电影。” 电影拍摄的剧情，是在大厅里众星拱月般存在的金友泽在这个小厅变身门童，阻拦每一位想接触大佬的闲人，再叫来每一位可能会让大佬开心的演员，一一百惠。 黄正民还是首次切身体会，每个人的成功都不容易，金友泽就是，这哥在他面前同样是大佬，在柳梦凡面前身段可柔软了。 已经见到了活人的柳梦凡准备走了，问黄正民，“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小演员对上大佬的遥远理应点头的，但黄正民摇头了，“我还得再待一会儿，今天来了很多导演和制作人。” “那我先走。” “要我送你吗？” “不用。” 柳梦凡独自走了，一如她孤身到来。 她只是想来见个活人，见到了，确定对方还健健康康的活着，确定自己做的没错，也就够了。 底下停车场，柳梦凡都快走到车边了，身后传来喊她的声音，她回头望去，沅彬冲她走来。 “能聊聊吗？” “上车说？” “上我的车行吗？” 艺人的车里没司机，只有他们俩。柳梦凡不知道他想聊什么，沅彬想聊的很简单。 “我在楼上开了房间，想上去吗？” 坐在副驾驶的柳梦凡不解的看向他，“你确定？” 沅彬望着前方，“我试过说出不确定会发生什么，那个结果很糟糕，不如就确定。”扭头看向她，“我确定。” 金手指再度出现，柳梦凡看着他眼睛里一闪而逝的金手指，居然有些不确定了。她伸出手，探身摸摸他的脑袋，算了吧，你会受伤的。 “改天吧。”柳梦凡动了恻隐之心。 沅彬按着她的手贴着侧脸，“今天和明天对我而言没有区别，我试过，失败了。” 这话换别人都听不懂，这话柳梦凡刚好听得懂，她正在失恋啊，自然听得懂另一个人说得，我没扛过失恋期。 问题在于，“今天你还能挽回，明天你会越陷于深。”柳梦凡让他想起楚，“你确定要只活今天？” 沅彬想得不能再清楚了，“只活今天也没什么不好，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说不定明天就是世界末日，还不如只活今天。” “你难道不想只活今天？” 柳梦凡......想。 只活今天的人上了楼，楼上有开好的房间。 大宴宾客的庆功宴是娱乐圈的盛会，自然不缺记者。记者们进不去会场还不能蹲守停车场么。停车场里的记者拍到了照片，不管是两人一起上了沅彬的车，还是两人一起下车坐电梯上楼，乃至于进了房间，狗仔都拍到了。 但韩国的狗仔胆子没有大到那个份上，记者把照片带回去，主编却压下去没有见报。甚至于这件事，沅彬和柳梦凡都不知道。因为记者隶属《朝鲜体育》，柳梦凡旗下，没有媒体会曝光老板，又不是打算辞职回家吃自己的。 沅彬和柳梦凡在吃薯片，现在已经是白天了。 他们俩还在酒店里，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柳梦凡抱着薯片窝在沅彬的怀里，看电视上放的娱乐新闻，里面在报道的正好是昨天的庆功宴，她也去了，但记者没有拍到，或者说拍到了没有放出来，只提了一嘴当时有大佬驾临。 捏了薯片往头顶送的柳梦凡等他叼走，再发出疑问，“你今天没行程吗？” 沅彬有啊，他正当红，行程多到连睡觉的功夫都没有，但他嚼着薯片对柳梦凡说，“电影都下线了，当然没行程，你想去哪里玩吗？” “不想动。”柳梦凡只想摊着，昨夜运动量超标了。 搂着她左右晃了下的沅彬笑出声，突兀的说，“送个礼物给我吧。” “送什么？” “贵的。” 柳梦凡抬头看他，被他亲了一口，索要礼物的人讲，“房子啊、车啊，珠宝啊，都行，就是那种很贵的礼物。” “为什么？”柳梦凡不解，“你缺钱吗？” 人生就没有向现在这么有钱的沅彬直接点头，“缺啊，缺让你只活今天的钱。只活今天好像挺难的，你确定不想试试？” “我现在不就是在尝试？” “你刚刚还赶我走。” 柳梦凡眨眨眼，谁赶你走了？沅彬提醒她，“你问我有没有行程，不就是赶我走？” “......这跟礼物有什么关系？” 低头再亲她一口的沅彬表示关系可大了，“我听人说有个心理叫损失厌恶，一直投入，投入太多，哪怕知道再投入也没结果，但因为厌恶损失，不舍得之前投入的，人们就会持续投入，最后就被套牢了。” “给我投入吧，投入大笔大笔的钱，投入的太多了，你也会厌恶损失的。”沅彬冲她挑眉，“想法不错吧？” 柳梦凡笑出声来，“想法确实不错，可为什么一直是我投入，你难道不用投入吗？” “我一直在投入啊，是你不投入。”沅彬伸手掐着她的腰把人抱到腿上，他倒向沙发，圈着她的后腰仰头看着她，“你要是投入的话，我们两就算看电视也应该看浪漫的爱情片，鬼片都行，为什么会看娱乐新闻？” 低头看他的柳梦凡都不知道应该说他是聪明还是敏感，或者更应该说，“我怀疑你想骗我钱。” “不用怀疑，我就是想骗你钱。” 柳梦凡笑出声来，再俯身把笑意通过唇瓣传达过去，骗钱还是骗感情就用身体沟通吧，语言是沟通不来了。 这个吻是他们在嬉戏，虎牙摩擦唇瓣，舌尖，你点一下我，我缠一下你，那不像是成年人在进行运动的前哨站，更像是小朋友在游戏，只是游戏道具不太一样。 柳梦凡变成了沅彬的游戏道具，要随时贴着的那种，不管去哪，都要贴着。唯一能自己待着的地方是洗手间，柳梦凡还从来没有碰到过那么黏人的。 准确的说，她每一任恋人在情到浓时都很黏人，只是黏到那么夸张的，就只有沅彬。沅彬夸张到像是想跟她成为连体婴，连吃饭时都要有一只手牵着，再不然餐桌下，他会用腿夹住她的一条腿，这真的是很夸张的黏人了。 这位黏人的程度让柳梦凡怀疑他嗑药了，但这么黏也挺有意思的，不过，你真的没有工作吗？ 有很多工作都被推掉了的沅彬反问一句，你该不会又想赶我走吧？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 这段以骗钱为开端的关系，还真不能用恋爱去形容，至少沅彬没有开口说什么，我们在一起或者我喜欢你，我们做男女朋友之类的。他连喜欢都没说过。柳梦凡也没说过，柳梦凡觉得这样就很好。 不用去考虑明天，未来，只活今天的游戏就是最好的游戏。 恋爱游戏再度开始，这次稍微有点奇怪，长时间维持在十八禁，就是随时随地可能会发展成十八禁的那种。 十八禁游戏进行了快两个月，几乎就是在酒店里驻扎的柳梦凡得出门了。她不介意把酒店当家，也不讨厌太过黏人的情人，但是年末了，她得飞一趟伦敦。 “我能跟你一起去吗？”沅彬张开手臂，要一个拥抱。 去阳台打完电话回来告知自己要飞伦敦的柳梦凡冲他摇摇头，“你去了会被爆，韩国媒体胆子小，英国狗仔什么都敢爆。” “那就爆啊。”沅彬不解，“你还怕曝光？” 柳梦凡不害怕曝光，但是，“我跟你如果被曝光，英国媒体不知道你是谁，韩国媒体肯定知道。报道传回来，你的名声会变得很奇怪。” 报道传回来，这个人会再度攀上一个高峰。柳梦凡不算多了解韩国，但她差不多知道韩国人或者说娱乐圈的做事方法。在娱乐圈，她和沅彬这样的搭配，能帮助沅彬打开每一条通道，所有人都会因为她而给这个年轻人一个机会，成功就是抓住一个又一个的机会。 柳梦凡相信沅彬能抓住那些机会，一旦他抓住了，黏人的情人就得变成必须分离的情人。她暂时不想跟他分离，她第一次碰到人跟她说，我们可以只活今天，她就不想去管明天。 明天是柳梦凡有一瞬间想跟托马斯说，你退圈吧，我养你。 如果她的诅咒是，她爱的人一定会成功，会被金手指催熟，然后变成她的养料，让她继承大笔遗产或者更多无形的资产。那她完全可以，让恋人无法成功，就做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金手指的诅咒自然就被破解了。 已经什么都不缺的柳梦凡不需要一个成功的恋人了，她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有过那样恶劣的念头。 可当年的郑宇盛兴冲冲的告诉女朋友，我即将成功时，柳梦凡什么都没做。 如今的托马斯兴冲冲的说我接到一个很棒的本子时，柳梦凡也没说都没做。 柳梦凡什么都不想做，所以她跟沅彬说。 “既然只活今天，就别跨越国境线了，对你我都好。”：，，. 第205章 第十一章 只活今天是说给活人听的,而亡者，永远停留在了昨日。 新年将至，纽约唐人街里到处张灯结彩，柳梦凡则是在相邻两条街的小教堂里祭奠故人。当年故人的葬礼并非在这里举办,当年故人连个葬礼都没有,柳梦凡之所以会到这里来怀念故人，是因为当年故人是在这里向她求婚。 当年的少女认为嫁人的前提是男朋友应该向她求婚,而不是带着去跟爸妈提亲。男朋友知道后给女朋友暗搓搓准备了一个惊喜的求婚,求婚的地点就在这个小教堂。 自‘天王’离世的争产事件让柳梦凡发现金手指携带诅咒后，她每到除夕都会来这里待一会儿,也没什么特殊的目的,无非是想来就来了。 亚洲人的农历新年跟基督教的教堂是没什么关系的,今天也不是礼拜日，教堂里都没几个人。柳梦凡在里面坐着发呆,单纯的发呆，脑子空空的，什么也没想。 发呆么，神游，注意力不集中,等她回神时才发现，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个人,还是亚裔的面庞，年轻男性，一身黑西装套着驼色的风衣，看着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 柳梦凡环视一圈，再看向身边的男人，空那么多位置你专门坐我旁边？ 来人对上她视线,冲她笑笑，伸手冲外面指了指，好似在讲出去聊。柳梦凡歪了歪头，还真是专门冲她来的？ 确实是专门冲她来的。 “陈成俊？”柳梦凡凝神思索，名字也有点熟，谁来着？ 陈成俊失笑，好多年没有碰到需要他自报来历的存在了，“顺阳集团。” 顺阳集团？柳梦凡在关键词的提醒下，隐约有了印象，“陈养喆是你的？” “爷爷。” “啊~” 柳梦凡想起来了，顺阳集团的第三代，长子嫡孙，理论上的继承人，同时疑惑，“你来找我是为了？” 确定她认识自己是谁了的陈成俊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冲她笑道，“不知道方不方便请您喝杯咖啡。” 柳梦凡笑笑，“商业上的事你应该知道找我没用，我对那些没兴趣。”不方便。 他们就站在教堂门口，女士拒绝了一杯咖啡的邀约，男人也没有纠缠，也是笑着点头，“打扰了。” 隔天，大年初一，柳梦凡在机场又见到了这位。如果说上飞机的机场是巧遇，那下飞机的机场还能碰到就不可能是巧遇了。 就在停机坪上见到对方的柳梦凡上车前看了对方一眼，对方冲她点点头，两辆车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开出了停机坪，抵达公爵夫人的庄园。在纽约碰面的人，真正坐下来聊两句，喝杯咖啡时，已经跨越了国境线，到了伦敦。 此时是1998年，韩国刚因金融危机被迫打开国门，让西方世界的金融怪兽们冲入市场，搅动风云。 柳梦凡给了年轻人一杯咖啡的时间，询问对方为什么要见她。陈成俊的目的很简单，来见见传闻中的大股东而已。 去年柳女士的团队在韩国买下的不止是某条街区，更多是收购各家集团公司的股份，常规金融投资，也可以称之为乘火打劫，韩国都濒临破产，这时候不抄底入场怎么对得起投资二字。 捧着咖啡杯的柳梦凡还是那句话，“你能专门去堵我就应该知道，我是不关心那些的。” “我没有专门做什么，更多是巧合。”陈成俊笑道，“我约了人在那附近见面，恰好看见您下车进了教堂，本以为看错了，好奇才过去的，没想到您真的在。” 柳梦凡扬眉，“那在机场呢？” “我还没尝试过私人飞机，也是好奇。”陈成俊依旧是笑着的，“那天见过您后，我跟父亲打电话说起您，偶然得知您有一架很特别的私人飞机，好奇去看看。” 并不觉得自己的飞机有多特别的柳梦凡看他是不想说了，也就随便他，放下咖啡杯，管家很有眼色的上前，送客。 这是他们第一次单独见面，上一次见面是在什么场合，身边有多少人，柳梦凡已经不记得了。 两人的第二次单独见面是一年后，在马尔代夫，准确说起来也不是单独，两人身边都跟着人。柳梦凡在那边度假，疗愈失恋。助理跟她说，陈成俊来拜访，询问她是否要见。 时隔一年，柳梦凡已经想不起来他是谁了，当时没答应所谓的拜访，但在山庄组织的出海游轮派对上，碰到了他。这次就不可能是巧遇了，陈成俊是带着目的来的，他想要买柳梦凡手上的集团股份。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柳梦凡想不起来，但隐约觉得，“就是类似的事，你来跟我聊生意什么的，有过吗？” 陈成俊扬眉浅笑，“应该是没有。” “那可能是我记错。”柳梦凡没在意，顺带告诉他，“商业上的事，你找我没什么用，我不管那些。” 自然知道这一点的陈成俊，笑着讲，“我在附近有个岛，开发的还不错，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去参观一下。” 柳梦凡笑了，“那个岛会让我对商业有兴趣吗？” 那个岛有一片绝美的海岸线，花了大价钱去开发完成，风景着实不错，关键是从未有人涉足过，完全可以变成私人领域，以及主人表示愿意卖。 “我们家的股份对您来说只是一串数字而已，这个岛却能成为您王冠上的明珠，我觉得您更喜欢土地，相较于金融数字，土地更实在不是么。” 赤脚踩着沙滩的柳梦凡低头看着海浪淹没脚趾，湿润的沙硕，温暖的海水，很舒服么。 大姐姐询问边上的小朋友，“我对你们家不了解，但我见过你爷爷几次，印象很深刻。以我对那位老爷子的印象，开发周期长达十年的岛屿不可能是小孩子的玩具，光开发的投入就不菲，再算上地价，你这是赔本的生意，你爷爷允许吗？” 被戏谑成小孩子的陈成俊笑言，“事实上，这是我父亲买下的，我爷爷可能不知道。” 扭头看他的柳梦凡笑了，“行，这笔生意我做了。” 这笔生意让柳梦凡名下多了个岛，但双方只见过这一次，生意怎么谈，是团队的事。她说了，她不关心那些。 两年后，2001年。柳梦凡因Tm去了韩国，刚落地就碰到一位认出了股东的行政总厨。隔天，正是她在马路上偶遇‘故人诈尸’的那天傍晚，年轻人第三次出现。 这次说不好是巧遇还是刻意的，那天柳梦凡的原计划是去看要为父母买的地，早上出发，意外碰上了故人，她没心思去看地了。重回车里，不管是客串的房产中介还是司机都不敢询问老板是否继续行程，车就漫无目的的开，至少绕了首尔半圈，她才缓过来说行程继续。 继续的行程是先去吃饭，都已经是下午了。饭后，他们再度去看地，看中了，要买，自然要见卖家。 进卖家本该只是金泰荣的事，但金泰荣说，卖家想见买主一面，柳梦凡带着点疑惑的心情去见了人，正是陈成俊。 在包间里等了一下午的陈成俊对推门而入的柳梦凡笑着招手，说一句‘好久不见’，看她不解，哑然失笑，居然又被忘记了呢。 这个人好像，从来就没记得过他。 陈成俊跟柳梦凡的初遇是1991年，那年他十七岁。少年不知愁滋味，正是天老大我老二的阶段。彼时他还在国外留学，突然被父亲一个电话叫回国，就为了去见柳梦凡，或者说公爵的未亡人，又想不开嫁给戏子的女人。 当年‘小明星’来首尔开演唱会，柳梦凡说起来算是个随行人员。但这位随行人员来头过大，大大小小的人去都携家带口去拜会。就为了见这么个人特地让自己回国，陈成俊即不理解有点不耐烦。 父亲对这位女士的评价是脑子有点问题，小明星么，喜欢就养着啊，养一群都行，结什么婚，这还不是脑子不好？女人脑子就是有问题。 母亲对这位女士的评价是，活得可真潇洒，还真是只要开心就什么都敢干，跟小明星结婚，那都不是下嫁，就是潇洒。 父母对同一个人的评价南辕北辙，而爷爷对这位女士的评价是没评价，商业上有可能需要对方帮助，说不定什么时候能成为合作者，那就不需要评价，交好就行。 听了各种说法的陈成俊见柳梦凡之前，对这位女士的观感实在说不上好，觉得她很麻烦，非让他见一面什么的。等见到了人，十七岁的少年，恍惚好久，此后经年，一直未能忘却。 美人，陈成俊见得多了，富家子弟身边怎么会缺美人。初见，美人确实够美，但也就是如此，是个美人而已。他跟着一家子长辈去拜会一位夫人，对方是否是个美人不是很重要。 那是一场酒宴，欢迎会，场子里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陈成俊压根不想多待，哪个少年会喜欢在父母眼皮子底下待着，一直想找机会跑，可他没跑掉。很多家长带着儿女去了酒会，李妈妈拖着儿子见这家的女儿，再去跟那家的女儿聊聊，折腾好久。 实在被另类相亲局搞烦了的陈成俊躲去了户外的小花园，站在角落里准备抽根烟就回去，不然他妈又到处找人。那根烟刚点燃，有人过来了，他以为是来找他的，听到脚步声就藏在了花圃的后面。 他藏好了，人也来了。来的是两个人，在说着什么，粤语，他听不懂，通过修建过的花球缝隙里瞄过去，才发现来人大概率也是过来躲清闲的。他们是这场酒宴的主人公，被欢迎的夫妻。 夫妻俩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女人开始撒娇，声音嗲的很，听的陈成俊起鸡皮疙瘩，他得称呼那位为女士啊，如果按照父亲的辈分算，他得喊阿姨，虽然对方只比他十来岁，但长辈撒娇什么的，还是有点诡异。 撒娇的阿姨让陈成俊有点想跑，可那边不走，他也没办法走，就很烦。他正想着要不要干脆出去的时候，边上没动静了，疑惑着望过去.....他们在接吻。 艹！ 陈成俊当时真的白眼都快翻出来了，心里都在骂脏话，在他即将扭头眼不见为净的刹那，被亲吻的女士好似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女人愣怔一瞬，男孩受惊。 四目相对，女人扬眉一笑，男孩愣住。 四目相对，女人冲男孩眨眨眼，随后捏着丈夫的耳垂结束了亲吻，勾着丈夫走了。而男孩，蓦然发现，他什么都不是。 不夸张的说，那是陈成俊首次发现，他什么都不是。陈养喆的孙子这个名头，在很多人眼里是太孙，可在某些人眼里，什么都不是。 此后经年，陈成俊难以忘却的并非是什么美人，而是在柳梦凡眼里，他只是个路人。 这之后他们也有过几次见面，都是孙子跟着爷爷去拜会某位女士。直到那年在纽约，陈成俊还真是偶然在教堂门口见到了柳梦凡，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上去了，跟上去了，再度确定，他在对方眼中依旧是个路人，甚至是没有名字的路人。 马尔代夫的那次见面，本来陈成俊是没机会去的，跟这位女士聊生意，他还差一点，需要父亲去。但他以父亲需要留下盯着某人的借口，找到了去见那位女士的机会。再次见面，对方依旧当他是路人甲，怎么说呢，毫不意外。 到如今，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见面了，这次见面算是陈成俊的刻意为之。他最近过得不太顺，板上钉钉的继承出了岔子，看上去什么都有了，又好似什么都不是他的，他就想见见那位把他当路人的女士，让自己冷静下来，好继续用平常心去战斗。 今年顺阳集团出了不少大事，最大的一桩是老会长离世，继承问题各方纠缠最后结局总的来说对陈成俊是有利的，他的父亲成了会长，他从太孙晋升为太子。但也是今年，他得知奶奶曾经买凶想制造车祸杀了爷爷，而他的妻子告诉他，我怀孕了，如果有必要，我会为了我孩子成为可以谋杀情夫的奶奶。 血脉相残的故事大概只会发生在他们这种人的家里，怎么说呢，很有趣啊。 今天陈成俊本来非常忙，他最近都很忙，刚成为太子，手上事务繁杂。原计划只是中午跟柳梦凡见一面，聊两句就分开。可他们中午没见到，原因不明，就是没见到。他本该走了，一块地的买卖而已，不需要他出面。 可不知道为何，他就是想见她一面，因此一直没走，一直等到现在。等那个人真的以‘你是谁’的面貌出现，还真的出现了，不愧是你啊。 柳梦凡望着笑容明显变大的陌生人，不是很确定的问，“抱歉，我记性不太好，您是？”好久不见什么的，应该是见过吧？ “陈成俊。”都不知道多少次自报家门的陈成俊笑得可开心了，“陈养喆的孙子。” “啊~”柳梦凡想起来了，顺带想起来，“你爷爷是不是....” “半年前走了。”陈成俊笑意微收，伸手示意她坐，等她坐下后听到一句‘节哀’，抿唇把笑意压下去，半开玩笑的说，“对您而言，应该是好事。” 柳梦凡不解，陈成俊就讲，“父亲为了筹集现金付遗产税花了点时间，集团的股价有些波动，您的份额听说又涨了。” “抱歉，我不太清楚那些。”柳梦凡还是那句话，“生意的事我不怎么管。”说完感觉这话有点熟悉，突然想起来，“你....你是不是....”努力回忆，“卖了什么....什么来着，对了！卖了个岛给我？是你没错吧！” 亏本卖了个岛的陈成俊对此可是记忆深刻，伸手给她倒茶，调侃一句，“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贵人笑了，“你今天见我难道是想把岛买回去吗？” “听说那个岛被您送人了？” “对。” 柳梦凡笑道，“家里有孩子失恋了，哭得好惨，我带她去那个岛玩，她挺喜欢的就给她了。”不过，“你要买也可以买，她估计也不会玩多久。” 陈成俊微愣，突然说，“看来我得再买个岛，如果孩子失恋，不能没有东西哄。” “那你过段时间去问问，那个岛开发的很不错。”柳梦凡想起那个岛就想起他了，“这次约我还是要谈生意？” 含笑摇头的陈成俊说不是，“就是听说您回国，想着怎么都应该见一面。” 这一面见完，柳梦凡对他就有印象了，因一座岛和一块地皮产生的印象。 这一面见完，又是两年后。 2003年，双方纯粹因生意见了一面。陈成俊需要大笔现金，愿意与集团股份做抵押，他联系的是柳梦凡的团队，大笔现金的调动需要老板签字，柳梦凡在签字时想起来这么个人，就跟他见了一面，很短暂的见面，就一起喝了杯咖啡，闲聊两句，都没问你需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真就是闲聊。 再之后就是现在，又是一年后了。 2004年年末，沅彬跟柳梦凡说，我们活在当下。柳梦凡却告诉他，我得去伦敦，活在当下不代表活在首尔，以及，小朋友，恋爱应该是开心的，你却让我觉得有今天没明日不是多开心的事。 没那么开心的恋爱随着柳梦凡飞去了伦敦暂时终止，而抵达伦敦的柳梦凡见到了陈成俊。 这次陈成俊是来拉投资的，他独立出来了，不再是被家族庇护的富三代，而是努力成为富一代。小年轻今年碰到了很多事，家族分崩离析，他倒是没有变成穷光蛋，跟绝对多数人比依旧算得上富豪，还是黄金单身汉的富豪，老婆都离婚了。但如今的日子跟往日的富三代相比还是有点差距的。 这段故事是继子爱德华在家族聚餐上，用来举例跟儿子们说明，家族争产可不是什么好事，最好老子给你们什么，你们就接着什么，省得闹到最后得自己出来奋斗。 柳梦凡听的时候就当故事听，听完没过一个礼拜，爱德华跟她说，故事的主人公跑来拉投资，项目有点意思，年轻人非常有意思，他们约了中午吃饭，问柳梦凡想不想去见见有意思的年轻人。 有意思的年轻人在午餐时聊他的投资计划，主攻房地产，恰好跟他们家的投资领域很搭，说着东亚大国的房地产未来非常可期，目前虽然困于政治原因不好直接入局，但借由联合控股的方式还是有操作余地，很值得大笔投入之类的。 柳梦凡听到一半就走神了，她一贯对这些没兴趣，而两个男人都看出来了。没一会儿，爱德华先开口说，这家店的甜品不错，陈成俊也跟着讲，我觉得有点过甜。话题就这么变成了英国人吃糖太夸张，亚洲人扛不住齁甜的甜品，柳梦凡就加入了话题，不无聊了。 这次见面才让柳梦凡和陈成俊交换了联系方式，而有了联系方式就代表有了联系，有了联系就会经常见面。 年轻人经常去爱德华那里，柳梦凡属于年末也得履行老板的职责去公司队长，虽然她更多像个吉祥物啦，但还是得戳在那证明她是老板，不然时间长了，底下人会不拿她当回事，这是蓝眼睛教她的。当年蓝眼睛说，老板可以放权让底下人去做事，但老板不能完全放弃权利让底下人忘记头顶还有个老板。 拉投资的‘创业者’和投资公司的吉祥物老板，三不五时就能在公司见到，陈成俊第四次遇到柳梦凡时，就没忍住问了一句，我以为你不管事，理解错了吗？ “我确实不管事啊。”柳梦凡表示他理解的很正确，“我就是个橡皮图章，主要负责签字。” 陈成俊环视四周，窗几明亮的大办公室，门口还挂着老板的名牌，这叫不管事？柳梦凡顺着他的视线扫了眼办公室，大概猜到他在疑惑什么，就调转目前还是‘大屁股’的电脑显示屏，给他看。 对着‘哈利波特’沉默一瞬的陈成俊失笑，起身帮她把电脑转回去，重新坐好后，就很好奇，“你其实不用来也可以吧？” “不行，年末这个月我都得在这蹲着，每天至少一小时。”柳梦凡说着就叹气，“没办法，我是老板么，大BOSS也是要干活的。” 大、小BOSS都经历过的陈成俊怀疑她对‘社长’的理解有偏差，“谁跟你说，你必须要出现？” “莉莉安（爱德华的妻子）让我二选一，每年一个月过来露个脸，让集团上下都知道老板是谁，或者每年抽时间去参加一些公开活动，让全世界都知道柳梦凡是谁。”柳梦凡表示，“我选了一个月的，不然满世界刷脸更烦。” 陈成俊不解，“为什么非得二选一？” “得位不正，容易被架空。”柳梦凡很随意的讲述很多人都知道的过往，“我的财富是继承于我的丈夫，而在管理我的财富的人是我丈夫的儿子。我本来就对生意没兴趣，再长时间不出现的话，就没人在乎我这个老板了，大家只要听爱德华的就好。” “虽然我其实不太介意当不当老板，但莉莉安说，我今天的不介意可能演变为明天我买个甜甜圈都需要问爱德华要钱，到时候我再想重新回来当BOSS已经来不急了，没人会在乎我的话。我得让别人在乎我的存在，我的话才会有人听，而不是被当成白痴被糊弄，就像断头王后。” 断头王后是指法国历史上唯一一个被处死的国王路易十六的妻子，玛丽·安托瓦内特。这位原本是奥地利的公主，十五岁时同路易十六联姻，很是过了一段奢华无度的生活。在她每年都要举办上百场宴会，购置无数华衣美食的日子里，法国政府却债台高筑。 来自高层的压迫导致了底层人民的反抗，底层爆发了革命，高层就凉了。在王室垮台时，所有属于男人的罪责都被推到了女人头上，恰好这个女人确实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她就变成了靶子，最后被送上了断头台。 事实如何已经不需要去讲述，结局就是断头王后成为了历史的罪人。以王国代指企业，企业如果运行良好自然万事大吉，万一出点意外，光有名头不干活的柳梦凡很容易被推出去挡枪。这是只当橡皮图章的危机之一，之二就是很容易被架空，账户里的钱也很容易被掏空。 这个比喻让陈成俊秒懂，却有些不解，“莉莉安是爱德华的妻子，他们夫妻俩互别苗头吗？为什么会提醒你这些？” “差不多。”这事儿就不适合详聊了，柳梦凡换话题，“你呢，项目推进的怎么样？” 陈成俊一乐，“你确定你想听吗？”看她摇头，笑得更开心了，“那你想吃甜甜圈吗？” “不要太甜的那种。” “没问题~” 他们俩没有去吃甜甜圈，而是去吃了中餐，真正的中餐，不是法国改良版，不然两人都吃不惯。 频繁见面让两人变成了朋友，陈成俊自小到大都很少能交到纯粹的朋友，不用考虑自己的家世也不用考虑对方的家世，否则不管哪一个都会让友谊没那么纯粹。 柳梦凡也很久没有交到纯粹的男性朋友了，曾几何时她以为是朋友的人差点跟她玩‘囚禁’，她对此还是有点顾忌的。但陈成俊对她就只是朋友没错，就是这朋友吧，试图骗她钱。 “什么叫骗你钱，投资，懂不懂啊你。”陈成俊笑骂她一句，“每年大选我们家都会给政治献金，赌输了只是损失一笔钱，赌赢了未来无限宽广，一个在位的总统能签下的契约足以支撑一个家族的崛起。” 一个白眼翻过去的柳梦凡说，“我不懂，我才不要，谁当韩国总统关我什么事。”说着就不高兴，“我本来就不懂啊，你非得说。” “姐姐！是您要问的！”突然切换韩语的陈成俊讲完就乐了，切回英语，“所以你干嘛要跟我聊什么投资。”他不喜欢跟她用韩语沟通，会不自觉的用敬语。 压根也没在管语言问题的柳梦凡让他别甩锅啊，“我聊的是我想买四合院，那种王府大宅，我跟你说那是保护单位，外国人买起来有点麻烦。是你跟我说在韩国操作这种事很简单，只要找对人就行。” “是啊，然后你就问我要找谁，我跟你说找最大的，才会聊到政治献金啊。”陈成俊把切好的牛排端过去，替换她没切的那份，继续切，顺带吐槽，“你都不喜欢切牛排为什么要来吃？” 拿着叉子戳牛排吃的柳梦凡再次让他不要甩锅，“我一开始就说，我不喜欢切牛排，好麻烦。” “你一开始说的是你喜欢吃这家店的菲力。”陈成俊都无语了，“我听说这家店可露丽（甜品）好吃，主厨刚才推荐惠灵顿，你说，菲力很棒。所以我们才点的菲力啊，你又说你不喜欢切，那你以前吃牛排怎么办？” “有人给我切啊。”柳梦凡不觉得这是问题，拿着叉子在两人之间比划，“就像现在这样。” 现在切了半天牛排总算吃到嘴里的陈成俊感慨一句，“是~总有人为你服务~” 被服务的柳梦凡乐得见牙不见眼，笑颜如花的姑娘让男人眼眸微闪，随后垂眉吃牛排。 还有呢？没有啦。 饭后各自闪人啊，他们是在公司见到才会约了一起来吃饭，仅此而已。 他们在公司经常碰面，柳梦凡是每天都在，陈成俊时一个礼拜至少去三次。每次陈成俊结束了正事，都会去敲柳梦凡的办公室门，进去跟她闲扯一会儿。 最初陈成俊这么做只是增加一些砝码，让上上下下都看到他和柳梦凡关系很好，有助于避免一些小麻烦。见多了（三次之后）就单纯想去跟她聊两句，在有那么两次敲门发现没人时，知道柳梦凡每天也就下午来待一、两个小时，他还调整了来公司的时间，方便陪她打发时间。 见多了（第二次见面）柳梦凡就跟陈成俊吐槽，在办公室待着很无聊，虽然可以看电影、，或者玩游戏，但还是很无聊。陈成俊给她找的第一个乐子就是给她带了一部惊悚片去，号称日本新出的鬼片，巨恐怖。 “我哪想不开看这个？” “会怕？” “当然了！” 陈成俊笑得可开心了，收获一枚白眼，笑得更开心，“怕了时间才会过得很快啊，一个多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你脑子有问题，我为什么不能看个纯爱电影过这一个多小时。”柳梦凡拒绝，“发神经不要发到我这里。” 新交的朋友三不五时就会发个小神经，比如惊悚片，又比如.... “你不是不吃，还抢我的？”柳梦凡看他从自己碗里挖走了一大勺冰淇淋，很是蛋疼，把玻璃碗往前推，“一开始问你要不要吃，你又说不要。” 本身并不喜欢吃甜食的陈成俊就乐，含着勺子讲，“看你吃着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柳梦凡正准备再度吐槽他的没事找事，余光扫到他抽出嘴里的勺子用舌尖舔了一下，眼神飘忽一瞬，算了。 又比如圣诞前夕，公司放假，柳梦凡的橡皮图章生活也要结束了。 提前就知道柳梦凡过完圣诞就不会再来公司的陈成俊问她，圣诞是要跟爱德华他们一起吗，看她摇头，疑惑这种合家欢的日子，她怎么会不跟他们一起。 “我要回首尔陪爸妈啊，你都说是合家欢的日子了。我爸妈在国外时间长了，我们家比起农历的新年，更多是过圣诞节，他们都信教。”柳梦凡随口一问，“你信什么？” “我信我自己。” “....亏你说得出口。” 奇奇怪怪的朋友在送柳梦凡去机场的路上，突然问她，“要是我这边没谈成功找你借钱的话，你会借给我吗？” “会吧。”柳梦凡随口讲，“你要借吗？” 陈成俊嫌弃她，“你还真好骗啊，我才认识...半个月？你就要借我那么大一笔钱？” “是借又不是送，你给抵押物啊。”柳梦凡冲他龇牙，“把你的公司抵押给我，按期还不上，你就等着给我打工。”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好骗？” “我以为你忘记了负责管理我支票的是爱德华。” 柳梦凡说着就笑了，“五千万英镑以内，我可以借你，不用抵押物。” “我还真谢谢你，五千万够干嘛。” “五千万很多好不好！你都穷到要拉投资了。” “我穷到去卖血也不会只借五千万啊。” “哇~”柳梦凡感慨，“你这才叫何不食肉糜，穷到去卖血的人我给五千万韩元，他都能把我供起来。” “行，我回家弄个神龛把你供起来。”陈成俊说着就开嘲讽，“八百多亿韩元你说借就借了，还真够有钱的，你最好是有那么多现金。” 还真没有那么多现金的柳梦凡表示，“你报的出名号的银行我想借五千万都很容易，我干嘛要有现金，银行有不就行了。” 这话说得陈成俊想叹气，“别那么好骗啊，改天我忍不住真的会想骗你的。” 用膝盖撞他的柳梦凡让他放松点，“没关系，骗吧，我有的是钱。” 一个眼刀飞过去的陈成俊看她傻乐，深呼吸一声长叹，“你都不知道我放弃了什么。” 放弃了很多事的陈成俊送她上了飞机前，帮她理了下风衣翻起的后领，让她一路小心。柳梦凡歪头冲他笑，祝他拉投资加油。 这个年一过，两人再见面又隔了两年。 这两年他们有过电话联系但没碰过面，陈成俊太忙了，富一代的创业期，忙到连睡觉都得挤着时间来，或者干脆就是在交通工具上睡的。偶尔两人通个电话，也就是陈成俊跟柳梦凡说，我吃到一个还不错的东西，让秘书天南海北的‘打包厨师’飞过去给柳梦凡，让她尝尝看。 柳梦凡还真没试过这么劳民伤财的只为分享一口吃的，富三代出身的创业一代就跟目前比他有钱的曾经穷人讲..... “你就说好不好吃。” “......好吃。” “是吧~” 确实吃到了好吃的柳梦凡只是觉得，“你专门运个厨师过来再把人运回去，真的不觉得太夸张吗？你可以让秘书打包吃的过来，弄个半成品到这边再让厨师做就行，没必要把厨师打包过来吧。” “我吃的就是那个厨师现场制作的，当然要给你原汁原味才叫好吃。所以，好吃吗？” “......你脑子多少有点问题。” 脑子有问题的朋友在商海浮沉，主要游走于亚洲。而柳梦凡活动的地方更多是在各个度假地，这期间，还在联系的韩国人，也就是黄正民了，很偶尔会打通电话。 两年后，又是一个圣诞节。柳梦凡回首尔陪爸妈过节，同样在首尔的陈成俊去机场接她。 此时陈成俊已经杀回了韩国，插着富一代的旗帜，早两个月前他就回来了，为了今年的总统大选。每年这个时候都是韩国有钱人们的一场豪赌，赢了就是一本万利。 如今大选已经尘埃落定，上位的人么..... “赌赢了？” “嗯。” 柳梦凡拍手给他庆祝，陈成俊望着她笑，换话题，“这次在韩国待多久？” “不知道啊，看我妈什么时候赶我走。”柳梦凡觉得，“顶天两个礼拜。” “你跟伯母关系那么糟糕吗？”陈成俊笑言，“下个月我有个楼盘开盘，你要不要去剪彩？”看她不解，叹气，“你占股啊大老板，你是我最大的股东。” 这事儿柳梦凡知道，只是，“按照股权结构，我不是只能分红么，你才是决策人。”爱德华跟她说过，小年轻很精明，投资归投资，股权分红和有决策权不是一回事。 陈成俊详装惊讶，“你居然还知道股权结构？” “我还知道我现在撤资你分分钟流落街头。”柳梦凡说完就笑了，“不要质疑你的大老板，我是不懂生意，但我很懂怎么搞砸你的生意。” 捂着胸口的陈成俊假假的冲她叫，“我好怕哦~” 柳梦凡一脚就踹过去，“作你个头！” 顺势抬手把她勾过来的陈成俊刚要说话，看她眼神不对，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没看见什么特别的人，扭回头问她，“怎么了？” 偶然看到玩伴的柳梦凡笑笑，搂着他的腰，“没什么。” 偏头扫了眼腰侧手臂的陈成俊抬脚向前，“走，大老板，带你去吃好吃的。” “打包空运的厨师？” “你居然要吃厨师？” “你滚！” “我不会，你滚一个我学学看。” “我撤资啦！” “哎一古~我滚了~”：，，. 第207章 乙女的游戏 在那个人闭上眼之时, 林瑞贤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即便所谓的好感度始终卡在八十后续的小几十年都没动过，可一个游戏, 目标任务已经离世, 再怎么样都应该结束了不是么。 林瑞贤以为一切应该结束了的时候, 此前不管她多迫切找寻的游戏GM总算上线，告诉她, 一切才刚刚开始。 【晋江圆梦系统, 竭诚为您服务。】 【很遗憾，您并未通关，请再接再厉。】 躺在沙滩椅上的林瑞贤, 眼前是一片碧海蓝天。 长岛，度假胜地, 她在自己的别墅里，享受独属于她的一片海域。 林瑞贤是懵的，大脑一片空白的懵, 天太蓝，比画家精心调配出来的蓝色好看一万倍，海也蓝, 蓝的发绿。 她看过这片海，上次看到的时候她以为自己疯了，有精神幻觉的那种疯, 她明明在自己的小出租屋里啃泡面呢, 一眨眼成了富三代，巨有钱。有钱到她接受所谓的‘记忆’时根本没在管什么游戏，乐都乐疯了。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世间真理, 百变不离其宗。 暴富的林瑞贤是冲进天鹅群的丑小鸭，披着虚幻的白色羽毛，享受金钱带来的无限美好。 还是丑小鸭的林瑞贤在孤儿院长大，公立孤儿院，审查的严没有什么暗黑的戏码，小孩子之间的欺凌没什么好说的，哪都有啊。上学前大家都是孤儿，身边全是一样的人林瑞贤没觉得大家有什么不同。上学了，孤儿少之又少，大家真的不一样。 小时候林瑞贤想逆天改命唯一的方法就是读书，院里只负责九年义务教育，别说高中，中专如果没有好心人资助都上不去。真的是拼了命读书的林瑞贤靠好心人读到高中，靠奖学金撑过了大学，进社会了，好一点了，也还是一贫如洗。 人生梦想就一个，从小到大贯彻始终，暴富！ 通关失败的林瑞贤已经不解的她为什么进了这个游戏，但刚进游戏的那一年，她记得特别清楚。因为她变成了爱丽丝梦游了一把仙境，所谓金字塔顶的人生到底是什么样的，她狠狠的享受了一把，享受到完全不想结束这个游戏。 结束了又能怎么样？会出租屋里啃泡面？她脑子有坑才想结束！ 可她是丑小鸭，她不是白天鹅，她完全没有进化的能力，她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穷人乍富的表现太可笑，自然有人笑话。 林瑞贤什么都没有，她本来就是一无所有长大的，可一无所有的她唯一能称得上拥有的东西，是卑微的自尊。越自卑，越自傲的自尊。 自尊让她甩开那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跑去找目标，既然这个世界是虚假的，那就结束吧。出租屋里的泡面就算再难吃，老子乐意！ 目标找到了，母胎SOLO磕磕绊绊的玩着攻略男人的游戏，还是闹出了不少笑话，但确实在一起了。 她好看啊，她给自己设定了一张美人脸，要求全是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词，特别抽象，抽象的系统给了她一张古典美人的脸，闭上嘴，睨人一眼，就自带欲语还休的我见犹怜。 正中直男审美，亚洲男人审美顶峰。 他们在一起了，他们在一起好久好久好久，久到好感度卡在五十死活动不了，林瑞贤才发现，那个好感度不是对方的而是她的，显示的数字是她对目标的好感度。 发现之后林瑞贤很努力的想爱他，越爱越好，赶紧通关啊！偏偏她越努力，她就越做不到，本能的排斥，这是个游戏不是么，对方是不是真人都不好说，怎么能做到百分之百的爱？ 做不到怎么办？耗。 林瑞贤跟对方耗，硬耗，耗的身心俱疲，已经让对方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了，她才试着把放在别人身上的重心放回自己身上。 既然这是个游戏，还是个这么着都能结束的游戏，那与其关注游戏里会如何，不如想想有没有什么是她可以带回‘现实世界’的。钱财不可能，脸也不可能，过于夸张的家世背景就更不可能。那唯一能带走的就是技能，真正学会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林瑞贤就开始研究什么技能是她离开了这个游戏对她还是有帮助的，目标在娱乐圈，她就很自然的把视线放在了娱乐圈。当演员？算了吧，回到现实她可没有这张无往不利的脸。导演？不太靠谱。作家？好像可以。 砸钱给自己找了个大神当老师的林瑞贤学的十分艰难，大神委婉的跟她说，一直努力是可以看到结果的，但有些东西没灵气就只能写套路限定好的本子。写套路的作家顶天了是个一流，还得是运气和际遇都得非常好运的情况下，她可以砸钱为自己造声势，但..... 后面的话林瑞贤懂，懂了就不必多提。她前前后后花了五年，也只是到了介于一流和三流之间的作家，老天还是不打算把这碗饭赏给她吃。她真的砸钱砸到夸张的拍了自己的本子，最好的演员、最好的导演、忠武路大开方便之门为她搭台，票房...堪堪回本。 林瑞贤放弃了，适应了自己是个有钱人之后，最大的改变可能就是勇于放弃。因为她就站在罗马，不论往哪走，走多远，想变道都来得急变。 变道的林瑞贤试着去当导演了，这次她学乖了，从头开始，先去大学旁听，在找机会去片场学习，不玩砸钱的戏码了。她想试试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自己有没有可能做得到。 这是个非常烂的计划，因为她漂亮。 漂亮，没背景，想在娱乐圈扑腾，不碰到点下三滥都对不起系统从那些玄之又玄的文学形容词里给她创造的脸。幸好她跑的快，否则还不知道会碰到什么。 跑得快的林瑞贤骂了自己一万遍蠢货后，以势压人，压上新闻头条，全世界都知道那张脸了。凭那一张，红了。一方面是因为脸红的，颜确实能打。另一方面是公主伪装灰姑娘的操作红的，她当初那个在忠武路使用大召唤术的电影被人重新提起，美人作家的名头叫出来，林瑞贤却更蛋疼了。 前前后后折腾来折腾去也没折腾出个结果来，林瑞贤退圈，往更有发展方向的职业走，律师执照也考，注册会计师也考。考这个证书，考那个证书，考到把自己都快考糊了，觉得就算回到现实，她怎么也带着‘知识’回去了，游戏还是不结束。 游戏一直不结束，好感度爬的比蚂蚁还慢，0.1、0.1的涨，搞的林瑞贤都无奈了。 在无奈日子也得过，在无奈日子也过去了。 最后的最后，她陪在病床边，握着他的手，亲眼看着他阖上眼眸，她以为，结束了。 【晋江圆梦系统客服001号，竭诚为您服务，请问需要重新为您设定吗？】 “我还有机会回到现实吗？” 【当然，通关后您可以自主选择是否回归现实。】 “哦。” 天很蓝，海也很蓝，林瑞贤知道自己，回不去了。这游戏是张单程票，她不可能百分之百的爱上一个游戏角色，她被困在这个游戏里了。 认真说起来林瑞贤并不是一定要回去，那个现实里没有什么是值得她念念不忘的。反倒是这个有花有酒，有大把钱财的世界更值得留下。她当初咬牙抱着破碎的自尊心回到韩国也不过是赌一口气而已，那口气一直憋到现在，成了执念，突然间，执念没意义了，因为无法实现。 那游戏怎么玩？重头玩。 林瑞贤改了设定，她不要这个有钱到可以所以她挥霍但背后一堆豪门恩怨的背景了，钱财要有，衣食无忧也就行。不要家庭，她本来就没有，她为了攻略成功做了半辈子的好母亲，好妻子，好儿媳妇，她不想应付一家人了，孤身一人挺好的，孤家寡人的寡人听着多霸气。 既然这是场游戏，既然通不了关，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好好享受吧，享受不一样的人生。 “我要一个能感知人物的金手指，剧本人物，人物，一次元，漫画随便怎么解释。总之就是只要我想，我要能感受到角色的一生。”林瑞贤想当作家，她始终记得当年老师说，天赋这东西强求不来，她就要强求，一定强求的来。 再次睁开眼的林瑞贤不在长岛，在首尔。不在有私家海域的别墅，而是简简单单的两室一厅。 脸还是那张脸，她已经习惯那张脸，那张脸挺好看的，没必要再变。背景变了，她不是什么富三代，就是个父母意外车祸，拿到了赔偿金，说有钱真算不上，但说穷也不至于，好歹在首尔有栋房子呢，哪怕只是简单的房子也是落脚地啊，起码不用租房子不是。 全家死绝孤身一人，1996年生如今刚刚成年，明天去大学报道，东国大学。 以上，新的人生就这么开始了。 新的人生从大学报道被一众学长姐围观开始，去报道的林瑞贤凭借美貌被自动归入演员预备役，从一众兄弟手里抢下‘引路’活的学长自动自发的带她往表演系走。不巧，林瑞贤来东国旁听过，走啊走发现不对劲，跟学长说带错了路，倒是让学长很意外。 等路带对了，手续办完了，林瑞贤也上了校园论坛。在报道的第一天达成小红人成就，在戏剧系很知名的东国，倒也算个小成就了。 这个成就让林瑞贤一度被误会是演员那一挂的，等大家知道她是作家那条线还有些诧异。林瑞贤自己更诧异，诧异她的金手指貌似点错了方向，设定本身没错，感知人物的一生确实更容易创作，也是非常大的天赋。但这个天赋有巨大的BUG，大到惊人。 林瑞贤第一次‘试用’自己的天赋，是在教授推荐的书单上，读世界名著《欧也妮·葛朗台》，她没有去感知葛朗台先生的女儿，而是想试试看葛朗台先生。 狡诈、精明、市侩、贪婪还极其吝啬的葛朗台先生。 那感觉这么说呢，很奇妙。她好像真的变成了那个人，灵魂附体？她经历了他的一生，也学会他的精于计算，贪婪成性。以至于当她回过神来看着手上的精装版书籍，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早知道找网上免费的电子版了。 此后，她就开启了诡异的日常。研究电表想着怎么能偷电，节约用水到恨不得只喝学校里免费的直饮水，回家渴死也不开水龙头。为了避免AA，谁约都说有事，为了跟教授打好关系，拿着一堆有的没的问题频繁去找教授当个好学求知的好学生。 更诡异的是，她自己没觉得那有什么不对，思维方式完全陷入了葛朗台先生的想法里，她甚至想钻系统的漏洞，比如反正都能重新设定，不如就再加个富可敌国好了。 还是话剧社的前辈来她入会，她此前一直没答应，但这次人家一句偶尔会在校外演出是有报酬的，让她想都没想就点头，学姐万分欣喜，让她猛的打了个激灵。 ‘客服小姐？在吗？’ 【晋江圆梦系统客服001号，竭诚为您服务，请问有什么需要？】 ‘我那个感知金手指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请问具体指的是什么问题呢？】 ‘就是现在，我变成了那个人，这正常吗？’ 【您的要求是感受对方的一生，您度过了他的一生，他必然会在您身上留下影子。】 ‘不是系统BUG吗？’ 【事物都有两面性，越复杂的金手指设定就越需要符合基础逻辑，否则不符合游戏的运行规则。在无限接近真的是游戏世界，一切都是真实的，绝妙的天赋永远有自身的缺陷，并非设定问题。】 设定没问题，设定的人出了问题。 林瑞贤的不太敢用她的金手指了，至少碰上葛朗台先生这种人设需要慎重考虑。与此同时，她发现自己的金手指点歪了，或者说她使用的职业不太对。比起当作家，她貌似点了个更适合当演员的金手指。 为了‘演出费’加入话剧社的林瑞贤，凭借过于能打的颜值第一次‘登台’就拿到了有名有姓的角色，一个柔弱娇美的白月光设定，男主对她爱而不得被女主治愈的剧本。她这个白月光说重要也重要，说花瓶也花瓶。 东国的话剧社是很有名的，这里和中央大学的话剧社都是国内话剧的摇篮，能人遍地。林瑞贤靠脸上位，有些人能接受有些人自然就不忿。如果这是‘游戏的第一轮’林瑞贤大概会跟那些人掐起来，但如今都是第一轮了，年岁渐长，阅历也深了的林瑞贤脾气极其好，别人说什么就说呗。 年纪大了，对小孩子的包容心还是有的。 年纪大了林瑞贤是社内忙内成员，刚成年而已。忙内被人讲酸话，当初拉她入社的学姐不干了，听着忙内说什么，她确实没什么经验，人家讲的也不算错啥的，一边想着忙内性格太软，一边拉着她拼命练习。 没经验算什么！练啊！ 被拖了两天的林瑞贤在一次目睹学姐为了她别人掐架的现场后，再次动用了她的金手指，BUG再次出现。不是她变成了剧本里的人，而是剧本里的人所拥有的人生是不完整的，特别虚的那种。 如果说葛朗台先生是让她亲生经历了一个人的人生，经历详细到她到现在即便已经从角色的‘影子’里出来了，但对数字依旧非常敏感。可白月光小姐的一生感觉就特别苍白，苍白到林瑞贤怀疑自己的金手指是不是又出问题。 客服小姐再次召唤，对方表示，金手指没问题剧本有问题。剧本里的人物立得住，她的金手指才能发挥最大作用，剧本里的人物就只有一面，那金手指也不能凭空创造角色。 ‘我不太明白。’林瑞贤询问客服小姐‘你的意思是，我的金手指有很大的限制？’ 【您可以自己弥补人物设定的不足，在剧本设定不充足的基础上，自己给予角色设定，同样能做到弥补设定的作用。】 林瑞贤还是没太懂，看着舞台上正在走戏的前辈们灵光一闪‘所谓弥补指的的是人物小传？’ 【可以这么理解。】 很好，果然点错了金手指。 点错了金手指的林瑞贤在确定事已至此无法改变后，就坦然的接受了，不然还能怎么样。 坦然接受金手指的作家认命的给人物写小传，就当是课外作业了，学姐为了她差点跟另一个姑娘打起来，于情于理她也不能让学姐失望啊。 学姐并没有失望，学姐简直是惊喜，惊喜到在第三次排练后按着堪称大变活人的学妹，强势安利她一定要试试当演员，不然绝对是埋没了她的天赋。她的进步已经不能用快来形容了，那是一日千里！她简直就是她心目中的白月光本人！ 对了，顺便一提，学姐就是剧本的原创者，她一直想拉林瑞贤入话剧社就是看中她的脸，很贴自己设定的白月光的角色。 换句话说，话剧社的学姐就是林瑞贤的直系学姐。直系学姐要毕业了，拿着自己的毕业作品找到林瑞贤，拎着一个导演系的学长，把本子送到林瑞贤手上，拜托她一定要帮忙，如果她不帮忙自己就没办法毕业了。 “不是，我不太懂，你想让我出演这个女主角？”林瑞贤怀疑学姐找错了人“我不是演员，也没有往那个方面发展的想法，你...” 金奈美一把攥住她的手“你是天生的演员，相信我，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我的女神，是我的灵感之光是...” “打断一下，我还在呢。”李俊璞让作家正常点“不是让你告白的，说正事。” 正事是金奈美写了个短篇，当做自己的毕业作品，李俊璞觉得本子有意思想拍，两人邀请林瑞贤扮演女主角。 故事讲的是一个少女遭遇海难流落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岛上，刚开始的气氛是田园牧歌很有点桃花源记的意思，岛上居民很淳朴，对少女说的大游轮，现代社会的一切都抱着强烈的好奇和向往，对待少女也是友好和善。随着少女口中的救援队迟迟未来，居民们逐渐从淳朴转向愚昧，怀疑她说的世界是否存在，也怀疑她是否真的出不去。 出不去的美貌少女在守旧落后又传统的村落里，逐渐变成了需要食物，需要生存，就需要付出的存在。 身无所长的少女能付出的还有什么呢。 故事最后的落点是少女一把火烧了村子，所有人葬身火海，于最初从大海里救少女出来的善良相比，讽刺意味满格。 本子写的如何林瑞贤没办法评价太多，按照她看了多年剧本的眼光只能说过得去，要是按照学姐的年纪那就是很不错。可那也不代表她就要出演女主角啊，她对当演员真的没什么想法，就算有想法也想拍点开心的。就她那个问题多多的金手指，要是用在少女的角色上，后遗症会很麻烦的。 林瑞贤以非常感谢学姐抬爱，但我真的没有想法委婉拒绝。学姐就开启了她的追求女神过程，上课跟，下课跟，送自己的学习笔记，送教授的课件心得，见面就给买饮料，吃饭还抢着付钱，追的那叫一个真情实感，差点追上学校论坛八卦版，百合板块。 可林瑞贤很是坚定，她实在怕出问题，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金奈美没办法了，她不可能跟林瑞贤一直耗下去，只能换人。 两个月后，林瑞贤再次见到金奈美，是大半夜的她都睡着了，学姐打电话来又是叫又是哭话也讲不清楚，听着好像是喝醉了，周围还有汽车鸣笛的声音，让她一下清醒过来，连声问她在哪。 学姐大着舌头说在汉江，林瑞贤问具体在汉江什么地方，电话那头一直在说汉江，弄得她只能赶紧穿好衣服打车先往汉江赶。车要到汉江公园的时候，在路边见到了人。 金奈美正坐在路边对着手机叫汉江呢。 醉鬼见了面就抱着她嚎，林瑞贤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能先把人塞车里带回家再说。这一带就带出问题来了，在车上吐了一场，在楼下花园又吐了一场，人吐醒了，也把林瑞贤弄的快吐了，姐们跟她聊梦想。 鸡汤有多浓郁就不描述了，反正林瑞贤被说动了，不是被鸡汤说动的，而是被金奈美的一句，有钱了不起啊！QNM！给骂乐了。 金奈美找到了一个女主角，前期准备都差不多了，女主角接到另一个项目的面试，转头就投奔了有钱人，她这边就被丢下了。说倒霉呢也倒霉，可说正常也正常，人往高处走么。 醉酒时嚎啕大哭，醒酒了眼眶憋的通红也一滴眼泪没掉的金奈美，让林瑞贤隐约看到了点当初的自己，也不知道是怜悯之心还是重返青春后一时的意气，总之林瑞贤想试试看。 青春的身体老迈的灵魂，游戏是重置了，但林瑞贤一直觉得生活暮沉沉的。她在老迈的年纪习惯了早睡早起，如今青春正好也还是早睡早起。她在知天命的年纪觉得看透了世事，没什么值得她在热血一把，如今而立都没到，特地换了设定重置了金手指，还是没什么拼搏的想法，也就是随波逐流，飘到哪是哪。 反正游戏又不会结束，反正说不定游戏还要再重置一次，她连对目标的兴趣都没有了，何况是人生呢。 但葛朗台先生有，葛朗台先生求生欲爆棚，葛朗台先生在死前的那一秒都挣扎着想活。少女肯定也想活，林瑞贤想借着少女活一把，活出一个未知的，她自己也不知道前路在哪的人生。那样的人生才有点活力不是么。 少女当然是鲜活的，但少女也是片面的。 参与进项目的林瑞贤因为少女太过于虚幻跟作家掰扯详细设定，掰扯到本来当她是女神的作家，如今觉得她是女神经。那不是演员敬业不敬业的问题，那东西叫越权，作家怎么写演员怎么拍，演员是工具懂吗。是呈现作家，呈现导演，呈现创作者想要表达的思想的工具人。 工具人不乐意做个工具人，林瑞贤的金手指不管有多少BUG，但在抠人物细节上是绝对没问题的，目前的本子太片面化，以至于她所感受到的属于女主角的情绪和人生都是撕裂的。就跟剧本有断层一样，前期的世外桃源打造的太美好，后期的人中恶鬼又太凶险，中间一点过渡都没有，林瑞贤被弄的不舒服。 在这方面导演站演员，李俊璞也觉得本子过渡的不够圆滑，有点为了恶而恶的意思，他也不舒服。 金奈美还不舒服呢，她不想圆滑的过渡吗！她也想！问题是钱啊！拍摄要钱的！圆滑过渡剧本就得拉长，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还只能用一十分钟去表现，她能怎么办？她又不是神！ “我能拉倒的资金就那么多。”金奈美斜眼看着导演“当初谁跟我说这点钱就够拍一十分钟？” 李俊璞摊开手“确实只够一十分钟，就这还是我无偿帮忙。” “那不就结了，就一十分钟还要求什么？能拍出成品就不错了。”作家让演员别作了“你就好好拍你的，别管剧本。” 林瑞贤左右看了眼导演和作家，慢条斯理的开口“我有一栋房子，如果抵押贷款的话......” “别！不要闹！”金奈美迅速打断她“你清醒一点，我就是拍个毕业作品为我的大学生涯留下点东西，也是为了以后能多个履历，你别把事情闹那么大，光听我压力就很大。” 李俊璞摸了摸下巴“房子先放一放，我们可以申请学校的支持啊。”看两人愣住，给他们说新方向。 东国是鼓励学生创作的，毕竟影视专业几个系都是王牌专业，如果他们能争取到代表学校参加大学生电影节，或者打着去参选独立电影节的旗号，那从机器到演员再到布景都能走校内资源，资金问题可以弥补好大一块呢。 同样知道有这回事的金奈美有点怂“我的本子送去参加大学生电影节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刚才还说自己的本子完美无缺呢。”李俊璞看不得她怂。 林瑞贤想的是“试试看呗，不成再说啊。” 这话让作家回去重新搞她的剧本了，而林瑞贤则是在跟目标纠缠。 这个要怪游戏，上一关的好感度是可以存到第一关的，客服说是什么增加游戏体验，林瑞贤觉得是宇宙的恶意。 刚开始林瑞贤不知道这件事，她压根也没搭理过目标，虽说她没有刻意躲，但理论上他们是碰不到的。她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家里，基本不出去就两点一线，怎么都不可能碰到当红艺人。 可宇宙的恶意就是那么大，游戏非常恶意的让他们碰到了，当红艺人来学校宣传新上映的电影。两人就在学校的走廊里碰到了，彼时他周围都是人，她远远看了一眼都没看见他，只觉得人太多就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准备等这波人先过去她再走。 这波人走进了，对方身高实在优越，在一帮妹子堆里鹤立鸡群，准确的说就算在男人堆里腿也太长。 大长腿在人群中定定的盯着她看，看到不少人跟着他往那个方向看，处在那个方向的人不少，林瑞贤只是其中一位，但她长相也属于仙鹤级别，人群盯上了林瑞贤，林瑞贤看到了那个人。 视线在空中交错，林瑞贤有怀念也有怅然，垂下眼睑当没看见，转瞬觉得不对，那人的眼神不对。他不应该那么看她，他们不是陌生人吗？ 陌生人在时隔一小时后不知道从哪弄到她的电话，发了条短信来。 【您好，我是李仲硕，我们下午在阶梯教室门口见过的。】 林瑞贤盯着手机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她太了解这个人了，身高体重兴趣爱好，非常了解。李仲硕不可能给她发这样的短信，那个人面对陌生人很害羞，或者说很内向，她现在就是个陌生人。 短信来了，GM呼叫，增加游戏体验的设定一出，林瑞贤就把那个‘陌生号码’拉黑了，她并不想要这样的游戏体验，谢谢。 可想要增加游戏体验的对方在时隔三小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没回，又发短信或者是打了电话知道自己被拉黑了，用另一个号码打过来，先报名字再说，自己不是骗子，他真的是本人，可以视频证明。 过于熟悉的声音让林瑞贤不用视频证明，跳过这个话题，尽可能冷漠的维持陌生人人设，询问对方有什么事。对方并不是个能把一见钟情敞开来说的人，因此他能说的就是问她方不方便见一面，大概准备慢慢编理由什么的。 “抱歉。”林瑞贤直接拒绝。 电话那头有些失落，还想挣扎一下“要是你很忙的话，不然我们......” “我可以挂了吗？” “啊？啊！啊...” 电话应声而断，张着嘴只能说‘啊’的李仲硕把手机还给助理，长叹一声望着他“你说，她是不是生气了？”扒拉着头发低叫“早知道就不打电话了，我也会生气啊，什么莫名其妙的人，都会生气的！” “比起人家是不是生气了，我更想知道你搞什么。”助理对自家艺人短短一下午性情大变很不理解“你这又是查监控，又是打一堆电话，好不容易要到号码，电话都不敢给人家打发短信过去被人拉黑也差不多该放弃了，结果还问我要电话？就算一见钟情也没那么夸张吧？” 自家艺人超诡异的，学校活动结束后本来他们就应该走，谁想到李仲硕以东西丢了的名义找学校帮忙调监控。监控调出来东西也不找，找到个姑娘问人家叫什么，知道叫什么后一堆电话打出去，就差掘地三尺弄到妹子的号码。 换个人，见色起意，助理很能理解，但自家艺人不是这个类型的啊，太古怪了吧！ 古怪的李仲硕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他能说她出现在他视线里的那一秒，全世界都是黑白的只有她是彩色的吗？那不是更奇怪？ 可那个女孩子真的是唯一的色彩，是让他耳鸣，心跳，肾上腺素飙升，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感受到什么叫世界都明亮了的人。就那一刹那，她抬起头看向他的那一刹那，停滞的世界才重启。 也是那一眼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有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的人转身走了，他想追，脚都已经抬起来了，可身边的人，耳畔吵杂的声音让他握紧拳头放进裤兜里，告诉自己克制。他也知道很古怪，他也觉得很古怪，可...... 那是一见钟情啊。 一见.....钟情。 第206章 第一章 韩沐妍怀疑自己是被气死的, 再不然就是霉运罩顶，喝凉水都塞牙缝的倒霉致死，不管怎么说她死了, 死因不明。 韩小姐的人生在别人看起来是混迹于五光十色娱乐圈的人生赢家, 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凭借一手运作的改编的电视剧一炮而红。并非作为艺人红的，而是作为制作人, 圈外无人了解，圈内无所不知，大学毕业不到三年就做到了房车皆有、财富自由。 这还不是人生赢家，谁是？ 在电视制作人的领域, 二十啷当岁就有了代表作的韩沐妍绝对算得上年少成名，有多少人在她这个岁数可能还没从实习生专为正式工呢。她还不是一颗彗星只闪耀了那么一次, 只有一部成名作, 而是经年累月闪耀于天空的恒星, 事业线一路顺风顺水。直到她三十过半, 真正冲顶了，人生突然迎来暴击。 三十来岁是一个制作人的巅峰期, 或者说不管什么领域到这个岁数都是巅峰期。二十岁刚出社会，还是稚嫩的菜鸟, 什么都不懂，人脉没有、资历没有, 啥都没有。三十多岁就有很多了, 前期积累的人脉、资源，在此时就能真正享受果实了。 韩沐妍确实也在这个年纪开始享受果实，她运作了一部真正的大制作，最当红的演员、最顶尖的团队，高达十亿的制作费都能比肩一部大成本的电影。 项目推进的每一秒, 都是韩沐妍享受果实的潇洒日常，那时候她走路都带风，谁见到她不得喊一句‘姐’。项目推进到即将在地方台上星播出的前一个月，男演员暴雷，在韩沐妍努力试图挽救项目时，女主角再度暴雷，这次直接救不回来，自上而下大面积封杀，整个项目都黄了。 韩沐妍有试图救过，换了男主换女主，换得整个项目基本上就是重新开始，大换血的挽救，可惜.....项目还是黄了。即男女主角分别暴雷后，编剧也跟着被爆雷，致使项目彻底凉凉。 三十过半，在业内如日中天的韩沐妍也跟着凉了，投资款项大到拖垮了一家制作公司，那项目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诅咒了，参与的团队全员凉凉。 凉了的韩沐妍在经历过对傻逼‘艺术家’的愤怒，对上天不公的怨恨，以及壮士断腕的悲壮后，进入了佛系阶段，打算提前养老。她是赔了一大笔钱出去，但她是个制作人不是投资人，赔的钱也是因为她的公司参与了投资，并没有搞得倾家荡产，在卖了公司之后还是有钱养老的。 打定主意养老的韩沐妍在大理的房子都买好，工商注册都下来了，还砸巨资把买来的地盘装修成小视频里才能刷到的所谓梦想养老地。在她即将过上以民宿老板娘的身份开启养老模式之时，当初买她公司的人，带着项目跑来找她，力劝她重回战场。 按照对方的说法，最生意本就是有赚有赔，哪有赔了之后就一蹶不振的，你还那么年轻，不可惜吗？就算你真的想养老，也应该是风光的大宴宾客办一出金盆洗手，而不是这样灰溜溜的跑了，那多丢脸。 嘴上说着自己已经退圈了的韩沐妍，实际上在对方三顾茅庐后，还是没憋住，被一句，你就算要退圈也要风风光光的走给蛊惑，重新杀回战场。 娱乐圈这个战场啊，那真的是遍布傻逼，尤其是演员们，傻逼都是按群算。 重新回来的韩沐妍这次非常谨慎，没有一上来就搞大项目，而是打算先小小的玩一把，主要是资金不够，就抱着剑走偏锋的心态去弄了个女A男O的特殊类型改编。新领域，新方向，试试看么。 不止在项目选择上谨慎的制作人，在寻找创作团队时也非常谨慎，能做的背调韩沐妍都做了，还专门打听了一圈，这帮人有没有啥不良嗜好，黄、赌、毒都算，连以前是否有一脚踩两船等等，都确定好了，才签了人。 如此谨慎小心按说是不该出问题的，前期确实没出问题，项目还爆了呢，当年以小博大的黑马项目，让韩沐妍颇有点王者归来的霸气，姐姐我还没死呢，还能再战一波。 这一波啊，赚得盆满钵满的韩沐妍意气风发的准备搞大项目了，演员再度暴雷，这TM.....都已经在谈的海外播出全黄不说，项目本身都得从播出平台下架。 必须要说，这个项目让韩沐妍赚了不少，项目播出的时间门里没有出任何问题；必须要说，这个项目让韩沐妍对演员这个行当里的从业者，大为恼火。 必须要说，韩沐妍凉了。她非常肯定自己是被气死的，但所谓的游戏GM告诉她，你是过劳死，累死的，猝死。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反正都凉了，管他是怎么死的呢，都已经死了。 死了的韩沐妍进入了一款‘乙女游戏’，游戏她不懂，穿越她懂啊，她还推进过穿越的项目呢。游戏什么的，无非是改个说法的穿越么。 别人穿越想要做什么，韩沐妍不知道，她‘穿越’了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亲妈。老太太含辛茹苦把她拉扯大，也没享多少福，早年还说带她一去在大理养老，后来她又杀回首都，老太太反倒成了民宿的老板娘，她要是就这么没了，老太太估计能哭死。 韩小姐是单亲家庭长大，父亲早年是工人，工伤离世，厂子给孤儿寡母的照顾很靠谱。亲妈靠着抚恤金和厂子的照顾把她养大，两母女的关系很好，白发人送黑发人什么的，韩小姐不想王女士承受。 因此，韩小姐要的游戏金手指很简单，给她妈一个女儿，活着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霉运从上个世界传到了这个世界，还是她和负责帮她‘穿越’的GM沟通出了问题。在旧世界里，她妈有没有一个活着的女儿，她还真不确定，但她在新世界多了个妈。 这个妈跟‘王女士’几乎一模一样，除了国籍的变化，顺带她也变成了韩国人。 新鲜出炉的‘移民式’穿越很神奇，能让时光倒流，韩沐妍重回二十岁，新鲜水嫩的二十岁。 穿越前，制作人很了解影视剧市场上两个大热的题材，穿越+重生。但韩沐妍从来没幻想过她要重生，她的二十岁是她最苦逼的一段日子。非得要重生也得重生在三十岁啊，人脉资源什么都有的三十岁，那才叫嗨。重生到二十岁不就是一切都要重头再来？以为攀爬高峰那么容易吗？ 二十岁的韩沐妍没穿越之前是个穷学生，小镇姑娘，高考填志愿时根本就不懂多少专业是做什么的，彼时计算机大热，她也跑去读编程，学得头都要秃，完全不感兴趣，硬学，最后也没真去当个码农。 二十岁的韩沐妍穿越了依旧是个穷学生，同样的小镇姑娘，勇闯首都读名校，高昂的学费加生活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小姑娘每天除了学习就是跑去各地打工，每每给妈妈打电话说自己过得很好，在电话里强颜欢笑后，挂了电话就哭，天天哭。 韩沐妍刚接手这具身体时，小姑娘的眼睛都哭肿了。因为收到妈妈给她打的钱，她觉得自己不孝，都已经读大学了还不能让妈妈享福。 完全可以理解这种心态的韩沐妍，很轻易就代入了这个年轻的孩子，毕竟镜子里的脸就是她的脸，嫩到掐一把都能出水的小嫩脸。 重返青春的韩沐妍先回小镇看了全新的‘王女士’，在数次呼叫‘GM’都叫不出来后，也就躺平，既来之则安之，都已经倒霉到能穿越了，也就没必要再去纠结，王女士要如何。 讲起来王女士在大理已经找到了第二春，说不定第二春能安慰她。 这些都不谈，聊聊贫穷的二十岁要怎么办吧。 当年贫穷的少女发家的方式不太合法，详细就不谈了，如今的少女没办法用同样的方式发家，两国的政策不一样。特指影视剧审核政策，以及影视行业的分工模式。 韩沐妍是个电视剧制作人，她对这个行当最熟悉也没想过要换行，但她在详细了解了韩国电视剧市场后，很犹豫要不换行算了。 海那边的制作人就是制作人，项目的一把手，兼任管家，主要的工作是找钱再用找来的钱协调各方，创作属于辅助技能。这边不同，这边的制作人更偏向创作领域，他们会同时兼任导演，把两个职位捏成一个，统称PD。 韩国电视剧市场搞寡头垄断，三大台为王。国家为了辖制电视台的垄断，还专门立法，要求电视台播出的内容中有40%需要同外部公司合作。 需要专门立法限制的电视台成了行业巨头，导致一切规矩都为了符合电视台内部的管理机制服务。在这里，制作人和导演是一体的，打两份工领一份钱，要不说资本就是吸血鬼呢。 韩沐妍倒是不怕给吸血鬼打工，她早年就是这么起家的。草根想上位最先学会的就是弯腰，谁还没当过给老板端茶递水的狗腿呢，穷就别指望能挺直腰板。可她不会当导演啊，临时学也来不急，哪怕大家混一个圈子，制作人和导演也是隔行如隔山，根本不是一回事。 当不了导演的韩沐妍尝试去当作家，让她挑本子可以，绝对够自信，可让她写....就有点困难了。还是那句话，隔行如隔山。 为此，韩沐妍暂时停了打工，跑去申请小姑娘一直不敢申请的助学贷款，再想办法进了系学生会，当个跳板再进校学生会，然后....满世界寻摸作家，一起创作么，她出大纲，对方填细节。 找到的作家跟她是同学，同样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对方颇具才华不然也不会被韩沐妍看上，但小姑娘对同学提供的大纲很不屑。 “这种狗血剧有什么好写的。”朴雪秀很不耐烦，“你找我写这个还不如你自己写，去马路上随便找条狗都能写。” 韩沐妍提供的大纲是家长里短的狗血剧类型，专攻家庭妇女，什么灰姑娘嫁入豪门后受到婆家的各种欺凌，还被老公杀害，叠加重生、复仇，以及一二号男性角色的爱慕，算是变种版‘回家的诱惑’，韩版的名字为《妻子的诱惑》。 制作人给出的大纲是糅杂了各种狗血剧的，节奏无敌快，三集能死两个，五集后还能全复活。出大纲，顺故事线，这些对韩沐妍来说很简单，可要是往里面填充细节，每条支线怎么展开之类的，就需要专业写手了，隔行如隔山么。 韩沐妍现在是个无名氏，她要为自己准备一块敲门砖，让她可以进入某家独立的制作公司，去做纯粹的制作人，再不然先当个助理，那就需要敲门砖够有力量。 韩国市场她说了解也了解，到底韩流盛行，有那么几年多少热钱都在往那边涌，那这边的钱都砸到那边去了，这边的钱就少了，大家就成了敌对方。秉持着知己知彼好战斗的想法，圈子里就没有不了解韩国市场的。 但真正想在这个市场玩，韩沐妍还真不敢随便赌，她现在在最底层没有输的资本，最好是打安全牌。狗血剧就是最安全的牌，哪国观众都不会讨厌，电视剧领域里经久不衰的题材。 韩沐妍的想法很实在，但颇具才华的朴雪秀觉得她脑子有坑，我们应该是走在时代尖端的创作者，写个屁的狗血剧！ 大制作人状态一时没有调整过来，还不适应南韩影视圈需要捧着作家的工作方式，她更适应编剧就负责听话，让干嘛干嘛，别那么多废话。 “我出钱，你干活。你想要钱，活儿就得按照我说得干，有问题吗？” 朴雪秀一巴掌合上笔记本电脑，老子穷死也不吃你这碗饭！ 一脸茫然的韩沐妍看她怒火上头就要收拾电脑包走人，慢悠悠的冒出一句，“违约金三倍哎，你确定你要走？” “你疯了吧！我为什么要给你违约金！”朴雪秀怒指神经病，“我只是答应给你写剧本而已！” 韩沐妍笑了，“朋友，你跟我是签合约了，不是口头协议，我定金都付了，你跟我说.....” “我还你还不行吗！” 微笑露出虎牙的韩沐妍翘起腿抱臂，“趁我没有去法院起诉你之前，乖乖的坐下干活，OK？” 朴雪秀不OK，她电脑包都举起来了准备砸她。韩沐妍根本不带怂的，老子给钱了你那么多屁话，你收钱的时候怎么没那么多废话！ 脚跟‘咚！’的一下踹在桌角的韩沐妍看她被声音吓得一抖，白眼一翻，就两个字。 “干活！” 作家红着眼眶怂不啦叽的开始干活了，肚子里可能藏着一串骂声。但制作人不在意，制作人只想着，这帮搞创作就是不能给他们好脸，最好都关在小黑屋，不写完饭都不给吃才能老实当个码字机。 码字机每天骂甲方八百遍，活儿干得倒是快，没办法，不敢慢。韩沐妍确实不会写剧本，但让她从成型的剧本找修改意见，俗称挑刺，那是一抓一个准。 两人的合作呢，对沦落成背负贷款的穷学生而言，作家算得上物美价廉。虽然屁事特别多，经常写着写着想改情节，跟她扯什么逻辑，狗血剧要个屁逻辑，让观众爽就行。但小朋友这个年纪，要价那么低，已经算得上物美价廉了。 对于作家而言么..... “她就是傻逼！大傻逼！宇宙级傻逼！”朴雪秀跟妈妈疯狂吐槽，甲方都不是脑子有问题，那就是个贱人！ 贱人连基本逻辑都不顾，女主TM都死了，葬身大海了，还TM能活过来！活过来就算了，还NM整容，一秒山鸡变凤凰她都忍了，老公跟她结婚三年居然老婆换张脸就不认识了，这什么鬼东西！剧本里这样的鬼东西甚至还不止一个，今天这个死，明天那个复活，搞NM啊！ 女儿之所以专门跟妈妈抱怨她遇到了一个贱到不行的甲方，是她实在扛不住了，回家找家长求助，给钱，我付违约金，那本子再写下去，我先凉，你等着给我收尸。 朴妈妈一开始怀抱，早就跟你说世道险恶，你非得出去闯，撞到南墙了吧？看戏的心态。可她听着听着就觉得，这本子有点有意思哎，至少她会好奇，女主报复成功了吗？ “呀！！！” 妈妈让女儿冷静，“问问么，结局是什么？” 结局是女儿负气而走，离家出走。妈妈则是把这件事当个乐子告诉给爸爸，顺带说一句，你女儿被人欺负了，记得给她打钱。 朴爸爸听完这个故事也好奇，“那本子的结局是什么，女主收集到证据让前夫被抓了吗，还是她手刃了前夫？” “是吧~你也好奇吧~”朴妈妈来了兴趣，“我也很好奇，可惜她不说。” 朴雪秀不能说，合约上有保密条例，按照合约限制，她告诉妈妈都算违约，但这不是回来要违约金的么，也就说了。违约金没要到，朴雪秀却不准备干活儿了，她宁愿被告了抓去关，也不愿意干活，本子实在太辣鸡了！她才不要写！ 韩沐妍一边吐槽小年轻抗压能力才是真垃圾，一边带着她写好的前五集剧本和十集梗概以及项目企划，去跑各家公司了。南韩电视圈玩寡头垄断是很麻烦啦，但边拍边播的制作方式也不是没好处的，至少可以让她就拿个开头去当敲门砖。 作为敲门砖的剧本在作家署名栏里是两个人的名字，本来就是两个人创作的。韩沐妍倒是完全不介意砍掉另一个人的名字，但她没办法完整的写完一个剧本，冒名顶替什么的有点麻烦，没必要。 凭借敲门砖质量过硬，韩沐妍....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2006年的韩国电视圈，已经显露了对野生作家的不信任。各家电视台都更相信自家养出来的作家，他们都有内部的作家比赛，能从比赛中脱颖而出的都是翘楚，这些人的作品都还拍不过来呢，何必费事去从沙硕中淘金子。 韩沐妍能递交剧本的通道都是官方通道，名义上三家电视台和制作公司对外征集作品的官方通道。从这个通道里投稿的作家数不胜数，都是野生的，而愿意相信野生作家也有才华的人就少之又少了。 要知道，各家在培养作家上是很愿意花钱的，有专门的内部培训班不说，还和各大高校联动，不说什么把人才都一网打尽吧，漏网之鱼真的少之又少。因此，从官方通道投稿的作品，当然也有人看，但确实没多少人在意。 这依旧是大制作人犯的经验主义的错误，海那边不搞什么作家养成，那边的作家想出头都得自己消尖了脑袋拼命往上冲，大家都是野生的作家，家养的少之又少。 稿子投出去半个月没消息，还不是一家没消息而是全部没消息，就在韩沐妍想着哪出错了的时候，她欺负人家女儿导致父亲上门。 朴爸爸来干两件事。一，给女儿赔违约金；二，你剧本卖不卖？ “我也可以内推你去下一届的作家培训班，但我觉得你好像不是想当作家。”朴明光笑看对面的小女孩，“不然你不会让雪秀给你写剧本。” 有介于女儿把对方形容成大魔王一样的人，朴明光本以为他会见到一个刻薄、硬朗的女孩子。让他意外的是，对方长得很秀气，如果没有女儿的那番话，刚见面时眉眼含笑的的小姑娘，看着就是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 文文静静的小姑娘笑起来还有个梨涡呢，讲出来的话也很讨喜，“我倒是想成为作家，没有那个天分，我看到雪秀的作品就知道，我这辈子都成不了作家，看到天花板了啊。” 天花板她爹笑得很是开心，“那我能问一问，你想成为什么吗？导演？”需要别人写剧本的。 “制作人。”韩沐妍笑道，“纯粹负责项目运营的制作人，不是制作人和导演结合的PD。” 朴明光有些诧异，“你真准备走这条路，不可惜吗，能考上高丽大读医，成绩应该很好吧？” 进了名校学医的韩沐妍，很肯定自己当不了医生，考试没挂科都是提前找好抄答案的学霸，她那么急切的想弄出敲门砖就是想要尽快休学，她压根不是当医生的材料，还是别去草菅人命了。 不过医学生给长辈的回答是，“我觉得救一人容易，救万人难。电视剧的传播力度，能让我拯救更多心灵受伤的患者。”说着还有些害羞的低头，“是不是太幼稚了？” 长辈没觉得幼稚，觉得挺可爱的，还想着女儿是不是跟‘朋友’有误会，继而讲，“如果你真的有这方面的想法，我搞不好能帮帮你，一个实习的机会，你想试试吗？” 一脸惊喜的韩沐妍连连点头，还激动的站起身给长辈一个大鞠躬。长辈被逗笑了，再之后要聊的还是，剧本卖不卖。 剧本和企划案都卖给了SBS，韩沐妍也就进了SBS，暂时先在电视制作部门打杂，等剧本完善后成立项目组，她就可以进项目组打杂了。恰好她就是这个项目的发起人，光凭这份才华就值得电视台培养她。 朴雪秀是从爸爸那知道韩沐妍要去SBS实习的，当时就吐槽了两句，没说别的。等她得知韩沐妍休学跑去了电视台，就觉得不对劲了。 “你该不会一开始就打着找我爸的主意吧？”朴雪秀越想越觉得，“你从一开始想找的就不是我对不对，你就是想找我爸，拼命压榨我也是想让我去找我爸，这样你就有机会进SBS了！” 韩沐妍眨巴着眼，带着些迷茫的开口，“你的意思是我提前知道你是朴前辈的女儿？怎么，你在头上竖了牌子，上书，我是‘绿蛇’理事的女儿？” 尴尬一秒的朴雪秀底气不足的嘟囔，“我当然没说，可我们系都知道啊。” “我又不是你们系的。”韩沐妍维持毒舌模式，“说起来你既然是富家千金还会穷到为我打工？” “我算什么富家千金，我爸都在给人打工。”朴雪秀让她不要乱说，“我爸不是理事，是名誉理事，没有实权的！” 富家千金那么容易就被忽悠，贫穷少女也就不用说，她准备好的，万一对方讲‘你在学生会肯定能查到我爸是知名校友’这个问题的回答了。 花了不少力气混进校学生会的韩沐妍找到的影视圈知名校友远不止朴明光一位，但有子女目前在读，刚好是作家，刚好能因缺钱而接近，关键是作家能力还不错的，就朴雪秀一人。 韩沐妍还想着小姑娘得被‘欺负’多久才会回家找家长，比她想象中的要快，挺好的，大家都能解脱。 而所谓的‘绿蛇’是韩国最具代表性的制作公司之一，这家公司最被韩沐妍所看重的，是公司的创始人以‘内容行业创意为王’为口号，创办了‘绿蛇’。 创意么，韩沐妍肯定不缺啊。她缺的是实践创意的机会，这不就有了么。 讲起来，朴雪秀是韩沐妍的后备方案，万一敲门砖丢出去一扇门都敲不开，就需要启动这个后备方案。不然，多少有些刻意，像是朴雪秀就看出来了，她是带着目的接近的。 韩沐妍估摸着，朴明光也看得出来，只是本子确实不错，她要求也低，连违约金都没要，只要了卖剧本和企划案的钱，以及一个实习的机会。 拥有过成功的韩沐妍很清楚，有才华的年轻人不管用什么方式接近自己，只要确实有才华，那上位者就愿意顺手帮个小忙，这对他们而言，真的是顺手而已。 顺手结个善缘，有何不可。 按照韩沐妍的计划，她应该是进入‘绿蛇’实习，朴明光是那家公司的人啊。没想到前辈秉着帮人帮到底的思想，送她去电视台了。不过她也能理解啦，像她这种半路出家的野路子，与其自家公司花力气调|教，还不如送去别人家，调|教好再挖过来也不费事，这不是还有个善缘么，欠人情是要还的。 进电视台之前，韩沐妍干了不少事，先去办休学，接着用卖剧本的钱去还了助学贷款，再拿着所剩无几的存款，找了个离电视台近的‘考试院’。住在一个只能躺下睡觉的小棺材房里，啃着泡面打电话跟妈妈说，我过得可好了，同学们都很喜欢我。 挂了电话的韩沐妍躺在床上望着闭塞的棺材屋，突然笑了，曾几何时，她也是这么混出头的。 曾几何时，她在大首都的租的地方还没有单间门呢，只有个床位。那是个三室一厅，厅堂、卧室，走廊，连洗手间门门口都摆了张高低床。居住环境有多恶劣就不谈了，便宜是真的便宜，就像这个棺材屋，超级便宜。 穷的时候就是得为五斗米折腰，对如今的韩沐妍来说，这也算得上是忆苦思甜。 哪里甜？二十一岁的年纪，吃苦瓜都是甜的！这叫青春！ 青春无限好，就是地位低。 韩国电视圈里的女性作家比例有多高，女PD比例就有多低，这是个标标准准的男人世界。韩沐妍进入这个男人世界，跑了一天发现，她所在的部门女性成员两只手就数得过来，其中有三个还是文职，做行政的，有够神奇。 男人世界里的前辈们对部门空降的女实习生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不会欺负她，毕竟能空降多少背后有点东西，但也不会太把她当回事。真要是来头很大，也不会空降到他们部门啊，他们这边排斥女同事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 当制作人很累的，做电视剧本身就很累，这是个跟人打交道的职业，上要会哄资方掏钱，下要能骂场务别偷懒，管家么，什么都得管。当制作人还得兼职导演，PD一贯辛苦，女孩子哪受得了，不如干干文职，轻松些。 重返青春的韩沐妍再度感受到所谓的性别歧视还觉得蛮奇妙的，海那边也有性别歧视，这个行当都一样，早些年都是男人的天下。不过海那边稍微隐晦点，大方向追求男女平等么，这边就直白很多。 直白到女行政都会来问她这个女助理，哪想不开要到这里实习，不累吗？ “累啊，超累的。”目前也化身行政的韩沐妍跟真正的行政小姐姐，一起给要开会的前辈们在茶水间门泡咖啡，“但我喜欢啊。” 小姐姐不解，“喜欢什么？” “喜欢我选中一个世界再把它创造出来的感觉。”韩沐妍第一次跟这个世界的人分享她的乐趣，“制作人是个很有意思的行当哦，我喜欢一本，喜欢一个题材，就能去改编，去创造。你不觉得那很爽么，我想要的都能实现，能赚钱就更爽了~” 小姐姐哑然失笑，想说点什么又摇摇头，拿起托盘，示意她把咖啡杯放上去，得去送咖啡了。 咖啡送进了会议室，助理留下站在角落旁听，行政出去。 金采恩侧身关门时，透过缝隙看向角落里站着的韩沐妍，不知为何有些愣神。她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只是关上门。 门内、门外，两个世界。 门外的世界无人在意，门内的世界也无人在意角落里的实习生。会议的主题是另一个项目，奇幻纯爱剧，大家在讨论要走哪条奇幻之路，以及邀请哪位作家什么的。 韩沐妍就安静的听着，她寻求这个实习的机会就是来学习的，想要进入这个圈子得先知道这个圈子怎么运行。以前都是雾里看花，团队和团队合作不会太过涉及对方团队的运作方式，她需要的是结果，对方能拿出她想要的结果就行。 如今，她是给别人递交结果的人了，就得先了解人家的规矩怎么玩。 韩国电视圈的规矩相较于职能拆分明晰的海那边，相对复杂。但深究起来，也依旧是人和人之间门的沟通，只要人能沟通，那什么规矩都一样，无非是人际关系。 很会跟人打交道的韩沐妍在新团队却装萌新，还是软萌好欺负的萌新，装了得有小半年，‘绿蛇’才和SBS正式对接，一起运作那部《回家的诱惑》。 项目正式开始推进，韩沐妍递交出去的企划案比剧本要受重视，那是份很完整的企划案，从针对的目标受众，到寻找什么类型的导演，挑选什么类型的作家，以及跟几类广告商对接，连海外版权和OST基调都定下来了。企划案里除了因创作者是新人而犯的一些不了解业内规则性的小错误之外，已经是非常完备的企划了。 仔细研究过这份企划的PD吴世江，召唤韩沐妍，同她详聊过后，在组里宣布，实习生三级跳，升级为执行PD，主要负责沟通广告商和作家，项目二把手领头羊之一。为了防止底下的人看妹子太年轻又是个女孩子而不守规矩，特地告知他们，企划案的原作者就是韩沐妍。 花了两年时间门正式进入电视圈的韩沐妍，为自己找的第一位助理或者小弟，小妹？就是行政小姐姐。 “我？”金采恩堂皇的连连摇头，“我不行的，我根本不会，我都不懂这些。” 韩沐妍没有给她灌鸡汤，说什么你行的，要相信自己，这话没什么卵用，现实不是电视剧，职场也不是灌鸡汤的地方。 上司对下属说的是，我看见你了。 “你做的报|销|账目是最细致的，你的办公桌上贴着所有部门对接人的联系方式，光停车场的保安你都留了三个人的号码，就是为了帮大家协调车位。你记得每一个人喜欢喝什么类型的咖啡，这个要美式，那个要加糖加奶。你还随身携带记事本，所有人让你去做的事，你都写在本子上，从未遗漏。” 韩沐妍要招揽四个小弟来做事，她让第一个小妹不要浪费她时间门，“你今年都二十七了，还在做前台，那你做到死也还是前台。前台一个月才多少钱，扣掉税金和保险还剩多少，光是助理岗就能让你的工资涨幅百分之二十。你今年才二十七，人生还有大把的时间门，去拼去闯，去搏一个五光十色的未来，你确定你要当一辈子的前台？” “我需要一个听话的人，让她往东不会往西的人，而你需要机会，一个看见了你的上司。”韩沐妍坐在办公椅上，望着呆站着的‘前台’，慢条斯理的开口，“我看见你了，我觉得你是我需要的人，我认为你配得上。但你如果坚定的认为自己不配，那你可以出去了，帮我叫下一个进来。” 执行PD有一个小小的办公室，就比她住的‘棺材房’稍微大一点点。办公室在走廊的角落，走廊尽头堆着半墙的杂物，道具、资料等等，这边本来就是杂物房。男性前辈们不想跟女后辈混在一起，项目老大懒得管这些事，所以女后辈就被分在这里办公。 韩沐妍觉得这个房间门挺好的，够弄个行军床进来睡觉了，还省了房租，无限完美。 负责收拾出这个杂物间门的金采恩在收拾的时候还偷偷跟人吐槽过，那些男人真不是个东西居然欺负女孩子，那还是个小妹妹呢。 小妹妹对只是年龄大的姐姐说，“我没时间门跟你耗，别呆站着了，不想干就出去叫下一个。” “我.....我...” “出去。” “我愿意的！” “出去。” “我真的愿意的！” 韩沐妍失笑，“你愿意也要叫下一个进来啊，我面试呢，又不是跟你求婚，你愿意之后我要给你戴戒指吗？要不要再给你磕一个？赶紧给我叫下一个进来。” 金采恩愣怔片刻，嘴角一点点翘起，笑容越变越大，最后变成一个大鞠躬，头都快贴到膝盖了，又猛然直起身三两步冲到门边，手握着门把即将开门时，突兀的扭头，小心翼翼的问一句。 “我是第一个....对吧？” “是的，女士，能让下一个进来了吗？” 女士欢快的应了声‘是’，手已经旋转门把手，又听到上司叫她，满面笑容的扭回头，再喊一声‘您吩咐’！ 被她逗笑的韩沐妍吩咐她，要记得啊。 “记得...?” “我们即将创造一个新世界。” 在未来的一年里，有无数人被操纵，任由创作者摆弄他们是哭还是笑的世界。 第207章 林瑞贤x李正宰 有孩子的夫妻想要单独约会是很不容易的, 夫妻两在同一家公司打着工作的借口进行聚会玩乐就容易多了。 公司接了个宣传综艺，有空的艺人们都来参加录制了，社长夫妻也参与了录制, 不过他们不是一起到的。 正在化妆的廉晶雅看林瑞贤和郑宇盛先后进门, 她还疑惑，另一个社长呢？ “这家伙起晚了。”郑宇盛下巴冲林瑞贤抬了抬, 回答道，“正宰送小公主去上学，我们两先过来。” 林瑞贤边掩嘴打哈欠边点头，郑宇盛把人送进来再叮嘱一句, “照顾她一下，没睡醒呢。”就先退出去了。 被这两人逗乐的廉晶雅笑问林瑞贤, “有个邻居随时能帮忙是不是很不错？” “优缺点都很突出。”林瑞贤表示, “优点自然是不少, 能帮上很多忙呢, 缺点是我偶尔会怀疑我老公把小光明正大养在隔壁。” 此话一出，屋内的化妆师和助理都笑出声来, 廉晶雅也是笑得不行，“如果小能帮我看孩子的话我其实也不介意老公在隔壁养一个。” 林瑞贤也在笑, “我偶尔会介意一下。” ‘养小’的老公在二十分钟后来敲门，进门后先跟老婆说小公主去学校的路上怎么怎么样了, 再出去做妆发。林瑞贤此时才算真正清醒, 她一路都是睡过来的，昨天有话剧的公演，到家都凌晨了，今天拍摄时间挺早的有点没睡够。 临时变身女演员化妆间的会议室此时人已经都到了，在围观社长去送个女儿还专门来跟老婆‘汇报’的林智妍, 忍不住看向林瑞贤，带着点小羡慕的说，还专门过来说之前去做什么了也太好了吧，事无巨细的都讲呢。 少女对婚姻的浪漫幻想在已婚人士眼里就很平凡，廉晶雅就讲，“恋爱当然觉得好，结了婚还天天都这样就有点烦。” “这还分恋爱和结婚？”林智妍询问当事人，“你会觉得烦吗？” 当事人想了想，“习惯了。” 天长日久的，林瑞贤已经习惯了专注事业的大狐狸最近愈发有点黏人狐狸的人设转变，也就无所谓烦还是不烦。 恰好外面在通知准备录影，演员们陆续出了化妆间抵达现场，屋内的座位排序是按照入社顺序，除去两位社长外，林瑞贤刚好是场内最先入社的前辈也就坐在了郑宇盛边上，她另一边坐着廉晶雅。 两个女演员刚坐下，廉晶雅探头就冲郑宇盛乐，“你觉不觉得你的位置要调整一下？” 郑宇盛闻言也是一笑，脚上踩着转椅换位置，手上把边上的空椅子放在他和林瑞贤中间，等慢一步的李正宰过来，也就很自然坐在老婆边上了。 旁观整场的节目组，在李正宰扶着椅子正要落座时都在笑，笑得李正宰坐好后左右看看，有些不解，林瑞贤只笑不说话，兄弟还是靠谱的，给他解释了一下座位的变动带来的笑点。 节目PD罗英石隔着等下游戏拍摄用的奖品，笑问李正宰，“以前有传闻说，您一直很注意和林瑞贤xi的**保护，现在还是很注意吗？” “那叫没事找事。”郑宇盛在边上损兄弟，“这次要不是林瑞贤想来录制，搞不好都....” 都什么没说出来，因为兄弟借着低头理袖子的动作瞪了他一眼。郑宇盛特别故意的伸手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剩下的话也不用说了，大家都能意会，也都笑了。 名为《出差十五夜》的综艺就是在笑声中开始的录制，现场大部分都是熟脸，关于自我介绍的环节，节目组代为PPT像观众展示，演员们只需要挨个为自己的作品进行宣传就好。 在一众关于电影、电视的作品介绍里，林瑞贤的话剧稍显特别，罗英石就多问了两句，最近有没有回归影视圈的打算，看女演员摇头，还半开玩笑的惋惜，这是观众们的损失。 第一轮演员们的自我宣传环节结束，到了节目组介绍关于‘看图猜人’的游戏奖品时，多少带着点搞事心态的节目组准备的奖品里有两张海报。一张是两位社长合作的电影海报，另一张是李正宰和林瑞贤合作的电影海报。 罗英石左右手各按着一张海报的相框，假模假样的苦恼说，“会社的宣传综艺当然应该是用右边的（双社长海报），但左边这个是我们作家非常喜欢的电影，一时无法抉择，你们觉得用哪一张当奖品更好？” 坐成一排的艺人们都边笑边看同时是两张海报的男主人公，等他做选择。被众人围观的李正宰刚准备说话，郑宇盛在边上叫，“这你还用犹豫？” 林瑞贤默默加入这个环节，“就是啊，你有必要犹豫吗？” 右边是兄弟，左边是老婆的李正宰本来没犹豫，被两边这么一问，犹豫了，“要不......” 正对面的罗英石迅速抓住剪辑点，“只能二选一啊，不能说什么都选。” 一下被噎住的李正宰依旧没来得及开口，郑宇盛再度抢先冲林瑞贤讲，“我们两也合作过啊，干脆用我们两的，抛弃他算了。” 李正宰完全没犹豫，不等兄弟说完，上手就给了他一下，全场爆笑，林瑞贤直接帮老公选了，选兄弟吧，不然这一关是过不去了。 现场笑声再起，兄弟一脸幸灾乐祸，李正宰哭笑不得，但是很听老婆话，那就选兄弟吧。 兄弟俩的海报，在大家第一轮游戏失败要选剔除哪个奖品不要时，被李正宰抢先说拿掉这个，满场再度笑出声来。随着节目播出后的剪辑，观众们也都在乐。 【本来想说李正宰右边是挚友左边是挚爱简直是人生赢家，没想到齐人之福也不是那么好享的，砸锅了吧~】 【我倒是觉得林瑞贤是那个尽享齐人之福的，她和郑宇盛合作的那部电影也很有爱啊，姐们是不是圈内所有帅哥都合作过？太爽了吧！】 【人生赢家这个词比较适合用来形容林瑞贤，事业爱情双丰收，多嗨啊。】 林瑞贤游戏玩的很嗨，已经玩了五轮了，郑宇盛都错次了，她一次还没错。直到罗英石突然拿出‘孔佑’的照片，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被PD超兴奋的一声‘叮！’给弄得极度无语，严重怀疑对方是搞事！ 真没搞事，压根也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多少故事的罗英石单纯是她终于错了，才幸福的‘叮’。一点也不幸福的林瑞贤左右探头，她想换位置。被她盯上的表志勋坐在队尾，堂皇的摆手，前辈我这个位置也没那么好。 前辈觉得他那个位置很好，几轮游戏一半的时间压根就没有玩到队尾就凉了，就冲后辈微笑。其他人都跟着乐，罗英石在边上拱火，让表志勋不想换就说不想换。 表志勋唉声叹气的站起来，就在大家准备笑之时，忙内非常勇的走到了相邻两个位置的李正宰面前，表示要跟社长换位置。社长愣怔一瞬，大笑出声的同时，全场爆笑，林瑞贤笑得最开心，她才不管，她反正要去坐队尾。 队尾是个好位置，接下来的连续几轮压根就没有玩到队尾到中间就结束了。队首的郑宇盛错了几次后玩得心态要崩，罗英石开玩笑说，要不然换成另一边开局，队尾的林瑞贤瞬间变成队首，长叹一声，来吧。 重新开始的游戏差不多就是已经结束的游戏，以全军覆没为结束的游戏，留下的只有备受摧残的艺人们。此前摆放奖品的桌子如今空空荡荡，全输光了。 林瑞贤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刚开始还选什么海报呢，啥意义都没有，反正都是要输的。 反正要输的游戏结束了，全场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补妆的，去卫生间的都暂时退出去。林瑞贤本来啥也没干，就跟有拍摄经验的表志勋询问有没有什么玩游戏的技巧之类的，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她拿出来一看，无语了。 【你居然没认出来孔佑？——大狐狸】 扬眉扫了眼狐狸的兔子，在对方低头详装玩手机时，也按着手机回复。 【不要什么奇怪的醋都吃。】 比起吃醋更多是觉得好玩所以发出信息的李正宰，笑看隔了四个位置的老婆，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用短信瞎闹。别人还真没看出来他们俩在耍花腔，休息时间么，拿着手机玩的人不少。但郑宇盛看出来了，在两人都拿着手机露出迷之笑容时就看出来了，带着点嫌弃的冲兄弟翻了个白眼。 早年兄弟为了顾虑女演员的名声一直很克制公开场合秀恩爱这回事，可这都多少年了，孩子都有了，林瑞贤如今都不怎么在主流市场活动了，还避讳这个，有毛病。 抱着对兄弟的不屑，在休息时间结束后，第二轮游戏开始时，郑宇盛就抢先要走了林瑞贤。 节目的第一轮游戏是团体战，所有艺人都是队友。到了第二轮，就是两位社长各自选择团队成员，分成两个队伍，打团战。社长们以‘剪刀石头布’的方法，赢的人可以先选队友。 第一轮郑宇盛就赢了，他叫出的第一个名字就是林瑞贤。 林瑞贤有些诧异的指着自己，我吗？ “不愿意？”郑宇盛笑问她，“你要跟他组队？” 罗英石插话，“夫妻俩要分开吗？” 其他人跟着看戏，李正宰对这个还真无所谓，他笑看林瑞贤，等她选择。林瑞贤的选择就是踩着椅子去了郑宇盛身后，彻底跟老公成为‘对手’，现场笑声又起来，夫妻俩就这么被拆开了。 第二轮游戏的规则是，节目组给出某部电影或者电视剧的名场面片段，艺人们要根据片段提示说出片段里人物所讲出的台词。同队的五人，一人答对一题后就算通过不能重复答题，必须每个人都答对一题，才能达成队伍的胜利进而赢得奖品。 游戏本身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地方在于，李正宰的五人团陆续通过了四个就剩最后一个了，而郑宇盛这对只通过了一个还剩四个。 罗英石在给出下一题的提示画面之前，调侃林瑞贤，“您怎么一题都不答，该不会是希望对方的队伍胜利？” 斜眼看过去的郑宇盛假笑，“她属于一孕傻年，压根就想不起来答案是什么。” 确实想不来的林瑞贤果断怼他，“说得好像你想得起来一样，你不是也没答出来。” 李正宰在边上幽幽冒出一句，“你们都快输了还内讧。” 内讧的队友们对望一眼，炮口组团转向他，郑宇盛先讲，你们还没赢呢。 林瑞贤跟上，“大不了我买韩牛，刷你的卡！” 这轮游戏的奖品就是韩牛，老婆要代替老公刷卡请客的话一出，全场都乐，尤其是在李正宰安静闭嘴后退一步表示认输时，林瑞贤和郑宇盛默契的击掌，现场的笑声就更大了。 团队战第一轮的韩牛还是归了李正宰的队伍，但郑宇盛跟林瑞贤两人非常友好的商量着等下刷李正宰的卡去买韩牛，到底是谁赢了好像就不是很重要了。 第二轮重新开始，恰好有一题是林瑞贤的作品，她对自己角色的名台词还是想得起来的，顺利通过。而此时，两边队伍的战况跟上一局刚好相反，李正宰那边还剩四人，郑宇盛这边就只剩他了。 在其他队友都在给队长加油鼓劲时，林瑞贤跟队长说的是，“你要是输了这轮刷你的卡。” 罗英石就在他们对面笑，“结论就是不管谁输谁赢，总归社长要买单。” 两位社长露出尴尬而不是礼貌的微笑，堪称没用的默契。林瑞贤则是一脸严肃的点头，他们俩肯定有一个要买单。 廉晶雅就在边上说，“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伸手冲林瑞贤比划，“是我们公司隐藏的实权社长。” 隐藏社长乐得见牙不见眼，台面上的社长催节目PD，快点开始啊。 万幸，郑社长运气不错，赢了，团队大胜利，不然买单的就是他了。 团队战会出现各种有趣的场面，比如两位社长的单独对决，又比如郑宇盛队只剩下队长和林瑞贤，而李正宰那边只剩队长本人。 罗英石故意说，这是角关系的对决。在角关系的对决中节目组出的题目很有趣，是‘沅彬’出演过的《秋日童话》的名场面，画面是沅彬按着宋慧乔玩霸总情节，这题的正确答案是‘爱情，别逗了，我要用钱买，多少钱够？’另类霸总的包养发言。 由于节目组要求艺人们的回答必须精准无误，而剩下的人组隐隐约约只记得大概，就出现了真正的名场面。 先叫出‘正答！’的林瑞贤一把按住身边队友郑宇盛的肩膀，喊出一句，“你要多少我都给你，开价吧！” 郑宇盛一脸懵逼，“这个没错吗？”顺带搭戏，“一亿？” 全场安静一瞬，爆笑，同时罗英石喊出‘叮！’再喊一句，“一亿是不是有点便宜？” 李正宰以为那是个提示，迅速喊出‘正答’，再叫一句，“十亿？” 后面的队友有知道答案的，爆头懊恼，喊出‘跟价格没关系！’的话，郑宇盛自觉得到提示，也是喊出答题口号后，反手按住林瑞贤的肩膀，讲出，“我对你的爱.....” “叮！”罗英石叫完突然后悔，“您本来想说什么？” 本来想说什么都不重要了的郑宇盛叹气，“给个真正的提示吧。” 真正的提示对现场的游戏参与者们来说很重要，真正播出的节目里，不管是林瑞贤对郑宇盛说出的‘一亿’还是郑宇盛对林瑞贤说出的‘我对你的爱’，都让节目组剪辑的非常有笑果，专门把李正宰卡在两人中间剪辑的效果，绿帽子稳稳卡在头顶的场面可以说是爆笑了。 这期节目的效果非常好，这期节目最有笑点的其实是在最后一段。 所有游戏结束，艺人们要挨个对看节目的观众给予祝福。轮到林瑞贤时，罗英石突袭开口，询问隐藏的实权社长，之前讲好让两位社长买单的事还奏效吗？ 一秒都没有犹豫直接说点头的林瑞贤，让李正宰扶额，也让郑宇盛叹气，全场爆笑不止。 节目到这距离结束只有不到一分钟，看节目的观众还没惋惜结束的太快，CP粉们已经在留言板冲了一堆，真实夫妻上节目居然不秀恩爱，也太扯之类的。 节目的最后一分钟，真实夫妻才小秀了一把恩爱，极其小，节目组差点没拍到。 此时录制已经结束，艺人都跟节目组互相说‘辛苦’，众人纷纷在拆身上的麦克，摄像在关机前偶然录到一个画面。 人群中，林瑞贤正反手伸向后腰边拆麦克边跟廉晶雅说着什么，李正宰本来在跟郑宇盛聊天，无意中瞟了眼身边的老婆，就很自然的也没有切断跟郑宇盛的聊，脸还是朝着兄弟的，手已经伸到了老婆那里，帮她把麦克从后腰拿下来，等弄好后，还顺手摸了摸老婆的脑袋。 两夫妻全过程都没有看向彼此，他们都在跟别人聊天，但他们手上的动作是一体的，最普通的夫妻一体的一体。 整期节目就这么一丁点的糖，节目组还特地慢动作剪辑才剪了不到四十秒的CP画面。不少观众都吐槽，这两人同时上节目还没有他们单独做采访来得甜，但也有不少现实已婚的观众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甜，不是刻意秀给镜头看的属于艺人的甜蜜，而是平凡夫妻的甜蜜。 平凡夫妻在没有镜头在的时候明显更甜蜜。 节目拍完，郑宇盛叫上大家一起聚餐，也没去其他地方，就在公司楼下的烤肉店，公司的员工和制作组都去，小店差不多被包了。店小，没有包间这回事，艺人们和节目组的核心成员都坐在角落挤在一张桌子上混坐。 节目组的一个作家，看到李正宰频频给林瑞贤夹菜倒水，忍不住好奇，夫妻俩为什么避讳在节目上秀恩爱？以前避讳可以理解，未来不好说么，如今孩子都有了还避讳？ 李正宰笑言，“也没有避讳，就是没那个必要。”他们为什么非得在镜头前秀？ 嗤笑一声的郑宇盛果然拆穿兄弟，“这就是人多，你要是弄个镜头按在家里，周围没人，你看他秀不秀。” “家里可以拍摄？”罗英石迅速来了精神，“《新婚日记》是没什么能拍的了，可以拍个‘育儿日记’啊，你们有没有兴趣？” 含笑摇头的李正宰让PD不要听兄弟瞎扯，他们人前人后一个样。 人前和人后，大狐狸对兔子的态度是完全不一样的。这方面林瑞贤没什么感觉，还是那句话，她习惯了，自然不会特地去关注这些。 这点郑宇盛反倒感触良多，时常怀疑自家兄弟变异了的感触。 兄弟具体的变异时间，郑宇盛不清楚，他也是很偶然的发现的，发现兄弟成了个醋桶，什么稀奇古怪的醋都能吃，甚至能吃他的醋。 就像现在。 早上开始拍的节目到下午一点结束，吃完饭差不多点半，不早不晚的，李正宰还有事得留在公司，林瑞贤打算回家。 早上做郑宇盛车来的林瑞贤很自然的问前者，“你等下回家吗？” “干嘛？”郑宇盛问完想起来，“你助理没来是吧，那我送你回去。” 人在李正宰的办公室，两人说完就起身准备走，单独坐在办公桌后的李正宰咳嗽一声，等两人都看过去了，他才问老婆，你不等我一起回去？ “你不是还有事？”林瑞贤不解。 确实还有事的李正宰说，“很快结束，最多一小时。”看了眼手表再补充，“快四点了，到时候五点正好去接小公主？” “也行。”回话的是郑宇盛，他转向林瑞贤讲，“我那边正好有不少本子，你没事干跟我一起去挑剧本？” 林瑞贤点头，“行啊。” 再度咳嗽了一声的李正宰这次被两人注目时，却找不到第二个理由了，他真的有事要跟团队开会。而郑宇盛恰好没事，那会议跟他关系不大，非得拖上他也很奇怪。 找不到理由留人的李正宰只能放任他们俩离开他的办公室，这在走掉的两人看来就是很普通的打发时间的日常，这在两个小时后，让郑宇盛被兄弟阴阳怪气了一波。 此时他们已经接了孩子回家，孩子妈带着小朋友去写作业了，孩子爸在厨房准备晚餐，兄弟给他打下手。 一开始都是好好的，直到李正宰突袭兄弟一句，你成天在我家晃，哪还有时间出去认识妹子，真打算孤独终老？这话给郑宇盛聊郁闷了，你结婚了不起啊，干嘛突然攻击我？ “什么叫攻击你，担心你。”李正宰把蛋液放进蒸锅，盖上锅盖再看向兄弟，“你有事跟我约，没事跟林瑞贤约，哪还有空去谈恋爱，真不结婚啦？” 郑宇盛还没发现兄弟意有所指，还叹气呢，“结婚又不是我想结就能结的，总得有个人啊。” “所以说啊，你得出去认识新人啊，成天跟林瑞贤泡在一起哪有时间认识新人。”李正宰让兄弟远离他老婆。 依旧没有听出来这话什么意思的郑宇盛再度叹气，“林瑞贤身边为什么连个新妹子都没有，全是我认识的。” 隐晦翻了个白眼的李正宰不搞迂回了，就直接讲，“你为什么要在她身边找新人，自己出去找啊。” 这下郑宇盛听出来了，“你想讲什么？” “讲你最近为什么围着我老婆转？”李正宰早就想吐槽了，“你干嘛要送她回家？” 送了林瑞贤不止八百次的郑宇盛一脸懵，“你没空我不送她谁送她？” 有被噎住的李正宰也是没话说，郑宇盛看他那个表情，突然很有话说，“不是，你该不会连我的醋都吃吧？疯了吗？” “哪有，我又不是有病！” “我看你病得不轻！” 兄弟嘴硬不承认，郑宇盛也没有非得问个答案的意思，介于兄弟一般不犯病，他还先反省了一下是不是自己有点越界。为此刻意避了林瑞贤两天，不过也就两天。 第天，周末。 孩子想去游乐场，孩子爹本来答应的好好的，临时要加班，他们都已经在游乐场里了，李正宰得回公司一趟，不太放心他们母女两人在游乐场，怕玩到一半被粉丝围堵。一家口最后都去了公司，小公主噘着嘴很不开心，爸爸实在没工夫哄，妈妈也让他该去忙就去忙。 去忙的李正宰忙完回办公室发现，他老婆和他女儿，跟他的兄弟一起玩乐高，玩得可开心了，画面特别美好，美好到他又开心又郁闷。 开心当然是兄弟果然靠谱，开会前李正宰给郑宇盛发信息，让他要是没事干就来公司一趟帮忙哄孩子。郁闷的点他很直白的跟兄弟讲，你们好像一家口。 晚上两兄弟难得单独喝酒，拿着酒杯的郑宇盛听了这话差点喷了酒，这傻逼真的疯了吧！ “是你给我发信息让我回公司的好不好！” “我知道啊。” 李正宰很清楚的知道他就是没事找事，不就是因为知道才能那么直接的说出不爽么，“林瑞贤身边的男人没几个了，就剩下你，莫名的不舒服。” 一个字都没听懂的郑宇盛确定他脑残，“林瑞贤男性朋友不少好不好，我算不算她朋友都不好说，我在她眼里搞不好只是你朋友。” 这点李正宰也清楚，还能损兄弟一句，“林瑞贤觉得你是小，说我们俩成天黏着。” 笑骂他一句的男小龇牙，“那你还跟我扯什么。” “就这么一说么，又不是认真的。” “有这个想法都很奇怪！” 兄弟非常奇怪，奇怪到郑宇盛忍不住私下问林瑞贤，你们难道出现了什么七年之痒吗？你老公变得很不对劲，你要不要跟他聊聊？ 林瑞贤当个乐子讲给李正宰听，她压根没当回事，她没觉得李正宰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李正宰在她面前自然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在傻兔子面前的大狐狸永远是那个油光水滑，皮毛鲜亮的大狐狸，是BOSS，可以运筹帷幄的那种大佬。 大佬反向捅刀兄弟，讲郑宇盛才不正常呢，“他最近太寂寞了，满世界找存在感，干什么都想有人陪，不是来找我就是去找你，就没办法一个人呆着。” 很自然就被大狐狸带歪了思路的林瑞贤回忆片刻，不太确定的问，“要不找个人给他相亲？”又觉得，“他下个月不是要进组了吗，还有时间折腾这些？” 已经把思路带歪了的大狐狸有时间亲亲老婆，“让他自己去折腾吧，下个礼拜我们带宝宝去游乐园？上次她没玩到碰碰车，还不开心呢。” 碰碰车在下个礼拜的游乐场，今天孩子爸去接小公主放学。 林瑞贤今天有话剧演出，李正宰要带小朋友一起去剧场等她。 剧场边上有家甜品店，小公主路过时看到橱窗的水果蛋糕跟爸爸说想吃，爸爸带她进去买了两个小蛋糕，一个是水果的，一个是提拉米苏。 父女两手牵手进了后台，妈妈在做妆发，女儿开开心心吃完了水果蛋糕后还想吃提拉米苏。爸爸跟女儿商量，这个留给妈妈好不好？ 小公主脑袋都点下去了又在抬起头时疑惑，“妈妈说她最近不能吃甜的，要保持身材。” “可是妈妈想要吃甜的，吃一口没关系的。” “我也只吃一口。” 爸爸用大手包住女儿竖起一根食指的小爪子，“那我们先去给妈妈尝一口，你已经吃了芒果慕斯了对不对？” 小公主萌哒哒的点头，等妈妈弄好了妆发有空了，抱着小蛋糕跑去找妈妈，给妈妈展示，她们可以一人一口的蛋糕。妈妈看着蛋糕很纠结，等下要上台嘞，爸爸已经用小叉子切了一小口送到老婆嘴边。 ‘啊~’ 在老公的动作中，很自然被带歪了的老婆，‘啊呜’一口吃掉了蛋糕，之后就是一家口分那个提拉米苏了。 后台人不少，有人拍到了小视频，本来是自拍，但镜子里倒映了一家口的互动，她是检查视频时发现的，就发给了朋友，感慨一波，不在镜头前秀恩爱的夫妻私下是真的甜。 这份甜蜜随着一个朋友分享给另外一个朋友，渐渐散的到处都是，一直到综艺正式放送，居然连带着被顶上了热搜。 【我在综艺里拿着放大镜硬找糖都找不到超过分钟的甜蜜，一个无意中拍到的小视频都能甜成这样，怎么在真正的综艺里就找不到呢？】 【真正的综艺里我甚至觉得林瑞贤跟郑宇盛居然有点CP感，这才是真的邪||教吧？话说回来，李正宰和林瑞贤这两人，到底是谁比较避讳在镜头前秀恩爱？当年林瑞贤能面对直播镜头世纪大告白的话，那就是李正宰避讳？可是为啥？】 【李正宰好像一直都避讳这个，当初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这位想法有点奇特啊，孩子都那么大了，还有什么好避讳的？他和林瑞贤又不是见不得人。】 【演员不都是很保护**么，李正宰他们那一代的都是这样啊，这跟什么避讳不避讳的没关系吧，单纯就是不想在公众面前太暴|露也说不定。】 【我还是觉得已经公开的情侣....夫妻，还特地避讳公开接触有点奇怪，我肯定不是一个人！】 同样觉得奇怪的还有这次话剧的作家金奈美，她现在跟古早男朋友破镜重圆，跟男朋友一起吃饭的时候就吐槽，李正宰不知道搞什么，林瑞贤是完全不介意镜头的，李正宰好像很介意的样子。 “他一直不都这样么。” “什么？” 李俊璞颇为意外金奈美看不出来，“李正宰啊，他一直都很矛盾，你看不出来吗？” “哪里矛盾？”金奈美不解。 导演有一双慧眼，看得很清晰，“他就像那种童话里的恶龙，在故事里是抢夺了公主的恶角，可他抢了公主什么也没干，好似就等着勇士来打败他，再拯救公主。但他的故事是，他悄悄找到女巫用所有的宝物换取了能变身成人的机会，再去伪装勇士，打到虚假的恶龙，拯救公主。那他当然会害怕，公主发现，他只是个假勇士，本质依旧是恶龙。” 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的金奈美试图去理解，“你是说李正宰害怕林瑞贤看到他的真面目，可林瑞贤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这就是他矛盾的地方，他知道林瑞贤什么都知道，可他就是不想撕开假面让林瑞贤看透他。”李俊璞还是可以理解李正宰的，“男人么，恶龙想把公主藏在自己的巢穴，不让任何人有抢夺的机会，很正常。” 这次金奈美懂了，简单点说..... “你曾经跟媒体说，你找不到第二个林瑞贤才不想恋爱，那个意思是，恋爱中的林瑞贤整个人都在发光对不对？”李正宰笑看兄弟，“就是能吸引所有的飞蛾扑向她的那团光芒，她在我面前时就是那样，是发着光的。” 郑宇盛眨眨眼，为啥跟我秀？我们不是在聊要不要上节目吗，“所以？” “所以，我为什么要把她独属于我的光芒展现给镜头，那本就该独属于我。” 我费尽心机，谋来的，怎会愿意分享。 第208章 第二章 花了快一年半的时间才算走上正规成为一个小领导的韩沐妍, 本以为在新世界的创造过程中，她会遇到的第一个难关是品牌方的沟通问题。 首先说明，项目不是什么传奇团队, 主PD说是有资历确实也拍过作品, 主作家同样，但他们都没有所谓大爆的作品, 也就不是什么品牌方会求着来投广告的人。这个团队想要出去找品牌方来投钱，那是需要团队出去忽悠的，讲我们这个项目多好多好，未来一定会爆, 您现在给我投广告那就是一本万利，一定要来。 通俗点的说法就是画饼, 或者再通俗一点, 这就是个另类的公关职业。 其次, 南韩职场是男人的天下, 品牌方的负责人不说什么十个有九个都是男的，至少有七个都是男人, 还都是中年男人。要跟这帮男人打交道，光会海吹画饼没啥用, 还得能哄得这帮人开心，得公关到他们愿意掏钱, 简而言之就是得能喝能耍, 要玩得开。 最后，市场小、资源少，知名品牌方每年的广告额度是固定的，投了这家就不会再投那家。哪怕同属于一家电视台的团队，在抢广告资源的时候互相也是会掐起来的, 这就是拼关系的地盘。愣头青想要冲进这个早就有固定人脉圈的地盘里抢食，没那么容易。 基于以上三点，韩沐妍很理所当然的认为，她这个新官上任的小领导，要烧出的第一把火就是攻陷品牌方。这把火要是烧得旺，那团队里的人才会把她当回事，反之，没人鸟她。 某种程度上说，韩沐妍的猜测是对的，大领导也等着看小年轻要怎么过品牌方那一关。 这一关对韩沐妍来说很容易过，她费尽心思想进大集团就是看中他们手上掌控的资源多。SBS这块招牌还是很值钱的，电视台内部本身就有常年维系的品牌方负责人，光是这些人的联系方式，她如果不是内部人员想拿到都不容易。而只要有了联系方式，还有了常年维护这些人的熟手，她只需要绕一圈再搭关系，对她来说还真不困难。 不管两国的影视行当内里有多少不一样的地方，在找老板忽悠钱上面都是一样的。韩沐妍在这方面是熟手，不就是装孙子么，只要把脸揣兜里，她能把品牌方的人当上帝哄着，只要给钱，什么都好谈。 带着团队四处去‘征战’的小领导，认为自己趟这片海那是手拿把稳的。而跟着领导出去‘跳海’的新人则是每天都在哭。 金采恩从小到大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压力，来自同事、甲方、上司，乃至于路边一条狗都能给她创造压力。 五个人的小团队，金采恩是团队里唯二的女孩子，另一个就是直属领导。她被领导从前台调任助理，升职了当然是好事，职位升了工资也涨了，怎么可能不是好事。但她调职第一个礼拜，就被领导‘疯狂’的工作方式给弄得有些忐忑。 她老板是没有下班时间的，她老板默认整个团队都没有下班时间，倒也没有强制说他们一定要怎么怎么样，但领导不下班，下属怎么走？ 领导以公司为家，这一个礼拜都在梳理项目可能攻陷的品牌方资料，要搜集过往他们投过的项目，要看转化率，要知道每个负责人的喜好偏向等等，这些都是领导的先期工作。这部分的资料收集就是底下人的事，金采恩作为领导的助理，每天跟催命一样，催着其他三个同事去问这个要资料，问那个要过往数据。 因为老板在盯进度，如果进度跟不上，老板倒是不会骂人，就是会淡淡的问一句，你要不要重新去做前台？ 前台都已经变成了助理，死都不想回去，金采恩变成了老板的狗腿，死命催同事，为什么这个还没好，为什么那个还不行。同事对此很不满，被催一两次还行，跟前跟后的催，这不有病么，你以为只有你在干活儿？ 重复一遍，组里只有两位女士，也就是金采恩的三位同事都是男性，还是有经验的男同事。他们跟从前台调任成助理的金采恩不同，他们是韩沐妍观察了许久从其他团队挖来的人，都是工作能力很靠谱但因各种小问题而一直不受团队重视的边缘人物。 边缘人物一号金锡宇，小团队里年纪最大的老大哥。这位的优点是入社时间长，上上下下就没有不认识的。缺点则是，这是个混日子的人，推一下动一下，要是没人在后面盯着，他能把交代的事一直拖到不能再拖才做完。 韩沐妍专门跟金采恩说过，要盯着金锡宇，一天按三餐催他。金采恩跟这位前辈初相识时，还只是按照老板的吩咐，一天催三次，等发现催了三次也不管用就自动开启只要见到人就催，见不到人还打电话催，催得本来觉得小姑娘忍忍算了的金锡宇也有了脾气，催魂啊？ 前辈被后辈弄得不爽，看在是小女孩的份上没动手，但话讲得很难听，难听到金采恩没憋住红了眼眶。 “讲你两句就要哭？”金锡宇很无语，“你TM都快跟我跟到男厕所了，到底是你要哭还是我要哭？你哭了我成什么了，我欺负你？懂点规矩好不好，要哭回家哭去，在这哭给谁看？”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金采恩死咬着下唇没哭出声，也没让眼泪掉下来，强撑着硬气，努力深呼吸想要把眼泪憋回去，讲出口的话却带着哭腔，“PD要的资料.....” “我说了八百次老子会给！要你TM跟我说！” 偌大的办公室因男人的爆发安静一瞬，不少人探头看是什么情况，但没人伸出援手，大家顶多八卦三十秒该干嘛干嘛。八卦的结局是，金采恩到底没憋住，掩面跑走。 这事儿韩沐妍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金锡宇来跟她说联系了哪个品牌方见面，讲完正事再半真半假的说一句，小姑娘抗压能力不太行，我之前语气不太好，如何如何。 “我记得，你说下午三点前给我，现在几点？”韩沐妍看着手上品牌方的资料，好似只是随口一说，“我之前见你的时候，我们就聊过，你好像做什么都慢，我问你想不想快一点，做事快一点，拿的奖金多一点，也不会入社小十年了，只能看着同期都爬上了需要你鞠躬的位置。” “前辈，我也是个小姑娘，我比你小一轮呢，你不会不甘心吗，这把年纪了，还得向我鞠躬？”小姑娘扫了眼表情僵硬的前辈，“我以为你进我的团队是我们有共识，我年纪小还是个女的想找好团队不容易，而你年纪太大却死活混不出来，想上升也不容易。我们合作是互惠互利，既不是我求你也不是你求我，大家一起做事，安安稳稳把事做完，一起分奖金不好吗？” 金锡宇动了动肩膀换了个站姿，有些别扭的往回找补，“您也知道，转化率也是需要时间计算的，不是.....” “我确实知道我想找人换你不太容易，愿意跟我这个年轻女PD的人非常少。但你应该比我清楚，错过我，你几乎找不到人愿意给你机会了。”韩沐妍勾唇笑笑，“我觉得我们是有共识的，这个话题我们需要聊第三次吗？” 反射性摇头的金锡宇更是惯性鞠躬，下属对上司的鞠躬，嘴里一句‘非常抱歉’讲讲要出口，又咽下去了，再出声讲的是，“我知道了。” “下次，我要中午十二点前看到结果，有问题吗？” “没有。” “出去吧。” “是。” 刺头一号出去了，哭唧唧的小助理就进来了。领导换了个画风，倒不是知心大姐姐路线，她年纪比这位小呢。 韩PD的新画风是，“金锡宇上有老下有小你知道吧？身上车贷房贷什么都背着，家里还有个在上高中的儿子，他现在等着项目奖金给儿子攒钱送出国呢，你一个不爽转脸就能嫁人不干的，怕他干什么？你们就是在办公室吵得天翻地覆他又能怎么样你，扣你工资？那是我的权利。” 一下没反应过来的金采恩愣愣的看着老板，什么意思？ “他跟你骂你跟他对骂啊，做不到，只能哭，那也得在他面前哭，你哭着跑走不是浪费眼泪吗？你就跟着他屁股后面哭，一直哭到他怕了你，不就老实了吗？”上司让下属要学会使用性别优势，“忍不住要哭，别躲起来，就对着他哭，你只要能哭出结果来，那就是你的本事。” “躲了，那是你没本事，懂吗？” 金采恩不懂，她只知道，自己本来想跟老板讲算了，她不如重新回去做前台。但现在不想讲了，她更想去换个方法哭。 助理去使用眼泪当武器了，领导却在实用性别优势，叠加一点点美貌的优势。 真正开启酒局公关，韩沐妍不是能喝的类型，她试过这具身体的酒量，跟她差不多，也就三瓶烧酒必倒。不能喝就得会聊天啊，哄甲方开心么。 长得还算不错的小女孩面对中年男人是有性别优势的，捧着，哄着，表达一波崇拜，敬佩，再掺杂一些没什么卵用的专业知识，不说能不能谈成项目，起码不会让对方讨厌。只要初次接触不讨厌，夜晚的酒局后把人送走，白天到了办公室就能聊点正事了。 正事靠画饼是画不来的，光会套关系也没用，这年头没傻子，还是得把数据放出来。此前主PD和主作家的过往成绩，本项目团队预计收视率和针对人群，以及他们对标的作品是哪一个，这些才是实在的东西。大家还是看实在的东西才能坐下来谈钱。 钱的问题搞定五分之一时，主PD呼叫执行PD，你有麻烦了。 “作家不想跟我对接？”韩沐妍扬眉，“我方便知道原因吗？” 吴世江表示，“我也是突然知道，你昨天联系作家，那边今天就打电话给我，让我换个人对接，我得问你啊，你怎么得罪金作家了？” 只跟那位作家见过几面，还都是团队大聚会上见面的韩沐妍仔细回忆，没回忆出来，她怎么得罪作家了，不过，“您找我来是希望我解决这件事，还是我退出跟作家对接？” “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不问理由只在乎结果，我们这个行当就是只在乎结果。”吴世江说，“我也是第一次跟她合作，作家么，稀奇古怪小毛病一堆，谁知道他们脑子里想什么。我给你三天时间，你搞得定就还是你，搞不定，我换人，有问题吗？” 韩沐妍笑笑，“听您吩咐。” 其他PD碰到作家找麻烦是求还是哄，韩沐妍不清楚，她是直接莽过去的。给钱的品牌方是大爷，她得求着，人家给钱了么。拿钱干活的作家想当爷？那就来掰掰手腕吧。 都已经在电视台混了小半年了，韩沐妍也算了解韩国影视圈所谓作家为王是什么意思。但他们这个项目不太一样，故事线的基本走向是她出的，前五集的剧本是她找人写的，作家那一栏上面还留着她的名字呢，一个全新加入团队的作家找她麻烦，那当然要正面刚啊。 他们组的作家相较于同行业的其他作家还蛮特别的，她不是电视台培养出来的作家，入行时间也晚，都已经结婚生子后，突发奇想写了本子投递参赛，一次性就过了，随后被SBS签下。 作家名为金顺玉，讲起来，他们这个项目是她第二部作为主作家的作品。上一部算是出道作，也是狗血剧的类型，成绩还算不错，彼时收视率最高峰破了二十。以出道作的标准，是新人王没错。 新人王按道理是不会接这种已经有主故事线的剧本，韩沐妍此前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愿意接项目，她也不是很在意。目前她要搞清楚的是，对方为什么突然找她麻烦。 “您好，我是韩沐妍，我听说您想换人对接，有一些交接方面的事，方便跟您见面聊聊吗？” “见面就不用了吧，你们交接你们的，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我在您工作室门口，方便见面聊聊么？” 手机听筒里的话音落下，金顺玉就听到了外面门铃响起的声音，微愣一瞬后，挂了电话去开门。这位能直接找上门，她是很意外，但真的见了面，也就没什么意外不意外的了。 小作家送上一杯速溶咖啡给客人后，用眼神询问老大她是否要留下，在金顺玉摇头后，关门出去，让两人单聊。 民居改的工作室，两人在书房，隔着一张宽大的书桌对坐。 韩沐妍本想跟对方客套两句再聊别的，没想到对方倒是很直接，大概是不用跟她委婉，非常直接的说，我不追究你之前的事，但我们之后最好不要有太多接触。 “之前的事是指...？” “朴雪秀。” 不是很懂这个名字从哪冒出来的韩沐妍，安静的等着对方继续。金顺玉却觉得她已经说完了，伸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抱歉，我不太明白。”韩沐妍确实不懂，“您跟朴雪秀有矛盾同我有什么关系吗？” 金顺玉笑了，装傻？“非要把话说开的话，那我们干脆点。她投了我的本子，你跟她一起抄了那个本子，这个项目还送到我手上，你不觉得很搞笑吗？” 并没有听懂的韩沐妍思索片刻，“您说的朴雪秀是写这个剧本的朴雪秀？”看她面无表情的不给反应，轻笑一声，“不知道这个误会是怎么出现的，但本子的主要灵感来源于我，我出钱请她写的前五集的剧本。而我跟您之前完全没有交集，我不认为，我能隔空偷您的剧本。” 这下听不懂的是金顺玉了，“本子的主要灵感来源于你？” “准确的说，企划的灵感来源于澳大利亚电视剧《重返伊甸园》。”韩沐妍看她疑惑，简述那部电视剧的内容。 富家千金在继承巨额遗产后碰到了一位凤凰男，相爱结婚。哪知丈夫其实与她闺蜜有染，奸|夫|淫|妇还联手把她推入了湖中，谋杀。千金侥幸逃生，整容后返回故土，以全新的身份去勾引丈夫，跟闺蜜和前夫相杀，跟中间冒出来的整容医生相爱，标准的狗血剧。 韩沐妍发现对方听愣住了，便笑了，“介于您都不知道那部电视剧，我想关于抄袭这件事，必然是个误会，很可能只是故事情节的大方向相同而已。如果这都算抄袭，那天下文章一大抄，市面上抄袭的电视剧就太多了。” 确实听傻了的金顺玉堂皇的起身，伸手示意她先等一下，跑到书架边抽出了三个封好的文件袋，报过来放在韩沐妍面前，示意她先看，自己又开门跑出去让小作家把‘妻子的诱惑’资料整理出来。 正在拆文件袋的韩沐妍听到‘妻子的诱惑’时动作停顿片刻，霎时间明白了这个乌龙一样的抄袭误会是怎么发生的。这位作家应该就是《妻子的诱惑》的作家。 这部剧目前还没出现，韩沐妍还真不记得这剧的原作家叫什么，跟她又没什么关系她记这种东西干嘛。但对方就算是原作家也不代表她就抄袭了，压根就不是一回事，顶天了故事线相似。但类似的故事线，很多狗血剧都是一脉相承的，美国拍过，日本拍过，港台都拍过，这都算抄袭，那真的天下文章一大抄，《重返伊甸园》甚至是八十年代的剧，谁抄谁啊！ 这个乌龙发生的过程还真的是很巧合，金顺玉正在写《妻子的诱惑》，刚起了头，故事线大纲出来了。而朴雪秀早前来过工作室，她认识对方的父亲。朴雪秀只来过一次，金顺玉本来压根没有往那个方向想，但她接到了《回家的诱惑》这个企划案，故事线非常相似不说，朴雪秀偏偏来过工作室，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万万没想到世界上能有这种巧合的金顺玉巨尴尬，在韩沐妍看资料时，一边指挥小作家上果盘好好招待客人，一边快速搜索《重返伊甸园》去看那个故事具体是讲什么的。 韩沐妍在快速翻阅‘妻子的诱惑’时，对方也在快速翻阅‘重返伊甸园’，前者先看完，后者慢一步。 先看完的韩沐妍拿着水果叉安静吃水果，还没看完的金顺玉余光瞟到她戳起苹果块时，连忙挪开电脑屏幕，冲韩沐妍尬笑。 叼着苹果的韩沐妍抿唇压下笑意，跳过尴尬的话题，就问了一句，“我以后方便跟您对接吗？” “方便！当然方便！哪都方便！”金顺玉说完也笑了，笑着讲，“怎么会有这种事？” 韩沐妍耸肩，“太阳底下无新事，巧合而已。” 乌龙带来的巧合让主PD对于执行PD的执行力报以很高的赞赏，半天都不到的功夫，小朋友就搞定了难搞的作家，还让作家专门打电话过来道歉，很可以么。 吴世江不知道关于剧本的乌龙，韩沐妍没说，金顺玉打电话来道歉本来想说的，但是发现导演不知道，也就没说。这个讲起来很尴尬啊！ 而这一出尴尬的乌龙事件让韩沐妍对作家团队上心了，这帮人是可以打电话给她直属老板要求换人的。对方既然能搞出一个幺蛾子，未必就不能再出一个。为了防止再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乌龙事件，韩沐妍开始把作家工作室当成临时办公地加宿舍。 金顺玉是听说过有些项目到后期作家赶不出本子，会逼的制作组找人二十四小时盯梢，让作家除了码字什么也干不了。可现在项目还没开拍呢，前十集的剧本都已经出来了，为啥还来盯梢她？ 但有那个‘乌龙’在，金顺玉不好意思直接把自带睡袋驻扎在工作室的PD赶走，尝试委婉劝说，对方却跟她卖惨。 韩沐妍此时又换了个画风，是家境贫寒，初出茅庐，身为女性还被职场性别歧视等等，哪哪都惨的小姑娘。小姑娘拉着姐姐的手大吐苦水，我惨啊，惨到万一您剧本在后期越写越慢的话，我不止会被老大骂，还会被全组上下鄙视，到时候扣工资都是小事了，我万一丢了工作可怎么办呢？ 十分想说不会有那个万一的金顺玉，被凄凄惨惨的小姑娘说得压根无法给予保证，她本来也不是很能保证一定能按时交稿。拖延交稿时间是作家的职业特性啊，全世界不都这样吗，为啥要来逼她？？？ 韩沐妍从来不逼作家，这怎么逼，她又没有作家工作室钥匙，总不能撬开门进去。凄惨的职场新人只是在招待完品牌方后，喝得路都走不稳，还硬撑着抵达作家工作室，跌坐在门口后，直接睡了。 隔天来工作室开门的小作家看到‘露宿者’先是一愣，上前把人喊醒，还差点被吐身上。金顺玉来的时候，韩沐妍已经走了，她得去公司，还是小作家跟金顺玉说的。金顺玉就打电话给对方，你昨天什么情况？ 韩沐妍就卖惨，我没地方去，住的地方都没有，平时是住公司的，但之前您不是不想跟我对接么，团队内部在看我笑话，我要是还住公司，乐子就更大了，只能到您这借住。 金顺玉一边不理解，我跟你完全不熟，你脸皮怎么能厚成这样跑来我这里借宿。一边又被她说的‘不想对接’事件，弄得心虚气短，纯属客气的说一句，不然我这边也可以暂留你一段时间。 脸皮非常厚的PD秒速顺杆爬，您能给个落脚地真是太感谢了！ 就这么着，PD带着她的睡袋进了作家工作室，之后的一个月就没有出来过。只要不是非得在公司的时间，韩沐妍就在作家那扎根了，三不五时的问问剧本的进度，每次在把作家即将问烦之前，就开启卖惨模式。 我惨啊，品牌方那有个猪头男，我跟他聊广告，他跟我聊大腿，还试图摸我大腿，我可太惨了！ “什么？！”金顺玉眉毛一竖，“有钱了不起啊！” 差点被非礼的小女孩哭丧着脸，有钱就是了不起啊，得考虑制作费不是。没钱项目怎么拍，没钱连演员都请不起。别的组作家是知名作家，导演是知名导演，即有电视台资源倾斜，又有品牌方青睐。我们咋办呢，我们只能靠求，靠..... “我也没有那么糟糕吧？”金顺玉底气不足的打断她，“我出道作的收视率破了二十呢！” 韩沐妍一声长叹，“您很厉害是我不够厉害，我还是新人啊，也没个人脉积累，可不是得求么，当然如果您要是更厉害一点的话，可能就是别人求我了。” 目前为止也没有很厉害的作家再度心虚，“那也不用让你去当公关啊，我们是靠本事吃饭的，摸大腿怎么回事。” 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的韩沐妍把话题绕回来，“所以您的本子得尽快写啊，什么二十，这本子一定能让我们破三十，到时候就是我摸别人大腿了！” 没啥思路也不想坐在电脑前，想出去散散心的作家第三次心虚，干咳一声，“那个.....” “别这个那个了姐姐，写吧~求你了~” 姐姐重新坐回了电脑前，妹妹掉头去见了主PD，她跟品牌方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就差最后签约，目前需要演员入场。 “我还想着你什么时候会来找我，速度很快么。”吴世江笑看花招很多的新人，“基本的规矩懂吗？” 不是很确定自己算不算懂的韩沐妍求教上司，“我个人是觉得自愿最好，双赢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您的意思是，看品牌方的态度？” “自愿当然是最好啊，我也喜欢自愿的，但碰上了被经纪公司压着自愿的，你知道怎么处理吗？”吴世江问。 韩沐妍笑了，“换家经纪公司不就行了，总有自愿的孩子，干嘛非得强求。” 虚点她一下的吴世江笑开，“你会出头的。” 娱乐圈是个名利场，想要出头的年轻小朋友太多了，自然就不会缺自愿去攀爬通天道的少男少女。 这些年轻的孩子们不是主角，都已经混到主角了，就已经出头了，还陪着制作方公关没有那个必要。自愿来的都是籍籍无名的漂亮孩子们，他们才需要一个出头的机会。 韩沐妍去找了选角导演，打开花名册.....演员简历表，把好看的孩子们都挑出来贴在白板上，在一片花墙上选择顺眼的，再让选角导演给经纪公司打电话。男的女的都要，这种事，不卡性别，不过，一切自愿。 在带着自愿的小朋友去见品牌方之前，韩沐妍先见了他们一面。虽然国家不同，但经纪公司对艺人的压制大方向是一样的。韩沐妍以前碰到过经纪公司强迫小朋友自愿的事，她本人不太喜欢这种事，并非出于道德问题，而是容易出乱子，还是那句话，要本人自愿才是双赢。 韩沐妍没有跟经纪人说她是提前见人，这帮经纪人疯起来命都不要的，就跟他们约了时间和地点。等人来了，开诚布公的跟小孩子们说，你们要干嘛，要付出什么，能得到什么，愿意的留下，不愿意就走，我们别耽误大家时间。 现场秒速站起来一个男孩子，惊惶的看着她，再扭头怒视经纪人。 经纪人讪笑跟着起身冲PD鞠躬，韩沐妍就知道小男孩是被骗来的。 骗来的小男孩被替换，重新走流程的韩沐妍再度询问小朋友们，是否自愿为自己谋求一个出头的机会，确定大家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也确实自愿后，就带着孩子们去展现靓丽的青春了。 与此同时，项目即将开机。 开机前一个礼拜，昨晚喝挂了的韩沐妍带着U盘去见吴世江。 “什么东西？” “剧本。” 吴世江看她整个人都没精神，先丢了一根烟给她再问，“你昨天喝了多少？”拿起U盘，“前二十集的剧本我已经有了，这是又多了一集？” “十集。”韩沐妍叼着烟探身去勾桌上的打火机，含糊的讲，“现在有三十集了，再等一个月，我再撬十集来。”至于喝了多少，“我喝到断片了，不记得多少。” 微愣一瞬的吴世江看看手上的U盘再看看她，“你可以啊！开机前搞来了三十集，金顺玉速度不错么！” “她磨叽的要死，一个月死催活催才十集，这速度简直了。”韩沐妍很嫌弃作家的码字速度。 导演倒是觉得，“这个速度已经很不错了，你知道多少人开机的剧本连十集都没有？” 不接受这种工作速度的韩沐妍也懒得跟他掰扯，只说，“我要加工资，两头烧，品牌方那边就算了，作家居然那么烦，一定要加工资，不然不干了。” “你想得美，我还想加工资呢。”领导让她别扯了，“准备开机，是成是败，就看这一出了。” 开机了，上线了，成了还是败了，不好说。 首播收视率的起点是12，最高峰是14，这个成绩只能说是还不错，没有好到有爆火的迹象，但也不差。 团队在首播当天聚餐，收视率数字出来后，大家还挺开心的，互相推杯送盏，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电视剧开播在海的那边代表最忙碌的时间差不多过去了，除了宣传组基本没啥忙的。而在海的这边，电视剧开播代表整个团队迎来最忙碌的工作期，韩沐妍现在都不是住在作家工作室，她整个变成了作家的跟随宠物，恨不能挤出一切时间催作家赶紧码子。 金顺玉烦她烦的不行，但又拿她没办法，被逼的整个人都很烦躁，但必须要说，韩沐妍不愧是最初的企划案发起人，在她没有灵感的时候，对方时常能给她出一些歪点子。 类似，剧情不下去？那就让女主先来个车祸，再来个失忆。 “你滚！什么车祸失忆，我干脆写死她算了！” “也行啊，让她等两集复活。” “滚！！！” 一个礼拜后播出的剧集里，女主没有车祸，深爱女主的男二车祸了。这一集的最后一幕就卡在一辆大货车冲男二疾驰而去，BGM起，这集结束。 这集的收视率出来，最高峰29.7的数字象征着《回家的诱惑》正式登顶，成为收视率冠军，此后的每一次播出都是在打破自身的最高收视率。 历时两年，事业重新进入快车道的韩沐妍，还没来得急品尝胜利的果实，就先遇到了碰瓷的。 有一个无名氏作家召开记者会控诉如今已经成为收视霸主《回家的诱惑》抄袭他的作品，记者会上的内容成了头版头条，制作组全员到片场开会。 一半的人认为把新闻压下去，息事宁人最好。他们风头正盛，此时回应对方除了给对方带去热度没有任何好处，何况对方是小人物，民众天然对于弱者有怜悯。要是闹大了不论真相如何，都是他们吃亏。 另一半的态度是正面刚，既然是小人物还怕个屁啊，且不说抄袭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就算真的抄袭了，也应该摆明车马正面刚，不然他还以为他们怕了呢，民众更会误会，这就是心虚才不敢正面回应。 想要息事宁人的是副导演，项目二把手，重复一遍南韩的制作方式是导演兼职制作人的职位。而要硬刚的是金顺玉，她被指责抄袭！这事儿怎么可能息事宁人，宁个屁！ 片场临时组建的小会议室里超成一团，韩沐妍在打哈欠，她很困，昨天没睡好。 第一轮会议没吵出结果来，按规矩作家确实为王没错，但那是在制作作品的过程中，宣传领域跟他们关系就不大了，还是得吴世江拍板，他其实想息事宁人。 会议散场后，核心团队一起吃工作餐，桌上几个人还在吵，金顺玉吵不过那些说宣传跟创作无关的PD们，就拉着最熟悉的韩沐妍让她站队，刚不刚？ “刚啊，为什么不刚。”韩沐妍讲完发现被副导演瞪，就笑，“我们现在35（收视率）算是到了一个瓶颈，以现在的热度想要再进一步不太容易，何不借着这件事再炒一波呢。现在不是他要去法院告我们抄袭，而是我们应该去法院告他名誉损害。有热度才有关注，有关注就有观众，有观众，我们搞不好能往上再冲一冲。” 这话说得本来坚持要息事宁人的PD组哑火，倒是作家开始犹豫，“真的上了法院，抄袭与否很难判定的，而且官司打起来，我哪有空出庭，还得写本子呢。” 《回家的诱惑》已经播了五十集了，目前剧本推到了九十集，这部计划一百集的剧，随着收视率直线往上冲，台里的领导层都想要扩充到一百五十集，有钱干嘛不赚。 作家犹豫的点就是导演最初犹豫的点，打官司耗时耗力，他们没工夫。 韩沐妍却觉得这不是问题，“他如果真的想告就不会先开记者会，直接告就完了，热度还能更高。抄袭的判断有多困难他自己也很清楚，既然如此，我们也可以发新闻说我们要告，能吓到他最好，吓不到，出庭的人也是我，我是作家，主作家之一。” 这话说得大家都愣住，还是吴世江先反应过来，桌子一拍，“告！” 主作家之一的PD到底没有进法庭，但韩沐妍多了一笔分账，从原来的小作家变成主作家之一的大额分账。这笔钱不是电视台的领导们突然发善心，而是金顺玉怕有麻烦，理论上韩沐妍确实是主作家之一，版权是有她一部分的。 而同时是主PD团队的韩沐妍多了个主作家的身份代表什么呢？代表，穷鬼发财了，可以彻底远离棺材房，搬进人住的地方了。 人住的地方虽然也没多好，但也是个小两居，很不错，还有个邻居呢。 提着垃圾袋出门的小男孩在等电梯时碰到了邻居，愣神一秒后，腰直接对折，冲电梯里的姐姐大鞠躬。 电梯里的姐姐出来了，拍拍男孩的背表示不用这样。男孩直起腰，想说点什么，又怕对方不记得自己了，先自我介绍。 “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我叫宋中基，之前多谢您提醒我，我是被经纪人骗去那里的。” 韩沐妍可太记得他了，传说中的游戏目标呢。 为什么他是目标？因为他们有过露水情缘，在很久很久以后....还是以前？ 不重要。 韩沐妍冲他点点头，“我记得你，宋中基，我们同龄。” 然后？然后回家睡觉，谁在管游戏目标，睡觉更重要！ 第209章 第三章 发现自己搬家后隔壁住着游戏目标对玩游戏的人会带来什么影响吗？没有。 韩沐妍才不管什么游戏目标呢, 关她毛事，她现在的注意力全在重新攀爬巅峰上，露水情缘？那是荷包满了才值得分神考虑的事。 如今的韩PD还真不能说穷, 她目前的收入来源还挺杂的，电视台员工的基础工资是一笔, 项目大爆后团队奖金也是一笔，最大额的一笔是主作家的版权分账, 而细水长流的钱则来自于各家品牌方的招待。 项目启动前, 团队配置也就是一般的作品，得靠PD出去拉广告, 不少品牌方还不鸟她。如今项目爆了, 还是今年的收视王，形式就变了，各家品牌方都想要自己的产品能在电视剧里露出。公关形式一秒逆转，现在甲方爸爸变成了制作组, 他们挑合适的品牌方给机会露出。 韩沐妍在团队里的位置很微妙，此前去联系品牌方的是她没错, 但大牌的品牌方, 类似三星手机这种想要联络团队的时候, 联系的却不是她, 而是主PD。大佬有大佬的牌面，一般不会去跟小喽啰对接。 三星这样的集团每年是固定在电视台投入大额广告的, 是台里的大金主之一, 这帮人都属于一线大佬, 以韩沐妍目前的位置够不上。但排除这些一线大佬，隶属于二线的美妆、服饰、食品等等品牌方，想要进入电视剧的片场就需要跟韩沐妍沟通了。 如果换成韩沐妍以前的工作环境, 那所有找上门的品牌，只要出得起钱，什么都好谈，依旧是甲方。甲方就算想在古装剧里卖泡面，她都能找演员拍个中插广告，有钱为什么不赚！ 但韩国这边有个比较特殊的点，放送通信委员会限制广告露出，可以暗搓搓的打广告，但不能搞得明目张胆，不然先通报警告，接着就是扣钱，更严重的还能让电视剧停播整改。 这是制作组不能随便什么钱都赚的限制一，还有个限制二。海那边的剧是全部拍完后送审，审核过了一次性上线，这边则是边拍边播，为了剧情的连贯性，类似古装剧里卖泡面这种事就别想了，会被观众喷死。 限制一不谈，单说限制二，对韩沐妍来说，这是个很新鲜的东西。 曾几何时，韩沐妍刚刚从无名氏做成了一部大爆剧变成业内的韩姐，那时候也是满天下捧着，走路带风。可就算是那个时候，碰上出得起钱的品牌方双方也顶天就是地位相当的合作关系，不可能逆转甲乙方的，到底人家是出钱的人啊。 可现在，韩沐妍还没变成‘韩姐’呢，就因为一部正在播出的大爆剧隐隐看到了甲乙方逆转的迹象，超新鲜的。 重复一遍，海那边的剧一定是全部拍完了播，这导致就算剧播出时就算再怎么爆，也只能给找上门的品牌方做贴片广告。韩剧就不一样了，这是今天签了广告，明天就能在剧里播出的制作机制，由于拍摄的时效性以及项目大火，以品牌方为代表的甲方们，还就真成了乙方，因为大爆剧什么都缺就是不会缺想要投广告的品牌。 举例说明，女主角即将跟恶毒女配撕逼前如果要加一个美妆广告，类似对着镜子涂口红以表达要上战场的战斗力。那女主角涂抹的口红用哪一家的产品，就看各家品牌方哪个有本事能攻陷制作组了。 砸钱，谁的钱多谁上？没这回事。 品牌方也不是傻子，均价就标在那，不可能搞出什么天价广告的事，且不说有没有这个必要，只说来谈广告的品牌方负责人也没那么大权利啊。他们也都是打工人，顶天是在公司能给出的底价基础上，想方设法的去公关制作方，套关系呗。 韩沐妍就被一帮二线品牌方公关了，以一种她还真没见识过，非常新鲜的公关方式。 韩姐见识过的公关类型可不少，她还用过各种招数去公关别人呢，但这次是真新鲜，又穷又新鲜。这帮人除了常规的请客吃饭之类的公关之外，还给她送自家品牌的代金券和产品，号称是让PD先试用感受一下效果。 秉持着今天是乙方明天就是甲方的态度，韩沐妍对所有约她见面的品牌方都是来者不拒，说不定下次就是她求人家啊，那当然要打好关系。可当她收到一个服装品牌的负责人送她的价值一百万的代金券时很是懵逼，这玩意儿能有什么用，买衣服？ 喝得半醉不醉倒在出租车上的韩沐妍掏出被品牌方的助理塞到包里的白信封，这是之前在酒店里对方塞的。她本以为是钱，厚厚的一打还装在信封里，南韩这边又习惯搞现金交易，那当然会被误会是钱。 车上除了司机没别人了，韩沐妍就把‘钱’掏出来了，好奇有多少，打开信封一看，代金券？什么玩意儿？这帮人的公关额度穷到这个程度吗，现金都给不起要出代金券？那你们还出来公关，搞笑呢？ 搞笑的操作出现第一波时，韩沐妍想着是那个品牌方奇葩，等同样的白信封出现第二次，她就觉得情况不太对劲了。 到了韩沐妍带着作家的新剧本去往片场，她午饭的点到，跟大家一起吃午餐时发现餐车边堆了数十箱各种品牌的饮料，箱子敞开随便工作人员拿，她随口问导演，哪个演员发福利吗？导演跟她说，品牌方的公关。 “你应该也收到不少吧？”吴世江笑问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不是都把家里堆满了？” 韩沐妍眨眨眼，对方还是冲她笑，她再眨眼，导演就有点疑惑了。 “难道你没收到？”吴世江看了眼那一堆箱子再看她，“不应该啊，我们组负责品牌对接的就只有你啊，你没收到公关产品？” 收到了公关代金券的韩沐妍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再逐渐变成惊叹号，整个人都很囧，“品牌方公关是给产品？” “不然给什么？”吴世江说着想起来，“你有时候老道的我都会忘记你是个新人。”给新人科普，“他们都是给产品啊，就想这样成箱成箱的堆着，你看见了，就会想起来，只要能想起来，之后不就什么都好聊了么。” 变幻成乙方的甲方如此贫穷....精明的操作让韩沐妍哭笑不得，“这种歪招谁发明的，直接砸钱多好。” “你想得美，每年都会出剧王，每年都有品牌砸钱，那砸到什么时候是个头？要是他们给我们砸个十亿，到了明年出剧王的时候，他们怎么都得超过十亿才行啊。这种口子那帮人才不会开呢，商人多精明，直接给产品，花小钱办大事，多好。” 老手教导新人，“你最近也别翘尾巴，现在是项目爆了，求你的人自然多。等改天出新项目还是我们去求人，别过分，闹得大家面子上不好看，你又知道他们不会报复？还不如能收的就收，不能收的也好好道歉，对你以后好。” 新人乖乖点头表示受教，随即收了一堆....代金券。 该说不说，能被当成公关礼物送出来的代金券确实可以当钱用的，不会出现什么满两千减五十这种东西，说两千就是两千。那些代金券就成了韩沐妍钱包里的现金，专门找那些品牌方的店去消费，还真帮她省了不少钱，省下的就是赚了么，虽然没有很多，但细水长流也很是不少，至少比电视台的基本工资多。 今天就跑来一家连锁咖啡店用代金券买早餐的韩沐妍，在点单后给出代金券时，脑子里还想着她对韩国市场的潜规则还有待深入挖掘，就听到身后的一位看衣着像是白领的小姐姐正打着电话，跟电话那头的人聊昨天的电视剧剧情。 韩沐妍一秒回神，竖起耳朵听，听观众对于电视剧的评价。 观众对电视剧没啥评价，观众对于女主的前夫怎么能烂成那样有很多怒气，跟朋友隔着电话怒骂男的有多傻逼，韩沐妍听得可嗨了，要不是她得去公司，她还能再听一会儿。就这，她也专门等着观众小姐姐买完了东西，假装跟对方同路，跟了一段时间，直到对方挂了对话。 这是电视人日常生活里的小乐趣，一如韩沐妍最初跟自家小助理说的，她们在创造一个能牵动万千人群心绪的世界。 这个世界还包含‘新妈妈’数次打电话给女儿，询问电视剧下一集的剧情，试图用母上大人的身份让女儿提前剧透。前夫到底什么时候死？女配这集死了下集不复活了吧？男配真的出车祸了吗，救不救的回来等等。 女儿的回答都是，我也不知道啊，剧本还没出呢，你等着守直播。新妈妈对此很不满，但新女儿却通过妈妈絮絮叨叨的抱怨渐渐熟悉了这个母亲，想当年她妈追她的剧时状态是一模一样的，都指着用母爱逼她剧透。 剧透是不可能剧透的，狗血剧享受的不就是追剧时抓心挠肝的感觉么，剧透就不好玩了！ 韩沐妍从来不跟‘外人’剧透，她就是三不五时回去传统市场逛一逛。每次去都是在电视剧上午重播的点，只要见到哪个摊位前围一堆人她一定要凑过去，有时候单纯是碰到摊主跟别人吵架或者卖的东西很给力，也有的时候是门面店里有电视，一堆人围过去追重播。 小摊小贩想守直播可不太容易，但能吸引小摊小贩追重播的电视剧才当得起国民剧的称号。这些为生活奔波的中年人们，凑在一起骂恶角，就是他们的日常社交，也是韩沐妍判断自己的作品到底红不红的标准。 点击、收视率这类东西都是作假的，韩国搞寡头垄断才不会作假，从会作假的市场出来的韩沐妍，比起那些纸面上不辨真假的数据，更相信实在的观众们。 年轻人们看不起婆婆妈妈的狗血剧认为太扯了，但婆婆妈妈们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是收视率的主要支撑对象，她们才会打开电视贡献收视率！ 搬家后把附近的传统市场都跑遍了的韩沐妍确定自己创作了一部大热剧，接下来就要开始思考，她下一部作品要主攻哪个方向了。 第一部作品是女主复仇的狗血剧，那第二部要不要搞个大龄男青年们的家庭剧？ 为啥不搞青春爱情的偶像剧？家庭剧更好赚！ 偶像剧赚钱的点一在时尚品牌愿意为了偶像小生们的粉丝购买力而大笔投入广告费，二就是版权卖出。韩沐妍仔细研究过，韩国职场虽然也很看重能力，但电视台内部更看重的是资历。 她如今不止资历浅，入社时间堪堪一年，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能被破格提拔为执行PD也是占了企划案发起人的光。同时还得感谢吴世江够魄力，愿意提拔她。等到了下一部作品，如果运气不好碰到了一个不乐意给新人机会的主PD，那她就算是企划案发起人，对方也可能不拿她当回事。 运气这玩意儿，她就没有好过，韩沐妍不觉得自己有赌运气的必要，还是搞点实在的吧。 目前她是没资格去涉足版权买卖领域的，相对应的下一个主PD还会不会提拔她也不好说，那花时间运作偶像剧对她而言就是个鸡肋，没必要浪费那个时间。还不如稳扎稳打，就走国民剧路线，家庭剧拥有最庞大的收视群体，也是各家制作公司最愿意制作的类型，投资小，成本低，却很容易出爆款。 2009年初，《回家的诱惑》已经确定是去年的剧王，在新的一年更是有突破40收视率的迹象，对项目组来说可以说是形势一片大好。台里都已经确定把剧目从原定的一百集推到一百五十集的体量，上上下下都等着项目再爆一波。 韩沐妍却在此时开始偷偷为自己的新项目寻找靠谱的作家，她不是两年前的穷学生了，手上多少有了点钱，大作家请不起，新人还是能玩的。新人作家的挑选渠道，就是那些给电视台投稿的野生作家们，家养她也请不起，野生的便宜。 野生作家里最物美价廉的还是学生，韩沐妍就找到了一个学生，碰巧还是她学妹呢。她出价让学妹打工，初次见面的学妹听说学姐愿意给她机会，激动的想给学姐跪下，可当她们再次见面，学妹对学姐的态度就有些微妙。 这次见面双方是要聊签约的，韩沐妍从来不信口头协议，什么东西都是落在纸上才安全。她跟学妹见面前，想着学妹傻乎乎的说不定合约都不看就签约了，没想到傻乎乎的学妹犹犹豫豫的跟她说，要把合约带回去看看。 学姐有些疑惑但也没在意，到底是签约啊，要找其他人确定合约内容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点在于，学妹人没了。 说好的隔天联系，隔天学妹发信息说还要再看看合同。学姐直接问学妹对合约哪不满意，学妹表示没有不满意的地方，就是需要找人再看一下。 懒得发信息的韩沐妍一个电话打过去，“基于我们要合作，那我就直说，你是想涨价吗？” “....啊？不是不是，我是....” “是？” “是.....” 韩沐妍安静的等着她说‘是’，等了半天等来的是‘我想再考虑一下’，就不明白，“不是钱的问题还能是什么问题？” 学妹回答不上来，好似藏着什么话不敢讲。韩沐妍第三次追问一句问题出在哪，依旧没有得到答案后，就讲。 “这样，我给你三天时间，7号中午十二点前，如果你没有给我准确的答复，我就换人了，OK吗？” 学妹有些慌乱，怎么就换人了，“我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我没有要强迫你签约的意思。”韩沐妍笑道，“我觉得你的文笔不错所以想跟你合作，你如果对钱不满意我们可以聊，但你好似不想跟我聊，那我们何必浪费大家时间呢？” 学妹沉默片刻，小小声的冒出一句，“您想让我写的本子是类似《回家的诱惑》那样的吗？” 韩沐妍微愣，“差不多吧，怎么了？” “....”金尚春不知道要怎么说，觉得怎么说都不太对，但听到要换人，好似又必须要说，“我可能写不来那样的作品。”再度补充，“我是说，我怕我签约之后没办法写出您想要的作品。” 韩沐妍笑了，“想跟你签约的是我，你能写出什么样的作品也是我决定的，你要对自己有点信心，我说行就行。哪怕不行，合约签了，你至少能赚个头期款。”顺便一问，“我不觉得我是个多有名的人，你怎么知道我跟《回家的诱惑》有关？” 学妹卡壳，不知道是因‘至少能赚头期款’卡住的，还是被那个反问句卡住，总之没讲话。学姐觉得该说的都说了，没必要再继续。 “那就先这样，三天后我等你消息？” “....好。” 三个小时后，韩沐妍等到了学妹的消息，对方愿意签约。很满意这个回应的韩沐妍，在当晚约学妹见面签合约。 抵达咖啡厅的韩沐妍推开包间门时，发现里面坐了三个人，还有个‘老朋友’，便扬眉笑开，她好像知道此前学妹为什么别别扭扭的。 老朋友朴雪秀才是新学妹的直系学姐，她在韩沐妍进门后抢先出声，询问对方是不是又想搞幺蛾子，还说学妹很有才华不要欺负小朋友。韩沐妍还没回答，另外一个她不认识的小姑娘急急的冲朴雪秀叫了声‘学姐！’随即起身，冲韩沐妍笑，带着点讨好的让韩沐妍先坐，坐下聊。 被人打断的朴雪秀拉着脸不讲话，韩沐妍坐下后扫了眼对面的三人，重点是坐在中间的金尚春，等着她开口。 金尚春左看右看，左右为难，尴尬的冲韩沐妍笑笑，试图打圆场，“要不先点东西喝？” 伸手示意听她的韩沐妍以要去洗手间的借口先出去了，就站在门口等着，等到那个不认识的小女孩出来了。对方自称金尚春好友，再同她解释，金尚春是非常想签约的，能有机会真正用文字赚钱是她们这些无名作家的梦想。但朴雪秀学姐一直拦着，对方是她们的直系学姐，金尚春也确实担心自己没办法写出‘金主’想要的作品，才会变成今天这样，直接来了三个人。 “您一定要信，我们真的很想签约，不是，是尚春一定会签约的，您别听雪秀学姐说什么，不管她就好了。” 韩沐妍对她笑笑，“这样，我进去跟朴雪秀单聊，你们去点东西喝？” 包间里的新朋友都出去了，只剩一对‘前搭档’。 叼着烟的韩沐妍在听朴雪秀激情输出，怒斥她助纣为虐，一切向钱看。市场上好作家已经很少了，写狗血剧的作家那么多，为什么非得把好作家都弄去写狗血剧，赚钱就那么重要吗？她们是创作者，是艺术家，怎么能就在乎钱呢！ “你明明是有鉴赏能力的，明确的知道什么是好作品，你能找到我，找到金尚春，就是你认可我们的作品！你既然认可我和她的作品，为什么非要我们去写那种婆婆妈妈的东西，非得消耗我们的灵气去满足你赚钱的**？非得一切都以市场为导向，只想着赚钱？！” 一根烟都抽完了发现她能继续说的韩沐妍，在无法判断这人是在夸她还是在骂她的情况下，弯腰灭了烟，只有一个问题，“你跟金尚春除了是同系的同学关系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关系吗，比如亲戚？” 没头没尾的问题让朴雪秀茫然摇头，韩沐妍就笑了，“那在她没钱的时候，你会无条件给她钱吗？” 朴雪秀眉毛一竖，“你说我多管闲事？我是仗义执言！她跟着你纯粹是浪费生命！” “以我上个月的项目收入总和除一下，我今天的生命价值大约十五万（六百rmb不到）左右。”韩沐妍笑问她，“金尚春如果继续写她的小清新流水账，可能要奋斗五到十年，甚至于一辈子日薪都不会超过这个数字，她的生命价值你要负责吗？” 被噎住朴雪秀色厉内荏的冲她叫，“这不是一回事！” “我跟你聊钱，你跟我聊艺术，这要怎么聊？”韩沐妍都不知道说她可爱还是天真，“你应该清楚我换个人签约不难，找个听话的新人作家能有多难，找个文笔不错的是不太容易，但依旧不困难。就像我找到了你，也找到了金尚春。” “可你有想过如果我今天听你的，给你们的艺术创作让步，不签她，就这么走了。那她今天不恨你，明天不恨你，明年的今天依旧无法为自己的文字找到买主时，她一定会恨你。她会比怨恨老天为什么就无人欣赏她的才华还怨恨你，是你堵住了她本可以施展才华的机会。” “你被人恨过吗？恨到说不定哪一天，她那天突然很不顺，剧本被退回，去超市买泡面发现缺了五百块，没带伞偏偏就是下起了雨。不知道为什么她那天就是非常不顺，就是倒霉。恰好在那天，她看见了你。” “就是在那么不顺的一天，你们巧遇了。你或许变成了成功的作家，亦或者依旧只是个怀抱梦想的艺术家。”韩沐妍重新点燃一根烟，笑看眉头紧锁的小天真，“艺术家，你说假如那天她手上有把刀，她会不会想不开，在你们擦肩而过时，用那把刀捅入.....” “呀！”朴雪秀大怒。 韩沐妍耸了耸肩，“我不想惹麻烦，所以听你的，我换人。”说着话要起身，耳边又是一声‘呀！’，这次声音更大，她就笑，“不换人你不满意，换人你还是不满意，那你想怎么办呢？” 第二次被噎住的朴雪秀瞪她的眼神火气很大，但真让她说什么，她又说不出口。 韩沐妍给了她一个小建议，“有个方法可以两全其美，你签约，你写，钱给她，怎么样？” “你有病吧！”朴雪秀现在有话说了，“我凭什么听你的！” “那你凭什么干涉她是否签约？” “我！” “你？” “呀！！” 韩沐妍叹气，压着嗓子变身嘤嘤怪，“那你想怎么样吗~~~” 波浪号带出来的尾音听得朴雪秀一个后仰，“发什么疯！” “是啊，我就很好奇啊，你发什么疯？”韩沐妍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这事儿跟你有关系吗，你跳出来？大小姐，我找个人写本子而已，都不是买断版权要抢她的作品，是出钱给她写本子，花钱找人打工而已，这事儿有必要上升到艺术的高度吗？” “您想坚持您的艺术，您坚持好了，也没人拦着您啊。”韩沐妍看她傻了，叹了口气，“我是做电视的，电视就是为观众服务，就是要看市场，就是会在乎市场导向。我又不个拍纪录片的你跟我聊艺术，你一个写师生不伦恋的又跟我玩什么艺术？” “不伦恋怎么了！” 韩沐妍都无语了，“不伦恋很好啊，写得好也很卖啊，前提是你写得好。你都有个在制作公司做名誉理事的爹都不能让你的不伦恋搬上银幕，你真觉得你写得好吗？” “呀！！！” 被吼得偏了下头的韩沐妍再度灭了烟，觉得话题可以到此为止了，“我最后问一次，你确定要搅合进这件事来，那我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真的换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第三次被噎住的朴雪秀满肚子火又讲不出来，气到拍桌而起，愤而走人。 大力甩上的门发出‘哐’的一声，弄得韩沐妍还想叹气，这都什么跟什么。没一会儿，门又被另外两个小姑娘推开了。学妹们小心翼翼的进来，冲‘金主’讨好的笑，金尚春不知道要说啥，她的闺蜜倒是问了一句，现在能签约吗？ 韩沐妍很抱歉的说，“签约可以，合约金减半，朴雪秀有点来头，她极力反对我也不太方便得罪她。让我冒着得罪她的风险，总要得到点什么。你们想想吧，如果愿意，我们签，如果觉得价钱不合适，就算了。” 学妹们傻眼一瞬，闺蜜惊叫，“这又不是我们的错！” “这也不是我的错啊，我确实不方便得罪她。”韩沐妍笑着起身，“虽然我们没有签什么保密协议，但泄露消息的是你们，你们惹来了朴雪秀，我也很无奈。” 小姑娘们还想再为自己争取，大姐姐却觉得没有再说的必要，就这样吧。 学姐要走，学妹们想纠缠。后者被前者扫了一眼，齐齐站住脚，不敢继续跟，学姐走了。 韩沐妍出了店正准备给孩子爹打个电话，讲点我没有欺负你们家小朋友的意思，我也被弄得很尴尬之类的。没想到她刚掏出手机，就被人叫住了。 “又怎么了？” 朴雪秀板着脸凑过来，“不伦恋很烂吗？” “就为这个？”韩沐妍笑了，“题材哪有烂不烂的，写得好就是写得好啊，日本多少不伦恋都是大卖，不过想要让韩国市场接受这个，还得等两年，不然笔力非常棒的作家搭上一位会拍的导演，说不定能以小博大也未可知。” 并不想听这个又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么的朴雪秀小脸板得跟刷了层浆糊一样，硬邦邦的说，“你跟她签吧，她愿意签关我什么事。” “晚了。” “.....你不签？为什么！” 韩沐妍早就知道‘大小姐’颇有点普天之下皆我妈的小公主心态，但是，“我与其跟一个会给我惹来麻烦的作家合作，为什么不去找个没麻烦的呢？” “我不是让你签了，还有什么麻烦！” “我觉得麻烦啊。” “哪里麻烦！” 韩沐妍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她掰扯这些，正想说没事你回家玩吧，咖啡厅的门被大力推开，学妹们冲出来了，那动静引得她回头。小姑娘们看到她眼睛齐刷刷的一亮，即将再度往前冲时又看到了朴雪秀。 当闺蜜的一把拽住金尚春往韩沐妍面前一推，转头冲到朴雪秀面前拉着她就跑，这操作给韩沐妍看楞了，正傻眼呢，边上听到一句，‘我愿意签约！’，一秒回神。 “合约金减半也愿意？” “愿意！” “那就签吧。” 两人重新回了包间，放在金尚春面前的合约却没有降价。金尚春乖乖的坐着，等金主修改合约，金主却表示，合约既然定了，就没有修改的必要。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让朴雪秀掺和进来的，我们之前确实也没说要保密。算双方过失吧。但我希望你之后能知道什么叫保密，以及，你的文笔确实不错，对自己有点信心，我现在是看你年纪小哄骗你呢，未来你成了大作家，可别觉得我骗了你啊。” 目前连个制作人都算不上的韩沐妍拿起签字笔，调转笔头递给确实有天赋的无名作家，“大作家，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韩国市场，作家为王还满奇特的，但既然市场规则是如此，那为何要得罪一位未来可能成为王的人呢。远不如多个朋友都条道，哪怕小作家未必能成长为大作家，合作么，也应该是双方自愿，才能双赢。 纯情的女大学生没有见识过社会人打一棍在给颗枣的招数，只觉得自己遇到伯乐，一脸的惊喜与感动，签下卖身契后，还冲对方大鞠躬，发誓一定好好给对方打工，鞠躬尽瘁死而后..... “写个本子而已，没有那么严重。”韩沐妍摸了摸弯着腰的小朋友的脑袋，让她起来吧，“对了，朴雪秀，她其实是好意，就是有点天真，但天真的好意也是好意么，别觉得她有什么问题，也别跟她为这个不开心，做朋友，她还是不错的人。” 金尚春纠结一秒，很不好意思的开口，“我知道她不是坏人，她是我妈的学生，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韩沐妍微愣，“你母亲是？” “李贤美作家，您可能听说过。” 韩沐妍没有听说过，不过对方能那么肯定她听说过，那就代表.....捞到一条大鱼！ 看来在新世界，她的运气意外的不错。 新世界里的邻居运气很不怎么样，碰到了一个对他而言很大的麻烦。 今天运气很好的韩沐妍出电梯时心情十分美好，看到站在走廊上不知道在做什么的邻居也给了个灿烂的笑脸。 笑容好似给了男孩子一些勇气，对方迟疑着开口。 “我能拜托您帮一个忙吗？” “什么？” “有人想要我陪他，男人。” “.....你的行情一如既往的好啊。” 宋中基一愣，韩沐妍笑笑摇头示意没什么。 抿唇犹豫片刻后再开口的宋中基试探的问，“可以拜托您这个忙吗？” “不可以。”韩沐妍看他又愣住了，还是笑笑。 “邻居，求人帮忙得先说你能付出什么，你能付出什么做交换呢？” 第210章 第四章 关于求人帮忙还是求一位‘陌生人’帮忙要付出什么做交换的问题, 邻居小哥沉默良久都答不上来。长久的沉默后，韩沐妍确定她等不到回答了，也就开门回家。 之后？之后自然是不了了之。 还是那句话, 什么游戏目标之类的，在目前的韩沐妍心里完全没有填满自己的小荷包重要。她自觉自己如今依旧是个挣扎在贫困阶层的劳苦大众，哪那么多时间去关心别人的日子过得多苦，她的日子也没过得多顺遂啊。 作为大爆项目的发起人, 还身兼作家和PD两个职位, 按说这些标签叠加在一起足以让韩沐妍过上颇为顺遂的小日子了，但事实上她遇到的麻烦更多, 一些狗屁倒灶逼得她想尽快跳槽的麻烦。 麻烦一, 资历和性别这两个卡死的先天条件带来的职场歧视。 早在项目之处，韩沐妍被破格提拔, 组里就有不少人等着看笑话。她负责联系作家这个没什么好说的, 剧本最初还是她挑头的呢。但负责沟通品牌方这事儿吧, 就让人很不爽了, 这是个很有‘油水’的工作。 如果项目成绩很烂那不谈, 但凡项目能到不错哪怕是成绩平平，在播出后收视率过得去的PD多多少少都会收到品牌方的招待。即便不谈播出后只说播出前去跟品牌方公关要装孙子时，项目组也是会提供公关费的, 某种程度上说这相当于花公司的钱为自己搭人脉, 如此好的职位按道理是不会让新人负责的。 韩沐妍一直到她被主PD告知要负责的职能范围才知道她居然无意中成了渔翁, 组里有人在争取这个职位闹得很不好看，争夺的人一位占据资历够老, 一位占据关系够硬，两边谁都不让谁，吵得吴世江头疼。被鹬蚌相争搞烦了的主PD就让新人上。 按吴世江最初的想法, 是先平息事端，等新人那边出了问题，他再找人接手。是的，老大一开始并不认为新人能做什么，意外的是新人做得出乎他意料的好，那也就没有再换人的必要，也就这样了。 新人由于资历浅，对组里的其他人了解实在有限，一直到她这边跟品牌方对接的都差不多了，才搞清楚自己是怎么成为渔翁的。准确的说她也不是渔翁，应该算是捡漏的。 捡漏的新人很理所当然的会被啥都没抢到的前辈们联手挑刺，面对找茬的前辈，韩沐妍的态度是忍。彼时项目能不能成都未可知，她就是个外八路的萌新，在上下阶级关系很是严苛的韩国，她此时跟对方硬刚那叫自找苦吃。 等项目有起色了，找她麻烦的前辈们还是没收敛，韩沐妍的态度就有了些许变化，依旧是忍耐居多，但对方要是过分了，她也会半开玩笑的顶回去。此时韩沐妍主要是跟着作家那边，同摄制组的联系相对少，彼此见面的时间也不多，勉勉强强和平相处吧。 直到项目爆了，也就是现在，收视率破了四十，真正的大爆之后。品牌方和制作组的关系实现了甲乙地位逆转，韩沐妍乘着这股东风变为会被品牌方公关的存在，原先的前辈们看她日子过得好，就愈发的不顺眼，那本来应该是属于他们的好日子。 见不得人好，看不惯的人即是后辈还是个女的，那不给对方找点麻烦都对不起自己憋在胸口的郁气。 宋荣勋，台里知名的关系户，倒也不是什么台长他儿子这种背景非常强硬的关系户，但他是台里电视剧部门部长宋景的侄子，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这位关系户，背景也算够硬。他其实资历也浅，入社时间堪堪五年，也是个半新不旧的人，但面对韩沐妍这种萌新，那就是大前辈了。 大前辈从来不避讳自己是关系户这个身份，只要在台里，三不五时就会去找大伯一起吃饭啥的。韩沐妍一开始就知道他是关系户，但她起初被挑刺时，还真不清楚，她哪得罪对方了。 哥们长得人模狗样的，在电视台上班又都是西装革履的打扮，每次挑刺都针对性别，阴阳怪气的说什么，这个圈子里的女人可不好混，女人还是应该相夫教子，女人跑去公关就不怕吃亏么，巴拉巴拉。 韩沐妍最初认为这傻逼就是直男癌，都没想过搭理他，她忙着呢干嘛浪费时间跟傻逼论长短。再加上傻逼也没给她造成什么实质上的麻烦，也就是碰到了会被刺两句，她是真没功夫搭理他。 相较于脑残直男癌，另一个副导演对她的针对每次都会卡她的公关预算，那才是麻烦。前期韩沐妍主要的经历都去弄那个副导演了，等绕过了对方拿到了主PD的赞赏，她差不多也搞清楚宋荣勋为啥老是来挑事。 已经被搞定的副导演就不谈了，那位还是很会看脸色的，有吴世江的支持，他也就偃旗息鼓，没再出幺蛾子。宋荣勋不，关系户还在乎什么看谁的脸色，不爽就怼。 项目收视率再创新高，部长牵头拿着法人卡带着全组聚餐当庆祝，恰好今天是发奖金的日子。大好的日子，又是另类庆功宴，隔天还是全组时隔半个月首次迎来一天的假期。这种情况下的聚餐，酒桌上的气氛那是好的不能再好。 如此欢乐的聚餐中韩沐妍被针对了。 酒桌么，避免不了会有一些酒桌游戏。游戏就有输赢，赢了不谈，输了喝酒。韩沐妍如果是自己输了，该喝就喝啊。但宋荣勋在她的小助理输的时候，鼓捣着韩沐妍当黑骑士代喝，说的话还阴阳怪气的，什么金采恩一看就是乖乖女哪会喝酒，不如你喝，你是组长啊，不照顾照顾底下的人？ 底下的助理迅速把酒喝了，金采恩有点怕事，讪笑着打圆场。宋荣勋瞟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等下一轮又是他们组的人输了，他再度以领导要照顾下属的话头让韩沐妍喝。 “你比人家小那么多，人家成天得给你鞠躬，就为这个你也得敬前辈一杯啊。”宋荣勋讲完看那人拿着酒杯要喝，眼睛一瞪，“怎么，不给我面子？” 金锡宇端着酒杯放也不是喝也不是，很是为难看领导。韩沐妍眉峰微挑，端起酒杯，在宋荣勋翘起嘴角时，姿势一变，起身冲向酒桌最前方。 “大家静一下。”韩沐妍拿勺子敲了敲酒杯，等场子里静下来了，再开口，“今天可是部长买单，咱们是不是得敬买单人一杯，多亏部长的领导才有我们那么好的成绩，你们说是不是？” 能有人说不是吗？必须气声应是啊。 应声虫们都举起了酒杯，部长乐呵呵的享受敬酒。 这一出算过去了。 南韩的社交场搞这种‘团建’一轮结束不了的，饭吃完，二场走起。二场是去KTV，大家刚坐下，宋荣勋就抢了话筒，以让新人给大家表演一个的说法，先鼓捣了另外一个小男生去唱歌。等那个小男生唱完了，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依旧是拿着话筒对着韩沐妍。 “韩PD也是新人啊。”宋荣勋站在位子上对着自家大伯说，“我们韩PD还是组里的忙内呢，要不让忙内表演一个？” 忙内在聚会场合负责给前辈们逗乐是南韩职场的明规则，但韩沐妍要是认了这个忙内，她作为组长的脸面就被拉下去了。 大伯并不在意侄子瞎闹，同之前被大家敬酒一样，就乐呵呵的看着，被组团围观的韩沐妍还就拿起了话筒。 “唱歌我不太行，五音不全，不如.....” “跳个舞也行啊。” 宋荣勋仿若好心，打断道，“跳得烂也没关系，反正都是自己人，大家开心么。” 本来想着人家‘爹’在多少留点面子的韩沐妍笑了，“既然是开心，那我讲个笑话吧，让大家更开心一点。” 吴世江不想闹得不好看，就抢先说，“什么笑话，讲来听听。” 本想开口的宋荣勋隐晦翻了个白眼，倒也没再挑事，只说，“要是不好笑，忙内可得喝酒。” 忙内端起酒杯一口闷了，拿着空酒杯的胳膊大手一挥，“能用喝酒解决的问题还讲什么笑话啊，来~喝！今晚不醉不归！” 都已经是二场了，有不少人在一轮就已经喝得半醉，有人鼓捣着喝酒，响应者众，不少人都端起了酒杯，笑话也就都在酒里了。 这事儿就算完了吗？没有呢。 都已经被攻击两轮了，韩沐妍不可能等着第三轮攻击到面前了再被动防御啊，她拎了瓶酒坐到宋荣勋身边去了，也不搞什么讲和的话，只说我们两喝？ “别说我没提醒你，我酒缸里泡大的，你以为你喝的过我？”宋荣勋嗤笑，“这可是你自己要喝的，别说我欺负女人。” 女人装模作样的翘着兰花指把发丝挽到耳后，娇声娇气的讲，“女人被男人欺负不是应有的么，电视圈可是男人的天下~” 话听着像是在示弱，可宋荣勋总觉得她在讽刺，白眼一翻，“来呀，喝。” 两人拼酒，一开始没人发现，一瓶酒干了，开的第二轮两人直接对瓶吹，自然就有人发现了。还清醒的人不想多事当没看见，不清醒的酒鬼们围着起哄，金采恩半醉不醉连忙扑过去要拦，被宋荣勋一把挥开。 就在金采恩倒向沙发的同时，韩沐妍反手就把酒瓶对着他肩膀抡过去，宋荣勋被打的嚎叫一声，全场静默一瞬，老大们齐齐望过来，韩沐妍已经在打第二下，宋荣勋也反应过来反手要揍他。 “干什么！” 吴世江一声怒吼，坐在宋荣勋边上的人连忙扑过去拦，那一下都打出去了的韩沐妍就打在那人背上。 “还不给我停手！” 这次怒斥出声的是部长，韩沐妍却完全没有要停手的意思，举起酒瓶眼看就要砸第三下，宋荣勋抬脚就踹，刚巧踹到扑过去拦上司的金采恩。 场面一下就混乱起来，韩沐妍都被抱住腰还临空把酒瓶砸过去了，被砸到宋荣勋眼睛都红了，扭腰挣开拦他的人张嘴就想骂，韩沐妍已经抢先开骂。 一连串的脏话疯狂输出霎时把大家镇住，转瞬纯粹的脏话输出里又有了内容。 “你TM三岁吧，还是你妈生你的时候把孩子丢了养大了胎盘！小时候偶像剧看多了，还是偶像剧拍多了以为自己是什么男主角？哪个傻逼像你这样追女人？小学生都知道别玩什么欺负你就是喜欢你的破事了！你也不找找镜子，老娘说了八百遍我TM看不上你，长得的跟狗一样还想追人就TM安安稳稳送礼物啊？！” “怎么着？舍不得钱？！舍不得钱你TM泡什么妹子！委婉的拒绝听不懂是吧，非得把话说那么难才听得懂？要钱没钱要脸没脸的货，能力能力没有家世还TM靠大伯，有本事你TM靠爹啊！亲爹没得靠就给人家当儿子，都TM给人家当孙子了，在我面前装什么大瓣蒜？” “你有个当部长的大伯我就得跟你在一起啊？你TM要有个当总统的爹是不是得要□□我？我TM说了不喜欢你，不喜欢听得懂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喜欢你！你撒泡尿照照.....” “谁TM喜欢你！” 起先被骂懵随后被讲懵了的宋荣勋在众人逐渐微妙的眼神中总算回神，这一句吼出来，全场也就回神了。 韩沐妍最先输出，“不喜欢我你TM约你妈去看电影，不跟你去看电影你就找我茬你有病吧！” “鬼约你去看.....” “行了！”大伯扬声打断，不够丢脸的，还说什么，“赶紧把人拉开！” 宋荣勋无限冤枉正要叫，韩沐妍一把推开身旁的助理，上前一步论起胳膊就甩了他一巴掌，再红着眼眶冲部长吼。 “你们搞NM的选妃！真以为是太子了！老子不干了！” 吼完这一句，拔腿就跑，群脸懵逼，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跑了。包间门被甩上时，吴世江才回神叫出一句，“去追啊喝醉了大半夜的跑什么，赶紧去追！” 金采恩一个起跳追出去，全场霎时动起来，不少人扑出去追，还有更多人留下，互相交换眼色，都有种吃了个大瓜的兴奋。宋景沉着脸起身，几步上前卡住还在怒骂的侄子后颈按到洗手间去了，关上门逼问侄子。 “说！你发什么神经！” “谁发神经，我没有喜欢.....” 洗手间里的大伯和侄子之间发生了什么样的对话已经不重要，全组围观的大八卦在隔天传遍整个电视台。某部长的侄子搞太子选妃逼得组里的女PD忍无可忍最终爆发，这一出集齐职场性骚扰、追爱不成的冒牌霸总，和多少也算得上俊男美女的狗血剧情节，剧情其复杂的程度绝对值得众人分享。 这一分享呢，就整个SBS无人不知。 休假一天后，韩沐妍带着墨镜，以遮掩不住的惨白面庞，跑去片场，在众人偷瞄的视线中，当着大家的面给主PD递辞呈。 早上七点，原定八点开机的片场已经满满都是人。 自韩沐妍一进片场，就得到了不少人的围观，有些人背对她没看见，还被边上的人戳，快看，八卦女主角登场了！ 女主角登场后很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在一众人的瞩目下，把手上的白信封递给了吴世江。靠导演近的人看得见信封上的‘辞呈’，离得远的超级好奇，但白信封很容易猜是什么东西，众人的眼神再度乱飞。 原先鹬蚌相争里的蚌，一度也看新人很是不顺眼的副导演现在都有点可怜小姑娘，连忙上前抽走她的辞呈撕了，还推着她的肩膀要把人带走，“这何必呢，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们聊聊，我们先聊聊。”扭头冲吴世江使眼色，“哥我先带她去聊聊。” 吴世江板起脸，扭头装看不见，冲被按了暂停键的现场吼，“动起来啊，不工作了！” 片场里动起来了，韩沐妍也被拉倒一边去了，副导演苦口婆心的劝啊，你大好的未来，就为了这点事辞职不可惜吗。戴着墨镜的韩沐妍就蒙头听，不反驳也不回应，给副导演口水都说干了，觉得不管用，没办法又跑回去见老大，咋办啊这？ 吴世江在待机室把宋荣勋骂了个臭死，而刚刚起床的宋荣勋才接到朋友的电话说八卦女主角辞职了，你这次弄得有点过分，整个人差点被气厥过去，正在飞车赶来片场的路上。 主PD发完火后沉着脸去找八卦女主角，见了人走的画风很温和，你交什么辞呈，这又不是你的错，他算个屁的太子，你怕他干什么，你就安生在组里待着他能把你怎么样？ “我能怎么办，我继续做下去有什么意义呢，项目没结束我是人家大伯手底下的员工，项目结束了我还是人家大伯手底下的员工。以前不好说，现在我也告诉您，他之前把我单独拉去会议室，我.....” 韩沐妍一把捂住脸，肩膀抖动，好似掩面而泣，旁听的副导演震惊，吴世江都张大了嘴，“什么？！” 掩面而泣的姑娘也掩面而逃，逃走的样子整个组都看得见。组里的人十分好奇，又出现了新剧情？新剧情由忍不住跟助理讲的副导演那发散，散到八卦男主角到场的时候，众人看他的眼神跟看禽兽差不多。 “你听说了么，他.....” “不可能！”张瑞希让助理别乱讲，“他疯了也不可能，韩PD又不是.....” “真的呀！”助理跟女演员讲，“全组都知道，说是差点就怎么样了，要我说那就是个傻逼，什么做不出来。要不是他太过分，怎么都有部长在呢，韩PD怎么会被逼到酒后吐真言，现在还被逼的要辞职，这个项目她才是发起人！” 随着项目的爆红如今绝对算得上如日中天的女演员听了助理的话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后让助理去化妆间外面守着，她给作家打电话。都不用说什么同为女人听到这种故事天然会站边，只说韩PD那么给她面子，她也得帮一把。 韩PD首次参与南韩电视剧制作，多少带了点往年的工作习惯，对大牌演员非常给面子。她给面子的程度都到了，在品牌方来公关她的时候，会特地把选品整理出来让演员看看，再跟演员解释，她打算签哪个选品，为什么要签。 张瑞希可不是突然爆红的女演员，她是红了很多年的大花，一部《人鱼小姐》都让她红遍了亚洲。即便如此，张瑞希也没有被制作组这么尊重过，她私下猜可能因为PD是新人才会‘不懂规矩’，但新人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尊重，还会特地为她考虑去选择品牌方，她对新人PD的观感自然无限好。 作家对新人PD的观感已经不是好和不好的问题了，那是已经到了默认是自己人的状态。已经播了小一百集的剧，她们一起工作的时间都小一年了，开拍后几乎就是朝夕相处。 虽然韩沐妍成天催稿子是很烦，但PD也会帮她带孩子替她哄着她婆婆，说是说让作家专心工作啦，但普通PD谁会做到这个程度，这已经是自家小妹妹了。 自家小妹妹碰到一个傻逼，傻逼有点来头金顺玉除了暗地里骂确实也不好做什么。但傻逼从追求上升到强迫，还逼得人不得不辞职，这NM谁能忍。 “他真以为他是太子了！”听到消息的金顺玉拍桌而起，说出PD酒后讲出的‘金句’，怒气冲天，对着导演吼，“只是追求我们不谈，真闹到韩沐妍被逼了辞职，你们就换作家！我不写了！” 吴世江很是憋屈，“你跟着裹什么乱啊，谁会要让她走了，我跟你保证，她一定走不了！” “最好是这样！我告诉你，看不到韩沐妍你别找我要剧本！还有那个傻逼太子，让他回去继承王位吧！不要在我的组里待！” 冒牌太子的主要工作是版权贩卖，由于项目大爆，他的工作非常顺利，都已经签了日本一家电视台了。工作上没有出任何纰漏的关系户，想要踢出团队，基本不可能。 吴世江嘴上哄着作家好好好，扭头给部长打电话诉苦，您说这事儿怎么着吧？ 主PD正身心俱疲时，韩沐妍刚到家楼下，她准备回家睡觉，昨天通宵来着。这不是新养了一个作家么，小妹妹是个夜猫子，号称夜幕之下才有灵感，韩沐妍就陪着夜猫子熬夜，讨论剧本修订。 此时也才是上午十点不到，韩沐妍已经演完一出大戏要去补眠了。 邻居们又在电梯口撞见，韩沐妍是打算直接走的，但邻居盯着她的眼睛看，她疑惑一秒想起来，“这是妆，哭妆，没见过？” 见识短浅的宋中基愣愣的摇头，韩沐妍就笑，从包里摸出之前演戏装作不小心摘下来的墨镜再戴上，再问他一句，“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宋中基还记得那双眼尾飘红还有点肿的眼睛，讪笑，“有。” 韩沐妍笑得倒是挺开心，还能随口问一句，“你经纪人换了没？”看他愣住，疑惑，“你这一年时间不到被坑了两次了还不换经纪人？” 艺人碰到潜规则的概率是比普通人大，但抗拒潜规则的艺人频频碰到这类的麻烦，那就代表经纪人有问题。正常的经纪人在明确知道艺人反感这个会先劝，真不乐意，他们一般也不玩强迫，大不了换人带啊，小艺人多的是，愿意的小艺人更多，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听懂她什么意思的宋中基迟疑着讲，“这次是意外，那哥知道我很反感，他就没做什么了。” 韩沐妍颔首表示知道，至于是真是假，还是艺人被经纪人哄骗，关她什么事。她只是偶遇邻居闲聊两句而已。 邻居们擦肩而过，乱了一天的剧组在又一个隔天再出新八卦，据说是解决了。 新的一天，还是个大早上。正在拍摄期的吴世江别的时间没空，勉强挤出时间来去公司，在部长办公室，让两个八卦主角讲和。 韩沐妍戴着墨镜进办公室被看到的宋荣勋张口就怼，部长一巴掌糊在他脑袋上，小姑娘僵着脸摘下墨镜，哭肿了的眼睛，让部长尴尬，让宋荣勋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去，也让吴世江开口让她想戴墨镜就戴着好了。 墨镜重新卡回脸上，两位当事人也在领导们的安排下讲和，宋荣勋极其憋屈的道歉，说一切都是误会。韩沐妍板着脸表示，没关系，误会解开就好了。 这事儿到这，在领导层就算是告一段落。 吴世江带着韩沐妍出了办公室后劝她，不要跟脑子有问题的计较，把你的档次也拉低了。以及，你们反正平时也没多少工作接触，以后你专注做你的事，他要是再找你麻烦，你就来找我。 韩沐妍干巴巴的应了一声，吴世江叹了口气，拍拍她肩膀，“忍忍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是能出头的人，别被这种小人拦了路，总有把场子找回来的机会，小不忍则乱大谋。” 韩君子沉默的点点头，还冲前辈微微欠身，多谢前辈教导。 前辈唉声叹气的走了，韩沐妍则是悠哉悠哉的在自己办公室里等着。也没等多长时间，顶天半个小时吧，就等来了闯入办公室的傻逼。 在傻逼怒气蓬勃的要骂人之前，韩沐妍把墨镜一摘，就用那双红肿的眼睛看着他。宋荣勋愣怔一瞬，之前没拦住他的金采恩眼眶霎时一红，大力把他往外推，嘴上叫着您在这样我就去找部长，太过分了！ 被硬推出办公室的宋荣勋张口就开骂。 提醒一下，被主PD破格提拔的韩PD办公室在整个走廊的最里面，原先这就是个杂物间，新人的待遇很不怎么样。相对应的，想要去到韩PD的办公室，要穿越整个大办公区。 如今八卦才流程了三天，今天正是第三天，剧情都已经跌宕几次了，男主角凶声恶煞的穿越整个办公区的场面所有人都看见了，本来大家也只是远远的看八卦。但现在男主角堵在被欺负了的女主角门口大骂，真当所有人都是死的？还是他真以为他是太子，没人敢说话了？ 在男主角的骂声中，看不惯的人起身了，这种事只要有一个人起身，愿意跟风当个正义人士的人还是非常多的。走廊上逐渐围满了人，男主角的骂声在人群越聚越多时，渐渐小到不敢再开口。 也没人对他说什么，大家就那么看着他，到底是部长的侄子么。看着宋荣勋的人太多了，无声的静默带来的压迫感不比嘈杂的骂声弱。在众人的注视中，关系户到底闭了嘴，也知道众怒难犯，甩脸走人。 他走过了半天走廊，静默的围观群众突然有人说话了，男声，一句真TM不要脸，让他猛然扭头怒视众人，想找到那个讲话的。 大家都盯着他看，没人闪躲他的眼神，他反倒再次被吓住，这次他再扭头离开就是溃逃。这次他背后再传出讥讽的声音，他已经不敢扭头了。 韩沐妍一直等到外面嘈杂的声音由小变大，再由强转弱，才起身出去，跟大家道谢，被人盯着眼睛看，才好似突然想起来一样，捂住眼睛假假的开玩笑，“我昨天没睡好，我请大家喝东西吧。” 到底是没睡好还是哭成的这样，众人自有猜测，总之韩PD被欺负成这样也得对关系户低头的结局大家是知道了，骂领导的更多了，同情打工人的也更多，总有些物伤其类啊。 重新戴上墨镜的韩沐妍出现在作家面前时，已经是下午，她既然没辞职就得回来干活啊。 作家工作室的孩子们见到人都安慰她，端茶递水给送蛋糕，专门给她买的，想安慰安慰她。捧着蛋糕进大作家书房单聊的韩沐妍，摘了墨镜吃她的蛋糕，听着金顺玉在那边引经据典的骂部长是傻逼，关系户更TM傻逼，也就是安静吃蛋糕。 强力输出了一波的金顺玉骂爽了，才开启安慰模式，说点我罩你之类的话，说着说着就感觉不太对劲。这家伙好像也没有多难过，看眼睛是..... “你的眼睛....” “妆。” “妆？？” 韩沐妍吃下最后一口蛋糕，摸出烟盒来，边点烟边讲，“宋荣勋太烦了，偏偏有部长撑着我也拿他没办法，不能硬刚就以柔克刚啊。” 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大到金顺玉呆滞到她一根烟都抽完了，在她灭烟的动作里才反应过来，“你装的？！” “你以为是真的？”韩沐妍笑，“作家的眼力那么差怎么行，你可是在现场，这都看不出来？” 完全没看出来的金顺玉想起三天前KTV的那一出，整个人都不太好，“你怎么不去奥斯卡！” “我倒是想，演技跟不上啊，哭都哭不出来。”韩沐妍叹气，没点亮那个技能，食指点了下眼角，“这个妆不错吧，我以前还兼职过化妆师呢。” 金顺玉捂着胸口大喘气，这操作太骚了，“不是，你有必要吗？” “不然怎么办，我跟他吵一架？能吵出什么结果来。就算我弄成这样，也是他跟我道个歉就完了，关系户真的太烦了，搞他们都不好搞。”韩沐妍想想就叹气，南韩职场的关系户烦得要死，这要是在海那边，这招都能逼对方走人，现在只能息事宁人。 再度呆滞的金顺玉这次回神快一点，她不能理解，“那你也没必要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啊，你不要名声啦？” “我名声有什么问题，我现在是个被高层压榨的苦逼打工人，所有打工人都能跟我共情，就算是吴世江都是跟我共情，他也是个打工人，面对部长，我们都得妥协。” “那你被他那什么.....” “哪什么？” 韩沐妍笑了，“一来在传闻里他没有得手，就算传闻变成了他得手了，我又有什么损失，我可是受害者，难道被质疑贞洁问题吗？我还用在乎这个？” 同为女性的金顺玉很难不在乎，“总归不好。”说完突然反应过来，“你为什么告诉我你是装的，你连吴世江都瞒着，干嘛告诉我？” “必须得告诉你啊，您可是作家。”PD含笑看向作家，“我跟您聊过啊，我的职业目标是成为主制作人，并不是吴世江那种身兼导演的PD，就是项目负责人，同时把控导演和作家的。” “目前我还很弱小，您把我当小妹妹同情爱护，我很荣幸。不过我很快会成长起来的，等我成长起来的时候，如果我们有机会合作，希望您能记得今天。今天即便我如此弱小，也有本事蜉蝣撼树，我跟你保证宋荣勋不敢再招惹我，这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是以小博大，绝对的胜利。” 小PD看向已经是大作家的金女士，笑言，“金作家，请相信我会是一个非常棒的制作人，与我合作您绝对不亏。我不止能以小博大，还能用尽一切手段，为我的项目，赚取一切属于我的利益。” “希望，有机会合作哦。” 作家和PD以后到底有没有机会合作第二次还未可知，但金顺玉绝对忘不了今天。 对了，宋荣勋在SBS多了个外号..... “他就是那个强|奸|犯？” “就是他，超恶心！” “这种人居然还有脸留下？” “就是，脸皮真厚！” 电梯角落里的宋荣勋听到了这些吗？或许吧，他苍白的脸色，可不是化妆师的巧手所创造的作品。 第211章 第五章 蜉蝣撼树这种话讲起来是漂亮, 打实际上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那就是一句漂亮的话而已。 只有极少数人知情的‘蜉蝣撼树’事件在别人眼中就是韩沐妍受欺负了, 同情八卦女主角的人确实很多, 但真正能在实际上给予韩沐妍帮助的人极其少。还是那句话，关系户很不好搞。 电视台里已经开始流传关系户在走辞职流程，外人看来是正义得到了伸张, 可在韩沐妍看来事情变得麻烦了。 什么事都不是可能一直顺风顺水，一部电视剧在达到收视率的巅峰期后都会逐渐滑落, 何况是复杂的职场纷争, 哪有一直能赢的人。 《回家的诱惑》在播出一百一十集后, 收视率隐隐有些下滑。在外界看来这种下滑对电视剧没有任何影响, 依旧是收视率破四十的超级大热门, 但是在内部人士眼中, 就代表高峰期过去了, 观众逐渐没了追剧的激情，这代表他们得考虑收尾了。总不能一直拖到好好的剧王从收视率第一的宝座滑落到第一乃至于垫底再收尾，那多难看。 组里开会讨论，原定的一百五十集要不要收缩十集到一十集，卡一个高峰收尾。组织会议的部长不想一次砍一十集那么多, 要知道播出一集广告收入就能增加一集，这可都是钱。主PD的态度是，至少要砍掉十集，否则真到收视率大跌, 那就是他的责任。 而作家么.... “我早就说过, 就算一直堆剧情、堆人物，弄出再多反转，一旦故事线拉得太长, 观众迟早会出现审美疲劳。”金顺玉早前就不愿意扩充什么一百五十集，在她看来一百集就已经够长了，但电视台非得要扩充，她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在乎钱，只能妥协。 如今收视率掉了就代表她的预想对了，观众出现审美疲劳了，这片子是她真正的成名之作，作家不想毁了自己的成名作，金顺玉的立场是，“砍掉一十集最好。” 开会一共小一十来号人，真正讲话的也就他们三个。三位大佬你来我玩各有立场，除了吴世江有点墙头草之外，部长和作家互相都想说服对方，别砍太多和干脆全砍就变成了两派。 三人上司组出现了两个立场，此时底下人才有说话的机会。韩国职场奉行上命下服，还是无条件顺服。这代表当上司询问下属意见时，其实答案是定好的，就看下属会不会看眼色给出漂亮的答案。 坐在上首的宋景笑眯眯的看着坐在尾端的忙内，“这个企划你还是发起人呢，你的意见呢？” 大佬开了金口，要是走正常流程，忙内此时的意见就是，大佬说得对！ 韩沐妍扫了眼看向她的众人，详装苦恼的开口，“我觉得我们应该按照数据来，昨天掉了0.7（收视率）看着不多，其实不少。要不要按照原定剧集完结可以再等下期播出的数据，如果还是掉，那就定一个底线，比如掉到5，我们就得收尾，反之这只是一次偶然，下期会涨回来，那可以再看。” 这话说得非常有道理，这话说得跟没说一样。面对部长的询问回了句废话的忙内被主PD隐晦的瞪了一眼，但吴世勋同时也低头憋笑，他就是这个态度，一切看数据的立场。数据好就继续拍，数据烂就直接砍，这就是墙头草两边倒。 听到了废话回答的宋景笑笑，没再针对忙内，好似就是随口一问，转头看向自家侄子，“你说呢？” 宋荣勋无条件站边，但话讲得非常有道理，“版权不是打包卖的，集数越多我们赚的越多，没道理有钱不赚啊，我们版权都已经卖出去四家电视台了，少十集可就少不少钱，少一十集就更多了。一部迷你剧一共也就一十集而已，差距那么大，哪能砍掉那么多。” 作家就不乐意了，金顺玉直接怼，“版权卖出去是有钱，前提是买得出去啊，要是收视率一掉到底，人家还愿意付那么多钱吗？当谁傻呢，我就算不懂什么版权买卖，也知道没人是傻子，这要是出了问题，你负责？” “作家这么讲那还怎么聊呢。”宋景接过话茬，“我不想砍太多剧集不也是为大家好么，多一十集少一十集，版权分成差距之大，您获利比我们多啊，我也是为您考虑。” 对上‘侄子’金顺玉能怼，对上部长，她也只能好好沟通，“但我们还是得考虑观众的观感，我这边也快写不出来了，都是在重复老套路，再怎么反转也还是那样，观众一定会疲惫的。” 谁都无法说服谁的会议开到中午也没开出个结果来，午饭时间到，各自散场。还在进行中的项目，主要负责人除了部长都没时间一直跟这耗着开会，作家走人回去写本子，导演赶去片场继续拍摄，此事押后再谈。某种程度上还是部长胜利，只要电视剧还在播，作家就得继续写，自然就没有砍剧集的事了。 散会后，韩沐妍先跟吴世江走，她倒是不去片场，只是送吴世江下楼。进电梯时，吴世江进去前只冲韩沐妍招手示意她进去，让其他人等下一部电梯，等电梯门关上，老大就训了忙内一句，没规矩。 这说得是之前会议上，忙内不给部长面子，正确答案应该是宋荣勋说得那样，无条件支持领导的立场。 挨骂的韩沐妍乖乖鞠躬道歉也不给自己找什么理由，吴世江倒是给她找理由，就算是实话也不能说出来啊。 “我知道你对部长有怨气，再忍两天，宋荣勋已经确定要走了，等项目结束，他也算多了个好看的履历，会去外部制作公司。你也就忍这两天，顶天不就是三五个月，这点时间都忍不了，你以后还怎么在公司待真辞职走人啊？” 吴世江瞥了她一眼，“年轻人顾头不顾尾，你一没有正经出身（学历）一没有过往作品，光有本事，谁看得见？离开了台里你能去哪，离开了我，你能不能再遇到一个愿意让你往前走一步的PD都不一定，忍字头上是插了把刀，但你得为以后想想知道吗？” 老大看忙内束手垂头还算老实，也就换了话题，“金顺玉那边你跟进点，她剧本越出越慢，我现在手上只有五集，拿出你以前一次能弄十几一十集的本事来，别让她那边出幺蛾子。” 韩沐妍低声应是，电梯也到了一楼。 鞠躬送走老大的韩沐妍去找作家吃饭，跟金顺玉分享了宋荣勋要走的消息，作家听了就皱眉，觉得小姑娘麻烦了。 宋荣勋只要不离职，就算时间过去八卦的影响力小了，多少还是要考虑声誉的宋景投鼠忌器，会给韩沐妍弄点小麻烦类似刚才会议室上的操作。她如果在那种场合站队维持剧集那就得罪了作家，以后的对接肯定有麻烦，金顺玉要是看她不顺眼，能给她找得麻烦多的是，光是拖剧本就能烦死她。 但宋荣勋要走人了，只要他一走，最多也是三五个月，这事儿在组里就真正翻篇。到时候宋景卡住韩沐妍那就是手拿把稳的事，只要不让她参与任何项目，她自然就废了。 金顺玉问韩沐妍之后打算怎么办，“我早就说你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对上宋荣勋再怎么赢也没用，宋部长又不是死了，你在他手下做事，怎么都跑不了。” 还真没觉得宋部长是个麻烦的韩沐妍笑言，“我比较想知道，宋荣勋要去哪个制作公司，他搞不好会是个麻烦。” “他？”金顺玉不解，“他还能找你麻烦？” 韩沐妍给她倒了杯酒，“不好说啊，关系户总是特别难搞。”说着转了话头，“您的剧本越给越少了啊，这可不太好。” “这是我的问题吗？创作灵感枯竭懂不懂！”金顺玉瞪她，“你之前在会上说什么看数据，就记得吴世江是你上司了是吧，不把我当回事啊？” “您单枪匹马连个小作家都不带就跑去台里开会，不也是很清楚这种会议开了没结果么，那我在会上能说什么？”韩沐妍笑，“看数据就是站在您这边的答案啊，数据要是不好就证明了您说的观众审美疲劳是对的，数据要是好，我们都开心，这答案不好吗？” 金顺玉笑骂她一句，“你跟着吴世江别的没学会，哄人的话术倒是一套一套的。” 在哄人这件事上，韩沐妍最近哄得最多的是给她打工的小作家。对上朴雪秀，她是强压派，我给钱你干活，别那么多屁话。但对上金尚春，走强压路线能把小姑娘吓得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不是装死是真怕。 韩沐妍也没搞懂金尚春为什么那么自卑，一点没夸张就是这个词，她对自己很没有信心。听话是真听话，她让她怎么改，她就这么改。问题在于她太听话了，如果韩沐妍能从头到尾的写剧本，那干嘛还找个作家，她就是写不出来，她能当个挑刺的甲方，却没办法化身乙方干活。 因此，韩沐妍看金尚春的剧本的时候，只能哄着她，跟她说我觉得这段非常不错，那段也非常棒，就是这里稍微需要改改。小学妹是个收到了夸奖才能跟打了鸡血一样文思泉涌的类型，多少有点神奇，给韩沐妍都弄得哭笑不得，举凡见面都是哄着她。 她们也接触了小两个月了，韩沐妍做好了新项目企划，金尚春也写出了前五集的剧本。 要是在海的那边，这点进度只是个开头而已，但在这边，按照前一个项目的经验，韩沐妍已经准备给自己的新项目找买方了。 此时《回家的诱惑》已经播到一百一十集，收视率每况愈下，组里的气氛愈发糟糕。按照普通电视剧的收视率标准，他们依旧是爆款，第一百一十集的收视率最高峰是29.7，稳稳的同档第一。但如果跟自身收视率比，从最高峰的42.9跌破了30，都算得上大跳水，非常恐怖。 台里再度开会，台里这些天一直在开会，举凡能挤出那么两个小时就要把所有人召集来开会。韩沐妍都搞不懂这帮人哪那么多会要开，数据都开始摆烂了，还有什么好开会的，直接砍剧集进大结局啊！ 但电视台这种刻板的组织就是有无数的会要开，围绕着到底要不要砍剧集的会议开了，还有具体要砍多少的会议。这其中跟韩沐妍有牵扯的是一些品牌开始压价，收视率既然掉了就别想再有剧王的待遇。 必须要说，这对韩沐妍也是很新奇的经历。哪国的娱乐圈都非常现实她一直都是清楚的，但南韩电视圈现实到说翻脸就翻脸的地步是她没想到的，果然福祸相依这个词非常有道理，边拍边播的制作机制就是让内部厮杀极其血腥。 韩沐妍手上掉了七个品牌赞助，每掉一个她就在开会时被部长训一顿，这是她本职工作的问题，什么项目成绩不好品牌方自然会撤没人管，反正你工作没做好，就应该挨骂。 被骂得狗血淋头的韩沐妍在罚站挨骂时，时常感慨南韩市场是真难混啊。顺带在脑内回忆，金尚春的本子还能怎么改，以及她要去哪给自己找个新老板。 现任老板骂人是当着全世界开骂，不止在会议上骂，会议结束后在大办公室碰到还会训斥她。被骂的韩沐妍自己没觉得怎么样，碰到这种事就只能忍啊，难道还反驳吗，这可不是‘红色职场’下属还能据理力争，在这边被上司骂已经算很好了，还有挨揍的呢，真打，超凶。 脸皮厚得惊人的韩沐妍压根就不在乎唾液横飞的宋部长，但所有旁观她被骂的人在乎。最初的几次，大家还觉得宋部长是借题发挥，出于狗血八卦的余波没完全散，大家多少对她还有点同情。可几次之后，众人的同情不免就会带上‘受害者有罪论’的思想，为啥老是盯着你骂，为啥你的工作老是出问题，是不是你能力不行？ 最近主要精力是在给自己找新码头的韩沐妍起先还没察觉到舆论风向的变化，提醒她的是小助理。 金采恩就是个哭包，压力一大憋不住就会哭。韩沐妍在电话里听她带着哭腔说又有个品牌方要撤赞助，叹了口气。她倒不是因为品牌方撤赞助叹气，而是疑惑这妹子怎么那么能哭，她为什么就没有这种说哭就能哭的技能，每次玩花招示弱都得靠妆容趁着，很容易露馅啊。 助理却以为领导是为了又要被挨骂而叹气的，哭唧唧的在电话里安慰领导，这不是您的错，巴拉巴拉。韩沐妍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了，品牌方撤出为什么是我的错？ “你认为品牌方撤出是我的错？” “.....当然不是！是他们太势利眼！” 韩沐妍沉默一瞬，换个问法，“组里的其他人跟你说品牌方撤出是我的问题？” “才不是您的问题！明明是.....” 是什么都不重要，韩沐妍确定了，她的工作能力被质疑了。这才是真正的麻烦，南韩圈子太小了，她如果在SBS的名声是工作能力有问题，那她跑去接触其他电视台就没未来了，找新老板的速度得加快！ 新老板不太容易找，早前说过南韩电视圈寡头垄断，一共就三家竞争。韩沐妍目前是SBS的职工，还是个不怎么有名的小虾米，她想找另外两家接触，没人会搭理她。即便内部知道她是《回家的诱惑》项目发起人，外界只当她是个小虾米而已，顶天有个兼职作家的身份。 这个身份不足以让另外两家对她另眼相看，剧王么，哪家电视台没出过，大家都有自己用惯了的团队，不会轻易打破彼此友好的虚假氛围就为了挖她一个小虾米。 韩沐妍想找新老板跳出电视台必须去找外部制作公司，还必须是跟SBS关系友好的制作公司。不然她还是相当于‘背弃’老东家，从电视台跳去制作公司，这可以用职业发展规划不同来解释，之前又有个‘被欺负的八卦女主角’的基础设定，她想走人，说得过去。 去其他电视台或者其他电视台友好的制作公司，那就不是一回事了。她一个半路出家的人得到了SBS的赏识，这叫知遇之恩，背弃恩人，另谋他主？哪家都不会用她。 韩沐妍原本的计划是跳去PAN，业内公认的三大制作公司之一。早年是跟着KBS发家的，成了巨头后同各家电视台都有合作包括SBS。她会想跳去这，是此前在一个酒局上跟那边的部长接触过，之后也一直维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多少算个熟人。 她这种小虾米想要给自己找个伯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绝大多数人根本不把她当回事。自《回家的诱惑》大爆后，韩沐妍所有的空闲时间基本都用来跑酒局了，就是想给自己找个伯乐。她打着大爆项目的PD兼作家身份端着酒杯到处晃，也没晃出几条人脉，倒是喝的差点胃出血。 没办法，年轻女性叠加没有学历以及小PD和小作家等重重不受重视的先天条件，让韩沐妍在酒局上很难混。尤其是女性这一点，业内排斥感太强了，歧视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她最初想去接触的绿蛇，在她端着酒杯去跟对方的一个小组长搭话时，那人都是从门缝里看她。 女人做PD？太辛苦了吧，这一行不适合你，小姑娘漂漂亮亮的，还会写本子，那当个作家多好呢。 彼时的女PD含笑附和，转脸再进酒局就只对女性下功夫。可惜在这个行当里，女性歧视女性也并不少见。世界一度对想找新老板的韩沐妍关上了所有的门，在她跑了大半年后，勉勉强强才找到一条窗户缝。 李贤美，不记得这位的给个提示，金尚春的母亲。 最初两人是在一个作家的聚会上偶遇的，韩沐妍会来还是有人约金顺玉，她跟着蹭进来的，秉持着有枣没枣打一杆的态度，只要有酒局她必去。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么，她就是随着准备着去找寻机会的。 金顺玉介绍李贤美时说的是电影作家，韩沐妍听了只是笑笑，隐约觉得名字好像在哪听过但是没想起来。还是对方听说她叫韩沐妍，就端着酒来跟她搭话了。 到这，韩沐妍才知道，这位前辈是金尚春的母亲，准确的说是，继母。不过韩沐妍一开始不知道，还恭维人家真年轻，被金顺玉在桌下偷摸撞了下膝盖，迅速反应过来这里面可能有问题，就秒速切换话题，夸金尚春很有才华。 有才华的金尚春是个小可怜，故事的讲述者是金顺玉。话说当年，金尚春才四岁，亲妈就因病离世，父亲独自带她，不太会，搞得孩子在小学因没妈遇到霸凌被欺负死了都不知道，还是小孩子下手没轻没重，一次意外把金尚春从楼梯上推下去了，头破血流送医，当爹的才知道女儿一直在被欺负。 后来为了照顾女儿，金爸给孩子办了休学，请年轻女大学生回家当家教。家教是怎么跟雇主变成夫妻的，金顺玉就不清楚内情了，但雇主凉了，从学生变成女儿的金尚春就一直跟着李贤美，这是不少人都知道的。 “等等，我捋一下。”韩沐妍让她先停，“你是说，金尚春现在无父无母，跟着继母生活？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呢？都没了？” 金顺玉拍了她一下让她小声点，“我哪知道，我跟李贤美也不熟，相较于她，我跟金前辈比较熟，就是金尚春的父亲，那位前辈是很有名的制作人。” 微愣一瞬的韩沐妍摆手表示这不重要，进重点，“那她们母女...我是说，她们关系好吗？” “前辈都离世七、八年了，我也没听说过她们分开了，李贤美也一直没再嫁，应该还不错吧。”金顺玉反问一句，“你问这个干嘛？” 韩沐妍笑笑，她想捞条鱼。 捞鱼的过程简述一下就是韩沐妍找机会又跟李贤美玩了一次‘巧遇’，这次碰到后，她就假装不经意的提及，我跟你女儿在合作一个本子。李贤美自然是知道这件事之前才会找她搭话，听她那个说法也能猜到她想表达什么，就问，本子创作的不顺利吗？ “创作还算顺利只是....”韩沐妍叹了口气，“找制作公司方面不太顺利，您可能知道我是SBS的人，但SBS这边....”摇摇头。 李贤美以为是SBS看不上，想了想，“明天下午你有空吗？” 本来没空的韩沐妍找机会跟宋荣勋吵了一架，还是在不少人都看到的情况下，随后就有空了，翘班去见了那条窗户缝。 窗户缝....不是，裴京珠就这么出现在韩沐妍面前。这位恰好是之前韩沐妍一直保持着联系的PAN的部长，女性。但她主要负责的方向不是电视剧制作，而是版权运营。 怎么都是圈内人，韩沐妍也不管什么专业队不对口，这是难得的机会，她是带着企划案去的，希望对方赏光鉴赏。看完企划案的裴京珠在当下说是不错，但之后就没消息了，韩沐妍不好催，就一直拖着。 拖到今天，韩沐妍从小助理那听说她工作能力被质疑，就不想再拖下去，既然阳关道走不通就试试独木桥吧。 “你居然会约我见面？” 接了电话来的朴雪秀刚进包间都没完全进门呢就对韩沐妍开嘲讽，大有你也有求到我头上的一天。韩沐妍想找的是她爸，却顾虑对方介绍了她进SBS，这才两年不到她要跳槽，那位对她的观感会不好，只能走迂回路线了。 对上小公主，韩沐妍很清楚哄是没用的，这位很神奇的吃硬不是软，你得能压过她，她才会说人话。因此面对嘲讽，她也没让着，就从包里掏出剧本梗概往桌上一丢，直言。 “能不能帮个忙？” “不能！” “再见。” “切~” 朴雪秀把包一甩，人往沙发上一座，拿起了桌上的剧本，随她走不走。那韩沐妍肯定不会走啊，还讨好的冲她笑了笑呢，得到一个鄙视的白眼，反倒真正的笑了。 她笑了，朴雪秀没笑，还是小眼神翻翻的，依旧是鄙视的态度，但她拿起了剧本后就翻开来看了，那什么态度就不重要了。 韩沐妍在她看的过程中，以九分真一分假的话术跟她讲新编的故事。故事以SBS电视部的部长有个侄子为开端，那侄子看上了她，追求不成玩强迫，她被逼无奈，主要喝醉了，一时没控制住，双方发生冲突。人家是关系户，她就是个路人甲，双方有矛盾，肯定是她倒霉。 在故事里目前已经快接近走投无路的韩沐妍表示，她在SBS是待不下去了，得想办法给自己换个新老板，这个本子是投名状，拜托小公主拿回家给她爹看看，给她一条生路。 剧本翻了两页就被狗血八卦吸引的朴雪秀，在听故事的时候是个非常好的观众，会随着情节发展给予各种反馈，比如反派登场后三不五时就要骂两句，还对女主角恨铁不成钢。 “你就会对我凶！那种人你还接受道歉，打死拉倒！” 韩沐妍乖乖挨骂，叹气求饶，“我也很后悔我喝那么多酒。” “谁在说喝酒，没喝你也应该把他打死！”朴雪秀更嫌弃她了，“你居然后悔喝酒？！” 韩沐妍无奈，“那我能怎么办，后悔我没个厉害的伯父吗？我现在让我伯父去奋斗也来不急啦。” 有被逗笑的朴雪秀笑完又生气，“这跟伯父有什么关系！”顿了顿，“不是所有家里有关系的人都是那种傻逼！” “当然了，你就不是，你是自力更生的小公主~” 小公主很无语，“你求我帮忙还嘲讽我？” “我明明是在夸你。”韩沐妍不认，“说你自力更生不好吗？还是你不喜欢小公主？” “闭嘴吧！”朴雪秀一个眼刀飞过去，剧本也被她合上了，不用看了，“我会给我爸，但成不成，我不保证啊。” 双手合十冲她拜了拜的韩沐妍说，“能有个机会我就谢天谢地了，我只是寻求一个机会。” 被怼了，朴雪秀会刺回去，但真的看到她示弱，又有点不太舒服，“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这样。” “这是大事。”韩沐妍放下手冲她笑，很温和的笑容，“你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不管成不成我都欠你一个人情，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还。” 动了动肩膀的朴雪秀又摸了下剧本的封面，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 韩沐妍扬眉笑开，“哎一古~我们小公主害羞啦~” “呀！” 小公主愤怒，韩沐妍大笑。笑声渐渐弱下去，朴雪秀没忍住也翘起了嘴角，拿着剧本边往包里放，边怼她，求人都不会，说的都是什么啊。 事情进展那么顺利，韩沐妍难得发个善心，教导目前是同龄的‘小妹妹’，“你其实吃硬不吃软，对你越直接越好。这其实不是好事，碰到这种花招多的，你就被吃定了。” “谁被你吃定了，你想得美。”朴雪秀才不信呢，“我是看你剧本确实好，确实有才华，不然谁管你。” 善心也只有一秒的韩沐妍当然不会说什么，你压根也没看剧本的话，反倒顺着她讲，“你其实也有才华，只是需要再打磨。” 朴雪秀听了这话纠结一秒，问她，“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要被现实毒打？就是要经历磨难，才能写出真正好的作品？才知道人间苦难，而不是只会写风花雪月。” “谁跟你说的？” “就....有人这么说。” “谁？” “有那么个人啊。” “.....男人？” “干嘛？” 韩沐妍懂了，“男人。” “男人又怎么了？”朴雪秀有些别扭，“男人就不行吗？” 韩沐妍不觉得男人有什么问题，关键是，“如果那个男人只是跟你聊剧本，那苦难确实灵感的源泉这点无可辩驳。可那个男人如果跟你聊人生，聊爱情，再跟你聊苦难，你就得离他远一点了。” “为什么？”朴雪秀不解。 并不想掺和太多的韩沐妍没有跟她深聊的打算，只是提醒一句，“这个社会最大的谎言就是那些成功的人告诉还在奋斗的人，你们要努力，你们要把苦难当福报，要接受社会的毒打，要学会先苦后甜。那些跟你说，现在的努力都是为了耀眼未来的人都是骗子，他们只是想忽悠你干白工而已。” 朴雪秀没听懂，“先苦后甜有什么不对？” “我这种人安慰自己想要发财就得奋斗，那没问题。总得打得鸡血日子才过得下去么，不然也太悲催了。”韩沐妍笑言，“但对你而言，你已经在吃糖了，你的生活本就甜如蜜为什么要去接受社会的毒打。毒打之后呢，苦难之后呢，依旧是为了成功，为了发财，为了吃糖。” “你生活里不缺蜜糖，再去为了成功寻找苦难是本末倒置。是不是经受苦难才能成为伟大的作家我不知道，但如果你写的是电视剧的本子，想成为成功的电视剧作家，那与其去寻找所谓的苦难，还不如跟你爸哭，那不是更容易。” 鼓起脸的朴雪秀不高兴，“我不想靠我爸。” “有捷径干嘛不走，当然，自力更生也很棒。”韩沐妍表示小公主很棒，只不过，“我说的跟你爸哭的意思是，你可以去询问你爸有没有认识什么特殊职业的人，比如公检法，他们见识过的苦难通常都不少，你可以找他们当采访对象，扩充一下素材库，那不比你亲自去吃苦强？” 好像有点道理，但朴雪秀觉得，“你本来想跟我说什么，就是男人女人什么的，你本来想跟我说什么？” 韩沐妍抿唇笑开，小公主很敏感呢，“我本来想说，如果男人让你吃苦你就让他滚蛋，要一巴掌甩过去，跟他说我爸都没让我吃苦，你算老几？但，说不定你们不是那个关系，就没说。” 眼神飘忽一瞬的朴雪秀表示，“我们本来就是不是那个关系。” 耸肩表示她随意的韩沐妍虚指了下她的包，“拜托你啦。” 小公主还是很靠谱的，剧本送出去第三天，韩沐妍就接到了公主爹的电话，约见面。 就在韩沐妍把企划案递给朴明光时，她摆在桌上的手机震动，偏头一看，来电显示的名字是裴京珠。 世界因性别关上的门被能力推开了，那还是个双开门。 站在双开门前的韩沐妍有了个甜蜜的烦恼，她选谁到新老板比较好呢？ “绿蛇？” “嗯。” 吴世江看她表情不对，疑惑道，“绿蛇怎么了？” “没什么。”韩沐妍笑笑，“有些意外而已。” 绿蛇怎么了？宋荣勋跳槽的制作公司是绿蛇。 双开门变成单开门，韩沐妍决定她的新老板就选...... 第212章 第六章 在选择新老板前,韩沐妍先分别询问两家公司的未来老板们，一个小问题。 “如果我带着企划进入贵公司，不知道贵方准备找谁做这个项目的主PD？” 两方对这个问题的答案让韩沐妍选择了新公司,绿蛇。PVN那边给出的回答是一个还算有名的导演,而绿蛇给出的答案是，韩沐妍没听过的导演,新人。 以从业资历来说,名为金元锡的导演并非是纯新人,他也是参与过不少电视剧制作的,还参与过KBS三年前一部剧王的制作,以副导演的身份。但他从未作为主PD和总导演主导过一个项目,如果不出意外，这会是是他的处|女|作。 从SBS跳出来的韩沐妍对自己的新老板是有要求的,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不然她没必要离开SBS，这一行是赢家通吃的行当。一年只会有一部作品享有剧王的殊荣,同时段的项目也一定会拼出一个收视第一，第一就是通吃,第二就是谁都不在意。 都已经进入了赢家领域，韩沐妍踩着跳板跳槽,不可能去到比SBS更好的地方，她用心筹备新项目就必须给她争取到一个好职位。她最高的目标是主制作人，但这是太阳上的梦想，真正落在月亮上可以实现的职位是依旧是执行制作人，不过是只能范围更广，拥有权利更大的执行制作人。 两家对于‘新人’要求的职位都没有太多的问题，只是PVN那边对韩沐妍不了解,能给予的承诺是对主PD推荐，具体还要看项目安排，以及，建议她组建作家团队，出于本子是她的，这对她，对项目都有好处。 绿蛇就不同，有了《回家的诱惑》双方也算有过接触。朴明光在绿蛇是名誉理事主要负责的是对外宣传，其实他也不参与电视剧制作，但他好歹是个名誉理事，他觉得韩沐妍是有才华的，在内部推荐时，以能出一部《回家的诱惑》还能再出一个同类项目搞不好成功的概率会比想象中要高的说法，让绿蛇愿意给韩沐妍一个机会。 制作公司和电视台的运营机制稍显不同，他们虽然也会跟导演和作家签约，但不会像电视台那样发固定工资养着导演和作家，相反他们会单独养一批韩沐妍所熟悉的制作人，就是跳出创作领域，既不是导演也不是作家就是纯粹的制作人。 制作公司本身就是负责出品项目卖给电视台的，这才是韩沐妍熟悉的职场，要不是之前朴明光误会了，她本来就是冲着制作公司去的而不是电视台。但她在电视台转了一圈之后再去制作公司也不能说没好处，她现在算是有‘出身’的人了，在跟同行做自我介绍时，别人讲我来自哪个哪个大学，她可以讲一句，我出身SBS，好歹是块大招牌。 扯远了，拉回来。 绿蛇既然认为韩沐妍是有能力进入制作人领域的，就会对她进行针对性的培养。负责跟她联系的人跟韩沐妍讲，关于主PD的选择，公司有两个方向，一是找知名PD主控，韩沐妍入场后更偏作家团队。 二是由大制作人居中控场，底下的人组个新人团，韩沐妍会成为这个新人团的二把手，实际上干所有的活，但包括工资待遇在内都只是二把手，上面依旧有领导，这是她证明自己的机会。相对应的项目投资会被压缩到非常低，当然如果韩沐妍自己有本事拉来投资，那就是另一回事。 “如果你选择第二种，可能是我们部长把控这个项目，但部长只负责跟电视台进行基本对接，除此之外所有的事都是你在跑。你有三个月的时间证明你自己，吴世江和金顺玉都给了你非常高的评价，如果你真的有本事端这碗饭，那公司会给予全力支持。” 二把手是一个风险和机遇并存的职位，韩沐妍如果接受了这个职位相当于三级跳，业内上升速度如此之快的新人不能说没有，但非常罕见。以性别分，她很可能是女PD里上升速度最快的。 但升职速度太快未必是好事，一如来人所说，韩沐妍得有本事端的起这碗饭才能吃进嘴里，不然她贪心不足很可能让公司内部对她非常失望，到时候她再重新找到机会难度就是翻倍增加。 这种机会对韩沐妍而言相当于天降馅饼，但她在没搞清楚这块饼是怎么到她嘴边的时候，她是不太敢咬的。 为此，韩沐妍去见了朴明光一面，询问绿蛇为什么给了她那么好的机会。 “宋荣勋，你应该对他很了解。”朴明光看她诧异的神色，同她解释，“宋景的侄子跑到我们公司来，不可能从底层干起。宋景帮他带了一份合约过来，想推他一把，让他成为主要跟SBS对接的制作人，还是大制作人，主控全场的那种。” “但他此前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入行五年，跟过七个组，作为主要PD之一参与过三个项目，其中成绩最好的就是《回家的诱惑》。他想成为大制作人，除非SBS愿意开高价为他买职位不然不可能，我们也是要赚钱的，没道理我们出钱让他去赌未来。” “宋景的权利没有大到能让SBS花大价钱培养他侄子，也就是一部日日剧（以家庭主妇为主要收视群体，主要以家庭剧为主的工作日每天播放三十分钟的剧目）的合约，可以让他有一个锻炼的机会。原本是怎么谈的我也不太清楚，但我把你推荐过去之后，张世元，就是你未来的部长，有意把你们俩捏在一起，组个项目。” “一来SBS那边既然给了合约，我们本来就要出一个家庭剧的项目，你的企划就是典型的家庭剧，投资小，成本低，有没有大爆的可能先不谈，亏损的概率很小。这种走稳的项目本就适合锻炼新人，你和他都是新人，你们都出身SBS，导演金元锡也是SBS出来的，再搭一个作家，团队差不多就拉起来了，纯粹的SBS项目，跟台里对接会非常顺滑。” “二来，你和他一样都是不准备走创作路线，主攻制作人领域，你们同时是新人，以前一起工作过还互相有过矛盾，为了压制对方就不能同时联手压制创作组，把项目搞得鸡飞狗跳。按照张世元的说法，你们只要互相能力都不差，在跟彼此互咬的时候，一定要拉拢创作团队，这有内部的友好竞争。” “不过在我看来，他就是不想费事。你们要是一个组，彼此就是互为监督。主制作人是掌钱的人，钱放在新人那大家都不放心，但你们两拿钱，对方多捞一分，你们都会上报咬死对方。换而言之，对公司有好处。” “张世元手上已经有两个项目了，再多一个还是带新人的，他本来就嫌烦，就指着让你们互咬，到时候他只要稳坐钓鱼台等着你们找他断案就行。我大概听说了你们之间的矛盾，但你应该清楚，这在我们看来不是什么大事。当然你认为是大事，我也能理解。” “我能给你的帮助就是，张世元觉得你的企划案确实不错，值得培养，愿意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跟着大团队去学习。大团队都是固定的团队，主PD能不能看得上你，就得你自己去争取。现在就看你，是想争取一个学习的机会，还是争取一个能真正控场的机会。” 韩沐妍这边听到的馅饼版本和宋荣勋那边听到的稍微有点不太一样。 “我跟韩沐妍合作？”宋荣勋眼睛一瞪，“我疯了吗！” 召唤侄子来家里吃饭顺带告知新消息的宋景撩起眼皮扫了他一眼，等他老实了，才慢条斯理的开口，“我给你的企划案你看过没？” 宋荣勋郁闷的点点头，他还想着那个贱女人的事，走神了。 “企划怎么样？” “挺好的。” “好在哪？” 宋荣勋一愣，回神思索，“市场导向清晰，题材也新颖，家庭剧一般都着眼于婆媳之间，以儿子们为主线的很少见。前五集剧本也够抓人，整体故事线都已经出来了，只要作家不会太拉胯，基本能保证不亏。项目成本很低，很多都是棚内景，再加上.....” “那是韩沐妍出的企划案。”宋景说完看侄子傻了，也没管，探身拿烟，点燃后才跟蠢侄子说，“你得认，韩沐妍手上是有东西的，她有天赋也有能力，今天就算不在SBS出头去了其他台也能出头。哪怕她运气不好要蹉跎五、六年慢慢熬资历，只要她熬出来了，这个圈子必然有她一个位置。” 拉下脸的宋荣勋不认，“那种女人要是能出头，男人都死绝了！” “你以为现在是十年前，女人都在家里窝着？哪怕是十年前，业内叫得出名号的女PD也不是没有。女人狠起来，你有的苦头吃，现在不就是么，你出去问问谁会信你压根就没追去过她呢？哪怕是我，我也是你指天立誓被打了也不改口才会信，我还是你亲大伯，外人会信你吗？” “大伯！” 大伯让他别废话，“你有多少本事我不清楚吗，刚跟组的那两年闹出多少幺蛾子不都是我给你擦屁股？韩沐妍从进组到现在，工作上一点纰漏都没出过。” “她掉了那么多品牌赞助呢！” “她跟多少品牌有了交情你知道吗！” 宋景看自家的蠢侄子脑壳都疼，“你光看到品牌赞助撤了，你怎么就没看到，所有撤赞助的品牌都是直接跟她联系？正常撤赞助的流程是什么，你不知道？宣传组互相对接，公事公办，这才是流程。但所有撤赞助的品牌，我都是从她那直接得到消息，他们会专门跟她说，我们这边要撤了，这就是关系好的证明，这你都不懂？” “你就光看到我成天骂她，你怎么就看不见我只能针对品牌赞助的事骂她？除此之外呢，她不是只跟一两个品牌方对接，我们前后一百多个赞助，高峰的时候都破了两百，这个数字哪怕是四年前我们出了剧王都没有达到，这你看不见吗？” “台里剧王拿到的品牌赞助最高也就是一百一十四个，你以为突破两百这个数字是谁找来的，我们台里的外宣找来的吗？是韩沐妍拉来的。那姑娘着实有手段，她能在我们收视率破三十五的时候，就带着团队满世界去找品牌对接，一个炸鸡店都能给她拉来赞助，蚊子再小也是肉这句话，她践行的非常彻底。” “你知道光是这一个项目，外宣和公关组先后跟我说要韩沐妍吗，都想把她挖过去，她搞钱是把好手。在这个圈子，能搞来钱的就是有本事，她就是有本事积沙成塔，三、五百万的赞助她也要，当初我还记得你嘲讽过她，女人就是小家子气，这点钱也看得上。可你知道她就靠这点钱，硬是拉回来十七亿的额外赞助吗，就这还不包括实物赞助。” “组里到后期，衣食住行，从酒店、车辆，服装，包括一日三餐中间的零食咖啡，韩沐妍找来的品牌方能全包，你算过这些加起来能为我们省下多少制作费吗？一百二十九集的大长篇，制作费硬生生被压缩到五十二亿，你算过前后额差多少吗？” “她即能赚钱又能省钱，还有本事出项目，写本子，但凡她会指导能掌镜。就凭她那双抓钱的手，我告诉你，这个组根本就没有你待的余地，吴世江都能把你踢出去。” “你还真得感谢韩沐妍是个女的，吴世江在这方面吃过亏，不然以他欣赏韩沐妍的程度，说不定就收了学生，还有你什么事？你还得谢谢她对写剧本成为作家没兴趣，金顺玉多喜欢她你看不见？她如果真进了金顺玉的工作室认了老师，那这个组也没你待的余地，你以为我面子就那么大，金顺玉真想赶你走，你能留得下来？” “一个组，主PD和主作家对你都有微词，你还看不上被那两人都喜欢的韩沐妍，你哪来的底气你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成天在做什么，讨好作家不会，讨好主PD也不会？”宋景对他很失望，看他还要反驳，扬手就要揍他。 本能缩了下脑袋的宋荣勋不敢吱声了，宋景一声长叹，他这个蠢侄子啊。 “张世元跟我是老关系了，韩沐妍的企划案就是他给我看的，那崽子眼光出了名的好，他对韩沐妍很看好，要不是看我的面子，你以为他能同意让你这种拖后腿的去刺激他的千里马？我告诉你，这是我给你求来的机会，你要是给我毁了，你以后别来见我！” 这个机会对韩沐妍来说太诱人了，只要能忍住跟傻逼公事，她就可以一步登天，那当然是.....不干。 丢掉了馅饼前，韩沐妍给朴明光打去电话，非常抱歉的跟他讲，她可能跟绿蛇无缘。非常意外这个答案的朴明光追问一句为什么，韩沐妍表示，她还是有点介意跟宋荣勋合作。 “就因为一个宋荣勋？”张世元不理解，“你不是说那姑娘身段很柔软么？” 朴明光是这么说过，但是，“你还跟我说一切都是误会呢，我看你被人骗了，那小子说不定真干过什么，不然那么好的机会，韩沐妍能放过？” “不应该啊。”张世元跟他说不会，“我跟宋景是同期，你知道的啊，我们在SBS的时候还是黄金搭档呢，他为这种事骗我，他疯了？” “我知道什么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朴明光就是来给个通知，“那孩子跟我说PVN的人已经找她聊了，你自己考虑清楚，是要给宋景这个面子，还是圈住你的千里马。” 只跟韩沐妍接触过两次的张世元此前从不少人嘴里听说过这姑娘，当初《回家的诱惑》企划能拍板还是他点头的，那个企划在他看来就有点意思，但也能看出来是新人的手笔，有不少常识错误，但瑕不掩瑜，以新人的作品来说非常不错。 彼时张世元见过韩沐妍一面，跟她聊了不少十分钟都是在聊项目，推荐她去SBS先锻炼的人还是他呢。《回家的诱惑》大爆后，张世元对她的关注就多了一些，还跟吴世江喝过酒，从对方的嘴里听到了非常高的评价。那孩子最厉害的能力是会抓钱，这点对制作人这个行当来说尤其重要。 到了朴明光带来的第二个项目，张世元再看，光从纸面上就看到了小朋友堪称大变活人的进步，同上一个企划案比，这个企划案已经看不出新人的影子了，要是拿出去给别人看，根本不会有人认为是新人的作品。 到这，张世元再跟韩沐妍见面，就认为她是有机会成为千里马的，继而要签人。他要签的人，还是个新人，新人居然拒绝了他？ 自认伯乐的张世元约千里马幼崽见面，为了展现平易近人的风度，没有约在公司而是约了饭店，想在酒桌上聊点知心话什么的。 酒桌上的韩沐妍面对大叔，也走我拿您自家叔叔的侄女态度。侄女跟叔叔叹气，我非常崇拜您，也非常想要跟您合作，但我跟宋荣勋是真没办法合作，他..... 张叔叔听着总觉得不太对，端着酒杯抿了一口，含糊的讲，“我听人说那是个误会啊，难道不是？” “误会？！”韩沐妍眼睛都瞪大了，“那怎么可能是个误会！” 张世元给带来的女下属使眼色，对方连忙给韩沐妍倒酒，“误会不误会的，我们也不太清楚，您要不说说看？” “没什么好说的。”韩沐妍板着脸，“那种事我说不出口。”看向张世元，“您要是信我，那就不是误会，您要是不信，那就是个误会，是我太计较，太小家子气。” “哪有这样说自己的。”张世元缓和气氛，“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么。” 韩沐妍垂头沉默片刻，“对不起，我去个洗手间。”说着话起身就走，让另外两人都愣住了。 女下属看了眼领导后慢一拍追出去，张世元则是在门关上后给宋景打电话，这么多年关系，你为了个侄子坑我？！ 接到电话的宋景也是一脸懵，“那真的是误会，他要是真做了什么，我怎么开这个口？” “你滚！我就在跟韩沐妍吃饭，她对你那个侄子都羞于启齿，你还TM跟我讲误会！”张世元很不爽，“我给你看企划案是跟你聊合作，你以为就你们SBS有日日剧啊！你给我塞个人就塞个人，搞得我写企划的人要跑，韩沐妍现在不乐意签约，你有病吧！” 宋景都听楞了，“不乐意签约？” “就为了你侄子，她要跑去PVN了！你是不是有病？他是你侄子又不是你儿子，你有必要吗？” “韩沐妍又是那根葱，你有必要吗，跟我叫！” 张世元给气笑了，“韩沐妍确实什么都不算，那你侄子又算什么？她是能给我赚钱的人，你侄子真过来搞不好给我赔钱！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得谈，你给你侄子重新换个公司。你是不是疯了，他敢对女PD下手，那不是女演员，这事儿要是被工会知道，你哪有脸见人！他到了我这里还满世界找女人，你以为我们公司是什么地方！” “我都说了说了是误会！是那女人的玩的花招，我侄子....” “误会你个头！就算是花招也是你侄子蠢，再见！” 同一时间，宋荣勋正在跟朋友喝酒，怒骂他要跟贱女人合作了，无限憋屈。同一时间，韩沐妍躲在洗手间的隔间里在纠结，她为什么没有点亮小助理那个说哭就哭的技能，根本哭不出来啊，这戏还怎么演！ 自从韩沐妍得知宋荣勋要进绿蛇，她就在想着怎么搞他，最好能搞得他换公司。其实她换公司比较简单，那是扇双开门，她可以去PVN啊，没必要非得进绿蛇。可人都已经得罪了，迫于对方是关系户没办法一棍子轮死，她都已经要另谋出路了，那傻逼还能冒出来，这次要是再躲了，等双方再见面以那傻逼性格，说不定能在什么时候捅他一刀。 打蛇不死反成仇，还是得想办法打死，至少得打到对方看到她就躲才行，不能让暗处留一把刀。她此时太弱小，还没修炼出不败金身，说不定就被捅了，分分钟重伤，必须得提前预防。 预防的方法韩沐妍还没想出来呢，机会突然就降临了。有人想让他们合作，这算什么，要是项目爆了，岂不是她养虎为患？ 韩沐妍正郁闷要不要对傻逼妥协时，朴明光的话让她换了想法。她不想跟宋荣勋合作，宋荣勋肯定也不想跟她合作。所谓合作幕后的故事有多少她不清楚，但她肯定，能逼得宋荣勋答应跟她合作的只有宋景。换句话说，宋景是赞同他们合作的，再叠加一层，宋景看过她的企划案，对这个项目至少是看好的。 那么，看过企划案的宋景对这个项目看好，给宋景看这份企划案的人，会不会也看好这个项目呢？ 市面上伯乐是少见，可绿蛇那么大个公司，能做到领导层还跟宋景有直接联系的人，眼光应该不差吧？ 《回家的诱惑》爆了，项目出自她手。新企划是同类的家庭剧，如果她侥幸碰到有眼光的伯乐，对方会不会想赌一把，说不定这个企划也会爆？ 如果对方想赌一把，韩沐妍就敢赌，她有机会翻盘，把宋荣勋生推出局！ 在得到酒局邀约时，韩沐妍本来只有五成把握的赌局现在有八成了。那她肯定咬死了宋荣勋就是个王八蛋，她绝对不合作，让张世元只能二选一。 如今赌局基本已经确定赢了，就是出了一点小问题，躲在隔间的韩沐妍有点纠结，她哭不出来咋办？ 隔间外的小姐姐还在门外不停的安慰，韩沐妍很烦恼，她要怎么出去呢，化妆包没带进来啊！ 等了十来分钟也没等到小姐姐走的韩沐妍觉得这样不行，可以压着嗓子跟小姐姐讲，拜托她去拿一下她的包，她想补个妆。小姐姐一听就误会了，以为她在里面把妆哭花了，连忙应声后，让她等等，自己去去就来。 贴在门后听脚步声的韩沐妍确定对方走了，迅速开门出去直奔洗手台，挤洗手液当洗面奶，把脸上的妆搞得乌七八糟的，眼睛也被洗手液刺激的泛红，小姐姐拿着化妆包回来了，这出戏也勉强演下去了。 等韩沐妍重回包间，得到未来部长的一串安慰后，也基本确定了新老板。 此时，韩沐妍才感受到真正的大获全胜是什么意思。这一出她才叫赢了，看不顺眼的人就应该踢出八丈远，老是在周围晃悠还叫什么胜利。 胜利了，自然有奖品，韩沐妍收获了一份特殊的奖励。 三个月后，韩PD胸前的工牌已经从‘SBS’换成‘绿蛇’，她现在也是真正的制作人了，虽然还是二把手头顶有上司，但组里她算得上大佬了。 大佬的项目推进到选演员的环节，项目投资小，分在演员上的预算也就少。组里制作人是新人，导演是新人，唯有作家不是。张世元不可能真让全新人组队，那好好的项目也能搞砸，他弄来了一位大牌作家，很大牌。 赵正善，这位是日日剧的老手，过往作品里也是出过剧王的。按照常规，新人团队搭大牌作家，那作家就是项目里的一言堂。但这个项目稍微有点不一样，主PD带着企划和主要故事线兼职作家团队一员，作家很给制作人面子，新人导演给大牌作家面子，忙内PD给所有前辈面子，领导层非常友好，组里的气氛很是和谐。 和谐的团队首次出现一些小矛盾就是在演员选择上，大牌作家有看好的演员，导演不反对，制作人却顾虑有名的演员太贵，她想选那些物美价廉的。 家庭剧，主要角色是家里的四个儿子，儿子们里有中年大哥，中青年二哥，青年三哥，和高中复读生的忙内。按照韩沐妍的想法，这四个主要角色，都可以从那些小演员里选。业内最不缺的就是演技不错但没什么名气的中年演员，男女都不缺。 但作家的想法是，他们团队配置已经很拉了，要是演员都找没什么名气的，那开播后收视率还能看么？赵正善自觉目前的状况是他一个人拖一个组，如果收视率太低，业内知道新人团成绩不好很正常，但外界肯定会对他这个作家有想法，毕竟收视率不好都是骂作家。 韩沐妍知道作家的顾虑，也不跟对方聊什么制作费确实不够之类的话，转而说起作家的出道作。那部作品全员启用新人，别说什么演员是新人了，上到导演，下到摄像，全是新人。 从上到下纯纯的新人团交出的作品在首播时收视率连十都没破，惨到无极限，差点开播就被砍。但随着聚集的播出，剧情够抓人，收视率纯靠观众口碑一点点往上爬，最后在结局时以收视率突破三十的大好成绩，让作家一战成名。 “前辈。”小姑娘半弯着腰蹲在前辈的转椅边上，仰头望着前辈，“您可能是能创造奇迹的人，当年您的出道作让那些无名的演员全成为当红艺人，到如今也不少人每每接受采访都会感谢您的知遇之恩。您的作品既然能创造一起奇迹，为什么不相信您能带着我们再创辉煌。” “我对您的本子有无穷的信心，那就是随便找条狗来演，您也能把他捧成国民宠物，您怎么能对自己的作品没信心呢。观众们相信的是作家，演员选谁有什么重要的，作家才是电视剧的灵魂，您说呢？” 作家咬着腮帮子憋笑，笑骂后辈，“你光会讲好听的没用我告诉你，怎么都要给我找个认知度高的，要是观众对他们的脸都不熟，谁会看啊！” “观众对您熟啊~您可是出过剧王的作家。”韩沐妍说着说着好像累了，从半蹲变成全蹲，双手扒着作家的椅背，扬起小脸，一脸崇拜的看着作家，“我还记得上中学时，我想看偶像剧跟我妈抢遥控器，最后当然没抢过我妈，跟我妈追您的剧，我那时候也觉得婆婆妈妈有什么好看的，可我看着看着比我妈还激动呢，还为女主角哭得嗓子都哑了，这就是您创造的奇迹啊。” 赵正善眼睛都眯起来了，嘴角一抽一抽的，试图憋笑，不成功。边上的小作家倒是直接笑出声来，还说，“孩子都快蹲不住了，先让她起来啊。” 拖着‘孩子’胳膊把人拽起来的赵正善斜眼看小朋友，“我跟你说啊，就算四个不行，至少要有一个，大哥必须要给我是知名的演员！” “没问题！您说谁就是谁！” “孙贤周！” “他也太贵了....” “行不行？” “行！” 搞定了作家的制作人扭脸跑去找演员，孙贤周对目前的剧组来说太贵了，所以制作人上来就砍了人家三分之二的身价。经纪人觉得新人PD脑子有问题，PD却说，我们完全不介意演员同时跑几个组，日日剧么，每天都播，拍摄时间上一定有空档，只要演员有需要，拍摄时间我们都能做调整。 经纪人被这个待遇惊呆了，你认真的？PD表示，如果你们接受演出费分期付款，我们还能谈之后的广告分成！ 这.....签！ 最知名的演员搞定了，不知名的就很好搞了。 而韩沐妍的礼物就来自于不知名的男演员。 这天剧组在试镜四兄弟里小儿子的角色，高中复读生的设定要求对方是年轻男孩，来试镜的年轻男孩非常多。在演员花费上卡了作家一筹的制作人在无名演员的选择上就完全听作家安排，作家说用谁就用谁，导演在这上面意见也不多。 剧组重回和谐，韩沐妍就没怎么参与演员试镜，她只等着最后看结果，只要人选不是跟角色完全不贴她就不会反对。制作人如今很忙，满世界找钱呢，实在没工夫管这个。 小儿子试镜都要结束了，韩沐妍才姗姗来迟，因为作家对于制作人三天两头玩消失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有点不满，感觉自己被哄骗的多了很多工作量。听到作家不满的制作人就跑来哄作家了。 哄人，韩沐妍是专业的，她进场后那是能把作家供起来，端茶递水讲笑话，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制作人要不要有牌面，就大家的面哄。这导致面试的房间出来进去的人都能看见有个妹子在捧着作家。被哄开心的作家眉开眼笑，满意的小朋友说，你去忙吧~ 韩沐妍还展现了一出不舍，跟作家依依惜别后，出了试镜的房间先去楼梯间，边拿手机看自己接下来的行程安排，边掏烟准备休息五分钟再走。 哄人也是很耗费精力的，她得缓一下。 烟叼在嘴里的韩沐妍上下摸打火机没摸到，斜对面的一个在她进来时冲她笑了笑的男孩子掏出打火机递给她。 韩沐妍笑着接过，说了声谢谢。男孩子表示不用，试探着搭话。 “做助理很辛苦吧？” 韩沐妍微愣，笑看男孩子，“我是韩沐妍，主PD。” 男孩子大惊，秒速弯腰鞠躬，PD大笑，男孩也干笑着直起身。 “抱歉我之前误会了。” “没事，正常。” 主PD把打火机递回去，试镜的演员双手接过，听到一句谢谢，迟疑着开口。 “我叫池昌侐，希望有机会合作。” 韩沐妍扬眉，你土得我差点没认出来。：，，. 第213章 第七章 韩沐妍收到一份礼物, 来自于遥远的时光和眼光非常长远的演员经纪人。 家庭剧是个宝物，演员囊括老中青三代。时光是盛放宝物的盒子，岁月里的无名演员们, 谁会想到他们的未来会有多精彩。 在小儿子的演员选择上, 前期不参与演员选择的制作人难得提了个意见，池昌侐如何？ 导演重看了试镜画面，演技勉强过得去；作家重新翻看了演员照片, 长得还算贴脸。两人都不反对，制作人就笑, 那就他了。 这个消息呢只有内部知道，而外部知道的是, 小儿子这个角色面试的演员们好像竞争的很激烈。 此角色对演员的要求很低，或者说制作组设置的门槛很低。一要新人, 二要年轻男演员, 演技什么的, 都已经是新人的没太多要求。就这个基本是敞开门欢迎新人来厮杀的基础要求，在各家小型经纪公司来看是块好饼，好歹也是主演之一呢, 戏份很重！ 真正的好饼当然得是大团队出的大投资作品，可那样的作品就算启用新人也是从大经纪公司选人，他们在训练新人上有保障还可以带着公司的知名演员弄一个打包出售。换而言之，这种好饼小经纪公司抢不到，那有出过剧王项目的作家坐镇的新人团队作品，还是主演之一，就是在他们能力范围内，能抢到的绝世好饼。 好饼，自然要抢。 韩沐妍手上就抓着这个饼, 她前期没觉得这是什么好饼，团队真的很一般。但在她即将重新寻找新鲜的花花草草们去征战公关领域时，未来当红流量的经纪人领着目前还是无名氏的池昌侐出现了，她就想到了，这是块好饼。 两年前才出道，只演过镶边配角的池昌侐目前在业内就是个查无此人的新人。基于‘时光的礼物’，韩沐妍知道对方未来是会翻身的，不会一直作为无名氏沉寂下去。 因此，在池昌侐被经纪人带出来要配合制作组去参与品牌方公关好为自己谋求个出演机会时，韩沐妍单独询问过他，你确实是自愿的没错吧？别弄得未来红了又回来‘报复’。 一个礼拜后有酒局的韩沐妍让人给她挑了一堆花花草草打算下个礼拜去公关，在四男四女的配置里，跟着经纪人作为嫩草出现的池昌侐，让韩沐妍犹豫过，要不要把人踢出去。现在他是小虾米啦，未来不好说啊，等他成了个人物，今天就是他的黑历史，没必要得罪人么。 但PD转念一想，哥们打扮一下还是可以见人的，能作为‘头牌’推出去，要是嫩草自愿配合，那她没理由反对啊。关键就在于，是否自愿。 一行人都被PD询问了是否自愿的问题，演员们都害羞的低头不说话，这就是默认的意思。韩沐妍摸了摸下巴，让其他小朋友先出去，单留下池昌侐，对现在还是小嫩草的未来小生询问。 “你要陆续跟我跑一个月左右，这个月里男人女人都可能出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池昌侐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被单独留下，不过他其实也有点担心，“经纪人说我只是陪着喝一杯，这一杯会喝到其他地方去吗？” “我组的局都是有桌子的，至于你们之后会不会跟什么人去有床的地方，是你们自己决定的。”韩沐妍表示，她是正经公关，带着花草单纯是让品牌方那边能开开心心签约，没想过要让花草们卖身换资源。那玩意儿跟她没什么关系，她只是为花草们提供一个机会，双赢的机会。 听懂了的池昌侐沉默片刻，再小小声的问一句，“如果我不想去有床的地方，您会.....？” “我会带上你的经纪人，那是你们需要去解决的事。”韩沐妍看他愣住，笑了，“我没有保护你的义务哦，我特地见你们一面就是在提醒你们，不愿意和没办法确定自身安全是否有保障的情况下，你们要是有顾虑可以退出。” 有很多顾虑的池昌侐暗叹一声，他没得选，对PD说，“我明白的。” 韩PD听到的是，我愿意的。 既然对方愿意，不是被经纪人强迫，也不是像她的邻居一样被经纪人骗来的，那.....工作！ 特殊工作开始了，池昌侐在特殊工种的团队里并不算多特别，他比其他三个男孩子更招女性品牌方的喜爱勉强算是特别的一点，其他也没什么。 韩沐妍对他可以说是有关注也可以说是没关注，没关注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特殊工种有他们的工作，她也有她的工作，大家都有事做，没什么可关注的。 有关注的情况就一次，那个品牌方是个男的，相较于还算克制的女士们，男人会直接上手。PD看到未来小生几次闪躲都没躲掉，中途还被经纪人偷摸领出包间门好像是被教训过，回来也不躲了，老老实实的任由对方摆弄。 这个过程韩沐妍没管，但在酒局结束后，大叔一幅喝醉了的样子倒在嫩草身上，让对方送他上车。嫩草被吓到了，怕上了车就下不来用眼神求助经纪人，经纪人也怕自家艺人吃了大亏，又不敢硬拉，转而求助PD。 韩沐妍就上前扶住大叔的另一边，她也喝得半醉不醉的，跟大叔开玩笑说，摘果子也不能忘了栽树的啊，咱们明天可是一大早要开会的，您今晚这么走了，明早还起得来去公司么？ 大叔一乐，放下拽着嫩草的手虚点了下女PD，“安心吧~”这份合约是你的了，说着拍了下小嫩草的屁股，无视对方强笑的面庞，乐呵呵的讲，“不是有我号码么，下次一起喝杯咖啡？以后见面的机会多呢。” 嫩草僵硬的点头，随后跟着PD一左一右把大叔扶上车。此事就算了结。 客人被送上了车，请客的人留在原地等车来，韩沐妍扫了眼其他人，往路边走了几步，嫩草的经纪人想了想凑了过去。池昌侐就在原地看着，看经纪人给PD连连鞠躬，担心等下自己会被经纪人骂，他是来工作的，向PD求助算怎么回事。 等把PD送走，跟着经纪人上了车的池昌侐才知道，经纪人确实被骂了，但是被骂不专业。PD表示抗拒某个性别要提前说，不要临场给她搞幺蛾子。但这一骂也带来了一个好处，以后..... “我们只跟女士们对接。”经纪人也是松了口气，“你可得对韩PD恭敬一点，她帮了大忙。” 池昌侐微愣一瞬，紧绷的肩膀不自觉放松，感叹一句，“救命之恩啊，我刚才都吓死了。” “那你要不要以身相许？”经纪人开了个玩笑，转向他，“我看你最好还是克服，市场上能做主的男人总比女人多。”看他不说话，也叹气，“公司的情况你也知道，你的情况我最清楚，我们都很了解，钱难挣屎难吃，你自己想想吧。” 跟某位家境不错的邻居不同，池昌侐是苦孩子出身，幼年丧父，亲妈含辛茹苦把他带他，日子过得很不怎么样。走上演员这条路谈梦想就太扯了，单纯就是能赚钱。打工么，有什么长处就出卖什么劳力啊。 池昌侐的经纪公司是个小作坊，迄今为止一个叫得出名号的艺人都没有，是那种连二线演员都没有的没有。公司小，资源就少。但公司小，经纪人和艺人就有点同病相怜的意思，一起工作时都是商量着来不玩强迫，他们也怕人跑啊。 经纪人带着池昌侐去参加过非常多的酒局，很多局里，他们根本就坐不到‘舞台中心’，依旧是个镶边配角，还是很偏远地带的镶边路人甲。路人甲能坐到中心地带去靠的不是经纪人，而是在工作上很专业的PD，再带他出去工作前，先提供了包括造型、服装以及聊天要怎么说话的基本培训。 在公司都没得到过那么好待遇的池昌侐暗地里听经纪人半真半假的讲，韩PD如果去开经纪公司，说不定真能捧出个人来。韩PD把路人甲捧进了舞台中心，说实话那不是什么好舞台，但很实在的是，他从台下站到了台上，这就值得感谢。 韩沐妍很感谢未来小生，小生还是很能打的，没浪费她花制作费给他置装，穿同一个品牌方的衣服去见了几次同一个品牌方后，帮她签下一份不菲的合约，目前品牌赞助合约里签约金数字能排进前三，非常能打！ 带着能打的‘头牌’晃悠一圈后，韩沐妍通知工作告一段落的花花草草们，准备签约吧。 小花小草和他们的经纪人都是大喜过望，虽然PD在工作开始前就说过不出意外人就这么定。但制作方话只要没落在纸面上，始终不可信。又不是没有过他们做了一堆事，制作方到最后说哪哪哪不合适等下次有机会在合作的情况。PD言出必行，承诺以合约的方式落在了纸面，众人自然开心。 其中最开心的是池昌侐和他的经纪人，他们拿到了最好的合约，主演呢！哪怕是之一也是主演！ 主演的签约金到手，经纪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邀请PD赏光吃饭，专门定了个很贵的日料店，想感谢对方。PD表示没空，经纪人很惋惜。池昌侐都有点惋惜，也只能等下次有空了。 韩沐妍忙的要死，她正在跟作家纠缠剧本问题，我这边制作费都拉高了一成，最迟半个月就开机了，你那边本子只有十集，前五集还是我找人写的，搞笑呢？！ “十集够开机了啊。”赵正善心虚一秒，又觉得不对，“我也很忙，演员是我选的，你又三天两头让我加赞助商的剧情，我这边时不时要改剧本，是你拖慢了我的进度。” 自项目组建到如今，一路都是捧着作家的韩沐妍首次板起脸，“前辈，开机之前如果没有十五集剧本，我就把你关小黑屋，每天毒打，饭都不给你吃，你写一百个字我才给你一粒米！” 前辈又好气又好笑，“说什么呢，还半个月开机了，我从哪给你搞出五集来，最多两集。” “这家伙都一个半月出了五集！”韩沐妍指着被她塞进作家组的金采恩，让前辈清醒一点，“这是她的第一个本子，您说什么呢，两集哪行！” 再度心虚的赵正善瞟了眼组里的忙内，再看另一个忙内，“我可是问过的，她写本子的时候，你全程都在，你要有本事全程跟我这盯着，我给你出....三集！” “我要是二十四小时在这盯着，你们半个月出不了十集，我就一把火把这工作室烧了！”韩沐妍冲前辈龇牙，“我没开玩笑啊！” 赵正善‘呵呵’一声，“你很嚣张啊，要开机的威胁作家？” “作家！要开机了，十集绝对不够，我们是五十集保底的项目！”制作人以跟金作家合作过的经验，对这帮作家的工作进度非常不信任，在关键问题上不走和善路线，转为核善路线，“前辈，我真的是认真的，至少十五集，不然.....” “不然你能怎么样？”赵正善抱臂看她能说出什么鬼话来。 韩沐妍表示，“不然我就戴着睡袋搬进来，在第十五集剧本出来之前，这间门屋子被我封印了！” “你搬呗~” 此时的赵正善还没有感受到来自PD催稿的压迫力，当晚，言出必行的PD就带着两个人抱着三个睡袋来工作室驻扎了。 从这一刻开始，作家工作室被封印了，主要负责加固封印的不是韩沐妍，她非常忙还要出去搞钱呢。但组里负责作家对接的不是她，她是主PD，除了专注搞钱之外，组里大小事都分下去了，有人做。 做事的人是第一次参与那么大的项目，他们组绝大多数都是新人，不是刚出社会的萌新，多少也在行内混了三五年只是一直没什么机会出头而已。但他带的小助理是韩沐妍专门给他挑的，纯纯的萌新，公司的实习期都没过，小年轻，男孩子，也是嫩草一颗。 韩沐妍对主事的人要求很简单，开机前要是第十五集没出来，他就收拾东西走人。主PD的小助理的要求是，随身携带催泪棒，作家但凡真的要发火，他就负责哭，抱着作家大腿哭，哭到作家心软。 作家没有心软，作家很烦躁，去业内打听一下，哪个项目十集还不够开机？多少项目五集就够开机了，为啥要十五集！看我好欺负啊？太过分了！ 韩沐妍很忙，虽然她的睡袋在这，但每次回来‘睡觉’基本都是凌晨，偶尔太阳都升起来了，她就跑来这边洗个澡，磕一堆维生素再灌一大杯美式后，重新化妆换衣服出门工作。 在工作室被困了一个礼拜真的一步都没迈出去过的赵正善，在一个礼拜后的清晨爆发了。 作家工作室基本都是民居改的，这个工作室也一样，居家所有生活设施这边都有，不然韩沐妍也不能过来洗澡。 刚洗完澡出来的韩沐妍就被作家堵了。 “你真的以为我好欺负是吧？”也是熬了一夜的赵正善眼底青黑，发丝凌乱，指着韩沐妍的鼻子让她想清楚，“你信不信到你开机我一集都不出？！” 韩沐妍也是个黑眼圈能挂到胸口的疲惫面色，面对作家的质问招手让金云忠过来，上去一脚给人踹跪下，大男人膝盖砸在地板上‘咚!’的一声，被踹的人龇牙咧嘴的不敢吱声，PD指着被踹的骂，“你以为我叫你一声前辈你就真是前辈了，拿钱做事懂不懂？入行四年了哄作家都不会，那你会干什么？” 挨骂的依旧不敢吱声，赵正善一个白眼翻出来，“拿钱做事这话讲给谁听？韩沐妍你出去问问，开机十集剧本哪不够用？我给你面子你别蹬鼻子上脸！” “哎~这话怎么说得。”韩沐妍对上作家笑得很是讨好，“您别多想么，是他工作能力不行。一个大男人混了四五年了哄女人都不会就是个废物。”用脚尖踢了下废物的小腿，“说吧，怎么得罪我们大作家了？” 大作家让她别装傻，“你每天回来看不见？我现在想出门喘口气都不行，我女儿高二了，正关键的时候，我想回家关心关心他都不行？我卖给你们啦！” “您见不到女儿？怎么会呢？”韩沐妍一脸惊讶，看向在上司倒地时秒速跪在边上的小助理，“这可是高丽大出来的高材生，我听说他每天给您儿子补课啊，这种级别的家教时薪都快赶上我了，巨贵。” 赵正善瞟了眼家教，觉得死孩子转移话题，又忍不住讲，“他当家教真的不错。” “是吧~”韩沐妍上前两步去挽姐姐的手臂，被躲了一下还伸手追过去，非得把人搂住，再说，“我专门给您找的，实习生里高考成绩最高，要不是运气不好低了七分，说不定就是那年的状元。云静（作家的女儿）天天往补习班跑多辛苦啊，那一个教室三五十号人能学到什么，还是一对一才能针对性提升成绩。” 对女儿的成绩很关心的妈妈斜了她一眼，“十天后可就年中考，她成绩要是上不来....” “我让他去学校挂牌子抗议，肯定是老师乱改试卷！” “我看你赶去！” “不敢呀~”韩沐妍扭腰去撞作家，“这不是哄您开心么~” 被缠上的作家并没有被哄开心，但火气确实消了一些，话题又转回来了，抱怨道，“十集开机真的够了，这又出了一集，十一集了，还不够吗？我又不是在坐牢，哪有不给出门的。” 挽着她往餐厅去的韩沐妍路过‘废物’时轻轻一下，对着作家讲，“别的组十集真的够了，绝对够了，但我们组不行啊。您也知道，导演是新人，整个组的创作走向全靠您把控，五十集的项目十集就是个起头，导演那边要是把握不好这个头，就需要您这边帮忙掉头。” “十集太少了，我们上线后要是前五集的收视率都没什么起色，您光是修改后五集的走向想方法抓住观众都得耗不少时间门，哪还有时间门写新剧集呢。多出这五集是给您留余地啊，万一剧本需要大修，多五集素材撑着，您也有底气，不然到时候忙起来，您别说出门了，喝口水您都会觉得费时间门。” 这话说得还算有道理，但赵正善还是不接受被‘关小黑屋’，“那也没有不给人出门的，你问问他，我这几天跟被监视一样，只要出了书房，哪怕出来上个洗手间门，他都跟前跟后，我要是靠近了门厅，他就直接堵在那，好像怕我跑一样，这不有病么！” 韩沐妍扭头就骂有病的，骂超凶，凶到能讲出，“我从头到尾就交给你一件事，就是把作家给我哄开心了，就这么一件事你都办不好你还能干嘛，活着都是浪费粮食，还不如.....” “过了啊。”赵正善打断她，“这孩子也不容易，家里老婆刚生呢，他回家看看小孩都没工夫，还成天被老婆骂，都是工作么，算了。” 韩沐妍不接受持续开骂，赵正善觉得不太好，在边上劝。被骂的大男人个高块头大，在比他矮一个头都不止的韩沐妍面前怂得跟孙子一样，衣服也皱巴巴的，脸上还有持续熬夜的青黑，看着着实可怜。 好歹朝夕相处了一个礼拜，赵正善也不是什么坏人，劝了韩沐妍几次都不成功后干脆伸手示意大高个先出去，别在这挨骂了。 到了餐厅进了厨房只剩女士们了，韩沐妍边伸手拿锅接水煮泡面，边跟作家絮叨，“您别只可怜他啊，也可怜可怜我。我这都快四十八小时没睡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猝死，您这一大早的还跟我生气，我也委屈啊。” “你委屈个屁，都是你搞出来的事。”赵正善边给她撕泡面的袋子边说她，“你那是骂他吗，摆明是骂给我看的，人家是真可怜，做错什么了跟你这个上司，你非得要求人家做不可能的事，你让人怎么办？” “我的姐姐，我的上司也要求我做不可能的事啊。这十五集能是我要求的么，是张部长不放心。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是个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签约的时候他们说得好听组里都听我的，现在谁听我的不都是听部长的么。我这都要忙疯了，等下还要回去给部长交差，他让我拉十亿的品牌赞助过来，您说拉的来么，十亿，这是要逼死我！” 赵正善都被这个数字吓到，“让你一个人拉十亿？疯了吧他，我们一共也才多少制作费，他想得够美的。” “就是说啊，您让我怎么办呢？”韩沐妍看水开了丢面饼下去，唉声叹气的，“那些品牌方有多难缠您最清楚啊，我是真怕出事，这也是我的处女|作啊，项目要是出问题，我们这上上下下的都跟着倒霉。您就更是了，您是大作家，组里的定山石。您说收视率要是不好，之后修订剧本的时间门再跟不上，外面多少人骂呢。” 拿着筷子搅动面饼要加速煮面时间门的韩沐妍看向作家，“姐姐，说全为您考虑这种话您肯定不信，但剧本一定是多一集我们就多一点能掉头的可能性，我算哪号人物，导演是初次主控，全组就您最有名。您说项目出问题，谁认识我们是谁，不都是看您笑话么。” “您是我的作家，看您笑话就是打我的脸，我这张脸什么都不算，但您的金字招牌不能砸在这啊。非得拖到不能再拖再交稿，真出了乱子，我们那来得及改？我是真担心，愁的每天都掉头发，您就不担心吗？一个满是新人全靠您撑着的团队，您就不愁？到时候收视率跟不上真要修改故事线，剧本来不急出，我们可怎么办？收视率真跌到谷底，到时候.....” 到时候肯定会被嘲笑的作家叹了口气，去冰箱给她拿泡菜了。 这顿饭吃完PD走人，作家回去补眠了。 站在电梯口的韩沐妍冲大高个金云忠叹气，“你说你这一出搞得，真就哄人都不会啊？实在不会说话，那不是有窗户么，你堵着门干嘛，作家真要出门你能把人捆起来？推窗户啊，作家赶出去你就敢往下跳，哄人你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会不会？跟你老婆学学，她怎么哄你妈，你怎么哄作家，这很难吗？卖惨啊大哥，能有多难？” 金云忠讪笑对领导说，“我卖了，不怎么管用，作家的脾气.....” “谁还没点脾气，都有脾气都难。”韩沐妍深呼吸，长叹一声，“选吧，刚才我踹你一脚，你是需要我现在给你磕一个还回来呢，还是开机前我看到第十五集剧本，你奖金加百分之十。” 一下裂开嘴的金云忠说，“其实剧本已经有十三集了，作家骗您的说只有一集，关小黑屋这招很有用。” “废话，当然有用，你以为呢。她也知道剧本多一集就有多一集的好处，只是被关在家里烦而已。”韩沐妍也笑了，“奖金我给你留着，还剩一个礼拜，两集能出来吗？” “必须可以！” “你能给你儿子买多少进口奶粉可就看你了啊！” “您放心！” 韩沐妍很放心的走了，金云忠还是有点本事的，至少他让作家知道他是个苦逼养家的社畜，日子过得也很悲催，很容易得到同情分。放心的PD去找老板了，汇报一个好消息。 “二十九亿？！”四舍五入就是三十亿的数字让张世元堪称惊奇，“你怎么搞来的？” 在开机前拉倒了相当于制作费三分之一赞助的韩沐妍很谦虚的说，“也是运气，拉倒一个比较特别的赞助。” “我以为你能弄来五亿就很不错了，远远超出我的期待。”张世元起身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走到待客区的小沙发，示意下属到对面做，让她好好讲讲，“多特别的赞助？” 所有的上司都对能搞来钱的下属无限欣赏，张世元同样如此，还没开机呢都有三分之一回本了，以他们这个制作组的配置，奇迹啊。这可不是从作家到演员都有牌面的大项目，这个是个新人团队！ 新人团队的主P的为项目拉来一个很神奇的赞助方，来自海那边的一个小镇。 小镇赞助的商品出现在拍摄现场时，不管看几次剧本都觉得这集怕不好他会被骂死的导演，没忍住给制作人打电话，你确定要这么拍？ “十七亿，你说拍不拍？” 导演叹气，他也知道以他们这个项目配置能捞到这种‘冤大头’得感谢上苍，但是这个赞助品也太..... “我们两会被骂上热搜...不对是我，我和作家会被骂上热搜，真的行吗？” “那我毁约？十七亿不要了？”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拍吧，我忙着呢，你别搅合了，拿钱做事！” 拿钱做事的项目开播了，前两集的收视率很不怎么样，就算放在一般标准里也很惨的10.5。张世元看到这个数字就皱眉，KBS那边倒是没说什么，到底才开播么，再看看。 此项目的联合制作方是KBS，或者说是卖给了KBS。宋景都能出幺蛾子了，宋荣勋也没有进绿蛇，此前说的什么日日剧合约自然就凉了。张世元重新找的合作方就是KBS，那边看过项目企划后觉得有点意思，作家也算有来头，破格启用韩沐妍当主PD虽然有点风险，但她作为《回家的诱惑》发起人，又是这个项目的发起人，那边愿意给个机会。 机会知道第十集，如果播出了第十集，收视率还是没起色，项目会被腰斩，南韩电视圈非常现实。行就是行，不行就让位。 没有大牌演员吸引不到观众的家庭剧纯靠口碑赚人气，以《松药店的儿子们》命名的电视剧自第三集开始，收视率缓慢攀升，爬得非常慢，一直到第五集播完也才13.3，还是不高。 成绩不好，组里的气氛低迷，作家在第六集播出前，给韩沐妍打电话，我如果被骂上热搜，你就过来以死谢罪。韩沐妍表示，刀她准备好了，随便作家捅。作家气得挂了电话，第六集也播出了。 第六集确实上了热搜，电视剧的关注度一下暴涨，至于制作组是不是被骂上热搜的，不太好说。 热搜的关键词很特别#山东仁兆镇# 海那边的一个小镇是如何登上韩国热搜的呢，因为他们是电视剧的赞助方，出了十七亿韩元的，赞助的商品是白菜。 2010年，韩国因恶劣天气导致农作物减产，作为腌制泡菜的大国，国内爆发了一波白菜危机。原先‘白菜价’还能是形容便宜的，如今‘白菜价’是用来形容昂贵的。今年的白菜，一颗都能破万（60RMB）。别小看一颗白菜啊，过于昂贵的白菜导致执政党支持率大跌，游|行的队伍都快出来了。 紧跟时事的家庭剧里出现了一段剧情，过冬要腌制泡菜的主角们发现他们已经买不起白菜了，剧里他们出现了家庭白菜危机。小儿子在学校无意中得知，同学的母亲去买进口白菜，很是惊讶进口白菜不应该更贵么？同学表示很便宜，同学还跟一帮认为海那边的白菜肯定没我们这边好吃的人据理力争，一样好吃，不对，更好吃！ 第六集的剧情就是围绕着哪边的白菜更好吃来的，在韩国播出的电视剧讲邻国白菜物美价廉，肯定会挨骂的。到了第七集，迫于经济压力想着试试看的主角们跑去买进口白菜了，家里也争执过，身土不二，国外的东西这么可能比本国好。但当他们看到进口白菜的超低价后，买了一堆回去的主角们就上演了一波真香。 当然了剧里还是要强调一下始终是本国的白菜更好，大哥就是咬死了本国白菜更好吃的。但因白菜危机零花钱都被缩减的忙内就吐槽，先谈能不能吃得起再谈好不好吃！ 这两集的白菜剧情让电视剧在热搜上挂了三天，第一天是讨论电视剧的制作组是不是疯了，第二天讨论的是进口白菜真的那么好？第三天的热搜表面上看起来跟电视剧关系不大，是当局公布国家大额进口白菜，让市民们放心，价格已经压下来了，白菜危机很快就会消弭，保证让大家能有白菜过冬。 第三天的热搜里很多网友都在讨论电视剧里的进口白菜会不会就是公告里的白菜，热搜上提起电视剧的次数多了，关注度就高了，关注度很直观的为电视剧带来了收视率的增长。大增长，第八集冲破20的增长，还有人用网络去看重播，让此前剧集的点击率都上来了。 项目自此已经有了起飞的迹象，除了作家全新人的团队收视率能破20就值得开香槟了。张部长特地请客，带着团队聚餐，对韩沐妍夸了又夸，神来之笔！ 酒桌上的韩沐妍很谦虚，都是运气，在喝断片之前，脑子想的却是，她也是越混越回去了。什么十七亿的巨款，兑换成RMB才几百万，几百万都能成为她的巨款了，她真的好穷啊，不对，是韩国电视圈厮杀的太血腥了，几百万都能让这帮人觉得她是金娃娃，她都不知道要不要高兴。 全组上下都很高兴，项目起飞了啊，此前看不上他们的品牌方全都涌过来了，在收视率破30后，组里有一个算一个，走路都带风。 第三十二集一个小爆发点，收视率直冲34，项目正式起飞。 韩沐妍再度感受了一波成为韩姐的日子，原先对部长破格提拔她，公司内部的传言都快变成女人只要张开腿什么都有的下三滥剧情。项目起飞了，所有阴暗的揣测者都感受了一波什么叫自打嘴巴，而刚从海那边飞回来的韩沐妍依旧是带着好消息去找老大。 版权卖出一个高价，在海那边是均价，在这边就是高价。 张世元怎么看合约上的数字都不能理解，“你在那边有关系吗？”这价格不合理啊！ “我们剧好，要什么关系。”韩沐妍抿唇笑笑，还是谦虚的下属，“也是您指导的好，我才会主攻那边，不然我就去跑日本了。” 这个马屁拍得好，这个马屁也让张世元想起来，“你没去成日本是宋荣勋的阻拦？那崽子想死啊？宋景现在是真疯了，SBS又不是他一家独大，嚣张什么。” 压根就不想去日本，嫌那边太抠搜的韩沐妍，嘴上说得是，“他到底是部长的侄子，SBS跟日方关系也很好，我这边....”摇头叹气。 “SBS跟日方关系好，KBS没有合作电视台？”张世元嗤笑，“想办法再往上冲一冲，你要是有本事冲到40，我们就是为KBS打造了一部剧王，到时候我帮你去跟工会投诉，绝对让宋荣勋滚出这个圈子！宋景以为他能只手遮天，拿个侄子当太子？他做梦比较快！” 第四十四集，收视率破了40的电视剧正式迎来今年剧王的称号，而韩沐妍也真正成为了剧王的缔造者，再见人，她会被尊称一句韩PD。 2010年年末，韩沐妍以二十五岁的‘幼龄’带着绿蛇为KBS创造了一部剧王，业内上一次出这么年轻的王牌制作人种子还是张世元，他也是出道就直冲巅峰的天才。 韩沐妍的出道作是一部剧王，宋荣勋的出道作成绩并不难，多少也算还不错。但他在年末收到工会的内部通告函，关于他和韩沐妍的纠纷成了台面上的事，台面上韩PD极端反感这位，也是众所周知的消息。 宋荣勋会不会退圈韩沐妍不知道，她知道的是，SBS内部给了宋景警告，张世元专门告诉她的。 伯乐告诉千里马。 “你如果有本事再出一部剧王，宋景？他算个屁！” 第214章 第八章 2010年为KBS创造了一部剧王的韩沐妍,今年的收入大头并非来自电视剧，或者应该说并非来自韩国。 创造剧王的主PD兼任作家，这两个身份让韩沐妍拿到了大笔奖金以及高额项目分成。按说她应该是迈入了有钱人的行当,至少是个中产，年薪都破百万了,社会精英。但一来项目还没结束有很大一笔尾款没有到账,二来南韩电视圈池子小,钱是真的不太好赚。 别人做电视是为了理想还是打份工韩沐妍不清楚，她属于一半一半。最初迈入电视圈的小镇女孩有个屁的理想,单纯就是打份工，直到成名了,成功，鲜花和掌声围绕了她,她才看到了所谓的理想，以及创造‘新世界’牵动万千人心的爽感。 未来功成名就之后的韩姐可以谈理想了,如今还在上升期的韩沐妍主要目的是赚钱,不然她搞什么家庭剧。 海那边的韩沐妍凭借神来之笔联系上海那边的‘白菜赞助’后,很偶然的发现她居然怀抱金砖一直没察觉,那叫一个懊恼,一条黄金大道居然被她忽视了！ 黄金大道的路标出现的很偶然，关于‘白菜危机’的剧情上了热搜后，韩沐妍接到了吴世江的电话。对方先讲恭喜，接着问能不能帮个小忙。 非常小的一个忙,韩沐妍此前对接过的一个品牌方，一家连锁咖啡店，品牌也小，但这家是她独自谈下来的,以前只有六家店的咖啡店压根也没想过还能上电视剧宣传。 这家连锁咖啡店的负责人是个二代文青，那种爸妈有钱他潇洒度日，因喜欢喝咖啡，对咖啡颇有研究就开了个咖啡馆，没想到凭借咖啡渠道多，以及自身有钱，走的是中高端路线，恰好戳中了一些真的喜欢咖啡的白领的心，一家店开着开着变成了六家成连锁了。 韩沐妍会去谈这个赞助是先根据剧本，本子里有一集是围绕着咖啡馆引发的狗血剧情，她秉着有鱼没鱼捞一网的想法，让小助理筛选了一堆网络上还算知名的咖啡店去挨个谈有没有兴趣给电视剧赞助。那二代觉得挺有意思的，关键是也没几个钱，就答应了。 赞助费的合约金很低，一千四百万（8万人民币不到），巨廉价。但韩沐妍跟对方谈的主要是租借咖啡馆拍摄，场地免费提供，这反倒是个大头。 讲起来当初韩沐妍带着这个品牌赞助回去的时候还被宋荣勋嘲笑，女人就是小家气什么钱都要呢。而这个小的电视台根本看不上的赞助方出了一点小问题，当初韩沐妍想着利益最大化，借了他们一家店一个月用来拍摄，免费的。 此前SBS可没想过接触这种极端廉价的赞助，在关系维护上做得也就不咋样。吴世江那边有个新项目，已经在播了，新一集的剧本出来刚好要用到咖啡馆，主PD让底下的人去联系免费的咖啡馆，制作费能省一点是一点啊，而且他之前在那家咖啡馆拍得挺好的，就想还用那家。 那家的老板表示，你谁啊，我凭什么免费给你用？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你走之后台里根本没人维护你谈回来的那些小商家。”吴世江说起这个都想笑，又好气又好笑的笑。 SBS家大业大，负责品牌维护的那些人自然是看不上小商户的，但底下人做事，这些小商户未尝就不能帮上大忙。没人维护的小商户，在电视台的人一个电话打过来就想白嫖自家店面，直接给怼回去了，这玩意儿是一个电话就能白用的？知道我的店一天营业额多少么，你想给我打广告，我愿意给钱，但老子是你甲方，你TM一个广告PPT都不给我做，光一个电话就想白嫖，做梦呢？ 韩沐妍听到这大概知道问题出在哪，那家连锁店的老板是个二代，再叠加一个文青的属性，就属于把人哄开心人家压根不在乎钱，但要是没哄好，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不过韩沐妍没太听懂，“咖啡馆租用那么小的事值得您给我打电话？”这家店不行换一家呗，实在不行给钱租啊，这算什么帮忙，能帮什么？ 吴世江一乐，“我就当你愿意帮了啊，要不要喝一杯？” 这话一出韩沐妍懂了，小忙大忙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吴世江想跟她见一面。项目正在播，忙得要死的韩沐妍不太理解，同样有剧在播也很忙的导演，能有什么大事非得跟她见面聊。 但人家约了么，老上司约见面，韩沐妍自然是满口答应，还为了配合对方时间，带了一后备箱的红参营养剂（新项目谈下来的赞助，这是赞助商给的项目组的公关产品）跑去吴世江的剧组探班了。 介于双方都很忙，两边能配合好时间见面着实不容易，韩沐妍晚上十点多才到剧组，组里正在拍大夜。她到的时候剧组还在拍摄，组里上上下下她都认识，就招呼闲着的场务来搬营养剂，自己手里也抱着两个，挨个给没拍摄的人发，顺带八卦一波，最近有没有什么新消息。 对于离职后混得还不错都算升职了的前同事，大家还是很友好的，讲起八卦来根本没有需要顾忌的地方，都已经是前同事了，连利益纠纷都没有，自然什么都能说。在各种八卦中，让韩沐妍关注的一条是，台里拖欠工资。 “三个月只有底薪？”韩沐妍有些惊讶，“底薪才几个钱。” “就是说啊，我们全靠奖金趁着的，有项目就有奖金，有奖金才叫工资，光靠底薪饭都吃不起。”负责后勤的执行PD整个人都要疯，疯狂吐槽上面人不把底下人当人，“部长说什么台里难，营收不好，让我们谅解一下。我谅解个鬼啊，他成天豪车开着豪宅住着，买包烟都是法人卡，他不愁日子，我们这日子要过不下去了啊。” “年初我结婚的时候你不是来了么。”前同事说着还想起来，“你当初给太多了，一百万，太夸张了。” 韩沐妍囧了一下，冲小哥乐，“咱们的交情一百万算什么。” 双方只有同事的交情，韩沐妍还离职了，他们其实压根啥也不算，但韩国在随礼上除非是关系非常亲密的朋友，不然一般就是三、五万，他们没有给大额礼金的习俗，还追求单数，哪怕是密友也是送贵价的礼物而不是直接给钱。彼时韩沐妍第一次参加同事婚礼，还是前同事，想着多少意思一下给了一百万（六千RMB上下）， 娱乐圈内部随礼本来就是大额居多，六千块，在韩沐妍看来真就是意思一下，不熟么，给太多没必要，给太少面子上过不去。但这笔钱突然就变成了全场最高，她其实也很惊讶，随后才扒拉着回忆找到关于习俗不同的细枝末节。 这笔钱让两个本来没什么联系的前同事突然多了联系，小哥在蜜月回来后专门带着老婆请韩沐妍吃饭，觉得此前人家把他当好友，他把人家当同事很不好，本来都快断掉的关系就这么搭起来了。 关系够好，小伙伴在前同事面前吐槽现公司不做人，那是不遗余力，就差直接飚脏话。他新婚哎，新婚才一年，工资连饭都要吃不起了，老婆最近成天跟他嘟囔，早知道这样，她就不应该辞职。这给养家的男人郁闷的，总觉得自己‘家长（一家之长）’的尊严摇摇欲坠。 韩沐妍是知道SBS连连亏损的，好歹曾经也是自家公司，怎么都得对公司财政有些了解啊。可她是真没想到偌大的电视台穷到连员工工资都发不出来了，电视台在养团队上面很鸡贼的，有项目，参与项目的人才有奖金补充工资的差额，闲着的人拿的底薪也就是堪堪过最低工资标准而已。 有人听到了他们在聊关于工资拖欠的八卦，一个两个的凑过来都在吐槽，等片场宣布休息吃宵夜，韩沐妍吃瓜都快吃撑了，等见到吴世江就直接问，你是不是被哪个制作公司挖了？ 他们俩之前能值得专门见一面的也就是这个了。 吴世江听了就叹气，他倒是想被人挖啊，不是没有么，“你在绿蛇待的怎么样？” 韩沐妍大惊，你认真的？“SBS穷到连主PD的工资都不发？”疯了吧，这是能赚钱的人！ “还有更疯狂的，《回家的诱惑》你尾款拿到了吗？”吴世江看她愣住，又是一声叹息，“金顺玉都冲进部长办公室骂了，台里扣了她的尾款，到现在都没给。” 如此疯狂的操作让韩沐妍无语，“我以为电视台流程走得慢才一直没打钱。” “流程能慢到两年都不给钱？你傻啊！”吴世江失笑，“你也就这个时候像新人，会说一些蠢话。项目结束最多半年一定结款，哪怕版权卖到他国回款慢，但该给的项目尾款跟这个也没关系，我们先算国内的钱啊，哪有这钱都不给的。” 韩沐妍想说在官方电视台拖款这件事上她经验充足，两年算什么，有时候一个项目压个四、五年，乃至于七、八年才播，那肯定是播了才给尾款啊，剧都没播哪来的尾款。哪怕播了，尾款也可能拖个一、两年，都说了是官方电视台，官方的账最难要。 对于萌新偶尔犯蠢前辈也没太在意，就跟她讲，“据我所知目前只要是外部制作团队，所有款子都被压着。” “你属于外部制作团队？”韩沐妍不解，哪里外部了？ 吴世江白她一眼，说新人蠢就蠢得没边，“《回家的诱惑》是我们跟绿蛇联合制作，企划案还是绿蛇送过来的，你这个发起人忘记了？这属于外部的项目，台里压着绿蛇的钱都没给，我当然也没有尾款拿。作家直接就是外部人员，金顺玉都要气死了。” 代入作家的立场，韩沐妍表示她也会被气死，“出了个剧王的作家都能押款，电视台就是牛逼。”不愧是搞寡头垄断的市场，真就是资本为王。 “剧王又怎么样，哪年不出几部剧王，能出剧王的作家是厉害，电视台又不缺能出剧王的作家。”吴世江说，“再加上台里也不是彻底把钱吞了，好歹也打着周转的旗号，拖着作家，有钱肯定会给，这不是没钱么。金顺玉能怎么样，真跟台里闹翻，吃亏的是她。” 韩沐妍颔首表示理解，大家日子都不好混，继而询问，“你打算跳槽？” “不是我，我要跳槽找你干嘛，信不信我真想跳槽满世界挖我。”话说得很嚣张的吴世江，下一秒就讲，“你说我要是真往外面跳，合约金能拿到多少？” 摆手让他别闹的韩沐妍在找新老板的过程中也是了解过业内生态的，“您这种从头到尾都是SBS养出来的，谁敢要，知名PD跳槽那就是结仇了。”小市场的BUG。 吴世江撇嘴，“我也觉得，没人敢要。”砸手上了，“不谈这些，我有人推荐，但还没想好要不要让他走。” “谁？” 偏头示意她左前方的吴世江，等她顺着自己的视线看过去，再扭回头一脸诧异时，认真的点头，就是那人。 那人是个精瘦的大叔，这位跟韩沐妍是老熟人了，不打不相识。 卢宗灿，此前回家诱惑的副导演，也是早前同宋荣勋鹬蚌相争让韩沐妍捡漏的。早前卢宗灿看韩沐妍很不顺眼，认真讲起来，他给韩沐妍带来的麻烦比宋荣勋大，这人当初卡她公关预算，搞得她头疼。但这才叫职场竞争，掐着七寸打，不像某个二世祖，成天搞性别攻击，脑子有问题。 双方不打不相识，但相识后关系还行。此前韩沐妍绕过他搞定了品牌方，吴世江出来调和，卢宗灿也就收手了，说到底也是一个团队的人，都是为了项目好，别的就不谈了。在宋荣勋搞东搞西的时候，卢宗灿还帮韩沐妍说话呢。 这人跟吴世江一样，也是SBS一手培养出来的，大学毕业就进了电视台如今得有小十年了。韩沐妍之所以诧异他会想跳槽，是..... “之前哥不是打算让他尝试掌镜（做主PD）吗？升职了还要跳槽？” 吴世江凑近她小声讲，“光职位升了没有钱有什么用，我是能让他升职，工资呢，工资不涨啊，光干活？” 扭头看了眼正在忙的打工人，韩沐妍迟疑一瞬，“他很缺钱？” “大雁爸爸，你说缺不缺？” 大雁爸爸特指家里孩子在国外上学，老婆出去陪读，父亲单独在国内工作赚钱供养国外妻、子的男人。 吴世江想起来都愁，“他所有信用卡都刷爆了，现在每天都住在办公室，就为了把房子租出去赚房租。两个孩子都在美国，一个小学，一个初中，美国学费多贵，生活费更是不少。台里奖金停发，那边老婆追着要钱，我都不敢想这钱怎么来，他穷到都快去卖血了。” “多少共事过，你也知道他不是坏人，反倒脾气挺好的。当初会跟你闹起来，是他太缺钱了，品牌方的公关多少能让他赚点。但我也担心，他为了赚钱会把路走歪了，台里的监察组可不是吃素的，有点灰色收入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太过，他一定会被内部审查。再加上宋荣勋一直闹，我才推你出来先糊弄一下。” 剧都播完了才为当初矛盾‘解密’的吴世江现在很纠结，“他跟过的项目不少，光跟我就跟了六年，能力是有的，可没有真正掌镜过，履历不好看。他跳出待遇未必能跟台里比，到了新地方跟新团队，说不定还融不进去。台里再缺钱，走出去我们也是SBS的，人家高看一眼，他要是进了外部制作公司，人家只看作品，谁管他哪家公司的。” “他如果跳出去一定要有能掌镜的机会，成为总导演，有作品，才有身份，也叫得出价码。但外面的制作公司有几家愿意让新人掌镜，可能性太小了。偏偏台里现在拖工资，再拖下去我真怕他走了歪路。” 韩沐妍懂，在剧组说得上话的副导演要是把路走歪了，来钱还是很快的。别的不谈，光他能接触到的演员和各种投资人就不少，两边牵线，他怎么都能来钱。但这条道，不是那么好走的，那叫在违法的边缘大鹏展翅。 “我找你也是想问问，你的项目搭了个新人导演，绿蛇是有新人导演培养计划还是你的项目是特例。如果那边有这方面的计划，我就找人推荐他去绿蛇，不然还是得再想办法。” 黄金大道的路标就这么出现了，韩沐妍灵光一闪，迟疑着开口，“绿蛇有这方面的企划，但人选都已经定好了的，我这个项目就是计划的一部分，突然多一个没什么可能。”看他叹气，接着讲，“但我有个新项目。” “我知道啊，都在播了。”吴世江没转过弯来。 韩沐妍说，“新项目，全新的，剧本都没出来的那种。” “嗯？”吴世江疑惑的看着她，“你剧才播哪来的新项目？” “我不能等剧播完了再去找新项目啊，哥不是也夸过我，我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人。”韩沐妍讲，“我手上有个新企划，只有企划案和基础故事线，其他什么都没有。不是家庭剧，是偶像剧，能不能成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我的企划案还行，哥觉得他愿意试试吗？” 吴世江听愣了，良久没回应，在韩沐妍想说算了的时候，这哥突然抬头冲卢宗灿叫，等人过来了，指着韩沐妍，让她再说一遍。 重复了一遍的韩沐妍把卢宗灿也说楞了，当下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夜宵时间结束，片场即将再度开工，吴世江让两人约个时间单聊，好好聊聊。 韩沐妍新的赚钱路子就来源于后续的单聊，她脑子里有点子，不是抄谁的剧本，没那个必要。她的点子是时光赋予的礼物，她在这行混了那么多年，脑子里的素材库之丰富，只要提供基础故事线大纲再找专门的作家去填充就好。这不涉及到抄袭，哪怕是抄袭未来也算不上，还是那句话，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这都算抄袭那就是天下文章一大抄。 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在韩沐妍没有爬上部长的位置之前，她没可能同时跟进两个项目，真能忙到她猝死。此前韩沐妍空有宝山无力挖掘，但如果有人愿意协助她一起挖掘金库，那来钱的道不就多了一条。 不过这事儿的风险很大，很容易忙到最后就是在做白工。即便是韩沐妍，她也不能百分之百肯定什么项目就一定能成，她只能肯定好故事就算没有冲天而起的运气，也不会亏太多，好故事就是好故事，好故事就是可以吸引观众。 花了一个礼拜从忙碌的工作中争分夺秒写了新企划案的韩沐妍去跟卢宗灿单聊了，聊的是她出企划，对方找作家，先出五集剧本，再带着企划找买家。作家的费用算韩沐妍的，卢宗灿不用出钱但所有的事都需要他去跑，他也没有工资这一说，能不能找到买家也看他的本事。 如果项目有了买家，卢宗灿就是板上钉钉的总导演，这是他发起的项目。而有了买家之后，卢宗灿是想要成为项目发起人之一还是项目唯一发起人，韩沐妍都不在乎。 “如果项目是我们两的，我按照版权分成就行，你需要一些品牌方对接我也可以帮忙，但我是中间人该有多少过桥费，你知道规矩我们就不谈了。要是你想当唯一的发起人，我要的就是项目分成，赚了我要占一笔，亏了，我出了企划案，该给的钱还是得给。” 韩沐妍对合作方式很开放，对方只是想多个跳槽的筹码，那该怎么算怎么算。要是对方名、利都想要，那就不是一个价码了，得加钱。 这话说得卢宗灿都不知道是骂她还是夸她，“我们连剧本都没有，愿意制作的公司更是远在天边，你就跟我谈分钱？还没赚呢！” “先小人后君子，赚了再谈分钱会撕起来的，我觉得你给少了，你觉得给多了，这怎么聊？”韩沐妍聊得很实在，“你愿意赌一把，我们签合约，我给你看企划案，不愿意就我请你吃饭。” “我也没有穷到要让你请我吃饭的地步。”前辈还是很要脸的，“我有什么不敢赌的，不就是花时间么，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每天愁得根本睡不着。”顺带一说，“我现在也在帮人搭桥，过桥费多少能赚钱，你有没有兴趣？” 韩沐妍笑了，“我是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看看这黑眼圈。”指着下眼睑，“你看我有时间去搭桥么。” 两人合作的桥梁在一纸合约下算是搭建成功，卢宗灿没有贪到要名、利双收，主要是他也不是很有信心项目一定卖得出去。市场上好的企划案从来不缺，缺的是能发现千里马的伯乐。 卢宗灿带着韩沐妍给的启动资金去找作家和伯乐了，而韩沐妍则是去跟已经发现千里马的伯乐聊，SBS的八卦。 此时电视剧放到第九集，白菜危机上了热搜后，收视率猛涨一波冲破20。张部长欢欢喜喜带着剧组去聚餐，酒桌上韩沐妍聊起了SBS穷到工资都发不起的八卦，顺带讲一波，别看电视台听起来很有牌面，还不如他们公司实在，至少不会拖欠工资。 这个组里全员都是电视台出来的，寡头垄断市场的意思就是，市场上的人才基本都是他们培养的，或者应该说市场更认可他们培养出来的。因此制作公司很多都是从电视台挖人，自己当然也会培养，但多多少少会送去电视台转一圈，给自己省点钱么。 电视台的人看外部制作公司是拿眼角看的，这里有个小小的鄙视链，电视台在鄙视链的顶端。酒桌上坐着的都是鄙视链中游，绿蛇是三大企划公司之一，也算有来头，中游们凑在一起讲述上游的八卦，聊得可嗨了，都是电视台就是垃圾的话。 铺垫好这段前情后，韩沐妍就去忙自己的了，至于卢宗灿能忙出什么结果来，说实话她不是很在意。她已经发现了自己身怀宝藏，金矿就长在她的脑子里，那辅助帮她挖金矿的人，能成万事大吉，成不了她换一个旷工也不是多困难，现在只是没时间去找寻旷工而已。 旷工....不是，卢宗灿在连轴转了两个月后，给韩沐妍带来了剧本，同时跟她说，买家找到了，PVN有意签约。 卢宗灿说起这段时大喜过望，韩沐妍听着却觉得，先稳住，我想办法给我们多捞点钱。 “卢宗灿？”张世元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回家的诱惑》他是不是有参与，我好像见过他。” 韩沐妍点头表示他是那个项目的副导演，见没见过就不知道了，“吴世江找我帮忙，他知道我有个项目一直攥在手上，当初吴PD也帮过我，我想着还个人情就把企划案给出去了，没想到PVN愿意签约。” “你有个项目攥在手上给吴世江不给我？”部长斜眼看部下，嘛呢？ 部下完全不心虚，“偶像剧，您确定我给您，您会看？” “你都没给怎么知道我不会看。”张世元笑道，“怎么想起来弄偶像剧，我以为你会专注家庭剧，这都是两个剧王了，韩PD你目前是家庭剧市场的头部PD。” 目前剧王还没真正登上王座，但高峰已经达到39.6的收视率，基本可以判定韩沐妍创造了一部剧王。随着收视率的高升，伯乐看千里马那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张世元还劝自家千里马，“小心贪多嚼不烂，专精一条路做到顶峰，这条道就能以你命名，那才是本事。” 距离部长赞誉的头部PD还很遥远的韩沐妍说她目前还没有转换赛道的想法，“那是我进公司前写的企划，您知道的啊，我在SBS待不下去了得给自己找出路，既然是找出路当然是多准备几块敲门砖，现在这个项目是我送到您手上的敲门砖。您是伯乐才能看到千里马的价值，我也不敢肯定我就能碰到伯乐啊，就多准备了几个企划案，广撒网希望能捞一条。” “那我到底是你的伯乐还是你捞到的那条鱼？”张世元讲完思索片刻，“PVN有兴趣签约的项目我也有点兴趣，你拿过来看看。” “我还是把人叫来吧，那项目现在归他了。”韩沐妍笑言，“如果您签就归您了，没我什么事。” 张世元笑骂她一句滑头，转头见到了卢宗灿，看到了企划案，对自家的小滑头再度给出赞赏，你应该去当作家啊！ 韩作家给出的企划只看故事线并不特别，纯爱剧，讲少男少女的初恋。但初恋被叠加了两条故事线，一对是少年人的青涩纯粹，另一对是破灭的初恋人到后再度相遇的命运般的巧合，中间还叠加一点点悬疑，女主角失忆什么的。 张世元觉得这个企划如果运作的好，收视率如何不好谈，版权出口应该是没问题的。同样看中了企划的张世元却有点看不上卢宗灿，他现在还后悔呢，早知道‘松药店家的儿子们’能成为剧王，他一定给这个项目找个好导演，收视率能再冲一波。 对自家千里马有了信心的伯乐看外面来猫猫狗狗就不太顺眼，留下企划和剧本把人送走后给韩沐妍打电话，这项目公司买了换导演怎么样？ 韩沐妍就知道会有这出，详装苦恼，“我说项目是他的不是说说而已，我们签了合约，项目是他的。” “什么合约？” “他买断，那就是他的项目，您没看企划案都没我的名字么。” 张世元眉头一皱，“你好好的为什么要给他买断？企划哪有买断这一说，同类企划他做了我们就不能做了，想什么呢，看你是新人骗你？”什么人啊！ “不是~企划谁都能出，但剧本是有版权的，剧本属于我跟作家啊，他买断了我的剧本，要是我们也弄个类似的就算抄袭了。”萌新跟前辈讲，“他出了高价呢，我不吃亏的。” “多高的价？”张世元问。 卢宗灿冲合伙人叫，“十亿？！你真敢开口啊！你算个毛线作家我给你十亿！” 客串作家的韩沐妍让他不要叫，她通宵来着，脑袋给他叫得嗡嗡的，“有我这十亿这才能成为你的项目，没我这十亿，你算哪来的，张世元就算不找个大导来拍，也不会用新人，偶像剧最容易爆冷门。这要是匹黑马，版权能卖出天价，你懂屁！” “哇~黑马~”卢宗灿一声冷笑，开嘲讽，“你还没跑起来呢，还黑马。我要是张口跟张世元要十亿，他能把我从十楼推下去！” 韩沐妍知道他为什么耗了十年也没上位，胆子大一点啊朋友，要敢赌知道么，“我入行不到四年，发起两个项目，两个都是剧王。我今年二十五，距离创作的巅峰期都没有到，你这个年纪才是巅峰期。我这个年纪手握两部剧王，但凡脑子没问题的制作公司都愿意跟我赌。十六集的迷你剧，还是纯爱题材，投资小到哪怕是亏了，也值得跟我赌。要是赚了，就是一本万利，懂不懂？” 道理卢宗灿都懂，但实际情况是，“我不可能跟张世元开价十亿的，总投资才多少，他压根不会搭理我。” “谁让你要钱了，我是给你加码，他不想出这笔钱就不可能换了你这个导演。”韩沐妍让他回忆一下，“我们两的合约保证了，只要项目导演是你，我就能分账。至于钱是你自己掏给我，还是制作公司给我，跟我没关系，你得给我分账。但导演如果不是你，我们还聊个屁。” 卢宗灿一愣，“张世元愿意签项目不愿意签我？” “废话，企划案就那么几页纸，他又不是个健忘症，这玩意公司随便换个作家找个导演你能怎么样他，告他抄袭啊，想什么美事呢，他能压死你。”韩沐妍捏了下眉心，她是真的忙，也是真的无语，当初那个卡她公关费的聪明人变异了吗？ “你没有研究过张世元的履历吗，他也是出道即巅峰，从SBS跳出来之后前后换了三家公司，跳到绿蛇不过六年就是部长了。他自己是个天才就热衷于天才，手上的资源永远往年轻人倾斜。他是不相信资历能带来能力的上司，在他看来到你这个年纪还当个副导演就是废物，他更相信有天赋就是会年少成名。” 废物脸一黑，韩沐妍白眼一翻。 “我们两现在是一国的，我现在有项目，还是剧王，所有精力都在这边，这个企划就算公司买了也不会让我去制作，会重新找人负责。这会损害我的利益，我给公司出企划是应该的，顶天给我一点奖金就没了，所以我才要保证你是导演，你手上必须有筹码张世元才会愿意搭理你，这个圈子多现实，需要我给你科普吗？” 依旧黑着脸的卢宗灿硬邦邦的开口，“我已经在跟PVN谈了，又不是非得签绿蛇。” “确实不是，但我得保证我的老板不会认为我私下搞小动作，企划案是我写的又不是什么无人知晓的秘密，风声露出去你没事我有事。”韩沐妍一个眼刀飞过去，看他愣住，也没管，“既然企划是我写的，PVN又有意签约，为了公司的面子张世元也会愿意签你的。” “你砸锅卖铁掏了十亿给我，项目分成是不是应该高一点？张世元知道内情不会认为你贪，只会认为你敢赌。虽然我本人并不欣赏赌徒，但他明显是个欣赏赌徒的，不然不会破格提拔我当主PD，那也是个赌性坚强的人。他欣赏你，我们价格才好谈，你才有底气把价格叫上不，不然你谁啊，你凭什么当总导演又凭什么高价，初次掌镜你能有多少钱，你还要带我分呢！” “大哥，我们是一起赚钱的，队友能不能不要互相伤害，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忙！大半夜连打七个电话就为了把我拖出来聊这点破事，你烦不烦！” 烦人的家伙心虚气短的走了，两个礼拜后韩沐妍收到了第一笔外快，这笔钱会积沙成塔在未来给她赚笔大的。 目前么，韩沐妍在拆她的礼物。 “你有在听吗？” “啊？有！” 韩沐妍扬眉看向小男孩，“重复一遍我刚才说了什么。” “......”池昌侐讪笑，“对不起我走神了。” 人往椅背上一倒的韩沐妍摸了烟盒出来，有点不耐烦了。经纪人在边上连连道歉，池昌侐则是讨好的给PD点烟，他刚才突然发现PD睫毛好长，一时走神，求原谅。 PD并不知道小男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深吸一口烟吐出长长的烟柱后，再直起身，让小朋友专心听着，“版权现在已经卖到三国四家电视台，前后会有两年的后续放送期，在这期间你禁止涉足任何政治的话题，擦边都不行。黄、赌、毒你沾一个我都打死你，男女关系尤其.....” “我没有女朋友。”艺人秒答，说完发现被经纪人侧目，连PD都有些疑惑，干笑一声，“我是说，我现在单身。” 韩沐妍管他有没有女朋友，“你就是有男朋友也跟我没关系，我是让你不要在我的剧还在线上时给我出幺蛾子，不是国内播完你就安全了，国外还在线上也不行。”不想搭理傻乎乎的艺人了，转向经纪人，“你最好给我看紧点，但凡出一点意外.....” “我以死谢罪！”经纪人立刻接话。 凭借过往经验对艺人的信任度很低的韩沐妍对经纪人的信任度也不高，“四个主演里，你们是上升速度最快的，新人进了国民剧，身价暴增。你们又是小公司，如果被钱迷了眼，给我搞出事来....”抬手制止经纪人再度发誓，让他安静听着，“好歹合作一场，好聚好散对大家都好，你们要是弄得我下不来台，我能卡住你们公司所有的艺人，别以为我在开玩笑，你们这种草台班子，我卡死还容易的。” 经纪人一脸严肃，“您放心，我二十四小时跟着他，绝对不会出事。” “最好是这样。”韩沐妍对韩国市场最满意的就是，这边的艺人依旧是打工仔，还没有高坐云端，压都压不住。 今天收视率破了四十，韩沐妍登上剧王宝座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剧组挨个跟艺人见面，这帮人最容易出问题。池昌侐既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就是艺人之一。 艺人和经纪人大鞠躬送走了制作人，休息室的门一关，经纪人就让艺人老实交代。 “什么叫你没有女朋友？” 池昌侐疑惑，“就是我没有女朋友啊。”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经纪人让他别装傻，“韩PD不走那条道，她看你跟看我没区别。” 池昌侐堂皇，“什么道，哪条道？你想什么呢，我只是解释一下我单身而已！” “最好是。”经纪人抱臂让他想清楚，“那可是主PD，出了剧王的主PD，姐姐没那个想法，你别上去找死。” 干笑出声的池昌侐冒出一句，“她只比我大两岁。” “她能压你两座山！” “....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面对高山仰止的姐姐，池昌侐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他敢对天发誓他没有，他就是无意中发现.....PD睫毛好长，而已。 这话经纪人信不信，好像也不是很重要，反正制作人没在意，谁会在意艺人之一啊。 邻居倒是唯一的，唯一的邻居隐约听到了走廊上有开门声，连忙开门出来。对面真准备关门，看到他开了门，就站住了。 “我看到了，多谢。”韩沐妍提起手上的小纸袋冲他晃了晃，那里面装着缴费回执，冲帮忙交了管理费（物业）的邻居说，“我转账给你，还是你要现金？” 宋中基摆手示意那点钱就算了，对已经当了小两年的邻居说，“我想争取金泰姬作家的作品，有没有什么消息可以抵扣？” 歪头想了想的韩沐妍说，“作家我不熟，制作方是哪家？” “你们公司。” “电视台呢？” “KBS。” 韩沐妍推开门，站在门口翻包找手机打电话，宋中基则是扭头回家抱出一盒巧克力派，穿过走廊到她边上，撕开一个巧克力派递给她，站在她边上等结果。 邻居们很少见面，韩沐妍忙到连管理费都没空交被物业贴条了。但双方已经达成了友好的互助关系，就像现在。 吃着巧克力派的韩沐妍在吞下一个后挂了电话，接过边上递来的第二个。 “又没吃晚饭？”邻居问。 “太忙，忘了。”韩沐妍边吃边说，“打扮的好看点，那作家看脸，古装偶像剧，好看就行。” 宋中基看了眼手上准备递过去的第三个巧克力派，默默收回来，“这算什么交换，我经纪人也能打听到。” “还没说完呢，急什么。”韩沐妍伸手抢过第三个，嘴里那个也还没吃完。 “你也不怕噎到。”宋中基无语，“说吧，还有什么？” “刘垭仁内定，知道他是谁吗？” “当然知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去跟他套交情啊，能内定一定有关系。” “那我不如跟你套交情。” 韩沐妍一乐，“交情就算了，我这人喜欢实在的，真金白银，你合约金分我，这角色归你。” “.....管理费转账给我，一分都不能少。” “小气~”：，，. 第215章 第九章 电视剧收视率破了四十代表什么？剧王？不,是韩沐妍能喘口气了。 重返青春的韩沐妍基本算得上一无所有，真的一毛都没有。在重新攀爬高峰的路上，即便这条上山的路她已经爬过一遍,重新换条道爬，也是有压力的。 功成名就的社会精英们总跟刚出社会的萌新们灌输，你们只要够努力，够拼搏就一定能成功,要是没有，就是你不够努力。你都不认可996是福报，还怎么成功呢？ 但真正站上过顶峰的人或者说相对清醒的成功人士很清楚,他们的成功除了自身够努力之外,机遇、伯乐、能力，缺一不可,这三者的重要性是按顺序排的。 韩沐妍很清楚自己能成功能力并非是最重要的，她属于赶上了好时候。刚进圈就跟了个靠谱的老板，恰逢国家腾飞,老板们手上都有余钱了,也愿意往影视圈投钱。一个行当有热钱涌进去,行业就变成风口，她就是站在风口上的猪，有伯乐、有机遇,再加上一点能力,才让她冲天而起。 穿越了，国籍都变了，什么游戏不游戏的韩沐妍从没在乎过，她更多是担心，她是否还有那个幸运即碰到伯乐也能抓住机遇。所幸,老天没有完全抛弃她，她也没倒霉到那个份上，总算重新在这个市场为自己找了把椅子，虽说这把椅子在娱乐圈的大会议室里也只是摆在角落，但她好歹有了把椅子，就能喘口气了，休息一下了。 收视率破40的剧组因剧还在播只有一天假期，但韩PD自己给自己放了三天假。穿越后的四年她一直提着心就没真正休息过，成了主PD能控场的这半年更是忙的脚不沾地，总算有点成绩了，必须给自己放放假好好休息。 放假第一天，韩沐妍就在家躺尸。昨天剧组聚餐，喝挂了的韩沐妍今天一觉睡到下午，好久没睡到自然醒，整个人都是懵的，瘫在床上一直到肚子咕咕叫才爬起来去厨房煮泡面，脸都没洗。 进了厨房的屋主发现家里没干净的锅了，想烧水泡面吧，连干净的碗都没有。韩沐妍看了眼已经被堆满的洗手池，连洗手台都摆着N个脏碗，在洗碗和叫外卖之间门果断选择后者。 外卖送来的过程中，韩沐妍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去化妆台的路上，惯性踢开地板上挡路的脏衣服，等坐在梳妆台前涂水乳时，透过镜子看到凌乱的床铺，好似突然才发现，她住在‘垃圾堆’里。 垃圾堆的主人一边保养自己干干净净的面庞，一边扭头环视垃圾堆，蛋疼一秒。难道她宝贵的休假要浪费在收拾屋子上？别了吧。 门铃响，外卖到。拿了外卖进门的韩沐妍，重新进入垃圾堆，随意扫开餐桌上的杂物，边拆外卖边天人交战。什么赚钱就是用来花的，为啥要自己收拾，找保洁啊！可保洁很贵，韩国人工超贵的，她赚钱多不容易啊，都是血汗钱！ 外界口中的业内明日之星，在家里抠抠搜搜的烦恼，要不要找保洁，那严肃的小表情被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电视剧收视率掉到谷底，明天就会被腰斩。 韩沐妍在吃外卖的过程中下定决心要自己收拾，省钱啊！可当她吃完外卖，连外卖都不想收拾。 点燃饭后一根烟的韩沐妍深吸一口，仰天长叹，给自己找理由。不是她懒，是韩国的垃圾分类太烦了，她是迫于无奈。 所以？找家政。 韩沐妍按着手机搜索附近的家政公司，刚准备打电话出去，一个电话打进来了，手机铃音响起的同时，她完全本能从沙发弹坐而起。所有剧还在线上的制作人，在休息日接到电话都会先往坏处想，是不是出事了？不然休息日不会有人给她打电话。 万幸，没出事。 看清了来电显示的韩沐妍重新摊回沙发，接起电话，声音懒洋洋的，“小公主怎么想起来打电话给我？” “都说不要给我弄什么奇怪的外号，什么小公主。”朴雪秀嘟囔一句，再说，“我爸说你今天休息，我写了个新本子，你想不想看看？” “不想。” “为什么？” “我休息啊。” 朴雪秀不解，“休息怎么了？” 韩沐妍就笑，“休息就不想工作啊。” 撇嘴不高兴的小公主闷闷的‘哦’了一声，韩沐妍大笑，笑得那边都想挂电话，但硬撑着没挂，想求人呢，又开不了口，就憋屈的听她笑。 开心了的韩沐妍跟小公主说，“我要收拾家里，你帮我出家政的钱，我帮你看本子。” “你连家政的钱都没有？”朴雪秀不理解，“剧不是破40了吗，你们没有奖金？” “有啊，但我穷，不想出。” “怎么不抠死你，家政才几个钱。” “穷人的世界你不懂。” “......出就出！” 韩沐妍满意了，“那你来吧。”听她问去哪，就笑，“到我家门口来啊，我给你看本子，不能我去找你吧？” “我是找你看剧本不是让你帮我写剧本，你怎么那么多要求，我都给钱了！”朴雪秀不满，“你来找我，不对，我们约个中心地带，谁都不吃亏。” “妹妹，你都知道我的剧破了四十，难道不知道业内混到我这个位置的PD身价很贵的。”韩沐妍不想出门，太累，“我又不是只帮你看剧本，不是还要给建议么，金子一般的建议，不值得您这位公主来找我？” 公主总觉得她被嘲讽了，但是，“谁是你妹妹，我们同龄。你最好真的能给出建议，地址发来！” 地址发出去，家政随后就要到了。韩沐妍起身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散落各处的文件和内衣物，剩下的就等着家政上门了。 半个小时后，大开门户站在走廊上抽烟的韩沐妍，看到了带着一个阿姨来的小公主，微愣片刻就笑了。她对自带打扫阿姨的小公主说，她请了家政也已经到了，就在里面收拾呢，让朴雪秀负责给钱就行，带人上门就没必要了。 朴雪秀正不高兴，我人都带来了你还那么多事，就看见韩沐妍给跟来的阿姨微微欠身说是抱歉让对方跑一趟，阿姨连忙摆手说不用，再看她。 被两人注目的朴雪秀还能说啥，让阿姨走啊。 阿姨走后，朴雪秀要进屋，韩沐妍表示屋里乱着呢，就在走廊上聊吧。 “你别过分啊，我带了阿姨来你不要就算了，家门都不给我进？”朴雪秀真的不高兴了，“我是贼啊，你那么防着我？” 这也就是韩沐妍心情好才没怼她，依旧维持着笑脸冲她伸手让她给剧本，还教导妹妹，“你带来的阿姨是在你们家干活的吧？你带人来有跟人家说过，让人家加班给多少加班工资么？” 妹妹疑惑，姐姐抬抬手，“本子给我。”在她翻包时，笑叹一声，“小公主，人家领你工资是给你家打扫不是给我家打扫，你让人做事得给钱知道么。” 掏出剧本递过去的朴雪秀觉得，“我又没说不给，再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什么都算得那么清楚。阿姨跟我关系可好了，我每年都会给阿姨买礼物的，只是打扫一下而已有什么关系。” 韩沐妍懒得跟她掰扯什么人情世故，这又不是她女儿，随便她，接了剧本就不聊了，先看本子。 在PD看本子的时候，作家在边上叨叨叨。讲述创作艰辛，灵感来源，有多少人看过了本子，除了老师觉得她本子缺点意思之外，所有人都说不错，有点小骄傲呢。 电影剧本，韩沐妍一目十行的看，翻动速度超快。前期朴雪秀没在意，等她越翻越快，就有点不舒服，每每在她翻页时说话都会卡一下，感觉她都没仔细看。 确实也没仔细看的韩沐妍翻到了三分之一就合上了剧本，前后不到二十分钟，朴雪秀在她合上剧本时板起脸。 “你为什么跟不伦恋杠上了，还是师生不伦？” 本以为会被嫌弃剧本的朴雪秀一愣，本能的怼一句，“不可以吗？” “不是啊，好奇么。”韩沐妍把剧本递还给她，看她不接，就笑，“电影我不太懂，我是混电视剧的，电影太高大上了，你来问我，我能给什么意见？” 歪了歪头的朴雪秀慢吞吞的伸手去接剧本了，不太确定的讲，“电视剧和电影也没多大差别，你看不懂电影剧本？”不可能的。 韩沐妍当然看得懂电影剧本，但话不能这么说，小公主么，得哄着，“我是半路出家你也知道，电影剧本真不太懂，你还是找懂的人去看比较好。” 以为自己误会了的朴雪秀笑了，边把剧本往包里塞边嫌弃她，“亏我以为你什么都会，电影剧本你都看不懂。” “是啊，我是个小垃圾。” “.....倒也没必要这么说，你也很厉害。” 有被逗笑的韩沐妍回她一句谢谢夸奖，再问要不要我帮你找个懂电影的给你看本子，“不过我不认识多少电影圈的人，可能得花点时间门去找人。” “不用，我认识。”朴雪秀让她别忙了，扭头看了眼她家，“家政多少钱？” “我都没帮上忙，算了。”韩沐妍讲，“跟你开玩笑的，没想让你付钱，就是不想出门，难得休息么，才让你跑过来。” 朴雪秀无语，“早知道我电脑传你，我还在路上堵了一会儿呢。” 双手合十给小公主道歉的韩沐妍说要请她去小区门口喝咖啡，公主表示不用，她还要找人看本子准备走了。送她去电梯口的韩沐妍始终是笑眯眯的，进了电梯的朴雪秀也没什么不开心的。在电梯门将关未关之时，韩沐妍脸上的笑意都淡了，电梯门突然又打开，她的笑脸重回友好。 “怎么了？” 按开了电梯的朴雪秀伸手拦着门，“突然想起来，我爸跟我讲，TVN你知道么，一家有线台。他们在改革，到处挖人，还想过要挖你呢，被张世元怼回去了，你们部长说你签了十年，这辈子都是绿蛇的人。张部长很喜欢你呢，想要.....” “等下，TVN？” “你不知道？”朴雪秀以为她没听说过，就解释，“CJ旗下的有线台，作品都是十九禁，特别大胆，就是博眼球的。”讲起来带着点嫌弃，“有线台的人脑子都不太正常，为了博眼球他们什么剧都敢播。你还说专注不伦恋呢，他们压根就没有十九禁以下的作品，那才是夸张。” 韩沐妍并没有了解过未来会被称为‘韩国HBO’的TVN，在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但是对方发家了，“十年合约又是什么意思？” “就那么一说呗，你总不可能真签了十年。”朴雪秀讲，“我爸讲那是张部长喜欢你，要重点培养才那么说的，可能怕你被挖走？” 听了就知道她也不了解内情的韩沐妍抿唇思索片刻，“跟我说这个是告诉我一个好消息？”看她点头，便招手示意朴雪秀出来，再问她，“我之前欠你个人情，你要不要我现在还？” “什么人情？”朴雪秀慢一拍想起来，“你说我帮你找我爸看企划案？那算什么人情，我们是朋友么，本来就应该帮忙啊。” 韩沐妍抿唇笑笑，伸手想拍她脑袋，被她嫌弃的挥开，笑得更开心了，“好的，亲故，你走吧~” “不是你叫我出来的么？” “看你一直拦着电梯累啊。” “....再见！” “等下，剧本给我。” “又干嘛？” “找人帮你看看啊。” “都说了不用，你认识的人哪有我多。” 韩沐妍对新交的朋友说，“小公主，你这么讲话会被人揍的，我想帮忙你还嫌弃我人脉没你广？” “我不是那个意思。”朴雪秀说着把剧本掏出来了，“你自己说你不认识多少电影圈的人，再找人帮忙不是很麻烦么，你怎么想那么多，我是不想你麻烦。” “是~我的问题。”韩沐妍伸手接过剧本，拍了下她的后背让她可以进去了，“改天请你吃饭。” “我请你吧，你那么穷，阿姨都请不起。”朴雪秀说这话时是带着嫌弃的。 韩沐妍却在笑，“表达好意就好好说话，不然你真的会被人揍。” 抬手冲她挥了挥小拳头的朴雪秀斜眼看她，“你再这么说话会被我揍！” 笑出声的韩沐妍按上电梯让她赶紧走吧，别玩女子搏斗了。送走了小公主，打工仔就叹息着在休息日加班，重新翻开作家的电影剧本，看得很细致，花了三个多小时呢，垃圾堆都被打扫成新房了。 付钱送走家政后，韩沐妍给朴明光打了个电话，好似闲聊一样说朴雪秀来找她看本子。当爹的听了就笑，那本子奇奇怪怪的，拍个地下电影都勉勉强强。 “我们家这个啊被宠坏了，你稍微说她两句，她还不高兴呢。”朴明光讲起女儿满是笑容，“又跑去烦你了？” 韩沐妍也跟着笑，“我倒是觉得她剧本挺有意思，电影我不太懂，但如果改成电视剧，男女主角的性别换一下，再加一两条支线，未尝不能正式制作。” 朴明光来了兴趣，“你觉得那本子可以？别看我面子就硬夸啊。” “雪秀要是知道您对她那么没信心一定会跟您闹。”韩沐妍一句玩笑后再讲。 “主角们性别调换，老师由女主当，学生变成男学生，情节从女学生情窦初开恋慕温文尔雅的男老师，变成女老师拯救了被校园霸凌的男学生进而诱发恋慕。故事线围绕着校园霸凌展开，女老师在帮助男学生时也遭受了舆论危机，女老师的背景再叠加一层她也是校园霸凌的受害者，双方互为救赎，为了保护对方与全世界为敌的爱情，这样如何？” 朴明光听后认真了，“你真觉得行？” “您觉得这故事不好？” “....这故事都不是她的本子了。” 韩沐妍不接茬，“基础故事线还是她的，不伦恋，师生，校园，这些元素不都在么。您帮她找个好搭档，很多项目都有两位作家主笔，新人的作品尤其是。我觉得可以尝试制作，听说TVN在改革，那边很缺人，缺导演，缺作家，您去试试看，不成也不吃亏。成了说不定雪秀就能出道了，总要有作品上线过才能称之为作家，只要成了作家，未来如何，再谈呗，得先起步不是么。” 很宠女儿却也很清楚女儿的创作能力的朴明光犹豫了，“她妈都已经在给她相亲了。”嫁个好人家，安安稳稳的过一生也挺好。 “我妈成天给我催婚，我老觉得她烦，男人哪靠得住，结婚还能离婚呢，还是得自己站起来。”韩沐妍笑言，“父母拗不过子女的，我妈就拗不过我，您能说服她嫁人？” 朴明光失笑，“你嫂子说服她去相亲都难，家里天天吵架。” “家里的吵架算什么吵架，早上吵了下午不就和好了，我跟我妈就是。”韩沐妍也没有非得要怎么样，她只是换个人情，交个朋友，“我觉得故事不错，您可以试试看。” 沉默片刻的朴明光说了句多谢，电话也就挂了。人情不人情的，何必挂在嘴上呢，欠了总有能还的时候。 宋中基突然得知他欠了隔壁邻居一个人情，在他去面试的时候。 结束面试表演的演员在前面站着，桌子后面的评委们闲聊。 “你认识韩PD？”导演好奇的问演员，“她跟说你很不错。” 宋中基微愣，迟疑着点头。他认识的‘韩PD’其实不止一位，但能跟导演推荐他的，好似只有一位。 导演没在意，跟疑惑的作家解释，“《松药店的儿子们》主PD，韩沐妍。” “啊~我听说过她。”作家来了兴趣，“她是不是才二十几岁，这年头的年轻人真不得了。” 导演点头，“谁说不是呢，年轻人都起来了。”转向演员，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等通知吧。”在演员转身走时，再跟作家讲，“SBS的宋景知道吧，韩沐妍起来了，他被内部警告了，他们台长看他肯定很不顺眼，剧王呢，被他错过了。SBS连连亏损，工资都要发不出来了，一部剧王少说能支援四个项目组开机，那边亏大了。” “怎么个意思，有情况？”作家八卦道，“宋景是宋部长？他跟韩沐妍怎么了？” 导演刚要说，看演员还没出门，用眼神示意作家等等。等宋中基关了门，门内的声音他听不见了，却站在门口没走，直到边上的工作人员催了他一句，他回头看了眼门板，再抬脚往前。 一直等在外面的经纪人看他出来，连忙上前问他，导演怎么说。艺人表示，要等通知。经纪人也知道要等通知，他问的是，希望大不大。 宋中基觉得希望很大，却没跟经纪人多言，回家后站在走廊上看向隔壁，手上抓着电话左右转动，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得打个电话说多谢。可要是此韩PD不是彼韩PD呢？那家伙才不会暗地里帮忙，边边角角都算得很清楚。 三天假期的第二天，韩沐妍上了高铁回小镇去见妈妈。她有大半年没回去了，虽然妈妈成天说你忙就别回来多休息，但她也知道，‘新鲜出炉’的王女士，肯定想她了。 全新的王女士除了国籍换了之外什么都没变化，顶天擅长的菜肴稍显不同。都已经穿越了，这是条单行道，行驶在单行道上的车辆是不能回头的，韩沐妍就没有自寻烦恼的必要，都是妈啊。 去见亲妈的韩沐妍很是展现了一波衣锦还乡，穿越前的小镇左右邻居都是熟人，穿越后也一样。作为去大城市闯荡的小镇姑娘，回家必须大包小包还得穿得很精神，才能给周围的大爷大妈宣传一下，家里的姑娘出息了，好让她妈可以跟老姐妹们炫耀。 半年没回家的女儿在家里也是小公主待遇，亲妈大清早就起来忙了一桌子菜，等韩沐妍到家正好吃饭。饭桌上都是忙不忙啊，别太辛苦，以及，有没有对象的话。 韩沐妍叼着排骨乐，“你有没有对象？” “我看你想挨揍。”亲妈拍了她一下，“我跟你说认真的呢，有没有男孩子追你？” 女儿吐出骨头，表示我也很认真，“我们家王女士这么漂亮，能没人追？” 王女士笑颜如花，“你别闹~说你呢，讲什么我。” “你也别闹，我说你呢。”韩沐妍让她老实讲，“真没人追你啊？” “追你个头，吃你的饭！” 催婚话题由于互相伤害....互相爱护，就这么过去了。 这对母女相处的更接近于姐妹，妈妈是第一次当妈妈，女儿也是第一次当女儿，自小她们就是互相商量着日子要怎么过。连韩沐妍初中疯玩，成绩狂掉，老师在家长会上让妈妈要抓紧点，王女士都是回家跟女儿商量，要是高中考不上，你想去中专还是大专？ 当年母女俩手牵手去看过离他们家比较近的一所中转，本来还有计划去大专的，但那所中专不是什么好学校，校门口围了一堆造型奇异的.....混混？总之给两母女造成了惊吓，在回家的路上，两人决定，还是努努力考高中吧。 如今的韩沐妍是大学休学中，妈妈起初得知女儿休学还很担心。但在女儿说完休学的下一句就是我进了电视台实习，妈妈就放心了，也就嘟囔了两句当医生挺好的，别的啥也没说。 韩沐妍很爱她们家王女士，虽然她们家王女士日子过得呀那是有今天没明日，工资月月都光，到她高中才想起来要给她存大学的学费，都能算得上很不靠谱的妈。但她们家王女士全世界最喜欢她，连她幼儿园抢人家孩子玩具被老师骂，王女士都能护着她，孩子不是小么，别说她呀，大了就懂了。 大了的韩沐妍深信自己没长歪不是家庭教育是社会毒打的比较凶，到她上了大学，王女士每个月两千五的工资分她一千五。韩沐妍怎么算都不能理解，只剩一千块的王女士在家日子怎么过。到她上了大学，也就知道了钱的重要性，同时知道了，她得往上爬，她得出头。 她们家王女士在她大学四年，连一件新衣服都没买过，这怎么行呢，她们家王女士多爱漂亮啊~ “这个我能穿？”王女士拿着一件吊带裙在身上比划，“太暴露了吧？” 韩沐妍叼着冰棍用眼神示意王女士去换，“你等我休年假，年末我们去海岛旅游，那边没有我们认识的人，人家也不认识我们，你怕什么，好看就行~” 她看到这条裙子就知道王女士会喜欢，王女士也是小公主啊，被爸妈宠爱着长大嫁给了同样宠爱她的丈夫，只是一场意外让小公主变成了单身妈妈。妈妈也是小公主，碎花的小裙子，为什么不能穿，好看就行。 王女士嘴里别别扭扭的说这不好那不好，还是进里屋换了，换好出来后，肩膀上搭了条披肩，站在女儿面前，眼睛亮晶晶的等着女儿评价。 韩沐妍摩擦着下巴，等王女士紧张了，才慢悠悠说一句，“白色的披肩不太好，黑色的怎么样？” “我没有黑色的。”王女士低头看披肩，“白色的也挺好啊。” 韩沐妍起身搂着她去照镜子，“我觉得黑色的好。” “没有怎么办？” “买。” “你就会乱花钱~” 赚钱就是为了花的韩沐妍带着亲妈去购物，在出租车上还说着钱得存起来你还要结婚呢的王女士，进了商场就跟女儿逛嗨了。最后两人提着满手的袋子回去，里面有妈妈的衣服也有女儿的衣服，都是小裙子，秋老虎当道正是穿裙子的季节~ 回趟家花了一大笔钱的韩沐妍穿着小裙子准备回首尔，两母女依依惜别，倒是没有泪洒当场那么夸张，王女士在算自己休假的时间门，同女儿商量着什么时候去看她。 韩国小也有小的好处，从小镇到首都，大巴转高铁也就三个小时。韩沐妍却跟妈妈说再等等，等她再存点钱，存到能买块地了，就把王女士接到首尔去。 “我去首尔做什么？” “开个花店？” 韩沐妍盘算过，当年她给妈妈在老家开了个花店，现在可以在首都开了，“你不是喜欢那些么，还想过退休去花店给人家免费兼职，等我钱存够了，你就来给我打工。” 王女士没当真可哪怕是玩笑她也很开心，“要不要我也存钱？” “好啊，我们一起存。”韩沐妍张开手臂抱抱她，“我走啦，你在家好好的，要是有人追你，你给我打电话，让我看看人。” 被抱住的王女士轻打了下她的脑袋，“不着调，你才是，要是有人追得告诉我才行，都多大了，我在你这个年纪，你都五岁了！” 现年也不过二十五的韩沐妍冲四十五岁的王女士乐，“你这个年纪努努力其实还可以再生一个五岁的宝宝。” “我看你想挨揍！” 自小镇‘休息站’离开的韩沐妍完成了日常充电，回了首尔假期还剩一天，却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拿着新领到的法人卡，买了一堆吃的去剧组探班。 说起法人卡，是项目成为剧王后韩沐妍从张部长那收到的颇具象征性的奖励，这玩意儿主要用来公款吃喝，公司高层才有，信用卡，花费自动划账，公司报销。此前韩沐妍也拿过法人卡，在SBS就拿过，她需要公关啊。但那张卡消费的每一笔都要一一跟会计核账，如果有一笔对不上还得她贴钱平账。 现在么，只要别超额太多，韩沐妍就是请全组吃一顿过千万（六万RMB左右）的大餐，也没人来跟她要账了。 午饭时间门带着加餐到来的制作人得到全场欢迎，如今组里气氛好得不行，他们可都是剧王团队的成员了，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大家不开心的事了。 制作人满场游走，跟没多少奖金的场务聊公司还有不少品牌公关送来的一些日用品，让他们有时间门去公司搬。跟奖金不少的摄像导演聊，杀青之前项目组出钱，帮他们做个机器清洁和保养。同没有奖金只有红包拿的演员们聊，诸位现在都是大佬，以后见面可不能忘了我这个小PD。 导演看着自家制作人来了之后跟个花蝴蝶一样满场飞，同副导演小声吐槽，“如果制作人得做到韩沐妍这样，我还是只当导演安生点。” 副导演让老大别闹，“我的人生目标是韩PD。” 导演一个白眼翻过去，你才是别闹，“我们制作费剩了七亿，韩沐妍要在杀青当天全部分掉，全场分，就是负责餐车的阿姨，她都准备给个百万的红包，你有这个胆子？我都没有！” “我们主PD胆子大的能吞天，过四十收视率的剧啊，部长都说要加剧集，她还不乐意，之前开会你又不是不在场。部长哄了她半天，最后都拍桌子骂人了，她也只同意加五集。你的目标是韩沐妍？做梦去吧，你对上张部长话都不敢说。” 副导演哼唧了一句，“您对上张部长也不敢说话啊。” “所以我没有那么大的目标啊！” “什么大目标？” 两人齐齐扭头，韩沐妍站在边上好奇，“你们还有大目标，冲破五十？我觉得概率不大。” 导演讪笑着让副导演去忙别的，同制作人问，“要是能加个十集，也过不了五十？” “这我哪知道。”韩沐妍不确定，她拒绝加剧集不是有钱不赚，而是一个项目的巅峰期很短，“我们原定五集收尾，剧情推到了最高|潮，收视率才能冲到四十。现在把结局的故事线拖长，最多加五集拖到十集，再多，观众就疲了，你不想这个项目跟《回家的诱惑》一样，到结局了，收视率大跳水吧？” 那导演肯定是不想啊，就是有点可惜，“以现在的数字总觉得还能再涨涨，我们制作费也够啊，完全够拍。” “见好就收对大家都好。”韩沐妍对制作费是有安排的，“多出来的钱是追加的品牌赞助，非得把钱花干净，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再多五集，你我是能分到一点钱，底下人分不到。大家都是新人，我们聊点新人才能说的。” “前辈，咱们得为自己的未来考虑。剧组不是只有我们就行了，他们才是干活的。”韩沐妍示意导演看向说笑的工作人员们，“台里养团队，他们拿工资给钱干活。但台里养的团队哪有外部的团队多，我们组是特殊情况，都是新人所以台里塞了不少新人进来，打着培养的旗号压缩制作费。” “摄像，美术，这些人哪怕就是打杂的场务，台里除了做得最好的愿意签长约，其他还是推给外部公司。他们迟早会跳去外面的公司，摄像去摄影公司，美术有自己的工作室。你是新人导演我是新人PD，我们想要组团队，除了靠台里分配，自己想找更好的人合作得开高价，这个价码我们开得起吗？台里愿意给我们出钱么，想得美。” “没钱就得套交情，我们两愿意给钱的名声出去，愿意跟我们合作的团队就多。好名声，愿意散财的名声能帮我们无往不利，这笔钱留下是公司的，顶多被张部长夸一句还能落下什么？分出去了，拿公司的钱给你买名声，这才是我们能落在手上的东西。” 导演花了三秒消化这段话，随后凑近韩沐妍，告诉她一个本不打算说的消息，“张部长对外宣传你跟公司签了长约，违约有高额违约金的。”看她不信，再凑近，给出精准数字，“七年。” 韩沐妍眨眨眼，配合他小小声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TVN听说过么，他们来挖我，我准备签了。”黄仁和坦诚相告，“绿蛇跟我签的是部头约，就三部作品，这个前提还是我这部作品能成，我们的合约很松散，违约金有跟没有都差不多。我不算绿蛇的人，人事关系还挂在SBS呢。” 这话说得韩沐妍知道内情有点复杂，也没往深了问，只问跟自己有关系的，“你不信绿蛇跟我签了长约？” “绿蛇不可能跟你签长约，外人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么，事是我们做的，但项目主PD的名号是张世元的。这次的奖金他一个人能比我们两加起来都多，你要是签了长约，张世元不可能这么做。” 韩沐妍含糊的接一句，“可能就是因为我签了长约，张部长才能破格提拔，不然我这个年纪，凭什么当主PD。” “我想过，可张世元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我们....有点关系。”黄仁和也很含糊，不太好讲，只说能讲的，“你签的是长约，张世元一定会把钱给你，还会带着你到处炫耀，他签下一匹千里马，可你拿到钱了么？我看没有。他专门到处散播你签了消息反倒有可能是你的合约有问题。” 确实没有拿到钱的韩沐妍也告诉他一个消息，“我在绿蛇是实习生。” 黄仁和一惊，眯眯眼都瞪大了一圈。韩沐妍认真点头，没开玩笑。 “怎么会？” “这里面的故事就复杂了。” “说说看。” 韩沐妍‘呵呵’一声，你先说，“你跟张世元什么关系？” 黄仁和板起脸，“就是有关系。” 不说拉倒，韩沐妍作势起身要走，被黄仁和一把拽住，拉到身边，低声吐出两个字，“炮友。” 韩沐妍一个后仰，压着嗓子惊呼，“他不是结婚了？” “我哪知道他老婆哪来的。”黄仁和也是放开了，爆了个大八卦，“那是个纯0，还是M，我估计他对女人硬不起来。什么结婚，你见过他老婆吗，我从来没见过，假结婚吧。” 同样花了三秒才消化了这句话的韩沐妍上下扫视一直没认真关注过的，长相也就是平平的男性导演，这么一看，壮汉啊！ 胸肌都快比女人大了导演一巴掌给制作人脑袋打歪，“脑补什么！” 韩沐妍怪笑凑过去，“详细说说。”有瓜必须要吃！ “先说你，实习生是这么回事？” 这个故事就真的有点复杂了。：，，. 第216章 第十章 关于创造了剧王的PD在公司只是个实习生的故事内情, 还得说到一个人。 “宋荣勋。” “你上辈子掘他家祖坟啦，这都能扯到他？” 同为SBS出来的黄仁和在这个项目前是没有跟韩沐妍有直接接触没错，电视台里传遍了的部长侄子假冒太子强迫女PD的八卦, 他还是很了解的，都说是传遍了么。 八卦是真是假黄仁和不清楚，没跟韩沐妍合作之前，他觉得真实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不然女PD怎么会冒着被开除的风险酒后爆出来。同韩沐妍合作后, 他就想着八卦搞不好只有一部分是真的, 比如部长侄子看上了女PD, 但越穿越夸张到他耳朵里都已经是强迫成功的这部分, 他就不相信了, 他们家制作人多厉害啊, 会被那种傻子强迫？怎么都不现实！ 不过黄仁和没有跟韩沐妍打听过部长侄子的八卦，双方是平级的同事, 又不是他下属, 对方还是女性，他打听这种桃色八卦那叫脑子有问题。可现在既然牵扯到了八卦当事人，他就忍不住好奇一波, 当初具体是怎么回事，实习生又是为什么能牵扯到他？ 自己做了局的韩沐妍目前为止除了告诉过金顺玉之外谁都没讲过，对上黄仁和也没说实话, 只讲了那傻逼确实差点得手但没真正得手作为前情提要, 再接着讲, 宋荣勋是怎么干扰她的。 想当初，张世元拿着韩沐妍的企划案给宋景看，目的是谈合作。宋景反手要把宋荣勋塞进项目组, 也是看重企划案，觉得能让侄子多个机会。为了能让侄子进团队，宋景承诺张世元，SBS会给这个新人团资源倾斜。张世元看在资源倾斜的份上，答应了跟对方做利益交换，让新人控场，这里的新人即是指宋荣勋，也是指韩沐妍。 “他想让你们俩合作？”黄仁和是第一次听说，“你跟宋荣勋都闹成那样了，你就是被他逼出SBS的，你们还怎么合作？” 韩沐妍边剥着橘子边给他分享市场是由利益组成的八卦，“宋景跟张世元怎么谈的我不清楚，反正公司一开始跟我聊的是，只要我愿意跟宋荣勋合作，我就能有现在的位置。” 一下没转过弯的黄仁和还想问现在的位置是什么意思，问出口的前一秒反应过来了，脸上就隐隐有些不屑，“你的本事有现在的位置是应该的，拿这个利诱你，蠢不蠢。” “不蠢啊，很精明。你是不是忘了这是我第一个项目。”韩沐妍分了半个橘子给他，“之前我跟你一样，或者说我还没你有资历有作品，你在台里待了七年跟过五个组呢，我只在SBS待了两年都不到跟过一个组，我能有什么本事。我有本事得有平台给我发挥，我急缺一个发挥能力的平台，张世元是能给我平台的人，只是需要跟傻逼共事而已。这么好的机会，换你，你会拒绝？” 正在把橘子瓣往嘴里送的黄仁和动作顿了顿，要这么说的话，他说不定会答应，“那你是拒绝了？” “这个企划最初想跟我签约的不是绿蛇，我跟张世元说，如果非得跟宋荣勋合作，那我不如签别家公司。”韩沐妍看他惊讶，笑道，“以退为进的手段，有人抢的东西才是好东西。” 黄仁和了然，“宋荣勋就是这么出局的？”等她点头后疑惑了，“那又怎么会是实习生？” 因为宋荣勋被踢出局了，宋景所说的资源倾斜也就没了，张世元需要重新找电视台合作，而他是不可能跟新的合作方说，我们公司要培养人所以团队都是新人。这个组已经有个新人导演了，光作家是大牌没用还得找个靠谱的制作人控场。 也就是说，看似把某个傻逼踢出局是很爽，但韩沐妍也吃了亏，她本来有的发挥平台没了。 “当张世元跟我说，宋荣勋可以出局，但我进了新项目依旧只能是个执行PD的时候，我跟他赌了一局。”韩沐妍想起当初觉得自己好勇啊，“我承诺给项目拉来至少四十亿的投资和保证收视率能过二十，这两条不管哪一条做不到，我都立刻走人。” “不止人要走，带来的企划和前期剧本我一分钱都不要，全贵公司。为了这个，我连入职都是实习生，我们没有正式合约，张世元没想过我能做到，起码四十亿的投资，他觉得不可能。” 时过境迁再听这个赌局，黄仁和没觉得PD哪里勇，只觉得张部长目光短浅，“你拉来的品牌赞助都快破九十亿，等我们再播五集妥妥破百亿，四十亿的投资他居然不相信你？” “前辈，入行两年的萌新跟你说，我能给你找来四十亿的投资，你让我当副导演，你会信？” “......你继续。” 没什么好继续的，故事到这就差不多了。此前张世元虽然不信，但他赌性坚强，项目企划很不错，写企划的韩沐妍愿意跟他赌，再叠加一层，韩沐妍说她也可以跟另一家公司赌，张世元自然就答应了，本质上他不吃亏。两人的赌局，四十亿是要在开机前拉来的，如果开机前没有四十亿或者说韩沐妍的能力没达到他的要求，那他开机前换人只是麻烦点，不是做不到。 黄仁和回忆片刻，“开机前我们有四十亿的赞助？”没有吧？ “没有，三十二亿不到。”韩沐妍表示她不是神，萌新没那么容易创造奇迹，“所以我跟张世元说，我自愿离职，他没答应。” “换我也不答应啊。”黄仁和刚讲完，突然明白了自家搭档有多勇，“你办不到的事还敢拿前途去赌？他要是真开了你呢？你不就啥也不剩了？” “他要是真开了我，我跟瞎了眼的老板混什么，早点跑才对。”韩沐妍从来不赌自己的运气，她赌的是能力，“有四十亿在前面吊着，张世元就会放手让我去做事，从立项到开机小半年的时间，那么长的时间如果都不足以让他见猎心喜看到我的价值，那这个老板我也得赶紧换，共事就是浪费时间。” 对打工人而言如何给自己找老板也是个学问，韩沐妍对自己的老板没别的要求，就一点眼光绝对不能差，不然啥人好都是虚的，老板要求人好干嘛，那就是个王八蛋也不妨碍发工资。张世元就属于有眼光的，即看中了企划案，也看重她的能力。 黄仁和默默给精明的打工人竖了根拇指，顺带一问，“即便没有达到你说的四十亿，光三十亿，哪怕就是十亿也够你跳过实习生的阶段了啊。” “我能找来一亿都够我跳过实习生，制作公司对实习生能有多高的要求，想什么呢。”韩沐妍笑道，“可我能拉来三十亿就谋求入职啊？哇~绿蛇牌面好大哦，SBS都没那么大牌面。” 微愣一瞬的黄仁和也笑了，“你拿那三十亿跟张世元要什么了？” “准确的说是在我签了‘白菜’赞助的时候，张世元就想跟我签你说的长约，但我跟张世元说，公司如果真的打算签我，我要下一部作品完完全全由我控场，头顶没有任何人压着的控场。” “张世元不会答应的。” 韩沐妍点头，确实没答应，所以她还是实习生啊。她这个实习生有不下十次的机会签长约。电视剧开播，收视率还很拉胯的时候，张世元就找她签长约，说法是，你制作的能力还不好说，但能找来钱就能签长约了，还以我欣赏你这匹千里马的态度，想在千里马还是小马驹时，圈进自家马厩。 当时韩沐妍没答应，她拒绝的理由是，她想风风光光进公司。这个说法张世元接受，天才总是有点傲气的么。等到收视率破了二十，张世元再来找她聊签长约的事，韩沐妍拒绝的理由就变成，要是公司给我当真正的主PD我就签。那时张世元依旧没答应，毕竟二十的收视率也没太高，不足以让新人一飞冲天。 到收视率直线上涨冲破27了，张世元判断顶天再有三集一定能破三十，他再度找到韩沐妍，聊的就是，你可以当真正的主PD了。到了这个时候，韩沐妍拒绝的理由就不是我要当主PD，而是，我要进入管理层。 黄仁和囧着一张脸，“你是真的勇，张世元没骂你？” “骂了啊，骂我贪心不足。”韩沐妍轻笑一声，“但我拉了两个赞助回来啊，都是大额，你忘了，我给你拉了辆车的赞助呢。我确实贪，但我有那个能力给自己叫高价，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想起来了的黄仁和也没话说了，让大佬再继续。 大佬表示没啥再继续的必要了，之后就是来回拉扯啊，随着收视率越来越高，她提的要求就越来越多，每每都卡死在张世元的底线。老板始终无法点头给她承诺，这事儿就卡住了。 “所以，你到现在还是实习生？” “没错。” 吃完了橘子瓣的黄仁和掏出烟盒分她一根烟，点燃自己的那根烟后，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现在我们有了剧王，你还准备跟绿蛇签约吗？” 叼着烟的韩沐妍垂眉浅笑，“那你呢，我讲了那么多，你不给我分享一下炮友的故事？” 知道她是转移话题的黄仁和白了她一眼，炮友的故事哪有她的故事精彩，“五年前，绿蛇跟SBS有个合作项目，他是制作人，我是副导演。特殊人士之间都有我们自己的雷达，约过两次。那也是部剧王，电视剧破四十的庆功宴上，大家都喝蒙了，酒精催化之下，我一时没收住手，在洗手间弄伤了他。” “我以为这段关系就断了，没想到他缠上来了，跟我正好匹配。”黄仁和看向听八卦的妹子，别有意味的说一句，“我们这个圈子，他那种型的好找，我这种属于珍惜人物，关系就一直维持到现在。” 光这一句话，韩沐妍就觉得他的瓜比自己的精彩，“五年前就碰到了，怎么今年你才正式掌镜？” “五年前我连副导演都不是呢，也是个打杂的，他也还没有成为部长刚入职绿蛇也才一年。”黄仁和讲起当初也是笑，“我们之前只是单纯的发泄一下，跟工作没什么关系。彼此也不牵扯工作，再说他也不怎么样，限制太多，又怕疼，我人选多呢，非得跟他求什么东西，我还怎么开心。” 韩沐妍深感你才是大佬啊，反手给大佬点个赞，让大佬继续。 大佬二号也说自己没啥继续的，“五年哎，谈个恋爱都会腻的，我想断了，得有小两个月没联系，他打电话给我，我就说没空。后来又有半个月没联系，我以为这就算断了，结果张部长来联系我，问我有没有兴趣掌镜。” 已经掌镜的黄仁和表示，“这就是我想签TVN的原因，那边承诺我可以再度掌镜。” “绿蛇不是也可以吗？”吃瓜中智商骤降的韩沐妍疑惑。 黄仁和鄙视她，“在这我得卖身，我有那么想不开么。都说了，会腻的。工作就已经够累了，做开心的事干嘛还把自己搞那么累。再说我现在也是个出过剧王的导演了，这份履历除了三大台，哪家有线台都愿意给我掌镜，只是TVN恰好找上来了而已，开价也够高，我没什么不答应的理由啊。” 转过弯来的韩沐妍觉得大佬说得很有道理，继而想到，“我知道有个项目正在找导演，不出意外就是TVN的项目，你有兴趣吗？” 一秒坐直的黄仁和看向她，“什么项目？” 韩沐妍刚要说，副导演过来讲准备拍摄了，她就换了话题，“改天有空，我们一起喝一杯，带你见见人。” 瞟了眼副导演的黄仁和也笑着讲，“我的日程表你都知道，你觉得什么时间合适就什么时间。” 吃瓜吃得心满意足的韩沐妍把烟灭在临时充当烟灰缸的橘子皮上，起身准备走。跟着她起身的黄仁和也灭了烟，随口问一句。 “你橘子哪来的？” “池昌侐给的。” 导演疑惑，“为啥我没有？”演员上供不是应该一碗水端平吗，哪有只给制作人上供的。 “.....你问我？”韩沐妍笑看他一眼，扭头去找演员，正好跟往这边看的演员对上了视线，招手示意他过来。 池昌侐伸手指着自己，用眼神询问，我吗？看制作人点头，颠颠的跑过去了。 召唤演员的制作人用笑看导演让他自己问，导演觉得她有毛病，闲聊而已，但还是问了，“你橘子挺甜的，还有吗？” 微愣一瞬的池昌侐连忙点头，还有呢。导演伸手示意对方上供，制作人一巴掌拍开他爪子，无不无聊。 “你明天下午没拍摄对吧？”韩沐妍跟被召唤的演员讲，“明天下午两点到公司来找我，我带你去见个品牌方。” 演员还没说话，导演先好奇，“什么品牌方？” “时装，新牌子，你估计没听过。”韩沐妍摆手示意演员可以走了，随意跟导演闲聊，那个牌子刚出来一年，打算蹭一下国民剧的热度。开价么，平平，估计公关预算有限。但对方的社长是一个大牌设计师独立出来的，她看社长的面子愿意聊聊。 闲聊的大佬们没看见走得一步三回头的演员，副导演倒是瞄到了，没太在意，以为演员是好奇品牌方想听细节又不好强留。远处的经纪人看得准准的，严重怀疑自家艺人要找死，等人到面前正准备开骂，演员先说，制作人明天要带他去见品牌方，一下就分神了，什么品牌方？ 品牌方在隔天同演员一起出现在公司，很正规的聊合作。见面的地点是会议室，桌上放的是咖啡而不是酒。负责牵线的韩沐妍只配他们聊了十来分钟，就借着助理来找她出去了，让他们自己聊。 品牌找艺人为什么要绕一圈先找制作人？因为品牌看重的不是艺人本身而是艺人在出演国民剧。不过他们要指定自己家的产品给这位演员，还需要演员在公开和非公开的场合，最好都穿他们家的衣服，主要还是跟艺人聊代言。 艺人在会议室跟品牌方聊合约，制作人在部长办公室同样是聊合约。 收视率过了四十登上剧王的宝座，张世元现在想赌一把了，不就是管理层么，我让你进。 “您有兴趣投资吗？” “投资什么？” “我。” 创造了一部或者说是两部剧王的韩沐妍不想当打工仔了，她如果没本事那就只能熬资历，既然有本事，圈子也混熟了，为啥还要当打工仔。张世元如今年富力强，五十都不到呢，她在他手下得干二十年才能登上真正的高位。有这二十年，她为什么不自己当老板，把自己的公司做大做强，哪想不开给别人打工？ “你想自己成立工作室？”张世元现在不觉她贪了，反倒觉得小孩子心比天高，就怕命比纸薄，“你知道朴明光为什么拿到你的项目就来给我看吗？他当初是我的投资人。” 话当年，张世元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他的故事没什么不可对人言的，虽然知道的不多但也不少。当年他从SBS独立出来，也是想着他的本事为什么要给别人打工，完全可以独自发财。但现实告诉他，寡头垄断的市场，小虾米活得非常艰难。 “你入行四年才出了一部剧王，我入职SBS不过三年就出了剧王，两年后又出了一部，等到第三部还是剧王的时候，我就跳出来了。当年我也是心比天高，认为我的能力在SBS还得被那些光长年纪不长脑袋的傻逼高层压着，纯属浪费生命。” “手握三部剧王的成绩跳出来，我跟你一样，认为满世界都会找我合作。可现实情况是，我带着企划去了MBC，那边确实愿意跟我合作，但团队的配置跟以前不能比，新人导演，新人作家，团队里全是新人，我就是忙到死，那部剧也就堪堪过了三十的收视率，这成绩已经很不错了对吧，我却没赚到钱。” “我不是MBC的人，跟SBS还闹了点不愉快，MBC愿意跟我合作给我个机会，却不会给我太多资源。我原本以为跟我关系非常好的那些品牌方，他们在我跳出SBS后对我的态度就很暧昧。他们愿意投资我，但有个前提，剧播了，收视率起来了，才愿意入场，提前给赞助，没得谈。” “那个项目本来投资就低，我掏了大笔公关费出去，在开机前拉回来的赞助还没你给这个项目拉回来的多。这个圈子很现实，不是你有能力大家就看好你，而是你必须保证你能一直赢，别人才会看在赢家的面子上愿意跟你合作。不然哪怕是我已经出了三部剧王，那些投资人，依旧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小朋友，你做过的梦我也做过，但我现在坐在你面前，你觉得是为什么？” 韩沐妍沉默片刻，“TVN在改革。” 话题转得突然，张世元不解，“TVN改革？” “他们在改革，迫切的想要脱离十九禁电视台的诨号，满世界挖人，那就是下定决心砸钱换招牌。他们背靠CJ，不缺钱，缺的是人才。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人才，但我相信有剧王打底，他们愿意给我一、两部的机会，让我试试看。只要有两部作品的机会，哪怕我失败了一部，还有一部兜着，再不济，我还能重新回到您面前面试，我相信您也愿意再给我个机会。” “我们都不是没有退路的人，我们都是退路非常广阔的人，我相信您跟我一样都认为既然有退路为什么不去做做梦。我不清楚您的梦想破灭在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原因，但我想，当初你在告诉别人您的梦想时，一定也有跟您一样的前辈劝过您，有些梦就没有实现的可能，别浪费时间，可您还是去做了那场梦。” 这话说得张世元想笑，“年轻人，听人劝才能吃饱饭。” 千里马望着自己的伯乐，诉说过往和未来，“您说我跟您很像，那您在当时有听人劝吗？” 要是这么说得话，张世元就知道没得聊了，“既然你不撞南墙不回头，那就去闯一闯。你说得对，我这边会你留一条退路，得下次再见，你可就得跟我签长约了。” 韩沐妍微愣一瞬，这么好说话？ 张世元反倒笑了，“干嘛，以为我会阻止你还是威胁你？没那个必要，我不是宋景，不能用的人就压得对方无法出头才满意。制作公司也不是电视台，就想一家独大。我们跟各家电视台合作，同TVN很快也会有合作，说不定以后我们也有合作的机会。商人么，和气生财，我也希望你能实现梦想，到时候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你也会成为我的助力不是么。” 商人有独特的xp只是无聊的八卦，吃了块闲瓜的韩沐妍起身，恭恭敬敬给伯乐鞠一躬，只凭对方这段话，就值得她给伯乐弯腰。 伯乐抬手示意已经跳出马厩的小马驹可以走了，望着对方出了门，盯着门板走了神。如果当初他一直坚持，会不会有不一样的未来？ 未来是太遥远的事，韩沐妍先顾当下，看时间差不多就回了艺人那边的会议室，推门进去讲，到饭点了，一起喝一杯吧。 酒局上大家乐乐呵呵的，很普通的酒局，没人做什么过分的事，连酒都没喝多少就散场了，很平常的交际局。结束后，先被送走的是品牌方，艺人要鞠躬送制作人上车时，韩沐妍却示意他们先走，她还有点事。 艺人跟经纪人对视一眼后听话上车，有事的制作人则是顺着街道溜达。 江南的夜晚是夜生活动物们的聚集地，晚上九点多，街道正是热闹的时候。韩沐妍就在人群中慢悠悠的往前走，视线有时看的是路上的行人，有时被路边店家的橱窗吸引，卖什么的都有，最好看的是甜品店和服装店的橱窗。 可能是听了不少话当年的故事，也可能是同样的道路她得再走一遍，亦或者夜晚就是迷人心神。总之，韩沐妍在人潮中，回忆起了当年。 当年的韩沐妍在独立出来做公司的时候日子过得很艰难，国情不同，彼时她的独立没有现在阻力那么大，这边电视台才几个，那边电视台过千。基础市场大，小虾米也就能混得下去。国情不同也有个弊端，那边压款压得很夸张，只要剧没播，公司就是一直在亏损状态，韩沐妍再怎么能搞钱也扛不住这么亏。 最惨的时候，韩沐妍也想过，她是不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她还无数次后悔过，为啥想不开要创业，给人打工多轻松，什么公司发展，未来如何，怎么找钱给底下人发工资，都跟打工人无关，打工人只要干一份工拿一份钱就行，日子不要太开心。 三年前宋荣勋嘲讽韩沐妍，女人就是小家气，拉个赞助三瓜两枣什么钱都要，穷酸。多年前的韩沐妍为了给自己拉投资，那真的是什么钱都要，进账的数字是比现在大很多，但她成宿成宿的失眠，深怕哪个给钱的老板被警察抓了，连带她也被附赠一副玫瑰金手镯，那王女士怎么办？ 这个圈子想搞钱太容易了，这个圈子想老老实实赚钱，难如登天。在这个捷径遍布的圈子里，韩沐妍也是走歪了不少路，才艰难的掉头重回大道，她当了数年的老板才学会，她不止要为王女士负责，还得为底下靠她养家糊口的职员们负责。 韩沐妍已经记不清当初她为什么拼了命想发财，可能是大学室友能随意买新服，羡慕？也可能是同样是公司实习生，人家能硬气的跟上司怼，下班时间我为什么要接你电话？再不然是，她过年回家发现王女士还穿着已经好几年的旧衣服？ 实在记不清了，穷人想发财哪有什么所谓的契机，就是单纯的想发财啊。 曾几何时，穷人乍富的韩沐妍花四十几万买了个包，RMB。她买之前觉得买下它，就证明了她的成功，她是人上人了。可她真正买下那个包，就背了一天就收回了盒子里，再也没背过。没办法背，她手上拎着四十万去哪都担心被人抢不说，干什么都会考虑她的包，放包的桌子干不干净，钥匙放在包里会不会刮花内撑，还为了那个包专门去洗车，就因为包要放在副驾驶。 彼时的韩沐妍觉得自己很可笑，穷人乍富这四个字，太TM可笑了。但没过多久，也就是两年吧，或者三年？三年后..... 三个月后，韩沐妍的工作室挂牌营业了。 冬天来了，初雪已经落下，韩沐妍重新杀回市场给自己找新老板，这次找起来就容易多了，有精确的目标不是蒙头乱撞。目标也有很有兴趣跟她合作，但他们想要合作的是家庭剧，而韩沐妍想要合作偶像剧。新老板对此有些顾虑，韩PD是家庭剧起家的，临时转换赛道，还是新工作室，亏比赚的概率高啊。 韩PD坚持她想做偶像剧，还暗示新老板，KBS看在剧王以49.7就差零点三能突破50收视率收尾的面子上，愿意给她一个机会。这个暗示让新老板犹豫了，他们挖个有本事还愿意合作的人才可不容易，要不，试试看？ 新尝试，新项目，韩PD再度忙碌起来，这次依旧是从找作家开始。有了名气的韩PD想要找作家比以前容易，有些不太有名但也有过作品的作家，很愿意跟在作家圈有点小名气的PD合作。可韩沐妍见过三五个后，就觉得不行，她还是得找新人作家，有作品的作家都得她哄着。 之前是迫于无奈必须要哄着作家，韩沐妍才跟作家低头，现在她都已经直起腰了，为啥还要跟作家低头。作家就是拿钱办事啊，我们不是搞艺术的还得培养心情，我们是赚钱的，拿钱就得做事！ 雪夜，韩沐妍刚跟一个新人作家分开，在路边等出租车时看到有一对祖孙卖烤红薯，她有点馋，去买了一个。孙子在她收了她的钱时，突兀的说他们有积分卡，买多了可以积分兑换。老太太明显没听懂，韩沐妍也就只是笑笑，以为孙子跟她瞎闹。 拿了红薯的韩沐妍绕去边上边吃边等车，车来了，她准备上车时，不远处突然有人叫她，循声望去，正是那个卖红薯的小哥。 小哥三两步跑过来，近前就是大鞠躬，叫一句韩PD，站定后，腰还弯着，再说，此前多谢您照顾。 韩沐妍有些疑惑，也先探身拜托司机等一会儿，再把半开的车门关上，让小朋友先站起来。天冷，对方之前戴着帽子，她没太关注他的脸，现在脸都看不见，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直起腰的男孩子已经摘了帽子在自我介绍了，“我是....” “你怎么会在这？”看到脸韩沐妍就想起来了，高材生呢，当初她给赵正善的女儿找的家教，绿蛇的实习生，负责跟对家对接的小嫩草。 嫩草犹豫着不知道要怎么说，韩沐妍再度探身跟司机道歉说她不走了，被司机骂了一句，她还没说啥，嫩草秒速骂回去。还是韩沐妍说算了，司机也翻了个白眼开车，两人才没当街骂起来。 在路边碰到了特地追上来的熟人，韩沐妍也没跟他瞎绕，天挺冷的，直接点吧，“说说吧，这是什么情况？” “外婆，我来帮个忙。”韩尚斌一句话就解释了红薯摊的事，可再说下一句时就有点含糊了，“没想到会遇到您，想着怎么都得打声招呼的。” 韩沐妍听了就笑，“实在点吧，专门叫住我，有事找我帮忙？” 反射性摇头的韩尚斌脑袋都扭过去了，又卡住，“就，我方便问您在哪家公司吗？” “你失业了？”韩沐妍想着不应该啊，“我们好歹也是剧王的团队，绿蛇会把你开了？” 目前还是绿蛇员工都已经过了实习期的韩尚斌没回，只讲，“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金采恩，她是我堂姐。SBS大裁员，她离职了，可能有些冒犯，但想问问您，您入职的公司缺不缺人。” 突然出现的名字让韩沐妍楞了一下，那姑娘被开掉了啊，思索片刻，“我现在有自己的工作室，缺人是缺，但我给的工资不高，比不上SBS，她要是愿意，你可以让她来试试看。”说着好奇，“她有我号码，怎么没联系我？” 韩尚斌低头笑笑，只是同事关系，还是上司和下属，怎么联系。韩沐妍也没在意，递了张名片过去，等对方接过，再度招手拦车，这次是真的上车了。 坐在车里的韩沐妍看着后视镜里远去的男孩子，雪花飘落在男孩子对这车弯腰的背脊上，让她恍惚一瞬。 当年韩沐妍成了韩姐，公司为项目庆功，KTV里不少人都喝醉了，还有人抱着话筒狼嚎。彼时也有个韩尚斌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喝到整张脸都是红的，就差抱着她哭。 哭，我就知道姐能成功，我爸老是让我回去考公，说首都太大太累，我撑不住，但我不甘心，凭什么我就得回家，我不回去！我们一定能成功！ 隔了一个世界的泪痕好似跟车窗上雪水划出的痕迹交融，韩沐妍看着车窗，如今的她不会再买四十万的包，但她依旧会骄傲，她能带领团队，走向成功。 普通又平凡的成功，能为自己，为妈妈，买个新包。 第217章 第十一章 新年将至,哪怕是以‘卷’闻名的南韩娱乐圈也是有年假的，尤其是没有项目在线上的团队，年假时间那是想休多久就休多久。 签下了新作家只等本子出来,顺带给公司招了个新职员的韩沐妍准备为自己放一个礼拜的年假,回去陪王女士过年。离开首尔的前一天下午，她正在家里收拾给王女士买的礼物,要装箱带回去,手机在这个过程中不停的响。 多少在圈子里待了四年主要是有了点名气算是号人物了,此前合作的各路人马就打来约新年假期的各种酒局。手机再度响起，韩沐妍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的名字是朴雪秀,她接起时还想着小公主居然也开始玩社交局了？ 小公主依旧是那个不怎么通人情世故的小公主，朴雪秀打电话来不是约什么酒局祝福PD新年快乐的，而是跟朋友说，我现在的制作人是个傻逼,你既然闲着,要不要来兼职？ “他想改我剧本你敢信？改的乌七八糟的还想让我按照他的意思来,做他的春秋大梦！我才是作家！有本事你自己写啊，跟我叽歪，我凭什么听他的！” 韩沐妍想说制作人的话都不听，你还想听谁的,“我记得你那个项目是联合编剧吧？另一个作家怎么说？” “那前辈太.....”朴雪秀都不知道要怎么说,“那前辈太好说话了,跟没脾气一样,好像根本不在意剧本被改成什么样，天天就我在吵架，这又不是我一个人项目,怎么就我一个人上心。”讲起来就抱怨，“那些都是什么人啊！” 那些人具体是谁韩沐妍不清楚，她只知道都是TVN的人，朴明光听从了她的建议，给自家光涨年龄不长脑子的女儿搭了个团队出来，准备送她以作家的身份出道。再多的细节跟她没什么关系，她也就没打听过。 项目组建的初期，小公主三不五时给韩沐妍打电话，主要也是吐槽同僚们没一个靠谱的。但韩沐妍在忙自己的新工作室，没什么时间哄她，就鼓励小公主自立自强独自跟团队战斗，顺带一说，你亲故我目前很忙，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再说。 新年，假期临近，已然知道亲故不忙的小公主，今天憋了一肚子气，就打电话来给亲故吐槽了。以及，你要不要来给我兼职？ “前两天我跟我爸同张世元吃饭，他们俩聊起你现在的项目有点问题，TVN这边觉得那个项目不太靠谱可能压你制作费。张世元讲你想争取制作费的额度没那么容易，搞不好要拖个半年一年的，我爸说你新成立工作室肯定缺钱，真拖那么久，你工作室都能被拖没了，那你要不要出来赚钱？我私人雇你，你开价，我掏钱。” 这操作韩沐妍还真没想到，“你现在那么有钱啊？” “马上不就过年了，过年怎么会有人没钱。”朴雪秀随口‘装’了一波，还一点都没有自己在‘装’的意思，特别随意的讲，“我现在是没钱，你等我回老家祭祖回来就有钱了，绝对请得起你。” 韩沐妍想了想，“你难道不是二代是三代吗？” “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继续，你想怎么请我？” 朴雪秀想请她加入作家组跟组里的制作人掐架，“他歪理一堆，我每次跟他讲本子不能那么改，他就跟我说谁谁谁的本子就是那么改的，还有什么什么项目也是加了这条支线才成功，那他干嘛跟我合作，去找那些人啊！” “简单的说就是你吵不过他？” “呀！” 韩沐妍一乐，“你怎么不去找你爸？” “找我爸有什么用？”朴雪秀不解，“我爸不管制作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很清楚朴明光职务范畴的韩沐妍笑她，“你可以跟你爸告状，然后让你爸给你找个人跟他吵架。” “我不是来找你了？” “我现在也是半个TVN的，刚入职跟前辈吵架，你觉得合适吗？” 朴雪秀脱口一句‘有什么不合适’的都已经讲出去了，才反应过来，“你觉得我爸更厉害吗？” “你爸超厉害！” 拥有大老爹的小公主挂了电话去找爹了，而韩沐妍在又接了两个约酒局的电话后，接到了有段时间没联系的卢宗灿的电话，对方也是来约酒局的，不过他表示是有事想见面单聊。 正好是晚饭时间，韩沐妍就出去跟他见面了。他们自项目正式签了绿蛇后就没见过面，电话联系的也少。彼此都挺忙的，卢宗灿那边要推进项目，韩沐妍这边是忙工作室，也没什么特地见面的必要，就一直没碰上。 坐车抵达对方发来的餐厅地址前，韩沐妍只是猜到对方可能找她帮忙，等看见这栋两层楼还有硕大招牌的韩餐馆，她就想着，看来卢宗灿找她帮的还不是小忙，不然怎么会大出血来这种一看就不便宜的店。 跟着领路的小姐姐进包间坐下后，韩沐妍就等着卢宗灿开口，对方先跟她客套，点菜、倒酒，聊点最近怎么样啊，工作室好不好啊，独立是不是很爽啊这些没用的，再说更没用的，每年过年就是我最惨的时候，妻、子都在国外，大家团员，自己没办法团员这种卖惨的话。 端着酒杯小口抿着酒喝的韩沐妍听着听着就笑了，正在诉说自己的凄惨日子呢，她居然笑了，卢宗灿一个眼刀飞过去，你笑啥？！ “哥，有必要吗？” “干嘛！” 韩沐妍笑着放下酒杯，“我们两是队友，我还等着你项目赚钱后给我分钱呢，出了事要帮忙就直说呗，绕那么大一圈，菜都要凉了。” “菜刚上来说什么凉。”卢宗灿嘟囔着给她夹了筷牛肉，“那么久没见，我一上来就聊那些事，多尴尬啊。”总得走个流程么。 夹起牛肉放嘴里的韩沐妍表示流程已经进嘴了，说正事吧，需要我做什么？ “我们预算只有四十五亿，平均下来一集才2.8亿。” “然后？” “能想办法让张部长再涨涨吗？” 韩沐妍有些诧异，“这钱不够？” “这钱怎么会够？”卢宗灿更诧异，“制作公司跟电视台不一样，你比我清楚啊，我们的项目配置也很垃圾，你不是也知道么。这可不是刨除演员、导演、作家这些大头的钱，是全部包含的，连团队所有成员的基础工资都包含，再加上公关费，场地、服装，杂七杂八的，都要钱，怎么可能够？” 沉默一瞬的韩沐妍慢悠悠的开口，“《松药店家的儿子们》一集制作费只有两亿（一百二十万RMB不到）。” “两亿？”卢宗灿皱起眉头，“两亿够干嘛？”说着又反口，“你是家庭剧，有个棚就行，两亿不少，我是迷你剧，怎么能比。” 平均一集两亿的制作费在韩国的市场属于小成本制作，常规的价格刨除谈判空间比较不固定的演员价格之外，平均一集的制作费在2.7到3亿之间，一般不会超过三亿。以十六集的迷你剧为标准，叠加演员的费用，总和制作费通常在60-70亿之间。 这其中还分迷你剧和家庭剧、历史剧等题材不同导致的总和制作费额差。 家庭剧的制作费一般都不高，剧集很长，少说五十集打底，拍个一百集也很正常，总额上去了单集就会压缩费用。家庭剧不怎么用外景，都是婆婆妈妈的事，在棚内拍，也不是那么需要钱。最费钱的是历史剧，要特别布景，他们单集包含演员费用能叠加六到七亿，迷你剧属于卡中间，看剧本是什么情况，也看导演怎么拍。 以迷你剧的标准，四十五亿的总制作费是很少啦，但新人团队有这个价格也不能说是被卡了制作费，应该算是常规待遇。新人么，还没为公司证明他们能赚钱呢，在花钱的地方待遇就是不咋样啊。 卢宗灿说这钱不够用，韩沐妍听不懂。 项目是她想出来的，前五集的剧本她也看过，一部偶像剧没多少需要花大钱的地方，为了收视率考虑也是在演员的选择上砸钱，单论制作费，这钱不少。是有点紧张没错，但没到需要专门请她吃饭去找张世元谈加制作费的地步吧？ 卢宗灿还疑惑她怎么听不懂呢，这钱怎么会不少呢，这钱少得他都要流泪了，差点怀疑绿蛇破产，连迷你剧都没钱拍了。 两边鸡同鸭讲，韩沐妍干脆让他从头开始说，钱怎么就不够用了？ 从入行就进了大电视台干到现在，首次为制作公司打工的总导演，就跟常年是自己负担开销无敌会省钱的制作人，讲述，电视台出身的导演在身份没有转换过来的时候，拍一部电视剧得花多少钱。 他开始扯的那一堆什么导演的费用、作家的费用之类的，韩沐妍没怎么听明白，这是应该给的钱，没啥好说的。当卢宗灿开始抱怨团队人员工资都要算在制作费里的时候，她隐隐就抓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到这家伙开始吐槽品牌方都是见人下菜碟，当初他在SBS去公关品牌方怎么怎么样，如今代表绿蛇去公关又怎么怎么样，她就懂了。 听懂了的韩沐妍差点一个白眼翻出来，您老人家还以为您在SBS呢？电视台家大业大的，跟纯粹的制作公司怎么比。 伸手给傻子倒酒的韩沐妍问他，“你最近跑公关很辛苦吧？” “差点喝到进医院。”卢宗灿叹气，哪是辛苦啊，那叫搏命。 “哪家品牌那么不给面子？” “就那么几家啊，三星、LG，不都是他们么。” 韩国的电视剧，只要收视率还算不错的，必然有这种大集团的赞助。剧王呢就是总公司的王牌产品，比如三星的手机。一般般的呢就是大众商品，类似辛拉面；再低一等的，可能就是子公司了，比如什么化妆品。再差？再差就没人搭理了。 这些大集团是常年跟各家电视台和大制作公司合作的，有固定的赞助费，每年都给。这笔赞助费分到哪个项目的制作人手上，一看团队配置，二就看制作人和品牌方负责人的私交了。二者中，团队配置更重要，好团队就有大额赞助，差的依旧没人搭理。特别差的那种，私交再好都不行。 韩沐妍都出了两部剧王了，依旧没觉得自己跟这些大品牌的人能有多少私交，顶天能坐在一张桌上喝酒。他们不用管什么剧王不剧王的，这帮人是板上钉钉的甲方，即便是剧王登顶，剧还在播，想让这帮人成为乙方也是不可能的。电视剧永远缺投资，但大品牌选择赞助却是很挑的，他们既不缺钱也不缺名气，某种程度上说，成了剧王才配得上他们。 “你跟他们有喝出什么结果来么？”韩沐妍问。 卢宗灿郁闷的回答，“能有什么结果，不是说了么，看人下菜碟啊。酒桌上都说好好好，一到聊正事，又变成了等剧播出再看收视率。我是现在缺钱，剧播出，都有收视率了，还会缺钱么？” 初次掌镜的导演对那帮狗眼看人低的很不爽，当了多年制作人的韩沐妍却讲，“我当初给‘松药店’拉赞助的时候，找得最大牌，来钱也最多的是‘白菜’的赞助，一家大集团的人都没见过。连你眼中的二线品牌方我都没去约。” 卢宗灿微愣，“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会给钱，我掏制作费请客的酒钱是肉包子打狗。”韩沐妍让他自己想想，“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制作人，搭一个同样是新人的导演，也就是作家有点名气，外界眼中这就是作家一拖二的配置，作家也没厉害到每部作品都爆了，金身不败让品牌高看一眼的本事，他们怎么可能搭理我呢。” 自己的项目连个大牌作家都没有，比‘松药店’还拉胯，同时兼顾导演和制作人身份的卢宗灿沉默了，举杯闷了杯中酒，放下酒杯时，挣扎一句，“好歹是绿蛇啊，我也知道我不是SBS的了，但好歹是绿蛇啊，三足鼎立的绿蛇，绿蛇都不行吗？” 大制作公司是有金身的，一如SBS是有金身的，即便电视台连连亏损，大集团对电视台的公关费额度都没少过一分。出了SBS的卢宗灿抱着残存的自尊心，问话说得非常婉转的后辈一句，绿蛇都不行吗？ 后辈暗叹一声，再给他添酒，话就直接了，“就算是SBS，那些新人导演的出道作，他们也看不上眼的。他们只能看上张世元、宋景那样的人，他们手上的钱也只有部长们才能绕过他们决定分给谁，分多少。就算是面对吴世江，他们也是昂着头的。你跟我，我们两，距离吴世江，还远得很呢，他们怎么可能看得上。” 再度一口闷酒的卢宗灿不说话，韩沐妍再给他添酒，话又委婉了，委婉的说起，她想独立时，张世元劝她的话。这个圈子很现实，成功了才能收获名利，距离成功哪怕只差一步，在别人眼中也是咫尺天涯。 “前辈，您入行时间比我早，我刚进组还是您带着我做事教我规矩，这些不需要我跟您讲得，您都懂。”韩沐妍举杯敬他，“四十五亿，不少了，咱们得先成功，憋着这口气，成功了给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看看，什么叫慧眼才能识金，狗眼都是瞎。” 酒杯在空中轻碰‘叮~’的一声，在杯子回到各自的身前时，韩沐妍干了酒，卢宗灿却望着荡起波纹的酒液，低声问一句。 “你能给我搞来一个‘白菜’吗？” 韩沐妍动作微顿，本想拒绝，看向大雁爸爸残破的翅膀，迟疑着开口，“你男主定人了吗？” “你有推荐？” “找个爱豆。” 卢宗灿一愣，“爱豆？” 目前的韩国市场，爱豆在电视圈连个虾米都算不上，他们想出演电视剧得求人。换句话说，做电视的，不管是综艺还是电视剧，都看不起爱豆。业内的电视人把爱豆们当消耗品，尤其是做综艺，他们玩的很疯，对待消耗品，好用就往死里折腾，不好用就丢在一边。 此时的爱豆们宁愿被折腾也要增加曝光率，他们是靠曝光率吃饭的，一旦曝光率减少，很可能就被粉丝遗忘了。综艺再怎么折腾人好歹也是上了电视，总比顶着酷暑寒冬去大马路上路演的好，至少参加综艺还有通告费，路演有什么，又不是商演。 既然是要一起赚钱的队友，都已经准备帮忙了，韩沐妍就帮人帮到底，怕他又转不过弯，看不上爱豆，同他解释，“收视率是由观众组成的，爱豆们的粉丝天然就是收视群，我们做得本来就是偶像剧，针对女性观众市场，就不能小瞧专门针对女性受众开发出来的商品，当红的男爱豆对我们而言是物美价廉的存在。” “既然正当红身上的代言就不会少，经纪公司维护品牌能舔的程度远超你的想象。SBS的公关组跟他们比都是垃圾，那帮人才叫豁得出去，什么都敢干。只要能赚钱，经纪人敢给艺人下药，只要品牌方愿意，他们能送人上床。这事儿你我碰都不敢碰，沾边就死。” “我们这个行当厮杀的已经够血腥了，那帮小孩子进了公司就是斗兽场。一家公司招练习生，成千上万的海选，孩子们还都是未成年呢就得过五关斩六将，还得赌上整个青春去赌一个遥不可及的未来。我们这些人说得辛苦跟那些小孩子比什么都算不上。” “能在那种环境里出头的孩子，对成功的渴望是最迫切的。一个小成本偶像剧的男主，对你我只是需要按照情况选人的职位，对他们却是登天的机会。这一步跨出去，他们就是以演员出道了，之后的事业、未来都改变了。改变命运的机会，谁会不想抓住呢，不论要付出什么。” 韩沐妍看他意动，最后说一句，“只要你丢出橄榄枝，各家经纪公司会抢着来给你送钱的，无数‘白菜’任你挑。” 沉思良久的卢宗灿首次拿起桌上的酒瓶，左手拖着右手的手臂，以面对同辈甚至更尊敬一点的姿势，给韩沐妍倒了杯酒，“爱豆的演技要是跟不上，这项目可就砸了。” 拿起酒杯的韩沐妍轻笑一声，我只是跟你分钱的队友不是你妈，这都要我考虑？ “做事总要有取舍，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 桌面上的酒杯二度相碰时，韩沐妍依旧是干了酒的那个，卢宗灿还是迟疑着没喝的，他还是有顾虑。 光能给项目搞来钱没用啊，搞钱的目的是为了让项目能多点制作费，拍好作品，增加成功的可能性。只图爱豆能带来品牌赞助却忽视爱豆没有演技撑不起角色，这不是鱼和熊掌的问题，这叫本末倒置。最红的爱豆又能有几个粉丝，更多的观众才不会关心爱豆红不红，但他们一定会在演员演技拉胯的时候直接开骂，或者干脆就换台，能看的剧多呢，不缺这一部。 卢宗灿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儿风险太大，他这可是出道作，万一砸锅，再想有机会掌镜就难了。 酒已入腹，拿起筷子吃菜的韩沐妍没有再劝，都说了，他们只是队友，不是母子。能说的都说了，对方不听，那还说什么。 此后就真的是闲聊了，韩沐妍答应帮忙对接一些品牌方，如果成了，卢宗灿按规矩给牵线的中介费，不成也就拉倒。 酒过三巡，各自分开。 隔天韩沐妍拖着行李箱回家带着王女士飞了一趟曼谷，去热带过冬，享受一下不一样的新年。这个新年，她过得很不错，旅行回来还给工作室的人带了礼物呢。 重回首尔，韩PD就进入了工作状态去盯作家了，赶紧写啊，韩国是什么水土问题吗？作家怎么都那么磨叽？ 作家不止磨叽，脾气还不好呢，朴雪秀的电话又打来了，小公主彻底爆发，跟制作人闹翻了。对方即是她前辈又是TVN的‘老人’，愿意看在她爸的面子上带个新人，却没有事事顺着她的想法。这也是他的作品，又不是王牌作家脾气好他得顺着，新人还不听劝，那管她死不死。 接电话的当下，韩沐妍只是劝小公主面对前辈该低头还是低头。小公主不听劝，她也没啥好说的。谁知半个月后，朴明光的电话打来了，约她见面。 韩沐妍犹豫一瞬还是答应了，虽说有可能是宴无好宴，可她欠了人情就得还啊，朴明光帮了她两次呢，都是大忙。 “TVN想换作家。” “这么夸张？” 朴明光也是很无奈，他们家这个女儿真是被宠坏了，“申骏景（制作人）看中了项目，或者说他看中了你说的那个校园霸凌，男女主互相救赎的故事，但他嫌雪秀即没能力还麻烦，咬死了要换作家，不然就换了他。TVN是不可能换了他，那边的老人了，05TVN刚成立他就进去了，那是台里一手培养起来的人，我们家这个算什么。” “我问过张世元，他说不太好谈，申骏景在圈里就是个无名氏，他压根没交情，但TVN一定保自家人的，一个新人作家说换就能换。剧本版权是道坎没错，可剧本到现在两集都没出来，哪有版权可谈。只谈企划案、故事大纲，他们重新找个作家改头换面，也告不了抄袭。我们也不可能为这点小事跟电视台闹翻，雪秀那孩子.....” 当爹的一声长叹，糟心的女儿。 韩沐妍失笑，“从我跟您提议项目到现在，小半年都过去了，她两集都没写出来？”不愧是小公主。 “她不乐意改成你说得那样，觉得那就不是她的故事了。”朴明光很头疼，“她和申骏景主要的矛盾就在于，她想用自己写的本子，不愿意按照企划案改。申骏景直接跟张世元说，要不是我们家这个又天真又愚蠢，他都怀疑她是买了别人的灵感顶替了真正的作家。” 真正的作家笑出声来，“要是发展成这样，您找我也没用啊。”韩沐妍也有点头疼了，“您这个当爹的都没办法按头让她听话，我能做什么？” 当爹的笑不出来，很是严肃的讲，“张世元跟我说，有个方法能解决，你当制作人。” 韩沐妍以为他在开玩笑，让前辈别闹，“您都说了申骏景是TVN的老人，我跟前辈抢项目，先不说能不能抢下来，抢到了也是自找麻烦啊。” 也知道这一点的朴明光很迅速的还了个说法，“张世元说还有第二个方法，你成为作家，加入作家团队。” “要不您还是说第三个方法吧。”韩沐妍不想笑了，想叹气，“我就是成了作家也没办法按头让雪秀听话，她都不听您的话。” 再度叹了口气的朴明光给出张世元说得绝杀，“TVN卡你预算，我可以帮你沟通，不对，张世元帮你沟通。” 韩沐妍不太信，“您知道TVN为什么卡我预算吗？” “知道，张世元说了，你要组个爱豆的主角团，除了男主之外全员爱豆。TVN那边认为你太大胆，要不是看在你确实出过剧王的份上，都想毁约了。” 已经签下合约就不怕被毁约的韩沐妍纠结一秒，“张部长消息来源怎么那么广？” “TVN不是改革么，负责电视剧这边的新部长是他大学校友，我们都是首尔大的。”同为高材生的朴明光讲，“业内往高层走，不是校友也是联盟学校，多少都见过面。何况你是他手底下出来的，你搞这种幺蛾子，肯定有人跟他讲，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韩沐妍认为这是值得保密的事，发财的金点子呢，她只跟卢宗灿说过，那傻子还不信。结果满天下都知道了，还没人信，都觉得她要进行一场豪赌，人家还不愿意跟她赌，哎~ 果然，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就是疯子。 有点怀疑自己在TVN口碑的韩沐妍问，“张部长不是会提议强项目的人，他具体怎么说的？” “联合制作。”朴明光总算露了点笑模样，“你这么问就是答应了？” 联合制作就是字面的意思，两个制作人同时负责项目。 “申骏景能答应联合制作？”韩沐妍觉得不太妙。 朴明光却说，“张世元跟他推荐的你，说你非常会对付作家，并且很能搞钱，申骏景已经答应了，他也不是很想跟我闹翻。我们是没什么直接业务接触，也没必要做敌人啊，好歹在一个圈子里。” 日子过得好好的突然被人钓鱼，韩沐妍也是哭笑不得，“张部长就那么确定我会咬钩，连申骏景那边都聊好了？” “他只是确定你很缺钱，当初他独立运营工作室也很缺钱，还跟我借钱呢，美其名曰投资。”朴明光笑了，“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韩沐妍也在笑，“我可会压着雪秀打，真的会动手的。” “打！”朴爸爸眉毛一竖，“打死我给你收尸！”凶恶的表情只显露了一秒，下一秒就说，“孩子不是还小呢，你照顾点啊。” “我不，我跟她同龄。” “你们同龄？” 朴明光说完算了一下，对哦，同龄，“你们居然同龄，那孩子真给我养废了！” “重审一遍，我真的会动手。” “打！” 缺钱的韩沐妍自己项目的剧本还没弄好呢，就先成了别人项目的联合制作人。她跟申骏景初见时没觉得对方哪里不好，反倒很聊得来，彼此都是抱着出来打一份工赚一份钱的朴实想法，对某位号称艺术家的作家都很头疼。 论长相申骏景就是大众脸，路上随处可见的韩国男人，不过这位有气质加成，见人自带三分笑，跟韩沐妍非常像，是那种不熟的人会以为是脾气很好的类型，很容易让人亲近。 只见了一面叠加晚上一起喝了杯酒，两位制作人就已经亲近到好似要成密友。 申骏景怕韩沐妍不了解情况，还特地跟她说，我是情|色片起家，这些年也一直在做这个题材，对剧本和拍摄可能有些不太对劲的想法，我自己没这个意识，要是你觉得不合适，随时可以提醒我。 韩沐妍则说，情|色又不是色|情，好的情|色片也很难得，她恰好不怎么懂这个领域，让前辈一定多教教她，帮她丰富一下人生。 前辈被逗得大笑，后辈冲他坏笑，两人友好和谐的开始交流工作，确定一下彼此要负责的版块。前辈大包大揽，让后辈只要搞定作家，剩下的都是他来就好，省得累到后辈。 韩沐妍笑了，“我自己还有个项目呢，您放心。” “我当然知道，没有要限制你的意思，纯属好心，就是想着你有项目要忙，我就多做点。”申骏景让她别想歪，“联合制作，钱对半分，我要不是好心，干嘛给自己多找事。” 这话韩沐妍不信，但没有深聊的必要，她确实有项目要跑，在这个组里当个边缘人就当个边缘人呗，反正钱是对半分，其他不重要。 关系处好了，职权也划分了，该聊的都聊了，就可以工作了。 两天后，项目组大集合开会，申骏景把韩沐妍介绍给大家，新来的主PD，联合制作人。不清楚内情的人有些茫然，朴雪秀第一个鼓掌带的大家也跟着鼓掌，作家手掌都快拍红了，也让其他人知道，新来的PD跟作家关系很好。 跟作家关系非常好的韩PD进作家组第一件事，就把作家骂得狗血淋头。 开骂之前，韩沐妍眉眼弯弯的充当狼外婆，笑问小红帽。 “你还记得你曾经跟我说，你想尝试被社会毒打，就是艺术来自于苦难什么的。” 小红帽傻乎乎的点头，她还隐约记得，“你不说那是骗人的吗？” “我说得是如果男人这么跟你说，那就是骗人的。”韩沐妍抚摸小傻子的脑袋，手感不错哎。 小天真拍走她的手，不要弄乱我发型，“女人呢？” “女人啊......” 韩沐妍起身，先让另一个乖巧坐着的作家去锁大门，再拿起茶几上的一叠纸卷起来，敲了敲手心判断一下力度。朴雪秀疑惑的看着她，都准备问她在做什么了。 下一秒.... 一卷子文件抡过去的韩沐妍在她尖叫出声时，扬声开骂。 “你TM本子写得跟屎一样，猪蹄上插根笔都TM写得比你像个人，你还有脸跟我叽歪不改剧本？你那烂剧本不该拍NM！给老子改，老子让你怎么改你就怎么改！” 正月还没过呢，韩沐妍的新年已经结束了，这个年开得不怎么好，添了一些小麻烦。但这个年开得也很有意思，欺负小公主，多有趣啊。 被骂懵逼了的小公主回神后暴怒，张嘴就要叫，韩沐妍又是一下轮在她后脑，给她脑袋都打歪了。 “朴雪秀你不是想被社会毒打想听实话么，那我告诉你，实话是你没天赋，纯靠你爹！今天也是你爹来求我帮忙，我TM愿意帮忙就不错了，再叽歪真揍你！”：，，. 第218章 第十二章 朴雪秀, 一位不能说没有才华但画风着实有点特别的作家。 曾几何时，身无分文不说还背负助学贷款的韩沐妍会找到她给自己写本子，确实是抱着接近这位能让她更接近成功的想法没错, 但不完全是看在她有爹的份上。 当时的情况比较特殊，韩沐妍对于家里有关系的二代搞自立自强的戏码, 其实有些顾虑的。她开价不高，明摆着家里有钱的妹子能看得上她开出的价码, 这本身就有问题。那时候她没得选，能抓到一个朴雪秀都算是很幸运了，只能赌一把。 她看过这姑娘的作品, 以韩沐妍入行多年的眼光，按照新人的标准, 朴雪秀属于有点天赋但天赋点歪了的类型。这位写的本子其实不太适合往商业市场送，更适合去玩一些小众的文艺片。如果运气够好, 家里关系也够硬, 说不定能拿个小奖呢。 换而言之，韩沐妍是认同朴雪秀有才华的。 但第二次跟作家合作的韩PD强势打压作家对自身能力的信任，还把作家当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同时有项目在跑，同时也需要作家赶工的韩沐妍, 把朴雪秀和自己新项目的作家关一起了。场地是朴雪秀的工作室, 小公主她爹给她租的公寓，原本是用来恭喜女儿成为作家了。 场地是朴雪秀的, 场地内包含吃喝拉撒、办公用品在内的一切费用, 都是这个项目组提供。而韩沐妍呢, 就是能省一笔是一笔，把自己的作家抓来，给两人关一起, 一起教育。 我们是为了赚钱才凑在一起，你们俩拿钱就给我做事，别成天叽叽歪歪的，哪那么多废话。 两室一厅的公寓改的作家工作室，原本的格局或者说小公主精心装扮的格局是，一间卧室给她休息，一间书房让她单独办公，外面的客厅一分为二。一半是办公区，一半会客加用餐。她不是还有个同僚么，临时同僚的办公区就在这，未来要是能成为大作家这里就是小作家们的办公区。 韩PD进驻作家工作室后，屋子的格局没有太大的变化，卧室还是卧室，办公区还是办公区，但办公区里待的人变了。书房变成作家们的安全区，客厅是所有人的办公地，韩PD也在这里办公。 韩沐妍带着洗漱用品住进了卧室，除了睡觉时间和要出去见人之外，她都在客厅待着。蹲守客厅的韩PD对作家三人组的要求是，早中晚都要汇报她们的工作进展。工作完成不错的人可以去书房专心工作不被打扰，而本子不通过的就得在她眼皮子底下待着。 作家三人组的构成，一号是朴雪秀，性格就不谈了；二号是她搭档，金英贤，半个新人，出过一部短篇迷你剧，朴明光为女儿找来查缺补漏的搭档。据韩沐妍所知，这位拿两份工资，TVN那边一份，朴明光也给她开了价，人偏佛系，大概也是被小公主折腾到不得不佛系，总归很好说话。 三号相对特别，朴尚骏，听名字像个男孩子其实是女孩子。在三人作家组是忙内也是纯纯的新人不说，这人跟朴雪秀是认识的，韩沐妍也早就见过她。金尚春的闺蜜，当初朴雪秀阻止金尚春签约，就是这妹子陪她一起去见的韩沐妍。 说起来这人还是金尚春跟韩沐妍推荐的，运作新项目时她起初想找个多少有点名气的作家，工作室新开需要一炮打响，有经验的作家能增加成功率。可韩沐妍见了那些有点小名的作家后，觉得这帮人脑子都有点问题，是需要被哄着才能工作的作家类型，她就果断放弃了这帮人，还是得找新人，听话。 得知韩PD的新项目在找新人的金尚春，带着闺蜜的作品去见了韩沐妍，希望PD给个机会。韩沐妍看过剧本后觉得能聊，见了面，聊得还不错，合约就签了。 本来合约都签了，PD给钱作家干活，常规路数不应该出问题的。但朴尚骏跟金尚春是性格互补的闺蜜，如果说金尚春是对自己很没信心，没啥主见需要人夸才能有自信的类型，那朴尚骏就是很有主见，很清楚自己要干嘛的类型。 有主见的朴尚骏能被韩沐妍看上，除了她本子写得还过得去之外，是这姑娘的本子跟她想要运作的新项目刚好契合。这人之前写的就是偶像剧，韩沐妍正好要拍个偶像剧，那就是她了。 可是有主见的作家呢，就不会什么都听制作人的，对自己的作品有想法就不怎么愿意按照别人的标准改。她跟小公主不同的地方在于，她不会当面跟制作人怼，每每制作人说我需要你改一下哪里的时候，她都是当面点头然后拖，拖到不能再拖，实在没办法了，才会按照制作人的要求来。 要韩沐妍讲，朴尚骏这种才是刺猬，她又不能真把这人怎么样，颇有点无处下手的郁闷。正在她想着再这么下去，要不要干脆换人之时，朴明光找来了。 这不就巧了么，有个好欺负的能当靶子，让刺猬好好看清楚，不是签了约就万事大吉，真不听话会被扒皮下锅。 韩沐妍不是自己一个人到工作室来的，还把金采恩带来了。两人进驻工作室的前一个礼拜，韩沐妍都是负责扮黑脸的那个，一天能跟朴雪秀掐十八次，次次压着她打。金采恩就是负责当虚弱的小红脸，照顾作家们生活起居，还负责当小公主吵架吵输了的出气筒。 这一个礼拜韩沐妍骂人骂得特别凶，每次开骂的时候必然要全员在场，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喷朴雪秀，你写得就是一坨屎。 在战争开始的前两天，朴雪秀还会跟韩沐妍互掐，小公主也不是好欺负的啊。朴雪秀要是那么好欺负，怎么可能逼得申骏景宁愿冒着要得罪朴明光的风险，也咬死了要换作家。又怎么可能让韩沐妍成为这个项目的联合制作人。 但一来PD骂人非常脏，祖宗八代和生|殖|器官都能被带出来，菜市场的摊贩吵架都没她那么过。家教还算靠谱的小公主实在讲不出来那些话，分分钟被气吐血，怼不回去。 二来，PD除了攻击作家剧本写得烂之外，还会攻击作家的为人、穿衣、谈吐，什么都骂，基本就是你活着都是浪费空气的凶残程度。输出速度快，词汇量丰富，导致小公主经常反应不过来，都已经要被骂哭了。 到第三天，朴雪秀爆发了，情绪激动之下电脑都给她砸了，冲着韩沐妍砸的。砸电脑是小公主盛怒之下火上头，根本不过脑子的行为，可韩沐妍也就侧了下身子却不是躲避而是以背脊硬抗了凌空砸过来的笔记本。直接被砸倒在地的PD让整间屋子的姑娘们惊叫出声，也让小公主被吓住了。 等韩沐妍脱了衬衫只穿了胸|衣，让小公主好好看看她到底干了什么之后。根本不敢看那一大块青紫的朴雪秀就老实了，躲在洗手间哭得人都抽抽了给亲爹打电话，我要退出项目，就算不当作家回家相亲嫁人，也要退出项目。 朴明光在电话这头听得眼眶也红了，心都疼，但他对电话那头的女儿讲的是，你也该长大了，人家跟你同龄，你看看她再看看你自己。你都这个年纪了，在工作上碰到问题还要跟幼儿园一样哭着回家告状？ 亲爹的‘严厉’指责让小公主再度砸了手机，这次是对着洗手间的瓷砖。这次无人伤亡，这次手机报废，这次之后，朴雪秀就很丧，丧到摆烂，出了洗手间就拿着包要走。金采恩连忙拦，韩沐妍却让她够胆子就走。 韩沐妍完全没有要哄她的想法，你说走就走啊？要不要我送你出去，故意伤害知道么，我人证物证都有，还能去医院出具验伤报告，你想去警察局的拘留室待一天吗？ “你去呗。”摆烂的朴雪秀随便她，“你去了我正好解脱。”我爸会来救我的！ 就在其他人都认为PD只是吓唬人的时候，韩沐妍还真报了警。警察上门了，小公主慌了，被警察带着要上警车了，小公主连连看向韩沐妍，你疯啦？！ “警察局？”当爹的也慌，“怎么闹到警察局去了？” “前辈，我肩膀都要断了，您要是觉得这样太过，那不如这个项目就到这吧。”韩沐妍让他自己选，“我骂得再凶也不可能真的打她，您比我清楚，光骂是没用的，只要您在她始终有底气，大不了不干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要是到了这一步，您破了这个局，就不是我不帮忙，是我帮不了。再过分，哪怕我把人教出来了，您也不会感谢我，反倒我厌恶我，到底疏不间亲，我何苦呢？” 朴明光呐呐无言，半响后才叹息着说，“真要闹那么过分？” “您宠了她二十六年，指望我能用六个月就还您一个新女儿，怎么可能呢？现在连三天都不到，我也不是神啊。”韩沐妍也叹气，“要不算了？” 第四天，朴明光带老婆出国了，眼不见心不烦。韩沐妍去警察局，让金采恩去签字交保释金，领手机没了只记得爸妈电话的小公主出来。 在警察局待了一夜的小公主深刻体会到什么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后，跟着金采恩出警察局的路上无敌乖巧。上了车，小公主眼泪唰得下来，对着车上的韩沐妍那是又哭又骂，还搞二代特有的反派台词呢，像是你给我等着什么的。 到这，韩沐妍不骂了，神色冷淡的开口回应，“这就是你想要的来自社会的毒打，朴明光拜托我教你的，朴雪秀，你自己选。是跨过这道坎真正进入社会，还是哭着回家当你城堡里的公主，一辈子靠爹？” 公主骂声一顿，转瞬嚎啕大哭，扑在韩沐妍怀里，还咬了她一口，PD再度负伤。 第四天下午，红肿着眼睛的公主变身小可怜，整个人都是大写的丧字。韩沐妍却拿出在她跟自己掐架的这几天，不搞任何幺蛾子的金英贤已经写到一半的第三集剧本，跟小可怜说，你有个重新当公主的机会。 “你爸开了高价让她跟你搭档，具体多少钱我不清楚，但应该购买个冠名，不然她不会那么老实，让干嘛干嘛。”韩沐妍这次是把人叫到卧室单聊的，对垂着头的小可怜说，“还是你自己选，你爸能出钱让她跟你搭档，我有办法说服她，让她当个枪手，你就当掏钱过一把作家的瘾。你也说了，过了年你就有钱了。” “你选，你要不要花钱买个名，之后我都不会再管你，你想去哪都行。这个项目的主作家都是你，未来参加记者会，享受掌声的也会是你，只要给钱就行。” 韩沐妍丢下半集的剧本开门出去，这事儿在她这里就算结束了。以她对小公主的了解，公主会振作的。要是她看错了人，大家也没浪费时间的必要，她也很忙的。 当晚，韩沐妍就收到了朴尚骏递交的第四集剧本，杀鸡儆猴，颇有成效。 朴尚骏都快被吓死了，真没想到制作人能凶残到这个地步。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跟朴雪秀比，她算个屁啊。PD对上朴雪秀都能压着打，对上她，能直接逼到退圈。她之前不敢直言反对PD关于剧本的想法就是底气不足啊，她没那么有本事的爹，大学毕业后一直在打零工，在首尔都快待不下去得回老家了，哪来的底气跟给钱的老板叽歪。 给钱的老板很满意打工妹的识相，随后让金采恩在这盯着，调|教好了作家，她就得出去找导演了。 在导演的选择上，韩沐妍是有目标的。 李允静，电视圈为数不多的女导演，05年出道，07年以一部《咖啡王子1号店》名声大噪，本该一飞冲天却在两年前翻了车。一部《TRIPLE》收视率惨到最高点也没突破10，大结局收视率只有5.2，如果不是靠李正宰、李善军这样的知名演员撑着，剧集搞不好会被腰斩，根本播不到大结局。 那片子在业内非常有名，MBC血亏。这是即‘咖啡王子’大爆后，李允静时隔两年再度出品，作家同样知名，演员更不用谈，这是个在立项之初人人都看好项目。可惜，一败涂地。 根据韩沐妍听到的八卦，据说这个项目连演员的片酬都没赚回来。还直接导致了李允静出走MBC，是被开了还是自己离职，她就不太清楚了。她打听来的是，李允静最近在尝试冲向电影圈，也就是说，目前没活儿干。 在遥远的未来，另一个世界里，韩沐妍是见过这位的。那是个中韩合拍的项目，在找导演，她们差一点就合作，差的那一点就是导演不怎么可控。彼时的韩姐很不喜欢导演不可控，或者应该说除了资方，团队任何人不可控制作人都不喜欢。 现在的韩沐妍估摸着对方依旧不可控，但她为工作室筹备一炮而红的项目必须有个能镇场的导演。作家已经是新人了，演员她也会主选爱豆，大面积启用新人。要是导演再拉胯，这个项目根本拉不到任何赞助，TVN可能都要毁约。 好不容易扒拉出一个认识的落难‘熟人’，韩沐妍已经准备好了，要去哄着导演。事实证明，她先做好的心理预设是对的，导演确实要哄。 李允静颇为意外韩沐妍会约她见面聊合作，这姑娘在圈内风头正劲，搞出来的都是骚操作。见面前李允静只是听说过她，什么半路出家进SBS，刚入职半年就被破格提拔为执行PD，一年后跳到绿蛇，更厉害了，直接成为主PD，主导了去年的剧王。这份履历，放到谁那都得高看一眼，这人居然又辞职了？ “你个人工作室？”李允静很意外。 韩沐妍笑着点头，“对，我的工作室跟TVN合作，新项目是TVN出品。” 光个人工作室和TVN这两个词出来，李允静就不是很想聊下去了，她是落难，但也没惨到这个份上，哪里没剧拍，她看不上而已。 韩沐妍也不跟她聊虚的，啥啥项目多好之类的都是废话，讲点实在的吧，“听说您最近都在跟电影团队接触，那您肯定知道电影圈的对赌协议。” “保底发行？”李允静看她点头，不解，“跟这个项目有关系？” 投资领域的对赌协议到了电影圈有另一个名字叫保底发行。简而言之就是发行方为了能抢下他们认定会大爆的项目时，会跟制作方签对赌合约，双方拟定票房最终盈利数字。假设发行方认为电影能赚一百亿，哪怕票房没卖那么多，也会按照这个数字给制作方分账。反之，超过了这个数字，发行方的分账比例就可以按照合约指定的标准增加。 制作人跟导演聊得很实在，“目前项目预算只有四十亿，但我对项目的预计是有两百亿营收，至少两百亿。我们可以签一个对赌协议，前期签约金不高，但如果能找这个数字我按照市价补给您。如果没到，我卖给你三年，您也有个工作室，我免费给您打工。” 李允静微愣一瞬，转而笑开，“我是听说过你胆子很大，SBS待的好好的跳槽绿蛇，现在又从绿蛇跳出来自己做公司。但你胆子大不代表我要陪你玩啊，何况两百亿也不是什么大数字，TVN觉得三倍营收很夸张，但放在三大台，这就是个均价而已。” “三大台赚来的均价能分给导演多少呢？”韩沐妍也笑，“有线台拿到三倍营收才会愿意给制作团队发高额奖金。” 这话再李允静这里行不通，“一部爆款迷你剧，单集品牌赞助就能过两亿，十六集就是32亿，这还是不算三星那些大品牌的赞助。后续OST、DVD、点播（网络）、周边版权、二度开发，以及各国版权卖出，超过两百亿很轻松，赚不到两百亿才奇怪。” 韩沐妍颔首表示她说得对，“您的前提是爆款，一年顶天出一两部的爆款还是以三大台的庞大收视群体为标准，有线台想出爆款，迄今为止，还是从未发生过的奇迹。” “还没有发生过的不叫奇迹，那是不可能发生的是，TVN根本做不到，你也说了，他们没有那么大的收视群。”李允静不觉得她已经沦落到要跟有线台合作的地步，“创造奇迹的人当然能分到更多的钱，你要真能卖出两百亿TVN能把你供起来，可你能卖到？” 落难的前辈一声轻笑，对风头正盛的后辈讲，“这个圈子女人很不好混，看在大家都是女人的份上，妹妹，我劝你一句，别奢望奇迹，脚踏实地，路才走得远。” 既然姐姐说了句冒犯的话，妹妹也没可能怂啊，“前辈，电影圈比电视圈更排斥女人，您进了电影圈顶天了是作家，想掌镜还得回到电视圈。目前这个圈子，好似只有我愿意跟您赌一局。” 李允静人往沙发上一倒，翘起腿看向露出攻击性的妹妹，“你可能对我的情况有些误会，我真想掌镜，不是没项目。” “肯定不是来自MBC的项目。”韩沐妍看她沉下脸，露出一抹浅笑，“您看不上有线台可能也看不上我，但我们聊的是钱啊。电影作家才赚多少钱，没混到顶层甚至都没电视剧作家赚得多，您费心费力冲进电影圈不可能为了梦想吧，大家是出来赚钱的，我开出的价码绝对比您去当电影作家要高。” 目前还不是电影作家的电视剧导演嗤笑，“对赌协议的意思是，你只是够胆子赌，不代表你能做到。两百亿？呵。说得好听，你做不到，我就砸锅了。沦落到去给有线台当导演，我还混什么？” “对赌协议的意思是，我卖给你三年。”韩沐妍的敬语变成了平语，“既然是赌，肯定有筹码。我自觉三年白工这个筹码还算值钱，你工作室目前应该没有比我身价高的。电视剧和电影能有多少差别呢，你既然听说过我，就知道，我能力最强的是找投资。” “影视圈不管电影还是电视剧都缺能拉投资的人，绿蛇愿意签我还破格让我成为主PD就是看上我能拉投资，您缺的不就是投资么，不然干嘛当电影作家完全可以当电影导演。”韩沐妍的平语又变成了敬语，”前辈，您即能当作家又能当导演，加我这个能拉投资的制作人，说不定那三年，我们能出个小成本的电影，那才能增加您翻身的机会啊。” 李允静垂眉不语，韩沐妍也不再开口，桌上安静下来，前者垂头拨弄手指，后者托腮看着墙上的挂画。 女士们约在一个咖啡厅见面，也没去包间就在大厅。大厅里放着沙哑的女声吟唱的爵士，音乐在空气中飘扬，两人之间的沉默被音乐填满，好似谁都不打算开口了。 一首歌结束，播放器正在切歌之时，韩沐妍摸了包烟出来，抬头看到对方伸手，分了一根过去，在对方探头叼烟时点燃打火机。 李允静拿走嘴边的烟，缓缓吐出一口薄雾，透过袅袅上升的雾气望着对面敢以自己青春为筹码的后辈，“入行四年就出了一部剧王，你耗得起三年？” 低头点烟的韩沐妍收好打火机时没看她，叼着烟含糊又随意的回一句，“我实岁才二十六，三年而已，三年之后我也才二十九岁。我记得您出道的时候好像已经三十一岁了，三十代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我有什么好等不起的。” “年少成名啊.....”都已经过了三十六的李允静笑叹一声，抬眼望过去，眼含笑意，年轻人是真不怕死，“五年，五年我就签。” 韩沐妍左手夹走唇边的烟撑着桌子起身，嘴里吐出烟雾的同时，弯腰冲对方伸出右手，“成交。” 导演被制作人‘卖身’搞定，赌上了五年青春的韩沐妍重回作家工作室，看到的就是坐在电脑前，哭唧唧敲键盘的小公主。 现在是小可怜的朴雪秀听到门响的时候就吓得一激灵，等她真进来了，手在键盘上动得飞快，很不能用键盘敲出打击乐，就为了展示自己有多忙，生怕制作人来问她，要不要找个枪手。 朴雪秀最怕的是，如果韩沐妍来问她了，她真的会答应。 日子太难了，社会的毒打太可怕了。朴雪秀活了二十六年都没有经历过这么可怕的毒打，她真的很怕，怕自己扛不住压力点了头，成了她最看不起的人。 万幸，韩沐妍没跟她说话。 韩沐妍没打算刺激小公主，她也没那个功夫，忙着呢，“尚郡。” “在！”朴尚骏弹坐而起，转椅都被她突然起身差点带倒。 这小学生被老师在课上点名的操作让韩沐妍被逗笑了，“怕什么，我又不吃人。”对此前盯着电脑的作家招招手，“跟我进去聊聊。” 两人往书房走，她们的背后是隔着桌子同时舒了口气的作家，作家们对视一眼，有志一同的扯了下嘴角试图露出一个笑脸还都不成功，团团愣住。转瞬两人的眼睛都弯起，真实的笑意让合作半年都没多亲近的搭档们好似反而在这个笑里亲近不少。 有了共同的‘敌人’，女孩子们的关系迅速变好。之后的半个月，韩沐妍能肯定，作家三人组只要她不在，一定再组团说她坏话。证据是她几次从书房出来都能看到原先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的三人迅速分开，整齐的盯着电脑敲键盘，装作非常忙的样子。 韩沐妍也没管她们，哪个做老板的没被底下人骂过呢。 老板为了组建自己的新团队满世界跑，韩沐妍此前四年交好的人脉就是为了这一刻啊，好的制作组不是只有个好导演就够了，她还要好的摄像，好的美术，什么都想要尽可能的好。而好的团队都贵，她又没钱，谈起合作来很耗精力，总不能什么人都签赌约啊，那她也太神经病了，人家也会把她当神经病的。 又过一个月后，总算把项目的基础框架搭起来的韩沐妍跑得身心俱疲，不想再去作家工作室待了，想回家安稳睡一觉。 回家的电梯里碰到一个跟贼一样的家伙，从头包到脚，同在电梯里的另一个抱着孩子的阿姨时不时就扭头看那个贼，楼层一到阿姨迅速蹿出去。电梯门一关，韩沐妍闷笑出声。 宋中基秒速拉口罩瞪她，韩沐妍一脸无辜，干嘛？ “《成均馆绯闻》爆了！” “我知道。” 原本还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装模作样的宋中基就问，“你既然知道还笑什么？”他这不是怕被认出来么。 项目爆了，演员红了，PD也听说了，继而好奇，“你都红了还住在这干嘛？” 默默拉上口罩的宋中基闷闷的回，“住在这有什么不好。” “没什么不好啊，但你红了，不方便吧，这边的安保没那么厉害，粉丝可能都防不住更别说记者。”韩沐妍觉得自家小区挺好的，对普通人来说没啥缺点。 勉强算个当红小生的宋中基不知道怎么回，正好电梯门开，到了他们的楼层也不用回了。 出了电梯的韩沐妍拜拜手当做跟邻居告别，邻居却叫住她，借着摘口罩的姿势低着头问，“你准备搬家吗？” “我干嘛要搬家？”韩沐妍不解。 “就....好像年后就没看到你回家。”宋中基还是低着头，把手里的口罩折起来往口袋放。 说到这个韩沐妍就叹气，“太忙了，遇到一个傻子被绊住脚，回不来。” 宋中基低声道，“这么忙啊。” “是啊，忙疯了都。”韩沐妍说完再度准备走，没啥可聊的啊。 看她手臂动了好似又要挥手告别一样，宋中基再度开口，“你在忙新项目啊？” “是啊。”韩沐妍不解他想说什么，“亲故，我很累，你直接说，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都没有的宋中基抬头瞪了她一眼，“非得有事吗？” 韩沐妍这次是真无辜，“什么情况？” “.....对不起，我.....” “没事，你什么情况？” “就.....” 韩沐妍失笑，“直接说吧~找我帮忙？” 真没事的宋中基不知道要说什么，硬要说的话，“你新项目男主角定了吗？” 动了下肩膀的韩沐妍好奇道，“你都红了还没片约？” 红了的演员还真不缺片约，但宋中基说，“没有男主角的片约。” 这话韩沐妍也不意外，所有红了的配角都想做主角么，“我手上是有两个项目，不过都不怎么适合你，找我可能不太行，你还是去找你经纪人。” 宋中基低低应了一声，韩沐妍看他又低头，扫了眼他弄包袋子的手，不是很确定的问，“你是心情不太好，想要找我聊聊吗？” “....可以吗？” 韩沐妍叹气，看在邻居以后会更红，搞不好有机会合作的份上，“我可以陪你喝一杯，但最多一瓶，我要回去睡觉，明天还有事呢。” 高兴还不到一秒的宋中基又笑不出来了，“那你还是回去睡觉吧。” “去哪喝，你有地方吗？”韩沐妍伸手按电梯，“小区门口行不行，别跑太远了。” “不用，你去睡觉。”宋中基再度拒绝。 韩沐妍依旧没搭理，“具体是纠结什么事，红了不习惯被粉丝围堵还是又碰到什么潜规则，或者有记者爆你离谱的八卦？”演员么，就那么些事呗。 演员说，“你回去睡觉啊，不是很累，明天还有事。” 确实累，明天也确实有事的韩沐妍斜了他一眼，“别跟我玩矫情的啊，我不吃这套。我最近要哄得人已经够多了，你别给我增加工作量，说吧，到底什么事让你大半夜的要借酒消愁？” 毛事都没有的宋中基现在很想戒酒消愁，邻居都已经当了三年了，这家伙是怎么做到.....“去我家喝？” “你家？”韩沐妍皱眉，“不合适吧，大半夜的孤男寡女，还一起喝酒。” 宋中基假模假样的露出笑脸，“你怕啊？” “怕啊，酒精催化之下什么事都可能发生。”韩沐妍既不是很相信自己也不是很相信对方，“还是去外面吧，所以说你到底什么事？” 什么事都没有的宋中基在这一刻什么烦恼都有了，电梯门恰好开了，跟地狱之门一样，让他耷拉着脑袋走进去。韩沐妍看他丧成这样，很是疑惑。 “怎么了你？失恋啦？” “我单身！” 被他吼得一愣，韩沐妍边往里走，边疑惑，“单身就单身呗，叫什么。” 宋中基深吸一口气，仰天长叹，望着电梯顶部，幽幽的冒出一句，“你就当我失恋了吧。” 伸手拍拍他后辈的韩沐妍很不走心的安慰他，“时间就那么多，事业和爱情总要选一个，哪那么多人生赢家。放轻松，你事业线走得长，爱情线慢慢来呗，又不赶时间。” 这都三年了，我倒是想赶时间，也得有人给我赶啊。——邻居 第219章 第十三章 宋中基是什么时候对隔壁邻居有了暧昧不明的想法,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再夸张点应该说他自己都不确定那个想法是什么。 邻居当了三年....新年一过都不止三年了，但邻居们其实没太多来往,就是能坐下喝一杯那种来往。他们更多是在小区、楼道、电梯，亦或者家门口，碰巧的遇到，怎么都是邻居么，有这些巧合实属正常。 在那些偶然的碰面里,每次先搭话的基本都是宋中基。在‘成均馆’面试角色之前，宋中基对隔壁邻居是PD这件事是有点小意外可没有太多想法，有了面试时导演随口讲得一句,韩沐妍跟我推荐过你，才让宋中基对邻居逐渐上心了。 起初只是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当面道谢，对方没有说过她推荐了他，可他都知道了,面试也过了,合约都签了，好似怎么都应该当面说声谢谢的。怀抱着此想法的宋中基就想找机会跟邻居道谢，想道谢就得先见到人,而在想见人时，他才发现，他没有邻居电话。 他经纪人有PD的电话，他没有。PD从未跟艺人互换过号码,哪怕此前差点合作,还差点弄出一个乌龙的潜规则，PD也只是跟经纪人对接，完全没有要接触艺人的意思。 宋中基也是突然发现他们都当了大半年的邻居了居然连对方号码都没有,当他想着要不要问邻居要号码的时候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得先见到人。 想见人又没有联系方式，专门找经纪人要又得解释，宋中基不太想解释那些就不免开始关注隔壁邻居什么时候回家。那段时间门宋中基只要回了家就很关注走廊上的动静，有点风吹草动都忍不住跑去门口看猫眼，看看是不是邻居回来了。 在门背后透过猫眼关注走廊得有小一个礼拜后，宋中基等到了邻居。他正准备开门出去，走廊上的邻居突然扭头看向他这边给他看得反射性扭腰躲了，背都已经贴在门板上了才反应过来，他干嘛躲？ 回神后失笑的宋中基扭头开了门，走廊上已经没人了，他站在门口恍惚间门觉得自己好像变态，之后就不躲了。每每回家后就在走廊上站一会儿，十来分钟、半个小时左右，看情况，看看能不能等到人。 真正开始等，宋中基就发现了，PD非常忙，忙到基本不着家，他连等九天，一天都没等到。第十天他有个局回来的很晚，凌晨了都，没打算等的，就那么巧，他出了电梯刚好看到她。 她不知为何没进门在走廊上抽烟，小区的楼宇不远不近，凌晨对面的灯火只有寥寥几盏，夜空有一轮残月。趴在栏杆上抽烟的女人好似是听到电梯声扭过头，夜风吹拂长发飘落至脸颊，夹着烟的手掌撩起发丝，烟头的点点火星画下一个半圈。 朦胧光影里的女人在这一刻脱离了PD的身份，就只是女人，眉宇间门带着些许倦意的女人。 站在电梯里被电梯的光所笼罩的宋中基看着夜幕下的女人，莫名恍惚一瞬，直到对方冲他‘哟’了一声，他才愣愣的回神也回了个‘哟’。 不知是什么逗笑了那个女人，可能是他傻乎乎的，那人笑了，宋中基不知不觉也笑了。 笑着走出来的宋中基在即将走入夜幕的前一秒，大跨一步再伸长手臂碰触楼道里的感应灯，暖黄色的灯光亮起，笼罩了他们俩。 “你怎么不进去？” “钥匙丢在一轮的饭店了。” 韩沐妍说着叹了口气，宋中基隐隐闻到了酒味，再问一句，“现在是二轮结束，还是三轮，喝了很多？” “不少。”韩沐妍低头嗅了嗅自己，“很明显啊？” 颔首表示有点的宋中基左右看看，想说你要不要去我家休息会儿又觉得有点冒犯，改问，“那你现在怎么办？” “回公司啊。”韩沐妍已经打电话给之前的饭店问过了，那边关门了要等明天营业呢，说着话低头灭了烟，“走啦。” 宋中基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冲她点点头当道别。直到电梯门再度关上，走廊里已经没人了，他才想起来，应该跟对方道谢的。 走廊里只剩宋中基，头顶的感应灯也灭了，他原定站了一会儿，拿着钥匙开门，进屋前扭头看了眼天上那轮残月，又低头笑笑，进门了。 直到此时，宋中基好似才发现隔壁邻居很忙；直到此时，宋中基才开始思索，以隔壁邻居的忙碌程度，她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 直到此时，宋中基对韩沐妍真正有了好奇心。但这份好奇心无法改变，他们互相连号码都没有的事实。 双方交换号码的契机还蛮妙的，是邻居再度被管理处（物业）贴条，宋中基看到了帮忙给了钱。过了两天后，韩沐妍来按门铃，多谢他帮忙交管理费顺便问他号码。 “我回来都很晚，有时候加班太晚就在办公室睡了。再有这种事你直接打电话给我，我转账给你。” 默默按着她的手机键盘输入号码的宋中基，拇指悬在拨号键上犹豫了一瞬。他也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瞬息后按下了拨号键，自己的手机响了，犹豫的那一瞬好似就不存在了。 交换了号码的邻居们还是不怎么见面，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每每只有在见面时才会冒头，等分开了就没了。 宋中基其实也说不清楚，他为什么不往前走一步，把那些小心思再往下挖一挖。可能是双方连单独喝一杯的机会都没有吧。 单独喝一杯的机会现在有了，宋中基有单独做什么吗？没有。 因为韩沐妍已经说了她很累啊，宋中基到底还是把她推回家门休息了，还是等以后吧，以后再说。 夜幕下关于以后的念头到了太阳升起就变成了当下。 当下睡了个好觉的韩沐妍满血复活，赶去TVN开会。朴雪秀她们的剧本已经出到第八集，迷你剧五集就能开拍，这个进度足以让另一位制作人申骏景给她鼓掌，项目那边推进的也很快，到选演员的时候了。 本以为自己只是来走个过场的韩沐妍，没想到这个组矛盾过多，选个演员都能出岔子。申骏景提议的演员朴雪秀不喜欢，但她不说，她看韩沐妍，指着她说。 韩沐妍被看得一愣，看我干嘛？两个作家都看着她，连带会议室的其他人都盯着她看，给她看的很无语，都看我啊，等我决定？ “你觉得呢？”没人说话，申骏景就开口了。 扭头往作家组的韩沐妍直接问，“你们有别的意见？” 作家们对视一眼，朴雪秀不讲话，金英贤底气不太足的开口，“您觉得河智箢怎么样？” 韩沐妍眉头微挑，没说话。申骏景隐晦的翻了个白眼，河智箢能接有线台的项目就见鬼了，你们想得美！ 剧本是女老师和男学生的不伦恋，这个本子最重要的是女主角而不是男主角，他们在讨论的也是女主角。申骏景提议的女演员算是个三线，不太有名，作家们才不满意提了个很有名的。 会议室里又没人说话了，韩沐妍扫了眼众人，给了个折中的提议，“金瑞亨如何？” 此话一出，满屋的眼神都乱飘，作家组齐齐皱眉，申骏景倒是有点兴趣，“你能说服她出演？” “有点交情。”韩沐妍笑笑。 副导演突然想起来，“《回家的诱惑》您也参与过制作。”看众人都想起来了，也来了精神，看向制作人二号，“她会愿意参与我们的项目？” 朴雪秀看情况不对，连忙用手肘怼边上的搭档，金英贤很纠结，你不敢反对韩PD我也不敢啊，小小声的嘟囔，“她也没有厉害到要我们去求吧.....” 这话要是朴雪秀说的，那申骏景不会开口，但对上金英贤，他就很直接，“参与过剧王的女二，你以为人家愿意来有线台陪我们玩？”伸手冲韩沐妍示意，“这是她有交情，不然我们去联系人家都不带搭理的。” 当场被冲的金英贤不敢讲话了，朴雪秀却憋出一句，“她都没演过女主角。” 韩沐妍往椅背上一靠，“我就是个提议，你们看。” 本不想开口的申骏景慢吞吞的开口，“总预算五十亿，想要河智箢参与我们这个项目得砸大价钱至少单集报价过亿，人家才会点头。她一个人要十六亿的话就相当于演员费用要占据总制作费的三分之一。朴作家，这笔钱给出去了，拍摄的钱哪来呢？” 朴作家表演微僵，又看韩PD。韩沐妍拿着咖啡杯喝了口咖啡，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会议就这么不尴不尬的结束，散场时作家们想跟韩PD单聊，但申骏景把人叫住了，他想聊聊金瑞亨的事。 金瑞亨，《回家的诱惑》女二，94年就出道的‘老演员’了。长相偏英气嗓音也有些沙哑，这个风格在圈内不吃香，从出道就一直是配角。几乎有十年的无名期才在一部日日剧里演了个有名有姓有分量的角色，直到《回家的诱惑》饰演恶毒女二，电视剧成了剧王，她才算真正在圈子里有了名号。 会提议这人出演剧本里的女老师，一方面是韩沐妍觉得姐姐演技不错，长相跟角色设定也贴合，是表面看起来冷淡但内心柔软的设定。另一方面么，就是之前跟这位喝过一杯，那姐姐现在的状态不太好。 饰演恶毒女二的剧爆了，对演员来说其实坏处比好处多。好处无非就是变有名了，坏处则是观众很容易混淆角色跟演员不是一件事。由于剧太有名，金瑞亨一度成了过街老鼠，真就是人人喊打，在剧的收视率冲破四十，整个剧组都在庆祝的时候，她收到了一个疯子给她家寄死老鼠，特别夸张。 彼时这件事是韩沐妍处理的，强硬的支持女演员报警，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让女演员忍忍就过去了。也是因为这件事，双方变成了有交情的关系。 那部剧结束的这两年多，市场上邀约金瑞亨的剧本都是恶角，其中不乏大制作，好团队，好项目，角色也有层次算得上好角色。但金瑞亨都推了，即是怕了也是想转风格，反而接那种贤妻良母的角色，哪怕是小配角她都不在意。 要韩沐妍讲，女演员的操作纯属是浪费生命，但未经他人苦，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她既不是对方的经纪人，也不是跟对方好到成了密友，只是偶尔会约出来喝一杯的关系而已。 “你真能让她点头？”申骏景问。 在他看来，金瑞亨是需要求来的演员，什么没演过女主，人家还没跟有线台合作过呢。这位是正经有出身的演员，KBS公开招募入行的，混得再惨的时候也没跟有线台合作过啊。何况还参与过剧王，知名度不低。更别说还贴角色，身价也不高，物美价廉的极品！ 韩沐妍直接点头，“我这边没问题，朴雪秀那边呢？” “她还不是全听你的。”申骏景让她别装，“你调|教人的本事，厉害啊，我看她现在话都不敢跟你讲。” 摆手让他别瞎扯的韩沐妍说，“我还要跟朴明光见面的，你别瞎搞。” “哎~”申骏景嘘她一声，但也知道她的意思是不掺和演员选择的事，思索着说，“我去试试看。” 联合制作人们各自干活，申骏景去纠缠作家，韩沐妍去跟女演员沟通。 女演员的经纪人对接这个项目是有顾虑的，想接又不敢接。想接是冲报价，再怎么说是三大台的配角也没办法跟有线台的主角开出来的价码比，根本不是一回事。但有线台的项目，接了之后再想回地面台，会不会出岔子？ 而女演员的态度也是顾虑颇多，她对剧本有兴趣，却担心这个角色会让她惹来更多的观众反感，不伦恋什么的。按照剧本设定，高二的男主角都没成年。 此前很多话韩沐妍不方便说，现在有立场了，就能讲了。她不止给女演员带去了剧本和出演女主角的片酬数字，还带着女演员去了美容室，给她买了顶戴上后更中性的短发假发，再让造型师给女演员穿上修身的西装，最后让女演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站在帅气的姐姐身后的韩沐妍让姐姐好好想想，“你要是非得在业内找个对标的女演员，不应该往金荷娜那个方向去努力，而是天海佑希。国内确实是宜室宜家的女演员形象更吃香没错，但演员应该有自己的独特风格，追求的就是独一无二没有代餐。” “天海佑希在日本就没有代餐，她的存在独树一帜，能找到她的作品其他女演员都撑不起角色。国内迄今为止还没有能称之为韩国天海佑希的存在，你本身的长相就偏冷峻，棱角分明，是带有攻击性的美貌。你与其去演贤妻良母，用刘海、长发，把原本的棱角遮起来，不如露出你的锋利，那才能让你变成特别到找不到代餐的存在。” PD的话好似让金瑞亨首次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没有任何女性化的柔美，很不符合目前市场上会走红的女演员类型，但镜子的女人是有气场的，独属于她的气场，跟任何人都不一样。 女一，韩沐妍找来了，剩下的就真的跟她没关系了。 半个月后，还有两个礼拜就开机的剧组首次全员大聚餐。这是韩沐妍可以抽身而走的信号，即将半退出这个项目之前，她给小公主上了一课，人不可貌相的一课。 小公主最近见到韩PD恨不能绕道走，但酒桌上就绕不过去了。聚餐的第一轮吃饭，双方就在一排，没太多交流，到了第二轮去会所，朴雪秀直接躲去了阳台，要不是不方便提前走，她早跑了。 都已经躲到阳台的朴雪秀看韩沐妍拿着两瓶啤酒进来了，简直无语，我都躲着你了，你还来欺负我？ 分了她一瓶啤酒的韩沐妍没打算来欺负她，是在走前怕她被欺负了，“好好听着啊，我只说一次。” “金英贤是宁愿你买断她的本子，给你当枪手也不想跟你合作的，她很讨厌你。” “才不....” “让你听着，别打断我。” 背靠着阳台栏杆的韩沐妍喝了口酒，示意她看玻璃窗里正在跟男演员说笑的金英贤，“这姑娘很精的，未来肯定能出头。她很会做人，对我对申骏景都是弯着腰说话，如果不是我早就认识你，在你的衬托下，我和申骏景对她的观感能比你好一万倍。” “你....” “听着！” 韩沐妍扫了她一眼，“再打断我不说了。”看她憋屈的小表情，抿唇浅笑，再继续，“你难道看不出来，她对企划里的故事接受度很高，也就是说她和申骏景的创作思路是一致的。但她能做到谁都不得罪，你对她的观感是她跟你一样不喜欢申骏景但无力反抗，而申骏景的想法也一样，她不喜欢你但没办法反抗。” “这就相当于你们俩都认为她是更好合作的人，一个项目如果没有我的加入，导演和作家就是两张王牌，组里的话事人。申骏景自己是导演只要争取到作家的合作组里就是他说了算，这是他能直接踢你出局的底气，不然临时找作家也没那么容易。” “相对应的，金英贤只需要得到导演的支持，你存不存在压根就不影响她获利。她没办法一脚踢开你，是你爸最先给了她进这个组的机会，她不能当场捅刀子，她得罪不起你爸就只能哄着你。你觉得给人当枪手是侮辱，可对她而言，只要业内知道这部作品是她写的，那她就有了真正出道的机会。” “业内多少小作家给大作家当枪手谋求的就是出道的机会，那算什么侮辱呢，你知道外面多少无名的作家求着人侮辱吗？你的世界遍布机会只是需要你的才华撑得起，但她的世界每一份机会都是求来的。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要以你的视角去猜度她的想法。” 韩沐妍看她表情变来变去就知道她不信，轻笑一声，“河智箢，这个名字不会是你想出来的，是她提议的吧？” “不是好不好，是我.....” “想清楚再回我，你本子都不愿意写会想起来找什么河智箢演女一？” 朴雪秀鼓起脸，想反驳又不敢，她最近碰上PD都很怂。韩沐妍斜了她一眼，人是听话了，智商不涨。 “雪秀，仔细想想，动动你的脑子，好好回忆，在女演员的选择上，是不是她跟你说河智箢不错。她的说法可能是给你提一堆人其中有河智箢，也可能是装作在看河智箢的剧顺嘴一提，这位不错。再不然.....” 再不然的话不用说了，韩沐妍看她神色微变就知道自己说中了，微叹一声，“小公主，所谓来自社会的毒打，我这种当面骂你的只是小麻烦，她那种会在背后推你出去挡枪的才是大麻烦，稍有不慎你就栽了。” “那天开会如果我不在，你跟申骏景因为河智箢的事吵起来，你有想过后果吗？申骏景本来就看在你爸的份上硬憋着口气没发出来，你要是硬跟他扯什么河智箢，他只会回你一句话，请可以，你给钱。你的脾气要是上来了，回家找爹，不管能不能解决这件事，金英贤都不吃亏。” “你们是搭档，同为主作家，都是出道作。她的出道作如果能找来河智箢，那是要开香槟的。你呢？我明确告诉你，你爸真能找来河智箢，可欠下的人情是得还的。你有想过吗，她做了多少对你没什么好处，但她一定不吃亏的提议。再借着对我们都有好处的说法，拿你当杆枪，肆意挥舞。” 朴雪秀没想过，小公主脸都黑了。 韩沐妍伸手搂住她，拍拍小公主的肩膀，“别觉得她多坏，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也很无奈啊。你站在她的立场想想，碰到你也是灾星。” 灾星怒目，教导者展颜笑开，“现在你可以提问了。” “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不然我跟你说什么？” 自小被宠爱着长大的姑娘大约天生就自带顺杆爬的技能，只要感受到了友好的信号，小脾气就起来了，“你那么对我，还来装什么好人，你们都是王八蛋！” 韩沐妍轻拍了下小公主的后脑勺，又被小公主瞪，笑叹一声，“我对你够好了，不然我能卖了你还让你给我数钱。”看她不屑，笑言，“不信啊？” 白眼一翻的朴雪秀胳膊都架起来，“你看我信不信！” “行，那我教教你。你得知我加入这个项目很开心对吧，我要是刚加入就帮你跟申骏景吵一架，你肯定更开心，没错吧？” 小公主冷哼一声，拒绝回答。 韩沐妍眼睛都眯起来了，是真想笑，“按照这个思路，我可以跟申骏景唱个双簧。我们当你的面就是吵架，只要见面就吵，他不止是我制作人的前辈还是TVN的前辈，我刚加入电视台，我们两吵架他必然可以压我。过分一点，他还能跟我动手，或者让我直接跪下，打哭我他都能不屑的说一句女人抗压能力就是不行。” “我们就在你面前做这些，我就跪在你面前让他骂，到时候你要怎么办？你怎么救我，再找你爸？你爸登场，申骏景就跟我假客套两天，两天后骂得更凶，打得更狠，到时候你又要怎么办呢？再走人不做这个项目了？” 握拳在脸前做个虚假哭泣动作的韩沐妍看小公主傻眼的表情叹气，“你走不了的，我哭得提泪横流跟你说，你走了我就完蛋了，你怎么走？我要是跟你说，因为跟申骏景的矛盾TVN不跟我合作了，我的工作室也要黄了，你还怎么走呢？你只能一边骂申骏景八百遍，一边压着火改本子啊。” “你如果不改本子，我的未来就葬送在你手上。我休学、背贷款、奋斗了四年的未来就葬送在你手上，我也怕啊，我怕的一天能跟你哭三次，你每每见到我哭，都会恨铁不成钢，不就是个制作人么，大不了不干了。你会这么骂我，却不会这么干。” “我们家雪秀心多软啊，连压根就不熟的学妹可能被人骗都会撸袖子上的人，看不得朋友被欺负的。我都被欺负成那样了，你再憋屈也会改本子。本子只要改了，我就会把你当救世主，对你无限感激视你为恩人。” “到时候你就是保护我的英雄，作为被保护的可怜人，我们就是一国的了，我们会成为好友，成为闺蜜。成为不管我碰到什么问题只要找你求助，你都会想发设法保护我的关系。在这段关系里，我既然是被保护的存在，你这个英雄又怎么能看穿，我这个小可怜依旧达成了我的目标。” “我的目标很简单，让你改剧本而已。” 小可怜露出一口白牙冲人都傻了的英雄假笑，“我的英雄，如果我真想卖了你，我一定能卖出高价。而你一定会嫌弃我卖价不够高，还会吐槽居然就赚这一点，那么穷要不要我再支援你一些，你必然会给我数钱。” 眼睛瞪得圆滚滚的英雄在怀疑人生，三观受到了剧烈的冲击，呆滞许久，久久回不了神。 韩沐妍半瓶酒都下肚了看她还傻着，先去屋里转了一圈嘴里叼着根烟回来，发现小英雄正板着脸望月，大概依旧在怀疑人生。 笑出声的韩沐妍上前两步，按着小傻子的脑袋揉了揉，让傻子，“回神了。” 默默扭头看她的朴雪秀面无表情的问，“你为什么没那么做？”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韩沐妍看她又僵住，展颜笑开，“忘了吗，我问你，我欠的人情要不要还的时候，你说我们是朋友啊。亲故，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确实只有为你好的人才会花心思调|教你，不然你的未来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朴雪秀心头一动，为之前那么讨厌对方感到懊恼，干巴巴的冒出一句，“我....” “看~又被骗了。”韩沐妍在她的道歉说出口前打断了，深呼吸一声长叹，“你那么容易上当怎么行呢，我是为你爸啊傻子，你爸求我帮忙来着，忘了？” 傻子一声怒吼，“呀！！！！” 这一声震得包间门里的人都齐刷刷看过来，唱歌的人都收了声。韩沐妍拜拜手跟他们示意没事，反手勾着朴雪秀的肩膀，带着她一起转身背对玻璃窗，无视身后的人。 “朴雪秀，来自社会的毒打你要学会的是，别听人家怎么说，要看对方做什么。真正对你友善的人一定会跟你分享利益，反之，一直让你付出的人，必然有问题。” 韩沐妍望向又傻了的姑娘，再度回到老师的身份，询问学生，“现在，你判断一下，我到底是为你爸，还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朴雪秀判断不了，伸手就要推她，在即将碰到她时又卡住，随后甩着肩膀弄开她搭在肩膀的手，一个扭腰踩着小高跟‘哒哒哒’的跑了。 站在原地的韩沐妍抬起手叼着烟，望着她的背影眼底闪过笑意，再扭回头望着夜色，看来她交到了不错的朋友。 虽然，有点傻。 傻乎乎的小公主在碰到自己没办法回答的判断题时回家问爹了，朴明光给她的回答是...... “那你想跟韩沐妍交个朋友吗？” “我.....” 女儿咬着唇，嘟囔着吐出一句，“她不是坏人。” 爸爸笑看她一眼，顺顺她的呆毛，“那就交个朋友吧。” 关于朋友，韩沐妍遇到了一个有点神奇的小朋友。 时隔半年，韩沐妍再见到池昌侐是带着点求人的态度的，她有意找对方出演他新项目的男主。业内对爱豆的排斥远超她的想象，她需要有个正经演员撑一下。 池昌侐目前的状态跟宋中基很像，演配角红了之后颇受业内关注。换句话说就是没可能出演有线台的本子，哪怕是个男主。他和金瑞亨还不一样，他正在上升期，此时跟有线台有接触很可能受到地面台的排斥，再叠加一层，韩沐妍开不出价格，制作费预算不够。 已经准备好要求人的韩沐妍，都没讲台词呢，只说了句，我想邀请你出演我新项目的男主，池昌侐直接就点头了。 “预计拍摄时间门大概是什么时候，我需要把行程空出来。”池昌侐看向经纪人，“我有空的对吧？” 经纪人表情都变了，你有个毛线空啊，尴尬的看向PD，“那个，我们的片约已经排到明年了，可能.....”不方便。 “没关系吧，有些只是在谈啊又没签约。”池昌侐扬声打断，不看经纪人，就冲PD笑，“您说时间门，我都可以的。” 猛地用膝盖撞向艺人的经纪人火都起来了，硬压着，对PD讲，“他不太懂，您是懂的，我们都在谈了，临时变卦.....” 吃痛的艺人表情扭曲一瞬后再度打断经纪人，“谈了也不是签约了啊，这算什么临时变卦。” 在经纪人又要说话前，韩沐妍抢先伸手，“先停，我们慢慢聊，合作么，总要大家都愿意的。” 松了口气的经纪人连忙挤出笑脸要说话，池昌侐却直接说，“我愿意啊，您之前帮了我那么多呢，我肯定愿意的。” 这个展开有点超出韩沐妍的预料，她看向经纪人，经纪人笑不出来了，僵硬的讲，“您方便让我们单独聊聊吗？” 自然是方便的韩沐妍起身出去，就站在包间门门口，倒不是要偷听，就是单纯的好奇，里面什么情况？ 里面的情况很简单啊。 “你疯啦，TVN！十九禁！你能演什么！她连价钱都没说！”经纪人压低声音冲艺人吼。 池昌侐可理智了，先伸手揉之前被撞疼的膝盖，半弓着腰让经纪人自己想，“PD出了两部剧王，两部。入行一共就两部作品，两部都是剧王，她天赋异禀还是你跟我说的。这是她的第三部作品，哪怕是TVN，哪怕价钱不尽如人意，难道不值得我们赌一局？” 经纪人卡壳一秒，转而嗤笑，“我看你醉翁之意不在酒，你还以为你们有可能？别做梦了，人家只把你当演员！” 演员知道啊，池昌侐再清楚不过，他连PD号码都没有，对方只跟他经纪人联系。但是，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天降的机会，为什么不去试试看。 “公司都说我红了，你也说我红了，可我红到现在也就是个配角。你跟我说过不下一百次，我们现在就缺一个机会，只要我有机会成为男主，以后我就一直是男主了。成为男主的机会，除了她，谁还能给？” “可那是TVN的剧！” “那是外太空的剧也是男主啊。” 男主就这么有了，在跟男主分开前，PD跟男主说，你不会后悔的，这会是你最正确的决定。 压根就没想过后悔的池昌侐扫了眼去开车的经纪人的背影，掏出手机，“那为了方便联系，我能跟您要个号码吗？” 接过手机边输入号码边笑的韩沐妍讲，“说平语吧，交个朋友。” “好啊~怒那。”：，，. 第220章 第十四章 以目前的市场大方向来说, TVN的剧即便是主角想要找有知名度的演员来参与，在无法开出高昂片酬花大价钱砸人的情况下, 只能靠制作人去跟演员套交情。 而韩沐妍的新项目, 需要她靠拉关系才能找来的演员就男主角一人，剩下的都是别人来求她。因为剧里的其他角色她都准备找爱豆，目前的市场爱豆想要参与电视剧, 那就得求人。 从启动新项目到现在一直都是私下寻摸团队四处套关系的韩沐妍, 在阳春三月，春暖花开之时，一改之前的私下找人的作风，改为大张旗鼓的给各大爱豆经纪公司发招募演员的通知。 通知里对于演员的要求就两点，一，要达到韩流的程度不止在国内有名；二，长得好看。 要求二先不管，混到顶尖爱豆的很少有丑的。关键是要求一，国内称得上韩流偶像的标准可没那么多。 接到通知的各大经纪公司自觉家里的孩子们够得上韩流标准的都带着人往TVN冲了。制作人面试演员的地方就一个小会议室，但整个走廊聚集的爱豆团体之多，要是不知情的看到了还以为这是什么音乐节目打歌舞台的后场。 同制作人一起参与面试的还有导演和作家，作家是纯新人没资格讲话, 不谈。有资格拍板选人的导演看着这帮娇花嫩草们, 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这帮人能成为演员？看什么国际玩笑！ 一个上午的面试过去已经见了不少人的导演表情越来越糟糕, 制作人看这么下去不行，在十一点半的时候在下一个人进来前示意暂停, 先吃饭，吃完再说。 盒饭送来的过程中，制作人用眼神示意作家先闪, 等屋内的人都出去了，就剩她和导演，韩沐妍丢了根烟给对方，让她消消气，别那么大火，小孩子都被吓到了。 李允静拿着卷烟上下转，实在烦躁，尤其烦躁，“我确实答应了你可以用爱豆，但你看看这帮人，一个比一个烂，怎么用？那帮小孩子所接受的训练本身跟演员这个职业就是互斥的，公司要求他们面对镜头得美，得帅，但我的镜头要是个活人不是人偶，这怎么拍你告诉我？” 导演看到那些木桩子一想要还要合作什么火都起来了，制作人对于年轻的木偶们却接受良好。这帮人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流量啊，指望流量有演技根本不现实，混圈的谁没被流量折腾过，但流量就是能带来钱。 “演技这玩意儿我们都清楚，再怎么是个木偶只要够听话，导演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慢慢磨靠水磨的功夫怎么都能磨出点意思来。说到底掌镜的是导演，点头喊‘OK’的也是导演。只要您这个导演能卡死了标准，那他们就算是牵线木偶，也能被您打磨出人形。” 李允静斜了她一眼，“说得好听，我们是有时间跟他们磨还是有钱跟他们磨？我总不能在开拍之前先搞个特训，我们是拍电视剧不是拍电影，就算是拍电影我们也得有钱搞特训，四十亿够干嘛？” “正是钱少才想用爱豆啊，我们这点钱找来那么好看的演员花费可不小，这帮孩子有名气要价还低，这不也是考虑制作费么。”制作人哄着导演，“再说我们是海选，您就当从头选新人呗，没有任何表演经验的新人，人多的是，选到您满意为止，成吗？” 李允静特别想说不成，可她合约都签了，这叫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让导演无敌烦躁的演员海选模式继续，但制作人只陪了导演一天。韩沐妍估摸着她要是不拿点实在的东西出来，李允静真要炸了，很可能毁约，本身合约签得就很松散，真逼急了，她未尝干不出来毁约的事。 项目推进到选演员的环节时，周围的境况对韩沐妍来说就很不友好，组里上上下下对于选爱豆出演都不看好。连从SBS时就跟在她身后指哪打哪从来没反对过她的金采恩，都问过她，一定要选爱豆当演员吗？ 韩沐妍深感这个工作氛围会影响团队的向心力，她得去搞点花活，改变一下业内对爱豆的观感。 三月中旬，频繁出现在TVN附近的爱豆们好似引起了粉丝的注意力，各家官站不免有人会问，偶像们去那做什么。有人发帖问，自然有人回答，有线台要出一个偶像剧，招募男神r女神去试镜。 【怪不得之前的行程表明明是要去京都的，突然就取消了见面会，还想着是不是谁出了什么事担心的要死，结果是好消息吗？我们家能不能成？应该可以吧？允儿一定可以，我们可是门面！】 【选演员不单是选脸吧，就算是选脸也未必就是允儿啊，泰妍才应该上，队长资源多虐啊，之前一直给队友们让路了，怎么都应该轮到我们了吧？】 【队长的资源如何是公司安排的说什么给队友让路，这东西不是各凭本事吗？秀英的演技更好，我们单人广告也多啊，选演员也得看商业价值吧？】 【商业价值允儿最高扯什么呢，你们单人广告有我们多？知不知道什么叫门面，我们在MV里表现的还最抓人呢！】 团体的官站是个大家庭，大家庭里的成员们都有各自的喜好，在争取一看就是好饼的资源时不免会小掐一场。女团的官站只是有点小争执，男团的官站撕起来那是真刀真枪的上。 【不管是知名度、颜值、个人代言的数量包括综艺曝光度，都是尼坤稳稳占第一，这还有得争？别搞笑了，内部通稿都有了，制作方要求有国际知名度，剩下的人有个屁的国际知名度，泰国王子知道么！】 【泰国傻子才是别搞笑了，国内的剧怎么可能找个泰国人来演主角，制作方疯了吗？泽演欧巴才是最有可能的！傻子们好好看看公司发出的最新行程表，玉泽演是唯一后续行程都待定的，这至少证明他不是一轮游，肯定进了二度选拔！】 【有没有二度选拔都不知道就来装知情人？还什么内部通稿呢，从哪搞来的内部通稿？要真按照国际知名度来，还选我们家干嘛，隔壁蓝家都死了？别蠢了，偶像剧男演员首选颜值不然谁看，灿盛才是门面！】 【你们居然知道隔壁蓝家还活着？那干嘛自己打自己先搞死对方行不行？！】 粉丝们的内部战争闹着闹着就闹到台面上，台面上本该无人知晓的项目渐渐有了知名度，连带项目发起方TVN都有了名号。换句话说，项目有了讨论度，进入了大众视野，在几乎无正式宣发的基础上有了关注度。 此事让TVN内部稍显意外，此事让导演有些惊奇。 “悦诗风吟（化妆品品牌）愿意赞助？”李允静很惊奇，“怎么会？”这种项目能对接到这么好的品牌方？ 韩沐妍表示，“少女时代是他们家的代言人。” 悦诗风吟是主攻年轻女孩的品牌，隶属国内第一化妆品集团茉莉太平洋旗下。既然是主攻少女的牌子，在代言人的选择上就注重青少年市场的知名度，登顶的女团一直是他们家首选代言人。基本上就是谁登顶谁代言，少女时代目前在顶峰。品牌本身在国内的知名度也不错，要是大项目这种品牌方只能算普通，但他们这个项目那就真的是很不错的品牌方了。 李允静皱眉，“我还没打算要用少女时代呢。” “我知道啊，他们也只是来接触不一定会签，价格都没谈，搞不好报价特别低呢。”韩沐妍不是来给导演内定女主角选项的，而是来跟导演说，“爱豆的价值比您想象的高很多，只要他们签约进组，我至少能保证能拉来他们身上背着的三分之一以上的品牌赞助。” 这话不止没让导演满意，反而让李允静更不舒服，“爱豆有价值业内都知道，他们是最棒的商品，能卖出大价钱。但爱豆能不能让普通观众满意，你我都不知道。你现在的做法是因小失大，他们代言的那些品牌能给多少赞助，出一部爆款能带来多少收益，你难道不会算吗？” 韩沐妍知道她的意思，“你现在觉得我是饮鸩止渴，只看重眼前的利益。外面所有人都这么想，我也清楚。但我们只谈偶像剧，只谈这个项目，你真的觉得爱豆不能用吗？” “偶像剧，本来就是拍给那些年轻小朋友看的，没有什么苦大仇深的东西，甜就行，我们要在乎的甚至不是收视率而是话题度。只要话题度够高，就有的是品牌方愿意砸大价钱买这个话题度，偶像剧的爆款从来不是以收视率为标准，而是能赚到多少钱。爱豆们的开发价值比演员大，他们是一本万利的商品。” “您也看过剧本，我们这个故事稍微改一下就是少女漫，女扮男装的女主混入男校，因缘际会结缘一二三四号男主男配，充斥少女心的罗曼史题材，只要人设做得好，演员长得够帅，画面再美一点，还需要演员有什么演技？男演员帅就够了，女演员够可爱漂亮也够了，能让女孩子们在看剧时捧着脸尖叫，这就已经够了。” “您第一部长篇作品‘咖啡王子’里的角色谁有演技？孔佑有演技还是尹恩惠有？都只是过得去，还是偶像剧里的过得去不然就是烂。那么烂的演技依旧出了爆款，就足以证明这类的题材只要男女主角之间的化学反应够强烈，这部剧就能成功。我记得当年尹恩惠也是爱豆，您又是如何同意爱豆出演您的第一部长篇？” 李允静沉下脸，“我用尹恩惠的时候，她已经当过两部剧的女主了。”那就是个演员！ “明明知道我的意思还非得这么说？”韩沐妍笑叹一声，“我是让您别对爱豆有那么大的排斥，您又知道市场上不会再出现一个尹恩惠？” 由爱豆转行做演员的人不是没有，罕见而已。以目前的市场，这个罕见的标准是，成为演员的爱豆们就再也没有回去当过爱豆，是彻底转行，比如尹恩惠。 制作人需要确保她的导演不会连机器都没开就先排斥她定下的制作方向，她就要爱豆，这点没得谈。 遥远的时空在未来九年后，海那边的市场观众叫出天下苦‘流量’久已口号试图让创作者们了解，流量不是万金油放到哪都能用。但目前的时空中，还那边即将迎来传说中的‘流量’元年。 韩沐妍当初能起家就是她站在风口上，如果她站在风即将吹起的角落只待翱翔，谁都不能阻挡一股飓风的到来，同样的谁也不能阻挡她乘风而起。 导演对于制作人咬死了要用爱豆这件事依旧颇具微词，但她已然上了贼船只能用心去寻找下一个尹恩惠。 女主角的竞争堪称你方唱罢我登场，制作人对这个不太关心，偶像剧最好卖的是男主角，女粉更愿意为他们掏钱，不管是后续开发见面会还是周边都是他们更好卖。 男一已经定了池昌侐，在男二的选择上韩沐妍有点想剑走偏锋，尝试一波别人想不到的人。 对方是自己找上门的，韩沐妍一开始没想起这位来，她对韩流的关注度没高到是个人就认识的份上。主动找上门的这位她就不怎么熟悉，但对方很特别。 金在中，国内第一大爱豆经纪公司软|性|封杀的爱豆。哥们特别的点不在于他被谁谁谁封杀，而在于，他同韩沐妍见面时，给她带来了一份特殊的见面礼，他在日本市场的王者地位。 约了PD见面的艺人在酒桌上双手递给PD一份厚厚的文件，“三年前日韩合拍的迷你剧，我是男主，SBS出品，不知道您记不记得。” 接下文件放在手边没看的韩沐妍示意他接着说。 “三年前的作品我是日方推荐的人，搭档韩哮周xi，CJ制作，导演是韩国人，作家是日本人。那是日韩市场上首次尝试电视和电影联合模式，在SBS以两集迷你剧的形式播放，在日本以电影的方式上映，票房最终收益两亿日元，按照韩国算法就是十万人次不到。” 艺人说着话给PD添酒，艺人的社长在边上补充，“您别看十万人次不到好似票房不怎么样，这也是电视剧，双相盈利，算是很成功的作品。” 韩沐妍端起酒杯抿了口酒，安静听着。 “我跟日本朝日电视台的关系还算不错，那个项目的作家很喜欢我，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但项目是作家钦点的我，基本算得上量身打造。给您的文件里有我迄今为止的日韩品牌代言公司介绍，我跟所有品牌方的负责人关系都算不错。至少能说服追他们加项目投资。” 艺人说完，社长再度补充，“品牌公关上一直都是他自己在跑，我都没那个本事。作家是真的很喜欢我们，去年还找我们参与了一部日剧，出品方是富士电视台，我们多多少少也能帮忙牵个线，如果这部剧需要往日本输送的话。” 专门定了日料店的艺人端正的跪坐在榻榻米上，他的姿势和这个环境再加聊的话题，让韩沐妍一时好奇，他好像更喜欢日本文化，或者日本市场对他也更喜爱。 韩国人在韩国的领土上聊韩国的项目还是得考虑韩国的市场。 韩国艺人的社长说，“全继英作家不知道您是否认识，我们跟她有些接触，作家说她在跟SBS合作要出个项目，里面的男二很适合我们。” 聊完了自身的价值就可以聊待价而沽，金在中开口道，“我前两天跟作家喝酒听她说，您在开发新项目，有意整个主演团队都启用爱豆。就是不知道，您的主演是打算用演员还是爱豆？” 韩沐妍笑了，放下酒杯反问一句，“你算是演员还是爱豆？” “您说了算啊。”社长捧着PD，“您说我们是爱豆，我们就是爱豆。您想让我们当演员，我们的演技也能让您满意。” 见面之前韩沐妍以为对方是来抢男二角色的，还疑惑好像没这个必要，见了面才知道，这人想抢男主，怪不得。手上的筹码一次性都放出来了呢，很有价值。 “都已经在跟SBS接触了，还来联系我，不怕有线台达不到你的期待？”韩沐妍笑问，“地面台的男二可比有线台的男主值钱。” 金在中双手托着清酒的小酒壶给PD再添一杯，话说得非常实在，“我首次听说您，是‘白菜危机’，说句夸张的日本我已经打通了，希望能往更大的市场发展却没有很好的机会接触那边。据我所知您的项目未播先火，国内了解的人不多，但那边的....”犹豫片刻，不知道说得对不对，“贴吧？那是很大的粉丝聚集地，您的项目讨论度很高。” 眉头微挑的韩沐妍有些意外，“你居然会关注贴吧？” “那个平台拥有的粉丝数已经超过我在韩国的官站了，怎么都应该关注的。”艺人的业务能力很靠谱，“我几次在那边的活动都是跟贴吧里的粉丝沟通，公司内有专门的人盯着，继而发现，您的团队可能在那边提前为项目造势。” 提前为项目造势的韩沐妍是为了日后版权输出打补丁，总要有知名度才会让那边的商人们愿意出价买版权啊，但会被艺人关注到，还是很想笑，“所以你看上这个项目是冲那边的市场。” “可以这么说。”金在中笑言，“我认为，您也非常关注那边的市场，我第一次见到在剧还没播出时就已经先引起那边讨论的项目，这应该是您的手笔。” 再怎么说韩流正热，没播出的剧也不可能有什么讨论度的。但韩流正热，跨海关注偶像的粉丝们，对偶像的动向会更在意。在韩国的爱豆团官站掐架的时候，贴吧里的孩子们正在给大家科普，由于市场风向不同，在这边爱豆能演偶像剧是大饼！ 当然了，韩沐妍在里面推了一把，这是她老本行，都不用花多少钱的。 PD笑看艺人，“我要是说男一已经签人了呢？” “我方便知道是谁吗？” “不方便。” 金在中也笑了，同社长对视一眼，双双举杯对着PD，“希望合作愉快。” 只是跟艺人见了一面原定的男主就要换人，出了日料店的韩沐妍在出租车上望着后视镜里站在原地目送她的两人，微叹一声，求人求早了。 隔天，制作人去见导演。男一由池昌侐换成金在中，你觉得怎么样？ “金在中？换。” “....换？” 李允静颔首，“换，他跟日本几家电视台关系都不错，我们要是出口，他当男一只有好处。你都已经搞来那么多爱豆了，不缺一个金在中。”说着还疑惑，“金在中好像跟SBS合作过吧，你没听说过他，据说他很会来事。” 还真没怎么听说过的韩沐妍失笑，“我以为你会更愿意用池昌侐，他才是正经演员啊。”都准备好吵一架了。 “池昌侐跟金在中不就是半斤八两，演技也就是那么回事吧。他们俩我都行，金在中更有名，不过他身价更高吧，我们钱够吗？” 韩沐妍表示，“他带资进场，有代言的品牌给他付钱还能增加我们的投资呢。” “那就换。” 点头答应换的导演看制作人叹气，疑惑，我不是同意换了吗？制作人拜拜手，不是你的问题。 那是谁的问题？ 拿到艺人电话后，韩沐妍首次给对方打电话，约他单独见面，不带经纪人的那种。艺人很开心，专门去了趟美容院再欢欢喜喜的来赴约。 同男演员见面的制作人倒是没有约在什么高档日料店，就是个路边摊，小区门口的布帐马车。她要说的话不适合放在那么高大上的地方，显得生疏。 先到地方坐在帐篷里等人的韩沐妍，接到艺人电话说到附近了，才起身出去在外面等。她刚撩开帐篷的布帘出去，就看到路边嫩到能掐出水的小男孩左右探头找人，看到她扬起的笑脸能让夜色都灿烂起来，不免又叹了口气，小伙儿这么鲜嫩，搞得老姐姐很心虚啊。 高高大大的男孩迎着春日的夜风一路小跑到姐姐面前刹车，欢快的叫一声怒那，让韩沐妍不自觉的扬起笑脸。 “什么事那么开心？” “你约我啊~” 韩沐妍微愣，觉得哪来不太对。池昌侐已经换了话题，我们要去哪？ 反手指了下布帐马车的韩沐妍带着有些意外的男孩子进了路边摊，坐下后正犹豫是玩个套路还是直言，对方就先开口，项目出问题了吗？ 韩沐妍抿唇笑笑，很敏锐么，“是有点小问题。”既然那么敏感，就直说吧，“我可能要换了你。”看他笑脸僵住，暗叹一声，“抱歉....” “啊~”池昌侐打断她，扭头扬手冲老板招呼，“这边来瓶烧酒！” 应声的老板让韩沐妍收声等着，等待的时间有点长。老板是个中年阿姨，阿姨拿着烧酒过来，起先放下酒瓶就准备走，却在转身后突然扭回头，有点小激动的问客人，您是不是宋美风（松药店家的儿子们池昌侐扮演的角色）！ 客人含笑点头直接认了，阿姨抚掌惊叫一声还真是你啊。接着就是演员和观众的迷你粉丝见面会，签名、合照一条龙服务，最后以阿姨送了他们一盘炒年糕为收尾，表示不打扰客人了。 晚上九点不到，布帐马车都是刚刚出摊，棚子里算上他们就只有两桌客人。另一桌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也过来要了签名，闲扯两句，又闹了一会儿，这桌才算安静下来。 在等待的过程中，韩沐妍全程都是路人甲。路人甲的坐姿随着等待的时间渐长，也就从板正的坐着（要道歉）逐渐松弛，现在已经是翘腿夹烟，彻底融入路边摊的松散氛围。 叼着烟的韩沐妍手背托腮，望着低头拧烧酒瓶的男孩子，“我们要聊聊违约金的事吗？” “不要。”男孩子头都不抬，开了酒瓶后也不给对方倒，自斟自饮先喝了两杯不说，再倒第三杯时还讲，“从我签约到现在，经纪人每天骂我，一天按三餐骂。本来他骂他的，我就当聋子，合约都签了，我管他呢，他又不能违约。” “但本来没什么希望的一个项目突然很有希望，作家好像很喜欢我，专门约我吃饭，去特别好的餐厅，那种一看就很贵的地方，跟我说可以签。那可是主演，KBS日日剧的主演，绝好的机会。可惜拍摄时间撞了，那次我是有点后悔的，但没关系，我们可以合作啦，我好不容易等来的合作呢。” 端着酒杯盯着酒液的男孩子讲出的话让韩沐妍脑袋上缓缓冒起一个惊叹号，这株嫩草该不会是在说..... “我之前想着我们想要再合作怎么都要三五年，入行四年出了两部剧王的制作人，我想再合作肯定很难，怎么都得奋斗到一定的位置吧，距离我现在很远的位置。像是KBS那个日日剧的主演，我得奋斗很久才能有这个机会呢。” “但我们能合作了哎，你亲自约我，来拜托我合作，多神奇啊，我都不感想。这就叫缘分对吧，不然我怎么会那么幸运，都没想过有可能的事就这么发生了，超神奇的。” 肩膀一点点板正的韩沐妍腰肢也直了，脑袋上的惊叹号膨胀了好大一圈，她没理解错吧？嫩草真的在说...... “之前我就觉得不太实在，就特别虚，感觉像是我在做梦。经纪人成天骂，骂得超凶反倒让我觉得，嗯，很真实，不是我幻想出来的。本来是没可能的事啊，我们连号码都没有哎，初次见面你跟我聊的是愿不愿意出卖色相，我哪敢往那个方面想，你疯了都不可能。” “当时的情况多古怪啊，你带着我们去公关品牌方，我只是你手上的道具，还是道具之一，我能有这个想法也挺古怪的。我们其实都没有私下接触过，每次见面都一大帮人，我真没往那个方面想，就是有些感激你，你帮了我啊，虽然在你看来只是工作。” 在两分钟之前依旧是工作状态的韩沐妍表情逐渐古怪，介于惊讶和尴尬之间的古怪，嫩草说得话跟工作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是经纪人非得说我有想法，他说我哪哪都不对，眼神不对，态度不对，反正就没有对的地方。那哥还骂我呢，说我脑子有坑肖想天鹅，还不如做梦比较快。我每次都跟经纪人解释，我真没有那个想法，没可能的事有什么好想的。” 端着酒杯说了一大段话的池昌侐还维持着垂头望着酒杯的姿势，撩起眼皮望向她，“没可能的事就这么发生了，你来找我合作的，为什么又要换了我？因为没可能吗？” 好些年了，韩沐妍好些年没有碰到过这么羞耻的场面，大哥我纯属是来工作的啊，您别这样！ 弟弟幽幽叹了口气，肩膀都塌下去，专门为姐姐穿来的绣着太阳花的卫衣上的向日葵都枯萎了，“果然，我应该听经纪人的，没可能的事就别想。” 韩沐妍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居然有些坐立不安。大哥，我们是聊工作的啊！你跟我要违约金啊，我给你还不行么！我没打算扣你违约金....我只是想着拖半年而已，这不是穷么，半年后我肯定还你，我发誓！ 枯萎的嫩草不说话了，双手捧着酒杯吸溜，怎么看怎么可怜。 数次张嘴想要说点什么都组织不好语言的韩沐妍也觉得自己可怜，她做错了什么要面对这个场面，她啥也没干啊，她敢担保自己没有做任何会让对方误会的事，为啥突然就变成渣女了，她什么也没干啊！ 隔着一张不大塑料方桌的两人双双沉默，空气粘稠的程度让韩沐妍都要窒息了。但帐篷里不安静，帐篷里还进了新客人呢，新进来的两个小姐姐秒速被‘太阳花’吸引，故意坐在他们边上还频频偷瞄。 在韩沐妍即将窒息的那一秒，池昌侐捧在手上的的酒杯被他仰头干掉，放下酒杯的瞬间笑脸就扬起来，没看她是看隔壁桌，笑眯眯的问疑似白领的姐姐们，怎么了吗？ 姐姐们认出了演员，演员很有营业精神的去隔壁桌服务了。韩沐妍在他起身时偷偷舒了口气，吓死爹了，以为这位勇士要当众告白，明天会上头条的！ 勇士是个变脸达人，在隔壁桌营业了十来分钟呢，重新坐回原位后，对上PD就是艺人的身份了，笑得很是自然，仿若随口的问一句，“为什么要换了我？” 二十分钟前，脑子里只有工作的韩沐妍对这个问题是有准备好的答案的，甚至准备了三种答案。 一是甩锅，秉着未来可能还会合作的想法，别把关系搞坏了，韩沐妍准备用TVN想换人，她没办法坚持为理由；二么是委婉的表达，我跟导演有点矛盾，导演对你出演有微词，还是甩锅。 第三，才是二十分钟前发生的事，对方在她拜托帮忙时毫不犹豫的点头了，她怎么都应该给人家一个实在的答案，直言相告。替换你的人比你有价值，为了项目考虑，非常抱歉，当我欠你一次，以后我一定会还。 二十分钟后面对这个问题，脑子里不止有工作的韩沐妍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她更好奇，“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 池昌侐垂眉沉默片刻。 一秒都不到的等待时间给韩沐妍搞得有些紧张，哥们我真没做啥坏事，我很清白！ 低垂眉眼的太阳花叹息一声，低声呢喃，“你存在的本身就会让我误会。” 韩沐妍.....我怀疑你在撩我，有证据的那种。 桌上再度被沉默包裹，韩沐妍弄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池昌侐知道。 池昌侐很清楚还没开始的故事提前有了结局，微微坐直，扯着嘴角扬起笑脸，“对不起啊，这么突然，让你不自在。” 韩沐妍僵着脸无声的尖叫，你跟我道歉怎么行呢？？？ 道歉时笑容勉强的池昌侐看到她的表情反而真正的笑了，笑言，“我以为姐姐是经验丰富身经百战的类型，结果姐姐居然很单纯呢，被吓到了吗？” 比起被吓到更多是无措的韩沐妍面无表情的回应，“谁身经百战了，我是正经人。” 池昌侐愣住，展颜笑开，牙龈都快露出来的无声大笑。韩沐妍跟被雷劈了一样，都不知道自己在说啥。 笑得超夸张了的池昌侐慢半拍才伸手捂住脸，肩膀一耸一耸的，笑得整个人都在颤，却依旧没有出声。韩沐妍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算了，她认栽。 重新点燃一根烟的韩沐妍抽了两口后找回事业脑，反手敲了敲桌子，让傻子别傻乐，聊正事吧，“违约金我暂时给不了你，不出意外是半年，最多一年，我写欠条给你都行，成吗？” 欢乐的气氛因这一句话一扫而空，有些沉闷。 池昌侐耷拉着脑袋，“我能说不行吗？” “行啊，你是债主，你想怎么解决？” 第221章 第十五章 韩沐妍是正经人,合得来会考虑以后，合不来会当面分手的正经人。以娱乐圈的标准。 以普通人的标准么....韩沐妍也认为自己是个正经人。 韩沐妍承认，她在工作压力非常大的时候,或者非常兴奋的时候比如喝多了,在看对眼的情况下确实会有露水情缘。但她在绝大多出情况下都是个正经人！从来不乱搞男女关系！ 项目全新的男一号签约的当天，艺人的社长约饭表示庆祝，饭桌上艺人问制作人要号码，制作人有些防备，为啥要我号码？ 单纯问了方便联系而询问PD号码的金在中不解对方的神色是什么意思,“不方便给吗？” 慢吞吞把手机递过去的韩沐妍有些懊恼自己想太多，随口回了句，“我应该跟你经纪人联系比较多。” “我们公司小，就那么几个人,大家都习惯自己处理事情。”社长在边上笑言，“您联系经纪人还不如联系他来得快。” 也就恍神了那么几秒的韩沐妍也跟着笑，“倒也是。” 饭局对韩沐妍来说是正经的场合,工作场合。既然是工作场合那就聊工作的事，韩沐妍跟艺人聊，他的团队有多少是负责大陆运营的，两边可以联合一下。像是金在中如果行程搭得上可以去那边办个见面会之类的，或者看能不能对接什么品牌方站台,过去接受采访时可以说一点项目的事，弄个预演。 导演在边上听他们聊半天才搞清楚他们要做什么，疑惑着插话，拍都还没拍呢，你们想那么远啊？ 项目别说没拍，女主角都没定下来。韩沐妍还不解,导演定个女主角怎么那么难？ “本来是要定了，你换了男一。金在中是男一，我得挑个跟他搭的，不然女一没有男一好看，像话吗。”导演让制作人顾虑一下画面的美感。 制作人疑惑，“你本来要定谁？” “崔秀英。”李允静讲，“少女时代那个，她的演技勉强过得去，少女时代人气最高么，同样条件的情况下，她算不错，经纪人也跟我推荐她，价格....”轻笑一声，“纯新人的价格。”白菜价。 韩沐妍思索片刻，“从少女时代选人为什么不选林允儿？她人气最高。” “她人气最高吗？”导演不是很关注女团，“他们公司的经纪人跟我说崔秀英人气最高啊。” 同样不怎么关注女团的韩沐妍觉得不太对，她还记得林允儿就是凭借高人气才会跨海营业加入中韩合拍的项目，要是人气不够的话没这个机会。 既然决定从同一个女团选人，制作人就去见了女团的经纪人。对方如导演所说非常推荐崔秀英，韩沐妍是在办公室抽空见他的，在他絮叨半天后就一个问题。 “你们团最受品牌方青睐的人是谁？中方人气最高的人。” “秀英啊，她....” 本来低头看文件的韩沐妍抬头扫了对方一眼，在他自动收声后，让他想清楚再回答，“我没问你韩国的人气，是大陆，谁最受欢迎？贴吧知道吗，谁的贴吧粉丝更活跃？” 经纪人迟疑一瞬，“允儿的认知度稍微高一点。” 韩沐妍笑了，“你那么推荐崔秀英，她能给项目带来什么比林允儿好的地方？” 这个问题经纪人回答不了，制作人就去问导演，林允儿和崔秀英，二选一，你选谁？导演觉得没什么区别，两人去问作家。在团队里几乎不开口的作家秒速选择林允儿。 制作人和导演相视而笑，作家原来还追星吗？ “也没有啦~就....以前碰巧遇到过，林允儿感觉脾气特别好。”作家讪笑，“脾气好会更好合作吧？” 李允静也笑，“脾气不好我直接换人。” 韩沐妍好奇，“崔秀英脾气不好吗？” “不知道，我又不认识。”朴尚骏说，“我只是偶然碰到过林允儿一次。” 女主进入二选一的情况了，男一就被召唤跟两人都对个戏给导演看。李允静看完后选了林允儿，男女爱豆都是偏柔美的长相，更容易出画面。韩沐妍看着镜头里的画面，对男演员建议，努力健身，脸是变不了了，身材得练出来，不然拍成姐妹多尴尬。 金在中听了笑得不行，林允儿则是无限尴尬。 就在人选定了韩沐妍要去忙别的时，导演突然给她打电话说是**那边婉拒了。 “金在中跟他们公司不是有矛盾么，那边不愿意签。”李允静说着就骂了一句，“早干嘛去了，又不是才知道男主是谁。” 韩沐妍倒是没在意，“以后不合作不就行了，换人吧。金在中的人气扛得住，比我想象中还要高，你就想换个新人演员也行。” “真的？”导演一秒露出笑脸，“我真换个演员啊~” “换。” 李允静乐呵呵的起身准备走，到门边时想起来，“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呢，居然不在意？” “一家经纪公司有什么好在意的，你看业内有人在意他们吗？” “怎么都是出尔反尔，还是临时出幺蛾子，就这么过去啦？” “那不能，他们敢打脸就得准备好被扇回去。” 三月末，TVN为项目《最后一公里》发出通稿，即将与少女时代的崔秀英合作，请大众敬请期待。粉丝正准备欢呼，不到两个小时，一模一样的通稿换了个人改为新人女演员金智缘。 这操作业内看了只是笑，等着看笑话的笑，粉丝却很气愤，搞毛啊，我们都准备放烟花了，你们换人了？？？ 《最后一公里》在电视圈是不怎么有名的项目但是在爱豆为主的粉丝圈很有名，此前出了一堆自家哥哥r姐姐可能进项目的消息呢。这么有名的项目换人换得那么突然，自然有人讨论为什么换人换得那么突然。 有人发帖询问就有人回答，答题者贴出了剧方刚刚发出的第二条通稿，男主是金在中。这个名字一出，S|M的女爱豆为什么被换好像就有答案了，而粉丝们不接受这个答案。 【公司同其他艺人的矛盾为什么要我们背锅？电视剧的女一！多少的机会，就因为这个被换了？！再说这跟剧方也没关系啊，他们那个剧又不是S|M投资的，有必要换人吗？】 【公司跟我们家的矛盾同你们是没什么关系，但S|M不做人又不是第一次了。要我说制作方既然通稿都发了就不是他们想换人，不然剧方没理由发通稿。这摆明是S|M临时反悔才搞得剧方措手不及，你们别攻击制作组啊，我们可是准备应援的，别搞得变成你们跟我们掐，我劝你们老实点，还是去攻击公司，是公司不做人。】 【别跟我们掐+1，女团跟男团掐本来就没什么好下场，差那么远的后辈跟前辈掐就更没有好下场了。你们想清楚，我们不想挑事，你们别凑过来。】 【别跟我们掐+2，该找公司麻烦去找公司麻烦，不要自己找死。在中首次出演男一，我们会大面积应援，你们别在这个时候自寻死路。】 【别跟我们掐+3，都友好点，我们没有要挑事的想法。本来大家就没关系啊，能合作我们欢迎，不能合作我们也很惋惜。但该谁的锅谁背，这点没问题吧？这个锅怎么砸都砸不到我们家头上，你们完全可以再等等。如果真是剧方的问题，之后还会有演员的通稿出来，如果所有演员都没有你们家的，那就是S|M的问题了。】 剧方的通稿只公布了主要角色，而主要的角色们没有一位来自S|M公司，早前还期待过的少女时代的粉丝，SJ的粉丝，闪闪的粉丝就都去冲公司了。你们发什么神经，就因为一个人而要放弃其他所有人啊？脑子没问题吧？！ 激进的粉丝对公司的攻击让满世界都在看笑话，也让韩沐妍接到了有段时间没联系的申骏景的电话。 “你这招够损的，又打了脸又宣传了剧，双赢啊。”申骏景调侃道，“我学到了，下次也这么干。” 娱乐圈是个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圈子，讲究一个赢家通吃。在这个圈子里，至少目前，至少在韩国，主要产品是爱豆的经纪公司哪怕再怎么厉害也混不到电视圈的顶端。因此这场笑话看了也就看了，除非S|M有别的办法再把场子找回来，不然这个闷亏他们就是得咬牙咽下去。 只是玩了个花活儿的韩沐妍没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让他有事说事，“说吧，平白无故打电话给我，你那边又出问题了？” “问题没出，是听到个不知真假的消息跟你确认一下。”申骏景问，“你那边本子是写完的？完结的那种，十六集都出来了？” “是啊。” “......是啊？” 申骏景激动了，“你有能让作家写完本的本事，怎么不在我这里发挥一下，我这边多难搞你不知道吗？” “冷静，你真的想让我给你完结的剧本？”韩沐妍才不信呢，“播出之后看观众反馈要不要才是你想要的，完本了能干嘛，万一收视率太差，你是改还是不改？” 道理是这么回事但申骏景还是不高兴，“完本了我也不是不能改啊，能完本当然是完本最好，万一朴雪秀又出幺蛾子呢。你就是不上心，明明钱是对半分，你也好意思！” 特别好意思的韩沐妍才不理他，“你要是让朴雪秀写完本再跟她说要大刀阔斧的改，她能拿大刀砍你。别指望我，我都不行，你真当她好欺负啊，朴明光又不是死了。” “那你怎么能让你的作家完本？” “我不打算改啊。” “什么意思？” 就是韩沐妍已经打算好就这么拍的意思，不论观众如何反馈她都不会动剧本，她赶时间。工作室已经成立快半年了，她一直在往外发钱，现在是要努力见到回头钱的时候，没时间耗在这些事情上。 韩沐妍目前的主要精力是放在海那边的提前预热，顺带兼顾日本市场。金在中比她预想中的人气都要高一倍不止，这位在日本真是个王者，她还在准备在日本怎么宣传，那边的市场她不怎么了解，那边市场的粉丝们已经挂出了横幅，提前预祝收视长虹，给她弄得都想笑。 制作人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对韩流这座金矿的了解程度远远不够，为此专门给宣传组招了两个在韩留学生做实习生，让他们帮忙科普一波，在幕后们不怎么关注的领域之外，韩流的粉丝们具体是怎么玩的。 那些玩法让韩沐妍去对接了未来好几年都是靠爱发电的字幕组，他们是能拿到剧第一手资源的人，也是宣传的搬运工。中文圈的韩流粉丝们都是通过字幕组了解这边动向的，这帮人本身也是个很棒的宣传窗口。 但跟这些人合作不能放在台面上，得让实习生借着自己是某个爱豆的粉丝的名义，找上制作人帮忙宣传爱豆和爱豆的剧。因为这些人在做的事涉及盗版，好听点当然是资源分享，为爱发电。但法律上就是盗版没错，这种类型的盗版会妨碍剧方的利益。 观众们能从字幕组免费获得资源又怎么会花钱冲视频网站会员去看剧呢。 韩沐妍是准备跟那边的视频网站对接的，那边正在经历一场战争，各家视频站互相抢资源都是砸钱厮杀。只要她能把这部剧的热度炒起来，让那边看到价值，她的剧在出口上就能叫高价。 有线台的盘子非常小，小到韩沐妍从一开始运作整部剧就没有打算靠收视率取胜。收视率上压根赢不了，TVN迄今为止所谓收视率最高的剧也没有突破过5，就这个成绩在三大台是会被腰斩的，在TVN就能拿奖金了。 地面台和有线台的差距过大，大到韩沐妍从来没指望过靠收视率让项目成为爆款。所谓的爆款是能赚钱的项目，她所努力的方向就是让这部剧，赚得越多越好。 说到钱..... 凌晨两点，勉强收工的韩沐妍倒在办公椅上，先给自己点根烟，缓和一下心情，再给债主打电话。 债主也是个花活儿很多的家伙，亏韩沐妍之前还以为他是个小可怜，告白失败了么。虽然池昌侐也没把喜欢宣之于口，但他说得已经很明白了，她又不是傻子，更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装傻。 彼时在布帐马车里直言谈钱就是韩沐妍的拒绝，而上一秒还焉了吧唧的太阳花，下一秒就从号称没可能里硬走出条岔道来，再赌一局。 “我有点存款，虽然不多，但够付违约金。” “.....没这个必要吧？” 韩沐妍不打算骗财骗色，她明明什么都没干！ 池昌侐却说，“如果我跟经纪人讲你要拖违约金还是半年乃至于一年那么久的话，那哥怎么样都得跟你要点什么的，未来合作的机会，某个项目帮忙牵线，某个品牌帮忙搭桥，总归要点什么当利息。” 来之前就准备付利息的韩沐妍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她这边反口要换人，还拖他违约金，本来就应该给利息。在商言商啊，要不是嫩草突然搞这出，她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嫩草持续枯萎状态，努力重新发芽中，“我不知道他会要求你什么，但那都是不想看见的。之前你跟我交个朋友，那你就当多个朋友，跟朋友借钱还了这笔外债，再慢慢还我就好。” 韩沐妍不太想，大家断来往对彼此都好，可他太丧了，幻耳都垂下来的可怜样，边上那桌的白领都开始偷瞄了，她又觉得要真拒绝了就很渣，干脆沉默听他接着说。 接下来就是池昌侐的骚操作了，“我没有急用钱的地方，你可以....一天还我五百。” 内心还在可怜嫩草的大姐姐表情一僵，你说啥？一天还五百，我给你还一辈子啊？想啥美事呢？！ “一天五百，半年之后，一年之后，一笔头还给我。”耷拉着幻耳的大男孩两只手圈着酒杯，姿态很拘谨，好似很怕被拒绝，小心思都摆在台面上，还拿好似红了，又好似只是姐姐看错了的小眼神偷瞄姐姐，“可以吗？” 韩沐妍想说不可以，但拒绝卡在喉咙口就那么哽住了，死活说不出来，沉默良久后暗叹一声，“我很忙，一天五百，你未必见得到我。” “一通电话，三五分钟，话费或许就有那么多呢。”池昌侐说一句瞄她一眼，“再不然短信，一两个字，说声睡了，都好。” 眉头微皱的韩沐妍让他再考虑一下，“我有准备好的利息，我说得那个KBS的项目我可以帮你联系作家。” 池昌侐垂眉不语，韩沐妍懊恼自己怎么就那么心软，可嫩草真的很可怜啊。 “你想想吧，今天先到这。” 说完起身的韩沐妍走了，隔天她真的去打听了KBS的那个项目，还跟项目作家见了一面，推荐池昌侐。半个月后，嫩草给她打电话，韩沐妍没接，对方给她发来短信，说他签约了。 自那天之后，池昌侐就开始给韩沐妍发短信，不是骚扰的那种一天发十来条，顶天了两条，如果她不回就不发了。短信的第一条呢都很日常，类似今天天气预报说会下雨你记得带伞之类的。第二天比较特别，都是业内的消息。 这些消息包含KBS内部的八卦，行业内的八卦，某个项目听说要组建，某个团队听说出了问题。 起初没管那些短信的韩沐妍偶然看到了一条..... 【你知道宋荣勋吗？听说他以前跟你有点矛盾，他是我这个项目的执行PD。——池昌侐】 看到这条短信的韩沐妍默默把‘池昌侐’的备注改成‘花招很多的嫩草’，再给嫩草回一条，详细说说。 这详细一说吧就说到了关于每天还五百块的事儿，池昌侐的说法是这样的。 【（烤肉.jpg）超级贵的韩牛超级好吃，我好久没吃肉了，从来都没想过牛肉能那么好吃！——花招很多的嫩草】 韩沐妍点开图片盯着那个普普通通的烤牛肉看了半天，很怀疑对方在跟她传达，我辛辛苦苦攒的血汗钱都给你了，肉都吃不起，超可怜。 收到这张图片的韩沐妍给嫩草回的消息是，账号发来。账号收到后，她就转了一百万过去。 两天之后，嫩草又发了张图片过来，准确的说是两张，都是旅行团的宣传海报。 【我想送妈妈去旅行，你觉得哪个好？——花招很多的嫩草】 左右滑动图片的韩沐妍看着海报上分别被专门放大特别显眼的旅行团包间，两个都超过一百万，不多，就超出七、八万的程度。她都要给气笑了，这嫩草可以啊，再改备注。 重新改了备注的韩沐妍去找别人要钱了，她欠别人钱，别人也欠她钱啊。 欠钱的卢宗灿很不解，“我这边是播出了没错，成绩你也知道，平平。你现在就要分账，之后不好算吧，项目还没结束呢，你缺钱啊？” “缺啊，我这边连开机都没有，工作室得发工资啊。”韩沐妍表示很缺钱，急缺。 卢宗灿的项目上线了，在SBS播，他始终还是没有用爱豆，启用了新人演员。开播的收视率不怎么样，演员不出名，作家也不出名，没有观众号召度。凭借故事不错，口碑一点点攒起来，播到第五集的时候堪堪破十。破了十就不会被腰斩了，之后可以再努力。 “那我转你吧。不过分不了多少我跟你说，规矩你也是知道，播到一半所有款子都没结，我顶多转你七千万，这还是新拉的赞助，没入账的钱。” “够用了，你转吧。” 这七千万，韩沐妍刚入账不到一分钟就转出去了。又过一分钟，嫩草一个电话就打来了。 慢悠悠接起电话的韩沐妍等着嫩草哭泣，开什么玩笑她是穷到连一百万的旅行团都参加不了的人么，演员也太小看制作人的赚钱速度了。 哪知电话那头的嫩草很是担忧，“你怎么了，问别人借钱了吗？” 确实是问别人拿钱的韩沐妍想说那是要，什么叫借，你对姐姐我是有什么误会啊，“七千万够你报很多旅行团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烦？那我不给你发信息也行啊，你那边应该很缺钱吧，项目没开机，工作室要运营，还有品牌方要公关，肯定很缺钱。”池昌侐很担心，还有点小恼火，“我跟你发信息又不是催债，你知道的啊，你不搭理不就行了，干嘛这样！” 韩沐妍心头一梗，大哥你何必啊，“我给你还钱还不好？” “你可以不搭理我的，你就无视我啊，实在不行你拉黑我。半年后，一年后你再给我转账，都行的，你干嘛给自己找麻烦，我又不是想给你找麻烦。”嫩草一点都不嫩，非常成熟，充斥着在社会毒打下成长起来的成熟。 “我不缺钱，我怎么可能穷到一百万都没有，我签了约的，你帮忙协调的项目你忘了，还是男主角呢。都不用说签约金，哪怕我就是穷好了，我在剧组也有饭吃啊，旅行团又不是非得去，你明知道我在做什么，干嘛为了钱这样？七千万不少呢，你工作室一共才几个人，七千万都够你发半年工资了，你干嘛给我啊。” 池昌侐这次叹气了，为姐姐过于纯真而叹气，也叹息于姐姐太心软，“怒那，我身经百战，我不正经，我有问题你懂吗？我只是....你明白的，你不用搭理我，我不缺钱，我什么都不缺，你把我拉黑都行，不用这样。” 韩沐妍特别想说我不懂，可她就是懂啊，明明白白的知道他经历过什么才能说出这些话，而她面对这些话好似能说的只有，“哦。” 哦？池昌侐微愣，转瞬眉宇间就爬满了欣喜，硬压着，不敢多言，怕吓到小单纯，“我给你转回去？” “挂了。” 这通电话挂断，此前只有短信交流，女方还不怎么回的男女就有了电话交流的契机。 起头的人是池昌侐，这位很有点水磨的功夫，真的招数很多。他挑了个很特别的时机，给韩沐妍发了更特别的信息。 【宋荣勋在我们组负责跟品牌方对接，他想找我去跟一个品牌方见面，你觉得我可以拒绝吗？——抹茶千层】 短信发来时韩沐妍也在跟一个品牌方见面，同样是带着演员去公关，手机静音。等她看到手机已经是三个小时后，她给‘绿茶’回了个短信，你在哪？ 更清淡一些的抹茶回了电话过来，“我没去。” 韩沐妍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为什么没去？” “我已经是男主了，我都已经是男主了，如果还顺着执行PD走那努力的意义在哪。”池昌侐笑道，“如果是导演跟我说我就去了，执行PD，没那个必要。” 曾经也是执行PD的姐姐对绿茶很不爽，“那你还发短信给我。” 真的只是抹茶的池昌侐就笑，“我想你关心我啊。” “再！见！” 挂了电话的韩沐妍丢开手机时唇角不自觉的翘起，而电话有了第一通就会有第二通，聊什么都有，大部分跟双方的工作有关。像是导演真的找男主角去跟品牌方公关了，而男主角则是把品牌方负责人的联系方式给了制作人，不管有没有用，也是多个能联系的人。 这次是韩沐妍给池昌侐打的电话，跟他说没必要。电话那头的池昌侐喝的半醉不醉，就傻乐。 “但你打电话给我啦，你第一次打电话给我哦，你、打、给、我~” “......朋友，清醒一点。” “我们要做亲故吗~那我可以叫你名字吗~沐妍！沐~~~” 妍字后面跟了多少个小波浪号，韩沐妍不知道，她已经把电话挂了，抖落一生鸡皮疙瘩，嫩草醉酒的状态原来是发春吗？以前怎么没发现？ 电话那头的旁观艺人发春的经纪人恶心的都要吐了，“你收敛一点，我还在呢！司机都在！” 都已经有了司机的艺人瞟了眼偷笑的司机，收好手机后脸上还带着醉意，讲话的声音很正常，什么波浪号都没有，“你偷听我打电话，我还没说什么呢。” “我那是光明正大的听。”经纪人斜眼看他，“你这招行么，那么恶心。” 池昌侐不想跟他聊这个，他为什么要让喜欢的女孩子变成别人嘴里的闲话，“开车吧，不累么你。” 那喜欢的女孩子要跟谁分享？同喜欢的女孩子分享啊！ 凌晨两点，勉强收工的韩沐妍倒在办公椅上，先给自己点根烟，缓和一下心情，再给债主打电话。 “你刚进组就拍大夜啊？” 债主发信息来说他拍大夜，还是雨夜的戏，超惨的。 池昌侐声音柔柔的，先问她，“你才结束吗？” “嗯。”韩沐妍掩嘴打了个哈欠，再说，“这个天半夜也挺冷的，你小心着凉。” “没有雨，骗你的，日日剧哪来的雨戏。”池昌侐在她挂电话前抢先说，“你才要小心身体，每天都熬那么晚，扛不扛得住啊？” 受骗上当的职业制作人白眼能翻到天上去，“你又知道我天天熬夜？” “你不给我回信息啦。”池昌侐眉头微皱有些心疼，“肯定是太晚了，你不好给我回，得有一个多礼拜了，你这样真的行吗？多招个人能帮上忙吗，还是必须要你自己忙，非得那么忙才行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又轻又软又温柔，韩沐妍胸口本来也不怎么实在的上当小火苗就这么熄灭了，也是软乎乎的回，“这一行不都是这样么，项目一旦开始就是通宵达旦，招多少人该忙还是忙啊。” 无声叹了口气的池昌侐按耐住不舍，“那我挂了，你早点睡，在公司吗？要不要去接你？” “你不是大夜？” “我有司机啦。” 成了男主的演员笑道，“我现在是有助理的人了，可以让助理去接你回家。”怕她不愿意还说，“我拍摄助理就是一直休息，你也知道，让他跑一趟没什么的，也不麻烦。” “我麻烦，没打算回家，在工作室眯一会儿就好了。” “工作室有休息的地方吗？” “沙发。” “.....哦。” 韩沐妍已经走到了沙发边，都躺平了，冲电话那头笑，“沙发够软也够大，跟床没区别。” “你来安慰我，我还能说什么。”池昌侐不情愿的嘟囔，“那也是个沙发啊，又不是床。” “你还在拍大夜呢，好意思说我。” “是啦，所以不是没说么。” “挂了？” “好好睡。” “嗯，你好好拍。” 各自都有工作要忙的男女联系的频率也不知道算不算频繁，总归池昌侐发出的短信如果在隔天才能看到回复的话，他会忍个两三天才再度发一条。如果这次，他还是只有在隔天才能收到回复，或者隔天都没有收到回复，那他会再忍四五天，因为她很忙啊。 忙碌的人会很厌烦被打扰的。 忙碌的人压根想不起来打扰这回事，韩沐妍手机里的未读短信多到能整屏飘红点，这是她时不时就会忘记要给某人回信息的原因。但抽出空了，正在吃饭，一根烟的功夫，上下电梯时刚好想起来，未读的信息就会显示已读，什么时候回可能再下一根烟的时候。 至于其他的未读信息.....干嘛浪费那个时间。 韩沐妍真的很忙，忙碌到她的新项目终于开机了，申骏景那边的剧都已经播到第四集了。 前面说过TVN的剧看收视率就只能横向对比，跟其他有线台比。跟其他有线台比，这个剧收视率很不错，开播就靠金瑞亨的加入吸引了一定的观众，而观众们里有一群稍微特殊一点的粉丝。粉丝剪辑了女主的片段，跑去小众论坛安利了，虽然不是百合剧，但圈内出现了一位新女神，快去围观！ 这一围观呢，金瑞亨出圈了。 某个性取向也属于小众的时尚博主截图了金瑞亨在剧里的造型发到SNS问，谁知道这个帅姐姐是谁？应该是演员，网友们，靠你们了！ 网友们被帅姐姐蛊到了，帅姐姐一身休闲西装，手插着裤兜，站在阳台上迎着夕阳的火烧云拍下的侧影，大自然（灯光）所创造的明暗交接处的凌厉眉眼，能帅到妹妹们组团在博主发出的照片下留言，姐姐正面上我！ 金瑞亨很突然的出圈了，而她的出圈让不少网友惊讶，这位是个熟人啊，不是无名氏，当初《回家的诱惑》还是剧王呢！女演员正有热度，就有人来蹭热度，有博主专门梳理了‘回家’的造型和新剧做对比，判若两人的大变化，让博主连不同的造型师都扒出来了，就为了证明好的造型能创造奇迹。 而这波热度为新剧带来了关注度，很多人没有看有线台的习惯，那是个收费台。有兴趣的人宁愿去TVN网站点播，先看个着急花点小钱看看感觉。在剧集的质量还算不错的情况下，两集入坑的观众很是不少，入坑的观众要追直播，就交钱付费成了TVN的新观众。 韩沐妍这边开机时，申骏景那边收视率破了1，大成功！ 没看错，破1就是大成功。新人团队，就是大成功没错，有线台和地面台的差距就是这么大。不过有线台会对观众收费的意思是，收视率的上涨是真正可以为团队带来钱的，那跟什么品牌赞助无关，就是新用户的增长带来的项目收入。 剧集给电视台赚钱了，台里很大气立刻就发红包。申骏景更大气，他把自己收到的奖金转给了韩沐妍。 “别说哥哥不帮你，虽然没几个钱，但也是个态度，你是我们的主PD，这不会变，不管你来不来庆功。” 韩沐妍给听乐了，“你花钱请我去吃饭啊？” “什么啊~我是花钱跟作家套关系~”申骏景半真半假的抱怨，“要不是朴雪秀说漏了嘴，我都不知道这个项目最初的点子是你的，你说说你，有这个本事完全可以兼任作家啊，再学会掌镜，上上下下不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懂了，想忽悠我给你写剧本。”韩沐妍也半真半假的调侃，“您也是无利不早起啊，之前都不让我接触作家组之外的团队，现在都给我分钱了。” 申骏景笑出声来，“瞎闹什么，我不能找你写剧本啊？” “我这边开机了哥，我们到底谁在闹？”韩沐妍也笑，“剧本那么重要的工作你还是找作家吧，雪秀不行不是还有个金英贤么，她有点本事的，缺机会而已。” 说到这两人，申骏景有点感慨，“你还别说，朴雪秀真的有点东西，她把控故事线的能力比金英贤要抢，只要顺毛摸，她的状态比金英贤也好。” “看来你们合作的不错？” “是你教的不错，那位大小姐能听得懂人话了。” “这话给她听到，你们又得掐一架。” “我干嘛要让她听到。” 制作人之间的闲聊作家是不会知道的，就像演员也不清楚制作人来钱的渠道有多广。还没到半年呢，才两个多月，韩沐妍手上就有了笔能一次还清池昌侐违约金的钱。 这笔钱来自卢宗灿项目的分账，不是导演给制作人打的，而是部长在项目出结算的当天让会计给韩沐妍打过去的。 收到绿蛇一大笔转账的韩沐妍给张部长打了电话，这笔钱是？ “两个项目的分账，我们的项目和卢宗灿的项目，‘松药店’版权又出了两家，他那边也出结算了，我都打给你省得你还要从他那边过一手。”张世元提醒她，“卢宗灿你最好还是当普通朋友来往，那人在钱上面有点问题。项目过20（收视率）团队要发奖金，会计查账，有五亿七千万对不上。他说是提前给你分了一些。” “我自认对你还算了解，还在播的项目，你就算再缺钱也顶天了拿两亿走，过了这个数字内部审查就够你们俩麻烦的。你不是会出这种纰漏的人，就算你真拿了钱，平账你也会，不会弄出那么大的差额。” “你也了解我，贪，在我这从来不是缺点，但又蠢又贪，不行。”张世元告诉她，“这人我不打算用，项目结束他该去哪去哪，要是求到你面前，你提前想个说法，别再过多来往了，这人迟早栽在钱上。” 韩沐妍沉吟片刻，没有多言，说了声知道了，也就挂了电话。随后给卢宗灿打电话，约他见一面。她需要一个解释，如果不是张世元那边兜住了，这五亿就挂在她的脑袋上，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过去。 在见真正搞幺蛾子的工作同僚之前，韩沐妍看着账户里的数字，思索着，她是否应该跟另一个幺蛾子也不少的绿茶.... 清账。：，，. 第222章 第十六章 贫穷的制作人手上有钱了,最先做的事应该是什么，还钱？不，是追加投资。 韩沐妍收到绿蛇分账的当天就去了TVN,跟她目前临时的新老板谈，她代表公司追加项目投资,相对应的，分成比例要加。新老板对此话的态度是,年轻人是真不怕死。 新老板名为吴贤仲,TVN分管电视剧部门的部长，张世元和朴明光的大学校友，一位非常符合世俗意义上社会精英的类型。永远的西装革履，戴着金丝边眼镜，长相么，是可以去萝莉和大叔题材的偶像剧里扮演大叔的,很有味道。 吴贤仲对韩沐妍的观感很微妙,微妙忍不住好奇，“金在中入场给你带来小十亿的赞助追加，再加上你之前拉回来的资金,项目有都快六十五亿了,你还嫌制作费不够？” “我想把爱豆的那个小圈子的红利开发到极致，不止是主要演员，一些不怎么露脸的边缘角色我都想找男团女团的人来客串。他们本身不值钱但人数多了基数大价格就会上来。”韩沐妍很坦然的跟新老板说她想搞个大的，最好能一网打尽,把所有韩流爱豆都拉过来溜一圈那么大。 沉吟片刻的吴贤仲就问,“你要靠他们冲话题度？那是完全放弃普通观众了吗？”爱豆再怎么红只在小圈子里有名，跟大众始终隔着一层纱。 “想吸引普通观众得靠播出后剧的质量，目前还没播呢,我想的是尽可能达成播出五集内让所有本身不关注这部剧的人会被周围的追星族们所吸引，进而对这部剧产生好奇。只要有了好奇心，剩下的，就看剧本身的质量了。” 韩沐妍知道他的顾虑，这方面他们已经沟通很多次了，一直不太顺利，她也不准备再多谈，只说，“我们联合制作，当初投资是八二，您这边八，我这边二。我现在想追平到□□，相对应的提高分成比例，重新签合约，您看可以吗？” “我当然是没什么不可以的，你愿意掏钱我干嘛拒绝。”吴贤仲想的是，“你确定你要掏这笔钱吗，认定这个项目能爆？” 就算是认定韩沐妍也不会说啊，说了还怎么让对方答应重新签合约，她的说法是，“我工作室刚起步您也知道，总归要一炮打响。我是刚起步的小公司，台里也是刚改革做全新的尝试，大言不惭的说一句，我们都是市场上的新人，唯有剑走偏锋才能跟地面台的那帮人拼一拼不是么。” 吴贤仲笑了，“你如果真的想好了，那就带律师来吧。” 适时露出笑容的韩沐妍起身对新老板微微欠身当感谢，老板冲她抬抬手示意不用，“台里的态度和我的态度你都是知道的，纯爱剧我们也是首次尝试，本身期待不是很高，但如果太糟糕的话.....” 未尽之言都在新老板的眼神里，韩沐妍颔首表示明白。不就是满天下都觉得她疯了么，那你们就等着看，看看我到底超越时代的疯子还是划时代的天才。 天才和疯子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么？作为团队的领导者，前者会为团队带来实在的利益，后者则是会拖着整个团队走向毁灭。 《最后一公里》的项目发表会，是天才和疯子的分水岭，出乎韩沐妍预料的，圈内对这场发布会关注度很高。 从去年的寒冬忙到今年的盛夏，总算带着团队出去‘见人’了的韩沐妍，在开机发布会之前，只是知道圈内应该不少人在关注这个项目，毕竟她玩出来的花招不少。 有线台的项目遛了圈内所有数得上的一线团，还是全员爱豆就女一是正经演员但也是新人演员的奇葩主演团队，再加一个新人作家，和曾经翻过车的导演。就这个团队配置，出过两部剧王的韩沐妍在里面都是大佬，而大佬本人入行也才五年而已。 过于奇葩的团队构成让不少人对项目的未来不看好，这事儿韩沐妍是知道的。金顺玉特地打电话给她，还以为她被欺负了，劝她说实在不行你来跟我混，我工作室怎么都会给你留个位置。这是关心她的人跟她说的话，那些看笑话的人说的话就很难听了。 对于关心的人韩沐妍的回应是多谢，对于看笑话的，她直接不搭理。未来长着呢，总有再见的时候，现在嚣张算什么，日后再看。 日子到记者会这天，今天有个大场面，是制作人暗示男一，你可以为自己造势的大场面应援。 金在中的粉丝们以三十五个国家粉丝站联合应援的口号，大手笔的给爱豆送了由24吨大米组成的米花篮，一袋袋大米装扮成的花篮堆满了整个记者会的会场不说，连走廊都占满了，一直摆到场馆的大门口去，甚是壮观。 确实是自己暗示爱豆可以让粉丝应援的制作人，在记者会之前得知爱豆的粉丝操作那么骚她也是很新奇的，果然是流量啊，只要出手就是大场面。追流量的小朋友们....怎么说呢，不愧是你们。 追星的小朋友们为剧方创造了一个自然热搜，硬生生靠神奇的应援冲上去的热搜。金在中的粉丝在热搜里很是骄傲，我们哥哥永远能打，再损一波，S|M的孩子们，你们可以去怼公司了，要不是公司不做人，今天的热搜也有你们的份。 除女一外几乎全员是爱豆的主演团，在都已经是半封杀的前辈都能搞个那么大场面的应援下，他们也不能输太多啊。前辈送米花篮，我们可以送水果篮啊。数量上不去，质量得上去，水果可比大米贵多了。 新剧还没开机呢，各家站子已经暗搓搓的拼了一波，谁都不想输，开什么玩笑，我们不要面子吗？ 制作人对此乐见其成，卷起来！ 韩沐妍在记者会结束后的两个小时内接电话接到手机没电，应援冲上热搜时，她接到了一个颇为奇妙的电话，宋景打来的。 宋部长打来跟她寒暄，对话内容很没有营养，就是什么最近怎么样，很久没见，改天有空喝一杯之类的。这番话可以简单理解为，打来示好。 拿着电话跟对方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韩沐妍，挂了电话笑容就变得很微妙。果然，世上没有傻子，大家都是聪明人，只是没多少人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 “你如今可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了，现在就看你这只螃蟹蒸熟了，是鲜美还是腥臭。”张世元隔着电话冲胆大包天的姑娘说，“你开启了一条新道路会被载入历史的，此后所有愿意用爱豆赌一局的制作方都会用你举例，你有没有信心被当做正面的例子而不是反面的典型？” 螃蟹，在没有被开发成食材前就是个长得奇形怪状的东西。它到底能不能吃没人知道，它吃了会不会死人，也没人敢去试。在谁都不敢尝试的市场里，有人够胆子去搏一把，那自然会被载入历史，让众人铭记。 史册什么的韩沐妍听了只是笑，要说她之前还转不过弯来认为市场上怎么那么多傻子，接电话都接到手机冲了两次电，老冤家都打来示好，她自然就反应过来了。 “我不信您没想试过。”韩沐妍调侃一句，“只是没那个必要而已。” 张世元也没否认，“本来就没那个必要啊，爱豆能赚钱大家都知道，早年不谈如今世道变了，他们里最红的那一波这两年深受品牌爱戴同样众人皆知。但就算是最红的爱豆碰到二线的演员也得大鞠躬才是现在的世道，世道如此，我干嘛当那个破格的人，万一失败了呢，我多亏。我又不是用不起演员，为什么要给项目增加风险。” 韩沐妍撇嘴，“是啦~我穷还不行么。”穷到搞了个稀奇古怪的杂牌军。 “你还没混出头呢小脾气都有了。”张世元笑出声来，话锋一转，认真的讲，“沐妍，一场豪赌啊，你得盯紧了，确保自己能赢。否则嘲笑你的声音能压得你一蹶不振。你一定要盯紧，不错眼的盯着。” “这个项目能有这样的开端，只要你收视率破1，你的工作室就真正起来了。我期待明年你就能跟我一起参加各家制作公司跟三大台的年度项目竞争，我等着你跟我坐在一张桌子上一起喝杯咖啡，韩PD。” 韩PD笑容微收，低声回应前辈的期待，“我会努力坐到您身边去，敬您一杯。” 一场在粉丝圈声势浩大的记者会让韩PD在电视圈真正有了知名度，以‘不怕死’的名声。事实上非常怕死的韩沐妍在做事风格上是很谨慎的，从来不高幺蛾子，尤其是账务方面。 记者会结束后组里大聚餐，制作人陪着大家闹了一轮，二场她没去，她得去解决敢在钱上给她出幺蛾子的人。 夜里十一点多，韩沐妍跟卢宗灿在卖醒酒汤的小店见面，她四个小时后要飞大陆去见视频平台的人，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门来决定，是否要彻底跟一个人断了来往。 卢宗灿缺钱，韩沐妍早就知道了。两人之所以能有合作的机会，正是因为她知道对方很缺钱。但对方会在钱上搞这种事，韩沐妍是真没想到，这都不是贪不贪的问题，就像张世元说得，这叫蠢。 韩沐妍不理解他的做法，这人不应该那么蠢啊。 绿蛇的项目对接SBS，两家都不是吃素的，两家都有各自的审查部门，项目资金看似是在PD手上攥着想怎么花怎么花，但会计那边但凡账目对不上，PD就是背锅的那个。五亿七千万近六亿那么大的差额他都敢伸手，分分钟会被整个业内封杀。再夸张一点，两家能联手送他进去关，这么蠢的事，居然都干得出来？ 凌晨的小店里一共就四张桌子，客人就他们一桌。韩沐妍到的时候，卢宗灿面前已经摆了两碗汤饭，看她来就冲她招手。 “辣牛肉汤，醒酒最棒了。”卢宗灿看她泛红的眼睛，“我估计你喝了不少。” 确实喝了不少的韩沐妍坐下点烟，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勺子扒拉着汤碗，随口讲，“你看着不像是喝酒了，跟我约什么醒酒汤的店。” “今年是你的发布会啊，你肯定喝了。”卢宗灿表示我这是为你考虑，被她白了一眼就笑，也没多说什么，扭身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她。 韩沐妍没接，“什么？” “我儿子考上大学了，普林斯顿，超级好的大学，听说过吧？”爸爸一脸骄傲。 单身狗勺子一放就举杯敬酒，“恭喜啊！” 拿开文件的卢宗灿端起酒杯同她碰了一下，收回胳膊酒杯碰到唇瓣前又说了句，“我跟我老婆离婚了。”讲完一口闷了酒。 刚喝完酒的韩沐妍猛地被呛到，连声咳嗽，拿杯子的手还悬在半空，惊讶的看向他，什么玩意儿？ 放下空酒杯的卢宗灿好似看不到她惊讶的表情，再度拿起文件示意她接，“大儿子的学费、小儿子的抚养费，离婚的赡养费，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林林总总我卖了房子还差五亿。那五亿是从项目款里套出来的，你来，是想问我这个吧？钱已经过海了，这里面是转账记录，海关都过了。” 本来伸手去接文件的韩沐妍手都已经碰到文件了，听他这么说，默默又收了回来转向酒瓶，拿起给他倒了杯酒，“怎么闹成这样？” “我也想知道啊。”卢宗灿扯了扯嘴角，苦涩的很，“我比你还想知道。”伸手拿过她手上的酒瓶，给她倒，“收视率过了十七那天，零点我刚拿到收视率就给你打电话，跟疯了一样冲你叫，记得吗？” 韩沐妍影响很深刻，这人那天跟返祖一样嗷嗷嗷，“然后呢？” “处|女|作，小成本，无名的作家，无名的演员，这种配置在第十一集过了十七的收视率就代表基本能保证以二十收尾。这种成绩你未必看得上，但我就是成功啦，我站住了，站稳了，以后都能成为主PD了。”卢宗灿还记得那天他有多兴奋，熬了十年啊，苦熬十年终于熬出头了。 熬出头的男人说，“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鬼使神差的就买了机票飞过去。我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初恋啊，初中我们就在一起了，从校服到婚纱，整个青春，所有岁月。” 岁月换来了一声痴笑，捉奸在床。 这个瓜吃得韩沐妍有点噎，“那你还给她钱？” “不给怎么办，她没工作过，根本不知道怎么赚钱。大学就怀孕了，当时我们都蠢，我们都不会，都是第一次，就那么幸运。”幸运的男人望着女人，泛红的眼眶里满是迷惘，“你说我是怎么做到让那么幸运的事变成一场灾难？” 韩沐妍不知道，要不还是喝酒吧。 酒一杯接一杯的喝，一瓶、两瓶，到第三瓶时，韩沐妍叫了停。虽然她没喝多少，但对方疑似要往死里喝，她没办法陪着喝，她还得赶飞机的。 憋红了眼眶也没掉泪的男人在两瓶酒里讲了个混乱的爱情故事，细节就不谈了，总归是灾难收尾。而这场灾难给男人带来的影响就是，绿蛇和SBS都不会再用他，而他自己打算休息一段时间门，三年、五年的，到时候再看吧。 “五亿，我们下个月分账，这笔钱我到时候再给你。我用你的名义套出来的，但做得很明显，张世元不会信，宋景估计也不会信。不过宋景乐意看你吃瘪，张世元....不太清楚，总归大家都不是傻子，这钱到底是你拿了还是我拿了，都知道。” 来之前约他见面的韩沐妍即没说什么五亿也没讲张世元说了什么，只跟卢宗灿说，我们见一面吧。 大家都不是傻子，即便卢宗灿不知内情，光韩沐妍打来的电话，他就猜到为什么要见面。 凌晨一点多，两人在店门口准备告别。 上车前，韩沐妍说，有需要打给我；卢宗灿说，我欠你一次。前者没有解释，那五亿我已经收到了，后者也没有询问，你如何知道有这五亿。 既然大家都不是傻子，很多话就没必要明说，点到为止，就够了。 既然大家都不是傻子，半个小时后，韩沐妍见到池昌侐。 演员刚收工没多久，接到电话时兴冲冲的来，见到人，心就沉下去，这个表情..... 韩沐妍真的醉了，最后崩着一根筋也是想好好说句谢谢，“我本想直接给你转账，但想着应该见一面，多谢你之前一口答应加入项目。” 僵着脸的池昌侐试图露出笑脸，肌肉却不受控制，闷闷的应了一声。 韩沐妍倒是可以笑，浅淡的，带着些惋惜的笑，“其实我吃你这一款，聪明、身段柔软，颜值更高。”但是，“时机不对，我至少三年内，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即脸庞后身体也逐渐僵硬的池昌侐试图说一句，“三年后.....” “你听得懂。”韩沐妍笑看他。 池昌侐定定的看着她，拉平的嘴角让下颚骨的线条都有些锋利，“我听不懂。” 韩沐妍轻叹一声，“我们以后有机会合作的，或许三年，或许五年，或许有机会合作，你确定你听不懂吗？” 盛夏，夜风都是暖的。池昌侐却觉得呼吸带着凉气，硬扛着，还是那句，“我听不懂。” 制作人点点头，既然演员听不懂，那就听不懂吧，“我要赶飞机，先走。” 说完就要走的制作人被演员猛地抓住手腕，前者没动，后者在长久的沉默后，蜷缩着手指，用残存的理智缓慢的松开了手。 夜幕之下，无人的街道，有一场无声的告别。 六个小时后，韩沐妍在大首都落地，进酒店洗澡换衣服，再给自己灌了两杯意大利浓缩苦到表情都扭曲了，重新登上她即陌生又熟悉的战场。 这次来韩沐妍不是来聊什么签约的，她那边刚刚开机而已，按照这边的审核机制没可能签约，只是过来套交情。她在这里本该满世界都是熟人，但如今都变成了陌生人。最熟悉的陌生人，就得重新跑交情。 两国由于国情不同，韩国的娱乐业是纯粹的商业市场，跟什么文化立国都无关，那不是韩沐妍需要考虑的。韩沐妍需要考虑的是，在这边媒体更多是宣传口径，为政治服务，娱民也愚民。这边当然也很看重赚钱，但赚钱不是最主要的，看看各家地面台，那是可以从各自的市政府、省政府乃至于中|央政府拿编制的，这怎么能一样呢，‘盈利’方式根本就不一样。 深入的就不聊了，总归这是个做什么都要看关系的市场，再好的作品都没有把关系打通更重要。套交情是个需要时间门的水磨功夫，韩国的剧开机了，制作人却远在海外迟迟未归，遥控操纵国内的团队。 比如...... 剧正式开播的前一天，金在中专门抽出宝贵的两个小时拍摄时间门，给粉丝发福利，签名、拍照一条龙服务，带着小朋友们去跟导演和其他演员们打招呼呢。 每一位见到来剧组探班的粉丝们的剧组成员都是笑容满面，多谢她们送来的礼物，还有人好奇，那么特别的礼物是怎么弄来的，以前没见过啊。 神奇的探班应援礼物是一辆咖啡车，本身不特别，但整车都贴满了金在中的海报，车身上还拉了电视剧的宣传海报，招摇过市，特别神奇，剧组的人都没见过。 三五年后，这种咖啡车活跃在各路制作组，现如今，这是第一只‘螃蟹’。蒸螃蟹的制作人隐于人后，明面上想出这个特别点子的是男爱豆的大粉。 大粉带着小粉丝们走了，重新开工的剧组里连小声说话的人都没有，除了摄像机前有动静，其余的地方一片死寂。之前面对粉丝时只是稍显严肃的导演，如今脸拉得有三米长，气压无限低，没人敢挑战导演的权威。 导演和制作人隔着视频通话吵了她们合作以来最凶的一次架，李允静极端方案项目都要上线了，最关键的时候搞NM粉丝探班还TM一弄两个小时。你是不是以为老娘好欺负，还敢让我配合？配合NM！ “两国热搜，大陆和韩国同步，需要我跟你科普一下什么叫热度吗？还是需要我跟你科普一下，热度能带来关注，关注就能带来收视率？亦或者收视率能带来钱也需要我跟你科普？” 制作人沉声问导演，“你就跟我说你要不要钱？要还是不要？” 导演疯狂输出好长一串脏话，在视频挂断的隔天同演员一起配合所谓的粉丝应援。 粉丝应援上了两国的热搜，韩国那边是JYJ的粉丝狂欢，有安利网友去看剧蹲直播的，也有嚣张的说，这才是大佬的牌面，你们这些小萌新懂不懂什么叫大佬，我们就算分家了也是最牛逼的！ 大陆么....主要是水军控场，金在中脱离这边的市场太久，粉丝是还有不少，但在这边的普通网友基数里就太小了，连韩流都算得上小众。市场大么，基数就大啊。 水军控制了渣浪、贴吧、豆瓣等一系列可以为剧炒热度的地方，等热度炒到渣浪都有专属话题里。在这边混了小半个月的韩沐妍，才拼着即将喝出酒精肝的基础上，能跟真正说得上话的人见一面了。 金秋十月，大陆国庆，韩国首播。 收视率..... “开播破1，你可以啊！”张世元的电话跨海打过来，“见一面吧，喝酒！给你庆功！” 韩沐妍被堵在宇宙的中心五道口，听到酒就想吐，“再等我两个月，两个月后，哥得给我开瓶好酒。” “两个月？你剧都播完了。怎么，破1在你看来都不值得你回国？”张世元让她口气别那么大，“有线台，你指着靠收视率跟地面台对打啊？” “偶像剧，看什么收视率啊。”韩沐妍轻笑一声，“等我两个月，最迟两个月，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张世元一乐，“行，我等你两个月。” 一天都不到，TVN内部正准备开香槟呢，电视剧又上热搜了。还是粉丝应援，但跟金在中没关系，是2PM的粉丝弄的。男二玉泽演的粉丝给他包了首尔所有公共交通的广告，地铁的灯牌，公交的车厢，都是在宣传剧。 这个操作，目前也不流行，这个操作同样是在吃螃蟹。蒸螃蟹的人是谁就不说了，制作人和导演这次没有吵架，没有影响拍摄么。 当事人在剧组有点小别扭，又骄傲又心虚的别扭。组里其他人不知道制作人做了什么，玉泽演知道啊，他还知道粉丝集资的钱根本不够付那么大手笔的广告费，现在首尔大街小巷都挂着他的脸，好似他是最当红的艺人。 从家里来片场这一路，玉泽演看到无数张自己的脸，心情都很纠结，他是很爽啦，可是这玩意儿....不实在啊！ 那笔钱粉丝出了一部分，公司出了一部分，制作人也出了一部分。甚至制作人出得才是大头，号称是宣传费。 剧要宣传玉泽演可以理解，但越过前辈这么宣传他，是不是不太好？ 前辈压根不知道内情，就像金在中也不会跟后辈说，餐车是制作人准备的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的前辈对后辈高看一眼，觉得后生可畏。 剧里的主要男性角色有四人，2PM如日中天，Bigbang也不是白混的啊。 第一集播出前，JYJ的粉丝冲上热搜，搞奇妙应援，还被爱豆盖章感谢专门发SNS的，连剧方都感谢也是官方发通稿感谢。这个大家忍了，大前辈么，有牌面应该的。 第一集播完，第二集待播，大前辈的应援热搜还没下去呢，2PM的应援冲上来了又是即被爱豆感谢又被剧方感谢，连公司都专门用官方账号感谢粉丝。 干什么？！以为我们VIP死了？？？ 男团粉丝迅速集结，距离第三集播出还有不到二十个小时，孩子们，欧巴需要我们的时候到了！事关颜面，我们家的牌面呢！2PM可是对家！不能怂！ 为了按死对家，粉丝内部集资的数字在超短的时间门内到了一个让韩沐妍都会咂舌的数字，顺带跟专门打电话过来询问原定计划是否要变动的经纪人说，不变，在粉丝集资的基础上再搞个大的。 新一轮的大场面由皇冠包了市中心所有户外电子屏为开端，热搜再上，收视率再涨一波。涨幅很微弱，再说一次，有线台的盘子太小了，爱豆们的粉丝人数也没多到足以动摇大盘的地步。 但热搜一轮接一轮的上，还是两国热搜轮番上。韩国的热搜还算和谐，虽然大家隐隐有点要卷起来的意思了，但怎么都是一部剧的团队，表面上还是很和谐的。大陆的热搜不太和谐，水军下场带节奏，硬拱火，让三方掐起来了，关于谁家正主更牛逼，谁家粉丝更给力这个话题，是事关尊严的，都能掐出一个自然热搜来。 热搜接连不断的冒出来，一时铺天盖地的都是剧的消息，有热度的剧还会引起很多网红蹭流量，顺带又给剧带了一波流量。流量之旺，让不少普通网友都有种这部剧很火的错觉。 很火的剧....要不要去看看？ 《最后一公里》开播第四集，零点收视率最高峰，1.94。 时差一小时的韩沐妍正抱着马桶吐，助理拿着手机冲她叫是部长的电话，她迷迷糊糊的接，那边说了她都听不清，隔天醒来再回过去。 “破2了，第五集绝对破2。” “恭喜。” 吴贤仲听她嗓子都哑了，先皱眉，“喝了很多？”转而又笑了，“你恭喜我？” “前辈是被主导改革的台长扶上位的，终于有了成绩，不值得恭喜吗？”韩沐妍反问。 上位至今首次真正有了成绩的吴贤仲朗笑出声，“难道你不值得恭喜吗？”同样是反问。 “回国吧，三星的人来谈合作了。”吴贤仲跳过同喜的话题，讲出更值得庆祝的事，“他们家最新出的手机，韩沐妍，你起来了。” 韩沐妍起不来，她头疼的要炸了，“前辈去聊吧，我还得再待一段时间门。” “我去？”吴贤仲讶异道，“你确定要我去？” “您不想去？” 没什么不想的吴贤仲不解她为什么不想，“三星主动找上门可是爆款才有的待遇，我们台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你确定让我去沟通，那就是台里的关系了，你想跟他们再见面可就不好约了。” 韩沐妍很确定，“单集报价一亿，低于这个价格就不谈。” “你想得美，三大台出的剧王都未必能有一亿，你直接开天价，当谁傻？” “前辈，我是制作人，低于一亿，我不签约。” “韩沐妍你脑子没问题吧？” “我主导的项目要破2了，您要不要跟我赌一局，他们愿意给。” 一亿韩元，六十万RMB，买个渣浪热搜都不够，三星的公关组，很精明的。 一个礼拜后，已经卷起来的爱豆粉丝们再度送周播的偶像剧上了热搜。而此时，韩沐妍叫停了所有此前定下的要给其他小爱豆再做牌面的宣传计划，既然粉丝们都已经卷起来就不需要她再浪费制作费了。 流量市场的蛮荒时期，所有人都知道爱豆值钱，但没人能想到要如何尽最大可能开发流量们的价值。一如，很多聪明人都知道螃蟹搞不好很好吃，但蒸螃蟹的方法，他们还需要摸索。 这方面，韩沐妍是老手，老本行，自然做得漂亮。 老行当，重新开发，开发的过程一度让韩沐妍深刻怀疑，她再度迎来真正的成功之前会先因为酒精中毒猝死。万幸，她还年轻，年富力强，还能再浪一波。 又是一次宿醉的清晨，嗓子更哑了的韩沐妍叼着烟，抽一口能把肺刻出来，打起精神听着跨海电话那头，部长劝她，见好就收。 “八千万，天价了，真不签？” “不签。” 韩沐妍咬死了，“今晚播七、八两集，昨天收视率已经跳到了2.3，今晚还会涨。如果能破3，这个数字在地面台什么都不算，但我就是TVN今年的剧王。剧王报价一亿怎么了，低于一亿，我今天就让女主手机掉水里给她换索尼，还让男主当礼物送，说到做到。” “......”吴贤仲都不知道怎么回，“你是真的疯了。” 面色疲惫到分分钟都能进医院的制作人眼底的精光都是金灿灿的，“哥，信我，一亿，他们一定签！”顿了顿，怕他胆子不够大叫不出价，“我认真的，不管你跟他们怎么说，我看不到一亿，今晚女主的手机一定变索尼！” 三星，韩国。索尼，日本。日韩本就是冤家，同行更是敌对方。 这种找死的话吴贤仲是不会说的，他也就是暗示了一句，偶像剧也不是非得需要手机才能让男女主角联系啊，见面能干的事不是更多，干嘛非得打电话。换句话说，手机完全可以不出镜。 当天播出的第七集，女主的手机没有出镜。当天播出的第八集，女主的手机是三星。 也是快喝懵了的吴贤仲再度跨海给韩沐妍打电话时都忘记了这不是视频通话，一边竖着拇指一边跟妹子讲，“你是这个。” 韩沐妍难得清醒，她快成功了，越接近成功越不需要酒精，得开始聊正事了，“我是哪个？” “这个啊！”吴贤仲的拇指都翘上天了，边上的助理小声提醒一句，PD看不见。 喝太多反应慢，吴贤仲愣愣的放下胳膊，再跟电话那头说，“你牛逼！” 韩沐妍也这么认为，“我还有更牛逼的，等着看。” 第十二集，《最后一公里》收视率正式破3，剧方给男主准备了一辆车让他开着车带女主去走剧情。 第十三集，女主收到了男二的礼物，一款精致的项链，某时尚品牌今年主打。收视率，3.11。 第十四集，女主满面愧疚的拒绝了男三，在男三深夜独自郁闷时，一时心软专门给对方买了他最喜欢的巧克力，偷偷送给他。收视率，3.24。 第十五集，男四忍痛祝福女主和男主，为了展现自己依旧是个阳光少年，专门穿了新鞋去跟女主炫耀，这可是限定版，全校只有我有，是不是超好看？即将大结局，收视率猛涨到3.78。 全组都疯了，满世界都在给制作人打电话，我们很可能在结局破4！传奇啊！你都不回国？！ “你死在那边啦？从开机你就没回来过，大结局你也不回来？全组庆功你都不回来？”李允静冲制作人叫，“庆功！哪有项目庆功制作人不到的！拍摄你不来就算了，庆功你也不来？” 制作人过不去，她进展到最关键的时候了，就差一锤定音，“拍摄需要导演就够了，我去能干嘛。庆功吴部长会去，他到跟我到差不多。” “差很多！”吴贤仲让她一定要回来，“台长也会到，你连台长的面子都不给？你们可能破4懂不懂，你真的是年度剧王了，一定得回来！不回来我扣你分成！” “扣什么分成那才多少钱，你有必要这么抠吗？”韩沐妍失笑，“真回不去，我这边谈得差不多，就差签约了，你让我回去？” 吴贤仲犹豫一秒，还是说，“你先回来，朝日电视台的人明天会来，单集报价六万美金，据我所知这是今年迷你剧引进日本的最高价了，这你都不回来？” “你帮我拖两天，最迟一个礼拜，我一定回去。” “你留在那到底干嘛？” “赚钱啊！” 留在庞大市场的韩沐妍踩着一个礼拜的底线坐上了飞往首尔的飞机，数月前坐经济舱过来的制作人在回程的飞机上已经是商务车的乘客。 乘客侧头看着窗外，底下的山河渺小的像个模型。 韩沐妍望着那些模型，浅浅的翘起嘴角。 这场号称是游戏的穿越，到此才算真正开始，她即将拿回本就属于她的一切。 飞机落地，制作人回国第一站就是去见部长，给他递上这数月滞留大市场的成功。 “什么东西？” “合约。” “多少？” “十万一集。” “.....RMB？” “美金。” 吴贤仲愣怔数秒，美金是什么意思？自电视剧往海外出口到现在，史上最高价也没卖出过十万美金一集，做什么梦呢。想是这么想，话不能这么说，还是要给小朋友留面子的。 部长的胳膊直愣愣的伸出去，拆开文件袋抽合约出来，看似很冷静，实际上动作飞快的翻到成交价。 “十万....美金？！” 站在窗边的韩沐妍依旧是从高处往下看，看着下面的蚂蚁一样的模型们，想着果然高层视野好，她新办公室也要换高层。随后听部长失声低叫，笑着扭回头。 “怎么样，日本的朝日值得我回来吗？” 吴部长沉默良久，缓缓冒出一个字。 “艹！” 这TM才叫一战成名！：，，. 第223章 第十七章 全世界所有兴旺的娱乐产业都是被钱堆起来的, 早年香江的黄金年代所创造的辉煌就是由台湾的片商买单，而韩流真正的缔造者来源于日本。 十万美金。在韩流最疯狂的年月，大开国门的日本是报的出这种天价的, 二十万美金的天价他们都爆出来过。但一来那只限于地面台或者说真正的年度剧王才能叫上这样的高价。二来么，就是市场的疯狂引诱资本逐利, 各家电视台为了抢独家，价格就水涨船高。 反过来, 大陆的庞大市场一直不怎么带韩国玩，本身市场够大内部消化就够了, 其次那边就有引进的限额，最后还有个复杂的审核制度。各类因素叠加, 彼此无法友好的玩耍。 但现在么....一切都变了。日本那边由于前些年的天价版权引进和安培先生上位，导致国内有了一波反韩的情绪，政治原因导致日本收缩了韩剧引进份额, 市场波动之大导致价格被腰斩，这两年单集能过六万美金的剧就已经是非常高的价格了。 而大陆.....领导人即将访韩。所以说，一切都变了, 市场也就变了。 2011年的韩国, 市场再怎么改变, 单集十万美金这个数字，即便在韩流向海外奔涌的年月, 这种爆款也是凤毛菱角。更不用说主演是爱豆, 作家是新人，导演也就那么回事的杂牌军, 居然被制作人带飞了。 作为创造了凤毛菱角的韩沐妍，在带着合约回国的这一刻才真正成为了韩PD，业内闻名的韩PD。这次她的称号不再是个傻大胆, 而是那个能点石成金的PD。 “哎一古~这谁啊。”坐在包间里的李允静扬着下巴冲着来人，实力展现什么叫阴阳怪气，“好久不见啊韩PD，大制作人，想见您一面可真不容易。” 大制作人刚进门就被冲了一句，轻笑一声，“怎么着，我们爆款制造机的大导演对我有意见？” 翻车时满世界都在嘲，重新起来了又是满世界夸。有过一部‘咖啡王子’的李允静，在新作收视率以‘4’收尾，创造了TVN的年度剧王后，就被媒体成为爆款制造机。 大导演一个眼刀飞过去，“够嚣张的啊，前倨后恭是什么意思我算是明白了，你才有点起色就跟我这么说话？” “怎么说话？”韩沐妍放下包拉开椅子，施施然的坐下，“前倨后恭的意思是，我承诺你的两百亿没做到？” 李允静腰一直就要怼，边上的吴贤仲敲了下桌子，“行啦~闹什么呢，好长时间没见，见面就掐，你们是什么冤家。” 冤家导演扭头冷哼无视制作人，好久没见韩国团队的制作人正在跟不敢说话的作家打招呼，部长左看右看，头有点疼。拍摄的时候也没见你们互别苗头，剧都播完了，你们反倒闹起来了。 努力做个和事佬的吴贤仲给门边的助理使眼色，后者连忙出去找服务员，上酒啊！ 酒上了桌，举杯的部长带着大家一起喝了几杯，再调和两句，气氛稍微好一点，可以聊正事了。这个局是部长组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给导演和制作人搭桥讲和，吴贤仲始终没有搞明白这两人是怎么闹起来的，项目局势大好，日本那边单集六万，大陆单集十万，光这两家就足以让TVN给团队举办盛大的庆功宴。 庆功宴就在明天，昨天吴贤仲接到导演电话说她不去，给部长郁闷的，哪有庆功宴导演不来的？导演冷笑，还有制作人项目首播和大结局的聚餐都不在呢，你怎么不说？ 这通电话让吴部长知道了两位女士有矛盾，这通电话也让吴贤仲组了这个局。大成功的项目团队高层能有什么矛盾，坐下来喝一杯，什么矛盾摊开来说么。 作家为什么会在？被部长召唤。 朴尚骏很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被召唤，但她这个作家在组里非常没有牌面，部长召唤她也没办法拒绝只能来。 叫上作家的吴贤仲本来是想让她当个桥梁，不然他自己和李允静压根不熟，这个项目他基本只跟韩沐妍对接。导演也就是碰过几杯酒，本来啊，韩沐妍不是台里的人，这姑娘有自己公司，整个团队都是她组建的，如果吴贤仲越过她去联系团队，那是打她的脸。 压根就不熟的关系想要帮忙调和矛盾自然要找个熟络的能讲得上话的来，按照常规项目配置，导演和制作人闹矛盾都是作家剧中调和的，吴贤仲之前也不知道作家这么不靠谱，真就是纯新人，什么都不懂的新人。 新人作家跟导演的接触也就比部长稍微多一点而已，项目开机前朴尚骏的本子就写完了，此后也就是新加入的赞助商需要她写个广告，就这也是制作人联系她干活，她跟导演能有多少接触。 这张桌子上跟导演最熟的是韩沐妍，这张桌子上李允静看得最不顺眼的也是韩沐妍。 项目爆了，作为同时获利的团队成员，本该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但李允静就是很不爽。不爽的点非常多，首先就是制作人毫无职业素养，整个拍摄期间，韩沐妍除了给她找麻烦，让她干这个干那个，配合粉丝配合品牌方，都是让她干活，没有给她帮上一点忙！一点都没有！ 入行就进了电视台的李允静是传统模式培养起来的导演，本身就兼职制作人。此前李允静没有跟单纯的制作人合作过，首次合作本就不太习惯，韩沐妍还成天给她找事，先是什么演员要用爱豆，后来又是玩消失。 这家伙根本没有承担制作人的责任，组里上上下下哪个不是她盯着，李允静深感自己上当受骗。制作人要是都向韩沐妍那么轻松，那这个圈子还有个屁的制作人，是条狗都能当制作人！ 其次，没有职业素养的家伙还是她后辈，后辈找她签约的时候说的话多好听啊，现实呢？现实是开机人就消失了！人消失了还不算，还天天给她找事！ 我是上了贼船，那你也不能当我傻啊！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签约之前，后辈以‘两百亿的赌约’哄得前辈签约。按照赌约的条款，项目过两百亿，原先底价签约的李允静能拿到市价的分成补贴。如今项目过了两百亿营收，远远超过，当初前后辈签订的‘赌约’后辈大获全胜。前辈却觉得只以市价谈分成，她的付出和回报不成比例。 简而言之，导演认为制作人钱给少了，但李允静不好意思开口加价，等着韩沐妍自动带着钱来找她。谁知，韩沐妍连国都不会。 回国已经一个礼拜了的韩沐妍不是不知道导演想要什么，但谈分成现在还早得很，在她看来项目远远没有开发到最大价值。再者说，姐们，你跟我昂着脑袋要钱？想多了吧，我不欠你钱，我按合约给，一分都不差你的，多给是我愿意，可你想要钱，态度就得好一点。 年龄大后辈一轮不止的前辈不认为自己态度有什么问题，而韩沐妍么，她拼到差点喝到进急诊冲到现在，为的不就是能让自己挺直腰板做人么。 这张桌上论地位，腰板最直的吴贤仲弯着腰哄了一圈，也没把两位女士哄开心，干脆沉下脸，酒杯一放。 “干嘛？红了跟我翘尾巴？”吴贤仲先指着韩沐妍，“一部剧火了而已，谁没做出过火的剧？打算这辈子不跟我合作了！”再怼李允静，“你又像个什么样子，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不听是吧，还是我这个有线台的部长配不上你这个爆款导演？” 部长自觉各打五十大板，公平公正，长叹一声，拿起酒杯给两人倒酒，哄着她们俩，“那些烂到被腰斩的剧都没你们闹成这样的，我们现在是成功了，大爆，都要庆功了，还闹什么？听我的，喝一杯，算了。” 李允静不说话，低着头叼着烟当听不见，她不觉得哪里公平，反倒觉得吴贤仲是韩沐妍那边的人，不然哪有为后辈教训前辈的。 韩沐妍倚着靠背翘起腿冲部长笑，“我之前喝得有点过，差点胃出血，前两天去医院，医生让我戒酒。” 侧身快速瞪了她一眼的吴贤仲让她差不多得了，又扭回头冲李允静笑，“孩子还是年轻，太小了，小孩子么，你别跟她计较。” 大姐姐嗤笑一声，“是啊，太小了，小人得志。” 小姑娘扬眉，“那您大人有大量？” 大人猛的起身被吴贤仲一把拉住，扭头冲小人骂，“你规矩呢！”再起来按下导演，“这样，我也不知道具体什么事，你看着也不想说。那我给你们留个空间，我在外面等着，你们俩，行不行？” 行不行的，部长都把人带出去了，包间里就剩‘大人’和‘小人’，空气里飘荡的全是火药味。 空气很安静，没人讲话。 号称得到医嘱要戒酒的PD拿着筷子夹菜吃，一块排骨在嘴里裹半天吃得悠闲自在，还能吐骨头呢。骨头落在骨碟里，叮当一声，对面骂声骤起，都是屏蔽词。 既然是屏蔽词，韩沐妍就没在听，咽了嘴里的肉，拿了根烟要点，全程都是慢条斯理的，整个一大写的冷漠。怒火正盛的李允静在她烟叼在嘴里的同时拍桌而起，胳膊高高的抬着，大有横穿桌面要教后辈一个乖的意思。 垂眉点烟的韩沐妍没有任何闪躲的动作，巴掌扇动的疾风扑灭了火苗的前一刻，烟头亮了。 浅浅吸了口烟的后辈抬眼凉凉的看过去，“前辈，过了。” 前辈胸脯剧烈的起伏，怒骂一句，“你真以为不敢打你！” 韩沐妍没那么想，她就是有些感慨，韩国的职场还真是斗兽场，稍有不满意就直接动手，她这五年熬得可真辛苦。 “我有信心我下一部剧还能捧出一个你，你有信心你下一部剧不会翻车吗？”韩沐妍纯粹是好奇，“前后辈的规矩真就卡那么死吗，死到我已经明摆着压你一头，你还那么笃定我就应该跟你低头？” 这话反倒让李允静笑了，“从我们见面到现在，你TM什么时候跟我低过头！” “从我们初面到现在，您一直再让我跟你低头啊姐姐。”妹妹反手把烟递过去，在姐姐劈手抢走后轻吸了口气，被指甲划到了手背。 李允静嗤笑，活该。韩沐妍叹气，探身拿酒瓶，给她倒酒，再敬她一杯。 “签你是我求来的，所以你跟我闹着不要爱豆，不要作家完本，不要太垃圾的品牌赞助，这些我都哄着你，哄得口干舌燥才让你勉强点头，没错吧？” “难道我反对的不对吗？是反对爱豆不对，还是反对完本不对？太垃圾的品牌赞助本身就是容易出问题！” 抿了口酒的韩沐妍轻笑一声，“我们都已经坐在这张桌子上了，你还要跟我说，你对我错吗？” 李允静被噎住，猛吸一口烟倒回椅子上，嘴硬道，“侥幸而已。” “就当我是侥幸好了，总归我成功了。我都已经成功了，我也没想过你捧着我，但我们是平级，没错吧？”韩沐妍笑问她一句，“准确的说，我是制作方，项目是我的工作室跟TVN联合制作，我们共同为项目签下你这位导演，怎么算，我都是你老板，没问题吧？” 胳膊搭在椅背上另一只手夹着烟往唇边送的李允静给她个眼神，让她自己想，还老板，做什么梦呢。 “行，不谈资方的事，就说制作人和导演。我是主PD，你属于导演组，这个有问题吗？”韩沐妍看她撇嘴，扬眉道，“我这个主PD是后辈，您是前辈，您还是我求来的，那我当然得弯着腰跟您说话。可我们现在钱货两讫，TVN还没给我结款，我先给你结款了，我们至少是两个平等的人吧？” 李允静烟头一按，“你好意思跟我说结款？你款子怎么结的。” “按合约结，有问题吗？” “你说呢！” 韩沐妍说现在的场面很搞笑，“同样的情况如果发生在吴贤仲身上，你会跟他叫吗？你会委婉的提醒他是不是应该给我包个红包，他要是不给你也顶天在背地里骂。可你就是当面要骂我，隔着电话都不行，一定要当面骂一句小人。一定要我带着钱上门，求您赏脸，收下这笔钱。” “你到底是看不起我这个小工作室还是看不起我啊？如果我背后是TVN，我是代表TVN跟你签的约，也代表TVN给你按合约结款，你会是这个态度吗？市面上看一圈，有哪个项目是刚下线导演就能拿到尾款的，我不够给你面子吗？你给我面子了吗？” “专门到吴贤仲面前闹这一出想表现什么呢？表现我得给你低头，还是剧那么成功是你这个导演有本事，我这个制作人只是侥幸而已？有这个必要吗，非得压我一头展示你作为前辈的力量？” “前辈，合约写得清楚明白，项目营收过两百亿，我按市价给你补齐之前的合约金。市价，我给了，还是上浮一成给的，甚至都不是有线台的价码而是按照是三大台的标准给的，我不觉得我给你的数目有任何问题。这本身就是项目赚得够多，我才会按照这个价格给。” “你觉得项目赚了那么多，我应该分你更多，也很正常，但你这个态度跟我要分红，你觉得没问题吗？”扶着桌子起身的韩沐妍笑看冷着脸的前辈，“李允静，我给你是情分，不是应该的。你要是真想要钱，这杯酒....”拿着酒杯放在她面前，“得你敬我。” 象征情分的那扇门关了，什么时候开，不知道。隔天TVN牵头为项目庆功，台长都到了，全组上下导演、制作人，当然都到了。摄制组加起来小一百号人呢，导演和制作人各有熟人，各自跟熟人玩，也没有什么和还是不和。反正大面上，看起来没矛盾。 年度剧王，TVN组的庆功宴是摆酒大宴宾客，欢迎各路人马一起来喝一杯。酒局里来的人很多，几乎跟韩沐妍关系好的人都来了，来给她庆功么。 熟人，什么都能聊。吴世江就跟韩沐妍聊，听说你现在是小人得志？ “李允静说的？” “李允静？” 吴世江不解，韩沐妍疑惑，那还有谁？ “宋景啊，怎么会是李允静？”吴世江好奇了，“你们项目都爆了，你跟导演还能有矛盾？”大爆的剧不是应该团队气氛无比和谐么。 韩沐妍也好奇，“宋景干嘛说我？” “他想跟你合作你拒绝啦。”吴世江看她恍然，继续八卦，“讲讲，李允静怎么了？” 拒绝了老冤家合作邀约的韩沐妍笑着凑过去，小声说，“她嫌钱分少了。” “你大气点啊，不是说卖了两百多万美金？”吴世江也凑到她边上，小小声的讲，“导演也很不容易的，你多少包个红包。” 制作人轻飘飘的吐出一个数字，看他不解，笑了，“导演的合约金。” “我艹？”吴世江直起身就叫，“她凭什么那么贵！”比他身价都高！ 韩沐妍还真不知道他具体的身价，就拍了他一下让他小声点，“人家嫌少呢。” 左右扭头冲被他的叫声吸引的人摆手表示没事的吴世江侧身凑到她边上，贴超近，很认真的询问，“你下部作品找到导演么，你觉得我怎么样？” “别闹。” “说真的！” 韩沐妍不解的看着他，吴世江表示，“我跟她一个价，比她便宜点都行，这性价比，不动心？” 出过一部爆款中途翻车又再度起来的李允静跟吴世江比，差距还是有点大的。光作品的数量就不是量级，质量么，吴世江迄今为止都没有翻过车，顶天有的剧收视率平平，从没低于过十的平平。 有点动心的韩沐妍还是觉得他在闹，同时怀疑，“我是按市价上浮的一成，但你这个态度会让我怀疑，我至少上浮了三成。” “按照她的价码，你这叫翻倍。”吴世江看她惊讶的小表情，笑了，“所谓的市价是我们的标准，我，男导演，女导演身价本来就比我们低，低很多。她项目差点腰斩是被MBC踢出去的，业内压根就叫不上价钱。”转念一想，“但你赚了那么多给她分点也是应该的。”又觉得不对，“这价格她还嫌少？那么贪？” 韩沐妍郁闷了，搞半天她居然还多给了，都多给了还那么嚣张？！ 一点都不嚣张的吴世江很为制作人的财气心动，“我认真的啊，你下个项目找不到导演，考虑一下SBS，主要是考虑我。” “我不跟SBS合作。” “为什么？” “宋景。” 吴世江一个白眼翻出来，“宋景又不能代表SBS，你现在跟他合作正好能摆谱，那叫衣锦还乡，见到他鞠躬的都是你大气，他得捧着你才行，多励志啊。”搂着她肩膀试图忽悠她，“有线台有什么好玩的，今天搞那么大场面就为了庆祝你们收视率过了4，我都不好意思来。签了SBS，签了我，你首播要是没有过10，我就去跳江！” 抖了下肩膀弄开他爪子的韩沐妍才不上这个当，“我在TVN才是被捧着，回SBS得恭恭敬敬给宋景鞠躬。还首播10呢，这项目在SBS大结局要是冲不上二十，宋景能对我动手，我都不敢还手的。我好不容易混出头了，还去给人跪着，那我混什么。” 制作人不想跟SBS合作，TVN还怕她跑呢。 刚离开瞎胡扯的前前老板，现任老板就拿了杯橙汁过来了。接过橙汁的韩沐妍有些疑惑的看过去，什么意思？ “你不是要戒酒。”吴贤仲调侃她，“你现在是真嚣张，我的面子都不给，那天还真走了。” 捧着橙汁的韩沐妍一脸冤枉，“我要不是给您面子压根就不会去，你以为她在跟我闹什么？她嫌钱少了！” “钱少了？”吴贤仲是知道她给了多少了，扭头看了眼来的方向，再转向韩沐妍时就有点迟疑了，“我还准备让你们再度合作呢，一起再出一个爆款，不可能了？” 摇头表示基本不可能的韩沐妍接着讲，“我们还没吃饱您就想到下一餐了，是不是有点远？” “已经下线了，还能有多远？”吴贤仲让她别懒惰，动起来，“快点准备新作品，分成我给你个好数字。” 韩沐妍笑他，“下线，才是个开始而已。” 这话，韩国的部长听不懂。这话，大陆的制作人讲起来理所当然。 一个项目爆了，怎么可能因为剧播完就结束了呢。 在韩国，电视剧的主要赚钱渠道就那么几个。一是广告，二是版权出口，三是DVD，剩下的都是零碎。在海那边，早年....现如今都差不多，但再过几年，那来钱的招数就很多了。 制作人组了个以男团为主的演员局可不止是为了项目炒话题，她是要后续开发的，最简单的开发方式就是假借见面会的名义开演唱会，卖门票、卖周边。这才是来钱的道。这条道还能辐射到版权卖出叠加以及，DVD销售的增长，不比广告赞助赚得少。或者应该说多很多！ 韩沐妍带着团队出去宣传的第一站是日本，名义上是宣传剧，要在日本播出啦，实际上么....带王女士去旅游。公款潇洒。 在如何让粉丝掏钱这事儿上，韩沐妍没有像对待制作组一样一定要控场，反倒很干脆的放权给各家经纪公司。双方签署了演出分成和版权使用，剧方给予各家经纪公司对于角色的周边开发使用权，而经纪公司需要把没有出演剧的其他男团成员都带上，一起给制作人的演唱会添砖加瓦，大家共同发财。 既然主要的事由经纪公司的团队做了，打着团队旗号出国的韩沐妍就真的是去玩的，她辛苦五年，忙得都要吐血了，总算到了收获果实的时候，当然要开开心心玩啊。 玩乐的过程中，王女士被男孩子们簇拥着享受太后待遇，开心的程度基本已经忘记自己还有个女儿。女儿看她成天乐呵呵的，也没太在意这件事，确定不用陪亲妈，她主要就是在酒店睡觉，顺带跟日本电视台的人喝喝酒，套个交情。 常规韩剧的制作组到日本宣传顶天弄个发布会上几个综艺节目也就没了，但他们这个剧是整个日本跑，数得上的城市都要搞个见面会，绕日本一圈后，剧播完，收视率很是不错，制作人拍板，开演唱会。组里的演员们就回归本行，登台献唱了。 包括金在中所在的JYJ在内，不论是2PM还是Bigbang，都是在日本发展的团，各自都有不小的名气。他们的演唱会单独卖票都不愁卖，一部剧搞了个那么传奇的拼盘，这帮人嚣张的都去冲巨蛋了。 五万五千人的唱，光卖票和周边，就能让TVN再给韩沐妍开个庆功宴。倒是吴贤仲不太开心，专门打电话给韩沐妍，吐槽她花招太多。 “你当初追加投资要改分成比例就已经想到了这些吧？”吴贤仲有点小嫉妒，“我也不是说你做得有什么不对，但我这什么都不知道就栽了，台长最近看我很不顺眼啊，你就没个说法？” 凭借拉高的分成比例很是赚了一笔的韩沐妍表示说法有，“我给你留了两张内场的票，黄牛已经炒上天了，要不要？” “亏你说得出口。” 凭本事赚来的，韩沐妍当然说得出口，她这五年弯下去的腰，总算直起来了，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浪啊~ 演唱会举办的那天，韩沐妍带着王女士征用了一位女爱豆的造型师，给亲妈准备了吊带、短裙，打耳钉和非主流发型，走出门就是日本千禧年的辣妹本人。 王女士被女儿的骚操作弄得路都不会走了，韩小姐给王女士脸上卡了个能盖住她三分之二脸那么大的墨镜，告诉亲妈，放心大胆的走，你看不见他们，他们也看不见你，大家都在追星呢，谁管身边站着谁。 坐在摇滚区的王女士身边挤着一堆冲哥哥们尖叫的小姑娘们，大约是被气氛渲染，她也跟着满场奔达，跳到后来，嗓子都给她叫哑了。韩沐妍在边上能笑出猪叫，她就说么，她们家王女士喜欢这些，她们家王女士永远是个少女。 少女在日本玩了三个月，上飞机要回国时还跟女儿叹气，也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再来。 “半年之后就行了。” “什么半年之后，我得回去上班了呀。” 韩沐妍茫然，“你不是辞职来的吗？” “请假来的。” “那就辞职。” “不要，疯那么长时间已经够了，老胳膊老腿的，还是在家待着好。” 女儿展颜笑开也没有劝妈妈什么享受人生之类的，只说，“那你再等我一年，最迟一年，分账到手，我就买得起地了，你的花店要有了。” 妈妈的花店还得在等一年，来自市场的反馈非常迅速。 去日本转了三个月的韩沐妍带着一箱黄金回到TVN，收到结款的吴贤仲哪怕之前已经听会计给他报过账，再看这个数字依旧咋舌。 “那帮经纪公司是守着宝山捡垃圾啊。”吴贤仲翻看着手上的合约，“这些爱豆都是金矿，他们居然不会开发，还得你教。” 韩沐妍让他别来这套，“活都是他们干的，我就是去旅游的，人家才是专业的，我是业余选手。” “业余选手，S|M找我了。” “干嘛？” “求和。” 韩国歌谣界最大的海外金主就是日本，一部剧带的几个团都在日本起飞，哪怕他们各自本来在日本的人气都不低，这一波也算得上起飞。都飞了三个月了，S|M当然坐不住了。 商业市场哪来的仇家，只有见钱眼开。 同一年的春天还傲慢的不跟PD合作的经纪公司，在冬天就求上门，想让PD给个机会，公司里的孩子随便PD挑，保证PD想干什么都行，全力配合。 PD表示，没空，我旅游呢。 旅个游赚了笔钱回来的PD还在持续开发项目，整个东南亚那么大，整个亚洲那么大，不能只盯着大国啊，现在‘势’已经造起来了，大陆那边还在走审核程序，那就往小国跑跑，蚊子再小也是肉，版权又不是只能卖一国，甚至不是一国里的一家电视台。 重新趟一条道的韩沐妍如今不嫌弃韩国市场小了，韩国市场是真的小，三星开价一亿就嚣张的眼睛长在头顶上。但韩流所辐射的市场大啊，大到这真的是一座金矿，非常值得挖！ 一个月后，再度带着团队启程去越南旅游....宣传之前，韩沐妍先去见了李允静。 都打定主意要跟后辈老死不相往来的李允静这次是后进包间的，同一家店，同一个包间，就是之前双方彻底闹掰的那个包间。 坐在包间里的韩沐妍看到人进来倒是没有阴阳怪气什么，还起身算是迎了前辈一下。前辈僵着脸坐到她对面，抱臂，一脸抗拒，等她开口。 韩沐妍就乐，“您还没想开啊？” “我想不开。”李允静极端想不开，“你整个拍摄期间连人影都没出现过，中途收视率起来了跟品牌方对接都是我抽时间去做的，我何止是个导演，我的活都是我干了，我不应该要钱吗？” 提起茶壶给她添茶的韩沐妍就说，“所以我给了啊。” 收到一笔大额转账后才心不甘情不愿来赴约的李允静瞟了眼那杯茶，不想喝，“但你觉得我贪。” “前辈，确定要这么说话吗？”韩沐妍冲她乐，“来都来了，还说这个？” 真心不想来的李允静一个白眼翻过去，到底端起了茶杯，举起，敬酒，“我还是觉得那是我应得的。” 同样端起茶杯的韩沐妍跟她碰了碰，“有机会，再合作？” 李允静撇了撇嘴，“看情况吧。”杯子比制作人低一些，因为她伸手拿钱了啊。 这次就是个纯饭局，桌上都没酒的，话题什么都有。有最近过得怎么样，也有项目看来赚了不少，以及圈内都在讨论制作人的骚操作。反正就是普通朋友会聊的那些闲话，气氛还不错，吃完饭还AA呢。 没有前辈，没有后辈，只是同事，所以AA。 韩沐妍是很谨慎的人，她的世界观是多个朋友多条路，能处成朋友就别弄成敌人。但态度呢，得摆清楚。腰呢，只要直起来，她就不会再弯下去。 毕竟小镇姑娘混迹在大千世界，奋斗半生为的不就是站直了，不再冲任何人弯腰么。 哦，对了。韩沐妍搬家了，买的房子，为王女士来家里准备的，她不能让王女士跟自己挤在个小房子里吧，那她奋斗的意义在哪。 又是一个新年将至，大清早，宋中基准备出门时正好看到对门门开了，笑脸不自觉的就扬起来，朗声说了。 “早啊~” 上班族茫然的望着对面邻居，“早？” 我们认识吗？ 第224章 第十八章 一部剧爆了,所有参与制作的团队成员连打杂的场务都能跟着鸡犬升天，更别提创造爆款的核心成员，那是身价倍增。 在韩沐妍带着‘旅行团’去往日本前，几次催她开新项目都没成功的吴贤仲彼时还不是很信项目能有多少再开发的余地,只想着该不会是三大台来抢人PD心动了。为这个,吴贤仲特地去找了台长，带来一个圈内都没出现过的五五分合约,想跟韩沐妍谈,我这可是冒天下大不违来留人，你不给个面子？ 强调一遍,南韩电视圈是由电视台组成的寡头垄断的市场。能称之为寡头就是在这个圈子里，电视台是永远的王，不管三大台还是有线台,他们在面对制作公司的时候都是稳稳压一头的。因此，双方联合制作，哪怕出资是五五开，分成也至少是六、四，电视台占六，他们还兼顾出品方么。 换而言之，对半分成的合约,TVN能点头,吴贤仲能给韩沐妍送来,他们真的是非常给面子了，就为了留下真正的千里驹。 韩沐妍对这份合约无限满意,但她还是跟部长讲，你还是看低了我的价值，我值更多。 彼时,吴贤仲是有点小生气的，认为韩沐妍是托辞，搞不好是要以TVN做跳板直奔三大台；同时，代表SBS的宋景找到了李允静，聊合作。 只谈收视率，《最后一公里》按照三大台的标准那是垃圾中的垃圾。按照吸金程度，如果今年不会再出一部大爆的剧，那这部就已经有点剧王的迹象了，他们宣传期都没结束呢，制作人都要带队去日本了，依旧有得赚。 也就是说，三大台看中了这个团队的吸金能力，而业内的老想法中，制作人、导演、作家都是一部剧的核心。按说老大们做事很讲究牌面，MBC和KBS就是没有去接触制作人，准备等着韩沐妍自己上门的，本来啊，有线台但凡冒出一个人才下一步就是往三大台冲。 SBS就有点不一样，韩沐妍在台里本来只是个八卦女主角，没人管她有没有能力是不是千里马，大家只对八卦好奇。八卦女主角出走台里‘沦落’去了制作公司，还有不少人唏嘘呢。口碑的第一次变化来源于，女主角为他们的对家带去了一部剧王，早就过气的八卦突然又成为台里热议的中心，这次是看宋景的笑话，他逼走了一部剧王。 是的，一部。 讨论八卦的人群里知道韩沐妍是‘回家的诱惑’发起人的很少，聊八卦也不会专门聊这个，给女主角身份提示的时候也是说执行PD，扯什么发起人，跟八卦本身又没关系。在这些人眼中，韩沐妍是运气很好能力也不错进而创造了一部剧王的新人，新人是很有价值没错，但也没真就价值千金。 而这些人私下的小话是影响不到宋景的地位的，真正能影响到他乃至于让他多了个内部警告的人们，才是真正知道韩沐妍是项目发起人的。 那些人才是电视台的高层，不是跟宋景平级能在台里拨预算时同他抢钱的，就是他的直属上司，能指着他鼻子骂的。 上司有自己的交际圈，上司因对家出了剧王自家工资都在削减得到一帮人的暗讽，这口气上司不能在自己的社交圈发，可不就是发在了下属的头上。 ‘松药店’大爆之时，宋景不止背了内部警告还在年末时被削减了团队预算，光这两条就足以让他极端厌恶韩沐妍了。翻年，带着‘一公里’重新打造了爆款的韩沐妍，让宋景被叫到台长办公室，大老板问下属两个问题。 “你知道台里今年单集卖价最高的剧，卖了多少吗？” 宋景在心里默念四万美金，面上不动神色。 “那你知道《最后一公里》卖给日本和大陆的单集价格分别是多少吗？” 束手垂头的宋景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韩沐妍是我们台培养的，多少算得上知遇之恩，她的本事有线台留不住人。再回头，我们比KBS和MBC都更有机会。” 台长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我不是非要你跟她低头，一个韩沐妍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我需要看到台里有个能卖出价的人，明白吗？” 宋景明白，他如果不想跟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姑娘低头，就得证明那个小姑娘的成功只是侥幸而已。 商业市场没有永恒的敌人，宋景是先去跟韩沐妍接触的过的，看能不能缓和一下聊一聊。接触的结果是小朋友如今红了，傲气无比（韩沐妍：我是婉拒！），那就算了，换个人。 在作家和导演之间，宋景先选的是前者。电视剧么，作家才是核心啊。但他跟拍朴尚骏见过一面后直接就放弃了，那姑娘什么都不懂，就是个新人作家而已，出品发行上的事，她连基本的逻辑都不懂更遑论操作的方法。 制作人谈不来，作家又是个萌新，那就只有导演能选了。 说实话，要是韩沐妍愿意聊，宋景宁愿让利跟她聊也不怎么想去找李允静。比起前者，后者才是圈内众所周知的幸运儿，纯靠运气的。她之前翻车翻得太大，电视台很少会赶出过爆款的导演走，除非这个人本身有很大的问题，不然失败了一部完全可以再尝试一部啊。 这本来就是个没人能保证新作一定就能成功的圈子，哪怕再大牌的导演和作家，出新项目的时候都有失败的可能。如果只是一次失败就赶人走，那电视台就没人了。台里把一个实习生从懵懂无知培养成叫得出名号，也是花了力气的！ 见李允静之前，宋景是专门找人打听过她的，能力确实有，但不太会做人，具体表现为翻车的那部剧，从作家到演员和她都有点小矛盾。再多的细节，对方也不太清楚，宋景也就懒得问了，他更关心不怎么会做人的李允静跟很会做人的韩沐妍关系如何。 给自家侄子下套的韩沐妍有多会做人宋景很了解，那姑娘很有点唾面自干的本事。为人十分谨慎，他想找她麻烦都找不到小辫子只能借着品牌方撤出开骂，一骂就是大半个月还次次都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开骂。这要是换成其他人，哪怕不是羞愤欲死，也会怨恨他这个没事找事的上司。 但韩沐妍.....《最后一公里》开机前‘光复节’，宋景还收到过这姑娘的节日祝福短信。要不是大家有矛盾，他能夸一句，就她这八面玲珑的忍功，做什么都能出头。混社会，最重要的技能不就是能忍么，忍到真正能出头才有资格抬起头，拔|出忍字头上的那把刀。 易地而处，宋景还真不好说他有没有韩沐妍那么能忍，但那么能忍的姑娘肯定跟谁都不会有矛盾。即便是他也没想过真的拍死她啊，到底只是小孩子闹一闹，他出手已经是欺负人了，没必要赶尽杀绝么。 让宋景意外或者说惊喜的是，大成功的作品制作组居然有矛盾，制作人和导演的矛盾还很严重，好像是因为钱。商业市场，什么矛盾都没有钱相关的矛盾大。 钱么，SBS不缺啊。 宋景带着有线台根本出不起的价钱去见导演了，本以为导演会欣然答应，结果导演左顾而又言它，这..... “你是有哪里不满意的地方吗？”宋景让导演直接说，“合作么，总要大家都满意才行。” 李允静对价格是满意的，虽然这个价格比韩沐妍给她的要少，少很多，但她知道，SBS能开出这个价格就很有诚意，问题是，“您或许觉得这是借口，但韩国的部门我没问题，朝日...我也试着对接。大陆，我完全没有接触过。” 确实当她是借口的宋景笑意微收，“据我所知，项目基本是你在负责。” “是，韩国都是我在负责。”李允静还真想糊弄过去，能回三大台谁跟有线台玩，可她现在能糊弄以后糊弄不了，“如果您认同剧作的成功是我的能力，那我愿意签这份约，可您在乎的是大陆出口，我确实没有对接过，那是韩沐妍跑下来的。” 宋景沉吟片刻，“全部是她？” “大陆的联络，全部是她处理，TVN内部都没有任何那边的联系方式。”李允静也不怕告诉他，“吴贤仲跟我打听过，很多人都跟我打听过，做生意没可能只盯着一家啊，既然他们能买一部就会有第二部。但没人知道韩沐妍联系的是谁，走得谁的关系，只有她自己知道。” 拿起酒杯的宋景觉得事情麻烦了，低垂着眼看酒杯的李允静也觉得事情麻烦了。 一直到跟宋景见面之前，李允静都没想过，电视台最在乎的是剧集出口大陆。 国内电视剧主要买家是日本，从李允静入行到现在从未变过。这是李允静能硬气的跟韩沐妍要钱并且认为那就是她应得的，最主要的原因。她始终认为大陆的那笔钱只是制作人侥幸，瞎猫撞上死耗子，仅此而已。 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李允静起初对韩沐妍没有任何意见反倒是欣赏的，欣赏年轻人够勇，敢拿青春做赌局。这份欣赏是一点点被耗成厌烦的，演员组的爱豆，作家写完的剧本，各种她压根都没听说过的品牌方等等，都是在消耗她的耐心。 在导演看来制作人就是在胡闹，可她贼船都上了，合约都签了，后辈都蹲在她脚边求着她点头了。她这个前辈这么都得给小姑娘一个面子不是吗？直到开机，李允静都认为是她在忍胡闹的韩沐妍，给足面子的忍。 她已经忍耐那么多了，开机第一天，好好的拍摄不顾，要搞什么粉丝应援？导演在那天大爆发，制作人在那天却没有哄。 或许是视频的冷光让隔着屏幕的李允静不舒服，也可能是她感觉到了，小姑娘改了性子要跟她硬碰硬。总之，开机第一天，是一切的起点，让李允静对韩沐妍渐渐有了排斥的起点。 一个人从跟你见面之初就一直求着你，顺着你，哄着你。那不管是谁，都会觉得自己坐在轿子上，对方是给自己抬轿的，李允静也是如此，人性而已。 那人突然硬气起来，还逐渐越来越硬气，轿子抬得好好半路给撂了。同样不管是谁，都会不爽的，好好坐着轿子的李允静被砸地上了啊，她怎么可能爽呢。 项目爆了，是制作人的本事吗？李允静从来不这么认为，她认同韩沐妍做了一些事，但她不认同剧能成功是韩沐妍的功劳。 站在导演的视角所有的事都是她在做，所有。制作人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可项目成功了，所有人都跟她说，你这叫时来运转碰上了贵人。 贵人？谁是谁的贵人啊！ 剧是她拍的，演员是她调|教的，连跟朝日电视台对接都是她硬挤出拍摄的时间跟吴贤仲一起去接待的。这部剧能成功，怎么会韩沐妍的本事呢？她只不过是侥幸不知从哪跟大陆的片商套了层关系而已，碰上了人傻钱多的狗大户！ 这部剧成功了，她又凭什么，只拿导演的分成？她敢了主PD所有的工作，分成难道没有她的吗？ 四个月后，从日本回来的制作人跟TVN对完所有的账目，带钱回公司给整个团队发奖金，大手一挥要带孩子们去嗨皮。 办公室里的老板听到门外的小朋友们兴奋的讨论一场去哪家餐厅二场去哪家会所，外面很嗨，韩沐妍听得也很开心。赚钱不就是为了开心么，大家一起开心会更快乐。 敲门进来的金采恩不快乐，拉着一张脸跟老大讲，“钱打过去了。” “你那什么脸。”韩沐妍调侃她，“又不是从你的账户打出去。” 崩着脸的金采恩笑不出来，先把门关上再跟老大抱怨，“李允静跟神经病一样，您都不知道之前杀青宴，她当着大家的面跟台长说您都不去片场，制作人干嘛要去片场，那要导演干嘛！”那么傻逼的人还得给她分钱？！ “导演成就这个项目。”韩沐妍让她乖一点，“私下说说可以，见到人该鞠躬鞠躬，不然你挨揍我都救不了你。” 白眼能翻上天的金采恩哼了一声，“我知道。”还是很不爽，“您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她一个分钱的人还不说您好，什么人啊！” “你讲得好像我在搞慈善，人家合约签了分成的，这是她该分的钱。”韩沐妍被逗笑了，“在你眼里我居然是个圣母吗？”这么神奇？ 导演的合约签得不是死工资，拿钱做事，做完走人，他们是有项目分成的。理论上只要项目还有进账，导演就能分到钱。 都跟自家老板混了那么些年了，圣母这个词助理是嗤之以鼻的，但金采恩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们养老保险都给她买了，真正台里的导演拿的只有广告分成，版权分成压根就没有他们的事！” “养老保险？” “您不知道？” 小助理给老板科普一波，这种持续有大笔分账，如果运气好还能分很多年的项目，就叫养老保险。举例，红透整个亚洲的《大长今》就是那部剧的作家的养老保险。 听完科普的韩沐妍大笑，“你都哪听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大家都在说啊，您出去问问，所有人都说她是遇到贵人了，不然她哪能签下带全渠道分成的合同，这是作家才有的待遇！”小助理让老板不要心那么大，“您有大胸襟我佩服，但遇到那种人，就不应该让她好。真算起来项目还在宣传期，没结束呢，我们根本不用一笔笔给她结，就拖个十年八载她又能怎么样！” 有大胸襟的老板让小朋友别小家子气，“当初签约确实是我求来的，愿意签全渠道分成也是她给面子，这点你得认。” 不想认的金采恩脸拉得能有三米长，韩沐妍拿着签字笔轻敲了下她的脑袋，教训小朋友。 “人是得往前看，但不能忘了来时的路。帮过你的人就是帮过你，该说谢谢就是要说谢谢。这世上一个人有一千个人的想法，你不能左右人家的想法只能把自己该做的做好。没有一帆风顺的人生，今天你起来了明天你就不会掉下去？台子得给自己搭好知道么，那是救生垫，真出了意外，这个垫子能保你平安，没事不要跟人结仇。” 大道理小朋友听得多，金采恩就是不高兴，鼓着脸嘟囔，“又不是不给，拖她一会儿怎么了。” “让你带脑子来上班别只想着当助理好歹有点事业规划。”韩沐妍对助理的死脑筋叹气，“你只看到我给她一笔一笔的结分成，怎么看不到TVN也在给我们结算啊。真像你说的，一切等到项目全部结束再算总账，我哪来的钱给你们发工资？” 小助理愣住，老板又拿笔敲了她一下，这次重了一些，恨铁不成钢，“业内的规矩是结总账，但我们这个项目不一样啊，宣传期会拉很长，总账什么时候能出来？我自掏腰包给李允静打款，吴贤仲才能催着台里给我打款，我们的款子可全压在TVN。” “外面说得好听我们赚了几百万美金，几百万韩元我也没看见啊，钱从TVN打到我们账户里才是我们的。我们跟TVN也是第一次合作，你又知道他们押款周期有多长？要是他们压我们个十年八年呢，我能怎么样，上门讨债啊，以后合不合作了？” 韩沐妍好似真有点生气了，训话的声音都大了些，“我带你见了那么多人你就只涨酒量不长脑子，你觉得吴贤仲跟我们好，好什么，不给钱都是屁。我从大陆带合约回来的时候朝日可是早就签约了，钱呢，你看见了吗？我们是做买卖的，会花钱是个本事能要钱更是本事。” “你觉得李允静不好吴贤仲好，好什么，请客喝酒啊？李允静再不好，从开机一直到杀青所有的事都是她在跑，你看吴贤仲管过吗？我不在，品牌对接你们怵，不敢去，是不是李允静带着你们跑？吴贤仲在干嘛，他搭理过你们吗？” “三星、现代、LG、朝日。只有这四家是他亲自对接的，就这还是带上了李允静，我看拍摄行程表就能推算出来的事，你人就在首尔都看不出来？项目没大火之前我们在他眼里就不是盘菜，那也是无利不早起的人。李允静再怎么样也跟我们共患难过，吴贤仲？只能共富贵！” 韩沐妍笔一摔，吓得小助理缩脖子，训她，“我看你真打算一辈子做助理，那跟你在SBS做一辈子行政有什么区别？出去。” 被训得头都不敢抬的小助理焉了吧唧的走了，训人的老板却在门关上后翘起嘴角，一点也没生气的样子。 开什么玩笑，项目爆了，分成拿到了，她都约了中介要买房子了，正是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小助理没有事业规划？小助理就是浑浑噩噩度过一生也跟她没关系啊，该说的早说过八百遍，不听，那就拉倒。 职场，本就是能者上庸者下。 人生呐，得靠自己拼，旁人说得都是废话。 但当助理的质疑老板的决定，这不行。助理就得认为老板普天之下无所不能，不然老板为什么要给助理发工资。 老板带着她养的小朋友们开开心心去玩耍，隔天还发了一波奖金以及放了两天假，让大家再开心一波。等他们开心回来，老板就展示了一波图穷匕见。 小公司，刚起步，连个正经行政都没有，账目都是外包的，那招来的员工就不能有太多要求。稍微懂点行，人不傻，能教，也就行了。没办法提要求，老板穷啊，开不起价格还想让人家当牛马，那不是做梦么。 初创期，老板给员工画大饼，让大家拿着微薄的薪资奋斗。如今大饼实现了，该兑现的承诺老板也兑现了。接下来，老板对员工就有要求了，拿一份钱做一份事，她不是开善堂的，不养闲人。 手上有了钱的韩沐妍开启招兵买马模式，砸大价钱请真正能做事的行内人。 也是此时，韩沐妍约了李允静见面，不喝酒，就是纯饭局。想要买下千里马，得让马群相信，她是愿意千金买马骨的人。 韩沐妍看中的千里马呢，比较特别，来处很特别。 “听说，你给李允静又结了一笔款？” “你消息很灵通么。” “你们公司的账还是我去催的呢，我当然知道啊。” 崔莹雪，一个看着其貌不扬但内里有锦绣的姑娘。TVN的人，准确的说是吴贤仲的助理。 吴部长有三个助理，经常带在身边的是另一个男孩子。韩沐妍能盯上崔莹雪是对方撞过来的，这姑娘负责内务，协调各种行政方面的事。直到项目杀青，韩沐妍都对这位都没什么印象，不怎么能碰到。 那天，TVN大办庆功宴。来跟韩沐妍敬酒的人多，需要韩沐妍敬酒的人也多，她就喝多了，懵到路都走不稳的那种。当时是金采恩和崔莹雪一起扶着她往停车场去，快到车边时，突然撞上了同样被人扶着的导演。 金采恩大概也是喝多了，扛着老板居然就想冲，还是崔莹雪一把扣住人，以抱着韩沐妍的姿势拉住了金采恩，力劝她冷静。 “停车场，事故高发地，庆功宴来了那么多爱豆，说不定有记者在哪躲着，你想找回场子有的是机会，现在先走！” 韩沐妍是不会让自己在陌生的场合彻底喝死过去的，通常会崩着一根筋，确保自身安全。但确实醉了，其实没听清楚她们具体的对话，但在隔天，小助理叽叽喳喳的讲昨天碰到导演就应该撑着酒意撕了她。 叫唤的小助理让韩沐妍想起来昨天她迷糊中听到的话，但不记得是谁说的，问小助理还有谁跟她一起送自己上车。 “为什么不能是我说的？” “你没那个脑子。” “切~” 有脑子的崔莹雪就是这么被韩沐妍发现的，发现之后韩沐妍就‘下手’了，她在去日本前跟吴贤仲要了人，团队去日本宣传电视台不可能一个人不出啊。部长肯定不方便过去那就叫个助理当负责电视台这边团队沟通的人，韩沐妍表示叫个女助理，她好沟通。 女助理就这么成了韩沐妍眼皮子底下的人，一开始没想挖人只是想观察一下，都不知道能力挖什么。何况吴贤仲的墙角，也不是那么好翘的。 早前说过，业内的性别歧视是摆在台面上的。在对女性而言地狱级职场竞争里，崔莹雪能被吴贤仲看重，必然有几分本事。 崔妹子着实有点本事，内务强人，二把手小能手。下会协调团队，他们这个团队的构成是有点小麻烦的。经纪公司、TVN和工作室三波，每一波都各有老板，除了韩沐妍通知集体开会之外，三拨人几乎没有集体活动，都是各玩各的。台里的人还隐隐有些看不上经纪公司的人。 韩沐妍在第一次大开会后发现了这点，正准备做点什么，都不用她提醒，崔莹雪就先办了。这姑娘在他们离开东京去京都时，没有订酒店而是包了大民宿，再挨个跟大家提醒，我们可能被粉丝围，出入都要小心。 民宿的安保自然没有酒店好，准确的说压根就没有安保，都是艺人自带的安保团队。行程又是公开的，爱豆们的粉丝很快就把民宿包围了，确实在出入的问题上造成了一定的困扰。但由于有外部的敌人，内部的小团体就团结起来了，每每做点什么都是尽量凑多几个一起出去。 电视台来的人是最少的，韩沐妍提前跟吴贤仲说过，这方面她不是专业的，他们都不是，主要还是靠经纪公司发力。TVN来得人少，她工作室本来人就少，两边加起来都没经纪公司一半人多。怎么都是来了日本，除了工作时间大家也不想只在民宿带着，总想出去晃晃，尤其是领头大老板每天悠悠哉哉的开启度假模式，连妈妈都带来旅游了，他们就更想出去玩。 出去玩，他们一小撮人不安全。怎么办呢，叫上经纪公司的一起。都一起玩了，一起抵抗躁动的粉丝了，那就是队友了啊，队友的关系自然就和谐起来了。 韩沐妍旁观这妹子的操作，还准备提醒别光顾着搞队内，得小心粉丝。崔莹雪依旧是自己就办了，她跟经纪公司沟通，台里给的预算不够，去好的酒店和请更多的安保只能二选一，询问经纪公司的人怎么想。这还能怎么想，他们又不想得罪电视台，那就限制艺人出门啊，让安保把民宿围了，艺人除了活动不准出去，大家都安全。 就这样，只有艺人被禁足的旅行团和谐了。艺人们也没什么想法，他们在跑这种公开行程的时候本来也都像这样，能不能出门就不出门。换句话说，大家都满意。 韩沐妍尤其满意不用她一步步教自己就能动起来的下属，这才是值得她花钱养着的下属啊。 此时，韩老板有点想撬墙角了。而让她下定决心宁愿得罪吴贤仲也要撬墙角，是妹子对上的本事，能哄得老板开开心心干活儿的本事。 说是说旅行团，到底是来工作的么，韩沐妍也是要干活的。最直接的就是，演唱会开不开，在哪开，开几场等等，还是需要她拍板。 每天都会看一遍数据的韩沐妍在去到大阪之前觉得演唱会能办了，崔莹雪可能也是这么想，在大阪见面会的隔天。韩沐妍收到的文件里多了一叠爱豆们过往在日本举办演唱会的资料，老板很肯定自家小助理没这个脑子，她召唤有脑子的来解释下这份资料。 “也不是我做的，是经纪公司的人给我的。”崔莹雪很是谦虚，不着痕迹的捧着老板，“我只是说了句PD可能有些想法，他们就巴巴的送来了，都等着您点头呢。”您才是老大。 老大抿唇憋笑，妹子你可以啊，“有想过换工作吗？” 崔莹雪一愣，讪笑开口，“多谢您赏识。” 真心赏识她的韩沐妍好奇，“你在TVN什么待遇？” 妹子倒也没有藏着掖着，坦承相告，工资、奖金、福利，以及TVN好歹是家电视台。韩沐妍听完就懂了，想要招揽精英，就得先打造一座金屋，至少让千里马能看到有足够辽阔的草原让她发展。 从日本回来后，韩沐妍自觉家里的草场已然绿草成荫就去勾搭马驹了，姐妹，我是个很大方的老板哦~ 老板带着她心动的妹子，跑了日本去了越南还绕了半圈泰国，再回韩国是大陆那边审核过了，他们得去冲大市场。 在进入大市场之前，韩沐妍觉得她得给家里留个能镇场的，现在的小朋友们没了她就是一帮小垃圾。 需要稳定大后方的韩沐妍去跟崔莹雪开价了，在跟TVN待遇持平的基础上，我给你买份养老保险。 “我看你不是打算一辈子干助理的人，可你跟着吴贤仲，就算他做到台长你也最多是秘书处的大秘。”韩沐妍说完她的劣质再说自己的，“我这边就是个小团队跟TVN没得比，就算饼画得再大跟你说什么未来可期也只是说得好听，未来谁能知道呢。” 劣势讲完就可以讲优势了，韩沐妍笑看小马驹，“讲点实在的，我新项目整个业内都在盯着，TVN对半分的合约都开出来了，相信你也知道，大家都在等我能不能再创造一座金矿。我可以在未来的金矿里写上你的名字，执行制作人，百分之一，全渠道分成，只要项目有收益，你就有分成。” “03年的《大长今》到现在还有重播，一个好项目寿命能无限长，好剧就是会让观众不停的回看，而如何把一个项目开发出最大价值，我还是很有自信的。百分之一，当我给你买的养老保险，有兴趣吗？” 端正坐着的小马驹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温温柔柔的讲出一句带着刺的话，“就算是李炳勋导演（《大长今》导演）也不能保证下一部作品会获得成功。”你说能爆就能爆啊？ 被刺的韩沐妍笑得更开心了，这就是心动了的意思啊，“那你开个价？” “吴贤仲，我姐姐想嫁人，他不给。” “卧槽？！” 韩沐妍一秒坐直，信息量那么大？有瓜必须吃，“说说。” “大学兼职偶遇，我姐受骗上当，他已婚装未婚，意外怀孕，现在有一个女儿。”几个字就说完了整个故事的崔莹雪，依旧是用简短的花语说着信息量巨大的话，“七年了，我姐想走，他不准。” 平铺直述两段话，韩沐妍瓜吃得没什么意思，收敛心神做事，“不给的理由是什么？” 好似没脾气的妹子明晃晃的翻了个白眼，“贱呗，女人爱他的时候他不屑，不爱了他又舍不得，贱。” 默默鼓掌表示赞同的韩沐妍问一句，“你想我怎么帮你？” “给钱就行，预支工资送我姐出国。”崔莹雪说很好解决，“给了钱你就是我债主，想让我干嘛都行。” 韩沐妍不解，“你没钱？”TVN工资不低啊。 再度翻了个白眼的崔莹雪还是平铺直述的口气，“我大学学费是他帮我给的，毕业才三年，他一笔笔跟我算，还没还完呢。” 这....是真的贱！：，，. 第225章 第十九章 崔莹雪, 一位用家族经历书写了，女人轻易不要靠近男人，否则会变得不幸的模范样本。 这位的故事深究起来也不算多特别, 母亲所嫁非人，父亲喝酒、抽烟、赌博、家暴还会抢老婆辛苦赚来养家的钱去还赌债, 堪称五毒俱全。上一辈没有太多离婚的说法, 韩国的社会环境直到现在也不怎么能接受离异这件事，东亚的大环境都差不多。 总之崔莹雪就是这么磕磕绊绊成长起来的, 家里三个女人彼此支撑，她跟姐姐差五岁。她初中时, 考上大学的姐姐交不起学费本不想念，是母亲咬死让女儿念, 累到吐血也要供女儿读书。崔姐姐只能一边读书一边打工, 在打工时碰到了吴贤仲。 少女怀春, 对方又确实是个不错的人, 首尔大毕业的社会精英除了年纪稍长她些许哪哪都好, 跟哪哪都好的男人陷入爱河，合情合理。 小情侣的甜蜜日常被女方意外怀孕打破。崔姐姐开开心心告诉男朋友我怀孕了，以为下一步就是结婚, 下一步是男人跟她说孩子不能要。 之后的故事就大差不差渣男已婚装未婚啊，按照崔莹雪的说法, 她姐脑子也有问题，那孩子根本就不应该要。 不管怎么说, 孩子生下来了, 这段关系因多了个孩子就一直这么维持着。 这段前情是为了解释，当初崔莹雪并不知道帮她给大学学费的姐夫压根没有跟她姐结婚，她和她妈都不知道, 还很感激渣男呢。只有崔姐姐独自背负这段狗血孽缘过往。 直到崔莹雪大三，渣男的正宫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家被偷了，上门打小三，妹妹才知道姐姐是个小三，晴天霹雳！ 之后又是一年的渣男贱女纠缠的戏码，崔姐姐每次要分手，渣男都是哄、骗、求。折腾一年，崔莹雪大四，崔姐姐在又一次要分手被渣男拒绝后，本想带着孩子玩消失彻底断开，哪知渣男说我可以让你妹妹进电视台。 “我就是这么进的TVN。” 很没有讲故事天赋的崔莹雪全程都是平铺直述的语气讲完了狗血故事，看向韩沐妍，等她提问。她本以为韩沐妍会跟她八卦狗血爱情的细节，或者吐槽一句你就没别的地方去了还受渣男恩惠什么的。 哪知韩PD对八卦没兴趣，对后续的故事有兴趣。“TVN每年都进新人，就算你跟吴贤仲关系比较特别，能成为他的助理应该不止靠关系吧？” 意外的提问让崔莹雪迟疑一瞬，还是照实回，“我可能是个人质，盯住我，我姐就跑不了了。” 韩沐妍眉头一皱，你们真拍狗血剧？不现实啊，那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啊，还是她识人不明，没看出来？ “你确定你不是因为能力上位而是因为裙带关系上位？” 崔莹雪本来很确定，被这么一问反倒不确定了，“您是真心认为我有能力吗？” “.....你以为谁都能让我给她买一份养老保险吗？”韩沐妍笑了，“你要不要去问问金采恩的工资才多少？” 负责对账的崔莹雪很清楚制作公司的分账是对少，她估摸一个助理工资应该没几个钱，但是，“小工作室本身也.....”开不出价钱？ 韩沐妍怀疑被嘲讽了，失笑道，“所以你是觉得我这个小工作室想挖电视台的人，就应该开高价？那你知道金采恩是SBS出来的么？” “SBS？”崔莹雪不知道，有些惊讶，“她在SBS做什么？” “跟你差不多。” “助理？” “对。” 崔莹雪囧了一下，她对三大台还是很有期待的，电视圈三大台出身是有光环的，结果三大台出来的人能力就....那样？ 不管什么出身吧，有能力的人就是有能力，没有的就是没有。韩沐妍认为崔莹雪是有能力的人，虽然她不知道这妹子为什么对自我认知不够清晰，但这不妨碍她再度提起之前的问题。 “你真的确定吴贤仲看重的不是你的能力，而是你是他小姨子？” “.....确定。” 这话让韩沐妍挖角的心有些凉了，小马驹是有能力奔跑，但她的马尾巴上要是绑了炸|弹，还有必要圈进自家马厩吗？世上有能力的人也不少啊，她又不是开不起价。 年轻的小朋友们可能认为世界非黑即白，对女人渣的男人就一定是垃圾。但社会混久了就知道，人是多面的，私下如何面对女人，同工作中如何办事，是两回事。 一个男人在男女关系里可能是个王八蛋，但在女同事面前搞不好是绅士，这两者不是相斥的，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同时存在。工作关系就是工作关系，那跟男女关系不擦边。 一如，韩沐妍不会因为张世元的特殊xp去评价张部长的工作一样，在对待吴部长的问题上，她依旧不评价他的工作能力。 工作上，吴贤仲是很靠谱的合作伙伴，三星的一亿（韩元），朝日的六万（美金）都是他签下来的。即三星的一亿后，紧接着找上门的现代、LG，他压根就没有给韩沐妍打电话，直接咬死一亿，全签了。 很靠谱的吴贤仲还跟TVN帮韩沐妍争取到了业内几乎不可能给出的对半分成合约，他确实是非常好的合作伙伴，好到韩沐妍反倒需要顾虑，要不要为了需要她开工资的崔莹雪去得罪能帮她赚钱的吴贤仲。 毕竟，韩沐妍也不是非崔莹雪不可，现实不是拍电视剧，哪来的非谁不可。招人么，这个不行换下一个啊。 但好不容易看上的人就因为狗血剧要放手，韩沐妍有点小可惜，她还是试着努力了一把。 打着即将去征战大市场要提前跟部长对流程为由，韩沐妍去TVN见了吴贤仲。上午聊完，中午一起吃饭，也没去外面饭店就叫了外面在办公室吃个便餐。 饭后，女助理进办公室收拾，打理好桌面还擦了一遍，再问老板们想喝咖啡还是茶，听了吩咐才出去。 韩沐妍叼着烟，状似随意的冲门板偏了下头，问部长，“这姑娘有点本事哎，怎么在你这里跟打杂的一样，这点小事也要她来？” “你都说这点小事了，我还要特地找个人来？”吴贤仲也是随口回，“她确实能力不错，尤其是在协调人事上面，带她跑了一圈，看来还算给你帮了些忙。” “帮了不少忙呢。”韩沐妍夹走唇边的烟，半真半假的说，“她在你这里要真是个打杂的，你不如把人让给我？”看他疑惑，就讲，“我公司也该多找几个真正能干活的了，之前那些人你也知道都是小朋友，小事能做碰上大事像是跟品牌方对接，他们就怂了。” 吴贤仲还真知道，还很嫌弃呢，“你那个助理，金什么来着，太没规矩，那要不是你的人，我能揍她。” “她怎么了？” “蠢！” 部长讲了一段制作人在海外时，家里看家的小朋友干出的蠢事。有个品牌方签了合约需要产品在剧里露出，很合理的诉求，签下合约的导演告知了作家，作家就按规矩写广告。这个环节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导演觉得作家的广告写得太生硬，直接在现场要按照她的想法拍。 这事儿跟金采恩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但被老板要求盯着片场的金采恩把这件事告诉了作家。作家是个新人不敢跟大前辈导演龇牙，听到了也就听到了，也不敢发表什么意见。直到项目杀青，杀青宴，韩沐妍还没回国，作家觉得都杀青了有些话就可以说了，借着酒意跟导演讲，您改剧本至少通知我一下。 李允静本来没在意这事儿，都已经杀青了么，作家又是个年纪很小的后辈，酒杯都举起来想说算了。作家话锋一转却说，还是制作人想着她，特地让助理告诉她剧本被改了。导演一秒火气，怎么个意思，拿制作人压我？你也配？ 当场把杯子往桌上一放的李允静骂声就在嘴边，还是吴贤仲眼看情况不对，打着哈哈让人去叫金采恩，示意小助理给导演敬杯酒道歉。部长哄着导演说，这种挑拨的话肯定不是韩沐妍说得，是底下人不懂事。 底下人当时被吓到了，呆呆的站着不动。吴贤仲瞪了她一眼，吓得金采恩更不敢动，这给部长气得，我专门给你找了个台阶，你连下都不会？！ 想起这一段，吴贤仲讲起来还是很无语，“你那个助理真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劝你赶紧换了。” 这一段韩沐妍还真不知情，但现在不是讲这个的时候，顺势接一句，“我就是想换人也得有个人选啊，你这个怎么样？” 同样的话讲了两遍可就不像是玩笑了，吴贤仲扬眉看向她，“你要从我手上抢人？” “哪有抢人那么夸张，她在你这里不就是打杂的。”韩沐妍让前辈给个面子么，“您手下能人辈出，我多惨，想找个靠谱的助理都找不到，我看她就很不错，您就当帮帮忙？” “别给我带高帽子，我不吃这套。”吴贤仲说着就笑，“她不行，你换一个吧，要不我给你推荐一个也行。” 韩沐妍详装好奇，“这么宝贝啊？” “宝贝啊，她很会来事。”吴贤仲是纯然上司的角度，“她也陪你跑了几个月，你应该看得出来，管内务她非常不错，有手段又聪明。这年头的年轻人其实都不蠢，但愿意低头做事的很少见了，她抗压能力非常强，我是认真要培养的。” 这话才符合韩沐妍对吴部长的观感啊，她就说么，哪来那么多狗血故事，职场只看能力，进而好奇，“您打算培养还让人当个打杂的，收拾桌子？” “打什么杂，擦桌子？”吴贤仲不觉得有问题，“擦个桌子怎么了。” 韩沐妍摆手表示擦桌子算什么，“我是说我以前都没见过她，要不是一起出去跑了几个月，我都不知道你身边还有这号人。” “她是协调内政的你要见干嘛。”吴贤仲笑道，“就算我培养她也是往内务方面培养啊，管内勤、人事，本来跟外部团队就没有太多接触。”说着想起来，“我不是针对谁啊，但你们女人忍功都很强就是在拼杀上少了几分锐气。”看她白眼都翻出来了，更想笑。 “都说了不是针对谁，就说她。她能力真的不错，但在实习的时候差点被踢出去，当时分到我们组七个实习生就留两个，我以为她稳稳留下，结果要不是我拉了她一把，她就被人给挤走了。只要作报告，她永远不是上台宣讲的那个，材料是她收集的，PPT是她做的，上去讲，上去邀功的却不是她。” “这事儿换成我，或者随便换个男的，根本不会忍，但你们女孩子就会忍，抱着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阿Q精神，以为不得罪别人自己就安全。想太多，七进二，竞争力那么大，你们退一步就会一直退根本没有再进的机会。” 韩沐妍不接受这个说法，“那是性格问题跟男女有什么关系。” “还真不是，你没有研究过吗，女人天然会躲避争斗。”男人突然来了兴趣，跟小妹妹讲，“我研究生的时候写过一篇论文，就是研究男女同工不同酬的社会现状，到底是社会环境导致的男权压迫还是女人的抗争力太弱。” 渣男谈女权的展开韩沐妍是没想到，“结论是什么？” “我当时的结论是男权压迫。” “现在呢？” “环境造就。” 讲女人的男人分析的很精彩，“你们从小被灌输乖巧、听话、温顺，这些都是优点。而我们从小被灌输，要去拼、去斗、去抢。我们接受到的社会教育是，金钱、权利、地位都是抢来的，所谓的男子汉气概就是碰到困难要奋勇抗争。而你们接受到的社会教育，是白雪公主需要等到王子拯救，这怎么能一样呢。” “再加上社会大环境给你们安全感不足，我们展现攻击性会被夸英气，你们展现攻击性，稍微露出一点就被损没有女人的样子。女人应该是什么样子，温良恭俭让？”吴贤仲含笑摇头，“你们就这么被教歪了，导致如今也很难转变想法。” 要是没有听到那个渣男故事，韩沐妍想给清醒的男人鼓掌，但现在么，只能感慨一句，人不可貌相，“你别用转换话题这招啊，我真的想抢她。” “我都已经转换话题了就是不想给啊。”吴贤仲笑她，“你说抢就抢啊，不给。” 韩沐妍探头，故意说，“你该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吧，一个助理而已，至于么。” “亏你还是女人什么都往下三路想。”男人鄙视，“我看重的是她的能力，你看重的难道不是？再说了，你那尊小庙有必要吗？” “她又不是什么大佛。”韩沐妍详装不屑，“行行行，不抢还不行么。” 吴贤仲不信，“你别给我私下搞手段。” “打份工又不是签了卖身契，还什么搞手段。”韩沐妍冲他假笑，“我要是有这个手段，那是我的本事。按您说得，女人抗争力不足，我不得展现一下。” “鬼扯什么，那是性格问题！” 不管是什么问题，试探出结果来的韩沐妍就去跟崔莹雪说，你可以跳槽了，我预支你工资。 此事过了小半个月都没动静，崔莹雪都以为黄了，峰回路转她是大喜过望，拿到新老板支票的当天就送走姐姐，等姐姐上飞机再回TVN递交辞呈。 崔莹雪都打算好了，如果吴贤仲扣着她不给她走，卡她离职申请，那她就直接跑路。吴贤仲确实扣下了她的离职申请，但跟她聊的是，韩沐妍那不是个好去处。 “你如果找到三大台随便哪一家接收你，我都祝你前程似锦，但制作公司？”吴贤仲怀疑手下人脑子进水了，“人往高处走啊傻子，你从韩沐妍那跳到我这里才叫升职，从我这跳过去算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被我开掉的，韩沐妍捡垃圾呢。” ‘垃圾’首次碰到一位赏识自己的老板，对前任老板的训话就站直听着，不反驳也不回应。 吴贤仲觉得她不开窍，“韩沐妍那地方说得好听是公司，就是个小工作室，正式职工加起来搞不好都没过十个人的地方，光我们组都多少人了，你好歹看看体量，看看差距。她给你开出多少价码让你发疯啊，不要只看眼前的利益懂不懂，看看未来。” “你在我这未来是能往上走的，你去她那能走到哪里去？说破天，韩沐妍未来就是能创造另一个绿蛇，你们还不是得跟电视台低头吗？你都已经混到圈子的顶端了，我们是这个圈子唯一的甲方，哪有人好好的甲方不待要跑去乙方打杂的，这点道理都不懂？” 挨训的下属依旧不给回应，训话的上司就换了个招，先叹口气，再讲，“韩沐妍到底给你开出什么价码，只要不是太夸张，她能给的我都能给你，你说来听听？” 她能让我不当小三的妹妹。这话崔莹雪当然不可能说，她还得为新老板考虑呢，她依旧垂着头，装死。 吴贤仲拿她没招，“都这么些年了，你还是这个样子，我是真为你好，你怎么就想不开呢。当初跟你说学费是我给你的，你想不开非得还我。现在跟你说你就是要走也选个好地方，你还是不听。” 不听也就不听吧，非得走的人，没有强留的必要。 走出办公室的崔莹雪心情很复杂，既有卸下一副重担的轻松，也有对渣男还装好人的鄙夷，还有一丝丝茫然。说不清道不明的茫然，韩沐妍说，吴部长看重的是你的能力，她一直就没信过，可是..... 支票都签出去的新老板可没时间让下属茫然，她预支了一年的工资呢，干活啊朋友！ 大陆，不管是对经纪公司还是对电视台来说都是个新市场，开发新市场的过程是让员工疲于奔命的过程。韩沐妍带着团队‘回’大陆就不是去旅游了，是真正去干活的，而她都在干活肯定不会让下属闲着。 新拉板对新下属的要求很高，韩沐妍开了足够高的价钱就不是把人请回来供着的。随便出去打听一下，电视台的部长助理拿到的薪资待遇，在制作公司能当个组长了。 韩沐妍对自己的‘小组长’要求是当个恶人。一要招聘真正能干活的人，把公司里的人训出来，训不出来直接开了，重新招；二要尽快适应跟中方对接的模式，公司未来主要的营收都来自于这个市场，如果有余力最好去学个中文，起码把讲英语的口音改掉，不要说韩式英语。 崔莹雪是真没想到自己刚入职收到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开除老员工，她入职前还想着要怎么跟新团队打好关系呢就先变成了恶人。恶人得到了全公司上下的‘厌恶’，金采恩尤其不是喜欢她，金采恩是韩沐妍开除名单的一位。 哭包这些年也就学会了遇事只哭没用，别的啥也没学会，韩沐妍实在是哭笑不得。但好歹跟了自己这些年，她给的遣散费还是很高的，同时告诉崔莹雪，如果她有本事教就把人留下，好歹是‘老人’，有忠诚度。 不过韩沐妍觉得，她教了几年都没教出来，崔莹雪也够呛。 崔莹雪很纠结，为什么要她来当这个坏人？ 不过能被伯乐专门圈进马厩里的千里马还算靠谱，即便被折腾的也很想哭，却没有去打扰老板征战。 在外征战的老板每天固定一个电话打回来确定家里安稳，就继续奔赴战场。大市场真是个好地方，这里遍布金山，只要趟对了路子，那真的是低头就能捡金子。 这里对海外剧方来说最有价值的点甚至不来自于市场大，而是他们内部竞争互相是平等的，拳头都差不多大，没办法能按死对方。通俗点说就是，电视台多，一家买了，另一家看收视率不错，会跟风。 韩沐妍来这边后又卖了两次版权，TVN那边都惊了，这操作有点特别啊。 特别的操作是需要花费大量精力的，精力都在这边就顾不上韩国那边了。韩沐妍基本放权给崔莹雪，除了能直接打到她这边来的电话，其他都教给崔莹雪处理。 一直忙到年末。 新年到了，各回各家，过年吧。 依旧是带着‘一箱黄金’回到TVN的韩沐妍这次没有得到吴部长的欢迎，韩沐妍以为她是抢人后，被抢的吴部长看她不爽。 但吴部长跟她说，“让崔莹雪把我女儿还回来。” “.....啊？”早就忘记八卦的韩沐妍一脸懵逼，“你不是只有两个儿子吗？”哪来的女儿？ 吴贤仲也楞了一下，“你不知道？崔莹雪没说？她姐姐给我生了个女儿。” 关键词出现韩沐妍隐约有点想起来了，回忆中，愣神中。 误会她的沉默是真不知道的吴贤仲有点尴尬，掩唇轻咳一声，含糊的解释，“就那么回事，她姐姐给我生了个女儿，不知道带哪去了，她走可以，孩子得留下，你回去跟她说，孩子必须带回来。” 韩沐妍眨眨眼，吴贤仲斜眼看她。前者再眨，后者怒视，看什么？！ “不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现在是你的人啊！” 踩着转椅后退的韩沐妍双手交叉挡在胸前，“我是纯正的异性恋，笔直笔直的异性恋。”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跟你说认真的呢。”吴贤仲很认真，“孩子是无辜的，有什么冲我来。” 韩沐妍被逗笑了，“你讲得好像我们离婚抢孩子，哥，你的家务事你自己解决啊。”顺带八卦一句，“你小蜜跟人跑啦？” “你滚！出去！” 乐呵呵出了部长办公室的韩沐妍，路上碰到部长助理还有办公室的其他人都是笑眯眯的打招呼，等进了电梯笑脸就沉下来。本以为不会有麻烦的事还是出了麻烦，看来她得重新开辟合作方，TVN这边，再看吧。 “跟MBC和KBS对接？”崔莹雪不懂，“我们不跟TVN合作了吗？” 韩沐妍瞟了她一眼，我倒是想跟TVN合作，这不得预防合作到一半出问题么，“你说你姐姐要走，没说你姐姐要带着孩子走。你把人家孩子带走了，当爹的能愿意啊。” “.....吴贤仲说什么了？” “说什么你都是我的人。” 微愣一瞬的崔莹雪有点心虚，“但是TVN能开出对半的合约，那两家连六、四分都不会答应的。”虽然她对三大台了解不多，但基本常识还是知道的，三大台随便哪一家，对小制作公司都是爱答不理。 韩沐妍也知道啊，所以之前才有顾虑要不要签她，可这不是已经签了，“往好的方面想，TVN的对半开比不上另外两家的六、四，体量差太多，大盘不一样，分出来的钱也就大差不差。” 话是这么说啦，崔莹雪还是有点虚，“万一他们要是六、四都不愿意呢，听说对上绿蛇、PAN那些，他们都是七、三。” “你想多了，他们跟绿蛇是二、八，他们占八，哪来的三。” “那我们能有六、四？” “先谈啊，谈不拢再说。” 老板通知下属你新年假期没了，加班吧。下属没太在意加班，更在意，老板会不会开了她，毕竟她好像真的给公司带来了麻烦。 韩沐妍让她放轻松，不是大问题能解决。崔莹雪放松不了，分成比例差那么大，还不是大问题？ 哄了两句没哄好的韩沐妍不哄了，笔直笔直的异性恋老板轻飘飘的对女下属说，“我可是签了你七年长约，卖身契懂不懂。七年内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你想离职？赔我违约金。” 下属愣在当场，望着老板的眼睛都能发光。老板轻拍她的后脑勺，干活！ 换了七成人的新团队运转良好，韩沐妍对下属的工作能力很满意，扭头就给自己放假了。员工要加班，老板可以享受新年。 新年，韩沐妍把王女士接到首尔来，女儿给妈妈准备的新年礼物是房产中介，王女士的花店有了，就等她跟房产中介确定要买哪块地。 没发财之前，贫穷的韩PD一直以‘大首都’的房价对标首尔，自觉她想买房子给妈妈开花店还得等很久。发了财，韩沐妍才发现，首尔的房价便宜多了，还能买地呢。 年前拿到一笔分成的韩沐妍陪着妈妈在房场中介的带领下转悠了首尔半圈，最后也没买地而是买了一层商铺，因为王女士看中了她之前大学边上的一家出售的商铺。按照王女士的说法，早年她就想陪女儿一起来读大学，没实现。现在虽然女儿已经不读书了，但在学校边上开个花店也算圆梦。 整个新年，母女俩都围着未来的花店转。韩沐妍觉得自己穿越以来最帅的一天，就是签支票给妈妈买下花店的那天。 房产中介签约的小房间是用一扇玻璃门隔着外面的，签下自己名字后把合约推向妈妈让她也写名字的韩沐妍，余光瞟到玻璃门上自己的倒影，深感在这一刻，她就是全宇宙最帅的，没有之一！ 从房产中介出来，上了出租车回家，下车准备进门洞的全过程，王女士都处于恍惚状态，韩沐妍就在边上眉眼弯弯的笑。恍惚的王女士在进家门前跟女儿说想去看看那个房子，两母女家门都没进又下楼出小区打车去看房子。 站在商铺门口准备开卷帘门的韩沐妍想了想，把钥匙递给王女士，让她开。王女士反射性摆手，下一秒手里就被女儿塞了钥匙，她站在门边，一边开锁一边频频扭头看女儿。 女儿满脸鼓励让她来了，门就这么开了。 拉开卷帘门，推开玻璃门，再往里，是空空荡荡的一座商铺，里面什么都没有。 午后的斜阳洒进商铺，韩沐妍站在门边，望着骤然兴奋起来的王女士对着空商铺指点江山，这面墙要搭花架，那面墙要做彩绘。 早已不年轻的少女在不大的商铺里来来回回的跑，嘴里絮絮叨叨的都是她的少女梦。韩沐妍始终站在门边看着，眼里盛满了欢欣的望着她的少女。 这五年，值了。 年关已过，第六年开始了。 新年伊始，韩沐妍先送王女士去驾校学车，准备等王女士学出来就给她买辆车。花店离她们现在的房子开车大概需要十来分钟，不算远，但每天让王女士打车她肯定舍不得，可王女士要是每天坐公交韩沐妍舍不得。双方在简短的家庭会议后，最后决定王女士去学车。 照顾好妈妈，女儿就开始考虑，她也得给自己准备一份养老保险。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游戏什么的她真没在意过，但穿越她得在意。穿越的原因是猝死，这就更得在意了。 韩沐妍很清楚以自己烟酒都沾、作息无敌不规律，忙起来更是昏天暗地的情况，什么时候猝死都很正常。让她就此养生开启养老生活她是不愿意的，但她得为了王女士考虑，如果她哪天真怎么样了，得让王女士不用担心钱财问题，那就需要个养老保险。 养老保险跟风险投资不一样，虽然都是金融领域但前者更求稳。站在稳当点的角度，比起有线台，那肯定是三大台更稳。 年都没过好的崔莹雪在新年开的第一个会上，听老板给同僚们画着，我们都得为爸妈考虑，先搞定大家的养老保险这块饼，越听头垂得越低，总觉得是自己给老板带来了麻烦。 会议结束，下属去敲老板的门，我们真要跟三大台合作？ 已经定下了方向的老板连饼都画出去了，就不接受下属拖后腿，“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去TVN给我催款，我不管是你走以前的关系还是拿孩子去威胁吴贤仲，十天内我要看到钱到账，还有问题吗？” 崔莹雪.....“没问题。” “那去干活。” 员工在干活，老板也在干活。 求稳的韩沐妍在纠结她要不要再出个家庭剧，这东西就是最稳的，确实赚不了大钱，但稳当啊。再加上跟三大台合作，家庭剧她更能开得出价格，好歹手上抓着一部剧王呢，别的不谈，之前合作‘松药店’的KBS肯定愿意跟她合作。 可太稳当的生意吧，又有点..... 还没下定决心的韩沐妍先听到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出现的名字颇为特别。 “宋部长，新年好啊~” “新年好。” 宋景乐呵呵的讲，“韩PD，有空见一面吗？”在对方拒绝前，先说，“金作家想见你，金恩淑作家。” 缓慢坐直的韩沐妍来了兴趣，“您的意思是？”这位可是大神，SBS这是下血本啊，还是宋景下了血本？ “台里打算打造一部偶像剧，主攻版权出口，会找爱豆出演配角，已经跟**谈拢了，剧作由金恩淑作家操刀，你有兴趣加入吗？”宋景开出绝对有吸引力的价码，“今晚七点，喝一杯？” 韩沐妍心动了，她的养老保险就这么来了，“我的荣幸。” 第226章 第二十章 金恩淑, 作家，业内大神级的存在。按照爆款的标准，这位自出道以来就没有出过不是爆款的项目, 大神手上出来的剧王都不止一部。 在遥远的未来里，韩沐妍跟这位是见过的，姐们可以称之为韩流领军人物之一。 姜孝信，电影导演, 算不上最顶尖的但也出过《老千》这样脍炙人口的做, 在电影圈排个二线没问题。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韩沐妍跟这位都是初次见面, 完全不熟悉。 而这两位就是宋景约的七点饭局的成员之二, 他们分别是项目的作家和导演。是的，SBS搞来了电影导演拍电视剧。 宋部长这个局里人着实不少，韩沐妍来之前就猜到对方很可能给她个下马威, 到底此前有过摩擦，哪怕有机会再合作，宋部长也得把她气焰压下去。 换句话说, 韩沐妍很清楚她是来跟宋部长低头的，没办法人家给的饼够大，她想咬就得给人低头。 别看韩PD为市场开发的新渠道都足以让TVN把她供起来, 对半开的合约都愿意签。但这个成绩吧放在业内霸主之一的SBS眼中也就是业内出了个很不错的新人，可以招揽一下。 就这还是因为SBS这两年营收不好才对能赚钱的新人另眼相看, 不然他们家会跟另外两家一样，等韩沐妍主动上门。KBS和MBC就是从没主动联系过韩PD，都安坐王位，等着新人去投诚。 车到饭店门口，韩沐妍在下车前沉着脸抽了根烟, 抽得慢悠悠的，慢到陪她来的新助理大气都不敢喘。等烟灭了，老板缓缓露出一个笑脸，轻飘飘的对着助理吐出一个字‘笑’，随后两人就笑容满面的下车进店。 进店，进包间。 包间门一开，韩沐妍视线扫过包间里两张桌子，一张桌至少十人位的大长桌讶异一瞬，随后微微欠身给已经到了作家、导演以及部长打招呼，说一句抱歉我来晚了。 宋部长完全没有要下小年轻面子的态度，不止没有教训来晚了的年轻人，还好似非常欣赏年轻人一样，亲热的招手让她过去，一边说着年轻人是我们台里出来的，先定下大家是一家人的基调，再给年轻人介绍导演和作家，介绍词也很友好。 “您可能不知道，当初《回家的诱惑》她是发起人，故事线都是她拟定的，还有点作家的才华呢。”部长笑看作家，拍拍年轻人的肩膀，“你们肯定合得来。” 年轻人冲前辈鞠躬，“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金恩淑眉眼含笑的看着她，“金顺玉跟我夸过你呢。” 作家介绍完就到导演了，部长给年轻人准备的介绍词是，“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在拍摄上不开窍，我以前就教训过她不能太顺着导演来，那怎么控制团队。你说呢？” 年轻人憨笑冲导演鞠躬，依旧是‘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姜孝信一乐，“刚见面您就给我抬轿子，我又没想过要欺负她，顺着导演有什么不好的，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啊。” “说什么欺负，那叫教导。”宋景偏头示意年轻人坐，笑言，“前辈愿意管教后辈那是你们的荣幸，知道吗？” 后辈乖乖点头一副全听部长的老实模样，听话的年轻人永远能得到长辈们的喜欢。 长辈们陆陆续续都来了，不管是按照出道年限还是生理年龄，这里年纪最小的一位艺人经纪公司的执行理事都比韩沐妍大个四岁，都是前辈。 大包间，两张桌子，老板和下属们分坐两桌。老板们这桌的十人位都坐满后，这场酒局就算是开始了。所有人都是宋部长给韩沐妍做介绍，部长全程都维持着这是我心爱下属的模样，其他人不管是听过‘八卦’的还是不知情的，都对这副千里马和伯乐的场面报以赞赏。 助理们那桌饭菜是上了但位置是空的，都到老板这边来服务了。 韩沐妍身后就站着负责给她倒酒的助理，大家要先喝过那么两轮，才能各自落座讲点实在话。比如艺人经纪公司的人就说家里的孩子随便挑之类的，三星那边也来了个人，很客套的表示金作家的项目能参与是他们的荣幸。 光这一桌人的组成结构就让韩沐妍想给宋景鼓掌，能在三大台混到部长的果然都有点本事，这一手玩得漂亮啊。 此前因宋荣勋，韩沐妍对宋景的观感很一般，主要是每次碰到部长都没什么好事，深感顶头老板疑似脑残，这种侄子还护着，脑子多少有点问题。话说回来，双方此前接触也不多，韩沐妍没有任何工作是需要去面见部长的，除了被部长在众人骂之外，基本没有其他接触了。 两边牵连不上啊，当初韩沐妍是小虾米，人家是大佬。现在么，大佬给小虾米秀了下肌肉，展现了一波你确实有点发家的迹象了，但在我面前依旧不是盘菜。 看看这张桌上的人，最顶尖的作家，电影导演，业内首屈一指的摄像团队，**家的执行理事，三星的外宣的部长，等等。这帮人里除了代表经纪公司的那个之外，韩沐妍见到其他人都得小弯一下腰。哪怕是经纪公司的那个，对方跟韩沐妍是在正式场合见面的话，也是平级，互相都不会怂对方。 业内在怎么说排斥爱豆，小工作室出来的制作人对上顶尖爱豆经纪公司的执行理事也没什么威慑力。 这张桌子上的每一个人，都是宋景在告诉韩沐妍，别以为小池塘就是大海，TVN算什么，被TVN捧着的你又算什么。我找你合作是大人有大量看得起你，年轻人不要不识趣。 年轻人识趣的程度让宋景即有些意外也有点当初还真没看错人的感慨，果然能忍。 忍到都快喝懵了的韩沐妍在一场结束转场去二场的路上，在车里灌了三瓶催吐的醒酒药，捧着垃圾袋吐得胃都快出来了，扭头下车，进了会所的包间就跟前辈们再度端起酒杯。 喝啊，不醉不归！ 从晚上七点到凌晨两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的韩沐妍只隐约记得，助理把她扶回家，开门的王女士都快被她吓哭了，边哭还边骂，她都不知道她回了什么。隔天起床，王女士跟她冷战，女儿面上在哄，心里想的是，看来得再买个房子一起住有点困难。 彼时韩沐妍也尝试过接王女士去大首都，她接妈妈去住过，那边的环境王女士不适应，周围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成天就围着女儿转，偏偏女儿忙得根本没时间陪妈妈。韩沐妍不舍得，就没再提过这件事，等‘落难’去大理筹备民宿养老，母女俩都有时间，自然就什么都好。 这次接王女士到首尔来，韩沐妍是仔细思考过的，小城市的医疗能力不足，还是首尔更好。再加上妈妈的花店有了，也有得忙，不会闲在家里都不出门。可她好似忽视了自己依旧很忙，花店又还在装修，这中间的过渡期可能会出现小问题。 家里的问题好解决，工作上的问题么，韩沐妍准备玩个小花招。 宿醉后头无敌疼的韩PD吞了两片药以及一大杯黑咖啡提神，才重新迈入她本以为至少十年内都不会再进的SBS的大门，要不说人生的际遇啊，还真难讲呢。 “宋景不是给你下血本，你哪来的资格让他下血本，他是为台长下血本。” 要跟前公司合作，进了公司的韩沐妍自然要去跟前同事打听一下部长的动向。吴世江告诉韩沐妍，台里已经是旧闻的‘新闻’，去年年终总结的大会上，宋景被台长点名批评，部门预算也被削减了，堪称面子和里子都没了。 “三个电视部，我们是一部，原本都是我们争一，宋景就是领头人，上面只要有位置空出来他都能再往前走一步。现在我们还是叫一部，但我们这个一部要是再不出点成绩....”讲‘新闻’的吴世江给后辈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韩沐妍体会到的是，“宋景这是背水一战啊。”怪不得组个屠龙局，就指着必胜。 “也没到背水一战那么夸张。”吴世江让她收着点，该低头还是得低头，“我估摸着宋景会找上你看重的是你在大陆那边的关系，但台里也不是没人跟那边联络，我们跟那边也是有交情的，卖剧我们也卖过啊。你年轻可能不知道，在国内没有限制那边进口的时候，我们也引进过那边的剧。” 早年韩流还啥也不是的时候‘华流’是盛行过的，不止是香江电影，大陆的电视剧也曾经在这边风靡过一段时间。但政治问题导致两边掐断了来往，详细就不谈了，总归SBS跟大陆的关系多少是有一点的。准确的说，三大台都有自己的合作方。 “他想要你手上的人脉网，也只需要那些，你对他的价值就那么多。你要是昂着头跟他说话，指着能回来打脸，那你别想了，就你们这个配置，这部剧只分赚多赚少，没有你也就是赚少点，他不会为这点钱跟你低头的。” 韩沐妍详装惊讶，“我怎么可能让部长低头呢，那是大前辈，我们当后辈的得给前辈端茶才是。” 前辈微愣一瞬，笑骂了她一句‘滑头’，倒是不用担心她了，也就提醒了句，“分成上你得做好准备，二、八....”摇摇头，都够呛。 颔首表示明白的韩沐妍做了充足的准备去见宋部长，这种配置的项目，一九她都愿意签。 进了办公室，桌上摆的不是‘酒’而是茶。如果说昨天是宋部长给年轻人的下马威，那今天就是宋部长准备给年轻塞的一颗甜枣。 “我听说你比起咖啡更喜欢喝茶，这是人家送我的，不知道你喝不喝的惯。” 捧着茶杯装模作样先闻香再细细品了一口的韩沐妍果然赞一句好茶，顺势提起，花十万美金吃螃蟹的那位大陆视频网站的负责人也喜欢喝茶。 宋景详装好奇，身微探，等她继续。韩沐妍毫无藏着掖着的迹象，非常详细的跟韩国电视台部长科普起大陆电视剧市场的诸王争霸。 “那边的市场跟我们不一样您比我清楚，只是我们这边网络媒体的发展不太好，他们那边不同，每家视频网站都背靠大集团，互相在争抢地盘，争抢观众。十万美金这种高价说实话也是有点侥幸的，我属于运气好，刚好碰到了他们的发展期。” 讲了半盏茶的韩沐妍总结，她只是个运气不错的年轻人，跟真刀真枪拼杀上位部长没得比。部长笑言年轻人就是太谦虚，但也在嘀咕年轻人是不是想玩花招。 只是运气好的意思是，她没办法保证再卖出十万美金？那我找你干嘛？ 宋景从来没小看过年轻人，或许以前有过，可年轻人自己站稳了脚步，他就不会小瞧，谁不是从年轻人起来的呢。 “运气呢，本身也是一种能力。”宋景笑问有能力的年轻人，“你觉得呢？” 韩沐妍觉得，“运气肯定是实力的一种，但更大的平台一定会带来更大的能力展现，您说呢？” 这话让宋景愣住了，你知道你在讲什么吗，“你的意思是？” “如果您不觉得我是还没签约就提前想偷懒，那与其我带着团队去跑那边的关系，不如我跟台里一起去跑。”韩沐妍一脸我无敌乖巧的小模样，“我那就是个草台班子，在您面前都排不上号的，那边也就是对我们不了解才让我撞了大运。那边的模式制作和播出是分离的，也会有电视台控股的制作公司但市场大就让大制作公司跟电视台是平起平坐的关系，不像我们，所以他们会有误会。” “误会总有解除的那天，他们现在不了解我们，来往多了肯定就了解了。了解了，谁还会看上我呢，SBS家大业大，反正有钱，他们尤其不缺钱，为什么要跟我这种草台班子合作，当然是跟最顶尖的公司对接。我就当个中间人，在中间搭座桥，等你们在桥上汇合一起煮肉时，能带我喝口汤就好。” 再度愣住的宋景都有些被惊住了，“你真愿意把关系教给台里去运营？”一座金山就这么送出来了？ 韩沐妍垂眉笑笑，好似有些苦涩，又好似有些解脱，颇有点五味杂陈的微叹一声，“前辈，我以前心比天高，觉得满天下都是傻子酒窝一个聪明人。在这做的不满意就去绿蛇，在绿蛇待得也不顺心，干脆自己出来做。” “创业，当老板，讲起来自然是少年英雄。可我这个英雄都快成狗熊了，外面说我跟TVN合作的好，还说什么TVN捧着我，话是很漂亮，我也很有面子，但落不到实处有什么用呢。我给TVN赚了那么多钱，他们能给我分多少，电视台拖款拖得多凶，您比我了解啊，我这都快揭不开锅了。” 缺钱缺到只能自断后路，只求活路。 年轻人突然卖起了惨，宋景半信半疑。信的点在于，他身边不少人死在创业的路上，有能力的人有雄心才叫正常，没有才奇怪呢。当年张世元不也有雄心，结果呢，沦落到绿蛇去了。 怀疑的点就是，“你那个项目卖出了过十倍的营收都快刷新当年《大长今》的记录了，这还是市场萎靡你卖不出价钱的基础上，这种运营能力，TVN会不给你结款？” 宋景不信，“吴贤仲可是个很大方的人，他信奉的事想要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他绝不会缺你的口粮。” “本来是这样的，但是出了点意外。”韩沐妍面露难色，犹豫数秒后拽着椅子凑到办公桌前，在部长惊讶的眼神中，分享八卦，“他有个助理是他小蜜的妹妹，我之前不知道只以为就是他助理。那助理能力不错，我就把人挖过来了。原想着只是个助理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吧....”适时停顿，创造悬念。 好奇八卦大概是所有人类的本能，宋景也没忍住，把烟灰缸拽到两人中间，开烟盒分了她一根，再问，“他为了个助理找你麻烦，怎么着，姐妹双收啊？” 韩沐妍囧了一下，你们这帮人够会玩的，点燃烟后讲不是，“倒是没有那么花，是那个小蜜不想跟他了想跑。他不舍得，把人家妹子压着当人质，我蒙头撞进了这部狗血剧拯救了人质，小蜜跑了！” “跑了？”宋景一秒坐直，严重怀疑，“你该不会想跟我说，他为了个跑了的女人找你麻烦，还不如说是助理呢，吴贤仲没那么蠢。” 当初也想跟崔莹雪这么说的韩沐妍，现在跟宋景说的是，“我也不信啊！可事实就是，TVN突然就卡我结算，说什么要等项目完结。规矩当然是项目完结才结算，可您都知道我给项目赚了那么多，TVN多少要有个态度吧。之前的款子都是我这边有入账，那边就会给我打款，现在彻底没消息了！” 韩沐妍看他还是不信，继续编故事，绝对真实的故事，“不怕跟您说实话，我给项目创造的营收不止十倍。投资不到八十亿的剧，杀青时就已经全部回本，此后陆陆续续进账七百五十亿，就这还有两家大陆电视台和一家马来西亚电视台的版权费没算。” 眸光微闪的宋景轻声打断，“过千亿？”等她点头后，吸了口烟，示意她继续。 “电视剧啊，纯爱剧，偶像剧，预算是被我硬生生拉高不然能控制在四十亿以内的偶像剧，我拉来了至少过千亿的营收。”韩沐妍声音不自觉放大，好似不忿，“您说说看，我哪怕是在SBS，这种投资回报比，难道不足以让电视台给我提前结款吗？” SBS的部长想着，你这数字哪怕只有一半，台里也会把钱都结给你，你赚回来一毛都给你转两分回去。面上，宋景是同情小朋友，还有点同仇敌忾的意思，“吴贤仲有点不懂事了。” “倒也不是那么回事。”韩沐妍像个心软的女人，为男人考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女人给吴部长生了个女儿，她跑的时候把孩子也带走了，吴部长现在投鼠忌器，就想我把那助理还回去，他手上得再有人质，那就什么事都好谈。” 孩子的话一出，宋景很能共情，“大人的事跟孩子有什么关系。”说完就问，“那你们不是没矛盾了么？” “矛盾就在这。”年轻人即能作为符合普世价值观的女人对男人和孩子共情，也可以作为走事业线的女强人维护女性，“我挖来的小姑娘知道了这事儿，哭得两眼通红求我救她。您也是有手下人的，我那边再怎么是个草台班子也是人家老板，您说我这个带团队的连护着底下人都做不到，我还怎么带团队呢。” 宋景懂了，小孩子脸面上过不去就不想低头，要这么说，他本来的五分怀疑倒还真有点信了。这很符合他对韩沐妍的印象，能忍归能忍但说翻脸就翻脸，还有点顾头不顾尾，不然怎么会想不开从台里跳槽去制作公司，这都算得上脑子进水。 脑子进水的年轻人讲完八卦一声长叹，那口气叹得都带上哀怨口了，“总之现在就是卡在这了，吴部长的做法我也不能说不对，人家按规矩来的，哪里有不对的地方呢。可我就是卡住了脖子，团队要养，工资要发，房租水电杂七杂八，什么都要钱，我得想办法找钱啊。” 八卦既然聊完，宋部长就坦然的展现怀疑，“吴贤仲就不怕你跑？” “不怕。”韩沐妍说了个TVN绝对不会露出风声的消息，“吴部长要跟我签对半分成的约。” “不可能。”宋景想都没想就说，“有线台敢坏我们的规矩？”知道什么叫霸主么，规矩是他们定的！ 瞎编的故事九真一假，假的都说完了，讲真话的韩沐妍连解释都没有，就那么看着宋部长。宋部长也看着她，从坚定不信到逐渐动摇，再到一根烟灭了，产生了怀疑。 “你知道你说得这句话代表什么吗？” “我手上有合约的副本。” 扬声骂出来的宋景这次是百分之百信了，信了年轻人不会蠢到伪造合约也就信了年轻人真因为一个无聊的八卦而缺钱。而有线台敢跟外部团队开出对半分的合约损害的是所有电视台的利益，宋景当然会骂，这叫不当竞争，都不要脸的那种。 不要脸的竞争对手让宋景抛开了所有的试探，直接开价，“对半分你是别想了，但你要是真愿意帮台里对接那边，二八，我给你的底线，如何？” 韩沐妍直接点头，“多谢您赏识。” “先别谢我。”宋景让年轻人考虑好，“名义上是联合制作，你和姜孝信都是主PD，实际上你得给前辈弯腰，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你是他副手。这个项目除了跟大陆对接之外，你都不能插手，有问题吗？” 年轻人面露难色，宋景沉下脸，“我们摊开来聊，你在外部运营的能力上的能力是有，可那也是道听途书，我没真看见。你在内部运营上的能力我根本就看不见，《最后一公里》的内部拍摄全是李允静在负责，据我所知你从开机就没有出现过。” “你的能力不足以让我相信你能控制这个团队，不谈别的光是对上金恩淑你就得跪着听她讲话。制作人可以身段柔软会哄人，那是个本事，金顺玉就被你哄得很好。但制作人要是不能控制作家就是个废物，你对上金顺玉都未必能用控制这个词，对上金恩淑，根本没可能。” “如果项目出现创作上的问题，姜孝信想跟金恩淑互别苗头都难，你在这两人中间什么都做不了。我组的项目不可能给你档跳板，你如果有控制金恩淑的本事，业内你就能横着走。但你没有这个本事，就当个挂名，对你我都好。” 韩沐妍犹豫片刻，“我倒是不在意挂名还是有实权，但是，我希望演员的选择上我有一定的话语权。”在部长皱眉时，解释道，“我不是想拿项目当跳板给自己创造声势，而是那边的市场比起剧作的质量更在乎演员是否有名。而国内有名的演员那边是不是看得上，是两回事。” “你难道想主演用爱豆？”宋景误会了，“别做梦了，你以为金恩淑是谁，你敢糟蹋她的本子，她就敢在业内叫出一句，这辈子都不合作。那帮作家团结起来的力量有多大，我看你是没吃过苦头。” “我哪有那个胆子。”韩沐妍让他别误会，“我只是需要一票否决权，具体定谁当然是作家和导演说了算，我的作用也就是帮项目规避一些那边可能不会喜欢的类型，毕竟双方的审美还是有一定差异的。” “审美？” “是啊，我之前选了金在中当男一，这种类型在国内基本不可能当男主。” 宋景懂了，“你是说，那边喜欢花美男的那种类型？” “不好讲，我都没看过剧本，也不知道演员的候选有哪些人。”韩沐妍说得很保守，“所谓的类型更多还是看眼缘，我刚好跟那边的负责人审美取向合一些。” 只是在演员挑选上的一票否决权宋景还真没那么在意，他比较怀疑，“你是有演员想推荐吗？” “没有啊。”韩沐妍好似不解，“我又不是开经纪公司的，演员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话让宋景点头答应了‘一票否决权’的要求，继而再问，“二八分，挂名联合制作人，有问题吗？” “没有。”韩沐妍冲部长讨好的笑笑，“签约金能高一点吗，我急用钱。” 宋景轻笑出声，“行啊，我给你开个高价。” SBS签下韩沐妍的价格到底算高还是低不好说，这东西看跟谁比，跟当初同TVN比自然是高价，高太多了。但要是跟绿蛇之类的制作公司比，就那么回事吧。 正式跟SBS签约的前一个礼拜，韩沐妍去了TVN见吴贤仲，告知两件事。 “我跟SBS下个礼拜签约。” “SBS的哪个部？” “宋景。” 吴贤仲叼着烟，小朋友你可以啊，“我以为你跟宋景是老死不相往来，结果你踩着我跟他签约，怎么着跟他化干戈为玉帛之后，跑来跟我炫耀啊？” “干嘛把话讲得那么难听，在商言商啊前辈。”韩沐妍双手拿着打火机弯着腰给前辈点烟，“作家是金恩淑，导演是拍过《老千》的姜孝信，主攻出口，纯爱题材，配角会主选爱豆。前辈，这个配置，我求都求不来，您让我怎么拒绝？” 这个配置让吴贤仲探身吸烟的动作都顿了顿才回到原位，夹走唇边的烟吐出薄雾，带着点小嫉妒的说，“不愧是三大台啊。” 韩沐妍也跟着感慨，“霸主的牌面就是我这种小蚂蚁能凑上去得给人家鞠躬都得感恩戴德，哪有挺直腰板拒绝的可能。” “可你跟宋景闹成那样再回去跟他低头，弯的下去腰么，不憋屈？”吴贤仲讲是这么讲啦，还算了解她，混社长的谁没点忍功呢，就是不解，“宋景组的这个团队居然会来找你？SBS想开发大陆市场？”不然没有别的可能了。 扯了扯嘴角表示他猜对了的韩沐妍趁他接受了一个坏消息后，开始卖惨，“那帮人就算是施舍也是踩着脸的，不然我真的更想跟您合作。” 一听有故事，吴贤仲示意她继续。韩沐妍一句话就继续完了，“我要跟他侄子道歉，就是当初八卦里那个脑残的傻逼。” “强迫你那个？”吴贤仲看她点头，惊讶了，“这你都能忍？” “不忍怎么办，宋景说得好听是给我台阶下，人家一个大部长组了个传奇的团队来找我合作，就看重我有点小本事。事实上无非就是想把我踩下去，以前我就是蚂蚁，人家看不上眼，能把我当屁放了。现在我有点起来的迹象了，总得预防着我以后报复啊，万一我真就一飞冲天呢。” 韩沐妍勾了下嘴角，带着明晃晃的不屑，“三大台，SBS，呵。” “你也是不容易。”吴贤仲有点同情她了，“小心点吧，没合作离得八丈远他还管不到你，就在眼皮子底下想找你麻烦就容易多了。”弹着烟灰对她说，“别讲当哥的没提醒你啊，账目，一定要小心账款，这上面最容易出问题，一出就是大事，按死你都不是做不到。” 微愣一瞬的韩沐妍讪笑，笑得有些心虚。吴贤仲看出来，扬眉让她解释一下。 “就....”韩沐妍望着天花板小小声的讲，“他可能顾不上找我麻烦，有更大的事要处理。” “什么事？” “对半分的合约。” “嗯？” “.....嗯。” 吴贤仲一时没反应过来，韩沐妍持续望天。沉默大约三秒后，吴贤仲骤然想起来。 “韩沐妍，你！” “对不起么，我这也是迫于无奈！” 韩沐妍秒跪，一个起跳给前辈大鞠躬，超快速的讲，“宋景想让我打白工哎，一九分，亏他讲得出口，我这真是没办法，这不是得证明自己有价值么，我真是.....” “滚出去！” 秒速蹿出门的韩沐妍确定自己把后患也给弥平了，就颠颠的去找自己的养老保险了。 这事儿吴贤仲要是从宋景那听到，那他们就成了敌人，可她提前来提醒了，就只是在商言商。虽然还是有点过分，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未来要是还有机会合作，也不是不能谈。 如同，她就再度成为宋部长旗下的马前卒啦。 韩PD准备给自己买的养老保险并非是二八分的项目，虽说目前连个暂定名都不一样的项目，未来会以新名字《继承者们》火遍整个东南亚，但这次，韩沐妍的注意力不在项目上。 韩沐妍要给自己的养老保险不是一部剧而是一个人，如果操作的好，能让她买栋楼当包租婆的吸金神兽。 三个月后，在春天的尾巴，韩沐妍见到了自己神兽...的社长。 “我对你们没有意见，以前即没合作过也没见过，何谈得罪呢。”韩沐妍笑看专门约她见面还带着艺人来道歉的社长，“您误会了，我单纯为项目考虑，想着可能不太适合。” 社长才不信这话，他更信自家艺人被卡住如果不是无意中得罪了PD，那就是，“您是有看好的演员吗？单纯为项目考虑的话，作家也说我们更合适呢。” PD笑笑，没回。社长也不是打算用作家压人，没那个底气，作家又不是坚定要用他们，倒是PD坚定不想用他们。 眼看社长要继续跟PD绕，艺人不想绕了，试探着问PD，“我方便知道您欣赏的演员是什么类型吗？” 李敏镐笑看终于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PD，“演员么，本来就可以跟着角色改变的，您如果有欣赏的类型，我可以试试看去磨合。” 韩沐妍眼底出现笑意，上钩了。 “我倒没有特别欣赏的类型，对于男主角的选择上只要符合一个条件就行。” “您请说。” “我需要他跟我签下针对大陆市场的经济合约，你们应该知道我主要的能力在哪，没道理我捧出来的人不能给我赚钱。” 韩沐妍望着对面愣住的两人提出条件，“独家代理，只限大陆市场，韩国或者其他国家与我无关，据我所知你们在那边没有活动，没有资源，什么都没有。我可以对接，商演、代言，这些都可以，我也不是吃独食的人，五五开。这笔买卖，你们可以考虑看看。” 这才是她的养老保险，一只神兽！ 第227章 第二十一章 跟有一个好团队合作有多爽？爽到韩沐妍都有时间陪亲妈一起盯花店装修了,偶尔还能带亲妈在首尔逛景点呢。 项目正在初创期，连个架子都没搭起来,所谓的剧本都没两集只有个项目企划的基础上,刚刚签约进组的韩沐妍基本没活干，就是个闲人。 如果这是韩沐妍能做主的团队，那她要做的事很多,光是协调内部的安排就能忙得脚不沾地。这个组么,韩PD只是有个漂亮的名头,联合制作人什么的，实际上没有实权。 电影导演首次接触电视剧，对项目报以很高的期待，自然就对团队抓得很紧，事事过问。团队里有个名义上跟自己平起平坐的后辈，前辈让她干什么都不太合适，干脆就把放一边，以同作家对接的事交给后辈的态度就把人打发了。 作家，大神，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根本不用同样属于后辈的小年轻去对接个啥。韩沐妍也就带着助理去作家工作室送了两次红参营养剂代表自己是来做后勤的，之后的后勤工作都教给助理，让人在作家组待着做打杂的，她就可以偷懒了。 头顶的老板排外，底下人是知道的。导演带来的团队自然是站老板，SBS过来的团队么.... “你担心韩沐妍不忿被架空了？”宋景听了就笑，“你小看了那姑娘，我估计她巴不得能借此放假不干活。” 电视台内部的工作人员上升渠道得按照自己做出的成绩来，他们要是加入项目反被架空必然会不忿。而韩沐妍这种创业开公司当老板的,碰上有钱拿还不用干活的美事，那是要偷着乐的！ 对创业公司老板来说，这种好事得公司壮大到至少有七、八十人，内部能有两个组各自运营项目给老板赚钱，老板才能安坐等钱拿。目前还是连十五个正式员工都没有的小作坊就能碰到这种好事，韩沐妍不要太开心。 开开心心陪着妈妈玩的韩沐妍，每天就花一两个小时去梳理过往SBS跟大陆那边的对接资料，这点工作量对她来说基本就是在放假。假期一直放了小两个月，制作组那边的进度也推进到开始对接演员了，韩沐妍这边也就收心回去赚钱了。 重新进入工作状态的韩沐妍在组里待了一个礼拜后忍不住感慨，果然还是得奋斗啊，奋斗到她哪天能组这么一个黄金战队，就可以躺着把钱赚了。 进组后的韩沐妍也是躺平的状态，黄金战队十分给力，压根没有需要她处理的工作。剧组每天都会发生各种各样的麻烦，好的团队就是内部都可以处理只有极少数解决不了的需要去找老大，而团队的老大是导演和作家，韩PD可不就是躺平了。 躺平的咸鱼首次在组里行驶制作人的权利就是在定男一号的时候。 “你不想要李明浩？”导演不解，“他得罪过你？” 提议艺人的作家也好奇，“你们之前有矛盾？” 韩沐妍含笑摇头，“也不是说一定不行，只是一定要是他吗，他是唯一的选择？” 导演看向提议人，作家思索片刻，倒也不是一定要用，问题是制作人想换谁呢？ 后辈笑笑，“演员当然是前辈们定，我只是这么一说而已，如果非得他不可，我也行。” 进组到现在都没出过任何幺蛾子的后辈难得开次口，前辈们还是很给面子的。导演看在后辈从未插手制作的份上非常给面子，直接说换。作家倒是犹豫了一下，说是再想想。 会议结束，金恩淑打电话给经纪公司的社长，你们得罪人了知道吗？ 社长当然不知道，第一次听说，还想歪了，“我们跟SBS合作从来没出过问题啊，宋部长对我们不满意？” “跟宋景没关系，韩沐妍，她不想用你们。” 张英勋先是楞，韩沐妍是谁？转瞬想起来这位的来路，又疑惑，“PD是有自己想推荐的演员吗？” “可能吧。”金恩淑也不是很确定，制作人会排斥某个演员基本都是因为有自己喜欢的，不过，“你跟她沟通看看，如果她非常反对，那你们也没可能。” 满头问号的张英勋迅速打起精神，试图迂回，“演员怎么选当然是听作家的啊，您说了算才是。” 作家当然说了算，“我觉得你们没问题，可要是你们私下有什么我了解的问题，我何必自找麻烦呢。”没可能因为演员的选择硬跟制作人呛的，一如韩沐妍所说，也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这通电话挂断后，作家就没管这件事了，如果经纪公司那边处理不了，那就换人。 经纪公司内部迅速自查，你们这些崽子在什么时候得罪过PD？张英勋上上下下都问了一遍，什么问题都没有，被他问到的人有很多都需要老板给个提示才能想起来韩沐妍是谁，见都没见过何谈得罪？ 艺人经纪公司也是个小公司，人同样不多，查了一上午也没查出结果来的社长去联系艺人了，难道是你在什么时候得罪了PD吗？ “完全没有接触过的人我去哪得罪？”李明浩有些迷糊，“你确定她不是有自己想要推荐的演员才想要踢我出局吗？” 小公司非常想要啃下这块好饼的公司社长不确定，“看来得找个机会见一面。” 这一面相见可不太容易。 张英勋想拿到韩沐妍的电话不难，却不方便直接打过去，都已经知道这位PD对他们可能有点想法，要是蒙头撞上去得罪人怎么办，总得找人搭个桥。 帮忙搭桥的不是同经纪公司关系更好的作家，金恩淑没可能帮忙的，她要是搭桥会被韩沐妍误会是以势压人。张英勋也很清楚作家不会帮忙，他绕了好几个弯子，找到了据说跟PD关系很不错的前辈。 接到前辈电话的韩沐妍感慨了一句圈子是真小，继而笑问，“他们怎么找上你的？” “我一度缺钱缺到满天下都欠人情，欠出去的人情多了，找上门要我还人情的自然不少。”卢宗灿说，“不过你要是不想见，我这边回了也行，我都是半退圈的人了，没有面子可言。” 韩沐妍就笑，“您在我这里还是很有面子的，见吧，定了时间你告诉我。” “越欠你越多啊。”卢宗灿叹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得起。” 灵光一闪的韩沐妍想起来，“你有没有兴趣拍广告？” “你缺广告导演？” “现在不缺。” “以后缺？” 目前公司体量还没资格想那么远的韩沐妍也是未雨绸缪，“未来的事不好讲啊，现在是没有广告公司能看上我这个草台班子，未来谁知道呢，说不定我能开辟一个新部门，不能只靠剧养公司，营业方向也太单一了。” “你那个工作室一共也就出过一部剧而已。”卢宗灿失笑，“等能承接广告怎么也得四五年吧，到时候我手都生了，哪还能掌镜。” 韩沐妍也跟着笑，“就这么一说啊，又不是现在让你拍。” “行啊，那就等未来您发达了多提携我。”卢宗灿调侃她，“就怕到时候韩社长想不起来我这号小人物。” 某种程度上都属于‘小人物’的两拨人见面了，经纪公司那边来的是社长和艺人，制作公司这边就来了个社长。 张英勋定了个高档的韩餐馆，约人见面之前他打听了一圈想知道这位的为人处世以及有没有走得近的艺人。前者得到的消息是，很有手段，光看入行六年换了三任老板就知道，目前自己就在做老板的韩沐妍，绝对不缺手段。关于后者，貌似跟她合作过的艺人关系都不错。 打听来的消息有跟没有差不多，张英勋跟这位有手段的制作人见面前就很担心，生怕不好打交道。 包间的门被服务生拉开，社长立刻起身要迎，余光瞄到艺人还坐着连忙踢了他一下，慢一拍回神的李明浩迅速跟社长提醒，高丽大的花店。 张英勋微愣，高丽大的花店怎么了？客人已经进来了，他抛开思绪，含笑迎人。客人既然都进来了，艺人就不好多说什么。 点菜、上酒，客套几句，张英勋觉得这位也没那么不好说话，便委婉的询问约饭的重点，您是否对我们有意见或者您有想推荐的艺人吗？客人对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否，转而提出了新问题，你们愿意赌一局吗？ 摆出要求的客人来去匆匆，张英勋留了两句说着还可以去二场的话也没得到回应，只能客客气气送人走。 在店门口鞠躬送客人上车的社长和艺人又回到了包间，社长问艺人的想法，艺人没什么想法，就是有点奇怪。 “你不记得她吗？买下高丽大那个花店的，就是她啊。” 张英勋楞了一下，这时候说什么花店，突然想起来，“高丽大那个花店是她买的？” “你忘了？”李明浩能记得还是因为，“你还为了那个冤大头专门请我们吃饭呢。” 社长表情迷茫一瞬，转而大变，“她该不会是因为花店找我们麻烦吧？我那....不会吧！” 06年出道的李明浩也是蹉跎了三年才撞上《花样男子》这个大运，堪称一炮而红，张英勋的小公司也就跟着起飞了。三年前，张英勋突发奇想要开个花店，客户都是现成的，每每艺人有公开活动，粉丝都会花篮、花束送一堆。 彼时，社长的想法很简单，这钱与其给其他人赚不如就自己赚，还在艺人官站暗搓搓的宣传过花店。起初花店是赚钱的，刚好碰上艺人有项目在播，宣传期到处跑，粉丝经常带着花去见艺人。可随着剧下线，艺人也不怎么对外活动了，花店渐渐就从盈利专为亏损。 大学附近的花店并不少，这家花店本质上没什么特别的，张英勋的主业也不是开花店，那花店交到他妹夫手上，越开亏的越多。如果不是房子是张英勋买的，又是亲戚在打理不好翻脸，那家店早就关了。 一直在亏钱的副业有个冤大头愿意接受，张英勋很是高兴，还专门请公司里的人吃饭庆祝呢。但这就是个小事，社长没放在心里，自然就想不起来。 艺人之所以会记得，除了因为社长吐槽了很久妹夫不靠谱以及花店就这么砸在手上了之外，就是那天签约的时候，他也跟着社长去了，刚好附近有个饭局。签约当天，帽子口罩全齐的艺人看到了年纪轻轻就要被推入深坑的冤大头，还是个小美女，他就有了印象。 “主要是因为她漂亮吧？”张英勋才不信什么艺人的同情心。 更多是同情的李明浩无语，“我当时以为她是辛辛苦苦攒了一笔钱要实现梦想的，女孩子不都有开花店、咖啡馆的梦想么，还想着你这么坑她，她以后怎么办呢，纯粹是同情。” “什么叫我坑她，我就是卖个商铺！”张英勋让他别瞎扯，“我也没开高价啊，周围多少钱我就是多少钱啊，这怎么能叫坑？” 李明浩斜眼看他，“麻烦您仔细回忆一下，您当时忽悠人家花店生意很好，您还舍不得卖，除了房子的钱之外，店里的那些零碎摆设您都加了价。人家说不需要，您还说什么清理也要费用还套了人家一笔钱，亏你好意思的！” 很好意思的张英勋底气不太足，“突然说什么敬语，我那也是在商言商啊，我卖的是店铺总不能说这边风水不好你别买吧，常规话术她能被骗是我的问题吗？”转念一想不对，“我也没骗成功啊，她不是压价了么，就给了房子的钱，清理的钱她没给我好不好给中介的，让中介找人清，我没骗她什么，不至于结仇吧！” 绕回‘仇怨’的话，李明浩觉得，“应该不至于，她好像不记得你了，也不记得我。” “废话你那天露脸了么？她能记得什么。”社长跳过没用的旧事，讲现下的问题，“这个项目主攻出口，作家会愿意推荐我们，也是《花样男子》打底，我们多少有些名气。如果项目爆了，那边来钱肯定多，我们要分出去？” 除了考虑钱，张英勋还考虑，“她根本没有运营艺人的经验，那跟宣传剧不是一回事。代理合约在她手上，她要是不管不顾的什么都给我们签，碰上有问题的品牌也找你去代言，品牌出问题你也跑不了，倒是名声受损，我们倒霉，她分分钟抽身而走，什么损失都不会有。” “你听她说得那些话就知道她根本不懂运营艺人，对我们也没什么了解，什么叫我们在大陆没有活动，前两年我们还去开了个演唱会呢。我们在那边是没什么人脉，但那边市场大，来钱快，谁不知道，她不能把人当傻子啊。”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哪来的底气开口五五分，到时候活都是我们干了，钱是她赚了，哪有这种好事。”张英勋不乐意，还觉得对方太贪。 夹着菜的李明浩慢悠悠的开口，“她要是没底气，我们何必来见她。” 韩沐妍的底气不要太足，足到根本就没有去了解过神兽的资料，更遑论什么两年前开过演唱会，关她毛事。演员不是爱豆，自身的名气是纯靠作品堆起来的，没有经纪公司会专门打造演员的个人魅力当卖点。 站在制作人的角度，《继承者们》这部剧能火，时也命也。政策开放是这部剧能火到大陆最主要的原因连之一都没有，之二是大陆市场开启资本混战的东风，这部剧是乘着这股东风而起，跟用什么演员关系只能说有但确实不大。 男一的角色换个同样身高腿长的韩国欧巴难道就不会火吗？依旧会！那种特地为某个演员量身定做的角色不谈，靠剧情取胜的偶像剧，剧火了，幕后的团队才是功臣，台前的演员们属于沾光的。角色的人设好，观众追捧的是角色，因喜爱角色才会去了解演员。 观众花时间花精力了解了演员，继而才是喜爱演员本身。但这个角色不是非李明浩不可，韩沐妍也不是非李明浩不可，她想签下的养老保险是这个角色的扮演者，谁出演这个角色谁就是她的神兽。 制作人眼中的李明浩顶天是神兽的预备役，制作人还真不担心预备役不签她这份合约，除非他们不想吃下这块饼。 张英勋很想要这块饼，光看团队配置就能大火的项目怎么可能不想参与，偏偏碰到了拦路虎，他又不得花钱买路，就试图为自己找来‘武松’，一个挂牌制作人有什么好拍的，他们可是有作家支持的！ 社长带着很受作家喜爱的艺人去见了作家，在酒桌上跟作家提起制作人有点太贪了，他们不是不愿意妥协是怕妥协之后还有意外，希望作家能帮一把。 金恩淑....“你这回找错人了，韩沐妍如果只是想要一个艺人的经纪约，组里没人会拦她。” 作家让经纪公司社长了解一下，韩沐妍确实不管事也没什么实权的挂名制作人没错，但她的需求只要不会破坏项目的利益，组里就没人会因为艺人的利益去跟制作人对着干。不是做不到，是没必要。 “韩沐妍确实说过，如果我非要你们，那可以签。”金恩淑说得很直接，“问题是，我有什么理由非要你们不可，总不能是我也想要一份经纪约？” 作家认同社长所言，后辈有些贪婪的说法，但作家也认同后辈的做法没问题。韩沐妍又不是要硬推某个她看不上的演员进组，更不是强烈反对她推荐的演员，后辈只是想要多赚点钱，她有什么理由拦着不让人家赚钱？ 作家知道的事很快导演就知道了，导演也没觉得生意人贪钱有什么问题。韩沐妍这种基本不参与创作环节的制作人在导演眼中，就是纯粹的生意人，创作一部作品对这帮生意人来说只是运营个项目，那肯定是能赚一点是一点啊。 导演在一次饭局上随口把后辈有点贪这事儿告诉了宋部长，部长同样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就是有点好奇，给贪财的后辈打电话，你公司难道要开辟新部门运营艺人吗？ “艺人再红能赚多少钱，一部爆火的剧又能赚多少，天差地远。”从演员为‘王’的市场出来的制作人半真半假的跟韩国部长说，“我单纯就是缺钱，想着捞一笔而已。项目要是能火，男一的扮演者就能打开那边的市场，到时候代言、商演，多少能赚点。” 韩沐妍详装好奇，“您不会这点小事都拦着我吧，给条活路啊，我可是上供一座金山呢。” “说什么上供，活路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宋景被她逗笑了，“我是来跟你说，这有点坏规矩。之前没人干的事你非要当第一个吃螃蟹的，那帮经纪公司的人要是拧成一股绳，你也会吃亏。” “经纪公司怎么可能拧成一股绳，他们恨不得把对方都吞了就一家独大。”韩沐妍笑道，“我就是靠敢吃螃蟹起家的啊，规矩什么的，只要不是定死的，就必然会被人打破。” 宋景也在笑，笑以前还真是小看她了，“你的那座金山，该开发了吧？” “项目只要开机，我就带人出国。”韩沐妍让他放心，绝对不会有临时反悔的事。 张英勋想反悔了，项目重新挑男一的消息传出来，他立刻就懊恼早知道还不如当时就答应韩沐妍，现在找上门，对方很可能拉高价码。 在办公室开门迎接社长的韩沐妍没有坐地起价的意思，讲好对半分就是五五开，她还能给对方一个福利呢，“项目对外的发表会（记者会）之后，空他两个礼拜的行程出来跟我出国，我带你们去见见以后可能会合作的人。” 张英勋一惊，转瞬大喜，还有这种好事？又迟疑片刻，隐晦的询问，“去那边是公关吗？” “不然呢？”韩沐妍看他表情不对，了然道，“正经公关，喝喝酒聊聊天，会配个笑脸就行。” “只需要喝酒？” “你想干别的跟我也没关系啊。”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韩沐妍管他有没有，“你们自己看着办，对了，练一下酒量，那边喝白酒的。”看他表情又古怪起来，扬眉示意他说。 社长干笑，“我们家这个酒量.....”摇摇头，不太行。 “很差？” “一杯倒。” 这些年已经从两瓶倒锻炼到四瓶烧酒都能抗一抗的韩沐妍有些傻眼，“什么叫一杯倒？” “就是一罐啤酒都会醉。”张英勋怕她不信，很是认真的讲，“我专门带他练过，真就是体质问题，根本练不出来，烧酒顶天了三、四杯，啤酒一罐就差不多了。” 韩沐妍觉得这种小垃圾有点麻烦啊，“提前喝醒酒药呢？喝醉会怎么样，睡觉？” “提前吃什么都不行，没效果，还是一杯倒。喝醉之后....”社长暗叹一声，“什么都有可能，太累会睡觉，嗨了会说胡话，很难保证。” 按了下眉心的韩沐妍只能跟社长说，“那就带个能喝的来。” “我，我很能喝，您放心！” 韩沐妍不放心也没办法啊，能用‘原版’的神兽，自然就没理由非要去找个‘盗版’。 原版的神兽是个小垃圾，特指酒量。 待人处事上艺人是没有问题的，夸一句会做人都行。在酒局上哪怕语言不通，需要翻译去解释大家在说什么，也能持续维持笑容，还很懂事的努力自己去沟通，用肢体解释语言闹点无伤大雅的笑话，很讨喜。 可他在酒量上真就是个垃圾，垃圾到韩沐妍得给他挡酒。说是说兼职经纪人的社长能喝，但经纪人跟人家语言不通，对方也不是很把经纪人当回事，如今的李明浩自己都不是盘菜呢，自然没人把他经纪人当个人物。 再加上语言不通，什么都要靠翻译，那人家酒杯举起来了，不能每每都等到翻译说话经纪人再喝？还是得韩沐妍居中周旋，她给不会喝酒的艺人套了个酒精过敏的借口，着实帮他档了不少酒。 出海征战的这两个礼拜，韩沐妍对‘垃圾’的艺人无限烦躁，深刻怀疑，哪一天她喝出酒精肝，艺人至少得负担百分之二十的责任，要报销医药费。 跟着出海给制作人当个挂件的艺人团队这两个礼拜对制作人是无限佩服，什么挂名制作人，韩PD明明就是实权大佬，整个团队她就是一言堂，稳稳的大佬。 大佬长袖善舞人脉无限宽广，白天能带着SBS的人去见电视台、视频网站，乃至于同为制作公司的人拜访，晚上就能带着他们去见各路品牌方，还能在去之前事无巨细的跟电视台的人科普，他们要见的人具体有什么本事。 这方面艺人团队只是听电视台的同僚们转述，但在对接品牌方和这边的经纪公司上，他们是亲身经历。 张英勋不止一次跟李明浩说，这次值了，太值了，五五分算什么，三七都值，韩沐妍牛逼大发了，她在这个市场人脉网是真广，广博到..... “二十二家电视台？你确定？” “很确定，我们飞了九座城市，二十四家电视台，三个视频网站，还有....” 宋景听着听着就摸出了烟盒，思绪忍不住走神，两个礼拜，一共就十四天，怎么搞出来的二十二家电视台？而且都不是有线台那种混日子的，是大台，数得上号，开得出价钱的大台，她从哪认识的这些人？ 说实话，一直到韩沐妍带队上飞机前，宋景都不信这姑娘会真把金山就这么送出来。宋部长相信，韩沐妍很懂规矩，拿了钱就要办事，会带着台里的人跟那边的渠道有一定的对接，比如两三家电视台或者一个视频网站。 但二十二家电视台和三个主流视频网站，包含之前愿意砸十万美金买《最后一公里》版权的视频站点负责人，这么庞大的人脉网络，韩沐妍这么做到的？ 不是，这么一座金山，还真就给出来了？ 宋景这么都不能理解，“你确定你见到的都是有资格引进版权的人不是小喽啰？” “基本能确定。”来汇报战绩的下属说，“三年前我跟芒果台的那位见过几次，我们谈版权出口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那是同一个人。”顺带一说，“我们可能要招真正懂大陆文化的人加入团队，韩沐妍在那是如鱼得水，我反倒不太行。” 这操作部长看不懂，完全无法理解，进而约分享金山的豪客r傻子一起喝一杯。 进包间落座的韩沐妍在部长要跟她客套前抢先开口，“我先说，我距离酒精肝就差一步，真不能再喝了，让我缓一下。” 宋景一乐，扭头看了眼助理，再冲她笑，“那就喝茶，要不给你点个补汤，补一补？” 果断点头的韩沐妍非常认同她需要补一补的说法，再度逗笑了宋景，也让部长放下了绕圈子的心思，询问绝对不可能是个傻子的后辈，你的这番操作我是真看不懂，赏脸为我这个满头雾水的前辈解个惑？ “我可以说，但您未必信。”韩沐妍捧着茶杯讲，“您还不如信，我是工作室开不下去了打算重回台里，这次只是让您看到我的价值，好给我讨个好职位。” 宋景瞟了眼助理，摆手示意他先出去催催补汤，等人都走了，再开口，“如果没有李明浩这一出，我确实会这么想，想你是打算回台里才这么拼。但你现在让我觉得，你图谋甚大，而我已经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节奏了，所以你懒得跟我解释。” 年轻人展颜笑开，“前辈这是损我？” “我是跟你说宋荣勋什么都不算，你也知道那就是个侄子不是儿子，何况我都已经让你进了这个项目，哪怕只是为了项目好，我们现在也是一个团队的。”宋景说得很实在，“都是一个队伍里的人，你还有瞒着我的必要吗？” 韩沐妍没觉得这位老了，只觉得人老成精，今天要是不解释清楚，后续麻烦很多，“我其实做得很明显，您是一叶障目，没往那个方向想。” 拿起茶壶要给她添茶的宋景等她把杯子送过来，玩笑般的开口，“那就请您教教我？” “我可不敢，不要说那么恐怖的话~”后辈等前辈笑了，才跟着笑言，“您代表SBS肯定看不上我这种小作坊，那边其实也一样，他们更愿意跟您这样的合作方对接。之前是两边都算不上了解，我才凭借运气好，能透过信息差小赚一笔，以后互相了解了，我就会被踢出局，这些我跟您说过，但我估计您只当是我的玩笑话。” “那些话都是真话，那些话只是藏了后半句没说。当初您找我合作，想的应该是，只要我能带着台里的人搭建基础的人脉网，剩下的完全可以靠SBS的体量把我踢出局。” “卸磨杀驴啊....”韩沐妍轻‘啧’了一声，“弱小就是要挨打，太惨了。” 并不否认这一点的宋景伸手示意她继续，“既然你猜得到，还那么大方？” “不是我大方，我就算说我是大方您也不信啊。”韩沐妍笑道，“我只是谋求一条生路，能让我这种小蚂蚁也能吃饱肚子的生路。” “国内的市场始终有限，都不用说三大台已经组成霸权，就算是绿蛇、PAN那种，我也拼不过。那与其在这个小池塘厮杀不如逆流而上冲入大海，海里的庞然大物确实会比国内更多，但大海足够大，宽广到我这条小鱼也不愁吃喝。” “一块蛋糕就那么大，我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何谈抢食？但我们一起把蛋糕做大了，大到我们的市场都能吃撑，那我就有机会坐在扩张的餐桌前，拿着小叉子挖下小小的一块，那一块足够我吃饱，搞不好都能让我吃撑。拇指大的一小块奶油，您是不在意的，国内所有大鳄们都不会在意，前辈们这点胸襟还是有的。” “前辈，我们的体量是有限的，但那边的市场是无限的。”韩沐妍端正做好，让前辈思量，“您现在觉得我是敌人，是因为我们在抢同一块蛋糕同一批观众。等那边的市场被我，被您，被我们所打开。我们，整个韩国娱乐圈就不会互相为敌，我们得团结才能去更广阔海洋里抢食吃。” 从海洋游到小池塘的韩沐妍深感自己忽悠人的功力又涨了一波，以后退休了可以开个学校专门教人说话。 坐在小池塘里的宋景望着逆流冲向大海的后辈，久久没有开口，那视线也不知道是在看她，还是看她所描述的，足以改变整个市场格局的未来，广博而让人激动的未来。 直到助理敲门说是补汤来了，等补汤上桌，包间里再度只剩两个人时。 此前打算卸磨杀驴的宋景，现在却想问韩沐妍一句。 “你既然那么缺钱，公司有接受投资的计划吗？” 这姑娘，未来一定是个人物，奇货可居。：，，. 第228章 第二十二章 忙完了忽悠新老板所说开疆扩土的大计划, 韩沐妍本以为她再度迎来一个小长假，毕竟她的活儿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剩下也没她什么事。 就在出国两个礼拜的女儿在准备迎接假期的态度里陪着妈妈给她的花店盘账时, 新老板貌似被她忽悠瘸了, 要帮她介绍客户。 接到宋景的电话之前, 韩沐妍正拿着王女士手写的小学生账本在怀疑人生，怀疑王女士搞不好比她有经商才华, 早生二十年, 她就可以成为二代了。 “你开业才一个半月赚了一亿四千万？”韩沐妍计算器都按了三遍了，还是很怀疑, “你怎么做到的？”传奇啊！ 小花店不到二十平，真就是路边随处可见的小花店。韩沐妍可以用赖利头也是自家孩子好的眼光, 去夸一句他们家的花就是比别人家的好, 可好到这种程度也太夸张了吧？哪怕换算成RMB也小八十万呢，开花店那么赚吗？她要不要转行？ 王女士笑得见牙不见眼, 嘴里假假的谦虚也是运气, “我们这家店原先的主人是个艺人你知道吗？那个艺人的粉丝误会这家店还是前一个老板，为了给艺人宣传说是定花圈, 好多好多！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韩沐妍囧了一下，倒也没必要那么夸张, “哪个艺人, 叫什么知道吗？” “当然知道了。”王女士指着玻璃窗门口的人形立牌，“站那儿呢。” 扭头看向门口的韩沐妍傻眼了，“我还以为你新爱好是追星，结果当他是招财的门神？”这神兽可以啊，庇佑范围很广么。 花店门口杵着的人形立牌上印着的是李明浩的脸，韩沐妍之前进来时真以为他们家王女士多个追星的爱好, 没想到啊，够神奇的。 “那你有跟客人们解释老板换人了吗？” “当然没有，我就装不知道啊。” “漂亮~” 韩沐妍明白自己的聪明才智遗传自哪了，给王女士鼓掌，不愧是你。两个小时后，她再度感慨遗传的伟大性，宋景还是很像他侄子...不是，应该说侄子能那么嚣张多少遗传了一点伯父的胆魄。 “KBS？” “你不愿意？” 宋景想要搞个大的，大到他真被韩沐妍忽悠瘸了，认为后辈所言非常有道理，国内市场太小厮杀才那么凶，稍微没点本事都已经凉了，能活下来的都有两把刷子。而认同国内市场小就认同，与其跟国人厮杀，不如大家手牵手一起出海，把蛋糕做到，到时候，大家都能吃饱不说，还能赌一把吃下更大的市场呢！ 既然动了念，宋景就化身行动派，要去征战那么大的市场，SBS一家是没可能的，一定要多多招揽盟友。事还没成，就是个计划，宋景不打算对外公布他的大计划，就准备派出韩沐妍去执行这个计划，先找KBS对接，大家一起出海啊~ 必须要说，韩沐妍是很开心对方那么好骗啦，本质上她的话也没问题，只是规避了一些还没发生的小问题。但她还是很惊奇，宋景居然够胆子送她去资敌，这么嚣张的吗？ “我当然愿意啊，能赚钱为什么不愿意。”韩沐妍说着面露难色，“但我们这个项目还没结束，我去对接KBS的话，不太好吧？” 宋景睨了她一眼，“有什么不好的，我都不介意了。” 你当然不介意了，出面的是我，会被骂的也是我，韩沐妍笑道，“我的意思是，与其一上来就去跟KBS对接，不如先找绿蛇，好歹是老东家，好谈。我跟您说得那些，外人未必信，不是谁都向您一样那么有前瞻性，目前市场上日方才是大买主，一下子说中方，不好讲啊。” 宋景思索片刻，也不是没道理，就是有些嫌弃，“绿蛇的体量跟KBS怎么比。” “船小才好调头，也愿意掉头。KBS家大业大，就向您，如果我不是我完全敞开人脉带着人去那边走了一圈，我就空口白牙的跟您讲那些，您会信，您只会觉得我异想天开。” 韩沐妍看他沉吟，好似听进去了，再接再厉，“何况我才带着台里的人去那边转了一圈，这关系还没砸实呢，我们这边才开机，项目都没播，未来能卖出什么价格还未可知。这时候就带着KBS的人去的话，万一他们比起创造更大的蛋糕，更想先抢我们的地盘，那岂不是引狼入室？” 室内的宋景望了眼对面的小姑娘，“引狼入室的事，你不是刚做过？” “我怎么能跟您比，我抢不过您啊，与其挣扎半响还是输，不如干脆举白旗，不费那功夫。”韩沐妍把话题绕回来，“比起KBS，我觉得绿蛇更合适，您觉得呢？” 宋景摆手，示意她去做事。 出了部长办公室的韩沐妍持续给自己放假，找个屁的绿蛇。宋景想的是美，招兵买马共商大计，那么美好的愿景得能实现啊。 KBS现在会搭理她就见鬼了，绿蛇都不会搭理她。同样的话，她能在已经做了前置剧情的基础上去忽悠宋景，但跑到张世元面前哄骗他是没可能的。这帮人包括宋景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宋景是看到兔子都准备烤了吃才信她能养兔子，好让兔生兔，再发展出一个庞大的养殖场。 张世元他们能看到什么？他们只能看到韩沐妍贪心不足，都已经跟SBS合作了还跑出去指着能一脚踩两船，做梦呢！ 这种话，宋景要是自己跟张世元他们说，那没问题，但韩沐妍去，没可能。韩沐妍不打算陪着突然萌发雄心壮志还想投资她玩一场奇货可居的部长发神经，上杆子不是买卖。 目前的时机，她要是去找那帮人，口水说干了也是求着人家合作，她何苦。还不如等《继承者们》出成绩，只要这部剧爆了，时移世易，到时候就是整个市场捧着她的时候，她那想不开要给宋景当马前卒。 不过宋部长以一副伯乐的心态要使唤她这匹千里马，韩沐妍就只能披上马皮，伪装自己努力在做事，不能像以前那么清闲了，不然谁知道宋部长脑袋一拍又想出什么歪招。 跟宋部长聊过的隔天，韩沐妍就去剧组报道了。在片场看到她的导演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宋部长看不得我清闲。”韩沐妍半真半假的讲，“您应该听说过我们以前有点小矛盾，此前我有价值那就捧着，现在么....” 姜孝信了然，“那我要不要找点活儿给你干？” “我比较想当个人形立牌。” “什么意思？” “戳在那就行。” 有被逗笑的姜孝信调侃她，“你在我这戳着不干活儿能看吗？” “那我帮您打个杂。”韩沐妍故意叹气，“说吧，要我做什么？” 再度笑出声的姜孝信本想闹一句你去给我买杯咖啡什么的，话到嘴边想起来，他们也没亲密到这个地步，就说，“不然你自己看着办，不就是伪装在忙么，不用我教你吧？” 必须不用的韩沐妍欢乐的准备去伪装忙碌，离开片场前刚好看到在吃饭的演员，她午休时间来的。没看到就算了，看到了就想起来，这位是她神兽，得去跟神兽打个招呼。 演员们围坐在一起吃饭，看到PD过来都放下了餐具，有两个男爱豆犹豫着要不要起身鞠躬，看男主角没动，怕他们太有礼貌衬托的男主角没礼貌，也没敢动。 埋头吃饭的男主角压根没看见，还是被边上的后辈捧了下手肘才抬头，看见人就笑了，扬手打招呼。主演抬手，爱豆们就起身了，等韩沐妍走进，爱豆们都端着餐盘自动换去别桌。 韩沐妍坐在空出来的位置上，冲剩下的几人点点头当回礼，再问男主角，“等你吃完我们聊聊？” 低头看了眼餐盒的李明浩也没问聊什么，干脆抬起盘子把剩下的饭菜三两口扒进嘴里，一点都不符合他财阀之子的角色设定，抽了张纸巾就擦嘴起身，示意可以走了。 韩沐妍被他逗得都笑出声，“我又不赶时间，不是什么大事，你确定你吃饱了？” 鼓着嘴努力嚼的李明浩连点两下头，指着休息室的方向，用眼神询问PD去那吗？韩沐妍指像出片场的方向，示意去那，伸手拿了桌上的饮料冲他晃晃，等他点头确定是他的，就带着饮料起身，李明浩便跟上去。 PD带着演员离开临时餐厅的这段路就是不停有人鞠躬行礼的一段路，还有人用眼神迅速身边的人，这位怎么来了？ 韩PD在组里很神秘，早前导演和作家都有点不拿她当回事的意思，底下的人由于老板的态度也不怎么在意，不过接触不多，也无所谓在不在意。直到组里传出韩PD指定男主角的八卦，能在项目里定男一号的必然是大佬，大家对大佬就是敬着的了，但还是接触不多，态度的改变也没带来什么变化。 同样是因为接触不到，听到的各种传言却多，韩PD就逐渐神秘起来。 李明浩没觉得韩沐妍神秘，哪怕此前不了解，后来朝夕相处了两个礼拜也神秘不起来了。在李明浩的视角里，韩PD属于事业心非常强，能力更强的姐姐，姐姐只比他两岁，但好似再过十年他也还是会对这位鞠躬的厉害姐姐。 厉害姐姐对弟弟唯二的印象就是酒量无敌烂，以及很听话。这人配合度非常高，让干嘛干嘛，从来不质疑她的决定，木偶人，比爱豆还听话。 听话的演员制作人还是很喜欢的，既然喜欢就没有白占人家便宜的道理，哪怕他不知道。 “我去年买个花店，我妈在管，她跟我说前老板是你，还说你粉丝误会店老板还是你，跟店里买了很多花圈给你应援。”韩沐妍边说边拧开瓶盖把饮料递过去。 顺手就接了的李明浩先喝了口饮料顺了下有点被噎到的喉咙，才解释，“店老板不是我，是我们社长。粉丝也不是误会了，公司管理官站的人在孩子们集资应援的时候，特意选了您的花店。” 韩沐妍脚步微顿，“特地选的？” “对，我知道那是您的店，您跟社长签约那天我在现场。”李明浩伸手半挡着脸，“戴着口罩。” 回忆片刻的韩沐妍想不起来了，她都不记得卖店给她的人是谁，怎么可能还记得前店主的同伴，只是疑惑，“知道了还特地选我们家店的意思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那干嘛不说，反倒要她来问。 “之前是想着套个交情有来有往，虽然钱不多，但您知道了应该也会对我有点好感。”李明浩没什么不能说的，很坦率，“后来我们一起出国，您帮我挡了那么多次酒，我就觉得没必要说了。社长想说，我觉得没必要，您觉得有必要吗？” 韩沐妍觉得，“你讲中文很烂，讲韩语很会说话么。”不是个戳一下动一下的木头美人，有脑子的。 “如果您指得是我配合度还不错的话，那是您的职场，您才是专业的，我这个外行只要听安排就行。”脑子很不错的艺人浅浅笑开，“您特地来跟我说这个，应该不是只为了一句多谢我照顾花店？” 站住脚的韩沐妍上下扫视他，哥们你有点意思啊。李明浩眉眼弯弯的随她看，还特意张开手臂，大有展示自己的玩味。 艺人意外的有意思，韩沐妍就改了原定的说法，乐呵呵的讲，“我晚上要去见一个品牌方，叫上你社长跟我走一趟。” 李明浩听了却没有开心的表情，反而说，“我短期内不打算接代言。”看姐姐眉峰微挑，他垂眉笑开，轻声解释，“您证明了您的能力也证明了您在那个市场确实有本事把我卖出高价，那我现在要做的是等，有点耐心。等项目有了水花，我的身价也会水涨船高，现在，卖不出价钱。” 手上攥着艺人三年卖身契（合约签了三年）的制作人虽然是把艺人当商品的，但碰上艺人把自己当商品还分析如何能卖出高价，也有点意外。 意外的有自知之明的李明浩笑看她一眼，“您这个表情会让我误会，您之前把我当傻子。” 韩沐妍笑出声来，“我只是觉得你不怎么动脑子，那几天你听话的程度，我都惊奇。”她就算在韩娱圈混了好几年也没碰到，让干嘛就干嘛，一丝犹豫都没有的艺人。 比如，制作人曾在拒绝不了某个负责人非要让艺人喝酒，不喝就是不给面子的场合，直接让艺人喝。艺人无敌乖巧的喝了，还喝挂了呢，真就一杯倒。烧酒能喝三四杯的酒量，碰上白酒一杯就倒。 酒下肚就感到头晕的艺人在制作人的指示下一杯接一杯的喝，喝到最后人都断片了，第二天在酒店醒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次制作人让艺人喝，经纪人都拦，艺人却举杯就喝，毫不犹豫。那次韩沐妍在艺人房间里的沙发上凑合了一晚，她既然承诺让艺人喝，就得保证够听话的艺人不会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事。 要是说酒局上的艺人是被架在那了不得不喝，那隔天宿醉醒来的艺人在叫醒沙发上的制作人后，没有询问任何关于，昨晚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回来的，为什么您在我房间等等，反倒是跟制作人道歉。 这操作让韩沐妍怀疑，艺人很可能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李明浩有些堂皇，“我那是信任您才什么都没问。” “问题就是在于你信任我，我的态度很明显把你当商品，商品想要卖出高价自然免不了让买方验货。”韩沐妍笑问哭笑不得的艺人，“你就不怕我把你送到谁的床上让人家验验货？” 两人到了停车场门口，没往前走，就这么在路边聊起来了。 盛夏，太阳挺晒的，李明浩边解释他信任的由来，边带着姐姐往路边的屋檐下走，“您不是那样的人我才信您的。” 跟在他身后的韩沐妍疑惑，“哪样的人？” “目光短浅，只想坐一笔头买卖的人。”李明浩边说边掏出西装口袋里的方巾铺在石台阶上，自己直接坐下了，“您特地签了我的经纪约，项目都没开机，我根本卖不上价钱，您怎么会让人验货。” 韩沐妍看着那块方巾犹豫一瞬，“你用了这个等下戏还连贯吗？” “下午换景，这套衣服就穿这一次。”李明浩说完再补一句，“这是我的私服不是服装组的。” 有这话韩沐妍就坐下了，还掏烟要分呢。李明浩摆手，不是不抽烟，而是，女演员会觉得不舒服。 “我下午有场戏可能要....”李明浩伸手比划拥抱的姿势，“如果导演定了要抱，拍起来信惠可能会不舒服，她不抽烟应该不喜欢烟味。” 听了就笑的韩沐妍起身绕过他走到下风口才点燃烟，“新发现，很细心么。” “我难道在你眼里全是缺点吗？”李明浩失笑，“这都能成优点？” 坦然点头的韩沐妍看他傻眼的表情，朗声笑开，继而好奇，“都已经那么会说话了，为什么不干脆说你是相信我的人品，类似我是个好人肯定会保护你的贞操之类的，而不是相信我的能力和眼光不会干出贱卖的蠢事。” “我接受我是资本的商品，但被说贱卖还是会有点不舒服。” 李明浩是笑着讲的，好似只是个玩笑。但韩沐妍张口说了抱歉，他也楞了一下，嘴角上翘的幅度明显大了些，也跟了句，没关系。 压根没在意这番笑言的韩沐妍把话题绕回来，她需要重新评估她的合作方，“干嘛不直接说我人品好？” “我是个男人啊，男人在女人眼里哪有贞操可言。”这次是李明浩看到她傻眼，笑得可开心了，“开玩笑的，只是我们没必要聊人品吧，都不熟的，我现在还在跟您说敬语呢，哪有资格评价人品。” 冲这句话，就指得韩沐妍跟他说，“那就换平语。”以及，“你还是得让你社长跟我跑一趟，不是签代言而是去套个交情，不然我怕你签不下来，是Anchr（啤酒品牌）。” 李明浩尴尬一秒，掩唇咳嗽一声，很自然的切换平语，“要是因为花店的话，你这份谢礼有点大了。”好牌子啊，还是进口品牌呢。 “也算是谢礼吧，更多是帮你抬抬身价，进口品牌一般找一线，酒类的推广度高。烧酒的瓶身更喜欢贴女艺人，你没指望，啤酒还是有可能的，借着项目合作的机会，让你经纪人能趟条路出来。”韩沐妍讲，“也就这一次啊，你跟我签得不是国内，国内你们自己努力吧。” 抿唇笑开的李明浩应了声好，看她烟快烧完了，撑着膝盖起身。 他们在路边上楼进门的大楼的台阶闲聊，台阶有四层，李明浩本坐在最高层，他铺的那块方巾也在最高层。现在站起来，左脚踩在第三极台阶上，右脚在第二级。韩沐妍就站在平地上，本来没什么感觉，等他这么一站，被高大的身影笼罩住，不自觉的仰头看人。 快速从平视过渡到俯视的李明浩被昂着头的姑娘逗笑了，不知为何居然有点可爱，大概是视角问题，好小一只啊。 不是很懂他在笑什么的韩沐妍也没在意，只说，“我先走，记得让你经纪人联系我。” 一步跨两个台阶下到平地的李明浩也没多想，现在他还是俯视，但没之前那么有趣味性，就说，“那我改天请你吃饭吧，多谢你照顾。”顿了顿，补充，“不喝酒，纯吃饭的那种。” 韩沐妍笑出声来，“我疯了才跟你喝酒。” 盛夏的艳阳高挂天穹，饭局的邀约是未来的事了，下次见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阴影里的两人互相道别，各自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一个要进片场，另一个要去跑商场。 在同一个项目里的同僚们见面的机会还是很多的，韩沐妍在剧开播前给项目拉来了三个品牌赞助，这让导演即开心又有懊恼，早知道这妹子有这本事怎么也不能让她当条咸鱼啊。 首播当天，剧组聚餐，导演就在酒桌上半真半假的调侃，制作人得干活啊，哪有不干活白拿钱的PD。 韩沐妍让名义上的搭档不要闹，“我能拉来的品牌方您都能找来啊，我们还缺什么赞助，开机前制作费都回来一半了。” “之前只有三分之一。”姜孝信让不管账的搭档了解一下，“加上你那三个才是接近一半。”品牌他去联系当然也能联系到，可这不是，“我还真没那个功夫，上上下下都是我，你不得帮忙？” “我这不是帮了么。”韩沐妍不上当，转移话题，探头问作家，“您要不要猜猜收视率？” 不掺和钱财问题的金恩淑虚点了她一下，才顺着她的话说，“我不贪心，过十就行。” 首次拍电视剧的姜孝信不接受那么保守的预测，“怎么都应该15吧，您的作品只过十怎么行？”扭头看制作人，“你说呢？” 详细分析过市场对自己未来的摇钱树还算关注的韩沐妍则是站作家，“12吧，市场大环境不好，分流太多，我们接档的项目也一般，这个数字差不多。” 金恩淑点头，“就是这个意思，过十我们就稳了。”劝期待很高的导演，“首播看的是我和演员们的观众支持度，打个保底分，十分就不错。随着剧情发展会涨起来的，一开始就特别高的话反倒会有压力。”这方面她有经验，“真到15，那大结局要是冲不上25乃至30，我们搞不好会被损是烂尾了。” 电影导演左看讲出‘12’的电视剧制作人，右看只报出‘10’的电视剧作家，一时有些心灰意冷，转向演员们，扬声问男女主角，他们觉得能有多少。 演员们多半跟着作家的预测走，哪怕有想要讨个好彩头的也是讲出跟导演一样的‘15’，没人敢往更高了报。只问了这张桌子的导演不想再去隔壁桌了，干脆举杯，喝酒吧。 酒桌上的韩沐妍端的是茶杯，她都是需要喝补汤的人了，不是必要的场合就直接喝茶。没人问制作人为什么喝茶，不少人去问演员你怎么不喝酒。男演员重复解释，他在此前的数次聚餐里都已经解释过的，他一杯倒，有人信有人不信，还有人闹着让他喝一杯试试，看会不会倒。 坐在上首的韩沐妍跟边上的导演闲扯着品牌对接的事，左绕右绕就是不接茬，她分成那么低，还跑什么品牌赞助，再加上都有神兽了，等着神兽给她赚钱就好。 想起神兽，韩沐妍抬眼看过去，发现神兽被包围了，正在被起哄喝酒，就扬声让大家放过他吧，“我之前带他去大陆，他真是一杯倒，你们现在跟他闹，等下他连首播都看不了直接趴了。” 起哄的人听了纷纷笑开，李明浩也双手合十对大家做出求饶的姿势，还半坐起身冲制作人举杯，不是感谢救命，而是拉人下水，“茶水对茶水，我敬您一杯。” “我救你一命，你不以身相许就算了，还捅我一刀。”韩沐妍胳膊一挥，示意大家上，“给他灌酒！” 众人笑声更大，也就没人管什么演员能不能喝的事了。聚餐么，图得是放松开心啊，何必非得灌酒呢。 笑声中电视剧开播了，被包下的烤肉店在主题曲响起时只有音乐和烤盘中滋滋的肉熟声。等歌放完，第一个画面进来，导演收到实时收视率的信息，端起酒杯，在众人的注视中扬起笑脸。 “平稳起步，喝酒吧~” 欢呼声四起，场子一下就欢腾起来。 金恩淑舒了口气，探身跟韩沐妍说，“估计是十。” 韩沐妍也这么想，安慰作家，“刚开播就有十，您的影响力依旧是块金字招牌。” 拥有金字招牌的作家举杯冲向后辈，唏嘘一声，“金字招牌是外人叫的，我反倒觉得压力很大，每每有新项目上压力都是成倍增加。等再过两年，你也会压力了，入行以来你就没有砸锅的项目吧？金字招牌，很快你也有了。” 韩沐妍回忆往昔，她除了倒霉碰上坑货的那两次之外，还真没有砸锅的项目顶多是有赚得不多的项目，莫名有点理解作家的压力，专门拿了酒杯倒酒要跟作家碰一杯。 导演恰好看过来，“你们两单独喝什么，一起啊。”顺带分享好消息，“实时收视率我们第一，同档压下面三个点，他们十都没过，要不说还是你们稳，果然是业内人，我就没想过市场大环境那么萎靡。” “萎靡这个词用得好，一年不如一年。”电视剧作家跟电影导演抱怨，“以前不过五十哪好意思叫剧王。到她入行的时候...”偏头示意制作人，“过了四十就叫剧王了，现在呢？” “三十都很难。”电视剧制作人接上，让电影导演了解一下，“现在的市场过十可不是及格分，这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姜孝信再度左右扫一眼，你们俩怎么都那么丧，嗨起来，“喝酒喝酒，聊什么市场，只聊我们自己就行，我们一定能成为剧王。” 按照业内的收视率指标，纯爱款的偶像剧是不可能成为剧王的，但制作偶像剧的创作者们，决定先喝酒再说，怎么都是首播，还是得开心点。 开心的制作人忘记了自己在‘戒酒’这件事，李明浩倒是看见了她茶杯换酒杯的操作，低头闷笑。 金宇彬好奇，“笑什么呢？”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没什么特别的啊。 摇头表示没什么的李明浩听他问要不要去给制作人他们敬酒，冲他展示手上的茶杯，“我就不去了。” “你这个酒量还真是问题。”金宇彬边说边起身，扭头叫其他人，“给PD敬酒，去不去？” 应声的演员们三五成群跟过去了，李明浩边包着烤肉吃边用余光看向那边，看着看着，看到了有意思的画面。 来敬酒的演员们是按照前后辈排的，以演员出道的年限算前后辈，爱豆们都拍在后面。在金宇彬这几个演员敬酒时都是笑眯眯喝了的韩沐妍，轮到爱豆二号上前，却放下了酒杯。 “差不多了，你们去玩吧。” 已经举起杯子的导演看了眼制作人，再瞟了眼同样愣住却转瞬笑开的作家，也跟着放下杯子，对其他人说，“放松点，都去玩吧，聚餐么，不用那么正式。” 演员们眼神乱飘不敢说话，制作人已经转过身拿出烟盒跟作家借打火机，作家表示不抽烟，后辈嫌弃，文艺工作者怎么能不抽烟，文艺工作者拍了下她的脑袋，你小心得肺癌。 导演还算给面子，摆手示意小朋友们该干嘛干嘛去，没有过来敬酒的大前辈演员们也看到了这边情况不对，在剧里饰演男爱豆父亲的前辈起身叫孩子们回来，不能傻站在那啊。 围在周围的人都走了，作家才假假的教训同属于小朋友制作人，过了。 姜孝信没觉得有什么过的，还对作家讲，“要我说您就是脾气太好，韩PD才是对的，就不应该搭理。” “我也是考虑项目，临时再重头找多麻烦，还不如改剧本。”金恩淑说得好听，手却搂住了妹妹，亲昵的很，还哄她呢，“我都没生气，你生气什么。” 韩沐妍一点没有生气的样子，就是吐个槽，“您真的是脾气太好了，换成我，要不是宋部长早就跟**对接好了，他们整家公司都能上我的黑名单。” 这一出的前情提要是剧本里原本定给郑容和的角色，因公司骚操作换成了他队友，给作家气得直接把青梅竹马的男二设定硬改了剧本，就是个边角的配角。 当初真的很生气才会改剧本的作家现在已经不气了，都快忘了这件事，反而劝小朋友，“主营爱豆的经纪公司眼皮子浅太正常了，哪值得你还专门弄个黑名单，你把他们放在眼里才是给他们面子。” 导演拿着酒瓶先给前辈倒酒，再给忙内添一杯，也是劝，“**还是不一样的，到底是龙头，怎么都要给点面子。”顺带好奇，“你们之前因为什么闹起来的？” “金在中啊。”韩沐妍被打个岔就想起来她要戒酒的事了，先跟大家把杯中酒喝了，再反扣酒杯示意不喝了，“我还是得喝茶，不然我真会有酒精肝，去年年末体检我都不敢看报告，总觉得命不久矣。” “你还敢去体检？”金恩淑佩服，“我都不敢去。” 姜孝信再度加码，“你活得那么健康，居然还想得起来体检？” 无话可说的韩沐妍默默把酒杯翻回来，你们牛逼，“来，喝，一起死。今天不醉不归，你们两谁都别想活！” 对视片刻后大笑的剧组大三角在这杯酒下肚就真成同僚了，而忧虑那些笑声是冲着自己的男爱豆在转战二场时，去拜托朴信惠能不能一起去给大三角敬杯酒。女演员不想掺和这件事又不好意思拒绝，看向身边求助。 李明浩就劝了句，“你现在撞上去说不定会挨揍，反正导演看着像是不在意的，作家我们都不经常见，韩PD我们见得更好，你还不如躲着呢，起码安全。” “我也觉得你躲着更安全。”朴信惠接上，“现在都喝得有点多了，真不管不顾动手，这么多人呢，你在组里还怎么待。” 男爱豆在被同事们劝躲，女爱豆则是被经纪人拉倒一边指示躲远点，凑上去是找死，我们跟韩PD可是有直接矛盾的。那位对外八路的男爱豆都当面不给脸，对上我们很可能直接动手，躲着最安全，反正不常见。 韩沐妍还真不知道她就是来参加个聚餐，让组里的小演员们都躲着她走，不过她也不是很在意就是了。 二场结束要去三轮时醒着的人已经没几个了，三场纯属自愿，韩沐妍把半醉不醉的金恩淑送上车，就拒绝了姜孝信还拉着她要喝的说法。这又不是品牌方的酒局，干什么非得往死里喝。 导演不走，大部分人都不走。韩沐妍要走，在路边等着打车。 一辆保姆车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来，男演员问制作人在这干嘛。 “打车啊。”韩沐妍反问他，“你偷溜啊？” “导演已经醉了根本不会记得我去没去。”李明浩还真就溜了，“要不要我送你？” “谢啦。” 韩沐妍说着就准备绕过去上车，面前车门已经徐徐开了，原先坐在车边的演员正在挪位置。等车门重新关上，开车的助理好奇，制作人居然没有车吗？ “去深山老林的那种会所会带着司机，市区就没必要了。”韩沐妍随口回他，“你们要开车得一直在车上等到酒局结束，也不方便去里面不然总归要敬个酒喝一杯，在车里待四五个小时也够累的，还不如我打车。” 艺人助理听完忍不住夸PD，“你这才是好老板。” 也算是老板的李明浩就笑，“我不是吗？” “就这么一说么。”助理讪笑，安静开车，不搭话了。 韩沐妍倒是探头看了眼副驾驶，问演员，“这人还活着吗？”那里摊着一个已经昏迷的经纪人。 “没死。”李明浩说完看她笑，也跟着笑，“哥很能喝，社长专门给我调的人。酒品也好，喝醉了就是睡觉，不折腾人。” 这话让韩沐妍想起来，“你喝醉是真能折腾，要不是你社长我都想打晕你。” 李明浩眨眨眼，摆出无辜脸，“PD好像没资格说这话吧，您喝醉才是能折腾人呢，我们还得带着翻译，要不然都听不懂您说什么。” “别以为突然变敬语就可以污蔑啊。”韩沐妍拒绝承认自己酒品有问题，“我喝醉也是直接睡的。” “您对自己误会真的很大。” “我不要太有自知之明。” 李明浩假笑，“是吗？” 韩沐妍也假笑，“当然。” 两张虚假的笑脸，眼看就要变成演技大比拼，开车的助理一个没憋住扑哧一声。后排的两人也不知道谁先笑了，就那么笑开了花。 车开到目的地，听着PD说别送了的男演员就坐在车上跟PD道别，透过车窗看着PD上了台阶，刷了入户卡，开门要进时，还扭头冲车门的方向拜拜手。 李明浩不自觉的抬手隔着贴了防窥膜，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的车窗，冲那个已经扭回头的人摇了摇。 “能走了吗？”助理突然出声。 骤然回神的李明浩反射性缩回手，又是一愣，他在干嘛？ “走。” 第229章 第二十三章 神兽,非人非物，论属性的话属于通买卖的商品。商品突然有了脸，还蛮奇特的。而商人之所以发现商品有了脸,源于一场意外。 平均收视率以‘10.2’起步的《继承者们》随着剧集的播出,收视率也在缓慢攀升，爬得是真慢,播到第六集也只有10.7而已,但只要没掉还在涨,按理说就值得庆祝。 偏偏MBC同档期刚上的一部剧压下他们成为同档第一，这就有点尴尬了。 韩沐妍被通知要去SBS开会的时候，原以为她就是去凑个人头，国内播出的收视率好不好跟她有什么关系,她这个制作人不是挂名的么。哪知宋部长说着说着,突然甩了一口黑锅给她，讲什么某些人还是要对项目上心,怎么都是一个团队的，不能成天混日子。 带着全组开会要检讨他们的剧为啥从同档第一掉到第二的部长，在盖这口黑锅的时候并没有指名道姓,语气也不是训斥而是劝说,年轻人不要带着情绪工作之类的。但所有开会的人都知道部长说得是谁,韩沐妍就很懵,她干啥了？她啥也没干啊，为啥突然给我盖黑锅？ “问题就出在你什么都没干。” 会议结束导演要去剪辑室,路上带着制作人一起，聊年轻人消极怠工的问题。年轻人很冤枉，您什么都干了，还需要我干什么？ “我承认,我一开始对你是有些轻视，毕竟资历在这里，我对你也不了解，你又太年轻，难免的。”姜孝信说得很实在，“但我们好歹是一个团队的，剧好你也好，我不了解你，是我的问题，你完全没有给我了解你的机会，你也不是没问题吧？” 一个字都没听懂的韩沐妍让他再直接点，“具体指什么事？” “宣传，热度，还能有什么事。”姜孝信怀疑她装傻，“《最后一公里》热度比我们高，你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还是没听懂的韩沐妍以为是周围有人他不好直言，干脆凑过去小声讲，“干脆一点，到底是什么？” “就是热度啊。”姜孝信都不知道她是装傻还是真傻了，“SBS官站上我们的讨论版你没去看过吗，就那么点人，你再看看你那个《最后一公里》，开播才两集TVN官网差点被挤爆了。还有热搜，我们都播到第六集了才上过四个热搜，这还是国内的热搜，大陆那边根本没有知名度，热搜都没上去过，这差距有多大你看不出来？” “不是我推卸责任，我说了，我承认我有问题，但我确实不会营销的事，拍电影哪需要这个，电影是有专门制片的知道吧，还有专门发行公司呢。我忽略了这方面的事确实是我经验不足，可你经验那么足，你给我提个醒啊，这能有多难？” 姜孝信说着还有点生气，“一开始我是把你架空了，可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在你提出什么事的时候直接让你别掺和制作吧，我没干过这种挫事吧？你之前说要换李明浩，还限制男一必须跟你签代理合约，这些讲起来都有点逾越了，我有反对吗，不也都是顺着你？” “你不开心我限制你，有情绪，我理解。我在你这个年纪碰到我这种什么都要的同事也会烦躁。怎么都是一个团队，你有情绪我们可以沟通啊，私下喝一杯，我给你敬一杯都行，不能这么做事吧？你说你什么都不说，我还以为你挺高兴不用干活就有钱拿，哪知道你背地里想法那么多。” 背地里毛想法都没有的韩沐妍无限冤枉，都不往前走了，拽着越说越生气的姜孝信左右扭头找能单聊的地儿，随后把他拉进紧急通道。这种误会可不能有，都不用说什么未来还要合作，现在就在合作呢！ “我们之间有误会，非常非常大的误会。”韩沐妍深感六月飞雪，她比窦娥还冤枉，“你说你是对营销不熟出了岔子，那我就是对营销太熟了，熟到根本没想过你们在这个上面出岔子。” 关上门就递烟的韩沐妍先扮演小狗腿给导演点上烟让同事消消气，再解释，她真心冤枉，“你既然去看过《最后一公里》的资料那就应该知道那不止是TVN的剧，那也是整个团队都是我搭起来的剧。我在那个剧里说不上是一言堂，但基本控制方向都在我手上。” “那就还是对我有意见？”姜孝信不乐意，“我的问题？” “先听好不好~”韩沐妍让同事淡定，“我的意思是，因为我主控团队所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事，只要我说要办，底下人就得按照我的要求来。播出的平台是TVN，项目上之前几乎全员爱豆的团队，那边台里根本看不上眼，也没人管我，我想干什么都行。” “到这边不一样啊。” “我....” “不是说你，是宋部长。” 韩沐妍让他自己想想，“借着爱豆的影响力为剧造势在业内没人这么干，我的做法在大家眼里乱来。就算是现在还有人说《最后一公里》能成功是我瞎猫碰上死耗子，侥幸而已。我在TVN能乱来是那边没人管，到这边乱来，你以为宋部长会搭理我？宋部长一开始把我拉进这个团队单纯是冲着大陆市场，我在他眼里就这点作用。” “我的作用在开机前就已经完成了，要不是他看不得我清闲，我都不会再往剧组跑，不然他还是看我不顺眼，搞不好你都会看我不顺眼，以为我是去抢果子的。在这种情况下，我能跟谁说我们可以借着爱豆的影响力宣传，我说了也得有人听啊？” 姜孝信听进去了，还是不太高兴，“那也好过你什么都不说。” “前辈，这话就是强行甩锅了啊，开机之前我要是说了，你敢拍着胸脯保证你不会嘲笑我小人得志，侥幸成功就敢跟前辈讲什么成功秘笈？”韩沐妍撇嘴，“开机之前我们一共就没见过几次，你开会都不通知我的。” 视线飘忽一瞬的姜孝信不说话了，抬手让她继续。 韩沐妍继续的还是很冤枉，“再说这东西为什么需要我提醒啊，你是第一次拍电视剧，不太了解业内生态，在项目热度不够高时扭头回去研究《最后一公里》，这当然没问题。但团队里是有外宣组的，他们绝对研究过我的剧为什么热度那么高，他们既然研究过还不干活，那是他们的问题，关我毛事？” “营销的人都研究过，照本宣科都不会，抄作业都抄不出来，能怪到我这个写作业的人头上？宋部长跟我阴阳怪气两句很正常，收视率排位我们从第一掉到第二，总要找个人背锅，给上面有个交代，我就很合适。但你跑来怪我，不合理吧？” 借着抽烟的动作躲避这个问题的姜孝信选择转移话题，“外宣的人就是按照你的方法做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热度就是上不去。” “所以？” “所以，你该回来干活了。” 韩沐妍失笑，“你跟我扯半天就是想讲这个啊？” “不然呢？”姜孝信让同事为他考虑一下，“我第一次拍电视剧，收视率只有十已经很惨了，还从第一掉到第二，能看吗，我还怎么混？” 抿唇憋笑的韩沐妍说，“行，我帮你混。”在他满意前先伸手，“二十亿，给钱。” 一巴掌拍过去的姜孝信让她做梦，“什么宣传要二十亿那么贵？” “热度都是钱堆出来的，《最后一公里》制作的费用不到五十亿，但总额制作费快八十了，你以为那三十亿花在哪。”韩沐妍让他考虑清楚，“电影发行的费用也是很贵的，电视剧也一样，想让满世界都知道的宣传都得花大价钱。” 管钱的导演不太乐意，“你都说了是电影，电视剧哪需要花那么多。我们是SBS的剧，你多多使用SBS的资源，我们可是电视台，多的是宣传渠道。” “电视台内部项目对接也是要给钱的，你去问问综艺的广告部，我们想要中插广告，你看他们要不要钱，你敢白嫖，人家就敢上报你搞职场霸凌。”韩沐妍的态度很坚定，“钱够，宣传我保证。钱不够，那就没什么好聊的了。” 钱是够的，可要是都给了宣传，拍摄还怎么办。管钱的导演和要钱的制作人立场瞬间调换，恰好两人之前的烟灭了，这次双手捧着打火机点烟的‘狗腿’就变成了导演。 “当初宋部长介绍你的时候说得可是少年英才，这点小事你还不是手拿把稳，对吧~有钱有有钱的玩法，没钱肯定也有没钱的玩法啊~是吧~” “呵呵。” 姜孝信满脸堆笑的凑过去，“哎一古，这都要吃中饭了，我们沐妍肚子饿不饿，哥请你吃饭去？” 叼着烟的韩沐妍斜了他一眼，“我先说，没钱确实有没钱的玩法，但我一定会干扰你拍摄，还可能会让剧组陷入非议，你真要那么干？” “具体说说？” 贫穷的宣传计划在一个礼拜后出现在网络上。 最初是金在中的粉丝挑起来的，他们家也有新剧在上，MBC的一部纯爱剧，金在中在里面饰演男二。那部剧收视率还算不错，但媒体陈赞创作团队时都是夸奖导演、作家，男一女一，虽说没有不在意男二，但确实也不会单独写男二怎么怎么好。 粉丝就有点小不高兴，觉得他们贡献了最多的应援，剧组却不拿哥哥当回事。 这个帖子原先只是金在中官站里的粉丝真情实感的抱怨而已，韩沐妍借着这个帖子炒了一波。 先是找人去把官站的抱怨贴转到外网，再让水军披皮假装演员的粉丝和路人，嘲笑爱豆能演电视剧就不错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爱豆的粉丝就很烦躁，我们在官站内部抱怨管你们屁事，我们也没针对你们啊，非得凑上来找骂？ 骂战由粉丝和水军先把热度炒了一波，没闹大，金在中的团队下场控场了，这事儿闹起来他遭殃。团队这边控场，那边韩沐妍就让水军换皮肤，从敌对方变成友方，一边伪装粉丝跟伙伴们说，不要给哥哥找麻烦，一边又阴阳怪气的讲三大台就是牌面大都不把爱豆当盘菜的，要是TVN，能把哥哥供起来。 这话得到了粉丝的大批量支持，TVN可不是把他们供起来么，当初去给剧组应援的时候，他们还能去片场跟大家招呼呢。哪像这次，想应援还得跟剧组联系，约个三五次能有一次成就不错了，说什么会打扰拍摄。合着就你们有拍摄，人家也有拍摄好不好，人家的剧成绩还比你们好呢！ 《最后一公里》的营收成绩，参与项目的各家爱豆的粉丝团可是热烈宣传过的，孩子们也知道有线台的收视率没办法跟别人打，但他们哥哥有商业价值啊，这可不得好好宣传！ 大面积宣传的爆款剧也就是去年的事而已，不过才一年，你们就不拿我们哥哥当回事了？ 这么大的圈子一绕，在2PM的粉丝出来嘲笑BLUE的粉丝应援上就是个小垃圾时，大家只以为是去年的剧被翻出来造成的巧合。意外的巧合让BLUE的粉丝很不爽，什么叫我们应援不给力，就你们家有人啊？ BLUE的粉丝准备集结，可惜半道受阻，队长的粉丝不乐意。队长是这个团最有名的，也是粉丝最多的，队长当初被临阵换角可是上过新闻的，我们家吃了那么大的亏还给你们应援，做你的春秋大梦！ 内部掐起来，外部嘲笑的团队多了一个，VIP们来看热闹了，你们团的粉丝是真拉胯，剧都播第七集了，连个正经应援都没有，这也好意思追星？ 此时有八卦小报发了篇不知道真假的新闻稿，说是郑秀晶在组里被差别待遇。什么别人有休息室她没有啊，其他主演都有单独化妆师，她要跟其他配角共用啊。连休息的时间吃饭都只能跟同为爱豆的姜敏赫一起，其他人根本不搭理他们。 报道写得那叫一个惨，不止创造了可怜的女爱豆，还附带了一个恶人。 承担恶人角色的就是韩沐妍，记者把当初《最后一公里》选角时制作人和**的矛盾旧事重提，以佐证制作人排斥的未必是爱豆本人，很可能就是针对**公司。郑秀晶属于无妄之灾，偏偏对上制作人，她就只能当个小可怜。 这篇报道出街，女团的粉丝就炸锅了，制作人跟公司有矛盾去找公司啊，欺负我们干嘛，柿子挑软的捏？粉丝还没死呢，拼什么欺负我们女儿！ 粉丝把报道贴在官站，官站炸锅，公司努力压，压不住。开啥玩笑，公司在这篇报道里也不是什么好角色，要不是公司的问题，他们偶像也不会被欺负。我们还没找公司麻烦呢，公司跳出来想息事宁人？做梦！ SBS的留言板很快被爱豆的粉丝刷屏了，强烈要求剧组出来给个解释，你们是不是欺负我们女儿了？制作人是不是不做人？！ 制作人安排了女爱豆上了一个谈话综艺，在节目里专门解释了，制作人对她很好，是特别好的姐姐，报道是误会，让粉丝不要误会。 综艺开播，有的粉丝信了，有的粉丝没信。而贫穷的制作人出动廉价的水军，成为没信的那波粉丝，以女儿很可能被剧方和公司两手压制的说法，塑造女儿更可怜了的形象，让原先都要信了的粉丝都跟着怀疑起来，很有道理啊！ 此时BLUE的粉丝集结的一小笔应援以餐车的形式想送去剧组，但剧组不想搭理他们，以妨碍拍摄为由拒绝。负责对接剧组的公司当然不可能跟底下的孩子们说这个，只用拍摄行程很赶为理由安抚粉丝，应援就下次吧。 男团粉丝不接受，我们辛辛苦苦集资的钱，顶着被对家嘲笑和队内不和的两座大山，从牙缝里抠出来的钱，你们凭什么不接受？现在不是你们要争面子，是我们要争面子！ 男团的粉和女团的粉都在闹，本来只是在自己家的地盘闹，没闹到外面去。但双方因一条小道消息迅速集结成军，凭借旺盛的战斗力，把SBS的官站冲崩了。事情一下就闹大了，热搜也就上去了。 热搜的内容对剧方非常不友好，剧组看不起爱豆还想赚粉丝的钱，把粉丝当傻子。 而那条作为引线诱发爆|炸的小道消息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郑容和给脸不要脸？”来开会的作家对于从天而降的黑锅非常不满，怒骂制作人，“你办的什么事！” 制作人偷摸用教踹导演，该你干活了。 姜孝信干笑，“只是宣传，八卦而已，没人信的。” “官网崩了一小时都上热搜了这叫没人信！”金恩淑怒道，“宣传非得用这种方法？我用了姜敏赫不能宣传，说什么郑容和！”怒视制作人别以为躲了就没事，“我问你呢！说话！” 制作人默默看向宋部长，甩锅。顺着她的视线盯上宋部长的作家很明显误会了，被气得拍桌而起。 “宋景！你干的好事！” 计划都已经成功了，网站也已经崩了，热搜都上去了，才从底下人那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宋部长也是一口黑锅盖在头上，还没办法解释，赔着笑脸哄作家，“就是个宣传手段，很快会有新闻覆盖的，绝对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金恩淑扬声打断他，“别跟我来这套，宋景我告诉你，我成名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这事儿要是不解决，你以后别跟我来往！” 怒火冲天的作家甩手走人，部长和导演双双去劝也没劝住。顺带一说，这次的会议就是作家要开的，参与会议的一共就他们四个，刚开始就直接开炮了。 作家就这么走了，还留在会议室的部长和导演双双让制作人给个解释。 韩沐妍一脸无辜，持续甩锅，“计划是导演同意的。” 宋景一个扭头，“你不跟金作家合作了我还要合作呢！” 只是同意需要借用作家的名声玩点花招的导演更无辜，可他也没办法解释，只能说，“我也没想到金作家气性那么大啊。这不就是个宣传么。” “哪有你这么宣传的！宣传作家看不上爱豆当演员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台里以后不用爱豆了？！”宋景更气，还觉得电影导演是只想着自己，“我们这个圈子是作家中心制，你不要把电影圈那一套给我带过来，你拍得是电视剧！” 从签约后就一直被部长当座上宾的电影导演也不爽了，“我要是按照导演中心制运作，你以为我能接受作家跟我拍桌子？”我已经很给脸了！ 硬是给气笑了的宋景认为是他太给导演脸了，却不能在项目还持续拍摄时真跟导演闹起来，那边还有个作家要哄呢。 按了下眉心的宋景借着手臂遮挡阴沉的面色，放下手就心平气和的跟导演说，“我们是边拍边播，真闹得不高兴，她拖你剧本你拿她没办法，还是得跟作家道个歉，总归是你们做事有失考量，这点没问题吧？” 同样不想闹僵的姜孝信点头，“你组局，我举杯。”不就是敬杯酒么。 不认为这是一杯酒就能过去的宋景被他搞得头疼，挥手示意散会，却在韩沐妍要走时，把人留下了。 部长需要制作人合理的解释，为什么去招惹作家，该不会是，“我说你两句，你就给我惹那么大的事啊？” 宋景实力展现什么叫皮笑肉不笑，“看来多年不见，韩PD也是个人物了，我这个做部长的也得哄着？” 被单独留下的韩沐妍按规矩是应该站着听训，但她拉了把椅子坐下了，在部长明晃晃的怒气中，笑眯眯的开口，“我听说你们跟那边对接的进展不顺利？” 微愣一瞬的宋景扬眉，反问一句，“听谁说的？” “好歹是我搭起来的桥，你们才上桥，我已经在桥对岸了，那边肯定跟我关系更好啊。”韩沐妍靠着椅背以平等同僚的态度跟同僚沟通，做人不能太贪，“以我们剧现在的成绩，单集要价20万（美金）有点过了。” “你还知道是我们的剧？TVN都能开价十万，我们二十万过吗？”宋景不接茬。 “也是，我哪有您懂市场呢。”韩沐妍随便他，总有你求上门的时候，当初你说我是引狼入室，这句话现在要还给你了，宋部长。 施施然出门的后辈，让前辈在玻璃门关上时骂了句狗崽子。 SBS跟大陆对接的不太顺利，是不是卡在钱上不好判断，按照负责人的说法更准确的理由是，那边几次都问韩沐妍为什么没去，他们很明显更想跟韩沐妍谈。 负责人对此也很憋屈，还想隐瞒不报呢。但这边剧已经播到第八集，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必要要给部长一个预期，他们很可能谈不下来。 宋景不理解为什么谈不下来，论体量，SBS能碾压TVN。论收视率，他们开播首集的收视率也能碾压那部剧。部长唯一找到的理由就是剧的热度不够，才会有会议上阴阳怪气的那一出。 宋部长是真没想到韩沐妍反手就把巴掌甩回来了，还直接指出，你如果想求我办事，就得按照求人办事的规矩。 士别三日啊，还真得刮目相看。 偏偏，宋景不想跟韩沐妍开口，或者说不能跟她开口。这要是韩沐妍在中间使绊子，让SBS这边出问题，那宋景不会找韩沐妍帮忙是会直接压死她，不守规矩，被收拾是应该的。但韩沐妍什么事都没干，不止没刻意挑事，反倒做到了她说得，把所有人脉网同SBS分享，抓不住机会是他们不会做事。 他们偌大一个电视台还找不到一个比韩沐妍好的？宋景丢不起这个脸，不可能找韩沐妍帮忙。不谈脸面只谈利益也不行，如果项目必须要韩沐妍去跟那边对接才能卖出价格的话，那分成比例必然要提高不说，以后很可能会被韩沐妍卡脖子，到时候他就真得求人了，让人赏脸拉一把。 办公室里的宋部长在骂狗崽子还没会走呢就想跑。而都电梯里的韩沐妍则是想着，神兽身上搞不好有旺她的玄学。 电视台跟电视台对接没什么非得不可的，韩沐妍这个搭桥的人不算多特别。特别的点在于，既然双方即将有业务来往，不可能只在大陆谈，SBS也要把人带过来炫耀一下肌肉么。 在本土炫耀肌肉的过程中，李明浩被叫去当招待礼物了。招待的酒局上，宋部长是不管艺人几杯倒的，只有你在这种局里都不会举杯的话，那你以后就别想出现在SBS的任何一个片场里。 男艺人很识趣，喝到懵，差点从会所被拖上楼，上面就是酒店，会所开在酒店里。喝酒的男艺人提前做好了准备，社长在，经纪人也在，两人又是劝又是拦，最后被躲在车里偷偷上来的助理和司机架走的，偷溜。 隔天，韩沐妍去片场‘打卡’，原先是打完卡就走，她就是过来晃一下证明自己有在工作。男艺人的经纪人却跑过来，拜托制作人稍等一会儿，等艺人下戏，聊两句。 去演员休息室等着的韩沐妍，先听了一波经纪人的哭诉，类似昨天太惊险了，要不是提前准备，很可能就吃了这个闷亏。她在哭诉中提取关键词，没用的八卦是对方是个男的，有用的信息是，SBS报价单集二十万美金。 这个价格怎么说呢，韩沐妍觉得SBS疯了，再不然就是宋景真被她忽悠瘸了。她确实没说谎，那边是个大市场，那边也愿意开高价，但那边也是商人啊，在商言商的商人不是傻子！ 韩流现在只是有点苗头而已，二十万的天价谁会买啊？又不是疯了。《最后一公里》能炒出十万的价格是她砸了大钱去大陆宣传的好吗，热度是硬生生被她炒出来的，商人看到了热度认为有价值才愿意出价，不是人家真就人傻钱多！ 《继承者们》有个毛热度啊，这剧在国内是有点热度，在海那边没动静，也就是在小圈子里流传远没有到出圈的程度。这部剧真正出圈恰恰是在大陆买了版权在大平台播出后，好剧、帅哥、靓女，爱豆，一系列关键词叠加，才真正破圈，让小姑娘们捧脸尖叫，继而创造了她的吸金神兽。 外行会误会韩流是韩国市场推进的，恰恰相反，韩流是本土市场创造。本土市场先按照己方市场的标准底价买了剧，发现剧播的不错，那边的艺人还便宜，那当然要薅羊毛啊。只不过资本市场一旦打开大门，放了人家进来，再想控制价码把韩方当傻子就不可能，才会有后续的天价引进，这是相辅相成的。 大陆一部剧多少钱，韩剧版权引进最初才多少钱，压根就不能比。哪国的商人都精的很，都贪便宜，这是韩流的核心。 而站在韩流核心圈最中间的韩沐妍从经纪人哭诉中提取的重要信息就是，这事儿搞不好能让她捞一笔，至于宋部长会不会来求她，以享受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的打脸爽感，不重要。 钱才是最实在的。 导演宣布中午放饭，神兽带着对钱的忧虑进门了。 韩沐妍看到艺人进门后，经纪人不但没留下反而关门出去疑似要给他们守门，多少有些惊讶。看来艺人的自主度很高么，疑似只有社长能控制住，经纪人跟打杂的差不多。 并没有在意经纪人的李明浩先跟制作人要了根烟，深吸一口后，才开始从头说，不愿启齿的话。 开头跟经纪人之前说过的差不多，部长助理打电话来通知他们准备一下，随后给了地址和时间。不同的点在于，艺人表示，他得知地址后就察觉不太对劲，那个会所他知道的，里面玩得很开。提前有了防备，抱着以防万一的态度，艺人去赴约时，一辆七人座的保姆车都坐满了，生怕出意外跑不掉。 夜幕下的事说完到日光下的坦白局。 “那边会越过你联系我，就代表你在这件事里基本抽身了。我不清楚你是工作已经做完正常交接，还是他们不需要你了。不管是哪一种，我本不该跟你说这些，但你既然有我三年的合约，还专门卡了出演的机会就为了让我签约，我想，我在你那有更高的价值，那我们就可以合作。” 韩沐妍坐在化妆镜前的高脚椅上，望着坐在沙发上穿着高中校服（戏服）抽着烟的男高中生，这一刻是真正相信他确实有脑子，“你想怎么合作？” 高中生想的合作很简单，“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我需要借你的名义拒绝。” 男高中生的脸被浓雾遮挡，抽烟很凶，也不知是压着火还是脑子转太快需要补充能量。总之韩沐妍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语气，很平淡，就事论事的平淡。 “我打听过你，之前你卡我进组时，社长就打听过你。小道消息有几分真不好讲，但你跟宋部长有过摩擦，这点基本能肯定。你在组里的位置很尴尬，挂着主PD的工作牌却基本不参与具体工作，一直到我跟你出国前，剧组不管是开会还是聚餐我都没见过你出现。” “你们有过摩擦还能合作只能是因为利益。我们出国时，整个团队都听你安排，要是我没猜错，你进组主攻版权出口，搞不好还只针对大陆。也就是说，在版权出口这一块上你不止说得上话，很可能还会被卸磨杀驴。” 一分钟不到抽完了一根烟的高中生挥开面前的烟雾，弯腰灭了烟，再直起身时，已经是男人了，“我猜的对吗？” 韩沐妍笑笑，没回，等他继续。 李明浩当她默认了，继续点燃第二根烟，这次没有一口吸三分之一那么凶了，“剧组之前去海外拍摄时你不在，回国后你原先也没来过，最近能经常见到你来剧组，却不像是有什么事需要特地来见导演。如有冒犯我先道歉，不过我猜，你已经被卸磨杀驴了。” 翘腿夹着烟，手搭在膝盖处的男艺人以一种万事尽在掌握的姿态，直直的看向制作人，“我们合作，不止是对我有好处，对你也有好处。” 制作人换了个坐姿，单手搭在椅背上，也是很松弛，看他能说出什么话来的随意，“我有什么好处？” 李明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我会借你的名义拒绝后续的所有的酒局，直到项目杀青。进度已经拍到第十一集了，一共才二十集，过半的情况下剧方但凡脑子没问题都不会换角。我跟作家的关系还不错，作家也不会接受临时要大改剧本。我不想得罪宋景，需要有个人来做个盾牌，我想你不介意跟宋景加深摩擦。” 摸着下巴的韩沐妍想着小伙伴攻击力有点强啊，是必须要掌控对话节奏的类型吗。这不就巧了么，她也更喜欢自己掌控对话节奏，“我问的是，我有什么好处。” 眼睑微垂的李明浩藏起笑意，这姐姐知不知道她有时候像个小孩子呢，棒棒糖必须要在自己手上握着。 抬眼看向制作人的男艺人顺着她的话回，“一年。剧在大陆上映的一年内，我的所有行程会先配合大陆那边，如果两国的行程发生冲突，优先那边。” 韩沐妍一乐，朋友，你坐地起价啊，“我签了你三年呢。” “你就是签了我三十年，我们的合约里也是写明了的，优先韩国市场。”主混本国市场的艺人笑看掌握三年卖身契的老板，“我愿意修改合约。” 不是很满意这个价格的韩沐妍还价，“至少两年。” “一年。”李明浩这个价格不是瞎开的，“我不清楚大陆那边什么时候会上，但我得保证我在这边的市场不会有太长的空白期。一部剧的生命周期最高点也就在一年内，我是按照剧播出的时间算那一年，这一年足够您赚得盆满钵满。” “生命周期不是你说了算的，我才做剧的人。”韩沐妍不接受突然的敬语诱惑，“两年，愿意谈就谈，不谈我也没损失。” 李明浩抿唇笑开，这次没藏，就那么笑着说，“你是至少有五成的把握，我在那边市场能卖高价，才会特意卡住演出的机会签我。以你在组里的地位能拿到这种特权必然是让渡了一些利益的，我的存在让你愿意让利，我就是你心目中更值钱的商品。” “我这个商品如果只在意韩国市场，你不是没损失，是损失大了。韩沐妍xi，想清楚，我完全让渡行程安排的一年，只是需要借你当个盾牌而已，一本万利的买卖，真的要拒绝吗？” “你的原计划可能是在我红了之后，那边的品牌方开价更高，那不管是公司还是我，都会奔着钱去，我们合约里的那条优先韩国市场就形同虚设。可我如果咬死了按照合约来，你会亏很多的。” 光是听着小钱钱可能会飞走的韩沐妍已经开始心痛了，并且对商品很不满。商品为什么要有脑子，就不能安稳躺在砧板上待宰吗？ 商人撑着椅背坐起身，首次仔仔细细的打量很有脑子的商品，好似认识那么久，首次发现，这个人是有脸的，长得还很特别呢。 商品从自然的垂下胳膊任看，到跟着起身还故意转了一圈展现自己的价值，从头到尾眼底的笑意都没有遮掩。 韩沐妍深呼吸，一声长叹。叹得李明浩笑出声来，连带的她也笑了。 到底是合作者，有脑子好过没脑子。 “让你社长带合约去找我，盾牌你可以开始用了。” 多算算是赢一筹的李明浩冲她微微欠身，“多谢您照顾。” 韩沐妍白眼一翻，“我发现你每次说敬语都是要搞事啊。” 李明浩一脸无辜，“这是表达尊敬。” “呵呵。”：，，. 第230章 第二十四章 韩国电视剧市场奉行作家中心制的意思是, 得罪谁都别得罪作家，尤其是正在播的剧，最好把作家供起来。 得罪了作家的宋部长带着导演去给作家上供了, 具体怎么谈的韩沐妍不清楚，她再度被排除在外, 宋部长很明显要让她独自面对风雨的意思。 单说这个项目金恩淑是影响不到韩沐妍的，韩PD压根就没活干，金作家能对她有什么影响。可人不能只看眼前啊，眼前金恩淑是对韩沐妍做不了什么，未来可就不好说了, 作家们在特殊情况下还是很团结的, 以金恩淑的地位想给韩沐妍找麻烦，虽说没那么容易，但也没那么困难。 一贯以能做朋友就别树敌的态度行走江湖的韩沐妍, 是不会让自己平白无故多这么一位敌人的。她早在宋部长去给作家上供之前，就先去联系了能做朋友的作家。 新朋友名为金慧英, 金恩淑手下头马。这位的存在比较特别，据韩沐妍所知，她是大学还没毕业就已经进了金恩淑的工作室，绝对的老人了，当年金恩淑也不过是刚刚崭露头角。她特别的地方在于, 跟了金恩淑那么多年都没有单独出来自己写本子, 一直是给金恩淑做助手。 通常情况下，大作家带徒弟都是冲着徒弟会出师自己写本子当主作家的路子走，但金慧英不，她就做助理作家，助理当了那么些年, 目前已经是业内皆知的，可以代表金恩淑出来活动的人了。 前一天才勉强原谅导演和宋部长的金恩淑，今天在工作室见到制作人，完全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就看自家助理，谁让你放她进来的？ 带人进了小书房还关上了门的金慧英给老板的回答是，“她答应要送我一辆车，至少六千万的那种。” 人进来前还戴着眼镜工作的金恩淑听了这话，忍不住推了下眼镜，怀疑自己老花，眼前的助理是别人伪装的，不然说的都是什么，“这种话你也信？” “签协议的。”金慧英又不是个傻子，“一年后我看不到车，她就欠我六千万。” 金恩淑沉默片刻，摘了眼镜，看向韩沐妍，解释一下。 “版权，我承诺至少有五万美金的版权费，不然就是我欠姐姐五万美金。”韩沐妍嬉皮笑脸的开口，“我的诚意比宋部长足吧？” 金恩淑......金恩淑不想说话，她怀疑小姑娘脑子有问题。 关于五万美金兑换成六千万韩元的故事需要一点小科普。大热的电视剧开发成是千禧年之后才流行起来的，商人们秉持着能赚一笔是一笔的态度，剧集大热就代表潜在的读者并不少，那改成出版起码能保证不亏，这笔买卖就有人干。 但这笔买卖呢在韩国不怎么流行，全世界的影视圈都不怎么流行。更常见的操作是反过来，买下大热的版权再改变成电视剧或者电影。毕竟愿意开书的才多少，很明显愿意看电视剧的人更多。 既然不流行，那些创造了大热剧的作家们在被出版社邀请写时通常都是找团队的其他人写，本身故事已经在那了，只要把剧本改成就行，也不困难，赚得也不多，大作家们就不费那个事了。 相当于如果《继承者们》会有书商看上要改成出版，那金恩淑大概率就是让金慧英干写的活，给底下人赚点小钱。这笔小钱版税很低，故事都已经作为大热的电视剧播过了，绝大部分人都看过了，愿意买书的真就是死忠粉，这才多少人？书商又不傻，不可能砸大价钱的，本身纸质书行业就低迷。 五万美金，六千万韩元的版税相当于什么呢，可以买辆还不错的车了，市场均价的三倍。这个前提还是韩国真有书商看上想出版，通常情况下，概率很小。 换句话说，韩沐妍道歉的诚意足到让金恩淑怀疑，这家伙搞诈骗，还骗到她头上了。偏偏自家孩子不可能那么蠢，既然说了是签过协议就是真的签了。这种诡异的协议让金恩淑更不能理解，诈骗犯脑子进水了？ 昨晚宋部长带着导演去给作家上供的时候，那是请客吃饭陪酒陪笑，辛辛苦苦也没真正哄好，顶多就是让作家勉强消气。今天韩沐妍登堂入室被作家请吃饭（外面炸酱面的工作餐）酒都不用喝，面前摆的是桑葚汁，金慧英妈妈亲手做来给女儿补身体的。 韩沐妍往桑葚汁里加了两勺糖，眼中怀疑这玩意儿坏了，无敌酸，喝一口五官都能扭曲，看的作家们都在笑。 笑声中，金恩淑让脑子进水的小朋友详细解释一下，玩什么花招？小朋友正犹豫要不要再加第三勺糖，已经习惯酸涩的金慧英给老师解释。 “她说我们剧要是出口大陆谈下来了，大陆那边的书商会过来找我们写，到时候版权引进至少五万美金，低于这个价，她退圈。” “她那么说你就信了？” 给老师夹了块腌萝卜的金慧英笑道，“她协议都愿意签，我还有什么不信的理由。”再说了，“您生气的本来也不是宣传的方法而是没有提前告知您，她过来敬杯酒您也会算了，顶多以后不合作呗，我们又没损失。” 这事儿要是能成何止是没损失，但金恩淑还是很疑惑，“你哪来的信息大陆的书商能开出五万美金的高价，前几年你的那个项目（回家的诱惑）我听说也就六、七千（美金）吧，还是难道六、七万吗？” “七千。”韩沐妍就是知道有这回事才会借此来道歉的，那部剧改编的就这个价。 这个价让金恩淑好奇，“几年而已，物价涨的那么快？业内有改编的过万吗？我落伍了？” “《最后一公里》三万。”韩沐妍到底还是加了第三勺糖，抿了一口感觉勉强能喝，放下杯子看作家们都愣住，笑眯眯的补充，“美金。” 作家们对视一眼，哪怕是之前相信五万美金的金慧英都皱起眉头，“那部剧要是能卖出三万美金的高价，我们不会不知道，光是写本子的作家都会四处宣传，她还是个新人呢，这种价格说出去，谁都会高看一眼。” “我们有保密协议。”制作人表示，“跟书商谈的时候我跟TVN有点矛盾，钱没进电视台进了我公司。后来矛盾解决了，账目重新梳理，TVN也不好多说什么，我又不是做假账，只是从我这边过一手而已。” 金恩淑没听懂，“作家卖版权税全是我们的跟电视台有什么关系？” “那人签了TVN。”金慧英帮老板解惑，“当初我们要跟韩PD合作的时候资料不是我梳理的么，她的工作室留不住人，养不起，就推荐给了TVN。” 举起筷子的韩沐妍示意要说话，被大佬允许后，解释一句，“我不是养不起啊，我是不觉得有养的必要，我为什么要养作家。” 作家们斜了她一眼没搭理她，自顾自的聊，三万美金这种价格可是报上天了，居然有书商愿意买单，难道是市场真的变了？ 创造了市场新变化的韩沐妍专注吸溜面条，旁听搞创作的文化人在那扯半天世道变化真快的天真言论，好悬没憋住笑。等她这边一碗面条都吞下去了，捧着桑葚汁跟喝药一样喝一口叹一口气，总算吸引了开私聊的作家们。 金慧英一边说着哪有那么难喝一边又说，你喝不惯就放那，干嘛硬喝。韩沐妍一口干了补药，又灌了一大口矿泉水缓解，缓过来了才回答，这不是为了养身么，她很需要养身！ 给她逗笑了的金恩淑让吃饱了的小姑娘详细聊聊，“宋景当初跟我推荐你的时候，是说过你在大陆的市场人缘广。可你人缘已经广到，SBS那边连版权出口都没谈下来，你就笃定能拉来愿意出五万美金的书商？” “钱没到账，您不信也正常，我说再多都是虚的。”韩沐妍不打算详聊这件事，没什么意义，还不如说点有意义的，“宣传的事是我冒犯了，跟您道歉，不会有下次。” 昨晚整个酒局的过程中都板着脸的金恩淑，今天抬抬手就示意这事儿过去了，“我更想知道这五万美金是你单独为这部剧动用的人脉，还是你有本事让所有作家们都能换辆新车。” 五万美金，小钱。韩元六千万在金恩淑这里更不是什么大数字，她的本子单集报价就过一亿，作家圈绝对的顶层。业内既然能打出作家中心制的说法，作家就是占据制作费最多的人，力压演员、导演在内一切技术工种。作家还有项目周边的渠道版权分成呢，那更是一笔大钱。 但金恩淑既然坐上了业内的王位，就很自然的会为整个行业谋福利，大佬的责任心还是很强的，“你要是有这个本事，业内所有作家工作室我都可以帮你对接。五万美金在我这里不多，却能给这孩子换辆车了。” 用筷尖点了下助理的老板格局很大，“五万美金对他们来说是孩子能去更好的补习班，家里能多一辆车，如果急缺钱的甚至可以是老人的医药费。我们平白无故给他们钱不现实，他们要是自己能赚到钱，我相信所有我这个位置的作家都愿意拉你一把。” 大佬豪言放出作家圈敞开合作的壮语，目前还算不上大佬的制作人却表示没那么简单。 “我敢承诺不会低于五万美金是对项目有信心，必然会爆。”韩沐妍相信作家懂。 金恩淑当然懂，“爆款才能出价谁都知道，我又没让你那一沓草稿去卖出金价，我的问题是，在有爆款的基础上，这个价你是不是一定能出。” 毫不犹豫点头的韩沐妍笑道，“在大陆爆火的基础上，我保证绝对不会低于五万。” 此时金慧英已经起身收拾韩沐妍面前的碗筷了，而金恩淑在思索片刻后，放下筷子拿起手机，边发着信息边对韩沐妍讲，过两天你跟我去见个人。 作家给制作人介绍的人也是一位作家，这位作家还正在跟SBS对接，未来不出意外是会合作的。 作家们约在咖啡厅见面，韩沐妍见到人楞了一下，这姐姐她见过，在遥远的未来。 “朴恩智，去年百想作家剧本是她斩获的，听说过吧？她手上奖杯可不少。”金恩淑介绍已经成名的后辈就一句话，介绍韩沐妍比较详细，“韩沐妍，85年生，小你快一轮了。我新项目的联合制作人，《最后一公里》的台子基本是她一个人搭起来的，SBS出身，中途跳去绿蛇，后来自己开公司又跟TVN合作，现在算是又回SBS了。” 晚一步过来的朴恩智对鞠躬行礼的后辈笑笑，也不知是客套还是真的，说一句，“我听说过你，少年英才。” 英才捧了一句，“您才是真正年少成名。” 朴作家的履历很丰富，千禧年入行，做了七年的综艺作家，转行写剧本后处|女作就大放异彩，拿下了MBC的作家大赏。随后出过两部作品，百想拿到了，KBS的大赏也拿到了。这位即将同SBS合作，如果在SBS也拿到了大赏基本就是满贯。 而朴作家在遥远的未来里最光辉的履历，是成为韩流的代表人物，从《来自星星的你》到《蓝色大海的传说》再到《爱的迫降》打出来的每一张都是王牌。 目前还只是在韩娱圈有些名气的朴作家距离真正的一线作家还差点意思，作品少，金身还没塑出来。 已经有了金身的金恩淑是在座两位后辈的大前辈，讲话就很直接，等她们俩客套完，张口就是，“你最近不是缺钱么，她能搞来钱。” 韩沐妍微愣，朴恩智无语，“哪有跟第一次见面的后辈说我缺钱的。” “我又不是让你跟她借钱。”金恩淑让她别废话，讲正事呢，“你新项目不是要跟SBS合作么，二部的项目对吧，把她推荐给二部的文部长，让他们去谈，对你有好处。” 朴恩智还是很无语，“前辈，我第一次跟SBS合作，上来就推荐制作人，哪来的底气。何况她既然是你项目的制作人那不就是宋部长手下的么，文部长哪会用啊。” “你跟文东善（二部部长）说，宋景在大陆的关系是她的人脉，你看文东善用不用。”金恩淑讲完看向韩沐妍，“你的人脉都还在吧？还是已经被宋景都撬走了？” 韩沐妍也有些无语了，姐姐你也太直接了，“我没打算跟SBS再合作。” 此话让两位作家侧目，不跟SBS合作跟谁合作？ “我更习惯自己控制团队，同SBS或者其他两家地面台合作对我的限制太多了，跟有线台合作更自由。” 这话金恩淑都听不懂，“你如果是掌镜的导演那种主PD想要更自由的创作环境我理解，纯粹运营项目的PD难道不是大平台更好发挥吗，光是两边开价就不一样啊，TVN那种有线台才能给你开出多少钱。” “事实上除非《继承者们》的营收能超过《最后一公里》四...”韩沐妍顿了顿，“五倍以上，我拿到的分成也只是持平。在SBS我只是联合制作人，分成合约里有非常多的限制，版权出口的钱我只能分到大陆的，就这还是因为我有人脉，其他渠道分成我都没有。” 本来安静听着的朴恩智好奇了，“主PD拿的不是全渠道分成吗？” 恍然想起这么回事的金恩淑讲，“姜孝信拿的才是全渠道分成，他是我那个项目的导演，版权分成是要带他分的，这孩子不算，她基本没有参与制作。”继而不解，“要是差距那么大，你为什么愿意跟宋景签约？” 就是因为差距太大，韩沐妍压根没想过再跟三大台合作，哪怕《来自星星的你》在未来创造了现象级的爆款，她也没那个打算。爆款是给电视台赚钱又不是给她赚钱，再火爆也跟她没关系啊。 顺便一说，两方差异过大的合约是姜孝信不拿同僚当回事的主要原因之一。 面对作家的问题，制作人的回答是，有钱赚，“我不清楚姜PD签的具体分成数字，按照导演的分成比例，他应该是百分之二，顶天百分之五，不过我觉得宋景不会开那么高的价，搞不好是百分之一。我签的是两成，二八分，我占二，十分之二。我不用出钱投资，单国内的营收我能拿走十分之二已经是赚了。” 朴恩智惊讶了，“十分之二？你赚大了！” “不是这么算的。”金恩淑则是讲，“《最后一公里》营收很高，她公司制作，只要项目还在盈利，她就能分钱。全渠道分成哪怕只有十分之二也是很夸张的数字了。我们这项目投资不小，刨除制作费，单谈国内营收没那么夸张，主攻还是海外出口。如果她分不到出口的钱，同样的工作时间，她完全可以再制作一部《最后一公里》，这么算就是她亏了。” 要这么说的话，朴恩智犹豫一瞬，看向后辈，“你是以后都不会跟三大台合作么？” “除非我栽了大跟头要关了公司另谋出路，需要找公司上班，那肯定首选三大台。”韩沐妍也没把话说死。 作家们觉得，她这跟说死了也没区别。 正事看来是聊不下去了，朴恩智伸手叫服务生点咖啡，金恩淑则是在好奇的问后辈，宋景那么苛刻的条件，她为什么签约。 韩沐妍没什么不能说得，项目都以播到第九集了，什么都能说，“我冲着您签约的，您的项目很受那边市场的欢迎，这项目会爆的概率很大。” “只是这样？”金恩淑不解，“这跟赌博有什么区别？” “做项目本来就是在赌啊，哪有一定能成的呢。”韩沐妍笑道，“这就是我当初要签下男一经纪约的原因，我没办法分到项目的营收就只能剑走偏锋。如果项目爆了，李明浩在那边的市场身价会涨到一个很夸张的数字，那边即不是导演中心制，也不是作家中心制，是演员中心制。” 作家们齐齐扭头盯上她，什么玩意儿？ “早些年他们也很在意制作团队的力量，好的作家好的导演就是能出好作品。但他们市场太大了，十几亿的市场体量，大到只要找到大众接受度高的作品，有名的，本身就能吸引一波潜在观众。剧本由改编，大体框架就有了，找一个不算烂的导演，亏损的概率很低。” 制作人跟作家聊的全是生意，不谈创作，“片商都是做买卖的，我们这些做买卖的打好地基压低亏损的可能后，就只会关注怎么能赚得更多。请来有名的演员就是能赚得更多的方法，演员越出名越容易拉倒投资，最有名气的那一波演员只要能抢到他们的档期，先期就能赚回制作费。” “等剧能播了，广告还能再收一笔。他们的制作环境很宽松，我是说对待广告的限制上。国内有放送通信委员会盯着，要是在剧里贴太多广告会被警告。那边不是，那边广告随便插，本身又是制作完成过审核才能播的机制。品牌方没看到剧的成品之前，只能信任演员的知名度，以此判断要不要投广告，投多少。” “越有名的演员，在剧播出前剧方造势时，就有越多的品牌方相信剧会火。如果剧火了，广告费水涨船高，之后还有周边开发，那就是大爆。要是剧不行，有名的演员也能保证剧方靠拍摄前已经签下的广告回本。本钱能收回来全靠演员的粉丝体量撑着，有这种知名度的演员，只要剧方能签下来，怎么算都不亏。” “换句话说，在那边的市场，演员就是收视率的保证。而市场的规矩就是，谁能让制作方赚钱谁就值钱。世上的事都是此消彼长，导演和作家的重要性被削弱了，演员的存在感就水涨船高。相对应的，演员的身价也会越来越高，李明浩在国内的身价到那边就是白菜价，他是我签这个项目的主要原因。他比这个项目能给我带来的营收更多。” 面对宋景这样代表电视台的人，韩沐妍更喜欢在他们面前装傻，傻乎乎的年轻人才好忽悠啊。面对未来搞不好会合作的作家群体，制作人从来不惮于在他们面前展现自己的手段，这是在给潜在的合作者们炫耀羽毛，好证明跟她混一定有肉吃。 孔雀开屏一样的制作人让作家们面面相觑，信息内容过于奇特，超纲了。 朴恩智对于这段话的理解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而金恩淑对这段话的理解则是，这样搞市场会被玩坏掉。 “演员只是一部剧其中一块组成部分，不能说他们不重要，但也没重要到这个地步。”金恩淑无法理解，“如果什么都是演员说了算，那演员的权利会被无限放大，有些狗胆包天的崽子们都敢改剧本的。”扭头看后辈，“你也碰到过吧？” 隐隐翻了个白眼的朴恩智颔首后顺着前辈的思路，“小作家碰上大演员被压制都是有可能的，如果那边的市场更推崇演员，剧本岂不是随意改？那剧能看吗？” 韩沐妍轻笑出声，“这就是市场大的好处。市场足够大，即便观众分流也足以养活一些小而美只做精品的制作公司。不像我们，做出来的片子没办法卖给三大台基本就代表亏损。大市场的底气就是，让想赚钱的商人去赚钱，让想玩艺术的文化人去玩艺术。后者是会活得艰难些，但只要能坚持，也不是活不下去。” 金恩淑不赞成这个说法，“剧只要是精品就一定会爆，剧爆了，演员才会有名。只有剧捧人，哪有人捧剧的。” “所以市场是自由的么，演员能赚钱的时候，钱就会流向演员。反之，演员不能赚钱了，钱自然也会流走，去向能赚钱，能出精品的制作公司。”制作人很是开放，“我们看着风向动，现在那边更在意演员，我就是借一股东风而已。” 朴恩智的咖啡到了，也产生了新的好奇，“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剧一定会在那边爆呢，我是说，除了赌博之外的信心是什么？” 这就涉及到如何观察市场风向了。韩沐妍摆开阵势，先点了根烟，再跟埋头案桌一心搞创作的文化人们详聊，如何收集数据，怎么判断风向在哪，以及要有一定的赌性。 所谓‘预言家’这个金手指韩沐妍怀抱的是存疑的态度，毕竟她都穿越了，万一她这只蝴蝶扇动的飓风能改变世界呢？比起相信玄学，韩沐妍更相信专业。她是花了很大的精力去了解那边的市场的，否则也不会被李允静骂一句‘德不配位’。她把主要的精力放在那边就是需要判断，市场的风向是否能跟‘预言’对应，如果对不上，那就得启用后备方案，不能在一根绳上吊死。 万幸，天命在我。 彼时韩沐妍深感时来运转，她要走大运了，单集十万美金的出口价就是她的东风。有这股仙风，她才能持续在韩国市场做大做强，否则想要爬到现在的位置成为金恩淑嘴里能搞钱的韩PD，还不知道要蹉跎多少年。 现在韩PD给作家们讲得一愣一愣的，窗外的斜阳渐渐滑落至夕阳，金恩淑已经听晕了，呼叫服务生买单示意这局可以散了，她得回去写剧本。朴恩智也听得脑容量过载，但她拉着韩沐妍要一起去吃饭，还想继续听。这可都是素材，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在写剧本的时候用上的！ 跟朴恩智吃了一顿饭的韩沐妍只觉得是交个朋友，哪知作家扭头就真去推荐她了，搞得她一脸懵，作家的操作那么骚？ 有底气的作家操作都很神奇，朴恩智跟金恩淑一样直接，直接的跟二部的文部长说，她想找韩沐妍当项目的制作人。 文部长起先以为作家开玩笑，听着听着发现作家是认真的，有点哭笑不得，莫名其妙找什么外部的制作人？他哪想不开跟杂牌军合作？韩沐妍那公司就是个小作坊，能合作什么啊？ 再说他不要面子的吗，手下没人了？为什么要用宋景的人？这人之前在年终大会上可是被台长削了预算，消出来的这部分就是他抢了的，再跟宋景抢人，真结仇啊？为了个韩沐妍？没必要吧。 “她在大陆市场有资源。” “我知道啊，但是.....” 朴恩智打断他的但是，“她的资源广到能让那边的书商为项目改编的出五万美金，您确定台里有人能做得到？” 文东善是个啤酒肚大到如怀胎五月一样的中年人，初听这话没觉得什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五万美金才几个钱？可是，“？”肚子微吸，坐起身，“剧改编的能卖出五万美金？”不可能！ “金恩淑前辈跟我说的。”朴恩智搬出金字招牌，不怕他不信。 立刻就信了的文东善手指轻敲桌子，沉吟片刻，“这样，我先找机会跟她聊聊。他们项目还没结束，我们这边也没那么快开始，也不赶时间，先沟通看看，行吗？” 作家说好，扭头给新认识的妹妹打电话，说着你不想跟SBS合作就是嫌钱少么，但如果我们合作，我跟部长提，给你全渠道分成，我一定能谈的下来。 韩沐妍相信底气十足的作家是有资格在电视台面前提要求的，可她不信电视台的那帮人啊，这帮人都是搞事的好手，姐姐，你路走岔了！ 走岔路的作家开开心心的等消息，没办法跟她摊开说不然也会被归为一丘之貉的韩沐妍则是叹气。 电视台里的竞争再激烈，碰上外部人员时也会更相信自己人。朴恩智说得那些有的没的，她估摸着文东善就算信也顶天信一半，剩下的一半必然要去跟宋景打听。 宋部长可是个人精，这人但凡发现苗头不对，分分钟能怀疑她另找码头，之后乱子就大了。 韩沐妍有些头疼，又没办法在事情还没发生时做什么，只能算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看着办。 车即将驶向悬崖，韩沐妍抱着以防万一的谨慎，增加了去剧组的频率。要是宋景真想怎么样，她就忽悠姜孝信保命，金恩淑的牌她已经握在手上了，再加一张姜孝信，两张王牌组成的王炸，宋景也得有顾虑。到底项目还在播呢。 项目播到第十一集，收视率涨幅比之前大了些许，已经过了15，但依旧是同档第二。姜孝信最近压力很大，在组里跟个喷火龙一样，看谁都不顺眼。韩沐妍例外，因为她会带好吃的来。 韩国剧组的工作餐每每让韩沐妍想吐槽，组里有穷到这个地步吗，成天就是各种泡菜，唯一的肉食还是西蓝花炒香肠。果然不管哪国的打工人，工作环境都很恶劣，这方面海那边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没那么多泡菜，但也就是十几二十的盒饭。 哪怕是没有口腹之欲的人在吃得不好时心情也会不好，韩沐妍既然抱着来套交情的想法，自然是带着好吃的来。她只带两人份，她和导演的，多一份都没有。她又不是来探班的要满世界撒钱，精准投喂就行。 姜孝信很享受这份特殊待遇，主要是他平时不好搞特殊待遇。剧组其他人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啊，可以偶尔加餐但餐餐都不一样那就过分了，还得带团队的，要跟团队同进退才可以。无所谓团队的韩沐妍隔三差五就带好吃的来，这是制作人单独给他开小灶，他就没理由拒绝啦，有问题去找制作人啊，跟他没关系。 制作人被演员找到了，李明浩善意的提醒，制作人的区别对待让组内有了不太好的流言。 “你青春正好，他可是孩子都有了。” 叼着演员上供的棒冰消暑的韩沐妍有些傻眼，“就算有流言不也应该是我很狗腿去讨好老板吗？为什么往桃色的方向走了。” 呼叫制作人来休息室单聊的李明浩手上拿着掰开的半个棒冰，听了这话也是想笑，“你们之间怎么分上司和下属我们不太清楚啊，我们眼里你是主PD啊，一个主PD讨好另一个主PD，前者女，后者男，会有桃色猜想，很合理。” 这次坐在沙发上的韩沐妍哭笑不得，对坐在沙发扶手上的演员讲，“传就传吧，我也不会掉块肉。” 李明浩微愣一瞬，“要是越传越广怎么办，对你的名声不太好吧？” “这种名声不耽误我赚钱。”韩沐妍不在意，转而想到，“多谢你告诉我。” 如果她在意，李明浩会说不用谢，但她不在意，又担心，“万一有人因为这个名声对你做什么怎么办？” “能做什么？”韩沐妍不解，“不耽误我们两赚钱吧？”看他表情不对，误会了，“你怕人家误会我靠美色上位没有能力对你有影响？安心，中方听不到这种传闻，隔山隔海，哪能传那么远，不会影响你身价的。” 压根没有这么想过的李明浩想说的是，“我不是担心我，我是担心你。要是传言传太广，你又那么多酒局要跑，男人喝醉本就没脑子，以为你....”不想说，跳过，“要是对你上手呢，你怎么办？” 愣怔一瞬的韩沐妍突然笑开，“你把我当朋友吗？” “不然呢？”李明浩反问，“你把我当什么？” 商品。 “好友！” “最好是！” 韩沐妍‘嘿嘿’一声，凑到好友身边让他放心，“一般的酒局我会带着助理，男助理。需要特殊公关的酒局，你不是去过么，我多的是道具啊。” 道具因她突然凑过来恍神一瞬，瞬息后就变成不爽，“道具怎么了。” 以为句号是问号的韩沐妍解释，“道具们都比我好看啊，女演员、女爱豆，随便哪个女艺人都比我漂亮。男艺人就更不用说，对男艺人有兴趣的对我没兴趣。你不是也陪我去过不少局么，应该知道，使用道具我是专业的，如果不是你酒量太烂，道具还有个职能是挡酒呢。” 酒量烂到爆的李明浩想起来她帮自己挡酒的画面了，心里那点小别扭没了，更多是担心，“你最好还是不要大意，这种事很难讲，千人千面，每个人喜好都不一样，有人可能就喜欢你这款的，而且你也很漂亮啊，你笑起来还有梨涡呢，很可爱。” 突然被夸‘美貌’的韩沐妍愣住，李明浩讲完发现不对正准备解释，前者朗声大笑，笑得他反而有些窘迫，用手肘怼了她一下，有什么好笑的！ 韩沐妍乐得不行，脸颊上的梨涡可甜可甜，甜蜜蜜的说着不符合表情的发言，“要是早几年，我碰到类似的事还真只能忍，女人混在男人主导的圈子里，就算运气好碰不到会直接上手的，但一些口花花还觉得讲个挺好笑的很不少呢。” “现在啊，你信不信就算我美若天仙，会以看女人的眼光看我的傻子也很罕见。”韩沐妍歪倒在沙发上，望着同样可以评价为帅气的男演员，“你还是没有登上高峰，职业壁垒太强，走得又是偶像小生的路线，很难完全避免这方面的事。” “但是你信我，最迟一年，一年后，你就有资格光是站在那，就足以让人用看待合作者的眼神看你，而不单单是个男人。”女人拍拍男人的腿，“朋友，再往前走一步，这一步跨过去，你就会知道，我们这个圈子，没人看脸。” 就是靠脸起家的李明浩反射性绷紧大腿后，脑子就不在状态，“演员走到哪一步都看脸。” “目光放长远点小朋友，格局大一点，裴勇俊知道吧，你看他现在出去还有人关注他长什么样么？”韩沐妍说着叹了口气，“我以前跟他接触过，要不是他太难搞，我都想去签第二只神兽。” 李明浩疑惑，“什么神兽？” “....招财猫的另一种说法。” ‘招财猫’歪了歪头，没听懂。 人类闷笑一声，“不重要。” 第231章 第二十五章 全世界仅此一只的神兽目前还在努力修炼中, 至少得修炼大半年才能点亮招财的技能。韩沐妍对还在成长期的神兽关注度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毕竟还得等半年呢。 距离格外有自信的作家给自己‘内推’的事都过去半个月了，韩沐妍没有收到任何来自宋景的麻烦, 她就想着, 该不会是文东善压根没有把作家当回事，也就是敷衍对方, 没打算找她, 自然就不会去找宋景打听什么。 这段时间里《继承者们》收视率暴涨一波, 在第十三集冲破了20，重回同档第一。全组上下开开心心, 姜孝信的心情都无限好, 韩沐妍感觉自己安全了, 也就不怎么去剧组了。 恰在此时, 宋部长呼叫制作人来一趟台里, 以‘你居然敢骗到我头上’的态度，追责。 “14万，日本的报价；九万, 大陆的报价。”宋景坐在办公桌后面, 望着进门后站在桌边的韩沐妍，“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两者的差额？” 韩沐妍进来后发现办公桌前连把椅子都没有，宋部长还特地坐在办公桌后跟她说话，就知道局势不太妙。但这个不妙的点她是没想到的。 “日本那边单集报价14万美金？”韩沐妍惯性思考，“是不是有点低啊？” 宋景微愣也是惯性说了一句，“确实低，还在谈没打算签。”说完反应过来，敲了下桌子让她别说没用的, “日本十四万你都觉得低，大陆的九万你没觉得哪里有问题吗？这就是你说得有开发价值的新市场？我对日本的底线是十八万，大陆的两倍，这才叫有价值的市场！” 所谓谎言说了一万遍就成了真话，韩沐妍都没觉得自己是撒谎，被问到头上，自然也没有心虚，“我说得明明是那边是值得开发的市场，事实确实也证明了那是值得开发的市场，不然往年哪有九万美金的报价，能过五万的都少见，翻倍上涨呢。” “你给TVN卖了十万你是不是忘了？”宋景现在还信她就有鬼了，“我都不说你首播卖了十万，后续还有两家电视台买的转播权也是七万一集。TVN、转播权、无名作家，都快出了三线的导演，这种屎一样的项目都能有七万，我们首播卖不到十万，你好意思跟我说什么翻倍上涨？” 韩沐妍当然好意思了，“您都说了那么烂的团队我都能签下十万的价，台里那么好的团队只能把数字拉到九万，您确定这是市场的问题？” “你是说台里那么多人没一个比得上你？”宋景轻笑一声，带着些轻蔑，“年轻人，台里跟大陆对接陆陆续续都有十来年了，大家都是生意人，生意人只看钱。那边咬死底价九万，并且不接受任何加价，摆明了是愿意就签约不愿意就拉倒。” “这代表那边的市场对我们的预估本来就不高，那边认为我们只值那么多钱，谈买卖可不看个人交情。你要是有本事能让一部剧多收二十万（二十集的剧，多一万就是二十万），那你在圈内就能横着走，还会跟我合作吗？” 笃定自己受骗上当的宋景不想听她废话了，下达通知，“我要十一万，最低也是十万五千，我的合约价如果低于TVN，我不好过，你信我，我也有办法让你不好过。这个圈子那么小，我要是摆明车马要踩死你，你以为还有多少人愿意跟你合作。” 韩沐妍沉下脸，“您非得强人所难的话，我们就没得谈了。”人家底价的说法都叫出来了，她凭什么往上加一万五。她要真有那本事，开什么制作公司啊，直接当个二道贩子多好，就专门卖剧拿抽成都能让她赚得盆满钵满。 “我看着像是跟你商量吗？”宋景按下桌上座机的内线，对外面的秘书说，“进来，送人出去。” 好久没有被人骑脸踩的韩沐妍怒火中烧的同时愈发冷静，还能给前辈鞠一躬，再跟着秘书小姐被‘请’出门。 出了门的韩沐妍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宋部长是叫她来给她发奖金的。顶着这张捡钱了的脸穿过大办公区的韩沐妍快到电梯口时，脑子里已经想着要尽快弄出个新项目去对接TVN了，不能真等人打到家门口才反抗，还是得先下手为强。 大脑正飞速运转的韩沐妍突然被人拍了下肩膀，笑容一顿扭头看过去时变成疑惑，怎么个意思？ “叫了你两次都没理我，想什么开心事呢，发财啦？”文东善很是亲善的调侃她，“还是恋爱了？”问得好似他们很熟一样。 压根没跟这位见过几次的韩沐妍也摆出我们非常熟的态度，“单身多年，急缺男朋友，要不您给我介绍一个？” “行啊~”文东善直接应下，还掏出手机递给她，“我有个弟弟很是不错，你看看长得怎么样？” 接过手机的韩沐妍看着屏幕上新添加联系人的页面有点想笑，边输入号码边压低声音好奇，“宋部长已经手眼通天到需要您跟我玩间谍游戏了？” 闻言笑出声来的文部长说，“哪有那么夸张，好玩啊，你不是也很配合。” 配合的输入号码的韩沐妍详装疑惑的问一句，“我能知道具体什么事吗？”把手机递过去。 “没什么事，就是一起喝一杯。”文东善接过手机，笑言，“我真有个不错的弟弟，到时候约了见一面，如何？” 当然是同意的韩沐妍看向文部长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冒出一丝大胆的想法，如果操作的好，她还真能一巴掌扇在宋景脸上。问题就在于，值不值得这么干，真干了，她和宋景就真结仇了。 但是.....人活着，不蒸馒头争口气啊，干！ “文东善？”吴世江想了想，“没怎么接触过哎，听说脾气很好，跟我们宋部长相反，好像不怎么骂人，遇到下面人犯错也就训两句就算了。你问他干嘛？” 想要知己知彼的韩沐妍表示，“好奇，之前碰到了，看着确实脾气挺好的。” “传言这东西，就算信也只能信一半。”吴世江表示，“脾气很好的文部长带领的二部是三个部门里人员调动最频繁的，说不定那是个笑面虎，当面笑嘻嘻，背后直接踢人走，这可比宋部长难对付。”说着想起来，“你应该去问黄仁和，他之前是二部的，你们不是合作过？” 这个韩沐妍还真不知道，“他是二部的？” 借着来台里顺带跟前辈一起吃午餐的韩沐妍，好似真就是好奇随便聊聊。同前辈分开后，一个电话打给黄仁和，朋友，见面喝一杯啊？ 朋友让她别来这套，“我们都多久没见了，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 “哪有那么夸张，上过月我们还见过呢。” “直接说，什么事？” 自‘松药店家的儿子们’之后，制作人和导演的联系不能说太少，只能说大家都很忙，确实不常见面。但黄仁和从绿蛇跳到TVN的项目是韩沐妍介绍的，关系也就一直没断过。 他都那么讲了，韩沐妍就直说了，“文东善为人怎么样？” “文东善？” 韩沐妍听他语气不太对，疑惑，“SBS二部的文部长啊，之前不是你顶头上司么，不会不记得了吧？” “记得可太清楚！”黄仁和的语气是真的很不对，透着一股怨气而不是疑惑，“他的为人啊~”拖了长音再慢悠悠的讲，“奸懒馋滑，前倨后恭，势利小人。真本事一点没有，全靠溜须拍马，能上位那是老天没眼。” 韩沐妍：...... “那家伙崆峒，也不知道是不是深柜，发现我性向不对之后，成天找我麻烦，你以为我SBS待的好好的为什么去了绿蛇，还沦落到TVN。”黄仁和想起来就生气，“苦熬那么多年，我在SBS也是能掌镜的，他就硬压，压到我被迫出走，那傻逼真的是......” “OK，明白，你们有仇。”韩沐妍失笑打断他，“但我可能会跟他合作，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些你仇人具体的信息，我能用得上的那种？” 黄仁和有些惊讶，“你不是宋景的人吗？他跟宋景关系很好，怎么可能用你？” “跟宋景关系很好？”韩沐妍不信，“他主动来接触我的，你确定他们关系好？” “不是我确定，是大家都知道啊。”黄仁和还不解她为什么不知道，“你不是台里出来的么，你们一部跟我们二部关系最好，还联手压制三部呢，每年台里抢预算份额，我们都占大头啊。” 韩沐妍真不知道，以前职位太低了，“他们要是关系好，怎么可能来接触我？” “就是说啊。”黄仁和灵光一闪，“你是不是得罪宋景了，他不好自己做点什么，你又没被抓到把柄，他就让文东善来找你麻烦，给你挖个坑什么的。你可得小心，那王八蛋心是真脏，我是硬生生被逼走的，不然我完全可以在SBS继续混着。” 确实得罪了宋部长的韩沐妍怎么想都觉得，文部长来给宋景当马前卒的可能性实在不高，没必要费那事吧？但是，这玩意儿不能赌，就问了一句，“他具体怎么逼走你的？” “给我介绍了一位理事的女儿相亲，我去之前根本不知道是相亲，妹子知道，妹子觉得我还不错，愿意接触。接触个屁，扭头妹子就听说我是同性恋，还误会我是想骗婚，我TM.....” “等下，文东善是介绍人的话，他不是也讨不了好吗？” “他不是介绍人。” “那你怎么知道是他干的？” 黄仁和迟疑片刻，“确实没证据是他干的，但他那段时间天天找我麻烦，肯定是他！” 搞半天是瞎猜，韩沐妍让他讲点实在的，“你干脆直接跟我说工作能力吧，他怎么样？” “这事儿你应该去问张世元，他会跟你详聊的，很详细！” “......他们也有仇啊？” “你问了就知道了。” 还没合作就先知道合作方仇人遍地，韩沐妍就有点苦恼，到处结仇的人本身肯定有点问题，合作了会不会麻烦多多？ 专门跑了趟绿蛇的韩沐妍打算，要是张世元对这人也看不上，她就歇了心思，还是去联系TVN吧。 张世元对文东善的评价很微妙，“那是个钱串子，谈钱就什么都好谈，不谈钱就什么都谈不拢。喜欢贪小便宜，你看他合作过的外部团队就能知道，要不就是不知名的，要不就是名气非常大的，没有中间值。没名气的团队，他就疯狂压价，我跟他只合作过一个项目，当初我刚进绿蛇跟他合作，虽然没有打白工那么夸张但真没赚到钱。” “但他碰到跟大团队合作，态度非常好，分成比例给的很高，大有砸钱买人的豪气。每年他们二部都会出一个压缩了一整年的预算攒出来的大项目，砸重金保证项目绝对不会亏。他能坐稳二部部长的位置，基本就是靠年终的这一部作品，不然其实能力不行，眼光很不怎么样，不会挑剧本。” “他应该是知道自己眼光不行就喜欢堆团队的配置，一定要是好作家、好导演、好演员，摄像、美术之类的更不用说，都是砸大钱组个黄金战队为自己保驾护航。“ “那个人其实挺奇怪的，你说他稳健吧，其实一整年都在跟小团队合作，压缩制作费能降低亏损概率。这玩意儿是需要赌的，团队小失败的概率就大。但你要说敢赌，每年都要凑一笔钱干大事，怎么看也不像是赌性坚强的。” 韩沐妍听着也很奇怪，“您就算是刚进绿蛇也不是没名气的人啊，跟您合作怎么算是赌呢？” “你对名气的误解很大，我在制作公司的小圈子里，像是你我这样的公司当然有名，但在电视台不算。电视台有名的制作人多了，他们还都是导演，跟他们合作才叫稳健。”张世元说着就笑，“你如今在我们这个圈子也很有名，可你去到电视台，有人在意吗？” 这么说韩沐妍就懂了，继而再问，“听说他和宋景关系很好？” “看你怎么理解这个好，”张世元说，“那是个见风使舵的人，谁能给他带来好处他跟谁关系就好。SBS一部是王，他不跟着宋景走跟谁走，但宋景的地位有些下滑，我估摸着他很可能落井下石。今年他们台的预算，二部压了一部一头，两人的关系啊，好不起来了。” 又是一个新讯息，韩沐妍好奇，“宋景地位怎么下滑了？” “因为你啊。” “我？” “你。” 张世元告诉公司还是个小作坊的韩沐妍，绿蛇拿到的内幕消息。由于韩沐妍跳出SBS后连续出的两部剧都创造了高营收，‘松药店’更是当年的剧王。SBS本来就持续在亏钱，他们很需要能赚钱的人。韩沐妍证明了自己是能赚钱的人，这个人被宋景逼走了，台长对宋景颇有微词，进而在去年年末削减了一部的预算，抢到这笔钱的就是文东善。 很意外自己这只小蝴蝶还扇动了这么回事的韩沐妍颇为惊奇。张世元却说，她只是个由头，更多还是宋景运气不好。要是早几年，SBS营收没问题的时候，小蝴蝶的翅膀再怎么扇，电视台内部也不会在意她这只虫子。运气不好的宋景赶上台里亏钱，本来预算就被压低了，再犯错，也就被当成了典型。 “不过《继承者们》结束，宋景应该就翻身了，我听说日方开价14万他都不愿意签，很可能要价十六万以上。以现在的市场，能叫出这个价，就绝对翻身了。”张世元笑言，“宋景还是有本事的，他是一点背景都没有，纯靠自己拼杀上位。” 韩沐妍疑惑，“谁是靠背景上位的？” “文东善啊，他爸是放通委（放送通信委员会）的长官，他是他们家独子，早些年眼睛长在头顶上，混不了政局就跑来欺压我们这些良民，纯纯的二世祖。” 张世元刚想问她怎么会不知道，又想起来，“前长官，十来年前病逝了，你入行太晚才不知道的。我们这一波基本都知道，他是靠他爸上位的。他爸在的时候，他在台里横着走。要不是他爸走早了，他才是一部的部长，宋景对上他得鞠躬的。” “二世祖在台里有个老好人的称号哎。”韩沐妍觉得，“改变那么大吗？” “家道中落啊，女儿早早就嫁人了，独子又扶不起来，老父亲还走了。早些年可能还有人给他面子，但都小十年了，总归人走茶凉，他也得学会看别人脸色。”张世元还有些唏嘘呢，“想当初啊，宋景对上文东善那是当爹供着，文东善抽烟他是捧着手给当烟灰缸的。现在呢....”摇摇头，人生变化无常。 韩沐妍来了兴趣，这里面的故事好像很有意思，就让张世元多说点。 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二世祖是怎么沦落到给当年的狗腿做‘小弟’的故事，听到最后，韩沐妍就有了信心，二世祖再怎么落魄应该也不会把自己归类为马前卒。 二世祖如今是个脾气很好的商人，同样可以被归类为商人的韩沐妍跟同属性的人见面后，双方插科打诨，聊得挺开心，仿佛真从陌生人变成了至交好友。 既然都是好友了，都客套半天了，酒都下去两瓶，也就可以聊正事了。 文东善问韩沐妍的第一个问题就很有意思，“你对宋景是不是藏着一手？” “怎么个说法？” “《继承者们》大陆那边的报价单集好像没过十万？” 具体的数字文东善不清楚，但没过十万是肯定的，“TVN的剧你都能卖到十万一集，我们台的剧卖不到，不合理吧？” 韩沐妍一乐，她估计宋景可能也这么想，才会给她下达什么一定要过十万的要求，但是吧，“我如果说我什么都没做，您信不信？” “那就代表你没做的恰好是让剧不值钱的原因。”文东善秒接，“你没做的是什么？” 这位看剧本的眼光好不好韩沐妍不清楚，但这人是个聪明人，她可以肯定，“在大陆那边为剧炒热度。”看他不解，说得更细，“都是电视台能差多少，我们这边剧播的时候要宣传，要热度，要关注度。那边也是一样，要宣传、要关注度，才会信剧有人看，值得买。” “《最后一公里》能叫出单集十万的价格是我砸了十五亿在那边宣传，这还是没算人员工资、公关招待之类杂七杂八的费用，纯宣传费。花钱炒出来的热度自然就高，一分钱一分货么，国内都不会花那么大的价钱炒一部剧，这钱再添点都能拍个迷你剧了。” “有了热度，那边的片商看见了，可能是没想过我们会跨海去炒热度，再加上主演都是爱豆，本身就是韩流的代表，有那个热度也算合理。国内这边的热度也高，两边叠加，片商相信剧能赚钱才会愿意出价买。” “不然谁是傻子呢，《继承者们》在那边热度没那么高，片商自然认为它不值那么多钱，能开出这个价格也是看在金恩淑很有名，SBS也有来头的基础上，男一之前凭借《花样男子》也小红过一段时间，多少值点钱，才愿意买，不然他们未必愿意引进。” 问是问了却没想到她答的那么细致的文东善有些惊讶，“你就这么说了？” “没什么不能说的啊，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搞过什么手段，拒绝我参与项目制作的是宋部长，人家想让我闲着，我没理由冲上去硬找活干。何况也没给我钱让我干那么多事啊，给多少钱做多少事么，到哪都是这规矩。” 韩沐妍笑看他，“您既然找到我不会是真给我相亲，如果我们要合作，我总要给您看到我的价值，才好谈价钱。” 文东善知道她的价格，“如果你跟大陆那边对接的结果是单集能到十五万，你跟宋景的合约我同样能跟你签。” “单集卖出十五万美金的合约我能做到的话，三大台我哪一家签不了呢？”韩沐妍笑问。 “嫌少？”文东善也跟着笑，同时告诉她这不少，“你们那个项目投资才多少，我这个是过百亿的。台里一年都未必能出一部过百亿的项目，韩流的名头爱豆算什么，我能请来真正叫得上价的演员。你不是跟作家说，那边是演员中心制么，我请的演员绝对卖得上价。” 韩沐妍不知道作家跟这位说了多少，不过，“我跟TVN合作拿的是全渠道分成，那边是盘子小但我分的多，落在自己手上的才叫钱。我是制作公司的社长不是专门做中间人负责卖片子的片商，自己做项目能赚得跟多为什么要给别人打工呢？” 这话给文东善说楞了，你什么意思，“你想投资？” “制作费从来都是越多越好不是么？”韩沐妍拿着酒瓶给他倒酒，“还是您看不上我这点钱？” 端起酒杯抿了口酒的文东善还真看不上，“台里是不可能让一部剧有三五个投资人的，你如果想靠砸钱进场掌握话语权至少得拿出制作费的一半，目前的预算是一百二十亿，你有六十亿现金？”小作坊的账面上能有多少钱。 六亿现金都拿不出来的韩沐妍却说，“如果我有，分成怎么算？” “你有？”文东善听不懂了，“你有六十亿？！”有这么大一笔钱还搞什么合作，自己拍不行么？ 没有，但可以伪装有，韩沐妍还是那个问题，“我出一半，赚了就五五开？” “不可能，最多□□，我们占六。”文东善让她别想美事，“台里必须拿大头。” 这就是TVN拿出对半开的合约是坏规矩的原因，韩沐妍举杯敬他，“那就□□。” 文东善认真了，“你真有六十亿？款子是要打进账户的，不是你空口白牙的说。” “我空口白牙您也不信啊。”韩沐妍就笑，“钱到账您才会信不是么。但是....” “但是？”文东善还是不信她有六十亿。 确实没有的韩沐妍已经跳过了钱的问题而是说，“我是宋部长的人，您真的能跟我合作吗？” “你要是拿得出来六十亿，你是台长的人我都敢抢。”文东善把话题绕回来，“你得先证明你有六十亿。” “项目什么时候正式推进？” “最迟两个月后。” “那就是四个月后开机？” “差不多。” 韩沐妍思索片刻，“四个月后，我拿六十亿来跟您签约如何？” “我都开机了你才打钱？”文东善笑了，“没钱就不要说大话。” “开机后才是制作费开始燃烧的时候，这时候打钱不可以吗？” “前期你以为不烧钱？” “没拍摄烧得多啊。” 文东善已经不相信她了，“我不可能卡着时间等你，六十亿你拿得出来，我现在就跟你签约。六、四，全渠道分账。但你既然没有，我们还是聊聊你跟宋景签的二八吧，怎么也是能赚点，年轻人不要太贪。” 韩沐妍摇头，“签不了六、四，我就自己做项目了，二八太亏，这种亏吃一次就够了。”看他不满，再给他添杯酒，继续讲，“我又不是让您拖着剧组不开机就等着我的钱入账，您该怎么样怎么样，四个月后我拿不出来这笔钱您也没损失什么，但我要是拿得出来呢？您不就赚了？” “你想得挺美，这话你去讲给宋景听他能信你，我这边不存在的。”文东善让她搞清楚，他和宋景的做事风格可不一样，“我既然砸出这笔钱就要求项目一点问题都不能出，而且现在还没定要不要找外部公司合作，如果找外部公司，他们也得拿出六十亿。” “市场上能拿出这笔钱的公司是不多但也不会少，愿意跟我合作的更不会少。我看重你在大陆的人脉，但我们的主市场在日本，那边才能开出真正的高价。你是有价值，但你的价值不值得我抛弃跟别人合作的机会，就等着跟你赌一把。” 听到这话韩沐妍就确定这人求稳，而求稳就代表不好谈了，“那这样吧，我就当做个兼职当个中间人，您需要人联系的时候告诉我就行，我们不签制作人合约，不然我没办法启动我自己的项目，如何？” “行啊。”文东善认为她这样才是谈生意的态度，“但中间人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卖出多少钱才能抽多少钱走，没问题吧？” “当然。” 临时给自己找了个兼职的韩沐妍扭头去见吴贤仲了，还是得跟TVN合作，暗搓搓的组个团队留条后路。吴贤仲愿意跟她合作，但对半开的合约没了，连□□都没有，只接受七三。 韩沐妍很诧异，为啥？吴贤仲冲她冷笑，你说呢？ “给个提示啊，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韩沐妍满头雾水，“我们少说两个月没见过了吧，我怎么得罪你的？”难道是，“对半开被宋景知道后对你做什么了？这都过去多久了，你气到现在？” 咖啡杯往桌上一放的吴贤仲让她别装傻，伸出右手竖起小拇指，“你说你怎么得罪我的？” 韩沐妍看看那根手指再看他，依旧没明白他闹什么，“要不你直说？” “说个屁！你自己去问崔莹雪！我愿意见你都是我给你面子！” 被赶出办公室的韩沐妍也没去别的地方，就在茶水间给崔莹雪打电话，你干什么了让吴贤仲发神经？ 韩沐妍是不相信吴贤仲会跟她咬死七、三的，早前没牌面，这个价开得出来。如今她是TVN最赚钱的制作人，对半开是不可能了，六、四是底线，什么七、三，闹个屁啊。她很确定吴贤仲就是在跟她闹，大概想让她低头道个歉，好把场子找回来，但她是真想不起来怎么得罪他了？ 电话那头的崔莹雪犹豫半响提醒老板，“您记得之前我说，我姐姐还在被纠缠吗？” “.....然后呢？”韩沐妍囧了一下，“我又陷入你们的狗血剧了？” 崔莹雪被‘狗血剧’弄得也有点囧，“您不是教过我要怎么拒绝男人最干脆么。” “怎么拒绝？”韩沐妍不记得了。 这个么..... 时光倒回半个月前，彼时李明浩跟韩沐妍说了片场里两位主PD的桃色绯闻，好提醒妹子要注意一下名声。这个提醒呢，韩沐妍没在意，但提醒的人出于好心，对方又不明原因的真把她当朋友才会担心她，一直把人家当商品的商人就打算交个朋友，也不吃亏。 交朋友呢总要喝一杯的，但艺人酒量太烂，韩沐妍就在当天拍摄结束说是要请艺人吃饭。一起吃饭的不止有艺人还有他的助理和经纪人，四人就在片场附近的一个小馆子凑了一桌。 吃到快结束要买单的时候，韩沐妍接到了崔莹雪的电话，那时候都快十一点了，她以为公司出了什么大事，结果是崔莹雪打来借钱。 “这次又为什么？”韩沐妍很疑惑，“你知道之前你欠我的还没还完吧？”说是说预支了一年公司，但不可能一分钱都不给打工人的，老板还是按月给了打工人三分之二的工资，剩下的三分之一用来还债，慢慢还呗，这姑娘工作能力很强，至少得给她干个七年呢，不急着要钱。 要不是被逼得没办法崔莹雪也不会打电话来，“孩子在那边适应不了，我姐带着孩子回国了，回家见妈妈的时候被吴贤仲发现，又来纠缠。我妈说要不然孩子她照顾，让我姐还是去国外。”去国外就需要钱啊。 韩沐妍听不懂，“你之前不是给了一笔吗，那钱怎么都够她用个一两年吧？你不是说她自己还有点积蓄？” “她脑子有问题。”当妹妹的不想多说姐姐的挫事，只怪男人太渣，“吴贤仲也是神经病，要真喜欢我姐离婚啊，又不离婚又来纠缠，这算什么？” 还是没听懂的韩沐妍觉得她脑子也不太行，“他纠缠你们不搭理不就行了么，你姐念念不忘吗？舍不得？” “不是！是吴贤仲太.....” “太什么？” 韩沐妍对狗血剧只有听八卦的心，但八卦会影响到她的职员不行，影响到她公司就更不行了，“我们跟吴贤仲是有很大概率再合作的，你如果成天搞这种狗血剧还怎么跟TVN对接？纠缠有什么不好解决的，解决个男人还不简单？” 去店外接电话的韩沐妍背对着店门口，也就不知道，在她说出‘解决男人简单’的话时，背后已经站着三个买完单出来了的男人。男人们齐齐停下脚步，不知道要不要往前走，就听见女人说..... “你让你姐跟他讲，我爱你时我什么都能忍，当年我也是太年轻没经验，都想过是我的问题。可我不爱你了，我也去了....美国或者非洲？你随便说一个。说我现在有经验了，我知道问题不在我身上，我还不爱你了，我为什么要忍？” 电话那头的女下属听得半懂不懂，“忍什么？” 饭店门口的三个男人表情逐渐古怪。 打电话的女人说，“还能忍什么，上床啊，性|能力啊，你傻？你姐但凡说一句，就面对面的跟他说，他那玩意儿还没小拇指大，你看吴贤仲还纠不纠缠你姐，他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姐！”顿了顿，“对了，找个离警察局进一点的地方说，最好是公共场合，防止你们挨揍，谁知道他打不打女人，万一恼羞成怒呢。” 哪怕隔着电话都羞红了脸的崔莹雪磕磕绊绊的讲，“能行吗？” “不行我头拧给你！”韩沐妍都要给气笑了，“你们家这狗血剧是要演个百八十年是吧，一直纠缠到双双殉情？我告诉你，都不用说吴贤仲压根也不缺女人，就算全世界女人都死了就剩你姐一个，你姐怼上脸说他又短又小还快，哪怕你姐是他真爱，他也宁愿孤独至死都不会再找你姐。打击男人从下三路走最管用，他们脑子都长在下.....” “咳！” 男人十分故意的咳嗽声打断了关于同性的脑子具体长在哪个部位的话题，也让谈起这个话题的女人扭头了。 扭头的韩沐妍扫了眼表情僵硬的三个男人，神色很淡定，还能问一句，“你们怎么出来了？” 被艺人用手肘怼了一拐子才出声打断PD凶残言论的经纪人干笑，“看您在忙，我们先买单了。” 韩沐妍这下有点尴尬，“说好我请客的。” 经纪人瞟了眼艺人，艺人垂头装不存在，他就接着讲，“那下次您再请我们也是一样的。” “行啊，下次再约。”韩沐妍冲他们挥挥手，抢先往另一边走，继续跟脑子有问题的助理说，“你最好尽快给我解决这件事，不然你就等着赔我违约金，我不可能......” 剩下的话留在原地的三人就听不清了，三人面面相觑，走吧？ 一路沉默到上车，关了车门的经纪人透过车窗瞟到了制作人，忍不住开口了，“你没得罪韩PD吧？” 车上有三人，开车的助理以为副驾驶说‘你’是自己，疯狂摇头，“怎么可能！我活腻了吗！” 经纪人让他闭嘴，谁说你了，侧身盯着艺人，让他仔细回忆，“你有得罪过韩PD吗？” 李明浩僵着脸摇头，经纪人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长舒一口气，“我们还是躲着这位走吧，安全点。” 半个月后，没办法躲避的韩沐妍挂了电话叹气，男人怎么都那么小气，就这么点事记恨她半个月？ 吴贤仲能记恨她一辈子，“你是不是疯了！” 专门点了份外卖，把餐盒里做成八爪鱼模样的小香肠用筷子串成两串的韩沐妍，拿着小香肠进了办公室，还冲办公室主人晃了晃香肠串，问他吃不吃。 吴贤仲恨不能咬死她，搞什么小香肠你故意的吧！ 当然是故意的韩沐妍让男人大气点，就这么点事叽叽哇哇的，最后还不是要合作么，有点心胸，“我这是帮你脱敏，你说为这点事你跟我闹，传出去人家还以为你真就这点大.....” “呀！！！！” 第232章 第二十六章 《继承者们》爆了,一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 项目组建之初，砸重金组了个神级团队开团的宋部长，几乎就是给全世界传达这部剧一定会爆的讯息,只是迟早而已。二十集的迷你剧播到第十五集才算真正迎来高光时刻,已经算得上迟来的爆款。 在第十三集正式突破20收视率的剧,在后续两集的播出时，代表电视剧生命线的收视率持续上涨，还涨就是两个点。这即代表该剧有了大爆的迹象,也代表从现在到大结局，收视率基本都是涨不可能再跌了,因为它已经吸纳了一批死守直播的观众。 收视率爆了，按照常理，参与剧集创作的所有人都即将享受胜利的果实,或者说已经在享受胜利的果实了。比如有渠道分成的导演和作家,就在各家品牌方蜂拥而来时看到了未来分账的数字在直线拔高。又比如男一李明浩的代言报价已经涨了一波,还拍了两个呢,都现金入账了。 但在这一群欢欣雀跃的团队里，韩沐妍是比较特别的那个,她不止没有享受到任何‘创造’爆款的红利，还被顶头老板要求团队踢她出局。 宋部长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既然都已经放出狠话威胁大有撕破脸的嚣张，自然就不会让话落在地上，必须要给不懂事的年轻人一个警告。 对于还在播的剧,上司能给下属最直接的警告就是，你被踢出团队了。 韩沐妍被踢出团队了，不管是正式的剧组开会，还是一起分享成功的聚餐,亦或者台里给创造爆款的团队发，意思一下的红包。钱是没多少钱啦，讨个好彩头么。但上述任何彩头，韩沐妍都没有参与，她好似在这个团队消失了。 不过制作人的这种消失只有核心圈知道为什么，外围的人比如演员，只以为制作人就是跟以前一样，不怎么跟大家一起活动而已。 像是李明浩，在杀青宴前给韩沐妍打电话，借着问大陆那边的一年优先合约什么时候履行为借口，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庆功宴。 “你都知道大陆那边更重要，我还去什么庆功宴，我都不在韩国。” 李明浩有些惊讶，“你不在韩国？” “早就不在了，要去给你盘价格啊。”手握艺人卖身契的韩沐妍笑道，“你身价的涨幅度没有达到我的预期，我得给你翻翻倍。” 艺人无话可说，“你知道我现在的身价翻倍是多少吗？” “那你知道我的底线是多少吗？”韩沐妍笑道，“你最便宜是出席商业活动站台对吧，单次二十分钟以内最少十亿，这是我的底价。” 拍一集电视剧至少一个礼拜的艺人，单集片酬经纪公司都还在商量能不能过一亿，出席活动短短二十分钟要十亿什么的，让李明浩沉默半响，幽幽吐出一句，“你做梦。” 韩沐妍大笑，“朋友，对自己有点信心，不然对我有点信心，我费劲签你是要打造一尊金娃娃的。” 金娃娃再度无话可说，也被十亿的数字冲击到都想不起来还有什么庆功宴了，挂电话时整个人都恍惚。 首尔，金恩淑的工作室。 餐厅的桌上摆了各种卤味和小吃，这是作家们私下聚起来的庆功宴，参与者只有作家和....制作人。 金慧英正低着头给制作人的桑葚汁加糖，抬头看到从阳台打电话回来的人满面笑容，随口就问，谁的电话让你那么开心？ “招财猫的电话。”韩沐妍看她不解，就讲，“李明浩，他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庆功宴。” “你不是去不了？”金慧英讲完想起来，“他不知道是吧。”在她点头后撇嘴，不是冲着‘无知’的艺人，而是，“宋部长也太小心眼了，一个大男人斤斤计较，要不要脸。” 宋部长倒没有命令韩PD不准出席庆功宴，而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庆功宴消息的韩沐妍如果去了，就得给部长低头，至少敬杯酒吧。但她不想低头，所以跟同僚们的说法是，部长暗示我去了得给他跪下，行大礼道歉。 同僚之一的导演专门给韩沐妍打了电话，告知她两个消息和一声劝慰。好消息是大陆那边签约了，坏消息是单集十万美金跟TVN平齐，宋部长大为恼火。部长在只有他和金恩淑参加的小会议里，把所有责任都推到韩沐妍头上，说是她不尽心才造成这个结果。 而劝慰呢，是来自前辈对关系很好的后辈给予的提醒。姜孝信让韩沐妍最好沉寂两年，这段时间别筹备项目，不然谁知道宋景会干什么。至于两年后，都过去那么久了宋景还搞事的话，那就是他的问题了。 同僚之二的金恩淑直接把韩沐妍叫过来，以项目爆了除了电视台就是我赚得最多的底气，跟制作人讲，我组织庆功宴才叫庆功宴，其他都是屁！ 接到作家电话的制作人就开开心心来参加作家们的庆功宴了，庆功宴的桌上有很多下酒小菜，卤猪蹄、辣炒五花肉什么的，但喝酒的人很少。 韩沐妍就在喝她始终觉得很难喝的桑葚汁。金慧英一边吐槽这可是我妈亲手做的，我不想给你喝呢，一边又给她加了四勺糖，因为制作人号称要养生，当补药喝。 “补药加了那么多糖，你喝的就是糖水，还能有什么养生的功效。”金恩淑是喝酒的，还举杯示意要养生戒酒的妹妹，“还不如喝这个。” “心理安慰啊。”韩沐妍拒绝酒精诱惑，捏了根凉拌菜里的黄瓜咬着，跟桑葚汁的主人讲她这次来参加庆功宴的‘目的’，“我有个新项目，独立制作，姐姐会有兴趣吗？” 金恩淑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大弟子，突然被问的金慧英反射性摇头，左右晃动的脑袋停下要张口时又卡住了，说不出话来，目光看向老师求助。 放下酒杯的金恩淑扫了眼满桌因为这句话安静下来的小朋友们，示意制作人接着说，说详细点。 “我公司独立制作，轻喜剧，半职业题材，围绕记者这个群体展开的故事，女一定了朴信惠，那边意向合约我已经拿到了。制作费还没签约不太好讲，但准备跟作家以两种方式签约，一种是买断，单集三千万，签约给钱。第二种是单集两千万，全渠道分成，百分之一，合约金按照规矩来，先给头期款，之后等剧播完收尾给尾款。” 韩沐妍只说关键信息，同时说，“没有出过作品的新人作家是没有这个价的，不过姐姐愿意加入，我愿意给这个价，你有想法吗？” 金慧英傻住了，坐在她边上的妹子猛踹她一脚，本想让她说话，力气太大，给毫无防备的金慧英踹得痛呼。本因制作人张口而格外安静的桌边骤然响起笑声，连金恩淑都跟着笑出声来，气氛好的不行。 成了大家的乐子，被笑的金慧英耳朵都红了，先骂一句踹她的家伙，再看韩沐妍张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还是看老师求助。 金恩淑不‘助’，“看我干嘛？问你呢，你愿不愿意加入？” 手足无措的金慧英又找踹她的姐妹求助，姐妹一个白眼翻出来，“答应她啊，三千万不少呢！” “什么啊，签分成。”金恩淑直接反对，“三千万才多少钱，全渠道分成才是正经合约！” 妹子当然也知道，可是吧，“她那个老鼠胆，敢拿单集一千万去赌？十六集的局，每集一千万可就是一亿六千万，她问她敢不敢赌。” “有什么不好不敢的，我又不是死了，我还在你们怕什么。”金恩淑让学生胆子大一点，“大不了剧扑了你回来，我这边总有你的位置。” 起先安静听着的韩沐妍不乐意了，“剧怎么就扑了，哪有您这样说的。” 金恩淑拍拍小姑娘的手腕让她不要闹脾气，聊正事呢，看向大徒弟，“早几年我就让你出去闯闯，你一直不敢，就怕出去闯破了头，回来也没了位置。这几年渐渐没人找你了，我也不好再说，可你真就一点想要成为主作家的心都没有，那你跟我这么些年不就是在浪费时间吗？” 扣紧桑葚汁杯壁的金慧英无措的开口，脑子是混乱的，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就是找个实习的地方，喜欢您的作品，我不是胆小就是觉得没必要，我还有家要养，弟弟还.....” “还你个头！”姐妹扬声打断她，“他是你弟又不是你爹！你得养他一辈子啊！结婚你给钱，买房子你给钱，什么都是你给钱，你凭什么，欠他的？！” 韩沐妍精神一振，眼睛亮晶晶的望向边上的金恩淑，有瓜吃？ 金恩淑抿了口酒告诉她这是一笔烂账。 乡村姑娘拼死考上梨花，名牌大学，学费超贵。家里两儿一女，她是唯一考上大学的，那自然是砸锅卖铁都得供她读啊。这里面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事，就算有，也在家里唯一大学生的光环下被消弭了。乡下人赚钱的方式就是进城打工，工厂是个好去处。 弟弟去了工厂，一次意外，右手被卷进机器，残了。厂主以工人操作不当为由，就赔了一点，这是故事里唯一的坏人。弟弟的赔偿金成为也在打工攒学费的姐姐，大二复学的学费之一。全家都为大学生背了债，大学生自然不敢赌。 金慧英从来不敢赌，赌什么再进一步未来会无限光明。她宁愿老老实实打份工，拿稳定的工资，努力攒钱，努力还债，努力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不然她欠他们的拿什么还呢？ 助理作家想要成为主作家是要有赌性的，跟着金恩淑这样的大作家的助理作家更得有赌性。大作家带小作家喝的肉汤都能跟小制作给新人作家价格持平，这玩意儿赌成了自然是一飞冲天，作家有分成拿啊，不止是合约金。但赌输了呢，输了连回头都难，大作家不会专门空个位置等着小作家回头。 这个瓜吃得韩沐妍唏嘘，“有多少天才都是这样陨落的。” 金恩淑拿着一次性纸杯给她倒酒，“她的灵气确实一年一年被消磨了，当初刚跟着我的那两年，很有天赋。”不然她也不会用她啊，当初她也还没起家呢，没什么资格去教导学生，何况大学都没毕业的学生，能做什么啊，就是白养，纯粹是看重才华，爱才之心而已。 不过金恩淑也说，“但她的技巧绝对没问题，只要你梳理好故事主线，让她填充细节，我保证她能给你一个好本子。”举杯敬制作人时，杯子刻意低了一些，看制作人愣住，示意她就这么喝，继续夸自家孩子。 “做事很仔细，教到她手上的事从来没有出过岔子，我们这边预算都在她手上，每每到收尾，就像这次，她还能给我省下小一千万，省钱绝对是好手。” “脾气还好，圈内你想找出脾气那么好的作家都不容易，谁给钱她就认谁是老板。对品牌代言那边要写的广告从来都是说改就改，要换我，爱赞助不赞助。” “人也聪明，你是没看过她做得账，SBS跟我们核算作家预算的时候，从没说有哪里不对过。但那是对外人，要是对自己人，很大方，不小气。今天叫你来也是她说要叫你来，怕你不开心，又觉得交浅言深不好意思单独联系你。” “这孩子很记恩，你帮她一点小忙，她能记一辈子。之前你说改编，我们这么忙的情况下，她硬挤出睡觉的时间把写好了，就怕你那边找来了书商她没东西给。你说你那个书商还远在天边呢，她就什么都准备好了，不止是怕给你惹麻烦，也是勤奋。” “天赋固然重要，但笔耕不辍对我们来说更重要。她.....” 老师一条一条给学生列举优点，就希望商人能给个机会。学生听着听着红了眼眶，却始终没有吐出一句愿意赌一把。边上的小姐妹恨铁不成钢，掐她腰间的软□□她说话，都要把肉掐紫了，金慧英也没开口。 说话期间一直瞄着学生那边动静的老师，搜刮肚肠连爱护小动物这种话都讲出来，也没等到学生开口。 金恩淑暗叹一声，再度举杯，还是以杯子稍低的姿态，对制作人说，“你要是不急，再等两天。这一时半会儿的，她想不开，你等我跟她聊聊。” 韩沐妍自然没什么不愿意的，喝了酒就绕开了话题，“这炒猪肉不错哎~” “不错您就多吃点。”小姐妹起身就把炒猪肉换到制作人面前去了。 正在夹猪肉的老师筷子举在半空，斜了狗腿一眼，学生冲她含笑，给金恩淑气笑了，转向韩沐妍，“吃！这一盘都是你的。” 这话引得桌上再起笑声，闹了一场，气氛再度回归庆功宴的氛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临了，韩沐妍要走了，金恩淑专门去送她。送她出了门，送她一起上电梯，一路送到小区门口，还专门等她上了车，就为了多说几句，我们孩子是真好，就是脑子轴，你别急，我一定把她脑子撬开。 必须要说，韩沐妍很惊奇自己会有这个待遇，同时发现了，作家们的关系比她想象中要亲密的多，不是老板和下属，真就是师徒情深。 这个发现让韩沐妍有一点小苦恼，她想签金慧英除了是这人物美价廉之外，也是因为有金恩淑这块招牌在前面撑着。只要她签下金慧英，宋景就不好搞事，怎么都得给金恩淑一个面子。但防备宋景不止有这一个方法，大不了把团队整个拉去大陆拍摄，那宋景同样没招。 每走一步都会给自己留个后备方案的韩沐妍，既然有签金慧英的计划自然有签不到人要如何的方案。 可是吧...... “是挺惨的。”来跟老板确定预算要怎么做的崔莹雪，从老板这吃到了同样让她很唏嘘的瓜，也很苦恼，“但金恩淑对她那么看重的话，她拒绝还好，我们这边拒绝，会不会惹恼金恩淑？” 韩沐妍翻看手上已经成型的两套预算方案，抬眼扫向她，“还有呢。” 沉吟片刻的崔莹雪讲，“别的不怕，就怕她们拖。拖个十天半个月没问题，太长我们这边就耽误了。想找新人就必须得拒绝那边，不拒绝就找，金恩淑不知道还好，知道搞不好以为我们不拿她当回事。” 低着头翻文件的韩沐妍应了一声，让她继续。 好的下属不止要提出问题还得想办法解决，崔莹雪的解决方案是，“您觉得我去跟她沟通看看如何，您不好出面不然显得在催她做决定，要是那边误会了，变成逼她做决定那就麻烦了。我去找她聊，金恩淑没那么快接下一个项目，中间总有空白期，我们相当于在空白期给她找个兼职，可以承诺压缩她的工作时间。” “《最后一公里》是剧本写完才开机的，中间除了一些拍摄上要改动的飞页和广告之外，作家其实不用多做什么。新项目如果也可以按照完本再制作的方式，那金慧英没有不答应的理由。我们不需要她跟组活动，她只要集中时间把剧本写出来就行。” “故事梗概您已经出了，她接了活，又不用跟我们跑，说不定会去工作室开工。您也说她胆子小，第一次当主作家肯定会慌，没底气就会找熟人帮忙。到时候金恩淑就算不帮忙，她的同事们也会帮忙的，只要故事线不变动，我们按照完本的计划来，相当于用请一位作家的钱找来了一个作家组。” 下属想到了解决方案询问老板，“按照完本的计划去跟她聊，您看可以吗？” 韩沐妍抬头了，满意的看着自家小马驹，“去做事。” 下属出了门，老板给自己点了根烟。一个不敢赌的作家碰上准备豪赌一场的制作人，这个局，意外的有意思。 韩沐妍打算以新项目豪赌一场，全资制作，压上全部身家去赌，做出一部真正有代表性的作品，才算在这个圈子里站住脚。 《最后一公里》的成功在早前的韩沐妍看来已经算是代表作，可当她再跟吴贤仲对接时，对方却有点不拿她当回事的意思。不然一个下属闹出来的小麻烦，怎么会算在她头上，不就是想让她矮一头么。 娱乐圈，到处都是瓜。韩沐妍在这个圈子吃到的瓜之多，车载斗量。但八卦从来都不应该影响工作，或者说不应该影响大家发财，这是圈子里的共识。 台前的艺人们都能在后台大打出手后上了舞台互相扬起笑脸当亲人，有些还能在粉丝面前卖一出兄弟情深呢。幕后就更是了，离了婚的夫妻要是被同一个项目方找到，难道就为了对方不赚钱了？不可能的。当面随便怎么掐，钱该赚还是要赚，这才叫社会人。 社会人借着一点小事来压她分成，韩沐妍就猜到这里面有问题。吴贤仲可能听说了什么，比如宋景要找她麻烦，进而借着崔莹雪的事来试探她，压低分成比例，看她是不是真得罪了人。 崔莹雪又不傻，不可能跟吴贤仲说什么，‘小拇指’是我老板说的。以韩沐妍对自家小马驹的了解，崔莹雪搞不好都不会跟她姐说什么，这话是我老板说的。 但吴贤仲就是摆出，我知道是你说的态度，明显是想搞事。要是韩沐妍当时没有拿着两串小香肠回去嘲笑社会人，那吴贤仲绝对会咬死三、七分不放，因为那代表韩沐妍怂了，没底气的人怎么敢开价呢。有底气的人才敢嚣张啊。 在部长办公室很嚣张的韩沐妍，出了TVN就决定豪赌一局。宋景很可能比她预想的还要有力量，不能以老规矩判断新市场。大陆那边一家电视台的部长是有地位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那多加电视台还有视频网站，这一家不合作换一家呗。可这边的市场，三大台可是寡头，寡头不好惹啊。 惹都已经惹了，那怎么办呢？刚啊。 讲起来韩沐妍其实是可以跟宋景低头的，只要低头的利益够大，她能扑过去秒跪。宋景那边也没真的要把搞什么老死不相往来，庆功宴的时间满世界都知道，就算没有组里的人告诉制作人，记者也会发新闻啊。只要韩沐妍去，酒杯一端，这事儿很可能就这么不了了之。 韩沐妍顾虑的是，她这次跟宋部长低头，以后碰到随便哪个部长她都得低头，那她的买卖还怎么做？商人是和气生财没错，但碰到特殊情况也得摆开架势，证明自己不好惹，才不会什么阿猫阿狗都想过来踩一脚，那就才是真的麻烦了。 头低不下去，就得想办法刚。 韩沐妍要跟寡头刚一刚，借力打力。SBS有个宋部长还有个文部长呢。她在文部长那接了个兼职，那是必然会爆的项目，只要那项目爆了，两人就有了交情。都有交情了，就可以一起发财啦。 全世界的电视台每年都需要大量的剧集填充播放时间，大陆是制作公司拍完剧想办法卖给电视台。韩国则是在制作初期就会找电视台对接，不然剧拍出来没地方播不就砸锅了。这导致市面上所有制作公司都是先对接电视台而不是先拍剧，接受制作方企划的电视台也就一起坐上了赌局，火了一起发财，亏了各回各家。 韩沐妍却打算自己做完一部剧，让两边的市场交融一下。她有信心自己做的是精品，而好剧就是好剧，业内能混出头的都不缺鉴赏一部好剧的眼光。她不怕自己的剧卖不出去，剧完结还有一个好处是可以提前送到大陆审核，如果操作的好，完全可以达成同步播出，这可是个大噱头，业内没人玩过啊，她还是那个吃螃蟹的人。 吃螃蟹的人得面临的危险就是，事情就那么寸，那人对螃蟹过敏，做出来的剧就是卖不出去。 别说不可能，世上哪有不可能的事，奇迹这个词之所以会诞生不就是万事皆有可能。 韩沐妍也会忧虑那个可能性的发生，但只要胜率过五，她就敢赌这一局。过往她哪一次不是在赌，没做一个新项目就是在赌啊，那边同样会出现剧做出来却卖不出去的情况，压款能压到拖死她。 她得赌这一局，她得像市场证明，她和电视台合作是双方共赢，而不是电视台里的某个部长给她赏饭吃。前者才叫合作，后者啊.....呵。 赌局开了盘，上了赌桌的韩沐妍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去管作家要不要签约，而是得想办法搞钱。没钱还谈什么独资制作。 努力搞钱的韩沐妍真就飞出韩国了，她准备在那边常驻至少一个月。首尔却打来电话，女演员那边出了问题。 “意向合约都签了能出什么问题？” “宋景要签朴信惠，你那边一定会出问题。” 小徒弟都已经跟制作人签约了，当老师的自然会关注这个项目，大前辈的消息比后辈灵通多了。金恩淑告诉韩沐妍，宋景准备再出一个类似《继承者们》的校园纯爱，已经在跟朴信惠对接了。 还以为女演员沾染上黄、赌、毒自己要倒霉的韩沐妍听她只说有人要抢，松了口气，“您放心，宋景抢不到人。” “你哪来的底气啊？”金恩淑怀疑她脑子坏了，“你跟宋景抢人你能赢？” “我跟宋景都没有钱有牌面，碰上世宗大王，我们都得输。”韩沐妍笑道，“我签朴信惠两千五百万一集，宋景连两千万都不会给。你说朴信惠会签谁，业内没人能跟我抢她。” 业内的作家大惊，“朴信惠值两千五百万？他们公司是要解约前最后捞一波，以后再也不合作吗？” 朴信惠凭借作品优势在中、日两国的人气都不低，唯独在韩国，她只是小花，还是众多小花之一，只在偶像剧里混，根本上不了所谓的一线梯队。小花么，身价都不高，韩国演员本来身价就低，朴信惠同样。 男女艺人的薪资差异在这方面体现的淋漓尽致，《继承者们》爆了，李明浩那边都已经想提价一亿一集。朴信惠却连两千万一集的价格都叫不上去，偶像剧主要卖点都在男主，收视群针对的是女粉啊。这导致小生就是比小花值钱，贵很多。 而两千万韩元换算成RMB才12万不到而已，真就是白菜价。 韩沐妍砸了在业内看起来是重金的诚意，自然笃定，女演员不会另找下家，没人会给她开出这个价钱。金恩淑不理解她为什么能开出这个价钱，尤其不理解，哪有作家的薪酬没演员高的？ “前辈，新人作家的合约金本来就没大牌演员高，新人么。” “我们孩子确实是新人，但朴信惠算什么大牌？” 韩沐妍笑了，“我现在在北京，您知道在这边，朴信惠能报价多少吗？” “又不是一回事。”金恩淑还记得她说那边是演员中心制呢，但还是好奇，“能报多少？” “过亿都是友情价，得情谊很深，女演员还愿意给面子，制作方还得签全渠道分成。” “......单集过亿？” “单集过亿。” “......挂了。” “再见。” 这通电话还有个后续，宋景打来的。宋部长非常惊奇，你为了跟我抢人砸血本，是真打算跟我结仇？韩沐妍很是无辜，我签人的时候，压根也不知道您要跟她合作啊。 宋部长不信，怀疑年轻人暗搓搓想搞事，“敬杯酒就能过去的事，你不想来敬酒我当年轻人要面子，但你跟我抢人，真以为TVN能护你一辈子？” 眸光微闪的韩沐妍知道他误会了，顺着他的话说，“您这就是冤枉我了，《继承者们》爆了，想找朴信惠合作的人那么多，还都是三大台的项目，我这边是有线台。想让她答应出演有线台的作品就得开高价啊，不然她怎么会点头呢。” “吴贤仲就算拿这钱烧着玩都不会给朴信惠开出那么高的价。”宋景嗤笑，“女一开那么高的价，男一开多少？这个价格要是传出去，TVN以后想请演员就得往更高了开，不然谁搭理他们？” 顺势甩锅的韩沐妍对着手机一声长叹，“吴部长自然开不出那么高的价，但吴部长要求我女一必须用朴信惠，我这边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砸钱办事啊。” 宋景微愣，这倒是有可能，不过，“你们的制作费该不会是五五吧，你出一半？” “这怎么好说呢。”韩沐妍装傻，“我们有保密协议的。” 轻笑一声的宋景也就不问了，他猜至少是五五，不然吴贤仲不会那么大方。吴贤仲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说了业内流传的韩PD砸重金‘买断’了朴信惠，这代表韩沐妍有新项目。 再度接到部长级电话的韩沐妍都想换号码了，她有正事干，你们这些人能不能别来骚扰我？ “你新项目不跟我们合作？跟谁？” “能跟谁？” “又是SBS？” 吴贤仲有点烦躁，“你跟宋景都闹掰了还跟SBS合作？文东善能给你开出什么价，我给你的可是四、六，钱都不赚了？” “大哥，这是我的问题吗？”韩沐妍不惯着他，“文东善再怎么不好也是在商言商，不会跟我叽歪什么小蜜跟人跑了的事，你小蜜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尴尬一瞬的吴贤仲语气有点虚，“开个玩笑啊，闹一闹么，我都没当真，还是给你四、六不是么，你当什么真。” “哇~您可真叫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前倨后恭，我跑去找您合作，您跟我是鼻子不是脸的，我扭头找别人了，您就只是个玩笑还是我小气。”韩沐妍阴阳怪气的讲，“我就是小气，女人都小气，还会跟别人跑呢。” 打电话前多少是质问态度的吴贤仲现在干笑两声，“那我给你道个歉？”试图转移话题，“你都说了在商言商，比起SBS，肯定跟我们合作赚得多啊，那边就算项目爆了也分不了你多少，多亏啊。” 在SBS部长面前认下跟TVN合作的制作人，到了TVN的部长面前，又默认自己跟SBS合作。 两头骗的韩沐妍敷衍的回了句等下次再说吧，还得吴贤仲哄她半天，才约了以后喝酒。 这通电话打得韩沐妍身心舒畅，这帮老狐狸，就不能好好聊天，总得搞点花活儿。 冬天来了，首尔降下今年的初雪时，《继承者们》在大陆的视频网站上线了，成绩爆炸好，点击率过亿。这成绩是韩国团队也没预想到的，姜孝信专门给韩沐妍打电话，说他们卖亏了。 韩沐妍没亏，她赚大了，大到可以回国了。 回到首尔的第一站，就是去找神兽。 李明浩误会了她的来意，同她说，“我可能不方便跟朴信惠再合作。”看她愣住，犹豫道，“这不是我为了加价找的借口，而是我们的绯闻太多了，再度合作怕有问题。” 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的韩沐妍正想说，我没有要找你签演出合约的意思。李明浩却以为她是没出口的话被堵回去，不高兴了。 边上的社长也这么想，社长给艺人找补，“主要问题在我，他是不介意的，是我觉得没必要。我跟您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现在是绝对的上升期，这时候跟女演员牵扯太多，对我们没好处。” 李明浩则是说，“要不这样吧，当我欠你一次，以后你有新剧，我档期没问题，一定加入，片酬低一点也没关系。” 社长一个眼刀飞向艺人，说什么呢？艺人垂眉当看不见。 韩沐妍有些心虚，这哥们是真把她当朋友哎，还得是好友。不是，为啥？我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让你如此....稀罕我？ 商品貌似是个憨憨，商人就有了欺负老实人的心虚。 “方便让我们单独聊聊吗？”韩沐妍看向艺人社长，“两分钟，行吗？” 社长不太想，怕脑抽的艺人被卖了，但人家都开口了，还是起身先出去等着。 下了飞机直接来经纪公司见人的韩沐妍，背靠着沙发视线望向办公室窗外的大楼，尽可能委婉的让艺人理解，她没有恶意，她只是利益最大化而已。 “我工作室没有经营艺人经济的团队，你应该知道？” “.....嗯。” “《继承者们》在大陆爆了，也知道吧？” “嗯。” “LG为了抢下你的全球代言砸重金，你比我了解那代表什么对吗？” 李明浩察觉到不对了，“你该不会卖了我？” 韩沐妍仰头看天，“我也是为了大家好。” “韩沐妍！” “冷静，我可以解释！” “解释！” 憨憨突然又长出了脑子，韩沐妍心虚的摸了下鼻尖，“我又不是专做做艺人经济的，与其临时转行去开辟市场，不如找专业人士合作，这对你也有好处啊，人家专业的么，不比我这个外行会运营？你身价还能再涨呢！” “你是卖了我还嫌价格低了？！”李明浩给气笑了，“韩沐妍你一开始签我的时候就打算把我的经纪约卖给中方的团队。”当谁傻呢，“你当初要是照实说，我们根本不会跟你签，鬼知道那边的经纪公司会让我做什么，要是为了钱什么稀奇古怪的代言都接，我就完了！亏我把你当朋友！” 朋友站起身绕过茶几凑过去，让兄弟相信，“合约里是有限制条款的，你也可以拒绝代言不是真的卖身契。” 兄弟一个字都不信，“韩沐妍你是真够可以的，从头到尾都把我当商品，是不是每次看到我都在掂量我值多少钱！” “这话就难听了啊，我明明每次见到你都是在感慨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帅的人。” 说着骚话的韩沐妍从单人沙发扶手滑下去，硬挤在他边上，正要说话，把他直接推开，“离我远点！” 就一张单人沙发能离多远，韩沐妍上手就抱住他的胳膊，“亲故~我们说实话，你真的不吃亏，那边一个代言报价低于百亿我头拧给你！” “谁是你亲故，闪开！”李明浩扭着胳膊要抽回来。 韩沐妍抱的死紧，“哎一古~亲近一下才叫亲故吗~” 沙发上的亲故们正在闹，窗外的阳光也很好。 这场赌局，韩沐妍携带巨资上了赌桌，目标自然是成为大赢家。：，，. 第233章 第二十七章 秋日飞往海外的韩沐妍在初雪飘落时落地首尔, 她从海那边带回来的除了是把招财猫的所属权转让一部分之外，还带了真金白银回来去见作家。 “这是....？”金慧英看着手上的白信封边拆边问。 如今到作家工作室都有转述倒茶小妹了的韩沐妍谢过小姐姐给倒的大麦茶，再跟拆开了信封拿出支票的作家说, “支票。” 倒茶小姐姐也看到了支票, 弯腰凑近看数字，“个十百千万....”在算支票上的单位, “千万？六千万！” 给了姐妹一肘子的金慧英让姐妹别那么小家子气，赶紧走！等把姐妹弄出去了，再用压抑不住兴奋的脸问制作人, “真卖出去了？！” 出国前问作家要来了《继承者们》改编后的和法律代理协议的韩沐妍, 回国就给作家带回来了早前的承诺，一辆车。 “准确的说是六千四百三十七万九千两百多。”韩沐妍边点头表示卖出去了，边说, “但我觉得支票得是整数给出去才帅气，剩下等那边的钱达到我公司, 我再给你转账。” 正处于兴奋期的金慧英楞了一下, “出版社没给你转账？” “没那么快，一个礼拜前才签约，怎么都要走点流程。”韩沐妍看她要把支票递回来, 摆手让她收着吧，“你要是不好意思要, 就当你写好六集剧本的头期款，反正都是要给的。” 左手捏着支票的金慧英迟疑片刻, 垂下眼, 右手摸着支票的边缘，拿指腹碰了下尖角处，突兀的说起, “SBS拖我们款了。” 韩沐妍眉头微挑，端起茶杯安静的听着。 垂着头的金慧英好似自言自语，声音很轻，她们就在餐桌边聊，餐厅离客厅不远还是开放式的。客厅有个小工作区，摆了四张工位，今天没什么在工作室，就之前倒茶的小姐姐在那坐着玩电脑。 “年末，到清账的时候了。老师的规矩是项目结束就结款，但一直拖着。SBS今年还是亏损，具体亏多少我不知道，但好像工资都发不出来了，上个月他们工会差点组织静坐抗|议讨薪。宋景来求老师宽限一点时间，说之前的营收都拿去补台里的亏空，等新一轮的版权费入账，最迟明年六月，一定结款。” 作家说着本不该跟‘外人’说的话，可金慧英看着手上的支票，看着一串零，就这么说了，“我听说导演也没拿到尾款，不过只是碰巧听到老师打电话，也不确定。如果你的款子也没到，你可以去催催看，说不定你这么一催，宋景就不能对你做什么了，他还欠你钱呢。” 这个消息韩沐妍是知道的，姜孝信专门打电话来问她，你收到钱没有。导演对于自己被拖款这件事很生气，在电话里怒骂拍电视剧都是傻逼，电视台更是一帮傻逼集中营，电视台亏损管他屁事，凭什么拖着他的钱不给。 这个消息韩沐妍很意外会从金慧英嘴巴里说出来，但也很开心能听她这么说，好像被纳入自己人范围了。 “你跟我说这个金恩淑作家会不开心吧？” “我说什么了？” 金慧英装傻，韩沐妍就笑。后者笑得前者也跟着笑，笑得有些腼腆，像个羞涩的小姑娘。 掩唇咳嗽一声的大姐姐跟小姑娘说正事，“我过来除了给你钱，还是想问问你，导演你有什么想法吗？” “你决定吧。”作家无限配合，“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老板穿越到现在，哪怕是签回来一个纯新人的作家都没有这么‘温顺’的，就忍不住蹬鼻子上脸，“那要是老板跟你说，希望你速度再快一点呢？” “一个半月，六集，慢吗？”金慧英疑惑。 也就开个玩笑的韩沐妍都准备说只是玩笑时，金慧英却先开口讲，“那我再赶赶工，最迟一个月完本，这个速度行吗？” 这个速度让韩沐妍想给她加钱，但也只是想想而已，老板得寸进尺，“今天4号，你如果能在12月以内完工，合约金我给你一半，说到做到。”头期款只有三分之一。 金慧英皱眉苦恼，“这太赶了，一个月十四集，我可能....先尽量赶，试试看，我试试看吧。” 韩沐妍轻吸了口气，压抑住激动，姐妹你可以啊！先喝口茶冷静冷静，再试着逼一逼，“每提前一天，我多给你一个亿。”说完觉得这话有歧义，还补充，“合约内的，就是我可以提前把全款结给你。” 上一秒还无限温顺的作家这一秒白眼就翻出来了，“不要贪得无厌！” “好的呢~”商人一秒缩回蠢蠢欲试的小爪子，乖巧的‘咪~’了一声，“您尽量尝试尝试，我不强求。” 这次先笑的事金慧英，带着些亲昵的笑骂一句，“滑头。”说着就起身了，“你等等，我把剧本给你，你看看有什么要改的。” 小滑头乖巧应声，安静坐着等，等来了完全不需要她改动的剧本，金慧英是真给力！姐们绝对对得起一分价钱一分货，甚至于远超自身价值的给力，她不止完全按照韩沐妍给出的剧本梗概填充了故事线，还延伸出了一条很不错的支线去丰富主线，超给力的！ “无敌棒！没有任何要改的地方！”韩沐妍大力夸赞作家，“你有这本事早就应该出去当主作家啦！” 被夸的金慧英倒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我给大家都看过，第一次主笔，大家也想帮忙，确实也帮了我不少忙，老师也帮我斧正了一些不那么圆融的地方。”作家觉得，“老师说你才是有天赋的，还说你当制作人是浪费天赋呢。” 同样没觉得这是多大事的韩沐妍就乐，“跟你签约是我迄今为止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你信我，这部剧之后，你一定可以单独做主笔，不然才是浪费你的天赋。” 同僚对接变成互夸模式，双方都对同僚很满意，韩沐妍尤其满意，物美超姐美价非常廉的作家。既然作家如此靠谱，那在选导演的范围上就能拉宽了。 当初拍《最后一公里》，韩沐妍的钱只够搭个垃圾团队被迫跟‘王者’导演低头，指着导演能带一把青铜局。现在作家是个王者预备役，那导演只要基本靠谱就能用。 韩沐妍给靠谱的导演打电话，朋友，欠我的人情该还了。接到电话的卢宗灿以为她闹着玩，随口说还啊，签约，立刻。 “那你来我公司。” “....现在？” “明天也行，你今天没空？” “不是，你讲真的？” 卢宗灿很诧异，“你想要跟我合作？让我拍你的项目的合作？当导演的那种合作？总导演？主PD？你知道我被张世元赶出来的吧，他知道我做假账，你不是也知道么？你确定要跟我合作？” 这一串问号给韩沐妍逗笑了，“干嘛，合约还没签你就想做假账贪我钱？” “我是认真跟你说！” “我也没开玩笑啊。” 韩沐妍让他认真考虑一下，“单集三千万，一共二十集，都是纯爱。没分成，就死工资，一共六亿，来吗？” “......三千万你也开得了口。” “三千万不少啦！” 韩沐妍让他不要那么贪，“行吧，给你加点，三千五，极限了我告诉你，爱来不来！” “我在SBS当副导演拿的都不止.....” “你就说干不干？” “.....你好样的。” “干还是不干？” “行~我欠你的。” 导演搞定了，作家的剧本还在写，制作人开始撒钱撬墙角模式，主攻SBS的合作方。重复一遍，电视台不养闲人，搭建一个剧组所需要的摄像、美术等，大多是找外部团队合作。韩沐妍就盯上了这些团队，连金恩淑都被压款了的话，那这帮人肯定谁都没拿到钱。 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年末各家都要清账，当老板的怎么都得给下属发点奖金，不然打工人都没钱带回家过年，老板还哪有脸呢。 同属过年要给团队发奖金的小老板韩沐妍打电话联系之前《继承者们》的各路合作方，朋友，我这边有现款，只要签约，现金立刻到账，约吗？ 有钱拿，怎么可能有人不愿意约呢？当然是人人都愿意啊，必须约起来！ 作家在日夜赶工写剧本，制作人在招兵买马组团队，等团队架构都搭起来了，把人往导演那里一丢，她就放手这边，继续去干制作人的活，搞钱。 “才十二万？”文东善对这个数字不太满意，“我的底线是单集十五万美金，你底线都达不到，我还怎么给你分钱？” 韩沐妍给部长倒酒，让他换个方向看问题，“剧下个礼拜才首播，先不谈成与不成的事，就当剧能爆，至少也要播个六、七集才能显现出来。只要它爆了，过十五万我可以保证，但....” “你觉得我的剧爆不了？”文东善让她想好了再说。 “我说的是，就算剧爆了，也得等一个月乃至于一个半月后才能看到成效，而那边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韩沐妍也让他想想，“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台里工资都要发不出来了，能等一个半月吗？一个半月后要是工会组织了一帮人在大门口静坐，那全世界都知道台里缺钱，缺钱的货商卖商品必然会被对方压价，这点您比我清楚啊。” 文东善端起酒杯不说话了，安静听着。 “我就算这部剧大爆，您不止能签下我这十五万，还有来自世界各国的片商青睐，那也是一个半月后的事了。一个半月后您赚再多，对台里来说也就是锦上添花，现在台里肯定到处都是在筹钱的人。SBS那么多品牌方、合作方，想要筹措一笔款子过这个难关不困难，都亏了那么多年了，不也都撑过来了么。” 韩沐妍边给他添酒边说，“但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啊。年关难过，您要是能在年关前拿到一笔大额收入，我相信明年台里在分配预算的时候，台长比起宋部长肯定更看重您。三万美金的额差能让您压宋部长一头，换取来年更高的部门预算，不值吗？” 眸光微动的文东善详装不上套，“单集三万二十集可就是六十万美金，这么大一笔钱，就为了踩宋景一脚？他没那么大脸面。” “单集十二万，二十集就是二百四十万。”韩沐妍很肯定他上套了，“二百四十万美金可是三十亿韩元。您的片子还在拍，每天都在往里面砸钱，台里那些被拖欠工资逼得都要去搞静坐的人，知道您天天成千上百万的砸钱，一两个礼拜就能砸出去十来亿，单集制作费那么高的剧持续在烧钱，你说他们能理解吗？” “哦，我这边等米下锅的钱台里都不给，你那边十几亿说花就花了。我们这些人知道想要赚钱就得先有投入，勒紧裤腰带都得有投入。我们还知道台里家大业大，各个部门之间压根不是走一本账。但他们理解不了啊，他们也不想理解，他们只想讨回自己的工资。” “三十亿，不多。三十亿，很多了，足以平息一些细小的纠纷。” 韩沐妍举杯敬过去，“文部长，现在签约，三十亿，你就到手了。” 文部长思索良久，杯子举起又放下，打量她片刻，缓慢开口，“如果只有这三十亿，我没办法分你钱。” “这笔钱我不要了。” “原因？” “我要另一笔。” 文东善一愣。 韩沐妍举起的杯子也放下了，“年初播出的那部《听见你的声音》是您制作的没错吧？单集四万美金，总共十八集，七十二万美金。我抽一成，七万二，当我的介绍费，如何？” 快速算出汇率的文东善觉得不如何，“你就帮忙牵个线要拿那么多，小一亿了。” “单纯牵线肯定没办法拿那么多，那就太贪了。”韩沐妍笑道，“但我把卖不出去的东西卖出去，一成多吗？积压货哎，不值钱的，就算是我进货再转手卖掉，这一成也是我应该赚的啊。” 道理当然是这么个道理但文东善还是想说，“一成也太多了，我怎么跟台里交代。” “前辈，我钱都送到您手上了，您还需要我帮你想招怎么做账？”韩沐妍再次举起酒杯，“这可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闻言笑开的文东善这次也举起了杯子，这一单就这么成了，继而好奇，“以前的剧你也卖得出那么高的价？那别的积压剧呢？” “别想了，这次是碰巧，没那么多巧合的。”韩沐妍发现他也挺贪的，“再说我也没空跑了，在筹备新项目。” “你跟宋景抢人的那个项目？” “您知道？” “宋景在办公室大发火，烟灰缸都给他砸了，你说我知不知道。” 韩沐妍听了就笑，谁管他。 文东善也跟着笑，“你是彻底得罪宋景了。”转而又说，“但你也没必要去跟TVN混啊，有线台算什么东西。” “这不是没路走只有这条路没得挑了么。”韩沐妍随口回。 “怎么会没路走。”文东善拿着酒瓶首次给她倒酒，“积压的剧能卖出四万，没播的剧能卖到单集十二万，你的路宽着呢。要是有兴趣，等你下下部作品，可以来跟我聊聊。” 韩沐妍心头一动，详装惊讶，“我跟宋部长闹成那样，您还要跟我合作？” “你跟宋景就是打得头破血流也跟我们两合作没关系。”文部长现在是真的信她在大陆那关系很硬，“你只是当个中间人都能叫出十二万的价，等你自己的作品要上，就肯定不会低于这个价格。有这个价格，我们随时能合作。” 从单手举杯改成双手举杯的韩沐妍半真半假的开口，“这话我可当真的。” “真！”文东善同她碰了一杯，在酒杯‘叮当’相撞时，笑言一句，“你不当真我才要生气的。” 这杯酒下肚，韩沐妍对今晚的见面无限满意。 这个年也就这么过去了，整个春节期间。韩沐妍也就除夕夜飞回首尔陪妈妈吃了个饭，饭后当晚就飞回了远在海外的片场。 新项目的前两集在海南拍，男女主人公幼年生活在风景如画人烟稀少的小岛。人烟稀少可以靠剧组拦人拍摄，在大冬天想找风景如画恍如春夏的岛屿美景，韩国就没指望了。 跟以往的作品相比，制作人这次盯拍摄盯的很紧，主要是催着全世界赶工。她大半身家砸在这部剧上，开机的每一分都在烧钱，必须得催着大家赶工。次要原因就是韩沐妍之前没有真正跟卢宗灿合作过，不太能判断他能不能控场，还是跨境拍摄，就跟过来盯一下。 如果卢宗灿能力不行，韩沐妍换人也来得急；要是他能力不错，她短期内就不回韩国了，卢宗灿能自己搞定拍摄。当然这个不可能跟导演说，制作人跟导演说得是，我可是把养老钱都砸在这个项目上了，是死是活就看这一出，你可得尽心尽力，巴拉巴拉。 卢宗灿不是很想搭理她，导演很怀疑制作人是过来盯账目的。内心是有点不爽啦，但他确实有前科，也没什么好辩解的，那就这样呗。 组里的其他人么....韩国拍电视剧本来就追求生死时速，何况制作人搞了个骚操作要完全拍完才上线，那就是全程都在压款。钱都耗在这呢，负责出钱的制作人要求赶工也很正常。 说到这笔钱啊，还引出一些韩沐妍并不知情的小传言，她很可能是个二代什么的。 项目总投资七十亿，这可不是一笔小钱，怎么算都不是入行都没几年，作品也没几部，还只是开个小作坊的韩沐妍能掏的出来的。就算前期不用一次性拿出七十亿那么多，光是保证项目开机也得有个三十亿吧，那么多团队的头期款总要给，剧本是完本的，作家的合约金又是一笔大钱。 那么多钱，她从哪来的？ 金恩淑就好奇过，“你拿到全款什么意思啊？” “就是除了分账的钱我都拿到了。”金慧英也学制作人装了张支票在信封里，把信封给老师，“当初我弟买房您说去银行贷款不划算，还不如借我，每个月从工资扣。我先还您这么多，剩下的您得再等等。” 拆信封的金恩淑望着支票上的数字一脸疑惑，“四亿都给你了？你们不是还没开机吗？她哪来的钱？” “这我怎么知道，我总不能问她钱哪来的吧。”金慧英笑了，“人家给我就收着啊。” 作家脑洞很大，“她是什么二代吗？家里很有钱的那种？” “不像啊。”作家的学生脑洞也很大，“韩沐妍更像是白手起家的一代吧，能屈能伸，手段也强，还一口唾沫一个钉，说到就做到。” “怎么个意思？” “她让我一个月内写完十四集的剧本，说是提早一天就多给我一亿。” 第一次听说的金恩淑讶异的看着学生，你在说什么？学生说，她提前一天半交稿，韩沐妍给她算两亿，钱就这么给了，很霸气，一言九鼎。 这是一个月前的事。彼时的金恩淑即怀疑自家学生哪来的本事一个月写十四集，更怀疑韩沐妍是个隐藏的二代。 不过金恩淑没有跟韩沐妍说，猜测别人的八卦哪能跟当事人说，自然是跟另一个人八卦啊。金恩淑告诉了另一个也跟韩沐妍有合作的作家，作家很惊奇，那是个二代吗？看着不像啊。 八卦这东西，只要从第一个人嘴里传到第二个人那，很快就会被第三个人知道，乃至于第四个人。 “富二代？”文东善不信，“不可能，她顶天是富一代。”他还不知道二代是什么德行么，家里但凡有点背景的，都没韩沐妍那么弯的下去腰。 从作家那听到的导演只是跟部长用八卦下酒，他们在收视率冲破二十的小型庆功宴上闲聊。部长不信，导演就把作家自己说。作家不是很想跟部长八卦这个，但被问到头上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项目都没开机就先结清了作家的全款，不是二代能干出这种有钱没处花的事？ 导演在边上补了一句，“要不说合作还是得找有钱的资方，来头小怕什么，给钱痛快啊。没开机就给作家结款，这钱给的多大方。”不像某些电视台，看着有牌面，实际上会拖款。 文东善当听不懂他的言外之词，还转移话题呢，问作家，“作家费少说十来亿吧，她一次性结清？” 不知道具体是多少钱就知道有这么回事的朴恩智听懂了导演的言外之意，就知道导演为什么特地聊起这个话题，这方面她跟导演是同一战线的，进而特地强调，“开机前，一次性结清。”这已经开机好久了，你那边的版权分账呢，不是卖了三十亿吗？ 文东善持续装傻，“她那么有钱？赚钱的能力可以啊，我还真没开出来，她干了什么赚那么多？” 关于疑似二代但实际上连一代还很勉强的韩沐妍哪里的那么多钱的问题么，可以去问神兽。 神兽在剧组即将离开海南回首尔时来摄制组探班了，明面上的理由是他刚好在这边有个商演站台，顺路来探班。 韩沐妍是不懂他从市区的商业中心是怎么能顺到郊外的片场，但随便吧，想来就来呗。 两人的关系自从韩沐妍卖了‘神兽’后反而真正成为朋友了，在韩沐妍看来是双方没有直接利益牵扯，那自然就是朋友。她还跟朋友说好了，让朋友抽时间给她客串吸引一下流量呢。至于李明浩是个想法么....反正他来探班了。 李明浩到的时候是傍晚，剧组还在拍，韩沐妍就在片场见他的。 帽子口罩都带上的艺人很低调，见到制作人后，就让经纪人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超市或者店铺，买点能探班的东西来。打发走经纪人，片场里还在拍摄不方便说话，两人就挪到片场门口，迎着夕阳，吹着晚风，在路边闲扯。 聊天前期围绕着大中华区有多少好吃的为重点，聊得很和谐，等聊到最近在忙什么，就和谐不起来了。 “我忙什么你不是最清楚吗，要一笔笔给你打钱的。”叼着烟的艺人斜眼看卖身契拥有者，“你是真的厉害，我以为你是卖断，结果你是两头赚当个中间商，差价都给你赚了。” 韩沐妍不承认，“什么中间商那么难听，我明明是中韩友谊的桥梁！”她卖的第三方合约，她作为第三方，对接两家经济公司，除了合约金之外，赚钱也得给她分。 “还桥梁呢。”李明浩嗤笑，“你这座桥可是架在我的血肉上，尸骨上！” 给逗笑了的韩沐妍用肩膀撞他一下，他们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靠得很近，女孩歪一下肩膀就能碰到男孩。 绝对是个男人的李明浩不吃这套，“我的卖身钱你都花在里面啦？” “你讲话真的很难听，卖身钱，多不和谐。”韩沐妍让朋友攻击性不要那么强，“明明是双赢的局，您现在可是韩流巨星，身价倍增，我当初怎么说来着，低于百亿的代言，你都不用搭理他们。” 百亿的代言都已经接了不止一个的李明浩对此是什么话说的，又不想轻易过去，他要是不提，韩沐妍绝对会忘记欠他一次这件事。这家伙之前还好意思舔着脸让他免费客串，免费！（韩沐妍：友情客串本来就不用给钱啊，不然叫什么友情！） “里面那个多少钱？”李明浩换了个方法攻击。 韩沐妍倒是听出来了，知道他不生气了就陪他闹，“哪个？” “替代我出演男主的那个。” “是你自己不愿意，不然我扫榻相迎！” “所以说他多少钱？” “六千万，一集。” 李明浩愣住，转瞬压低声音叫，“我血汗钱你就这么花？李钟硕值六千万？！合着钱不是你赚的，你就是大手大脚是吧！” 男一，李钟硕。目前的市场价应该是五千万封顶，封顶就代表，他的常规价在四千万到五千万，如果制作方来头够大，压到三千五百万一集也不是不可能。 缩了下脖子的韩沐妍让他不要叫，“巨星，大气点，您如今身价都单集过亿了，跟人家计较什么六千万。” 身价暴涨的李明浩就是不忿，那家伙凭什么值那么多钱，都是他的血汗钱！ 韩沐妍则说人家值钱有值钱的道理，“我跟他对接的时候他已经准备签KBS的一个剧了，硬抢过来的，抢人不就得砸钱么，难道套交情啊。他又不是你，跟我有什么交情。” 眨了下眼睛的李明浩耳朵也不自觉动了一下，火气莫名其妙的没了，声音也自然变低，却没有意识到这改变代表什么，反倒说，“那你也不用开到六千万那么多吧，五千五他肯定答应，说不定五千他都能答应。” “KBS对比小作坊，不用重金压下去，他宁愿去KBS。”制作人让演员别傻了，“偶像小生是靠拍剧打广告提身价，不是你们赚钱的道。你拍一部剧才多少钱，接个广告都多少钱了。拍到好剧，有知名度，才能吸引广告商看重。他又不傻，他经纪公司更不傻，五千五这个数字太危险了，只有开到六千万他们才愿意赌一把。” 也转过弯来的李明浩理解了她的意思，却疑惑，“你给他开到六千万一集，那导演和作家你给多少？这剧不是你全资制作吗，就算你从我这分了很多钱，有多到这个地步？” “你是真的很招财。”韩沐妍想起来还是很感慨，“你招财的程度让我都想转行去开个经纪公司，捧个小生出来真就是一本万利。” 小生轻‘啧’了一声，“你确定我们要聊卖身钱的事吗？”看她讨好的冲自己笑笑，摆出冷笑脸，“你还是说你要给导演他们多少钱吧。” “打听这个要干嘛？” “好奇啊。” 韩沐妍让他可以收了好奇心，“导演和作家的合约金加起来都没他高，他是整个组最贵的。” 这话李明浩就听不懂了，还怀疑，“他难道是第二个我？在我身上看到了捧艺人的好处，就盯上了他？” “那倒不是，他不能跟你比，远没有你值钱，风格受限，传播度不够广，卖价上不去。”韩沐妍讲完被‘风格宽广’的艺人‘死亡’凝视，嘿嘿一笑，“我是夸你帅，你比他帅多了，特别周正的帅哥，谁看到都得夸句帅的。他那种很吃审美，有些对他长相不感冒的观众根本不会觉得他帅。” 并没有感觉有被夸的李明浩撇嘴让她继续，“不是第二个我，你还给他那么多？” “抢人啊。”韩沐妍表示之前说过了，看他不信，就换了个说法，“他之前拍过一部姐弟恋的剧，大陆这种题材拍成偏偶像纯爱的剧很少。题材够特别，剧本也扎实，他和女主角还有火花。那剧如果在这边播，能稍微填补一下空白的市场，而观众一定会被新鲜玩意儿吸引。只要剧播了，他和女演员都会有讨论度，偶像剧更捧小生，他的人气会更上一层。” “我牵线让大陆的片商买了那部剧，走完审核再到播，差不多是我这边快杀青的时候。剧播，片商会宣传，有了宣传，有了好剧，就会有人气。片商会在他人气拔高时想买他的剧，老剧不谈，新剧只能找我。人气这东西是有时效性的，在他的人气最高点时我入场，就能卖出最高的价钱。” “你也在这边混了有点日子了，应该知道这边都是事前制作，拍完走审核，审核过才能播。那时我就是拍完的状态，这边什么剧上线都要审核，相当于他的老剧都要审核才能上线。老剧已经盗版传得到处都是，观众未必愿意花钱去看，新剧就不一样，靠卖剧集新鲜度赚钱的视频网站可以拿到独家，我创造的独家。” “如果操作的好，我就是首创中韩两国同步播出的人，这可以非常有效的打击盗版。这边的几家视频网站本来就在争夺市场，谁都想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而我是唯一一个把螃蟹蒸好了端上桌，只要他们出的起价就可以拔得头筹的存在。资本市场抢的就是我有你没有，唯一性，最值钱。” “这部剧就是全世界独一份，只有我有的第一份。而他....”韩沐妍反手指着片场内，脸贴在半弯的手肘上，跟小伙伴炫耀，“他不是第二个你没办法独立存活，他是我为自己创造的，需要依附于我存在的，聚宝盆。到时候我就可以坐地起价....” 李明浩幽幽的打断她，“你跟别人分析我的时候，也是满脑子都是钱？” 满脑子都是钱的韩沐妍愣住一瞬，笑出声来，“你有点妙啊，以前你仰视我的时候特别会讲话，现在平时我了，就转走傲娇路线？” 就算是坐在路边，都不用直起身都能俯视她的李明浩也扬起笑脸，“你也很妙，你以前俯视我的时候还会哄着我，现在平视我了，就撕开了虚伪的假面，衣冠没了，只剩....贪财。” 仰视他的韩沐妍大笑出声，勾着他的肩膀让他看天边的火烧云，“亲故~我这才叫当你是朋友，朋友就应该坦诚相待。” 亲故不知道要不要提醒身边的姑娘，你比我大两岁，应该是姐姐。 李明浩望着被火烧云倒映的脸庞，一时恍惚，十分不解，万分疑惑。 那片红霞到底是落在她的脸上，还是他的脸上。亦或者肩膀上那只柔软的手。 也可能，落在心间。 第234章 第二十八章 全新的一年到来,持续亏损的SBS勉强再度平稳迎来开年，韩沐妍的项目还在拍摄中。新年伊始，韩国广告界已经渐渐嗅到了来自红色资本的入侵。 最能感受到入侵这个词的就是广告圈,当红艺人的报价一直都是相对平稳的存在，偶尔冒出个突然蹿红的,涨价也是按规矩涨。偏偏这两年冒出了两个都很不按规矩涨价的小生,前有李明浩后有金绣贤，这两人涨价涨疯了。 这两人的身价暴涨会直接影响到广告商给予广告公司的总制作费里,关于制作团队的钱被压缩。一共就那么多钱啊，给艺人的多了，团队的钱自然就少，这东西跟拍电视剧即相似又不那么一样。不一样的不谈了,一样的就是制作费都是大家分。 这事儿本来跟韩沐妍没什么关系，她又不是拍广告的。但随着第三位小生疑似价格也有点‘疯涨’的意思,有人就发现，这三位小生跟她都有点关系,三个人的剧都是她卖到海那边去的,尤其是第三位,这人正是她新项目的男主角，即将杀青的项目。 《听见你的声音》在大陆那边过审了,下个礼拜就要在视频网站上线，按照传统说法就是接档目前最红火的《来自星星的你》这部剧已经展露峥嵘,说一声红遍海峡两岸一点问题都没有。也是因‘星星’大爆，买下两部剧的网站对《听见你的声音》也有很高的期待，都是韩剧么，所以再宣传上很愿意砸钱，指着能再大赚一笔。 市场对风向的变动是很敏感的,网站砸钱宣传，品牌方自然会跟进，那想要借剧火推广自家的产品肯定要找男主角来拍广告啊。大陆那边找到韩国经纪公司的邀约多了，公司一看，还有这等好事？加价啊！咱们艺人没时间，还在拍摄呢，你们谁给钱高，我们就跟谁签约，价高者得啊！ 这不，那边剧还没播，这边李钟硕的身价先涨上去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装什么啊，那剧是你卖出去的。” 被吴贤仲连打四个电话硬拖过来喝酒的韩沐妍一脸无辜，剧是我卖的没错，但李钟硕身价涨了也跟我没关系啊，又不带我分钱。 “《听见你的声音》当然不可能带你分钱，可你的新项目，男主就是他，你敢说你不是预先计划好的，卖了他的剧给他炒一波人气，再借着他的人气谈出口？”吴贤仲让她别装傻，都是千年狐狸还玩什么聊斋。 韩沐妍一乐，“就算我是计划好的，他现在身价涨了也跟我没关系啊，我那边还得再等几天才杀青呢，讲赚钱也是未来的事。你死催活催把我拖过来，就为了跟我聊未来啊？” “果然是你计划好的。”吴贤仲就说么，“你花招是真多，怎么就那么肯定，《来自星星的你》会爆？” 抿了口酒的韩沐妍不接茬，“文东善组了个神级团队，砸了一百多亿下去，那剧要是爆不了，他能从SBS楼上跳下去谢罪。” 斜眼看她的吴贤仲发现她就是不上套，干脆摊开来说，“你新项目没签文东善。” 垂眉喝酒的韩沐妍回了一句，“这是个什么说法？” “前几天三星的人组局，弄了个大场子约了不少人去，聊的就是以后有专门针对出口的项目，他们愿意追加赞助。既然是聊出口，还是针对大陆的出口，你的名字就绕不过去。聊起你了，宋景跑过来跟我阴阳怪气的说什么，我也就是运气好。” 边说边夹着小菜吃的吴贤仲慢悠悠的讲，“我起初没听懂，以为是我们年末出了部好剧，他嫉妒呢。等酒局散了，到要上车的时候，文东善也跑过来找我，说什么规矩就是规矩，别指着靠打破规矩玩花活，这种事会被业内唾弃的。这话说得我就更听不懂了，但他们俩前后脚来找我，还说什么坏规矩的话，我好像就在你身上坏过规矩。” “那么巧，他们俩也同时都跟你合作过。”吴贤仲抬眼望过去，“你觉不觉得有点太巧了？” 垂头点烟的韩沐妍含糊的应了一声，“确实巧。” 吴贤仲抿唇压下笑意，“还装？” “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过我跟SBS签约啦，不都是你说的么。”韩沐妍拿开唇边的烟，含着雾气说一句，“你误会了，不关我的事的啊。” 微愣一瞬的吴贤仲笑骂一句，“你真够可以的！”说完筷子一放，直入重点，“对半分，五五，签不签？” “我全资哎，总制作费七十亿，我跟你五五？”韩沐妍很是诧异，“我看起来像是傻子吗？” 当初吴贤仲误会韩沐妍的新项目是跟SBS合作，是有点不爽，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没什么好说的。中途也疑惑过，韩沐妍那边都开机了，SBS却好像没有新项目要接档的迹象，没有任何事前宣传啊，剧播是肯定要宣传的。 恰好，碰上《来自星星的你》在大陆那边播了，热度还越来越高，金绣贤的身价是翻倍上涨十分夸张。彼时吴贤仲再度误会，SBS要跟大陆那边深度合作，配合那边的机制拍摄一部事前制作的剧好提前走审核，这也是合理的猜测。 国内一向是钱袋子在哪，他们就顺着片商的喜好制作新剧。日本的片商是国内大金主的时候，他们就愿意配合日方的规矩。如今也是一样，金主要换，那就得重新适应金主的喜好，配合那边的市场，事前制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很正常。 但前几天（昨晚）的酒局发生的事，让吴贤仲有个大胆的猜想。要去讨好新金主的不是家大业大不怕输才敢赌的SBS，而是但凡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的韩沐妍。 从昨天到今天，一直到讲出‘五五分’的前一秒，吴贤仲都不信他的猜测会成真。可下一秒当事人承认了，他就傻了，你怎么敢？ “我为什么不敢？”韩沐妍反问。 听到问题才发现自己把话说出口了的吴贤仲还是很恍惚，“七十亿不是七千万，那是七十亿啊，你哪来的底气，不是，你哪来的七十亿？！” “拉投资是制作人的职业技能啊。”韩沐妍一语带过钱哪来的问题，只说，“五五分不现实，你真打算签，我们三、七，我七你三。” 吴贤仲一秒回神，腰都挺起来了，“做你的春秋大梦！绿蛇都开不出这个价！我能开出五五都是顶着压力的，你是不知道之前宋景就差去举报我不当竞争，要不是台里保我，我都卷铺盖走人了！” “那行啊，五五。”韩沐妍在他开口前摆手让他先听，“你要按规矩来我们就按规矩来，你想跟我五五，制作费你得出。七十亿，你打三十五亿过来，我跟你签五五。” “这什么规矩？” “对半分的规矩啊。” 这下轮到韩沐妍笑他装傻了，“你说绿蛇我就跟你聊绿蛇。绿蛇独资出品的剧，跟三大台合约底线都是六、四，他们占四，因为危险都由制作公司承担了，我们是独资啊，都不用电视台出钱的，你们只是发行方。如果是大项目，过百亿的那种赚钱的概率非常大的大项目，对半分，三大台也不是不能谈。” “我这个虽然没有过百亿，但七十亿不少了。我全资拍完不说，那边最多还有十天就杀青，这部剧还有个事前制作的卖点在，大陆那边有的是片商愿意出钱。我敢肯定的说我这部剧单集报价不会低于二十万美金，我有这个底气，还跟有线台谈五五，到底是我想的美还是你想的美？” 吸了口烟的韩沐妍轻笑一声，既然都是千年狐狸，那聊斋就别扯了，“你信不信我去找三大台任何一家，都能开出底线六、四的合约。要是我够胆子再跟他们签个对赌协议，我就赌我单集能过二十万美金，不然我三七、二八都能接受。你说赌约要是能签，我能不能开价五五去对赌？我要是去三大台都能签五五，哪想不开跟你签对半分？” 吴贤仲想不开，极其想不开，“你脑子里成天都装了什么，对赌协议你都说得出来，以为我们拍电影啊？” “电影能签对赌，电视剧为什么不行。”韩沐妍让他别说没用的，“你没办法承诺我三、七，回去问台长吧。我愿意跟三大台赌，也愿意跟你们赌，单集报价至少二十万美金这是我的筹码，你看台长愿不愿意跟我赌。” 只是个部长的吴贤仲深呼吸，也给自己点了根烟，再度深吸一口，仰头吐出烟雾，感慨一句，“看来你盯上了SBS和MBC。” SBS连连经营不善，账目频频出现赤字。MBC最近荣升难兄难弟，也开始亏损了。 只有非常缺钱的电视台才愿意跟小作坊签这种掉脸面的合约，这种合约TVN绝对不可能签，电视台家大业大，牌面更大，不要脸的吗？ 韩国每家电视台现任的台长也都是打工人，他们是属于高端打工仔没错，但依旧不是家族企业，不是继承了公司就能胡来的。每家电视台的台长们，都得为自己的任期负责，任期结束后从政还是从商，天堂还是人间，就看任期内的成绩。 任期内成绩好的台长们是可以从政的，如果人脉够坚|挺，卸任后直入青瓦台登上青云路的台长也不是没有出现过。选举国家，掌控舆论风口的人，绝对够资格从政。但要是成绩很拉胯，下一份工作就不好找，还能不能去别的地方再度当上高级打工仔就不好说了。 TVN之前再怎么被嘲讽‘小黄台’他们账目的营收数字也没难看到SBS那个程度，工资都要发不出来了。何况这两年TVN改制后，渐渐起来了，还出了个小爆款呢，眼看未来就是越来越红火，现任台长是不会让自己在任期留下污点，跟小作坊为了钱签破坏行业规矩的合约就是污点。 但所谓的行业规则，还是潜规则，彼此默契创造的规则，在碰到急需钱救命的SBS那边就没什么不能打破的，里子都快没了，还要什么面子？都闹到讨薪的人快搞静坐被敌台放在早间新闻嘲笑了，还有个屁的面子，先保住里子吧，赚钱要紧！ 蜉蝣撼树这个词，在以前韩沐妍很肯定自己做不到。可她现在已经有了资本，大树将枯，她这只小蚂蚁，就敢去搏一搏，抢下一片树叶来。 “我确实盯上了SBS和MBC，但如果TVN想抢，我也不介意合作。” 代表TVN的部长凝视天花板良久，突然冒出一句，“你要不要加入我们台，我们很快也会有个二部，二部的部长，我内推你，有兴趣吗？” 韩沐妍楞了一下，这又是从何说起？ “你的本事混个小公司屈才了，我就算往大了说你，十年后你能创造一个绿蛇，也是屈才了。”吴贤仲看向难得的英才，“不如加入电视台，同样的十年，你很可能冲到台长的位置，再往前一步你就能进国会了。到那时，你的世界.....” “我们还是聊现在吧。”韩沐妍哭笑不得的打断他，“要不是我们很熟，我会误会你想白嫖。” 确实是这么想的吴贤仲同样也是为她考虑，“我们真要开个二部，你带这部剧进来，我保你是部长。” “你就是开个十部也跟我没关系。”韩沐妍让他别扯那些没用的，“我对从政没兴趣，我都出来开公司了，哪想不开又回去给人打工。” “这怎么能说是打工呢？”吴贤仲觉得小朋友不开窍，“以前TVN是不怎么样，现在起来了啊，你去问问张世元，他现在见到我要给我敬酒的。你再努力十年还不是得给我敬酒么，白耗那时间干嘛，进了电视台什么制作公司都得给你低头。” 韩沐妍都不知道他在扯什么鬼，“张世元是要跟你合作才给你面子，我又不求你合作。” “你也就现在不求我合作，未来呢？未来谁说得好，你难道每部剧都跑去签对赌协议？”吴贤仲让她清醒一点，“进了TVN，部长起步，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动动脑子，韩沐妍。你在台里是个部长，哪怕未来有一天TVN倒了，你再去三大台也至少是个科长，我们跟制作公司的地位差距多大你不懂？如果你想不开还要去制作公司，那说不定就是理事起步，张世元当初要是能在SBS混到宋景的位置再跳出来，他在绿蛇会只是个部长？” 后知后觉发现大家思路压根不在一条线上，韩沐妍选择跳过这个话题，“吴部长，我们还是谈钱吧，你死催活催把我叫来的啊，等下你买单。” “我跟你说认真的呢！” “行~喝酒吧吴部长！” 跟吴部长喝酒的时候，韩沐妍只觉得这家伙脑子有问题，没事想什么从政。可当她见到文部长的时候，惊奇的发现，这帮人脑子都有....也不对，应该说韩娱圈貌似就是这个风气，都抱着宇宙的尽头是公务员的想法。 距离韩沐妍见到文部长已经是一个半月后的事了，韩沐妍在等一个去见文部长的机会。吴贤仲能主动来找她是个意外，正常情况下还是她得去找部长们聊。 一个半月后《听见你的声音》在大陆也成为韩流代表的热剧之一，跟《来自星星的你》是不能比，但网站绝对赚回了买片子的钱，还是大赚。有这个前提在，韩沐妍就约了文部长见面。 文东善此前并不知道韩沐妍压根没有同TVN合作，手上的剧甚至都没有买家，他就拍了。当韩沐妍说出想跟SBS合作的时候，文东善一度以为她在开玩笑，发现她是认真的，也傻住，同样问出吴部长问出的问题，你怎么敢拿七十亿去赌？ “你哪来的钱？” “重要吗？” “你该不会真是个二代吧？” “.....什么代？” 早前听到‘八卦’并没有相信的文东善现在开始怀疑了，“你家里很有钱吗，七十亿扔水里都不在乎的有钱？富二代？还是三代？” “......我们确定要聊这个吗？”韩沐妍失笑，“我家里有钱没钱会影响我们合作？” 这，当然是不会。但文东善就是很好奇，“现在二代都这么拼了？”被‘二代’斜了一眼，也跟着笑，“单纯就是好奇，你看着真不像家里有背景的，我这个人选剧的眼光可能不太行，但眼睛也没瞎到这个份上，你怎么看都更像是满腹野心，独自打拼的铜汤匙，我真瞎到这个地步了？你是金汤匙吗？” 英语的谚语里有句‘含着金汤匙出生’来代表家境优渥的人，韩国把这句谚语延展开。金汤匙就是富家子，银汤匙差不多是个中产，铜汤匙就是平民了，后面还可以再发展一个铁，那就很底层，比如家里欠债。 确实是个平民的韩沐妍不是很懂他们为什么要聊这个，“非要给我找个对应阶层的话，我应该算是富一代，未来我的孩子大约就是金汤匙？这个话题还要继续吗？” “我有个儿子....” “前辈。” “开个玩笑么，我儿子才高中。” 笑闹几句，也勉强满足好奇心的文东善同她碰了一杯后，开口聊正事了，“合作我当然欢迎，可你独资七十亿砸下去，还是事前制作，常规的三、七分你肯定不乐意，但你们公司的体量，六、四你叫不上价。” “我想签的是五五。”小作坊的小老板看大电视台的大部长喷笑，也跟着笑，“很贪吗？” 确实笑了但不是嘲笑而是觉得有趣才笑出声的文东善说，“做生意的不贪怎么赚钱。可你想贪得证明你也有价值，你的价值只是事前制作好卖给大陆？不够。大陆片商，没有你想得那么值钱，我们主要营收还是靠日本。” 韩沐妍却觉得够了，“我听说大陆那边想跟SBS达成战略合作，已经在谈了，消息没错吧？” “你消息够灵通的。”文东善也没瞒着，“准确的说已经谈的差不多了，五十亿，入场价。” 这个数字韩沐妍有点惊讶，“那么便宜？” “入场价，剧该多少钱还是多少钱，买剧得另外给钱。”文东善觉得这钱不少了。 韩沐妍则是想，怪不得韩国媒体一直拿对岸的商人当人傻钱多的狗大户，这明明是韩元太不值钱，换成RMB才三千多万，买部中方的好剧都未必够，到这边能能跟寡头达成战略合作了。 消息还算灵通的韩沐妍调侃一句，“我听说合作主要是宋部长在推进，前辈，你落后一局啊。” “挑拨离间可不成，这方面我们是队友，台里有多缺钱你又不是不知道，能进来现款，对我们都有好处。”文东善不上当，“你还是说你的，你有什么筹码跟我要五五？” 韩沐妍拿起酒瓶边给他倒酒边说，“我能让你从宋部长手上摘桃子，事是他办的，但跟中方签约的，是你。” 轻笑一声的文东善不信，“凭你一部剧？” 韩沐妍让他听听看，“凭我有部独一无二的剧。” 伸手示意她说的文东善举杯喝酒，韩沐妍先说的却不是剧，而是首先，大陆的代表团们是不在意跟韩方的哪一位部长签约的，准确的说他们是跟台长签，不是部长。 这话文东善不反对，确实是这样，大陆的片商干嘛在意韩国电视台的部长，他们是给钱的老板，想跟谁签约就跟谁签约，反正都是SBS的。 他既然不反对，韩沐妍就说了其次，目前大陆那边最当红的是金绣贤，剧刚播完，没有新剧上。已经红了一段时间的李明浩排第二，他忙着赚钱呢，根本不会进组同样没有新剧上。凭借运气好排在第三的李钟硕，是唯一有新剧的，而新剧就在..... “既然你提起了李钟硕，之前你是不是坑了我？”文东善详装不满，“四万我就卖了，知道台里多少人笑我不识货么？” 这口锅韩沐妍可不背，“那您怼回去啊，让他们去卖，四万都卖不到，现在说什么马后炮。” 文东善被逗笑了，“行，你继续说。” 韩沐妍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台里都要签战略合作就一定是研究过那边市场的，你肯定也知道，那边很在意演员，比在意作家、导演都要在意。而他们要面对的痛点就是盗版，老剧的盗版资源在那边到处都是，他们跟台里买老剧也不会出多高的价，不划算。” “战略合作这种联盟由视频网站发起，代表他们想要打造以韩流为核心的网站竞争力。只有在我们给他们赚了一大笔钱的基础上，他们才愿意花钱买我们的作品，因为我们有价值。老剧永远没有新剧有价值，而比新剧更有价值的就是独一份。” “他们国内几家视频网站打得热火朝天，详细情况您搞不好比我都清楚，资本在抢地盘的时候最容易脑子上头砸巨款抢独家。业内迄今为止，哪怕就是三个月后，全部拍完能送过去走审核的剧也只有我这一部。其他的剧哪怕是已经拍了一两集，也赶着上线，不可能出现像我这种都没跟电视台签约就先拍摄的剧，能压在手上不播。” “一个剧组从出企划、找作家、写剧本，搭团队，我就算最快两个月拍出一集，也无法拍完。一部剧拍完怎么也得两个月吧，再加上审核走流程的时间和过了审核筹备上线的宣传时间，再少都要半年。那就相当于，他们想要重新筹备能在那边播的新剧，至少要花费半年时间。时间对资本来说，可就是真金白银。” “前辈，我这部剧对我们来说没什么特别的，但对他们来说那就是抢跑的机会。这么大一个机会，你不看重，负责来跟我们谈合作的人看不看重？你摘了文部长的桃子是你有本事，宋部长不敢在里面闹鬼，台长都会压着他，你就是白赚的功劳。而他呢，他要是签下这份独家就是他的能力，也是白赚的。” “易地而处。您说，您愿不愿意只是抬抬手换个人对接，就能抢下在自己的公司能被老板赏识的大功劳呢？” 文东善抿了口酒，沉默片刻，心动了，“六、四？” 韩沐妍不同意，六、四还浪费什么口水，“五五，我单集要价三十万美金。” “你说三十万就三十万？”文东善让她别说大话，“那帮人很精的，三十万，我们跟日本关系最好的时候，都没人敢要这个价，他们不傻。你总投资一共就七十亿，三十万一集，二十集的剧总价就是六百万美金。这相当于，剧卖出去你的投资就都回来了，还有得赚，他们怎么可能出这笔钱。” 韩沐妍笑眯眯的举杯，“我既然是剧的制作人，能卖多少钱就看我的本事。现在看您愿不愿意跟我签这份合约。” “不愿意你去找宋景？” “也不是不行啊。” 给气笑了的文东善举杯，“他最多答应你六、四！那家伙比你想得要守规矩的多，坏规矩他绝对不会做。” 同他碰杯的韩沐妍也在笑，“所以我先来找你啦，对您这种金汤匙来说，规矩就是用来破坏的~” 早就已经不是二代的文东善听了这话也还是很满意，等这杯满意的酒下肚，象征着小作坊和大电视台平起平坐的合约也就签了。 二十天后，中韩两国的媒体同时报道了一条引发两国电视圈震动的新闻。 由制作公司【OnAir】出品的电视剧《匹诺曹》卖出韩剧出口史上最高价，同时也是大陆对韩剧的引进史上最高价。三十万美金一集，总价六百万美金，折合韩元七十四亿，折合RMB四千万。 大陆那边的新闻重点其实更多是在韩流的‘入侵’，而韩国的重点则是在，【OnAir】从哪冒出来的？谁是社长？以前出过什么作品？这么牛逼？！ 【OnAir】的社长韩沐妍出圈了，以拥有个人百科页面的出圈，公司官网都差点被流量过大冲崩了。圈外的网民们对此感到惊奇，不管是韩PD本人还是这家公司，对他们来说都是突然冒出来的神奇生物。 而在业内，早在韩PD为《最后一公里》所代表的TVN卖出十万美金一集的‘天价’时，就已经一战成名。到了三十万美金这种堪称天价的数字出来，没有人特地去打听所谓的韩沐妍是谁，倒是有非常多的人在酒桌上提起。 “听说了么，那个十万美金，暴涨三十万！” “早就听说了！牛逼啊！她怎么做到的？！” 早在新闻出街的前一个礼拜，SBS签约的消息一出来，所有消息够灵通，又认识韩沐妍的人，都已经打过一波电话来问过，你怎么做到的？ 接电话的韩沐妍分情况回答，对待合作可能性很小的来电者，给出的回答就是谦虚的说是运气，主要还是文部长手腕高端，靠他才有这份运气。而对于那些很大概率会合作的，则是说...... “我怀疑你问完之后会涨价。”韩沐妍假模假样的装作不想说。 金恩淑一巴掌拍过去，“我还没答应跟你签约呢！” 时隔半年，从签徒弟变成签老师的制作人不说，“那你先签合约，签了我再说。” “我没想好怎么签。”作家对制作人的合约很纠结，“你开价太奇怪了，三亿一集买断和七千万一集全渠道分成，哪有你这么开价的。” 背水一战打赢了，剧还没开始播（要等大陆走完审核同步上线）已经赚回了全部投入还在持续谈广告，持续在赚钱的韩沐妍，对自己的新项目就不止想要站稳脚跟，而是想大赚一笔，才会给出奇怪的合约。 业内金恩淑这个牌面的作家已经站在了金字塔顶端，报价也是顶端，常规是一亿一集叠加全渠道分成。而大陆那边，同档次的作家均价叫上十亿都是关系非常好的超级友情价，额差就是那么大。 面对白菜价的顶级作家，韩沐妍就开启了作家不理解的撒钱模式，“《继承者们》您签了全渠道分成，单集也没到两亿啊，我给三亿，您还想签分成？” “就是因为你钱给太多了，太奇怪了。”金恩淑表示，你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要是说两亿，我可能就签买断了，可你给我三亿，我怀疑未来我不止能赚到三亿。” 韩沐妍装傻，“那你就签分成也行啊。” “一会儿敬语一会儿平语啊你。”金恩淑白了她一眼，“我多少年没签过七千万的合约了，谁要跟你签啊。” 敬语和平语看心情说的制作人表示，“前辈，我现在可是广撒网，跟你同级的作家我都要去聊，新项目我也想组个宋部长那样的黄金团队，你要是不答应我可就去找别.....” 上手就给了她一巴掌的金恩淑让她老实点，“你信不信就算你现在是‘救世主’，我也能找齐人马把你踢出作家圈！” 被八卦小报誉为‘SBS救世主’的韩沐妍翘着腿晃着脚尖跟作家闹，“您信不信，我挥舞着单集三亿的支票，能让我在这个圈子里买下所有我看得上的作家~” 作家被她那痞子样逗笑了，给她倒了杯酒后，让她别转移话题，“六百万美金你是怎么卖出来的？当初《继承者们》才十万，你是不是没干活？三倍的额差呢！” “当初是宋部长看不上我干的活。”韩沐妍先辩解一句再笑言，“您要是觉得我个人能力就能叫出六百万的价，那您更得签我，买断和分成我都行，不挑的。” 金恩淑挑，“我怕我后悔，我现在就很后悔。早知道你有这个本事，我就应该让慧英跟你提高分成比例！” “哇~后悔的人多了去了，文部长还后悔《来自星星的你》卖早呢，晚一个月单集至少能多要两万美金。可后悔有什么用。”韩沐妍让姐姐别想没用的，想点有用的，“我说真的啊，我很赶时间，东风已来，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您拖我一个礼拜了，签还是不签？” 迟疑片刻的金恩淑开口道，“宋景想跟我签，我们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你突然插|进来的，你确定要跟我签？” 在没必要做敌人的时候，韩沐妍始终秉持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想法，但在确定无法做朋友的时候那就必须把人踩在脚下才能保证自身安全。 韩沐妍一点都没迟疑的回她，“我知道宋景要跟你签约，我找你的时候你们就差签约了，我就是知道才会来找你，才会愿意等这一个礼拜。前辈，他和文东善现在是你死我活的局，文东善不止摘了宋景的桃子还抢了他新一年的预算，夺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他们俩现在是死敌，没办法合作了。” “这一局，要不是宋景踢文东善出局，就是文东善把宋景赶下台。这场战争，我站文东善，你的想法呢？” 皱起眉头的金恩淑说，“我跟文东善一次都没合作过。” “你不是跟文东善合作是跟我合作，新项目还是我独资跟之前一样。要是你觉得这还不保险，那你也不用跟我合作，你可以跟钱合作。单集三亿，我敢保证，业内没有一家能叫出这个价格。而您签过了这份合约，您就不是身价最高的作家之一，您就是身价最高的作家，没有之一，业内第一人，签吗？” 金恩淑沉默片刻，“你给我点时间。” 韩沐妍迅速回她，“多久？” “一个礼拜？” “最多一天。” “想死啊！” “三天，三天一过....” “我看你真的想死！” 说是这么说，金恩淑还是答应她了，“三天就三天吧，三天后我们再说。” 三天后的事三天后再聊，现在她们应该出去喝酒了，这是个庆功宴呢。 韩沐妍组了个庆功宴，在她的小作坊里，邀请所有合作过的人来为‘六百万美金’庆功。这个局里有仇敌，比如宋景和文东善；也有校友，像是张世元和吴贤仲；还有目前市场上最值钱的两位小生，金绣贤和李明浩。 以及，一大堆韩沐妍只听过名字甚至名字都没听过，不知道从哪知道消息就直接赶过来要给她敬杯酒的各路人马，什么经纪公司的啊，其他制作公司的啊，还有几个电视台的人呢。 不大的公司挤得满满当当都是人，比需要限流的夜店都热闹。闹腾的韩沐妍想找金恩淑单聊，还得躲去禁止别人进入的财务室。 这是韩沐妍为自己多年努力所准备的酬谢宴，也是她像这个圈子宣告，她正式加入了这个大家庭的通知宴。 宴会上同她碰杯的张世元跟她说，“我以前是祝福你，未来能做到我的身边。现在看来，是我小瞧了你，你已经走到我需要敬酒的位置了，未来不可限量啊。” 端着酒杯的韩沐妍同他碰杯时，刻意低了一些，就算他也刻意要把杯子往下放，她还是再低下去，才冲他讲，“我以前说这句话，您会觉得我是拍您马屁，但我现在说您应该就信了，我是真心的。前辈，我真心觉得，您是我的贵人，得您赏识，是我的荣幸。” 贵人愣怔片刻，默默抬起酒杯抿了口酒，放下杯子时眉目舒展，眼含笑意，什么都没说，只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似什么都说了。 宴会上同样要与她碰杯的宋景跟她说，“有时候人得信命，你可能命中就是带财，以前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以后日子长着呢，我们肯定有机会再合作的。” 端着酒杯动根本没有要往前送动作的韩沐妍露出些许苦恼的表情，用眼神示意他看斜前方。等他看过去了，等他看到了文东善，等他沉下了脸，她才说，“我非常想跟您合作，但文部长有点霸道呢，我这也是没办法啊。墙头草从来都是左右不讨好，我只能二选一啊。” 这场宴会韩沐妍喝了很多次酒，跟每一个同她碰杯的人都是抿一口，多谢他们来，多谢过往自己弯下去的每一次腰。这场宴会韩沐妍并没喝太多，微醺而已。 等屋子里的人散得差不多了，韩沐妍独自拉了把转椅坐在公司大门口，望着那块招牌，叼着烟，发呆。 不知何时，她身边站了个人。个子高高大大，一身西装三件套，本以为是来参加宴会，到了才知道就几个演员穿得格外隆重的男人，单手扶着椅背，低头带着点嫌弃的吐槽，“哪有在自家公司办庆功宴的，还地方那么小。” 小地方出身开了个小公司的小老板维持着仰头望招牌的姿势，问身边的人，“你知道为什么我的公司叫【OnAir】吗？” “提醒电视剧是永远都正在播放不能懈怠的意思？” 韩沐妍歪头看了他一眼，“你果然很聪明，差不多。” “不一样的地方是什么？” “是.....” 抽了口烟的韩沐妍吐烟时缓缓翘起嘴角，“提醒自己人生还在继续，远没有到停下的时候。” 李明浩笑叹一声，“不愧是你。”说着话抽走了她手边快烧完的烟，灭在电梯边的垃圾桶里，以背对她的姿态随口讲，“不过你这样很帅，比一般男人....”转过身，“比所有人都帅。” 帅气的男人走到女人面前，伸手要拉她起来，嘴里说着，“帅气的韩沐妍xi，你快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不远处的屋里还有真正喝醉了的职员们在闹，也不知道闹什么，鬼哭狼嚎的。面前的人就那么伸出了手，半弯着腰，以胸膛完全像她敞开的姿态，帅得像电视上的人，却出现在她面前，温温柔柔的看着她。 伸手，等她牵住。 韩沐妍好似真的醉了，醉到，“你的眼睛里.....” 眨了下眼的李明浩反射性按了下眼角，“有眼屎？” 韩沐妍一愣，转而大笑出声。 可能，真的是醉了，都眼花了。：，，. 第235章 第二十九章 一年半或者说是两年前《最后一公里》以十万美金的价格卖去海对岸的时候, 身边的人给韩沐妍传达的信号都是她已经站上了一个新台阶。比如吴贤仲，五五开的价格都报出来了，电视台都愿意打破传统, 那韩沐妍自然以为自己多少算个人物，哪怕只是个小人物，也是在这个圈子里叫得上名号的人物了。 可现在看，那时候她顶天了算刚刚入门。因为, 现在, 她才算站在门内了。门内的风景很特别，整个圈子都奉行宇宙的尽头就是公务员的特别。 大陆审核过了，SBS也开启宣传模式, 距离《匹诺曹》正式上线还有一个礼拜, 两方的宣传同时打出去。以业内版权售出最高价的名头为主要宣传方向, 来佐证这部剧非常值得期待。观众们在期待剧的时候, 韩沐妍在思考, 她很可能从来没有了解过韩国电视圈，这个圈子里的人好....奇葩。 韩沐妍最近挺忙的，准确的说, 从项目卖出去到组织自己的庆功宴中间门休息了几天陪妈妈之外, 她就一直在忙。要乘胜追击啊，东风已来，她不乘势翱翔还等什么时候。什么享受胜利的果实, 忙碌于新项目的组建就是她在享受胜利的果实。 忙碌的韩沐妍身兼两个身份，一是作为制作人为新项目搭建团队, 二是作为社长为自家的小作坊招兵买马。 韩社长现在有钱了，外界只知道她项目卖了六百万美金还得分SBS一半，按说是连本钱都没收回来, 整个项目她全资啊，SBS又没出钱。不少人都以为她得等到项目上线之后才能按照广告商（中插广告）和后续版权卖出来谈盈利。倒是没有人想过她会亏钱，剧上线之前就已经收回了一半成本的剧是不可能亏钱的，只有赚多赚少的区别。 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韩沐妍入账的数字非常大，比如也跟着分了不少钱的文东善。 韩PD是个搞钱的小能手，业内排斥事前制作还有一个核心原因是，除非项目前期就能谈到各大广告商赞助，不然中途项目爆了，他们再想给挥舞着钞票的广告商搞剧里的广告就没办法了，这多悲催，有钱都赚不了。 会搞钱的韩PD玩了个花招，多少有点得罪人的方法。她把市面上几家大品牌的商品以及他们竞争对手的商品，都已经先期插|入了剧里，还都不是关键剧情，反而是切了那段画面也不会对剧集有什么影响的情节。类似男主开车去见女主的路上，开的什么车，给车标，给特写。这段掐了也就掐了，根本不影响后续。 而这些画面就是韩PD在新闻爆出‘三十万美金’的天价版权合约后，作为公关礼物带去见各家品牌方的筹码。品牌方如果愿意给面子，想要参与这部两国同期上线的神奇作品，就得出远高于国内市场价的赞助费或者说是广告费。两国观众都能看到的广告呢，那要价当然要更高啊，宣传力度不一样么。 如果品牌方不愿意给面子呢？那就用对家的商品。 一如当初韩沐妍跟吴贤仲说的，手机么，三星不赞助还有索尼，怕什么。 报价高到堪称抢钱的韩沐妍去谈赞助完全不怂，但旁观她抢钱的文东善难得怂了，妹子你是不是有点过于嚣张？ “乐天虽然没有三星那么厉害，但也是霸主啊，我们台都得哄着的，你跟他们的人玩威胁？”同她一起来开会的文东善，望着被客户‘砸’上的玻璃门，唏嘘一句，“你以后不准备在业内混啦？” 韩沐妍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嚣张，她还嫌弃市场太小能宰的大户不多，这要是换到‘老东家’，“五亿而已，要价高吗？我们可是两国同时上线，他们又不是在大陆市场不需要宣传。” “一亿都是天价了，你好意思讲五亿不高。”文东善转回头，真心好奇，“你就不怕他们把你列入黑名单？” “上黑名单就上呗，现在市场我是独一份，想咬这块饼就得砸钱，我三星都签下来了还怕他们？”韩沐妍现在完全不怂，底气可足了，“要不说人家是老大呢，给钱就是爽快。” 想起‘老大’外宣科长签约时那张涨红的脸，文东善对格外勇猛的后辈竖起拇指，以示敬佩，顺带一说，“你想没想过回来？” 韩沐妍楞了一下，“回哪？” 敲了下桌面的文东善说还有哪，“台里啊。” 早前得约广告主喝酒还得敬酒的韩PD现在约人都是到SBS会客室谈。 韩沐妍看看被敲的桌子再看看他，很是疑惑，“回SBS？”我哪想不开要回来？ 她的表情让文东善也很疑惑，“不然你要去MBC吗？还是KBS？” 正想说我为什么非得三选一的韩沐妍突然想起吴贤仲让她去TVN，迟疑片刻，好奇道，“你为什么认为我想回电视台呢？” 默认电视台就代指‘我们台’的文东善不解，“你不是已经在筹备新项目了么？” “所以？”韩沐妍没懂，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所以你不回台里要怎么拍新项目？” “自己拍？” “......自己拍？” 文东善堪称惊奇，“你要再独资一部？疯了吧！”激动的扒着桌面凑近她，“我当你是自家妹妹才跟你说这话，你不能指着靠运气过一辈子，别成天想着赌啊妹妹！你这次赌赢了那是侥天之幸，天大的幸运！趁着运气还在，尽早想好退路才是正途！” “你听我的，来台里才是正途，要是看不上我们常年亏损，也看不上MBC，那你去国台（KBS）也行啊。我承认，我们跟MBC不能比，他们每年有政府拨款，我们都算民营了。可台里有我呢，你到我这边来，不说三年五年的，最迟十年，你一定能做到我这个位置，我跟你保证！” 多少带着一点私心但确实没有恶意的老哥哥苦口婆心的劝妹妹清醒一点，“你说你要是个富二代，钱砸水里只能听个响，都是千金难买你乐意。可你都说了你纯靠自己打拼，那做事怎么能不给自己留后路呢？《匹诺曹》卖出高价真就是天时地利缺一不可，你比我清楚你卖的就是独一无二，不是那部剧真值这个价。” “独一无二商品只要卖出去了，后续跟风的就绝不会少。台里都已经在研究要不要勒紧裤腰带拍一部事前制作赌一把，这还是因为我们没钱，大家都很谨慎怕出问题才只是在讨论能不能成。你去KBS打听打听，他们这样的项目说不定都要上马了，你的独特性没了知道么，最大的卖点没了，你拿什么跟电视台拼？” “你能找到的作家我们都能找到，你能搭建的团队我们只会配置更高，哪怕是所谓的大陆人脉。有三十万美金的天价打底，你信不信圈内现在所有人都在盯着那边，你一个人趟出来的路子能比得上我们三家电视台？” “听我的，别赌，别被一时名利迷了眼。你也就是年纪小没听说过我，早年哥哥也很嚣张的，我才是正经的二代。”如今勉强算个一代的文东善真心劝她，“但你看我现在，信我，背靠大树好乘凉。什么独资，那叫赌命！你有几条命够赌？” 这番话给韩沐妍说楞了，这番话也让韩沐妍理解了为什么吴贤仲突然发神经说什么当公务的事。这番话还让韩沐妍脑袋上冒出一个硕大的灯泡，瓦数超级亮，都能闪瞎眼，这是她的机会啊！ 两国市场最大的区别就在这番话里。海那边不谈，韩国是个斗兽场，大鱼吃小鱼，小鱼只能等死，连虾米都没得吃。因为虾米根本无法独立存活，还没长大到足以给小鱼果腹，就先自己把自己饿死了。 韩沐妍之前还疑惑过，韩国影视工业那么强大，在世界范围内都拍得上号，怎么就能被寡头垄断呢，不是应该欣欣向荣么。大市场才能养活各类小而美的团队啊，小市场是养不活游离于主流之外的人群的，艺术搞得再漂亮，赚不到钱都得饿死。 彼时韩沐妍以为是她所处的时间门段，韩国的电视圈还没发展起来，确实还只是个小市场，才会如此。至于发展起来之后的生态如何，她也没怎么关注过。 可这番话一出，韩沐妍就懂了，这边的市场压根就发展不起来。 按照事前制作的方式拍成一部电视剧压在手上再找卖家，就算再扣，团队再垃圾，起码也得保证有二十亿制作费打底。人员工资、拍摄费用，这些钱都得先结算，不给钱谁跟你玩？ 二十亿，对那些所谓的富二代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大钱。可在十亿就能在首尔江南买栋公寓的韩国来说，这对普通人而言，就是一笔巨款！老实打工要攒一辈子都未必攒的出来的巨款。 十亿都是一笔巨款，二十亿就更别谈了，普通人怎么敢拿出来赌？那就是文东善说得，赌命，输了就只能从天台上跳下去，以命换运。 二十亿，是青铜团队的价格。想要出好剧，就要有好作家，好团队，好演员等等，这些都要钱堆出来。那些钱，又从哪里来呢？普通人连十亿都掏不出来啊。 韩沐妍独资的《匹诺曹》制作费七十亿，真算实数，其实不到六十亿，还有预留的十亿宣传费。彼时她拿这笔钱出来在别人看来就是赌命，逆天豪赌，这也是文东善惊奇她该不会是个富二代的原因，否则她怎么敢这么赌？这也是跟她联系的所有部长都很理所当然的认为，她的项目必然是跟某一家电视台合作，而不是什么独资。 七十亿光是存银行吃利息都够她富富裕裕过一辈子了，哪来的胆子赌什么独资？ 为了掏出这笔钱，韩沐妍把从神兽身上赚来的钱都砸进去了，还在前期进账不够的时候用王女士的花店地产做抵押从银行贷款。当时她也觉得自己是豪赌一场，可要是按照文东善的理解，她这种压根不算赌，这叫找死。 韩沐妍理解里的豪赌是这部剧如果没赶上好时候，她大概率是不赚不赔，但消耗的时间门没赚到合理的报酬，这就是亏了。她敢赌是对自己的项目有极大的信心能成功，再夸张点那就是信心充足她一定能把剧卖出去，不可能砸在手上。 但普通人是没有这样的信心的，哪怕在这行混了小二十年的文东善有自己的剧能卖出去的信心，也没有赌命的胆魄。 蓦然发现自己在外人眼里搞不好是个赌狗的形象，韩沐妍也是很惊奇的。更惊奇的发现，这场穿越给她带来的真正的好处，都不是什么‘预言家’的前瞻性，而是常年游走于大市场所培养出来的思维惯性。 在韩国，电视台能联合成为整个行业的寡头是因为他们真的没人敢惹，普通人没胆量招惹，富二代没必要招惹。前者就是文东善的想法，与其拿命赌一个可能性，为什么不接受背靠大树好乘凉。后者天然自带大树，完全可以在电视台横着走，大家一起发财不是更好么。 而韩沐妍的思维惯性是，电视台有什么好怕的，这家不行换一家啊，那么多电视台呢。就算是韩国搞什么寡头垄断，大佬也是三家电视台互相制衡而不是一家独大，何况有线台也是电视台啊，也是能交易的，钱给得少而已，又不是不能合作。 因此，当韩沐妍发现，她已经向市场证明她赚钱的能力却还是被电视台的联盟军压一头的时候，她就果断抛弃了加入正规军，好背靠大树随便乘凉的想法，打算独立行走，打游击也不是就活不下去。 先苟一波，猥琐发育，高筑墙、广积粮，名人名言！ 《匹诺曹》卖出了天价，满天下都在夸她牛逼起来了。韩沐妍却还是打算苟一波的，她自认为要快速组建新项目就是在苟，至于砸钱组团队也只是苟的方法之一，并非代表她就嚣张了。她都不认为她倒逼广告主给钱是嚣张，这就是正常商业手段，不乐意你别给啊，我去找你对家。 可文东善说，你现在已经嚣张到敢赌命了。韩沐妍就懂了，这个市场没人敢赌，而她这个敢赌的，赢面比所有人都大！ 韩沐妍确定了，只要她比所有人都能抓住转瞬即逝的时间门，她很可能会创造出市场上第二个独一份。 目前已知，SBS和MBC都处于亏损中，账面上的钱不多，不敢随便赌。这种大公司商量一件事拖个一年半载都有可能。KBS会是她最大的竞争对手，但KBS也没那么快就能组好团队，找到愿意背锅的领头人没那么容易。 事前制作既然对韩国市场来说是一个新玩意儿，就代表负责带领新项目的人，必然是KBS的高层。那个人是要负担项目未来营收的，款子一直要从团队组建压到拍摄结束，少说半年。这么长时间门的压款，如果项目赚不到足够的营收，负责人必然会倒霉。 既然是电视台高层，如宋景、文东善这样的人，谁会想赌博呢。他们宁愿维持目前边拍边播的常规路线，剧赚了万事大吉，剧亏了也只是一部剧的亏损，伤害性没那么大，任何人都不能保证一定能运营出必然会赚的剧啊。 可如果去赌，去接手事前制作的项目，赢了，台里不过是发点奖金，履历好看一点，未来头顶有更高一级的位置空出来，好看的履历能帮忙增加竞争力。就这点赢家的收获而已。输了呢？输了那就是砸锅，台里从上到下都会报以怨言的砸锅，都不用谈未来，可能隔年团队预算就会被缩减，是直接伤害。 哪个打工仔都不会想接手这种风险太大，对自己又没多少切实好处的工作。除非顶头上司指派，而能让顶头上司放心把牵扯资金过大的项目交托的下属，完全有底气也有手段拒绝这口锅砸到头上。 简而言之，三大台不管哪一家，想搞事前制作都得扯皮。 本来没什么希望还能搞个独一份，应该说压根就没想那种美事的韩沐妍理顺了这条逻辑线，整个人都嗨了。穿越果然可以转运，果然天命在我！ 冲鸭！ 手握天书的韩沐妍就这么往前冲了，冲到业内不少人都在流传一个消息，年轻人就是目光短浅，刚有点成绩，尾巴就能翘到天上。 “你现在胆大包天到敢跟KBS抢人？”金恩淑差点就说‘狗胆包天’，还是想到对方现在算半个老板，才换了个相对文雅的词。 韩沐妍忙得要死被作家硬拖过来还以为什么事，就这个，“哪是我抢人，不是你说你要李应福？” 此时距离庆功宴过去了一个礼拜。四天前，约定三天内给制作人准话是否答应签约的作家，以你如果能找来李应福，我就跟你签约的话，让制作人暂退。四天前，金恩淑默认这事儿黄了。两天前，韩沐妍告诉她，成了，准备签约。 两天前，金恩淑以为她在拖时间门，大概是不想黄，还想努力一把，就敷衍她说，你那边签了导演我这边就签约。一天前，也就是昨天，李应福来找金恩淑了，两人喝得酩酊大醉。 到现在，金恩淑还在宿醉中，连打六个电话把制作人召唤来工作室，确认对方的精神状态。这个圈子里，居然有人敢靠砸钱从国家台抢人的神奇生物，金恩淑合理怀疑，制作人疯了。 韩沐妍非常理智，“李应福我砸下来了，我们能签约了吧？” “你每集给我三亿，给李应福两亿，光我们两一集就要花五亿。”金恩淑给她算，“演员费我算你低一点，两亿肯定也是要的，光这就七亿了，拍摄再怎么压缩也要三亿吧，十亿了。单集十亿，十六集的本子就是一百六十亿，如果是二十集就是两百亿，这笔钱你掏得出来？” 作家完全不能理解制作人哪来的钱，真就是隐藏的富二代？昨天跑来找作家喝酒的导演说，单集两亿，二十集就是二十亿。他在KBS干十年搞不好都赚不到二十亿，何况一年不到二十亿到手，他有什么理由不签约？ 昨天作家就不能理解，今天作家依旧不能理解，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亦或者你现在要跟我坦承，你是个富二代吗？ 叼着烟的制作人扫了作家一眼，“总预算三百亿，还有问题吗？你就说签不签吧。你这三天、三天的拖我，拖到什么时候，我真的非常敢时间门。” “我都不知道你在急什么，这里面问题大了！你钱哪来的？抢银行啊？”金恩淑是真担心，“我不是不跟你签约，我是为你好！哪有真拿命赌的，你要是跟三大台随便哪一家合作，你哪怕就是跟TVN合作，这合约我都签签，但你独资啊，我怎么敢？！输了怎么办，你未来怎么办，你就不能安安稳稳的吗，干嘛那么好赌！非得当个赌狗！” 赌狗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作家聊这些事儿，但作家非得知道的话，“我签了李明浩，记得吧？”看她愣住，叹气，“去年一年，他帮我赚了一百四十亿（八千万RMB不到）。其他的....” “一百四十亿？！”金恩淑惊叫，“就一个李明浩！” 所以说，写本子的就老老实实写本子，管什么赚钱的事。韩沐妍抽了口烟，一声长叹，“前辈，创作方面您站在天上，我是趴在地上仰望您。可要是论赚钱的能力，您得趴下，我们真的有必要聊这个吗？你签约，签约当天我拿二十亿做你的合约金，这总没问题了吧？我真赶时间门！” 金恩淑恍惚中，人傻了，回不了神。 韩沐妍灭了烟，再叹一声，“年初新闻不是有报过么，光是国内李明浩去年已经为公司营收两百亿韩元，这还只是韩国国内。他去年有大半年的时间门都在大陆，那边砸下去的钱海了去了，我就薅了点羊毛而已。哥们现在真就是浑身上下都镶金，那边商演站台二十分钟开价二十亿的品牌方都有，一分钟就一亿入账。” “我手上卡了他三年合约，光他一个人就能给我赚到大半的制作费，《匹诺曹》今晚就上线，版权还要往外卖的。你以为当初我为什么要签他，又以为我最近忙得都要疯了是在忙什么？” “赚钱啊大姐，你到底赚不赚钱，签不签约？不签我真换人了！” “谁是你大姐！” 韩沐妍一个白眼翻出来，“这是重点吗？” “签！七千万一集！我要全渠道分成！”金恩淑冲她冷笑，“想薅我羊毛，你做梦！” 总算走到这一步的韩沐妍起身伸手，“合作愉快。” 一巴掌拍过去的金恩淑还有一个要求，“我要孔佑，男一必须是他，你带他的合约来见我，立刻签。” “就这么定了。” 靠砸钱跟国家台抢导演的制作人，想纯靠砸钱抢并不是主要靠拍摄的片酬赚钱的大牌艺人有点困难，不过她手上握着金恩淑和李应福这两张牌，再砸下重金。象征国民良心的孔佑就这么到手了，顺带的，金恩淑也签约了。 而此时，《匹诺曹》以11.9的收视率荣登同档收视率第一。 砸重金组了个王者局的韩沐妍留出充足的预算交给两位王者后，就直飞日本，她要去谈《匹诺曹》的版权出口。 手上握着一百亿预算的李应福第三次跟作家说，我们喝一杯吧。作家拒绝，赶工呢，没时间门。导演拽着她不放，你得跟我喝一杯，我很慌，需要一点同僚的支援。 同僚在酒桌上疯狂吐槽制作人，“我当年刚出道都没有被人逼着写本子，韩沐妍何止是翘尾巴，她现在整个精神都不正常！” 制作人逼作家如果开机前剧本没写完，就得全程跟组直到杀青。而制作人给导演预留的时间门是六个月，拖一天扣他一百万，写进合同里的。 由于利益相关，导演还是站制作人的，“她现在没办法正常，KBS被她撬走两个科长四个组长，SBS被她挖走一个副部长，MBC我不清楚，但肯定也有被她重金砸过来的人。她那个小作坊正经是个公司了，疯狂到一次性得罪三大台用黄金垒起来的城墙，这要是墙到了，她连尸骨都留不下里，只有退圈一条路。” 金恩淑表情僵硬一瞬，跟他分享，“SBS的那个是谁你知道吗？”看他摇头，轻吐出一个名字“赵庆勇”。 李应福倒吸一口凉气，“赵庆勇不是宋景一手提拔起来的吗？” “这就是我说，她疯了的原因。” 半个月后，写剧本写到头秃的金恩淑收到导演的短信。 【最新消息，《匹诺曹》卖给了朝日（日本电视台），单集十二万美金。韩PD的精神状态不好说，但她是真能搞钱！《匹诺曹》那么垃圾的收视率，都放到第十集了都没破十五！——李应福】 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的金恩淑，脑内不自觉的估算，如果分成她能分到多少，算好后，手机往桌上一丢，双手搭在键盘上，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电脑，灵感爆棚！ 又过一个礼拜，作家实在没感觉，憋半天憋不出一个字，要翘班出去晃一晃找找灵感，制作人打来了电话。 “在写在写在写！还想怎么样啊！” 电话那头的制作人笑眯眯的讲，“东森（弯弯电视台）单集十四万美金，签约了。前辈要不要算算，如果按照分成，你能分多少？你应该知道吧，这片子收视率很一般，都十二集了，收视率最高峰才14.2而已。您要不要再想想，如果我们的剧破十五、破二十的收视率以后，我能卖出什么样的价钱？” “......我写还不行么！这不是还没开机呢，急什么啊！”金恩淑都要哭了，她多少年没有那么悲催过！ 挂了电话的韩沐妍没有悲催的感觉，只有金币在耳边不停碰撞的美妙声音。她还得飞机去港岛，那边也有羊毛....电视台想引进剧。 在港岛待了十天赚了三百四十万美金（单集十七万）换算成韩元相当于四十二亿的搞钱小能手，走前跟自家招财神兽见了一面。 韩沐妍在电视上看到李明浩来港在机场被粉丝包围的新闻，就打了个电话过去，调侃巨星现在红炸天。 巨星有些疲惫，三天飞了四座城市，下飞机时踩在地上头都晕。李明浩晕晕乎乎的问她，你怎么知道我来港岛了，听她说在电视新闻看到的。 “电视？”李明浩不解，“国内媒体速度那么快？” “不是啊，我也在这，过来谈《匹诺曹》的版权出口。” 李明浩微愣一瞬，强打精神，“那么巧？要不要一起吃饭？” 看了眼手表的韩沐妍说，“我晚上八点的飞机，吃饭只能现在，你来得急吗？”现在已经下午四点了。 拿开手机确定时间门的李明浩叹气，来不急了，“我五点要去中环参加一个剪彩。” 韩沐妍不自觉也叹了口气，“那就....中环？我就在这。” 一秒坐直的李明浩语速明显变快，“我接你去机场？我们路上随便吃点，我知道有个.....” “你不用陪主办方吃饭吗？”韩沐妍觉得还是，“算了，下次约。” 按规矩是要陪的李明浩却说，“曾几何时某人跟我说，只要一年，一年后我就可以不靠脸吃饭，可以跟你们平起平坐。” 某人笑出声来，“你觉得没问题就行，到时候电话联系？” “等我电话。” 坐在边上的经纪人一直到艺人电话挂才小心的问一句，谁的电话？被艺人斜了一眼，讪笑道，“现在这个时机，不太合适吧？” 李明浩抿唇笑开，又倒回椅背上瘫成一条咸鱼，边按着钝痛的太阳穴边说，“韩PD，韩沐妍，你以为是谁？” 暗自松了口气的经纪人讲话就放开很多，“这边的记者太凶了，不像国内还有办法公关，这边拍到立刻就爆。我也是担心，公司一直都没管过你啊，你知道的，真就是担心。”看艺人不回应，心虚的转移话题，“你们是约了等下见吗，PD在这？她怎么会来？” 本不打算搭理的李明浩翘了下嘴角，“来赚钱的。” 能接话就能聊下去，经纪人顺着他的话说，“韩PD在赚钱上是真厉害，就是做人吧...”发现艺人看过来了，顿了顿，改口道，“做人也不错，很不错，特别聪明。” “你还不如直说。”李明浩被逗笑了，“有瓜吃啊，什么情况？” 来了精神的经纪人给艺人分享业内闹得风生水起的瓜，韩沐妍如今是出名了，以一己之力挑战三大台的超级勇士，名气大到都有人开盘赌她什么时候死，以什么方式死。赔率最高的是她能活，还能无限嚣张的活着。 “今年都过半了，KBS不谈，MBC和KBS两家都是持续亏损。我听人说，SBS今年到现在最赚钱的局就是《匹诺曹》。”经纪人说着话‘啧啧’两声，“韩PD搞不好能逆风翻盘，毕竟谁都跟钱没仇啊。” “说是得罪了三大台其实就是挖人而已，一次性从三家挖人，也没有单独针对谁，三家都看彼此笑话，那她就不是一次性得罪三家是谁都没得罪。只要她还有价值，比如再出一部《匹诺曹》，那三家都会给她敞开门，哪怕KBS端着，SBS也会给她铺红毯的。” 艺人颇为意外，经纪人好像对PD很有信心，“你是赌她能翻盘的？” “不是我，是社长。我们每收到一笔从大陆打来的结款，社长都会算要是不用给PD分，我们能赚到多少。”经纪人再给艺人分享一个瓜，“社长专门去找神婆算过，说PD命里带财，天降紫微星。我是不相信这东西啦，但社长觉得很值得信。” “她的新项目不是跟金恩淑作家合作么，外面在传PD得罪三大台未来肯定没好果子吃时，社长却让我去联系金作家，想合作。我听说业内很多经纪人公司都去联系过，金绣贤就去过，李钟硕也去了，可惜他们最后用了孔佑，我们都没机会。” 想一想，经纪人也感慨，“对我们这种小人物来说，得罪三大台确实只能等死，我都不敢得罪随便哪一家电视台的可能性，更别说三大台一起得罪了。韩PD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她是肯定不会吃亏的，既然有胆子做，就必然有底气能翻盘。” 巧了，李明浩也这么想，但他还是会担心，一次性得罪三大台是不是有点夸张？这跟满世界仇家有什么区别，身边一个队友都没有啊。 下飞机去参加活动的路上乘轿车的艺人，去酒店接妹子时已经换了辆保姆车。 韩沐妍上车后看前面的挡板是升起来的，本来还想按下挡板跟他经纪人打个招呼，刚落座被隔壁塞了个三明治过来，思绪就岔开了。 “那么久没见你就给我吃三明治？” 拧开矿泉水把瓶子递过去的李明浩跟她说有三明治就不错了，“我刚才给你赚了一亿呢，都没让你请我吃饭。” 手上的三明治是已经拆好了包装的，韩沐妍低头咬了一口，再接过水，鼓着脸嚼着吃的，无辜的看过去，你说啥？ 李明浩没忍住笑，“你小心噎到。”说着探身，把瓶盖给她拧好，怕水洒了，退回去时才拆自己的三明治，边弄边说，“外面给你开了个盘口，赌你和三大台的战争谁能赢，你赢的赔率特别高。” 首次听说这个瓜的韩沐妍含含糊糊的讲，“还有人赌我赢？” “电视台那边不清楚，经纪公司这边好像更多是赌你赢，你已经赢了三局了。”李明浩说完摇头，“站在我们的角度，迄今为止，你还未尝败绩，非常厉害。” 想笑又有点被噎到的韩沐妍把水瓶怼过去让他开，用眼神示意他解释一下。 再度给她开水的李明浩讲，“有人盘了你从出道到现在的作品，所有跟你合作过的艺人都爆了。‘松药店’的池昌侐，新人，大爆。‘一公里’的金在中，他虽然本来人气就高，但作为演员也算是一步登天。我就不谈了，现在是你的招财猫？” 被招财猫逗乐的韩沐妍差点喷了水。李明浩面上很是嫌弃她，手上却连连顺她的后背，继续讲，“李钟硕，你知道他现在报价多少吗，六千万一集起步，身价大涨。站在经纪公司的角度，你才是我们....社长他们的招财猫。” 吸着腮帮子硬憋笑的韩沐妍表情都扭曲了，李明浩还在闹她，“你不知道吧，我们社长还专门去给你算命了，说你命里带财，天降....呀！” 到底没忍住喷了水的韩沐妍紧急捂嘴还是喷了一些到他身上，被口水攻击的李明浩吼出声时，给水呛到的韩沐妍已经连连咳嗽，咳嗽声中还夹杂着忍不住的笑声。 吼声听着很愤怒的男孩子眼睛是带笑的，眉眼弯弯，双手有点忙，又要给她递纸，又要帮她拍背，就是没工夫擦自己身上被喷到的口水。 嘴巴也没闲着的李明浩还说，“韩PD，这场战争你要是输了，可以来我们公司应聘，社长绝对能给你一份价值颇高的合约。”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韩PD，用咳嗽咳得微微泛红的双颊和眼角，让艺人对她有些信心，“去押注吧，赌我赢。” 李明浩看着身旁脸红红，眼红红，连鼻头都有些泛红的姑娘，心头一跳，思绪乱了，话就不过脑子，“我会押上全部身家，赌你赢。”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人回神了，也愣住了，他在说什么？ 韩沐妍听见了他说得，扬眉笑开，称赞有眼光朋友，“好想法，我保你大赚。” “因为，我必赢。” 第236章 第三十章 所谓的王者,除了身价无敌高之外，在花钱的本事上那也是..... “你要花七千多万就为搞个花田？干嘛，有钱没处花烧着玩啊？” 刚从港岛捞了笔巨款回来的韩沐妍还没想好这钱要花在哪，好不容易见到制作人本尊的导演就颠颠的跑过来伸手。老板,我这边缺钱。 老板很疑惑,我给了你一百亿,现金！这才两个月，两个月都不到的时间，你花了老子一百亿？！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李应福也不是什么吞金兽转世,但他确实已经花了小四十亿了。花费主要的方向是布景,金恩淑这次的剧本有很多很多大场面要搞,类似现找一搜古代巨船用特效批两半之类的，光搞船就需要不少钱,更别说什么男主豪宅的搭建了，都得靠钱堆。 两个月花了几十亿的李应福这次来主要是听说制作人赚钱了,自跟制作人签约后都没见到她几次,倒是屡屡听说她又赚钱了,就想着难得能见到满世界飞的制作人,就先来增加一波预算。万一到时候钱不够用再找不到人，临时再找钱，那多耽误事。 韩沐妍对于导演的这番顾虑勉强可以理解,但还是忍不住吐槽,这帮人是真能烧钱，顺带查账。 花重金组了个王者局的韩沐妍对于王者们的工作能力是很满意的，尤其是李应福，这位很对得起一分价钱一分货的标准。韩国电视圈混出头的导演都是身兼两职,同时还要兼顾制作人的身份，完全可以做到一个人能控制整个团队。 李应福就属于一个人就能控制整个团队的，因此韩沐妍自从签了他之后，除了给足预算和让公司的财务团队入场之外，其余基本是任由他自己操作，她基本不干涉。 主要是韩沐妍也很忙暂时没工夫管这边，这边都在烧钱，她得出去给这帮人搞钱啊。 但钱呢，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双方首次合作，账目必须得清晰，这方面不止是韩沐妍，就连李应福也怕出意外，他很注意跟老板公司财务的沟通。这也是他首次掌控投资那么大的项目，或者应该说，这是业内投资款首屈一指的项目。 导演是带着账本和未来花销预算来跟制作人要钱的，韩沐妍把预算和现有账本左右摊开，边看边估算制作费和目前的进度能不能匹配的上，要是进度太拉胯，她会砸钱让大家赶工。 制作人在看账时，导演在走神。 这个环节李应福很陌生，许久没有经历过的陌生。很久很久以前，他还是个小菜鸟的时候，负责给当时的剧组打杂，贴一些发|票啊，找会计核账啊，彼时他经历过类似的场面。 彼时，小PD和小会计，两人一笔一笔在那算账，双方都怕出问题，算得可仔细了，其实所有的账加起来也就几百万。无非是一些咖啡、交通费之类的小账。大帐也轮不到他们两。 随着李应福的职位升高，掌控的账目越来越大，这种核账的小事就不是他干了，还有别的小PD啊。 等他成为真正的主PD，开始算大帐了，那就是两个团队两军对垒，出钱的财务和花钱的PD们组成两个团队，前者让后者悠着点，超支他们肯定不报账，后者则说我们一切都是为了创作！ 这时候的李应福只要等结果就好，他负责提出要求，他需要什么，底下人负责帮他想办法实现既能少花钱也能达成效果。 此后多年，李应福都是如此。部长说项目预算，他按照预算出项目，要钱这种事不需要他去谈，他又没超支，不都是在预算内拍摄么。 如今，首次作为自由人跑来跟临时老板要钱的李应福，真的很多年没有碰到过他需要跟谁谁谁要钱的事了。 本来啊，电视台定的预算基本是死的，团队会根据预算去干活，钱每个月台里会定期打款，整个流程基本都是框死的，一些小事可以商量，比如这个月预算超了先挪用下个月的，但什么手上还有五十亿，要继续要钱啥的，基本是做梦。 但韩沐妍这个公司处在一个过渡期，随时在扩张的过渡期，到处都在花钱，比如挖了新员工，就是花钱的大头。而搞钱的就老板一个，老板什么时候带钱回来，满世界都是来找她要钱的。 许久没找人要过钱的李应福，也是在小群里看到有人留言说‘社长’回来了，谁缺钱赶紧去要，他就带着点新奇的随大流心态，跑来要钱了。 要说韩社长这家公司，在李应福眼里也是够特别的。他大学毕业就进了电视台，看到的都是已经成架构的组织。以前也跟制作公司合作过，却从未身临其境的旁观过一家公司壮大的过程。 韩社长的公司在壮大，以一天一个样的速度在壮大。这不是夸张的说法，至少李应福不觉得夸张。 李应福跟韩沐妍签的是单部作品的合约而不是长约，这种合约中他没有所谓的底薪也没有什么提成，某种程度上说，他们也不是一家公司的人，只是暂时合作的甲乙双方。 彼时韩沐妍给李应福带过去的是两份合约，一是挖人的合约，把他从KBS挖出来，钱他这个人，所有待遇比照KBS现有的上浮百分之十。第一份合约就是他们签的单独合作这一部剧的合约，两亿一集，拍完拆伙儿。 挖人的合约李应福看不上，他怀疑韩沐妍搞不好也是拿那份合约来凑数，压根也没认真。不然他从KBS跳出去，随便哪家制作公司都能开出这个价码，他何必选一家小作坊，去绿蛇那种大公司不行么。但一十亿的重金，砸得他心动了，换成谁都会心动的，他给KBS卖命十年都赚不回来一十亿，怎么可能不心动！ 心动后，李应福也没当场就签约。他是一个团队的领队，底下那么多人呢，他要走也得先安排好人，不能把底下人都丢了就自己发财，那以后还怎么混？何况如果要拍新项目，与其跟不熟悉的团队重新磨合，不如用老人顺手。 当时李应福问韩沐妍是否愿意跟KBS合作，当时韩沐妍给李应福的回答是，我给你五个名额，你可以用三倍的工资挖他们，我们一起合作。 “有我这一十亿，你一年后是自己弄个小公司做独立导演，还是转投其他大型制作公司都有底气。你带出来的人，你也同样有底气会帮他们博一个还不错的未来。在我的项目制作期内，我出三倍工资养你这五个人，保证他们六个月内能赚回一年半的报酬，绝对不会因离开KBS就没钱养家，如何？” 李应福....被土豪的金光俘获，签约后从KBS带走了六个人。而外界当这是韩社长对三大台宣战的第一枪。 加入了新公司的李应福都没时间适应自由身是什么感觉，就先被金主用黄金打造的软鞭抽到忙得团团转。在电视台为一个项目搭团队很简单，人手都是用惯的，到了新公司什么都得重新来。 花了点时间才勉强适应一切得重头开始的李应福，先期的注意力都在如何搭团队上，等他这边能喘口气了，回头一看。我艹，公司哪来那么多人？ 光着身子从KBS出来的李应福暂时的办公地点就在韩社长的公司，负责内务的崔组长给他调用了三间办公室做小组办公地。他加入这个公司的时候，公司从上到下连实习生都算上都不足四十人，随着他的团队人越来越多，每天聚在一起开会都没地儿，得到外面单独租会议室。 可他组团队前后也就小一个月的功夫，公司已经从四十人壮大到七十人，可能还不止。因为这边的办公室都满了，没他的地方了。崔莹雪带他去了楼上，跟导演讲，这边也被公司租下了，以后这里就单独给你们用，除了财务部会分一批人上来负责核账之外，楼上就属于他把控，如果需要支援可以去楼下找她。 楼下扩张的速度，让一个礼拜最多也就去楼下两次的李应福，每每在进门前都会怀疑他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楼下在短短一个月，从只占据一小块地盘逐渐吞噬周围邻居，从三分之一到占了半层楼，他很不能理解，制作公司扩张的速度能那么快吗？更不能理解，这公司需要那么多人吗？ 这个问题李应福问过已经从崔组长变身崔部长的崔莹雪，对方就是笑笑，导演怀疑她也不知道。但这个问题他如果去问副社长的话，对方会告诉他，公司不是只有你们一个项目在运营。 不过李应福跟那位从SBS挖过来的赵副社长不熟，也没什么直接接触，就没问过。再说也跟他没什么关系，他又不是签了这家公司，正经讲起来他只是跟韩沐妍有..... “荞麦花田为什么标注七千四百万？”韩沐妍指着账本上的那条预算看向导演，“租个花田拍摄怎么可能那么贵？” 慢半拍回神的李应福解释，“没有现成的花田，要租空置的田地，临时栽，他们给的预算是这个价。”他也觉得有点贵，不过，“我选了几个还算有规模的花田，金作家都觉得不行，只能用这个方法。” 韩沐妍笑了，“你要花七千多万就为搞个花田？干嘛，有钱没处花烧着玩啊？”看导演愣住，叹气，“花田是吧？有限制什么花吗？” 心里有点不高兴的李应福回了句，“荞麦花，国内不常见。”什么叫有钱没处花，我也是为项目好，有本事你去找作家麻烦啊。 听出他隐藏含义的韩沐妍没解释，只说，“这笔预算先扣下，我去跟金作家沟通。” “那其他的....？” “你预算不够的时候再来找我，还剩六十亿急什么。” “....知道了。” 没要到钱李应福出了社长办公室，忍不住怀疑金主该不会没钱了，不然怎么会突然变抠？ 单纯是不愿意当冤大头的韩沐妍给金恩淑打电话，你那个花田那么重要啊，还得专门搞花来栽？ “重头戏！男女主要花田里初吻的！”作家表示非常重要，“你上百亿都花了还在乎什么七千万，我都没要花海，花海更漂亮，更有感觉。” “特效不行吗？”制作人想省钱。 作家直接反对，“特效假！做得再真都假，我要真的！”怕制作人不同意还说，“赚钱你有本事，创作一定是我说了算！” 韩沐妍被逗笑了，“行啊，我给你七千万搞花田，但我还有两个礼拜开机，你剧本好像只有十集。金作家，准备跟组拍摄？” “来得急的好不好！”作家非常不忿，“你去打听一下，两集剧本就能开机了！” “拍摄期只有四个月啊我告诉你。” “知道了！催个屁！” 借着花田去撩拨了作家的韩沐妍，让人通知导演花田可以搞，多余的也没说。 韩国的制作公司习惯跟电视台学，养导演养作家。大陆那边其实也有不少养创作者的制作公司，有人才才有产出才能盈利。但韩沐妍更习惯只给必要的人开工资，好的作家好的导演都有自己的小团队，她只要掏钱跟合适的团队合作就行，没必要养着这帮人。 不养人的好处可以压缩公司运营的成本，但坏处就是，跟外部团队合作每次都要适应全新的同僚。 李应福就是韩沐妍的新同僚，同僚在能力上没问题，在态度上有点小问题。这人应该是习惯了电视台的工作方式，什么都是一把抓，不出大事是不会去麻烦‘上司’的。 对方态度非常好的把她当上司，这是好事。可对方花七千万搞个花田，还没有跟上司汇报的意识，这就有点问题。 不说说钱花得不对，而是话这种钱应该告知同事，搞个花田需要七千万不说的话，搭建需要拍特效的船只片场需要三亿多快四亿也不会说。 看账本的韩沐妍不能对船只的费用发出什么疑问，那确实是应该花的钱，导演的做法没问题。但花田就能用来当个筏子，让导演了解一下，在数额过大的支出账目上，怎么都得跟同事说一声，而不是要等同事自己查账。 李应福没有把韩沐妍当同事，纯当老板，顶头上司，都不是部长是台长。谁会跟台长说这点小事啊，又不是项目要黄了急着救命，但‘台长’貌似有点抠，他就换了个工作方式，所有需要花费超过五千万以上的事，都会给韩沐妍发短信。 在这方面韩沐妍就很佩服韩国的职场人，能混出头的各个都是人精，稍微点拨一下就什么都懂了。要不说南韩职场厮杀激烈呢，坑位就那么多，从千军万马杀出来占据一席的，哪个不是聪明人。 在首尔待了七天，确定公司上下除了缺钱没有其他问题的韩沐妍再度化身空中飞人，她要给韩国人玩个新东西，提前招商。 既然是事前制作，那广告不可能只等到播完再投啊，拍摄前期就应该弄招商。韩国其实也有这方面的运作，大项目就是会提前吸引广告商的青睐，类似《继承者们》开机前不少人冲着作家、导演以及少数演员的牌面，提前进场给赞助。 按说韩沐妍组的这个团队，大牌作家、大牌导演、大牌演员什么都不缺，她是可以去跟品牌谈提前赞助的。 不过一来她是真看不上韩国这边给的报价，三星好歹是个世界级产业，全世界都排得上号的，去大陆打广告砸钱砸得不要太凶，换到国内，报价大跳水，死抠！ 不过这方面也是整个电视剧市场不景气叫不上价格，那韩沐妍就没必要跟一帮老抠玩，她大可以出国啊！ 目前形式正好，《继承者们》、《来自星星的你》和《匹诺曹》三部剧前后播放，各家视频网站也陆续买了剧回去，大力宣传韩流来袭。不少商家也在这上面赚了钱，他们赚到钱了就愿意花钱，相较于给国内电视剧投广告的价钱，换成给韩国电视剧投那就是白菜价啊！ 韩沐妍很肯定，自己就是去大陆捡垃圾也比在韩国赚得多。最显著的例子就是当初的‘白菜广告’，一个小县城能给出的广告费都能跟所谓的财阀拼一拼了。 做生意么，赚得就是一个信息差。韩沐妍最大的优势就是对那边的市场和相关品牌的了解，知道有哪些人是愿意给钱的。而找大陆的品牌方赞助国内的剧，在韩国绝对是个新玩意儿。 吃螃蟹么，韩沐妍已经习惯了，蟹八件都准备好，那边眼看韩流正火热，可以去溜达一圈了。 以上是原因一，第一么，就是三大台给狗胆包天找死的年轻人玩了个软封杀。 三大台都有固定的合作方，市场上叫得出名号的品牌方，他们都是常年公关对方负责人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轻明晃晃甩了一巴掌在他们脸上，作为寡头的三大台怎么可能干坐着什么都不干呢，总要教年轻人一个乖。 这其中最下功夫或者说最想踩死年轻人是SBS的宋部长。宋部长一手培养出来的下属都能被抢走，这口气宋景咽不下去。宋部长跟台长提议，年轻人确实有才华也确实恃才傲物，才会稍微有点成绩就眼睛长在头顶上，连规矩一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我出面当这个坏人，我去压她。她那个项目是拿全副身家去赌，作家金恩淑、导演李应福，男主孔佑，这个配置，只要她撑得到项目正式杀青，她就不会输，至少不会卖不出去。而我所做的就是让她撑不到那个时候，项目开机的每一分钟都在烧钱，我听说那部剧总预算三百亿。” “这笔钱我们想一次性拿出来都困难，她得想尽办法搞钱才能支撑项目不会断粮。她目前还能弄来钱的地方也就是《匹诺曹》的周边收益，版权出口、DVD，无非是那些。而那些钱是我们两家的，我们完全可以拖延结算时间，以账目不清晰为由，卡她的现金流，让她不能动账面上的数字。 她没有入账就没有钱花，她还想弄钱就要提前找品牌方赞助。她拿命赌来的项目是看不上小品牌方的，只会跟大品牌对接，而我只要卡住她的赞助，她的资金链必然会断。资金链一断，她就需要想办法救命，到时候您就可以当个好人了。” “谁能雪中送炭给她填上亏空，谁就是她的救命恩人。那时项目应该已经拍到一半，我们完全可以抢先播出，用营收填补这笔钱，空手套白狼。您即能赚到她的钱，也能赚到她的感激，如果想要收服这位，还可以当着她的面，骂我一顿，踹我两脚。” 号称自愿扮演黑脸的下属给上司微微鞠躬，“我是您提拔上来的人，跟您没什么不能说的，我跟她的恩怨怎么都得有个结果，我确实也有私心。希望您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即能报了仇，也能为您寻一匹会为您卖命的千里马。” 上司同意了这番怎么算他都不吃亏的提议，宋景就摆明车马，动用所有关系，卡住韩沐妍能对接到的资源。 而韩沐妍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在大陆签到了一家酒类品牌的赞助了，那是个主攻年轻人的鸡尾酒，品牌调性很符合韩剧观众群体的覆盖面。韩沐妍找到他们几乎没费什么事，那边听说她是‘继承者们’‘来自星星的你’以及‘匹诺曹’三部剧的制作人后，就打开大门欢迎她，非常好谈。 这才是真正的狗大户！ 目前大陆市场也没怎么开发出来可以把商品放到剧里当正常的剧情而不是贴片广告的模式，韩沐妍当然算不上首创，但她跟品牌方说，可以把他们的酒当成男女主角重要剧情里的重要道具。这个想法让品牌方非常满意，制作人还临时找作家要新剧本，搞得金恩淑都想顺着电波爬过来掐死她。 不过两天后..... “又干嘛！”金恩淑接起电话就冲她，“韩沐妍你不要太过分，写广告你找金慧英！别来烦我！” 韩沐妍一点都不生气，慢条斯理的回她，“我给你转了一亿五千万。” 目前还没收到的金恩淑沉默片刻，嘟囔一句，“我不是跟你要钱，是广告本来也不用我写，你去找.....” “给你的分成，你要是不要我给金慧英。” “......什么分成？” “那瓶酒。” “酒？” 把鸡尾酒当汽水喝的韩沐妍慢悠悠的告诉作家，“十五亿（八百万RMB左右），我签下的第一个品牌赞助。以后这样的赞助不会少，你要是不想分钱呢，我就去找金慧.....” “你等下！”金恩淑惊叫着打断她。 韩沐妍都把手机拿开准备等她叫完再聊，可拿开后一点动静都没有，等了一会儿，又贴回耳边，听到一串‘滴滴滴’正疑惑是什么情况，作家说话了。 “主要剧情改动很麻烦，还是我来，我比较好把控。”金恩淑声音很冷静，“你还有别的事吗？” 抿唇把笑意压回去的韩沐妍说，“没了，那我下次还找你啊。” “好的，我等你电话。” 电话挂了，韩沐妍压下去的嘴角一点点翘起，逐渐裂开，最后叉腰大笑，这就是红色资本的力量！臣服吧！ 笑得嗓子都哑了的韩沐妍摊在酒店的椅子上叼烟享受欢乐时，金慧英打电话来了，拜托制作人当个人吧，老师已经被她逼到都要疯了。 “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你在说什么？” 金慧英的解释带着怨气，“我不是说不能赶工，大家都不在赶工么，但你天天逼也很过分啊，写广告的事你找我就行干嘛还去烦老师。你是不知道，老师刚才从书房冲出来满世界找计算器，电脑明明就可以当计算器，她是不是被你逼的都要疯了？现在更夸张，在里面狂笑，我们在客厅都能听到她在里面狂笑。” 学生很担心恩师的精神状态，“你把老师逼疯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做个人吧！” 懵逼两秒喷笑出声的韩沐妍听到电话里金慧英愤怒的吼声，连忙解释，关于作家写个广告赚了多少钱的事以及，“你放心，你老师没疯，她就是疯了也是开心疯的。” “就一亿多....”金慧英刚想说这点钱不至于又突然想起来，这只是，“第一个赞助？后面还有？” “还有很多。” “......你公司有签作家的计划吗？我怎么样？” 这次笑疯了的是韩沐妍，你们还真不愧是师徒啊！ 学生的电话挂了，老师的电话又打过来，韩沐妍接起时还不解，又怎么了？老师发现学生也疯了？ 金恩淑压根就没出去，都不知道学生打了电话，她打来是想说，“我们如果靠大陆品牌方能过这一关的话，你是不是就不用去跟宋景低头了？” 本以为会听到新乐子的韩沐妍笑意微收，“什么难关，宋景都自身难保了还来找我麻烦？” “他自身难保？”金恩淑疑惑，“她怎么了？” 韩沐妍让她先说重点，“我为什么要跟宋景低头，他又干了什么？” “你这话说得像是他已经干过什么了。”金恩淑讲，“我们这边都要开机了，你之前没有找我写过任何广告，我以为是你联系不到品牌方，就去帮你找人问了下，有人跟我讲，宋景愿意用底价合作的方式压你，让各家品牌方都不给你赞助。我还在想你要怎么办，结果你不知道这件事？不知道你还能破局？厉害啊，你这运气！” 穿越以来一直觉得自己运气逆天的韩沐妍，这一刻更多是茫然，“宋景那么蠢吗，光卡我品牌赞助有什么用，没有品牌赞助我也够钱拍这部剧啊，拍完我一定卖得出去。”正常情况下败军之将不是应该来讨好她吗，搞什么骚操作？ 很是茫然的韩沐妍告诉作家，“宋景不知道怎么说动了SBS的高层跟我搞幺蛾子，说什么账目不清晰要以核账的理由卡我的钱。要真被卡住，我还确实有点麻烦。” 作家一惊，“然后呢？” “然后我带律师去啦，他们敢用核账的理由我就敢用他们要做假账为由吞钱。”韩沐妍脑子里还在思索着老对手不可能那么蠢，跟作家说话时就有些敷衍，“SBS常年亏损，这些年还经常拖合作方的款，本来在钱财上有备受诟病。我带律师去见的理事长，直接说你们要是卡我的钱我就发律师函，那边就老实啦。” 金恩淑脑子里空白一瞬，喃喃道，“你活腻啦？”给SBS发律师函？！ “只是摆出个态度啊，又不是真要告，他们也知道我不是要告。理事长说是宋景自作主张，我还想着他是不是被推出来背锅，毕竟SBS想吞我钱的概率比较大。但那边承诺，最迟明年找到接受部长职位的人，宋景就会以病退的理由离职。我还想着我也不吃亏，就.....” 韩沐妍灵光一闪，“这还真是宋景干的？他是个傻逼吧，以为先卡我现金流再断我赞助，就能拖死这个项目？做什么美梦呢，老子从哪搞不来钱？逼急了我去拍广告也能搞来钱养电视剧啊，这种烂招他也想得出来，亏我以前还想着他不好对付，纯是浪费精力！”要知道这傻逼这么蠢，早按死了！ 只听懂了前半句后半段没听懂的金恩淑让她解释一下，韩沐妍简短解释傻子的脑回路，中间伴随一堆嫌弃的声音，给作家听得都快信了宋部长是个傻子的评价。 可当剧组开机拜神时，作家跟导演分享这段八卦后，导演冷汗都要下来了，差点砸锅啊！ “哪有那么夸张，韩沐妍很轻松就解决啦。”金恩淑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制作人都说了，“她说宋部长，不对，再过几个月就不是部长了。韩沐妍讲宋景特别蠢，还很懊恼她一直很忌惮宋景真要跟她鱼死网破呢。” “什么啊，忌惮才是对的，你以为宋景那么好对付？”李应福让金恩淑动动脑子，“宋景每一步走的都很稳，先卡住现金流，韩沐妍手里就没钱。再拦住她去找钱的路，那就被逼死了。我们这边每天都在烧钱，一旦没钱整个项目都停摆，被困死的韩沐妍只能去跟宋景低头，不然她从哪搞钱，没钱连命都没了，她已经砸了那么多钱进来了！” 脑子绝对没问题的金恩淑之前还担心过这个呢，但是，“对韩沐妍来说他就是蠢啊，因为这些方法困不住她，国内搞不到钱，她能去国外搞。我们已经入账七十亿了，你不知道吗？” 完全不知道的李应福先是楞，再反驳，“那是韩沐妍本事够大，不是宋景蠢。小看宋景的人才蠢，能在三大台做到部长位置的每一个蠢人，他那招换成别人早死了，死无全尸！不说别的，你在圈内扒拉一下，看谁敢带律师去威胁SBS的理事长，会被从天台丢下去的！” 金恩淑随便他，“反正韩沐妍够胆子，她搞不好全身上下都是胆，赌狗就是凶残我跟你说。你看电影里那些赌狗的人物塑造，那帮人随随便便就能切下自己小拇指，正常人哪敢，赌狗为了赢什么都敢！” 说到赢，李应福看向作家，“你怎么知道我们入账七十亿了？” 作家冲导演微笑，隐约有些甜蜜，“因为我的合约是全渠道分账。” 李应福：凸(艹皿艹)！ 开机当天为团队捞回七十亿的韩沐妍还在外面奔波中，她给自己立下的目标是杀青前捞回两百亿。不是找不到能达到三百亿的品牌方，而是大陆的代言得控制量。这总归是部韩剧，要考虑本土市场的观感。 新项目是韩沐妍为饥渴许久的市场炖得一锅好肉，她想让市场欢迎这部剧，就得保证市场上的人，人人都有肉吃。韩剧的广告本来就有放送委员会盯着，是限制数额的。她如果全用大陆的品牌方，那剧要是砸锅不谈，一旦收视率爆了，韩国品牌方发现他们连口肉都没得吃，会群起而攻之。 韩沐妍可不想拍个电视剧还得上升到家国主义的地步，就必须得留有余地，带本土品牌方玩。而她带着两百亿回韩国的时候，项目距离杀青只有一个半月。 回国的韩沐妍刚去见了三星的人签下合约，扭头电话就被打爆了。圈子小，消息传得就是快，回国的韩沐妍得到一众品牌方的邀约，PD~来谈谈广告赞助的事啊~ PD在项目正式杀青前，赚回了全额制作费。换句话说，从这一刻开始，韩沐妍的本钱都回来了，之后就是纯赚。 而此时已经是十一月末，距离今年过去只剩不到四十天。 每年年终或者说是寒暑假期间，都是各家电视台大战之时，此时最需要抢夺的就是学生们的收视群体。难得能看个电视的孩子们，在此时都能跟妈妈抢遥控器的。更别说，放假了，年轻人们在网络上的活跃度会爆增，只要出了爆款剧，剧的热度远高于平时，剧够热，就能更吸引各方片商的关注，进而卖出更好的价钱。 今年年末有一部很特殊的剧，几家电视台都想抢。这个圈子里没有蠢人，能赚钱的剧能吸引所有聪明人，还有不少人愿意开高价呢。 “四、六，我们四，你六。”吴贤仲直接带着合约来的，就为了打动市场上香饽饽的拥有者，“你满世界去找，不会有人能开出我这个价。就算是穷到要当裤子的SBS都开不出来，只要我能给你。” 韩沐妍信他这番话，但做生意么，不贪怎么发财，“你要是三、七，我现在就签约。” “你把我砍成三七段好不好？”吴贤仲让她不要闹，说认真的呢，“台里也是要赚钱的，要是我折腾半天台里都不赚钱，那我签这个有什么意义？” 韩沐妍装傻，“我独资哎，你们都不用付出纯分钱，哪会不赚？” “独资你个头！你制作当然是独资，发行呢？宣传呢？这些不花钱啊？不都需要钱吗？”吴贤仲怀疑她就是想压价，“记者会、采访、节目、广告、包括让渡给你们的播出时常，台里不是都要花钱吗？这钱还不是我们给？我又不是白拿你的钱，多少要让我们赚点吧，四、六不少了，我们就想喝口汤而已，这点面子都不给？” 就是想压价的韩沐妍叹气，“总投资三百亿，我砸锅卖铁，都快去卖血了才攒出来的剧，这是拿命在赌啊哥哥。我用命赌来的项目，想赚把大的不是很正常么，不然我何必赌命呢，做什么赚不到钱？就是想发财啊，想一步登天啊，你才是给点面子，不然我赌命就赌成了笑话。” 吴贤仲也跟着叹气，“我当初就说加入，我还让你来台里，是你死活不要，你非得当个赌狗。我佩服你，这波又赌赢了，但买卖归买卖啊，三、七你在业内绝对找不到愿意跟你签，不然我把这桌子吃了！” 特地找来PD公司见面的TVN部长，放下豪言。韩社长却表示，要不我再考虑考虑？ 韩社长的办公室有一张看着就很大气的实木老板桌，那张桌子能崩掉吴部长的牙。 “一、八。我一，你八。”同样带着和越来的宋景把合约推过去，“四十万美金一集，一十集，总价八百万美金，大陆那边我已经帮你谈好了，签约就能卖。近百亿的版权费，这个数字，能让你在业内登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以后你出去，我都得给你鞠躬。” 韩沐妍没看合约，她在看桌角。 桌角跪着一个男人，大礼、匍匐，跪了有两分钟了。 韩沐妍有点好奇，脑袋贴着大理石地砖的触感是什么样的，也很感慨，韩国职场还真流行这些阴间的玩意儿，原来以为就是电视剧拍得夸张呢，“我都快忘记他长什么样了，您还特地带他来见我？” 专门带了侄子来的叔叔好似看不见桌角的人，只冲桌子对面的笑，浅淡的，友好的笑，“做错了总得来跟您说声对不起才是规矩么。”说着话把合约再往前推了推，“按照业内的规矩，这份合约就是我给您低头。” 韩沐妍总算看向他了，脸上也带着笑，笑着拿起笔，“合作愉快。”：，，. 第237章 第三十一章 出了社长办公室的门, 门内亲切友好的宋部长，在听到身后的侄子关上门时，脸就阴了, 眼底酝酿的风暴说不清是怨恨自身还是门内的人。 不过下一秒, 门外的宋部长看到了阴面而来的人, 跟变脸一样，又挂起了笑容, 就是心绪依旧不宁, 忍不住刺来人一句，“我是不是应该称呼你一声赵社长？” 赵副社长站直身体，恭恭敬敬给前上司鞠躬, 绝对标准的九十度。 这动作让宋景有火都发不出来, 更多是恨铁不成钢，上前两步托起他的肩膀, 低声骂一句，“你去哪不好非得来这里，跟着赌狗？你要跟她一起赌命？！” 走前不好说去向怕被压着没办法离职的赵庆勇，现在能说了, 对帮他良多也教他许多的兄长说，“七亿，她开出来的年薪, 还有奖金分红，您要是我，您怎么选？”在对方愣怔的眼神中，暗叹，声音压得更低。 “我入职到现在才五个月，都没满五个月。迄今为止, 包括奖金，我已经拿到了四亿九千万，快五亿了。月薪一亿啊哥，月薪到了一亿啊。您最了解我，您当初看上我愿意栽培我就是看重我能吃苦，欣赏我拼死都想出头，为了出头什么脏活累活都干。” “您最清楚的啊，我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临了的愿望就是希望我能出头。怎么才算出人头地呢哥？我一个高中毕业，大学的门在哪开都不知道人，要不是有您我这辈子都出不了头，我永远欠您的。我现在还是欠您，我会的一切都是您教的，您要是真想让我回去，您开口，我现在就回去。” “可不过五个月而已，五个月我拿到五亿，我这辈子都没看过那么多钱。五亿再添一点我能全款买房了，我在SBS干了九年，都不敢奢望买房。有人给我介绍相亲，一个小学老师，很漂亮，很温柔，我都敢跟那么好的女孩子在一起了，我甚至敢给她承诺，承诺我们会有未来。” “您敢想么，当初那个连复印机都不会用的狗崽子，马上要有自己的家了。”近乎呢喃的弟弟问哥哥，“部长，您告诉我，我应该怎么选？” 沉默良久的宋部长有一瞬间想回头去敲门，问问韩社长，还招不招人。 宋部长走了，赵副社长敲开了社长室的门，进门后先鞠躬，再侧身关门，走到社长面前，束手站好。 韩沐妍每次看他来这一出都想吐槽，“你真的不会累吗？” “习惯了。”赵庆勇憨笑一声，看社长嫌弃，就乖乖拉开椅子坐下，做得也很端正，等着听社长吩咐。 懒得跟他纠缠的韩沐妍直入重点，“宋景跟我签了二、八分，我们八。”看他瞪大了眼睛，满意他的反应，“你前老板低头了。” “他要保住自己在SBS的位置？”赵庆勇说完摇头，“他想借这个项目为跳板。”在老板笑出声时，接着说会让老板更开心的话，“他在SBS待不下去了却不能是被赶走的，不然他就不值钱了。既然必须要离开SBS就得让自己走得风风光光，再找下家才能叫出高价？” “可是....”副社长拍马屁的技巧也是职业，“他敢拿SBS当跳板，SBS未必会让他享受这个待遇，台里不会毁约吧？”向老板讨教，“台里要是不认这份合约怎么办？” 老板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第N次怼他，“赵庆勇你这个诡异的习惯真的很烂！非得用自己的愚蠢承托我的聪明吗？你为什么不能也当个聪明人好承托我是个更聪明的人呢？” 聪明人有一张憨厚老实的脸，笑起来就更憨厚了，“可我要是说宋景肯定有个附加条件比如剧已经卖出去了，能直接带现金回SBS，堵住那些人的嘴把合约砸实，您不是就没话说了么？” 确实没什么话说的韩沐妍还是想翻白眼，“你这样才对得起我给你开得工资啊！” 老板非得强词夺理，下属只能乖乖道歉，“我错了。” 老板不想跟他说话，“出去！” 下属持续憨笑脸，“您还没说您叫我来做什么呢。” “还TM跟我装傻，逗我好玩是吧？赶紧滚！”韩沐妍抓着打火机作势要砸他。 假惺惺躲了一下的赵庆勇笑脸很真实，有点蔫坏的味道，“是不是让所有人签保密协议，让分成比例不漏出去？” 刚点完烟的韩沐妍头都没抬只回了，“麻溜滚！” 施施然起身的下属把转椅推正，再给老板鞠一躬，抬脚要走前，却站住了脚。韩沐妍抬眼看他，还有话说？ “您一直说公司比起阶级更重要的是能力，对吧？” “嗯。” “那，能力是不是也比恩怨重要？” 韩沐妍微愣，夹走唇边的烟，沉默片刻。赵庆勇垂着头等着，换个老板他是不会这话的，但他跟这位公事了五个月，他也敢说一些本不该说的话了。 “你想拉宋景入局啊。”韩沐妍觉得这哥们脑子转得是真快，就是，“你确定他拉的下这个脸？” “我确定您能开出最高的底薪，至于分成，赚到钱的才有分成。可我们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赚钱，我在SBS推进的项目，亏损的就比赚钱的要多，底薪高到一个价码，分成比例就不重要了。” 这话说得韩沐妍想笑，“砸钱啊.....”刚好发财了，“你去试试看。” 副社长出了门，社长望着被关上的门笑，这人还真有意思，宋景要是真答应来，他的副社长位置可就不稳了。 赵庆勇，韩沐妍为自己找的副手，是完全可以接管团队所有事，让她瘫在家里睡大觉都能保证公司运营的副手。要找个专业的名词大概是职业经理人，不过在制作公司，更匹配他的职位是副社长。 韩沐妍跟这哥们打过几次交道，不那么友好的打交道，彼时她还在SBS，刚得罪了部长的侄子，自然会被部长手下的狗腿针对。认真算起来，宋景当初也没对她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无非就是当众骂她而已。副部长也就出手两三次，全是阴招。 当年的八卦，起先流传的是韩沐妍被欺负了，得到台里一片同情之声。等部长开始骂人，副部长就散出流言，为啥韩沐妍老是被骂，她没问题吗？为啥侄子别人不针对就针对她，她是不是也有问题，再说女人要是不先勾引，男人哪会上当呢？ 讲真，要不是韩沐妍不在乎所谓的贞|洁污蔑，关键是跑得快迅速跳槽，她搞不好真会被坑了。 玩受害者有罪论这种阴招的男人，韩沐妍很鄙视。但哥们在她离职时劝她，制作公司不是好去处，要是真担心流言想换个地方换个心情，不如去下面的分台，比如去釜山散散心到时候再回来也一样的么。 想当初，韩沐妍差点以为这是个好人，因为这是个好建议，完全站在她的角度为她考虑的建议。这个行当的风向就是三大台才是电视人的好去处，与其想不开跳去什么野路子的制作公司那不如就持续在正规军待啊，忍一时之气去釜山的地方台待个一两年，再回头，流言就是昨日黄花，早散了。 如果韩沐妍没有穿越，只是个大学肄业中途加入电视台的小姑娘，还是个后辈。那以自身高中毕业也在这个圈子混得很艰难的前辈的立场，这就是前辈以我们是一国的，我才为你考虑的建议，非常友善，非常靠谱。 但韩沐妍穿越了，也早就不是小姑娘，她很肯定这个面相很憨厚的家伙想玩花招。开玩笑，她打听过的好吗，侄子三不五时找她麻烦，她都准备搞他了，自然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知名队友啊。 队友一号是部长，早就听说了；队友二号就是副部长，哥们是宋景一手提拔起来的，屡屡破格提拔，不然高中毕业生这辈子都不可能在遍布名校生的三大台职员队伍里当上副部长。 敌人的队友会给自己好建议？韩沐妍当面感谢前辈，背后翻了个白眼，玩泥巴去吧！姐姐我混圈的时候，你高中还没毕业呢！ 地方台当然是比制作公司好，可地方台不还是人家手下吗？宋景一个总部的部长，想找地方台小职员的麻烦不要太简单，跳去了制作公司才得顾忌别人公司不好太过。 双方仅有的几次交手说不好谁输谁赢，反正给韩沐妍留下了印象，哥们招数挺多。 多年后，当初的小职员已经变成了公司社长。公司要扩张，崔莹雪搞内务是把好手，但在对接各方合作上，手段就有点稚嫩。 韩沐妍起先没想起来去挖什么SBS的副部长，感觉没什么可能性就没往那个方面想。还是李应福给她的灵感，这人能从KBS带了六个人出来，仅仅三倍工资而已（李应福：仅仅？而已？！），国台的人都能给她挖出来，还比预想的多一个，那她为什么不去挑战一下SBS的副部长呢。 SBS的副部长本来也不会搭理什么小作坊的社长，但社长给他发了条短信。 【年薪七亿，底薪，项目提成和团队奖金都另算，你考虑一下。】 赵庆勇考虑的结果就是，副社长去找作家签保密协议了。 作家听到‘版权费百亿’的数字人就已经恍惚了，歪坐在椅子上，视线发虚，也不知道在看哪。边上是金慧英的尖叫，满屋子乱转找计算器的叫，此时她也忘了桌上就有笔记本更忘了口袋里的手机都能充当计算器，就满世界找。 计算器找来了，金恩淑劈手躲过，之后？ “你能分那么多？！”李应福很不甘心，“凭什么只有你能分那么多！！！” 金恩淑撩了下头发，心情无限美妙，签了保密协议无法跟外人分享，只能跟‘内人’炫耀，“我不贪啊，谁想你，单集两亿，你好意思的，你值两亿吗？” “我TM也没有签分成的机会啊！她就给了我一份合约.....”李应福一秒坐实，“你说，我签她公司怎么样？她公司迟早要养导演啊，不如养我？” 金恩淑嗤笑一声，你想得美，“人家养导演是从小导演慢慢养，你这种怎么养，光底薪就要发出去多少。你一年顶多拍一部剧啊，其他时间不都是白拿底薪，你看韩沐妍像是那么大方的人么？” 心里还残留老板抠门这个念头的李应福又瘫坐回去，“太不公平了，凭什么你就能签分成。” “我是作家~”作家可傲娇了，导演算个毛毛，“我们PD是有作家天赋，她更看重作家。” 李应福斜了她一眼，“控场明明是我，PD更看重导演好不好。” “导演有分成吗？” 导演拒绝沟通，闭嘴吧作家。 所有有资格参与项目分成的人，都在保密协议的控制下闭上了嘴巴。而外界所了解的，是一出传遍整个圈子的世界大和解的名场面。 韩沐妍再度跟宋景合作的消息传出来，惊掉了不少人的下巴，最先收到风的是文东善。 文部长对此是有怨念的，“我当初跟宋景掐起来还是你鼓动的，哦，我们两掐的恨不能掐死对方，你转头投敌？人干事？” “哪有投敌那么夸张，是人家有本事，我这也是向‘世宗大王’低头啊。”韩沐妍告诉他再过两天就会有新闻报道的消息，“宋部长是真牛逼，他给我搞来了单集四十万美金的价格，换你你不签？” 文东善哑然，默算汇率，“小一百亿啊，他是真牛逼，怎么做到的？” “就是说啊，划时代的数字！你不知道，宋部长来跟我说这个数字的时候，我人都傻了。”韩沐妍讲得真真的，“这要是换成纸币能埋了我，我们还有什么仇，换成你，你们还有仇吗？” 永远跟钱没仇的商人无话可说，顺带发散了下思绪，“你应该听说了，年末总结大会上理事长会宣布他病退，这么一玩，台里就是把ICU给他搬到办公室都不会让他走。宋景哪来那么多歪招，你也是，怎么就那么谈，不就是一百....”这话说不出来，换个口子，“对半分你只有五十亿，你投资的六分之一都不到，你缺这点钱啊？” 韩沐妍垂下眼睑挡住笑意，“五十亿你居然嫌少？您有本事给我搞来五十亿？” 没本事的文东善选择挂电话。同样没有这个本事的吴贤仲，却在听到五十亿这个数字时，没有选择挂电话，而是说。 “明年台里的大戏你有没有兴趣参与？你要是来，我这票给你。” 12月已经到来，新的一年也快来了。 今年韩国电视圈在年尾迎来最爆炸的新闻，数额高达百亿的版权出口彻底刷新了所谓‘天价’的标准，而年初刷新这个标准的恰好就是年末的新任王者，韩沐妍。 ‘百亿’作为话题关键词冲顶了热搜，而看到热搜的网友们总觉得这个剧情以前发生过。 【我要是没有理解错新闻的内容，那就是韩沐妍PD刷新了自己创造的记录？那她不就是行业内制定规则的那个人了吗？所有想要证明自己有能力的制作人都需要打破她留下的记录，没错吧？】 【制定规则的人什么的有点夸张，但创造新标准的人是没有错的。韩PD为整个行业创造了一个新标准，这姐姐够厉害的，大学肄业，半路出家，不到几年就两次刷新历史记录，果然天才们都不上大学，乔布斯就是从大学退学的！】 【扯什么乔布斯说的什么鬼，不是应该喊PD牛逼吗？】 【孩子们，你们忽视了重点啊，我们选剧的标准可以多一个啦！以前是跟着作家走，现在可以跟着PD走了，韩PD参与的几部剧都很不错哎，你们不期待新剧吗？金恩淑作家的新剧，孔佑的新剧！】 【新剧一把子期待了，SBS！搞快点！】 SBS需要等大陆那边审核才能同步上映，SBS在年末的最后一天，12月31日也上了热搜。这次的热搜词很不友好，静|坐|讨薪。 上百位SBS的职工拉着横幅堵在电视台的大门口，一边骂着高层尸位素餐，一边要求检方查账，咬死领导层吞了他们的钱。 这事儿是谁都没想到的，连韩沐妍都没想到，她的评价是韩国人真会玩。 赵庆勇却满脸严肃的告诉她，这不是能看笑话的事，反倒得小心应对。 大清早被副社长紧急电话吵醒让看新闻的韩沐妍，到了公司后又被副社长堵住，说得还是新闻，有点小疑惑，这新闻跟她有什么关系？ “这起事件的源头是我们卖了百亿的那个新闻。”副社长怀疑社长没睡醒，“这帮人以为台里赚了笔大钱，却还是不给他们发工资才会搞出这件事来，但台里赚了多少钱我们是清楚的，SBS根本没赚到钱，如果他们公布....” 韩沐妍一乐，“他们要是真公布了，我们就赚大了！” SBS在这次合作里没有赚到钱，准确的说是没亏。二成的分账未来绝大部分都得花在宣传上，只有这两成真就是没亏而已。本来两成是能赚的，但宋景也没想到，韩沐妍早就把剧内所有的广告份额都卖出去了，那笔钱是不可能带电视台分的，那就是她赚的。 电视台却需要在后续有款项入账，比如剧播出中间的插播广告，这些广告如果谈下来就必须带制作公司分钱，分走的还是八成。这个分账比例，对于让渡出黄金时间播出剧集的电视台来说那是亏本。换成别的剧他们能赚更多，翻倍的多！ 发行方能在业内开出高价分成比的本质原因是他们确实值那么多钱，换成电影也是一样，各大院线是拿走票房分成最大头的。别看电影只占一家影院几个时段的影厅，电视剧也只占一家电视台其中一个时段的放映，但养电影院和养电视台的成本是非常高的，他们必须保证自己的高额分成，才能保证这个庞然大物的常规运转。 SBS每年也会出一些爆款剧、综艺等等项目是持续在盈利的，可每年总结电视台的账目还是亏。就是因为整个集团太大了，只有那么一小撮盈利不够养活全台的人，可台里的很多人就是得靠其他项目养。比如新出的综艺，现在不赚钱未来不好说。比如一些儿童频道，新闻频道，这些都是营收有限但必须要存在保证电视台完整构架的产物。 赚来的钱全部拿去填补亏空了，这在高层看来是有大局观，但在底层看来就是你们想端平一碗水让自己的地位□□，却想从我碗里抢水喝，哪有这种美事？ 一碗水端平的操作会搞得赚钱的项目被拖尾款，而不赚钱的项目工资发得也是拖拖拉拉，最后弄得大家都没钱。没钱的职工听说台里赚钱了，新闻都爆了，百亿呢，台里怎么都能分到六十亿吧，常规还有二八分，电视台占八，那就是八十亿。那么多钱，台里不用来发工资？过年啦！你们不发工资？！ 根本没赚到钱自然也发不出来钱的SBS被围了，这是恶性|事件。是所有站在韩沐妍这边为她考虑的聪明人，都认为搞不好会让她倒大霉的事件。 如果闹到最后，SBS高层无法安抚底下，真就到最后一步了，这帮人很可能不要脸的甩锅。不是我们有钱不给，是我们没钱，钱都给韩沐妍赚了，她才是那个抢了你们钱的人！你们去找她啊！ 听起来很莫名其妙对不对？制作公司凭什么要给电视台背锅？明明是合作方，哪有合作方为对方职员发工资的？ 但在韩国，这是符合所谓社会潜规则的，甚至是有前例的，还不少呢，今年就有一个。今年有媒体攻击政府，失业率居高不下都是你们的锅，是你们尸位素餐！当局反手甩锅给财阀，明明是这帮吸血鬼侵吞了市场，他们吞了你们的就业机会，都是他们的锅，搞他们去啊！ 然后呢？然后民众枪口调转搞游|行啊，逼得各大财阀派人出来道歉安抚民众。 再然后呢？再然后民众被忽悠好了，政府和财阀又是好朋友了。 同样的操作放在这件事里，就是SBS完全有可能甩锅给韩沐妍，逼得韩沐妍出来道歉，进而安抚职员。而韩沐妍并没有财阀的体量，她如果被媒体渲染为这个行当里的恶角，被不知情的业内底层所排斥的话，那对她本人的名誉是有非常大伤害的。 这些伤害会导致直接的利益损失，比如.... “一些国家级的认可你就拿不到了。” “国家级的....认可？” 赵庆勇很严肃的点头，让老板不要嬉皮笑脸，这件事很严重，“KBS每年也亏你知道吗，他们可以说是多年一直在亏比SBS严重多了，但他们有国家拨款，就一直是安稳。” “绿蛇、PAN那些制作公司能起家，最初都是靠政策倾斜，法律强制电视台每年至少有百分之三十的项目来自外部制作公司，他们才能活下去。要不是有《放送法》出台，制作公司根本活不下去，电视台完全可以所有项目都自己制作，压根不会让外人赚钱。” “你别以为名声好不好都不耽误你赚钱，我很肯定的告诉你，如果你名声烂了，下个月各家电视台选大剧时，都不会找你合作，他们也得顾虑底下人的观感。你不能一辈子赌啊，我们总归是要回到主流，跟电视台合作的，不可能永远你独资。” 所谓大剧，是各家电视台每年都会出一个象征年度扛鼎剧的项目。早些年是三大台联合给各方制作公司提要求，今年我们认为什么剧的类型更容易出爆款，你们如果有这个类型就来‘投标’，中标就相当于签约合作。这些年市场渐渐开放，主要是各家制作公司起来了，有地位也有钱了，就换了个玩法。 各家电视台拆开，各玩各的。他们还是会跟各大制作公司提要求，我们今年打算出什么剧。各家制作公司也会跟电视台说，我们认为市场更接受什么剧。互相看对方的企划案，看对眼就合作，对不上自然换人。 这种大剧未必是各家电视台r制作公司砸钱最多的，但选用的团队配置人员一定是最稳妥的，是做好了一系列保险确保不会亏本，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能抢到这种‘大剧’的制作公司在业内才算真正站稳了脚跟，是那些大学生，业内的新鲜血液会在找实习或者投简历时，首选的标准。想运营好一家公司就得往长远了看，不可能只看眼下，也不可能永远靠挖人，总归还是要培养自己的人，这才是健康的公司，需要新鲜血液。 赵庆勇口水都说干了，就指着老板能明白此事的严重性。 老板却格外开心，“我就说我比你聪明。” “我跟你说认真的！” “我没开玩笑啊，我真的比你聪明。” 韩沐妍对他露出一口小白牙，“你光知道名誉受损会影响我们未来的发展，怎么就忘了，SBS要是真放开了公布二、八分的合约，那我们就保证可以拥有宋景，除了我们，他没地方去。被SBS提出来的人，有人要也是乘火打劫，我们是他唯一的落脚地。” “谁在说宋景啊，我说的是.....” “先听完，没发现我正在秀智商吗，要给老板面子，老板想秀！” 下属憋着一口火，咬牙伸手恭请老板可以开始秀了。 老板确实是在秀智商，非常符合赌狗的人设，正常人听起来完全不靠谱的秀。 “宋景要是能入局，我就能达成两个项目同时开工。到现在为止，我都没听说KBS组成了事前制作的团队，我们还有豪赌一场的机会，只要我们敢的够快。我就不是独一份，我是拥有独二份，你知道独一份的项目我们已经赚了多少钱了吗？现在还没开始播，已经八十亿了，光这笔钱就够我独资一个项目。” “后续播出，广告、版权出口、DVD，这些钱你猜会有多少？够不够我同时推进两个项目？就算我运气不好，KBS抢跑，也只有他一家跟我竞争，只有我们两手上有完整的剧，你要不要去了解一下大陆的韩流市场增速有多快？” “《继承者们》上线的时候还只有几千万的点击，现在已经过亿了，甚至过亿都不怎么爆了，不是新闻了。那观众存量过亿的市场，把视野放开，小傻子，你知道那样的市场一旦对我们放开代表什么吗？是我压根就不用在乎韩国。” 韩沐妍从两年前注意力就已经不在韩国了，如今依旧不在，“我跟你签约的时候就告诉过你，我们所有的发展方向都集中服务那边，他们才是我们的金主。而SBS只要公布二八分的消息，那我就有了跟电视台议价的能力，你懂不懂？” “制作公司必须掌握跟电视台议价的能力不能被电视台牵着鼻子走。整个行业都是这个风向，所以你是这个思维模式，我可以接受，但你的思维模式必须学会顺着我来。我所接受的市场导向，是我们跟电视台要平起平坐，我可以稍微矮一点，但不代表我要去求着发行方。” “SBS是庞大的发行方，业内公认的三大之一。他们跟我签了二八，就算大家都知道这里面有宋景闹鬼，也代表我以后就可以跟电视台开价三、七或者四、六。业内的规矩是电视台愿意跟制作方签五五都是坏规矩，而这件事就可以成为我们打破规矩的底气。” “SBS都能跟我签二八，MBC凭什么跟我要五五？KBS起价如果不是从四六开始谈，我完全可以不搭理他们。底线就是一步退，步步退。SBS今天能跟我签二八，我签下宋景后，就把人丢过去谈三七，你觉得他们会不答应吗？有钱不赚？” “以前有规矩撑着，有面子挡着，那帮人拉不下脸。现在面子里子都没了，两成他们确实没得赚，只能保证不亏，可三成却一定有得赚，因为我独资，我承担了前期投资。既然有得赚，既然都没面子了，只是赚的少一点又不亏本，三七为什么不签呢？” “三七能签第一部不能签第二部吗？第三部签下的时候是不是就变成常规合约了呢，没有什么打破规则的话了，因为规则已经改变。规则变了，我们的议价能力就在增强，我都有议价的能力还在乎名声？底层的人看名声？谁告诉的你的？” 社长办公室在高层，三年前，韩沐妍站在TVN高层的部长办公室决定要给公司租个高层办公室，俯瞰世间。三年后她就坐在高层办公室，望着跟她同一层楼的副社长，调侃一句，你在高层坐久了，就忘记底层怎么活了。 “赵庆勇，你帮我挖了不少人了，公司现在很多新人都是你挖过来的。你挖他们的时候，跟他们谈的是我的名声吗？我在业内有什么名声，赌狗的名声？谁会想跟着一个赌狗老板，今天赢明天就会输，找工作谁不想找一份长长久久的。每年那么多人挤破头去考公务员，看重的不就是铁饭碗么。” “可你还是把那些人挖来了，连你我都能挖的过来，你是看我名声好跳槽的？你想捞一笔而已，公司上下这两层楼，所有人都是捞一笔。出来打工，图得就是钱，老板的人格魅力就是一个钱字，带着大家发财的老板就是好老板。” 韩沐妍的自我认知很清晰，“我从来不是画饼类型的老板，我也没有那么好的口才和感染力，我是很实在的老板，干多少活拿多少钱，从来发得都是现金。你，外面的那些人，包括你说得所谓看重名声的底层，都能被我用钱砸过来。” “你那么天真啊，上班看重老板名声？我怎么觉得你很实在呢，谁能让你发财你就跟谁，以前是宋景，现在是我。我明确的告诉你，这件事SBS真想搞骚操作，我谢谢他们，那不会给我带来任何负面影响。” “还有问题吗？” 赵庆勇有，“我们跟大陆那边不是一直友好，总统都四年一换，你能保证那边的市场会一直向我们敞开？如果大门关上了，公司怎么办，原地解散？” 韩沐妍抿唇笑开，韩国人是真有意思，所有爬上高位的都玩政治，就她不玩，“在大门关上前，我们需要做的是先成为制定规则的人。你不期待么，制作公司和电视台平起平坐的那天，你不想看看那样的市场吗？” 赵庆勇不想，他不是个赌狗，不会赌这种必输的局。但对方是老板，所以下属的回答是。 “您会成为开创新规则的人。” “当然~” 老板好似听不出下属话里的调侃，因为她不是在把牛吹上天，她是已经在做了。 既定的规则什么的，她一路走来的每一个脚印不都是落在规则的底线上么，现在已经突破了所谓的底线。 第238章 第三十二章 新年元旦本该是个开年大吉的好日子, 但今年的一月，冲顶热搜的娱乐新闻都能伪装一波时事新闻了，那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而是上个月刚被业内捧上天号称‘百亿PD’的韩沐妍, 时隔一个月后从空中坠落，被SBS泼了好大一盆污水，满身脏污。 家大业大的电视台里是不缺笔杆子的跟不缺下笔如刀靠颠倒是非盈利的新闻人, 他们还有很多队友呢，比如发行量最大的报刊, 就很愿意给一家电视台面子，去攻击即没什么背景也没什么势力的小PD。 韩PD在持续发散的电视新闻、网络媒体和纸质报刊的记者们笔下, 有以下几大罪状。 一，忘恩负义。 网络媒体开出的这一枪, 那是一位独立记者，运营个人SNS，平时不怎么爆娱乐圈的事更多是跑时事新闻。这位记者以报道时事新闻的态度，先讲述事情起因SBS上个月靠一部剧营收百亿，明明是大好事却在四天前因职员静坐|讨薪堵了电视台大门而上了热搜。 记者表示他对这两个关联很好奇, 就去研究了一下。起先的想法跟大众一样, 认为是SBS高层贪了这笔钱, 但查着差着, 查出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关于那部轰动整个电视圈的‘百亿’大剧，SBS根本没赚到钱。 以视频模式发出来的新闻, 坐在镜头前的记者生怕网友搞不懂这里面的逻辑，专门花了五分钟解释电视圈里的各种规则，包括分成比例常规应该是电视台占八, 制作公司占二，就算夸张点也是电视台占六，制作公司占四。连五五分都是坏规矩的，而韩沐妍签下的反向二八的分成比例，那叫乘火打劫。 科普情节讲完，新闻播报继续。已知SBS常年亏损，今年也是亏，眼瞅着要到年末了，台里急需进账好让员工们多少能拿点钱回家，给家里的妻儿老少有个交代。而韩沐妍就是趁着SBS缺钱的当下，携带她已经跟大陆片商谈妥的百亿版权出口的筹码，倒逼SBS签下破天荒的二八分。 这种分成比例电视台是没得赚的，要是别的时候，SBS绝对不可能签约。可眼下实在没办法啦，要揭不开锅了，能赚一笔是一笔，先把年关过去，来年的事来年再谈。这笔合约不夸张的说，是SBS咬碎了牙憋到内伤，完全是出于为欠薪职员考虑的憋屈签下的。 而韩沐妍一个小公司的社长是如何有这个胆子敢跟庞然大物SBS搞胁迫呢？这就要说到韩沐妍这个人的过往。 视频里的记者非常详细的描述了韩沐妍的个人履历，单看这一段很像一部爽文，大女主戏。 单亲家庭，小镇姑娘，考上首都名校，一度窘迫到学费都交不出来要打工，要去借贷读书。前半生只是个平凡女孩的韩沐妍，人生的转折点在大二，凭借‘回家的诱惑’这部剧的项目企划，侥幸得到SBS内部赏识，以大二休学的方式进入了多少毕业生都进不去的电视台实习。 这部剧众所周知的爆了，当年的剧王。按照常理，她本该在电视台继续工作，未来也是无限可期。可这位不，她刚有点成绩就觉得台里给她的不够，生性贪婪，骨子里就是赌性坚强，不管不顾的跳出电视台去了制作公司绿蛇。 这是她的人生第二个转折点，跳槽后凭借确实有天赋的制作能力，运作了第二部年度剧王‘松药店家的儿子们’。如同她在业内三大之一的绿蛇也持续工作的话，同样是未来可期，但一如前面说的，这位女士骨子里就不甘于人下，也从不知记恩为何物。 破格录用她的SBS在她有点小成绩后就被甩开，愿意给她发挥平台同样是破格提拔她成为主PD的绿蛇，也在她有点小成绩后再度被甩开。这位的第三次人生转折点，在于独立创业，创办公司后的第一个合作项目就是跟TVN合作的‘最后一公里’。 记者在视频里说，单纯看能力，韩沐妍绝对是业内制作人首屈一指甚至天赋异禀的存在，从她入行至今未尝败绩。但如果说人品，这位就有点问题了，很大的问题。 电视圈的所有人都清楚，制作公司是靠电视台活着的。韩沐妍独立运营的小工作室前期人没有，钱也没有，TVN给了她一个机会，怎么都算是恩情，应该感恩。包括前面的SBS和绿蛇对她都有提携之恩，SBS更可以说是知遇之恩，可她每每有了发家的迹象都会一脚踹开自己的恩人。 同TVN合作出一部爆款剧后，这位女士又再度踢开恩人，觉得自己有本事了看不上有线台了，又再度想挑战SBS，很有小人得志要回头打脸的想法。SBS家大业大，胸襟自然有，愿意再给她一个机会。确实有能力的女士抓住了《继承者们》这个机会。 “是的，韩沐妍再度创造了一部剧王，虽然单讲收视率‘继承者’在大环境来看只是还不错，但只算偶像剧这个分类，它确实可以算是年度剧王，如果按照版权出口的价格算，它就是板上钉钉的剧王。” 记者好似是在夸韩PD能力卓绝，可他的下一番就是。按说SBS都愿意既往不咎，韩PD当然应该感恩戴德，可她扭头还是走了，此次是抛弃所有合作方的惊天赌局，独资制作一部剧，正是去年年初以天价单集三十万美金卖出的《匹诺曹》。 “必须要承认，韩沐妍xi在制作人的领域无可指摘。但大家也需要知道，‘匹诺曹’的发行方依旧是SBS，还是SBS给予她发挥才华的平台。毫不夸张的说一句，韩沐妍走到今天几乎就是被SBS一手捧起来的，她在SBS内部也有庞大的人脉网。” “可她从未有过感恩的态度，反而利用自己的人脉网，提前知晓SBS内部资金困难，继而借此，开出二八分成的合约比例。在恩人落难之时不但没有伸出援手反而大肆敛财。” “说实话，我在搜集资料的时候，这位女士让我恐惧。我相信她的未来一定比我光明，甚至比我们绝大部分人要光明的多，可这样人成为拥有一家高达八十四位员工的公司社长，我很担忧在这家企业壮大后，到底是能给社会带来更多的益处，还是更多的危害。” 记者在视频里忧国忧民，讲得好像韩社长距离成为财阀都不远了，还是未来会极度危害社会的，满脑子只有利益根本没有恩义的商人。 商人的第一个罪状是忘恩负义，第二个罪状就是唯利是图。 给出这条罪状的是纸媒，纸质媒体发出来的新闻稿不像网络媒体那么松散，搞得像个人传记一样，针对都摆在台面上。纸媒的记者更多是站在家国大义的角度，去分析‘百亿’出口的天价剧给市场带来的影响。 稿件中详细罗列了这部剧的品牌赞助方，几乎有一半甚至超过一半都来自于大陆品牌。这样的剧如果收视率一般另谈，但凡收视率不错，很好，甚至有望成为一部爆款剧，那么看这部剧的民众是否会被大陆品牌诱惑呢？那市场是否会收到大陆品牌冲击呢？ 这不是危言耸听，这是以小见大。当年《秋天的童话》冲击日本市场，为国内各大品牌创造了何止百亿的边际效应？十数年下来高达千亿都不止。国内一直在宣传韩流，宣传的本土文化，我们的本土文化很可能被见钱眼开，唯利是图的商人从内部破坏，这是需要整个行业警惕的，而不是某一家电视台或者某一家制作公司，乃至于某一位制作人应该做的事。 友军们把基本盘打得很漂亮了，SBS在出动的时候就变成了卖惨的立场。总结一下就是，不是我们不给大家发钱，确实是没钱，某位社长签署的合约让台里割肉太多，我们也是迫于无奈，希望大家再给点时间，给我们重新协商分成比例的机会，会尽快给大家一个交代。 各方齐聚，多线并进，铺天盖地的新闻把韩沐妍塑造的好似到了日剧时代，她就是妥妥的韩奸。 韩奸自然受到满世界唾弃，韩奸公司门口都出现搞静坐抗议的人了，这帮人叫着口号让她给钱。 韩奸给钱了吗？给了，只不过不是SBS。 “你还敢搞独资？”金恩淑整个大写的懵逼，“好歹避避风头吧？” 李应福也是这么想，咱们老实点吧，“KBS叫我回去呢，你要是愿意我去谈，你跟我们合作，五五分，我绝对谈得下来。台里开业到现在，几十年都没出过的分成比例，你是独一份！” 叼着烟的韩沐妍脸上挂着浅笑，先感谢两位老同事的担心，再说正事，“合约比照之前，项目预算两百亿，现金，签约就给一半头期款，立刻到账。” 作家和导演对视一眼，都有些为难，也有些心动，这是业内的最高价。韩PD所创造的业内最高价，迄今为止没人能开出这样的价码，只有她。 先说话的还是作家，金恩淑自认跟妹妹关系更好，也是真心为她着想，“跟KBS签吧，签了他们，你立刻就能翻盘。业内说是说三大台，可国台就一家，KBS是唯一的国家台，跟他们签了，SBS就不敢做什么了。” 李应福更多是为自身考虑，也是劝，“SBS这次是肯定要那你挡枪，舆论现在把所有的目光都转移到你身上，你现在再想赌，想靠一部剧翻盘，至少也得等六个月，半年之后黄花菜都凉了，你就被钉在耻辱柱上了，以后都洗不干净。” 早就知道自己在别人乃至于整个圈子眼中都是赌狗人设的韩沐妍，今天就是来做一只疯狂的赌狗，“我呢，是个商人。商人只看钱，SBS想用所谓的舆论逼我低头让我重新签合约给钱是不可能的，想从我身上抢钱得从我尸体碾过去。可他们没那个本事，名声而已，钱我都赚到了，还在乎名声？” “新闻闹得这么大，我都上三回热搜了，这不正好给剧宣传么。我要名声有什么用，我又不是艺人。”韩沐妍看金恩淑要说话，弹着烟灰把她的话堵回去，“前辈，你是最清楚我是靠什么起家的，我确实赌的很疯狂，每次都是赌命，但我就是有这个运气啊。” 李应福没忍住嘟囔一声，“运气也不是一直都能在啊。” 金恩淑用膝盖撞他，说什么呢，劝妹妹，“赌命是小道，走大道不好吗？你还那么年轻，未来长着呢。” “年轻的时候不疯一把，老了就疯不动了。”韩沐妍站稳赌狗人设，就问两人敢不敢跟她赌，“整个制作周期六个月。六个月内，你能入账二十亿。”先看李应福，把他看得躲开视线后，再看作家，“您要是胆小，我们就不签分成，单集三亿，六个月够您买栋房子了，豪宅。” “所有的危险我抗了，你们就是拿钱干活，这活儿，干不干？” 金恩淑还在纠结，李应福却幽幽开口，“我为什么不能签分成？” 前者一惊猛然扭头，你说啥？！后者就看着PD，等制作人说话。 韩沐妍展颜笑开，“你愿意签分成我也很开心啊，不过有分成的话合约金就只有五千万一集，您不是不想跟我赌吗？” 确实不是很想赌，关键是没那个胆子的李应福讪笑不说话了。金恩淑暗松一口气，确定现场除了自己之外还是有正常人的，就跟PD说，要不让他们考虑考虑。 “行啊，那就按老规矩还是三天。”韩沐妍灭了烟，“三天后，我换人。” 出了社长办公室，作家劈手拽住导演，踩着小高跟‘哒哒哒’冲进茶水间，给本来在茶水间的职员吓一跳。两边不尴不尬的打了个招呼，职员退散，等没人了，作家叉腰怒视导演，你疯了吧，你刚才说的那是什么疯话？ 在社长办公室里面对社长的李应福，之前确实没过脑子就说了那些话，可现在一想，也不算是疯话吧，“我们两可没什么不能说的，合作那么多年了，就说点实在的吧。实在的情况就是，这事儿对我们两没坏处啊，六个月，二十亿，不就是跟之前一样么，我一点坏处都没有。” “要是我之前我还怕出来了之后很可能找不到比KBS更好的下家，谁想到KBS会叫我回去啊？他们现在能叫我回去，六个月后难道就不要我了？还是要的。那我有什么损失，半年赚二十亿的损失？这损失我恨不能年年都有。韩沐妍说的是对的，所有她承担了，我只是拿钱干活，那我为什么有钱不赚？” 导演越说越觉得这事儿能干，作家越听越觉得导演是个王八蛋。 金恩淑给气的，压低声音凶他，“大家好歹共事一场，韩沐妍花重金请你，那么给你面子，你就不为她考虑？她现在是上头了你看不出来么，就是那种在赌桌上一直赢一直赢，赢到脑子里除了再赌一把再赚一把，整个人都已经疯狂的赌狗！” “赌狗能有什么好下场？我不信你不知道，她现在收手就是最好的，在最风光的时候加入电视台，再熬个七八年，说不定有天她真能创造三大之外的第四大制作公司，比肩绿蛇。可她现在还想往前冲，她就是坐在一辆失控的马车上往前冲，你看不出来吗？” 李应福看得出来啊，他敢肯定，赌狗韩沐妍要再豪赌一场的消息传出去，她的名声会变成疯狗。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是打份工而已，大家也只是同事而已，他还得负担同事的未来人生规划吗？更别说人家是老板，他哪来的资格去担心老板啊。 导演很冷静让作家换个角度，“我们就当韩沐妍的新项目会一败涂地，就是惨到整家公司都得解散，她一无所有搞不好还欠债。可这又怎么样呢？韩沐妍不止是靠胆子够大起家的，她能创办这家公司靠得也不是人有多疯。她是靠能力走到今天的，当然也有很大的运气成分，但你得承认，在制作人领域，韩沐妍的能力至少能排进前十。” “我都不敢夸口我能不能在导演圈排进前十，可我也从来没担心我离开KBS会没饭吃啊，也就是收入会减少而已。背靠KBS能让我活得轻松点这是事实，但没了KBS，我依旧是李应福，依旧是业内绝对拍得上号的导演，这也是事实。” “她也是一样，她没了这家公司，输得一败涂地也依旧是韩沐妍，是非常棒的制作人。这样的制作人去哪都能找到工作，都有一口饭吃。不要她的公司才是脑子有坑，赌狗怎么了，人家有那个本事赌。” 说着说着李应福来了精神，自觉很有道理，“你觉得她疯，我倒是觉得她搞不好很理智，就是明确的知道自己身后满是退路，随便哪一条都能保她平安，那她有什么理由不赌？‘鬼怪’这样的项目再出那么两三部，什么再熬个七八年，两年内她就能比肩绿蛇成为第四大！” 李应福精神一震，扭头就要走，被作家一把拦住，去哪？ “回去找社长签约啊！” 同一时间，SBS的部长办公室迎来一位稀客，赵庆勇。 赵副社长今天进电视台压力颇大，所有看到他的人视线都不是很友好，每每在他走过时，身后都会传来窃窃私语。这份压力，让他一直到进了部长办公室，都反射性在关门时看了眼走廊上的人，总觉得那些人都在说他坏话。 比起来‘做客’的客人，办公室的主人才是自新闻上报后每天都在承受风霜刀尖的攻击。但宋部长很淡定，开悠闲的在办公室弄了个建议的高尔夫球机器，客人来前，他还在玩呢。 要不说人家是部长，那泰然自若的风范，才是大佬么。 大佬撑着高尔夫球杆站着，问客人要不要来一杆。客人讪笑，不了吧，我来说正事的。 “之前我不懂事，邀请您到公司来，您给我面子没直言拒绝一直是婉拒。今天是想来跟您说，之前的提议是我太年轻，您不用放在心上。”赵庆勇是真来说正事的，“我去见过吴贤仲，TVN要组个二部，您如果愿意，那边一定扫榻相迎。” 赵庆勇对宋景是非常感激的，这位是他的兄长，是他的老师，也是他的恩人，此前跳槽，他不认为自己是背叛，那应该叫良禽择木而栖。但恩人落难，他不能坐视不理，TVN二部的部长对现在的宋景来说，是个非常好的去处。 宋景听了却只是笑，“韩沐妍又干什么了，让你改口？” 要是别人，或者宋部长依旧会是SBS的部长，那赵庆勇是不会说的，自身的立场要摆正，他老板现在跟SBS是仇家，不能通敌，那叫背叛。但兄长很快什么都不是了，反倒很可能去大概率有机会跟老板合作的TVN，就没什么不能说的。 “她下不了牌桌了，杀红了眼，丧失了理智。”赵庆勇说得很隐晦。 宋景却一听就懂，“她要再赌一局，玩独资制作？”在对方点头后，愣怔一瞬，失笑摇头，“年轻人还真就全身都是胆，我们这个圈子搞不好真能迎来大地震，你啊，还是有些运道的。”祝福弟弟，“未来，你真有可能跟张世元平起平坐，甚至压他一头。” 这话很直接，赵庆勇却听不懂，“您是认为她还能赢？” “走到这一步，她就无所谓输赢了，输了也是赢，赢了一飞冲天，为什么不赌呢。”宋景弯腰要去捡球，余光瞟到弟弟快步上前要帮忙，也就直起了腰，再教教他，你跟了个好老板，以后要好好跟老板做事。像今天这样的事，就别干了。 “台长下了一步臭棋，被文东善那个傻子哄住了。文东善是想确保我会被退出局，才想出这种烂招。舆论攻击能有什么用，一时的风波而已，等大陆那边过了审，要上线了，我们两边是战略合作，那边每年还会过来买剧的，不看僧面看佛面。等我们联合上线，为了大陆那边的观感，台里也得给韩沐妍洗地，玩一出世纪大和解，再抄一抄剧的热度，好吸引观众。” “就这么个局面你说韩沐妍这么输？她已经赢了。二八分的新闻爆出来，以后她再跟台里谈合作，低于六、四，她都会扭头就走。那姑娘，就差把贪字刻在脑门上，得寸进尺就是她做事的风格，什么阶级，规矩，三大台她都敢挑战。我小瞧了她呢，要是在战争年代，她怎么也是个枭雄。” 宋景是完全站在另一个角度去分析这件事的，在他这个角度里，韩沐妍早就立于不败之地。 而没有这个视野的赵庆勇也从未坐到能拥有这份格局的职位，此时就蹲在兄长边上，帮他调好了球再起身退后一步，束手站好，像以往一样，告知兄长自己的想法，请兄长赐教，“我倒是觉得台长这步棋是不得不走，过百人静坐|抗议，闹得那么大，很可能会逼得他引咎辞职。那与其自己走，不如推韩沐妍出来挡枪。” 轻轻挥动球杆的宋景看着球，漫不经心的回他，“你说得不算错，就是眼光还是窄，往大了看，往更长远去看。如果你是台长比起引咎辞职当然是推人出来挡枪更好，可我要是台长，我更愿意跟韩沐妍低头，就陪着她豪赌一把，宣布双方合作，同样可以安抚底下的人。” “台里确实没钱，韩沐妍有啊，她账面上全是现金，只要她愿意拿五十亿出来就能平了眼下的事。我们没钱不错，可我们掌握的资源跟一家小公司比，那是大海与水洼，天与地之差。韩沐妍有的只是大陆的人脉，更多的她也得一点点拓展。光是东南亚就有多少片商跟我有交情，跟台里有交情的片商整个亚洲又有多少，那是韩沐妍看到都会流口水的大盘。” “我要是台长，我就敞开这个盘口，让韩沐妍拿着真金白银来买。名义上是我们双方合作，共同出资制作新项目，实际上是她掏钱养人，我们卖现有的资源。这事儿未来会养虎为患，但未来我不是退休也是往更高处去，那只老虎又伤害不到我，我有能有什么损失，我只有能快速渡过眼下难关的收益。” “做生意还是得和气生财，合则两利的事，做什么与人为敌呢。” 球杆挥出去，偏了，球没进洞。宋景撇了下嘴，边上的赵庆勇却笑了，小跑去给他捡球，调侃一句，哥你放弃吧，没天赋。 当兄长的一个眼刀飞过去，“行了，该讲的都讲了，赶紧走，最近不要来找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跑过来通敌呢，你跟着韩沐妍就行，我打算休息两年。” 重新把球放回起点的赵庆勇就那么蹲着，仰着头问哥哥，“既然您看好韩沐妍为什么不愿意来？是怕会影响我？我不介意，我要是介意，根本不会来找您。” 刚被调侃过球技不行的宋景用球棍轻敲了下他的背，让他起来说话，“你现在代表的是‘On Air’，给我当个球童算怎么回事。既然坐上了那个位置，就要有副社长的威严。” 不止没起来干脆席地坐下的赵庆勇耍赖，敬语都不说了，“TVN你也不去，让你来你也不来，什么休息两年，两年后谁还记得你。” 宋景嫌弃他蠢，非得把话讲明白吗，你看不出来，“我要是去了，你们公司还有你的位置吗？韩沐妍那个小作坊用你就够了。我去了你去哪？她那已经是你非常好的去处了，我多得是地方去，你能去哪？当初我问你要哪，你死活不说，砸锅了吧，蠢！” “我可以给你做副手啊，我都想好了，我继续当我的部长不就行了么，还升职了呢，以前只是副部长，现在是部长，你当副社长啊，我还给你打下手，这有什么不好的？”赵庆勇想得可好了。 挥着球棍又给了他一下的宋景看他疼的低叫，满意了，训他，“你当个屁的部长！你想得美还当部长，你怎么不说你当社长呢，我们两一起架空韩沐妍好不好，这不是更美？我发现你都不动脑子的，你以为韩沐妍那里是电视台啊，她是台长要国会点头，上了位就屹立不倒？” “蠢不蠢！那是个制作公司，还是个创业公司，才开了几年，就今年飞速扩张有点样子了，不然那就是个草台班子。一套班子里只要有一个领导就够了，韩沐妍就是你们那个团队的大脑，跟着她指哪打哪就行。我去了，我当她的辅助大脑，给她当副社长，然后呢？” “然后哪里有你的位置啊，她脑子坏了副社长用我，部长用你，等我们再从SBS挖几个人过去，整个公司上下不就听我的了吗？都是我带来的团队啊，那社长干嘛你告诉我，当个橡皮图章啊，你问问韩沐妍答应吗？” 赵庆勇突然笑了，笑得宋景挥杆作势还要揍他，他连忙伸手档，快速开口，“不是，哥！我们要扩张啊！韩沐妍当初想找你，就是找你来坐镇扩张，她打算今年出两个项目甚至三个，她忙不过来，怕什么架空啊，她恨不得多的是人给她做事。” 举着球杆的宋景愣住，缓缓放下，“两三个项目？哪来的钱？” “贷款。”赵庆勇说起这个就想吐槽，他还是觉得韩沐妍疯了，“她已经贷款八百亿，用公司账面流水和我们现有的项目版权去贷款。银行的款子已经打过来六百亿了，我们账面上现在就过千亿，都是现金，那么大一笔钱啊，她要全部砸出去拍摄。我不是说了么她杀红了眼，下不来牌桌了，要砸全部身家，这才叫赌命，赌输了只能去跳江！” 赵庆勇越想越蛋疼，一个起跳跟哥哥诉苦，“我是真没想到她能那么疯狂，过千亿啊哥！台里最风光的时候也没有压下千亿现金在账面上啊！SBS都不敢这么玩，不对，是全世界都不敢这么玩，就她疯，就她牛逼！” “她甚至还在贷款你知道吗，满世界贷款，最近成天忙的就是跑贷款。我都怀疑她偷偷跟地下钱庄借钱，借高利贷！她真的疯了！一点没夸张！韩沐妍绝对不正常，就是杀红了眼的赌徒，我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当初我是被钱迷了眼，可我当初也想着韩沐妍确实有能力，真开盘下注她未必一定输，独资拍剧只要她能撑住现金流不断，确实是卖得出去的，就算不是多高的价钱，只要卖得出去公司就不会亏。何况我也不吃亏，年薪七亿呢，这么大一笔钱，我就去啦。可谁能想到她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不想着发展公司稳妥的做事业，反倒要押上整个公司去赌？我TM当初也是.....哥！” 又给了他一下的宋景这次打的很重，差点让赵庆勇栽倒，表情也十分严肃，“良禽择木而栖的下一句是什么？” 突然被考的赵庆勇边按着腿，真被打疼了他反倒不敢叫，因为哥哥生气了，就小声回答，“良臣择主而事？” 自诩良臣却一直没有碰到好东家的宋景笑了，“你去跟韩沐妍说，我要入股你们公司，至少百分之五，让她给我报价。” “这艘船快沉了！”赵庆勇大叫，他都在找新工作了！ 宋景嗤笑，“蠢货，这艘船，要启航了。” 船长既不知道自己的船要沉了，也不知道自己的船要启航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有艘船的韩沐妍，只听说了有人想来摘桃子。 “他想得美。”韩沐妍冷笑一声，对传话的家伙说，“年薪十亿，团队分红百分之二，底线。你告诉宋景，爱来不来！” 三天后，没抗住导演的软磨硬泡，主要是左思右想也觉得这事儿她是真不吃亏的金恩淑，跟导演一起去公司准备签约。领他们进门的小姐姐却没有带他们去社长室，而是副社长室，而这间办公室坐着的人么.... 笑眯眯看着他们的宋景招手示意进来啊，“站在门口做什么，不认识我啦？” 齐齐扭头看向门板的导演和作家看到门上‘副社长’的门牌，再整齐的转回头看副社长，你为什么在这？ “进来在说。”宋景让秘书去给两人倒咖啡，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说得是多夸张的话，就那么随口一说，“我跳槽了，现在副社长是我，你们这个项目以后也是我负责，有事联系我就行。”说着对李应福伸手，“我跟作家是老朋友了，跟您是第一次合作，以后请多关照。” 反射性伸出手的李应福又觉得不对，快速缩回来在裤腿上擦拭手掌，半弯着腰双手握住，“请多关照。” 金恩淑在边上翻了个大白眼，你有必要吗？ 李应福很无辜，他入行的时候，这位跟张世元两人都是业内的传奇！当年SBS最年轻的副部长！27岁就升任副部长的传奇！ 他们没有去到的社长办公室里，坐着另一位前部长。 “你要挖我？”张世元笑出声来，“哎一古，韩社长，你还真是士别三日啊，都已经想来挖我了？得罪了SBS还要得罪绿蛇啊？我在那边往前走一步可就是理事了。” 韩沐妍也跟着笑，“宋景如果不是运气不好再往上走一步也是副台，能进国会的，人家不比你厉害。” “你活腻啦？”张世元笑她，“抢了宋景你只是乘火打劫，他运气太烂。” 倒也认同这句话的韩沐妍说，“我没想过挖你，但宋景建议我挖你，说你们当初在SBS是双雄，要不是你提前跑了，他就能干掉你成为唯一的王者，现在有机会再战一场，正好.....” “听他放屁，老子当初不比他牛逼，双雄个屁，我才是王。”张世元果断摆正位置，顺便一说，“你放弃吧，你请不起我。” 这话韩沐妍已经听过类似的了，不是很重要，只把文件递过去，给他解释，“宋景说让你看到公司账面上有多少数字，你会抱着我大腿求我来？”她不是很信啦，但试试又不吃亏，“先说啊，年薪十亿，团队奖金百分之二，跟他一样，也是副社长。” 边接文件的张世元边吐槽，“你这么个小地方还搞那么多副社长，有必要吗？”说着翻开文件。 韩沐妍觉得有，“我要快速扩张，人不够用。”说着还感慨，“宋景是真好用，那只老狐狸，从SBS出来可不是空手走的，我怀疑他把SBS的墙角都翘了。我有个新项目，导演和作家还没签约呢，什么都没有的项目啊，他来回来的品牌赞助都快破二十亿了。” “他现在其实还没正式从SBS离职呢，就光明正大的撬墙角。也不知道他们台长知不知道，换成我能掐死他。你们都说我浑身是胆，宋景才是浑身是胆，就硬撬，哥们真牛逼！” “二十亿算什么.....”张世元目光一定，什么玩意儿那么多个零？ 低头点烟的韩沐妍听他卡住了，抬眼扫向他，又垂下眼，敛去笑意，也敛去精光。这事儿搞不好真能成，宋景啊，一员大将！ “一千七百三十五....亿？！”数了三次的张世元猛然抬头，“你抢银行啦？！” “贷款贷来的，我去年公司流水就破八百亿啦。两个项目都是独资又都卖出去了，账面数字很好看，我每家银行贷的也不多，放款很快，还用项目版权抵押呢，就算我还不起，银行也不亏。”韩沐妍挥手表示都是小事，“不就一千多亿么，没什么。” “不就.....”张世元一口气上不来，举起文件好似要砸她，转瞬文件砸在桌上，冷着脸开口，“你不是赌狗，你TM就是疯子。” 疯子笑眯眯的看着他，“那要不要跟我疯狂一把？” “......我办公室要比宋景的大。” “没问题，我新租个办公室给你。” 第239章 第三十三章 月初, 满世界的媒体还在抨击某位韩社长是如何的见利忘义、唯利是图，指着能靠舆论倒逼不做人的商人当个人，散财抚慰大众。谁知商人根本不露面, 不对新闻做任何回应，搞得本来以为她怕了, 怂了，躲起来了, 还兴奋的要添把火烧死她的劳苦大众，在这把火持续烧了大半个月也没看到什么实际效果后，没燃料了, 烧不动了。 围在SBS大门口搞静坐的人都少了一大半, 围在【On Air】门口搞抗议的人直接就消失了。没办法，日子得过啊，不可能把所有时间都用来抗议吧，他们抗议大半个月了，韩沐妍即没出来道歉也没出来卖惨, 就完全隐身, 那他们能怎么办，自己日子还是要过的, 还要赚钱养家呢，哪有闲心一直跟这耗着？ 耗不动的人群散了，所谓的攻击韩沐妍让商人了解普罗大众的力量什么的, 好似也是不了了之，新闻过了时效性。如今挂在热搜上的，是某位艺人疑似有绯闻，压根也没有PD什么事，更牵扯不上制作公司社长。 宋荣勋站在制作公司门口, 准确的说是大厦之外，这栋商业大厦可不是只有【On Air】一家，但他们家招牌挂得最大，他就站在招牌下面，脚边散落一地烟头。 商业大厦，早高峰，上班的点。大厦门口全是从四处蜂拥而来的上班族。每个上班族路过大清早站在大门口闷头抽烟不进去的人，都忍不住瞟一眼，猜测那人是被人辞退了才那么丧，还是跟大厦里的哪家公司有债务纠纷，是来寻仇的，表情很阴沉啊。 浑身上下写着生人勿进四个大字的宋荣勋是来上班的，他早早就来了，因为伯父让他早点来，到新地方要有个态度，也可以提前认识新同事们。 可眼下都快九点了，他也快迟到了，口袋里的烟也消耗一空，他却还是不想进去。 宋荣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或者说不知道伯父为什么让他来。 是，他离开SBS后混得不好，去了制作公司当了几年执行PD，一直也没升职，算是越混越回去。是，当初是他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人家发达了，他得认栽。是，家里就他没出息，什么都靠伯父，本事没有，脑子也不行，就会摆二世祖的谱。 以上这些伯父对他的训斥，宋荣勋都认，他已经老老实实给人跪下了，还不算认栽吗？他都已经跪过了，磕过头了，还TM想怎么样啊？为什么就非得..... “你那什么脸？”伯父看着侄子那蠢样就来气，“大清早来给我上坟啊？不想来？那你走啊。” 宋荣勋面前挤出一丝笑，难看的很，试图辩解，“我也是担心您，万一韩沐妍....” “你规矩怎么学的，韩沐妍是你叫的吗？”宋景皱眉看向他，“我跟你说最后一次，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管你，你要是在这都做不出成绩，那你以后就不用来见我了，听见了吗？” 咬牙点头的宋荣勋转身往外走，走到门边时，门外恰好响起敲门声，身后传来‘进来’，门即将打开，他反射性扬起笑脸，看到开门的人是谁，脸瞬间就拉下去。 开门的人见到他倒是笑得挺开心，伸手要拍他的肩膀，“来...” 扭身避开的宋荣勋话还没开口，就听见伯父的呵斥，愣愣的望过去，一个金属打火机迎面飞来，要不是赵庆勇伸手帮他了，能砸他脑袋上。 不止帮忙档了‘攻击’的赵庆勇还反手把人拉倒身后，直接给人推出门，门就那么关上了。 站在门边的宋荣勋才关门的刹那还听到赵庆勇在讲，‘孩子还小，慢慢教’以及大伯的一句‘小你个头，他就是属狗的不打....’ 剩下的他听不见了，门已经关上了。门外，是他的新职场，要称呼韩沐妍为社长的职场。 副社长办公室里，宋景按着眉心压着火，问算是降职了的赵部长有什么事。 赵庆勇没事，他是来分享八卦的，“崔莹雪昨天去看了17楼，公司好像又要进新团队，听说要租半层楼呢，您猜谁要来？” “张世元，那傻逼说要比我大的办公室。”宋景想起来就想笑，昨晚那傻逼专门约他喝酒炫耀的，脑残。 昨天听到八卦很惊讶今天发现自己居然落伍了的赵庆勇好奇，“您早就知道？” “算是吧。”宋景倒是没说，人是他建议韩沐妍挖来的，只跟专门跑来‘哄’他的弟弟讲，“我可警告你，别给宋荣勋特殊待遇，他这些年要是连这点事都玩不转，干脆退圈转行。” 赵庆勇详装无辜，“我可是我们社长的忠犬，他得罪过社长我不找他麻烦就不错了，怎么可能给他特殊待遇。” “最好是。”宋景想起来还是余怒未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崽子在外面搞事都是你给他擦屁股。这里可不是SBS，我护不住你们俩。韩社长眼里可揉不得沙子，你要是让她不爽，她说开了你就能让你走人。” 非常清楚私人公司社长的权威有多大的赵庆勇迟疑一瞬，宋景一个白眼过去，想说什么就说。 “那我可就说啦？” “说！” 赵庆勇讪笑开口，“您哪想不开叫他来，我们社长心眼可不大。”找这么个人来不是天然找骂么。 “不叫他来，让他在那边混日子啊，这么些年一点长进都没有。韩沐妍还比他早一步出了SBS，现在韩沐妍坐在哪，他在哪？废物。”宋景说是这么说啦，也清楚这种对比太扯了，叹了口气，“还是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放心，我真是上辈子欠他的，不对，是上辈子欠他爸的，我哥那人....算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颔首作势要走的赵庆勇半侧着身子又讲了一句，“您真觉得他来没问题？” 宋景一乐，“做你的事去吧，你们....我们社长心胸很宽大的，只要是有用的人，她都会用。” 宋荣勋也不知道他算不算有用的人，他只知道他要忙疯了。从入行到现在，不管实在SBS还是去了PAN都没有经历过，这种地狱式加班。 他自觉自己是个‘名人’，整家公司可能就没有不认识他这个八卦男主角的，也已经准备好了要承受来自同事的奚落。但同事好似不记得他是谁了，哪怕同样是从SBS出来的，之前就算是同僚的人，也好似遗忘了他是谁，对于他的加入只有一个态度。 太好了，有人来分担压力了，赶紧的，工作！ 工作就这么一天一天往下做，做到半个月后，宋荣勋都快忘了社长是谁，他从来也没见到过社长。到了除夕的前一天，全公司包了个餐厅大聚。公司没有年假，但有年假加班的三倍工资，也就明天除夕会放一天，今天社长给大家发发红包，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这一天宋荣勋很慌，慌乱于他要见到韩沐妍了，或者说韩沐妍要见到他了。 宋荣勋怀疑韩沐妍根本不知道他入职了，公司已经快过两百人了，办公室都分了四层楼，他连同一层楼的同事们都没全认完，路人甲一个，社长哪会关心他这只小蚂蚁？ 小蚂蚁战战兢兢跟着同事们下楼坐上公司包的大巴一起去吃饭，路上左右的人都在猜，社长会给多少钱的‘红包’。大家一致认可老大是个手很松的人，非常靠谱的老板，不然哪有什么三倍工资这种好事，SBS加班都没有顶多有加班补助。 他们属于外宣组，即承担对外宣传同时也负责公关品牌方，后者更重要，因为目前项目还没上。小团队里的成员宋荣勋有八成都认识，全是SBS的，更精准的说法是，全部来源于SBS电视剧一部。他们副社长对SBS不是撬墙角，而是直接把墙挖了搬来了新公司。 宋荣勋在‘新团队’待得即习惯又不习惯。习惯于大部分都是熟人，不习惯于熟人都把他当陌生人。除工作对接之外，所有的‘陌生人’跟他都没有任何接触，这种摆在明面上的排斥，甚至让他真正不认识的新同事私下约他参加同僚聚餐的时候，能跟他吐槽，三大台出身有什么了不起的，眼睛长在头顶上，现在还不是跟我们干一样的活儿拿一样的工资。 团队么，总避免不了拉帮结派的事。宋荣勋被拉入了团队内并非三大台出身的那一帮小团体，大家以前是真不认识他，作为新人自我介绍的时候又刻意说自己是从PAN离职的，就这么混入了制作公司的团队。 团队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出身，有SBS出来的，也有KBS出来的，MBC的就一个，但也混入了三大台团队，不跟他们玩。各家制作公司的人也都有，宋荣勋一度很惊奇，他们组里一位真正的新人都没有，都是至少入行五年以上的老手。 老手们聚集在一起不免聊起前公司，怨言更多，没怨言也不会跳槽啊。怨言的点么，跟他们跳槽的原因很匹配，钱。 【On Air】是业内对员工最大方的公司，没有之一！同职位比价，【On Air】都是翻倍起跳，如果是科长级或者再往上，三倍都能翻出来，这是一家真正用金粉刷招牌的公司，豪气到已经在业内闻名。 “就我们这待遇，到了明年毕业季，我们肯定是所有新生首选，SKY联校的那帮人能包围人力资源。听说现在人事那边的简历都是成山成海，不要太挑，没点本事根本就进不来。” 宋荣勋听着斜前方的人以一副‘我们公司最牛逼’的姿态说出与有荣焉的话，本能的跟周围连连点头的人一起认同，抬头时瞟到镜子上倒映的脸，又是一惊，他认同的屁啊？ 【On Air】算什么，成立才几年！小作坊而已！还SKY呢，做你的春秋大梦！ 车到了地方，跟着人群排队下车，宋荣勋又扬起了笑脸，倒也不是要伪装什么，这不是大家都在笑，他得合群么。 合群在南韩职场是最重要的事，宋荣勋自然也清楚什么叫合群。 群里混在一起，有人笑，有人闹，被气氛感染，小舞台上还有爱豆团体热场，周围都热热闹闹的，宋荣勋不知不觉就融入了这份热闹。 舞台上的表演没有多少人看，大组织搞类似年会一样的活动都会找爱豆来热场，还会请专业MC主持呢。组织牌面越大，请来的人就约大牌，但他们舞台上的爱豆不算多大牌，也就是新人团而已。 见过更大场面的职员们不在乎舞台上的新人团，他们更在乎每个人座位上的小礼盒。礼盒中摆着一封白信封，一套大牌的护肤品，一叠三星的现金券，还有一盒红参营养剂。 拆盒子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先去拿信封，宋荣勋就是，他倒要看看，所谓的社长新年‘红包’能给多少钱。红包里没有钱，反而装着一张批假通知，带薪假期三天。随时可兑，社长已经批过，还有签字盖章呢。 “拿这玩意儿骗人，资本家还真鸡贼。”宋荣勋果断开嘲讽，说好的红包呢？还什么三天休假，年假都不放！ 左边的同事也这么想，小声嘟囔，“我就是有这个也不敢真的去兑换啊。” 右边的同事则说，“总比没有好，之前SBS能给发个红参营养剂就不错了。” 同属于SBS团队的同事二号秒接话，“这么看我们还有五十万的代金券呢，在添点能去换个手机了。” “SK2才更值钱吧？”女同事让直男们了解一下，“三星是我们今年最大的赞助商，代金券他们还不是随便发，这个可是实物。” 直男瞟了她一眼，“他们是宝洁旗下，你要不要了解一下，品宣那边拉回来多少宝洁的赞助。宝洁才是我们最大的赞助商。他们很看重大陆市场，听说宝洁是社长亲自去签的，绝对是巨款。” 宋荣勋听着楼歪了，把话题拉回来，“正官庄（韩国老牌红参营养剂品牌）也是我们的合作方，这些东西搞不好是公关组要来的，资本家就是阴险，年礼都白嫖。” 出身SBS的同事们互相看看，有人笑着就转移了话题。而‘陌生人’们也觉得这话题不适合再继续下去，还是聊别的吧，台上爱豆们跳得不错哎。 宋荣勋抿了下嘴，有些懊恼。这段时间太忙，其实他都忘了什么社长之类的，又见不到面。可今天要见到了，脑子就管不住嘴。 他们的年会很特别，众人都在等社长什么时候上台讲话，讲完就能开吃了。结果社长根本没上台，酒菜都已经上来了，科长跟他们可以开吃了。职员们左看右看，就这么吃？科长点头，就这么吃。 那社长讲话的环节呢？没这个环节。 非常注重上下尊卑的南韩职场取消了最为特殊的环节，让大家有些无所适从。吃到一半，科长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后说是社长来了，要带着大家去敬酒，众人才知道，社长刚到。 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的分厅包间，人最多的后勤、人士、行政等在大厅，其他人都是按部门分开，当然也可以到处乱蹿，看心情呗。 宋荣勋想蹿，满脑子都想着他要不要尿遁或者装肚子疼，他要去见社长了哎，真的不会死在那吗？他可以在社长办公室只有社长和伯父时跪下，可他做不到在全世界的瞩目中下跪，还不如让他去跳楼。 可当侄子的不敢走，自他入职伯父就看他很不顺眼，伯父肯定在社长的包间，他如果敢玩消失，那就真的可以去跳楼了。 躲在团队最后面的宋荣勋试图把自己藏起来，最好是能让社长看不见他，试图混过敬酒。但取消了上台发言环境的社长，却在部门分小组敬酒时，没有只跟组长、科长、部长说话，反而会端着酒杯跟每一位职员碰一杯。 道一声辛苦，说一声多谢，以及，要加油啊。 大过年的还加班辛苦了，多谢你们为公司的付出，要为自己加油啊，努力攀登高峰。 宋荣勋深感那些都是资本家的屁话，可他越来越紧张，前面的人数越少他越紧张，紧张到手都抖。 “你冷吗？”韩沐妍笑看深弯着腰头都不抬的小伙子，哪有什么夸张，“我不吃人，放心，不用怕。” 周围的人配合的发出笑声，科长上前一步，拍拍组员的肩膀，开玩笑说放松点。宋荣勋脑袋飞速旋转，他以前在SBS得罪过这人吗？放松NM！ 被迫直起腰的宋荣勋头垂得低低的站直，偏偏个子够高，眼神正好跟比他稍矮的社长视线相碰。他吓住了，一动不动。韩沐妍微愣，转而笑开，伸手同他碰杯。 “新年快乐，来年加油啊。” 这杯酒是怎么喝下肚的宋荣勋都不记得，等他回过神时人已经坐在了他们的包间里，周围依旧是笑闹声，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也不对，有点变化的，科长来跟他喝了杯酒呢，还说了一句，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往前看。 僵硬点头的宋荣勋同科长喝了酒，又看向左边的墙壁，同他隔了数堵墙的女人，好像真的是他得弯腰的人了。 数堵墙相隔的包间里正有人聊起他。 这个包间没几个人，也没有舞台，一共不到八位，占了个最大的包间，要是没人来敬酒，看着空荡荡的。 自人走后，张世元一直在回忆，想半天都没想起来，“刚才外宣的那个小伙子好眼熟啊。”询问宋景，“以前是SBS的吗？” 宋景怀疑他是故意的，白眼就翻过去了。张世元楞了一下，干嘛？ “他侄子。”韩沐妍叼着烟提升，她刚从曼谷飞回来，才落地，有点没精神，随□□了个瓜，“就是以前我离开SBS的那个....” 张世元想起来了，“那只狸猫？” 宋景扬眉，“什么狸猫？” “狸猫当太子啊。”张世元果断开嘲讽，“你可以啊，当初把侄子当儿子逼走了我们伟大的社长~” 伟大的社长喷笑一声，很会搞事的张副社长还在继续，“现在居然又把你侄子搞进公司了？干嘛，你不想干啦？” 宋景才不想搭理他，只问社长，“您介意吗？” 韩沐妍随便，“外宣现在是主要负责公关品牌方吧？他应该能做，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冲老冤家扬了扬下巴的宋景示意对方自觉闭嘴，都已经在酒桌上，张世元才不会被闭嘴呢，还能接着闹，让社长可得谨慎。 “某些人说得好听是为公司发展从SBS挖人，其实不就是搞国中国么，都是你的团队，你眼里还有社长吗？” “大过年的，你是不是要跟我比划比划？” “怕你啊，来啊~” 副社长们莫名其妙的比划起来了，划拳喝酒的比划。社长压根不搭理他们，这两人见了面就开始斗，还搞什么奇奇怪怪的宫心计，神经病，她才不管呢，随便他们。 那宋荣勋呢？有能力就干活拿工资，没能力就走人啊。这有什么好说的。 比较让韩沐妍在意的不是什么宋荣勋而是敬酒的团队一个个进来，她以茶替酒喝的不停跑厕所，那么多人呢，光喝茶也给她喝得膀胱要爆炸。 都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杯茶的韩沐妍最后听崔莹雪说没人了，长舒一口气准备走人，她要回家去陪王女士小半年都没见了。 社长要走，包间里的人自然起身相送，一行人走到大厅，看见他们的人纷纷站起来。韩沐妍面带笑意准备跟大家道别，去看到了角落里的一群大爷大妈们，话到嘴边又改口说来敬大家一杯。多谢大家那么努力工作才让公司越来越好。 职员们很惊讶，也很惊奇，韩国可不讲究什么平等，这叫礼贤下士，是社长关爱下属。 韩沐妍敬了一圈，几十号人，耗了得有大半个钟头，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再挨个去各个包间再晃一圈，最后才真正出了餐厅的门。 副社长们对社长的做派不予评价，资本家想走友善的路线又不是什么坏事，没什么好评价的。 已经上车的社长却抱臂望着被她叫上车的崔部长，你有没有什么需要跟我解释的？ 崔部长脑袋飞速旋转，她咋了？ “是宋荣勋入职我没告诉您？” “宋荣勋值得我关注吗？” 崔莹雪就是觉得不值得才没说的，可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我应该注意宋副社长？” “注意宋景干嘛？他能为个侄子咬我？还是你真当张世元跟他为敌，他们俩闹着玩而已。”韩沐妍首次发现这妹子在工作中的不靠谱，“我问你还有没有谁没来，你跟我没了我才要走，后勤的人不是人？我是看见了，要是没看见呢，人家算什么？” 愣怔片刻的崔莹雪有些堂皇，“后勤本来也.....” “后勤本来也什么？”韩沐妍是真觉得韩国职场有意思，“给你擦桌子拖地的就不是人是吧？你们不是最讲尊老吗？那些大爷大妈随便拉出一个来谁不比你大一轮？比你妈大一轮都有可能，他们不是人啊？你高贵个屁啊，发工资的是我好不好，我都没眼睛长在头顶上，你眼睛已经在天上了？” 面色涨红的崔莹雪想解释，“我没有，是规矩本来.....” “规矩本来？”韩沐妍都给逗笑了，“崔莹雪，你要是真想按照规矩来，你就可以收拾东西走人了。宋景正式办理入职的第二天就要你走人，张世元直接跟我说你能力不够，经验不足，连推荐人选都有了，你以为你为什么没走啊？就是因为你说的那些规矩本来不该出现的人。” “那些人是你自己跑来跟我说，老人家手脚也很麻利，也能做很多年轻人能做的事，他们工资还低，性价比也高。这些话是你跟我说的，你让我想起来韩国没有养老保险，所以有了那些人，所以你现在还是崔部长。” “崔部长，公司六个部长，两个副社长，一个社长，领导层九个人就你跟我是女的。你所谓的规矩本来应该如何，再往前五十年，不用，二十年好了，哪怕是十年。十年前，在韩国，你这个女的，和我这个女的，能在那一帮男的里出现吗？” 韩沐妍让司机停车，“崔莹雪，同样的事我不想再出现下一次，不然你就走人，去遵守你的规矩。你现在跟我做事，要遵守我的规矩，我说公司不用分阶级，公司就不用分。你要是喜欢阶级，喜欢跪着，也喜欢被人跪，那就就回TVN。” 眼眶都红了的崔莹雪连连摇头，韩沐妍却让她别来这套，实在点，“他们每人多五万块奖金，当我这个社长的道歉，这笔钱从你的工资里扣，有问题吗？” 不敢说话怕哭出来的崔莹雪咬着下唇从摇头变点头，韩沐妍看都没看她，“下车。” 社长到底还是给下属留了面子，没有在一帮跟着送她上车的男同事面前训她。 韩国职场的阶级或者说社会大方向的文化是一个很玄的玩意儿，在韩沐妍成为韩社长后，哪怕拥有的只是十来个人草台班子，她也一度觉得那玩意儿很炫，让人很嗨的炫。 大家都是人，人都有虚荣心，韩沐妍一直很坦然面对自己的虚荣心。比如曾几何时，她给自己买了个几十万的包，就是为了炫耀啊，就是想让别人看起来很炫啊。 也比如，向别人鞠躬的感觉很烂，但被别人鞠躬的感觉很爽。 草台班子的每个人都会给社长鞠躬，这在韩国职场是理所当然的。见面要鞠躬，偶然碰到要鞠躬，社长在电梯里，职员在电梯外也要先鞠躬再上电梯，什么都能牵扯到鞠躬，谁都矮她一头。 这会不爽吗？这很爽啊。 韩沐妍初次感受到这样的爽感，也暗戳戳的享受过的，还是那句话，人都有虚荣心。但虚荣心这东西爽一下就行了，她的那个巨贵的包不也买回来就背了一天么，还是束之高阁啦。要真抱着虚荣心做人那就太蠢了，眼高于顶去办企业，更TM蠢！ 一视同仁是最基础的规矩，大家只是分工不同没有高低之分，就算有，也是老子这个社长碾压你们全部，你们还分个屁的阶级，无不无聊。 无聊的人被女儿当个段子讲给许久未见的妈妈听，妈妈一边夸女儿做得好，一边也会很符合母亲的担忧，你用了跟你有仇的人，他会不会背地里搞事啊？ 许久未见的母女俩从某种程度来说是活在不同世界的人，她们的世界能交际的线很少。为了防止这种差距越来越大，导致妈妈完全不理解她在做什么，韩沐妍每次都会跟妈妈讲公司里发生的小段子，段子里的人没什么具体的名字，都是小红和小明，方面妈妈理解。 在讲小红是个傻子之前，韩沐妍先讲了小宋和小张的狗血剧，以前也是好友，但随着时间流逝变成狐朋狗友还见面就掐的事，进而带出来，她以前跟小小宋有些矛盾的前情。 听故事的妈妈边给女儿热汤，边担心，既然跟小小宋关系不好为什么还要用他呢？小宋看着不是个好的，为啥非得把小小宋弄到公司，对社长多不尊重啊。 社长思索片刻要怎么跟妈妈解释，就举了个例子，“你跟金阿姨不是经常打嘴仗么？”那是同一条街上开另一家花店的老板娘，“假如有一天，金阿姨的店经济不善倒闭了，你又刚好缺人手，她的工资还低急着养家，跑来找你应聘，你会拒绝她吗？” 妈妈摇头，“我干嘛拒绝，不是说她工资低吗，用呗。” “小宋就是金阿姨，便宜、好用。” “那小小宋呢？” “金阿姨花店的兼职。” 韩沐妍自觉自己搞不好真有作家的天赋，可以现编故事，“以前你跟金阿姨因为花店拌嘴，他是金阿姨的兼职生，偶然听到你们吵架，就帮老板说了你几句，你当然会不开心，但你不会跟他计较么，那就是个兼职生而已，对不对？” 妈妈赞同，“小孩子有什么好计较的。” 手下败将也没什么好计较的韩沐妍就笑，“但是周围的人呢，就是那条街上其他的店家，都知道你跟金阿姨和她的兼职生有过矛盾，现在金阿姨落难了，你拉了她一把，周围的人是不是会夸你胸襟广博？” 隐约听懂了的妈妈讲出自己的理解，“我连金阿姨都能用，再用她的兼职生，就更显得我大气？” “没错~我们家王女士真聪明~” “你省省，别以为你夸我我就不说你了，你都多久没回来了。” 韩沐妍眼睛一转，“还有呢，没说完呢。” “还有什么？”妈妈怀疑她就是想转移话题。 确实是这个想法的韩沐妍边去碗柜拿碗边跟妈妈讲，“金阿姨也是很鸡贼的，满肚子都是弯弯绕。你们就是一小店，本来就不用有几个员工，她自己来，还带那么多人来，多少会担心万一你误会她是想架空你。所以她先跟你说，朴阿姨那家店经营的也不好，让你去问问朴阿姨要不要来打工，好提前给你准备能挟制他的人。”朴阿姨是另一家花店的老板。 “然后再把跟你有过矛盾的兼职生弄来，超隐晦的拍你马屁。你一开始没发现，等外面的人夸你大气了，夸你不记仇，你听多了，是不是会觉得小宋，不是小金很会做事？毕竟你之前跟金阿姨有过拌嘴么，金阿姨也会担心你就是短暂的需要她，花店扩张找不到好人手才会需要她，等你空出时间来能招人了，说不定就会甩开她呢。” 王女士觉得，“小宋怎么想那么多？” “习惯了吧。”韩沐妍觉得宋部长是职场的老油子，体制内呆习惯了，出来后一时也改不了多思多想的习气。大概率是习惯揣摩上司的心思，也会惯性给自己留条退路，不会完全相信老板真的把他当成心腹。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汤好了。”话题转移了。 金作家曾说，韩社长坐在一辆极速奔驰随时会散架的马车上。虽然这话金作家说出来的时候，是指韩社长杀红了眼下不来赌桌，但从某种角度上，这话是对的。 韩社长的公司就是那辆马车，东拼西凑搭起来的车架，每个零件彼此都不能准确的咬合，都是勉强凑在一起。这样的车架，也就是仗着拉车的马奔驰的够快，才凭借速度带着整辆车和车里的人，暂时安全的往前冲。 一旦，那匹马奔驰的速度慢下来，这辆车里的人，就危险了，因为车架也会因速度过快而分崩离析。 韩沐妍即是那匹马，也是车里的人，所以她对车架的要求其实很低，只要能维持高速运转别耽误她奔驰就可以的低。 可是负责搭建车架的人还是会担心，这辆车会在什么时候散架。 送走了社长，两位副社长凑在一起喝酒。 张世元好似随口一说，“KBS那边要立项了，事前制作。” 宋景仿佛也是随口一接，“文东善打电话来跟我哭，说他被台长要求立项事前制作。” KBS和SBS都出手了，MBC大概率也不会落于人后。副社长们对视一眼，眼底都有些忧虑，这辆高速行驶的马车，遇到疾风了。 第240章 第三十四章 如果说公历新年的跨年热搜,是不知情的网友被舆论裹挟进而围绕着【OnAir】展开各种‘讨论’的话，那农历新年的跨年时间段里，围绕着‘OnAir’发散出去的业内热搜,就没有任何外部人的参与了，都是圈内人才知道的爆炸性消息。 “你们过分了吧，签了个金恩淑还不够,朴恩智作家也抢，同时推进两个项目就已经够疯狂了,哪想不开连金英姬也抢？干嘛，要一网打尽啊？” 宋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但并不妨碍忽悠老对手，“你专门打电话来就为了问我们要跟哪个作家合作？” 打电话来是想骂人的文东善，在惯性想播韩沐妍电话前，莫名觉得那女人他现在有点招惹不起了,就转而打给宋景，指着怼一波。可电话真正打通了,老对手明明都已经沦落到去制作公司了,两人真见面对方得给他鞠躬的,都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了,让他真开口训斥宋景，他还是没什么底气,就很郁闷。 “你们那叫合作吗？你们那叫脑子进水了,真就想跟全世界为敌啊，把全世界的作家都签到你们那去？”文东善是真郁闷,“我都搞不懂你们签那么多作家干嘛？金英姬哎，金英姬你们开价单集一亿抢人？这不神经病吗！非得哄抬物价？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快速回忆金英姬是谁的宋景，把脑内的人名对上脸,再扒拉一下这位作家的过往作品，眉头不自觉的皱起，讲话还是带着笑意的，轻松自然好似一切尽在掌握的态度，“商业竞争么，本来就是大家都可以开价，让作家选想跟给合作啊。” 这话说得文东善真有了火气，“金英姬，老子跟你说的是金英姬，06年才TM出道，三年前还在当联合作家，去年第一次主笔的剧收视率还TM扑了，那就是个连二线作家都算不上的东西！你们TM开价单集一亿还跟我说商业竞争？竞争NM！谁TM这么给钱！疯了吧！” 听到这才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宋景也沉下脸，“文东善，你要叫我一声哥的吧，这么跟我说话？” “我叫NM！你TM跟在老子屁股后面给老子舔鞋的时候.....” 电话突兀被挂断，听到‘嘟嘟’声的文东善拿开手机一看，怒火冲天而起，手机都差点给他砸了，咬牙对着手机憋出一句，“我TM就不信我找不到作家了！” 挂断电话的宋景也沉下脸，他当年也是一文不名的穷小子，比起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的赵庆勇无非多了个名牌大学的背书而已。可大学的毕业证书不能换钱，也换不来家世背景，他这样的穷小子碰上文东善那种自带背景能横着走的，自然是哄着、捧着，求着。 时移世易，文东善早就被他踩下去了。时移世易，这傻逼又TM冒头了。 宋副社长用内线电话呼叫秘书，让她去看看张副社长在不在公司，听说不在，就打了个电话给张世元。 “金英姬，知道是谁吗？” “就一个名字我能知道是谁？” 宋景给他补充信息，“《幽灵》的作家，苏志燮和李允熹搭档的那部剧，文东善主导的项目，想得起来吗？” “....再详细一点？”张世元想不起来。 板着脸的宋景说你想不起来就对了，除了SBS台里的人，或者范围再缩小一点，仅限于电视部门，才会对这位有印象，“早年参加SBS公开招募进来的作家，06年以联合作家身份出道，写过两个联合编剧的本子，《幽灵》是她第一次主笔，开播有苏志燮，成绩还不错，单以收视率算最高峰破了十五，以新人的成绩来说还算不错。” “但文东善为那部剧花了不少钱，最后营收勉强打平，基本就是亏了，剧也算扑了。文东善别的本事没有，哄女人的本事还不错，金英姬算是他拉拔起来的，主笔第一部是文东善点头制作，双方的关系算是很不错。可金英姬跟我们签了，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张世元不想，他怀疑对方是来炫耀的，“你手上已经有两个项目了，又签一个作家是要同时推进三个项目？过分了吧，我都只有两个，第二个还是刚签的作家！” 就是很清楚公司内部同时运行了几个项目的宋景才会打这通电话，“你要是这么说，就代表签她的不是你，签她的也不是我，你说谁签她的？” “社长？”张世元有些迷糊了，“你想说什么？” “金英姬，说她是二线作家都勉强，韩社长用单集一亿的价码签了她。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 “......你确定？” “不确定我给你打什么电话？” 接电话的张世元沉默片刻，“去找崔莹雪，钱要从她手上过，合约也要她那边的律师审，她肯定知道原因。” “我要是能撬开崔莹雪的嘴巴还用打电话给你？”宋景嗤笑一声，“我们崔部长的忠心啊，那就真是条主人养熟了的狗，社长吩咐的事，她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你指望去问她？你看她搭不搭理你。” 崔部长在现如今的【OnAir】高层中可是位特别的存在，纯靠忠心上位，工作方式也是始终贯彻忠心二字，对钱卡得尤其严，每每跟各位手上有项目在推进的制作人团队聊预算时，恨不能把账目数字精准到百位数。 宋景看她不顺眼很久了，他在SBS都没这么被卡过钱，台里都只是以万单位核算，谁会卡到百位数？几百块能干什么，买瓶可乐都要两千。 更让他不爽的，卡这笔钱的不是韩沐妍。韩社长很大气，说制作费两百亿，两百亿就已经在团队账上了，放权放得很干脆。一来公司现在有钱；二来，宋景就算是脑子坏了也不可能贪制作费，这要是传出去他就不用混了。 紧攥着钱在手上不轻易给出去的是崔莹雪，财务属于她管，所有后勤相关的内务都要从她这经手。她一条一条的跟宋景算，连导演去瞰景，在路上车辆加油的钱，她都得算清楚，算得宋景无限烦躁，我TM进圈的时候你还在喝奶呢，跟我嚣张？ 有线台出身的小姑娘，以前在台里连个组长都没混到过，凭借韩社长给她的狗胆，还真就狗胆包天了。 这事儿弄得宋景在正式入职的当天就去找过韩沐妍，直言小姑娘不行，最好换人不然会耽误团队合作。韩社长则是反问他，如果崔莹雪是你的人，你是喜欢管钱的人手紧，分毫必究，还是大大方方的，拿我的钱，或者拿你的钱卖人情？ 社长的反问句让副社长放弃了赶人走，不过韩沐妍大概是去跟崔莹雪沟通过，之后这姑娘好一点了，没那么小家子气。但宋景看她依旧不顺眼，如果不是韩沐妍摆明车马要保他，他也是刚到公司不好太过分，这人早被他赶走了。 赶不走的人也撬不开口，宋景表示我没办法，让张世元去试试看。 张世元也不想去，他跟崔莹雪倒是没有什么直接的矛盾，入社稍晚一步，他入社时，崔莹雪在钱上的问题已经被社长教导过了。但这姑娘确实经验不足，不能说没能力，真的有限，当个科长勉勉强强，当个部长有点拔苗助长，怕出错，做事太谨慎就显得小家子气。他跟后勤沟通起来都嫌烦，什么鸡毛蒜皮的那边都要来问，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为此，他也是去找过社长的，纯粹出于公司利益，还给社长推荐了替换人选呢。但他跟社长沟通的一个礼拜后，崔莹雪就不怎么来找他了，有事都是让秘书处对接，他隐隐就猜到，韩沐妍可能跟她说了什么。 张世元对韩沐妍还是有信心的，很确定社长不会玩什么背后说小话的事，没那个必要，顶多就是教下属怎么做事。可这一出也让张世元了解，他们公司，崔莹雪是板上钉钉的嫡系，他一个外来的，自己还没站稳呢，一个项目都没出过，也没给公司立下什么功劳，没事干嘛去招惹嫡系？ “我手上都有两个项目了，忙起来都困难，反正也不可能接第三个，你要是想知道你去打听。”张世元不接茬。 宋景暗骂一声老狐狸，“我也是好奇，其实跟我没什么关系，我这边也没办法再接一个项目，好奇谁会接手新项目，说不定我们会多个副社长呢。” “多个社长也跟我没关系啊。”张世元也骂了句老狐狸。 两只狐狸扯了半天也没扯出什么结果来，但当电话挂断，两人都吩咐人，去打听打听，公司还有谁接了新项目，或者最近谁去见过社长？ 见过社长的人那可就太多了，有资格再往前走一步成为副社长的，好像一个都没有？两人的脑电波对上了线，他们俩都怀疑，韩沐妍要再从哪挖个部长来好推进新项目。不过他们都没去问社长，这又不是他们工作范围内的事，跟社长瞎打听什么。 有人去跟张世元打听了，你们公司抢银行啦？还是韩沐妍真就是什么财阀之女？ “财阀之女会被SBS欺负了？”张世元让电话那头的人别闹，“当初宋景都能逼走的，韩沐妍是纯靠能力，真心有本事。” 朴轩宇，KBS电视部门一部的部长，跟韩沐妍算是合作过，‘松药店’是张世元卖给他的。 “我跟韩沐妍接触不多，外面都在传她是赌狗，可我看着她像是疯狗。”朴轩宇慢条斯理的跟老朋友讲，“你们社长把作家圈包圆了，三大台，不止我们一家，是三家电视台都找不到愿意合作的作家。不是已经跟韩沐妍签了约，就是等着韩沐妍上门去签约，都不带搭理我们的。” “卢熙京，出了名的脾气硬，硬被韩沐妍用钱砸下来了，单集三亿，天价啊。”朴轩宇说着都想笑，“你们公司哪来那么多钱？或者说，韩沐妍的钱都是哪来的？” 张世元一惊，这位可是王牌作家能比肩金恩淑的，这人也被签过来了？ 他不说话，朴轩宇当他换了工作就跟着新老板走，嗤笑一声，“张世元，你也是老道的人，做人做事都得有个规矩，坏规矩也没你们这么坏的，作家圈被你们搞得物价飞涨对我们没好处，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以后制作费都会大笔上涨的好处？” “别说我没告诉你，劝劝韩沐妍吧，真要一次性得罪三大台？也不看看她的小身板能不能撑得住。我这边要是咬死了就是不买你们的剧，就是有钱不赚，你说能不能耗死你们？国内哪一个片场的负责人我不认识，我要是让他们也提价呢？你们靠砸钱进片场？进了片场，消防、卫生我都能去查，你们还靠砸钱？” “告诉她，做事留点余地，别把路走死了。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撞了大运就心比天高，我当她年轻，年轻人有点傲气不是坏事。可年轻人要是傲慢，你这个老前辈就得教教她怎么做事了，国家台代表什么，她不懂，你也不懂？我能让你们所有的剧都被划分到十九禁，你去问问她，十九禁的剧能不能往大陆卖。” 讪笑一声的张世元让哥哥消消气，“您都说是小朋友了，跟小朋友计较掉您的脸面。” “不是我跟小朋友，是我找了三个作家，两个跟你们签了，还有一个跟我说想跟你们签。”朴轩宇讲起来也是想笑，“我是真好奇，韩沐妍脑子里在想什么啊？指着把作家都攥在手里，你们就能掌控事前制作这片蓝海？她看着不像是鼠目寸光的人啊。” “我这边是暂时找不到作家没办法推进项目，但我不可能一直找不到人。我也不怕告诉你，台里今年出事前制作的项目，我负责。虽然我也不是很想干，台长吩咐了，不干也得干。可我不想干，不代表你们能打我的脸，真以为谁都是SBS？穷到要当裤子了，面子里子都不要脸。” 该说的都说了，朴轩宇准备挂电话了，最后一句是，“你在绿蛇的时候也不是不清楚规矩啊，怎么到了新公司就乱了规矩呢？你们那个小作坊想跟我们掰手腕？坐进观天的崽子，还真以为井口就是天。” 只是接电话而已，都没见到面，电话这头的张世元也赔着笑脸，好似对面有个人，对电话那头说出口的讨饶，都是弓着背仿佛再鞠躬。 挂断电话后，张世元的脸就阴了，不是冲着不知为何发疯的社长，而是对打电话来的KBS的部长。 讲起来，绿蛇的张部长碰到电视台的部长，尤其是国家台的部长，一贯都是如此。合作好项目，好项目大爆之时，他们就是亲兄弟，勾肩搭背举杯狂欢。但要是项目砸锅，不管是谁的错吧，兄弟就变成上下级，道歉弯腰的必然是张部长。 没办法，制作公司跟电视台怎么比呢，前者要靠后者吃饭的。一如电视台的部长说，我真想搞你们，轻而易举。 以前一直是这样的，从SBS离职后，面对所有的电视台部长张世元都是如此，供着、敬着。 明明以前一直都是这样的，可张世元现在却阴了脸，手机砸在桌上，伴随着一声脏话。 为什么突然就不爽了呢？为什么突然就不忿了呢？张世元不知道，他也没往那个方面想。 张部长....张副社长如今有别的急事要忙，非常紧急，没工夫想那么多，他得先处理眼下的事。 “朴轩宇？韩沐妍哪想不开得罪他？”宋景听了都眉头紧锁，“那崽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玩得都是下三滥的手段。” 按着眉心的张世元简短概述自家社长发神经的过程，再总结，“这次你不能躲，跟我一起去，我一个人劝不动她。” 宋景沉吟片刻，他还真不能躲，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行，我跟你去。” “谢了。” “应该的。” 副社长们首次联合要去劝服社长，别只顾着在天上飞，也要考虑好万一掉下来如何平稳落地。 副社长们从各自忙碌的工作中硬挤出时间私下碰了三次头，非常严肃的探讨要怎么去劝说，脑子里好像只有一根筋的赌狗。两人越聊越没信心，他们俩都感觉如果他们坐在韩沐妍的位置，手上握着两千多亿都快逼近三千亿这个传奇的数字，他们也敢跟三大台斗，三大台算个屁！ 所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两人都是老江湖了，还能被韩沐妍手上掌握的庞大资金被勾引出了些许傲气，自入职后堪称回春，每天忙得兴高采烈，仿若当年大学刚毕业带着憧憬和激情走进了SBS，甚至比当年还夸张一点，他们在博一场泼天的富贵。 老江湖们想想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能被激起斗志，再韩沐妍的年纪。他们要是在韩沐妍的年纪做到她这一步，眼睛不长在头顶上都对不起自己，必须抬着下巴跟人说话，什么朴轩宇，哪来的野狗还敢冲他们叫？ 野狗已经在狂吠，再没信心，该劝还是得劝。大家现在坐在一条船上，这要是船长刚愎自用非得去撞冰山，他们不都得跟着死吗！ 不想死的副社长们，携手走进了社长室，两人组成战略联盟，都说好了，如果社长非得头铁，他们就用离职威胁，绝不背叛。 韩沐妍看到他们进来，边捂着电话边指着窗边的沙发，示意他们先坐，等她打完电话。 副社长们听着社长同电话那头疑似作家r导演的人说，您愿意签约是我的荣幸，新项目交给您我放一百个心，那我们明天下午见。两人对视一眼，不妙啊。 挂了电话的韩沐妍没看见他们互相的眼神官司，还低着头在发短信，边起身往那边走边跟他们讲，“正好你们来了，挑个合作方，三大台随便选一家，我们跟他们合作，先....” “KBS！” “SBS！” 上一秒还是盟友的副社长们，这一秒已然怒视对方，你说啥？！ “什么SBS，哪想不开跟SBS合作，他们穷得叮当响有钱合作么！”张世元抢跑，“当然是KBS，国家台！” 宋景一声冷笑，“国家台是有牌面，国家台架子也大啊，你想让社长去低头啊？什么心态，跪久了站不起来？跟SBS合作能站着，你想跪自己去跪，别牵扯我们社长！我们社长脸面多矜贵，让你去踩？你做梦！” 哎呦我艹，你个小....可爱！ “我们社长的脸面那当然矜贵。”张世元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小可爱，“但做生意么，追求利益最大化，跟KBS合作明显对我们更有利。再说了，SBS之前给我们社长泼脏水的时候何止是想我们跪着，那是踩着我们社长的脸叫嚣，这种关系还能合作？” 你TM....真会说话！ 宋景也是一张虚假的笑脸，“要是追求利益最大化呢更应该选SBS，他们跟大陆的关系是业内最好的，还跟一个头部的视频网站有战略合作。算算时间‘鬼怪’在那边应该过审了，正好借着上线的机会能大捞一笔，有作品在线上更方便我们提价。” “你提个鬼价！这又不是剧拍完要卖，这是联合制作，SBS要掏钱的，你们有钱么？” “谁说我们没有，SBS再怎么样也.....” “那那那！我就说你身在曹营心在汉！你这个叛徒，你心里果然还想着回SBS，说起SBS都是我们！” “我TM还说你心在绿蛇呢，绿蛇跟KBS才是经常合作，你就是.....” 刚把短信发出去的韩沐妍头一抬看见他们又掐起来，白眼一翻，“行了！三岁啊，见面就掐，什么毛病。” 三十岁都早就过了的副社长们乖乖收声，排排坐，看社长，等老大发话。 老大觉得都一样，要不，“你们猜拳？” “太儿戏了吧！”张世元叫。 宋景秒速跟上，“就是！” 给逗笑了的韩沐妍吐槽他们俩，“你们这时候又好了，不猜拳怎么样，打一架？” 张世元作势要撸袖子，宋景一肘子把他怼开，别闹，讲正事。 宋副社长先捧社长，“您这个主意好，我们跟一家联合，其他两家怎么都会有所顾忌不敢做得太过分。”再接着给自己拉票，“正是因为之前我们跟SBS有过摩擦，再合作，价格我们才好谈。” “主意确实好，单挑一家合作不止能让另外两家不敢过分，还能让三家抢着跟我合作呢。”张副社长也是社会人，先捧社长再说正事，“国台是不一样的，KBS所代表的资源SBS绝对比不上，正因为是联合制作，跟KBS合作能大大降低我们的成本，这本身就是在赚钱。” 韩沐妍边听边弯腰去拿桌上的烟盒，烟刚抽出来，还没嘴边放，眼前就多了两个打火机，直接笑出声，看向两个撅着屁股要给她点烟的老男人，“弹开点，我只接受帅哥点烟。” 宋景老老实实坐回去，张世元不乐意，“我怎么也是中等偏上吧？” “闭嘴吧中等。”韩沐妍自己给自己点了烟，让他们两都别闹了，“我不是要跟三大台其中一家合作，是全部都要合作，先选一家而已。就像你们说的，先选一家，可以让三大台都来抢，对我们有好处。” 副社长们面面相觑，再看社长，这次都不说话了，等着社长说。 韩沐妍把她的小计划分享出来，“我们公司的极限是同时运作五个项目，你们一人两个，我太忙顶多控制一个，还得找非常靠谱的导演来控场，再多，会乱。乱了容易出问题，但只有五个，很浪费我们手上的资金。钱花不出去，就只是废纸，得想法让钱流动起来。” “SBS和MBC都缺钱，他们想搞事前制作真就是嘞着裤腰带硬做。KBS就算不缺钱也会愿意有人去跟他们分担压力，那边已经立项了，负责项目的是一部的部长朴轩宇。”韩沐妍看向他们，“都知道吧，那崽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做人做事都垃圾。他才是眼睛长在头顶上，一个部长而已，也不知道成天傲什么，我之前见他还以为那傻逼是台长亲儿子呢，嚣张个屁啊，神经病。” 两人同时点头，发现没用的默契后，互看一眼，眼底都是嫌弃，不过他们再望向社长等吩咐的时候，又都是非常乖巧的。没用的默契又增加了。 抿唇压下笑意的韩沐妍继续说，“我们手上有钱，但只有钱跟他们合作很容易肉包子打狗，话语权还在他们手上，对我们没好处。我去抢了他们的作家，我跟金恩淑说过，所有三大台联系的作家，我愿意翻倍签约，开出三倍的价码我都签，签约就给钱，现金。” “刚刚给我打电话的是洪静恩（洪氏姐妹的姐姐），包括她在内，偶像纯爱这个领域出头的作家我签下了十二个，市面上他们想找的这类头部作家都在我手上。圈子里是作家中心制，作家们在我们手上，项目要怎么运作，哪怕不是我们说了算，我们跟他们也是平起平坐，没有谁低一头的说法。” 韩沐妍看他们愣愣的，不知道什么情况，以为两人没听懂，干脆从头说。 “连续爆了几个项目，‘鬼怪’四十万美金一集都卖出去了，那帮人一定心动，必然会跟风出事前制作。我们不能站着挨打，真拼硬实力，三大台随便哪一家都能碾压我们。但上赶着不是买卖，我们要是抢先说要合作，不止会被压价，还会被踩脸，得先保证手上有东西，有筹码才有资格坐上赌桌。” “作家就是我们的筹码，尤其是纯爱偶像领域的作家。事前制作压款太凶，他们不敢随便尝试其他类型的，我之前卖出去的都是这个类型，他们会主攻这个类型。同类的作家算得上头部就那么几个，一个巴掌都输得过来，十二个已经算很多了，他们不敢随便用二线，赌输了怎么办。” 维持了很久赌狗人设的韩沐妍目前的人设回归日常，很理智，“那么大一笔钱砸出去，大家都求稳。跟我合作就是最稳的，我已经证明了，跟我合作就是能赚钱。既然要合作就别一家一家来，浪费时间，不如一网打尽，你们觉得如何？” 韩沐妍觉得自己这个小计划很不错，堪称完美。可对面那两人都不说话，张世元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都不聚焦。宋景更是，搁那低头抽烟玩深沉。 搞毛啊，说话啊？这计划没问题吧，有吗？怎么可能！ 眼神不聚焦的张世元在想，他可以跟SBS合作，猜那个傻逼一脚。就像社长说的，一个破部长嚣张个屁啊，弄不死他！什么国家台多牛逼，国家台是牛逼，又不是你朴轩宇牛逼，你们台三个部呢，我换个人合作出一半的资金，另外两个部长能求着我合作做！你玩泥巴去吧！ 低头抽烟的宋景想的是，跟KBS合作更好，国家台，资源强大。SBS算个球，还TM想让老子病退，退你爹，你爹马上就杀回来了，带着真金白银回来的，你们TM都得给你爹跪！ 韩沐妍等半天了，耐心耗尽，敲了下桌子，讲话，“你们觉得这计划不好吗？” “好啊！”张世元秒回，“怎么可能不好，惊天大计划！绝了！”顺带一说，“我们跟SBS合作吧，宋景说得对，跟SBS合作好开价。” 宋景展颜笑开，你很识相么，不过，“还是跟KBS合作，国家台，资源多，能压缩成本。” “SBS，您是哥哥，给您面子。” “KBS，你叫我一声哥哥我不得让让弟弟。” 弟弟一个眼刀杀过去，你想干嘛？哥哥面露微笑，想爽一把。 韩沐妍觉得这两人都是神经病，“你们还是猜拳吧，赢的人....”本想直接说电视台，又想到两人都改口，干脆说，“赢的人说了算。” 破百亿的合作就这么用剪刀石头布的儿戏方式决定了。更儿戏的是，第一局宋景赢，张世元怒叫要三局两胜。宋景一时不查，主要是被捧了两句有点飘，再玩，输了。这TM....五局三胜！ “谁跟你玩，我已经赢了。”张世元让傻子闪开点，别碍事，在他要叫唤之前，先问社长，“公司里五部，三大台每个一部，加起来就是八部。东西多了就不值钱了，八部事前制作，我们还能卖得上价吗？” 宋景白了他一眼，“你了不了解大陆市场，那边是观众存量过亿的市场，每个省、市，都有自己的电视台，非常大的盘口，你还怕他们吃不下八部剧？” 当然了解过的张世元看傻子被带歪了注意力，就伸手请哥哥发挥。 宋景没那么傻，他举起胳膊想发挥的是，“继续来，五局三胜。” “等下。”张世元好似突然想起来，“我们签了十二个作家，八部不够吧，总不能让作家闲着？” “我让你继续来。”宋景去扯他的胳膊，“合约都签了，闲着他们也抢不走。” 韩沐妍有点不耐烦，“你们俩差不多得了。”在两人老实后，才说，“我们已经抢跑，你们的项目都在推进，速度快的话完全可以赶在三大台的项目出来前，把后续的四部都拍了。我钱都给了为什么让作家闲着，先写剧本啊，本子完本，正好方便我们拍摄。” 这话把两人都说愣住了。 宋景的心跳有些快，“一年出十二个项目？”转向队友，绿蛇能出那么多吗？ 果断摇头的张世元也有点慌，“十二个是不是有点太多？不是说大陆市场吃不下，是我们吃不下，十二部都是纯爱题材的话，再怎么是好剧，观众也会疲惫的，后续上线的项目天然带着劣势。” “谁跟你们说都是纯爱了。”韩沐妍又没疯，搞那么多纯爱干嘛，“也有作家想要突破纯爱的限制，卢熙京就是，她说她想写人生。我看过她的故事梗概，很有意思，八部纯爱是给我们保底的。剩下的四部，我们要证明，公司不止能赚钱还能出精品。” “赚钱的能力可以让我们在业内站稳脚跟，但只有出精品的制作公司才能让观众信任我们。对同行，我们要重拳出击，这一行就是谁拳头大谁是老大，但是对观众，我们得哄着来，他们才是我们的基本盘，有他们的信任度，我们才能屹立不倒。” 韩沐妍确定两员大将都知道公司新一年的规划了，就说了结束语，“你们跟电视台对接的时候把腰都给我直起来。”夹烟的手指虚点了下张世元，“尤其是你，前辈，我们现在是给钱的老板，你就是抬起下巴，他们也得冲你笑，你是金主。” 金主张半起身拿起烟灰缸凑过去，等她灭了烟，再说一句，“韩社长，您这一声前辈，我现在受不起了。”敬语，很少说。这位习惯用平语表达他跟社长关系亲近。 宋景朗声笑开，对社长说，“我不介意你叫我前辈。”平语呢，第一次。这位进公司就一直对社长说敬语，表达尊敬。 韩沐妍一个白眼翻过去，这两简直逗比二人组，你们俩怎么不去说相声。 二人组出了门，互看一眼，扭头整齐的‘哼！’了一声，一左一右，各有去处。 在社长办公室门口的走廊，背对背分开的副社长们，脸上都带着笑呢。 大概，是天气太好了，好天气，就会有好心情啊~ 要变天喽~：，，. 第241章 第三十五章 在签下洪氏姐妹后, 韩沐妍只保留了一个需要自己跟进的项目作家，其余的都平均分给了旗下两员大将。暂时也不需要他们多做什么，只要时不时去盯一下作家写本子的进度就行，暂时不拍么, 不着急。 去了社长办公室领新作家合约走的张世元没什么说的, 之前都讲好的。倒是宋景看到其中一份作家合约后, 有些意外。 “怎么？” 宋景合上合约书，带着些疑惑的跟社长说，“金英姬跟我签的是四千万一集？” “是啊。”韩沐妍不解，“她勉强算个二线吧，四千万一集均价啊。” 单纯以金英姬的市场价来说, 四千万一集已经是高价了。宋景疑惑的点是，“之前文东善给我打过电话，讲金英姬开价单集一亿, 我们还签了。”这就是他之前误以为社长疯了的主要原因，可现在, “签约金怎么变成了四千万一集，金英姬说谎了？” 韩沐妍摇头说不是，“我给了金英姬两份合约, 我开价确实是一亿, 不过单集一亿我就要买断版权。金英姬想要全渠道分成，就变成了单集四千万。”说到这个想起来, “之前圈子里那么多人吐槽我是赌狗，我还以为你们多稳健, 结果那帮作家比我敢赌，人均赌狗。” 微愣一瞬的宋景轻声笑开，“大概是金恩淑作家说了什么, 毕竟作家临时改合约在业内也算是凤毛麟角。” 金作家临签约前改了合约，从单集三亿的合约改成单集七千万签全渠道分成。金恩淑来公司签约的那天，正是她见到SBS的宋部长坐在了公司副社长室的那天，那天的作家颇受震撼，就在签字笔落在合约上的前一秒，以我要去个洗手间的说法，借着尿遁，避开同样要签合约的导演，去找了社长。 之后？合约就变啦。 关于宋部长跳槽这件事在业内其实引起了一波小地震，不过前期没多少人知道。连SBS内部都没几个人知道，宋景是跟台里请了病假往这边跑的。彼时他不是正处在随时要被‘病退’的阶段么，彼时文东善还专门摆酒庆祝过自己大获全胜呢。 等到从SBS病退，走完所有离职手续的宋部长，隔天就以宋副社长的身份在业内活动时，那地震带的扩散程度，简直夸张。消息传开的那天，业内真就是奔走相告，On Air和韩沐妍，就是人人挂在嘴边的话题，牛逼啊！ 关于金恩淑和李应福的合约，他们在携手去公司准备签约时，都是打定主意要签最高价买断的。李应福不谈，金恩淑得为团队负责，她再怎么想劝妹妹稳妥点，妹妹死活不听，那她不能跟着一起死啊，总得活一个吧？她活下来说不定以后韩沐妍落难了，她还能帮帮忙呢，借钱什么的。 当他们俩在副社长室见到了宋景，听宋景说，以后他们的项目他负责时。李应福几乎是秒速叛变团队，改口说要签分成。 话不是很好听，但现实就是，比起突然发家还是赌狗的韩沐妍，李应福更信任宋景才是老道的人。这么个老江湖都愿意入局赌一把，那他为什么不赌？‘鬼怪’那个项目，他不要太羡慕作家签得是分成，赚大了！ 导演是当场改口，作家却很犹豫。金恩淑很奇妙的，比起合作多年的宋景，更信任韩沐妍。韩社长也是业内第一个给她开出‘天价’的人，妹妹还让她登顶了身价最高的作家呢，连之一都没有。 为此，金作家跑去问了韩社长，宋景是个什么情况？韩社长表示，公司扩张，正常挖人，什么情况都没有。 金恩淑有点不高兴，“跟我都不能说？” “姐姐，这跟你没关系啊。”韩沐妍笑了，“你知道了要做什么呢，难道制作人变更为宋景，合约你就不签了？” 这话倒也实在，金恩淑犹豫半响，“要不，我签分成？” “我都行。”韩沐妍随她，“不过这个项目现在不是我的，你最好去跟宋景谈。” 微愣片刻的金恩淑凑近她小声问，“你该不会被架空了吧？” 韩沐妍环视只有她们俩的社长室，眼底有了笑意，也陪着她闹，“差不多吧，挖他的时候，他就要求负责这个项目，就是冲着您来的，您可是金牌作家，业内第一人，谁不想跟您合作啊。” 金牌作家不是很信这话，但嘴角却翘起来了，“那我去帮你盯着他？怎么都是你的公司，你才是社长，他想架空你是做梦。” 社长觉得作家的脑洞很大，煞有其事的点头，“那我以后就靠姐姐了~” 姐姐拍着胸脯，“包在我身上。” 强调一遍，以作家中心制运转的电视圈，作家的权利是很大的。如果金恩淑签买断，那就是写本子的，拿钱干活。但她签分成，她就是剧组的王，有绝对的立场控制剧组的一切，包括压制制作人。 不过金恩淑跟宋景真就是老朋友了，同李应福也是老搭档，倒是导演跟制作人不熟，但也很信任制作人，三人合作起来一点小磕绊都没有。至少这个团队没有出任何需要闹到社长那，得韩沐妍居中调停才能解决的事。 除了作家和导演临时改了签约条款外，顺顺利利推进的项目，到了三月初，已经开始选演员了。 “On Air？”宋中基看着手上的企划封面，带着些感慨的说，“我居然会跟韩沐妍合作。” 经纪人一惊，你疯啦，“韩社长韩社长韩社长！”怎么能称呼全名！ 在自己家称呼早年的邻居全名的宋中基带着点无语的看向经纪人，“有必要那么夸张吗？” “什么我夸张，是你夸张！”经纪人让他注意点，“现在是只有我们，你叫什么都行，可你要是习惯了这么说，去了外面随口说了，那你的有礼貌懂规矩就变成了人设懂吗，那多奇怪。”他更奇怪，“你为什么叫韩社长全名？” 懒得解释自己称呼前邻居全名没什么问题的宋中基只问，“所以，我们要跟他们合作吗？” “得看面试的结果啊。”经纪人也没太在乎那个，艺人还是很靠谱的不会乱来，“金作家给的邀约，作家满意我们，所谓的面试也就是走个过场吧，问题应该不大。” 面试当天，宋中基带着些看似随意其实很精心的打扮跟经纪人去了【On Air】参加走过场的面试，既然只是走走过场，那结果自然不用说。 过场环节结束，一行人去喝一杯，喝完散场。 从踏进公司的那一步，宋中基就在等着见韩沐妍，都已经准备好了台词，好久不见。可直到他在餐厅门口，送走了制作人、作家和导演，天都黑了，他也没见到韩沐妍。 宋中基很好奇，“这不是韩....社长的项目吗？” 经纪人因他的停顿瞪了他一眼，但还是说，“这是韩社长公司的项目不是她的项目，这是金作家的项目，或者宋副社长的项目。”人家家大业大的，难道会什么项目都盯着么。 也不知道是时光过得太快，还是自己红得也很快，亦或者是大家太久没见，圈层的差距越拉越大，搞得宋中基到这一刻才隐约感觉到。韩沐妍真的变成韩社长了。 期待与韩社长见面的男艺人可不止他一个。 带着艺人来到制作公司楼下的经纪人二号，讲起韩社长是带着点敬佩的，“这才几年，韩PD可真是扶摇直上，如今都是张部长的顶头老板了。” “你最好习惯称呼张副社长。”池昌侐看了眼大楼上最显眼的广告牌，以自己都没什么信心的语气问经纪人，“我们能见到韩PD吗？” 经纪人表示，“你也叫韩社长比较好。”他觉得，“应该见不到，这个项目的制作人是张副社长，社长没工夫搭理我们吧。”想起来还有些懊恼，“早知韩社长能走到这一步，当初.....” 当初已经变成了昨日，今天池昌侐没见到韩社长。而韩社长，在跟另一位男艺人见面。 “你这个办公室够豪气的，比我们社长室大一倍都不止。”李明浩初次进入‘社长’室，四处看，跟来参观的一样。 韩沐妍看他进来后，秘书把门都关上了，有些好奇，“你一个人来的？” “我要带几个人来？”李明浩往沙发上一倒，四肢大张，摆出一副嚣张脸，让社长可以开始了，“来吧，说服我，为啥要跟你合作？” 被他逗笑了的韩沐妍从办公桌后起身往他那走，“你现在很嚣张么。” “拖您的福。”李明浩坐起身，翘起腿依旧维持嚣张造型，“上个月，三大台陆续给我发了邀约，我跟金绣贤貌似被他们当成能出口大陆的王牌，那合约金，一家报的比一家高。到你了，你能给出什么价？” 韩沐妍坐到他对面，乐呵呵的报价，“单集一亿。” 一秒做直的李明浩让她搞清楚，大爷我已经不是昨日的少年，“SBS穷成那个鬼样子都能报出单集一亿二！” 笑容明显变大的韩沐妍反问，“KBS给多少？” “一亿....你管人家给多少反正比你高，不要想套我话。”李明浩让她好好说，“态度摆正，我现在很值钱知不知道。” 喷笑出声的韩沐妍，笑得太开心，笑容过于灿烂，搞得李明浩都装不下去了，也跟着笑起来，笑着抱怨，你怎么现在才出现！ “SBS最先找上门，单集一亿二，我经纪人差点就签约了，还是社长拦住，想着再等等。等我知道的时候，MBC和KBS都出现了，就你没出现。”李明浩讲起来都郁闷，“我等你半个月了，你要是再不出现，我真跟KBS签了，到时候你就哭去吧！我就是你得不到的男人了！” 男人抽着纸巾递给眼泪都笑出来的女人，持续输入段子，“你说说你，也不知道在磨蹭什么，早点来找我啊，我等你等的还以为你劈腿了呢。我们社长这半个月就差去找私家侦探盯着金绣贤，生怕你不找过来是他们截了胡，公司上下这半个月吃不下睡不好，都怪你，你个渣女，撩了又不负责。” 渣女擦着眼泪勉强在笑声中挤出一句，“你就那么肯定我一定会找你啊？” “废话，你现在最需要已经在大陆市场有基本盘的艺人，你不找我找谁，金绣贤？他就那部剧火的时候热度高，剧播完，热度消了，我还是压他一头。某人不是说过么，我才是符合所有审美标准的帅哥，他那种吃审美。”帅哥再度嚣张起来，“你别光顾着笑，报价，快点，这次轮到我宰你了，终于轮到我了！” 韩沐妍笑得脸都酸，双手揉着腮帮子，让段子手收了神通，聊正事，“我价格咬死的啊，单集一亿。” 这话李明浩听不懂，“单集一亿我不会签的，我们社长都不会点头。事前制作相当于我要空出至少四个月配合拍摄，所有行程都会断，消失四个月对人气本身就有影响，更别说推掉的商演广告，公司不可能亏钱让我拍摄。” “导演陈赫，作家朴恩智，女一是全智贤。”韩沐妍让他自己考虑，“我是这个项目的制作人，男一的报价只有一亿，不会再高，你看你签不签。” 陈赫（真叫这个名字！），一流的导演。过往作品里的爆款剧很多，李明浩还跟他合作过《城市猎人》。 朴恩智，不用过多介绍，《来自星星的你》就是她的作品，同属于一线作家。 全智贤就更不用谈，一直都是韩流代表人物之一，去年还因‘星星’在大陆大爆。 就这个项目配置，韩沐妍调侃男艺人，“我没把价格压到五千一集，已经是我真心相待了。” 李明浩就很烦，再度倒向沙发却不是嚣张的姿态而是郁闷，“他们都说什么你是赌狗，可为什么我见到的你，从来都是不打无准备的仗？” 做计划从来都是一环套一环的韩沐妍跟他分享，公司新年的小计划，以及，“好作家都在我手上，他们如果不想跟我低头，又要兼顾快速推进项目，那只有找导演和演员这两条路，导演我基本也都签下来，他们就只有你们这一个选择。” “但这一行，真正出头的演员是不可能只想赚快钱的。你不就是么，真谈来钱快，拍广告不比拍电视剧划算。作品是你们立身的根本，我有好作家，好导演，连好搭档都找来了，你会舍弃我这个黄金团队，就为那三瓜两枣的去跟KBS的青铜局玩？” 韩沐妍让他别折腾了，路已经给他选好了，“签约吧，单集一亿。” 仰头一声长叹的李明浩缓缓坐直，很是郁闷，“我没让社长来，他急吼吼的要来签约，说什么跟你混有肉吃。我说我要来打劫，结果被你打劫了，这日子还怎么过，我肯定会被社长嘲笑的。” 韩沐妍已经在嘲笑他了，“你哪来的勇气想着来打劫我？” “你给的啊。”李明浩嘟囔着看她拿烟，伸手示意也要，接过后叼在嘴里，含糊的说，“不是你说的么，只要一年，我们就能平起平坐。一年早过去，我为什么还低你一头，你这个骗子。” 骗子犹豫座位的问题，突然想起来，早前有两个‘老男人’坐在帅哥的位置，撅着屁股给她点烟。 还在持续嘟囔明明自己已经混出头了还是被‘欺负’，感觉几年都白混了的李明浩，看她坐得好好的突然翘起腿，手夹着烟放在唇边，用眼神示意他看桌上的打火机。 顺着她视线看过去的李明浩不解的回望她，打火机怎么了？韩沐妍上下晃动手里的烟卷，你说呢？ 懵逼一瞬后，李明浩笑出声来，“哇~韩大社长，您现在是真厉害啊，要小弟给您点烟？” 韩大社长抖着腿冲他挑眉，那你干不干？翻了个大白眼的小弟还真拿起了打火机，但是给自己点，吸了口烟后，还故意冲她吐。 大笑出声的韩沐妍抽走唇边的烟，吐槽，“你们这些艺人红了是真嚣张。” 嚣张的艺人没把火机给她，反而起身绕过茶几走到她边上，坐在她的沙发扶手上给她点燃了，顺便怼回去，“我们两到底谁嚣张，你打劫我好不好，你去市场上转一圈，谁好意思跟我开价单集一亿，我都不带搭理的。” 到底还是享受到了帅哥点烟待遇的韩沐妍，侧身斜靠着沙发仰头笑他，“那你到底签不签？” “签。”李明浩靠着沙发望着窗外的楼宇，突然跟韩沐妍讲，“短短两年，我真没想到，你的办公室窗户外都能看到KBS的标志了。” 社长办公室的窗户外，远处有KBS电视台的大标志。如果在地面走，两边还是有点距离的，但是在空中，直线距离就是眼睛就能清晰的看见。 韩沐妍跟他一起看那个标志，同他讲，“我特地选的地方，从我入行满世界都跟我说，我得跟电视台低头。我选办公室时，就想坐在这里看着所谓的三大台领头羊，什么时候会冲我低头。” “这就是你满世界树敌，弄得我们社长都担心跟你合作风险和机遇并存的原因？” “是啊，想让别人正眼看你，你就得证明，你拳头够大，足以跟他平起平坐。” 轻笑一声的韩社长告诉艺人，“制作公司跟经纪公司是一样的，经纪公司想要壮大也得踩着同行的尸体，我们这一行不都一样么，有资本才能挺直腰板说话。” 在艺人的领域已经有了资本的李明浩也跟韩沐妍分享，“我入股了公司。” “那你加油啊~”韩沐妍笑看他，“合作愉快，李社长~” “没有经营权，只是入股。” “行吧~李明浩xi。” 伸手左手的韩沐妍冲他笑，“合作愉快~” 换手拿烟的李明浩也握住了她的，说的却是，“我迟早能打劫你一次！” “那你加油~” 阳春三月，春光正好，握手的伙伴们笑成一团。而这个三月，有更多的人笑不出来。 SBS的部长办公室没办法从窗户看到别家电视台的台标，屋里的人只能隔着办公桌，看到别人家的副社长。 文东善觉得宋景是小人得志，“二、八？还你们八？你以为我是你啊，这种合约都签？” “投资比例也是这么算，我们出七成。”宋景很斯文，纯然是友好合作的态度，“总预算三百亿的项目，我们出两百一十亿。作家和导演都由我们提供，你们只要负责演员和基本团队构建以及片场，真算起来，你们几乎不花钱。” 来谈合作的宋副社长一副我是为你考虑的模样，“台里本来资金就困难，还要搞事前制作，压力都在你这边。你又不是我们社长敢豪赌一场，大家都那么熟了，我也是来帮帮你，钱我们出，制作人是你，台里能控场你面子上就过得去。我们合作，对你只有好处，那我们也不可能做亏本的生意，二八分，是双赢。” “当然，三大台呢，如果SBS不想合作，我也不介意去找其他家。MBC肯定想合作，他们也穷得很，双赢的买卖，他们肯定愿意做，你说呢？” 脏话就在嘴边硬咬着牙憋回去的文东善，僵着脸回了一句，“我再考虑看看。” 非常满意看到他那张‘死人脸’的宋景，施施然起身走人，随你考虑，有你求我的时候。 门关上了，屋内的文东善才骂出声，还不敢声音太大，大了外面就听见了。 文东善最近很悲催，先是被台长指派搞事前制作，接着是找不到作家，后来连导演都找不到了，再加上台里说是预算有两百亿，实际上钱只有二十亿在他账上。后续的钱什么时候打过来很难说，他去跟台长试探款子的时候，台长反而说起，宋景以前项目没影的时候都能拉来赞助，为什么他不行？ 这问题问得文东善都想骂娘，什么叫他不行？是宋景先撬了墙角好吗！那崽子是带走了一串品牌方的，虽说那边不是不跟SBS合作了，但每年各家公司的公关费都是有额度的，不是敞开供应，那边都签了好几家了，大牌全揽过去了，他还做个屁啊？ 如此悲催的情况下，如果来谈合作的人不是宋景，那他能铺上红地毯迎接大金主。偏偏来人是宋景，金主的到来不纯粹是给钱的，还想从他空荡荡的口袋里抢钱回去，这NM怎么签？哪怕是三七都能谈啊，二八根本签不了，他没有这个权限，得去找台长点头！ 可他要是真去跟台长说，他和宋景的交锋落了下乘，那他以后还怎么混？ 这不就巧了么，KBS的部长室也在发生同样的剧情。 张世元的态度比宋景好多了，好到朴轩宇一度以为他是来道歉的，还是带着豪礼来展现道歉的诚意。直到张世元说，投资比例对应的是分成比例，我们出了七成的钱，就要七成的分成。 “三七分？”朴轩宇给气笑了，“你跟着韩沐妍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狗胆包天啊？你有资格跟我谈三七？” 张世元很是抱歉的讲，“社长给我的底线是三七，如果您这边不能谈我就只能去MBC了。您也知道，宋景也在公司，他对SBS还是有些惦念的，他想把这个机会带去SBS，多少能帮点忙。可我这不是想着，我们才是老交情，所以先来找您，可您要是觉得不行，我也得赶紧去对接MBC，不然社长会以为我没他有本事。” “别TM跟我来这套，你....”朴轩宇讲到一半，发现他在看表，板起脸，“你干嘛呢！” 看了眼时间的张世元愈发抱歉的讲，“我有点赶时间，还约了MBC的人见面，您看？” “滚出去！” 张世元堪称谦卑的出了门，却在走廊上，光明正大，慢慢悠悠，在众人的视线下晃悠去了二部的办公区。秘书迅速汇报一部部长，朴轩宇直冲二部的办公室，到了门口直接被拦住。 门外一部的部长暴怒的吼声能清晰的传到门内，门内的张世元却好似听不见，只跟对方说，“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看要不要合作。” “三七有点....”二部的部长也好似听力不行，同样只跟对方说话，“四、六我现在就能跟你签，但三七，你知道规矩的，那得台长点头。” 张世元就是知道规矩才来踩线的，“你有老板我也有老板，我老板的底线是三七啊，不然我真得去找MBC谈，这个价格他们会点头的。” “这样，你给我两天时间，等我把项目从朴轩宇那抢过来，我们再谈。” “行，我等你两天。” 两天后，副社长们齐聚社长办公室，韩沐妍问他们选定了合作方没有？ 老狐狸们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MBC。” 韩沐妍微愣，转瞬就笑了，笑骂他们，“你们俩够阴的，这时候跟MBC合作，消息传出去，文东善和朴轩宇都得倒霉。” 这话张世元不认，“我也是为公司考虑，KBS和SBS我们两都去过了，圈内已经有风声传出来我们要跟他们联合制作，只是在选哪一家合作。MBC那边也听到了消息，他们都来主动联系我了，三七的价格都开出来了，我没理由不合作啊，这个价格KBS不会接受的。” 宋景听了就笑，“MBC联系我二八~”哎嘿，我赢了！ 一个扭头的张世元瞪他，你说啥？！宋景耸肩，没本事就闭嘴。 韩沐妍给宋景竖拇指，“那下一个签约的合作方你定。”再看张世元，“赢家说话啊。”你加油。 憋屈的给自己找补的张世元即是解释，也是懊恼，“我还是出来太久了，更习惯于制作公司的考虑方式，还觉得三七已经很过分了，没想到.....” “可能是你谈的方式不对。”宋景罕见没有奚落他，反倒教他，“不要把重点放在我们会分多少走，而是会给他多少钱。我们是跟人谈不是跟电视台谈，事前项目这口锅如果砸在我的脑袋上，我都会有压力。部长说是说代表电视台，但我们依旧会先考虑自己的立场，之后才是台里的立场。” “假设我还在SBS，你代表公司来跟我这个部长谈，那你要跟我说的不是SBS能得到什么，是我能得到什么。我能压力骤减，我能收获即便项目砸锅，我的地位也不会动摇。因为我只要保证台里不亏本，我就赚了。至于台里能赚多少，不在我的优先范围，我们肯定是先保自己。” “而你只要能说服我，我就有办法去说服台长跟你签二八。解决问题的方法从来不是解决问题本身，而是解决创造问题的人。”常年在体制内混的宋景，这把是凭借对人心的洞察赢了。 张世元也是难得的输了就认，也没再辩解，反而跟他讲，“我去KBS的时候，一部二部我都去了，想让他们内部打一场，方便我们压价，你觉得这个方法怎么样？” “我觉得你们两可以出去讨论，”韩沐妍表示我还在呢，“掐的时候旁若无人，好起来还是旁若无人，你们俩可以去当欢喜冤家。” 两人都被这个词恶心的鸡皮疙瘩直起，怨念的看向社长。 韩沐妍就笑，“出去吧，别耽误我时间。”说着想起来，“后天我飞大路，去给你们开第一枪。我这枪开响了，枪声就是竞赛开始的讯号，以我为基准线，你们可以开始发力了。公司两个副社长太多了，年末各自手上的项目结算，谁盈利更高，谁就是唯一的副社长，有问题吗？” 张副社长有，“你之前一直不喜欢我们吵架，我们好不容易和好了，你又想让我们掐起来？” “我就说老板都一样。”宋景也有说，“同级的人就不能关系太好，创业公司尤其这样，要分庭抗争，才能让老板平衡各方。” 老板觉得这两人的宫心计玩得是无聊，“别给我搞那么多幺蛾子，正规公司运营方式，正常竞争上岗。我确实不需要两个副社长，暂时也没办法从你们俩中选出能强一头的人。那就你们俩各自像我证明，你们比对方厉害，值得更高的工资和更好的待遇。” 韩沐妍看向宋景，也是罕见的严肃，“我这里不是电视台，我们公司一切以能力说话。会不会做人对我来说不重要，你也不需要讨好我，你只要有能力，我让出社长室给你坐都没问题。”再看张世元，“前辈，奋斗啊，搞他！” 被搞的宋景给逗笑了，“他搞不过我。” 张世元也是笑，冷笑一声，“试试看啊。” 两人再度出了社长室，还是各有去处，还是背对背各走各的，不过这次的脸上的笑容隐隐有些战意呢。 而社长呢，已经飞往大市场。 三月初，‘鬼怪’过审，与SBS有合作的媒体开始洗白早前被列举了数宗罪的韩沐妍。韩沐妍也接到了文东善的电话，后者跟前者说，这是我给你的礼物，我们要不要聊聊联合制作的事？ 韩社长表示，这事儿我不管，你去跟宋景聊。 三月中旬，‘鬼怪’上线，韩国首播收视率就破了17，明晃晃的大爆之相。大陆那边点击率更是直接破亿，短短两天，破亿，已经爆了。 与此同时，MB Air联合召开记者会，宣布双方即将联合制作新项目。这次的记者会给KBS和SBS的两位部长带去的打击不用赘述，只要知道副社长们在忙到连吃饭的时间都得掐着点的情况下，还各自在办公室浅酌几杯，就可以想象了。 三月末，‘鬼怪’在大陆网站播出点击率破三十亿的新闻成了韩国的热搜，KBS和On Air联合召开记者会宣布即将合作的消息，就挂在热搜第二。 同一时间，文东善请宋景吃饭，饭桌上，二部的部长好似回到了从前，举杯敬向前任一部部长时，杯子又低下去了。 四月，就在愚人节当天。韩国电视圈迎来比愚人节的玩笑还夸张的消息，On Air的韩社长，签下了再度刷新版权出口记录，甚至以还没开机的项目卖出的版权，单集五十万美金的又一轮天价，让业内从上到下都服了。 随后，SBS和On Air召开联合记者会，宣告双方合作。到此，三大台都被On Air收入囊中。至此，业内开始期待，制作公司领域的权利划分，众人默认，On Air即将成为第四大制作公司。 而在外面跑了一个月才回首尔的韩沐妍，对她的两位职员说。 “五十万，我画下的基准线。你们俩只能更高，懂吗？” 副社长们不懂，也没那个底气懂。 宋景让社长不要提非人类的要求，人类达不到，“我可以保证过四十万。” 张世元左看右看，他好像给人类的队伍拖后腿了，“要不还是当部长吧，部长也挺好的。” 眼含鄙视的非人类一次性吐槽他们俩，“就这点出息，你们还好意思跟我玩花活，干活去吧！” 第N次出了社长室的副社长们，第一次在门口没有分开，而是一起往茶水间走。 走廊上靠得很近的相声二人组的对话是.... 宋景：“你听没听说有人给我们社长算过命，说她命里带财。” 张世元：“我听说她是天降紫微星，能带所有人发财。” “那要不，下次你去抱一下社长，我再抱你，蹭个光环庇佑如何？” “你为什么不去抱，我抱你也行。” “你不是说你中等偏上，我只是下等，社长喜欢帅哥。” “谢您抬举，我高估了自己，我也是下等，您上，我给您加油。” 第242章 第三十六章 四月,‘鬼怪’在中韩两地播得如火如荼，热搜连番上，毫不夸张的说，在韩国都屠版了,一时之间满世界都是讨论这部剧的人。 四月,韩沐妍带着被圈内誉为‘非人类’的战绩回到首尔。她自己没觉得自己的战绩有多了不起，这在她看来都是‘厚积薄发’,凭借多年努力才走到今天的不是突然就刷出什么大新闻。但整个世界都在给她传达,你已经是非人类的讯号。 最明显的改变是,三大台的台长陆续约她见面。还不是要谈任何具体的商务合作，就是喝茶、喝酒，乃至于就喝杯咖啡聊聊天的见面。 KBS的台长说，我下个礼拜跟□□的长官约了打高尔夫，你要不要一起来玩玩。非常友好的想要跟韩沐妍传达，来交个朋友吧，我给你介绍人脉。 MBC的台长说,明年‘放通委’可能要变更广告限制条约，我提前拿到消息,想弄个酒会打听一下，你要不要来,一起来玩玩，聊聊天。同样是无限友好的传达,好朋友,资源大家一起分享。 SBS的台长说,我们今年搞的作家甄选，你有没有兴趣来当个评委啊，玩玩么,放松一下，一直忙也伤身体。还是非常友好，都已经敞开内部资源了，最友好的一位。 全世界都在跟韩沐妍传达友好的讯号，世界突然被真善美包围了，满世界都是好人，韩社长哪还有什么敌人，全世界都是她的朋友。 朋友多，酒局就多。但在四月的酒局里，韩沐妍喝得很少，她已经不需要用能喝去跟被人套关系了。 而这一系列的改变让韩沐妍恍然发现，原来走到这一步，她才是真正有资格坐在了牌桌上。而不是她以为的，早在‘鬼怪’卖出去之前，她就已经有资格了。 怎么说呢，果然大家都很现实，赚钱本事卓绝的韩沐妍是全世界的敌人，因为她吃独食。但有本事带大家赚钱的韩社长才是所有人的朋友，因为世界就是这么现实。 世界现实到韩沐妍在五月都怀疑，她就叫‘韩社长’，这就是她的名字，已经没有人称呼她本名了，一个都没有。 五月中旬，【OnAir】又有一部新剧即将杀青的消息，让三大台轮番出动，主动找上门要合作。负责这个项目的宋景三不五时给社长汇报喜讯，咱们又赚钱了。 社长则盘算着，她得抽时间去一趟她负责的剧组，要不然接下来会很忙没工夫管那边。那边的导演打电话给制作人开玩笑说，我们在公司就是孤儿团队，压根没有人管我们的。 抽了一天时间飞济州岛的韩社长去给‘孤儿们’探班了，而得到通知说社长会来的剧组暂时放假半天，准确的说就几个小时，提前定了餐厅，等社长来，再送走社长，休息时间就结束。 项目远还没有到能开机的时候，但整个项目组已经在高速运转。大部队都在济州岛这边，一方面是定景，内部还在纠结是在济州岛拍，到时候用特效，还是拉着整个组去国外拍实景搞真正的大制作。另一方面是女一全智贤在这边的潜水基地练习泳技和下潜，李明浩也跟过来配合全智贤的时间一起磨剧本。 本子是关于美人鱼和‘骗子’的故事。全智贤是美人鱼，她需要花大量的精力去习惯美人鱼在水里的状态。李明浩需要练习的是骗子的职业技能，魔术，这玩意儿倒是不挑场地，在济州岛跟在首尔没区别。不过他推了所有的行程专注筹备拍摄，如果在首尔有很多应酬躲不掉，躲到济州岛来怎么都能有个借口不去。 总之，主创们都在济州岛，韩沐妍也就来了济州岛。 五月的济州岛是最佳的旅行时间，天气不冷不热，初夏的海风，晒得人暖洋洋的阳光，还有美妙的海岸线。从机场到往潜水基地去的路上，韩沐妍都忍不住按下了车窗，望着海景，享受片刻的悠闲。 组里订了个海边的餐厅，主创们提前到达，坐在户外的草坪上等着即将到来的社长。 正在跟导演他们聊天的李明浩频频看表，有些走神，等时间差不多了，视线就不自觉瞟向停车场的方向，直到看到了人，先跟大家示意社长来了，话都没说完人已经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凭借大长腿往来人那去。 其他人都慢他半拍，但也都跟着站起来要迎。远处看到他们站起来一排人的韩沐妍，冲他们拜拜手示意不用那么夸张，安生坐着就行。没走几步的众人都坐回去了，而已经‘跑’出了餐厅的李明浩却加快了速度跑向来人。 初夏，上午，餐厅不远处就是海景。阳光照在海水上，铺陈一片波光粼粼的金色浪花，碧蓝的天空下，男人跑向女人。 望着那边的作家突然来了灵感，对女演员说，“那就是你想知道的人鱼的状态。” 一直没回神的全智贤疑惑的看向她，“什么？” “人鱼对男主的爱恋，就是这个状态。”朴恩智跟她解释，“你就记住他那个状态，那就是对的。懵懂、阳光，爱而不自知，这就是人鱼前期的状态。你只要见到他，必然是奔向他的，他象征你所有的欢欣，你会雀跃的奔向他。” 这次听懂了的全智贤看向远处已经‘接头’，不知在聊着什么的男女，表情有些古怪，“你是说，李明浩对韩社长......爱而不知自？” 作家一愣，堂皇的笑开，“不是不是，我是说那个画面的呈现，就是他疾走、小跑，然后.....”表情也变了，我艹？！ 旁听的导演让女士们清醒一点，你们两在脑补什么，合理吗，“我都不说韩社长有没有想法，光李明浩，他全身上下哪里跟爱而不自知这句话有关系？那人从头到脚写的不都是浪子，你们俩八卦都不过脑子的吗？” 女士们面面相觑，好像是这么回事，转而聊起正事。 朴恩智再度提起‘人鱼’，“人鱼本身就是懵懂的，对人类社会的一切都很陌生。那份懵懂在男主面前是一种介于小女孩和奇特生物的感觉。”转向导演，“在画面呈现时是那种懵懂青涩的爱恋。” 导演沉吟片刻，“你的意思是，爱情会让我们回归少年？” “差不多。”作家表示导演理解的没错。 女演员幽幽冒出一句，“这场对话再继续下去，我八卦的心就安耐不住了。” “要这么说....”作家坏笑一声，“我也很好奇李明浩刚才为什么跑得那么欢快。” 绝对算得上‘欢快’扑过去的李明浩到了人前一个急刹，人都没站稳就开始炫耀，“我会魔术了！”厉害吧！ 韩沐妍被那张大男孩炫耀新技能的脸给逗笑了，“你颠颠的跑过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个？”他还以为他见到‘骨头’，跑得皮毛都迎风飞扬，整个人写满了欢欣雀跃。 “不厉害吗？”李明浩觉得很厉害啊。 韩沐妍觉得他能幻化一只大型犬，“很厉害。” “是吧~超厉害，我超有天赋。”李明浩现在才想起来扒拉头发，边转身跟着韩沐妍往回走边跟她讲，“教我魔术的老师都说，我如果不干艺人可以去魔术圈。” 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的韩沐妍说，“确实可以，魔术师也是表演者，卖相也很重要。” 甩了下头发的李明浩对自己的卖相很有信心，转而就跟她分享起魔术的一些小窍门，韩沐妍听着还蛮有趣的。 不远处，奇幻的八卦让整张桌子的人都笑了，没人信，只当个玩笑话。而当‘八卦’的主人公们来到桌边时，已然没人提起，大家一连串的打招呼，再坐下边吃边聊。 制作人难得来一次片场，不是来玩的，是来解决问题的。韩沐妍让作家和导演有什么犹豫不定的事，都可以跟她说，她来拍板。 目前组里需要老板决定的事就一条，是用特效创造人鱼生活的奇幻海洋，还是去国外真正有异国风情的海滨城市拍摄。 这个项目总预算两百五十亿，目前还没正式开机，但所有制作费都已经回本。这个消息对团队而言自然是好消息，但也让导演和作家的压力变大，生怕出来的成品不如预期，配不上目前堪称‘传奇’的地位。 搞特效不是为了省制作费，好的特效也很贵，导演纯粹是考虑特效能达成更好的画面呈现。而作家的想法是，实景更容易让观众代入，特效搞得再漂亮都假啊，实景就不一样，去海外拍更好。 韩沐妍听了导演和作家的话后，询问演员们，你们怎么看？全智贤思索后讲，还是实景更容易让她进入角色状态，李明浩也赞同，对着绿布拍总归差点意思。 “那就实景。”韩沐妍定了，看向导演，“尽快找人去瞰景，世界之大，一定有能让前辈满意的地方，实在找不到，我们再商量要不要用特效。”转向作家，“如何？” 作家自然点头，导演也赞同，这事儿就这么过了，剩下的都是小事，不用老板，导演和作家都能搞定。 就吃了个饭喝了点红酒的韩沐妍看时间差不多准备走了，众人一起送走了社长，整个过程没什么特别的，所谓的八卦也早就被众人遗忘。 当晚，韩沐妍收到了李明浩发来的一个小视频，后者在给前者展现他的新技能，纸牌魔术。就是让人随便抽一张，他猜人家抽得是哪一张牌，随着小视频一起发来的信息还有，下次我们见面，我让你见识一下大魔术师。 大魔术师还在努力练习中，而韩社长则是在这段时间，广交朋友。没办法，真的太多人想跟她交朋友。 六月末，【OnAir】再度有新剧要杀青的消息，让包括三大台在内的所有电视台出动，因五月的那部剧已经出口大陆，单集四十一万美金。 如果没有‘非人类’刷新的新历史，那今年真正刷新历史的就是人类宋景。而不管是‘非人类’还是‘人类’都隶属于【OnAir】，这块招牌被打磨的金光闪闪，自然所有人都想来蹭一波财富光环。 那几天张世元走路都带风，还跑来跟社长说，我们要不要签一个导演？ 副社长所谓的签导演是指公司跟导演签长约，签下这个人作为人才培养，而不是单独合作一部作品就拉倒。 “你想签人？” “你不想？” 张世元觉得公司迟早要签人，不如就趁着发现了人才的时候果断签下，“申元浩之前只是个综艺PD没错，但他的控场能力被综艺打磨的很好，我去盯过他一段时间的拍摄，不放心新人。以新人论，很有点意思，意外的有天赋。他那边也快杀青了，正好有作品要上，在他还是新人的时候签，比他的作品上了再签更好谈。” 这话讲得韩沐妍想笑，这人还真是‘伯乐’，很会挖掘人才，不过，“我们可以跟他签部头约，签人就没必要了。” “为什么？”张世元不解，“你介意他是KBS出身？”要是论培养自己的人才，那当然是从一张白纸养起对公司的忠臣度最高。 韩沐妍摇头，“我没有签人的计划，以后都没有，导演、作家，这些都没有，我就想要一个纯粹的制作公司。” 张世元听不懂了，“你是说就算我们真正成为第四大，你也不准备养创作团队？”那我们以后拿什么跟别人竞争？纯靠对外合作，那资金压力会随着公司的体量壮大翻倍叠加的，不合算啊。 培养自己的人才储备是所有在创作领域的公司都会做的事，本质上就是增加同行之间的竞争力。比如一个小作家养成大作家，那即便作家出去单干了，彼此之间的香火情，也会让作家在挑选合作方时，更偏向老东家，怎么都是知遇之恩。导演也是一样。 当公司的体量大到一个‘极限’，比如三大台，比如三大制作公司，他们互相之间的差距已经微乎其微，此时拼的就是谁的人才库里拥有的千里马更多，就更能压缩制作预算，或者说是更容易出精品，未必能保证赚钱，但运作项目的风险会被大大降低。 换句话说，大公司不养创作团队，非常奇怪。 韩沐妍刚想解释自己为什么不想养，张世元已经改了说法。 “那我们就不签人，签部头约。”不需要社长解释缘由的副社长讲，“新人期是创作灵感最旺盛的时候，精力也更强，我们签他五部部头约？还是三部，先把油水炸出来，之后再看，你觉得呢？” 社长觉得，“虽然我很开心前辈如此信任我的判断，但你倒戈的也太快了吧？” 张世元抿唇笑开，很坦率的跟社长讲，“按照我的经验，不养团队以后会有麻烦，我们总不能每次都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签人。这个放在在扩张期用来抢人没问题，等进入平稳发展期，被拉高的物价对我们就没好处了。人心到底善变，今天我们签他们用几千万一亿的数字，明天再说你们不值这个价，那必然会让他们不爽，乃至于倒向其他人，跟别人合作。” “不过，我入行快一十年了。这一十年里所有积累的经验，在加入公司这半年里全部被推翻。你带来的是翻天覆地的改变，半年前我就是做梦，做最美的梦，也没想过有一天我能被三大台的人求着合作。事实证明我的经验都只是禁锢我的东西，你才能开天辟地，那自然是按你的来。” 开天辟地什么的，这种评价哪怕是韩沐妍也会羞耻。 张世元却在笑，调侃‘别扭的少女’，“不止是我这么想，全公司都是，你没发现公司里的大家都很积极么？”副社长跟社长说，早前不会说也没必要说的担心，“我跟宋景都很怕公司出问题，满世界挖人的好处是，员工来了就能干活，不用重头教。但坏处是，团队之间的粘合力不强，彼此都按照自己的来处拉帮结派。” “像我是绿蛇出来的，所有出身制作公司的人都会想到我这个团队来。宋景那边也一样，出身三大台的说话就更硬气。我们之下还会细分，谁是哪家公司的，谁又是哪家电视台的。之所以会分的那么细，就代表员工对公司没有归属感，不认为他们已经到了新公司就应该融入新公司，而是更适应跟所谓的熟人团结在一起。” “我们在告诉发展短期内自然没问题，毕竟大家也都是刚加入公司，归属感也得慢慢培养。怕就怕公司进入了平稳期，大家的归属感还没培养起来，那很容易出现团队磨合的问题，进而引发内部矛盾。” “我跟宋景都认为这未来会成为大麻烦，却一时解决不了得靠时间慢慢磨。但半年而已，半年都不到，很多人加入公司都不到三个月，底下的人都已经在幻想，等我们有新大楼时，我们就有自己的食堂，不用大中午的得到外面排长队才能吃上饭，休息时间都用来排队了。” 最近见得不是台长就是社长的韩沐妍楞了一下，这是她忽视的细节，让对方详细说说。 公司内部有很多对创业公司而言堪称奇幻的向心力，是内部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公司必然会越来越好的向心力。而这些都体现在，一些细碎的小事上。 比如，夏天来了，中午渐渐热了。不少人中午出去吃饭回来，都会聊起，等公司以后有食堂，我们就可以怎么怎么样。 而有食堂就代表会有独立的办公楼，南韩所有算得上大型的公司，不论什么行当，由小变大的最直接改变就是，公司拥有独立的办公楼。不是一层楼，是一栋楼。 那栋楼是公司买下的，公司拥有的不止是楼还有土地。地盘都是自己的了，那公司自然会在这块地盘上屹立不倒。 韩沐妍还真没想过要买楼这件事，贫穷限制了想象力。但她现在好像是可以买楼了，那就买栋楼吧，她个人买，租给公司。 社长的个人资产如今是暴涨，不是公司的资产，公司归公司，说得就是她的资产。所有在运行乃至于已经开始出售的项目，她都有挂职，都有个人版权分成，还是全渠道分成，这让她发了笔不小的财。更别说，公司是她独资，也属于个人产业，那就是更庞大的一笔数字。 举个小例子，王女士最近都变成女富婆了，能让女儿成为一个小一代的富。这倒不是韩沐妍做了什么，而是不知何时，公司里的人知道了社长妈妈开的花店，那只要公司内部有任何需要鲜花绿植的地方，包括拍摄用的道具，都会找王女士购买。 这事儿在韩沐妍知道的时候，亲妈已经能带着女儿去看房子，豪气干云的说，我给你买了当嫁妆。大平层，绝对的豪宅，还能看到江景，要不是女儿拦住了，王女士甚至都没打算贷款，要全款买，现金，非常壕。 韩沐妍把她的个人账目和公司的账分得很开，但公司里只有崔莹雪知道，老板一直在薅公司羊毛。说起来崔莹雪也不理解为什么老板这么做，他们又不是上市公司有很多股东，也有很多盯着账目，老板想搞点钱还得左绕右绕的。 但老板是这么安排的，崔莹雪就是这么做的，打通各种流程为填充老板的荷包尽心尽力，并且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至于老板为什么要那么做，崔部长不用知道，她也没有去问过，她只要听吩咐做事就行。 听吩咐做事的崔部长，以社长个人名义同银行贷款，在国内底价最贵的富人区之一，也是各家电视台和大型企划社剧集的汝矣岛，买下一栋楼后。再用公司的名义租下，给老板还贷款的同时，用公司的钱进行内部装修。同时通知大家，咱们很快就要有新办公楼了，你们各个团队内部商量一下，看对新办公室有什么期待，我们好看看能不能实现。 七月，宋景卖出他手上的第一部作品，单集四十五万美金。这事儿没让宋景多开心，他其实暗搓搓还是想跟老板拼一下，挑战一波非人类的高度么。可惜失败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宋副社长去跟社长说，我要部长级的办公室至少比我小三平。 韩沐妍很无语，“你就那么肯定张世元凉了？” “凉透透的。”宋景跟她八卦，“张世元那边卡在了32万，死活上不去，他都要疯了。”顺带一说，“我估计那边也没钱了，这才半年，我们卖了三千多万美金的出口量，他们市场再大，吃下这一口肉也费劲。” “你想太多，那边有的是钱。”韩沐妍也同他分享，“光‘鬼怪’那一部剧就让他们赚了快三亿。” “....美金？” “....RMB，哪有那么夸张，还美金呢，抢劫啊。” 被吓一跳的宋景默算币值汇率，还是被吓到了，捂住胸口轻吸了口气，按照买剧的价格算，这就是，“八倍、九倍...十倍的营收？” “九倍差不多。”韩沐妍想想都羡慕，“人家才是有钱人。”我好穷啊。 宋景精神一震，“他们赚那么多还跟我压价？！”贪婪的资本！ 也觉得资本很贪的韩沐妍却说，“你消息有误，张世元不是只能卖32万，是他想着积少成多。你跟我卖出的高价签的都是独家，他那边不想签独家，要签抢先放送。等一家播完，后续还能卖。别说我没提醒你啊，积沙成塔，我可不看一部剧的收益，年末算得是整年。你要是大意了，今年这一年说不定他能赢，到时候大三平的办公室就是人家的了。” 宋景笑意微收，转换话题，“为什么他们营收能那么高？这就让KBS发行，也没办法有那么高的营收啊。” “运作方式和赚钱渠道不一样。那边广告可以无限放，片头、片尾，中间还可以做中插。片头的广告甚至能长到九十秒乃至于更疯狂一百一十秒，你看KBS敢不敢插那么多广告，能被投诉电话给淹了，放通委还会警告。再加上他们是视频网站，本身会员费又是一笔钱，还有商品抽成呢。” 听的人羡慕的都要流口水，讲的人表示，这才哪到哪，“他们玩商品抽成很疯狂的，比如一条项链，剧里出现过，本来是人家的商品，品牌还给我们赞助。但他们就跟品牌谈，在剧播出时弹出项链的购买链接，只要从链接点出去购买，他们就有抽成，这才是一笔天价，赚钱的招不要太多，你问问KBS做得到么。” “热播剧带货能力不要太凶，李东旭代言的口红都卖断货了，新闻不是爆过么。”韩沐妍深呼吸一声长叹，她真的好穷好穷啊，为啥这种好事她赶不上？ 双手捂胸的宋景都要心梗了，“这都能抽成？” “何止啊，人家还能开发周边呢，一个玩偶都能卖出....”韩沐妍把话吞回去，这笔钱她分了，项目周边啊，有版权分成。 副社长恍恍惚惚的出门，社长则是打电话给张世元。 “前辈，宋景跟我说副社长室要比部长室大三平，至少三平，你加油！” “.....你故意的吧？” “是啊，加油哦~” “大五平！我必赢！” “好的呢~” 副社长室到底有多大，现在还不好说，今年不也才过半么。 今年韩沐妍四处飞，去大陆反而少。两位副社长都专注攻陷大陆了，她就能去跑一些其他的地方。 还别说，韩流的辐射范围确实广，关键是有国家部门支持，有很多韩沐妍都没听说过的小国，都有版权引进的市场。虽然小国开不出高价，但小国也是给的出钱的，少点是少点，积少成多啊。 这方面是韩沐妍的劣势，穿越前由于‘祖国’的市场足以吃下市场存量，整个行业往外发展的心力都没多少，为那三瓜两枣的奔波没必要啊。穿越后，人脉网的限制，像是她之前去日本，不是背靠TVN就是背靠SBS，以她个人的身份，对方是看不上的。 如今公司有名了，韩社长出的好剧多了，也就在市场上有名了，她需要尽快弥补这一圈的劣势。别的不谈，光说宋景和张世元手上握着的片商资源都比她多，那怎么行呢，老板要有老板的牌面，员工有不代表自己有，打铁还需自身硬。 ‘鬼怪’播完后，制作人满世界飞着聚拢钱财，营收的大头进了公司，小头进了韩沐妍的个人账户。 8月，张世元以单集三十万美金的价格卖了第一部作品，业内对此的态度是，波澜不惊。这数字他们已经看不上了，连张世元都没怎么在意，他在快速组团队去拍下一部作品。 急速扩张的【OnAir】历时八个月后，进入了短暂的平稳期。以金钱所幻化的润滑油，给本该因减速会出问题的马车而重新润滑车架齿轮，现如今隐隐真有些大公司的大气象了。 这个月韩沐妍接到很多来自作家和导演的电话，他们不是来推荐自己的徒弟或者学弟妹，就是来询问韩社长，公司什么时候有签人的计划。韩社长表示，公司还很稚嫩，没长成庞然大物呢，养不起人。 金恩淑以为她在开玩笑，“你们公司现在都能压PAN一头，等年末说不定就从第四大制作公司变成，第一大制作公司，这还没钱养人？” “之前扩张，急需人，养了太多人，你也知道我们公司的工资高于业内平均水平线，再养创作团队，那制作团队的人就得缩减。”韩沐妍给出的不养人理由是，“我不可能现在裁员吧，用完就丢啊，那我成什么人了。” 好像有点道理，但金恩淑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讲起来你养那么多外宣的人干嘛，你们公司公关团队都比KBS的人多了，有必要养那么多啊？” “要开拓市场啊，我一个小公司能有多少资源，人脉网都需要多年经营。我想加速扩张的脚步，就得砸钱堆人，拓展资源库。”韩沐妍说了就笑，“你是想跟我聊公司运作的机制吗？” 微愣一瞬的金恩淑怀疑她想转移话题，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啊，也就顺着换了话题，“但你们迟早要养人的吧，慧英你也是合作过的，签她你不吃亏。” 韩沐妍好似惊讶，“你想让慧英姐签我？她在你的工作室不是更好，要离职啊？” “跟着我是可以，不是没有跟着你的好处大么。”金恩淑说得很实在，“我工作室还是围着我转，像是接连两个项目，我们又签了第三部，相当于一整年就这么过去了。我是赚得多，分到他们手上的就少了。别人听说我有项目也不会再来找我，我也确实没时间带他们一家家制作公司或者电视台去沟通，让金慧英再接个能主笔的剧。” “你们一年出十一部剧，我看也是有用的新人的，李有静是综艺作家你们也让她主笔了，慧英怎么都比她有经验。慧英不缺能力，缺的是愿意点头让她做主作家的人。你们既然合作过，你肯定信任她，这总没错吧？” 思索片刻的韩沐妍也给力句实在话，“我这边暂时确实不签人，如果她需要，我把她推荐给SBS？” “那还不如跟着我呢。”金恩淑很嫌弃，“台里养作家就是养蛊，每年都有内部甄选，新人得获得冠军才能有机会拍摄。其他的都得来年再战，来年再写，精力全用在内耗上了。”说着就想叹气，“你真不签人啊？签作品行不行，明年跟她合作？” 韩沐妍也叹气，“今年所有的作家只要作品没有砸锅，明年都会续约，老团队、老搭档更能保证出品量。我这边也更省事啊，没有空余的位置了，每年十一部是极限。”当她不想弄更多么，市场吃不下，十部都已经要饱和了！ “你想想办法呢？”金恩淑拜托她帮忙，“那孩子只敢跟你合作，SBS不是没有找过来，她不敢。我都不说SBS开价多低的话，光是台里的规矩是剧砸锅作家一定要背锅，她就不敢，真就是老鼠胆，跟着你，借着你的勇气，她才敢去赌一赌。” “哎~”韩沐妍不信，“哪有那么夸张，我跟姐姐合作的时候，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啊。” “你一笔结清作家费就是最特别的事。”金恩淑让她搞搞清楚，“作家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我在新人的时候也担心，剧砸锅了，收入一定会缩减，哪怕合约是那么签，电视台也会找理由拖。如果运气更烂，剧播到一半收视率太低被腰斩，那还有什么作家费可言？你承担了所有压力，让她轻松上路，这很厉害！” 厉害的韩沐妍皱眉，“前辈我说句话您别不开心，没有胆子承担作品制作压力的作家，这辈子都出不了头。圈内推崇作家中心制，本身就是你们也在承担制作压力，如果你们只是写本子的作家，拿钱干活，又哪来的话语权呢？” 道理金恩淑自然懂，可这不是，“那孩子很辛苦才走到今天的。” “我们谁不辛苦呢？您走到今天是顺风顺水，还是我走到今天是....” “你还不算顺风顺水？” 韩沐妍笑了，“假设我是您笔下的主人公，按照正常逻辑线发展，从我在SBS里得罪宋景，这部剧就已经可以杀青了。这部剧还能往下写，是我闯出来的一条路，那时候我是背水一战，如果没有张世元，我现在搞不好在路边卖烤红薯。” 沉默半秒的金恩淑讪笑，“可你不是闯出来了么。” “我还发达了呢。”韩沐妍笑叹一声，“我也是很辛苦才发达的，靠得就是您说的，我承担了全部的压力。既然要聊合作，那彼此的合作理念起码要一致吧？早年我用新人作家，一来是穷，一来是新人好掌控，反正我能出企划，新人只要基本能力没问题，控制故事线的那个人还是我。” “我那时候有时间慢慢跟作家磨剧本，没办法穷么，想发财就得辛苦点。可我都已经发财了，我哪里想不开再回头去跟作家磨剧本，有这个时间，我能做太多的事。金慧英的能力不足以让我签她，您不是也知道么，哪怕是你说的新人作家李有静，她对剧本铺陈和整个故事线的把控力是比金慧英强的，您等她的剧出来就知道，那是非常有天赋的作家。” 金恩淑有点不高兴，她又没说哪个后辈不如谁谁谁，她说得明明是，“你就当看我面子，帮个忙呗，你们一年十一部剧呢。” “姐姐，我一年就是一十部剧也不能把钱扔水里啊。一部剧的预算再低，我起码要砸出七十亿吧？就算五十亿好了，事前制作压款多凶你不知道？事前制作尤其考验作家的功力，那比边拍边播的风险更大，边拍边播还能腰斩，都拍完了只能硬着头皮放，一旦砸锅就是满盘皆输。” 韩沐妍表示这事儿她帮不上忙，“你如果看不上SBS，KBS和MBC我都能去对接，我这边实在不行。或者，PAN，绿蛇，你问她想去哪，我都能帮忙。” “我又不是让你直接签她的作品，是签人，先养着的人。你总归是要签人培养的，养一个已经有基础的不比纯新人要好？”金恩淑有了点火气，“三大台我哪一家进不去，我送个人进电视台很难吗？哪家制作公司又是我进不去的，就你这里事儿多？” 姐姐觉得妹妹变了，发财了就不认人了，就会讲那些大话，谁不会啊。 韩沐妍从来没有变过，“前辈，养人我是得发工资的，我不可能平白无故给人发工资吧？金慧英不是进了公司就有了胆子能承担制作压力了，她依旧需要有人帮她分担，那别人为什么要帮她分担呢？作家拿着最高的薪酬，最大的分红比例，却不愿意承担责任，哪个导演会想跟她合作呢？” “算了算了，当我没说，行了吧。” 带着怒气的金恩淑挂了电话，韩沐妍却在电话挂断后叹了口气。 她们俩其实都没变，金恩淑还是那个舐犊情深，会为了学生低头，为学生考虑的老师。韩沐妍也同样是先顾大局，不会随意为谁妥协的商人。 她们谁都没变，她们只是地位变了。 很多关系，随着地位的变化，也会随着改变。：，，. 第243章 第三十七章 年已过半, 前半年频频出大新闻的【On Air】在八月反而没什么消息。虽然他们又有一部剧在国内上线播出，虽然那部剧收视率还爆，虽然新闻时不时又爆出新剧出口哪哪哪, 单集又是多少多少钱。但那么多虽然里, 确实没有再出现单集五十万美金的天价，或者把三大台一网打尽这种轰动整个圈子的大新闻了。 而小新闻不断却没了大新闻的【On Air】在业内眼中, 就是疯狂的韩社长疑似回归理智, 要重新梳理公司，让公司积蓄力量筹备下一轮扩张。 单以电视剧领域而言【On Air】已经没什么扩张的余地了, 如果他们今年制作的剧都能播出，那市场份额都已经被消化干净。他们想再扩张，除非吞了现有的三大制作公司其中一家, 搞并购乃至于收购。但那是不可能, 因为三大制作公司不单单占有电视剧领域的市场份额。 以绿蛇举例, 他们旗下有电视剧，综艺，广告, 还艺人经济部, 业务范围很广，不局限在电视剧领域，主要运营的产品是电视剧而已。 单算电视剧【On Air】可以冲一把第一大制作公司, 可如果算整体的体量，他们距离第四大都还有段路要走, 业务范围太单一。 换句话说, 业内默认，在八月‘平平无奇’的【On Air】想冲击真正的第四大制作公司，就得收拢资金, 开拓业务范围。比如综艺，比如广告，比如签艺人。这些比如都绕不开一件事，他们得养创作团队了。 电视圈除电视剧之外，最赚钱的就是综艺了。三家电视台的综艺部负责人都老神在在的等着韩社长上门求助，他们被台长、同僚接连提醒，要好好杀杀这位韩社长的锐气。 如果说电视剧市场还有外部制作公司跟电视台抢食，运气好能抢到一口肉吃的可能，那综艺领域，就是电视台的霸权展现的最淋漓尽致的地方，三大台是真正的霸主，绝对寡头垄断，制作公司只能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喝汤，还得求一口汤喝。 涉及综艺的核心创作团队，所有电视台都是自家养人，签的全是人。哪怕头部作家会有自己的工作室，但业内所有数得上的PD都是电视台的人，韩社长要是还想走老路靠砸钱抢作家，那电视台就能做到让她一个导演都找不到，还是得跟他们低头。 综艺部的负责人就这么等着了，等着一定会上门的韩社长来跟他们低头。这可是电视台内部前所未有的，综艺能压电视剧一头的盛况，综艺部门的所有人都很嗨，就指着好好教导，在电视圈搅弄风云的巨龙到了他们的地盘，是龙是虎都得趴着。 哎一古~想想就爽，爽到头皮发麻！ 而韩社长的想法么..... “不搞综艺是什么意思？”宋景疑惑，“不推进综艺，公司接下来干嘛？” 韩沐妍还听不懂呢，“谁说我要制作综艺了，我不碰我不了解的领域。综艺出的所谓爆款都有很多的偶然性，谁知道观众笑点在哪，我只知道怎么让观众哭，我连恶搞喜剧的项目都不拍，我不擅长那些，不碰为妙。” 首次听自家社长说我不擅长什么什么的宋景，没忍住笑开，“年轻人不是应该一往无前么，认为自己无所不能，怎么突然像我这个老人家，每走一步都很小心。” 不好说是年轻人还是老人家的韩沐妍从来也没说过自己无所不能，“你对我滤镜太厚，想太多。外面是叫了我很长时间赌狗，但我们都公事那么长时间了，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做事怎么都跟赌不沾边。” 公事大半年，宋景也了解所谓的传言和真相差距多大，他们家社长何止是不沾赌啊，这是位做事非常稳健的人，走一步看三步，计划从来都是一环套一环。 可这样副社长就又不理解了，“目前公司还想扩张，最稳妥的就是涉足综艺啊，电视剧的市场份额已经满了，我们都吃干净了。也就综艺还能冲进去，广告...没意义吧，艺人就更没意义了，你要做经纪公司啊？”业内最赚钱的三个领域，制作、发行和签艺人。 在外面飞了一圈才落地首尔的韩沐妍，回国第一站就是到公司来，解决她不在的时候大家所碰到的问题，也是见见底下的人，让大家了解一下，公司社长还活着，别搞幺蛾子。 活着的社长看向没啥事却要跟她单聊的副社长，怀疑对方是心野了，“我什么都不搞，综艺、广告、艺人都不做，只做电视剧。你难道是不满意只做电视剧，想去综艺发展一下吗？” 纯然为公司考虑的宋景楞了一下，“只做电视剧？那我们怎么跟三大比？我是说，三大制作公司，我们难道永远当第四大吗？”自家老板不是目光短浅的人啊，做事谨慎不代表胆子小吧，这位胆子不要太大，结果现在裹足不前？ “谁说要当什么第四大，做都做了为什么不做第一。”韩沐妍笑了，“但我们现在不已经是第一了么，十二部作品都跟电视台签了，一年出十二部，这个制作量，绿蛇跟PAN加起来才能跟我们拼，这还叫第四大？” 再度愣住的宋景脑子里都被问号占满了，“你的意思是，你要把公司只限制在电视剧领域？”看她点头，都惊了，“那不就相当于现在就是公司体量最大的极限了，未来还怎么发展？” “就你这激进的脑回路还好意思说什么我是赌狗，你们才是全员赌狗。”韩沐妍笑道，“你脑子清醒一点，我们扩张的太快，持续能赚钱，上下都很忙，这是能持续运行的核心。但大家都要习惯目前的工作量了，很多本因忙碌而算了的小矛盾，此时都会集中爆发。”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梳理公司内部的蛀虫，不是什么往外扩张，光冲着扩张去啊，公司干不干了？之前人手不足，有点本事的我们都砸钱抢，现在人手足得都要溢出来了，是时候判断谁是真正能干活的，混日子的就可以踢了，别浪费我的钱，这才是正事。” 韩社长提前告知副社长，“公司目前已经破了三百人，这个员工数量对制作公司来说太臃肿。从今天开始公司不会再对外招人，只会辞退。我要留下真正的精英，两年内，公司的体量会缩减到五十人以内，这才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 倒吸一口凉气的宋景时隔半年后再度怀疑社长疯了，“三百缩减到五十，我们先高薪挖人再大笔裁员，外界能骂死你！”这跟用完了就丢有什么区别？？？ “SBS电视部，正式员工，三个部门加起来也没过四十人，其他全是第三方派遣（另类合同工）。KBS和MBC差不多，绿蛇比你们人还少点，目前所谓的第一大制作公司三禾，他们整家公司的正式员工也就五十人，他们业务范围还比我们广，这也能支撑他们运转，转得溜溜的。” 韩沐妍不认为自己的裁员计划有什么问题，“我不是明天就要裁人，还有两年的过渡期。两年时间，加上今年就是三年。在公司做了三年，已经足以让我们判断，谁是真正有能力，值得我以高出业内水平线的价格养，谁又是来从我钱包偷钱的人。” “那些人我为什么要养着？还是出大价钱养着，还会被业内骂我哄抬物价。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我早就跟你说过，公司不是电视台，我这边是能者上庸者下，不可能白掏钱养着你们。” 道理上自然没问题，从实际出发，制作公司确实也不用养那么多人。 可是...... 宋景眉头紧锁让社长三思啊，“我们挖过来的人都是有能力的，确实避免不了有人浑水摸鱼，但我团队的人原先都是在SBS做的也很不错，是我高价挖来的。他们信任我，才会加入公司，现在公司明明在赚钱，又不是在亏本，此时说裁员，是不是....”翻脸不认人？ “前辈，既然他们信任你加入了公司，那你怎么就不能信任他们呢？”社长让副社长对下属有点信心，“他们真有那个本事就不会走，所有留下的人都将拥有所属项目团队分红的奖励机制，至少能保证比他们现有工资上浮百分之十。” “我用高薪养人，他们就得对得起他们拿的工资，这是底线。”韩沐妍让他也换个思考方式，“我就很信任你能留下，难道你对底下的人没信心吗？” 宋景......还真没有。他怀疑张世元也没有，或者说全公司的高层，搞不好只有崔莹雪不反对社长的‘疯狂’裁员计划。 两位副社长再度聚首，共享社长的疯狂计划。听完的张世元都惊呆了，真疯了？！ “她怎么能裁员？我们会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张世元坐都坐不住，站起来来回绕圈，“她不想活了吗，要解散吗？公司大门口会被泼油漆的！说不定都有人砸|燃|烧|瓶！” 已经消化了一天也没消化过来的宋景摊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说，“韩沐妍就是个疯子。” 韩沐妍不是个疯子，她是个商人。是明确的知道，自己的公司看着欣欣向荣，内里问题一堆的商人。 商人很清楚大肆挖人的优势和劣势，彼时她在跟时间赛跑，只能着眼于更重要的优势，砸钱抢人可以帮她抢时间。现如今她在同等时间限制里跑赢了同行，之前闭眼装看不见的问题就都得解决。 现有最大的问题就是公司人太多，根本没必要有那么多人。之前每个被挖来的人手上的资源都很重要，哪怕是再小的片商或者品牌方联络人，只要公司没有，就值得把人挖过来，好占据资源。如今没必要啊，如今公司已经站稳了，那些资源的供应商也都信任公司了，再合作看的就不是某一个职员而是公司的招牌，那只拥有小资源的职员，完全可以辞退，没有留下的必要。 商人也不认为自己是翻脸不认人，韩沐妍自认她只是在进行最正常的公司结构调整。整个行业都这么做的，又不是只有她这么做，哪里就是有用超前没用朝后？ 商业市场不讲人情，不讲关系，就讲能力。挖人的时候，她看重能力给价，给高价。被挖来的人看重的也是她的高价，是钱，不是人情。钱她给了，给出的价码绝对没有让对方吃亏，那这帮人不能打着所谓的人情为口号，想让她吃亏啊。 凭什么？老子又不是你爹，活该养你。 商人的思维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吧，社会环境会造成一个大问题！ 宋景闷了口酒，告诉张世元，“之前金恩淑以为公司要养创作团队，就把金慧英推荐给韩沐妍。哪知道韩沐妍一口拒绝了，我以为韩沐妍是看不上，在金恩淑恼火的时候，还劝她，社长也是为了公司考虑，平白养着作家，上上下下都会有微词，让金恩淑也为我们社长考虑考虑，这家大业大的，不可能都随着心意来。” “结果呢，结果咱们的韩社长啊，从来没有考虑别人立场的想法，她只顾着自己。”宋景一声嗤笑，“要不说韩社长能发财呢，她就是天生的资本家，你跟她讲什么人情道义，都是屁话，资本家只认钱。人家活该发财，不发财才奇怪。” 两位副社长就在宋景的办公室里喝酒，张世元反射性看了眼门口，用眼神示意宋景收着点，怎么口无遮拦。 “你醉了。”张世元拿走桌上的酒瓶不让他喝，“现在只是计划，不是定案，有转圜的余地，我们能跟她聊，大裁员绝对不行。” 宋景冷笑，“你想怎么聊？站在她的角度，这计划一点问题都没有，反倒是我们，妇人之仁。老话说得好，最毒妇人心，你能跟她聊什么？聊人不能这么做，还是聊人得有道义？你看她听你的吗？她什么时候听过我们的？” “这又不是你家，脑子坏了说这些？”张世元让他收声，“什么跟她聊道义，你在乎的是道义吗？你是兔死狐悲！今天底下人能走，明天我们两就能走，你在乎的不也还是自己么，我们在乎都是自己。跟她聊什么道义，聊利益，她要真这么干，会被整个行业抵制！” 韩国，早年承袭日本，整个社会风气都是终身雇佣制，法律也是这么限制的。不管什么企业，只要员工正式入职，那就是公司养老送终。后续碰上金融危机，国家在破产的边缘，西方资本入侵，所谓的终身雇佣制就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至少法律限制消失了。 彼时喊叫汉城的首尔，大街小巷都是游|行的队伍，全国民都在抗议，但最后也只能妥协。当年的金融海啸，是导致韩国目前有大量的老年劳工最主要的原因，他们都是被大裁员的受害者，也是废除终身雇佣制的受害者。 而这场动乱也不过就是二十多年前事，时至今日，韩国也维持着这样的风气。小企业不谈，大公司的正式员工都是非必要不辞退，只要成为正式员工基本就是干一辈子。国内所谓的财阀们，都在履行这个规矩，只要正式入职，就相当于捧上了铁饭碗，这也是为什么韩国人都挤破头想去大企业的主要原因。 【On Air】如果没发展起来，就是个小公司，那辞退什么员工没什么好说的。可公司发展起来了，有了大气象，大牌面，还有一块金字招牌，那韩沐妍就得承担大企业的社长对社会的责任和义务，她不能裁员，尤其是大规模的裁员，否则..... “我们会被所有工会抵制，导演、作家、摄像，所有工会会联合抵制我们。”张世元让老板考虑清楚，他不是在危言耸听，是在陈述事实，“一旦上升到工会联合抵制，那我们不止要承担游|行、静坐，过千人的抗议，还有来自政府的压力，所有人都会找你谈话。你裁了两百多个人，背后是两百多个家庭，过千人会受影响，这会引起暴|乱。” “我们会被所有部门卡住，国税会入场，一分一厘的税都会清算。片场无法开工，没人敢来，演员都不敢来，他们同属于演员工会。作家里或许有头铁的愿意看在巨额稿费的面子上给我们写本子，但我们的制作成本会被无限拔高。” 韩国是个只有五千万人口的国家，这个国家出现过千人受影响的事件，都可以对标人口过十亿的国家，上万人乃至于是数万人所造成的动乱。国家部门必然会介入，得保证社会安定啊。 韩沐妍当然可以头铁的不用管那些，就闷头往前冲，只要她不犯法，政府部门不能把她怎么样。所谓的工会联合抵制，只要她能扛过去第一波，半个月到一个月无法开工带来的巨额亏损，那工会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总归大家还要吃饭，没时间一直跟她耗着。 那些真正的大企业就是靠血够厚，能跟工会正面刚，你抗议你的，我做我的。SBS就是这样啊，我确实没钱，我难道不想发工资吗？你们抗议抗议呗，我反正没钱，你抗议到死我也没钱。 韩沐妍的血也算厚的，目前账面上全是现金，当初贷款的还款期很长，光她账上的钱就足以让她撑三个月乃至半年。 “我知道你走到今天靠得就是浑身是胆，最不缺的就是胆魄，可你真的要承受那么大亏损，就为了裁员？”张世元让社长想起楚，“真的有必要付出那么多就为了裁员吗？” 宋景看着沉吟中的社长，讲起了老黄历，“当年你跟我们家那崽子闹起来，我可以搞你的方式很多，但我做得最过分的也只是当众骂你。不是我做不到把你丢出SBS，而是你不值得我那么做。” “你当时已经正式入职了，如果我没有合理的理由辞退你，或者说你没有犯重大错的情况下误辞退你，那我会被工会叫去询问原因，会被台长叫去谈话，还会让你的同僚们，都认为我不是个好上司，只要有机会他们都会想办法换部门。无理由辞退一个正式员工是很麻烦的。” “你如果只是实习生，我会直接赶人走，干嘛浪费那个时间跟你计较，我很忙的。你如果是第三方派遣，我也能让你走，同样是没必要浪费时间。但你是正式员工，档案在SBS，你就不值得我对你动手，你是瓦罐，我是瓷器，我何必呢？” 如今变成了瓦罐的宋景让社长仔细考虑一下，“您现在是瓷器，何必跟瓦罐计较呢？公司如果亏钱，我举双手赞成您裁员，我们得活下去不是么。但公司现在每个月以亿为单位进账，在这种情况下裁员，谁都无法理解那是所谓的经营模式变更。” 两位副社长第二次联手去劝服社长，这次他们说了第一次组队时没讲出来的台词。如果社长一意孤行，他们会离职，因为公司这艘船，很可能会沉，他们得在沉船前，为自己谋条生路。 韩沐妍很疑惑韩国人老在无聊的地方团结，韩社长更疑惑，她这又不是国企，哪来那么多幺蛾子？ 当天，副社长们没有在社长这里得到准确的答案。当晚，女儿回家陪妈妈吃饭，饭桌上聊起了小宋和小张的故事，当个奇葩讲，没想到王女士却说，裁员不太好吧？ 韩沐妍一愣，王女士讲得有点心虚，她怕自己什么都不懂影响女儿这个大老板的判断力，可话还是得说。 “早年爸爸走了，照顾我们的是厂里。厂里给了我工作，我靠工资养大了你，我其实也不会做事啊，在厂里不就是个打杂的么。可这么些年，厂里都一直照顾我们，就连你大学第一年的学费，工会也募捐了大头给我，你也是知道的啊。” 王女士不想说女儿不对，她也讲不清楚女儿对不对，她想说的只是，“找份工作不容易，要是你们公司真就需要裁人，那起码给人寻个好下家，或者多给点遣散费？”这个她是真不懂，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这么说。 韩沐妍麻爪了，突然发现她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冷血资本家的无奈。 我只是个小公司的小老板啊，单纯想赚钱而已，你们对我的期待也太大了吧，指着我能做到达者兼济天下？我还没真正发达呢大佬们！ 小老板急需喝一杯缓解一下她与众人思维上的差异，或者应该说，她首次碰到无法突破的文化壁垒，就很郁闷。 恰好，李明浩打电话来炫耀他又学会了新魔术，等他回首尔就给她看，哥有多炫。 “算了吧，没心情。”韩沐妍叹气，“我郁闷着呢，不想看魔术。” 李明浩顿了顿，笑意一收，问她，“你生病啦？” “你才生病了，我很健康好不好。” “那你怎么了？” 韩沐妍懒得解释，反问他，“你为什么认为我生病了？” “能让你郁闷的除了公司不就是身体么？”李明浩想着，“公司什么都好，【On Air】都快成为领头羊了，又是一个业内霸主，不可能让你不开心，就只有身体啦，不是吗？” 本来确实是这样的韩沐妍一声笑叹，“算了，改天再说吧，我挂了。” 电话就这么挂断，韩沐妍独自出门去小区门口的布帐马车里喝酒，她如果在家喝妈妈会担心，还是出来比较好。 自斟自饮的韩沐妍在思考两件事，一是她得搬出来，不然回了家，就卸下了防备，会被妈妈看出来她碰到了麻烦，继而会让妈妈担心。二来么，就是目前的困局要怎么解决。 从利益最大化的角度考虑，那自然是裁员。什么工会、政府，就硬刚过去，哪怕是副社长们组团辞职，她也能再招人扛过去，实在不行她自己上，不就是会累一点么，想发财就得辛苦啊。 公司真不是善堂，韩沐妍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慈善家，她捐款都是为了能合法避税。开什么玩笑，她赚回来的每一分钱都是血汗钱，死了很多脑细胞的，她辛辛苦苦赚得钱为什么要给别人花，她又不是个圣人，她只是商人而已，想要她付出得有高额回报的。 可要是真那么做，在她对公司未来发展中的融资，上市的计划，就得拖很久。她借着一股东风乘势而起，为的就是做大做强，什么三大、四大的，上市才叫大企业，其余都是小老板。他们这一行卖得是文化商品，不是做实业的，开更多的工厂拥有更大的地盘就叫大企业，娱乐公司只要没上市，都是小盘子。 韩沐妍给自己定下的小目标就是公司上市，上市之后，那帮人再来跟她谈什么达者兼济天下完全没问题。大公司么，自然要回馈社会啊，这是应该的，商人很清楚大公司要承担社会责任。韩沐妍还很清楚，一旦公司上市，她还有义务拉着同行们一起往前跑呢，成为老大就要有老大的牌面。 可她这不是还没上市呢！ 相声二人组那两个鼠目寸光的傻子，光知道公司账面好看，好看个屁！每个月发出那么多工资，人员工资都过亿的公司账面数字哪好看，娱乐公司哪需要那么多人，当投资人是傻子吗？ 以公司目前的运营方式，投行看到都会摇头的，赚钱是多，花费也大啊。何况投资看得是长远，不是当下。当下公司赚钱是多，未来呢？未来大陆封锁，一块蛋糕整个就消失了，公司必然会引来收入大幅度缩减。收入缩减，人员开支却没有变化，那公司的账面数字能好看吗，会很难看！ 韩沐妍得在这股东风彻底消散之前让公司上市，才能靠股价、股民以及投资人去对冲未来会迎接的狂风过境造成的财务损失。她此前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按照这个计划来的，包括把个人账目和公司账目分得无限清晰，就是为了这点考虑，省得以后扯皮。 但现在所有人都阻拦她裁员的话..... “干嘛？” “你在哪？” 韩沐妍疑惑，“什么叫我在哪？” “就是问你在哪啊。”李明浩说，“我有个广告推不掉回来拍摄，刚从仁川机场进市区，你在哪？要不要一起吃宵夜？” 韩沐妍有些疑惑，“你哪来的时间拍广告，剧组那边不是快开机了？” “还没开机么，我就拍一天就回去，不是拍视频是杂志广告。”李明浩让她不要那么多问题，“你到底在哪？” “在....”韩沐妍左右看看，“我家门口的布帐马车。” “....你家在哪？” “要干嘛？” “吃夜宵啊~” 韩沐妍扫了眼桌上的酒，“我都喝了三瓶了，你约别人。” “你跟谁喝了三瓶？” “我一个人。” “你一个人大半夜的喝了三瓶烧酒？” 李明浩的声音陡然变大，“韩沐妍你有没有脑子啊，现在快一点了！你大半夜在外面晃什么，拉高首尔犯罪率啊！” 被吼得拿开手机的韩沐妍偏头等着他叫完，再把手机放回耳边，“哪有那么夸张，你发什么神经？” 被噎住的李明浩沉下脸，“报地址。” 默默把地址报过去的韩沐妍，二十分钟后看到大力掀开布帐马车的布帘，气冲冲进来的神经病。神经病大半夜跟个贼一样，从头包到脚，都给她逗笑了，这么折腾你还来？ “你还有脸笑？”李明浩人都没坐下就甩了手机在桌上让她看清楚，“上个礼拜才有喝醉的女性遇到了歹徒！你脑子没问题吧，大半夜的你也不怕.....” 瞟了眼手机新闻的韩沐妍半醉不醉的把人拽到凳子上坐下，“别废话，来都来了，一起喝一杯。” “不要。”李明浩按住她要把自己酒杯拿过来的手，反而冲老板说买单，“你都喝了三瓶还想喝，喝你个头，回家睡觉！” 韩沐妍果断开嘲讽，“你个小垃圾，一杯就倒。” 小垃圾一个白眼翻过去，让她老实点等着，起身去给她买单，回来后直接把人拽起来，扣住肩膀锁住人，走。 此时已经快两点，凌晨两点，街道上空空荡荡，就他们俩。 李明浩先把人塞车里，扣上安全带，还给她手里塞了一瓶醒酒药和矿泉水，才关上副驾驶的门绕去另一边开门上车，坐好后问她，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一手醒酒药，一手矿泉水的韩沐妍两手的瓶子都没打开，先瞪他，“我发现你是真嚣张，红了就了不起啊？敢来管我？” “我当你喝醉了，说胡话，你最好不要太过分。”李明浩让她清醒一点，“我是担心你，当你是朋友，不然我管你死不死。不是你干嘛一个喝酒？没有朋友吗？”忍不住抱怨，“你就是想喝闷酒，也在家里喝啊，这又不是白天，你真的一点概念都没有，真碰到什么事我看你怎么办。” 韩沐妍张口就想怼回去，被他突然弯腰抽矿泉水的动作给堵住，等他拿走了水瓶才讲，“隔条街就是警察局，危险什么啊，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是~我自作多情。”李明浩不跟醉鬼计较，随口敷衍再把已经拧开的矿泉水递过去，“喝水。”等她接过，又把她手上的醒酒药拿过来打开，再往她那递，“喝。” 扭脸拒绝的韩沐妍让他弹开，“这玩意儿喝了会吐。” “废话，吐了你才能清醒。”李明浩再度往前送，“我记得你跟我说，你跟伯母住，你要这样回家啊？伯母不会担心吗，还是伯母也是自作多情？” 再度被噎住的韩沐妍怒视他，李明浩才不怂，随便看，手持续往前送，快点喝！ 眼神的厮杀战役，以韩沐妍憋屈的喝醒酒药为结束。李明浩拿回矿泉水，先准备着，另一只手拿着垃圾袋递过去，顺带告诉醉鬼，后座还有牛奶可以给她漱口，但他没手了，让酒鬼自己拿。 酒鬼是真心不想搭理他，药剂的反应也没那么快，攥着空瓶子嘟囔，“这个点我妈早睡了，压根也不会发现。” “骗鬼去吧，我如果跟家里讲好会回去，哪怕就是凌晨五点，我妈都会等我。”李明浩看她不伸手，干脆探身，把塑料袋挂在她耳朵上，再拿走空瓶子把矿泉水塞她手里，“你别吐我车上啊，这是新车，我刚买没多久，第三次开，你吐我车上，我弄死你！” 韩沐妍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扒拉垃圾袋，李明浩被她吓得连忙按住她的耳朵不给她乱来。 当红艺人给自己换的新车，是国产豪车，顶配，内里空间很大。大到两人在‘斗争’的过程中，司机都能半跪在隔档上，整个上半身贴过去，两手按住副驾驶的家伙，硬给她脸都按扁了。 人被控制住了，李明浩才有功夫欣赏自己的‘战利品’，望着已经被挤出嘟嘟唇的韩沐妍，满面笑容，眼底的笑意都能溢出来，眉飞色舞的。 突然被笑声包围的韩沐妍脑袋也被宽大的手掌包围了，近在咫尺的人，眼睛里好像..... “艹！滚开！老子要吐了！” 瞬间缩回去的李明浩弹回去之前还不忘把垃圾袋按在她脸上，是真心害怕爱车被‘玷污’。 爱车没有出现任何问题，爱车内部充斥着难闻的气味，给李明浩弄得干呕一声，连忙开窗户，以无限嫌弃的语气吐槽，“能有什么大事值得你喝闷酒？”说着觉得空气还是很难闻，干脆下了车，就开着车门喷她，“你好歹是个大社长，不爽去找人发泄啊，你一个电话愿意喝酒的人能从汉江头排到汉江尾，折腾我干什么！” 正在吐的韩沐妍一个眼刀飞过去，谁TM折腾你，你自己跑来发疯！ 李明浩看她居然还敢瞪自己，持续喷，“你说说你，就那么喜欢喝酒啊？都已经是韩大社长了，发泄不爽的渠道多的是，为什么非得喝酒？实在不行你跟我们社长一样，随便找个人骂一顿发泄怒火不行吗？为啥折腾自己？这不是有病吗！” 韩沐妍....吐着呢，没空搭理他。 没有被瞪第二眼的李明浩勉强满意，收声去车后座给她拿牛奶，也不回车上了，直接绕到她那边，开了车门，半弯着腰，边给她拍后辈边絮叨。 絮叨么，就是车轱辘话来回说。什么喝酒伤身，气大也伤身，但伤害别人总好过伤害自己。以及就算要喝酒也别大半夜出来一个人喝，随便叫上谁不行，叫上助理也行啊，给对方加班费么，人家能陪你喝通宵，至少要保证自己安全啊，别胡来。 韩沐妍在他的絮叨中，吐了两回，用牛奶漱了口，干掉半瓶矿泉水，以及两口橙汁，总算缓过来了，摊在座位上仿若一条丧失了梦想的咸鱼。 咸鱼歪坐在车上，侧着脑袋望着拿着垃圾袋去丢的神经病，那傻子无敌嫌弃的把胳膊伸得笔直，就想垃圾袋能离他远点。 她只能看到傻子的背影，背影没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看街景。 街道两旁有路灯，不远处还有一个布帐马车，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看傻子呢。 再度偏过的韩沐妍看向已经扭头往回走的人，夜幕深沉，男人的脸都看不见，口罩始终没摘，却快步向她走来，好像....贼。 算了，上市什么的，没那个命的话，就换一条发财的道路吧。那傻子说得对，与其伤害自己，不如伤害别人，同行不倒霉，她怎么发财呢，同行是冤家啊。 隔天，社长跟副社长们诚恳的道歉，是她考虑不周，他们的想法是对的，裁员的事就先算了，但公司还是要整顿，改清出去的人还是得清出去，不搞那么大动作，慢慢来吧。 副社长们面对鞠躬道歉的社长都很堂皇，接连跳起来回礼，但这次的交流，让他们对社长如此听人劝还是很开心的，惶恐又欣喜，好似真正变成‘一家人’了。 这是第四次，副社长们携手走出办公室。 这是第一次，韩沐妍望着被关上的门笑，嘴角微翘，很浅淡的一抹笑。 家人们，商场如战场，兵不厌诈，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们。 是你们自己选的路，以后，可别来怪我。 第243章 第三十七章 年已过半, 前半年频频出大新闻的【On Air】在八月反而没什么消息。虽然他们又有一部剧在国内上线播出，虽然那部剧收视率还爆，虽然新闻时不时又爆出新剧出口哪哪哪, 单集又是多少多少钱。但那么多虽然里, 确实没有再出现单集五十万美金的天价，或者把三大台一网打尽这种轰动整个圈子的大新闻了。 而小新闻不断却没了大新闻的【On Air】在业内眼中, 就是疯狂的韩社长疑似回归理智, 要重新梳理公司，让公司积蓄力量筹备下一轮扩张。 单以电视剧领域而言【On Air】已经没什么扩张的余地了, 如果他们今年制作的剧都能播出，那市场份额都已经被消化干净。他们想再扩张，除非吞了现有的三大制作公司其中一家, 搞并购乃至于收购。但那是不可能, 因为三大制作公司不单单占有电视剧领域的市场份额。 以绿蛇举例, 他们旗下有电视剧，综艺，广告, 还艺人经济部, 业务范围很广，不局限在电视剧领域，主要运营的产品是电视剧而已。 单算电视剧【On Air】可以冲一把第一大制作公司, 可如果算整体的体量，他们距离第四大都还有段路要走, 业务范围太单一。 换句话说, 业内默认，在八月‘平平无奇’的【On Air】想冲击真正的第四大制作公司，就得收拢资金, 开拓业务范围。比如综艺，比如广告，比如签艺人。这些比如都绕不开一件事，他们得养创作团队了。 电视圈除电视剧之外，最赚钱的就是综艺了。三家电视台的综艺部负责人都老神在在的等着韩社长上门求助，他们被台长、同僚接连提醒，要好好杀杀这位韩社长的锐气。 如果说电视剧市场还有外部制作公司跟电视台抢食，运气好能抢到一口肉吃的可能，那综艺领域，就是电视台的霸权展现的最淋漓尽致的地方，三大台是真正的霸主，绝对寡头垄断，制作公司只能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喝汤，还得求一口汤喝。 涉及综艺的核心创作团队，所有电视台都是自家养人，签的全是人。哪怕头部作家会有自己的工作室，但业内所有数得上的PD都是电视台的人，韩社长要是还想走老路靠砸钱抢作家，那电视台就能做到让她一个导演都找不到，还是得跟他们低头。 综艺部的负责人就这么等着了，等着一定会上门的韩社长来跟他们低头。这可是电视台内部前所未有的，综艺能压电视剧一头的盛况，综艺部门的所有人都很嗨，就指着好好教导，在电视圈搅弄风云的巨龙到了他们的地盘，是龙是虎都得趴着。 哎一古~想想就爽，爽到头皮发麻！ 而韩社长的想法么..... “不搞综艺是什么意思？”宋景疑惑，“不推进综艺，公司接下来干嘛？” 韩沐妍还听不懂呢，“谁说我要制作综艺了，我不碰我不了解的领域。综艺出的所谓爆款都有很多的偶然性，谁知道观众笑点在哪，我只知道怎么让观众哭，我连恶搞喜剧的项目都不拍，我不擅长那些，不碰为妙。” 首次听自家社长说我不擅长什么什么的宋景，没忍住笑开，“年轻人不是应该一往无前么，认为自己无所不能，怎么突然像我这个老人家，每走一步都很小心。” 不好说是年轻人还是老人家的韩沐妍从来也没说过自己无所不能，“你对我滤镜太厚，想太多。外面是叫了我很长时间赌狗，但我们都公事那么长时间了，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做事怎么都跟赌不沾边。” 公事大半年，宋景也了解所谓的传言和真相差距多大，他们家社长何止是不沾赌啊，这是位做事非常稳健的人，走一步看三步，计划从来都是一环套一环。 可这样副社长就又不理解了，“目前公司还想扩张，最稳妥的就是涉足综艺啊，电视剧的市场份额已经满了，我们都吃干净了。也就综艺还能冲进去，广告...没意义吧，艺人就更没意义了，你要做经纪公司啊？”业内最赚钱的三个领域，制作、发行和签艺人。 在外面飞了一圈才落地首尔的韩沐妍，回国第一站就是到公司来，解决她不在的时候大家所碰到的问题，也是见见底下的人，让大家了解一下，公司社长还活着，别搞幺蛾子。 活着的社长看向没啥事却要跟她单聊的副社长，怀疑对方是心野了，“我什么都不搞，综艺、广告、艺人都不做，只做电视剧。你难道是不满意只做电视剧，想去综艺发展一下吗？” 纯然为公司考虑的宋景楞了一下，“只做电视剧？那我们怎么跟三大比？我是说，三大制作公司，我们难道永远当第四大吗？”自家老板不是目光短浅的人啊，做事谨慎不代表胆子小吧，这位胆子不要太大，结果现在裹足不前？ “谁说要当什么第四大，做都做了为什么不做第一。”韩沐妍笑了，“但我们现在不已经是第一了么，十二部作品都跟电视台签了，一年出十二部，这个制作量，绿蛇跟PAN加起来才能跟我们拼，这还叫第四大？” 再度愣住的宋景脑子里都被问号占满了，“你的意思是，你要把公司只限制在电视剧领域？”看她点头，都惊了，“那不就相当于现在就是公司体量最大的极限了，未来还怎么发展？” “就你这激进的脑回路还好意思说什么我是赌狗，你们才是全员赌狗。”韩沐妍笑道，“你脑子清醒一点，我们扩张的太快，持续能赚钱，上下都很忙，这是能持续运行的核心。但大家都要习惯目前的工作量了，很多本因忙碌而算了的小矛盾，此时都会集中爆发。”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梳理公司内部的蛀虫，不是什么往外扩张，光冲着扩张去啊，公司干不干了？之前人手不足，有点本事的我们都砸钱抢，现在人手足得都要溢出来了，是时候判断谁是真正能干活的，混日子的就可以踢了，别浪费我的钱，这才是正事。” 韩社长提前告知副社长，“公司目前已经破了三百人，这个员工数量对制作公司来说太臃肿。从今天开始公司不会再对外招人，只会辞退。我要留下真正的精英，两年内，公司的体量会缩减到五十人以内，这才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 倒吸一口凉气的宋景时隔半年后再度怀疑社长疯了，“三百缩减到五十，我们先高薪挖人再大笔裁员，外界能骂死你！”这跟用完了就丢有什么区别？？？ “SBS电视部，正式员工，三个部门加起来也没过四十人，其他全是第三方派遣（另类合同工）。KBS和MBC差不多，绿蛇比你们人还少点，目前所谓的第一大制作公司三禾，他们整家公司的正式员工也就五十人，他们业务范围还比我们广，这也能支撑他们运转，转得溜溜的。” 韩沐妍不认为自己的裁员计划有什么问题，“我不是明天就要裁人，还有两年的过渡期。两年时间，加上今年就是三年。在公司做了三年，已经足以让我们判断，谁是真正有能力，值得我以高出业内水平线的价格养，谁又是来从我钱包偷钱的人。” “那些人我为什么要养着？还是出大价钱养着，还会被业内骂我哄抬物价。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我早就跟你说过，公司不是电视台，我这边是能者上庸者下，不可能白掏钱养着你们。” 道理上自然没问题，从实际出发，制作公司确实也不用养那么多人。 可是...... 宋景眉头紧锁让社长三思啊，“我们挖过来的人都是有能力的，确实避免不了有人浑水摸鱼，但我团队的人原先都是在SBS做的也很不错，是我高价挖来的。他们信任我，才会加入公司，现在公司明明在赚钱，又不是在亏本，此时说裁员，是不是....”翻脸不认人？ “前辈，既然他们信任你加入了公司，那你怎么就不能信任他们呢？”社长让副社长对下属有点信心，“他们真有那个本事就不会走，所有留下的人都将拥有所属项目团队分红的奖励机制，至少能保证比他们现有工资上浮百分之十。” “我用高薪养人，他们就得对得起他们拿的工资，这是底线。”韩沐妍让他也换个思考方式，“我就很信任你能留下，难道你对底下的人没信心吗？” 宋景......还真没有。他怀疑张世元也没有，或者说全公司的高层，搞不好只有崔莹雪不反对社长的‘疯狂’裁员计划。 两位副社长再度聚首，共享社长的疯狂计划。听完的张世元都惊呆了，真疯了？！ “她怎么能裁员？我们会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张世元坐都坐不住，站起来来回绕圈，“她不想活了吗，要解散吗？公司大门口会被泼油漆的！说不定都有人砸|燃|烧|瓶！” 已经消化了一天也没消化过来的宋景摊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说，“韩沐妍就是个疯子。” 韩沐妍不是个疯子，她是个商人。是明确的知道，自己的公司看着欣欣向荣，内里问题一堆的商人。 商人很清楚大肆挖人的优势和劣势，彼时她在跟时间赛跑，只能着眼于更重要的优势，砸钱抢人可以帮她抢时间。现如今她在同等时间限制里跑赢了同行，之前闭眼装看不见的问题就都得解决。 现有最大的问题就是公司人太多，根本没必要有那么多人。之前每个被挖来的人手上的资源都很重要，哪怕是再小的片商或者品牌方联络人，只要公司没有，就值得把人挖过来，好占据资源。如今没必要啊，如今公司已经站稳了，那些资源的供应商也都信任公司了，再合作看的就不是某一个职员而是公司的招牌，那只拥有小资源的职员，完全可以辞退，没有留下的必要。 商人也不认为自己是翻脸不认人，韩沐妍自认她只是在进行最正常的公司结构调整。整个行业都这么做的，又不是只有她这么做，哪里就是有用超前没用朝后？ 商业市场不讲人情，不讲关系，就讲能力。挖人的时候，她看重能力给价，给高价。被挖来的人看重的也是她的高价，是钱，不是人情。钱她给了，给出的价码绝对没有让对方吃亏，那这帮人不能打着所谓的人情为口号，想让她吃亏啊。 凭什么？老子又不是你爹，活该养你。 商人的思维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吧，社会环境会造成一个大问题！ 宋景闷了口酒，告诉张世元，“之前金恩淑以为公司要养创作团队，就把金慧英推荐给韩沐妍。哪知道韩沐妍一口拒绝了，我以为韩沐妍是看不上，在金恩淑恼火的时候，还劝她，社长也是为了公司考虑，平白养着作家，上上下下都会有微词，让金恩淑也为我们社长考虑考虑，这家大业大的，不可能都随着心意来。” “结果呢，结果咱们的韩社长啊，从来没有考虑别人立场的想法，她只顾着自己。”宋景一声嗤笑，“要不说韩社长能发财呢，她就是天生的资本家，你跟她讲什么人情道义，都是屁话，资本家只认钱。人家活该发财，不发财才奇怪。” 两位副社长就在宋景的办公室里喝酒，张世元反射性看了眼门口，用眼神示意宋景收着点，怎么口无遮拦。 “你醉了。”张世元拿走桌上的酒瓶不让他喝，“现在只是计划，不是定案，有转圜的余地，我们能跟她聊，大裁员绝对不行。” 宋景冷笑，“你想怎么聊？站在她的角度，这计划一点问题都没有，反倒是我们，妇人之仁。老话说得好，最毒妇人心，你能跟她聊什么？聊人不能这么做，还是聊人得有道义？你看她听你的吗？她什么时候听过我们的？” “这又不是你家，脑子坏了说这些？”张世元让他收声，“什么跟她聊道义，你在乎的是道义吗？你是兔死狐悲！今天底下人能走，明天我们两就能走，你在乎的不也还是自己么，我们在乎都是自己。跟她聊什么道义，聊利益，她要真这么干，会被整个行业抵制！” 韩国，早年承袭日本，整个社会风气都是终身雇佣制，法律也是这么限制的。不管什么企业，只要员工正式入职，那就是公司养老送终。后续碰上金融危机，国家在破产的边缘，西方资本入侵，所谓的终身雇佣制就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至少法律限制消失了。 彼时喊叫汉城的首尔，大街小巷都是游|行的队伍，全国民都在抗议，但最后也只能妥协。当年的金融海啸，是导致韩国目前有大量的老年劳工最主要的原因，他们都是被大裁员的受害者，也是废除终身雇佣制的受害者。 而这场动乱也不过就是二十多年前事，时至今日，韩国也维持着这样的风气。小企业不谈，大公司的正式员工都是非必要不辞退，只要成为正式员工基本就是干一辈子。国内所谓的财阀们，都在履行这个规矩，只要正式入职，就相当于捧上了铁饭碗，这也是为什么韩国人都挤破头想去大企业的主要原因。 【On Air】如果没发展起来，就是个小公司，那辞退什么员工没什么好说的。可公司发展起来了，有了大气象，大牌面，还有一块金字招牌，那韩沐妍就得承担大企业的社长对社会的责任和义务，她不能裁员，尤其是大规模的裁员，否则..... “我们会被所有工会抵制，导演、作家、摄像，所有工会会联合抵制我们。”张世元让老板考虑清楚，他不是在危言耸听，是在陈述事实，“一旦上升到工会联合抵制，那我们不止要承担游|行、静坐，过千人的抗议，还有来自政府的压力，所有人都会找你谈话。你裁了两百多个人，背后是两百多个家庭，过千人会受影响，这会引起暴|乱。” “我们会被所有部门卡住，国税会入场，一分一厘的税都会清算。片场无法开工，没人敢来，演员都不敢来，他们同属于演员工会。作家里或许有头铁的愿意看在巨额稿费的面子上给我们写本子，但我们的制作成本会被无限拔高。” 韩国是个只有五千万人口的国家，这个国家出现过千人受影响的事件，都可以对标人口过十亿的国家，上万人乃至于是数万人所造成的动乱。国家部门必然会介入，得保证社会安定啊。 韩沐妍当然可以头铁的不用管那些，就闷头往前冲，只要她不犯法，政府部门不能把她怎么样。所谓的工会联合抵制，只要她能扛过去第一波，半个月到一个月无法开工带来的巨额亏损，那工会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总归大家还要吃饭，没时间一直跟她耗着。 那些真正的大企业就是靠血够厚，能跟工会正面刚，你抗议你的，我做我的。SBS就是这样啊，我确实没钱，我难道不想发工资吗？你们抗议抗议呗，我反正没钱，你抗议到死我也没钱。 韩沐妍的血也算厚的，目前账面上全是现金，当初贷款的还款期很长，光她账上的钱就足以让她撑三个月乃至半年。 “我知道你走到今天靠得就是浑身是胆，最不缺的就是胆魄，可你真的要承受那么大亏损，就为了裁员？”张世元让社长想起楚，“真的有必要付出那么多就为了裁员吗？” 宋景看着沉吟中的社长，讲起了老黄历，“当年你跟我们家那崽子闹起来，我可以搞你的方式很多，但我做得最过分的也只是当众骂你。不是我做不到把你丢出SBS，而是你不值得我那么做。” “你当时已经正式入职了，如果我没有合理的理由辞退你，或者说你没有犯重大错的情况下误辞退你，那我会被工会叫去询问原因，会被台长叫去谈话，还会让你的同僚们，都认为我不是个好上司，只要有机会他们都会想办法换部门。无理由辞退一个正式员工是很麻烦的。” “你如果只是实习生，我会直接赶人走，干嘛浪费那个时间跟你计较，我很忙的。你如果是第三方派遣，我也能让你走，同样是没必要浪费时间。但你是正式员工，档案在SBS，你就不值得我对你动手，你是瓦罐，我是瓷器，我何必呢？” 如今变成了瓦罐的宋景让社长仔细考虑一下，“您现在是瓷器，何必跟瓦罐计较呢？公司如果亏钱，我举双手赞成您裁员，我们得活下去不是么。但公司现在每个月以亿为单位进账，在这种情况下裁员，谁都无法理解那是所谓的经营模式变更。” 两位副社长第二次联手去劝服社长，这次他们说了第一次组队时没讲出来的台词。如果社长一意孤行，他们会离职，因为公司这艘船，很可能会沉，他们得在沉船前，为自己谋条生路。 韩沐妍很疑惑韩国人老在无聊的地方团结，韩社长更疑惑，她这又不是国企，哪来那么多幺蛾子？ 当天，副社长们没有在社长这里得到准确的答案。当晚，女儿回家陪妈妈吃饭，饭桌上聊起了小宋和小张的故事，当个奇葩讲，没想到王女士却说，裁员不太好吧？ 韩沐妍一愣，王女士讲得有点心虚，她怕自己什么都不懂影响女儿这个大老板的判断力，可话还是得说。 “早年爸爸走了，照顾我们的是厂里。厂里给了我工作，我靠工资养大了你，我其实也不会做事啊，在厂里不就是个打杂的么。可这么些年，厂里都一直照顾我们，就连你大学第一年的学费，工会也募捐了大头给我，你也是知道的啊。” 王女士不想说女儿不对，她也讲不清楚女儿对不对，她想说的只是，“找份工作不容易，要是你们公司真就需要裁人，那起码给人寻个好下家，或者多给点遣散费？”这个她是真不懂，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这么说。 韩沐妍麻爪了，突然发现她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冷血资本家的无奈。 我只是个小公司的小老板啊，单纯想赚钱而已，你们对我的期待也太大了吧，指着我能做到达者兼济天下？我还没真正发达呢大佬们！ 小老板急需喝一杯缓解一下她与众人思维上的差异，或者应该说，她首次碰到无法突破的文化壁垒，就很郁闷。 恰好，李明浩打电话来炫耀他又学会了新魔术，等他回首尔就给她看，哥有多炫。 “算了吧，没心情。”韩沐妍叹气，“我郁闷着呢，不想看魔术。” 李明浩顿了顿，笑意一收，问她，“你生病啦？” “你才生病了，我很健康好不好。” “那你怎么了？” 韩沐妍懒得解释，反问他，“你为什么认为我生病了？” “能让你郁闷的除了公司不就是身体么？”李明浩想着，“公司什么都好，【On Air】都快成为领头羊了，又是一个业内霸主，不可能让你不开心，就只有身体啦，不是吗？” 本来确实是这样的韩沐妍一声笑叹，“算了，改天再说吧，我挂了。” 电话就这么挂断，韩沐妍独自出门去小区门口的布帐马车里喝酒，她如果在家喝妈妈会担心，还是出来比较好。 自斟自饮的韩沐妍在思考两件事，一是她得搬出来，不然回了家，就卸下了防备，会被妈妈看出来她碰到了麻烦，继而会让妈妈担心。二来么，就是目前的困局要怎么解决。 从利益最大化的角度考虑，那自然是裁员。什么工会、政府，就硬刚过去，哪怕是副社长们组团辞职，她也能再招人扛过去，实在不行她自己上，不就是会累一点么，想发财就得辛苦啊。 公司真不是善堂，韩沐妍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慈善家，她捐款都是为了能合法避税。开什么玩笑，她赚回来的每一分钱都是血汗钱，死了很多脑细胞的，她辛辛苦苦赚得钱为什么要给别人花，她又不是个圣人，她只是商人而已，想要她付出得有高额回报的。 可要是真那么做，在她对公司未来发展中的融资，上市的计划，就得拖很久。她借着一股东风乘势而起，为的就是做大做强，什么三大、四大的，上市才叫大企业，其余都是小老板。他们这一行卖得是文化商品，不是做实业的，开更多的工厂拥有更大的地盘就叫大企业，娱乐公司只要没上市，都是小盘子。 韩沐妍给自己定下的小目标就是公司上市，上市之后，那帮人再来跟她谈什么达者兼济天下完全没问题。大公司么，自然要回馈社会啊，这是应该的，商人很清楚大公司要承担社会责任。韩沐妍还很清楚，一旦公司上市，她还有义务拉着同行们一起往前跑呢，成为老大就要有老大的牌面。 可她这不是还没上市呢！ 相声二人组那两个鼠目寸光的傻子，光知道公司账面好看，好看个屁！每个月发出那么多工资，人员工资都过亿的公司账面数字哪好看，娱乐公司哪需要那么多人，当投资人是傻子吗？ 以公司目前的运营方式，投行看到都会摇头的，赚钱是多，花费也大啊。何况投资看得是长远，不是当下。当下公司赚钱是多，未来呢？未来大陆封锁，一块蛋糕整个就消失了，公司必然会引来收入大幅度缩减。收入缩减，人员开支却没有变化，那公司的账面数字能好看吗，会很难看！ 韩沐妍得在这股东风彻底消散之前让公司上市，才能靠股价、股民以及投资人去对冲未来会迎接的狂风过境造成的财务损失。她此前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按照这个计划来的，包括把个人账目和公司账目分得无限清晰，就是为了这点考虑，省得以后扯皮。 但现在所有人都阻拦她裁员的话..... “干嘛？” “你在哪？” 韩沐妍疑惑，“什么叫我在哪？” “就是问你在哪啊。”李明浩说，“我有个广告推不掉回来拍摄，刚从仁川机场进市区，你在哪？要不要一起吃宵夜？” 韩沐妍有些疑惑，“你哪来的时间拍广告，剧组那边不是快开机了？” “还没开机么，我就拍一天就回去，不是拍视频是杂志广告。”李明浩让她不要那么多问题，“你到底在哪？” “在....”韩沐妍左右看看，“我家门口的布帐马车。” “....你家在哪？” “要干嘛？” “吃夜宵啊~” 韩沐妍扫了眼桌上的酒，“我都喝了三瓶了，你约别人。” “你跟谁喝了三瓶？” “我一个人。” “你一个人大半夜的喝了三瓶烧酒？” 李明浩的声音陡然变大，“韩沐妍你有没有脑子啊，现在快一点了！你大半夜在外面晃什么，拉高首尔犯罪率啊！” 被吼得拿开手机的韩沐妍偏头等着他叫完，再把手机放回耳边，“哪有那么夸张，你发什么神经？” 被噎住的李明浩沉下脸，“报地址。” 默默把地址报过去的韩沐妍，二十分钟后看到大力掀开布帐马车的布帘，气冲冲进来的神经病。神经病大半夜跟个贼一样，从头包到脚，都给她逗笑了，这么折腾你还来？ “你还有脸笑？”李明浩人都没坐下就甩了手机在桌上让她看清楚，“上个礼拜才有喝醉的女性遇到了歹徒！你脑子没问题吧，大半夜的你也不怕.....” 瞟了眼手机新闻的韩沐妍半醉不醉的把人拽到凳子上坐下，“别废话，来都来了，一起喝一杯。” “不要。”李明浩按住她要把自己酒杯拿过来的手，反而冲老板说买单，“你都喝了三瓶还想喝，喝你个头，回家睡觉！” 韩沐妍果断开嘲讽，“你个小垃圾，一杯就倒。” 小垃圾一个白眼翻过去，让她老实点等着，起身去给她买单，回来后直接把人拽起来，扣住肩膀锁住人，走。 此时已经快两点，凌晨两点，街道上空空荡荡，就他们俩。 李明浩先把人塞车里，扣上安全带，还给她手里塞了一瓶醒酒药和矿泉水，才关上副驾驶的门绕去另一边开门上车，坐好后问她，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一手醒酒药，一手矿泉水的韩沐妍两手的瓶子都没打开，先瞪他，“我发现你是真嚣张，红了就了不起啊？敢来管我？” “我当你喝醉了，说胡话，你最好不要太过分。”李明浩让她清醒一点，“我是担心你，当你是朋友，不然我管你死不死。不是你干嘛一个喝酒？没有朋友吗？”忍不住抱怨，“你就是想喝闷酒，也在家里喝啊，这又不是白天，你真的一点概念都没有，真碰到什么事我看你怎么办。” 韩沐妍张口就想怼回去，被他突然弯腰抽矿泉水的动作给堵住，等他拿走了水瓶才讲，“隔条街就是警察局，危险什么啊，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是~我自作多情。”李明浩不跟醉鬼计较，随口敷衍再把已经拧开的矿泉水递过去，“喝水。”等她接过，又把她手上的醒酒药拿过来打开，再往她那递，“喝。” 扭脸拒绝的韩沐妍让他弹开，“这玩意儿喝了会吐。” “废话，吐了你才能清醒。”李明浩再度往前送，“我记得你跟我说，你跟伯母住，你要这样回家啊？伯母不会担心吗，还是伯母也是自作多情？” 再度被噎住的韩沐妍怒视他，李明浩才不怂，随便看，手持续往前送，快点喝！ 眼神的厮杀战役，以韩沐妍憋屈的喝醒酒药为结束。李明浩拿回矿泉水，先准备着，另一只手拿着垃圾袋递过去，顺带告诉醉鬼，后座还有牛奶可以给她漱口，但他没手了，让酒鬼自己拿。 酒鬼是真心不想搭理他，药剂的反应也没那么快，攥着空瓶子嘟囔，“这个点我妈早睡了，压根也不会发现。” “骗鬼去吧，我如果跟家里讲好会回去，哪怕就是凌晨五点，我妈都会等我。”李明浩看她不伸手，干脆探身，把塑料袋挂在她耳朵上，再拿走空瓶子把矿泉水塞她手里，“你别吐我车上啊，这是新车，我刚买没多久，第三次开，你吐我车上，我弄死你！” 韩沐妍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扒拉垃圾袋，李明浩被她吓得连忙按住她的耳朵不给她乱来。 当红艺人给自己换的新车，是国产豪车，顶配，内里空间很大。大到两人在‘斗争’的过程中，司机都能半跪在隔档上，整个上半身贴过去，两手按住副驾驶的家伙，硬给她脸都按扁了。 人被控制住了，李明浩才有功夫欣赏自己的‘战利品’，望着已经被挤出嘟嘟唇的韩沐妍，满面笑容，眼底的笑意都能溢出来，眉飞色舞的。 突然被笑声包围的韩沐妍脑袋也被宽大的手掌包围了，近在咫尺的人，眼睛里好像..... “艹！滚开！老子要吐了！” 瞬间缩回去的李明浩弹回去之前还不忘把垃圾袋按在她脸上，是真心害怕爱车被‘玷污’。 爱车没有出现任何问题，爱车内部充斥着难闻的气味，给李明浩弄得干呕一声，连忙开窗户，以无限嫌弃的语气吐槽，“能有什么大事值得你喝闷酒？”说着觉得空气还是很难闻，干脆下了车，就开着车门喷她，“你好歹是个大社长，不爽去找人发泄啊，你一个电话愿意喝酒的人能从汉江头排到汉江尾，折腾我干什么！” 正在吐的韩沐妍一个眼刀飞过去，谁TM折腾你，你自己跑来发疯！ 李明浩看她居然还敢瞪自己，持续喷，“你说说你，就那么喜欢喝酒啊？都已经是韩大社长了，发泄不爽的渠道多的是，为什么非得喝酒？实在不行你跟我们社长一样，随便找个人骂一顿发泄怒火不行吗？为啥折腾自己？这不是有病吗！” 韩沐妍....吐着呢，没空搭理他。 没有被瞪第二眼的李明浩勉强满意，收声去车后座给她拿牛奶，也不回车上了，直接绕到她那边，开了车门，半弯着腰，边给她拍后辈边絮叨。 絮叨么，就是车轱辘话来回说。什么喝酒伤身，气大也伤身，但伤害别人总好过伤害自己。以及就算要喝酒也别大半夜出来一个人喝，随便叫上谁不行，叫上助理也行啊，给对方加班费么，人家能陪你喝通宵，至少要保证自己安全啊，别胡来。 韩沐妍在他的絮叨中，吐了两回，用牛奶漱了口，干掉半瓶矿泉水，以及两口橙汁，总算缓过来了，摊在座位上仿若一条丧失了梦想的咸鱼。 咸鱼歪坐在车上，侧着脑袋望着拿着垃圾袋去丢的神经病，那傻子无敌嫌弃的把胳膊伸得笔直，就想垃圾袋能离他远点。 她只能看到傻子的背影，背影没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看街景。 街道两旁有路灯，不远处还有一个布帐马车，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看傻子呢。 再度偏过的韩沐妍看向已经扭头往回走的人，夜幕深沉，男人的脸都看不见，口罩始终没摘，却快步向她走来，好像....贼。 算了，上市什么的，没那个命的话，就换一条发财的道路吧。那傻子说得对，与其伤害自己，不如伤害别人，同行不倒霉，她怎么发财呢，同行是冤家啊。 隔天，社长跟副社长们诚恳的道歉，是她考虑不周，他们的想法是对的，裁员的事就先算了，但公司还是要整顿，改清出去的人还是得清出去，不搞那么大动作，慢慢来吧。 副社长们面对鞠躬道歉的社长都很堂皇，接连跳起来回礼，但这次的交流，让他们对社长如此听人劝还是很开心的，惶恐又欣喜，好似真正变成‘一家人’了。 这是第四次，副社长们携手走出办公室。 这是第一次，韩沐妍望着被关上的门笑，嘴角微翘，很浅淡的一抹笑。 家人们，商场如战场，兵不厌诈，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们。 是你们自己选的路，以后，可别来怪我。 第244章 第三十八章 随着初雪在首尔落下, 十一月的到来就象征着这一年又要结束了，而这也象征着，【On Air】正式宣布在电视剧领域内登顶, 统治了整个2014年。 自年初的‘鬼怪’上映后, 后续几乎每个月，最多不会超过四十天空白期，【On Air】必然会在国内上线新项目。而陆续上线的作品都稳坐当月收视率冠军宝座, 全部同档第一无一例外。在年末之时，更是爆了一部神剧, 邀请多年没有下凡拍过电视剧的忠武路女神金惠绣加入项目, 该剧目前还没播完，却已经是业内公认的年度剧王。 不论是月冠军还是年冠军都掌握在手里的【On Air】自然就成了业内当之无愧的霸主，新一年甚至还没有到来，明年三大台的合约，他们都已经签了, 还包含了两个有线台。这等于是, 明年的电视剧市场依旧是他们的天下。 天下都‘夺’了，自然要有个登基仪式啊。 按照业内的规矩，真正的登基仪式要等到来年的百想, 电视圈的青龙。等百想的奖项搬出，他们家社长头上就有了业内认可的皇冠。但距离还有百想还有几个月呢，年都还没过, 趁着新年, 公司要办个大年会，先内部嗨一把，给自家社长加冕。 在年会上给老板加冕是崔部长的想法，她深感等百想打造王冠也太久了, 她要先给社长庆祝。 崔莹雪开开心心的组织年会，计划搞个大场面，租了个大酒店，还提醒员工们都要准备礼服去参加年会，到时候会有走红毯的环节，以及联系各路艺人来自家年会站台，连MC都打算请国民MC。 这场年会的预算颇高，高到崔莹雪看着企划案的预算数字，都犹豫着没签字，她觉得还是去跟老板说一声。他们家社长是个很务实的人，万一要是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表面功夫，她马屁不就拍在了马腿上。 临时又做了一份朴实的年会方案后，崔莹雪带着两个预算去找社长，准备让社长挑，看她喜欢哪个。社长挑了那个花里胡哨的，还让崔莹雪不要顾忌钱，预算再翻两倍都行，按照KBS年会的规格来，把跟公司合作过的艺人、品牌方都请来，广邀宾客，通知记者，她要登基了，让他们来给她加冕。 崔莹雪按耐住激动，高声应‘是’。声音过大，给韩沐妍逗笑了，你激动个什么？ 不好意思说自己也与有荣焉的崔莹雪抱着文件夹害羞的笑笑，韩沐妍挥挥手让她出去，去做事吧。 乐颠颠出门的崔莹雪忠实的执行社长的计划，要把自家社长的加冕仪式办的尽善尽美，还特别注意了，她去年犯的错。跟后勤组的人说，叔叔阿姨们的着装公司包了，让他们不要有负担，公司租礼服，他们只要人来就行。 公司要办个大年会的消息是【On Air】内部在12月的热搜，热搜传得到处都是，就有人跑来找崔莹雪，问今年社长那一桌的座位排序，要给自家上司争取个好位置。 公司内部的第一个热搜是新年之后，谁会成为真正的副社长。高层倒是没有透露什么两位副社长在来年会少一个的消息，但公司里不少人都去看过新办公楼，他们年后就要搬家，那边装了小半年都已经收尾，各部门都去新办公室绕了一圈，确定自己未来的地盘是什么模样。 只要去新办公楼晃过一圈的人都知道，那栋楼里只有一间副社长办公室，就挨着社长室边上，剩下的全是部长室，有些部长甚至不跟他们在一楼楼。这个消息传回来，底下人自然就了解，公司要搞竞争上岗。 竞争上岗自然是有比赛标准的，制作公司比拼领头老大的指标就一个谁更能赚钱。大家就猜，年终要结算的么，年终结算一出，谁能在公司搬家后，入驻大三平的，唯一的副社长办公室就可以确定了。 而公司内年终结算的数字，只有崔莹雪知道，公司的账都在她手上，财务部门负责核算的科长就算知道也不会冒着得罪上司的危险对外说的，他们嘴都很严。 崔部长也是公司内出了名的嘴严，想从她嘴里套话是很难的。赵庆勇就跑来迂回的打听，我们家老大是坐在社长边上没错吧，左边还是右边？ 韩国以右为尊，右尊左卑。如果只有一位副社长，那副社长就是唯一坐在社长右手边的人，大宴宾客的场面，座位的排序是最清晰划分地位的地方。 崔莹雪不接茬，“你到时候去了不就知道了。” 撇嘴详装不高兴的赵庆勇说，“就那么几天了，你都不能跟哥说，我请你吃饭还不行么？”看她不讲话，眼睛一转，说起，“我听说你要给打扫的大爷大妈出钱租礼服？没那个必要，我提前告诉你，公司过完年会裁人，会先从后勤出手，缩减行政开支，我跟你分享了，你也礼尚往来？” 微愣片刻的崔莹雪跟他‘往来’个屁，“你被开除，我的人都不会被开除，走开，别耽误我做事。” 赵庆勇也愣住，“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踢人啊。” “别扯了，你以为我会信？” 这给赵庆勇说的来了精神，先扭头看了眼门开着的办公室，起身去把门关上再回来同她讲，“我没骗你，公司真要开人，我们人太多了，你是发工资你最清楚啊，我们人已经多到算臃肿了。新任的副社长开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裁人，我们哥或者张世元会出来做这个坏人，社长到时候会出来做好人，只要要裁剪三十人。这个数字，你说是让你们的人走，还是让我们团队的人走更不得罪人？” 崔莹雪眨眨眼，你认真的？赵庆勇非常认真，他怎么可能拿这件事开玩笑。 “你又不是什么新人，这也不是你第一家公司，不是在TVN待过么，TVN的电视部门才几个人，我们都多少人了。KBS都没那么多人我告诉你，业内就没有养如此庞大制作团队的，压根没有那个必要。之前不谈，之后肯定要裁人，老板们□□白脸，坏人都是下属做，上司是迫于无奈，这种戏码，你在TVN没见过？” 在TVN见过很多次的崔莹雪有点慌了，“凭什么是我的人走？你们随便哪个不比我的人工资高，外宣组人最多，他们一个人的工资够养我们两个半。” “说得都是废话，你想照顾你手下的人，我老板不想？”赵庆勇好似突然变成了大嘴巴，还嫌弃小姑娘脑子不好，“社长要求的是三十人，给的是人头数有没说要帮公司省多少钱。外宣组的工资是高，但开一个正式员工有多麻烦你又不是不清楚。与其弄得我们内部人心动荡，不如从你们下刀啊，先不说做后勤的用谁都行，就说你们很多是第三方派遣，开了不就开了。” “这样既能保证完成社长要求，也能保证公司内部稳定，不挺好的么。牺牲你一个，成全大家，多完美。” 完美个屁！崔莹雪的脏话差点飚出来，全公司从第三方派遣过来的只有那些叔叔阿姨们，没有公司会跟他们签正式合约。开除他们自然没什么坏处，他们也不敢跟年轻人一样搞什么示|威|游行，光想着下一顿饭在哪就够苦恼了。可你们这帮人欺负老人家，要不要脸？！ 赵庆勇很满意的看到崔莹雪脸都黑了，还不知道见好就收，持续发表‘暴论’，“你们这边人员跟换最容易，不是我说你，你想发善心自己去捐款啊，用公司的钱你也好意思。那些个大妈，脑子都有问题，洗手间还有人呢，他们就冲进去进去打扫，都不知道提前问一下的，差点给我吓死，赶紧弄走。” 崔莹雪咬死他的心都有，硬挤出一抹笑，憋出一句，“被人看一眼就吓到了？怎么，太小怕被人发现啊？” 一时没转过弯的赵庆勇慢半拍反应过来，这下黑了脸的是他，“我好心跟你说，你还.....” “出去！” 赶走了傻逼后，崔莹雪也坐不住。她很相信老板不会不做人事，即便公司要裁人也不可能碰那些叔叔阿姨们。可赵庆勇说得也是对的，如果公司要裁人，不管是张世元还是宋景都会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团队，那必然会从后勤下手，她部门的人最有可能被裁，哪怕不是叔叔阿姨也是她手下的人，她哪里坐得住。 坐不住的崔莹雪硬憋了三天，等到年会的座位安排都已经出来了，才带着文件去找社长。 而同样坐不住的赵庆勇终于等到她‘动’了，疾冲副社长室，告诉大哥，“崔莹雪去见社长了！”我的妈，差点以为没骗到，这三天给他急的。 宋景让他冷静点，慌里慌张的像什么样子，“你还不如个小姑娘能忍。” “小姑娘太TM能忍了，我都怀疑她不信。”赵庆勇其实去之前也不太信，“我们家社长不是那样的人，再说....” “说你头，闭嘴，别咋咋呼呼的，等着就行。” 社长办公室里，没有咋咋呼呼的小姑娘，只有欲言又止的小姑娘。 韩沐妍随意的翻着座位表，瞟了她一眼，让她有话就说，没话就走。崔莹雪有话想说，但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 “....您要裁人啊？” “嗯。” “裁多少？” 韩沐妍抬头看向她，跟你有关系？崔莹雪快速瞄了她一眼，头垂的低低的，她知道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但这不是.... “说话，我没有读心的技能。”社长让手下别跟她玩猜谜，这是职场，直接点。 崔莹雪张了张嘴吧，想着她是不是不应说，又闭上了。韩沐妍有点不耐烦，不说就出去。 “那个.....” “我给你一分钟，再折腾你就滚出去。” 闷闷应了一声的崔莹雪抬脚要往门外走，韩沐妍低头不看她了，可她快走到门边时又回头，这次先冲社长鞠了一躬，就以弯腰的姿势，上报兼求情。 “赵庆勇跟我说，公司开年要裁减三十人，宋景和张世元为了保住自己手下的人会从我这边下手。我知道他跟我说着肯定不怀好意，但我还是会担心，我们部门真的要走那么多人吗，叔叔阿姨们也会走吗？应该不会吧？” 韩沐妍合上文件靠向椅背，望着那个身体都已经对半折，她的角度连对方的脑袋都看不见，被办公桌档得只能看到脊背凸起的姑娘，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叹气。 “我说你什么好，你既然知道他不坏好意，还来问我？” 社长平平淡淡的语气给了崔莹雪勇气，讪笑着半起身，上前两步用手肘撑着桌子，蹲在桌下就露个脑袋出来，讨好的冲社长笑笑，“所以，我的部门不会被裁？” “你的部门当然不会被裁。”韩沐妍不等她放松，先吐槽，“但你部门里确实要少三五个人，全公司一共要削减三十人，你指望你们部门一个都不少啊？” 愣怔片刻的崔莹雪身体上移，脖子也露出来了，“开年就是年会刚结束，刚办完庆功宴就一下裁三十个人是不是有点多啊？” 这就真的跟她无关了，韩沐妍反问，“留下的人你给发工资？” 崔莹雪‘嘿嘿’一声，胸部以上都‘长’出来了，同时好奇，“赵庆勇跟我这个想干嘛？我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韩沐妍让她好好站着，再不然去搬把椅子坐下，玩什么花活儿，“你管他们想干什么，你不接招就影响不到你。” “他们？”崔莹雪站好了，腰都能看见了，“是宋景让他干的？” “差不多。”韩沐妍没有跟她解释的意思，“你回去自己想，我又不是你的问答机器，这点事都搞不明白，你还怎么混？”顺带一说，“那些叔叔阿姨是第三方派遣？”等她点头后，思索片刻，“全部签进来，签正式合约。” 多少还是混得有点道行的崔莹雪秒速站直的同时惊讶的看向老板，“您打算卖公司？”不然怎么会一边裁员一边签人。前者是给公司减负，后者是给那些老人家们谋条生路。崔莹雪比谁都清楚，公司用那些叔叔阿姨某种程度上就是在做慈善，而下一任老板未必愿意做这个善事。 正式入职公司的员工新老板是不能随意开的，如果买了公司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裁员，那新老板乐子就大了。 愿意做善事的老板给她一个赞善的眼神，却没有直言，只说，“把嘴巴闭紧，这事儿只有你我和当事人知道，你亲自去签合约，外面露出一点风，你就收拾东西走人。” “明白！” 带着不少问题进入办公室的崔莹雪也带着更大的疑问出了社长办公室，多余的问题她一个都没问，她还是很清楚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的。 不过崔部长满脑子问号出来，面色不免有些凝重。而看清楚了她的状态后，得到消息的赵庆勇面色却带了喜色，这是老板驳回了崔莹雪为部下求情？ 宋景却不认为现在就能高兴，“她要是真问了那个问题，韩沐妍就一定会训她，跟会不会帮她保人没关系。韩沐妍很看重崔莹雪，就跟我看重你一样，你要是跑来问我蠢问题，我也会骂你，我还会揍你呢。但你要是真想保人，我未必不会为你点头。” “我会为你点头不代表我不会骂你，反而会骂得更凶，因为你干了蠢事。现在就得看，韩沐妍是训斥崔莹雪是因为她干了蠢事，问了愚蠢的问题，还是驳回了她为底下人求情的话。” 赵庆勇暗叹一声，“这就只有我们社长知道了。” 副社长却说，“盯紧崔莹雪，如果韩沐妍没驳回只是骂，那她不会有动静。但要是直言驳回，她必然要做提前准备的，不可能真就事到临头直接让人走，肯定要先安抚。” “是。” 崔部长最近有一些奇特的动静，倒没有藏着掖着，就光明正大的挨个找负责保洁的叔叔阿姨们进办公室谈话，每每有人出来，他们的脸上表情都很奇怪，有些人甚至有些扭曲，说不好是开心还是难过，就很扭曲。 而某位阿姨被问到怎么这个表情时，眼眶泛红的说感谢崔部长，知道她家里困难，提前发过年红包，不少钱呢，十万！ 问问题的人胸口的领带都不止十万，一时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阿姨反应挺多的，说公司好啊，社长好了，崔部长更好，巴拉巴拉，给那人烦得，在告知赵庆勇时，直接说公司发钱了，还嘟囔为什么不给他们发钱？ 赵庆勇再度一脸喜色的跑去告诉大哥，社长发遣散费了，成了！ 宋景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韩沐妍不是那样的人啊。”哪怕再怎么说韩社长是资本家，他对她做人基本的信任度还是有的，那不是个会欺凌弱者的人。 被分享新消息的张世元也觉得不可能，“韩沐妍到现在都在喊我前辈，虽然她敬语和平语会混着用，但那更多就是习惯不好，不是个发达了眼睛就长在头顶上的崽子。与其说遣散费，还不如说她真就是提前发钱，让老人家们过个好年。” “我们手下随便开掉一个人，工资都够养三个保洁了。就当韩沐妍真是冷血到那个程度，她也会算账啊。这笔账很不合算，开了那些老人家是不会影响公司，可对她没什么好处，都不用说我们去新办公楼地方更大，搞不好还要对外招保洁，光是开人的想法她早就有，压根就不怕所谓的内部不稳，她要是在乎不稳，压根就不会说出要开掉两百多人的话，缩减到三十个人已经是她妥协了，你还想搞幺蛾子？” 张世元不想跟他聊这个，“我大概率是个部长，我这边出十个。您怎么都是副社长，出一十个没问题吧？” 副社长瞟了他一眼，合着刀没砍在你身上，不疼是吧，“你知道我带他们出SBS保证过什么吗，是保证要带着他们发财的，过河拆桥这事儿，你干得出来，我干不出来。” “你要是非得这么讲，那我没话说，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张世元让他想想清楚，“你别拿在台里应付台长那一套去弄韩沐妍，台长稳坐钓鱼台，底下人想做事得哄得他开心，除非他升职乃至于退休，你们都得求着他。台长也不在乎你们是真哄他还是假哄他，反正他是台长，国会点头的，只要求稳就行。” “但韩沐妍不是，这是她的公司，她的地盘，你要是敢在她的地盘糊弄她，她能直接把桌子掀了。包括你在内，你整个部门，所有你签进来的人，从上到下，她全赶出去，她都干得出来。别忘了她是怎么离开SBS的，那姑娘吃软不吃硬，你跟她来硬的，她能崩掉你的牙，你都已经坐在这里了，还不懂吗？” 坐在副社长办公室的前宋部长上下打量现如今的张副社长，“不愧是出去创过业的人，很理解老板的心态么。但你也在台里待过，时间太久下属的心态就忘了？韩沐妍这种老板，你有本事鲍参翅肚她都能给，可你要是没本事，稀粥她都不会让喝一口，这种老板你敢跟？” 勾唇一笑的张世元按灭了烟准备走了，话不投机，“我走到今天靠的就是用自己的本事吃饭，你如果抱着一定要跟个好老板才能吃好喝好的心态，那我们没什么好聊的。”起身后再说一句，“以后这种事别来找我，我不想掺和。” “张世元！”宋景沉下脸，“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们都无法保证以后的项目只赚不赔，韩沐妍现在是要求我们只赚不赔。这世上就没人能保证这点，是她的要求太苛刻！不是我.....” “别你呀我的，你想干什么随便你，不要牵扯我就行。”张世元不想听，“这就是你一个人的事，我手上的项目没赔过，你出去打听一下，我要是有砸锅的项目能走到今天？你在SBS不好混，我出来闯荡就好混？你光看到韩沐妍成功了，怎么就看不见有多少人跟我一样一败涂地？韩沐妍能成功就是她的本事，我们这一行，看本事说话。我有这个本事就有这个信心，你没半是就.....” 宋景猛地起身，“要不是SBS，我能赔.....” “差不多得了。”张世元不想聊，聊不通，“你就抱着你SBS那一套继续，我早就不是SBS的人了，我们走得不是一条道，以后各凭本事。” “你TM先有本事成为副社长吧！” 半个月后，【On Air】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只要是电视圈数得上的人都来了，三大台的台长都到齐，主持庆功宴的男女MC分别是刘在时和金惠绣，这牌面都快赶上青龙，当天可谓是盛况空前。 韩沐妍在自己的‘加冕仪式’上喝得是茶，连用葡萄汁装一下红酒的意思都没有，更不像去年还会挨个给底下人敬一杯呢。短短一年，她已经站在山顶，对某些人来说就是高不可攀。 社长那一桌是舞台的最佳观赏位，这一桌没有任何副社长，只有各家电视台的台长、和其他制作公司的社长，坐在韩社长右边的是KBS的台长。 这张桌上的每一位人都被邀请去台上讲话，大家都给韩社长面子，准备了篇幅不短的发言，市面上的媒体今天都来了，不管是电视媒体还是纸媒报刊，都来了。都开记录这场加冕仪式。 韩社长是最后上台的，她的‘加冕仪式’发言稿比较特别，不是什么感谢公司的同僚们辛苦一年如何如何，更像是一个招标会，亦或者某种宣告，告知整个韩国电视剧市场，以后这片地盘，就归我了。 韩社长在台上详细列举了公司去年一年出的爆款剧，分别投入多少，盈利多少，总额超过五千亿的庞大数字，让底下鸦雀无声。在MC最先缓过神紧急控场，抢先鼓掌后，山呼海啸般的掌声与尖叫包裹了整个舞台。 到这，韩社长的发言才过半。剩下的半场是，公司未来一年的计划，除了已经跟电视台签约的项目之外，还剩七部作品，公司独资两部，剩下的五部，她愿意拿出来跟整个行业分享，如果有愿意一起发财的制作公司，可以来跟她聊聊联合制作。 这场年会来了非常多人，这场年会还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客人们都随身带着翻译，翻译在听到那个庞大的盈利数字时卡顿了大概三秒，那三秒足以让特殊的客人们，看到大屏幕上显示的数字有多少个零。 客人们在韩社长发言结束同大家一起举杯庆祝【On Air】来年会再创辉煌后，很有默契的纷纷起身，去找个没人地方，给国内打电话，他们需要行动了，越快越好，不然啊，这口肥肉就被别人抢了。 张世元抢到一口大肥肉。 元旦，2015年一月一日，【On Air】搬家。 在遍布数间高层办公室的走廊上，韩沐妍站在副社长室的门口，反手敲了敲门板，让大家自己按照门牌的姓名栏，认领自己的办公室。 张世元和宋景在社长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后，互相都不搭理对方，很自觉的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副社长室就在社长室的对面，部长室却还有有段距离。 宋景是直接转身的，张世元要抬脚往前，崔莹雪伸手拦了一下。 “副社长，您办公室在这。” 一声副社长，所有人都看过来，宋景瞳孔紧缩，张世元瞳孔放大，周围的人表情各异，一片静默。 负责定门牌的崔部长最淡定，轻拍了下张副社长，“您要不要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好让人重新帮你布置。” 愣愣点头的张世元扭腰往回，两步跨出去，被人挡住了，眼底大喜过望的迷糊骤然变成精光，慢悠悠的开口，“宋部长，你挡路了。” 赵庆勇猛然就要上前，宋景果断伸手拦住他，还带着他后退三步，先理了下自己的西装，在冲副社长微微欠身，“您请。” 脸色涨红的赵庆勇怒视崔莹雪，后者坦然的看回去，有意见？憋着。 赵庆勇意见大了！他进部长办公室后门被他砸得震天响，暴怒，口不择言，“韩沐妍那个傻....” “闭嘴！” “可她明明说....” “我让你闭嘴。” “是她说谁盈利高....” “赵庆勇！” “是我们盈利高！哥才应该是....” “我管不了你了是吧！闭上你的嘴！” 赵庆勇闭上了嘴，脸上的不忿却无法遮掩，荒天下之大谬！承诺好的事居然能反口，这还是社长，她怎么能做得出来！ 宋景的脸比他还难看，但在数次深呼吸后，随着胸脯的起伏，最后一口郁气吐出去，宋部长平静了，他需要去见见社长，问问原因，难道游戏规则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改变了吗？ 项目营收在年会前两人就已经各自算过，很清楚谁赢谁输，这东西外界搞不清楚，都在一家公司还不好打听么。双方数字差距很小，不到十亿，但张世元就是少了十亿，他就是输了。 可现在张副社长有了大三平的办公室，宋部长需要了解一下原因，难道是对之前他让赵庆勇去找崔莹雪的警告？没有这么玩的，做老板的如果能朝令夕改，那底下的人还怎么奋斗？ 敲开社长办公室的门，宋部长看到里面已经坐着的副社长已经能平稳露出笑脸，说一声恭喜。张世元也淡淡的回了句谢谢，倒没有之前在走廊上的针锋相对了。 韩沐妍很清楚他为什么来，在他问出口前，把合约丢在桌上让他自己看，“年会那天。”指了下张世元，“前辈帮大陆的片商搭桥，卖了一部剧给中华TVN（CJ旗下的有线台）我们作为第三方，有项目抽成，再怎么保守估计，也能超过十亿营收。” “钱确实没有到账，这只是一份合约。”韩沐妍表示她说出口的话永远算话，看向宋景，“你要是觉得钱没到账只有合约，那我算你赢，等下叫崔莹雪来换门牌。” 宋景看向张世元，后者低头正从烟盒拿烟避开了他的视线，反而让他笑了，笑看社长，“不用，我愿赌服输，是我棋差一着，张副社长有手段。” 张副社长砸了根烟过去，“别阴阳怪气的。” 烟落在地上，宋景好似不小心，还能冲副社长笑笑，弯腰捡烟时，埋向地砖的脸却有一瞬间的扭曲，再抬头笑意都能自眼角蔓延，“老了老了，我们居然分出了胜负，你厉害。” 张世元一乐，“你老你的，我没老，我很年轻。” 一句玩笑话，三人都笑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最平常的职位调动。 职位既然调动了，新上任的副社长就要承担更多的责任，比如开除更多的人。 副社长去见了部长，告诉他一个目前只有社长和副社长才知道的消息，“韩沐妍要筹备上市，未来三年的只要方向都会奔着上市去。” 宋部长装傻，“好事啊，我们什么时候能内部买股，我得多套点现金出来囤着等发财了。” 张世元叹了口气，这时候就没有装傻的必要了，“我们韩社长要引中方资本入场，凭借那边的巨额资金，好推动三年内上市的计划。” 表情微变的宋景让他别瞎说，不可能的事，“我们要是保持目前的高盈利，三年...五年后我们自己都能上市，还是她独资。她哪想不开有钱不赚，要把赚钱的机会让给别人？” “那太慢，风险也太高。”张世元分了根烟过去，还给人点烟呢，“韩沐妍骨子里到底有些赌性，但做事是非常稳妥的。她就不喜欢按部就班的来，一定要开着加速器前进。五年太慢，五年会把风险拉得更高。” “你都知道没人能保证所有的项目都能盈利，她更清楚。我们现在全是事前制作，一部边拍边播的剧都没有。运气好，能一直赚，运气不好，一部亏了就能抵消两部的盈利。这一环套一环的，很容易出问题，风险太大。” “三年，按她说的，这是她能接受的极限。公司一定要在三年内上市，现有的基本盘不够我们上市，所以她才会在年会上招标，以带着大家一起发财的场面话，实际上就再度扩张市场占有率。只要我们能跟更多的制作公司合作，我们的地盘就能变的更大。” “可那么做钱不够，事前制作压款太凶，哪怕公司再能赚钱都掏不出那么多现金来。大陆那边全是钱，全是现金，我们跟那边深度捆绑，已经证明了不止一次跟我们合作就是有钱赚，那边非常愿意出资帮我们抢地盘，只要他们入股这就相当于，这是在帮他们自己抢地盘。” 宋景含着烟都忘了吸，短短一番话，信息量太大，大到让他反应过来，“年会的那份合约，是韩沐妍帮你签的。” 深吸一口烟的张世元吐出一口浓雾，也没有不承认的必要了，“是啊，我没有看过那份合约，搬家那天才看到的，你如果详细翻翻那份合约，会看到签字的人不是我。” 彼时听了社长的话就不用再翻看合约的现任宋部长，半眯着眼探究，副社长在想什么，“我跟你之间，韩沐妍更信任你，所以你才坐在了副社长的位置上，结果你跑来跟我玩叛变？” “什么叛变，这对她又没坏处。”张世元白了他一眼，“我们公司是韩沐妍独资，整个圈子都知道。整个圈子没人会想到，她现在就想上市，按照正常逻辑，怎么都得再发展个两三年。她独资，又没有上市计划，没人会想到她愿意放开盘口，用股份换资金。” “她现在既然愿意，那与其让大陆的资金进来，不如就把肉烂在锅里。”张世元真没坏心思，他即是为韩沐妍考虑，也是为公司考虑，“引入国外资本对我们来说不一定是好事，她想跟大陆合作无非是那边的出价高。但如果我们能找到，比那边出价高的，我相信她也会愿意出手股份，怎么都是赚不是么。” 宋景却有了一些想头，“你就不怕我招惹来财阀，直接吞了她？CJ可是在大面积扩张，TVN眼看就起来了，再掌控一家高盈利出精品的制作公司，对他们来说，百利无一害。但CJ要是入局，韩沐妍可就得退后一步，变成他们子公司的社长了，那帮人可是很贪的。” “你是绿蛇出来的，你最清楚，那帮财阀看到小企业里有人才冒头，都是想方设法捞进锅里给自己卖命。他们真想收购一家公司可不困难，绿蛇不就是被坑过么，你们现在股权结构那么复杂，都搞不清楚头顶到底有多少个老板，要是这一出换成韩沐妍去承担，你觉得她能躲得过，资本的贪婪是很可怕的。这方面，连SBS都栽过跟头，我们头顶的老板也多得很。” 张世元不反对他这话，只不过，“资本都贪，你以为大陆资本不贪？既然都是贪婪的资本，自然是本土更好说话，那边入场了，你又知道他们会做什么？大陆的电视剧质量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那边入股很可能会把大量的人才带走去培养他们的市场，一旦他们的市场起来了，未尝不会卸磨杀驴，这同样要防备。” “再说韩沐妍也不是善茬，CJ想吞就吞啊？”张世元嗤笑，“现在不是我们缺钱求着别人收购，是我们想找人一起发财，要是CJ连共赢都做不到，市场上又不是没有其他资本了，这家不行换一家啊。” 该说的反正自己说了，宋景觉得以后就算发生什么也不怪他，只不过还得提醒一句，“你最好去告诉韩沐妍你做了什么，不然在她看来，这很可能是背叛。” “别扯了，这对她没有任何害处，你还真抱着电视台的想法不放了。”张世元让他扭转一下思想吧，“我们开公司是为了赚钱，真有人砸巨款跟我买一个社长的名头，卖给他又如何，反正我不吃亏。” 宋景轻笑，“你最好一直这么想。”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张世元一个，但别人没有宋景手上的牌多，掌握更多资源的宋部长开启了找卖家的模式，而社长又有了大计划的消息在公司高层中已经不是秘密了。 2015年开年，收到了不菲年终奖的员工们还在欢欣雀跃，高层们却隐隐有些忧虑。 红色资本来袭，怕不是会蚕食市场，社长可别选错了合作对象。 第245章 第三十九章 2015年的韩国娱乐圈, 在业内人中讨论度最高的话题并不是哪家公司如何如何，而是整个市场会不会被人买下。这已经有迹象了，红色资本餐食市场, 上市的几大公司已经被那边陆续入股，而没有上市的那些, 消息灵通的人也都听说了，他们在对接国外资本。 韩国人对国外资本入侵这类事件很是敏感, 讲夸张点就是有PDST。上一次国外资本大规模‘鲸吞’国家, 也就是一十年前的事，金融危机, 大规模失业, 取消终身雇佣制，满大街的游行队伍等等，这些都是海外资本带来的后遗症。 红色资本入侵是没有搞出那么大场面，但蚕食也是很危险的事，会让整个行业警惕的事。 在此事件中，三月初【On Air】召开记者会，宣布牵手大陆合作方，尝试中韩合拍的合作模式，让业内深感不妙，该不会【On Air】也要卖？ 此前也不是没有制作公司宣布所谓的中韩合拍项目, 但那些公司都上了‘蚕食’名单，最直接的就是NEW。他们上个月宣布合拍，这个月圈内所有消息灵感的人都知道, 他们即将接受大陆资本入股，还是卖出10%以上的大额股份。 电影圈的领头羊之一都在‘蚕食名单’上，那电视圈的领头羊之一, 会不被吞掉吗？ “我听人说宋景在帮你对外找卖家，还以为是假消息，可你跟大陆合作了，就代表这是真的？” “差不多吧。” 如果说韩沐妍穿越后的奋斗道路上有没有真正的贵人，那朴明光绝对担得起这个身份。他出现的甚至比张世元都早，是他推荐韩沐妍进入了SBS，才会有后续所有的故事。 两人有段时间没见了，上次见面还是公司年会，朴明光受邀来。这次见面，名义上是朴明光代表绿蛇来跟【On Air】谈联合制作。 合作谈的很顺利，过两天走个流程就能签约的顺利，双赢的合约么。 谈完正事，中午一起吃饭，就在社长办公室里，秘书跑出去买回来的日料。这一餐可算不上简陋的工作餐，不管是豪华的社长办公室，还是高昂的日料，这一餐都配得上老友见面的标准。 顺便一说，日料是朴明光的秘书买来的，他说懒得出去了，就在这吃吧，那韩沐妍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饭桌上喝着清酒的朴明光先回忆了下当初，感慨时间过得真快，以及，当初我真没想到你能走到这一步。韩沐妍就听着，陪他聊聊当初，聊聊依旧不靠谱的女儿，以及，公司的未来发展计划。 朴明光对她想要‘上市’这个计划，说不好支持还是反对，只觉得对方是把他当自己人才说的，也就带着自己人的立场，让韩沐妍三思，太激进，会失了分寸。 “国内中小企业想独立上市基本不可能，我们做电视的，做得再大也是小企业，跟那些做实业的没法比。”朴明光也理解她的做法，“我们想上市就只能给自己找个新老板，当初绿蛇也是这样，我们得有靠山，财阀、大学、研究所，电视台等等，总归要给自己找个能帮我们背书的机构，才能让我们更进一步。” “可你现在想上市的话，要付出的股份可能会导致，你被架空，从控制公司的社长变成上面还有一帮理事控制你的名义社长，再过一段时间，公司高层被接连替换，你连名义社长都不是了，会变成名誉社长。” 朴明光抿了口酒，笑看韩沐妍，“想不想听听我这个名誉理事的故事？” 拿着小酒壶给他添酒的韩沐妍调侃一句，“看来哥在这里面栽过跟头。” “那倒不算，我顶多是池鱼，真正倒霉的，是我们社长。” 想当年同样是白手起家的绿蛇社长早年不是做影视的，是做实业的，主营是无纺布，后来进入影视行当算是机缘巧合吧。运气好，恰好撞上国家整顿电视台的霸权，要求电视台每年必须找外部公司合作。也算是踩在风口上入局的绿蛇，渐渐在圈子里闯出一片天。 不过他们社长没想过上市，制作公司的盘口太小了，哪会想着上市这种美事。但资本入场，有人看重了绿蛇的盈利能力和现有的市场份额，大型传媒集团要扩张自己的版图，收购小公司是最快的方式。不过携带资本来的人跟绿蛇的人说，我们可以协助你们上市。 天降的馅饼啊，谁会不咬？绿蛇吞下这块馅饼，总的来说，馅饼对整家公司的发展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可要是特指某些高层，那就说不上好还是坏了。 绿蛇上市后，股权结构数次变更，到现在再看，连拥有原始股的朴明光都说不清楚，这家公司真正的大老板到底是谁。 “可能是CJ也可能是国民年金（韩国养老金投资）他们占股比例都大，但也可能是别人。”朴明光轻笑一声，“我早就不管这些了，也弄不明白，我就当我的名誉理事也挺好的，钱比以前多多了，每年分红数字也高，管那些做什么。” 听完讲古的韩沐妍突然想起来，她早前一直没搞明白，这位在绿蛇具体有什么职位，正好现在问了，“哥早年在绿蛇是做什么的？” “人事、行政、后勤。”朴明光一乐，“你们崔部长是做什么，我就是做什么的。我早年是做工厂的，无纺布知道么，手术衣、防护服，口罩这些，我们早年做这个的。要不是碰上金融危机，谁想着做影视啊，你往前看一十年，拍电视剧才能赚几个钱。” “别看我好像对你们这些做电视的什么都不懂，你们到了厂里也什么都不懂啊，我当年可是机械工程师，你们这帮搞娱乐的在我眼里都是傻子。结果混着混着，我成了你们眼中的小白，世界变化是真快。” 回忆当初，朴明光也是想笑，“当年我其实可以去别的地方，再怎么金融危机，我这种也属于特殊人才，不愁工作。可当初年轻，讲兄弟义气，兄弟都要破产了，背水一战，我怎么走，走不了又不懂什么拍摄，就变成了一个后勤，管那些鸡毛蒜皮的事。” “后来公司渐渐好了.....”朴明光拜拜手，不谈了，“总归我是建议你，与其让宋景去给你引来一头饿狼，不如去跟大陆资本对接。外面那些公司卖不出去的说我们这些想卖的人是叛国，你听他们放屁。国内哪家上市公司没有海外资本？一家都没有，全有国外的老板。” “国外的商人入局确实会影响内部，也会从内部截取资源去培养他们自己的市场，这点没什么可辩解的。人家投资自然是要有收获的，不然平白无故为什么给你钱。但这点对我们没损失，对你尤其没损失，大陆市场是一片蓝海，跟他们合作对你只有益处。” 只不过，朴明光迟疑片刻，“我听人说，比起大陆资本还是欧美的资本对我们更稳妥，大陆到底离我们太近了，今天能好明天就能坏，政局的变动对我们影响很大，跟他们合作风险也高。” 老前辈举杯对后辈讲，“但我不懂这些，就是酒局上听来的，我随便说说，你也随便听听，你看着办。你现在已经不是我能给你建议的人了。” 见面之前韩沐妍还疑惑这位来干嘛，现在她知道了，“您专门跑这趟就为了跟我说这番话？” “你当初专门打电话给我，跟我说我们家傻子得下死手教育了，一直宠着会宠坏了，那通电话能让你得到什么呢？”朴明光笑看她，“疏不间亲的道理你会不知道？万一我不止不感谢你反而怪你呢？可你还是打了那个电话，不管是为了我们家那个傻子，还是为了当初我帮过你，不论是什么。当年你打了那通电话，现在我就得跑这一趟。” “你得盯着点宋景，他.....”朴明光不看好，“我对他不熟悉，基本没接触过。但张世元我熟，那是个做事很规矩的人，这些年只要是张世元不喜欢的人，做人多少有点问题，我不止听张世元说过一次，宋景毛病不少，你最好留个后手，别太信他。” 韩沐妍抿唇笑开，她本来是喝茶的，但现在喝了茶水空出杯子倒上酒再对前辈举杯，“多谢您能来跟我说这一番话。” 酒杯同她轻碰的朴明光也笑了，“应该的。” 张副社长是不会跟社长在背后说谁的小话的，他就算是讲谁谁不好，类似崔莹雪，谈论的也不是人如何，而是做事缺乏经验，站在公司的角度，换个人坐她的位置更好。 韩沐妍自从成为社长，就没有听张世元如何去评价宋景。相声一人组就算是掐架也是当面掐，以前她不好奇下属们对彼此的观感，现在她有点好奇了。 去电梯口送走朴明光后，韩沐妍溜溜达达去了副社长室，秘书看到人连忙跳起来要去敲门，看社长摆手示意不用，又迟疑着坐回去。 自己敲了门的韩沐妍听到里面一声‘进来’，推门进去，看到的是躺在沙发上还盖着印有‘哆啦A梦’的小毯子睡午觉的副社长，脚步微顿。 您这个毯子很别致啊~ 刚有点睡意就起身的张世元看到社长反射性扬起笑脸，人还迷糊着，顺着她的视线看毯子，再抬头看她，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韩沐妍想说，“你喜欢哆啦A梦？” “.....”张世元冲了她一句，“你有意见？” 韩沐妍怀疑他没醒，不然不会这么说话，“没意见啊。”反手关门，“觉得跟你风格不太配而已。”这位走社会精英路线，头上会上头油的，西装永远是三件套，胸口的方巾都是成套的，可精致了。 关门声好似才让张世元真正回神，面上闪过一丝懊恼，边从沙发上起来穿鞋，边嘟囔，“新认识一个弟弟，年纪太小，他喜欢这个，他送我的。”我没有那么幼稚！ 韩沐妍龇牙，“弟弟还是小男朋友？” 张世元一愣，“你怎么知.....”突然想起来，“黄仁和？”看她不说话，撇嘴，“知道就知道呗。” 以‘哆啦A梦’和‘小男朋友’开场的对话，聊得很轻松，韩沐妍随口问了一句，你觉得宋景怎么样？ “哪方面怎么样？”张世元叠好毯子往橱柜里塞，塞得超用力，再关上柜门，扭头倚着柜子反问她，“你知道啦？” 什么都不知道的韩沐妍‘嗯’了一声，等他继续。 继续的张世元讲，“我也不是反对你说的公司上市，上市对我们当然只有好处。但我还是会担心，我们跟大陆的关系也就这两年好一点，那边的元首过来会面，宣告友好，两国才会更好。可总统几年一换，政局也是几年一变，我怕你现在押宝大陆，到时候会措手不及。” 韩沐妍听得有些迷糊，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就叼了跟烟装沉思，安静听他说。 张世元是在解释，他把社长的上市计划告知宋景的原因，“我是劝不动你的，目前来看跟大陆合作对我们也确实没坏处。我这话讲得像是杞人忧天，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公司上下几百号人靠我们吃饭得，怎么都得有个后备方案，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我告诉宋景，你想找大陆资本入场，是让他去找国内的资本来对冲风险。不管他能找来谁，只要他动了，外面总能收到风，我们要卖。这个消息传出去，愿意来投资我们的资本不会少，你大可以慢慢挑，实在不行多卖两家，如果能引得两虎相争，我们就可以稳坐钓鱼台，这对我们没坏处，你说呢？” 本以为是宋景眼睛够利才看出来她想卖公司的韩沐妍，听完才知道是有人告密，哭笑不得，“你居然是个大嘴巴？我单独跟你说的事，你都往外说？” “分情况的好不好，你说的事风险太高了，再说我也没全说，我只是说了你要引大陆资本入场而已。”张世元嘴巴还是很紧的，“我们要搞中韩合拍我就没说啊。” 韩沐妍笑了，“我都要弄中韩合拍了，记者会一开，满天下都知道我要卖公司，还用你特地跟宋景说？” “这你就年轻了。”前辈难得能开启过来人模式，给她科普，“你对外散消息指着那些大资本主动来找你，不现实。那帮人面子看得比天大，你得让人上门，表达个态度，他们才会来跟你接触。对那帮人来说赚钱是重要，但上下级得清晰。” “所以我才会让宋景去跑，他在这方面的本事，我都佩服。那哥拍马屁的功夫，文东善都比不上，真弯得下去腰。你应该清楚啊，他最会见风使舵，只要你强过他，他随时能跟你弯腰。” 笑出声的韩沐妍想起当初，宋景带着侄子来给她下跪的阴间场面，随后就问，“你对宋景是个什么观感，看得上还是看不上？” “什么意思啊？” “好奇么，问问。” 张世元才不信他就是随便问问，但他没有直接评价宋景如何，他给老板讲了段过往，让老板自己判断，那位的品性。 “九几年的时候，电视台还是业内的霸主，制作公司什么都不算。那年，台里要出推新人的项目，我、宋景、文东善，都有机会去抢这个项目。我很清楚我拍摄的本事不行，单论掌镜，当年的部长是不会选我的。宋景掌镜的能力比我强，我把他当唯一的竞争对手，文东善我根本没放在眼里，他在那时就是个一世祖，除了会说我有爹，什么都不会。” “可当我找好了导演，也跟作家通了气，认为自己胜券在握准备去找部长的时候。部长宣布，项目归文东善，宋景是他的副手，我找来的导演变成了他们的导演。那次，是我第一次有了离开SBS的念头，电视台啊，看关系，不看能力。我这种没关系的，只能去别的地方发挥能力，不然我想出头，就得变成第一个宋景。” 韩沐妍对这段过往的评价是，“宋景格局还挺大，后来翻身了，居然没有去踩落难的文东善。” 张世元很开心听到这个评价，“你要是跟我什么宋景给人当狗，我会怀疑我跟错了老板。”顺便对老板讲，“宋景不止有胸襟，做人还非常讲义气。你看赵庆勇就知道了，那是他一手带起来的人，只要被宋景认为是自己的小弟，他就一定会把人照顾好，赵庆勇入社的时候很惨的，谁都能欺负他。” “他爸是台里道具组的，好像是爆破意外还是什么的，反正是在拍摄时出的事，台里照顾他，让他一个高中毕业进了门。他那样的按规矩是在总台待个两三年，就会下去地方台，总台没有他这类人的位置。” “当年他被分到我们部门，你所能想象的所有关于职场霸凌的事，他都经历过。我们那个年代，是会动手的，上上下下都默认，不会做事就是欠揍，打多了就会做事了，很惨的。” “他会那么惨，一方面是他确实不会做事，什么都不会，让他复印他都不会，忙起来的时候他这样的人就是捣乱的，大家都不想跟他一组。另一方面么，人吃五谷杂粮总有些败类，这玩意儿跟学历无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扒上了宋景，后来我离职了，后来赵庆勇也成了赵副部长。” 张世元讲起这个很是感慨，“别的不谈，宋景在照顾小弟方面，是个好老大。” 韩沐妍听了这段的想法是，“你不喜欢他做事拉帮结派？” “韩社长很敏锐么。”副社长表示，“我也不是不喜欢他，是不喜欢跟那一类人合作。” 早早出了电视台的张世元说，“电视台出身的人都这样，做事就是对人不对事。只要不出大纰漏，碰到小摩擦，你去看看在电视台待久了的人，都是保护自己人，不管谁对谁错，挨骂的一定是外人。因为台里就是拉帮结派才能活得下去，活得更好。之前不是说么，在电视台关系比能力重要，有朋友才能往上走。没朋友只有能力，像我，就走人啦。” “最典型的例子还不是宋景，他在台里也是异类，真正靠着拉帮结派混得如鱼得水的是文东善。你跟他合作过，你应该了解，他能当上部长，真就是.....”不提了，提起来都是抱怨。 见过不少部长的韩沐妍对文部长的观感是，“文东善挺好的，特别好忽悠。” “你要这么说，他确实好忽悠。”张世元撇嘴，那就是个弱智！ 以前宋部长开头的话题在现任文部长这收尾，韩沐妍起身准备回去了，走前调侃副社长可以继续盖着‘哆啦A梦’睡觉。 张世元却疑惑，“你就这么走了？” “你还有事找我？”韩沐妍反问。 “....你过来就为了跟我聊宋景？” “不然呢？” 副社长让社长别闹，“投资啊，你准备接受来自哪方投资？” “这个啊....到时候在看。”韩沐妍笑道，“我不相信大嘴巴，你什么时候学会闭嘴我再告诉你。” 给气笑了的张世元说，“我是为你好，为我们好，我做法有问题吗？” “那你也是个大嘴巴。”韩沐妍才不管他，“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从来没想过换了崔莹雪吧，她的嘴巴比蚌壳还紧，除了我，你们谁都撬不开。” 很是无语的张世元吐槽，“愚忠也不是好习惯。” “跟对了老板，忠心就是最精明的生存方式。” 忠诚度堪称全公司最高的崔部长正在跟赵部长掐架，非常小的一件事。赵部长办公室里的一盆绿植蔫了，赵庆勇让秘书换一盆来，秘书哭丧着脸，换来一盆假树，塑料做的，很塑料，一看就很假的假树。 赵庆勇看到那盆假树都疑惑，看向秘书，你活腻了？秘书眼泪都快下来了，我是无辜的啊，后勤就给这个，我求了一圈他们也只给这个。 “我想去搬大办公室的树过来，保洁的阿姨不给，说我搬走了，会扣她工资。”秘书是真无辜，“您是不是哪里惹到崔部长了？” 赵庆勇更疑惑，崔莹雪故意的？为啥？ 因为负责清洁楼道的大叔，偶然听到楼上的楼梯间有人在说崔部长坏话。遍布整个公司的保洁组，对崔部长的忠心度都能超越，崔部长对社长的忠诚。对那些叔叔阿姨们来说，崔部长是给了他们一条生路。 居然有崽子敢背后骂人？你等着死！ 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忍了人的赵庆勇满腹怒气去找崔莹雪，你搞什么？崔莹雪凉凉的回了一句，有人听到你在背后说我们社长坏话。 “别栽赃啊！我什么时候说过！” 崔莹雪一声冷笑，“你难道没说过，社长说话不算话，讲好以盈利点算成绩，却背后搞....”顿了顿，“让张副社长上位？” 这话赵庆勇说了都不知道多少次了，却能一点都不心虚的说，“这番话上上下下那么多人说，你有什么证据是我说的？” “这番话只有你说过。”崔莹雪让他别来这套，“你跟别人背后讲社长的时候，有人接茬吗？顶天在你面前附和你，扭头根本不会搭理你。宋景自己都没说过这番话，就你叽歪，你敢叽歪还不敢认！” “我认什么啊，我没说过的话为什么要认！”赵庆勇让她讲话小心点，“你有证据吗？” “我人证有一打，你要不要我拉过来跟你对峙？” “有本事你就叫！” 从来也没怕过他的崔莹雪却不想给社长惹麻烦，干脆一个电话打给宋部长，你养的狗得狂犬病了，你管不管？ 狗主人到来，一脚踹得家犬一声哀嚎。动手的人笑眯眯的看向被吓得倒退两步的崔莹雪，问她还有什么事。 被吓懵了的崔莹雪疾步退出办公室，等出来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啊，这是她的办公室！ 崔部长的办公室，宋部长叉着腰骂人，老子是不是让你这段时间老实点，说话不听是吧？！ 之前叫得很惨的赵庆勇现在一点负伤的迹象都没有，也没有老老实实挨训的意思，反而是很蛋疼的拍裤腿上的鞋印，这西装超贵的！超贵！ 宋景给他气笑了，“你没事招惹崔莹雪干嘛？” “哪是我招惹她，她先招惹我的。”赵庆勇三言两语说了塑料假树的事，跟兄长抱怨，“您没看到那颗树，放到外面五千块都没人买，是她先惹我的。” “别跟我来这套，你背后说韩沐妍什么了？” “什么什么啊，我早没说了，谁知道崔莹雪怎么知道的。” 宋景深呼吸，上去又是一脚，这次给赵庆勇踹倒下了，后者却没叫，反而惊讶的看着老大，为啥揍我？ “你被人抓到了现场还不知道认栽？”宋景怀疑自己养了那么多年，养了个傻子，“崔莹雪能是怎么知道的？给你打扫办公室的是鬼啊？清理洗手间的是机器人？哪怕就是停车场负责给你盯车位的，这公司每块地砖都是她的人在清理，你说她怎么知道的？她不知道才见鬼了！” “你看我跟张世元有哪怕一次，在我们的办公室外面聊正事吗？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这点事都看不出来？你看我跟张世元同崔莹雪计较过什么吗？张世元看到崔莹雪都会笑眯眯的问号，那边发奖金请客吃饭都会特地打包一些送到后勤来，说是犒劳大家，你跟张世元比算哪来的？张世元都没你那么嚣张，你哪来的狗胆为一颗破树来跟崔莹雪吵架？” “你买不起一颗树啊？我给你买好不好，我把办公室的树给你搬过来行不行？！” 本还昂着脑袋认为自己没错的赵庆勇垂下了头，宋景一声长叹，“说吧，哪来的底气来找崔莹雪的麻烦？不可能是我给你的，我跟你说了八百次，别招惹崔莹雪，你都忘了？就算在台里你也没胆子跟行政的长官闹啊，那也是部长，你凭什么闹？” 赵庆勇被问住了，是啊，他在台里是不会为什么一棵树去找行政部长麻烦的，没那个必要啊。 再度叹气的宋景伸手，把人拉起来后，还弯腰给他拍了拍超贵西装上的尘土，“庆勇，你的胆子是韩沐妍给的，你接了她的好处还在背后骂她，人不能这么做，懂不懂？” 赵庆勇有些慌张，“我没有，我没有骂她，从来没有过！我只是说她讲话不算话而已！” “我们碰到讲话不算话的人少吗？我都做不到说出口一定算数，你也做不到，事在变，原本的约定自然也会有变化。”宋景让他好了，好好听，“我以前承诺过你，你可以做组长，后来文东善塞了个人过来，这算是我说话不算话吗？” “这算什么，都是老黄历了。”赵庆勇干笑，没必要聊这个吧？ 宋景得跟他聊，“当年你拼死拼活熬了两个月，人都瘦了一圈，事到临头我改了口，你背后肯定也骂过我？骂我怂？骂我文东善都垃圾成那样了，爹都死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骂过吧？” 垂下眼睑的赵庆勇小声辩解一句，“您有您的考量，我知道的。” “你肯定骂过，我也清楚，那事儿是对你影响很大，伯母重病，你就想给她个好消息，让她开心开心。”宋景讲起当初也是叹息，“当年你敢背后骂我，当面也甩脸，无非是你有底气，我不会怪你。” “现在也一样啊，你有底气韩沐妍不会怪你，你很清楚她不在乎那些，你更清楚你只要有能力，她就不会管你对她有什么观感。可当年你因为信任我跟我走到现在，现在，你已经不是一十来岁了，你不能因为韩沐妍给你脸，你就蹬鼻子上脸，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赵庆勇不说话了，面上也终于显露了一丝懊恼。 宋景勉强满意，“不看僧面看佛面，去跟崔莹雪道歉。” 小孩子们为一颗塑料树闹出来的幼儿园纠纷，在家长那里，就是需要考虑，他是不是应该认栽的大事。 宋景跑去找了张世元，跟他说了关于一颗塑料树的幼儿园战争。那战况激烈的描述，给张世元听得笑到差点打鸣。 “你废了！”笑得眼泪都出来的张世元，强势输出，“宋景你完了，赵庆勇都更信任韩沐妍的话，你就完蛋了！”当大哥的要是没了小弟，可不就是完蛋了么。 转悠着手上酒杯的宋景，让他别幸灾乐祸了，这又不是只会影响到他，“我带来的人更信任社长，你带来的人难道不是？” “我不在乎啊。”张世元乐呵呵的，“我打算在‘On Air’养老的，你看着想攀高枝呢，我们现在可不是一路人。” “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以为我倒霉你逃得掉？”宋景让他别废话了，聊正事，“CJ明天就有人来公司，价格我不清楚，但他们要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事成，我就是理事，事....” “事成不了。”副社长对自家社长有无限信心，“韩沐妍连百分之四十都不会接受，她的底线是一十五，她不会让任何人能控制她的公司。宋理事，你做梦比较快。” 未来的宋理事说，“哪怕只有百分之十，我也能成为理事，你难道就想一辈子当副社长？” “真到了上市的那一步，韩沐妍就是理事长，我这个副社长说不定能变成社长，有什么不好呢？”张世元要的又不是个头衔，“理事也分实权和名誉，绿蛇的名誉理事多呢，你看他们管事吗，每天到公司去都是喝茶聊天，你又不是不认识朴明光。” 宋景干了酒，放下杯子看向张世元，“我会不会成为朴明光不好说，但你一定不想成为朴明光。CJ要入局，韩沐妍扛不住，你信我。你如果信我，就去找韩沐妍，让她提前做好准备。” 张世元扬眉浅笑，“韩沐妍搞得定。” 2015年九月，圈内出了一个大新闻，没有上报纸，因为没有所谓的记者会。私人公司又不是上市企业，没有义务对公众公开内部股权调整。 私人公司的社长有义务告诉副社长，我们头顶有了个新老板，还是两个。 “圆点娱乐，24.9。CJ一样，24.9。我们有三方协议，这是最高点，除我之外外部投资都只能买这么多。” 张世元对于加起来快破‘50’的数字报以问号，“打平对我们来说，风险太大了吧？” 韩沐妍说不是打平，“宋景个人出资，占0.5，合起来，相当于CJ有25.4。”看向张世元，“下个月，宋景就变成了宋理事，你想成为张理事吗？我私人给你打个折，四十亿，0.5，买吗？” 愣怔片刻的张世元反问，“几折？” “对折。” 张世元惊叫，“宋景掏的出来八十亿？！”不对，“我们公司估值那么夸张？0.5值八十亿？！” “值不值的，我说了算。”韩沐妍轻笑一声，“我就算开价一百亿，CJ想要成为大老板就得出钱。何况八十亿只是卡在他们的底线，没有到他们不愿意出钱的地步。” “为什么是宋景？” “我哪知道，人家有那个本事呗。” 韩沐妍让他别光顾着叫，“你买不买？” “我哪有那么多钱！” “再见。” 第246章 第四十章 都已经九月了, 眼瞅着还有三个月，这一年就过去了，电视圈却出了一个轰动的大新闻, CJ吞下了‘On Air’。 关于这条新闻，外界了解的细节并不多。只知道【On Air】股权结构调整，不再是韩沐妍独资, 有两个资本方入局，一是国内不怎么了解的大陆资本圆点娱乐，另一个就是所有人都非常熟的业内霸主, CJ。 两个资本方分别掌握多少股份大家也不清楚, 太内幕的消息根本打听不出来。但有一个消息是公开的, 或者说正因为这条公开消息，大家才知道一手创办‘On Air’的韩社长疑似也被资本裹挟, 证据就是宋景成为了宋理事。 从宋部长摇身一变成为宋理事后，理事就职多少也会有个小仪式。公司内部开大会，宣告宋理事上台，理事也在会议室跟大家简短的重新认识了一下, 发表一下就职宣言。 这番宣言一出，公司上下都知道了, 那整个圈子哪还有不知道的人呢。 整个圈子都知道了，整个圈子都在等韩社长出招。这是老规矩了, 所有冒头的小企业一点点做大做强后都会碰到资本侵蚀，而白手起家一手打造公司的老板们, 碰到这种事都会跟资本过两招，真打不过才会认输。 怎么说都是自己创办的公司，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位社长是不打就认输的，怎么都要挣扎一下, 他们又不是欠债被收购，凭什么不给自己争取话语权。但迄今为止，业内也没有出过一位，打赢了的社长，通通都输了。 所有人都好奇，在业内以‘可以创造奇迹’闻名的韩社长，能再为自己创造一个奇迹吗？ 就在业内像几年前，韩社长第一次正面刚上三大台，要开个盘口赌她是输是赢之时，韩社长的反击到了。 时隔一天，【On Air】再度多出一位理事，崔理事，崔莹雪。 崔莹雪，业内听说过她的人很少，在八成人眼中，这位都是突然冒出来的，之前根本没听过。而剩下两成听说过这位，乃至于更少数同这位打过交道的知情人士，就开始给不知情的人科普，崔莹雪是韩沐妍的死忠，韩社长这张牌出得很妙。 头顶如果只有一位理事，那理事跟社长可以分庭抗争。但公司有两位代表资方的理事，那创办公司的社长就稳坐钓鱼台。一个理事想搞事，另一位理事可以直接怼回去，又不是只有你代表老板，我背后难道没老板吗？ 在崔理事成为业内热门话题的同时，更多人好奇，韩沐妍是怎么做到让红色资本这么信任的，居然用她的人进入董事会。还有一部分自觉聪明的人想的则是，这次砸钱大战，CJ很可能赢了，所以红色资本才会跟韩社长联合，压制CJ，不让他们一家独大控制公司。 但这个猜测，很快就被打破，因为崔理事基本不开口，仿佛就是一个人形立牌。反之，宋理事的动作，非常大。 【On Air】迎来了高层变动，宋理事新官上任，总得烧出三把火来立立威望。 这三把火烧得可以概述为一件事，帮公司扩张版图。 十月七日，【On Air】和TVN联合召开记者会，要共同制作从KBS跳槽到TVN的罗英石PD的综艺项目。这场记者会象征着，【On Air】不再是一家专注于电视剧制作的公司，而是会逐渐往全能型制作公司发展。 十月十九日，【On Air】接下CJ年度广告企划的新闻也放得到处都是。综艺有了，广告也得有啊。 十月三十日，【On Air】发出新闻稿，欢迎四位新人导演和六位新人作家，加入‘On Air’的大家庭，请大家多多期待，创作者们带来的好作品。 到此，一个月内，宋理事就让【On Air】的业务范围扩张全部制作领域，综艺有了，广告有了，人才储备也有了，就差签个艺人来达成全领域扩张。 一个月内烧了那么旺盛的一把火，代表‘On Air’出席包括记者会在内的对外公开活动的都是宋理事，这一个月，韩社长好似隐身了，都见不到人。 十一月到了，圈外人在关注陆续到来的各大颁奖礼，而业内人在等韩社长的第二次出招。 这一招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众人都没看懂，这是韩社长要举白旗的意思吗？ 宋理事新官上任的火烧得整个圈子无人不知，崔理事也是新官上任，可她的火是对内烧的，公司核心制作团队，一次走了十一人被外派去大陆。 这个消息此前也是无人知晓，直到人都走了，留下的人才知道，留下的人说了出去，外界的人就好奇，韩社长认输了吗？ “我一个部长，四个科长，六个组长全清出去了。”崔莹雪让宋景按规矩办事，“裁员可不单单是我老板的要求，CJ难道没跟你说我们人太多，至少要少掉五十人？我把领头羊都给你调走了，剩下的人你裁掉，没问题吧？” 此前真的一点风都没有收到的宋景僵着脸看向韩沐妍，“韩社长这事儿做得不厚道吧？” “现在是我在跟你说话。”崔莹雪敲了下桌面，让同事别找错人，“人我确实调走了，以后的薪资也不会走公司的账，我们两的老板都要推进上市，公司账面不好看你跟我都要倒霉，我做到了我老板的要求，你呢？” 会议室，理事们分坐两边，社长坐在上首。 上首的社长端着咖啡喝得专心致志，完全没有要掺和的意思。右边的宋景却也是没有要搭理左边的崔莹雪的意思。 “我没有在跟你说话，你最好闭嘴。”宋景让崔莹雪老实点。 韩沐妍垂眉浅笑，小看女人会吃亏的。 崔莹雪则是扬眉，冷笑一声，“怎么，宋理事看不起我？不好意思，你没这资格，想挑衅，让你老板来跟我说，你看CJ搭理你吗？大家都是给老板做事，老板只想看到结果。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你得交结果了，宋部长....哎一古，抱歉，忘了，宋理事。” 宋理事拂袖而走，会议室的玻璃门被砸在门框上，再大力点说不定就碎成一地玻璃碴。 门关上了，韩沐妍放下端了快半小时的咖啡杯，冲崔理事翘起拇指，很不错么姑娘~ 一分钟前还傲得能上天的姑娘，这一刻却打出一口气，连拍胸口，安抚深受惊吓的小心脏，还跟‘老板’撒娇呢，“你看到宋景看我的眼神没？他搞不好能买凶杀了我！” 韩沐妍轻笑出声，“奥斯卡欠你一座影后的奖杯。” 影后预备役在骂人，“我就看不惯他小人得志的样，什么玩意儿！” “小心点，宋景可不是无能狂怒的人。”韩沐妍提醒她，“盯紧他，防着他背后给你一刀。” 崔莹雪脸一僵，“您这是阳谋，光明正大的阳谋，死局，他还能怎么翻盘？” “跟我没关系啊，你的招你的主意。”韩社长让崔理事慎独，“你有新老板了，要记得这一点。” 肩膀垮下去的崔莹雪暗叹一声，行吧，为新老板战斗。 新出现的两位老板都认可韩社长早前失败的裁员计划，不过他们在签约之前都以为韩社长不会支持裁员。白手起家带着团队打拼出一片天的老板，不说九成九也至少有八成，也厌恶资本一进场就想改朝换代的。 他们的团队都是一手带出来的，要是资本更入场就玩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戏码，那他们不就明晃晃被架空了么。 为此，两方老板在签约前都没有告知韩社长他们有裁员的计划。直到合约落定，股份到手，两位老板才打着为了上市考虑，公司人太多，账面数字会很难看，必须要减员的要求。 韩社长才是奥斯卡影后，她跟两位老板都据理力争过，拍桌子怒骂，跟个疯婆子一样，要保下自家团队，力求达成一个都不能少。 但合约都签了，两方老板联合甚至能压过韩社长，那韩社长能怎么办呢，只能含泪跟核心团队说，我棋差一着，但我想保你。既然你是我带出来的，我就不可能让你被人欺负了。你去大陆，悄悄去，谁都不能讲，去了你就稳了，薪资只会涨不会跌，我们来日方长。 来日很快就变成今日，今日宋理事暴怒。 韩沐妍几乎调走了四分之一的高层，还都是核心团队，全是制作方向，一个外宣的人都没有。这些人一半是她的人，一半是张世元的人，唯独没有他的人。 崔莹雪的人呢？行政算个屁！ CJ的底线是今年要走五十人，他们有三年计划，三年后一共要走两百人，先一步步来。他们也很清楚，大规模带来的危害，不能急功近利。大陆那边倒是不在乎，但入乡随俗，既然都说不能大规模裁员，先慢慢来也行。 现在宋景被架在半空了，怎么选都是错。韩沐妍是阳谋，我调走我的人没错，但我不是还给你留下不少虾兵蟹将么，你要是不舍得让自己的人走，就把那些零碎开了，别说不给你留后路。 真要是没有后路，宋景能直接翻脸，可他现在就是有了后路反而不能翻脸，因为这对CJ没损失，只会影响他的声誉。趁领头人不在把底下人都开掉，他以后还能做人吗？韩沐妍在这个局里是一个可怜人，她尽全力保下了十一个人在谁看来都是极限了，剩下的人就算被开了也只会骂趁火打劫的宋景，而不是可怜的，被资本胁迫的韩社长。 韩社长有什么错呢，哪家有资本入侵的企业创始人搞得过资本，象征着资本的宋理事才是王八蛋！ 宋理事被卡在十字路口，左右都为难，他不可能开掉自己的人，只为求一个好名声。如果没有韩沐妍这一手，所有团队都清人出去，那他还能卖卖惨，他也是没办法，只怪CJ不是人。可现在这个情况，没人是傻子，他要是敢干，就失了人心。 失了人心还怎么带团队呢。 靠拉拢人心走到今天的宋理事一如韩社长所说，还是有点本事的。宋景在动用自己的人脉，为即将被开掉的人找下家，都是还不错的下家，再回电视台都可以，他们本身的能力没问题不说，还都在【On Air】镀了一层金，回头不难。 可真正想回去的人，一个都没有。 回去后最直接的改变就是，工资会大幅度缩水。出来打工，享受过高工资，谁愿意即回去当狗，又赚不到狗粮？ “我不是不知道部长....理事的难处，可谁来考虑我的难处呢？”金明芳耷拉着一张脸，低着头不看赵庆勇，“我一个女人，在SBS干到科长有多难，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走到今天比你都拼，拼得头破血流走到今天，好不容易能当个人了，出去能被人恭恭敬敬鞠一躬叫PD了，你让我回台里？” “回台里我能做什么？给文东善打杂？还是给不知道谁打杂？赵庆勇，我们也公事七八年了，我没得罪过你吧？你母亲过世，台里去的人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我去了，我不是说这是多大的事，但至少你不能这么对我吧？” “你现在让我回去，我回哪里啊，我哪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你知道我一个女人回去SBS代表什么吗，代表我的职业生涯就到此为止了，当初让我走得时候怎么说的？现在呢？过河拆桥啊，不合适吧。” 赵庆勇也阴着脸，他也不想来，可是，“一共五十人，韩沐妍和张世元那边少四十个呢，我们这边这么都得少十个吧，不然理事还怎么在公司做下去？” “行，我考虑理事的难处，那我去大陆。”金明芳抬头直直的看向他，“我退一步，你也退一步，如何？” 闪躲视线的赵庆勇底气不足的开口，“大陆也不是我们能去的啊。” “你确定你想让我去找崔莹雪？”金明芳让他别来这套，谁不知道谁啊，“我要是真去找了崔莹雪，理事的脸面就被踩在地上了。” 满腔怒火又发不出来的赵庆勇很憋屈，低吼一声，“我也是没办法！” “那TM谁有办法？！”金明芳的火说来就来，一点也没要忍的想法，“你TM现在要开除我，劝退！还TM委屈上了？我活该倒霉啊！我们这边要走十个，我就卡在那十个里面？凭什么！” 猛然起身的金明芳怒指办公室的门板，“外宣组可是还坐着宋荣勋呢！他TM凭什么坐在哪！当我软柿子好欺负？！” 被激的火也起来了的赵庆勇跟她对喷，“你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走？装NM什么傻，你是我们的人吗？你是韩沐妍的人！你跟着她，就得走！” 金明芳恍然笑开，“行啊，赵庆勇，韩社长的人就要走是吧？那你满公司去问问，现在谁TM还是宋景的人！” 【On Air】里有多少宋景的人？很多，当初宋部长从SBS撬了一堵墙过来呢。【On Air】有谁是韩社长的人？从上到下，无一例外。 要说韩社长有什么独特的人格魅力，能开启玛丽苏光环，让人见到纳头就拜，那是没有的。 韩社长在公司员工中的风评其实一般，主要是不熟悉，底下的人很少见社长，每天忙都忙死了，当初宋荣勋入职小半年也没见到社长一面啊。社长很长时间都不在韩国，韩沐妍也很忙，她回国在公司的时间也不多，到了公司见得也都是高层，开大会见见中层，普通职员很少能见到。 但普通职员里没有一个人说社长哪哪坏，这就已经很奇特了。 要知道出来打工，不背后骂老板都不合理。普通职员背地里说小话，吐槽的都是直属上司，并且很理所当然的认为，如果上面下了愚蠢的命令，一定是直属的组长、科长，乃至于部长脑子有坑，绝对不会是社长想法不对。 因为自他们被挖过来，入职到现在，社长都是开足马力带他们往前冲，每个月的奖金，年末的分红，都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这都是社长的本事。 全公司上下没有一个人质疑过韩沐妍的能力，全公司上下就都是韩沐妍的人，因为他们都认同，自己跟对了老板。 老板在公司里的美谈也不少，勉强算是人格魅力吧。那是特属于南韩职场的上司的魅力，韩沐妍不在乎上下级。 对这一点感受最深的不是什么核心团队的人，反而是一些不受重视的岗位，比如公司前台。 公司前台的小姑娘们不管去哪打工，都习惯于碰到领导层要鞠躬。但社长在讲了她们两三次不用这样也没用后，给她们定了条规矩。 “你们是公司的牌面，习惯弯腰算怎么回事，见到个人就弯腰啊，也不怕腰肌劳损。都给我把腰直起来，‘On Air’这块招牌下，你们都得挺直腰板，下次再给我碰到，一人扣一万！” 有扣工资的威胁，前台的小姑娘们渐渐习惯了直起腰版。而当行政、后勤乃至于打扫的叔叔阿姨们，都能轻松自在的打着社长都不让我鞠躬的旗号，在公司内穿行之时，员工之间的上下级之分渐渐也就淡了。 毕竟，上行下效，到哪都是这样。 但这个在底下人看来‘轻松’的风气在高层看来是‘散漫’，宋景对这个风气就很不习惯。彼时他不管是副社长还是部长，碰到了都是眼不见为净，等他成了理事，倒也没有特意去宣告要大家如何，只是跟着宋理事的人快速找回了之前的职场习惯，见到宋理事必弯腰，渐渐的，上线下效，最近这两个月啊，大家皮都崩的很紧。 人呢，是个很奇怪的动物。如果从未得到，也就不会有什么期盼。怕就怕得到了，享受过了，自由的空气曾萦绕鼻尖，轻松的腰肢曾融入骨血，再让他们回头去做已经做了很多年的事，反倒有点弯不下去腰了。 SBS出身，绝对算得上宋景死忠的金明芳去敲开了崔理事办公室的门，眼看着她进门的人很快就把消息传遍了整个公司。 赵庆勇在宋理事的办公室大发雷霆，那话脏得，连街边的混混都不如。宋景站在窗边，抽着烟，一言不发，等他发泄完，只有一句。 “赵庆勇，你怕了，你不信我了。” 脸色涨红的赵庆勇努力张嘴想为自己辩解，可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宋景点燃第二根烟，帮他说，“我今天能为CJ，为自己的面子好看敢他们走，明天就能为别的什么东西赶你走。你怕了。兔死狐悲是不是？哪怕你根本不是听我的话才来的公司，但你现在变成我的人了，韩沐妍不会保你了，你就慌了，怕了，你不信我。” “你信跟着她才有前途，她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敢去碰一碰，撞上CJ依旧敢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报下了是一个人。你信她只看重能力，只要你有能力，她就一定会保你。你信她跟我不一样，不在乎什么面子，平衡，大局观。” “可是庆勇，怎么办呢，你哪怕再信她，也还是习惯我的做事方法，你还是成了我的人，你回不了头了。” 宋景转身看着跌坐在沙发上的弟弟，“做兄长的再教你一次吧，墙头草，谁都不会用。韩沐妍朝你伸手，你没抓住，她那个人，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现在只能跟我一条道走到黑，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赵部长，出去做事吧。” 赵部长撑着沙发想起身，试了两次都没站起来，颓丧的摊着，问哥哥一句，“我们真的能赢吗？” “我现在是理事，韩社长已经输了。” 十二月到来，这一年要过去了。【On Air】爆了个大新闻，宋理事大手笔裁撤四十人的轰动消息，整个圈子无人不知。整个圈子都非常惊讶，韩沐妍输了？ “我提醒你多少次小心宋景小心宋景小心宋景！你有没有再听！” 金恩淑打电话来大发脾气，接电话的韩沐妍很惊讶，你居然还愿意给我打电话？ “我不给你打电话谁给你打电话！你看圈内还有人搭理你吗！”金恩淑都要气死了，“赶紧给我滚过来，我给你签下部作品的合约！宋景都联系我几次了，我快撑不住了！你是不是傻，脑子有问题！光搞什么内部斗争，争取作家才是应该做的！” 韩沐妍听了忍不住笑，“宋景签了金慧英哎，你死活要把人送进来，这才签约三个月你就翻脸，合适吗？” “我没有当场跟他翻脸都是好的！”讲起这个金恩淑更生气，“我压根没有让他签金慧英，是他自己找上门的！慧英那孩子也是傻，既然相信跟他签约就是同你签约，签个屁！她现在变成一个纯新人了，要苦熬，熬到有导演看中她的本子，她才能主笔。宋景那个崽子基本工资给的比我都低，我TM.....” 作家在电话里喷了一串脏话，韩沐妍就听着。听着听着，边上递过来一个苏子叶包肉，先看对面一眼，在张口吞下。 韩社长对面坐着最近听了N多小道消息，却从来都没信过韩社长会输的男艺人。不过大裁员的消息都出来了，男艺人还是不放心，约了韩社长吃饭。 这不巧了么，韩社长现在很闲，有人请客，自然到。 饭桌上，号称很闲的韩社长电话就没停过。绝大部分都是打开问韩社长要不要帮助的人，也有小部分是打来发表‘我早就说过巴拉巴拉’之类恨铁不成钢发言的，比如金恩淑。 金作家让韩社长赶紧去找她，韩社长却表示，有些事你找我也没用，“宋理事如今一手遮天，合约的标准CJ定了，我改不了。您指着从我这边再拿高价不可能咯，我都要看宋理事脸色吃饭呢。” CJ既然入场了，就不可能接受韩沐妍当初为了抢时间定下的砸钱买人的做派。行价就是行价，我按行业标准给价，愿意签就签，不愿意我也不缺作家。 金作家被气得后脑勺疼，捂着后颈，从牙缝里憋出一句，“你以为我是为了钱？！” “我认为您是笃定跟我合作才能赚到钱，赚大钱，可现在的情况是，跟我合作也赚不到钱了。”韩沐妍开诚布公的告诉作家，“姐姐，我头上两个老板，还有大陆资本呢。靠版权出口捞一笔不现实了，他们现在是公司所有人，公司拍的剧，他们本来就有版权，何谈卖？” 烤肉的李明浩听了这话人都一僵，电话那头的金恩淑直接楞住，沉默好半天才讲出一句，“可版权又不是只对着大陆出口，那么多片商呢，怎么可能赚不到钱？” “你如果说项目能不能赚钱肯定能赚，您的本子什么时候亏过。可您想十几亿、几十亿的赚，不可能了。”商人给文化人分析，“之前大陆是一片蓝海真就是低头都能捡金子，可如今那片红色资本买了半个市场，你说我们还怎么从老板手里赚钱？” “老板给我们投资，他们也是要赚钱的。他们赚的钱从哪来呢？蚕食我们的蛋糕啊。大陆的剧在海外出口上一直不怎么样，不是他们剧不好是没有对应的市场，本身他们自己也不怎么有出口的念头，市场够大，可以内部消化。可现在他们入股我们，买了我们的市场也就买了我们手上的渠道，大可以借我们为跳板辐射外围片商。” “光说日本，这些年版权费本就是愈发走低，韩剧都快卖不上价了，大陆的剧再进来抢食，他们能用更底价去对冲市场，不图赚钱就图先打开市场。那边也不是没有好剧的，同等质量的剧，我们开十万美金，人家只要一万，你说日方会跟谁签约？” “那边现在不在乎赚钱就是要培养市场，培养观众。哪怕培养个四五年，他们都不在乎，只要四五年后，有一批观众接纳了他们的剧，国门一旦被大开，他们就会挥舞着刀剑杀进来。” “姐姐，您入行的时候，韩国不是也用这个方法，打开了日本的国门么。早些年，我们往大陆推行韩流，也是一样的方法啊，先让人家占便宜，未来我们才有得赚。我们最初也是靠底价取胜，他们可以照猫画虎，跟我们走一条路。那你说，路就这么一条，蛋糕就这么大，我们还有什么赚头？” 生意上的事文化人不懂，作家回答不上来，金恩淑磕磕绊绊的说了几个‘可是’，就是没办法说出‘可是’之后的话。 韩沐妍听她‘可是’不出来了，就讲，“今天就算了，改天吧，改天咱们一起喝一杯，我帮您梳理梳理，此时，得认栽了，合约要是还不错就签吧。要是认为价格不行，就不签，休息两年，你也赚了不少，出去散散心，也挺好。” 深受打击的金恩淑挂了电话，颇受震撼的李明浩盯着她看，真要凉了？ 轻笑出声的韩沐妍让他放宽心，“我们倒霉，你们发财。”夹了块肉丢嘴里，对智商时灵时不灵的小伙儿说，“不是跟你讲过么，那边的艺人很值钱。那边反倒不适应制作团队更值钱。大家做事的风格不一样，一时要改也不太现实，你是艺人，你在他们眼里比作家重要，你们的好日子来了。” 韩沐妍想了想，“我要不要去买点S|M的股份，感觉会涨啊。” 嘴角微抽的李明浩开玩笑说，“为什么不买我们公司的股份？” “你们公司不行，太垃圾。” “过分了吧。” “纯聊运营能力。” 韩沐妍跟他闲扯怎么判断一家娱乐公司值不值得投资，“运营艺人的经纪公司只有一两个头部艺人，哪怕就是红遍全球，也只能入股捞一笔就跑，不能长期持有。投资得看长远收益，只有一两个当家艺人值钱，就代表，那个艺人出事，整个公司都完蛋。” “你看YG和JYP，他们都有这个毛病，那股票走势跟心电图一样，一个艺人出事就是大跌，一个艺人爆了就是大涨，都没个准数。你要是想捞快钱可以去他们那赌一把，但看长远，还是得S|M。” “S|M值钱的不是艺人本身，而是打造和运营艺人的能力。这能保证他们持续赚钱，哪怕手上的王牌砸锅了，东神解散，后面还能推出SJ。SJ里有人退团，但大陆市场被大开了，就有新人团出来，这才是他们立身的根本，也是长盛不衰的核心。” “你们公司现在除了你，一个冒头的都没有。你说你要是不乐意带公司玩了，要独立出来，你们公司不就废了么，我哪想不开投资你们公司？” 话很有道理，但李明浩还是有些不爽，“你什么时候对爱豆的公司这么关心了？” “CJ果断时间会找人套路我，我准备跟他们置换股份，演员的经纪公司都太稳了，赚得就是赚，亏的就是亏，CJ不会拿出来置换。爱豆的经纪公司就不一样，他们比较容易出乱子，相较于演员不怎么值钱，会有人愿意跟我换的。” 韩沐妍以前也不关注爱豆，最近想赚钱，临时研究的，还能感慨一句，“爱豆也要起来了，流量当道的世界来临了~” 回忆片刻的李明浩疑惑，“CJ有入股S|M吗？”他怎么不知道？ “现在是没有啊，但他们都快把制作领域包围了，扶持的电视台也都有了起色，下一部就是蚕食爱豆领域，大集团，地盘扩张的速度很快的，他们想做巨无霸自然要织一张大网。”韩沐妍对此很有信心，“就算他们暂时没那个打算，跟我买股票的人也要等我出价啊，我出价要**的股份，他们就得给我找来。” 李明浩隐隐觉得不太对，“你都已经被CJ压一头了，还想要卖股份？” “不卖留着干嘛？”韩沐妍让他别光顾着聊天，烤肉，干活。 拿起烤肉夹的李明浩皱起眉头，“你不准备翻身了吗，就这么跟宋景认输？” “翻身？”韩沐妍笑了，“有那功夫我干点什么不好，还去折腾什么翻身，尽早套现离场吧，那是一搜快沉的船。” 2015年结束了，2016年的一月，韩国媒体好似突然才反应过来，整个市场都已经被红色资本餐食。 电影圈有NEW，电视圈有On Air，业内数得上的制作公司，都有红色资本入侵。有媒体专门列举了几大公司公开的股权结构，红色资本都快占领高低，在韩国插上红旗了。 此时，媒体有两个风向。一时呼吁业内，警惕海外资本入侵，要保护好本土市场；二是呼吁民众理智看待正常的商业投资行为，人家有钱，我们有制作能力，大家合作明明是双赢，何必非得为敌呢？ 不论风险往哪吹，吹动号角的媒体背后又站着什么颜色的资本，整个行业，整个国家，包括海那边的商人们，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大融合的前兆。 大融合会带来大机会，这也是所有人都认同的，所有人都认同，中韩会联手赚一笔大钱。两个市场的流动更频繁了，市场上的热钱也更多了，多到无数人上了头，真正杀红了眼，下不来赌桌。 而从来不喜欢赌的韩沐妍却能肯定，【On Air】五年内都不可能上市了，她得在风浪到来之前，套现走人。 第247章 第四十一章 【圆点娱乐】是一家颇为奇特的传媒公司, 在韩沐妍碰到更神奇的穿越事件之前，她是眼睁睁看着这家公司，起高楼、宴宾客，再看着它塌了楼。 这家公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是大陆影视市场风向标转变的一个缩影。公司创建于大陆电影市场蓬勃发展的08年, 这一年业内出现了八部票房过亿的国产片, 也是这一年, 大陆电影总票房杀入了全球票房排行榜的前十，正式成为大型票仓国, 进而吸引了全球影视相关的资本视线。 站在风口上创办的‘圆点’发展速度之快, 完全不愧于风口上的猪的评价, 短短六年时间，也就是在去年, 借壳上市, 成为真正的霸主。 这家公司奇特的点并非是他们踩中了风口，而在于，公司一开始的发展方向就并非是纯粹的制作公司, 他们运营的方式有点独特。所有制作公司在起步阶段都是专注一个国家的, ‘圆点’不是，他们刚开门营业, 打出来的口号就是着眼全球，要做国际化的传媒公司。 公司真正在业内崭露头角, 也并非是他们制作什么项目，而是买下了‘超级英雄系列’电影的版权，引进大陆上映。当年那部电影卖得非常好，好到让‘圆点’最初都被误会是纯粹的发行公司，直到他们开始自己制作项目。 想当年, 韩沐妍就是在这家公司从电影市场扩张到电视剧市场时，跟他们有了接触。此时这家公司也才成立不到两年，不管从哪看都是新公司，新公司的老板们非常有钱，有钱到彼时的韩沐妍都流口水，不愧是做电影的狗大户！ 当年，双方合作非常愉快，大家都赚钱了啊，怎么可能不愉快呢。当年，‘圆点’的老板也看上了韩沐妍，要给她投资，忽悠她带着公司加入‘圆点’作为电视部的一把手，还画了个巨大的饼，什么我们很快就会上市，你现在进来就是元老，等上市了，我们才是大笔发财！ 当年，韩沐妍一方面是不相信才成立年的公司就敢肖想上市；另一方面则是她老板当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跑去给人小弟，自己做大哥不好么。 总之，双方没谈拢，但双方一直维持着很不错的关系，也二度合作过，毕竟合并谈不拢不代表要耽误一起赚钱啊。 按照当时时间线的年后，‘圆点’借壳在港岛上市成功。那位老板曾问过韩沐妍，你有没有后悔没加入我们？当初的韩沐妍还真有点后悔，主要是她在那个时间节点恰好碰上了倒霉的时候，都倒霉到跑去大理当民宿老板了。 民宿老板重新杀回市场时，恰好是‘圆点’最辉煌的时候，前脚公司上市，后脚就大手笔的收购了一家韩国制作公司，砸巨款买下了....绿蛇。 穿越之后的韩沐妍对韩国制作公司‘绿蛇’的了解，主要就来源于，这家公司未来会被‘圆点’买下，再转手。 转手的原因么，自然是穿越之前的韩沐妍，看到了‘圆点’垮台。大陆影视寒冬，整个市场的热钱都被蒸发了，不是有句话说么，潮水褪去，就知道谁在裸|泳。 ‘圆点’步子迈得太大，扯到了蛋，资金链断裂引发了一系列问题，等到韩沐妍穿越的时候，这公司都快宣告破产了。不过这家公司的老板抽身很快，早就在公司上市的第二年就套现超过四十亿RMB走人，操作很是神奇。业内其实还有个传言，创始人在公司刚上市不到两年就卖了原始股，搞不好一开始对公司的计划就是冲着上市割韭菜去的，而不是想着好好经营公司。 传言的核心在于，那位老板也不是行内人出身，压根就不是做娱乐产业的。哥们是美籍华人，还是国际大投行出来的人，主攻金融领域。 等穿越了，拿着韩国护照的韩沐妍再度见到这位比起中文更习惯用英语沟通的老板，是两年前的事了。两年前韩沐妍还想着为【On Air】筹备上市，见到这位算是巧合，在魔都的一个酒局上见到的，互相碰个杯聊了一会儿，交换了号码，算是有了点交情。 一年前，韩沐妍在年会上开启‘另类’招标，这位打了电话过来，询问是否有意合作。韩沐妍自然来者不拒，谁的钱不是钱呢。双方合作的时间正好卡在‘圆点’上市在即，韩沐妍特地飞去港岛庆祝他们敲钟的那天，试探的问了一句，你们有计划开拓韩国市场吗？ 此话一出，双方基本算得上是一拍即合。 ‘圆点’要扩张，韩沐妍要卖公司，两边聊得可开心了，哪知CJ中途杀入局。韩沐妍对投行出身的老板说，我也很意外CJ会入局，那位老板却调侃她一句，都是千年狐狸就别玩聊斋了。 韩沐妍还就玩了把聊斋，叹息着告诉那位老板，她个人并不喜欢跟本国资本合作，很容易会被架空，还不如跟海外资本合作，后者只在乎营收，不会强求公司的经营权。前者就不同，前者是冲着战略投资来的，要完善母公司的商业版图，想买她们，是计划吞下整个公司，必定会抢经营权。 聊斋里的新故事投行的老板信没信不好讲，不过这位本身就有计划开拓韩国市场，也很重韩沐妍的运营能力，以及【On Air】的营收增速之快，依旧很想谈成这笔买卖。韩国电视剧制作公司里，没有一家公司能比得上【On Air】的盈利数字，能买最好的，当然不会挑第二啊。 ‘圆点’就这么入局，之后CJ进场，再后来是宋景拿到了0.5成为宋理事。而另一个0.5，张世元买不起，就变成了王女士私人购入，崔莹雪这个理事能上位，代表的并非是‘圆点’而是王女士。 王女士是谁？韩沐妍她亲妈！ 那圆点没有代理人吗？暂时没有。或者说，暂时崔莹雪确实也代表‘圆点’。 为什么圆点暂时会让崔莹雪成为代理人呢？这个么...... 2016年1月末，在农历新年刚过之时，南韩娱乐圈再度爆出一个大新闻，大陆资本‘圆点娱乐’收购了绿蛇，成为第一大股东，彻彻底底的大老板。 而这位买下了两家制作公司的‘大老板’，在收购绿蛇后干得第一件事就是宣告两家公司的高层，我要你们两家公司合并，真正成为业内的第一大，而不是什么大（制作公司）之一或者四大之一。 投行出身的老板想搞个花活，两家公司合并后，借用资本市场的操作，【On Air】就可以不用考虑上市了。已经是上市公司的绿蛇吞下‘On Air’后，可以直接增发股票，进行再度融资，那可以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捞一笔大的。 这个想法呢，‘二老板’CJ也并不反对，他们同样持有两家公司的股份，两家公司合并，对他们也没坏处，更多是好处。控股的两家公司合并后，可以成为业内第一大制作公司，怎么会有坏处呢。 这事儿如果说对谁有什么坏处的话，被绿蛇吞下的‘On Air’高层是首当其冲，公司合并后，不需要那么多高层，必然有人会被降职。已经上市的绿蛇占大头，‘On Air’是被并入，后者高层被降职的可能性更大。 这就是‘圆点’暂时不需要在‘On Air’特地弄个理事的原因，他们当时已经在跟绿蛇谈收购了。韩沐妍敲得边鼓，她相信投行出身的人，会喜欢她这个建议，比起漫长经营一家公司，不如捞一笔快钱的建议。事实也证明，对方确实喜欢。 事实已经发生，宋景知道他输了。一旦两家公司合并，CJ不需要一家公司里有两个代表他们的理事，他这个‘后来的’，大概率会被卸磨杀驴。 可是宋景不明白，韩沐妍也没赢啊，为什么要做双输的事？ “他们说得好听什么合并，事实上就是我们被绿蛇吞了，以后就没有On Air了，只有绿蛇。”宋景是真搞不懂，“你一手养大的孩子要被人吞了，你不在乎吗？” 歪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的韩沐妍幽幽叹了口气吐出薄雾，反问他一句，“我现在还有在乎的资格吗？” 这就是宋景弄不懂的原因啊，“我承认我找CJ入局不怀好意，可你找大陆资本的时候难道就没防着点？”他不信，“你就没想过，会有今天？” 韩沐妍惊讶的看向他，“你能想到他们会有那么多钱？或者说，他们再有钱会一次性买两家公司？CJ都不会这么干！我们才被入股几个月，半年而已，他们又买了一家公司，还是吞并，是收购，你能想到？！” 一下愣住的宋景半天没张口，他确实想不到，谁都不会想到，可是，“你怎么可能想不到呢？” “我为什么就非得能想到？”韩沐妍很是堂皇，“我是神吗？还是你以为我是神？我在你心目中那么厉害？” 再度哑然的宋景也说出话了，他也不知道韩沐妍到底有多厉害，但是，“你真的没想到吗？” “你TM想一个给我看看？那边的操作跟神经病一样，他们自己都是才上市一年而已，拿钱都不当钱的，买下我们又去买绿蛇，我能想到什么啊？”韩沐妍给气得，好似也是憋了许久的火，更像是被人耍了无处发泄，只能冲他，“宋景，脑子动一动，僵化了吗？我要是提前能想到会有这出，我会卖给他们？” “现在不是你倒霉，你哪里输了，什么双输？你赢大了！你手上的0.5在公司并入绿蛇后会更值钱，您老人家身价暴涨，来奚落我啊？”韩沐妍怒视他，“真正倒霉的是我，一家公司可以拥有七八个理事，社长却只会有一个，你觉得他们会用我当社长吗？我只擅长运营电视剧，我顶天了是个副社长！” “你TM还能去争取一下理事的职位，争取失败也能挂职名誉理事，这对你有什么损失，口袋里钱更多的损失？不用干活躺着等分钱的损失？全公司，只有我受损，我养大的孩子被人抱走了，我还TM什么都没说呢，你跑来问东问西，还问我怎么可能想不到，你想干什么？嘲笑我鼠目寸光？看我笑话？” 韩沐妍抄起打火机砸过去，满面怒火，“滚出去！” 宋景傻了，在韩沐妍毫无征兆突然暴怒之下傻住，连迎面而来的打火机都忘了躲，就那么砸在胸膛上掉落到地面。 金属打火机掉在地砖上的响动，让宋景不自觉低下头，呆呆的看着地上的打火机，久久憋出一句，“你怎么会没想到呢。”就算是这一刻他也不能理解，韩沐妍怎么会想不到呢？韩沐妍怎么可能想不到呢？她是韩沐妍啊。 这次宋景说出的不是疑问句了，这次韩沐妍也冷静了，轻声说，“出去吧，让我静静。” 宋理事起身往外走，到门边，拉开门，出去，转身要带上门时，社长也只是安静坐在窗边，脸上没什么表情，没有生气也没有难过，就是没表情。 直到门要关了，关到只剩一条缝，理事看到社长突兀的用双手捂住脸，脑袋埋在了膝盖上，可能....在哭？ 门关上了，锁舌‘啪嗒’一声，仿佛雷声轰鸣，在宋景耳边炸响，那姑娘，是不是还在二十代？还是十了？85年生，实岁才十一啊，才十一，还是小姑娘呢。 宋景垂下头，深呼吸，让空气填满胸腔，再压缩腹腔，把郁气都从身体里挤出去，长长的一口气呼出，也冷静了，吩咐门口的秘书，“别再让人进去了，要是有人来，就说.....” “说什么？” 循声扭头的宋景看到张世元，迟疑片刻，“你找韩沐妍？等一下，半个小时后再来。” “为什么？” “你管为什么，你有什么急事非得现在见？” 张世元皱眉，跟你有关系吗？挡什么路，“闪开。” 宋景侧过身，挡在门前，“先跟我聊聊吧，我正好找你有事。”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张世元有点不耐烦，“让开，我有正事。” “我也是正事。”宋景不让，“我现在还是理事，副社长，守点规矩，跟我聊聊吧。” 副社长一个白眼翻出来，到底还是跟他走了，一如宋景所说，理事的话还是要听啊。 理事跟副社长聊了什么不是很重要，反正没有提及社长。拖了大半个钟头后，宋景觉得差不多了，足够韩沐妍收拾好自己，才让早就不耐烦的张世元可以走了。 终于进了社长室的张世元，刚关上门就跟韩沐妍吐槽，宋景那个神经病，居然不给他进来，脑子有问题！公司都要被合并了，他还能不能当理事都不知道，哪来的底气嚣张！ 韩沐妍没听懂，也懒得管他们的事，只说，“你直接进重点，我答应我妈陪她吃饭的，这都快十一点了，有什么事之说，不要耽误我下班。” “午休时间十一点半开始。”副社长嫌弃社长，“你还好意思下班？公司都快没了。” “就讲这个啊？”韩沐妍收拾包起身准备走，“公司没了对你没坏处，你去绿蛇还是副社长，业内第一大制作公司的副社长，升职了，前辈，恭喜啊。” 一点喜意都没有的张世元指着她就叫，“我就知道是你搞得鬼，但你这出玩的是什么？合并对你有什么好处，只有坏处吧。你指望你能抢到社长的位置？做梦比较快！” 韩沐妍笑了，“对我有什么坏处，我手上股票更值钱的坏处，你傻了吧，社长有什么好抢的，劳心劳力，躺着赚钱不爽么。” 这话给张世元听傻眼，“你不想做社长了？” “我为什么想做社长？”韩沐妍抬脚要走，被他伸手拦住，笑叹一声放下包，坐回去，“行吧，聊。聊社长？这职位没好处，我们又不是电视台，台长的位置要国会点头，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公司合并后头顶那么多老板，我哪想不开继续做社长给别人点头哈腰，我缺那份钱吗？社长的工资加起来还不够付这栋楼一个月的租金。”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张世元不理解，“那你以后就什么都不干了吗？你不可惜吗，这家公司是你一手创建的，就这么给别人了，你不会郁闷？还我都能哭！” 更多是想笑的韩沐妍之前面对宋景是硬憋，差点都没憋住，现在面对张世元就不用装了，笑得很是开心，“CJ的人之前找过来，要持续购入我手上的股份，你知道他们开价是什么吗？” 张世元有一咪咪好奇，“什么？” “TVN的名誉理事。” “TVN的....股票？” “是的呢，股份置换。” “....艹！” 一口气上不来的张世元羡慕的都要流口水，“我们怎么可能跟TVN比？！” “本来是不可能啊，但两家公司合并，CJ手里的股份就被稀释了，他们想抢经营权，很怕最后‘圆点’独大，那他们就是给别人干活，如今我手上的股份很关键。”韩沐妍怎么想怎么开心，“果然人无横财不富，办公司发不了财，想致富就得发横财，得乘火打劫，我现在才算是发财了~” 土豪到张世元想打劫的社长让副社长很是嫉妒，“这种局都能被玩成功，圆点的社长该不会是你亲爹吧，你怎么忽悠他的？” “人家不比你聪明，讲金融市场，人家比我都聪明。”韩沐妍难得佩服什么人，那位老板就是一个，“这事儿对他的好处更大，他控股才是最多的，以后很可能会把股份都再卖给CJ，基本就是空口套白狼，那位才牛逼呢。” 来了精神的张世元让她详细说说，韩沐妍不说，有些事儿不太方便聊，倒是提醒他，“你以后不要再接事前制作的项目。” “有说法？” “现在不好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张世元迟疑片刻，“圆点都是我们大老板了，事前制作现在是主流，我要是不接项目，还怎么当副社长？” “你的副社长是我让出去的，临别礼物。”韩沐妍让他放宽心，“我挖你的时候既然承诺过你，你的办公室会比宋景的大，说到自然要做到，你一定是副社长，他顶天是个名誉理事。” 张世元眨眨眼，韩沐妍微笑。前者瞪她，后者疑惑，咋了？ “临别礼物的意思该不会是，你除了社长之外，连理事都不想干，就想在家里摊着？”张世元看她点头了，倒吸一口凉气，“你才十岁，就准备退休了？！” “我财富自由啦，很自由~”韩沐妍摊手让他想想，“我财富自由到可以环游世界了，还上个毛球的班。”当然是浪啊~ 距离让副社长满意的财富自由标准还差一大截的张世元低叫，“那你也不能撒手公司不管啊！这些人怎么办，全被开了你也不管？崔莹雪呢？她你也不管？” “崔莹雪是理事啊，名誉理事，还要我管什么？”韩沐妍笑了，她都安排好了，“你是副社长，崔莹雪是我的代表人，必然是名誉理事，白拿工资不干活的那种，那姑娘都要笑疯了，不要太嗨。剩下的人，‘圆点’会带走，他们那边缺人。只要是我亲自挖来的，我都给你们留好了出路，只会比现在好，不会差。” 张世元堪称惊奇，“圆点能带走百人？” “什么百人，哪来的百人，十人都不到。”韩沐妍看他愣住，也反应过来，“你指着我管公司上下所有人？你疯了吧，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那又不是我的人。你们谁弄来的谁负责，我只是个发工资的，再说你手上的人不是可以直接回绿蛇吗？” “我的人是可以回绿蛇，可....”张世元有气无力的讲，“宋景这么办？他能回哪？回SBS？” “我管他去哪。”韩沐妍不认为这跟她有关系。 张世元觉得有，“宋景难道不是你挖来的？” “还真不是，他冲钱来的，我钱也给啦，还给了很多呢。”韩沐妍理直气壮的说，“他在SBS干到死都赚不到他手上的0.5，他也是发财了好不好，就你还是个打工仔。” 打工仔脸黑了，也认为没必要担心宋景，“我说得是赵庆勇他们，他们回SBS待不下去吧，绿蛇不会要赵庆勇，他们本来就有电视部，我这边想一个不拉的都带回去还有点困难呢，压根也不需要多余的人，没有赵庆勇的位置。” “赵庆勇关我什么事？” “他总是你挖来的啊。” 这点韩沐妍承认，“但我挖他的时候没画什么不能实现的饼，就聊的工资，那也是冲钱来的人。他的工资我一分不少的给了，未来发展还要我负责？我又不是他爹，凭什么。” 张世元眯着眼斜她，“你该不会是生气，他倒向了宋景？” “他倒向宋景很正常，跟了人家那么多年呢，你都说他是宋景一手带起来的，要真跟着我才奇怪。”韩沐妍对此没什么意见，“但他都已经倒向宋景了，要对他负责的人就是宋景不是我，公司里我唯一要负担未来发展的只有崔莹雪，我只对她承诺过，跟着我一定会比在TVN更好。” “那我呢？” “我不是给你留了办公室？” 不自觉翘起嘴角的张世元转动椅背看向窗外，望着远处KBS的台标，跟韩沐妍讲，“我真没想到你能走到今天。”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韩沐妍也看向窗外，曾几何时，远处的台标是她的目标，而现在，那只是一家电视台的标识而已。 扭回头的张世元好奇，“你原本的计划是什么？” “裁人，上市，我说过的。”韩沐妍原本的计划是独自发财，但现在也不错，现在的财富增长率跟她的原计划也没差多少，说不定还是更多呢。毕竟以他们公司的体量，真上市，也肯定没有同绿蛇合并后股价高。 当初反对过这个计划的张世元有点后悔了，“如果我们独自上市，我怎么也能有点原始股吧？” “肯定的啊，谁让你跟宋景搅合不同意呢。”韩沐妍吐槽他，“你有时候屁事也挺多的。” 斜了她一眼的张世元下一秒又笑了，笑着讲，“你可得把笑脸藏好，公司那么多人要倒霉，只有你赚了，你会挨骂的。” 韩沐妍冲他龇牙，“你放心，你挨骂我都不会挨骂。” 【On Air】即将并入绿蛇的消息，是在员工大会上社长讲出来的。 韩社长红着眼眶，强颜欢笑的告诉大家，资本让我们合并，非常抱歉，作为社长我没有照顾好大家。同时，作为社长，既然我无法承担作为大家长的责任，我会引咎辞职，希望大家未来还有再见之时。 韩社长在台上鞠躬，第次直起腰时，双手捂脸，跌跌撞撞的被崔理事扶下去了。台下的人一半被吓住，一半被惊住，一时居然不知要作何反应。偌大的会场，安静的落针可闻。 台下坐着的张世元低垂着头，白眼差点翻到后脑勺，这家伙怎么不去当演员？！ 台下坐着的宋景头也垂得低低的，很是唏嘘，到底还是小姑娘呢。 等容纳上百人的大办公室从静默变成嘈杂乃至于混乱之时，韩沐妍都已经到了停车场，上车准备走了。 给社长关上车门前，崔莹雪还是忍不住问一句，“您以后，真的不管公司了吗？” 韩沐妍正要掏冰袋敷眼睛，她之前吞了一大口芥末，就为了逼出眼泪来，说哭就哭的本事她始终没有练出来，听了这话只是笑，“以后啊，这里不再是我的公司了，我还怎么管呢。” 沉默片刻的崔莹雪闷闷的应了一声，又嘟囔了一句，“那我要还是想跟着您，是不是没可能了？” “不好说，先休息一段时间吧，也忙了那么久，你以前不是攒了很多假期，是时候放松一下了。”韩沐妍劝她，“赚了钱是用来花的，我这几年花钱的机会都没有，你也差不多，出去给自己花花钱，开心开心。” 崔莹雪一下就开心了，“您是说，你还准备回公司的吗？” “不是啊。”韩沐妍说，“我以后准备再开个公司。” 2016年4月，绿蛇与On Air合并是这个月最大的新闻。不少人甚至认为，韩社长倒在资本的屠刀之下很可能是本年度最大的新闻。 自此之后，韩社长在这个圈子里消失了；自此之后，韩社长在这个圈子里到处都能看见。 跟韩社长合作过的导演、作家、制作团队都太多了，业内算得上一线的团队，都直接或间接的跟她合作过。合作过，就有交情，有交情的人落难了，落难之人才华横溢，那怎么都要拉一把啊。 五月，KBS的人说，韩社长来他们台了，台长盛情邀请，很可能拿下！也是五月，MBC的人说，韩社长百分之百来我们这，我亲眼看见韩社长进了台长室，板上钉钉！还是五月，SBS让其他两家散播假消息的人都闪开，我们就差印名片了，韩社长很快就会变成我们的韩部长！ 五月的尾巴，TVN官网发布一条祝贺韩理事入职的消息，惊掉所有人的下巴，还能这么玩？！ 韩理事是名誉理事，换句话说，她不是代表某个资本的管理人员，而是手中持有股份的股东之一，哪怕是个小股东，也是这个圈子的大佬了。 大佬在这个月变成活着的传奇，早年的发家史被各路记者报道，真正的白手起家，小人物逆袭。其新闻的热闹程度，都让金恩淑开玩笑的说，让韩沐妍给她授权，她要以韩理事为原型写个本子，绝对的大女主爽剧。 大女主盘腿坐在转椅上，抱着半个西瓜用勺子挖着吃得超嗨，同时告诉作家，“我这个剧情可爽不起来，我能带领团队上市才叫爽，被人买了公司哪里爽了？” “你就算上市也进不了TVN啊，已经很爽了，不然你还想怎么样？进SBS当理事才叫爽啊？”金恩淑让她别傻了，“你现在就是小人物逆袭的模板，我听说已经有新人在面试的时候，说你是他的人生偶像了，活着的传奇，还不够爽？” 活着的传奇觉得真正爽的是，“如果您不按餐给我打电话的话，我会更爽的。” “我是担心你好不好。”金恩淑说她不识好人心，“On Air彻底没了，绿蛇那帮人连把‘On Air’作为后缀给公司改名都不愿意，你一手养大的孩子就这么没了，一点痕迹都不存在了，你不难过啊？” 韩沐妍怀疑，“你该不会真想以我为原型写个本子吧？怎么搞得像采访一样？” “外面想采访你的人不要太多。”金恩淑笑着笑着又叹了口气，“你不活动了，这个圈子变得好无聊啊，满世界都在搞事前制作，都是你趟出来的路，那些走你老路的人，却不懂这条路的规矩，死命压价，弄得我都不想写本子了。” 眸光微闪的韩沐妍塞了口西瓜进嘴里，含含糊糊的问，“很多人搞事前制作？” “到处都是。”金恩淑却不想接项目，开价太低，懒得搭理。 作家们如今都是市价，就是原本什么价现在就什么价。这个价格让很多作家们都不想签约，他们拿过更高的价钱啊，再看原来的价钱，总会有些不甘愿。 被作家连续N个电话呼叫来工作室的韩沐妍对此不发表评价，好言难劝该死鬼，她尽力了，但这帮人真心杀红了眼，下不来赌桌了。 就连张世元，明明韩沐妍已经提醒过他，不要再碰事前制作，他也还是推进了一个项目。没办法，整个圈子都认定事前制作能赚钱，能赚大钱，那怎么可能有钱不赚呢？ 整个圈子都在打鸡血的赚钱，在如此热烈的气氛下保持清醒是很困难的事，急需真正清醒的人给自己降降温。 “你就那么肯定事前制作会出问题？”李明浩最近很纠结，“绿蛇给我开出单集亿的价码了，到顶了，你们公司，不是，绿蛇是不是疯了？” 刚从试衣间换完衣服出来的韩沐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还不错，转身给他看的同时跟他讲，“你如果真就要钱不要命，我也不拦着你。” “大热天我陪你出来逛街，你就这么对待我？”李明浩说着看向边上为VIP们服务的店长，“有外套吗，给她搭个外套试试。” “外面都十多度了还穿什么外套。”韩沐妍觉得吊带裙多漂亮，当了数年社长，好长时间没穿漂亮的小裙子了，“不是我让你陪我逛街，是你说你是VIP，不止有折扣还能拿到新品。” “我确实可以。”李明浩起身接过店长递过来的外套披在她肩头，“外面多少度你去的地方都有冷气，披个外套能挡着点，不怕着凉啊。” 韩沐妍扫了眼空调出风口，再看镜子里的小西装，勉强满意。 李明浩望着镜子里的姑娘笑，“换衣服吧，吃饭去。”果然，有外套更好看。 衣服是李明浩刷的卡，韩沐妍换完衣服出来，打包袋都已经拎在前者手上了。 至于韩沐妍为什么没有要自己买单么..... “当今天的咨询费。”李明浩抬了抬手上的袋子。 韩沐妍一乐，“那你就赚大了。” 店外是艳阳，夏日如火，烧得人心焦。 现在已经八月了，2016年的八月。 第248章 第四十二章 2016年1月, 圆点收购了绿蛇, 并在内部通知两家公司高层，准备合并。 2016年3月，一手创办【On Air】的韩沐妍引咎辞职，随后是伴随着两家公司合并所带来的大裁员。 2016年4月, On Air并入绿蛇的消息正式由后者召开记者会公告大众, 韩社长倒在资本屠刀之下的消息也跟着被散得到处都是。 2016年5月，三大台陆续传出各家台长都盛情邀请韩沐妍加入的消息。同月, TVN发布公告，欢迎韩理事入职。此条信息, 让韩沐妍成为业内活着的传奇，小人物逆袭的标杆人物。 2016年6月, 吞下‘On Air’的绿蛇在迎来股价暴涨的同时增发股票, 开启新一轮融资。 同月, 趁着股价暴涨, 韩沐妍除了王女士名下的股份没动之外, 一举抛空自己手上的股份, 套现巨款离场。不过这条消息知道的人非常少，毕竟韩沐妍没有告诉外人的义务。 2016年7月, 美、韩达成了关于某大型武器的协定，红色外交部对此强烈谴责。 这条新闻在韩国娱乐圈引起了非常广泛的讨论度，大家隐隐觉得不太妙，但又觉得应该不会闹到分崩离析的地步。毕竟中韩合作是双赢的事, 不是只有韩国在赚钱，红色资本都快买下半个韩国娱乐圈了，他们也是大把的赚钱。更别说，市场大方向目前都是看好, 双方联合制作的项目不要太多，这时候怎么可能拆伙呢？肯定不可能啊。 所谓的赌狗啊，就是当他们坐在赌桌边，哪怕很清楚什么叫十赌九输，为了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会赢，他们也会抛下筹码，就为了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杀红了眼的人，是下不了赌桌的。 目前的韩国市场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业内所有大型企划社，不论是电影、电视剧、综艺，乃至于运营艺人的经济公司，都跟红色资本密切捆绑。头部公司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有红色资本入局，他们根本拆不开。 2016年8月，韩沐妍在享受她最后的悠闲假期，今天跟这个吃吃饭，明天跟那个逛逛街，顺带给所有想邀请她加入公司一起玩的人，都回答，我想休息一段时间，之前忙了太久，先歇歇，到时候再说。 同月，猛兽已经匍匐着做好了进攻的准备，獠牙已经能看到寒光，普通人还没感受到危机，深陷其中的高层却嗅到了风向不对的信号。 “《任意依恋》被卡了，原定的宣传全撤。” 张世元感觉不对劲，跟韩沐妍讲，“圆点的社长你不是很熟么，听说他在对外抛售自己的股份，不是我们公司，是圆点的股份。” “所以？”韩沐妍不接茬，“这跟你有关系？” 直接关系是没有，项目不是他的，老板也不是他的，可他就是觉得不对劲，一种直觉，“你没感觉感觉风向有点怪吗？” 穿着吊带裙没有披任何外套带着妈妈跑到釜山享受海边夏日的韩沐妍，半躺在沙滩椅上，望着夜晚的釜山海，以毫不关心首尔发生了什么的态度，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只有，“风向变不变跟我这条咸鱼有什么关系？” 张世元完全不是海边度假路线，他是过来片场探班的，给韩沐妍打电话才知道她也在釜山，就找过来了，跟她讲，“我认真的，你别开玩笑。” “我也很认真啊，难得度个假，你还来骚扰我？” “谁会到釜山度假？” “我妈。” 韩沐妍讲起来都忍不住笑，“我们家王女士现在事业心爆棚，我让她放松一下她跟我要抢她钱一样，死活都不愿意出国，连济州岛都嫌远，号称釜山也是海滨城市，硬给我拖过来要在这里玩。结果，我是在玩，她就过来吃了个饭，当天就回去了。她那个花店开得跟上市集团，一天都离不得她那个董事长。我真是.....” “你还不如阿姨上进。”张世元嫌弃她，“阿姨才是干大事的人，多努力啊。” 亲妈被夸韩沐妍是很开心的，可亲妈被夸上进什么的，“别说我没告诉你啊，我们家王女士如今的身家至少是你的五倍，甚至于以上。” “在你的心目中我是有多穷？”张世元不信，“你是我的五倍还差不多。” 韩沐妍瞟了他一眼，你爹我至少是你的五十倍，而王女士么，“我妈上了月在济州岛圈了块地，政府招商办亲自接待，她要弄个巨型花圃，搞什么鲜花基地。” “卧槽？那么有钱？！” “非常有钱。” 女儿对此很是感慨，“你说我早年要是让我妈去奋斗，我是不是早就可以躺平当个二代了？” “花店那么赚钱吗？”张世元开玩笑说，“我要不要去开个花店当副业？” “你可以试试。”韩沐妍也没想到花店能那么赚钱，“之前你们看我面子拍摄不是都用她的花么，她不知道怎么跟影视基地的人搭上了，再借着影视基地为跳板，跟对口的市政对接，承接了街区改造的绿化工程，瞬间就发达了。来釜山就是因为，她在这边有工程，王女士才是活着的传奇，逆袭的标杆人物。” 对这段故事很好奇的张世元刚准备听细节，突然想起来，“你别转移话题，我说的明明是大陆那边会不会出问题，我项目还在拍呢，那边要是出问题，我这个项目就完了。” 太熟就是这点不好，转移话题没成功的韩沐妍就笑，“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不要碰事前制作。” 表情微变的张世元起身挪到她的沙滩椅上，让她给个准话，“你之前提醒我的时候就猜到那边会出问题？” “只是觉得盛极必衰，不太安稳。”韩沐妍跟他扯，“他们基本把能买的公司都买了，必然会缩进盘口，想再从他们手上赚钱本身就不容易。事前制作对我们是新兴产物，人家才是老手，又薅了那么多人才过去，那比起让我们赚钱，不如培育本土市场啊。” 这个道理张世元当然懂，还早就知道呢，可是，“他们就算培育本土市场也需要时间啊，总有个过渡期，至少要三年吧，如今刚开始，你就觉得他们要撤？” 韩沐妍暗叹一声，你真的是该死的‘鬼’，劝了都不听的，“走吧。” “干嘛？” “吃夜宵去。” “八点吃什么夜宵？” “饿了不行么？” “我们刚才不是才吃的晚饭？” “那你走不走？” “走~” 时间滴答滴答往前走，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不停的在散播焦虑。 八月原定的项目宣传计划接连取消，不止是电视剧，连爱豆团体早在一年前就定下的演唱会都被取消了，还不止是一个爱豆团，一部电视剧，是所有八月的韩国娱乐圈在大陆的商业活动，全部被取消。 理由各种各样，演唱会取消的理由有场馆要进行消防检修；粉丝会被取消的理由是人数太多考虑安全隐患不予通过；断开原定的综艺联合拍摄，是电视台内部节目调整，下次再约。 什么理由都能出现，明面上都是非常合理的理由，而这些理由造成的结果就是，韩沐妍电话被打爆了。 目前自我认识是咸鱼一条的韩沐妍接电话接的满脑子问号，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个连度假都只能选釜山的无业游民啊，为啥来找我？ “你跟大陆的人关系不是很好么，他们所有的人都被撤走了，所有！”金恩淑收到消息时都被惊呆了，“光我知道的就有七个项目撤资，拍到一半啊，有些距离杀青都只有几天了，就这都撤资了！”这跟把钱丢水里有什么区别？ 接电话接的耳朵都疼的韩沐妍叹气，“又不是你的项目被撤资，你叫什么？” “作家圈大地震，我能置身事外？”金恩淑让她了解一下，“我在作家协会也是挂了名的人，现在很多人都担心，大陆撤资，作家费会被卡住。有一个项目刚准备开机，大陆出资七成，那边撤资，项目直接黄了，作家本子都写完了，目前只拿到合约金，尾款怎么办？” 韩沐妍让她清醒一点，“你都说项目黄了，哪来的尾款，有合约金就不错了。” “这叫什么话！” “不然怎么办，剩下三成谁出的？搞不好那边愿意接着拍，那作家再要钱呗。” 金恩淑有些焦躁，“这不是能开玩笑的事，你不能帮忙打听一下到底什么情况吗？” “.....我试试看。” “尽快给我回电啊。” “行。” 八月，市场的风向突然变得大家都看不懂了，变化也太快了吧，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 九月的到来告诉大家，八月就已经是征兆出现的迹象了。 2016年9月1日，一条来源于‘广电’发出的‘禁止新签韩国电视剧、综艺项目；禁止新的韩国文化产业公司投资’等数条禁止通告，让一场飓风登录了韩国娱乐圈。 狂风过境，满目疮痍。 涉及五十三个项目的合作终止传闻，让包括CJ、绿蛇、S|M，等各类娱乐产业上市公司股价大跳水，短短三天，各家公司股份蒸发数千亿，CJ最惨，暴跌8.99，两千多亿韩元就这么成了泡沫。 一个礼拜不到，按照RMB的汇率，韩国整个娱乐产业损失二十亿RMB以上。 九月，南韩娱乐圈可谓是人心惶惶，谁都没想到，巨龙翻身的动静会引发一场地震。 九月，韩沐妍一天得赶三个场子，白天是被各路项目资金链出问题的负责人拖着一起想办法。她都不知道这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但她不能不出现，大家都在倒霉呢，她这个时候还当咸鱼就太不合群了，又不是真打算退圈不干。 到了晚上，通常是各位文化人的主场，作家啊、导演啊，也是项目出问题，拉着她大倒苦水。还是那句话，她也不知道这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可她就是得陪大家喝，还得陪着大家一起先怒骂当局不做人，搞什么奇葩武器，再哀叹为什么就是我这么倒霉。 还别说，这个月跑下来，韩沐妍自觉演技大涨，除了还是无法练就说哭就哭的技能，其他方面的演技都是蹭蹭上涨，起码能去混个青龙影后了。 十月，娱乐圈一片凄风苦雨。 对资本运作其实不太了解的韩沐妍，很谨慎的等到CJ的股票已经趋近于平稳，大概率不会再跌的情况下，掏空了手上的现金，买！ 这番操作让CJ的那位李小姐给韩沐妍打来了电话，好奇你怎么现在想着入手我们？抄底啊，那就是笃定我们以后会涨咯？韩沐妍表示，我对姐姐有信心啊，这只是小磕绊，您肯定能力挽狂澜，必然会涨。 姐姐调侃她不说实话，妹妹表示，这就是实话。 不管怎么说吧，这个月韩沐妍成为CJ的小股东之一，大集团的小股东很多的，她其实不算多特殊。 韩沐妍特殊的点在于，她目前是位‘无业游民’，而李女士会专门给‘无名游民’打电话，是想问问，她有没有打算找份工作。 “您的意思是？” “绿蛇社长的位置，你有兴趣吗？” 韩沐妍忍不住敬佩一秒，“您才是抄底入场吧，该不会是彻底把绿蛇买了？”在公司股票暴跌的情况下还大笔收购？ “本来就是要做的事，现在做以后做没什么区别。”李女士还附赠了一条消息，“你跟圆点的那位社长关系很好么，在绿蛇市价最高的时候，高价全抛给了他，怎么没考虑一下我呢，我也有兴趣。” 之前就没想过能瞒住这位，她知道了，韩沐妍也不意外，“我是打算退休环游世界的，卖给谁都是卖啊。” “那你的环游世界计划要不要再缓几年，我期待绿蛇由你掌舵。” “我这个人野惯了，给人打工总觉得差点意思。” “你要是现在进绿蛇也是抄底入场，我个人给你一点股份如何，你也是老板。” “要不，您让我考虑考虑？” “好啊，我等你电话。” 这通电话韩沐妍不准备打，她确实老大当习惯了，不适应给人当二把手。但貌似很多人都认为她会回绿蛇再度成为韩社长，比如宋景。 接到这位的电话来询问是否会回绿蛇这个问题，让韩沐妍有种，不愧是你的感慨。 顺便一说，宋景没有在绿蛇当什么名誉理事，这位跳去了JTBC，重回宋部长的身份，再度进入电视圈的甲方领域。市场动荡，制作公司又变成了乙方的，宋部长是不会给人当乙方的。 宋部长打来的这通电话很有意思，没有绕任何圈子，单刀直入的问韩沐妍，“你觉得我重新回绿蛇当副社长怎么样？” 韩沐妍听了就笑，“我以为你不会想再跟我合作，都这么久了，你应该也反应过来了吧？” 早在张世元重回绿蛇成为副社长时，宋景就已经反应过来了，他被韩沐妍耍了。或者应该说，棋差一着，愿赌服输。虽然他没搞明白，韩沐妍到底是赢在哪里，可既然她把手下所有人都安排好了，连崔莹雪都专门留了个荣誉理事的位置，那这位就赢得漂亮。 宋景一贯就是能屈能伸的人，既然输了，自然认栽，如今再打这通电话，也是坦坦荡荡的认输，“我也很意外，老了老了，反倒玩不下去腰了。我居然不习惯电视台的风气了，还是制作公司轻松点，韩社长，你赢得漂亮。” 这话倒是让韩沐妍有些意外，“JTBC的台长也跟SBS的台长一样讨人厌？” “台长么，都那么回事。”宋景对此话题一笔带过，他不是会卖惨的人，输也要站着输，“韩社长，绿蛇内部的弯弯绕，光张世元一个人不足以你控场，你又不是个喜欢内斗的人，我恰好在这个领域还有点本事，你回去会需要我的。” 如果真要去绿蛇，韩沐妍还非宋景不可，但是吧，“这次你猜错了，我没打算回去。” 宋景不信，“不回绿蛇你要去哪？” “绿蛇可不是On Air，没有回这个字存在的余地，那不是我的公司，我对它完全没有兴趣。”人家都那么坦承了，韩沐妍也说了句实在话，“我如果进入绿蛇，所有跟电视剧无关的部门都会被我砍掉，CJ是不会接受我这么个社长的，我也没想过要回去。” 心头一跳的宋景有点信了，可还是那个问题，“除了绿蛇，哪里还值得你回归？” “回归什么的....我又没有远走他乡。”韩沐妍笑道，“再说吧，我现在想休息。” 宋景认为韩社长会‘回归’，张世元也这么想，非常多人这么想，人数多到.....韩沐妍怀疑绿蛇都已经给她印名片了。 2016年的十月，韩国电视圈除了接踵而至的坏消息之外，还有一场盛会，TVN十周年庆典。 韩沐妍受邀参加，去当个颁奖嘉宾。本来她是没打算去的，但吴贤仲给她打了N个电话，力邀韩理事赏脸。韩沐妍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吴贤仲也太烦了，那就去吧。 去到现场，韩沐妍听到一个古早的大八卦有了新消息。 “再婚？” “嗯。” 韩沐妍上下扫视‘离婚男’，“你居然是默默在玩娇妻带球跑文学的吗？那么狗血？”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说情妇上位也行啊。”吴贤仲对‘娇妻带球跑’的形容词有点过敏，“我一年都见不到孩子一面，她非得说什么结婚，那就结呗，反正我也离婚了。” 对‘离婚’的故事更感兴趣的韩沐妍怀疑，“据我所知，崔莹雪她姐好像只想开启新生活，你确定你离婚了，她就会嫁给你？” “我都已经离婚了，她不嫁给我家给谁？”吴部长带着点霸总的气质，“她一个女人又没有工作，带着孩子怎么活，纯靠崔莹雪养啊？崔莹雪能养她一辈子啊？” 这方面韩沐妍不清楚，不过，“你到底为什么离婚？” “你管我为什么离婚。”吴贤仲不想讲。 边上开启这个八卦的申骏景在边上插嘴，“他老婆绿了他！” 韩沐妍眼睛一亮，“说说！” “你滚！”吴贤仲一肘子怼过去，让韩沐妍也闭嘴，“前面等着你出场呢，赶紧去！” 他们在会场后台，韩沐妍既然来了就不会去走什么红毯，而是提前进场，还带了一堆咖啡来，给负责今天颁奖礼的副导演申骏景探班。两边才是好久不见，自朴雪秀的项目之后，韩沐妍跟申骏景就没见过。 这么些年过来了，双方再见面，申骏景差点给韩理事一个大鞠躬，差的那一点韩沐妍拉下的，带着些许调侃的一句，前辈想给我做遗体告别啊？ 一句玩笑，两声笑言，三句言欢，聊开了，往日的关系也就回来了。既然宋理事都不想纠缠上下级，那作为下属，申骏景没有理由不跟上司亲近点啊。 亲近起来的老朋友就聊起了另一位老朋友的八卦，申骏景先说吴贤仲离婚了，再说她想再婚，八卦就是这么开始的。 对着当事人八卦，申骏景特别勇，说出吴贤仲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的神奇发言。韩沐妍在边上坏笑，这就是传说中的绿人者人恒绿之，报应啊~ “你们俩都给我闭嘴！”吴贤仲是今晚导演组的负责人之一，让他们两该干嘛干嘛去，还冲韩沐妍，“你礼服呢，去换衣服啊！” 探班之旅意外吃到大瓜的韩沐妍心满意足去换衣服了，路上给崔莹雪打电话，想把瓜吃透。崔莹雪对这个瓜简直槽点无数，她甚至爆了个更大的。 “他儿子根本不是他的，喜当爹，那个蠢货！”崔莹雪讲起这段那叫一个幸灾乐祸，“活该他当绿毛龟！他老婆嫁给他的时候就怀孕了，他一直以为是他的孩子，压根就不是，还跑去跟我姐哭，玩什么下跪那一套，说什么只有我姐是真爱，爱个屁，我姐男朋友都有了，还会搭理他？做他的春秋大梦！” 韩沐妍对这瓜的精彩程度简直想鼓掌，“即娇妻带球跑后还有追妻火葬场环节？你们家是真精彩！” “他倒是想火葬场，我姐已经把他骨灰都扬了。”崔莹雪表示这部剧正式杀青，“他就是运气好，去的时候没碰上我姐夫，不然我姐夫一个能打他三个！” 追剧追得正嗨的韩沐妍忍不住问，“你现在这个姐夫有瓜吗？” “什么瓜，你什么心态！我姐夫是个好人！” “对不起对不起，追剧上头了，祝你姐幸福。” 听到祝福反而叹气的崔莹雪忍不住讲，“我其实也有点怕我姐脑抽，初恋，又那么些年，还有孩子，万一她要是还回头，我真想掐死她。” “那你后续剧集播出的时候记得通知我。” “你走开！” 瓜吃撑了的韩沐妍挂了电话走进了更衣室，换好衣服正在接受化妆师做造型，接到了李敏镐的电话。艺人听说她去了TVN的十周年，就嘟囔了一句，我今年也是十周年啊。 “所以？” “说说么。” 出道十周年的艺人，在五月时还有全球粉丝庆祝呢，场面不熟TVN的庆典。不过艺人的出道‘庆典’是跟粉丝一起过的，全球粉丝都给他大手笔应援，他自然要回馈粉丝啊。 闭着眼任由造型师在脸上操作的韩沐妍，也不知道是不是戴着耳机的原因，居然觉得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好听，就没打断他的絮叨，时不时应一句，让他继续讲。 李明浩絮叨的话题喜忧参半，坏消息是整个圈子都倒霉，他的事业自然被牵连，原定的大陆商演全取消不说，连在韩国的行程都少了。目前市场都在专注如何挽回损失，开新项目估计要等一等了。 好消息恰恰跟坏消息对应，取消了很多行程的艺人最近很悠闲，好久没这么闲过，闲到都不想工作了，悠闲的日子不要太开心。 “还想约你出去玩呢，我听说你要回绿蛇了，看来你是没时间了。” 化妆师还在，韩沐妍没说自己回不回去的话，只问，“你打算去哪玩？” 李敏镐微愣，反问一句，“你想去哪？” 韩沐妍没想过，“风景好的地方？” “瑞士？” “可以啊。” “你确定？” “你不想去？” “去！” 瑞士之行没有成行，有一个奇特的老板找上门，韩沐妍颇为惊讶。 TVN十周年的颁奖礼结束后，在酒会上，韩沐妍碰到了一位特殊人物，流媒体平台网飞在韩国的负责人。起初韩沐妍只以为对方来跟她客套两句，但聊着聊着，对方好像想跟她合作，或者说给她投资，就让她很惊讶，认真的啊？ 网飞这两年在韩国属于试探阶段，尝试过一些投资，成绩只能说平平，反正没激起什么水花。在遥远的未来了，圈外人多数认为，网飞看重韩国是韩国娱乐业撞了大运，但圈内人在复盘的时候，则是会说，韩国市场做得真漂亮。 某种程度上说，网飞选韩国作为开拓亚洲市场的核心地带是他们没得选。亚洲同属一个文化圈，最主流就是儒家文化圈。在这个范围里，三大国，中方有审核避不开，日本相对小众，二次元更流行，真人市场没有打开到大众领域，唯有韩国所创造的韩流是辐射全世界的，他们也是唯一有国家政策扶持的文化产业。 单谈影视工业这一点，韩国即有物美价廉的优势，也占据市场足够开放的好处，前者特指电视剧，后者特指电影。韩国电影是以敢拍而闻名的，这点在影视创作中非常重要。三大国，跟其他两国比，与网飞而言，韩国的优势非常突出，那自然是选韩国。 选定市场，就得想办法进入。网飞在韩国市场初期并不受重视，一方面是流媒体目前还没起来，另一方面就是网飞还没开启土豪金光环，都是小打小闹。 网飞对于三个月之前的韩国市场来说，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存在，他们的限制太大了，只做版权买断。不管是电视剧还是电影，制作完成后只能在他们的平台播出，买断版权才能有几个钱，哪怕网飞开价再高，对大制作方而言都是亏。版权出口是韩剧主要赚钱渠道之一，主要赚钱渠道都被砍了，头部制作公司是不会搭理他们的。 三个月前的韩沐妍都不会搭理他们，跟他们合作，她才能赚几个钱。三个月之后的韩沐妍，也不是很想搭理他们，买断什么的，做梦比较快。 但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月，目前的韩国电视剧市场堪称萎靡，各家制作方都没钱了，今年不出意外就是所有人都亏钱。在满世界亏损的情况下，网飞如果愿意带着真金白银入场，那想跟他们合作的制作方不会少。 韩沐妍疑惑的看着金敏勇，“三大台随便哪一家，或者绿蛇，你们都可以合作吧，他们也会很开心跟你们合作，为什么来找我？”顿了顿，“您该不会误会，我是绿蛇的社长？我不是哦。” 比起韩国人更多是韩裔美国人的金敏勇，讲起本国市场的问题，说得很是直接，“我们跟三大台包括绿蛇此前都合作过，结果都不如预期，他们不是我们想要的合作对象，如果您是绿蛇的社长，我反而不会来找您。” “我符合您的预期？” “您的制作能力非常强。” 眉头微挑的韩沐妍好久没有跟人聊‘专业领域’了，伸手示意他继续。对方继续下去聊的全是制作领域的话题，跟什么哪家公司的社长都没关系，只谈作为制作人，韩沐妍是非常专业的制作人，而专业的制作人可以创造一部精品，或者说可以拉高项目成功的概率。 目前算是经历过一轮投资失败的网飞，早前是按照韩国市场的规矩玩，跟头部合作，三大、绿蛇之类的。可都没玩出什么结果来，他们就想换个方式，与其跟制作方合作，不如尝试跟创作人合作。 “我们跟奉俊昊导演已经在推进电影项目，电视剧，我们想跟您合作，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韩沐妍沉吟片刻，“去年你们就找过我，我拒绝了，现在您为什么认为我会答应呢？” 网飞既然跟头部制作公司都合作过，自然也去联系过彼时同属于头部制作公司的韩社长。去年韩社长婉拒的原因很简单，对方想买断，却开不出让她满意的价码。 金敏勇这次带来了新的价码，“我们全资制作，您只作为制作人，享有项目全渠道分成，不单单是作品，还有周边，和广告分成，包括新用户增长，都可以有分成比例。” “虽然很多人都说您会回绿蛇，去展现...活着的传奇是如何扶大厦之将倾。”金敏勇看她笑了，也翘起嘴角，“不过我不认为您会回绿蛇，您不是甘于屈居人下之人。据我所知，您对您负责的项目，都要求全部的控制权，包括韩国市场所推崇的作家中心制，您都是不认可的，您更推崇的也是我们更习惯的，制作人中心制。” 理论上美剧其实属于作家中心制的一个大范围，但实际上，美剧的作家并非是单独某个人，而是一个团队。主作家抓故事大方向，支线由团队填充，这个主作家如果有能力会成为制作人，反之，依旧是制作人控场。真正说起来，美剧应该算是剧本中心制，以实际行动贯彻一剧之本的模式。 “您本身就有非常强的剧本控制力，早年入行的几部作品都是按照您的想法推进的剧本，我们很欣赏这一点。韩国作家就只是作家，是我们此前更多同制作方合作的主要原因，但您不是，您是可以控制剧本走向的制作人。” “如果您是制作人，我们除了出资金之外，不会对项目有任何干涉，一切都是您说了算，这可以写进合同里。去年见面，您介意的是买断，无法谈拢是我们的价格在您看来太低了。可此前我们是公司跟公司合作，现在是公司和个人。此前您的剧主要收入来源于版权出口，大陆是核心。如今....” 金敏勇觉得不用讲那么细，倒不如聊，“如果只作为制作人，全渠道分成我认为是非常有诚意的价码，您觉得呢？” 韩沐妍觉得，好像可以玩一玩，在闲着也是闲着的基础上，不过，“你们准备投入多少制作费？” 金敏勇笑了，“或许，您可以给我一个报价。”大有，只要你说得出口我就能签支票的豪气。 这么豪气的冤大.....资方，让韩沐妍忍不住眯起眼，这要是不宰一笔都对不起自己啊，“我要是想换一个合作方式呢？” “您说？” “我们赌一局如何？” 重新扛起赌狗人设大旗的韩沐妍笑看面露疑惑的狗大户，无限友好的传达，赌狗的疯狂。 “以一亿为标准，如果我的剧能创造超过一亿以上的营收，那我的分成比例要跟着上浮，以三成为基准线，超过一亿，我至少要抽三成盈利。”韩沐妍看他皱眉，让他仔细考虑一下，“不用你们独资，我们一家一半。或者我独资，你们只作为发行方，我们按照制作方和发行方的比例分成，如何？” 金敏勇不太确定的问，“一亿是指...韩元？” “美金。” 第249章 第四十三章 TVN十周年的庆典表面上看着是给萎靡的圈子打个鸡血, 实际上在‘庆典’结束后，圈子里更萎靡了。 十月, 韩沐妍就没有在圈内听到一条好消息, 所有联系她的人告诉她的都是坏消息。金恩淑甚至跟她说，SBS今年很可能亏了一大笔钱，证据是, 他们又拖了作家的尾款。 电视圈目前真就是哀鸿遍野, 到处都是坏消息。由于某些不可抗力，八成以上的事前制作项目被终止了。这部分基本算是黄了, 尤其是大陆投资占比更重的项目，他们接连撤资, 韩国合作方就算是想挽救，暂时也没那么多钱, 只能跟着大陆一起被迫止损，先暂停, 之后会不会重启, 看什么时候筹到钱继续拍。 剩下的两成, 一成是已经制作完成, 并且送去大陆等着过审, 亦或者审核都已经通过就等着两国同步上线。这部分项目碰到的问题是，韩国没办法播, 即便已经什么都弄好就等着上线了，偏偏迫于合约, 大陆播不了, 韩国就不能播。毁约？违约金谁付？ 付不起违约金，韩国这边就只能先把剧作放在仓库吃灰，等着什么时候, 大陆能播了，韩国这边才能播，进而才能给团队结算尾款，不然播都没播哪来的尾款能结算呢。 还有一成是同上述那些倒霉蛋们相比，相对没那么倒霉的。他们在大陆撤资之前距离杀青就没多久了，亦或者都拍完杀青只等着做后期。这部分，韩国制作方还可以挽救一波，出资等后期做完，只在韩国上线，大陆先违约撤资么，就是他们的项目，该播就播啊。 能播出就是不幸中的万幸，播出后以前怎么盈利按说如今也是怎么盈利，可整个市场萎靡，一大笔钱就那么凭空消失了，导致营收相较于原定数字大幅度缩水。但制作这部剧的人员工资可是按照市场繁荣期时定价签合约的，这也是一大笔钱，这笔钱既然剧播了，有营收了，就得给合作方结算。 而勉强算是幸运的，负责这部分项目的作家们，尾款被拖了。同SBS和MBC合作的作家们尾款都被拖了，也就是KBS，国台的牌面还在，可以支撑。 从金恩淑拿听到消息的韩沐妍对此颇为唏嘘，曾几何时也算得上老东家的SBS很是悲催。前两年好不容易大赚一笔，一举还清欠债，眼瞅着都要起来了，又亏了，太惨了。 影视圈的从业者们都很惨，从九月一直倒霉到十一月，才勉强重整旗鼓，重新回归跟电视台合作，老老实实走边拍边播的制作模式。一切好似回到了往昔，只是大家都在叹气，怎么就越混越回去了呢？ 到了十二月，2016年都快过去了，韩沐妍才跟网飞谈完所有合作细节，达成双方都算满意的合作条款。以韩沐妍作为制作方独资制作项目，而网飞是纯粹的发行方，双方按照制作方和发行方的分成算分账。 在长达两个月的谈判期也不是一直都很顺利的，双方也算是过了几招，不值得详聊，可以简单说一下。 网飞更倾向于他们独资制作，聘用韩沐妍作为制作人，这更符合他们全新的市场开拓计划。如果是公司跟公司合作，之前他们也不是跟大制作方合作过，成绩都不怎么样，再来一次感觉也不太好。 何况韩社长如今也不是什么大制作方的社长了，她要重新弄个小公司，算是二度创业，还要搞什么奇葩的对赌协议，让网飞的负责人对此不太感冒。哪有电视剧的制作方跟发行方搞对赌协议的，就算是电影，两边签署对赌协议的也是极少数，这又不是什么常规的发行方法，真心只有赌狗才会玩。 在这个问题上呢，时隔许久再给自己套上赌狗人设的韩社长在谈判桌上展现的姿态是，你们愿意合作就合作，不愿意合作我就继续休假。下了谈判桌，她就去找人注册新公司了，这次合作她有百分之一万的信心能谈成。 一如早前网飞想进入亚洲市场时选韩国是没得选一样，他们想要开启足以对标跟奉俊昊合作电影一样的电视剧新项目，也只能选她。 网飞那边倒是没觉得韩社长已经厉害到非她不可了，他们还是对外找过其他合作方，业内的知名制作人又不是只有韩沐妍一个。 业内能跟韩沐妍对标的制作人一个都没有，并非指业务能力，而是指影响力。 在整个圈子接连亏损的大环境下，底层有很多人都失业了，中层勉强生存，属于高层的创作者们，他们受到整个环境的影响，在选择合作方时，是非常谨慎的，宁愿不合作也不会跟陌生团队合作。 陌生团队拿着真金白银来谈合约也不合作？这年头有钱有个屁用，以后谁知道呢！ 这方面金恩淑可以作为代表，她打电话跟韩沐妍吐槽，网飞居然想跳过电视台和制作公司自己组制作团队跟我合作，谁会搭理他们啊。 “有钱了不起啊，大陆不比他们有钱，结果呢，跑路跑得那叫一个快，拖了多少作家费没结，搞得不少人都得自己垫钱给下面人结款，太过分了，海外的公司就是不靠谱我跟你说。讲起来还是大台稳，KBS最稳，你信我，谁倒了KBS都不会倒。” 金恩淑给韩沐妍打这通电话的核心并非是吐槽什么网飞，而是KBS找她想签新项目，金恩淑不想跟朴轩宇玩，那人名声不好。金作家想忽悠目前还是无业游民的韩沐妍加入团队，最好能入职KBS变身韩部长，那她立马签约。 韩沐妍表示，我小日子过得正开心，又不缺钱，哪想不开去给人打工。 作家对制作人的懒惰非常嫌弃，但也无法强求人家工作，电话也就这么挂了。 网飞在跟韩沐妍谈判的同时，在圈内找过数位顶尖的作家和导演，得到的回答都是，承蒙抬爱，不过你们要不要先跟大台签约之后再来跟我聊？ 很多人都以为市场上没钱的时候大家就会不管不顾的赚钱，得活下去不是么。但实际上，市场上越没钱，人就会越谨慎。头部电视台、制作公司，他们是家大业大，赔得起，也赌得起，有钱一定赚，非常愿意跟网飞合作。要是对接到个人，如金恩淑这样的就是个人工作室的负责人，是不会想跟外来人士合作的，他们被坑过啊，总得防着再掉坑里。 红色资本撤出韩国，对影视行业的影响非常大。讲夸张点就是，金融危机之后，所有原本敢在市场兴盛时赌一把的人，如今小心翼翼的生怕吃亏，不认识的人画的饼，他们都不敢咬。 可网飞要是愿意跟头部公司再合作，那还找什么韩沐妍，直接去找电视台不行么。 总而言之，网飞尝试失败。负责人金敏勇也很坦承的告诉韩沐妍，如今大家都很小心，不想跟海外资本合作，你确定我们签约之后，你有办法找到合适的作家和导演吗？ 韩沐妍听了就笑，“所以我说我独资，他们不信任大台都不会不信任我。”她的口碑在业内不要太好，是拥有带着大家一起发财的金字招牌的。迄今为止，她就没有制作过亏钱的项目，只有越赚越多的项目。 商业市场上商人的信誉度是经年累月攒下来的。走到今天，虽说大部分时间都顶着赌狗的人设，但韩沐妍迈出的每一步脚印，都是踩在实处的。跟她合作过的人，只享受过好处，坏处从未发生过，怎么可能会有人不信她呢。 在韩国电视剧领域中，拥有超高信誉度的韩沐妍二度创业，开了家名为‘hliday’的小公司，带着目前正式员工只有她一个人的制作公司，跟网飞签订了合约。 双方在谈判期，业内无人知晓；双方签约成功，不到一天，业内就无人不知。 韩社长杀回来了！ 韩沐妍的电话在同网飞签约的当天傍晚被打爆了，她有理由怀疑是网飞故意把风声放出去的，介于她本人没有对外说过一个字，那就肯定是合作方搞的鬼。要她猜，大概率是网飞想借着她的招牌，再去外面找合作方。那么大的公司，不可能只跟她合作的，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自然要多线发展。 网飞如何发展同韩沐妍无关，她现在有了个幸福的烦恼，想跟她混的人太多，手上抓了一把王者牌，一时居然不知道要挑谁组个王炸。 “我跟你讲清楚啊，我公司开来玩的，名字都叫‘hliday（假日）’，玩票知道吗？”韩沐妍让对方醒醒脑，不要冲动，“你副社长干得好好的，绿蛇那么大的牌面，突然说什么来给我打工，我开不起你的工资啊。” 张世元让她别扯那些没用的，咱两谁不知道谁啊，“你说实话，是不是想杀进欧美圈？这种大事，你居然不带我一起？” “什么大事，还欧美圈呢，你想得也太远了，美剧的市场不比我们完善，我杀得进去么。”韩沐妍笑他，“你误会了，我不是每分钟都想干大事，我真就是随便玩玩，闲着也是闲着，偶尔工作调节心情，仅此而已。” 一个字都不信的张世元只问，“那你到底要不要我？” “大哥，不是我不要，是要不起。我就准备搞一个项目，搭个基本的框架，我是制作人再找导演和作家，你来干嘛？”韩沐妍叹气，“我真发不起你的工资，你也不看看你身价多贵。” 身价昂贵的张副社长嘟嘟囔囔的挂了电话，严重怀疑韩社长找了条发财的新路子却不想带他一起发财。 极其便宜的宋部长紧随其后打来了电话，说是我可以不要底薪，项目赚钱了带我分就好，您吃肉，我喝口汤么。 韩沐妍对宋部长是哭笑不得，“我没开玩笑，绝对没骗你，我真是开来玩的。你实在不信去问崔莹雪啊，我要是真想做大做强，按照你们说的回来救市，我肯定会把崔莹雪找回来啊，就是小公司用不上崔莹雪，纯纯的打发时间而已。” “我都是五字头的人了，离退休也没几年，提前退休也不错啊，享受生活么。”宋景顺着她说，“怎么玩不是玩，弄个项目大家一起玩么，我都不要底薪哎，你能找到比我更便宜的？张世元都不会答应，他还有家要养呢，我暂时不缺养家的钱，可以开开心心玩两年，你反正都是玩，不考虑考虑我？” 闲来无事给自己找个乐子的韩沐妍一声笑叹，“这样，你干个兼职吧，咱们也不说什么底薪、分成的事。我项目有了骨架之后，你可以对外招商，你拉来的赞助商，我们按照规矩分，我给你过桥费，如何？” 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宋景也就知道，韩沐妍是真没打算再用他，但他还是不相信所谓的‘玩乐’，只能咽下不被信任的遗憾，笑着答应所谓的兼职。好歹留个香火情，来日方长，说不定以后能有机会再合作呢。 韩沐妍散了很多‘香火情’出去，因为很多人她无法断然拒绝，不然对方会真误会，她有了发财的路子不带他们。那些误会的人之多，让她都怀疑，说好的市场萎靡呢？说好的不轻易对外合作呢？我看你们都很积极么！ 积极想跟韩社长合作的很多人都有这个误会，不止误会韩社长想独自发财，还有很多人误会，重新出山的韩社长需要人手帮忙，纯粹出于情谊就这么出现了呢，连个招呼都不打！ “你挂职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挂职了的意思？” 崔莹雪不解老板为什么那么惊讶，“我在绿蛇本来也没什么事干啊，天生也是躺着白拿钱，与其每天去办公室报道，不如挂职来给您帮忙。那边我也没辞职，真要有什么大动向，开股东大会什么的，还是得通知我，您放心，那边我看着呢，过来帮您也不耽误的。” 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这段话的韩沐妍默默给她竖了根拇指，牛逼还是你牛逼。崔莹雪当老板是夸赞，撸起袖子就准备干活了，“咱们现在是不是要先招人？” 韩沐妍摇摇头，她现在离死不远了，还是别给自己挖坑了，招兼职吧。 兼职一号，“韩沐妍！你把崔莹雪都叫回去了就抛弃了我是吧？！你是人吗！”张世元大怒，“她都挂职了，你还要意思跟我说什么你就是玩票，票你个头！” 韩社长咽下满腹脏话，以微笑脸开口，“您介不介意干个兼职？” 刚刚创建不到两个月的【hliday】正式员工依旧只有韩社长一位，但内部‘兼职生’都快破五十了。更神奇的是，韩社长连作家还没找到呢，项目连个企划案都没有，就在跟网飞签约后不到天，光有意向赞助的品牌叠加起来的赞助费都已经破百亿了。 就这个市场积极性，如何让韩沐妍相信，韩国市场萎靡了？韩国市场明明到处都是钱！ 诚实的说，韩沐妍早在跟网飞签约之前就知道，新项目，她大概率可以玩一出空手套白狼，根本不用她出多少钱，市场会分担掉这笔投资。市场足够信任这块金字招牌，自然就不缺有人愿意给她的新项目投资，说句不好听的，哪怕项目亏了，也不是她亏。 还是那句话，她真就是休息时间够久了，浪了四个月呢，闲着也是闲着，就给自己找点乐子而已。 可惜没人信韩社长只是玩玩而已，大家更相信，曾经打下过一片江山的韩社长，即能拯救萎靡的市场，也能东山再起，为自己重新创造一个王国。 韩社长重新开设公司二度创业跟网飞合作的消息，在市场上传达出来的讯号就是，快！给她送钱！现在是雪中送炭！人情赚大了，以后会发大财的！ 也不能说都是别人脑补太过，韩沐妍毛错没有，这一回能出现这种神奇场面，韩社长怎么都是要背一些锅的。 如今的韩沐妍早就不是吴下阿蒙，业内就没人不知道韩社长的发家史。这位自入行就一直不走寻常路，在满世界都认定大台才是王的时候，剑走偏锋，去跟有线台合作，赚了笔大的。又在整个市场更在乎日本片商的时候，调转船头，直冲大陆，堪称传奇的操作让韩社长赚回一座金山，还为整个圈子开发了一座金矿。 现如今，模式跟之前一模一样，在大家都不看好网飞时，唯有韩社长看好。 韩沐妍跟网飞合作了，又是一次与众不同的选择，凭借这位过往的战绩，很难让人不怀疑，韩社长是不是又要挖掘出一座钻石矿，欧美市场，那可是美金的天下！有赚美金的机会，那肯定是跟紧韩社长往前冲啊！ 再者说，那些赞助商其实也不是蒙头就往前冲，都不思考的。反而是慎重思考过，反正给哪部剧赞助都是赞助。新年伊始，这才刚开年，今年的赞助预算还没用多少呢，与其赞助其他人，那肯定是给韩社长送钱更靠谱，这位运作的项目就没有失败过。 上述原因让同网飞签约后的韩社长陷入了甜蜜的烦恼，而网飞则只感受到甜蜜，合作谈得无限顺利有没有！ 虽说很多人都找理由让他们以韩社长新公司的名义同他们签约，有点类似之前找过去那帮作家、导演们也说要网飞先跟大台签约什么的。但这也算非常顺利了，因为这次可以聊啊，慢慢聊么，比之前聊都没得聊要好啊。 “没得聊，你放弃吧。” “为什么？” 金恩淑不高兴，“你已经跟别人签了吗？谁？比我好？” 韩沐妍一乐，“不是谁更好的问题，是我这次不打算做纯爱剧。” 主攻纯爱领域的金作家，对重新出山的制作人居然不想跟她签约这件事，很不爽，“我又不是不能写其他题材，我们合作最多好不好，你开了新公司要推进的第一个项目，居然不跟我合作？”合理吗？ 项目都没彻底立项，纯靠赞助就已经攥了两百七十亿快百亿在手上的韩沐妍，现在才开始对接创作者们，或者说是跟涌上来的创作者们谈，我要先看你们的本子，再决定要不要合作。要不说制作人手上一把王者牌呢，都能挑剔业内顶级作家的企划不足以打动她了。 金恩淑拿了以前攒的个企划出来，韩沐妍一个都没看上，全是纯爱题材。 题材都不匹配，韩沐妍拒绝的就很干脆，“你临时写其他题材，光本子写出来就要很久，网飞那边是要一次性上线的，也是事前制作。让我等你本子写完再拍，那得耗多少时间。” “你又不是赶时间，不是说随便玩玩的么，赶什么时间？”金恩淑让她再考虑一下，“我们合作是黄金搭档。”咬咬牙，“大不了我只要五千万一集！主签分成！” 如此廉价的‘王者’，不免让韩沐妍有一咪咪的心动，但下一秒还是摇头，“这几年我运作的项目全是纯爱，玩腻了，我想玩点别的。” “我们一起玩呀，我可以写别的呀！” “不要，再见。” “呀！” 纯爱这一大类被制作人剔除后，韩沐妍约见的作家肉眼可见的变少。韩剧市场上目前写小众题材的本来就少，够得上一线作家标准的就更少了。 制作人寻找作家之路稍微有点不顺，就在韩沐妍想着要不要她出企划，让作家写的时候，网飞联系她，给她推荐了一个人。 “您好，初次见面，我是黄东赫。” “您好，初次见面，我是韩沐妍。” 初次见面的导演和制作人都没有用‘我叫什么’来自我介绍，彼此都默认对方一定认识自己。两人都是名人，电影圈的名人和电视圈的名人。 黄东赫是以《熔炉》作为第一篇长篇电影出道的电影导演，出道作就创造了‘以电影改变国家’的名头，这部出道作毫不夸张的说，让他一夜成名。 韩沐妍就不用介绍了，都成传奇了，战绩斐然，业内就没有不认识她的。 让制作人颇为意外，网飞把这位导演介绍给她，是想促成两人的合作。韩沐妍不解，他们有什么好合作的，对方自己不就能控场么。 韩国电影圈推崇的是编导一体，自己写剧本自己拍摄的电影导演是项目组唯一的王，哪怕电影导演去拍电视剧也是制作团队唯一的老大，制作人就是负责搞后勤打杂的。 如果不出名的电影导演碰上非常有名的大导演或者大制作人，那双方的权利关系还会有些变动。但大导演碰到再有名的制作人，团队也依旧是导演说了算。 韩沐妍才不会组一个导演说了算的团队，她现在又不是早年为了赚钱要跟人低头的时候了。又不缺钱，哪想不开给人当孙子，那她还拼命赚钱做什么。以他们俩目前的身份，双方没办法合作，不然光是抢夺剧组的话语权就能打起来。 方首次见面，有网飞的人在中间调和，制作人和导演也都摆出了友善的态度，酒局的气氛很和谐。但没和谐出什么结果来，韩沐妍在酒局后就直接跟网飞的人拒绝了所谓合作的提议。 都已经拒绝了，韩沐妍就继续去忙自己的，她要闭关写企划准备基础故事走向。哪知没过两天，金敏勇又打电话来，问她要不要再跟黄东赫聊聊。 “不是，他自己就能独立制作，为什么非要来找我？”韩沐妍不解。 金敏勇说，“他想做的是电影，但我们想要的是电视剧。” 微愣片刻的韩沐妍皱眉，“你想让我把他现有的电影剧本改成电视剧的剧本？他愿意？” “他找不到投资，我们愿意投。”金敏勇笑言，对方没得选。 电影导演在为电影剧本找投资，可惜，很不顺利。不顺利了很多年，本子在08年就写好了，都过去快九年了，也没找到投资，非常不顺利。 九年后，网飞有兴趣投资，还有钱投资，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在电影领域已经跟奉俊昊合作了，目前缺的是在电视剧市场打响第一枪。资方就询问，电影导演是否有意愿改剧本，从拍电影变成拍电视剧。 从来也没拍过电视剧的电影导演对此很蛋疼，如果不是实在找不到愿意投资的公司，黄东赫压根不想搭理网飞，好好的电影剧本莫名其妙改什么电视剧。 而韩沐妍看在对方未来会出一部全球爆款的电视剧份上，愿意再跟电影导演见一面，这次没有网飞的人，单纯就是制作人和导演约在咖啡厅聊。这次制作人在见面前要求对方携带剧本，韩沐妍得先看剧本再决定能不能合作。也不是所有电影剧本都能改电视剧，那是两个体裁，不能混为一谈。 必须要说，韩沐妍是知道未来黄东赫会成为全球身价最高的电视剧导演的。但韩沐妍确实没想到，她会因机缘巧合在这个时间节点，看到《鱿鱼游戏》的电影版剧本。 未来韩沐妍是了解《鱿鱼游戏》的电视剧版火爆的程度，可她是真没想到，这玩意儿的电影版居然是个cult片。整个本子充斥着暴力、血腥、起步就是十九禁，极其小众，怪不得这么多年没公司投资，怎么看这本子拍出来都不会赚钱。能不能上院线都不好说，哪怕运气好上了院线，拿到的排期也不会多。 电视剧是电影剧本大改后的作品，刚翻开现在压根也不叫《鱿鱼游戏》的电影剧本看了快分之一，韩沐妍才从字里行间的游戏设计里，看到一些熟悉的影子。 韩沐妍对此大为惊奇，哥们你这种电影剧本还指望能拉倒投资？ 抿了口咖啡的黄东赫对她看完剧本的表情很佛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说。这本子我08年就写好了，这么多年看过剧本的人大多都是你这个表情，以为我想去玩地下电影，还想拉投资是做梦。但我这个故事很有意思啊，你不觉得吗？” 认同故事很有意思的韩沐妍觉得，“这本子想改电视剧，除了保留主人公闯关游戏的主线和主角基础人设之外，其余都得改，你居然愿意？”她说的是，未来你居然愿意。 黄东赫听成当下你居然对网飞妥协了，“我不愿意这个故事就永远没办法出现在观众面前，想开机都困难。你所听说过的所有制作公司看到这个剧本都摇头，都觉得赚不了钱，一定会亏。网飞愿意赌一把，我干嘛不试试看，总不能把剧本就放在那吃灰啊。” 制作人对为钱低头的导演报以微笑，“看来是你跟网飞提议，你想跟我合作？” “事实上是奉俊昊前辈建议的，那哥说我创作方面没问题，但赚钱方面就差点意思，不懂考虑商业运营。”黄东赫很诚实，“你是圈内最会赚钱的制作人，前辈提议找你合作，我们合作恰好能平衡我的艺术性和你的商业性。” 韩沐妍微愣，“我不认识奉俊昊。” “我们其实也不算认识啊，我跟你这不才是第二次见面。我们聊的是能力，你在我们这个圈子很出名，你难道不知道？” “我还真不知道，我在电影圈很出名。” “制作人分什么电视剧、电影，制作人只分会赚钱和不会赚钱的。” 制作人有很多种，韩沐妍这类的制作不用负责创作领域。作家和导演这类的创作人才，他们的创作才分体裁，分领域，分电视剧r电影。 主攻作品如何进行商业运作的制作人，如韩社长这样能抓钱的制作人，没必要特地分什么电影和电视剧，她要是转头冲进电影市场，愿意跟她的合作大导演不会少。 在商业领域的范畴，电影和电视剧之间是很模糊的，发行的方式自然有区别，但主要盈利渠道也都包含版权出口。能掌控海外片商资源的制作人，不管是在电视剧还是电影领域里都很重要。 被夸会赚钱的电视剧制作人笑了，“我个人不排斥跟你合作，剧本也能改。问题是，我的剧组控场的人只能是我，你确定你能接受？” 黄东赫不能，他只能接受，“我们可以双轨制，我负责创作，你负责商业。” 沉吟片刻的韩沐妍说，“我需要想想。” “我等你电话。”黄东赫也不急，这玩意儿急不来。首次合作么，总得考虑好。 入行那么多年，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韩沐妍都是首次碰到有人拿着馅饼硬往她嘴里塞的情况，她确实需要认真考虑一下，要不要吞下这块馅饼。 有一座金山摆在面前，可开采这座金山所带来的危机，让韩沐妍不免迟疑。她真心不是赌狗，从来都不喜欢赌，偏偏诱惑性太大，拒绝了是不是有点可惜？ 《鱿鱼游戏》的成功伴随着一定的偶然性，比如流媒体在影视领域里的大肆扩张；比如疫情造成的各国封锁，绝大部分人被迫成为家里蹲，出不了门也没事干，就只能刷剧啊。还比如，韩国市场在经历过红色资本突然撤资的沉重打击后，堪称背水一战，努力冲击欧美市场，才达成了先输出韩流文化，再让被文化影响的人，接受了韩国所创造的电视剧。 以上种种原因目前都无法实现，以上种种原因都是《鱿鱼游戏》在这个时间节点出现，有很大概率不会未必能火到它在未来所创造的奇迹。 这些是韩沐妍所担心的，而诱惑她的还真不是未来这部作品能创造什么奇迹，而是作品本身的价值。电视剧跟电影不一样，大爆的电影能成功有非常多的偶然性，而大爆的电视剧能成功虽说也伴随着一定的偶然性，但剧作是核心。好剧就是好剧，好剧就一定能吸引观众。 文艺类电影还可能受限于当下社会文化所造成的，观众得许多年后才能理解，那部电影有多好。电视剧极小会出现这种情况，电视剧只有未来会会被观众重新提起，而能被观众重新提起的剧，在当下播出时的收视率都不会太差。 《鱿鱼游戏》是部好作品，它最核心的价值是剧作本身够硬，那是不管什么时候放出来都会从观众那获得掌声的作品。‘大逃杀’题材的闯关类影视剧，只要拍得好，导演靠谱，剧本给力，不论电影还是电视剧都有成功的范本，比如电影《饥饿游戏》就是全球票房大爆。 韩沐妍估摸着网飞会看中这个本子，很可能就是源于剧本的主线剧情并不涉及过多的文化壁垒，很适合在全球范围内推广，不会碰上到哪个国家文化不一样就水土不服了。毕竟闯关类的剧情，谁都能看得懂。 制作一部好作品对韩沐妍是有诱惑力的，她确实是商人，可她也是个制作人。尤其是在，她想玩点好玩的，不是纯图赚钱的时候。一部即能玩得开心，又能赚钱的项目，没道理拒绝....吧？ 可是要跟她玩什么双轨并行，还只让她负责商业运作方面的导演，感觉是个刺头啊。真要跟刺头合作吗？她做新项目是为了开心哎，万一搞得不开心，岂不是本末倒置？ 隔天，韩沐妍约黄东赫见面，这是他们的第次见面，地点就定在网飞办公地的会议室里。 黄东赫来的时候都以为韩沐妍答应跟他合作，是来网飞签约的。结果制作人跟他说，我们得详细聊聊双轨制这回事。 “我不可能完全放手创作，尤其是剧本。”制作人让导演了解一下，“我亲自推进的项目，每一部剧的剧本，作家都要过我这关，如果我认为剧本不行，那作家就要改，改到我认为可以拍位置。你确定你能接受？” 完全不能接受的黄东赫很疑惑，“我是听说过你企划能力也不错，也写过本子，但我这边是编导一体，我有自己的团队，对剧本的掌控力也没问题，你插手剧本对我们两都没好处，就像我不会去干涉你怎么决定宣传运营一样。” 韩沐妍就知道这是他们俩最主要的分歧点，如果解决不了，他们俩是没办法合作的，“我不是要干涉你创作，我是需要对剧本有控制权，我完全不会干涉你的拍摄，但剧本全由你决定不行。你可以随意创作你的剧本，可我必须是最后一道关卡，我说不行，就不能开机，剧本必须改到我点头为止。” “你的电影剧本完全没办法拍成商业作品，这点你比我清楚。你的团队能把你的剧本改到什么程度，我现在也不知道，你过往所有的作品商业性都很弱，我相信你也承认。既然如此，我至少要保证，你的剧本在我这能过得去，不然你想怎么改怎么改，我还运作什么？纯给你打工啊？” 眉头微皱的黄东赫有点不高兴了，“照你这么说，我本子必须要改到你点头，那不就是我在给你打工吗？何况你又如何保证，你点头的剧本就一定好呢？万一能让你点头的剧本只在乎商业传播方向，只在乎观众喜不喜欢，那我还拍什么？我回去拍我的电影不好吗，何必费劲搞什么电视剧？” “这就是我约你来这里见面的原因。”韩沐妍表示，她单纯就事论事没有要开启矛盾的意思，“金敏勇非常想我们合作，大概在他看来，我们是双剑合璧能达成天下无敌的效果。但两把利器硬凑在一起，合得来是天下无敌，合不来反而会两败俱伤。” “我们有核心矛盾，我个人非常喜欢你这个故事，也非常信任你可以把这个故事改得很好。你绝对是一位好导演也是一位好作家，可我不是为导演和作家服务类型的制作人，我是控场的制作人，碰到你这类也要求控场的导演必然会出问题。” 韩沐妍把话都摊开来说，毫无遮掩，“请您一定相信我非常想跟您合作，但是如果我们的核心矛盾无法解决的话，不如就我们两一起去跟金敏勇说，我们没办法合作，省得他持续骚扰我，你肯定也不想被骚扰吧？” 本来还有点火的黄东赫也不知道是被她敬语和平语混用逗笑的，还是很开心听到‘非常想合作’，反而冷静了，问一句。 “你所谓的控场是要控制什么？” “.....全部？” “全部....人？” “对，整个项目组。” “那....” 黄东赫犹豫了，“你得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 韩沐妍微愣，居然不是直接拒绝？干脆点头，随便考虑。 第250章 第四十四章 韩沐妍对黄东赫要求需要有剧本的控制权, 并非是冲着在剧组的话语权去的，至少不单纯是为了什么团队里谁是老大这回事。韩沐妍确实喜欢话语权在自己手上，但也没有霸道到只有顺我者才能合作的地步, 她更在乎的是项目本身。 创作是很玄学的存在, 同一位作家在不同时期所创作的作品更是会大相径庭。未来的《鱿鱼游戏》确实能大爆，确实有非常强的商业性, 确实也是非常棒的剧作。可那都发生在未来, 遥远的未来。 在遥远的未来里, 黄东赫到底是经历什么，才把连上院线都困难的cult片电影剧本, 改编了成了非常具有传播力度的主流商业片, 这是没人知道的玄学。韩沐妍同样不知道, 她也不打算去赌，黄东赫能不能在未来还未到来之前, 能拥有同样的灵感去改动他的剧本。 当下，穿越都那么多年了, 韩沐妍早就记不清《鱿鱼游戏》的各种细节。主线剧情她大概记得, 不然也不会看到电影剧本就想起来了，但细节她也忘干净了。 制作人需要剧本的控制权, 并非是清晰的记得一部大爆的作品准备让导演复制那部作品, 哪怕未来那就是导演的作品，韩沐妍也没那个打算。她需要剧本控制权，就是非常纯粹的，比起压根没合作过，只是未来可能出一部爆款的黄东赫，她更信任自己的判断力。 韩沐妍自始至终都十分信任自己对剧作的判断力，不论有没有穿越, 有没有所谓的‘预言家’金手指，自她独立运作项目至今，她手上就没有出过失败的作品。只有太倒霉被坑了的项目，没有因为能力问题而失败的项目，从未有过。 这方面韩沐妍对自己的信任度是最高的，天王老子来了，她都只信自己。如果她没有剧本的掌控权，相当于她很可能会去运作一个自己都不喜欢的项目，那她何必呢？都说了，这个项目是玩来自己开心的，那当然是开心最重要。 韩沐妍承认她未必就能运气好到创造一部如《鱿鱼游戏》一样的爆款，但主流市场喜欢什么类型的作品她是知道的啊，欧美市场她也研究过啊，网飞又不是只‘入侵’了韩国，在‘国内’也是新兴势力，她同样研究过，这才是她的底气。干嘛非得盯着‘鱿鱼游戏’不可，难道没有‘鱿鱼游戏’，她就不能自己创造爆款吗？她创造的爆款还少吗？ 普通人穿越可能不论凭借‘预言家’金手指攀登上多高的山峰，在遇到‘金手指’暗示她，未来某个人会成为大人物，会无限成功的情况下，就理所当然的认定，跟着成功的人走，自己也会发达。 但对韩沐妍而言，她自己就是成功人士，不论哪个角度，按照什么评价体系，她都是即攀登到高峰也落魄到低谷，还重新爬了一次山再次冲回山顶的存在。 同样的问题放在韩沐妍面前，同样的未来‘成功人士’出现在自己面前，如果有人问韩沐妍干嘛不去跟成功人士合作，搞不好就能发达的问题，那韩社长会告诉对方。 命运在每一个分岔路口都可能会随着人的选择，抵达不同的结局，未来会成功的人不代表这一刻会成功。年轻人，不要迷信成功学，更不要迷信所谓的成功人士。与其迷信别人的成功，不如脚踏实地，相信自己也能成功。 韩沐妍是非常信任自身能力的人，这份信任源于她的多年努力，那也是她也曾摔得头破血流，日复一日的艰辛所打磨出来的能力，当然也源于市场源源不断的正面反馈。某种程度上，穿越之后，她就是靠着这份笃定‘我一定可以’才走到今天的，在核心问题上，她绝对不会妥协。 两方谈合作，制作人态度鲜明的表达了，核心问题决不妥协。导演那边就很犹豫，要不要妥协。 如果他们聊的是电影的合作，那黄东赫会直接跟韩沐妍再见，他哪想不开给自己找个上司。可现在聊的是电视剧，此前也没拍过电视剧的电影导演就犹豫了。 比起韩沐妍笃定，她点头的本子在商业价值绝对没问题。黄东赫其实没什么信心，自己的本子改成电视剧会是什么样，万一真像韩沐妍所说，商业价值很低怎么办？不是没可能啊！ 信心不足的导演撞上信心格外充足的制作人，气势不免就会低一些。 可让黄东赫接受，制作人所说的控场，还是控制全部，导演还是很纠结，制作人是不是有点霸道？ “霸道？韩沐妍？”李应福一脸迷茫，“您听谁说韩社长霸道？什么时候多了那么奇怪的谣言？” 通过朋友介绍约李应福见面的黄东赫，直言他可能会跟韩社长合作，听说对方有点霸道，想问问是不是不好合作。 反问句问得黄东赫也有些疑惑，“难道她是脾气很好的制作人吗？” “脾气...”李应福不知道应该怎么讲，思索片刻，“韩社长其实不太管事，她是放手放得很干脆的类型，基本不干涉拍摄，至少跟我合作的时候，没有插手过拍摄。”最多是有点抠，但双方不熟，他不太好讲这些。 负责牵线的人跟李应福熟，让对方讲点实在的，不要只夸，“韩社长就没什么缺点吗？” 李应福笑笑，缺点自然是有，哪有完美的人，但.... “您放心，我是出于可能会合作才打听的，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黄东赫端起酒杯，让对方随便讲，他绝对不会对外传。 中间人也跟着举杯，让李应福干脆点。 迟疑片刻的李应福喝了酒也就说了，“要说什么缺点的话，韩社长在制作费上卡得有点严格，不是会不给钱的那种，是很注重账目清晰，类似布景要花大价钱的话，得提前告诉她。” 这个缺点在同为导演的中间人看来有点麻烦，“算账算得特别仔细啊？”很耽误工作啊。 黄东赫到不觉得这是什么缺点，他又不是要贪钱，双方头顶还有网飞这个老板，账目清晰对大家都好，就跳过这点接着问，“除了要求账目清晰之外呢，就是创作方面，会干涉创作吗？” “不会啊，完全不会。”李应福觉得之前就讲过啦，“韩社长放权放得真的很干脆，业内少有，去片场都少。”看对方不信，有些不解，这有什么好不信的，“我们合作过两部作品，两部剧的拍摄期，她去片场的次数双手就数得过来，她很忙的，没时间来。” 中间人信了，黄东赫迟疑，“那剧本呢？她会干涉剧本的创作吗？” 这方面李应福了解的就不多了，“韩社长确实很看重剧本，不过更多好像是催着作家尽快写本子，倒是没听说她会干涉作家创作。”思索片刻，“要不，我帮您问问金恩淑作家？” “麻烦您了。” 接到电话的金恩淑听到关于‘韩社长会不会干涉剧本创作’的问题，先怀疑，“谁跟你打听的，我认识吗？哪个作家，跟韩沐妍签了？” 李应福失笑，“你是想签约没成功啊？”顺便一说，“别想了，韩社长要跟电影导演合作拍电视剧，黄东赫知道吧，这种牌都打出来了，你跟我都没指望。” 很惊讶听到‘黄东赫’这个名字的金恩淑有点纠结，“她怎么突然想跟电影导演合作？” “那你得去问她。”李应福哪知道，“你先跟我说啊，韩社长会干涉剧本创作吗？” “不会。”金恩淑语气不太妙，“她除了催命一样催我写本子之外，没管过我怎么写剧本，我想怎么写怎么写，她就算想管我也不搭理她啊。” 有这话就够了，李应福挂了电话再回包间跟黄东赫说时，就变成，“您之前打听的消息肯定有误，韩社长不干涉创作，她是纯粹的商业制作人，不插手制作。” 从本人那听来的话被外人说是误会，黄东赫就只能笑笑，认下了‘误会’这个说法，转头换个人打听。他怀疑李应福看韩沐妍有滤镜，聊起对方都是敬语，还全是美谈，唯一的缺点还是什么需要账目清晰，这算什么缺点？明明是优点！ 黄东赫找到的第二位跟韩沐妍合作过的导演是陈赫，后者对韩社长也是夸，同样是全程敬语，只有美谈，非得说有什么缺点的话。 “韩社长很在乎演员的意见，倒不是说把演员看得比我或者作家重要，但她确实比一般制作人更看重演员的意见。像是，我如果跟作家在拍摄上有不同想法的话，要是去问韩社长，她会询问演员更愿意按照我的来还是作家的想法。” 硬挤了个缺点的陈赫讲完后自己都觉得这不是缺点，可韩社长真没什么缺点，“韩社长其实不怎么管拍摄，她都不怎么来片场，可能是本身就很忙，顾不上这边，她更偏向纯商业领域的制作人，不会过多涉及创作领域。” 第二位中间人听了之后看向黄东赫，“纯商业领域的制作人跟你合作不是正好么，你创作，她运营。” 当初想合作就是出于这点的黄东赫郁闷了，问一个说不干涉创作还能是滤镜，问两个导演都说制作人不干涉创作，那制作人非得说自己要控制剧本，算个什么意思，提前给下马威吗？这也太奇怪了吧？ 连续两人都没给出黄东赫想要的回答，再找第三个人时，他就思考，会不会是他找的人不对。不管是李应福还是陈赫，本身的能力都很强，大概确实不需要制作人去干涉创作。 自觉自己虽然能力也很强但比较偏科的黄东赫，就想办法联系了非一线的导演，想了解一下，制作人跟能力不强的导演合作的状态。 勉强踩在二线导演边缘的申骏景被找到的时候多少有些迷茫，韩沐妍跟霸道这个词怎么都扯不上关系吧？至于干涉创作，也分情况啊。 “我们当时合作的时候作家是个新人，还是性格很执拗的新人，偏偏那位新人的父亲有些来头。”申骏景尽可能委婉的传达，作家很难搞的意思。看对方的表情，确定他听懂了，再继续说，“我跟那位作家在剧本上有些分歧，差点就拆伙，作家的父亲找到了韩理事来帮忙，理事负责跟作家沟通，最后出来的成品非常不错。” 申骏景对于韩沐妍干涉创作这件事的态度是无限赞同的，“有些作家真的很难搞，跟他们讲话都不听的，就必须要PD可以控场。电视剧跟电影不一样您也知道，如果制作人无法控制作家，作家又非常难搞，会耽误整个项目。” 虽说这位讲得也是没谈，敬语的‘标准’还从‘社长’上升到了‘理事’，但黄东赫觉得，他总算听到了些有用的，“所谓控制作家，具体是怎么控制？” 这方面申骏景也不知道啊，他只是从韩理事那拿到了满意的剧本，压根不清楚剧本是如何从让他不满意变成满意的。黄东赫看他面露难色，便知道问他是问不出答案了，就拜托他联系一下那位被控制过的作家。 作家在见导演前，先给制作人打了电话。 “申骏景跟你说，黄东赫找你打听我？”韩沐妍有些意外，“怎么会找你打听？”这妹子都退圈了。 早年的小公主现在都变成少妇了，前年结的婚，早就退圈从小公主升级为贵妇人的朴雪秀也疑惑，“我就是不明白他们什么意思，才会先打电话问你，我要去吗？” “随你啊，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韩沐妍不觉得这有什么可问的。 朴雪秀撇嘴，“我不是担心搅乱你们的合作么，黄东赫想跟你合作应该是好事吧？你当初对我可不友好，我要是诚实的说，你们的合作不就黄了，可我又不想骗人。” “不用你骗人，你怎么想怎么说好了。”韩沐妍被她逗笑了，“我们能合作是双赢，对彼此都是好事，但没办法合作也就换个人呗，我没差，他大概也无所谓，你随便讲，都行。” 贵妇人比早年精明很多，或者说小公主长大了，知道一些弯弯绕了，“你是不是无所谓我不清楚，他肯定不是无所谓，不然怎么会专门绕一圈找到我，跟你合作过的作家那么多，非得找个退圈的人问？” “多谢你看得起我，不过他们可能不知道你退圈。”韩沐妍不是自视甚高的类型，很实在的讲，“你又没有专门办个退圈的仪式，申骏景大概率没有关心过这些，还是你专门跟他说过你退圈了吗？” 莫名感觉被吐槽了的朴雪秀很无语，“我专门打电话过来提醒你，有人在打听你，结果你说，我根本不重要？”她当然没有跟申骏景说过什么退圈，那个项目结束之后，她压根就没有同申骏景联系过，早就不来往了，突然接到电话还很奇怪呢。 “我说得是，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韩沐妍笑叹一声，“亲故，你日子过得不顺心吗，怎么那么敏感？” 朴雪秀叹了口气，“到底嫁人了啊，我婆婆最近三天两头拐着弯讲什么孩子，成天催，我现在是真敏感。” 敏感的少妇跟单身的姐妹吐槽了一堆家长里短婆媳关系，韩沐妍都当瓜吃，双方的联系一直没断。说多亲密倒也没有，韩沐妍太忙，朴雪秀又退圈了，两边社交圈基本不重叠，也就偶尔碰到了什么事，比如结婚之类的，或者逢年过节会联系一下。不过也是因为不在一个圈子了，之前关于创作理念的矛盾也就没了，关系反倒还不错。 关系不错的退圈作家见到圈内一线导演时，给出的关于制作人如何控制作家的回答，基本都是往好了说。跟外人相比，那肯定挺姐妹啊。 “我当时太年轻，确实能力也不足，偏偏傲得很，觉得普天之下只有我懂创作，韩沐妍就是俗世凡人，根本不懂什么叫文学，艺术。”朴雪秀讲起这段是带着笑，含笑回忆青春，“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韩沐妍就是个路人甲，当然我也是路人乙，但我自命不凡，就看不起凡人。” “那个时候我觉得凡人特别俗气，韩沐妍又不是什么韩社长也没厉害的光环，她还是学医的半路出家来跟我说什么剧本创作应该尊重观众，考虑市场，我哪会搭理她，只觉得她俗，只知道钱，满身铜臭。但事实证明考虑市场是对的，她的话总是对的。所以后来，路人甲韩沐妍成了韩社长，我这个路人乙退圈嫁人了，还是路人乙。” 见面真不知道她退圈了的申骏景对韩社长的青春故事很好奇，但边上的黄东赫更想问，“您方便具体说说，韩PD对您的剧本改动有多大吗？” 朴雪秀微愣一瞬，先看了眼申骏景，再疑惑的看向黄东赫，“您是不是没搞清楚，那个项目最初是韩沐妍的企划，整个故事大纲可以说就是她的。不是她怎么改动我的剧本，是我把大纲改得面目全非，她让我改回来。” 这么一说，申骏景也想起来，“是这样的，我当初愿意制作那个项目看上的是韩理事的企划，我跟朴作家有矛盾也是源于她的本子跟企划南辕北辙。” 一声‘朴作家’让朴雪秀恍神，好长时间没听过‘作家’这种称呼了。 并没有在乎这个称呼的黄东赫则问，“要这么说的话，韩PD其实算不上干预创作？” “不算。”申骏景直接回答，“韩理事不干涉创作，这方面您可以放心，我们拍摄现场她都没去过，绝对是放权放得特别干脆的制作人。”至于当初韩沐妍在那个项目只是挂名制作人什么的，就没必要说了。 问了三位导演，一位作家，感觉自己也了解的差不多了的黄东赫也没什么要问的了，谢过两位帮忙后，就准备尝试跟不管问谁都只能听到美谈的制作人合作。 黄东赫想着，韩沐妍搞不好真就是给他个下马威而已，可能那是制作人做事方法，但只要不干涉创作，什么都好谈。话语权什么的，片场听他的就行，别的他本来也不是很在乎。 隔天，韩沐妍接到了三通源于酒局参与者的电话。 一通来自申骏景，TVN的PD半开玩笑的跟理事汇报，黄东赫跟我打听您会不会干涉创作，我说不会，他不太信，我还找了朴雪秀，她也说不会，黄东赫好似信了。 一通来自黄东赫，约见面，说是想来她的公司看看，顺便聊聊合作的事。 第三通来自姐妹，朴雪秀问韩沐妍，你觉得我写个本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你觉得我还能写吗？” 韩沐妍一乐，“你觉得自己写不出来啦？” “我问你，你别反问。”朴雪秀底气不足的冲她叫，“你就说行不行吧！”下一秒又心虚，手指攥着衣摆，弄得皱巴巴的，好似心绪也乱的很，“家庭主妇想成为作家，有点异想天开是吧？” 沉默片刻的韩沐妍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起，“我很长一段时间都跑大陆你是知道的，偶然一次在大陆的机场碰到飞机延误，没事干，恰好机场里有书店就进去想找本书看。店里放畅销书的位置，摆了一本名叫《秋园》的书，讲得是上个世纪，一位女士的人生岁月。” 朴雪秀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就先听着。 韩沐妍的意思很简单，“那本书是作家为她的母亲写的书，作家本人在写这本书时已经八十二岁了，耋耄之年的老人，拿起笔，在厨房的一个角落里，坐在小马扎上，趴在凳子上，一笔一划的写下母亲的人生。” “雪秀，你说，那位老人在照顾家人，孙辈，忙活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的间隙，在烟熏火燎的厨房里，写下第一个字的时候，写完第一个小本子的时候，有想过，她是为了成为作家，才动笔的吗？” 朴雪秀心猛地一跳，鼻头不自觉的发酸，“说不定人家就是有那个天赋才成为作家的呢。” “或许吧。”韩沐妍轻声笑着，“或许，老人家只是想写点什么，随便什么都好，她想写就写了。作家想为她的母亲给这个世界留下一点存在的痕迹，这是她动笔的原因。” “雪秀，你想动笔的原因是什么呢？” “就....想写？” “那就写吧。” “会不会....” “不会。” 朴雪秀眼眶一红，“我都没说！” 韩沐妍只是笑，“说不说都不会，你想，就去做。不做才会后悔，做了总比不做好。” 已经走过了青春的朴雪秀有没有动她的那支笔，韩沐妍不知道，至少现在，她还不知道。 现在，韩沐妍知道的是，她跟黄东赫得掐一架。 双方正式签约，由于项目是韩沐妍独资，跟导演签约的并非牵线让两人合作的网飞，而是韩社长。韩社长还得先去跟网飞买剧本版权，再让导演改编，稍微有点复杂，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黄东赫这家伙，工作态度非常有问题！ 韩沐妍好久没有碰到过需要她催着干活的作家了，黄东赫就是，哥们速度慢到无极限，甚至狗胆包天以，找寻灵感为由，在韩沐妍催了半个月都没看到一集剧本堵去他工作室时，这家伙居然带着小作家们在玩游戏！嘛呢？！ “找灵感！真的是找灵感！”黄东赫迫切的需要澄清，他没在玩，“我们是在尝试特别简单的，特别容易让韩国观众之外的其他观众更容易理解的游戏，真的！你信我！我不是在玩！” 合约签了有半个月了，今天之前，虽说制作人时不时会催一下剧本进度，但大部分时间跟黄东赫打听来的消息一样，不怎么插手创作，压根也不管他，脾气可笑了。 今天，准确的说是五分钟之前。进了工作室的制作人，看到一帮人围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手上还拿着扑克牌，脸瞬间就黑了，气场直接飙升至三米。 制作人一言不发，就看着那帮人，看得小作家们纷纷起身，不自觉就变成了群体束手垂头，跟罚站一样，都不敢吱声。导演倒是敢说话，讪笑解释，我们不是在玩，我们是在为剧本找灵感。 听了这话的制作人没回应，黑着脸径直走向导演的小办公室，导演慢半拍跟上去，进门后，也就是转身关门的功夫，身后突然‘咚！’的一声，给他吓一跳，迅速转头，只看到制作人的包砸在了桌上，碰掉了一个摆件。那声音是铜摆件掉在木地板上的声响。 之后？ 之后韩沐妍点了根烟，压着火，阴着脸，眯着眼，盯着导演，“你的游戏灵感，让你这半个月，写了几个字？” 黄东赫莫名有种小学没写作业被老师逮住的窘迫，干笑一声，“灵感么，这不是还在找呢？” “这样吧。”韩沐妍抽了口烟，抿唇冲导演笑笑，“从这一刻起，我会二十四小时盯着你，我陪你一起找灵感，如何？” 快速眨了下眼睛的黄东赫当时就懵逼了，再之后就是迫切的解释，他真的没有在玩，真的是找灵感，真心不需要制作人二十四小时紧迫盯人那么夸张！ 韩沐妍呢，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执行力还很强，又刚好很闲，后续的一切工作都要先等剧本出来。 从这一刻开始，制作人真的开启了二十小时紧迫盯人的模式，都跟到黄东赫朋友家里去了。 黄东赫很慌张，制作人真不走了，他跟制作人在工作室耗了一个礼拜，都已经耗到没有内|裤换了，必须要回家，不然就得带着制作人一起去便利店买内|裤，如此羞耻的场面他实在不敢想象，更愿意回家。 被盯了一个礼拜的导演整个人都要疯，制作人连他去洗手间都在外面等着啊！搞得他都快便秘了，尿尿都尿的断断续续的，他们工作室洗手间的隔音很烂啊，万一他尿尿外面能听见怎么办，很尴尬啊！我们压根就不熟啊妹子，妹子你正常一点，我只是工作搭档啊！ 工作搭档堪称神奇，黄东赫不知道韩沐妍是如何控制别的作家的，光是紧迫盯人这一招，他已经扛不住了。工作搭档没有跟他说任何难听的话，一个脏字都没有，就是会在他吃饭、喝水，偶然跟别人聊起热播的电视剧时，在边上幽幽的冒出一句，要不我们一起玩游戏吧，帮你找灵感。 第一次，黄东赫还会上当，抱着想哄工作搭档给个笑脸的想法，真就拉上人跟她玩游戏。但游戏的过程中，制作人全程都是在聊，代入剧情，这个游戏要怎么推演，代入角色，这个游戏要推动哪条故事线等等，都是工作相关，这还玩个屁的游戏？ 第一次玩游戏，黄东赫甚至真的找到了灵感，带着团队通宵加班呢！ 第一次玩游戏的结局，是通宵加班的黄东赫对自己的工作进度非常满意，在夜色隐隐亮起光时，打着哈欠准备回家睡觉，还开开心心的摆手要跟制作人道别。 制作人却跟上去了，一直跟到黄东赫都站在车边准备上车了，制作人还不走。准备回家的黄东赫很疑惑，你为什么不走？制作人表示，我跟你回家。 这给黄东赫吓得，什么跟我回家，为什么要跟我回家！你疯了吧！ 制作人很疯狂，工作起来脑子都不正常，逼得导演连家都回不去，家里有老婆啊，莫名其妙带个女同事回去，他活不活了？无法回家的导演只能打电话让朋友先去买内|裤，在带着制作人去朋友家，拿着黑包装的内|裤，跟交接什么非法物品一样，还得打眼色，在‘检察官’的监视下，再度返回工作室。 这一个礼拜，黄东赫过得那叫一个悲催，偏偏拿韩沐妍毫无办法。且不说这位除了跟着他，也没有发表什么过激言论，没骂人，没做跟工作无关的事，对剧本讨论的帮助还很大，只说她是个妹子，还是个漂亮妹子，男导演就拿女制作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但凡制作人跟他撕逼，黄东赫都能不管什么性别问题跟她对骂，类似你懂不懂创作，灵感就是要不听尝试才会迸发，创作不能赶时间，这就是要慢工出细活等等。 可制作人不跟他撕，制作人连讲话的声音都没有大到哪里去，制作人甚至包揽了工作室的所有后勤工作，虽然不是她做的，是叫了家政阿姨来负责，但制作人在明面上没有任何可以让他反抗的地方。 制作人摆出的态度就是纯粹的工作态度，还是很友好的工作态度，那态度让黄东赫数次想跟她撕逼，都在要骂出口之前无从下嘴。他能说个啥？说啥都觉得是在无理取闹啊！人家是来工作的啊，还是协助他工作的，他说个屁啊！ 啥也不能说的黄东赫在被制作人盯上的第十天，给妹子跪了，不是形容词。 大半夜的，其他人都已经回家了，跪坐在沙发上的黄东赫双手合十认认真真冲制作人拜了拜，求制作人放过，他知道错了。以后一定端正态度，好好创作剧本，绝对不会..... “两个选择，五天内我要看到第一集剧本。”韩沐妍在他叫出声之前，开口说选项二，“或者我继续跟着你，跟到你什么时候剧本写完，什么时候算了。” 一句‘五天你不如去做梦’就卡在喉咙口的黄东赫，真正说出口的是，“五天内你也消失！” “五天后，我如果看不到剧本，黄PD，我会让你了解一下，什么叫真正的二十四小时不离身。”韩沐妍撑着膝盖起身，让导演做好心理准备，“我一定会找个大美女来，每天一百万，要求她贴身跟着你，包括你尿尿的时候，她也得贴身。” 上一秒脑子里在飚脏话，这一秒倒吸一口冷气的黄东赫试图奋起，“真是个美女我还赚了呢！” 韩沐妍面带微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从泰国给你找美女，找个....”眼神往下三路瞟，在他反射性夹腿的动作后，再往上看，笑得格外友好，特别有亲和力，脸颊边的梨涡都出来了，“找个比你还大的，如何？” 差点问一句‘哪里大’的黄东赫自己脑补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后，人都僵了，不敢动，眼睛瞪得超大，无限惶恐，你疯啦？！ 韩沐妍深感这傻逼才疯了，搞NM一个月，一集剧本都没出来，玩什么铁杵磨成针，老子给你磨成针信不信，“五天，你最好不要再给我出幺蛾子，不然我说到做到。” 从来都是一口唾沫一个钉的制作人走了，导演好悬没被吓死，也不管都已经凌晨了，一个电话就打给金敏勇，救命啊，死人了！韩沐妍要杀了我，快来救人！ 金敏勇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突然之间就不会韩语了，嘴里飚的全是英文，两人鸡同鸭讲，逼得黄东赫只能挂了电话，想办法自救。 什么睡觉，什么回家！睡什么觉，回什么家，工作！ 工作的导演加班中，下楼准备回家的韩沐妍刚上车接到了金敏勇的电话。 “你要不要悠着点，黄PD打电话给我听着都要哭了，弄得我都有点同情。” 边开车门的韩沐妍边对电话那头给耗子哭坟的猫讲，“我们签约快两个月了，他第一集剧本还没写出来，不是没有修改好的第一集，是连初稿都没出来的第一集，你确定让我放过他？” 金敏勇的回答是，“我听他说你要从泰国找人妖，不用那么麻烦，韩国也有，我给你找。” “挂了。” “拜拜。” 黄PD并不知道，他名义上的两位老板联手要搞他。黄东赫只知道，他的生命倒计时只有五天，五天后，剧本出不来，他就可以跳楼了，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不用等五天，一天后韩沐妍就在家里被亲妈逼问，工作的意义。 自女儿开启咸鱼模式，很长时间没有经历大半个月都没见到女儿一面的王女士，总算能跟女儿一起吃顿饭，饭桌上忍不住抱怨。 家里又不是没钱，你也不是没钱，不是号称财富自由了吗，为什么还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家都不回，跟妈妈吃顿饭的功夫都没有？以及...... “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能带个人回来给我看看？我在你这个年纪，你都上学了。” 边给亲妈剥虾仁的女儿边说，“那你什么时候带个人回来给我看看，都这把年纪了还没个结婚对象，你打算孤独终老啊？” 王女士一秒火气，“韩沐妍，你好好说话！” “王女士，咱们都是单身女性，都需要找对象。”韩沐妍捏着虾尾，把虾仁递过去，被亲妈瞪，她就把虾仁再往前送，等对方张嘴咬了，才笑眯眯的讲，“不然我们组团去相亲吧，组个母女局，你给我找相亲对象，我给你找相亲对象，一次解决我们两人的问题，怎么样？” “什么相亲，我哪需要相亲！你才要相亲呢！”王女士让她老实吃饭，“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你就会这一套来糊弄我！” 韩沐妍笑得可开心了，还一脸您别不懂事，我这是为您考虑，“不要排斥相亲，相亲挺好的，找个好人家，嫁个好人家，到时候你有了归宿，我也就放心了。” 举手作势要揍她的王女士，看她喷笑出声，也忍不住笑，气笑的，“你什么时候才能懂点事，真不打算结婚啦，幼不幼稚，学人家玩什么独身主义啊？” 含笑摇头的韩沐妍稍微认真了点，“独身主义就算了，及时行乐更适合我。不过你就那么想我嫁人啊，我还没碰到想嫁的人呢，随便找个人结婚，你能乐意？” “肯定不乐意啊，你哪想不开随便找个人结婚。”王女士说着就叹气，“可你成天忙成这样，跟我吃个饭都得专门约时间，你还有时间碰到什么想结婚的对象吗？我看你就算碰到了也没时间谈恋爱。” “钱么，赚多少才是够呢，如今咱们不差钱，你就放松放松，你妈我养得起你，我现在可有钱了。” 难得能约了一起吃中饭的女儿，看着被春日的暖阳笼罩的王女士，笑得可开心了。 韩沐妍觉得，就冲王女士都能跟她炫富了，她也得开开心心的玩一场。 比如，先给黄东赫找个特殊美女预备着，等着看乐子。 第251章 第四十五章 对韩国娱乐业而言堪称跌沓起伏, 事故频出的2016年结束了。已经到来的2017，娱乐圈还会发生什么故事，目前没多少人知道。 目前韩沐妍先碰到了两件麻烦事, 先说一号麻烦。 韩沐妍给黄东赫下达了五天的限制时间, 明确告知，要是五天后导演交不出剧本，就等着死。距离五天的死亡倒计时还剩最后一天时, 导演的助理给制作人打电话, 我们老大病了, 牙疼，脸肿成猪头, 需要请病假。 这四天时间对黄东赫是死亡倒计时, 对韩沐妍是闲在家里等着看乐子的欢乐倒计时。 倒计时眼瞅着只剩一天了，突然冒出个病假？ 制作人在电话那头冷笑一声, 病假是吧, 那我不得上门慰问慰问？ 提着果篮按响导演家门铃的制作人, 是没有给任何通知就直接杀过来‘慰问病人’的。开门的导演夫人见到陌生的客人，先是楞, 再听对方自我介绍是谁后，连忙请人进来，大声喊老公赶紧出来, 家里来了贵客。 贵客见到屋主前本以为他装病，都想好要怎么玩死他了, 真见了人，居然.....还真是猪头。 “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来？！”黄东赫即委屈又惊悚，他那么惨了, 还来催他交稿？人干事？ 来之前也不知道他那么惨的韩沐妍看他半边脸都肿了，也就换了个说法，“你生病了我怎么可能不来，当然要来啊。”不等对方表达质疑她肯定没好心，上门的客人已经扭脸跟端茶过来的屋主夫人搭话，询问其丈夫怎么弄得那么严重。 “我之前也不知道，今天才听说，不然早来了。您肯定也很担心，要不说男人就是不靠谱，都不会照顾自己，还得拖累姐姐跟着受累。” 初次见面就多了个妹妹的姐姐稍微有点不习惯，不知道怎么接话，就顺着对方说，“他压力大就会这样，也不是第一次了。” “经常牙疼啊？”韩沐妍面上带着些担心，“经常牙疼得去医院才行，光在家吃止疼药治标不治本。”就凭‘猪头’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一定是嗑了止疼药，牙疼起来要人命的。 这话说得姐姐就叹气，“谁说不是呢，我早就让他去看，上一部电影还在拍的时候，他牙就出毛病了，临到杀青那几天，他压力大到脸肿得比现在还夸张，我都要急死了，他死活不去医院说什么忙，你看看，忙成这样，都不知道在忙什么。” 妹妹无限赞同姐姐的话，“事业虽然重要，但身体更重要啊。身体坏了，事业再成功有什么用，您说呢？” “您说得太对了！”姐姐人都坐到妹妹身边去了，怒视老公，“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人家不比你厉害，大公司的社长呢，上市公司，你一个小导演，就你忙！” 突然被攻击的‘病人’一脸迷茫，为什么攻击我？ 韩沐妍在边上也不知道是在劝还是在拱火，“男人么，跟我们不一样，我们为他们担心，他们只会说女人不懂。女人什么不懂啊，女人就是搞不懂，地球没了他们是不是就不转了，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忙得命都不要，也不知道给谁赚钱，也没看到拿多少钱回来啊。” “就是这话！”姐姐一把搂住妹妹的胳膊，“今天也就是你来了，你才懂我，他那帮同事就知道跟我说什么，他忙，他不容易，他压力大！就他压力大，我压力不大，我不忙，我成天在家闲着！你说说他，他疼了还不是折腾我么，光这一早上，饭不吃，水不喝，就躲在书房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昨天他居然还敢熬夜！我看他就是活该！” 昨晚熬夜加班，今天起床到现在也持续在工作，生怕明天会凉的黄东赫，正在经历压力越大越没灵感，被逼得只能让助理去请病假的蛋疼期。他都那么蛋疼了，老婆居然通敌？ 黄夫人何止‘通敌’，还很高兴终于有人站在她这边，不会觉得她一个家庭妇女什么都不懂，不会去为老公的工作考虑。同为职业女性的‘上市公司社长’，这样的大人物，站在她这边，全是为她考虑，还要跟她一起压着老公去医院。 韩社长如此通情达理，要不是老公拦着，黄夫人都想当场跟韩社长义结金兰！ 医院之行，黄东赫是被按上车的。他牙疼了很久了，一直没去医院，除了真的很忙之外，也是对牙医很是抗拒，总是找理由拖。拖到演技超绝的韩社长出现时，被送上了断头.....送到了牙医面前。 牙医给出诊断，你早不来，现在来只能拔牙了，还得拔两颗，拔完牙再种。牙医问病人，你是要一颗一颗拔呢，还是一次都拔了？ 病人一颗都不想拔！病人老婆还是担心丈夫的，想着先拔一颗，怕丈夫疼。妹妹却跟姐姐说，长痛不如短痛。 “医生都说了，本来就一颗牙有问题，拖了太长时间，牵连到边上的牙，弄得两颗都坏了。这要是再拖下去，再牵连第三颗牙怎么办？”妹妹一心为姐姐考虑，拉着姐姐到一边讲，“虽然我们是初面，但我看姐姐很是亲切，咱们说点就我们两能说的话。” “姐夫要是一颗一颗的拔，你就得一颗一颗的照顾，他平时在家里都跟大爷一样，如今病了，那不得成太上皇？他成太上皇了，您不就变成小宫女了？还不如一次性拔了，您照顾也只需要这么一次，您平时也累啊，他怎么知道您有多辛苦，就知道坐享其成。” “再者说，家里老人还在呢。这儿子有什么病痛做婆婆的哪怕平时跟儿媳妇关系再好，也对嘟囔两句儿媳妇没照顾好儿子。这种事儿，您都不好辩解，与其来来回回的折腾，干脆就一步到位，也是为他好啊，这小病拖成大病，何必呢。” “姐姐您说呢？” 姐姐回去就跟医生说，一次全拔。姐夫试图反抗，想让老婆再考虑考虑，老婆没有搭理他，让医生上。 在家里被老婆披上外套时就持续在反抗的黄东赫，从出了家门，进了车，抵达医院，再到医生都开始做拔牙的准备功夫了，都没有反抗成功，老婆大人强势压制，都生病了还不老实点？！ 第五天都还没到来，只在第四天跟制作人见了一面就失去了两颗牙的导演，躺在病床上仿若一条失去了梦想的咸鱼，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努力回忆，当初那些跟他说韩沐妍脾气很好的人，到底为什么坑害他？什么深仇大怨？ 同工作搭档没有任何私人恩怨的韩沐妍，在新认的姐姐出病房给家人打电话时，笑脸一收，抱臂看着搭档，“病假五天，有问题吗？” 黄东赫有，“你为什么不去当演员？有你这演技，影后满贯都是你的。”这女的有什么特异功能吧？你给我老婆做法了吗她那么听你的？！ “我就当你没问题，五天后，第一集剧本....” “十天！” “行。” 黄东赫：......我是不是开价太低了？ 韩沐妍微笑，“十天后给我第一集剧本，不然......” 脚步声自门口传来，都已经准备要跟制作人撕逼的导演，眼睁睁看着制作人满脸堆笑的就冲着门口去了，进来的是笑得跟亲姐妹一样的老婆。之前问过的问题又再度出现在脑海，韩沐妍这家伙当什么制作人，有本事你去当演员啊！你去啊！ 韩演员确定病人家属没有其他需要帮忙的了，准备告辞，走前还跟姐姐讲，她会让助理来照顾导演，让姐姐放心。 姐姐非常放心的送走了亲妹妹，一路送到电梯口，要不是妹妹劝她别送了，她能送出医院，把人送上车。 妹妹如此之好，回了病房的黄夫人听臭男人讲什么妹妹的坏话，一个白眼就翻出来。 “是~我蠢，刚认识的人都能骗我，您聪明~”黄夫人轻哼一声，“您可真是个大聪明，人家忙前忙后，在您眼中那不是帮忙，那是要压榨你。您可真够厉害的，全世界就没有好人，都是唯利是图只想从您身上捞好处的人。” 好心好意提醒老婆的黄东赫郁闷了，“干嘛阴阳怪气的？”我为你好，怕你被骗，你已经被骗了！ “我倒是想问问你，黄东赫你什么心态，韩沐妍得罪你了？”黄夫人很不高兴，“医生是人家给找的，病房是人家安排的，连钱都是人家付的。你一个大男人，拔个牙还得住院搞得那么夸张，人家说什么了，人家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还要找助理来照顾你。你不说谢谢人家，反倒说人家不怀好意？有你这么做人的么！” 要不是麻药过了，隐隐开始疼了，黄东赫能尖叫一句，那家伙真的不怀好意！可他腮帮子疼，只能边吸气边说，“她是为了让我尽快写剧本才这样。”住院也不是我想住啊，是她让医生安排住院！ “废话！”黄夫人给气笑了，“我不知道她是想让你写剧本？可你跟人家什么关系，不就是签约要拍摄的么，你本来就应该写剧本。她要是真无所求才奇怪呢，莫名其妙来讨好我啊，还是莫名其妙来讨好你？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人家确实帮了忙，你认不认，人家给了钱呢！” “那会从制作费里扣的，我是工伤....” “伤你个头，谁家拔牙算工伤，你以为我没有上过班！” 牙疼，负伤的黄东赫选择躺平，默念三次，大男人不跟小女人计较。小女人把他的沉默当胜利的号角吹响，在边上絮絮叨叨，韩社长有多么多么好。 什么上市公司的大社长平易近人啊。黄东赫在心里吐槽，那家伙早八百年就不是什么上市公司的社长了，不对，那女人压根就没坐上上市公司社长的位置！ 还有什么让人家付钱总归不太好，可我知道的时候人家都付了，你下次见到一定要把钱还了才行，不然我们成什么人了。 黄东赫依旧在心里吐槽，那钱不可能是韩沐妍私人出的，我这真就是工伤！不是法律界定的，是默认的规矩。我如果不来拔牙毛事没有，是她非得让我来拔牙，钱当然是她.... “我跟你说话呢！要还钱知道吗！” “知道了。” 住院的第一天，黄东赫生无可恋。住院的第二天，黄东赫觉得还行。 第二天韩沐妍没出现，来的是兼职助理崔莹雪，这位把导演惯用的一切办公用品都搬进了病房里，还上报导演，对方工作室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导演可以在病房跟自己的团队进行视频沟通。这样既可以满足黄夫人让他养病的‘心愿’，也可以安生做事。 第三天，黄东赫有点不想出院了。 这一天韩沐妍依旧没有出现，这一天崔莹雪也没出现，这一天来的是兼职助理二号张世元。当然张世元只是开玩笑的说自己是助理，他给黄东赫带来了所有闯关类影视剧内出现过的游戏类型，和市面上流行的游戏科普，协助导演寻找剧本的素材。 必须要说，张世元非常靠谱，弄得黄东赫都想跟他合作，帮助很大啊！关键是不像韩沐妍那个神经病！这位一看就是正常人！ 第四天，黄东赫不想出院了。 这天来照顾病人的是兼职助理三号，宋景。宋部长给导演带来的是，市面上有档期的一线男演员的资料，不是视帝就是影帝的一线。宋部长好似谁都认识，对这些演员们如数家珍，陪着导演一起想，如果要用某个演员，用他的脸代入角色，人设怎么做会让观众有更高的期待，以及，剧本怎么推演会更好。 这天依旧是导演想换制作人的一天，这天还是导演发现电视剧制作人里疯子只有韩沐妍一个，其他人都很正常的一天。 第五天，黄东赫安静赶剧本。当晚，第一集初稿成型。 第六天，出院。 出院后连家都没回的黄东赫直接让老婆送他去工作室，路上都想好了，等见到韩沐妍，他就把剧本砸在制作人的脸上，好报两颗牙之仇。必须要雪耻，他什么时候那么悲催过，哪怕是刚出道拍电影也没那么悲催过！不就是个制作人么！搞死你！ 此时的导演心里，制作人已经是没有性别的存在了，只有必须要跟对方干一架，让制作人了解一下，组里谁是老大的战斗欲。 在工作室楼下跟老婆告别前，一想到等下能见到韩沐妍，黄东赫隐隐有些兴奋，同老婆说再见的声音都有些飘。一路飘上楼，飘进了工作室，开了门，进去了，进.... 这是哪？我走错地方了？ 黄PD的工作室是民居改的，里面原本的状态呢就是一栋以男性文艺工作者为主的....稍显杂乱的办公室。 黄东赫看着门口过道上的一颗小树，一脸懵逼，哪来的？ 让黄PD懵逼的东西多呢，门厅的发财树只是小玩意儿，屋内有些破旧的办公桌才是大换新。那办公桌原先就是一张普通长桌，即可以吃饭也可以办公，现在变成了有隔档的办公桌。原先的桌子周围散落的一些垃....文件，如今都收拾好放在架子上。 屋里多了绿植，墙上的空调换了新，厨房干干净净。连洗手间都被换了的门，现在隔音效果很好，再也不会出现门内的人在尿尿，门外的人能听见流水声。 原屋主被看到他回来很是开心的助理带着重新参观了一遍自己焕然一新的地盘，这地方比他刚租下来时都要新。 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转悠的黄东赫，对着厨房里的洗碗机沉默良久后决定，他要不再去修修剧本吧，制作人马上就到了。 制作人踩着午饭的点出现，带着一位已经付了钱，以后会负责给工作室做饭的阿姨。阿姨拎着刚买的菜去了厨房，等下要让雇主们试试手艺，要是雇主们不满意，可以换人，雇主们还可以去点菜，如果阿姨没卖他们想吃的现在可以去买。 两分钟后，黄东赫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屋内是在看剧本的制作人，屋外斜对角的厨房里是他的员工们正叽叽喳喳的跟阿姨讨论，阿姨擅长什么，他们想吃什么，很是热闹。 耳边的‘喧嚣’让黄东赫又环视了一圈大变样的屋子，最后叹了口气，转身，进屋，关门。 “哪要改，你说吧。” 韩沐妍抬眼看过去，“你瞎写来糊弄我？” “谁瞎写了！”黄东赫冲她叫，“我写得很认真好不好！” “那说什么改？” “提前说么！” “我还没看完呢。” “.....哦。” 制作人继续看剧本，导演在屋里转悠。摸摸窗边新出现的吊兰，按按桌上新换的机械键盘，碰碰被擦得一尘不染的书架，再..... “没事干就出去跟他们商量吃什么。”韩沐妍让他不要一直动，“我看本子呢，你折腾什么？” 也不知道在折腾什么的黄东赫小声嘟囔一句‘麻烦’，老老实实坐回去了。他现在很怕韩沐妍会让他改剧本，不管对方给剧本挑出的刺合不合理，他都会跟她掐一架！老子的剧本就是最好的，你别逼逼！ 可黄东赫更怕，要是韩沐妍...... “过了。”韩沐妍合上剧本，夸他，“本子写得不.....” “我不改！”反射性叫出来的黄东赫叫完自己愣住，愣愣的看着她，“过了？” 韩沐妍把剧本丢桌上，轻笑一声，“过了。大方向没问题，细节还要再磨一下，但片子是你拍，一些枝蔓你在片场可以直接改动，到时候按照现场的状况来。”食指轻点了下剧本，“你成品的效率不错，不需要大动，但你速度太慢，下一集.....” “收！”黄东赫秒速打断她，“下一集我自己看着办，我已经有想法了，你别催，越催我越没感觉。” 眉头微挑的韩沐妍随便他，“那就这样吧，我先走，阿姨我给你留下，你不满意告诉我，再给你换。”说着话起身，“还有其他问题吗？” 僵着脸摇头的黄东赫跟着起身要送她，韩沐妍摆手示意不用，有那时间不如写本子。 门一开一关，出了门的韩沐妍跟其他小朋友们打了个招呼就这么走了。留在门内的黄东赫趴在桌上，脑袋埋在臂弯里，张着嘴无声的尖叫，他TM这几天都在干吗？ 那是个非常好的同事啊！同事只是在工作而已！他在干嘛？他怎么那么垃圾？他难道是隐形的性别歧视吗？为啥那么对同事？同事都给他工作室搞装修了！！！ 文化人抑郁了，文青首次发现自己是个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黄东赫陷入了自我厌弃，他太过分了！ 两个礼拜后，韩沐妍带着韩国产的特殊美女上门，看到那位美女的黄东赫决定，他要换制作人，死都要换！ 韩沐妍目前还不知道一号麻烦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她已经遇到了二号麻烦。 二号麻烦是很奇妙的麻烦，甜蜜的烦恼。 “事就是这么个事，我这边其实不介意，但不知道你怎么想？” 网飞的社长办公室里，金敏勇看向韩沐妍，笑着说，“我个人觉得你可以试试看，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没差，你说呢？” 韩沐妍不想说话，表情十分古怪，因为对方说得事情也很古怪。 话说当初网飞在跟韩沐妍为以什么方式合作而谈判，在谈判的过程中，网飞也对外找过其他合作人。起初都不顺利，直到双方合约签订，网飞放出风声，后续的谈判相较于之前顺利很多。 最顺利的一位对接人，是作家金英姬。这位作家手上有个剧本，基本故事线已经出来了，连前两集剧本都有了，差不多就是找个导演组个团队就能开拍。金敏勇觉得那个本子很不错，作家也愿意合作，但作家要求跟韩社长合作。 彼时网飞跟韩沐妍已经签约了么，金英姬就是听到了这个消息，才勉强点头愿意跟网飞尝试合作。可惜韩社长彼时已经再跟麻烦一号对接了，也没打算再折腾，碰到打电话的金敏勇说什么有位作家也想跟你合作什么的，韩沐妍就讲等黄东赫那边确定了再说。 之后，黄东赫确定了要合作，韩沐妍也没打算接第二个项目。虽说外界没人信，可她真就是闲着找个东西玩玩，不是要正经搞事业，自然不想把玩乐变成劳累，也就拒绝了。 从金敏勇这听说韩社长手上已经有项目的金英姬本来也想拒绝的，可是金敏勇开价非常高，还承诺绝对不会改动她的剧本，在金钱攻势下犹豫了的金英姬提出了第二个要求。 如果网飞能签下李应福，找他来拍这部作品，那金英姬就答应签约。 作家挑导演在业内是很常见的事，彼时金敏勇也没在意，就让人去联系李应福。这不就巧了么，李应福给出的答案是，如果跟韩社长签约，我没问题。 事情绕了一大圈还是没绕过韩社长，这是金敏勇没想到的。但金英姬的剧本他确实看好，为此，他借着有事商量的理由找来韩沐妍后，见到人，先示意她看剧本，等她看完了剧本，再说，目前的情况。 导演和作家都更想跟韩社长合作的情况，就看韩社长愿不愿意劳累了。 韩社长盯着剧本封面上《王国》二字，一时都控制不住表情，她甚至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当下的....神奇事件。 《王国》是一部好剧。《王国》还是一部大爆的剧。《王国》更是一部韩沐妍所了解的未来里，真正让网飞在韩国打开市场的首部剧。 以上三条信息是随着韩沐妍看剧本回忆起来的，迷迷糊糊记得有这么回事。看剧本的韩沐妍在金手指的影响下偶然想起‘未来’也没太在意，依旧仔细的看完了剧本，在金敏勇询问她剧本如何时，也是实话实说，剧本很不错，有大卖的味道。 然后，金敏勇就跟她说了一段，关于财神非要给你塞钱的故事。 这故事让韩沐妍很懵，天下还有这种好事？不对，应该说，我想当条咸鱼怎么就那么难呢？ 我只想当条咸鱼啊。我拼了几年才达成财富自由的成绩，就想歇一歇，乐一乐，当条咸鱼啊！我这条咸鱼偶尔翻个身，只是闲极无聊找点乐子而已，为啥财神不放过我，硬要往我手里塞金元宝？ 这些该死的金钱，能不能离我远.... “你怎么说？” “行啊。” 金敏勇笑了，“我早就说你嘴硬，想东山再起就直接说呗，我们又不是竞争关系有什么好瞒的。” 从来没想过什么东山再起的韩沐妍觉得她没必要解释了，接下这个项目再解释也没人信了，干脆跳过，只问，“你想怎么合作，我制作，你们发行？” 瞬间警觉的金敏勇讲，“你不会这部剧也要跟我签对赌协议吧？” “你想签我也不反对啊。” “别了，稳一点，我不能出一部剧就得跟总部联系一次。” 金敏勇表示对赌协议什么的太麻烦了，安稳一点，顺带一问，“你手上还有钱吗，这部剧的制作费不低哎。” “你想跟我联合制作？”韩沐妍笑了，“那你自己玩吧。” “问问么，好奇而已。”金敏勇让她别乱讲，“单纯好奇你哪来那么多现金。” 压根也没有还钱持续再赚钱的韩沐妍拒绝回答这个问题，“那就按照老规矩，我制作，你发行。” “今天签约？”金敏勇想快速定下。 韩沐妍却摇头，“我要去跟他们俩聊聊，明天吧。” 明天的事明天再讲，先说今天。 当天下午，韩沐妍约了导演一起去作家工作室聊聊，他们俩搞什么幺蛾子，为什么非得给她塞金元宝打扰一条咸鱼的悠闲生活。 李应福对着问题就是笑，不讲话。金英姬倒是没什么不能讲的，比起什么网飞，她更信任韩社长啊。 “你们俩直接跟网飞合作没问题的。”韩沐妍也不是个半路打劫的人，项目基本已经成型了，需要她做的事情不多，就让两位创作者们想清楚，“通过我这边绕一圈就相当于你们俩要带我分钱，还是分得大头。” 制作人先看导演，“前辈自己当主PD就行，不需要我做什么。”再看作家，“你也是啊，你本子都出来了，还需要我做什么？” 李应福依旧捧着茶杯笑，还是不讲话。金英姬依旧是坦诚的那个，什么都讲。 “我是您一手捧起来的作家啊，当初是您给我机会，才让我这个无名氏登上真正的大舞台，我自然更信任您。”金英姬是真的什么都说，说得可直接了，“只谈钱，我跟网飞合作同跟您合作有什么区别呢，总归我拿的都是作家费，也不会多出多少。” “但跟网飞合作，万一他们跟大陆那边一样，拍得好好的突然就跑路了，那我这个本子怎么办，连找别人拍都不行已经卖给他们了。我也知道可以直接跟他们合作，这不是风险太大，心里会慌么，要是跟您合作我就心安了，除了写本子其他我都不用在意，我本子都快写完了。” 金英姬讲起来还有些抱怨，“我在筹备剧本的时候就想着业内除了您，没人能出那么大手笔去尝试全新的题材，丧失题材在国内电视剧市场可从没出现过，只有您会在乎剧本的完善度，只要本子够好，您就会愿意制作，愿意赌一把。” “谁知道我剧本出来了，要拿去给您看的时候，您....”公司都没了！ 想起来就郁闷的金英姬持续抱怨，“我这个项目投资大，您当时又....”连社长都不是了，“我也不好意思去找您，怕给您增加负担。后来网飞来找我，我觉得不靠谱本来是拒绝的，哪知您突然又跟他们合作了，我就想再去找您吧，您又....”抛弃了我！ 作家望着制作人的眼神很哀怨，被盯上的制作人很无辜，姐姐，我没抛弃你，我压根也不知道这回事啊。 “之前有段时间我不是在圈内找剧本吗？”韩沐妍疑惑，“你怎么没来见我？” 金英姬的眼神更哀怨了，“我们通过电话，剧本我都发您邮箱了，是您没有回我！” 韩沐妍茫然，有这回事？ 金英姬持续哀怨中，“亏我之前还以为您是看不上剧本，认为我太大胆，这个题材也太大胆，不好直言拒绝就无声的婉拒。结果搞半天，您连剧本都没看过？”我这一片真心到底是..... 憋半天没憋住的李应福突然‘噗嗤’一声，让两位女士侧目。导演掩唇咳嗽，示意聊正事，询问制作人，“所以说，您是答应制作这个项目吗？” “你们俩如果都想好了，我这边没问题啊。”韩沐妍提前说好，“本子我会过一遍，但拍....”看向导演，“你自己看着办，我不会太插手。” 李应福抿唇笑开，想起之前黄东赫还专门来找他打听，韩社长会不会干涉创作呢，韩社长哪是不干涉啊，“您以前也没怎么插手啊，不都是我自己看着办的么。” 走在路上突然捡到钱的好事让韩沐妍也跟着笑起来，双手一合，开口道，“那就这么定，你们俩价格没变动吧？”等他们摇头后继续道，“那明天过来签约，按老规矩办。” 导演默默举手，在制作人点头后说一句，“我想签分成。” 韩沐妍一乐，“行，你签分成。”再看作家，“你呢？” “我跟您什么时候签过买断？”从来都是签分成的作家幽幽叹了口气，“明天去哪呀，我连您新办公室在哪都不知道。”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这哀怨口，给韩沐妍听得都怀疑自己是渣女，忍不住尴尬一秒。边上的李应福喷笑出声，带着作家也忍不住笑了。 脸皮够厚演技也很绝的韩沐妍，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讲出公司地址后突然灵光一闪，看向作家，“你之前给我发邮箱该不会是发到【On Air】的社长邮箱去了吧？”看她也楞了，秒速甩锅，“你发那个邮箱怎么行，公司都没了，我也没看过啦，你应该自己来给我的，都在首尔，打个车不就能见面了，发什么邮箱。” 一个回旋镖打在自己身上的金英姬都傻眼，“公司没了邮箱也不会注销啊，为什么不看？” “那是伤心地....伤心邮箱！”曾经拥有一家公司的韩社长表示，“我一手养大的孩子被资本抢了，我多难过啊，你会去上前男友的邮箱吗，哪怕你知道账号密码？” 作家反射性摇头，又觉得不对，这跟前男友有什么关系？ 制作人微笑，当然是转移话题啊，“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庆祝我们再度合作？” 李应福抢先应下，金英姬的思路就真被打断了。 韩沐妍？走走走，喝酒，庆祝我捡钱了~ 第252章 第四十六章 大马路上走得好好的能捡到钱自然是好事, 可平白无故有人给自己送钱，对韩沐妍而言是个甜蜜的烦恼。甜蜜的麻烦再怎么甜蜜本质上依旧是麻烦，会给当事人带来苦恼的麻烦, 哪怕那些苦恼伴随着蜜糖的甜香。 商业市场有一句众所周知的名人名言，普通人想赚到人生中的第一个‘一百万’难如登天。但只要他们赚到了人生的第一个一百万, 资本市场就对他们敞开了大门，会有无数门童站在门边对‘百万富翁’们, 说一句欢迎光临。 韩沐妍如今就是那个跨越阶层的普通人, 她的身家虽然不能跟所谓的财阀比, 但她已经进入了资本圈的游乐园。 对资本市场了解并不多的韩沐妍原先没计划要冲进陌生场所玩耍, 她就想在财富自由后过一点清闲、养老, 咸鱼的生活。不然她努力赚钱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为了赚更多的钱？那人生也太无聊了。 韩咸鱼是没打算再度冲击事业线的，可她的悠闲生活在签下第二个项目后, 彻底没可能了, 因为全世界已经没有人相信她了。 最明显的征兆就是...... “您想给我....投资？” “难道业内还有比我更适合你的投资人？” 韩国娱乐业, 不论是电影、电视剧、综艺乃至于艺人等，所有属于娱乐业的范畴内，如果说有谁是够资格掌控女王权杖的话，那CJ的李美静就是唯一的那一位。 距离韩沐妍签下《王国》这个项目还不到三天, 这天只是第二天的傍晚, 李美静就打来了电话, 约韩社长吃顿便饭。 韩沐妍来之前还在猜这位突然找她，该不会也是想给她送钱，比如要跟她合作项目什么的，类似网飞，CJ也是个发行公司啊, 与制作一体而已，双方是有很多合作可能的。 等真正见到人，闲聊了几句后进入重点，对方确实是想给她送钱，但韩沐妍猜错了，人家想要合作的模式不是合作什么拍摄，而是要作为资方入股目前正式员工依旧只有她这个社长一人的‘hliday’。 这个操作让韩沐妍怎么说呢.....资本果然永远贪婪，永远喂不饱。 李美静把她的沉默误会成对之前的‘On Air’被并入绿蛇依旧有怨气，慢条斯理的开口，“你想在业内找投资让你东山再起确实不困难，愿意给你投资的人不会少，也不缺我一个。但我是极少数可以给你承诺，【hliday】可以完全由你掌控的投资人。” “电视剧市场的格局差不多都已经固定了，【hliday】就算做得再大，也不会超过绿蛇的体量。你专注电视剧领域，即便做到真正的龙头，但凡你不想涉足其他领域，比如综艺、广告或者培养艺人，你都不可能跟绿蛇比，同PAN对标都很弱。” “业内迄今为止没有出现过一家只针对单一领域就能上市的娱乐公司，我们不是科技公司，手上有拳头产品，其他人比不上，估值自然就高。单论电视剧，单单只运营电视剧的公司想上市非常困难，哪怕是我运营这种公司，都没有信心能推公司上市。” “可如果运营的人是你，你能保证【hliday】可以做到早前【On Air】的爆发性增长速度，那你真的可以去搏一搏，早前你差点就赌赢了。” 两人来吃日料，有专门的厨师现场烹饪，客人们就坐在不懂韩语的日本厨师对面，用韩语沟通所谓的资本运作。 李美静拿着清酒的小酒壶，给韩沐妍添了杯酒，再对好似专心看厨师表演的妹妹讲，“不过【On Air】能有那样的增长速度有很多运气的成分，大陆市场被开发出来是核心，那样广袤的市场，你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自然能赚得盆满钵满。” “现如今你想针对欧美市场去为【hliday】创造可以睥睨【On Air】几乎是不可能的，那边跟大陆可不一样，欧美本身对亚裔就排斥，我们又是不同的文化圈。我在其中经营数年，也不算多成功，多少我也算个过来人，能说一句，你想进去，也难。” “国内市场，如果说有哪家公司在那边多少算有点成绩，那我可以大言不惭的说一句，只有我，只有CJ。走到你这步，再想重新创造奇迹，接纳投资看得就不应该只是钱了。有钱的投资人市场上到处都是，可真正能给你的公司带来实际帮助的资方，非常少。” “而我，是你现在最好的选择，我们都打算去进攻那个市场。我也是唯一会承诺你可以不用考虑公司营收的资方。即便你用三五年的时间门，纯粹做亏本的生意就为了能为以后铺路，底价倾销好作品就为了打开市场，我也可以给你注资，并且不要求你在短时间门内盈利。” 资方代表三言两语就把时间门跨度推到了三五年后，极端豪气的聊起，既然想杀入广袤的市场就得砸钱往前冲。 资方代表关于我们可以一起创造奇迹的发言，让韩沐妍颇受震撼。姐妹，我公司叫【hliday】，假日你懂吗？我真没想过什么重新出山啊，我之前又不是归隐了！ 姐姐让妹妹考虑一下，咱们俩姐妹同心必然能其利断金。妹妹跟姐姐告辞后坐在车里，怀疑人生，完了，咸鱼梦想彻底凉凉。 那些该死的金钱，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 “韩社长~崔莹雪辞职了。”张世元阴阳怪气的在电话里说，“她之前挂职，你跟我讲她是兼职，现在她辞职了，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韩社长说，“月薪只有两亿....” “你怎么不去抢！”张世元叫，“我就值两亿？！” 韩沐妍觉得两亿都多了，“内部持股，原始股，5个点，百分之五，来吗？” “.....等着，我去辞职。” 绿蛇张副社长辞职的消息在2017年的四月，伴随着他加入韩社长新创办的公司【hliday】而成为业内最热闹的新闻。新消息不再是什么早就流传过的韩社长重新杀回来了，而是.....赶紧去找韩社长合作啊！ 韩社长把所有打来要合作的人都推给了同样从JTBC离职的宋部长，不过这位离职手续还没走完，又是重复在SBS的老路子，打着病假的名义跑来了新公司。这次宋景倒是没有从JTBC撬墙角，有线台没什么值得他撬的人才，那边全是他带过去的人才。 宋部长有计划要把人才陆陆续续带回来，不过如今公司很小，办公楼只有一层还是新租的，签下的项目也只有两个，没必要那么多人。韩社长又再三跟手下重新回来的两员大将强调，她现在只要精英，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弄过来，不然你们发工资别找我要钱。 为此，宋部长只带了四个人来，重新回归张部长职位的张世元也只带来了四个人，韩社长只给了他们四个人的额度。 目前的【hliday】加上崔莹雪，正式员工连带韩沐妍，一共就十二人。其余一些打杂的都是实习生和第三方派遣，韩社长的二度创业，完全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对员工的要求就是贵精不贵多。 要韩沐妍说，就目前的两个项目，十二个人都算多了。但既然要重新出山，就别小家子气，先把架子搭起来，可以开始玩了。 同之前白手起家创业不同，这回韩沐妍接受了CJ的投资，有人给钱干嘛不要呢，再说之后不管是往所谓的大市场冲，还是筹谋上市，CJ都能给她很大的帮助，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换句话说，按照员工数量，【hliday】只是个小公司。但要是看公司账目上储备自己的数字之庞大，业内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流口水。 既然不缺钱了，又正经脱下了咸鱼的外壳要开始干事业，韩沐妍就想搞个大的，再度在业内征集剧本，她要一次开五个项目同步运行。她还是主要盯着黄东赫那边，剩下的张世元和宋景分，既然她发了工资，拿工资的人就得给她干活。 韩社长再度忙碌起来，这次的忙和早年的忙有很大的区别，比如韩社长基本不喝酒了。 辗转于各类酒局的韩社长在酒桌上依旧会端起酒杯，可她杯子里的酒，从开始到结束，顶天也就添一次酒，最多两杯，她也就不喝了。 目前的韩国市场上，没多少人能让韩沐妍必须干杯了，仅有的那么几个人如李美静，也不会计较她喝不喝酒，喝多少，即便碰杯后，韩沐妍只是端着酒杯碰碰唇意思一下，也没人会多说什么。 跟之前单枪匹马独自创业相比，二度创业的韩社长日子过得不要太悠闲。她都已经打下过一片江山了，这个圈子里的人，有几个没跟她合作过，再来一次都是老朋友。只要韩社长的入行以来从未失败过的金字招牌不倒，所有的老朋友都很乐意跟她合作。 合作聊得无限顺利，手上又不缺钱，本来还哀叹悠闲养老生活一去不复返的韩沐妍，忙过了最初为项目找合作方的阶段，闲下来了，反而觉得，果然人还是得工作，不能太闲，不然多无聊啊。 对于韩社长的说法，张世元给出了客观的评价，你就是作！ 韩沐妍没有搭理他，小人之心，她要去怼另一个真正作的。那个傻逼黄东赫，《王国》都TM要开机了，你剧本才出来三集，想死啊！ 黄东赫想要换制作人，黄东赫死都要换制作人，黄东赫每天每天都去查一遍银行存款，确定数字够违约金时，每天都幻想一遍。他要把那些钱都换成硬币，全砸在制作人的脸上，用违约金埋了她！ 黄东赫今天....还是没有换制作人。 制作人在导演的办公室里翻着第五集剧本，坐在她对面的导演正摊在沙发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幻想自己用硬币埋了制作人的美妙场面。 “能过。” “.....哦。” 韩沐妍丢开剧本，撩起眼皮看向导演，“哦什么，第六集剧本时候给我？” 四个月内五集剧本写废了黄东赫半条命，他现在属于非暴力不反抗的阶段，“写出来就给。” 当他放屁的韩沐妍直接限制时间门，“十天。” “出不来。”黄东赫很佛，“你杀了我吧，把脑子抛开，看能不能把剧本抽出来。” 冷笑一声的韩沐妍让傻子别跟她来这套，“最多十五天，你要是再给我拖.....” “来吧。”黄东赫展臂往沙发上一摊，四肢大张，完全不防抗，非常配合，就差说一声，“杀了我。” 脑残的导演玩哀兵必胜，制作人好似没办法，气鼓鼓的走了。导演在门关上后猛然自沙发上跳起，凌空挥拳，庆祝他总算赢了一次！大胜利！ 而出了门的韩沐妍对在门外等着的崔莹雪吩咐，“这两天让他放松一下，你组个酒局找人陪他喝一杯玩一玩，皮筋绷的太紧也会出问题。” 崔莹雪很了解自家老板，“两天后呢？” 老板边往电梯口走，边跟她说，“人呐，没得到过就不会有期待，但他享受过自由的美好，再被关进笼子，会爆发出无限潜力的。”两天后么，“把门锁死，门上开个洞，你给他送饭，痰盂也给他送进去，先关他一个礼拜，教他个乖。” 抿唇憋笑的崔莹雪讲，“您这叫非法拘|禁。” “我这叫为作家构建良好的创作环境。”韩沐妍勾唇一笑，“黄东赫就得逼，逼一逼才能炸出油水，速度渐渐不是快起来了么。原本一个多月才能出一集，现在大半个月就能出一集了，但速度还是慢，这帮文化人说什么没灵感，打服了就有灵感了。” 文化人并不知道自己即将被关小黑屋的未来，还在办公室里嗨着呢，庆祝自己完美的胜利！ 韩沐妍也等着迎来‘财神追着喂饭吃’的胜利，偏偏有人给她搞幺蛾子。 《王国》现在是宋景负责的项目，进度非常快，演员都选好了，就等着片场搭好就能开机。从进度非常慢的黄东赫那离开的韩沐妍，回到公司后去问了宋景项目进度，对他们速度非常满意，随口问一句演员选的谁？ “朱智勋？”韩沐妍皱眉，“他不是涉|毒被抓吗？”当年闹得很大，顶流塌房，新闻铺天盖地，彼时她还在SBS呢，娱乐新闻全是他的脸。 微愣片刻的宋景笑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是裴勇骏旗下，演技很靠谱。” 韩沐妍才不管什么演技靠不靠谱，“换了他，找个背景干净的，你选人不做背调？”这种人怎么能用。 很是诧异的宋景说，“我们签约了。”这怎么换？ “给他违约金啊。”韩沐妍不解，“你缺钱吗？还是我缺钱？”说着还有点不高兴，“做背调是基本功啊，这种错你都会出？” 面对新人演员自然会做基础背调的宋景更疑惑，‘老人’做什么背调，以及，“为什么要换他，他是裴勇骏的人。” “他是玉皇大帝的人也跟我没关系啊，沾了毒，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要是拍摄被抓我们来得急换人，拍完了被抓，怎么换？全部重新拍啊，损失你担？”韩沐妍首次觉得宋景脑子有问题，“网飞的剧确实不归韩国政府管，但主要收视群体是韩国观众，他要是真出事，官方封杀，到时候怎么办？你脑子进水了用他？” 脑子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宋景失笑，让社长放心，“裴勇骏对这类的事从来都很小心，他不会让旗下的人出问题的，真出了什么事，他们那边也会搞定，不会影响我们。” “不是。”韩沐妍笑了，“我看着像是在跟你商量吗？” 肩膀微动的宋景迟疑片刻，“真换？可是裴勇骏那边....” “直接说，我不同意。”韩沐妍才不在乎什么裴勇骏，“他要是有什么不满，让他来找我。”说着准备走，起身了想起来，“你给我重新做一遍背调，黄、赌、毒随便哪一个，尤其是毒，沾过的艺人我都不用，全给我换掉，听懂了吗？” 迟疑着点头的宋景还想说点什么，看社长的脸色，又咽了回去，算了，他还是让裴勇骏去解决吧。 业内艺人退居幕后干得最是风生水起的裴社长没去找韩社长沟通艺人问题，而是绕了一圈，找到了网飞的金社长帮忙搭个桥。 接到金敏勇的电话说约吃饭的韩沐妍去了才看到裴勇骏带着朱智勋都在，进门的韩社长就笑了，鸿门宴啊？ 传统的韩餐馆，作为是榻榻米。艺人老老实实的跪坐给社长们倒酒，艺人的社长跟制作公司社长保证，自家艺人绝对不会出问题，戒了，绝对戒了！ 盘腿坐着的韩沐妍靠着椅背，没接茬，只看金敏勇，你什么意思？干涉我制作？ 金敏勇讪笑举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犯了错改了不就好了么，你也年轻人一个机会啊，浪子回头还金不换呢。” “你确定要这么跟我聊？”韩沐妍轻笑一声，望向垂头老实跪着的朱智勋，“年轻人，你多大？” 年轻人愣愣的抬头先看自家社长，在社长点头后，小心的回答，“82年生。” “82年生。”韩沐妍转向金敏勇，“你知道我多大吗？”伸手冲年轻人比划，“这位82年生的年轻人比我大三岁呢，您要不要也给我这个年轻人一个机会啊金社长，你换个制作人怎么样？” 金敏勇一惊，“那么夸张？”看向裴勇骏，表情就不太友好了，你得罪了人不提钱告诉我？ 早就研究过自己绝对没有得罪过这位的裴勇骏也觉得很夸张，试探的问韩社长一句，“我方便知道，您不满意的是他还是我吗？”不想跟我们公司合作？ 自穿越后一直在打破规矩的韩沐妍，因这个问题恍惚一瞬，难得想起来，所谓业内的规矩。 业内的规矩全世界通用，并非只在韩国有。全世界娱乐圈都默认的规矩是，艺人是否有污点不重要，名气、演技，乃至于艺人背后的经纪公司有没有力量，这些都更重要。这些也是制作团队选择演员的标准，随便哪一条能作为优点凸出，就能用。比如名气够大，演技够好，再不然，有个好老板。 包间门里唯一跪坐的朱智勋三个优点全齐备，名气绝对大，当年的出道作《宫》可是国民爆款剧，哥们是顶流，如今国民度也不低。演技如何韩沐妍没见过不好说，但导演和作家都满意，就不会差。老板么，不用谈了，裴勇骏，这位已经算是资本的代表了。 多年没碰到过有人拿‘规矩’来跟她聊天的韩沐妍，在回神后对裴勇骏说的是，“我没有不满意任何人，我就是不满意有污点的艺人。”说完也没等他回，只看金敏勇，“哪怕是在美国，如果在剧播出时，艺人被警方传唤，也会影响剧，你现在要用一个艺人，来跟我赌高达三百亿的制作费，会不会被他赔干净？” “我跟您保证....”裴勇骏抢先开口，“他如果出问题，钱我全数赔给您！” 这种鬼话韩沐妍会信就真见鬼了，压根不搭理他，只问金敏勇，“你要赌吗？《王国》的进度可是目前最快的，它可能是第一个上线的剧，你要拿网飞在韩国打出的第一枪赌？” “不会的！您.....” 金敏勇抬起手，示意裴勇骏可以了，沉吟片刻后对韩沐妍笑笑，“是我考虑不周。”说着端起酒杯，“只此一次，你是制作人，你说了算。” 制作人一个白眼翻出来，勉强举杯，同他碰杯后，没喝，而是把酒杯朝向脸都白了的艺人，“市面上项目很多，不是只有我有剧在拍，实在不行还可以去演电影么，别在一根绳上吊死。”说完手臂再转，对着艺人的老板，“咱们合作的机会多呢，您旗下的艺人更是不少，总有机会合作的，您说呢？” 裴勇骏浅吸了口气，吐出时唇边已经带起了笑意，含笑举杯敬过去，“期待下次同您合作。” 《王国》在未来里的‘男主角’就这么没了，必须要说的是，韩沐妍并不记得朱智勋是原定男主这回事，她穿越都那么多年了，还能记得《王国》的故事大纲就不错了。 不过即便韩沐妍记得朱智勋是什么原定男主，她也会换人的。她人生最惨烈的两次翻车，都是被艺人坑害，制作人绝对不可能让自己掉进同一个坑里三次。哪怕未来什么都没发生，韩沐妍也不信现在什么都不会发生，现在一切都变了，现在连她都跟网飞合作了，怎么可能还有不变的东西，那她这只蝴蝶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更别说，哪怕赌狗人设已经是圈内众所周知的板上钉钉，韩沐妍也从来不喜欢赌。 换男主不是赌？换演员叫什么赌，市场上好演员多的是，好剧本才有几个。《王国》的成功绝不是因为某个演员有多好，是剧作本身够好！ 制作人只会从宣传的角度考虑用什么演员有利于宣传，韩沐妍从不会去考虑什么某个演员对某个角色是非他不可。又不是什么量身定做的本子，哪有非他不可这回事，韩国男演员又不是死绝了。 关于原定男演员的合作就这么黄了，签约的演员还能换人这事儿，让李应福专门打电话来问社长，您跟裴勇骏有矛盾？ 换角风波里，没人在乎艺人，大家都更在乎艺人的社长。而制作公司的社长在乎的是，“你不会想跟我说，除了朱智勋，你找不到人演了？” “这么可能，演员多的是。”李应福讲完又疑惑，“真跟裴勇骏有矛盾啊？有点麻烦哎。” 韩沐妍轻笑，“你觉得裴社长会因为一个演员来找我麻烦？” 反射性还想回一句‘这么可能’的李应福，把话咽下的同时也笑了，“行，我换人。” “有污点的艺人不用，你们别又找来一个朱智勋，基础背调要做，不用我提醒吧？” “......明白。” 已经签了约的演员被退货，制作团队却没有给违约金，双方表面功夫维持的都很好。裴勇骏先在业内放出朱智勋被某位电影大导演看重的消息，随后跟剧组解约，很和平，好聚好散的和平。 什么裴社长和韩社长的矛盾，压根没有这回事。除了极少数的知情者，压根就没人把这两位社长联系在，他们都是各自领域的王者，怎么可能有矛盾，有合作还差不多。 即男主换人后，《王国》剧组陆续换了三位演员，替换的演员们都出自裴社长的公司，双方真的有合作，怎么看都是关系良好。 商人们都很会维持表面功夫，抱着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友好，要是以后在什么地方偶然碰到，还能喝一杯说笑两声呢。 《王国》换演员的事件中，只有作家从未对此发表意见。韩沐妍还等着金英姬给她打电话呢，结果对方压根就没有联系她，好似对换演员根本不在意。韩社长并不知道，作家对有知遇之恩的社长信任度之高，压根就不会有什么意见。 说到作家，说到知遇之恩，另一位金作家找上门了。 还在办公室里等着金英姬电话的韩沐妍，没等到前者的电话，倒是等来了秘书敲门说金慧英想见她。 金慧英抱着一个用布包好的罐子进了社长室，在韩沐妍疑惑的视线下，边拆布包边讲..... “我妈给我新做的桑葚汁，我记得你喜欢它能补身体。”低着头的金慧英有些窘迫，却还是继续说，“特地加了蜂蜜的，我尝过，这次是甜的，比起以前好喝。” 微愣片刻的韩沐妍暗叹一声，转瞬就扬起笑脸，“我一直想着呢，可惜不好意思跟你开口，太感谢了！”说着从办公桌后起身，绕过桌子搂着作家的肩膀往沙发走，“好久不见啊~您最近在忙什么？” 她们真的好久未见，至少有两年没见过。 时隔两年，金慧英目前的身份是绿蛇的签约作家，面对搂着她坐下的韩社长，显得手足无措，坐姿都是僵硬的。韩沐妍跟她哈拉了一堆家长里短回忆当初，终于让她放松下来了，可当韩社长问要不要一起吃饭时，金慧英又紧张起来。 都不是小孩子了，韩社长知道金作家是来求人的，才那么窘迫。金作家自然也听得出来，韩社长已经婉拒了。 要是以前，金慧英不会再开口了，她也是要脸的人。可如今，她没得选。 入职绿蛇后，金慧英拿着微薄的底薪，本子写了好几个，却没人跟她说哪个本子可以制作，公司好像忘记了她的存在，身边的人渐渐都忘记了她的存在，连老师都不怎么联系她了。 金慧英没得选，她如今距离所有人都很远，成为了边缘人士，边缘到《王国》在业内选演员的消息，她是刚刚听说，她甚至都不知道，所谓的换男主风波。 甚至这个消息，还是以前在金恩淑的工作室一起工作的姐妹告诉她的，对方让她别抱着自尊心等死了，再等两年就真没人记得她是谁了。 “想办法去见见韩社长吧，你们到底合作过，有点香火情。不说什么大项目，小项目也成啊，难听一点，主作家做不了，助理作家还做不了么。你看金英姬，跟着韩沐妍，身价都能跟我们老师拼一拼了，你也得去拼一拼才行。” 金英姬，业内众所周知，这是一位由韩社长一手捧上高位的作家。当年在SBS，金英姬连个二线都不算，跟韩社长合作后，如今再聊起这位，已经是超一线的作家了。 同为‘金氏’，金慧英不是不羡慕金英姬的，业内有几个作家不羡慕她呢，可业内没几个作家能有幸跟韩社长合作。 金慧英没得选了，她无法回去金恩淑的工作室，当初她要走，老师劝过她多次，她想搏一搏。韩社长给了她勇气，让她成为了主作家，还让她第一次主笔的剧就大卖。那部剧的分红，直到今年还有打款，剧持续在盈利，持续有周边售出，持续有作家分红。 那是一笔金慧英一辈子都没有赚到的钱，她没得选，只能来，带着添了蜜水的桑葚汁，来见韩沐妍，求一个机会。 韩沐妍不是不想给她机会，只是，“我可以给你推荐导演，也可以帮你推荐制作人，我可以帮你做到所有金恩淑都能做到的事。但我跟她都无法帮你，独自推进项目。” “我可以试着自己推进啊。”金慧英好似听不懂。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韩沐妍就不让她装傻了，“前辈，业内的主作家是要跟导演，跟制作人一起分担项目压力的。成了，大家一起赚钱，输了，大家一起倒霉。作家之所以在制作领域内能说得上话，就是因为，他们也承担了制作的压力。” 金慧英垂着头，带着些别扭也带着些执拗，“我带了剧本来，你...您愿意看一看吗？” 叹息着点了根烟的韩沐妍到底还是点头，那就看看吧。 一目十行翻阅剧本的制作人的速度很快，却没有让作家误会她是敷衍，制作人看剧本的速度都快，她在绿蛇碰到了非常多看剧本很快的制作人。 以至于金慧英已经忘了，当初她们合作时，韩沐妍看剧本，速度比一般人都要慢，因为要思考。思考剧情的发展是否有弧线，思考人物的逻辑是否太极端，思考冲突够不够精彩，思考本子能不能过，要不要改。 快速翻阅完一部有前两集剧本和基础大纲企划的剧本后，韩沐妍没有再翻开下一本，不用再看了，作家的灵气彻底被消耗一空。本子完全是模式化的，很可能还是命题作文，公司要求什么题材什么类型，她就怎么写。 韩沐妍没办法跟她说，你这样的剧本我随便找个人都能写，她能跟这位姐姐说的是，“我可以让张世元给你推荐一位制作人，他在绿蛇还是有些关系的。” 紧绷着的脊背骤然塌下去，金慧英的眼眶红了，头垂得低低的，搭在膝盖上的手紧攥成拳，咬着下唇，无力张口。 抿唇无声叹息的韩沐妍拿开剧本伸手搂住她，尽可能的劝她。 “勇气于我而言是跌倒后再爬起来，重新站稳后，奔跑时迎面的风都在为我喝彩。如果你始终因为害怕摔倒而裹足不前，只敢跟我合作，也只愿跟我合作的话，又怎么会去期待属于你的成功呢。” “前辈，您有来找我的勇气，何不试着自己走一走，闯一闯，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呢。” 人，总归得靠自己啊。 第253章 第四十七章 老朋友带来的桑葚汁只是韩社长工作日常中的小插曲, 真正让她耗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去处理的工作是新项目的推进。 七月了，《王国》开机在即，已经在筹备初期的项目宣传。韩沐妍借着这边开始宣传, 顺势推了一波目前刚刚写完剧本，除了剧本什么都没有的《鱿鱼游戏》。 韩社长没有从正面去宣传‘鱿鱼游戏’如何如何，这项目还什么都没有呢。她的操作方法是先让大众有个基础期待值, 以《王国》的宣传为主线，找来媒体为公司造势，再打擦边球宣传《鱿鱼游戏》。 比如有些新闻就发表了，早前创造过奇迹的‘韩社长’又二度创业, 还搭档一线的作家和导演, 要制作亚洲首部丧尸题材的电视剧。再借由宣传公司的口吻, 提前预告公司内已经在制作什么项目了，而‘鱿鱼游戏’是由活着的传奇韩社长本人推进。按照媒体的说法，以这位社长过往的战绩, 观众们现在就可以开始期待，即将又有一部好剧面试。 宣传一波一波的撒出去, 声势之大, 让写完剧本才从小黑屋被放出来的黄东赫, 本来都已经下定决心要换制作人了，他甚至都已经掏出手机要给金敏勇打电话了，这次是真的要换, 在他看来韩沐妍就是个疯子，他绝对不要跟疯子合作！ 就在黄东赫的拇指已经悬在手机上，即将拨通‘金敏勇’电话的前一秒，手机先响了，有人打电话来。有不少人打电话来, 一通接着一通，根本不停。 打电话来的人有人说恭喜，我看到新闻了，你跟韩沐妍合作了？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爽？ 这通电话打来的人同黄东赫半生不熟，真正熟悉的人都知道他跟韩沐妍合作了，半生不熟的人才会现在才看到新闻跑来说什么恭喜。 对方也是个电影导演，接电话的黄东赫此时对韩沐妍的观感无限之低，那就是个傻逼，谁TM会把导演关起来逼着写剧本的？当老子好欺负啊？弄死你信不信？！ 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半生不熟的朋友了，反正是朋友，反正是圈内人，还专门打电话来说什么恭喜。电话这边的黄东赫堪称口无遮拦的跟对方疯狂吐槽韩沐妍，伴随着无数谩骂，以及他绝不可能跟韩沐妍合作，今天就解约，这一秒就解约！约个屁，傻逼才跟她合作，他又不是受虐狂！ 电话那边的朋友听得是一脸懵逼，这么夸张？ “一点都没夸张！韩沐妍真TM有病！以为制作人是什么牛逼人物，她真敢关我！我办公室的门被她锁死了！我连尿尿都出不去，老子没去报警抓她就不错了，还合作给鬼！” 第一通电话，黄东赫疯狂宣泄对制作人的敌意。第二通电话，类似，前面七八通电话都类似，相似的恭喜，相似的谩骂和诅咒，到后来，黄东赫骂了太长时间，小一个多钟头呢，渐渐平静了。 此时，第二波来电到了。 这一波里主要是不熟只是见过，有交换过号码，乃至于之前偶然碰过面聊过几句的人。这些人打电话来说得不是恭喜，而是好奇黄东赫怎么突然想拍电视剧了，以及怎么想起来跟韩沐妍合作，顺便一问，跟韩沐妍合作的感觉怎么样？ 既然已经平静了，冷静了，黄东赫就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这回他说的主要是，韩PD很不好合作，我属于受骗上当，你们如果有合作的打算，最好三思。 这通电话里有一位比较特别的人，黄东赫以前在釜山电影节上碰到的一位很有才华的新人，还是他的校友，直属学弟。 学弟打电话来问学长，“我有个机会可能会跟韩社长合作，但我之前没拍过电视剧，不是很有底，您觉得我是应该答应还是，再想想？” 要是别人问，或者一个多小时前，黄东赫对此问题的回答都会是，赶紧再见，离疯婆子远点。但一来他火气已经没多少了，二来学弟确实有才华，偏偏怀才不遇，已经蹉跎到都沦落去新媒体公司拍短视频了，学长就认真为他考虑，这是个机会，你应该抓住。 “韩沐妍确实很不好合作，脑子有坑！”黄东赫先非常主观的攻击制作是个傻逼，再进行客观评价，“但是她商业运营能力绝对没问题，你知道我今天接了多少电话吗，到你这通已经不下三十通了，一整个上午都在接电话。” “那些电话的来源并非是什么圈内人消息灵通，而是我这边剧本刚刚定案，那边韩沐妍已经开始了提前为项目宣传。她是商业领域非常靠谱的制作人，我这边什么都没有只有剧本，我连个摄像团队都还没签约，外界却被媒体渲染的好像我这部剧明天就上线后天就会爆。” “我不是很懂宣发，电视剧的宣发我就更不懂了。可即便是电影宣发，也只有在项目即将上线的前两个月开始预热，哪怕有立项就开始宣传的，力度也没她那么大，热搜都挤上去。我这边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她那边的宣传方案却已经做的比剧本还厚了，我入行到现在，她是我碰到的最省心的制作人，连之一都没有。” 学长非常客观的告诉学弟，“你没碰到过好的制作人，我碰到过的，《熔炉》结束后，项目大爆我算是进入了商业市场。那时候CJ找我合作，在当时我觉得大公司就是不一样，我都以为那个制作人就是最好的制作人了，什么都安排的妥妥当当，根本不用我烦心，我只要盯好剧组，其他什么都不用管。” “但你跟韩沐妍合作过一次就知道，她才是真正的保姆型制作人，能让你除了拍摄什么都不用担心。小到吃喝拉撒，大到团队构建，她都能提前帮你做好。我们马上要选搭档的团队，她那边光是团队组合的备案就有三个，随便我挑，我想跟谁合作，各个团队的优缺点她都列出来，真正让你感受到什么叫导演中心制，整个项目开发会完全围绕着你来。” “毫不夸张的说，你只要确保你的剧本能过她那关，那她就是最好的制作人，至少是我入行到现在碰到的最好的制作人。她能帮你分担一切来自外部的压力，资金她负责，跟各类赞助方社交是她去，我们跟网飞合作你应该知道，但我跟网飞的人一共也没见过几次。” “以往我光是筹备项目就已经很烦了，再折腾那些酒局更烦。又不能不见人，资方你得见，制作人会跟你絮叨谁谁谁来头多大，怎么都得去喝一杯。选演员又会冒出来，哪个演员背后站着什么人，另一个演员又如何如何，什么狗屁倒灶的事都能碰见。” “你所能想到的，听说过的，所有跟制作有关的麻烦，自我跟韩沐妍签约至今一个都没碰到过。她能像山一样挡在你面前，保证你除了需要创作，什么都不用担心，都有她解决。连你爸妈以前会跟你絮叨光顾着工作不陪陪他们，韩沐妍都能送你父母出国去旅游，你老婆还能跟她一起去教会，在上帝的面前手牵手成为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学长说着说着把自己说郁闷了；学弟听着听着觉得...... “她那么好吗？您那么推崇她？” “不，她是个傻逼！脑残！神经病！” 制作人完全不关心导演在背后怎么编排她，制作人盯了几天宣传的风向，确定不会走偏后，就去催着导演准备组团队，别墨迹了，工作！ 黄东赫又回到了每天看一遍银行账户的存款，肖想把钱都换成硬币砸在制作人脸上的日子。每天每天，导演都准备给制作人挑刺，每天睡醒后睁开眼都要提醒自己，今天一定要跟制作人你死我活，弄死她！ 可惜..... “你想用谁当男一号？”制作人问。 导演面无表情的回一句，“我想用谁就用谁？口气倒是大，你能给我找来李正宰？” 韩沐妍想了想，“行。” 黄东赫：你找不来我弄死你！ 当天下午，李正宰出现在导演的工作室，含笑冲导演欠身，“很期待跟您合作。” 黄东赫：.....明天再跟制作人拆伙吧。 干嘛？这可是李正宰！去市场上问问，请到李正宰很难的！拍电影找李正宰都不容易，电视剧更难！现在跟韩沐妍拆伙，没了李正宰怎么办！ 今天的导演依旧想着明天跟制作人拆伙，制作人倒是从未想过跟导演拆伙，反而随着项目的推进隐隐有些感慨，她这也算是重返青春了。 彼时年少，韩沐妍刚刚在业内闯出一些名声来，做出一部大爆的剧后，能跟大导演合作了。 彼时正青春的韩老板初次跟大导演合作那真的是，烦得要死。 那年头的流量还不是什么特别流行的事，大陆的业内也更注重导演，说起来倒是一直没怎么注重过作家。有牌面的导演初次跟刚刚崭露头角的年轻人合作，多少有点摆谱，人家也有那个本事摆谱。 当年的韩沐妍同那位大导演的关系虽说也不是什么点头哈腰那么夸张，确实也是哄着的。如今的韩沐妍自然是谁也不用哄，对上黄东赫她从来也没哄过啊，哄骗还差不多。 但同黄东赫合作，确实让韩沐妍找回了青春的记忆，青春除了年少，还有激|情的岁月。 在制作人眼中，黄东赫是个屁事特别多的导演。这帮文化人，讲得好听是对创作敏感，吹毛求疵。讲得难听点，就是矫情。可这样的文化人，非常有才华，那是让韩沐妍每每在看到剧本，看到分镜稿，听他说对片场搭建的要求，和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拍摄计划时，都明确的感受到，她在制作一部很有意思的作品。 这部作品能不能大爆，是否能‘复原’未来的《鱿鱼游戏》所创造的巨额营收，说实话，韩沐妍不确定。她只记得这部剧大概的故事走线，内里的细节早就记不清了，更无法判断，这次的剧本跟‘未来’的剧本是否一致。 可制作人在看完最后一集剧本后，非常笃定的跟导演说，这部剧会爆，必然会大爆！ 导演当时只想跟她掐一架，导演当时脏话就卡在喉咙口都要喷|射|毒液了，硬生生给憋回去，憋出一个扭曲的笑脸。 “你真这么想？” “对自己有点信心，朋友，你非常有才华！” 有才华的朋友非常纠结，他真的要跟韩沐妍拆伙吗？要不明天吧？ 今天的制作人找来了很不好的约的影帝，明天的制作人又找来了黄东赫一直想合作的美术导演，后天的制作人签下的音乐导演让黄东赫都没忍住一把抱住她还被嫌弃的推开。 大后天.....要不，大大后天再去换硬币砸制作人的脸？ 九月，《鱿鱼游戏》的片场已经搭建了，自觉跟导演合作的很不错的制作人听到一个奇怪的消息。 “魔鬼？”韩沐妍指着自己，“我？” 李明浩点头，你没听错，就是你，“我昨天跟柳PD碰了一面，他说你可有名了，魔鬼制作人。” 柳PD指的是电影导演柳河，同李明浩合作过《江南1970》。这位也是老牌的一线导演了，除了百想拿的是最佳剧本，其他导演奖项都拿到了，几乎满贯。 听过这位名号的韩沐妍不认识这人，就很迷茫，“我都没见过他，说什么魔鬼？” “他也不认识你啊，知道我认识你才说的，偶然聊起来，跟我打听你是不是传言中那样。”李明浩带着点‘你也有今天’的味道讲起，“传言中，您这位魔鬼会把导演关小黑屋，剧本写不出来饭都不给吃，还会找什么变|性人去威胁导演，要是不听话，就给他下药，让他见识一下人类运动的多样性。” 韩沐妍冷笑一声，“这种鬼话，你以为我会信？” “我也不信啊，我只是告诉你有这么回事。”李明浩没觉得是什么大事，更多是当乐子讲，“大部分人估计都不会信，你合作过的导演多了，以前也没听说你是什么魔鬼。但这个圈子，多离谱的传言都有人信，你最好还是去弄清楚，这么奇怪的传言哪冒出来的。” 两人在吃饭，李明浩约的韩沐妍，说是有个事得见面跟她聊，她就来了。 如今的艺人处在兵役期，李明浩是公益兵，定时定点上下班的那种，日子挺清闲的，有事没事就会给韩沐妍发条信息打个电话。也不聊什么特别的东西，都是日常的琐碎小事，联系的频率不好说是频繁还是不频繁，如果韩沐妍收到信息就回，那两人电话能聊半个钟头，如果韩沐妍在忙，信息没回，李明浩会隔个两三天乃至于一个礼拜再给她发。 绝大多数时候韩沐妍都会回，因为李明浩是个‘瓜农’，哥们不知道哪来那么多八卦，举凡娱乐新闻爆点真真假假的料，都不是什么大料热搜都上不去的那种，更多是营销号弄出来骗骗外行的假瓜。 但瓜农就是可以在转发‘营销号’假瓜的同时，告诉韩沐妍一个跟当事人相关的真瓜，至少大概率是真瓜。李明浩每次都能说出，具体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告诉他的那个瓜。 闲来无事，吃瓜最能提精神。韩沐妍在这方面也是个俗人，时常跟李明浩在电话里交换她知道的瓜。瓜友们半个月、一个月的偶尔会见一面，李明浩如今是随时有时间的闲人，韩沐妍则是二度创业比白手起家时要轻松很多的社长。 双方见面就真的是什么都聊，不局限于‘瓜’，更多真就是日常琐事，连热播的电视剧双方都会拿出来当话题聊，啥都聊，毫无营养的下饭闲聊，聊得很是开心，双方都是很会聊天的人，就没有不开心的时候。 听到关于‘魔鬼’传言的韩沐妍有点不爽，谁在外面败坏她名声，但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就问饭搭子，“你说要见我，不会就为了说这个吧？” 先点头表示这个也算的李明浩，再夹了筷肉给她，冲她笑，“还想请你帮个忙。” “说。” “我碰到一点小麻烦。” 兵役期的艺人碰到一个非常小的麻烦，但不好解决。 李明浩如今在江南区的社会福利馆上班（服役），工作本身没什么好说的，主要是跑腿打杂。麻烦在于，他现在不是艺人属于军人。军人上下班不可能携带保镖，不然媒体喷死艺人。可艺人的粉丝会来军人的工作地蹲点，一蹲就是一天，七天凑成一个礼拜，四个礼拜后是一个月，几个月下来..... “我也好，公司也好都在官站呼吁过孩子们别去打扰其他人的工作，几个月下来人是少了不少，但还是有坚持来的。坚持来的如果只有三四个也好解决，偏偏我那边变成了世界各地粉丝来首尔必去的打卡地，人家千里迢迢的来一趟，就为了跟我见一面，怎么都是粉丝，我如果发脾气也不太好。可是.....” 李明浩觉得他不用往下说了，韩沐妍的表情明显已经懂了。 确实懂了的韩沐妍猜到了艺人尴尬的处境，对待粉丝李明浩是轻不得重不得。粉丝也挺无辜的，绝大部分人可能真就是第一次来首尔，第一次去见艺人，也没想过要给艺人惹麻烦。这事儿总不能怪艺人粉丝的基础太大，但同事们也是无辜受累啊。 社会福利馆是政府部门，他们都不能阻拦任何一个人进入会馆内部，更遑论人家也没进去，粉丝们都在门口等着，非得说什么打扰工作也太牵强。可他们的工作确实没打扰了，谁会想要办公室门口蹲一帮人，这又不是什么娱乐公司，员工都习惯了。 福利馆本身也是要为别人服务的，有真正需要寻求帮助的人来这边。粉丝往那边一戳，员工都无法判断那些进门的人，是真的要帮忙呢，还是单纯为了找个理由见偶像，这就很烦。 麻烦是个小麻烦，麻烦的点在于三方都很尴尬，就不好解决。 韩沐妍听完这个麻烦，先问，“你们社长怎么说？” “他跟我是一个想法，给同事们送点礼物，请客吃饭，总之就是请大家多多担待。”李明浩讲完轻叹一声，“本身不是个坏主意，我也觉得这个主意没问题。等真正实施起来，前期都挺好的，没过两个月，人么，你知道的，总会有些人得寸进尺。” 点了根烟的韩沐妍懂，“得寸进尺的人要求你做一些奇怪的事？” “不算奇怪的事，也就是签名合照再把认识的朋友啊，家人啊之类的都叫过来，跟我聊聊天。”艺人又叹了一口气，“一次两次还好，一两月我也能忍，可我.....”摇摇头，“我还得待一年多呢。”这就变成麻烦了。 麻烦虽小，韩沐妍听了却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解决方法，“福利馆的话应该很缺钱吧，你有试过给他们捐款，让你的上司照顾你吗？” “捐了。我捐了，公司捐了，粉丝都捐过。”李明浩表示这条路不通，“上司本来也挺照顾我的，我怎么都是艺人。这又不是在军营里有苦也没处诉，天天上下班，好多同事隔着窗户都能看到楼下门口的粉丝，他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没有上升到什么军队霸凌的地步，所以才说是小麻烦。” 韩沐妍看他好似被小麻烦搞得很头疼，就问，“那你找我帮忙是你已经有想法了不好操作，要我来？” “你这样意思是你也没办法吗？”李明浩有些惊讶。 韩沐妍则是疑惑，“我应该有办法吗？” 失笑开口的李明浩讲，“本来我没想跟你说这些，是我助理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回事，就跟社长提议找你帮忙，社长跟我说了，我才想着打电话给你，我们都认为你肯定有招，你是韩沐妍啊。” 韩沐妍再度疑惑，“我难道在你们眼中无所不能吗？” “是啊。”李明浩头点的可干脆了，“我们韩大社长不止无所不能还聪明绝顶呢，什么困难都难不倒你，除了没有男朋友，你就是完美的。” 完美的韩沐妍被逗笑了，“我还真是谢谢你啊。” “不用谢。”李明浩跟着笑出声，笑完又叹一口气，“连你都没办法解决的话我就只能忍了。” “就冲你这话，我也得给你想个办法。” “什么办法？” “暂时不知道，先去看看再说。” 要去实地走访的韩沐妍在一个礼拜后出现在福利馆，刚下车就看到七八个姑娘在门口蹲了一排，干脆就没进去，冲小姑娘们去了。 小姑娘们很疑惑画风一看就跟她们不一样的大姐姐为什么凑过来，大姐姐表示我是艺人的经纪人，新上任的，目前还在实习期。太阳挺晒的，艺人怕你们辛苦，让我来照顾你们一下，要不要一起去喝杯咖啡，我请客。 小姑娘们互相看看，一位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姑娘，小心翼翼的问‘经纪人’，我们是不是打扰艺人了？另一个年纪小的连忙辩解，我不是首尔人，我是浦项的，第一次来首尔，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我就想看一眼就走，不是想打扰谁。 这话说得另外两个小姑娘也点头，她们也都是第一次过来，还有三个甚至是樱花妹子，都是第一次来韩国，明天就回国了。他们也知道过来可能会打扰艺人，但这不是好不容易来一次韩国，左思右想也没忍住想来见偶像一面么，绝对不是要打扰谁。 一共就八个粉丝，三个是外地的，还有三个是日本的，唯有两位是正经的首尔人，还是官站的小粉头呢。这两位专门跟‘经纪人’解释，她们不是为了打扰艺人才来的，是粉丝站内部排班，怕就怕外地来的和外国来的粉丝打扰艺人，特地蹲在这要给新来的解释，别逗留太长时间，见到人就走，不然对艺人也不好。 粉丝意外的靠谱，‘经纪人’稍微有些惊讶。 韩沐妍思索片刻，对姑娘们说，“这样吧，我让助理带你们去喝杯咖啡，你们稍等一会儿，我进去跟李明浩xi聊聊，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你们别那么辛苦也能见到人，行吗？” 姑娘们左看右看，犹豫着点头答应了。韩沐妍冲司机招手，示意他先带女孩子们去休息一下，再进福利馆。 快到下班时间了，内部的气氛还是很悠闲的，看到韩沐妍进来，都用余光飘向她，但没人主动开口说话，好似在判断她为什么来。窗口有个接待的阿姨，迟疑着开口问她是不是需要什么帮助，韩沐妍张口就问能不能帮忙叫一下李明浩，我是她朋友。 ‘朋友’两个字还没讲出口，阿姨已经皱起眉头，韩沐妍余光扫到其他人表情也不太好，就发现艺人口中的小麻烦还真不好解决，这帮人已经排斥粉丝群体了。 被定性为粉丝的韩沐妍此时才给李明浩打电话，让他出来一下，她在门口。旁听她打电话的阿姨表情好了一些，还给她倒了杯水呢，大概是相信了她不是粉丝。 并不知道她会来的李明浩自楼上一路小跑下来，看到她即惊讶又惊喜，“你怎么来了？”说着还给她介绍同其他人介绍，“这位是韩沐妍，制作公司的社长。” 幕后从业者在业内不论多有名到了大众面前都是陌生的存在，陌生的同事们对艺人的朋友以及制作公司社长这个身份的拥有者报以善意的微笑，纷纷同她问好。韩沐妍也跟大家笑笑，随后跟李明浩走到一边说话。 “你什么时候下班？” “还有十分钟，你在这等还是去车上？” 韩沐妍表示不用去车上，十分钟够了，“你应该有钱开个路边的小店吧？就是一个小门脸，专门做外送的那种小店。” 自然有这笔钱的李明浩不懂她的意思，点头等她继续。 继续的韩沐妍讲，“你随便开个什么小店，主做外卖。那种店我是没开过，但成本应该不高，你又不是冲着赚钱去，只要保证打平房租和人员工资就行。你粉丝时不时会来，来了知道是你的店，怎么都会买些东西，你就当薄利多销，价格定低一点，周边都是办公楼，你多少能赚点。真要是亏了，就当花钱消灾。” “让你的助理在门口蹲着，要是碰到粉丝呢，就跟对方说，你有那么家店，店里需要外送的人。如果这边有你的同事叫外卖，就让他们送，送一单不需要给钱，且不说粉丝会不会要，万一你给了钱反而可能惹麻烦，不如就给东西。签名的照片、专辑，DVD，或者就送你店里卖的，别给太值钱的，也得防着有人浑水摸鱼。” “到时候来这边送餐的粉丝自然可以见你一面。我看特地来蹲点的粉丝也不太多，之前还以为是百八十人把这边包围了呢，就七八个，哪怕十七八个也好解决。” 韩沐妍临时想了个赚钱的招，解决粉丝她不太行，但赚钱她是专业的，“你新店开张总要给你的同事们发一些福利，五折的券啊，买一送一，免外卖费啊，什么都行，吸引他们下单呗。下单后，送这个单子的人是粉丝也好不是粉丝也好，也都让同事们得了好处，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们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粉丝三不五时会作为外送的人进来，那些把家人、朋友带到这边来跟你套近乎的同事也就不敢过分了，到底他们也心虚，本身也不敢太过分。这样你赚了钱，粉丝见到了偶像，同事得了廉价的美食，三赢。” 主意是灵光一闪出现在脑海的，韩沐妍边说边思索，查缺补漏，说完觉得可以操作，就看李明浩，等他回应。 李明浩愣愣的看着她，韩沐妍茫然的看回去，“这个想法不好吗？” “想法很好。” “但是？” “但是你怎么想出来的？” 韩沐妍笑了，当他是夸奖，“我刚才在外面跟小姑娘们聊过，都是能沟通的，不是脑门一热光顾着追星什么都不管了。既然能沟通，就想方法沟通啊，沟通就需要有联系，外卖员就是一个联系的渠道。” 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的李明浩突然叹了口气，韩沐妍疑惑，咋了？ “粉丝打着外卖员进了门，如果给她们专门准备外卖的衣服，这又是个工作的场所，她们反而会顾虑打扰我而不会做多余的事。”李明浩讲完看她点头认同，深呼吸，又叹了声。 两人站在窗边，夕阳的余晖自百叶窗的间隙里歪歪扭扭的挤进来，点点光斑落在姑娘的眼睛里。 韩沐妍是纯然的疑惑，不知道他为什么叹气，还在思索难道是这个想法有什么没考虑到地方吗？ 今天的韩沐妍跟以往的韩沐妍没有任何区别，淡妆、职业装，什么区别都没有，连讲话的口吻，看向他的视线都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可是今天的韩沐妍，今天的韩沐妍，今天..... 李明浩看着那双眼眸只觉得灿若星辰，遍布智慧的关辉，更想叹气了。心脏鼓噪如雷，血液冲击大脑，脑子里残存的理智却让他只想叹气。 原来.....原来。 “有话就说。”韩沐妍让他别搞猜谜，猜不到，“哪个点我没想到，你直说，我帮你再想想。” 李明浩不想说话。不想说，我原来是个傻子，傻到现在才发现，原来我每次见你，都是跑向你的。 啥都不想说的李明浩倚着窗台拉下百叶窗的一角，看向夕阳，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可嘴巴不受控，说出一句，“我请你吃饭吧，还是你之后有事？” 就是没事才过来的韩沐妍随口说，“吃什么？” 同一时间，黄东赫在跟孔佑吃饭。后者约的前者，因为后者听到了一个奇怪的传言，说是前者跟韩社长有矛盾，还是很深的矛盾，疑似要拆伙。 同两边都合作过的孔佑对两边的观感都很好，担心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没说开才闹成这样，还叫上了另一位电影导演准备来说和。 “什么魔鬼？”黄东赫不认，“我什么时候说过，谁造谣的！” 孔佑一愣，柳河也愣住。两人面面相觑，再看八卦的源头，不是你说的吗？ 一脸被冤枉了的黄东赫让他们两不要闹，“我跟韩沐妍合作的很好，非常愉快，你们别给我搞事，韩沐妍要是听到了我等着死！” 这话让柳河斜眼看他，“你会怕制作人？” “什么怕，这叫尊敬。”黄东赫很是严肃，“我对韩PD是纯然的尊敬，她是很值得敬佩的工作搭档。” 曾几何时也属于工作搭档这个范畴的孔佑面露疑惑，“你喝醉了吗？”说什么呢？ “我认真的，什么喝醉了，我才喝几杯。”黄东赫看他们不信，蛋疼一秒，“我之前想不开的时候确实说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可那不是气头上么，工作又不是可能一帆风顺，项目还在推进，我跟制作人有些想法不同的地方很正常啊。但说什么魔鬼就过分了吧，她很靠谱的！” 这话讲得柳河都听不懂，“我怎么听说你跟韩沐妍都要拆伙了，你违约金都准备好了。” “你别造谣啊！我们好着呢！”黄东赫让他注意点，再看孔佑，“你也是，不要什么奇奇怪怪的传言都信，我跟韩沐妍不要太好，就差结拜了，我老婆都已经跟她结拜了！” 孔佑满头雾水。柳河更是诧异，“你该不会没钱了付不起违约金才这么说的？” “又跟违约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付违约金，我没打算违约啊。”电影导演的演技也是很不错的，表情可无辜了，“你们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不相信我？我好歹是个当事人，我都说我跟韩沐妍没问题，你们还不信？” 孔佑半信半疑，告诉他这件事的人同他非常熟，哪怕不熟，也没道理因为这种事骗他啊，跟他都没关系的。 柳河直接就是不信，“金荣华（《与神同行》的导演）跟我说的，说你打电话讲韩沐妍把你关小黑屋了，你赌咒发誓要弄死她，还说老死不相往来，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合作。他能骗我？” “他为什么不能骗你？”黄东赫死都不承认，“我又为什么要骗你？” 完全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的柳河不管了，“随便你，反正你就是不会跟韩沐妍闹了是吧？” “我们好着呢！”黄东赫讲完又心虚一秒，“我强调一遍啊，我很尊敬韩PD，你们以后要是碰到PD，绝对要帮我解释，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没说过，肯定是外面有人要搞我！嫉妒我能跟韩PD合作，绝对是！” 隔天一大早，距离韩沐妍从李明浩那听到所谓‘魔鬼’的八卦，已经过去九天了，足以让交游广阔的韩沐妍弄清楚谁在背后编排她。 清晨，剧组要在九点开会，制作人在八点半抵达导演工作室，进去就叫上导演去他办公室单聊。 昨天在酒局上才知道八卦已经流传那么广的黄东赫，今天在制作人关上门的同时就抢先跟制作人说，我发现有人想要搞我们，外部敌人，很阴险的那种。 韩沐妍靠在沙发上，翘着腿一晃一晃的，听他在那编。要不说是有才华的电影导演呢，黄东赫编的故事可精彩了，故事里的反派还很特殊呢。 “网飞的人肯定是看不惯我们关系那么好，想着拆散我们这对黄金搭档，他们就能坐收渔翁之利。”黄东赫信誓旦旦的讲，“金敏勇那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得小心他，那个阴险小人.....啧啧啧。” 吸着腮帮子硬憋住笑的韩沐妍快憋不住了，干脆起身扭头往门外走时丢下一句，“出来，开会。” “好嘞~” 黄东赫：魔鬼应该信了吧？ 韩沐妍：这傻子戏挺多啊。 金敏勇：？？？ 第254章 第四十八章 同黄东赫一起工作是让韩沐妍找回了些许青春的回忆没错, 但也让制作人无限想吐槽，同为导演，差距怎么就那么大。 在韩国电视剧导演和电影导演差距很大，准确的说是头顶有老板的导演和自己开工作室的导演差距非常大。 电视台出身的电视剧导演如李应福, 非必要不会去跟上司叨叨叨, 打工仔的心态就是拿钱做事, 在老板划定的范围内, 有多少钱, 做多少事, 也就完了。 从来都是自己打拼的电影导演如黄东赫, 哥们恨不得一天给韩沐妍打三个电话就为了跟制作人纠缠，你不要在乎钱, 我们聊的是艺术！ “你们这些文化人挺有意思的, 穷不说穷说TM青春。”商人用夹着烟的手指指向文化人，让他大脑里的水排一排，“你要的演员我给你了, 你要的团队我帮你找来了, 现在又TM跟我说你要改美术方案, 自己搭片场？怎么，看我好欺负啊？你自己出钱搭片场好不好？！” 文化人想要搭一个片场, 从头开始搭的那种，要搞大场面, 花大价钱, 绝对会让制作费超支的大想法！ 被怼到脸上的黄东赫有点怂, 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就是异想天开，可他也是为了作品啊，再说制作人不是无所不能么, “四十七亿而已，也没有.....” “滚蛋！”韩沐妍让他别TM废话，“你当我不知道拍部电影才多少钱？你当年拍《熔炉》一共才花了多少钱，要重新找场地搞几十亿就为了搭一个片场？黄东赫我明白的告诉你，不可能，别想，做梦去吧！” 当年的《熔炉》制作费加上宣传费满打满算也不过四十五亿，导演很清楚这个数字，但黄东赫还是想争取一下，“我们改造片场都要花小十亿了，也就是....” “就是什么？”韩沐妍抱臂看向他，“总制作费两百五十亿，九集平均下来单集预算27亿。你不算算团队、艺人，拍摄周期平均下来要花掉多少钱，现在还没开机，你就要挪用预算就搭片场，那开机之后是不是要把超支当日常？” “黄东赫我们摊开来说，你自己要负担制作压力的时候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控制预算，跟我合作反而不会控制预算了是吧？是我太给你脸了吗，还是我把你照顾的太好，我太好说话？才让你忘了，我们是合作关系，是你的工作室跟我的公司合作，不是我出钱请你拍电影。” “项目是我独资，就算是我出钱请你拍电影，你应该知道预算要怎么做，什么叫跟着预算走。你要是连基础的规矩都不懂，我就得怀疑，你是不是故意跟我闹这出，就为了报复我之前压着你写剧本？” 这话黄东赫可不敢接，他让制作人冷静一下，“不是我搭个片场就一定超支，之后制作费可以压缩的啊。” “你想压缩什么？压缩拍摄时常？就你这个工作速度？还是压缩机器租赁时间？压缩团队？你有什么能压缩的。”韩沐妍很冷静，这事儿没得谈，“现在不是你搭片场要多少钱，而是你的片场从一颗螺丝都开始搭，这要花掉我们多少时间，时间成本不是钱？团队都已经齐了，就等着片场弄好就能开机，我们在这沟通的每一秒制作费都在烧，这不是钱吗？” “美术团队定方案前是按照你的想法来的，我没有干涉过你吧？那边的方案也是你点头的，美术组已经开工半个月了，你突然跟我说要换方案，前期的钱算什么？全烧掉？白费？” 黄东赫连忙解释，“不是全部推翻重来，有些可以融入新方案，完全可以！” “你的新方案要托我两个月，拖我们两个月。”韩沐妍说着都想笑，“你知道李应福那边两个月后项目都能杀青了吗？” “不是，我早就想说了，我们不赶时间啊，至少一、两个月不用敢吧，我们又不是赶着要上线。”黄东赫依旧想挣扎，“新方案能呈现更好的视觉效果，你信我！” 韩沐妍深吸一口烟，按灭了烟头，“行。”在他露出笑脸前，让艺术家选，“我对这个项目的期待值很高，按照我的预计，等项目上线你的分账不会低于五十亿这个数字。你.....” “等等！”黄东赫大惊，下一秒变成大喜，“五十亿？有五十亿！” 敲了下桌子让他继续听的制作人表示，“你现在要多砸五十亿进制作费，就为了呈现你所谓的更好的视觉效果，那我要是反对岂不是不近人情？万一项目砸锅了就是因为缺这五十亿怎么办。”看他居然敢点头认同，轻笑一声，“我呢，是个商人，商人讲究性价比。艺术的事我不懂，我很俗，所以为艺术献身的事我也不会干。” “但你想干，我没理由拦着你。你自己选，你个人注资五十亿进这个项目，去搭你的片场，还是我跟你签买断，我出五十亿买断你的项目，这部作品完完全全属于我，你就只是个拿工资干活的导演，没有任何分账。” 导演听楞了，制作人却问，“艺术家，你准备选哪一条为艺术献身？” 艺术家傻眼，晴天霹雳，为啥变成我付钱了？ 商人微笑，你想拿老子的钱搞艺术？我看着像是傻白甜吗？ 持续呆滞状态的黄东赫没想到制作人会打出回旋镖，一时被砸懵了，给不了回答。韩沐妍也不催，随他想，慢慢想。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美术组所有进程暂停，三天后你给我答案。” 当天，韩沐妍走了。两个小时后，制作方接到发行方的电话，他们愿意注资。 韩社长对发行方的回应很简单，“包括后续款项在内，我已经砸了一百七十亿在项目里，你给我一张五百亿的支票，买断这个项目，整个团队我打包卖给你，我退出。” “退出？”金敏勇不解，好好的说什么退出，“我注资，不是要抢你制作权，我们只给钱，纯粹给你钱！” “你在我明确告诉我的导演，他的想法不能实现的情况下，代替我的导演来给我打电话说要给我钱。”韩沐妍让他别装傻，“金敏勇，你真不知道我接受你的钱代表什么吗？” 当然知道这算是干涉制作的金敏勇不明白的事，“这事儿对你没坏处啊，我们真的只是给钱，绝对不会干涉后续制作，我一直也没管过啊。” “你一直在干涉我制作，前有裴勇骏，现在是黄东赫，他们都拿你是靠山，指着你能来说服我，我明确拒绝过的事。”韩沐妍都搞不懂了，“你既然早就想跟我合作，难道没有打听过我的做事风格吗？哪怕是跟KBS合作，我也是卖作品的制作方，作品如何我说了算，你要是连这点都有疑问，何必找我合作？” 微愣片刻金敏勇笑了，“韩小姐不要那么敏感，我没有要干涉的意思，裴勇骏也好，黄东赫也罢，我只是觉得大家可以双赢，仅此而已。”女人想的就是多。 “金先生，很抱歉，我就是那么敏感。”韩沐妍沉下脸，话语里却是带着笑意的，玩笑般的对着电话那边的男人讲，“按照我们签订的合约，我是制作方您是发行方，我这个制作方如果现在撂挑子项目无限期暂停，在我没有违约的情况下，这个项目就到此为止，那就不是双赢，是双输。” “大家都是生意人，都不想输。那不如就你单方面赢，你开支票，我卖项目，项目归你，我不会再干涉。最初你也是想跟黄东赫直接合作，其实没必要从我这要绕一圈，要是我撤出，也符合你们最初的想法，如何？” 必须要说，金敏勇有点心动，只是，“五百亿，太多了。” “您开个价？” “两百。” “那就没得聊了。” “说说么，见面聊聊？” “行。” 电话挂断的一瞬间韩沐妍差点把手机砸出去，但实际上她只是放下了手机点了根烟，浅浅的吸一口，缓缓的吐出，勾唇笑笑，骂了一句。 “艹。” 影视圈，性别歧视最严重的行当之一。在这个圈子里对女性的歧视是摆在明面上的，甚至大众都能看见，明晃晃的看见，最显著的一点就是，男明星的片酬能高出同水平线的女明星两倍甚至于三倍，夸张到整个行当都默认，男人比女人值钱，男明星比女明星有号召力。 操蛋的点就在于，这是事实。事实就是，整个圈子由男性所把控，走到顶层的男人们也认同跟男人更好沟通，这是隐形的或者说是光明正大的性别歧视。 韩沐妍在这点上很敏感，不是出于什么女权主义的敏感，而是她被看轻，被冒犯了的敏感。而这些冒犯，会带来最直接的经济损失， 比如金敏勇随口的一句‘韩小姐，我没恶意，你别太敏感’。 极端敏感的韩沐妍通知崔莹雪准备跟黄东赫拆伙，让后者把双方签约至今开出去的每一笔账单都算清楚，等着人来付钱。 没人来给韩社长付钱，半个小时后，黄东赫急速赶来见韩社长的导演，几乎是闯进社长办公室的，秘书怎么都没拦住。 冲进门的黄东赫对着韩沐妍叫，“你要把我卖给网飞？！” 先抬手示意外套都被拉开的小姑娘先出去的韩沐妍，等门关上了，伸手示意黄东赫坐。黄东赫不坐，他气炸了，就这点事，不同意我们可以商量啊，你要把我卖了？？？ 韩沐妍颇为好奇，“网飞能让你全权掌控团队，你想做就可以做什么，不是你想要的吗？” 一盆冷水兜头泼在脸上，黄东赫哑火了，声音也小了，人也往椅子边走，“我没有要跟你拆伙的意思，真没有。” “我知道。”韩沐妍很清楚，“但你也知道，你去找金敏勇这件事会惹怒我。” 确实知道的黄东赫不承认，“我只是找他要钱，我们缺五十亿，他能给五十亿，不挺好的么，那种土财主，我们花他的钱，办我们的事，有什么不好的？” 导演自然明白他和制作人的矛盾找第三方介入算是挑衅，多少有点借势压人的味道。可制作人还把他关过小黑屋呢，那么大的仇怨他也没想过....只是想过拆伙而已，没认真啊，想想都不行吗？他还没发火呢，这家伙怎么就来了脾气！ 韩沐妍一点脾气都没有，好声好气的跟导演讲，“你跟网飞签约没坏处，团队我都帮你搭好了，合约我这边会直接转给网飞，他们也不可能因为我退出临时违约。前期相当于我都帮你做完了，你现在同他们签约省不少事呢，还能全程控场，不用跟我纠缠进度啊，预算啊之类的，没什么不好的不是么？” 问题没听到回答只听到了反问句的黄东赫很纠结，“我真没想过跟你拆伙，我找他们也不是要跟你拆伙的意思，我们合作的很好啊。原先的美术计划也很好，我不是一定要改，这不是在跟你商量么，你真不同意，我们...再商量商量？” 为了美术方案的改动，导演已经跟制作人纠缠小一个礼拜了。制作人之所以今天会发飙，是导演越过她，通知美术组停工，美术导演打电话给制作人要钱，换方案钱就不够了。 如果导演只是言语骚扰制作人，那韩沐妍不会管他，跟他絮叨呗，不耽误开工就行，但黄东赫让人停工，韩沐妍就直接杀去他工作室了。 如今，双方在韩社长的办公室里，聊的还是所谓美术方案要不要改动的问题。至少黄东赫是这么认为的。 韩沐妍的想法却是，“我自认合作到现在，我们没有什么大矛盾，我没有干涉你的剧本，也没有干涉你的拍摄计划，你同样没有对我的运营方式提出任何质疑，这点没错吧？” 有心想吐槽你都给我关小黑屋了还不算干涉剧本的黄东赫干巴巴的应了一声，“没错。” “早在我们合约签订之前，我就明确的告知过你。我是控场的制作人，你是控场的导演，我们合作稍有不慎会两败俱伤，这点也没错吧？”韩沐妍在他点头后，就很是好奇的问一句，“既然你该知道的都知道，为什么持续挑衅我呢？” 黄东赫愣住，“我什么时候挑衅你了？” “从我们合约签订的那一秒算起，你的工作室上上下下就是我在养，那些是包含在制作费范围内的。从那一秒开始，之后的每一秒我都在花钱，我的钱每一秒都在燃烧，可你却每天都在跟我传达，你需要时间，需要漫长的时间去培育你写剧本的灵感，这点不算是挑衅吗？” 眼睛都瞪大了的黄东赫惊叫，“你讲讲道理好不好，那是制作费，不是你的钱，项目盈利了制作费是你全部回收的，我们两分账分的也是赚的钱，我分到的跟你比还是极少数！” 很讲道理的韩沐妍很疑惑，“你哪来的信心项目一定会赚钱？” “韩PD！一个小时前你跟我说我至少能分到五十亿！”黄东赫都给气笑了，“你没信心赚钱？” 韩沐妍有信心赚钱啊，不然她怎么会投资，可她疑惑的点在于，“自你入行至今拍摄过的任何一部作品，在你的项目还在制作的当下，你就有信心一定能赚钱？”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非常不守规矩，持续在挑衅我。” 电视剧制作人让电影导演好好想想，“你没拍过电视剧，但你拍过电影。电影是拿着剧本去沟通各路资方，为自己找投资。有资方看上了愿意投钱，从签约的那一秒开始，你就会跟火烧屁股一样飞速推进项目，否则制作费就是在烧，每耽误一天你就在消耗制作费。” “不管你上面有没有制作人，你都会担忧进度太慢，制作费太少，如何用有限的钱做最多的事。你会比制作人更担心项目超支了怎么办，资方愿不愿意持续投入，不愿意你又要从哪搞钱。这些才是电影导演的工作日常，而电影导演碰到能搞来钱的制作人，不说当爹捧着，也是哄着来的。” 韩沐妍没拍过电影，但韩沐妍非常清楚这帮艺术家对待有钱老板的态度，“我们是合作关系，网飞牵线，你有本子，我有钱，他们能发行。三方合作本该是三赢，可你好像把我当成了傻子，光是剧本就拖了我快五个月，片场搭建至少需要三个月以上，前前后后就是九个月。” “我们签约有六个月了吧，半年过去了，制作费持续在消耗，开机却还得等。我就算两个月后能开机，你拍摄也要三四个月？剪辑要两个月？这么一算一年了。你是要搞什么传奇作品，需要以年为制作周期？不用考虑制作费吗，人员工资谁负担？你吗？” “你花着我的钱跟我谈不赶时间；你花着我的钱跟我聊创作需要灵感；你花着我的钱去外面说我是魔鬼不给你饭吃；你还花着我的钱却嫌钱不够，要去找个小三来加入我们这个家庭，一起养孩子。” 韩沐妍真的很好奇，“黄东赫，我在你眼里是个傻子吗？还是脾气很好的那种傻女人，会对你这种渣男无怨无悔？” 一口黑锅从天而降，黄东赫被砸的大脑嗡嗡作响，人都懵逼了，“找金敏勇是那么严重的事？我真的只是想跟他要钱啊，他之前找我的时候跟我炫富来着，我是想为我们要钱啊，我以为你没钱了才拒绝我的。” “老娘有的是钱，就是不想花在你身上。”韩沐妍冲他龇牙，“渣男，离婚，赡养费翻倍。告诉金敏勇，至少四百亿，不然这个项目无限期暂停，我就当花钱买了个乐子，这孩子我就算掐死，你们俩也别想要。” 渣男恍恍惚惚被赶出门，前妻.....呸！韩沐妍脑子进水了吧！ 瘫坐在车里的黄东赫脑子里一团乱，完全想不明白一点小事为什么会闹成这样。金敏勇等了半天没等到消息，打电话来问导演考虑的怎么样，要不要跟网飞签约。 接电话的黄东赫还没回神，恍惚着对电话说，“韩沐妍要掐死我们的孩子。” “什么孩子？”金敏勇骤然来了精神，“你们还有个孩子？”什么时候发生的？“她怀孕了？！” “谁怀孕了？” “韩沐妍啊！” “她怀孕了？！” 金敏勇：......？ 黄东赫：？？？ 两人纠缠了三十秒才发现是鸡同鸭讲，金敏勇白眼差点翻出来，还以为吃到大瓜，韩社长居然会当小三什么的，结果他才是那个小三。 小三和丈夫都没搞明白，为啥妻子那么生气。这事儿不管怎么看韩沐妍都不吃亏啊，送钱上门哎，都没有任何要求的，有钱不赚就算了，还会对金主生气？ 金主搞不懂，金主也懒得折腾，直接问导演，你要不要跟我签约，反正韩沐妍也不要你了，婚都离了，分财产吧。黄东赫这下回神了，断然拒绝，他才不要跟韩沐妍拆伙，他人生活到现在就没有那么轻松的工作过！ 他们家制作人是神，是包揽了除创作之外所有琐事的神！他为什么要离开天堂又去乌烟瘴气的人间瞎折腾！没了韩沐妍，以后什么都要他管了，会无限烦躁的！ 渣男丈夫死都不想离婚，同所有老婆死心了才想起原配好的老公一样，黄东赫开启了讨饶模式。男人那张嘴啊，为了挽回，什么都讲得出来，甚至敢跟韩沐妍赌咒发誓，以后一切都听她的。 可惜，女人死心了，压根不准备搭理渣男。 当晚，韩沐妍跟金敏勇见面，正式聊交接项目的事，她的底线是四百亿，但金敏勇最高价是两百五十亿。额差一百五十亿的买卖自然是谈不拢，韩沐妍就直接放弃，通知全组停工，这项目黄了。 接到一连串电话来询问出了什么事的黄东赫大为震撼，制作人玩真的？同样收到风的金敏勇也是大为惊讶，韩沐妍疯了吧？两人迅速去找韩社长，社长出国了。 “出国了？去哪？”黄东赫疑惑。 崔莹雪笑眯眯的讲，“加尼福利亚。” 金敏勇好奇，“去那干嘛？” “流媒体平台又不是只有网飞。”崔莹雪笑容很亲和，语气么，阴嗖嗖的，“迪士尼听说是你们的竞争对手。” 这话在黄东赫那没什么想法，但听在金敏勇耳朵里就有点慌了，突然之间说什么竞争对手。 竞争对手的登场让金敏勇一改之前的轻松，开始认真对待这件事，首要就是找到韩社长，至少要能打通电话。在自己打不通电话的情况下，就只能去联系对方的金主，拜托对方帮忙沟通，他愿意跟韩社长聊四百亿的买卖。 首尔，江南区福利馆的斜对面，有一家刚刚开业的奶茶店。 韩国盛行咖啡文化，奶茶属于小众饮品，不太流行或者说很少见。 晚上九点多，刚吃完饭的男女一起来买奶茶喝。两人都坐在车里，韩沐妍自吃饭开始就疯狂吐槽金敏勇和黄东赫两个傻逼，一路吐槽到饭都吃完上车了，李明浩看她还是很不爽的脸，就问要不要喝奶茶，顺带告知，我开了家奶茶店。 “奶茶店？”韩沐妍好奇，“正常不都是开咖啡店么？” 开着车的李明浩望着前方，好似只是随口一说，“你以前不是说大陆的奶茶很好喝么。”下一秒又补充，“咖啡店太多了，奶茶店比较特别么，新新产物，更能吸引同事们点单。” 没太在意前一句的韩沐妍对后一句的评价是，“好想法，你们同事会被奶茶征服的。” 今天是韩沐妍约的李明浩，碰到了傻逼太不爽了，想找个人吐槽就想起他来了。哥们是闲人啊，随时约都用空。有空的闲人是个执行力非常强的存在，接纳了朋友关于‘三赢’的建议后，不到一个月就完成了买房子、装修，招聘，随后开门营业的全过程。 今晚的李明浩是个附和机器，面对韩沐妍的吐槽，全程都是，你对他们错，那就是两个王八蛋，我们不搭理他们，管什么去死等等，非常会聊天。 如此会聊天的小伙儿还是个奶茶店老板，独坐车内看着奶茶店老板拿着两杯奶茶过马路的英姿，也不知道是期待奶茶还是期待那个人，反正就是期待他回来。 人在回来的路上，韩沐妍先接到了电话，来自李美静，问她方不方便见一面。 大好的心情就这么被破坏了，韩沐妍面无表情的问，“金敏勇要见我？” “只有我。”李美静也没瞒着，直说，“他是想见你，但我没信他的话，想先听你说说你什么想法，网飞也好迪士尼也好，对我们来说不都一样么。” 抿唇笑开的韩沐妍说，“行啊，在哪见？” 李明浩开车门时，正好看到韩沐妍望着手机的表情不太对，他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先进车关门，把奶茶递给她，再问，“有人来帮那两个傻逼说和？”没听到回应，当她默认，继续道，“你不想去？” 韩沐妍摇摇头，“得去。”大金主呢，怎么都得给个面子。 “那我送你？”李明浩看她惊讶，笑了，“怎么，以为我会说不想去就不去？” 确实这么想的韩沐妍按着他车上的导航设定地址，示意他可以开车了，“为什么不说不去？” “你既然说了得去那就是肯定要去啊。”李明浩笑言，“不过你不想去确实可以不去。” 这句话让韩沐妍笑睨了他一眼，调侃道，“真会聊天。” 很会聊天的李明浩也在笑，笑问，“那到底去不去？” “去！” 决定要去，车辆就开动了，十五分钟后抵达一家会所门口。 李明浩在韩沐妍下车前，半真半假的讲，“明天周末，反正我休息，你要是在上面聊的不开心，就下来，我送你回家。” 正在解安全带的韩沐妍听到‘我等你’的发言忍不住笑，“放心吧，我要是真不想做的事，没人能强迫我。” 车里的姑娘下了车，背对着车里的人，走进了金碧辉煌的会所。车里的男人趴在方向盘上，目光一直追着姑娘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了，才暗叹一声。 高处不胜寒，她也活的很辛苦吧，李明浩下巴抵着手背，眼底有些许怜惜，还带着些懊恼，早知道，就让她别去了。 会所里的韩社长没有什么辛苦的，选陪酒的小哥哥大约辛苦点？毕竟要从一群小哥哥里面选呢。 小哥哥们陪着‘大姐姐’们玩乐，先开心一波，大半个钟头后才退出去，让姐姐们聊正事。 韩沐妍现在是真一点火气都没有了，笑得腮帮子疼，揉着脸跟金主讲，您这小日子过得很开心啊。 “你想开心还不容易。”李美静调侃她，“黄东赫也值得你发火？那就是我们赚钱的工具，一个工具用不顺手，换一个不就行了，听话的导演多的是。” 这一刻，韩沐妍承认，傻逼确实不值得。不过也不信金主对导演的随意，让对方有话直说，“你反对我停止《鱿鱼游戏》？” “你想停就停，想好了就行。”李美静并不反对这个，她需要对方想好的是，“你舍弃网飞要去选迪士尼得再考虑一下，前者目前势头更大，对韩国市场也更看重。做生意可以左右横条，哪边给的钱多就跟哪边合作。但生意人得先证明自己的产品有价值，你既然已经跟网飞签约了，还没打出旗号，就扭头换合作方，很可能让迪士尼压价。” 压根也没打算去找迪士尼的韩沐妍对己方金主很坦率，“我骗金敏勇的，我跟他还有《王国》的合约呢，那边都开机了，再怎么样都要等项目结束，就像你说的，要打出旗号才行。” 确定她没走歪路的李美静也就满意了，随后才是满足好奇心的八卦，“你跟他们具体在闹什么，我都没听明白金敏勇的意思，他说给你钱，你不要，还生气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那么介意别人干涉你制作？不应该啊，有钱不赚？” 叼着烟的韩沐妍就笑，“我介意的不单纯是被人干涉制作，而是没有得到尊重。” “什么尊重？”李美静没听懂。 韩沐妍猜这位也不懂，财阀家的女儿怎么会小人物的自尊心，随口讲，“我是制作人啊，控场的制作人，我对我的团队需要绝对的控制权，干涉我制作本身就代表不尊重我。” 依旧没听懂的李美静试着去理解，“你该不会纯粹为了面子拒绝网飞要给你的五十亿？” “不可以吗？”韩沐妍反问。 ‘面子’李美静理解，可对方的面子么，“我以为你是纯粹的商人，看来我误会了？”商人的面子哪有利益重要。 商人完全认同面子没有钱重要这个观点，只不过，“我努力赚钱的目的不是为了拥有更多更多的钱，越多越好，永无止境。” 韩沐妍笑看永远欲壑难填的资本家，告诉她小人物赚钱的目的很单纯，“我拼死拼活走到今天，就是为了有一天当我碰到金敏勇、黄东赫那样的傻逼时，可以完全不在乎钱的对他们说一句......” ‘铜汤匙’望着‘金汤匙’，眉眼含笑的张开嘴，“滚犊子。”中文。 李美静愣怔数秒，慢悠悠的回，“瘪犊子。”中文。 双目对视，同时笑开。 笑声中，坐在同一个包间的两位女士举杯，喝下同一瓶酒，不论她们各自有什么出身，在这一刻是同行之人。 同行之人自然是队友，队友当着韩沐妍的面给金敏勇回了电话，表示这事儿她不方便插手，让对方自己解决。韩沐妍就在边上笑，等她挂了电话，假模假样的问一句。 “要不要跟我赌一把，金敏勇会不会低头？” “我跟你赌，黄东赫一定会低头。” 韩沐妍撇嘴，“这有什么赌的必要？” “我个人不喜欢赌，如果要赌就一定要赢。”李美静举杯冲向她，“你呢？” 同她碰杯的韩沐妍回，“我也是。” 三个小时后，韩沐妍已经回到家洗好了澡都躺在床上了接到了李明浩的电话，很是诧异，“你一直在等我？我早回来了，都躺在床上了。” 差点以为她喝懵了，很是担心的李明浩大松一口气，“那你睡吧，改天再说。” 韩沐妍失笑，“你怎么会一直等，我没出来你就走啊。” “你一个人跑进去我怎么敢走。”李明浩也没多说，“睡吧，晚了，等你睡醒再说。” 睡醒之后的韩沐妍把黄东赫拉出了黑名单，详装是才下飞机关了飞行模式，在她刷牙时，导演的电话就打来了。 一如资本家所说，导演低头了。 “你说了算，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韩沐妍说，“美术方案可以改，但你的分成要砍一半，重新签合约，干吗？” “.....打个八折行不行？” “行。” 黄东赫：......我是不是开价又低了？ 第255章 第四十九章 电影导演和电视剧制作人首次搭档的项目因双方矛盾而全线停工的消息, 以极快的速度传到了所有消息灵通的人士耳朵里。听说了此八卦的人都不认为双方的矛盾无可调和，不然不会是停工而是直接遣散团队。 停工么, 就有复工。想复工就得让矛盾双方讲和, 想要和，就得有一方低头。 电影圈的人是默认电视剧制作人会低头的，或者可以把‘电视剧’这个限定词拿掉, 在他们那个圈子, 走到黄东赫位置的导演，不管碰到多大牌的制作人, 都得给导演低头。 与之相反的是，电视圈的所有人都认定，电影导演会低头。在这里‘电影’就是关键词了, 不过这样的关键词碰上韩社长, 也必然会低头，那是韩沐妍啊。 韩沐妍通知全组复工，距离停工也不过才过去四天，很速度的就解决了。 一直等着围观八卦后续的人就很好奇，既然和好了, 那到底是谁低头了？ 外部人士八卦只能靠瞎打听, 内部人士想要满足好奇心就可以直接问。 摆酒要跟韩社长道歉的金敏勇就直接问了，你怎么让黄东赫妥协的？ 韩沐妍装傻，“哪是他妥协是我妥协了，我多加了五十亿制作费。”说着还叹气呢, “大导演, 得哄着来。”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大导演’听说项目要凉整个人都惊慌失措的表现，那金敏勇会信，可现在他一个字都不信, “就我们两个人，又没外人在，讲什么套话，聊点实在的呗？” 很是无辜的韩沐妍表示这就是实话啊，“我确实追加了投资。” “你追加了投资，他要付出什么？”金敏勇超好奇的，制作人干掉了导演，业内奇闻啊。 制作人很给导演面子，哪怕对方不在，她也说，“黄东赫的想法是对的，片场就是要砸钱，好的美术布景就是会有好的视觉效果。是我想法太浅，太....”抿唇笑笑，“敏感。” 一点都敏感，在特殊领域堪称迟钝的金敏勇虽然还是不信，却也知道问不出来了，干脆举杯，喝酒吧。 制作人这边给导演留了面子，里子她已经到手了，合约都重新签过，给对方留点面子是应该的。 导演那边面子里子都没给自己留，主要是好奇八卦后续的人跟他关系很好，就什么都说，本来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周边版权她要占大头？”奉俊昊很惊奇，这种合约你都签？不是，“你就那么想跟韩沐妍合作？她那么好吗？” 黄东赫无限憋屈的一声长叹，“根本不是她好不好的问题，是她非常有信心，几乎是笃定我们会赚钱，还是会赚大钱，她比我都有信心！” 半懂不懂的奉骏昊皱眉，“她要是对你那么有信心，为什么还反对你改美术方案？” “预算超支了，她拒绝我是不想超支。”黄东赫对上他是真就实话实说，“这次确实是我的问题，韩沐妍放手放得太干脆，先帮我挡了所有跟创作无关的琐事，接着又是把我想合作的团队都找来，最后还不干涉我怎么安排拍摄计划。她感觉....” “脾气那么好？”奉骏昊打断。 黄东赫白眼以对，“她把我关小黑屋的时候我还给你打过电话呢，你见过哪个脾气好的制作人敢把导演锁在房间里。” 想起来这回事的奉骏昊就更好奇了，“你之前骂她骂的那么凶，我好几次都以为你要准备违约金了，结果如今你反而想跟她合作？” “她是真有信心我们能赚大钱，一点都不掺假。”黄东赫怀疑这哥没听懂，“我入行至今所有项目，哪怕是在《熔炉》爆了之后筹备第二个项目，也没人那么笃定的能告诉我，项目一定会成功。讲夸张点，不对，毫不夸张的说，韩沐妍比我老婆，我妈，我们全家都相信我会成功，你敢想象吗，她极端肯定这件事，比我自己都相信我。” 要这么说，奉骏昊就懂了，继而上下打量他，发出男人间特有的八卦，“韩沐妍该不会看上你了吧？” “.....你脑子里除了这些就没别的了吗？我是说韩沐妍对我的信任度很高，比任何人都高，比我自己都高！” 制作人对导演拥有无限的信任是什么意思？有非常多的意思。 导演本身对新项目的信任度顶天了是五五开，再大牌的导演都是如此。再大牌的导演，哪怕就是奉骏昊，在推进新项目的时候，不是面对资方吹牛逼，也不是面对媒体的采访，纯粹就是扪心自问之时，他们谁都没有信心自己手上的项目一定能成功。 电影市场充斥着极大的赌性，电影人也差不多是人均赌狗，不然他们也不会那么迷信，什么票房毒药，是电影圈的特有名词，特指某个演员运气太烂，不能用。这种迷信可以归因于，一部电影的成功本身就有非常多的玄学因素。 电影跟电视剧不同，观众不可能像看电视剧一样，哪怕前两集播出时某些点没有戳中他们，随着剧情发展，等五、六集，九、十集过后，剧情推到高|潮了，好剧就是好剧，就是可以迎来观众的欣赏。 电影的时常决定了，创作者们需要在极短的时间里讲完一个故事。只要观众没有被那一百多分钟的故事吸引，那票房就是会一败涂地。 市面上的好电影很多，但市面上更多的是让制作方亏到能从天台上跳下去的好作品。这不是什么文艺片和商业片的区别，多少大制作，大导演，大演员构建的纯商业片项目，就是卖不上价钱。 随便举个例子，星爷的《大话西游》在上映时票房惨到五千万都没到，血亏，亏得媒体都叫嚣星爷滑铁卢，破产在即。这部影片在多年后被影迷奉为经典，可在上映时，是全世界都在骂的烂片。 经年后，电影被奉为经典了，马后炮们都出来分析，为什么当年电影票房不好。有人说是环境，有人说是观众还没鉴赏能力，还有些极端人士嫌弃当年的观众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马后炮们的分析是对是错，不评价。《大话西游》确实让制作方亏了一千多万，是事实。这笔钱，很关键。 对所有的创作者们来说，作品的艺术性自然很重要，说是最重要的都没问题。但作品如果无法在商业领域得到认可，那他们的艺术生涯就会遇到波折，有些倒霉蛋甚至可能就此一蹶不振彻底退圈了。 一位比导演本人都要对作品有信心，认定项目必然能赚钱还是赚大钱的制作人，对任何导演来说，都是最棒的合作者，没有之一。 这样的制作人有非常多的优点，最直接的优点是会无条件支持导演创作。都认定能赚钱了，自然想尽善尽美，赚得更多。 黄东赫之所以脑抽想改美术方案基本就是出于，韩沐妍给他的信心太多了，多到他想要尽善尽美，都不管制作预算了。他本以为韩沐妍会支持他的，韩沐妍都认定他们会赚钱了，为什么不支持他呢？ 即便被韩沐妍拒绝了，黄东赫也从未想过要换制作人，也是因为，制作人比他都有信心，他们的项目一定会大卖。 制作人的信心是导演的底气，肆意的挥洒创作灵感而不去考虑什么市场、现实等一系列，艺术家们本就是被迫提起精力去应付的事情。 黄东赫从来没那么爽过，他连在大学交作业都没那么爽的创作过。韩沐妍的存在让他什么都不用担心，在制作人的‘羽翼’之下，他可以回归最初对创作的激情，那比磕了回□□都夸张。 他们是一个团队，团队里的伙伴永远给他正面反馈，永远有信心我们一定可以成功，谁不想跟这样的伙伴合作？ 制作人是把导演关了小黑屋，但韩沐妍从未对黄东赫的剧本挑刺。制作人从没对导演说过，此前非常多合作方都会跟黄东赫提起的，你这么搞万一观众不吃这套怎么办，本子要不要再改改？ 制作人确实驳回了黄东赫要修改美术方案的想法，但韩沐妍的出发点是你在挑衅老子的权威，而不是你花那么多钱赚得回来吗？亏了怎么办，你出吗？ 黄东赫歪在沙发上脸是冲着对面的奉骏昊，眼神却不聚焦，想起了制作人跟他大发脾气的那天，“韩沐妍是真牛逼，牛逼到就算我们预算超了，她的立场也是拍摄周期拉长会让我们少赚很多钱，而不是拍摄预算超支，如果项目赚不了钱，我们亏的钱就会更多。” “我有时候觉得她像我爸，当年我都在首尔大毕业了，随便哪都能去，什么大企业我进不去，靠公务员我都有优势。可我突发奇想说什么要去加州学电影，我自己都觉得我是异想天开。当我去跟我爸聊的时候，他却支持我，人生那么长，难得有个爱好，试试看也没什么不好，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结束回忆的黄东赫回神看向对面的同样成功了的职场前辈，“一个绝度信任你的制作人啊，你懂那是什么感觉吗？” 奉骏昊微笑回答，“韩沐妍不会想要你这个儿子的。” “.....滚蛋。” 并没有参与这场对话的韩沐妍自然也不知道导演试图认她做爹，当然她也不关心就是了。她比较关心，导演会不会再出幺蛾子，再来一次，韩沐妍绝对会把黄东赫踢出局。原作电影的剧本改编权在她手上，此前她跟网飞买的改编权，版权都在她手上，黄东赫真不守规矩，大不了重新找个作家写本子，再换个导演，也不是不能操作。 制作人随时防备导演又给她搞事，导演却异常温顺。大概是之前被打服了，也可能是导演发现，制作人不是无底线的支持他创作，相反底线还挺高的，也就老实了。 黄东赫老老实实的推进项目，除了速度依旧很慢，韩沐妍也没觉得有什么其他毛病，两位差点离婚的夫妻进入‘蜜月期’，彼此连见面的次数都少的可怜的蜜月期。 对此，黄东赫反而不习惯，制作人怎么消失了。 2017年末，《王国》正式杀青，韩沐妍在剧组的杀青宴上接到了迄今为止还没开机的《鱿鱼游戏》的导演电话。 “我们片场弄得差不多了，你不来看看效果？” 早就扛过效果图和实际成品视频的韩沐妍反问他，“你对效果不满意？” “没有啊，很满意。”黄东赫知道她什么意思，抱怨道，“我就是让你来看一看，不是又要找事。” “你满意就行。”韩沐妍懒得跟他闲聊，这位上了她的黑名单，只会合作这一次，“还有其他事吗？” 事，黄东赫没了，就是吧，“我听李应福说他们今天杀青，你要去吗？” “我已经在了。”韩沐妍等着他继续。 继续的黄东赫想翻白眼，“那不是宋景的项目吗？你为什么不关心自己的项目跑去别人的杀青宴？” “黄PD，这是我们公司的项目，还是我们公司跟网飞初次合作的项目。”韩沐妍隐约觉得不太对，“你到底想说什么？” 黄PD想说的很简单，“我让你多关心一下我们的项目啊，我们在推进同一个项目，我这个导演一多月都没见到制作人了，合理吗？你开会都不来？选演员你都不出现？” “崔莹雪不是去了吗？”韩沐妍不觉得她有必要去，“你那边有问题她都能解决，解决不了的我会去处理，你非要我过去干嘛？” 莫名感觉自己被嫌弃了的黄东赫有一丢丢委屈，“崔莹雪是崔莹雪，你是你啊。” 极端嫌弃他的韩沐妍有点不耐烦，大男人废话那么多，“说重点，你到底有什么事非得跟我见面才能讲？” 没有任何事需要制作人亲自‘降临’片场的导演怀疑道，“你该不会不想跟我见面吧？” “大哥，我很忙，我公司同时在运营五个项目，你是五个导演之一。我不可能跟在你屁股后面就盯着你，其他四个都不管。”韩沐妍撇了下嘴，“黄东赫，直接说，到底什么事？” 本以为是‘唯一’的黄东赫突然被提醒他只是五分之一，深感不妙，“你那边不是只有我是正宫吗？其他都是宋景他们在负责啊。” “什么正宫，你就是导演之一，我对所有导演都很看重，人家进度也更快，公司现在只有你还没开机，我没催你就是好的了。”韩沐妍让他别犯贱，“我肯定更关注正在拍或者已经杀青就等着后期制作完能上线的项目，他们要开始提前布局宣传了，我是商业领域的制作人，我公司的长处就是商业运营，你该不会还需要我提醒吧？” 黄东赫.....“你真不来啊？” 韩沐妍......“你到底非要我过去干嘛？” 这天是聊不下去了，这通电话也就挂了。挂了电话的韩社长重新回到杀青宴，宋景好奇是谁的电话，听她说是黄东赫，也就不问了。 李应福倒是想问来着，被宋景一个眼神的暗示，把话咽回去，换了个话题聊起宣传的方案。 等酒局结束送走了韩社长，李应福才私下问宋景，刚才什么情况，为啥不让我问黄东赫？ “没事干嘛让老板不开心。”宋部长很有下属的自觉，“我们都不会跟黄东赫再合作，你还问什么。” 眼睛都瞪大了的李应福很是惊讶，“黄东赫那么糟糕？韩社长连二次合作都不想了？为的什么啊？” “不清楚，我也是猜的。”宋景并不了解内情，崔组长一如既往的嘴紧，他也没空去打听什么八卦，纯靠察言观色的本事。 李应福听了反而更惊讶，“怎么猜出来的？” “我之前碰到黄东赫来公司找社长，待了没五分钟就走了。”宋景看他不解，告诉他，“我们家社长很讲情面，哪怕是谁到公司来求着她办事，她哪怕不会答应，也会留人聊个半小时，饭点还会请人吃饭呢，那是非必要不与人为敌的人。” “就这？”李应福没听懂，“说不定就是事情聊完了就走了呢？” 宋景摇头表示不会，“中午，饭点，他人都到公司了，社长却连饭都没留，对他肯定是没好感，不然不会连表面功夫都不做。” 半信半疑的李应福讲，“太武断了吧，项目还在筹备，我很忙的情况下，去找社长也是聊完就走啊。” “所以我说我是猜的，你信不信我随便啊。”宋景没让他非得信。 不管信不信，李应福都决定，“那我还是离他远点吧，他还约我喝酒呢，说庆祝我杀青，我找个理由推了。” “你哪有时间喝酒，剪辑不做啦。”宋景帮他找理由，“他那边进度慢得要死，有时间喝酒才有问题。” 这次李应福点头了，非常认同，“他们的进度怎么能慢到一年了都还没开机，我要是韩社长我也会发飙。”电视剧拍成这样也是业内独一份了。 一年了，一年过去了，2018年都到了，《鱿鱼游戏》才开始在圈内海选演员。主要角色中有一个女性角色，选角导演推荐的人黄东赫都不满意，跟制作人抱怨，制作人就说，那就海选。 2018年2月，韩社长精心筹备了一年的大项目海选演员的消息是业内的大新闻之一。在此条新闻中，导演是名导自然也很重要，但韩社长精雕细琢的项目明显是更重要的信息。 是的，《鱿鱼游戏》被制作人宣传为，她精雕细琢的项目。之所以进度那么慢，既不是导演拖沓，也不是导演和制作人有过什么分歧，就是韩社长对这个项目很看重，才会精益求精，事无巨细都要照顾到，所以进度放缓。 这番宣传让业内对此项目很是期待，这番宣传也让演员圈默认项目是块大饼。而主攻商业运营的制作人借着‘大饼’的名头，对外放了一堆假消息，遛了一堆知名演员，不五时放个消息出去说谁谁谁可能会参与，搞得粉丝跟着激动，我们家偶像要吃到大饼了？ 激动的粉丝们是为项目免费炒热度的工具人，制作方隐于幕后，就安安稳稳的海选走流程。 韩沐妍没有参与选演员的流程，黄东赫几次给她打电话，她都说没空。主演李正宰都签约了，演员向主要的宣传点也在这位身上，制作人对导演选什么其他演员毫不关心，只吩咐崔莹雪做好背调，别选了什么乌七八糟的人进来也就行了。 2018年3月，韩沐妍所有的工作重点都放在即将上线的《王国》上。 所有宣传一次性铺开，务必让大街小巷都充斥着这部剧要上线的消息，同时跟网飞联动，这部剧是网飞在韩国开出的第一枪，宣传费用上自然是双方都要出力的。韩社长从来不会让人占她便宜，网飞还是发行方呢，我们只是制作方，发行方才是应该负责宣传的。 发行方花了大价钱宣传，真就是土大款。 金敏勇在这方面是全权配合韩沐妍，整个宣传方案都是韩沐妍做的，他只负责掏钱，砸出去的钱之多，都快超过制作费了。 四月十二日，距离《王国》正式上线还有两天。 一个多月天天都能看到《王国》宣传的黄东赫没忍住，又给制作人打电话，他们的宣传费是不是太多了？我怎么觉得，他们宣传费好像都比我们的制作费要多？制作人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我们的项目才是亲生的，《王国》是后来的，关注一下自家孩子的成长！ “你选个演员折腾了快两个月，居然还好意思跟我聊《王国》的宣传？”韩沐妍都想笑，“我们聊宣传有什么意义，你有作品给我宣传吗？” 黄东赫心虚一秒，试图转移话题，“后天我们就开机了，《王国》上线当天我们就开机，开机拜神你该不会也不来吧？” “崔莹雪会去。”韩沐妍最近被他骚扰的很烦，关键是她最近很忙，就更烦了，“后天我要去网飞。” “一天都在那？”黄东赫嘟囔，“拜神就那么一会儿，你不来？” 韩沐妍深呼吸，“行，我会去，还有别的事吗？” 瞬间就笑了的黄东赫说，“没事了，你忙吧~” 后天转瞬就变成了今天，今天当韩社长出现在《鱿鱼游戏》的片场时，心情很不错，是谁都能看出来的不错。 远远看到她的黄东赫快步迎上去，走进了也看见她笑容满面的脸，也挺开心的，“我们片场比原先的好吧~” 刚从大门进来的韩沐妍含笑点头，“很不错。” 制作人心情好，导演心情更好，老板们心情都好，底下人自然就也跟着一起开心。拜神很顺利，开机第一个镜头也顺利，按规矩呢，晚上是要一起聚餐的，开机第一天么。 不过制作人还有事需要先走，导演也没多说什么，今天都挺开心的，他也就很满意，没有纠缠。 等送走了制作人回去的路上，摄像导演随口问崔莹雪，韩社长今天心情怎么那么好？ “《王国》爆了。”崔莹雪也是随口说，“上线不到两个小时，点击就破了八百万，网飞那边实时增长的订阅人数也破了九十万，他们会员是要收钱的你们只知道吧，这就算是大爆。” 摄像导演很惊讶，“那么夸张？” “也不算很夸张，社长预计的数字跟这个差不多，我们前期砸那么多钱去宣传呢。”崔莹雪讲起来满是对老板的崇拜，“宋部长之前还担心来着，怕宣传费消耗太多会影响收益，老板找网飞出钱，我们算得上空手套白狼。大爆，全员发奖金，公司上下今天的心情都不错。” 黄东赫笑不出来了，“这么好的成绩媒体这么没爆？” “零星有报道，大面积没有。社长压着，想要过千万或者数千万再一次性大笔宣传，那样更震撼。”崔莹雪无限支持老板的想法，“金敏勇之前还不乐意呢，今早都乐成傻子了，还扑过去抱我们社长，幸好我拦住了，那家伙跟熊一样，还扑上来。” 熊一样的金敏勇看到韩社长就像看到了蜂蜜，一天内连打十四通电话跟韩沐妍叫，续订续订续订续订，比复读机成精还夸张。 韩沐妍却不松口，现在聊续订你才能开出多少钱，让子弹飞一会儿。 《王国》这颗子弹以破空之势杀入韩国流媒体市场，短短一个礼拜不到，让网飞在韩国增长了近七百万的会员数。同一时间，韩沐妍再度登顶业内霸主的地位，电视剧领域，韩社长的金字招牌愈发闪耀。 媒体大肆报道海外资本再次入侵国土，热搜几乎被《王国》霸占了，关于流媒体和大台的争端也初见端倪。 这场风暴，韩沐妍是站在暴风眼最中心的人。 网飞抢先对媒体喊出，他们已经续订了《王国》的第二季。事实上，《王国》的制作团队确实也重新组建，剧本早就完本，作家在第一季上线前就已经写完了第二季剧本，因为韩社长让她写。 剧本都有了，团队都是老团队，除了演员的一些替换之外，项目基本就是随时可以开机。而韩社长却始终没松口，第二季要以什么价格，卖给谁。 首选当然是网飞，可是价格么..... “坐地起价不好吧？”金敏勇沉下脸，“根据合约，我们有优先权。” 韩沐妍笑眯眯的回，“我又不是要卖给别人，没有违反合约啊。何况坐地起价当然不合适，可我发现我卖低了，你不得涨点钱？” 韩社长想涨价，她此前开公司是随便玩玩，合约签的也随意。如今要发展事业，那就得好好干事业啊。 之前《王国》能有什么成绩，不管韩沐妍有多少信心，金敏勇的信心不足，她如果狮子大开口，这笔买卖很可能会黄。现在不一样了，她都证明了项目的价值，她的价值，价格自然水涨船高，商业市场，不都是这样么。 商人在给自己的商业堡垒添砖加瓦，不止跟发行方开价，还跟金主开价呢。 “网飞想要入股？”李美静沉吟片刻，“你想答应？”她不同意。 就是知道她不会同意才来编瞎话的韩沐妍说，“我还在考虑，没想好，来问问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是你得想想，之前圆点的人入股【On Air】后，你可是离开了公司。虽说这里面我们也插了手，可最终让你出局的可不是我，我始终是支持你运营公司。”李美静让她考虑清楚，“哪怕不谈这点，如果网飞入股，【hliday】就跟网飞绑定了，之后我们想通别的流媒体平台合作就很困难，这本身对我们也没好处。” 李美静看她不说话，详装随意的问一句，“《王国》给网飞赚了多少钱，让他们第一次跟你合作，就想要买你的公司？”或者应该说，买下你这个人。 首次同韩社长合作的合作方，并没有脑袋一热就要买人或者买公司，但是韩沐妍说，“详细数字我也不知道，金敏勇含含糊糊的讲过，应该是过亿了。” “一亿美金？” “对。” 这个数字让李美静都楞了一下，借着从茶几上拿烟盒的姿势脑袋飞速运转，等烟含在唇边时，边点烟边冲妹妹笑，“你有没有兴趣尝试一下制作电影？” 同样愣住的韩沐妍不知道她什么意思，突然之间说什么电影？ “同电视剧相比，肯定是电影的市场更大，以你的运营能力专注电视剧有些屈才。”李美静半真半假的提议，“【hliday】也不用非得局限在电视剧制作，完全可以尝试电影么，你还年轻，多一些领域的尝试，对你也没坏处。” 韩沐妍听完就笑了，“看来一亿美金是很大的数字。” “装什么傻啊。”李美静虚点她，“国内电影票房的排行榜，你就算进不了前十，前五十总进得去，你说这个数字大不大？” 很实在的电视剧制作人自我认知清晰，“这次是借了网飞的势，他们光是在韩国的宣传就有百多亿，这钱都够再拍一部《王国》了，网站本身又在强推这部作品，很多海外观众都是被网站推荐才吸引进来的。那钱是人家该赚的，不是我的本事。” 李美静却说她谦虚了，“据我所知国内所有的宣传方案都是你定的，相当于至少前七天的爆发性增长，都来源你的宣传，你的宣传和你制作的剧，让网飞一举打开了韩国市场乃至于亚洲市场。不然，首次合作，他们怎么会就想给你投钱呢。” 她要这么说的话，韩沐妍就不回了，反而是微微垂头，好似有些羞涩呢，被夸了么~ 金主姐姐笑看羞涩的小姑娘，重新把话题绕回来，“你有兴趣尝试电影吗？” “暂时没那个打算，我还是胆子小，不懂的东西不敢轻易碰。”胆小的韩社长也把话题绕回来，“你不想我接受网飞的投资？” 李美静眉头微挑，“你想？” “只是觉得没坏处。”韩沐妍好似完全不考虑金主的立场，也可能是很诚实，所以说，“我们的目的既然是上市圈钱，自然是越快越好，那网飞入局可以快速拉高公司估值，他们手上也有钱，可以让我高速的扩张公司，到时候账面数字会很好看。” 垂下眼睑抽烟的李美静有些不屑，小姑娘眼皮子太浅，光想着什么上市圈钱，上市有什么了不起的，真正想成为霸王龙得控制整个市场。 低头给自己点烟的韩沐妍藏起的是眼底的笑意，贪婪成性的资本偶尔也会一叶障目。谁在乎上不上市啊，爸爸只在乎能搞到多少钱。你们这帮人给我演示了一波不上市的公司社长也能赚大钱，我还在乎上市干什么。 “如果只想账面数字好看，我可以追加投资。”资本并不好忽悠，李美静抬眼笑看她，“不过我追加投资，你手上的账目会被稀释，你愿意？” 韩沐妍眉头微皱，“这就是我犹豫要不要答应网飞那边的原因，我怕弄到最后，【hliday】会跟【On Air】一样变成资本的玩具，如果我要规避这个可能，就必须保证绝对的控股权。”这次爸爸绝对会好好维持咸鱼的日常，再也不会又被拽回来营业了！ 眼眸微闪的李美静说，“那你考虑一下吧，我这边的态度你也都知道，比起网飞，我相信你会更愿意跟我合作。” “那是当然。”韩沐妍点头，“自然是跟您合作最保险。” 话已至此，韩沐妍就告辞了，她就是来玩个套路，没打算一次成功。 被套路的李美静还是很精的，在韩沐妍走后给金敏勇打了个电话，旁敲侧击的问，网飞是否有意入股韩国制作公司，用的方法是，如果网飞有意投资，不如考虑一下CJ，他们才是合则两利。 起初还真以为李美静缺钱了的金敏勇差点就被忽悠了，可当对方好似只是好奇《王国》赚了多少时，迅速警觉，这女人该不会是想让他接盘绿蛇？绿蛇今年的营收可不好看，准确的说自大陆资本撤出，韩国制作公司这两年都有些萎靡不振。 “我们对小公司更有兴趣。”金敏勇反向套路回去，“如果有控股计划，韩沐妍的【hliday】会是第一候选。”你别盯着我的钱包了，先看好你的钱包吧。 李美静扬眉一笑，“韩沐妍在这事儿上可是栽过跟头的，比起你们，她更信任国内资本。”你想跟我抢人？做梦！ 作为被抢的人，韩沐妍估摸着，最迟两年，她可以再度达成新一轮的财富自由。 从财阀身上薅羊毛，想想都爽~ 我果然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打土豪，分田地！ 第256章 第五十章 距离红色资本潮水般退出韩国市场快两年了, 萎靡不振的可不只是电视剧市场，整个韩娱圈，都有点萧瑟。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彼时大陆的商人们挥舞着红色钞票在韩国娱乐圈攻城略地, 可不是只针对电视剧, 所有娱乐产业，大到电影制作公司, 小到艺人经纪公司, 哪里没有他们的身影。他们说走就走，真就是挥一挥衣袖不管邻居的死活, 邻居久久无法适应。 突然, 全世界都没钱了。 海外资本未入场之前, SBS在亏，MBC在亏，连CJ的营收也没那么亮眼。土豪入场，满世界撒钱, SBS转亏为盈，MBC同上，CJ股票大涨, NEW基本就是被大陆资本生推上市, 各家艺人经纪公司更不用谈, 谁家没多几个大老板的入股。 股东很突然就不给钱了，资金不是冻结就是抽离，相关产业自然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举例说明，一年半前，2016年上半年，绿蛇并购【On Air】这是业内的大新闻。新闻所产生的附带效应是绿蛇股票大涨, 增发股票，相关股东赚得盆满钵满。彼时绿蛇频繁对圈外发消息，今天公布他们下半年的大企划，明天说他们要砸多少多少钱要创造一部跨时代的作品，总之都是海吹，冲高股价么。 当时毫不夸张的说，绿蛇恨不得把业内第一制作公司的名头刻在他们的招牌上。什么三大之一，人家才不屑三大呢，要做就做霸主，老子是唯一的王，你们都得给我跪下！ 彼时韩社长还着实被周围的亲朋好友可怜了一波，不少人唏嘘韩社长也倒在了资本的屠刀之下，多可怜啊~ 没过多久，八月有了预兆，九月彻底定下‘禁止’跳跃，绿蛇股价大跳水不说，这时候他们的新闻稿发的都是，让股民们放心，我们还坚持的住。 那段日子，坚持不住的娱乐公司可就太多了，绿蛇都只是其中之一而已，不算多特别。 一年半过去了，这都已经2018年了，虽然春天都来了，可惜市场距离复苏明显还得再等等。 市场上没钱啊，没钱怎么弄大项目？没有好项目又怎么赚钱？赚不到就是又没钱搞项目，完蛋，死循环。 这一年半韩娱圈是真萎靡，所有电视台和制作公司出品的剧，收视率突破十五的都屈指可数，惨到无极限。 一年半过去了，2018年了，春天都来了，沉寂了一年半的韩社长为整个市场打了一剂强心针，告知大众，我们还能再奋斗一波的强心针！ 这一针的边际效用是非常强大的，远不止是发行方网飞和制作方韩社长赚钱了，围绕一部爆款剧所产生的周边赢利点远超外行人的想象。 就说最小的一个点，《王国》的男主爆了，大爆。男艺人成为各大品牌商的新宠，代言商品的广告占据大街小巷的电子屏，八卦媒体有新闻了，商家的商品有人买了，就连广告公司都跟着赚钱。 男艺人的经纪公司更是大开香槟庆祝，自家又多了一颗摇钱树，树上长得可都是金元宝。 “孙锡久的命是真好。”张英勋怎么想怎么嫉妒，这种好事儿为什么他们赶不上，还冲艺人抱怨，“你怎么就这个时候服兵役了呢。” 兵役中的艺人下了班被社长拖出来喝酒，还以为他有什么天大的事，就这？ “不是孙锡久也不会是我，角色跟我不贴脸，李应福不会点头用我的。”李明浩让社长想开点，有些钱我们本来就赚不到。 张英勋想不开，“但他命也太好了，又是富二代，又是一炮而红，之前根本就是个小透明，一部片子直接封神，运气怎么能好成那样！”话语里满满都是嫉妒，“谁管李应福会不会点头，我们跟韩社长关系多好啊，韩社长点头就行，启用新人绝对是韩社长点头，李应福没那个胆子！” 这话要是给李应福听到会当场呸经纪公司社长一脸，启用新人他又不是没干过，说谁怂呢！ 按照新人的标准，孙锡久其实不算，哥们更多属于不出名的跑龙套。算起来这位2014年才出道，《王国》拍摄时他确实才出道两年算是新人的范畴，不过这位新人是比较特别的存在。 无名期的艺人无人关注，一旦艺人出了名，满世界的媒体都会把艺人的履历扒干净不说，启用新人的制作方还在幕后推波助澜借此宣传项目，孙锡久的过往就真的无人不知了。 这位的人生履历本身就够精彩，标准的富二代出身，却没有走普通富二代的寻常路。初中赴美留学因喜欢画画考入了名校，学着学着学成了青春期，对人生开始迷茫，先跑去电影系旁听梦想成为制作人，中途又再度觉得迷茫回归服兵役。 孙锡久的兵役期那可就太有意思了，这位跑去了伊拉克，正经去维和。兵役结束回国继承家业，按说此后就是安安稳稳的富二代人生了，哥们又改了想法，一头闯进了话剧领域，登台成为了话剧演员。 中途又转念杀入了电影圈，不单纯是冲着当电影演员去的，这位的出道作，他还兼任艺术总监呢。出道没两年，就进入了美剧的市场，参加了《超感猎杀》2的拍摄，虽然角色戏份没有重要到主角的程度，但对韩国演员来说能参与美剧的拍摄就是黄金履历。 新人的履历确实够精彩，但不足以打动韩沐妍，在金敏勇推荐这位的时候，韩社长起初是不耐烦的。 韩社长很不耐烦发行方屁事太多，但金敏勇始终维持着我没有恶意纯粹想帮忙的心态。在原定男主因劣迹过往被替换后，制作组重新开始寻找男主角时，金敏勇以我知道有个人不错，你可以让他试试看的说法，把孙锡久推荐给了韩沐妍。 那时韩沐妍根本没搭理金敏勇，只随口应了一句就转开了话题。金敏勇那边没消息了，事儿本该是黄了的，谁知演员本人凭借自身庞大的人脉网去找宋景自荐了。 宋景看在对方推荐人的份上，带他去见了李应福，导演被演员递交的厚厚一叠人物小传所打动，但确实犹豫，启用新人会不会有点危险？ “你同意，作家也同意，我就去问社长。”宋景表示，“要是你这边都过不了，我就没必要带他去见社长了。” 导演和作家都觉得问题不大，就看社长答不答应。 韩沐妍见到孙锡久时，早就忘了金敏勇推荐过这人的事，她判断是否选用某个演员也不是冲着演技如何去的，这方面有导演把控，导演选了个新人，宋景也愿意用，社长就好奇，新人什么来头？ “SBD（老牌演员经纪公司）力推的新人。”宋景看社长不满意，补充道，“他过往的经历很有意思，比一般的当红艺人都有宣传点。” 韩社长扬眉，示意对方接着说。宋部长详细描述了新人的履历，结束语是，那是个聪明人，宣传期的配合度一定高，以及本人看起来，黄和毒，应该都不沾。 跟艺人初次见面的韩社长不能确定对方是否涉|黄，但基本能判断这位沾|毒的概率不大，身材非常好，精神面貌也好，瘾君子没这么好的状态。 准备了很多发言要去见韩社长的孙锡久，事实上只跟韩社长匆匆见了一面，从他迈入办公室到他出去都没超过五分钟，主要发言的还是带他进去的宋部长，以及他的经纪人。 韩社长只问了艺人一个问题，“都能继承家业成为公司理事的人来当演员，是爱好还是玩票？” 到现在都是家里公司挂名理事的孙锡久笑笑，“爱好，我喜欢表演。” 韩沐妍也笑笑，不是来玩票的就行，转向宋景，“准备合约吧。” 此话一出，宋部长和经纪人都笑了，孙锡久反而有些惊讶，随后抿唇也笑起来，这位韩社长比传言中更有意思呢。 传言中的韩社长有很多标签，什么白手起家，赌狗本狗，做事以打破规矩为自身的规矩，以及眼光毒辣。 前面几条不谈，单说眼光，韩社长在圈内捧出了不少超一线的明星，不单指艺人，还有作家、导演，只是艺人更为大众所知。比如李钟硕，比如李明浩，他们都是在跟韩社长合作后身价暴涨的存在。 传言太多，传言中，这位不太好相处，根据传言来接触韩社长的孙锡久，见到了人就知道传言有误。这位不是好不好相处的问题，她单纯就是个商人而已，一切人在她眼里都有价码。 刚签署合约的艺人身价堪称廉价，廉价的艺人进组后只见过韩社长一次，剧组杀青宴上见到的。见到了也只是碰了杯酒，客套两句，没有过多接触。 直到项目制作完后期准备上线开始铺宣传，孙锡久才真正能跟韩社长坐下来聊，聊他过往的履历里，有多少可以作为宣传卖点的存在，还要他提供那些经历里的照片，以及比起询问更多像是通知的告诉他。 “你过往的经历会被一点点放出去，剧方炒热度必然要给你创造一些争议点。比如你家里很有钱，相较于普通人更有时间和精力去追寻你的梦想。这个点往好了宣传就是你的人生比普通人精彩，往坏了去引导，就是富家子弟强占了社会资源，必然有人仇富，不然为什么你兵役就能去伊拉克，为什么别人兵役就得苦哈哈的在国内蹲着。” “维和什么的说得好听跟度假差不多啊，那边又不需要你们真打仗，你们的补给也比在韩国好。”韩沐妍让艺人准备好，“这些攻击一定会有，我说得已经算很委婉的，你最好提前准备好应付方案，闭上眼堵上耳朵，承受不了就不听也不看，有问题吗？” 认真说起来这才是第三次跟这位见面的孙锡久有问题，“难道我说不的话，宣传方案会改吗？” 韩沐妍微笑，看向经纪人，“你们签约的条款，你没跟艺人解释吗？”无条件配合宣传，不看合同就签了？ 经纪人讪笑，不知道怎么回。艺人笑得倒是挺自然的，“开个玩笑，我肯定配合宣传，只是别牵连家人，这没问题吧？” 直接点头的韩沐妍表示，“放心，对你和你的家人都没坏处。” 整个宣传期艺人经历了多少争议、夸赞、谩骂，都不赘述了，反正结论就是，孙锡久和他的家人都没有受到任何实际损失。相反，孙锡久他们家公司还免费得到一波宣传呢，家里挺开心的。 《王国》爆了，所有人都开心。《王国》的爆炸性成功带来的花团锦簇的世界，让孙锡久很不适应。 媒体如今一水儿的在夸他，他是圈内知名的幸运星，韩社长挖掘出来的超新星。新星闪耀的程度，让孙锡久身价暴涨，代言费直冲一线小生的暴涨，大笔大笔的金钱，众星拱月的生活，让孙锡久对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很不适应。 “不适应什么？”韩沐妍叼着烟笑，“富二代还会不适应有钱的生活？” 翻动着烤肉的孙锡久也在笑，笑着讲，“我跟你了解的富二代可能不一样。” 两人在烤肉店吃饭，韩沐妍约的孙锡久，聊新一季《王国》的拍摄。韩社长是以新人的价格提前签下目前已经是超新星的孙锡久，一共三季的合约。此前对方是新人，签约是他们捡漏，如今这位爆了，虽说概率很低，但韩沐妍也得防着新人爆火后人就飘了，会给她出幺蛾子。 所以韩社长得跟爆红的演员见一面，提醒对方别玩得太花，尤其注意别被媒体拍到，否则我的项目出问题，违约金我能让你赔到吐血。不过对方火了么，话当然不能说得那么直白，韩社长是以过来人的身份，打着为你好的旗号，让新人悠着点，往长远看别只顾着当下的一时之利。 韩社长作为过来人的劝解，让艺人忍不住跟她讲起，爆火后的生活太迷幻了，他适应不了。 韩沐妍听了就笑，“你以为我了解的富二代应该是什么样？” 拿着烤肉夹夹肉给她的孙锡久抬眼望过去，“我早就想说了，其实我是富三代，我爷爷有钱，接着是我爸，再来才是我。” “这有什么区别？”韩沐妍乐了，“你们家比我想象中有钱的意思吗？” “我们家应该你差不多有钱。”孙锡久还是了解过的，“你比我想象中有钱才是真的，在绿蛇股票波动前提前清仓套现离场，好手段啊。” 拿筷子吃肉的韩沐妍垂眉笑笑，没有准备跟他聊这个。孙锡久也没打算聊什么股票，更多是想讲，他对自己的期待是演员，可现在好像大家更把他当明星，公司也有意这么发展，弄得他有点烦躁。 韩沐妍安静的听着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个艺术家的艺人讲述，人生追求和商业市场无法融合的烦恼。虽然她不是很懂，大家也没见过几次，对方为什么就能跟她敞开心扉了，不过多个朋友也没损失，就听着呗。 听着听着，一顿饭吃到了尾声，讲述苦恼的艺术家也已经有了解决苦恼的方法。 “诚实的说我也很享受被人追捧的感觉，但那会消耗我对自我的认知。”孙锡久已经想好了，“我还是想走老一辈的路线，除了作品的宣传期，不出现在大众面前，你觉得怎么样？” 韩沐妍觉得，“你想我在第二季宣传的时候，收着点？”原来扯了半天，落点在这？ 孙锡久坦然的点头，“我知道我应该无条件配合宣传，只是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比起过度宣传我，还是宣传剧本身比较好。” “你知道的太少了朋友。”韩沐妍笑道，“第二季的宣传本来就不会放在你身上，剧已经火了，有了基本盘，观众对第二季本来就有期待度，我还宣传你做什么，自然是宣传剧。” 微愣一瞬的孙锡久迟疑道，“你的意思是？”我自作多情了？ “完全陌生的剧需要给观众提供兴奋点，才能吸引他们点开第一集。现在一季都播完了，第二季宣传大面积铺开时本来就不会把重点放在演员身上，而是要吸引老观众回来和新观众去看第一季，演员的存在没那么重要。”韩沐妍表示，哥们你想太多，没你的事。 韩沐妍看他呆住，笑出声来，“你不是海外派么，美国留学回来的不会没看过美剧吧。韩剧的季播制度是新出现没错，美剧都是季播制啊。那边一季换几个演员很常见，主演换了的都不是没有过，所以我才来提醒你小心，别让我得费劲换了你，那才是麻烦。” 被噎住的孙锡久笑叹一声，“还真是我自作多情了是吧？” “是啊~”韩沐妍乐，“快点适应新世界吧当红小生，演员再大牌，制作人也是王，我说了算。” 当红小生囧了一下，“我是老生，比你还大两岁呢。” “行~大我两岁的哥哥，走吧~” 被一声‘哥哥’叫愣住的孙锡久尴尬的摸了摸鼻尖，那就走吧。 时间快速向前推进，当韩沐妍跟网飞签订了续订《王国》第二季的新合约时，《王国》再度开机，整个市场也跟着动起来了。 同步推荐五个项目的《hliday》在六月有一部新剧对外找卖家。一直盯着这边动向的金敏勇，收到风后第一时间给韩沐妍打电话，他之前就一直跟韩沐妍说要买，对方始终不松口，说什么还没制作完到时候再说。 时候已经到了，我也是第一个找上门的，绝对也是报价最高的，肯定是跟我合作吧？ “你既不是第一个找上门的也不是报价最高的。”韩沐妍表示他想得也太美了，“你这次可是慢了别人很多步。” 金敏勇才不信，“不可能，我就算不是第一个找你的，报价也肯定是我最高，还有谁能开出比我高的价码？迪士尼？”老对手！ “光惦记迪士尼？”韩沐妍让他再猜猜，除了老对手之外还有新对手么。 脑子转得飞快的金敏勇沉下脸，“你现在给我搞本土排外？Wavve？”那是韩国本土市场占有率最高的流媒体平台。 韩沐妍让他再猜，“他们确实开价比你高，但不是最高的。” “不是Wavve？”金敏勇疑惑了，还有谁？总不能是，“Apple TV？”韩裔美国人默认，韩国没有能打的敌人。 “傻了吧，不是~”韩沐妍笑得可开心了，赚钱了呢，“TVING，没想到吧~”绝对的韩国本土流媒体大厂，背后有个大靠山的新兴玩家。 确实傻眼的金敏勇表情一下就变了，“你跟CJ捆绑那么深？你想清楚，李美静只是给你注资，不是买了你公司，我们在商言商啊，他们能出多少钱？怎么可能比我多？” TVING，CJ控股的流媒体公司，内部版权库非常丰富，尤其是韩剧、韩影相关，比如TVN所拥有的版权全部独家提供给TVING。这家公司是CJ的战略布局，他们是想成为真正世界级霸王龙的。换句话说，目前的韩国流媒体市场，TVING跟网飞也是直接竞争对手。 金敏勇很肯定TVING不可能出比他更高的价，双方根本不是一个层级的玩家，对方目前在韩国市场也只是排在前三而已，他们已经是世界级的了。双方的市场占有率差距之大，如果TVING出了比他更高的价买韩沐妍的剧，极大的可能就是赔本赚吆喝，他更相信是韩沐妍被李美静忽悠了。 “我知道你之前被海外资本坑过对此有顾虑，我完全可以理解。可我们合作到现在没有任何矛盾吧，谈生意就只聊钱，别聊人情啊。再者说，你跟李美静有什么人情，她不是也坑过你么，你之前的公司被收购可是她和大陆资本联手干的，她现在给你的公司注资也是在商言商，就是图钱。” 生怕韩沐妍被哄骗的金敏勇苦口婆心的给她分析，“你不要以为李美静给你注资就是雪中送炭，压根没有这回事，你也太看轻自己了。【On Air】是你一手创办的，即便它被并入绿蛇，也不能影响你的功劳。你在整个亚洲市场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你再度创业还是做老本行，都已经有成功的例子了，愿意给你投资跟着赚一笔的资方不要太多，李美静才是捡漏，她是乘火打劫！” “你们真没有交情，她对你也没有任何恩义，你千万不要被什么乱七八糟的恩情裹挟了。韩沐妍，听我的，实在点，韩国人就会在背后玩阴招，你相信我，我们只谈钱，钱才是能落在你手上最实在的，恩情都是哄傻子的鬼话！” 韩沐妍也觉得‘鬼佬’挺能扯的，慢吞吞的开口，“虽然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TVING报价三七，他们三。” “......不可能！那他们还赚什么？！” “赔本赚吆喝啊~” 电话那头突然没声了，韩沐妍还以为掉线了呢，拿开手机看了眼正准备再往耳边放，听筒里传来超长一段英语脏话输出，她就把手机放在桌上了，开扩音，等他骂完，自己则是捏着腮帮子憋笑。 必须要说，在TVING开出报价时，韩沐妍是掐着大腿才没当场喊出一句，天命果然在我！ 早年，红色资本入侵，韩沐妍豪赌一场就是赌天命在我，她赌赢了。这一回她压根没打算赌，走得路可稳了，到现在为止公司都没有跟银行有任何借款，账面上的数字完全够。当初银行的人知道她创业，还专门打电话过来忽悠她借钱呢。 可谁能想到，红色资本退场，财阀们又入场了。 早前说过网飞进入韩国已经有几年了，早前大家都在观望，没指着跟他掐，到底是强龙，地头蛇也有点顾虑。万万没想到啊，时也命也，《王国》爆了，网飞在韩国市场占有率飞涨，已经逼近三百万会员数，如果加上同时开拓的亚洲市场那就是超过五百万的数字。 这个数字是目前本土流媒体市场占有率第一的Wavve都没做到的，他们才两百万，好好的第一突然就变成了第二。而此前只属于前三的TVING眼瞅着就沦落到第四了，连个前三都进不去了。 鳄鱼们在泥潭中打架，他们互相撕咬，随便怎么咬，理论上都跟站在玻璃窗后观战的韩沐妍没有任何关系。 但《王国》爆了。《王国》爆了的一个月后，热度最旺的时候，韩沐妍在市场上寻找新剧的买家，这股东风一起，涌上来的买家不要太多！ 强调一遍，娱乐圈是赢家通吃的市场。再强调一遍，穿越后的韩沐妍入行至今从未有败绩，只要是她推进的项目，包含她公司推进的项目，从没有一部亏本，连打平营收不赚不亏的项目都没出现过。两者唯一的区别也就是，韩社长亲自运营的都是大爆，公司运营的就只是热门电视剧。 以上两点，让TVING开出了赔本赚吆喝的价码。资本强占市场最不怕的就是砸钱，他们怕的是砸钱砸不出来效果，一旦强占了市场，此后就是赢家通吃。 韩沐妍能肯定，TVING能开出这个价码必然有李美静点头，但后者从未因此事联系过她。金主姐姐的玩法很大气，大有你们都是我的弟弟妹妹，咱们虽然是一家人，但亲兄弟明算账，韩沐妍是否愿意点头跟TVING合作，她不干涉。 极端想干涉的是金敏勇，网飞在韩国开出的第一枪打得那么漂亮，他如果后继无力，原先来自总部的赞赏都会变成质疑。他绝对不可能让韩沐妍在此时把新项目卖给TVING，李美静做梦去吧！ “我要看成品。”片商需要估算商品的价值。 制作方欢迎之至，“来吧。”片源不能外流，想看只能来公司。 【hliday】即将推向市场的第二部电视剧，跟前作《王国》完全是两个题材，毫不相干的两个题材。新作名为《少年法庭》，作品围绕着未成成年犯罪展开，集中探讨未成年保护法，到底是在保护青少年，还是在助长少年人的恶，最极端，最残忍，也最天真的恶。 这部剧不能完全以商业片去分类，拍摄手法和故事推进的方式是商业片的角度，层层递进，绝对能吸引观众。但把它分类到人文题材吧，探讨社会制度，人性之恶什么的，不是不可以，却又不是枯燥到完全**律对社会的影响的那种作品。 不论如何分类，这都是部好作品。不论作品好不好，这部剧.... “这太韩国了。”金敏勇看完了剧，承认这是部好剧，就是文化壁垒太强。 韩沐妍也没否认，“所有事件都是围绕着韩国法律的限制展开，必然会很韩国。”挑货的才是卖货人，她不介意对方挑，“不过，哪国都有未成年保护法，哪国的影视作品都在宣扬孩子的纯真，这部剧确实剑走偏锋，但这部剧的受众绝对不可能只限于韩国。” “别的不谈，光是亚洲，青少年犯罪率就在直线上升，世界范围内更是。未成年犯罪是很特殊的影视题材，我们都曾年少，我们都见识过少年时身边的同伴有多少根本不配做人。难道就没人会好奇，少年犯这个群体所发生的事吗？要知道监狱题材都能出大爆的剧呢。” 挑货的片场也没光挑刺，金敏勇知道她什么意思，“《女子监狱》（网飞出品美剧）确实有亮眼的成绩，你这部剧在韩国也会引发很高的讨论度，可我们谈论的不止是韩国，这部剧太韩国了，限制太多，我们要的是整个亚洲，乃至于吸引欧美的观众，你这个，吸引度不高，我都不关心韩国的法律，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韩国确实同你没关系。”韩沐妍笑看拿着美国护照的商人，“但孩子你一定会关心，你也有孩子，你的孩子也可能.....” 金敏勇瞪她，在她收声后才讲，“我的孩子绝不可能牵扯进这种事。” “那就说别人的孩子。”韩沐妍换个方向，“有孩子的父母，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年们，他们很难不被这部剧吸引。文化壁垒确实客观存在。可即便是普通观众也会好奇他们不了解的世界，好奇心从不会被文化不同所阻挡，孩子们的世界，所有文化都不会对此一无所知。” “看电视剧看的又不是文化，纯爱剧拍的难道是真实的情侣吗？观众们不在乎那些，他们在乎的是剧够不够刺激，能不能让他们从琐碎的日常中抽离出来，他们在乎剧作的新奇，剧作所展现出来的故事够不够嗨，够不够爽，够不够吸引他们。” 韩沐妍对此很有信心，“《少年法庭》绝对是一部能大爆的作品。至少在韩国，我能保证，它的讨论度会远高于《王国》。” “你拿什么保证？” “对赌协议，签不签？” 一个白眼翻出来的金敏勇让她正常一点，“你做生意为什么成天想着赌啊？” “我要是老老实实做生意还给你看剧干嘛？”韩沐妍让他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正经做生意，我现在已经跟TVING签约了，你能开出比他们更高的价码？” 金敏勇还真开不出，那是底价了，公司可以不赚，就为了卖吆喝，可碰上赔本也要卖吆喝的，就很烦躁，“对赌协议你想怎么签？” 笑眯眯把桌上早就准备好的协议推过去的韩沐妍让他自己看，金敏勇看过后，以一句脏话开头，中间夹杂‘我会去跟总部沟通’再以一串脏话结尾。 不管怎么说吧，《少年法庭》卖给了网飞，李美静的电话就打到了韩沐妍的手机上。 妹妹，要不要喝一杯？ 开开心心跑去喝酒的韩沐妍见到李美静也没有遮掩脸上的笑容，很开心的跟金主讲，我们的上市计划又更近了一步，网飞确定要入股，报出来的数字非常漂亮，是CJ的两倍。 李美静并不信，数字太夸张了，根本不可能，可是，“他们要入股你就把新作卖给他们？万一他们是耍你的，钱又没入账，你确定他们能给那么多？”我也入股了，你为什么不卖给我？ 韩沐妍编出来的理由很简单，实话实说，“不管金敏勇是不是忽悠我的，反正我不吃亏。新作卖给他们签了对赌协议，营收五千万美金以下，我只要三七，他们占七。每增加两千万，我增加一成分成比例，极限也是三七，我七。” “要说开价最高TVING开价最高，他们开的就是三七。但他们的市场占有率不足以跟网飞抗衡，跟他们签，我只是能赚钱，却不能让我赚大钱。”韩沐妍实力演绎什么叫赌狗，“新剧是能让我赚大钱的，小钱我看不上。” 李美静很反感赌狗发疯，面上还是带着笑的，笑着劝说，“《王国》能爆多少有点运气，你每次都赌运气，万一输了，岂不是.....” “输了我也不亏啊，赚的少点而已。”赌狗疯到完全听不进去理智的劝说，“我敢赌怎么可能怕输，真输了，我也愿赌服输。” 这是一场很失败的见面，至少在李美静看来是，她都有点后悔了，早知道投资韩沐妍时就直接要经营权，这疯女人脑子有问题！ 疯癫的韩社长回到车上给金敏勇打电话，告诉他，“我刚才跟李美静见面，那姐姐很不爽我把剧卖给你。” 接电话的金敏勇以己度人，他要是李美静他也会很不爽，“然后呢？” “然后她是我的股东，还是唯一的股东。”韩沐妍提前告知，“《少年法庭》上线的一个月后，我会有新剧出来，到时候只能卖给她，你别再来骚扰我了，多高的价都不可能了，我总要给股东留点面子。” 此时剧还没上，成绩如何也都还不知道，刚签了个对赌协议的金敏勇对她也很烦，态度就是，“明白，你卖吧。” 四月中旬上线的《王国》一直到五月末热度都没有丝毫减退，反而有点越来越热的意思。五月末，韩社长再度开启拿着别人的钱为自己镀金的模式，《少年法庭》要开始宣传了。 新剧的宣传起初跟剧本身关系并不大，而是剧作里由真实故事改编的真实故事的当事人父母，打着横幅，带着亲朋好友，蹲守在首尔地检门口，抗议司法不公。 真实的世界远比任何影视作品更残忍。此案件是两位高中少女只因马路上偶遇的女童问其中一人借手机，少女一号临时起意诱骗女童回家，随后在少女二号的帮助下用手机充电线将其勒毙，还很冷静的分尸试图毁灭证据。在检方抓捕两位犯罪者时，她们的聊天软件中还有大量关于作案过程和现场是不是很好玩，小孩子真可爱的之类的泯灭人性的....玩笑？ 真实世界的案件结局是，由于少女们未成年，其中一个还有精神疾病的诊断书，法庭判决，一人是十三年有期，另一位是二十年有期。不管是多少年的有期徒刑，少女们都活着，活在法律的保护之下。她们都有出来的一天，那一天，她们就重新回到了自由的世界。 《少年法庭》改编了这个案子，剧作改编的案件都进行了一定程度的.....‘美化’。没办法，有些案件完全按照现实拍，这部剧就‘爽’不起来了。 六一儿童节当天，失去女儿的父母，出现在了首尔地检，要求司法为他们的女儿讨一个公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媒体报道了这件事，大肆报道。本身韩国就一直在纠缠废除死刑到底是否正确，这种打破所有公序良俗底线的案件，犯罪者甚至没有被判无期而是因未成年保护法被判有期，这就更有争议了。 有争议的事件上了热搜，很难得的，网友一边倒的支持受害者父母。更有人去青瓦台官网请愿，这样的事太恶劣了，一想到那两个犯罪者未来会从未成年变成成年人再进入社会，就更恐怖了。 恐惧会诱发焦虑，任何一个家里有孩子的父母都会被触动敏感神经。新闻正热闹之时，SBS的一档时政节目另辟蹊径，以韩国出生率本就低，成年人连结婚都不愿意了，要是再生活在未成年犯罪就会被司法保护的国家，那谁还想生孩子？ 所有的父母都站在被害者的立场，没人会认为自己的孩子是恶童。他们都认定自己的孩子会受伤，他们更认定，这件事必须要有个说法。 给出判决的法院在舆情的围剿下开了记者发布会，他们能说的实在不多，只能说一些我们也很抱歉这样的话。没办法，整个案件就是按照法条判的，这里面没有任何权钱交易，都是在维护司法公正的人，那他们能说什么？ 就在法院开发布会的当天傍晚，《少年法庭》的SNS官方账号发布了预告片，配文就是司法公正中的公正二字，到底由谁决定？ 预告片中着重剪辑了‘女童’案件原型，发出不到十分钟冲顶热搜。网友先是奇，后是惊，再来是骂。骂剧方吃人血馒头，女童的父母本就因司法无法公正而倍感无力，网友中也满是无可奈何的人，这时候发预告宣传电视剧？疯了吗？ 网友一边倒的骂，甚至牵连了演员。出演女主角的金惠绣都被大面积攻击，粉丝试图挣扎，制作方派出的水军以及确实满腔愤怒的网友们，联合冲了女演员的官站，发泄怒火。 这股火从深夜烧到白天，还是SBS，还是那个另辟蹊径的时政访谈节目。这次节目受邀的嘉宾正是女童的父母，主持人提起剧作宣传的是，问父母是否介意，好似跟网友们是一伙儿的，准备狂喷制作方。 意外就在此出现，女童的父母非但不在意剧方宣传，反而帮剧方宣传。孩子的妈妈说，司法无法给她公正，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公正，唯一能帮她的，就是作家把她的女儿以文字方式留在这个世界，而制作方则是帮助她，让这个世界不要忘记，还有恶人，被司法保护了，她们本该去死，请大众一定记得，她们本该死无全尸！ 大众被这次的采访弄得无所适从，谁都不能说女童的妈妈太极端，网友们好像只能一边安慰那个妈妈，一边去给女演员和《少年法庭》的官方账号道歉。 两天后，在舆情的热度最高点，《少年法庭》播出。 网飞都是一次性放出所有剧集，而以女童案件原型改编的剧集正是前两集，想看，就得买会员。 6月15日，《少年法庭》上线当天，网飞爆增二百四十万新增会员，一举奠定韩国流媒体市场霸主地位的同时。网飞以《少年法庭》的名义签出一张一百万美金的支票，建立慈善基金，用于支援所有还在为自己的孩子打官司，并且需要帮助的父母们。 高达十数亿韩元的慈善基金捐款，让剧集的点击率再度引来新一轮的爆发性增长， 金敏勇连香槟都那在手上要开了，韩沐妍却让他再等等，再让子弹飞一会儿。 6月16日，颇受媒体关注的女童父亲失言，说出他不敢看剧，怕看到剧里那两个伤害他女儿的少女演员们，会做出失去理智的事。父亲说，他知道那是假的，那只是剧而已，可他实在没办法只当那是电视剧，明明那两个女孩的父母，也像现实中的父母一样，不要脸。 当晚，网友们扒出了现实事件原型犯罪者父母的信息。当晚，警方抓到了父亲，故意杀人，自首。当晚，舆情爆炸。当晚，青瓦台的官网涌进二十万人为那位父亲请愿，轻判。 当晚发生了很多事，当晚韩沐妍带着律师去见了父亲，这跟她计划中的不一样。 适时这个计划的‘父亲’却说，“你不用自责，我从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是我骗你了，让你误以为我只是发泄一下就可以了。那不是你的问题，我只是做了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 韩沐妍不知道这个世界哪里出了问题，她坐在警察局门口的台阶上抽了一整晚的烟。有媒体拍到了她照片，媒体误以为她在为那位父亲奔走，媒体呼吁大众理智，媒体也惋惜，好人怎么就不长命。 网飞全程跟进了案件的审理，专门做了档节目跟进这件事。 韩沐妍什么都没做，她在陪妈妈卖花。王女士都是个大老板了，还是会在有空时去小花店，给满怀喜悦的客人送上包好的鲜花，祝福对方，也祝福会从客人手中收到花的人，万事如意。 6月25日，不论是网飞开设的专门报道案件的栏目还是《少年法庭》都一举刷新了，亚洲作品在流媒体市场的数据。 《少年法庭》上线第十天，在网飞全球布局的七十多个分区，都冲进了前十，这是真正的全球爆款。 这一天，李美静给韩沐妍打电话，问她有没有空见一面，聊聊她的第三部作品打算出售给谁。 “还没想好呢。”韩沐妍笑笑，“再等等吧，不着急。” 两分钟后，挂了电话的韩沐妍看向旁听整通电话的金敏勇，“你个人想入股我公司？” “怎么，你觉得我给不出价钱？”金敏勇反问。 韩沐妍想了想，“我不会再运作《少年法庭》这样的项目。” “我知道。”金敏勇很明白，“我看重的不是一部剧，是你，能点石成金的你。” 顺便一说，《少年法庭》目前的营收数字是，一亿九千万。 美金。 第257章 第五十一章 《少年法庭》所带来的‘韩流风暴’不止让剧作的制作方大赚特赚, 更让项目的发行方决定大举进攻韩国市场。 “从下个月开始，我们会在业内大肆收购所有我们认为值得纳入平台片库的项目。以两年为周期，两年内我们会同包括三大台、CJ、绿蛇等诸多制作方的合作, 他们手上的片源版权, 只要我们认为值得买，就会出价。换句话说, 两年后, 韩国本土不会再有跟我们是竞争关系的制作方，只有合作关系。” 这是发行方代表以私人身份告诉制作方社长的消息, 而金敏勇说出这段话的目的, 就是想以私人身份入股韩沐妍的公司。 网飞是着眼全球市场的流媒体霸主，此前在韩国的数年经营由于水花不大, 他们更多是潜伏以待时机。今年他们开出的第一枪，推出的第二个项目全部都有了爆发性的回馈, 有这两部剧，再加上去年的他们投资的奉俊昊，带着《玉子》冲进了戛纳, 各种迹象都让他们看到了韩国市场的价值。 既然这个市场有价值, 那为什么要四处树敌呢，何不直接....买下来。 商人, 和气生财。这话不止是讲来好听的, 更是朴素的生意经。 一个市场本身有其独特的特性，也有各种地头蛇，那还是个很完善的市场。想要进入这样的市场, 与其跟各种地头蛇为敌，到处抢人家饭碗，逼得最后人家联起手来对付自己, 那当然是选择联手，大家一起发财不是更好么。 当初红色资本入境韩国用的就是这招，我不是来拆散这个家庭的是来加入的。彼时大陆商人们挥舞着红色钞票几乎把韩国娱乐产业相关的头部公司都买了，如今网飞准备入场，也打算走这条道。 现拍的剧总归要等，制作也需要时间么。已经上线过的剧就只需要买下来，版权在手，随时可以上网站。 这是双赢的计划，制作方如绿蛇或者三大台，他们版权在手上放着也是放着，卖给网飞还能赚一笔，没理由拒绝。网飞同样，已经发行过的剧按照播出后的成绩，基本可以判断哪些是好剧，亚洲观众可能看过了，世界范围内还有很多观众没看过啊，何况他们可以底价购买，总归是不亏的，就算亏了，本身也是战略需要。 到了网飞这个体量再做生意，看的就不是一时得失而是长远发展。一旦他们和韩国本地的地头蛇结成合作关系，那他们在韩国制作领域就没有敌人了。至于发行领域，不好意思，韩国本土的流媒体市场，跟他们比发行市场的全球占有率，那是自取其辱。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制作领域没有敌人，拥有庞大流量的网飞完全可以碾压韩国本土所有同行，还是轻轻松松就能碾压。 金敏勇私人告诉韩沐妍的这个消息对拥有一家制作公司的韩社长而言，是很微妙的一个消息，不好判断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好的地方当然有，单谈个人，韩沐妍手上拥有非常多大热剧的版权。那些名义上归属【On Air】或者现在应该说是绿蛇的项目，韩沐妍都以个人名义参与了制作，拥有独立的版权分账。当然大头在公司，但只要项目卖出去了有版权分账，她就有钱收，类比作家，只要项目持续在盈利，作家就能分到钱。 坏的点在于从【hliday】出发，如果网飞把半个乃至于大半个韩国市场的制作方都收入囊中变为合作方，那韩社长在选择发行方的时候就没得选了，只能选网飞。 前面说了，网飞可以在发行领域做到一家独大。他们是最大的发行方就拥有了最高的议价权，韩沐妍想要再搞什么对赌协议这种事没可能了。 毕竟剧拍出来就肯定要卖，不能放在仓库吃灰吧。此前市场竞争力度大，各方大资本在抢独家，那拥有独家货物的韩沐妍就可以坐地起价，谁出价高她就卖给谁。如今网飞成了最大的‘独家’，除非韩沐妍不打算卖剧了，否则她不管卖给谁，网飞都可以等一等，等到项目二度售出，版权依旧会到他们手上。 独家永远是最棒的，可韩国市场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网飞又何必费那事呢。除非，韩沐妍越过韩国本土市场往类似迪士尼这样的全球性大厂卖出独家。但话又说回来，他们的出价跟网飞的出价不会相差太多的。 资本不是傻子，资本从来就没有傻过。一个组织能被称之为资本，组织内就从不缺少聪明人。 当然了，如果韩社长可以一直出类似《王国》r《少年法庭》这样的爆款剧，那她的独家一定是满世界都想抢的，这无可争议。问题在于剧作还未正式上线播出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肯定项目是否会成功，这点连韩沐妍都无法保证。 韩沐妍本人制作的剧，只要她的金字招牌不倒，那依旧会像现在这样，可以开出高价，让发行方争抢。她的公司所运作的剧却未必能做到这点，公司制作项目的议价权会被削弱。 但凡韩沐妍只是个制作人，还是从未有过失败案例的制作人，大资本整合市场对她个人绝对是好事，能让她赚的更多。偏偏韩沐妍是一家制作公司的社长，还是有计划推行公司上市的公司社长，那网飞未来两年‘买下’韩国片源市场的计划，会直接影响到她公司的估值。 金敏勇的这番话让韩沐妍颇为感慨，不愧是狗大户，真TM有钱。砸钱开道可还行，操作是真骚。 讲述集团骚操作的金敏勇下一番话就是他个人想入股【hliday】，看重的并非这家公司，单纯就是看重韩沐妍这个人，看重她的制作能力，以及在商业领域运作项目的发行能力。 即网飞的骚操作之后，代表网飞的金社长说出的这番‘骚话’，让韩沐妍一时居然不知道要怎么回。恰好，李美静的电话打来了，接电话的韩沐妍边同她闲扯下个项目打算卖给谁之类的话，边开动脑筋，思考要如何在目前的局势里实现利益最大化。 多少带着点敷衍的电话挂断后，韩沐妍看向坐在对面的金敏勇，提出一个小问题。 “CJ占股百分之25，你想要多少？” “你愿意给我多少？” 提出反问的金敏勇笑看她，“我不是李美静，她代表CJ，看重的是市场版图，集团的收益。你愿意接纳她的投资肯定在协议里写明了，她不干涉经营权。我呢，只是任职于网飞，我也不是代表网飞跟你谈入股，我只代表我个人，对你个人进行投资。” 单纯投资韩社长本人的金社长说，“我也可以跟李美静一样不要【hliday】的经营权，但我需要添加一条，不管我们协议多少股份，只要你从【hliday】离职，你都得按市价回购我手上的股份。” 韩沐妍微愣，狗大户又精又狗啊，详装不解，“我离职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千年狐狸玩起聊斋来，那套路可深了，“【On Air】与绿蛇合并，在李美静的角度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战略导向。那个当下，业内都在说你被资本收割，可现在回头看，更像是你耍了资本，在绿蛇股价最高点抛售原始股，好手段啊，韩社长。” 韩社长眉头微挑，弯腰拿茶几上的烟盒，边点烟边示意对方继续。 金敏勇没什么好继续的，大家都不傻，就别装了，“【On Air】被并入绿蛇时，我们内部复盘了【On Air】自创立到被吞下的整个过程。你是整个团队研究的核心人物，自你创办公司，到你抛弃TVN孤注一掷的要制作《匹诺曹》，那是你制作的第一部事前制作的项目。” “团队研究过，以你当时的身家，这个项目很可能是你真正意义上开启的第一个赌局。我们有从韩亚银行搜集到的，你抵押房产的资料，不夸张的说，《匹诺曹》如果没有卖出去，你就是倾家荡产。但我们也从大韩航空了解到，你早在运作同TVN合作的《最后一公里》时，就频繁往返大陆，团队认为，《匹诺曹》很可能不是你的赌局，而是你提前准备好的布局。” “如果按照这个方向去推到，【On Air】上市很可能本身就不在你的计划里，你从一开始就是打算养大公司然后卖掉。你从未打算把【On Air】当成你毕生的事业去经营，它只是你赚钱的工具。而工具，有第一个就能有第二个，【hliday】就是第二个【On Air】。” “我本人很欣赏你的计划，但网飞不会为你这个计划接盘。绿蛇已经证明了，你撤出团队后，【On Air】自身的价值并不高。那是个很不符合市场常规的公司，即没有自己培养过员工，也没有独立于你完整的运作一个项目。【On Air】的每个项目都有你的参与，每个项目你都是制作人之一，这太离谱了。” “【On Air】在我们眼中都不能算是独立的公司，它更偏向你的个人工作室，商业运营的大方向都是你在把控。内部的核心团队主要的能力还是幕后制作，不管是宋景还是张世元，他们的长处都在于如何制作一个项目而不是推广一个项目。” “你是个多面手，团队认为你的长处是运营优于制作。事实也证明确实如此，《少年法庭》是最能体现你运营能力的项目，剧作本身当然很好，这无可厚非，但在韩国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暴，是由你一手操盘。” “我看重的就是你作为操盘手的能力。”金敏勇都不知道是夸还是损，说，“【hliday】有你，你开价我可以跟CJ持平股份，或者低一点都没关系。但你撤出了【hliday】，我对这家公司一点兴趣都没有。这就是个小作坊，根本做不大。” 拥有一家小作坊的韩沐妍抽走了唇边的烟，带着点疑惑的问，“你们专门调查我？找私家侦探吗？”那么夸张？ “不是调查你，是网飞早些年有入股韩国制作公司的计划，研究过各大制作公司。”金敏勇表示没有那么夸张，是正常的商业调查，“本来都没关注你，【On Air】崛起的太快了，整家公司又奇奇怪怪的，你一年同步推十几个项目，每个项目你都是制作人之一，这太奇怪了，就着重研究了一下。” 韩沐妍一乐，“研究的结论是什么？” “就我刚才说的，结论就是【On Air】不值得我们投资，或者说投资某家制作公司没有必要，不如直接买制作公司的片源库，还能降低成本。”金敏勇已经说过结论了，“与其投资你不如投资CJ，反正李美静会买下你，我们入股CJ能间接控制你，这就够了。” 略带不爽的韩沐妍斜眼看他，“那你还来跟我谈入股？” “我又不是代表网飞来的，我都说了是我个人入股。”金敏勇笑道，“一起赚点零花钱啊，【hliday】是你新一轮的零花钱储蓄罐没错吧？” 韩沐妍不承认，“我正经要做事业的好不好。” 金敏勇随她，“那你接受我入股吗？” “我这又不是银行，谁会接受你这种存钱等着吃利息的入股啊。”韩沐妍才不接受呢，“哪有人会在协议里写什么回购的，我有毛病啊。” 抿唇憋笑的金敏勇轻咳一声压下笑意，“那帮真正做事业的创业者，生怕自己的孩子被资本吞了，会在接受投资时专门要求叠加回购协议，还要求创始人拥有回购股份的优先权。他们就是有信心事业会越做越大，股份会越来越值钱，你拒绝我反而是承认了，你只打算养猪，养肥了就宰。” 十秒前还不承认的韩沐妍这一秒又摆出没什么不能承认的态度，“公司是我的，我想怎么都行，本来也没打算让你买。” “我知道，你盯上了李美静，她肯定想买。”金敏勇告诉她，妹子你暴露了，“李美静至少给我打过三通电话跟我暗示你是她的人，会让她那么干，肯定是你暗示过她，你想跟我合作，不然她不会老是给我打电话。” 这个韩沐妍还真不知道，有点好奇，“你看她信了没有？” “无所谓吧，信不信她都会买下你。”金敏勇说双方的角度不一样，“我如果代表网飞，你的【hliday】又上市了，那我们可能会投资一点，有个香火情好合作。韩国市场只是我们在全球布局的一个点而已，对亚洲市场而言很重要，但对全球市场来说.....”摇摇头，没那么重要。 “李美静不一样，CJ的商业版图遍布韩国娱乐圈，他们的触角之庞大是想要控制每一根毛细血管，做电影、做电视还做电视台，他们想控制整个韩国市场，这是他们的基本盘。【hliday】如果独立存在于这块地盘上会让李美静很不舒服，买下你是战略收购，哪怕买下【hliday】之后再度并入绿蛇，对她来说也是有必要的。” 这个角度还蛮有意思的，韩沐妍很有向学之心，果然资本市场她也是个新玩家，有得学呢，“你既然猜到我想养猪，为什么还要入股？” “赚零花钱啊。”金敏勇笑了，“【hliday】按照现在的增速，最迟三年，李美静一定要赶在你上市之前买下你，她会开出天价让你点头，到时候我跟着卖不就好了么，又不亏。” “对哦，都忘了。”韩沐妍差点被绕进去，随后表示，“放弃吧，不卖。” 金敏勇让她再想想，“有人抢才是好东西，我做出要跟李美静抢的态度，她会以为是网飞要跟她抢，对你没坏处。” 看在对方给自己上了一堂‘小’课的份上，韩沐妍也提示他，“网飞是轻资产主攻线上，在乎的是片源。但你们的竞争对手喜欢买公司啊，他们超喜欢买公司的，还比你们有钱呢。” 基本就是明示的暗示让金敏勇皱眉，“你在跟迪士尼的人接触？” 拥有地表最强法务部的迪士尼很喜欢买公司，或者说他们喜欢买下制作团队。同娱乐产业的新玩家网飞不同，迪士尼是老牌霸主，他们自身就是以挖掘和培养众多创作者们起家，也更信任好的创作者会回馈他们更大的价值。他们喜欢把IP掌控在自己手上，再围绕IP开发更多的赢利点，比如在全球卷钱的迪士尼乐园。 这点网飞暂时还做不到，这点也不是网飞的经营方向，他们会买片源，却很少去买制作团队。 打个比方就是，网飞当年想买皮克斯手上的IP，类似《玩具总动员》。而迪士尼的操作是买下皮克斯，所有IP都是我的！就是这么豪横，这才是真正土豪的世界。 正在跟‘大财主’接触的韩沐妍笑而不语，金敏勇当她是默认，瞬间警觉，“你下一部剧该不会卖给迪士尼吧？” “我们为什么要聊下一部剧？”韩沐妍装傻，“上个月我给你打电话跟你说，下一部我要给金主面子，你不是也答应了吗？” 金敏勇叫到，“我什么时候答应的！” “装什么失忆，我们刚签下《少年法庭》的对赌协议没多久我告诉过你，前两部都卖给你了，第三部就要给金主面子。”韩沐妍才不信他不记得，又不是老年痴呆，这才过去多久。 确实记得的金敏勇还是叫，“你当时说的是李美静！” “我当时说的是股东。”韩沐妍让他再回忆回忆，“我当时说的是股东，我要给股东留面子，谁是我的股东，我就给谁留面子。” 来了就是谈如何成为股东的金敏勇气笑了，“你跟我签约，我现在就能成为你的股东。” “重复一遍，我这里不是银行，想存钱吃利息，你找别人。”韩沐妍冲他抬抬下巴，“你可以走了，第三部没你什么事了。” 【hliday】出品的第三部作品实际上跟没有卖给任何海外资本，本土财阀大获全胜。 收到消息的金敏勇一个电话打过来，询问韩社长这又是个什么操作？韩社长表示，关你什么事。 新操作牵扯一个很特别的事件，那是韩沐妍、金敏勇或者说，谁都没有想到的，来自财阀的利诱。 6月26日，同金敏勇见面的隔天，韩沐妍见到了李美静。 这次没有去任何特别的地方，什么有很多小哥哥的会所啊，或者不懂韩语的日本厨师啊，这次是李美静登门，来到了韩社长的办公室。 迎接财阀的小人物半开玩笑的对金主姐姐说，这可真是大驾光临，都怪房东要求多，不然她肯定在大楼外挂横幅。金主被她逗笑了的同时，告诉韩社长一件小事。 “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这栋楼是我的。” 韩沐妍囧了一下，她真不知道，“这么突然你就变成了我的房东？”她都是让助理来签的租房合约，对方来签约的人必然也不是这位啊。 “也不算很突然。”李美静顺便告诉她，“【On Air】那栋楼，是你从我侄女手上买的，那是家里送给她的升学礼，好像是.....”回忆片刻，“初中？还是高中？应该不是大学，初高中吧。” 一秒收起笑脸的韩沐妍面无表情的说，“姐姐今天来是专门打击我的吗？” 再度被逗笑的李美静偏头示意助理把带来的礼物送过去，韩沐妍看着那个LV的包装袋，笑眯眯的接过，随手放在一边后跟姐姐讲，曾几何时，她做梦都想买个铂金包。 挥手示意助理出去的李美静坐在椅子后听她话当年。当年的韩社长也有过虚荣的阶段，砸巨款，四十多万RMB呢，就为了买个包。 “你猜，我为什么那么想买那个包？” “方便你出入一些...场合？” 韩沐妍摆动食指，“单纯就是小女孩的虚荣。” 没有这方面经历的李美静第三次被逗笑，“可我看你好像无所谓什么名牌吧？”衣着打扮就看得出来，这位压根不在乎穿什么衣服，背什么包。 “现在是不在乎啊，当年还是小女孩么。”韩沐妍回忆青春，眼底也满是笑意，“不过大女孩收到这个礼物也很开心~” ‘大女孩’朗声笑开，“之前我去秀场，想起来他们家可以刻名字，我给你定了一个，早就到了，我忘了，出门才想起来。早知道你喜欢，早就给你带过来了。” 本来没在意那个包的韩沐妍现在去扒拉纸袋，“我还没见过可以刻名字的呢，套路很多啊。” “当钱只是数字的时候，就很自然的会追求拥有的东西应该独一无二，奢侈品的营销最懂怎么赚我们这些人的钱。”李美静点了根烟，站起身跟她一起拆包装盒。 夹烟的手随意的拿开烫金的盒盖，指缝间的烟灰就那么飘落在包装盒里，些许灰烬还落在了包上。李美静就用那只手，点了下刻名字的地方，随着她的动作，掉了一整块烟灰下来。 “哎~”李美静轻抬手臂，低头好似要吹走灰烬，却‘不小心’吹的整块烟灰飘散，斑斑点点，占据整个皮革表面。 闪身躲开的韩沐妍抱怨，“你故意的吧~” “什么故意的。”李美静探身抽纸要擦，看韩沐妍后退一步，瞪她，“你嫌弃我？” “你弄的。”韩沐妍也没否认，“很脏啊。” 双手搓纸成团砸过去的李美静笑骂她一句，“我专门给你带礼物来你这么对我？”说话间，大幅度摆动的手臂，让烟灰再度飘落至皮革，那一大团里，有还未完全燃烧的火星也掉在上面，瞬息就熄灭了，却没人去关心。 闪身躲开纸团的韩沐妍干脆绕了个方向，“别玩小学生戏码啊，我们两要是在这里开启什么丢纸团游戏，你别指望我收拾，秘书进来会以为我们撕了一架。” 距离小学时光已经非常遥远的女士们，再度落座像个成年人一样聊天时，茶几上凌乱的LV包装盒已经无人在意了。 她们聊的也不是什么电视剧买卖，而是公司的买卖。 “你有没有兴趣把【hliday】打包出售给我？” “....这比你是我房东还突然。” 韩沐妍笑了，“说好的不干涉经营权呢？” “我以为你要好好经营这家公司，那确实不会干涉你，但你看着更像是投机客。”李美静也没跟她绕圈子，就直说，“我个人很不喜欢赌，尤其是运营一家公司。但好的商人本身都有赌性，这方面是说不定我不如你。” “但你赌性那么大，实在不像是个老老实实做生意的，更像是在赌运势。运势起来了，就一飞冲天，运势败了，你也没损失。当年的【On Air】是这样，现在的【hliday】也是这样，我有说错吗？” 耸肩笑笑的韩沐妍反问，“这跟你要买我的公司有什么关系吗？” “你可能不知道，我跟韩江（迪士尼韩国分公司负责人）是老朋友。”消息渠道非常广泛的李美静看她没什么反应，就笑，“韩江先去联系了NEW，他们想入股NEW，接着是PAN，之后是你。” 首次听说自己排在第三的韩沐妍装作不爽，“男人都是骗子，他还说我是什么首选。” “你确实是。”李美静笑道，“韩江三位负责人都见过之后，对你最感兴趣。他说在你身上看到我年轻时的影子，当年我也曾抱着极大的赌性，冲进了好莱坞入股了斯皮尔伯格的梦工厂。当年我跟你一样，受到很多非议，但我也跟你一样，赌赢了。” 韩沐妍一时没办法判断，“这是在夸我还是自夸？” 笑出声的李美静说，“都算。”看她也笑了，再继续，“不过年纪越大就越不喜欢赌，大概江湖越老胆子越得就是我。” 也是老江湖的韩沐妍讲，“结论是，你想让在迪士尼出手前买下我？” “两年内迪士尼都不会买你。”李美静笑言，“他们打算先入股NEW后再跟你聊并购，把【hliday】并入NEW。”而她的打算是，“我更想把这家公司并入绿蛇，再让你出任绿蛇的理事，主管电视剧市场。” 韩沐妍没听懂，这不是一个意思吗，“区别是？” “区别是，我现在就可以签支票，而迪士尼的支票你最快也是三年后才能拿到，他们光是梳理NEW都需要时间。”李美静说，“三年的差距，甚至更长时间，足够你做太多的事。喜欢赌的人通常都没什么耐心，他们更急于求成。” “说实话，你不像是没耐心的人，但你又那么喜欢赌，好像真的耐心不足。不能接受按部就班，一步一步往上走，好好经营公司，只想着尽快上市赚一笔大的，发大财，喝大酒？” 抿唇笑开的韩沐妍讲，“发大财可以，喝大酒就算了，我现在得养生。” 同样到了注重保养的年纪，李美静还是很支持养生的，就是，“我们之后跟迪士尼会有很多合作，跟网飞同样。最新的消息，网飞准备在业内收购片源，我们很快会从竞争对手变成合作方。一旦我们跟他们成为合作方，议价权就不在制作公司手上了，会回归发行方。” 讲出新消息也没让对方露出什么异样表情，反倒让李美静有些惊讶，“你早就知道了？” “金敏勇跟我聊过。”韩沐妍说的很含糊。 李美静很自然的误会了，“网飞是真的想买你啊。”看她只是笑，也就跟着笑笑，“我是不知道网飞出价多少，但他们大概率也不会现在就签支票，金敏勇没那个资格。他跟韩江不一样，他是被丢来开拓韩国市场的，沉寂了几年呢，权利没那么大。” “韩江是？”韩沐妍好奇。 “他是迪士尼的老人了，韩国这边只是他的前哨站，未来会成亚太区负责人。”李美静也没什么不能告诉她的，“网飞跟迪士尼也不同，后者才是重资产，重产业，前者就是新冒出来的暴发户，踩对了路子而已。” ‘老钱’和‘新钱’之争同韩沐妍没什么关系，跟她有关的只有，“我确实喜欢赚快钱，但不喜欢贱卖。【hliday】目前的估值并不高，现在卖，我亏了。” “确实。”李美静也没画什么大饼，就很实在的讲，“如果你能再创造【On Air】的奇迹，那三年后【hliday】会更值钱。可我如果以股份置换的方式，让你去绿蛇。你去到那不是名誉理事，是实权理事，未来的【hliday】再值钱，也无法对标绿蛇，体量差距在那。我可以用绿蛇百分之二十二的股份，买下你，如何？” 聊到现在韩沐妍算是知道财阀为什么能无限扩张了，这帮人给出的饼是真夸张啊，“你对【hliday】就这么有信心？”【On Air】都不值那么多！ “我对你比较有信心。”李美静笑叹一声，“你知道有人给你算过命，说你是....”什么来着，“天降紫微星？” 好像在哪听过的韩沐妍一时想不起来，怀疑道，“你还信算命？” “我信你迄今为止未尝败绩，必然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李美静说，“我这么多年成功的投资也非常多，但失败的投资同样不胜枚举。可你，从未失败过，这一点很特别。” 万万没想到还能聊到玄学的韩沐妍多少有点迷茫，“我们真的要这么聊天吗？” “那就聊你到底是想要经营一家公司，推公司上市，目的是成为上市公司的社长，好进入资本的领域。还是单纯就是想赚笔钱，赚了钱就跑，退休，环游世界，潇洒度日，随便什么。” 李美静扬眉笑问，“你是哪一种？” “你觉得我是哪一种？”韩沐妍反问。 “我本来以为你是第一种，但团队告诉我，你是第二种。”拥有庞大团队的财阀给白手起家的小朋友科普，“你知道为什么韩江觉得你很特别吗？因为在所有消息都传言你是赌徒的时候，他却没有查到【hliday】跟任何一家银行有贷款。真正的赌徒怎么会信用卡都不用，只用储蓄卡呢？” 多少有些意外问题出在这的韩沐妍讲，“有没有可能是我不缺钱？” “我个人认为你是不缺钱，团队却非得笃定的告诉我，你性格很谨慎。”李美静其实也很意外，“入股【On Air】是底下人做的，我只要知道结果就行。但要不要现在买你，是我想做的事，我的团队就稍微研究了一下你，他们说，你做事非常谨慎。” “他们还说，这可能是家庭教育。你母亲做事也很谨慎，买东西都喜欢全款，现金，极少贷款。唯二的两次大额贷款，一是买花圃建鲜花基地有政府背书，韩亚开了无息贷款。第二次是你以你母亲的名义抵押了她的花店，去拍《匹诺曹》，并且在项目盈利后，你一次性还清了银行贷款，赎回了花店。明明借款期还有很长，完全不用那么急。” 李美静轻松随意的说着，“我很抱歉稍微调查了一下你，毕竟这也是笔不小的买卖。你成长的过程中很长时间都在负债，欠亲戚的，欠你父亲的朋友的，欠你母亲的同事，欠工厂，以及欠国家（助学贷款）。孤儿寡母，日子不好过。你能走到今天，很不容易。” “我不太能判断你是单纯的不喜欢欠人情还是单纯的不喜欢欠钱，总归，你不是个赌徒，相反，你是稳健的人。相信我，他们得出这个结论，我也很意外。” “毕竟【On Air】一直到被并入绿蛇之前，还欠着大笔的银行贷款。你贷了很多钱去加速【On Air】的成长，营收数字完全足够你还钱，可你没有那么做。他们以此为支点判断，你在贷款的当下就很肯定，大陆的市场已经被你打开了，你必然会得到丰厚的回报，才会去借那笔钱。” “这个结论在我看来有点马后炮，不能用结果去推过程，你成功了是结果不是过程。在你迈向成功的过程中，到底是否能走到终点，易地而处，我都没有那个信心。这更多像是你在赌命，输了就真得去跳江。” “可他们就是坚持，你至少有八成的信心你会赢。他们说，你的母亲对你很重要，你不可能拿她去赌。他们还说，有些人就是天赋异禀，就是可以穿透层层迷雾看到事物的本质。他们告诉我，你的眼光超越了当下的时代，所以才会在别人眼中是疯子，但你胜利了，你就证明你是个天才。” 比起玄学更相信科学的资本家说，“天才能抓住时代的脉搏踩在风口，乘着东风，冲天而起。我是相信世上有天才的人，我的祖父就是。他跟你一样白手起家，一生坚持了很多在那个当下很多人都认为疯狂的决策，而现在回头看，他都是对的，所有反对他的人才是庸才。” “既然我相信了你是个天才。那么，天才为什么要在我面前伪装赌徒呢？”李美静含笑看向她，“或许，你最初创建‘hliday’的原因真的就像你曾经说了但我没信的，那只是开来打发时间的玩具而已。” “这个猜测，有道理吗？” 韩沐妍望向茶几的边角，那里放着她年幼时的虚荣心，像个垃圾一样堆在那里。 转向对方的韩沐妍很好奇，“你们这些人都是默默在养私家侦探的吗？” “为什么要养私家侦探？”李美静笑了，“为名校生创建奖学金，投资学校，开办大学，这些比私家侦探好用。社会可以帮你挑选人才乃至于天才，而学校会帮你培养智囊团，那是你的外接大脑，相信我，很有用。” 韩沐妍叹气，你们这些挂逼，太过分了，居然偷偷开挂！ 第258章 第五十二章 同一个领域里不同的人看待同一件事角度会大相径庭, 比如资本方代表轮番对韩沐妍传达了，我们看重你运营项目的能力。而市场上的普通人们恰恰相反，他们更看重韩社长制作项目的能力。 时间退回到【hliday】创立之初, 无业游民韩沐妍闲极无聊想找个东西玩玩, 彼时她还在圈内找合适的剧本，不少知名作家都带着企划或者连企划都没有只有个想法，就来找韩社长聊合作了。 这些作家里有一位是韩社长的老朋友，当年韩社长还只是韩PD，刚刚入行, 还是个萌新所认识的‘大作家’, 金顺玉。 “还真的是好久不见。” 咖啡厅里，金顺玉多少带着点感慨的问, “我们多久没见过了？感觉上次见面已经是上辈子事, 那时候你还是韩PD呢。” 韩沐妍边低头看她给的剧本大纲（就三页纸，超简易版的故事大纲）边说，“哪有那么夸张，之前金恩淑作家过生日, 你不是也去了。” “那是她的生日，我是说我们单独见面，很久了吧。”金顺玉都想不起来有多久了，“韩PD，您现在可是韩社长了, 见一面很不容易的。” 韩社长笑她看一眼, “金作家是来调侃我的吗？” “感慨一下时间如梭，岁月变幻。”金顺玉笑了，“行了，你继续看吧, 你看本子一如既往的慢。” 跟韩沐妍合作过的作家都知道韩PD看本子很慢，这方面，金顺玉是最清楚的。当初她就吐槽过，新人看本子太慢了。不过彼时PD不止是新人还是企划的发起者，慢一点也算是仔细，慢就慢呗，慢慢看么，又不着急。 回忆当初的作家是真没没想到当年的萌新能走到今天，今天来见韩社长，对方看个只有几页纸的剧本大纲还那么慢，反而让金顺玉又找回了当初的感觉。 三页纸看了小十分钟的制作人真就是逐字逐句的看，金顺玉都去咖啡厅的甜品台转了一圈带了一份提拉米苏回来都吃了两口了，才等她放下大纲，用眼神询问制作人，观感如何？ 韩社长的客观评价是，“狗血剧的天花板，大成的作品。” 制作人的评价听着是夸啦，可作家觉得，“你不想拍？” “我要是正经运营公司肯定拍，绝对赚，但我现在更多是想拍点好玩的。”韩沐妍也是实话实说，“这个企划不足以打动我。” 撇嘴的作家倒也没说什么，先推了下装甜品的碟子示意她也吃，随后收起大纲放回包里，再说，“现在想跟你合作是真不容易。” 韩沐妍一乐，“你看着也没有特别想跟我合作的样子。”更像是有枣没枣来打一杆。 “别瞎说啊，我很想跟你合作。”金顺玉同样很实在，“我是不缺合作方啦，跟我约稿的人多呢，但市场上开价最高的制作方就只有你。”能多赚钱谁不乐意呢。 吃着小蛋糕的韩沐妍就好奇，“你现在的议价能力应该不低啊，那么多人找你约稿，你选个最高价啊。” “我选出来的最高价也没你高啊。”金顺玉想起来就郁闷，“我大概是时运不济，你在SBS的时候没开价的资格，我们两合作了。你离开了SBS自己弄公司，价格开的是一天比一天高又专注纯爱市场去了，我们没办法合作。后来市场被你带的全都注重纯爱，我这种写家庭剧的反而不受市场关注，大陆那边不吃这类作品，又开不上价。” “等到大陆市场全撤出，你都已经重新出来活动了，我们居然还是没办法合作。”金顺玉忍不住跟她抱怨，“狗血才是收视率的强心针啊，你们这些制作人怎么突然就看不上接起地的狗血剧了呢，我才是收视率的保证好不好。” 韩沐妍含着叉子乐，“你那个制作人们里不包含我啊，我很喜欢狗血剧，我是家庭剧起家的。” “家庭剧起家的韩PD，您都多久没制作过家庭剧了。”金顺玉斜了她一眼，“行了，不扯了，我再挑挑合作方，到时候你也帮我出出主意。” “行啊~” 双方第一次因剧本大纲见面的合作没聊成，金顺玉回去继续完善大纲和企划，她带去给韩沐妍看的更多是个想法，还没具体定下来。没过多久，金顺玉正在跟SBS对接，卡在价格问题来回拉扯时，韩沐妍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剧本卖了没有。 “快跟SBS签约了。”金顺玉讲完反应过来，“你这么问难道是想买？” “我买，你出价。” “认真的？” “真的。” 双方第二次见面就在韩社长的办公室了，这次作家是来签约的。可在签约之前，韩社长让作家挑个制作人，张世元或者宋景。 “为什么不能是你？”金顺玉更想跟韩社长合作。 韩沐妍反问，“干嘛非得是我？” “也不是说非得是你，跟你合作最稳妥啊。”金顺玉讲，“《回家的诱惑》那个本子我写得最爽，我们两创作思路一致。宋景，就那么回事吧，张世元我没合作过，不知道什么情况，还是想跟你合作。” 思索片刻的韩沐妍摇头，“我这边顾不上，公司要同时推进五个项目，改变制作方式按照季度播出，主攻流媒体的市场，开发新市场要忙的事很多。你如果喜欢跟熟人合作，那我让宋景跟你搭？” 叹了口气的金顺玉不甘不愿的点头，“也行吧。” 合约签订，金顺玉手上的新本子就成了宋景手下的项目之一。她的剧本也要进行一些修改，从原本的大长篇家庭剧改成更精炼的季播剧，需要对剧情重新梳理。 电视剧作家写本子的速度比某位电影转行的‘作家’速度快多了，黄作家那边第三集还没出来呢，这边一季的剧本都快写完了。 初次跟韩社长的公司合作的作家很惊讶的发现，社长说是不管这个项目但剧本是要从社长那过一遍的，看完剧本的社长找到作家，提了一个小要求，戏剧冲突要再大一点，再精炼一点。 两位‘老搭档’谈论剧本修订时没有出现什么谁干涉谁创作的纠纷，金顺玉觉得韩沐妍的想法没问题，她也是初次尝试季播么，跟以往的大长篇总归不同，她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以及，金作家是真的相信韩PD对剧本的判断力，这位刚入行就写了很不错的本子啊，虽然只是个企划，但企划非常成功不是么。 金顺玉创作的《顶楼》就是【hliday】推向市场的第三部作品。 这部作品会在TVING独家播出，这部作品也是业内不少提前预判【hliday】会延续《少年法庭》的风格，出一部社会争议较大作品的所谓专业人士闪了腰。 重新杀回市场的韩社长在业内的关注度是非常高的，第一部《王国》开辟了古装僵尸片的新领域，第二部《少年法庭》开辟了‘青少年剧’的新战场。大家都在猜第三部作品，韩社长又准备为圈内开辟哪一条新道路，万万没想到，这位回归传统家庭剧领域。 不少人对此都很惊奇，韩社长不是以开辟新道路为己任吗？怎么绕了一圈又绕回来了呢？ 韩社长不止绕了一圈又绕回了传统市场，她甚至没有在营销上玩什么花活，整个项目的宣传模式平平淡淡，就跟其他电视剧没什么差别，完全的常规路线。这让业内都看不懂，韩社长难道是没钱了吗？不应该啊，不是说《少年法庭》让这位赚得盆满钵满？ 宣传想要铺大场面就得有钱砸，而常规宣传就代表，剧作本身的宣传费不多。 七月末，目前的娱乐圈热度最高的话题还是《少年法庭》，围绕这部剧所出现的事件太多了，值得探讨的话题也多。诸如青少年保护法、废除死刑是否保护了恶人等等，都是家国大事，与普通民众也息息相关，剧也才播一个多月，正是热闹的时候呢。 在《少年法庭》的热度压制之下，《顶楼》的宣传没有激起多少水花。 这不免让电视圈的行内人研究，这次算不算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少年法庭》是网飞发行，砸巨款持续推进剧作的热度。《顶楼》的发行方TVING跟前者比多少有点拉胯。这两方抢市场，韩沐妍就倒霉了，她的新剧关注度着实不高。 关注度不高的新剧在宣传半个月后也只上过两个热搜还是挂在热搜的尾巴，可以说很凄惨了。如此凄惨的情况下，TVING改变主意，从独家发行到跟JTBC同步播出。不过电视台是一个礼拜播两集，周末两天，一天一集。而网站是一次性放出，这个操作有点特殊，可以算是JTBC为TVING引流。相对应的，JTBC播出的收视率可能就会掉。 这条新闻出街时，金敏勇专门给韩沐妍打电话，朋友，你上了贼船啊。 “就算你不跟我合作也选迪士尼啊，你看看TVING，他们还需要拉着JTBC捆绑，分流了，热度肯定低。”金敏勇调侃道，“我是不知道你这部剧卖了多少钱，但《少年法庭》为你公司打下的黄金招牌，要因为这部剧落灰了。” 韩沐妍跟着叹气，“没办法，人家是金主，我怎么反抗金主。” 她要是这个态度，金敏勇反而不信了，“你还有后手？” “没啊。”韩沐妍表示，“我这次只是个出品方，卖作品的，有后手也是TVING，不是我。” 金敏勇不信，“你剧都卖出去了还有什么好瞒的？” “我剧都卖给别人了你还找我打听什么？”韩沐妍反问，“别人来找我打听《鱿鱼游戏》你乐意啊？” 说到这个，金敏勇想起来，“那剧到底什么时候能上？这都多久了？” “你得去问黄东赫，问问他还要折腾多久？”韩沐妍依旧是反问句，“我比你想知道，黄东赫为什么能那么慢。” 黄东赫的事改天再说吧，现在《顶楼》要上线了。 《顶楼》上线的热度如果跟《少年法庭》相比那是天与地之差，但只在同期上线的剧作里对标的话，那他们热度算是很高的，狗血剧王者金顺玉作家的粉丝不少呢，韩国电视剧市场有不少观众是追着作家看剧的。 剧上线的第一天，JTBC的收视率很漂亮，同档第一。TVING那边给出的数字就只能说一般，市场占有率低，这个没办法。 剧上线的第二天，电视台的收视率依旧漂亮，还涨了三个点，还是同档第一；流媒体的数字也涨了，幅度很小，但确实在涨。 剧上线的第三天，JTBC在清晨重播了第一集，重播的收视率居然没有低首播多少，这是让电视台很惊讶的，也是足以让业内的专业人士判断，这部剧有大爆的潜力。一般情况下，重播的收视率能有首播的三分之一就不错了，除非是口碑发酵，很多没看过的人专门回来看重播，值得观众专门看重播自然有爆款的潜力。 同一天，TVING的点击率也涨了，还新增了一些会员，不过也不多，点击率就十来万，新增会员两万都不到。 如果没有《少年法庭》过百万的增幅数字珠玉在前，那《顶楼》的数据放在哪都能打。偏偏同一家公司出品的项目，只是因为播出平台不同，发行方不同，成绩差距过大，就不免让业内多了一个声音。 《少年法庭》的爆火未必是因为韩社长有多厉害，说不定是因为网飞够厉害。 很厉害的发行方代表金社长约不怎么厉害的制作方代表韩社长喝酒，见面后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告诉她，圈内新八卦，你的金字招牌如今被怀疑是镀金的。 同样听说了这个八卦的韩沐妍只是笑，“那在传言里，帮我刷金漆的人是你？” “正是在下。”金敏勇笑得见牙不见眼，“我至少做了三个预备方案，就防着你们爆，如今一个都没用上，早知道就不浪费那个时间了。” 韩沐妍端着酒杯笑问，“你准备怎么防？” “加大《少年法庭》的宣传啊。”金敏勇没什么不能说的，“这部剧现在每天的增长率都很漂亮，比《顶楼》的数据漂亮多了。”顺带也八卦一句，“我听说你本来应该参与《顶楼》宣传的，是杨智勋（TVING理事之一）拒绝了，他看不上你，真的假的？” “差不多。”韩沐妍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不是他看不上我，是他们内部有斗争，抢这个项目的发行权，杨智勋抢到了，就不好再让我做什么，不然他怎么证明他的本事呢。” 金敏勇有些不屑，“他的本事就是让这个项目一败涂地？” “这话有失偏颇，《顶楼》的成绩很不错，至少是今年TVING最成功的项目之一。”韩沐妍还是要为自家说话的。 “那是项目本身能打，跟宣传有什么关系。”金敏勇再度吐槽，“杨智勋那个人好大喜功，他才是赌狗呢，上了牌桌就不下来的赌狗。你虽然也很疯，但能力没问题，他纯粹就是疯，脑子有问题。” 这方面韩沐妍就不评价，“我跟他没见过几次，也不了解，反正剧都卖了，他们自己看着办吧。” 韩沐妍跟杨智勋有限的几次见面都没什么值得专门聊的地方，很普通的见面，很普通的沟通合作没了。这部剧韩沐妍不是卖给杨智勋的，是卖给TVING，后者让杨智勋过来对接，仅此而已，双方也没什么看得上看不上的，普普通通的合作方而已。 普普通通的合作方在《顶楼》上线的第十天，也就是JTBC播出了第四集的第二天，拿到最新数据后打电话个制作方求助，有没有办法为剧抄一下热度？ 先说数据，电视台播出的第三集和第四集收视率都在涨，第四集还刷新了JTBC现有的收视率记录，可以说是非常亮眼的数字。网站方面同样很亮眼，是今年内点击率最高的剧，也很漂亮。 问题出现在，网站的营收被电视台压过了。双方盈利点主要都来源广告，但品牌方投放在网站上的广告费是没办法跟电视台比的，哪怕JTBC是有线台，他们的观众覆盖面也远超过网站，广告费自然水涨船高。 如果说初期拿下这个项目，杨智勋还能大言不惭的说要对标《少年法庭》，那现在他的目标就只是不能被电视台压过，不然就算剧爆了，他也会被追责。原本网站独家签约的项目，是他拍板要跟JTBC同步上线，虽说后者盈利要带前者分，可观众因电视台分流是事实，分出去的那部分流量损失他要负责。 被发行方约出来喝酒，韩沐妍经历过很多次。被发行方要求负责宣传韩沐妍也碰到过不少，网飞就是啊。可是发行方代表想找她免费帮忙宣传，韩沐妍第一次碰到，哥们你想啥美事呢？ “我们的分成比例签那么高，剧卖钱，你赚的比我们多啊。”杨智勋不觉得这是找对方‘打白工’，明明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我当初也没有拒绝你加入宣传，确实是不方便，我这边的情况你也知道，我要是让你负责运营，那我.....你可以理解，对吧？” 韩沐妍垂眉笑笑，你怎么样关我什么事，再抬眼望过去时就学着他的说法，“我不是不想帮忙，确实也是不方便，我手上还有项目在忙，又一部即将找买家，您也可以理解吧？” 明白她什么意思的杨智勋叹气，这位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那我们聊点实在的，我堂弟是釜山文|化|局的副局，每年釜山电影期间，釜山为了筹办电影节需要大量的花卉绿植去装点，那些是要对外招标的。我听说你母亲有个花圃，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参与招标？”多余的就不用说了吧？ 一秒来了兴趣的韩沐妍举起酒杯，“哥哥还有这层关系呢，早说啊。” “妹妹~”杨智勋也跟着举杯，“听说您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希望传言无误啊。” 韩沐妍笑着碰了下他的酒杯，“您瞧好吧~” 《顶楼》上线的第十二天，韩沐妍入驻JTBC暂时接过宣传团队，重新修订宣传方案。两天后，也就是JTBC播出第五集时，当晚，剧集就上了热搜。准确的说是女主角上了热搜。 扮演《顶楼》女主的女演员李智雅，其自身的故事跟电视剧里她所扮演的人物有很多贴合的地方。电视剧讲述的是财阀家庭狗血剧，李智雅在里面扮演财阀之女，她本身也属于富家女。 这位富家女早年就是行走的恋爱脑，同曾几何时的顶流徐太志隐婚，当时父母反对，朋友不赞同，她为了追寻她的爱情，干脆隐姓埋名，隐婚长达十四年，才在渣男频繁劈腿的骚操作下，找回了理智。 理智在找回时又陷入了下一段恋爱，眼睛也是瞎，也不知道是什么渣男收割机，她在办理离婚但还没有离婚的情况下跟也是顶流的郑宇成在一起了。运气非常糟糕的点在于，她和郑宇成的恋情被媒体曝光，已婚的身份也被曝光了。 由于郑宇成的超高人气，没人信他是自愿当小三的，所有人包括媒体都一边倒的认定是李智雅隐瞒自己已婚的身份去欺骗了‘三十来岁的纯情少年’，一时之间，满世界的骂声都冲李智雅而去，铺天盖地的荡|妇|羞|辱，一度差点逼她退圈。 在舆论争议最大的时间里，郑宇成隐身了，好似默认了公众的猜测。一直到事情已经渐渐平息，双方都已经分手好久了，郑宇成才在综艺里聊起事情的真相。 李智雅并没有隐瞒她已婚的事实，她还告诉过郑宇盛，她在准备离婚，事情进行的不顺利。郑宇成从头到尾都是知道的，女方并没有婚内出轨，非要抠字眼她有，但事实上她没有。而男方压根也不是什么傻白甜，就是怂而已，无法面对公众关于‘小三’的攻击，就只能潜水，等许久之后才冒头说一声道歉，说我也有不得已。 这段故事当年也是闹得满城风雨，多少报纸头条都是他们俩。如今再度被翻出来，互联网是有记忆的，不少当年村里还没通网的孩子们突然这个大瓜，一时间满世界都是吃瓜人。 瓜友们同时发现，李智雅在《顶楼》里扮演的角色，富家女的老公也是渣男。这尼玛，现实和戏剧交相呼应啊，还不去看剧？！ 剧的热度一下就起来了，有了热度就有观众，观众想要看完整的剧集，蹲守电视台是不方便的，直接去网站看最快，网站还有全集呢！ 《顶楼》上线第十七天，韩沐妍接受宣传团队第五天后，TVING新增了四十七万会员，剧集点击率正式破千万。 业内消息灵通的人已经啧啧称奇，而杨智勋却觉得，这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釜山电影节外围招标可不少钱呢。”杨智勋觉得买卖亏了。 韩沐妍白了他一眼，“着什么急，得等人出招，我们好借力打力。宣传费就这么点，你还想上天啊。” “借谁的力？”杨智勋疑惑。 “网飞啊。”韩沐妍笑道，“狗大户，很给力的。” 狗大户在隔天霸占了整个热搜，此前《少年法庭》剧集里案件原型的父亲‘自首’的案子，法庭公布了开庭时间。热搜前七的词条都是围绕着这件事，有专业的律师出来叹息官司不好打，有网友出来呼吁大家去首尔法院静坐支持父亲，有网红给整个案件复盘，还有人专门剪辑了《少年法庭》的剧情和现实互相映照，让更多的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热搜热闹了一整天，当晚，九点多，《顶楼》的第六集刚播完，关于女演员的讨论就冲进了热搜的尾巴。 在满是忧国忧民的热搜词条里，突然冒出来的#好一朵白莲花#跟其他话题相比很是突兀。 这次呢是关于富家女遇到渣男凄凄惨惨的故事完全相反的版本，这个版本里啊，李智雅跟徐太志的婚姻确实有恋爱脑上头的部分，但没有什么父母反对，女方孤注一掷的东西。更多是女方为了不公开婚姻细节，跟男方打了一场高达五十五亿的离婚官司，其内情的复杂程度，很难说到底是女方太恋爱脑，还是白莲花本尊装得好。 而富家女出身的女演员在电视剧里就扮演财阀之女，刚好也是扮演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这不就巧了么~ 如此巧合的事件让网友忍不住加入话题讨论，同女演员相关的两位男士，徐太志也是颇受争议的存在，但他的粉丝可不少。郑宇盛更不用谈，哥们现在也是顶流，忠武路王牌。两家粉丝在昨天女方的八卦上了热搜时就已经开始骂了，今天更是大举进攻。 吃瓜网友们的参与度也很高，一边说什么女演员号称是个小可怜，事实上就是富家女侵占普通人资源啊。不然她快三十岁才入圈，入行后就跟大牌合作，这里面没有家人帮忙，不是背景给力？谁信啊！ 还有一部分网友呢，是对吃瓜的兴趣不大，而是来话题下面呼吁大家不要被娱乐新闻干扰，我们应该团结起来去救助女孩的父亲（《少年法庭》受害者父亲），官司要开庭了，你们在这关注什么娱乐八卦？ 娱乐至死是社会的悲哀，但娱乐至死是所有富足的社会必然会经历的社会阶段。吃饱喝足的人民们不愁吃穿，自然就会追寻一切能刺激神经的产物，狗血剧是顺应人类天性的存在。 《顶楼》是一部集出轨、复仇、不伦恋等各类狗血之大成的剧集。这样的剧，只要剧情铺开，所有爱好吃瓜的人就无法违背天性不被吸引。 《顶楼》的热度起来了，《少年法庭》那边开庭了。后者再度强占热搜时，顺带还刷出了一个话题，剑指《顶楼》剧情尺度太大，却标注十五岁以上就能观看，这明摆着是教坏小朋友，应该抵制。 热搜话题‘抵制’的当天下午，JTBC发布通稿，先道歉给大众造成的不满，再表达，我方决定把剧集分级提升到十九岁以上才能观看。通稿发出不到一个小时，以青少年为主体的少年网民们，把JTBC骂上了热搜，你TM搞歧视？ TVING不搞歧视，当然网站本身也有分级制度，可家长们能在电视机前限制儿女不要看超过他们年龄分级的剧，但孩子们在手机APP或者平板上看什么剧，他们就没办法限制啦。 本来不咋关注这部剧的青少年们突然对这部剧有了兴趣，小孩子么，叛逆期，你越不让我干，我就一定做给你看！ 《顶楼》上线第二十天，在JTBC播出第七集的当晚，网站以新增会员和新广告叠加的营收一举超过前者。电视台对此倒是无所谓，他们也是大赚，本来也没什么好跟流媒体比的，双方还是一家人，有什么好争的。 杨智勋争赢了，他在当天把王女士介绍给了堂弟，而韩沐妍，收工。 “你现在要退出？” 昨天才给韩妈妈牵线搭桥的杨智勋，今天被对方女儿抛弃，有点哭笑不得，“伯母那边合约还没签呢，你河都没过就要拆桥啊？” “我的河是没过，可你的河已经过了。”韩沐妍笑道，“之后不用我做什么了，剧的热度已经彻底被炒起来了，我们现在跟《少年法庭》捆绑。只要关注《少年法庭》的观众就会对《顶楼》有印象，碰瓷成功，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杨智勋不满意的点在于，“我们还可以网上冲一冲啊。” “往上冲需要靠观众靠剧作本身的吸引力，这方面《顶楼》是没问题的。”韩沐妍打开手机点热搜相关话题，让他自己看，如今真的是碰瓷大成功，不需要她了。 此话题是《少年法庭》相关，词条是#开庭倒计时#，里面却有不少讨论《顶楼》的网友。 大部分网友都是在吗，世道完了，国家完了，国民都是废物什么的。不然他们这边在搞大事，结果那多人看八卦，这世界没救了。另外一小部分也不是在夸顶楼，而是在诚实的表达人类的天性无法违背。 【我现在电脑在刷开庭的时，平板却在放《顶楼》，那个剧真的很傻逼，特别俗，剧情简直俗不可耐，全是套路，里面的角色更是一个正常人都没有，作家还TM搞玄幻，死了都能活。天天复活！可是....真的好上头啊，根本停不下来，太悲催了，我难道要承认我是个土狗，就喜欢看狗血吗？我不要啊！！！！！】 【我承认，我是个土狗，但我也承认，《少年法庭》这样的剧才是我们更需要的，《顶楼》只是打发时间的玩意儿！】 电视剧，娱乐产品，内核当然很重要，文化、世界、三观，这些都很重要。可需要娱乐产品打发无聊日常的观众们，到底有几个每天每天都在关注文化，更多普罗大众需要的不就是精神刺激么。 持续忙了十来天的韩沐妍掩嘴打了个哈欠，对低头刷热搜的发行方讲，“我卡在《少年法庭》之后发布《顶楼》本来就是宣传布局，世上到处都是不平事，普通人看到了不平事哪怕再怎么努力为其呐喊也是有时限的。他们可以为不平之事奔走一天、一个礼拜，乃至于一个月，可是再多，他们也无能为力。” “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坐在电脑前，用键盘、鼠标去帮助那些可怜人。但帮助的时间越长，他们渐渐感到了无力，无能为力是很糟糕的情绪，人是没办法长时间投入糟糕的事情中的，那样的人是斗士，是勇士，却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更想让自己活得轻松点，打不过这个操蛋的世界，干脆躺平吧，干脆转移焦点，去过让自己舒服点的人生。” “《顶楼》就是这样的存在，它没什么实际意义，它也不需要观众为看剧而负担什么道德压力。观众们都不用带脑子，只要跟着剧情骂恶角渣，骂好人傻，这就够了，就能发泄日常所承受的压力。” 杨智勋抬起头，“你是说你最初就是打算让《顶楼》碰瓷《少年法庭》？” “我是说这两部剧的宣传点本身是相辅相成的。”韩沐妍点了根烟提神，“《顶楼》的宣传做到这一步就已经够了，再多，网友也不是傻子，TVING会被骂吃相难看。到时候我赚了钱拍拍屁股走了，你怎么办，还不如就到此为止，等着剧集的热度自然发酵，对我们都好。” 把手机递回去的杨智勋忍不住嘟囔一句，“你早怎么不说可以宣传碰瓷？” “别甩锅啊，我早前可是问过的宣传需不需要我帮忙，您老人家说的不需要。”韩沐妍拒绝背锅。 杨智勋笑骂一句，“谁老人家？” “老人家，您比我妈还大两岁。”韩沐妍讲起来就想笑，“我妈知道你的年龄后回家还训我呢，怎么能叫你哥。” ‘哥哥’尴尬一秒，底气不足的回，“是你年纪太小。”说完又笑了，“少年英才啊韩社长，盛名之下无虚士，你算是让我见识到什么叫天才。” 天才灭了烟，这次是真打算走了，“那就这样了？” “等等，下部剧你打算卖给谁？”杨智勋让她考虑一下TVING，“有了《顶楼》，你下一部我能做主给你开更高的价。” 韩沐妍拒绝，“钱得赚，日子也得过。我要是太贪，日子就过不下去了，肉我都吃了，得带大家喝口汤，不然会被联手攻击的，得先分化敌人。” 杨智勋一听就懂，“你要跟三大台合作？” “我要跟国家台合作，不然电视剧领域，我的敌人就太多了。” “我们不是你队友？” “光CJ一个队友，太好，朋友还是得多多益善才行。” 韩沐妍决定，撒钱交朋友。为日后的退休生活，做好准备。 第259章 第五十三章 韩社长带着她的新公司重新杀回市场已经是旧闻了, 【hliday】出品的剧都已经爆了几部了，或者应该说没出一部必爆。这就不免让大家开始期待，韩社长的第四部作品会找哪个平台合作。 是重新跟网飞牵手呢, 还是再度联合国内资本，亦或者是最近在圈内折腾出不少名堂的迪士尼。 前面说过早年网飞进入韩国是沉寂过几年的, 迪士尼在进入市场时，很有老牌霸主的牌面，上来就是大动作, 砸巨款在圈内广邀创作者们, 真的是巨款, 数字绝对可以媲美网飞撒钱。 有介于网飞在韩国开出的第一枪是跟韩社长合作，不少人都觉得，迪士尼很可能也会这么操作，毕竟韩社长的金字招牌依旧闪耀。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 韩社长的第四部作品没有跟任何流媒体合作，反而回归了线下传统电视台, 还是国家台。不少人都疑惑, 韩社长有了新玩法？还是KBS给的太多？可他们能给多少？ 这次跟KBS合作，韩沐妍除了跟KBS的台长在酒桌上碰了一面, 聊点跟项目完全不相干，但跟职业发展相关的话题。 国家台的台长是国会委任总统点头的特殊存在, 这位其实是公务员而不是商人。公务员约商人见面, 聊的话题很符合身份, 对方询问商人是否想加入公务员的队伍。不是去什么KBS, 而是文化局，主攻韩流推广，正经的公务员, 有职称也有国家发工资的那种。 必须要说，韩沐妍对于这份邀约很是惊奇，不过她早年已经经历过一波，宇宙的尽头就是公务员的操作了，惊奇之后也就是笑笑，再婉拒。 往上再走一步就是青瓦台，再次也能进国会的台长很疑惑，为啥要拒绝？这可不是让你进什么电视台，那是国家部门，你能管辖整个电视剧市场的。 已经不打算再往上走的韩沐妍思索片刻跟对方委婉的表达，“我公司很快就卖了，拼搏那么多年想退休了，散散心，环游世界，好好休息。” 年纪比韩妈妈还大不少的台长如今还在拼搏中，他面对小年轻所说的退休养老发言，多少有些不理解，不过，“你卖给谁？还是海外资本？”早前【On Air】就卖给过大陆。 韩沐妍摇头，“CJ。” 台长皱眉，“这帮财阀，贪得无厌。” 话是这么说啦，但年轻人很诚实，老人家也就没再说什么。 这次见面的酒桌上关于韩社长的第四部作品卖给谁的话题就聊了那么两句，一句是公务员问商人，你以后还打算跟传统电视台合作吗？第一句是商人回答，我打算新作品跟您合作。 公务员问出这句话时说随口一问有点夸张，但确实没那么在意。国家台的台长虽说也很关注自家电视台赚不赚钱，但他的仕途并不会因为赚多少钱或者亏多少钱而出现变化，更多是政治诉求，也可以说是□□，确保台里不出问题就行。 不过听到年轻人那么给面子，老人家还是很开心的。老人家约年轻人见面并非为了什么作品买卖，而是另外两件事。一是之前说的，公务员的队伍需要新鲜血液，一是今年业内推选杰出人物去参加总统宴，韩沐妍榜上有名，所以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本来【On Air】最鼎盛的那一年，韩沐妍就能加入这个队伍去往青瓦台跟总统见面，到底是文化立国么，文化产业对韩国很重要。业内的杰出青年自然会受到高层关注，这不是多奇怪的事。 不巧，那一年朴女士发生了很多事，在各种家国大事的纷争前，什么杰出青年的推选自然也就不了了之。后来韩社长成了资本镰刀下的小可怜，再说什么杰出青年也不太对劲，如今时局相对稳定，新出现的文先生也立誓振兴家国，那见见年轻人也就无可厚非。 一杯酒下肚，都听到了好消息的双方算是宾主尽欢。随后双方下属见面聊合作，自然也是非常友好的，电视台那边很给面子，愿意签三七，制作公司这边也是礼让三分，四六就好。 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这次合作是张世元跟KBS电视剧一部的部长签的，一部的朴轩宇？谁管他啊。 总之，【hliday】创立后推出市场的第四个项目由KBS发行。 这次韩社长就纯粹是个出品方，发行方想怎么宣传项目自然尊崇KBS的规矩，没有任何多余的操作。 电视台本身不需要搞那么多事，KBS是韩国市场占有率最大的媒体，没有之一，什么流媒体在他面前都是弟弟。他们的信号能覆盖到只有几户人家的海岛，那地方手机信号都不怎么样想刷新个网页都难，更别说上网看视频，这是国家台的牌面。 项目本身也不需要，【hliday】的第四部作品所有参与演员都很大牌，扛大旗的是男演员中能扛鼎的李秉宪，随后是电视剧市场绝对顶流的女演员申敏儿，再来同样处于金字塔尖的韩智敏，众多演员就没有观众不认识的。 作家和导演就更不谈，这个项目立项之处就广受业内关注，此前大家还误会这部作品才是韩社长为网飞在韩国开出的第一枪，配置太高端了。谁知道韩社长的这部作品会跟国家台合作，不过这恰好证明了，国家台的牌面依旧坚|挺。 话说回来，韩沐妍说是说要撒钱带市场喝口汤，交个朋友什么的，事实上她赚得并不少。跟流媒体合作，制作方版权卖的是独家，跟电视台合作，版权就可以再次销售。 KBS这次横扫市场，自签下《我们的蓝调》后，作为发行方，他们把项目版权卖遍了韩国市场上所有的流媒体，什么网飞、迪士尼、tving等等，都卖。 流媒体的平台方也是来者不拒，一来大家对项目的前景都看好，默认不会亏；一来是大家都买了就大家都有，那没道理就我这里没有，虽然片源散得到处都是，能赚得肯定不多，但不能让自家会员无法在自己的平台上看不到其他平台会员都能看到的作品，那多丢脸。 KBS的能量不止是针对国内市场，他们海外的盘口也大，都不用说亚洲，还有各类不少人名字都没听过的小国家，他们也能以宣传韩流的口号输出片源，小国家引进版权费是很低啊，但薄利多销啊。 片子还没正式上线，张世元就去跟社长感慨，国家台还是很能打的，他们迄今为止的分账都快能跟之前同tving合作持平了。而且还不用他们做什么，全是KBS的人在跑，要是算上人员工资，和一些商务应酬的隐形成本，那他们其实赚的比之前《顶楼》要多。 “这就是我不怎么喜欢跟流媒体合作的原因。他们发行渠道太单一，要是正常签合约，我们怎么算都亏。”签了两次对赌协议的韩沐妍对此倒是不意外，“我要只是个制作人那跟流媒体合作很爽，他们都是狗大户，制作费能开出天价。但我们是制作公司，跟他们合作，好坏参半吧。” 张世元完全认同社长的想法，不过，“也就是我们有底气出精品，越多的发行渠道才能让我们赚的越多。但对普通制作公司来说，哪怕是绿蛇，项目没正式上线之前也无法保证一定赚，万一砸锅好歹有平台兜底，总归是不亏的。尤其是网飞那种体量的平台方，我要是还在绿蛇，我也会推进跟他们合作。” 抿唇笑开的韩社长让张部长有话直说，张部长叹了口气，那就直说吧。 “金社长（绿蛇的社长）昨天约我喝酒，明里暗里的让我想清楚是跟着他更有前途，还是屈居于一个小姑娘的身后。”张世元看向‘小姑娘’，“您是不是得解释一下，为什么那位会那么直白的告诉我，公司会被绿蛇合并，我一定会再回到绿蛇。” 小姑娘吐槽，“李美静太不靠谱了，说好的天知地知，这都多少人知道了，连你都知道了，估摸着宋景也快了。” “所以公司真的要卖？还是卖给绿蛇？”张世元叹气，“你怎么就被李美静盯上了呢？” 韩沐妍倒是挺开心的，“他们出价很高，我们不亏，赚了呢，大赚。” 既然社长都这么说了，张部长也就不纠缠卖不卖的事，问下一个问题，“你这次卖公司后会进入绿蛇跟金社长抢位置？” “不会，他那边消息可能出了点问题，我会是绿蛇挂名的理事，不参与经营。”韩沐妍告知他财阀跟她签的新合约其中一条是，“我挂职绿蛇后，五年内如果我还打算制作项目那只能为绿蛇制作。” 这倒是张世元没想到的，“李美静不止买公司还让你签了卖身契？” “卖身契啊.....也算是吧。”韩沐妍笑道，“不过这份卖身契里没有强制我一定要做什么，只是限制我不能做什么，比如单独制作项目或者再开一家公司。李美静以为我会卖了公司再弄一个公司，她懒得频繁收购，不如一次性买断。” 财阀代表以己度人，认为白手起家的小天才发现了一条发财致富的新路子，会频繁重复操作。那与其等韩沐妍再度创造一个新公司，她再来谈收购，还不如直接把人买了。五年的时间看着是不长，但也不短了。市场风云变幻，五年后到底是什么样，谁知道呢。大不了五年后再买小天才一次呗。 关键是李美静想签更长时间，韩沐妍也不乐意啊，五年是讨价还价的结局。 这个结局让张世元感叹，不愧是财阀啊，却不免好奇，“李美静开了多高的价格让你愿意签卖身契？” 韩沐妍没说她本来就打算养老，她说的是，“你放心，你不亏。公司不是现在卖，我们手上还有一个项目，等《鱿鱼游戏》上线后再谈收购，项目如果能大爆，我们的估值能翻番，甚至都不止，你的股份绝对能让你在绿蛇有一席之地。” 还真没担心过自己在绿蛇会没位置的张世元就是有点纠结，“我在绿蛇进进出出的，金社长估计对我意见不小。” “这个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李美静意外的迷信。”韩沐妍想起来就忍不住笑，“那姐姐觉得金社长命里带衰，创业好不容易成功公司被收购，并购【On Air】股价明明疯涨，却又大跌，说是说市场的问题啦，但李美静认为是他没有发财的命，想换人。” 说到这韩沐妍想起来，“你如果想争取绿蛇的社长位置，我可以推你一把。” 闻言一愣的张世元眼睛都瞪大了，“社长？”我？ “是啊，李美静想换个新人控制绿蛇，大概率会找锐意进取的年轻人，给公司带来一些新风气。”韩沐妍猜，“你应该在她考察的范围内，毕竟绿蛇就那么几个拿得出手的制作人，你的履历又一直很漂亮，眼光也很独到。”开了个玩笑，“哥还是我的伯乐呢，光是你挖掘了我，在李美静那里肯定是加分项。” 愣怔片刻的张世元堂皇的笑开，“我的加分项够特别的啊。” “肯定特别啊，你发觉了我哎~”韩沐妍扬了扬下巴故意做出不可一世的小表情，“张世元xi，你职业生涯最精彩的篇章，就是你为韩国市场挖掘了我，这足以让你在整个市场成为最厉害的伯乐，无人可比。” “张世元挖掘了韩沐妍，光这这个战绩，就足以你去竞争绿蛇的社长。社长本身需要的素质不就是一位好伯乐么，会挖掘人才就是你的本事。” 伯乐愣怔半响不知道要怎么接话，最后恍恍惚惚的走了。韩沐妍在门关上后朗声大笑，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哥傻乎乎的样子，果然名利动人心啊，没打动只是因为价格不够高而已。 CJ开出天价买下韩社长的消息业内知道的人极少，哪怕是消息够灵通的也是知道CJ要买【hliday】，还真没几个能猜到李美静要买韩沐妍，一个入行以来为市场创造了过万亿项目营收的制作人值多少钱，谁敢想。 宋景就是知道公司要卖的人，倒不纯粹是他消息灵通，更准确的说是他经验够丰富，对自家社长也够了解。公司目前已经全线停工了，没有任何推进新项目的计划，他们家韩社长是不会白养着团队的。 因此宋景根本没有出去瞎打听，就直接找到社长询问，我们公司是不是要卖了？ 难得消息灵通的宋部长会比张世元慢一步来找自己，韩沐妍就直接跳过了来回问答的部分，直接说要卖给CJ，随后并入绿蛇，她也会成为绿蛇的挂名理事，以及公司要等《鱿鱼游戏》后才会卖，她对那个项目很看好，公司估值会涨，对方绝对不会亏，等等。 都讲完了，韩社长问宋部长还有什么想问的。 给自己点了根烟的宋景没什么想问的了，转而说起，“您还记得赵庆勇吗？他如今在JTBC干得不错，都已经成部长了。” 韩沐妍自然记得，《顶楼》在JTBC上映还是赵庆勇负责的呢，却不明白他为什么提起那人。 “我可能真的老了，自以为老成持重，却让年轻人觉得是老古板，跟不上时代了。”宋景低头抽烟，吐出烟雾后也没再抬起头，就盯着手上的烟看，看火星燃烧烟卷所创造的灰烬，“我来之前其实问过赵庆勇，要不要跟我一起过来。” 也摸了根烟出来的韩沐妍以吃瓜的心态，随口回了一句，“你被抛弃啦？” “抛弃啊....”宋景笑了，抬眼看向她，好奇的问，“崔莹雪为什么那么信任你，忠诚的程度我都惊讶。她在绿蛇都是理事了，还跑来给你打杂，居然也干得很开心。” 新公司成立至今，公司里的人就没有看过崔部长生气的时候，这位成天乐呵呵的，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开心。 韩沐妍听了就笑，“她不是忠于我，是忠于她自己。绿蛇的理事是名头很响亮，可她在那没什么存在感，无非是股东大会能出席。你别看崔莹雪好似做事一板一眼，按照你说的就是规矩很差，能力也不行，太小家气什么的。其实那姑娘有大胸怀，我都比不上，她是真正的好人，怜贫惜弱，只要见到了需要帮忙的人，总会想办法拉一把。” “你是说后勤用的老人家？” “不止。” 韩沐妍很喜欢崔莹雪，她从未自诩过是个好人，但什么老板都会喜欢下属是个好人，崔莹雪就是好人，“公司每年不都会大笔捐款抵扣税收么，换成我是崔莹雪的话，捐钱除了避税肯定要买名声的，钱花出去得有价值啊。就算为了图省事，也会直接给有名的慈善机构捐款，懒得去折腾。” “她不是，她捐款的对象都是平时没什么人关注的那些组织。什么帮助老人家提升识字率，韩国现在还有扫盲的公益组织你没听过吧，我都是看了账本才知道。还有帮助残障人士提供职业教育的，或者什么贫困家庭的助学金，都是这些。这些社会边缘人远没有什么动物保护组织、环境保护组织这种慈善组织有牌面，媒体很少报道，都当他们不存在。” “崔莹雪就专门给这些人捐钱，全都是国家部门牵头的慈善组织。你可以说她是四平八稳，到底是国家牵头，不会出幺蛾子，但她的出发点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教育是最能改变命运的。” 叼着烟的韩沐妍也给他讲了个对方估计都遗忘了的人，“金采恩，你肯定不记得了，我当初在SBS时的助理。她后来被SBS裁员没工作，我那边也是刚创业需要人手，工资肯定不能跟电视台比，好歹也是份工作，就招了她进来。” “她才是真的能力不足，心气也不足，推一下才会动一下，做事不动脑只会听安排。”韩沐妍对这样的下属说不上喜欢还是讨厌，就是个下属，“随着公司扩张，我要组建更好的团队，崔莹雪被我从TVN挖过来，有她顾着后勤，金采恩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也在裁员名单里。” “本来我都准备好金采恩要跟我哭，那姑娘超能哭，压力一大眼泪就跟水坝开闸一样哗哗往下流，我每次看到她哭都头疼，出了事就去解决啊，光哭有什么用。但她那次被开，没有找我哭，我本来还等着呢，等了半天没等到，就忘了这件事。” “大概隔了一年多吧，偶然一次碰到了她，她见到我完全没有被开除的不满，全是感谢。”韩沐妍谈了下烟灰，想起那个场面依旧带着点惊奇的说，“崔莹雪把她推荐去了TVN，貌似让她误会，是我帮的忙。做好事不留名哎，多神奇啊，我这辈子都成不了崔莹雪，她是真有意思。” 宋景听了却觉得，“该不会金采恩才是你力保崔莹雪的原因吧，不管我还是张世元都想换了她，你却力保她留下。” “一半一半。”韩沐妍保下崔莹雪更多是因为，“崔莹雪在管钱方面是把好手，做事非常仔细，你别只看她对你们锱铢必较，她对自己也是这样，公司行政的账是最清晰的，哪怕买一支笔都会报账。你也不是什么新手，后勤最容易捞油水，你比我清楚啊。” 什么公司后勤的负责人都能轻轻松松捞油水。最简单的，办公耗材的采购，像是打印纸买多少都是买，买什么牌子也是用，后勤就是每个月都买了七八十箱打印纸，后勤说用完了，老板也不可能细查，这才几个钱。但这些钱积少成多，就能养出一只硕鼠。 这方面宋景是认同的，只要是从崔莹雪过的账，就没有出过问题，但是，“崔莹雪能那么信任你，还是你有本事，不然我怎么就只能找到赵庆勇呢。” “难得哎，你居然对自己的产生怀疑？”韩沐妍笑道，“赵庆勇不跟你走对你打击那么大？” “挺大的。”宋景也在笑，“大到我都想真正退休了，年纪确实也不小了，该给年轻人让位了。” 前天才鼓励一位‘老人家’去争取再攀高峰的韩沐妍，听到权利**那么强的另一位老人家说着要退休，吃瓜之心大起，“赵庆勇那么重要？” “赵庆勇不重要，在该退的时候退，比被人赶下台要体面。”宋景说，“这对我很重要，面子不能丢。” 韩沐妍半懂不懂的，“你是不想去绿蛇吗？” “当然不想啊，我当初就没去，绿蛇是张世元的地盘。”宋景让社长想想，“我去了绿蛇得给张世元低头，他配吗？” 这话韩沐妍就懂了，“所以绕那么一大圈，你是想让我推荐你去哪？” “KBS怎么样？”宋景笑问，“是不是养老的好地方？” 思索片刻的韩沐妍反问，“你看上了KBS谁的位置？” “朴轩宇，一部的部长。”曾几何时SBS一部的部长说，“我记得你之前也看不上他，拉下下马，应该不难？” 韩沐妍摇摇头，“难不难的我不好说，电视台内的人脉盘根错节，朴轩宇能力不行，做人也垃圾，捧高踩低的眼睛还长在头顶上。可他就是能坐稳一部部长的位置，必然有其原因，我都是打算退休的人了，突然多个莫名其妙的敌人，没那个必要。” “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在恰当的时候帮我说句话就行。”宋景表示只是随手帮个小忙，“我既然看上了他的位置，自然是我去得罪人。” 韩沐妍笑了，“行。” 公司还没卖，公司里的人却在另寻出路。这次没有裁员，这次本来也没几个人，每个人都有出路，还都是很好的出路。 2018年都快过去了，《鱿鱼游戏》才在十一月初完成全部后期，只等上线。韩沐妍去看成片时，被黄东赫阴阳怪气的说什么大制作人终于出现了，压根没搭理他，确定成片非常不错后，就去联系网飞了，可以准备做宣传了。 这是【hliday】最后一个项目，公司里的人也渐渐都看出来，老板大概率要再卖公司，搞不好连买家都找好了。韩社长也没藏着掖着，都到这个时候了，大家再嗨一把就可以彻底解散了。 公司开会，韩社长宣布两件事，一是《鱿鱼游戏》即将开启宣传，一就是让大家可以考虑都想去哪，有什么要去的好去处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进门的，可以来跟她聊聊，她送他们一程。 【hliday】留下的全是精英，精英并不缺下家，绝大多数去找社长的人都是犹豫要去哪，想问问社长的意见。社长给的意见都很实在，大家都不缺能力，那就只谈钱啊，谁给的钱多，谁的未来发展更好，就去哪呗。 十一月末，随着【hliday】的正式职员里有人在跟其他公司聊入职，渐渐的圈内也就听到风声，韩社长的公司会再度出售。这次没人说什么韩社长倒在了资本的屠刀之下，同样的事件再度发生，不少人已经反应过来，韩社长貌似走的是一条反向对资本割韭菜的路子。 【hliday】手上剩下的唯一一个项目是早就跟网飞签约的《鱿鱼游戏》，这部作品还是业内广为流传的韩社长的心血之作，制作周期长达两年，绝对是大作。以韩社长的本事，大作必然就会大爆，项目只要爆了，【hliday】的估值会跟着暴涨。 当年【On Air】也是在估值最高点卖出去的，如今的【hliday】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韩社长这是把工作作为项目来运营，压根没想过上市，只想着养大了猪仔，立刻就宰，够牛逼的。 世上从来不缺聪明人，聪明人自以为看穿了韩社长的操作，暗搓搓的都准备好等韩社长再度开新公司时，要抄底入场了。不少作家r导演还给韩社长打电话，一边询问韩社长这次打算休息多久，一边传达，我这边可以先空出时间，等着韩社长‘休假’后，再度回归市场时大家一起合作。 韩沐妍对这帮试图‘强迫’她再度营业的人给出的回答都不再说实话了，什么我真的打算退休之类的，反正也没人信，还不如说，我这次打算休息时间长一点，三年五载的，你要是想等我也无所谓，但我介意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别光等着我，不然等不到结果，别说我没提醒你们。 收到‘提醒’的人有多少是听进去的不重要，目前业内讨论度最高的话题是《鱿鱼游戏》能爆到什么程度，韩社长的心血之作哎，成绩怎么说也得超过《少年法庭》？再不济，也得跟《王国》持平吧？ 说到《王国》，那个项目其实还没结束，第一季还在拍呢，【hliday】不算是手上没项目了，《顶楼》都在筹备第一季了，快开机了都。但这两个项目会跟公司一起打包出售，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更值得聊的还是《鱿鱼游戏》。 《鱿鱼游戏》是金敏勇非常看重的项目，哪怕是他不止听韩沐妍吐槽过一次黄东赫太能磨蹭，也不免被周围人所影响，认为制作周期那么长肯定是制作人很上心。韩沐妍都那么上心的项目，他当然是更关注。 关键是自《少年法庭》后，网飞再退出的新作都不怎么能打，唯一成绩还不错的也是韩沐妍的项目，就是他们从KBS手上买来的《我们的蓝调》，这片子在韩国的红利基本被KBS吃了，那是今年的剧王。但海外的红利还有不少，网飞本身市场占有率就高，着实赚了不少。 韩沐妍如今在金敏勇眼中就是活着的摇钱树，随便晃一晃都能掉落一地金元宝。摇钱树再度回归他的庭院里，金敏勇对此次项目宣传就直接放手，连预算都不给韩沐妍设，大有让韩社长撒开来玩的意思。 背后有土豪支持，制作人对新项目的宣传没有搞任何骚操作，都是砸钱平推。不止在韩国砸钱宣传，海外也是如此。剧作的预告片都剪辑了各个国家的字幕版本，轮番上线。韩国这边开启宣传的隔天，带有中文字幕的宣传片就在台湾上线了，更不用说什么英语、日语之类的字幕版本。 宣传费越砸越多，多到都超过制作费了，金敏勇没忍住去问韩沐妍，搞那么大场面这要是赚不回来，岂不是..... “那我停了？”韩沐妍笑问他，“就按照目前的宣传体量，之后不再投入？” 都已经投了那么多，金敏勇有点骑虎难下，“还是你看着办吧，我就是随便问问。” 看着办的制作人靠着金钱攻势把宣传砸得到处都是，钱如流水般花出去，看得黄东赫都咋舌，制作人真的那么有信心，一定能赚得回来吗？ “我不干涉你创作，你不要干涉我运作。”制作人让导演该干嘛干嘛去，别来骚扰她。 专门找上门的导演不走，黄东赫来是有正事的，“我听说你要卖公司，那我们的第一季你有什么打算吗？” 韩沐妍疑惑，“第一季关我什么事？” 黄东赫一愣，“难道我们不拍第一季吗？”想了想，“也不是不行，但网飞那边不愿意吧，金敏勇找过我几次想跟我签第一季了，我让他来找你的，他没跟你说吗？” “不关我事的意思是，你要不要拍第一季都跟我没关系。”韩沐妍让他了解一下，“公司不会再运营这个项目了。” 依旧没听懂的黄东赫讲，“我知道你要卖公司，刚才不是说了么。我的意思就是，你卖了公司，我们合作新项目是不是要等你新公司开了，再跟新公司签约。” 韩沐妍歪头想了想，带着点不解的问，“我什么时候跟你传达过，我要跟你再度合作？” “.....你什么意思？”黄东赫感觉不妙，表情也有点僵，堂皇的笑开，“你不想再跟我合作了？”你疯啦！ 从来没那么想过的韩沐妍理直气壮的望回去，“我表现的很明显吧，自你开机后跟全程的不都是崔莹雪么，我压根没去过片场，那像是还想跟你再合作的意思吗？” 倒吸一口凉气的黄东赫低叫，“你不是本来就不去片场吗，李应福说你以前也不去片场！”说着又觉得不对，“等下，你该不会想压价才那么说的吧，《鱿鱼游戏》都砸了那么多宣传费下去了，你还肯定能大爆，你是担心爆了之后我会叫高价，才提前想套路我，让我底价贱卖？” “你要这么想也行。”商人随便文化人怎么脑补，“我真的有事，很忙，你如果只是想聊这个去找崔莹雪，她跟你聊。” 这话反而让黄东赫觉得自己猜对了，“别来这套啊，如果项目真爆了，我本来就应该提价的。” 韩沐妍伸手示意他请，“你去跟崔莹雪报价，随你报。”看有没有人搭理你。 老子会再跟你合作？做你的春秋大梦！ 第260章 韩沐妍·完 黄东赫从来没想过韩沐妍会不想跟他合作, 他从始至终都认为，是他单方面努力了许久才勉强愿意跟韩沐妍合作。 有这个想法并非是黄东赫自视甚高，更多是身边的环境导致的想当然。本来电影圈就是以导演为核心, 再怎么厉害的制作人碰到好的导演都是‘求’合作。黄东赫单纯认为自己属于好导演的范畴，以及他有这个想法韩沐妍也是得负点责任的。 虽说韩PD没有直接同导演表达过，我们要签第一季，第一季依旧会再度合作。可她的一些做派, 比如催着他剧本, 比如无限肯定他的剧本写得很好，比如再怎么不高兴, 都已经发飙要毁约了却还是一度投钱让导演临时修改了美术方案，还有最重要的，制作人始终笃定项目会大爆，等等。 这些在黄东赫看来，都是制作人必然会跟他再度合作的原因。哪怕别的都不谈，只说韩沐妍坚定认为项目会爆，既然会爆, 为什么不再合作呢, 有钱不赚吗？ 怀抱着韩社长必然会跟自己手牵手一起赚钱的想法, 黄东赫从没思考过韩沐妍会不想跟他合作了。哪怕他不论是去找韩沐妍还是崔莹雪聊合作，女士们都摆出我不想搭理你, 你该干嘛干嘛去的拒绝姿态。黄东赫也始终认为, 那是韩社长想要压价的招数, 他还跟身边的人说, 我才不会上当呢，韩沐妍想得美~ 制作人想得美不美不清楚，不少导演的熟人听他聊起什么第一季续约制作人压价的话题时, 都觉得导演想得挺美的。 “下个礼拜就上线了，你对作品有信心认为成绩应该会不错我理解。可你下个礼拜就上线了，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万一成绩不如预期怎么办？”奉俊昊很疑惑，有作品上线的家伙还有功夫跑来找他聊什么第一季？第一季未来会怎么样还不好说呢！ 心态很好的黄东赫表示，“说完全不担心肯定是假话，但韩沐妍让我不用担心~” “你就那么相信她？” “她运营的项目迄今为止没有砸锅，你都有票房失利的时候！” 有过票房失利经历的大导演对后辈报以白眼，不过说到韩社长的战绩，这确实无法反驳。 自入行至今战绩斐然的韩社长要推出‘风光退休’之作，当然这一点外界并不知道，大家只知道，韩社长对这部作品期待很高，不少人也跟着拉高了期待值，那可是韩社长的‘心血之作’。 韩社长的最新作品《鱿鱼游戏》在2019年的2月23日推出。 这天是个平凡的周六，至少从世界大事的角度，这天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这天在南韩娱乐圈发生的特别之事，也就是《鱿鱼游戏》上线。 项目上线不到四个小时，网飞韩国分区内，《鱿鱼游戏》成为韩国区排行榜冠军。这个成绩虽说也让很多人咂舌，但确实是大家预想到的好成绩，那么多宣传费砸下去了呢，从上个月开始，韩国大街小巷都是这部剧的宣传，有这个成绩不少人都觉得是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的好成绩让金敏勇这次很稳，都没想着什么开香槟，反而在团队说什么要庆祝之时，学着韩社长的话，故作淡定的让年轻人多见见世面，不要一点成绩就咋呼，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子弹以破空之势飞出了让金敏勇差点被口水呛死的成绩。 2月24日，《鱿鱼游戏》上线的第一天。 早上九点，金社长刚刚到公司，他其实算迟到，不过社长么，也没人让他打卡。踩着上班的点进公司大楼的金敏勇，自进大楼就发现不少人冲他笑，就是视线只要对上，下属一定冲他笑，那笑容怎么说呢，捡钱了？ 网飞在韩国的分公司没有走传统的韩企路线，就是碰见社长一定要鞠躬什么的，他们属于外企风气相对自由很多。外企的老板碰上员工同他笑，他也是反射性跟对方笑笑，却不太明白那些人在笑什么，但‘捡钱’的人多了，他就猜到大概率是《鱿鱼游戏》成绩很不错。 金敏勇昨天下班之前就知道项目成绩有多好，为了庆祝在韩国‘登顶’的好成绩，他是没有在办公室开香槟，但拉着韩沐妍出去喝酒来着，喝了很不少。 酒局的目的一来是庆祝项目成绩好，大家赚钱了。一来是更重要的，金敏勇想让韩沐妍劝劝黄东赫，第一季该签了，想提价钱什么的都能谈啊，导演一直拖着算怎么回事。 昨晚的韩沐妍并不想搭理这件事，跟她毛关系没有，她就负责吐槽，黄东赫根本就是拖延症患者，有的拖呢。 这给金敏勇郁闷的，“你说要是黄东赫坚持还想跟你合作怎么办？” “凉拌。”韩沐妍耸肩，看他郁闷的小表情，笑着给他出主意，“你就砸钱呗，砸到他不得不点头，不就行了。” 这招金敏勇也知道可行啊，问题是，“我已经跟他说了几次，他要是对价格不满意可以开价啊。他价格都不开，就说让你决定，我还怎么聊，我总不能跟他说，你的决定就是，你要退休了，不跟他玩了。” 金社长是很清楚韩社长‘退休’计划的少数人之一，这个少数人范畴里基本都是头部发行方的社长，比如迪士尼的那位负责人就同样知道。他们的消息来源不是什么‘私家侦探’而是韩社长本人，他们都想跟韩社长合作，而韩社长开诚布公的说，我跟李美静签了卖身契，至少五年内我不会再出来活动，你们就当我退休了吧。 所有想跟韩社长合作的其他社长们对此都是抱着恨铁不成钢的态度，年轻人，奋斗啊！大好时光，哪想不开要退休！ 年轻人赚够了钱，退休之心无限坚定，没人劝得了，这位钱都不想赚了，还怎么劝？ 第N次劝年轻人别成天想着玩，要工作，要赚钱都失败了的金敏勇，昨天是真喝多了，早上起来宿醉还头疼来着。 金敏勇自进办公楼到坐电梯上楼一直到进办公室前，都维持着面带微笑的友善面庞，一进办公室脸就垮下来，宿醉太难过，头好疼。 太阳穴抽痛的金社长正倒在沙发上按揉太阳穴缓解头疼，外面有人敲门，他以为是秘书进来送咖啡，叫了声‘进’也没太在意，手都没放下，眼睛也没睁开。 来人确实给他端了杯咖啡进来，放在茶几后却没走，反而做到他对面去了。 金敏勇听到动静睁开眼，看到来的是副社长后，边去端咖啡杯，边用眼神示意对方说事。对方十分故意的以绝对平静的表情，专门等着他慢吞吞的吹着咖啡，在要喝的同时开口。 “两个小时前《鱿鱼游戏》在台湾分区冲上了第一，夺冠了，我们会员涨了两百.....” 一口咖啡刚含进嘴里的金敏勇猛地喷出来，专门坐在他斜对面避免被口水攻击的副社长压抑了两个小时的兴奋瞬时涌出，一个起跳扑过去，“日本我们是季军！韩沐妍TM牛逼炸了！” 韩沐妍有没有炸不清楚，金敏勇快炸了！ 金社长快被口水呛死了，咖啡洒在胸前，身上还挂了只‘熊’（副社长），他都快被压死了，还止不住的咳嗽，整个人无限狼狈，却还坚持着，磕磕绊绊的让蠢熊给他看数据啊，叫NM呢！数据！ 五分钟后才看到详细数据的金敏勇大喜过望，而两个小时前就传遍了整个圈子的数据让韩沐妍都得把手机放在桌上，开扩音接电话，不然耳朵疼，手一直举着也累。 新项目的数据太漂亮了，漂亮到即便是无数人早就预想到这部剧会爆，都无法想象能出现怎么爆炸的成绩。 某种程度上算是全球同步上线的《鱿鱼游戏》上线刚过24小时，在网飞刷新数据的同时，完整看完了这部剧的用户就已经过了七百万，只谈点击率早在上线不到两小时就破了千万。只谈点击率就没意思了，完整看完剧集才是最有价值的数据，这七百多万的用户中，新增用户过了四百万，不单单是韩国，辐射整个亚洲乃至于全球。 而这个成绩不止是让韩沐妍的电话被打爆了，也让金敏勇迅速联系总部，他申请全球推广，不再把亚洲当核心。不过这方面是发行方的事跟制作方没什么关系，同韩沐妍有关的是，黄东赫再度找上门。 导演兴冲冲的跑进社长室，超兴奋的跟韩沐妍说着‘我们’的成绩有多好，兴奋的都坐不住，到处蹦跶。 韩沐妍昨天倒是没喝多，她就陪着喝了两杯红酒之后喝的都是葡萄汁，还嫌弃金敏勇太能絮叨，频频用装着葡萄汁的红酒杯敬酒，硬生生给金敏勇灌醉了，再开开心心回家。 今天的韩沐妍也很开心，说实话成绩能好成这样，她其实也没想到。说是说‘未来’这部剧会爆啦，可未来不是当下，当下这是她的项目，她会做一切努力让项目成功，却无法保证项目一定会成功。 项目成功了，成绩好到爆炸，导演非常之嗨，恨不能跟小学生一样拉着制作人转圈圈。制作人很放松的陪他闹，确实是值得开心的事，就不去聊什么不开心的了。 开心的事还在继续，《鱿鱼游戏》上线第天，跨过四十八小时的节点，最新数据，拿下七国分区第一的同时正式打破亚洲圈进入欧美圈，在包括美国、法国、英国等分区都挤进了前十。 根据新增会员的数据，项目上线第天营收已经破亿，美金。 这一天金敏勇根本没有去公司，他带着平板来到韩社长的办公室，跟同样一起床就来韩社长办公室蹲点的导演，组团盯着后台实施增长的收视数据，两人在那边叽里呱啦的说着，我们多么多么牛逼，我们的竞争对手多么多么垃圾，就指着能再冲一波。 而这间办公室真正的主人，在此时反倒像个客人，是来陪聊的。不过韩沐妍也确实聊得很开心，现场这人里，她才是真正的大赢家，她签的是对赌协议，项目成绩越好她赚得越多。 开心的事跟不开心的事是同时发生的，《鱿鱼游戏》上线第四天，拿下九杀，九国分区登顶。 今天，金敏勇没有来找韩沐妍。今天，金社长打电话给韩社长没了喜悦全是怒气，骂了好长一串脏话，攻击在全球范围内只是个小城市里的小商场，怒骂对方是小偷。 ‘小偷们’商业嗅觉敏锐，执行力强，背靠大工厂和无数工人，在制作方和发行方还没推出项目周边去市场上抢钱的时候，他们‘生产’的周边都已经在本国市场上卖爆了，甚至不止在黄色软件卖出了销量登顶的成绩，还通过亚马逊销售到各个国家，牛逼坏了。 作为正版的创造者，韩沐妍但凡没有退休计划，都会跟着金敏勇一起骂，那帮做盗版的太不要脸了！可她有了退休计划并且已经在实施，再看待那些‘精明的小偷们’就只有佩服。 大祖国不愧是世界工厂，义乌更是宇宙工厂的中心，那帮人是真厉害。 项目上线才第四天，金敏勇就被团队告知，盗版周边的销量在黄色软件上已经冲顶。这相当于，那帮人很可能早在项目上线的第一天就已经找了设计师翻模订做，打开机器，召唤工人，昼夜赶工，才能在四天后，让电视剧里的玩偶和各种周边卖遍千家万户，甚至很多人都已经收到了商品，连销冠的店家都已经出现了。 勤劳勇敢的人们是真不怕被告，这就是网飞不如迪士尼的地方了，法务部没那么强大，关键是告不过来。以及，网飞根本进不去大陆市场，全球最大的市场他们的网站根本打不开，想打开还得‘翻墙’，无数嫌费事的观众们都选择拥抱‘盗版’资源。 这可是一大口肉啊，一大口都已经烹饪好送到嘴边就差张口咬的肉就这么生生被人抢走啦！金敏勇心都在滴血！ 韩沐妍在背后鼓掌，同胞们，干得漂亮。加油，努力，奋斗啊！ 进击的‘同胞们’让本来确实没想到《鱿鱼游戏》会造成那么大影响力的网飞，迅速推进了周边贩卖。这里有个比较有意思的点，网飞想要为自己的周边找工厂加工，找来找去发现‘盗版商人’们最合适，他们本身机器就已经开模，很多设计稿比正版还原度都高，工人也都是熟手了，开价还低。 各种因素叠加，在网飞开始发售《鱿鱼游戏》的正版周边时，有不少‘同胞们’已经拿到了授权，原先的盗版就这么变成了正版，在不知情的人看来，他们其实一直卖的都是正版。 所以说，商业市场哪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鱿鱼游戏》上线第十天，这一天项目拿下了十四杀，包含美国在内，十四国分区登顶。这一天，项目周边开始出售，正版的周边，周边一开卖，营收数字疯涨。 涨幅的夸张程度让李美静专门打电话给韩沐妍，你确定不改主意了，真要退休？ “我跟金敏勇签的是对赌协议，虽说什么周边的分成我拿不到几个钱，但对赌签的是总营收。”韩沐妍反问李美静，“目前账面上的数字已经破亿美金了，您说我还有必要工作吗？” 这是让财阀都不免惊叹的数字，继而好奇，“你看过了世界之大，拥有创作一座金山平地起高楼的能力，真的能推回普通人的身份，就过你的小日子吗，不会不甘心吗？你是可以创造一个真正大集团的人，甚至.....” “甚至能冲击成为新的财阀？”韩沐妍笑着打断她，“姐姐，那样活得太累了，人生轻松一点没什么不好，多少钱才是多呢，够花不就行了。” 这话如果真是个普通人说，李美静会嗤之以鼻，但从她嘴里听到，却觉得，“你不是说你小时候喜欢铂金包么，这次我送你铂金包吧，当庆祝你退休。” “好啊~” 韩沐妍还没有退休，整个市场除了极少数的人，没人认为韩社长会退休，连金敏勇都不相信她会退休了。 疯了吧？退休？大把的钱哎！不赚啦？！ 《鱿鱼游戏》上线第十五天，新的‘冠军’记录还没出现，但项目已经陆续在一十一个英语国家拿下了亚军，距离冲顶好似只是一步之遥。 “我们预估营收数字会破七亿。”金敏勇这次跟韩沐妍见面是来聊正事的，很重要的事，“这个数字够本部动念买下你，我很认真的问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你可以用营收置换股票，入职亚太区的大分区，成为韩国的负责人之一。” 韩沐妍笑了，“你是升职了吗？” “可以这么说。”金敏勇眉梢有些喜色，“明年我就是亚太区的负责人了，你要不要来跟我干，韩国归你。”摸了摸鼻尖，压下喜意，继续聊正事，“短期内你是副社长，但只要再出一部《鱿鱼游戏》这样的项目，我保你是社长。” 已经当了两次社长的韩社长表示，多谢抬爱，不必了。 “因为李美静？”金敏勇让她不用担心这个，“我可以去跟李美静谈，你那个什么卖身契可以直接转给我们，我们今年合作的力度很大，李美静会给我这个面子。” 韩沐妍现在才隐约了解当初李美静跟她说，金敏勇跟网飞的那位相比还是差点东西是什么意思，听了也就是笑，“你说得好像我卖身给李美静之后你要给我赎身，没那么夸张，我要是真想干事业，只要拒绝【hliday】并入绿蛇，李美静也不会不同意。她巴不得我持续给她打工，可我就是不想打工了，真心想休息。” 金敏勇理解不了所谓的‘休息’，但他也知道这个话题聊不下去了，就继续下一个相对没那么重要，但也很重要的，“我愿意再跟你签一份对赌协议，开启《鱿鱼游戏》的第一部，你总不会有钱不赚吧？光是目前的分成，就已经是很夸张的数字了。” 每天都会被崔莹雪专门告知‘养老储蓄’增加了多少的韩沐妍必须承认，“说实话我有点心动，但我不会再跟黄东赫合作了。” 闻言愣住的金敏勇皱眉，“你想换导演？”不太好办啊，“这次能成功，更多是剧作本身够好，黄东赫不止是导演还是作家，整个故事他是核心，换了他，我不好跟总部交代，对赌协议我们就签不了。你要不再考虑一下，黄东赫也没那么讨人厌吧，我看他就很喜欢你啊，不管我跟他怎么谈，他都说要看你的想法，很听你的话啊。” “那是成功了，赚钱了，他才听话的，真要是回归创作状态，他还是那个鬼样子。”韩沐妍随口吐槽，接着说，“我不是想换导演，我是真心想退休，金盆洗手退出江湖，逍遥人间，这才是人生么。” 人生追求完全不同的金敏勇有点慌了，“对赌协议你都不签？那么大一笔钱！” “不签，我不缺钱了。”韩沐妍说着想起来，“崔莹雪昨天跑过来跟我说，以现在的分账数字，以后我就是天天鲍参翅肚也能吃辈子，我一辈子都吃不掉，还费那事干嘛。” 负责管账的崔部长最近每天至少来找社长次，早中晚分别一次，次次都是来汇报战况，顺带幻想，她的退休生活。 是的，崔莹雪也打算退休。她的存款跟韩沐妍比那是九牛一毛，但她的存款也足以让她当一条快乐的咸鱼。这位在去年《鱿鱼游戏》还没上线，公司开大会，社长说要卖公司，让大家可以想好要去哪，她可以推荐时，跑来找社长，询问社长要去哪。 社长说我要退休，崔莹雪跟所有人一样不相信。不过崔部长不信社长要退休的点不在于赚不赚钱，而是...... “你真的能忍住吗？” “忍住什么？” 崔莹雪觉得社长忍不住，“之前我们卖公司的时候你跟我我说你要退休，要去潇洒，我信了。可潇洒的日子长了就变成无聊，【hliday】不就是你因为无聊所诞生的么。无所事事的日子你真的能忍住？不会再度因为无聊，而又想给自己找点事？” 这个角度韩沐妍是没想到的，仔细想想，“确实有这个可能，不过五年内我都不会活动。李美静买了我五年，我要是做点什么都是给她打工，我哪想不开给别人打工。” “那就相当于五年后你会再活动。”硬是把疑问句说成肯定句的崔莹雪都没有要听社长回话的意思，自顾自的说，“我干脆也先玩五年吧，这五年我先开个漫画店怎么样？我小时候可喜欢看漫画了，小学写我的梦想都是写想开个漫画屋。” 韩国的漫画屋是个集齐各种娱乐设施的玩乐场所，可以看电影、吃小吃，打游戏等等，不少学生、小情侣都会在里面消磨时间。 没去过漫画屋的韩沐妍大概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对于自家部长未来的咸鱼规划，表达不解，“你就那么肯定五年后我一定会再做点什么？” “当然了。”崔莹雪无限肯定，还说起古早的故事，“金采恩你还记得吗？她曾经跟我说过，你对她说，制作一部电视剧是创造一个新世界，在新世界里，你、导演、作家，所有一起创造这个新世界的人，都是能牵动万千观众心绪的存在。那样的存在多特别啊，你能忍住一直就只看电视剧，而不去创造？” 韩沐妍囧了一下，要这么说她是忍不住的，“你自己想好了，五年内我一定不会活动，至于五年后会发生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别那么肯定。” 崔莹雪龇牙，“咱们五年后见~” 五天后，《鱿鱼游戏》上线第一十天，全球观看数字达到了八千七百万，这些都是完整看完这部剧的用户，这些用户背后很可能是八千多万的家庭，而不止是单一某个人。此时网飞和这部剧已经占据了世界各地的娱乐头条，而韩沐妍则是再被诱惑，还是金敏勇跑来找她，跟她说公司打算围绕《鱿鱼游戏》开发包含VR、游戏和线下实景体验馆，这是个大动作。 大动作会为版权方带来大营收，金敏勇特地带着公司未来规划方案来找的韩沐妍，就指着让她看清楚，你如果现在退休会损失至少一个亿，真实的数字，不是夸张！ 翻看方案的韩沐妍觉得大资本挺夸张的，触角延伸是真的快，本来只是流媒体，现在都往线下发展了，难道是想学迪士尼创造一个独属于他们的乐园？ “怎么说？第一季，拍不拍？”金敏勇不信她不心动。 韩沐妍很心动，手指摩擦着计划书的边角，脑内疯狂估算营收分成，耳畔都是金币碰撞的美妙声音。可她到底还是合上了计划书，按捺住了贪欲，**这玩意儿一旦收不住，就趋近于疯狂，忘了理智的重要性。 “我以前有个朋友，也是很棒的制作人。” “叫什么？” 无中生‘友’的韩沐妍让他先听，别那么多问题，“我那个朋友跟我差不多，同样半路出家入行，中间也经历过一些磕绊，但总归是成功的。在她成功后，有了个很好的机会，一位非常有钱的资方找上门，主动来跟她聊合作。她当然是欣然答应，随后签了约，拿到钱了才发现这可能是个坑。” “演员的选择很有问题，她是大陆人，那边流行流量明星，流量明星的好处就不说了，坏处是很不可控。看在钱的份上，好不容易剧拍完了，项目要上线了，演员暴雷，项目连上线的机会都没有了，彻底黄了，赔了一大笔钱。” 韩沐妍叼着烟回忆当初，“当初我那个朋友第一次经历失败，还是那么惨烈的失败。她怨天怨地怨社会，就是没想过自己有什么问题，只觉得她太倒霉了。可现在回头看，运气虽然也很重要，但她更多是被**迷了眼，那个资方的钱她但凡没有拿，她在剧组的话语权就不会那么低，选演员也不会跟剧方妥协。” “没办法，人家给钱的么，当然是给钱的人说了算。”韩沐妍歪头看向想给她送钱的人，“可你知道吗，我在韩国入行至今，从来没有让人干涉过我的制作，这才是我真正迄今为止未尝败绩的原因，我控制住了名为贪婪的野兽。” “《匹诺曹》爆了的时候，就有很多你这样的人想给我送钱，大家一起赚钱有什么不好呢，你们给我送的钱还能分担制作成本。不是每个项目都能赚么，要是亏了，我也能少亏一点。当时我都拒绝了，我宁愿跟银行贷款都不愿意让你们有干涉我制作的可能性，不然谁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我一直都很坚定我一定要控场的想法，这个坚持让我高价卖了【On Air】，都打算好要彻底退休了。可这份坚持在你找上门的时候还是被**裹挟，那是一座金山，我看到了一座金山，甚至触摸到了它的存在，我怎么能忍住不去挖掘它呢。” 隐隐明白她什么意思的金敏勇抬手打断，“我没有干涉你创作吧？从来也没有啊。” 韩沐妍笑了，轻弹烟灰，“你干涉了，只不过你不认为那是在干涉。你们都是一个想法，我给你推荐演员，这怎么能叫干涉创作呢，这是为了大家好啊。那个演员有名气，能拉高项目关注度，为什么不用呢？” “就为了裴勇骏？”金敏勇很冤枉，“最后不还是听你的么？” “是啊，我坚持，所以听我的。”韩沐妍笑看他，“可我当时坚持的底气是项目是我的，我独资。你甚至都没有给我投钱，只是签了发行而已就那么多麻烦事，我已经很忙了还要跟你纠缠，为什么我不用哪个演员。” “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我不想用哪个演员，我不想用就是我不想，我不喜欢的演员就是不能出现在我的剧组里，没有理由，就是我不喜欢，为什么我要同你解释为什么我不喜欢？我的剧组，我不喜欢，这就够了。” 金敏勇有点哭笑不得，“就为这点事，那之后都听你的不就行了么？” 含笑灭了烟的韩沐妍知道他没听懂，也懒得解释了，“你放弃吧，第一季我不会再制作，没得谈。” 谈不拢的金敏勇很是郁闷，只能掉头去找黄东赫，告诉他也放弃吧，韩沐妍不想跟你合作，你别成天说什么等韩社长的打算，韩社长未来的计划里根本没有你！ 这番话黄东赫一个字都没信，他更相信是发行方和制作方价格没谈拢，发行方就想从他这边找突破口，那他能上当么，肯定跟着韩社长走啊，韩社长赚钱不要太厉害！导演咬死了跟定韩社长，金社长烦的都要掉头发了。 黄东赫的头发很茂密，他最近不要太嗨，走路带风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了，他现在是飘了~ 在网飞特地满世界发通稿宣布《鱿鱼游戏》播放量过亿的大好日子里，飘飘忽忽的黄东赫目前的名头超越了‘千万人选择’的南韩电影圈专属名词，媒体给他新开发了一个‘亿万人选择’的独特标签，讲夸张点都算是登顶了。 登顶后的导演很理所当然的给制作人打电话，咱们第一季怎么说啊，金敏勇一天打八个电话给我，烦都烦死了，赶紧解决他，你说怎么签，我们就这么签。 《鱿鱼游戏》上线后一个月拿到第一笔分账的韩沐妍，最近心情非常美妙，所以开开心心的告诉导演，“这事儿你不用跟我谈去找张世元。” 跟对方几乎没接触过的黄东赫疑惑，“不是找崔莹雪？”也不对，“我们两谈不就行了么？” “下个月公司出售，会并入绿蛇，《鱿鱼游戏》第一季版权也会归属绿蛇，张世元会回绿蛇，你要是还打算跟公司合作，就得去找他。”韩沐妍表示，“我这个社长只会干到下个月，没资格跟你聊什么第一季了。” 黄东赫没听懂，“你换公司，我跟你的新公司签不就行了吗？” “我不是换公司是退圈了，以后是个无业游民，这么说你明白吗？” “......不明白。” “那就是我不想跟你合作，你太烦，屁事太多，我早就不爽了。” 电话那头突然没声了，韩沐妍也没在意，直接挂。两分钟后那边再打过来，张口就飚出脏话，韩沐妍在他第一个字出口就已经挂断，下一秒，直接拉黑。 老子说了不会跟你合作就不会跟你合作，钱？我TM缺钱么。 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的韩社长在2019年的四月正式卸任【hliday】社长的职位，同时上任绿蛇的理事职位。这个消息让绿蛇的股票猛涨了一波，这条新闻被公开时，韩沐妍已经不在韩国了。 **是一切的原动力，但人一定得控制**而不是被**裹挟，才能成功。 成功的韩社长在业内成为传奇，不过她早就是传奇了，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倒是未来，传奇会不会再回归，比较值得期待。 因为，她是韩沐妍啊，活着的传奇。 第261章 李明浩·番外一 李明浩, 一位因自小就长得不错，上了学还一路被誉为校草, 深受不少女孩喜欢, 故而不少泛泛之交的女性朋友，所以相信男女之间是有纯友谊的存在。当然不是死党的那种纯友谊，真铁到那个份上他其实也是不理解的, 男女怎么可能有纯友谊！ 丁壹宇，高中时作为本校校草听说隔壁学校校草名头很大，继而好奇去围观, 后来变成了李明浩死党的存在。关于男女是否有纯友谊的问题, 他的立场是，如果其中一方长得不好看, 或者另一方长得太好看对方只是普通，那就有纯友谊，但凡两人都好看，或者两人都普通, 就必然有一方不止是冲着友谊去交朋友的。 上述两位校草死党, 在碰上韩沐妍相关的话题时, 压根就不思考对方长相如何的事，一直都默认她就是朋友，李明浩的朋友。 丁壹宇初次从兄弟嘴里听到韩沐妍的名字已经是很多年前了, 彼时他初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兄弟碰到了麻烦, 以为这位是找麻烦的人。李明浩专门打电话来跟他打听，你有没有认识的人跟最近风头很盛的韩沐妍PD认识，帮忙搭个桥，对方好像对我有意见，在作家都愿意签约时, 还故意拦住了，不让他进组。 彼时丁壹宇很惊讶，这年头制作人都那么嚣张了吗？不过想想这位的战绩，碰到演员是可以嚣张没错，随后积极帮兄弟联系人。他这边人还在找，兄弟却打电话来说不用了，搞定了。 当下还在剧组拍摄，天天大夜拍得超累也就没力气再去好奇兄弟是怎么解决这事儿的丁壹宇，在两个多月后，他杀青了，兄弟那边又快进组了，在对方忙起来前，双方见了一面，约饭。 他们俩约饭是不喝酒的，就纯吃饭纯聊天。在人均嗜酒的韩国娱乐圈，两个都不喜欢喝酒的人能碰到一起成为朋友还是很有缘分的一件事。 这次见面，是丁壹宇真正意义上对韩PD有了初识印象，在兄弟的长篇大论之下，他知道了对方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点子很多，胆子很大，路很野，但....人很正派。 “你不觉得你讲得那些有点自相矛盾吗？”丁壹宇疑惑，“唯利是图的商人，人还怎么正派？” “人本来就很矛盾，我还一边想休息一边想工作呢。”李明浩不觉得这是问题，“她确实是算盘打得很精的那种人，可她也是会跟你讲清楚买卖，说明白我有什么，我想要你给什么，如果你愿意那就合作，不愿意你拒绝她也不会因为你拒绝而搞强迫。她是买卖谈得很清楚，所有事情都会在事前挑明，说什么就是什么，不会背地里搞事的那种。” 在圈子里见了太多当面做人背后做鬼的存在，丁壹宇了然兄弟说的什么意思，继而好奇，对方具体怎么正派了？李明浩就同他讲起，双方一起去大陆见片商，自己酒量不行，跟经纪人一起去找韩PD坦白，求帮助，本以为会被拒绝，事实上对方无敌嫌弃的答应了。 “韩PD当时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个垃圾。”李明浩说这话时是笑着的，丁壹宇就懂他的意思，“那位很能喝吗？” 李明浩摇摇头，“跟我比谁都是能喝的，她不是酒量有多好，是很会挡酒，身边带了很多帮她挡酒的人，她自己都不想喝还要帮我挡酒，就很嫌弃我。” 这次兄弟约饭让丁壹宇对韩PD有了初印象，很厉害的女人，还很嫌弃自家兄弟。 两兄弟第二次聊起韩沐妍时已经又隔了两个多月，李明浩已经进组了，跟丁壹宇打电话时偶然说起韩PD在组里的地位有点古怪，有点像是被架空了。不过就那么一句话，两人没有多聊，随口提起而已。 等到第三次兄弟俩深聊这位，都过去小半年了，李明浩再讲起韩沐妍，话语里的赞赏和敬佩就更多，那姐姐是真厉害，他身价真如她所言，暴涨。涨幅度夸张到他们家社长都成天在公司哀嚎，那么多钱啊，那么多钱都要分给对方，心都在滴血。 基于以上三次的信息，丁壹宇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以为韩沐妍只是个很厉害的姐姐，仅此而已。顶多再加上一个同兄弟合作过？ 同韩沐妍合作过的李明浩，只在极短的时间里，刚刚认识那段时间把这位当‘长辈’，对方确实比他大两岁，按韩国的规矩就是要叫姐姐。但碰面的次数稍微多了那么一点，也就三四次吧，就没办法把这位当‘长辈’了，对方也完全没有要把他当晚辈的意思，这家伙极有可能把他当工具人，极大的可能！ 工具人的自我认知在某一段时间里还是很清晰的，他们见面都是因为公事，私下根本没接触过，纯纯的同僚关系，再加对方是李明浩的半个老板。老板在下属眼中哪有性别，那就是老板啊。 老板变成亲近的、靠谱的，值得信任的同事，是源于那次李明浩喝醉，韩沐妍在他的房间一直守到他酒醒，满脸倦怠明显困得要死的样子，还跟他说什么，我得保护你的‘贞|操’。那次逗笑了李明浩，那次也让李明浩逐渐开始信任韩沐妍。 信任的同事再发展为朋友倒没什么特别的契机就是自然而然的事，见得多了，聊的多了，来往的多了也就成了朋友。至少李明浩是把韩沐妍当朋友的，而他一度怀疑对方始终把他当工具人。 不管怎么说吧，既然成了朋友就不会只因为公事见面了。而从同事跨越到朋友的时间，长达进两年，甚至更久，李明浩无法判断具体时间，好似突然之间他们偶尔打的电话发得短信就都跟公事没什么关系了，纯然是朋友在闲聊。 朋友们早就不是同事了，朋友们三五个月会出来吃顿饭，短信和电话联系的也不频繁，好似只是普通朋友，关键是大家都很忙，也不怎么能约到刚巧都有空的时间见面。 李明浩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把韩沐妍当朋友，他从来没想过要跟朋友发展点什么，就是纯粹的朋友关系。为朋友或者是好友做很多事在他看来都是很自然的事，没有任何特殊含义的那种。 但作为兄弟，从‘听说’韩PD到见到真人，对方已经变成了韩社长，首次跟韩社长一起吃饭的丁壹宇隐隐觉得兄弟不太对劲。 三人会碰面是巧合，李明浩先跟韩沐妍约了见面，中途丁壹宇打电话给他问要不要一起吃饭，前者就问了韩沐妍介不介意，得到不介意的回答后，三方就坐在一张饭桌上了。 这是一家李明浩从助理那听来的苍蝇馆子，助理说是搬家后在家附近新发现的小馆子，超好吃的。李明浩被助理勾起了兴趣，给韩沐妍打电话时就聊起了这家店，刚巧双方都有空就约了来尝尝。 小饭店，一共就四张桌子，空间不大。他们在工作日的半下午进店，店里都没人，就坐在角落里。两位男演员摘了‘伪装’背对着店门口，他们俩先到，等着妹子来。 韩沐妍来之前，丁壹宇只当她是韩社长，感慨一下对方事业线发展之迅速也就没了，也没想太多。直到韩社长推门进来，身边的兄弟听到动静扭头，再转回头同他说一句‘终于能点菜了’时脸上的笑容，莫名让丁壹宇觉得不太对，是不是有点过于灿烂？ 一旦心思扭转，之前那些隐隐绰绰的东西都变成了佐证猜想的证据。 像是他们俩在聊天时，李明浩时不时会扭头看门口。像是韩社长坐下后，兄弟也不知道是‘绅士’还是别有意味的忙前忙后，端茶递水摆碗筷，很殷勤啊。 这家伙该不会..... “我以为国内的富婆顶着财阀的名头才会格外嚣张跋扈，去了那边发现，那帮有钱人都一个样。”李明浩边搅动章鱼锅给两人捞章鱼，边跟两人吐槽，他在大陆遇到的一些奇葩事。 韩沐妍听了就乐，“那你可得小心点，真着了道，别.....” 旁听两人聊如何应付富婆和保护贞|操这个话题的丁壹宇就觉得自己想多了，自家兄弟又不是个神经病，怎么可能跟有好感的女孩聊这些。对方看着也很正常，真要是对兄弟有想法，同样不可能接话。 既然发现自己想多了，丁壹宇就毫无负担的加入了话题，随后的饭局就是开开心心交朋友的饭局，吃完饭他们还AA呢。 饭后，女士单独走，兄弟俩换个地方继续聊。 丁壹宇跟李明浩讲，我差点误会。李明浩听了大笑，你脑补能力是强。 “她很漂亮啊。”丁壹宇表示他只是合理怀疑，谁会只跟漂亮姑娘做朋友，不过，“她性格很好哎，当朋友肯定有意思。” “当朋友超有意思。”李明浩也是毫无负担的夸赞，“我有时候心情不好给她打电话，能笑到肚子疼。”至于漂不漂亮的，那没什么好说的。 人类，人均颜狗，绝无例外，大家都看脸。但动物只有在求偶的时候才会关注对方的羽毛是否绚烂，单纯交个朋友，性格比较重要，李明浩没太在意韩沐妍好不好看这件事，对方本来就漂亮，很可爱，笑起来还有梨涡呢。 笑起来很漂亮的韩沐妍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对李明浩而言，这是一位良师益友。朋友极其聪明，不管他碰到什么麻烦事，哪怕只是随口在电话里吐个槽，益友都能轻轻松松告诉他怎么解决。 朋友来往多了，身边的人也就都认识了。不少李明浩的朋友都知道，他跟韩社长的关系很好，但没人误会双方的关系同男女之情有关，看起来就只是关系好的朋友，连李明浩身边的助理、经纪人乃至于社长都从没怀疑过，压根不会往那个方面想。 李明浩从来没有往那个方面想，直到某一天，站在百叶窗边的朋友，眼底突然有了光，突然有了性别，事情就渐渐不对了。 那束光落在心湖，荡起一片涟漪之时，李明浩比起惊讶、惊奇之类的想法，更多是....原来，我是个傻子。 傻子在男女问题里从未碰到过这种情况，朋友当得好好的，多年‘好友’突然变成有了性别的情况。在他的认知里，喜欢一个姑娘应该是第一眼就知道，妹子长得符合审美，进而展开追求，就那么简单。 简单的关系变得复杂起来，但李明浩没打算做什么，倒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比如韩社长地位太高什么的，他不在意这个。大约是他们初次见面只是同事，朋友都做了那么多年也很难改变初映象，以及韩沐妍也从未在他面前展现大社长的‘威严’，他没什么概念所谓‘活着的传奇’这回事。 李明浩对朋友的印象更多是，不会照顾自己，需要人时时提醒。像是大半夜的一个女孩子跑出去喝酒，也不怕出事什么的。 需要被照顾的朋友，好似更需要被照顾了，李明浩也没有在照顾对方时传达出独特的讯号，他很难得的，在韩沐妍身上感受到了什么叫，你开心就行，喜欢你就是想让你开心，仅此而已。 “听着像个男二的备胎发言。”丁壹宇对兄弟的备胎发言大为困惑，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饭桌上很轻松的就对兄弟说出‘我好像喜欢韩沐妍’的李明浩，也不管兄弟都听傻了，还能继续呢，“要这么说的话，我以后倒是可以接一些这类的角色，以前搞不懂那种角色在想什么，只觉得作家是女性，脑补太过，不了解男人。但现在好像懂了，有些喜欢确实不是你一定想得到那个人。” 丁壹宇听不懂，怀疑兄弟脑子出了问题，还特地低头看手上的饮料，确定他们喝的不是酒，对方说的也不是醉话，“不想得到的喜欢不就是备胎吗？”你要当个备胎？真心的吗？ 怎么都不可能成为备胎的李明浩嫌弃他，“你怎么那么俗，去博物馆看到一幅名画，你只要站在那里欣赏就好，干嘛非得去抢？” “我如果很喜欢，博物馆又愿意卖，那我干嘛抢，直接买不就好了么。”丁壹宇让他别给自己挽尊，“喜欢就去追啊，你这个说法怎么听都是不敢追，认为追不到，干脆给自己找个理由继续做朋友，这不就是怂吗？” 李明浩一个白眼翻过去，“如果我是女的，这么多年关系，你突然发现你喜欢我，你会追？” 丁壹宇懂了，“你就是追不上又找理由！” 李明浩.....再见。 压根就没有追求这个动作的李明浩安安稳稳的服兵役，当他的公务员。身边碰到了有趣的人，听说了好吃的点，有意思的事情，还是会给韩沐妍发信息或者打电话，看着好像没什么改变，至少在丁壹宇这位对吃瓜爆发了热情的八卦人士看来，没什么改变，还很疑惑呢，真心当备胎吗？ 韩沐妍却觉得李明浩怪怪的，比如.....家门口的奶茶店。 2018年末，韩社长距离正式‘退休’也没几个月了，《鱿鱼游戏》还在做最后的后期，很是悠闲的韩沐妍接到李明浩电话说发现了好吃的饭店，就欢快的跟他约饭，来福利社见他。 她到的时候，李明浩还有几分钟下班。本打算在车上等的韩沐妍，偶然看见有个小姑娘套着印有奶茶店lg的外卖马甲兴冲冲的往里跑，她就好奇的跟进去了。 办公室里的气氛还挺好的，送外卖的小朋友已经完成了送餐，几位捧着奶茶喝的工作人员乐呵呵的看着小粉丝跟偶像要签名。韩沐妍就站在门边上看，看着看着感觉有点冷，扭头发现玻璃门好像出了点问题，关不严实，有缝，冷风就从缝隙中往里钻，她刚好站在风口。 挪动位置的韩沐妍听到有人叫她，抬头看过去，是艺人发现她了，含笑同她挥手，不少人也顺着他挥手的方向看向韩沐妍，小粉丝更是一脸好奇，随后连忙看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 边跟朋友的同事打招呼的韩沐妍边往朋友那边走，走进了，不等艺人介绍，小粉丝已经再度翻开签名本递到她面前，求签名。 韩沐妍笑看小姑娘，“你认识我啊？” “孩子们在官站专门给你弄了个科普贴，详细介绍你是谁谁谁，还会转载媒体对你的报道呢，之前还给你的项目应援过呢。”李明浩吐槽，“你居然不知道？” 第一次听说的韩沐妍接过小粉丝的签名本，边签边问小姑娘，“你们干嘛给我弄科普贴？” 小粉丝一愣先看偶像，在偶像点头后，有点心虚的回答，“有人拍到你们单独吃饭，发到官站上，还说哥哥有女朋友了，有人认识您，就说您不是哥哥的女朋友，后来怕还有人误会，就专门弄了个科普帖解释你们是好朋友。”站子里是怕出事，特地防着的。 韩沐妍恍然，“那你们站子里的科普帖也太多了吧，你们家偶像朋友不少呢，女性朋友也多。” “我还真是谢谢你。”李明浩无语，转而冲愣住的小粉丝故作严肃的开玩笑，“你回去在帖子下面留言，就说韩社长败坏我名声，让大家准备好反攻。” 小姑娘被逗得‘咯咯咯’的笑，大姐姐就在边上调侃，你要下蛋了？给妹妹羞红了脸，抱着签名本颠颠的跑了。 两人都盯着小朋友跑走的样子，等玻璃门一开一关，再对视，也就都笑了。 “怎么进来了，不是说要在外面等？”李明浩说着偏头示意她看‘引导台’，“我请大家喝奶茶，我的那杯还没喝，你要不要喝？” “什么味道的？” “冰美式。” 韩沐妍沉默一秒，“你请大家喝奶茶，你的那杯却是冰美式？”大冬天喝什么冰美式。 “我还有几个月就退伍了，得开始减肥了。”李明浩不觉得冰美式有什么不好的，还说，“奶茶那么大一杯，喝了我们还怎么吃饭？” 那也不能接受大冬天喝冰美式的韩沐妍吐槽，“你都要减肥还吃什么饭。” “一天只吃一顿，特地饿了一天等你的。” “我还得深感荣幸了？” “当然~” 两人闲扯几句，聊到了下班的点，李明浩去换衣服，韩沐妍却打了个电话出去，在李明浩还完衣服出来时，指着玻璃门跟他讲，她让人来修了。 “工人明天下午来，你明天上午跟你老板说你找人来修的，说点好听的话你会吧，什么多谢大家多日照顾什么，走前多做点这些惠而不费的事，添点办公用品啊之类的，让人看到就想起你的好，省得跟媒体纠缠。” 李明浩微愣一瞬，欠身平视她眼睛冲她乐，“你脑子是每分钟都在转么，只是看到我请大家喝奶茶就能想起这些？”请喝奶茶也是惠而不费的事。 话没什么问题，但他突然凑过来让韩沐妍不自觉后仰，“你站直了说。” 就不站直的李明浩笑她，“靠近了你会害羞啊？” “胖子，你不照镜子吗？” 胖子被噎住，他放松了小两年呢确实‘膨胀’了一些，悻悻起身，走吧，吃饭去。 饭桌上，李明浩聊起奶茶店，说那店家生意意外的好，说是妈妈居然想开新店了，不免感慨母上大人突如其来的事业心。 那家店本来是对外招聘的店长，李妈妈起初都不知道儿子开了家奶茶店，还是偶然听儿子提起，她去看儿子时好奇去了奶茶店，被小小的一家店门口排了一长串的人而惊讶。 中途店长被粉丝在官站投诉，说是对待粉丝很不友善。经纪人告知了李明浩，李明浩准备换人，在家里吃饭时聊起了这件事。李妈妈突发奇想，我去试试看怎么样？这样还能离你近点，中午可以给你做好吃的。做儿子的当然不会拒绝妈妈，反正那家店开来也不是图赚钱的，妈妈想玩就去呗。 李妈妈当了很多年的家庭主妇，首次接手一家店弄得手忙脚乱，早出晚归的都不着家了。李明浩原先都想着要不算了，省得妈妈那么累。又不知道怎么跟妈妈说‘算了’，怕打击到母亲，就跟韩沐妍说了这事儿。韩沐妍的态度是，干嘛算了啊，再招个店长当副店长帮忙不就行了，这样李妈妈也能开心玩耍，又不会那么累。 到如今，也不知道是李妈妈有商业天赋还是副店长很靠谱，营业额蹭蹭上涨，都能筹备开分店了。 韩沐妍同样表示惊奇，随口问，分店打算开在哪？ “你家门口？”李明浩低着头在拆鸡腿肉上的皮，虽说鸡都吃了不吃皮有点没意义，但减肥么，聊胜于无吧，也是随口回，“你不是说奶茶很好喝么，就是过来买太麻烦了，公司又要卖以后也不去公司了，那就开在你们小区门口，你路过就能买。”说着话夹了鸡肉进嘴，边嚼边用眼神询问她，这个想法怎么样？ 微愣一瞬的韩沐妍不解，“你开在我家门口还不如开在你爸妈家门口，那边方便李妈妈照顾吧。” 李明浩听了就笑眯起眼睛，抿了口茶后才讲，“你说的有道理。” 如此有道理的建议当然是执行啊，李妈妈家门口多了家奶茶店，韩沐妍的小区门口也多了家奶茶店。 距离两人聊起奶茶店分店话题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年后又开始忙起来的韩沐妍，在2019年的七月正式成为‘无业游民’时，才在妈妈的提醒下，发现小区门口多了家奶茶店。 《鱿鱼游戏》爆炸性的好成绩，让目前名义上是绿蛇理事的韩沐妍最近都不太敢出去活动，如今想跟她合作的人之多能埋了她。之前她特地跑去国外打着度假的旗号去拒绝一些实在太能纠缠的家伙，比如黄东赫。 哥们脑子有问题，她都已经把他拉黑了，表达的态度很明白啦，就是不想合作。结果那位找上门了，不止找到了公司还找去了王女士的花店，真心有病，让韩沐妍果断出国，说不合作就是不合作。 出国玩了一个多月，以为这事儿差不多结束了的韩沐妍重新回国后，只是跟张世元见了一面去了一趟绿蛇，支持他去竞争社长。就那么一次‘公事’行程后，消息穿得无限快，知道她出国的人都知道她回国了，而不知道她出国的人则是误会她去绿蛇是打算启动新项目，弄得她电话差点被打爆。 自己受欢迎的程度让韩沐妍颇有点哭笑不得，进而选择家里蹲，安全。 蹲家当宅女的韩沐妍这几天都是妈妈来给她做饭，女儿其实更想吃外卖，但亲妈说外卖不健康，就是要来给她做。两母女于三年前分居，也没分多远，同一个小区不同楼而已。韩沐妍最初是想买同一栋楼的，还是王女士听说她准备搬出去后，建议她买不同的楼。 “你肯定是怕我担心才想搬，真要是同一栋楼，我抬抬脚就到了，坐电梯都要不了一分钟。那我还是会担心，还是会忍不住去你那等你，你回来太晚我还是睡不着。”王女士是有大智慧的，“不如你就在小区买，我们隔个两三栋，这样我还得跑，要是天晚了，我可能也就懒得跑。” 韩沐妍边给王女士的大智慧竖拇指点赞，边抱怨，“我是不是亲生的，同一个小区还不是就几步路，你就懒得跑了？”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王女士瞪了她一眼，“你悠着点我告诉你，好好照顾自己，别只顾着赚钱，知道吗！” 只顾着赚钱连个人影都见不到的女儿变成了家里蹲的乖宝宝，王女士可开心了，天天到女儿家给女儿做饭吃，连自己的事业都先往后放放。 今天妈妈又去买了好吃的来到女儿家，进门后还给女儿送去了奶茶，说是她喝过，挺好喝的，让女儿也尝尝。 韩沐妍望着杯子上印有艺人漫画版头像的奶茶，很是疑惑，“你从哪买的？”专门去福利社绕了一圈？也太远了吧。 “小区门口啊，新开的。”王女士正盘算着今天做什么，说完没听到回答，抬头望过去，“怎么了？” 莫名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的韩沐妍皱眉盯着奶茶上的漫画头像看了一会儿，听妈妈问便摇头示意没事，拆开吸管戳进去，甜蜜的奶茶裹着绵软的红豆入口，好像真的不太对劲。 一个小时后，早就退役，如今已经进组，在剧组拍摄中才听到导演说休息放饭的李明浩有空看手机了，手机收到两条来自韩沐妍的信息。一张是奶茶的照片，专门对着有漫画头像的角度拍的，接着是询问，你把奶茶店开在清潭洞的豪宅区是怎么想的？准备做高端品牌吗？ 清潭洞的居民区很多，豪宅不豪宅的也是居民区啊。奶茶店开在那也是可以赚钱的，怎么都是居民区，除了房租更贵之外，东西好，奶茶好喝，依旧可以赚钱。 李明浩看着手机笑，亏你能发现，还真不容易，打了个电话过去，那边秒接，“店都开半年了你才发现？” “半年了？”韩沐妍才发现，“你是之前的分店就开在这了，不是说开在你父母家附近？” “那边也有一家。”李明浩讲，“我妈想做大做强，搞连锁呢。” 韩沐妍笑了，“连锁奶茶店老板，你已经连锁几家了？” “我是老板的儿子，未来的富二代。”李明浩也跟她闹，“你那边是第三家，以后会遍布首尔的，说不定能遍布韩国呢，别看店小还是很能赚钱的。” 再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韩沐妍疑惑，“真想做大做强不是应该开去什么学校附近吗？” “清潭洞也有学校啊。”李明浩笑道，“我跟你开玩笑的，没打算弄那些，我妈说三家店已经快顾不过来了，可能也就这三家。” 近期发了笔大财的韩沐妍脑子一转就想到，“顾不过来招人啊，让伯母坐镇就行，事让底下人去做呗，真有不错的营收就努力做大扩店啊。再不然搞加盟，你的招牌还是很好卖的，天然自带流量，多的是人愿意加盟你。” “我妈没那个打算，我也没那个打算，食品这东西还是得小心。”李明浩是了解过的，“加盟不太可控，冲着我的招牌来加盟的人万一以次充好，真出了事，我损失就大了，不如安稳点，三家就够了。我妈也没想过要什么做大做强，她就是没尝试过觉得有意思，现在也弄得挺开心的，再多她也会累。” 之前还只是一咪咪的信号在这句话后被放大，接收到奇特信号的韩沐妍表情很是古怪，“你只打算开三家奶茶店？”第三家还开在我家门口？哥们你不对劲！ “难道我应该开三十家吗？”李明浩没有察觉到任何问题，还好奇呢，“你怎么发现的，我以为你要过个十年八年才发现呢。”这都多久了。 过了大半年才发现家门口多了家奶茶店的韩沐妍挂了电话后，盯着杯子上的漫画头像开始回忆，头像的主人真的只是随随便便选的分店地址吗？ 如果是随便选的呢？那就随便啊。 如果不是随便选的呢？那.....可以试试看哎。 “想什么呢那么专心？”王女士端着洗好的草莓过来推了下女儿，“草莓吃不吃？” 反射性点头说吃的韩沐妍伸手去拿草莓的半途胳膊转向奶茶，举起杯子把漫画头像对准王女士，询问，“李明浩，记得吧？” “什么记得吧，我又没忘。当初花店赚回来的第一桶金，还是他的粉丝买单呢，店门口摆了小半年他的人形立牌。”王女士接过杯子看了眼印象颇深的艺人后放回茶几，把草莓碗推过去，手上拿了个草莓准备吃，再问一句，“他怎么了？” 跟亲妈的关系无限好的女儿一脸八卦的说，“他疑似想成为你女婿。” 草莓都送到嘴边的王女士愣住，缓缓咬了一口，再慢吞吞的开口，“疑似是有几成概率？” “五成。”韩沐妍伸出爪子五指张开，家门口的奶茶店让她至少有五成把握。 抓住女儿小爪子的妈妈再问，“他那边有五成可能，你这边有多少？以前没听你说喜欢他啊。” 以前满脑子都是搞钱的韩沐妍如今财富自由了，还是第二次财富自由，就开动了一下小脑筋，她多久没谈恋爱了？怎么觉得是上辈子的事？不对，就是上辈子的事！ “长得帅，性格有趣，还知道很多好吃的店，可以试试看。”韩沐妍回答，“三成，先睡了再说。”她居然清心寡欲至今？太神奇了吧！预言家金手指的副作用难道是x冷淡吗？这么恐怖？ “什么乱七八糟的，还睡，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撇嘴丢开她爪子的王女士嗤笑，“三成你说得好像下个月结婚一样，谈个恋爱而已，还女婿呢，我怀疑我女婿早死了，再不然就是还没出生。”当妈的已经放弃关注常年单身的犬科生物。 韩沐妍不乐意了，“我还没开始谈呢，你就诅咒我一定会分手啊？” “那行，我祝福你白头到老。”王女士假笑，“什么时候结婚啊？你还结得了婚么韩沐妍，我看你就是孤独终老的命。” 女儿不吃这套，“激将法对我没用，我先去睡睡看，试试感觉再判断....” 话没讲完就被揍了的女儿故意痛叫一声，打人的亲妈让女儿老实点。 “女孩子嘴里不干不净的，想死啊！” 第262章 李明浩·番外二 走事业线的韩社长, 是一位只要定下了目标就能化身进击的巨人，标标准准的进攻派。哪怕短暂的停下也是为了日后的进攻寻找合适的机会，以达成一击必杀的效果。 走感情的韩沐妍么.....得分情况看要不要进攻, 在不忙的时候, 通常情况下她更喜欢被动, 隐藏起进攻属性。这倒不是因为女孩子要矜持啥啥啥，单纯是因为，伪装猎物是猎人的兴趣爱好, 这样才好玩呀~ 时隔大半年才发现小区门口多了家奶茶店的韩沐妍, 以猎人伪装猎物的耐心又等了小半个月, 才正式去试探她有五成把握的猜想，是否属实。 拍摄赶工中的艺人半个月后才有两天假期, 提前打听过他们组放假时间门的韩沐妍就在艺人放假的前一天, 详装不知情的打电话跟艺人抱怨, 我妈让我去相亲。 “我们家王女士简直了, 我忙得要死时她让我多休息，好不容易真的开始休息了, 她又嫌弃我是条咸鱼。”韩沐妍一声长叹，“我真是太难了, 居然要逼去相亲！” 李明浩在电话那头笑，他昨天拍大夜, 今天很累, 但接到她电话还是忍不住笑, “我们韩大社长的日子越混越回去咯。” 韩大社长再叹一声，“谁说不是呢，这年头在爹妈眼里，不管你事业多成功赚了多少钱有多么厉害的名头, 只要你不结婚，没对象，你就是个小垃圾。” 小垃圾二号大笑，“你妈跟我妈肯定有话题聊，想法一模一样。” 就是听他抱怨过才这么说的韩沐妍进入重点，“我明天被逼去相亲，都不知道那个男的是人是狗，怎么就没个人追我呢，居然惨到要去相亲了。” 李明浩也觉得她挺惨的，不过让她放宽心，“伯母给你介绍的人应该不差，如果碰到个烂人，你就直接走呗，随便找个理由敷衍过去不就行了。” 这可不是猎人要的回答，披着猎物皮的韩沐妍皱眉，“你明天有人约吗？” “没，我连续拍了小一个月太累了，只想在家睡觉。”接电话的李明浩刚离开剧组都还没到家，在车上接到她的电话，也开启叹气模式，“好长时间门没工作，突然那么高强度感觉都要被榨干了。” 这话说得韩沐妍疑惑，我明天要相亲，你明天没人约，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你居然跟我说什么你要休息？认真的？我要相亲哎？你喜欢的妹子要相亲，清醒一点，没说法的吗？！ 有很多说法的李明浩在电话那头一边反思人不能闲着太长时间门，不然再工作真的不习惯；一边又说什么当艺人压力太大，这个圈子太卷了，他两年的空白期再不出个作品，大家都快不记得他了；还有什么他可能老了，以前拍大夜，彻夜通宵隔天都能生龙活虎，现在拍大夜，隔天再继续拍跟要死了一样。 听筒里的男声絮絮叨叨的，随着絮叨的时间门变长，讲话的声音也逐渐发展为有气无力。韩沐妍听着听着忍不住怀疑，她该不会是搞错了吧，对方不是把她当女人喜欢，而是单纯当好友？ 可是，谁会专门在好友家门口开什么奶茶店，只是因为好友想喝？真就有钱没处.....等等，这哥们好像确实挺有钱的，至少不缺开奶茶店的钱。 韩沐妍犹豫了，真的搞错了吗？再尝试一次，“我妈跟那个阿姨约什么南山，说那边浪漫，浪漫个鬼，大夏天的去爬南山也不怕被晒死。” 李明浩很自然的帮她出主意，“南山那边很多咖啡店，你到时候就在咖啡店门口等着，说是想喝点东西把人糊弄进去，之后聊得开心再去爬，聊不开心就走人，这样就不用爬山了。” 对方给出的答案依旧不是韩沐妍想要的，这真心只是朋友的答案，她原本的五成把握降低到三成，继而有点不甘心，我自己都有三成，你居然也只有三成？哥们你是不是瞎？爸爸哪里不好吗？ 这通电话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韩沐妍准备挂了，李明浩却在电话那头提起，明晚他要去爸妈家，一直忙工作好久没回去吃饭，饭局上可能也会被追问为什么还是单身狗，这样一说我们也是同病相怜。 凄凄惨惨的小可怜逗得韩沐妍一直笑，也就忘了挂电话的事，两人就一直在扯谁更惨这个问题。聊啊聊，聊到李明浩都从片场到家，摊在沙发上许久后，聊得韩沐妍手机都快没电了。她不喜欢边打电话边充电，除非是工作，不然总会担心手机会爆炸。 “我手机没电了。”韩沐妍讲。 李明浩很清楚她的一些小习惯，就知道她要挂，便自然的说，“正好我也要去洗澡睡觉，先挂，改天说？” “好~” 完全偏离重点的电话的就这么挂断，挂断的当下韩沐妍还没想太多，直到她去给手机充电，在提示音的‘提示’中，重新返回通话列表，盯着上面长达一小时三十七分钟的通话记录，再度产生疑问。 兄弟你该不会是姐妹吧？不然哪个直男会跟妹子打一个多小时的电话，还只是因为朋友？ 韩沐妍试图从回忆里挖出那漫长的通话时间门里他们都聊了些什么有重点的话题，结论是没有，啥重点都没有，就是瞎聊，天南海北的瞎聊。 可是她愿意跟个男人瞎聊那么长时间门，聊得还挺开心....韩沐妍撇嘴有点不高兴，她发现自己搞不好有四成，而李明浩说不定也只有四成。 这局....势均力敌啊，得加把劲才行。 “朋友，江湖救急。” “说。” “给我找个业内没多少人知道但李明浩知道是骗婚gay的家伙来跟我相亲。” 张世元拿开手机，什么玩意儿？确认自己没看错来电显示的姓名后再把手机重新放回耳边，“我一个字都没听懂。” “挖坑套路男人来追我啊，这有什么听不懂的。”韩沐妍让真正的姐妹别装纯，“你肯定认识这样的人。” 还真没办法否认的张世元先八卦，“你看上了李明浩？我认识的那个李明浩吗？直接上啊，还套路什么？” “套路他就是我在上，别废话，明天上午十一点，南山随便约个饭店，我要看到人，地址你发我。”韩沐妍让他赶紧做事。 张世元做不了，“我怎么知道谁是李明浩认识的？这样的人多呢。” “我艹，你们那么禽兽？” “圈子都这样啊。” “.....不管，明天上午十一点我要见到人。” “韩沐妍，你不是我老板了！” “张世元，你姐妹我的终身幸福，你不管？” “你连人都没追到还说什么终身幸福！” 抱怨归抱怨，张世元还是去做事了。他先找跟李明浩合作过的人，再从里面找看起来像直男的，最后凭借直觉从‘直男’里挑出同类，最后跟‘同类直男’说，我有个朋友被家里催婚，需要找个人当临时挡箭牌，你愿意帮个忙不？ 对方无限愿意给很可能在明年会成为绿蛇社长的张社长卖个人情，隔天在南山脚下的西餐厅见到韩沐妍，整个惊呆了，韩大社长也需要挡箭牌吗？ 韩社长需要鱼饵钓鱼，她跟鱼饵吃了顿还算愉快的饭，对方是个广告导演，同行，能聊的话题挺多。饭后，两人拍了相亲男女见面的半亲密照片，就是坐得很近冲镜头笑，却没有直接的肢体接触。不过广告导演掌镜拍的照片很有氛围，照片里的男女看着很亲密的样子。 照片被韩沐妍发给了李明浩，说是见到了人，人还不错，意外的聊得来。收到照片的李明浩多少有点烦躁，但也没多说什么。 昨晚接到电话的李明浩啥想法都没有，喜欢的姑娘去相亲什么的，把‘喜欢的姑娘’替换成韩沐妍，韩沐妍去相亲，他能有什么想法？必然成不了啊！ 他们都认识那么多年了，谁不知道谁啊，他们家这个对男人根本没兴趣，韩沐妍只对搞钱有兴趣！ 但韩沐妍相亲居然很顺利，李明浩就有点烦躁，但他没有跟韩沐妍说什么，朋友去相亲他能说什么？朋友的相亲对象他看着很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就根据对方姓名谷歌了一下，搜出广告导演的资料，看到资料想起来了，他们合作过。 “崔恩泽跟你朋友相亲？你朋友是女的？” “怎么了？” 经纪人表情很古怪，迟疑着开口，“我不太确定啊，但听说他好像....”给艺人微妙的眼神。 李明浩没看懂，“就我们俩，你直接说呗。” 真正的直男尴尬一秒，才说，“听说他是同性恋。”看艺人脸瞬间门就黑了，连忙解释，“听说而已啊，不一定的。” 都在业内混，深信空穴来风必然有因的李明浩一个电话打给兄弟，帮忙找个人试一下某人的性取向。 “崔恩泽？”丁壹宇疑惑，“他是不是同性恋关你什么事？” 对经纪人说的是‘我朋友’，对兄弟就直言的李明浩表情依旧不美妙，“那傻逼跟韩沐妍相亲，骗婚！” “.....那他肯定不是同性恋啊，他疯了吗，骗韩社长？”丁壹宇才不信有人那么不拍死，不过，“我找人去打听一下。”又觉得不对，“你自己找不到人吗？” 李明浩当然找得到人，可他要是找人去打听怕被发现，“我怕韩沐妍误会，我去打听她相亲对象也太奇怪了。” “我去打听难道就不奇怪吗？” “你可以只是好奇。” “你就不行？” “我会心虚。” 丁壹宇好悬没翻白眼，“你心虚个屁啊，你备胎宣言都说出来了。” “我跟韩沐妍还要见面的，要是个误会就算了，真有那么回事我肯定要告诉她，面对面跟她说这个我必然心虚，她一定能看出来。”李明浩笑叹一声，“韩沐妍眼色很快的，我跟她说谎她一定会怀疑，你就不一样，她跟你不熟，你说了，她不会多想。” 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可丁壹宇还是想翻白眼，“你也知道我跟她不熟，那我怎么解释我如此八卦打听人家相亲对象的性向，我有毛病啊？” “你就说帮不帮。” “我真是欠你的。” 上辈子欠了兄弟一条命的丁壹宇去打听了，打听来的结果还真不是同性恋，对方貌似是个双插头，男女都行。李明浩完全不行，让丁壹宇立刻给韩沐妍打电话，他笃定韩社长也是绝对不可以。 韩社长确实不可以，但她等了小一个礼拜，还想着李明浩该不会真的只把她朋友，都准备直接上了，丁壹宇打电话来说什么双插头，她就很想吐槽，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事儿跟李明浩关系很大，可他隐身了。丁壹宇打电话过来时都没提兄弟，而是讲，我听说你跟崔恩泽走得很近，他是个双插头你小心点。 韩沐妍谢过对方的提醒，随后就开始等，她鱼饵都丢出去了，就不信李明浩不上套。 李明浩还真没上套，他对韩沐妍的信任度过高，导致他很相信只要韩沐妍被人提醒了，就会防备，也就没去跟进后续。可这事儿居然还有后续，是他没想到的。 又过了小一个月，李明浩新剧都杀青了，那是网飞的剧，事前制作，拍完要等后期弄完才会上线宣传，他就闲下来，给韩沐妍打电话约饭。 “明天啊，我没空，跟崔恩泽约了。” “....你跟崔恩泽还有联系？” 韩沐妍好似一个傻白甜，乐呵呵的讲，“我们一直有联系啊，他做饭超好吃，手艺绝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他做饭好不好吃？”李明浩皱眉，“你吃过他做的饭？在哪？”去过他家？！ “之前一起去野营吃到的。”韩沐妍对朋友那是知无不言，“他喜欢野营，我没玩过，一起去玩来着，别说，还挺有意思的，晚上的山里有萤火虫，超漂亮~” 李明浩的脸色很不漂亮，但讲话的语气还是很自然的，“你们持续联系的意思是，你们相亲成功？” “不是，相亲算是失败了，就是交个朋友，他是双性恋，我不太行，我只能接受异性恋。”韩沐妍深谙谎言得说得九真一假才能骗到人，“不过他真的很有意思，户外运动达人，我们明天约了去济州岛冲浪，哥们什么都会，很有魅力。我都想着要不要放宽一下标准，毕竟人有趣比性向重要，别那么古板么，你说是吧？” “......我也会冲浪。” “我知道啊。” 李敏镐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挤出一抹僵硬的笑，“那我们一起吧，我也好久没冲浪了。” “一起？” “不行？” “行啊，来呗。” 在济州岛汇合的是一个大部队，人超多，十来号人呢。被兄弟拖过来的丁壹宇在海边看到走进的人群，瞟了兄弟一眼，那边那么多人又不是单约，人家可能真的只是交个朋友，你还非得拖我来？ 李明浩也意外他们有那么多人，原来不是单约吗？ 韩沐妍怎么可能单独约，那太刻意了，做局就得做大一点，浑水才好摸鱼。 两边汇合，互相先介绍一下，都是圈内人，稍微聊几句就很快从轻松起来，一行人去换装备。男女分开换衣服，女孩子那边不谈，男人们这边聊起来，李明浩才知道，这些都是崔恩泽的朋友，不免让他怀疑，这家伙带着妹子见朋友是想搞事？ 崔恩泽啥都不知道，他就是接到韩社长的电话说是一起去济州岛冲浪去不去，他没理由不答应啊，韩社长哎，金大腿，能套交情为什么拒绝。韩社长说她这边还有朋友，让他也叫上朋友一起。 单纯是过来陪玩的崔恩泽这是第二次跟韩社长见面，上一次见面韩社长说是已经搞定家里了，不需要他帮忙，不过多谢他愿意帮忙。两人就这点联系，崔恩泽从头到尾都没想太多，包括李明浩对他有点阴阳怪气的，他都以为是巨星心情不好，根本没往歪处想。 心情极端不好的艺人重新进入大部队，换好衣服后众人要去给韩社长选冲浪板，这群人里就她是个小白，要跟店家租冲浪板，别人都是自带装备。 既然是小白，就需要一个教练。店家也提供教练，不过韩社长没选店家的教练，而是很自然的问就站在身旁的崔恩泽，能不能教教她，崔恩泽刚要点头，丁壹宇突然踉跄一步上前，吸引了他的视线，怎么了？ 突兀被推了一下的丁壹宇心里骂了兄弟一万句，面上笑着说，“我来吧。”看向韩社长，“我教你怎么样？” 推人的李明浩在边上笑，“他技术很好的。” 崔恩泽左右看看，后退，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情况，但貌似不太对劲，“那就让他教吧，我技术一般。” 仿佛只是随便一说无所谓谁教的韩沐妍点头了，“我都行。” 教练有了，学员有了，大海就在前方，可以玩了。 大部队各自分散去玩，韩沐妍和丁壹宇单独在教学场地开启教学模式，李明浩在不远处没过来，看动作像是冲浪板有什么问题正在研究。 冲浪呢，光是上板这个动作就需要专门教。教练在教导学员时，除了教动作之外还得负责调整学员哪里做得不太对，换而言之是得上手的，有肢体接触的上手。 丁壹宇在给韩沐妍示范如何上板时没什么问题，可当他伸手准备托着韩沐妍的腰帮她上板时，动作就卡住了，泳衣薄薄的一层，还掐腰？不合适吧！ 手臂卡在半空的丁壹宇正不知道要怎么办，不懂行所以穿着上下分体式泳衣就来玩冲浪教学的小白毫无征兆的攻击教练。 “你是不是顾忌李明浩在看？” “有点....啊？” 丁壹宇一愣，“你知道？” 韩沐妍扬眉笑开，“本来只有四成把握，现在有九成了。” “.....十成吧，干脆点。”丁壹宇失笑，“所以今天是个局吗？” “差不多，就.....” 话没讲完，一个浪头打过来被水波推到的韩沐妍正要扶冲浪板，丁壹宇连忙侧身搂住她，一手护着她一手按住冲浪板，怕她被撞到。 不远处的沙滩上，李明浩瞬间门就站起来了，下一秒又缓缓的蹲回去，继续研究他的冲浪板。 确定妹子站稳就把人松开的丁壹宇继续上一个话题，“你的这个局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这不是已经成了么。”韩沐妍说，“我之前是没办法判断我的猜测对不对，既然已经肯定了，就不用再继续了。”顺带好奇，“我还真没想到他是玩暗恋的类型，出乎预料。” 特别想说我也很意外的丁壹宇却只是笑笑，“我是不是应该隐瞒你知道了？” “我看你想看戏。”韩沐妍调侃他。 确实如此的丁壹宇颔首表示，“这么精彩的反转，很难忍住不看。” “那你就看吧。”韩沐妍说着把冲浪板推向他，“回去了。” “不学了？” “不要，太累。” 对任何运动都没有兴趣的韩沐妍很自然的表现出用完就丢的果断，丁壹宇反而被逗笑了，抱着冲浪板跟在她边上，好奇的询问之后还有没有什么神奇戏码，可以让他当个VIP观众的。看她走得有点艰难，边让她可以游回去，边伸胳膊示意她拉住。 “我不会游泳。” “你不会游泳？” 韩沐妍笑了，“不会游泳很奇怪吗？” 不会游泳不奇怪，但丁壹宇忍不住说，“你不会游泳我们应该去酒店学，这边虽然是浅滩，但也不安全。”酒店有专门的冲浪教学场地，更安全。 “我去场馆学，所有人都得跟着去。”韩沐妍还是很了解韩国规矩的，“我们是出来玩的，不能让大家都被困在场馆吧。” 丁壹宇微愣一瞬，来自‘大人物’的体贴，让他有些意外，“那些人不是来帮你做局的吗？” “那些人是来玩的。”韩沐妍笑道，“只是确定一个猜想，费那多事干嘛。” 这话丁壹宇就听不懂了，“你都不会游泳干嘛用冲浪确定猜想？” “我之前跟李明浩打电话，他说这种天气冲浪肯定很爽。”韩沐妍瞟了眼那个还在冲浪板上找金子的家伙，对他的朋友讲，“反正他杀青了，就出来玩啊。” 脚步微顿的丁壹宇忍不住翘起嘴角，突兀的开口，“你要不要装受伤？”看妹子疑惑，便冲傻子兄弟那边示意了一下，再讲，“那家伙就是装得好，你要是受伤了他就装不下去了。”既然郎有情妾有意，他何不做个红娘。 “冲浪能怎么受伤，我还怎么都没干呢就受伤了？”小白不懂，“崴脚吗？”有点假吧。 教练上线，“不用那么麻烦，你就说脚疼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海里什么事都能发生。 韩沐妍有一秒心动，能打破傻子的伪装面具挺有意思的，但下一秒还是摇头，“不用那么麻烦，我直接来就行。” “怎么来？” “他来了。” 低头在冲浪板上找金子的李明浩总算抬头了，一抬头就看到两人在往回走，韩沐妍还是扶着丁壹宇的姿势，就跳起来往前跑。 逆流而来的男人误会女孩子受伤了，海里确实什么都会发生。丁壹宇都准备好‘耍’他了，韩沐妍却摇头说没事，只是觉得太累想先休息一下。 直男放下了担心，脑子就出现问题，吐槽一句，“你板子都没上去有什么好累的？” “我乐意。”韩沐妍也不惯着他，反而跟丁壹宇说话的态度很好，“我去休息，你们去玩吧。” 同样不惯着兄弟的丁壹宇扭头就走，一个眼神都不给他。李明浩头顶冒出一个问号，咋了？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玩了一下午的大部队在傍晚集合，一起去吃饭。李明浩发现兄弟时不时看自己，不解的看回去，有话说？ 对兄弟有很多话说对备胎没有任何话说的丁壹宇想给他鼓掌，你厉害啊，妹子在沙滩躺了一下午，您老人家在海里浪了一下午，就你这样的智障还想追姑娘？ 智障满头雾水，他冲浪怎么了？他们不就是来冲浪的吗？ 自首尔飞往济州岛的李明浩到底来海边干嘛已经不是很重要了，反正丁壹宇没想管，饭桌上众人开开心心的，一点也没有任何情敌乃至于不友好的氛围。 李明浩都浪了一下午了，他自然很清楚韩沐妍对崔恩泽没想法，那家伙躺在遮阳伞下压根就没挪动过，说什么来冲浪，就三分热度。既然妹子的‘热情’没了，他也就不是很在意什么‘情敌’，压根也算不上。 情敌一词随风而散，欣赏着海边的夕阳吃完了晚餐的大部队要散场了，有人留下住酒店明天再玩一天，有人得飞回首尔，他们就在饭店门口分开。 丁壹宇不顾兄弟的阻拦硬说回首尔还有事一定要走，李明浩被迫送他去停车场，路上不停在絮叨，你这么走了怎么行，我还得留下呢，韩沐妍也不走啊。 不是很想搭理他的丁壹宇被絮叨烦了，就开口，“话说，你知道韩沐妍不会游泳吗？” 话问得突然，李明浩也是楞了一下才点头，“知道啊。” 丁壹宇惊讶，“你知道她不会游泳？” “知道啊。”李明浩不解他惊讶什么，还疑惑，“不会游泳很奇怪吗？”顺带吐槽，“韩沐妍什么运动都不喜欢，她喜欢躺着，不动，最好。” 此前被另一个人问过同样问题的丁壹宇反问对方一句，“你知道她不会游泳还让她去海边学冲浪，为什么不去场馆？” “她顶多玩一会儿就没兴趣了，去场馆反而会让她不舒服，因为我们都得去。她其实不喜欢上下尊卑的那些东西，我不是说过么，她人很正派，职场只有工作伙伴，私下就是平等的朋友。崔恩泽那群人要是都跟去了场馆，她多少也得待个半小时一小时的，不然弄得跟耍人一样，她不喜欢那样，不会做那样的事。” 有那么一瞬间门，丁壹宇觉得自家兄弟很可能真的不打算追人，不是什么备胎宣言，也不是因为追不上，反而更像是他说得看到名画不代表要抢，可那也只是一瞬间门，瞬息后便好奇，“你怎么知道你猜得就是对的呢？” 李明浩对韩沐妍的信任度非常之高，这是多年积累的，所以他能理所当然的说出，“就算我猜错了，她想去海边，我为什么非要让她去场馆？她想去哪就去哪啊。” “场馆更安全。” “她在发现不安全的时候自己就会停下。” 李明浩突然想起，“你真以为她是喜欢冒风险的赌徒啊？别太信传言，她做事很稳的，不会给别人惹麻烦，也不会给自己惹麻烦。”说着忍不住笑，“那家伙追求的是一击即中，先试探再等时机，时机到了，一击即中。” 扬眉笑开的丁壹宇看着‘鸡’，我等着你被‘击中’。 送走了死活都不留下的兄弟，李明浩唉声叹气的回去，只有他、韩沐妍和崔恩泽留下，总觉得不太舒服，四个人明显更好，大三角奇奇怪怪。 大三角根本没有碰面，崔恩泽留下是有事，隔天就自己开车出去见人了，韩社长给他介绍了一位广告主，对方刚好在济州岛，他就去了。 李明浩并不知道崔恩泽已经走了，醒来后给韩沐妍发信息问她醒没醒，收到信息后打电话过去，问她今天的安排。今天什么安排都没有的韩沐妍表示，各玩各的。 “你要跟崔恩泽单独约吗？” “他有事，我要去传统市场吃小吃。” “大清早就去？” “大清早正好吃早饭。” 大清早爬起来的李明浩干脆说，“一起吧。” “你不怕被粉丝围？” “围就围呗。” “拒绝，我要安生吃东西，你自己在酒店吃。” 就这么被抛弃了的李明浩挂了电话很是郁闷，不过他吃完早饭又去海里浪了，浪到下午早就忘了早上的事。各有去处的两人下午四点多才碰面一起去回酒店吃韩沐妍打包回来的黑猪肉。艺人在济州岛出没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粉丝已经围过来不少，李明浩出不了门了。 酒店套房里，今天一天都在觅食的韩沐妍挖着冰淇淋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着男艺人吃饭，李明浩边吃边跟她讲，下次冲浪还是出国吧，国内太麻烦了，国外轻松点。 套房的客厅有一扇大玻璃窗，海景房，韩沐妍听得心不在焉的，望着窗外的夕阳，不知道在想什么。李明浩叨叨叨半天，看她走神，用苏子叶包了块肉递到她嘴边，等她张口吃了，才问，你想什么呢？ “我们是2010年认识的没错吧？”韩沐妍扭头看向他。 李明浩直接摇头，“2011年认识的。” 微笑开口的韩沐妍表示，“我们是2010年认识的。” 不是很懂她想干嘛的李明浩把‘我们就是2011年认识’的话咽回去，听她继续。 韩沐妍不继续，先把嘴里的肉吞下，再用一大勺冰淇淋‘漱口’，随后点了根烟。安静等她开口的李明浩被她搞得那一□□得更迷惑了，到底要说什么？ “2010到现在，九年嘞~” 李明浩眨眨眼，八年好不好，你到底想干嘛？ “你听说过九年之痒吗？” “我听说过七年之痒。” 韩沐妍展颜笑开，“那就七年之痒，七年之痒我们都跨过去了，为了庆祝我们迎来九年之痒，要不要跟我谈个恋爱？” 李明浩.....啥？ 男人傻乎乎的，女人只是笑，“虽然不知道你暗恋我多久，但你都暗恋那么长时间门了，也该有个结果了。我这个人就是心太软，看不得帅哥卖惨，暗恋太惨了，我成全你吧，如何？” 李明浩.....这是不是影藏摄像机？ 男人环视周围，试图找出摄像机，再低头看她的冰淇淋盒，不是酒味的啊，突然发什么疯？ 好好的告白从韩大社长的嘴里说出来变成奇幻发言，发言还在继续，“你是不是蓄谋已久，打算温水煮青蛙，套路够多啊朋友。” 朋友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另一只手摸自己的，很好，也没有发烧。 被宽大的手掌贴着额头的韩沐妍毫无反抗的迹象，连要解释的迹象都没有，就自顾自说自己的，“招不在老管用就行，我正好也没安好心，也套路了你一波，我们绝配。” “李明浩，别犯蠢了。恋爱，谈不谈？” 李明浩....先吃口肉冷静一下。 冷静的吃完了肉，冷静的收拾好餐桌，冷静的提着垃圾，冷静的给妹子鞠一躬后，李明浩转身，走。 韩沐妍就那么看着，压根没有要挽留的意思，眼底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就是不开口。 李明浩走啊走，走啊走，走了快三分钟也没走出两米。三分钟后，两米开外的男人一个转身，瞪着妹子。 “韩沐妍我警告你，你要是因为什么打赌输了跟我来这套，我弄死你！” 这倒是新方向，女人灭了烟，托腮笑看他，“听说夕阳，很适合接吻哦。” 夕阳在窗外，吻，吞没了女人猖狂的笑声。 管他什么猎人还是猎物，韩沐妍都追求，一击即中。 第263章 韩沐妍 济州岛的夕阳下, 为了长达八年友谊的男女跨越了朋友的界限变成了男女朋友的关系，然后呢？ 然后...双方都有点别扭。 韩沐妍起初是不别扭的，她没啥想法, 喜欢就试试看啊, 能有什么想法。所谓的恋爱也是她提议谈的，对方也在她的预想中吞下了鱼饵入网, 接下来就应该开心恋爱了，别的想法她都没有。但李明浩别扭, 男朋友别别扭扭的弄得女朋友也跟着别扭起来。 提出‘告白’的女朋友要是早就准备一击即中的话, 那男朋友就是毫无防备就被击中了。在女方告白的当下, 男方大脑宕机转过来，就跟着心走, 心绪控制了理智才有了夕阳下的那个吻。 等亲完了, 交换了唾液, 需要呼吸了，理智一点点重归脑海，左手搂着妹子的腰, 右手捧着妹子脸的男人就懵逼了, 接下来应该干嘛？ 怀里的人眼睛雾蒙蒙的, 丝丝情谊像个小勾子, 勾的李明浩心神不灵, 手足无措, 突兀的大退一步, 对上女孩子迷糊的脸庞, 尴尬了，他在干嘛？ 韩沐妍不知道他在干嘛。韩沐妍在脑补成年女性有了男朋友后很自然的会去思考的快乐事，夕阳正好, 柔光特效都由大自然提供了，难道不应该做点什么吗？ 李明浩有点懵，亲都亲了，还愣愣的问女孩子，“你认真要跟我在一起吗？” 韩沐妍也有点懵，亲都亲了你还问，“难道你不想？” “想！”李明浩根本不用思考就能回答，话出口了，又别扭起来，好尴尬啊！ 被他那个小表情弄得也有点尴尬的韩沐妍很无语，你什么情况？情况就是李明浩一时接受不了，博物馆里的名画突然就被馆长送给他了。抱着画的他自然是无限欣喜，可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啊？ “你....喜欢我？” “下一个问题难道是我喜欢你什么吗？” 李明浩迟疑着点头，你喜欢我什么？完全没看出来啊！ 摸了下鼻尖的韩沐妍现在觉得尴尬了，这个话题好尬啊，跟拍电视剧一样，干脆反问，“那你喜欢我什么？” “什么都喜欢。”李明浩发现她尴尬了，他反倒就放松了，还能拉开椅子坐下，说着不管什么时候他都可以跟任何人说的，“你漂亮，聪明，你是韩沐妍，我有什么理由不喜欢？” 如果没有男女朋友的前提，那韩沐妍能淡定接受夸赞，可有了这个前提，就让她有点别扭，同样也坐下，再说，“我们真的要聊这个吗？” 李明浩抿唇憋笑，这是害羞了吗？那不聊这个的话，“你想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 “就是在一起了，恋爱了，你想做什么？” ‘睡你’什么的此时当然是不能说的，韩沐妍还真没仔细想过恋爱关系确定后具体要做什么，“恋爱不就是谈恋爱，还非得研究做什么，看个电影？”话出口相当于有了计划，计划有了，她就淡定了，“要不要去看电影？” “行。” 看电影的观众里有一位方便出门的男艺人，关系出现全新变动的男女朋友就在酒店套间里看电影。选择看什么电影的初期两人还跟不咋熟的相亲对象一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客套，什么你想看什么或者你选就行之类的，连坐的位置都分两个沙发，怎么看怎么不熟。 等电影选好，播一部老片，按照电视上点播纯爱片排行榜选的《我脑海中的橡皮擦》，那是两人都看过的片子。片子播了得有小十分钟，李明浩以‘你喝不喝酒’为开端，在女朋友惊讶的视线中，从房间自带的酒柜里拿出一瓶香槟，倒进两个杯子里，自己先干一杯，好似才放松下来，终于从隔壁沙发转移到了韩沐妍身边落座。 旁观他借酒壮胆的韩沐妍脸颊边的梨涡凹陷，眼睛跟着他转，一直看到他都坐在自己身边了，还笑眯眯的望着他，等他开口。 李明浩有很多话想说，可当他面对那双满含笑意的眼眸，又觉得那些话都不用说了，反而伸出手摊开掌心悬在她面前，用眼神询问她。韩沐妍笑眯眯的抬起胳膊要把手伸过去，还没完全碰到他的掌心只是悬在他的掌心上，下一秒就被一把抓住。 两只手握在一起，他笑了，她也笑了。短暂的别扭就被蜜糖包裹，空气中甜滋滋的气息宣告，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从朋友发展为恋人的男女朋友刚在一起时是有一段过渡期的，比如怎么自然的牵手，比如亲吻是应该突袭还是先问一下？ 电视上的电影男主开始亲吻女主了，男朋友的眼神就有点飘，飘像女朋友，女朋友就盯着他看，看的李明浩忍不住问。 “我可以吻你吗？” “....你是会提前问的类型吗？” 这个吻带着些试探，男人小心翼翼的靠近，女人垂下眼睑扬起脸。前者先用唇瓣碰碰后者，后撤些许，确定女孩子是不排斥的，男人的眼眸里荡起涟漪，再之后就真的自然很多。真正的，确定关系后的初吻。 他们俩的过渡期不是只在这一天就结束了，这一天刚刚变为男女朋友的恋人们，跟所有在家门口要分开的恋人们一样，勾勾缠缠的不愿意分开，李明浩不好意思留下，这里可是酒店，他们才第一天，留下好奇怪。韩沐妍则是想着酒店有监控，酒店楼下还围着一堆粉丝呢，要是真把人留下，明天他们俩就能上热搜。 他们俩确实上热搜了，在恋爱的第二天，情人们收拾行李准备吃个饭就飞海外，国内还是不太安全，出国才能真正度假，可以肆意的牵手、拥抱，乃至于在酒店套房都只需要开一间就好。 当天，两人在机场被拍到了，粉丝围过来，李明浩护着韩沐妍让粉丝不要挤。其实他们挺光明正大的，韩沐妍以前也没怎么在意她和李明浩见面需要特地闪躲什么的，这次自然也没在意。粉丝里有很多是知道韩沐妍是谁的人，也没太往其他方面想，但路人不知道啊。 路人拍到当红男艺人以保护的姿态拥着怀里的妹子怕被粉丝冲撞的小视频，果断发上网，以吃到大瓜的语气，搭配小视频的文字是，约会中的李明浩被粉丝发现，继而跟女朋友一起被粉丝包围。 这可是一口大瓜，顶流被爆恋情不说还出现了粉丝包围的修罗场，瓜一出，吸引无数吃瓜网友。视频里，李明浩带了帽子和口罩，遮也算遮了，但可以很明显认出他来，韩沐妍就带了个墨镜，反而没多少人认识。 没人认识的妹子跟顶流一起上了热搜，热度可高了。等热度真正高起来了，热搜话题里辟谣的声音就出来了，韩沐妍你们都不认识？业内活着的传奇啊，大佬中的大佬，幕后神人，这是什么恋情瓜，人家摆明是因为工作见面的吧。 有认识韩社长的人出来辟谣了，李明浩的粉丝也不会坐视不理，接连在话题里解释，双方就是因为工作见面，两人以前合作过两次呢，还是好友，哪怕不是因为工作见面也是平常的朋友见面，不要扯什么绯闻，弄得大家都尴尬。 绯闻上了热搜，热搜已辟谣，连李明浩的官方SNS都出来打假，发公告只是正常的朋友见面，请粉丝理智不要耽误艺人工作。 粉丝们很理智，也没办法不理智，当事人都消失了。 当事人们在长滩岛落地，从南韩飞去菲律宾虽然还是海岛度假，但这边就真的轻松很多，压根不管什么南韩的事。下了飞机，李明浩才接到经纪人电话，得知他和韩沐妍上了热搜，听经纪人说已经辟谣了，纠结一秒，还不如直接公开呢。 不过恋爱才第二天也没必要那么急，艺人通知经纪人，他要在长滩岛玩一段时间，好好休息。经纪人虽然有点不高兴行程要挪动，但也没多说什么。 同样在接电话的韩沐妍接到的是亲妈的电话，亲妈看到她上热搜了，就激动，我真要有女婿了？ “先谈恋爱，试试感觉，女婿什么的，你再等等。” “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感觉对了啊。” “你就会说这些没用的！” 谈恋爱本来就是没什么用的事，那是谈来开心的~ 恋爱的过程永远是开心的，偶尔也会伴随着一些小尴尬。 男女朋友的生活习惯很不同，像是李明浩喜欢冲浪，而韩沐妍不喜欢任何运动。在男朋友尝试给女朋友分享运动的快乐，要成为教练二号亲身上阵教女朋友冲浪时，得到女朋友一个白眼，男朋友就尴尬了。 “你难道打算在这躺一天？”站在遮阳伞下的李明浩让咸鱼好歹动一动，我们都来海岛了~ 咸鱼拒绝，度假就是应该摊着不动，“我都没有强迫你跟我一直躺着，你非得拽我去冲浪？” 朋友当久了，李明浩吐槽的话卡在喉咙口差点就捧出来，男朋友的身份让他把话咽回去，选择在她隔壁坐下，“我陪你？” 韩沐妍一乐，“你还是去冲浪吧，我一个人躺着也挺开心的。”可以玩手机。 从隔壁的沙滩椅挪到她的沙滩椅上的李明浩伸手戳她的手背，“我们可是恋爱中，热恋期，刚刚热恋你就想一个人待着？” 韩沐妍眨眨眼，忘了，反手握住他的爪子，放在唇边亲了下，“行吧~那我们一起去逛街？” 逛街之行走起，热恋期的男女维持了大半个月的连体婴行动，每天手牵手到处闲逛。今天去逛街，明天按照网上的攻略去尝试好吃的店，后天去知名景点，大后天蹲在酒店的沙发上相拥闲聊，东拉西扯，毫无营养。 这种没营养的日子过的也挺开心的，但这种咸鱼生活一天一天不间断的话，韩沐妍的热情度就逐渐递减。太黏糊了，哪怕是热恋也有点太黏糊了。 李明浩跟她相反，最初不太适应那么黏糊的‘韩社长’，一天一天的越来越确定韩社长真的喜欢他，也就越来越开心，更想黏着。 有了黏糊小男友的大姐姐在确定这么下去就不好玩了时，跟男朋友提议，我们去冲浪吧。等到了海边，男朋友装备都换好了，女朋友再说，我更想看你冲浪，你冲浪超帅！ “你该不会是不想动所以哄着我自己去玩？”李明浩很怀疑。 韩沐妍很自然的点头，“再亲下去不是你嘴巴肿就是我嘴巴肿，我们让嘴巴休息一下，动动其他的肌肉。” 黏人的小男友这两天不知为何时不时就要亲亲，饭吃得好好的他都要亲亲，韩沐妍很喜欢亲亲，但偶尔也要休息一下，让肌肉放松放松。 捏着她的下巴又啄了一口的李明浩冲她假笑，“行吧~我帅给你看~” 帅气的男人去征服大海了，遮阳伞下的女人望着乘风破浪的帅哥，想着是不是可以从亲亲发展到下一步了，李明浩行动力也太慢，貌似需要她推一把，光亲亲怎么行呢，得有后续啊~ 后续没有如愿，韩沐妍接到一通神奇的电话。打电话来的人是金敏勇，但他约的局是叫上李美静一起，说是他们三人喝一杯。 “我退圈了，你还约我？”韩沐妍忍不住好奇，“你跟李美静怎么凑到一起了？” “我们合约签了，现在是合作伙伴，凑在一起有什么好奇怪的。”金敏勇才不相信她退圈的说法，“你跟李明浩见面都上了热搜，你还说什么退圈？” 韩沐妍微愣，“我们上热搜跟我退不退圈有什么关系？”那都是半个月前的事了，现在打电话来问？ 半个月前网飞和CJ在进行最终探班，暂时顾不上她这边。如今合约签订，金敏勇就打来了电话，质疑号称退圈的制作人，见在亚洲当红艺人，难道不是想开发新项目？ “亚洲当红艺人也是个男人。”韩沐妍笑着讲，“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女人，见男人是出于喜欢而不是想搞事业。” 金敏勇傻住，什么男人女人？韩沐妍笑得不行，就是男人和女人啊。 “我艹？你跟李明浩？！” “那么惊讶吗？” 无敌惊讶的金敏勇都堪称惊奇，“你喜欢李明浩？完全看不出来啊，以前也没听你说过啊！不是，你们早就认识了，难道一直是地下恋？隐瞒的那么好？” “你打电话是来跟我研究我的私生活吗？”韩沐妍没兴趣跟他聊这个。 有心八卦的金敏勇听她不想说也就按耐住八卦之心，聊正事，“不管你跟李明浩如何，反正我跟李美静一起约你，你总要给个面子吧？” 韩沐妍有点迟疑，“我五年内不会活动，李美静也知道的。” “不活动就彻底不见面啦？见一面，喝一杯，随便聊聊，这都不行？”金敏勇讲，“你是五年内不活动又不是这辈子都不活动了，总归要出来走走的，见见人维持维持关系。总不能你五年都不出现，就等着五年后突然出山，那倒是我们哪来的交情不都是谈生意么。” 自觉只谈生意自己也没问题的韩沐妍笑了，“行~维持维持关系，不过我现在不在韩国，在长滩岛呢，短时间....” “我去见你。”金敏勇打断她的话，“你跟李美静去见你，你总不会跟我说你不见？” 韩沐妍有些诧异，“你是碰到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那么迫切的想见面？ “我就当你答应了。”金敏勇避而不谈。 觉得他那是默认的韩沐妍就懂了，“还是我回韩国吧，你很急吗？不急我就再玩两天，好久没出来度假了没玩够呢。” “不急，我等你。” 说是说不急，但一个礼拜后，金敏勇再度打电话过来，韩沐妍就知道这哥们急了，反正也玩得差不多，改推进的进度也都达成，收拾行李回国吧~ 韩沐妍是在十月末回国，刚从海岛回来，下飞机前专门看了天气预报的李明浩给她套了外套才让她下飞机，就这小风一吹也让她抖了一下。 上前搂住她的李明浩摩擦着她的肩膀，“我就说回来会冷，你非要跟我说不会。” “我也没想到那么夸张啊。”韩沐妍伸手要勾他的腰，余光瞟到空姐瞪大的双眼，垂眉笑笑，还是勾住了男朋友的腰，仰头问，“我们等拍到了就公开，还是直接公开？” 李明浩一愣，转瞬就笑了，“都行，你决定。” 女朋友的决定就是搂着男朋友的腰一起走VIP通道出机场，至于会不会被拍到，那要看记者的本子，拍到了就公开啊，拍不到就再说。 当红艺人的恋情很多人关注，但韩社长的恋情关注度的人寥寥无几，都没几个人知道。 亲妈倒是知道，还追问女儿‘尝试’的效果。女儿表示，恋爱关系确定了，结婚什么的，再等等，这也太快了，急什么他们才确定关系呢。 隔天，哄好亲妈的韩沐妍去见金敏勇了，这人约了上次李美静找韩沐妍时带她去的那个有很多小帅哥的会所，压根也不管韩社长跟李明浩是什么关系，都准备招待韩沐妍好好玩玩，开心一场才好沟通么。 韩沐妍却表示别来这套，无事献殷勤，“你直说，找我到底要干嘛？” 金敏勇讪笑，“《王国》的第三季，作家那边卡住了。” “卡住了是什么意思？”韩沐妍扫了眼李美静，“你不想续约？” 叼着烟的李美静表示跟我没什么关系，“他都说了是作家卡住了，金英姬想休息，打算休息一年再活动。”弹着烟灰解释，“我是觉得作家单纯想休息，持续不断的产出也很累。”下巴朝金敏勇示意，“他却认为，作家是只愿意跟你签约。” 《王国》的第二季早已播出，那已经是绿蛇的项目了，有第一季的成绩铺垫，第二季的数据很亮眼，网飞自然要续订第三季。续订的合约上出了问题，作家想休息，这就是金敏勇着急找韩沐妍回来的原因。 “不是我认为，是确实如此。”金敏勇辩解，“金英姬想休息，我理解。金顺玉也想休息，《顶楼》的第三季也卡住了，Tving那边也不顺利，这就不能用作家单纯想休息去解释了吧？”看向韩沐妍，“要不是我很清楚这事儿对你没好处，我都怀疑你在背后搞我。” 韩沐妍扬眉，“你那么急着催我回来该不会就是想见面后，当面问我，有没有在背后搞你？” “他是人在局中就看不穿。”李美静帮着说了一句，“迪士尼两个月前出了很不错的片子，打了个时间差，刚好避开《王国》的播出，那片子一下就打开了市场，数据很好，他就慌了。” 金敏勇不承认，“不是慌，是敌人出招了，我总要做点什么反击。”再看韩沐妍，“你如果只是累了，不想做事。那就当个挂名的制作人，只要让作家签约，之后的事。”脸冲李美静歪，“她负责出人做。” “名义上你也是绿蛇的理事啊。”这是李美静愿意来的原因，笑看韩沐妍，“韩理事，愿不愿意借你的招牌用一下？” 韩理事沉吟片刻，左右两边都等着她开口。数秒后，押了口酒的韩沐妍拒绝了。她打造一块金字招牌并不容易，不可能外借的。哪怕《王国》和《顶楼》都是质量过硬的剧，借出去也未必会砸了她的招牌，但这种事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她要是愿意借给金敏勇，那其他人问她借，她就没理由拒绝了，不如一刀切，不借。 金敏勇脸上的怒气一闪而过，随后还是笑着的，笑着举杯，喝酒吧。 酒过三巡，金敏勇先走，留下的女士们对视一眼，齐齐笑开。 韩沐妍端着酒杯冲门口示意了一下，问姐姐，“该不会不是作家不想签约是你不想签约吧？” “都不是，是张世元那边不乐意。”李美静说着就笑，“我们新上任的张社长很有你的风格，漫天要价等着网飞就地还钱。但金敏勇觉得张世元不值他开出的价码，压价压得很凶，张世元就卡住了合约，要逼金敏勇妥协。” 对于这位新上任的张社长，李美静的观感还不错，有本事开价的下属会给她赚更多的钱，她怎么可能不喜欢呢。在她看来张世元的做法没问题，买卖就该这么做。但她和金敏勇是另一层关系，被拽来当个说客，也就是走个过场。 不太能理解她为什么来走过场的韩沐妍疑惑，“金敏勇都能找到你来见我了，为什么不直接去见张世元？” “他觉得张世元没资格跟他开价，Tving那边也一样，他们都不想给张世元那么高的价。”李美静让韩社长了解一下，“你要价在业内是出了名的凶，他们想跟你合作就得割肉陪你玩。不然愿意撒钱找你合作的人多的事，你的项目从来不缺发行方。” “你要价高没错，但他们也都更信你能让局面达成双赢，认为那钱花得值得。换成张世元，明明作品成绩都不错，张世元也是正常涨幅，但双方都不乐意加价，甚至都不乐意按照原价买，张世元才会气到卡住合约，谁都不签，就硬耗着逼他们点头。” “Tving的人也来找过我，都希望我去压制张世元，尤其是Tving那边，绿蛇和他们都是我旗下么。但子公司之间的商业竞争各凭本事，我有什么好干涉的，哪家公司的社长要是没本事坐那个位置，直接下来换人就好。” 大佬依旧是霸气的大佬，韩沐妍给大佬鼓掌，顺带八卦一波圈内还有什么新乐子是她不知道的么？她觉得自己退圈后消息很不灵通，需要了解一下圈内动向。 大佬表示她那个层面能称之为乐子的大概就是乐天砸锅了。 “《82年生的金智英》，一部电影，上礼拜才上线，你看过吗？” “看过，那部电影亏钱了？” “电影本身不是问题，电影产生了别的问题，搞得乐天被抵制了。” 李美静告诉韩沐妍，电影在宣传初期打着女权的旗号，本身是想吸引女性观众的，也确实是针对女性市场的题材。谁知这个宣传方向走歪了，搞女权搞得太极端，很不巧碰上女权主义更极端的做法让男性观众很反感，也是奋起反抗。针对电影做出的反抗就是抵制电影本身，但女观众努力去刷票房，电影成绩不算差。 发现抵制电影没什么作用的男性们就发起了抵制乐天的旗号，乐天是这部电影的发行方。乐天旗下可不止有电影，这种大集团碰到极端男性抵制是很麻烦的一件事，都够得上公关危机了，股价都跌了。 讲起这段的李美静颇有点幸灾乐祸，听完这段的韩沐妍也觉得负责电影宣传的人脑子有问题。 “你觉得他们制作人方向不对？”李美静倒是没觉得，“女权的方向可以走啊，这是大势，他们操作有瑕疵而已，好好弄，粉红税多的是女孩子愿意交。” 所谓粉红税原意是指同样的商品，材质、设计、功能什么都是一样的，但只要外观换成粉红色就可以加价卖给女性。后来延伸为，专门针对女性市场所开发出来的商品，打着女权旗号进行商品营销也是粉红税的范畴之一。它也被称之为‘性别税’。 韩沐妍表示女权不是问题，问题在于，“电影不是粉色的键盘只要换个颜色就能加价一万块让女孩子愿意为漂亮的东西买单。电影票是不可能分男女的，着重于女性主义宣传可以，但不能赶客，哪有宣传会以挑起两方客人争端的方式做的，钱当然要一起赚，进门的都是客，这才是好的宣传。” 来了兴趣的李美静问，“那要是你，你会怎么宣传？” 韩沐妍思索片刻，“我的话，不会挑起观众战争，反而会把观众们都拉倒我们这边。故事讲得是女性被束缚于家庭，那就宣传她们不是被男人所束缚，而是被资本，被当局束缚住。非得找一个敌人挑起话题度，引发争端，与其找男观众，不如找资本。” “都是资本压榨普通打工族，是你们搞性别歧视，你们不同工同酬，你们让打工人们越活越艰难。不要泛指什么社会出了问题，那样观众无处发泄怒火找不到攻击对象很可能会会有攻击弱势者，柿子都挑软的捏，人性如此。男人和女人的战争彼此是打不完的，团结在一起攻击资本啊，这样才更有力量。” 资本方代表一点都没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反而问，“你说得有点太空了，具体执行方法呢？” “简单啊，改剧本。”韩沐妍看她愣住，笑道，“这本子在我手上结局一定会改，不是平平淡淡的自己和自己和解，原著需要这样的文学性，那是作者自我疗愈的过程。戏剧的话，冲突太弱，我宁愿弄个一毁到底的结局，才能显现现实的黑暗。” “宣传标语就推，如果你热爱妈妈就应该支持女权，而不是为妻子、姐妹乃至于女儿，后者都容易被人攻坚。唯有前者可以站在道德的高地，用春秋笔法让男性观众无法理直气壮的攻击电影，电影主角的核心身份应该是妈妈而不是女人。妈妈被毁了人生，作为妈妈的女人为了家庭奉献血肉，这才是古往今来女性最大的悲哀。” “市场上歌颂母亲的作品太多了，反其道而行才有爆点。控制住女粉，让水军控评，不要跟男粉骂娘，得转移矛盾。母亲是最伟大的，站住这个点，宣传就利于不败之地。攻击女权，攻击电影，就是在攻击母亲，这就能堵住很多人的嘴，让他们不敢叫嚣。” 抽着烟的李美静思索片刻，“要是按你这个方向走，电影就是纯粹的商业片了，反而削弱了本身的女性主义内核。” “我们聊的不就是商业宣传么。”韩沐妍笑道，“我的项目能赚钱那就是因为它们都是商业题材，是冲着挑动观众感官去的，内核当然很重要，但戏剧性更重要。” 李美静听了也跟着笑，笑道一半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表情微变，眼睛直直的看向韩沐妍。被看愣住的韩沐妍挑眉望回去，怎么了？ “我手上有个项目，艺术性和商业性兼具，故事探讨的就是阶级固化，财阀是永恒的敌人。”财阀盯着白手起家的千里马，“那个项目我保有很大的期待，要带着它去冲一把奥斯卡的，你愿不愿意加入团队，负责商业宣传？” 反射性摇头的韩沐妍话还没出口，就看李美静伸手让她再考虑一下，别那么急着回答，“导演是奉骏昊，主演是宋康昊，如果这部作品能成为你进入电影圈起步的作品，那你的世界会无限广阔的。” “妹妹，电视剧市场体量就那么大，电影才是真正的大世界，你就不想来大世界看看？” 这个配置的电影让韩沐妍回忆起，“那部电影叫什么？” “《寄生虫》。” 一个新世界在韩沐妍的眼前缓缓展开，那是比《鱿鱼游戏》还要夸张的一座宝石矿，她实在很蛋疼，为什么这个世界就是不放过她呢，说好的咸鱼生活怎么就老是有人非得给她手里塞钱呢？ 这个问题无人能回答，这个当下，韩沐妍只跟李美静说，让我考虑一下。 回家后韩沐妍就开始纠结了，一座宝石矿近在咫尺，她真的要闭上眼放弃去开采矿石的可能性？可她真心想当咸鱼啊，赚那么多钱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花么！她现在已经不缺钱花了，以她的消费习惯，连王女士都能轻松养她一辈子，她为啥还劳心劳力再去赚钱呢？ **是永无止境的啊韩沐妍，韩沐妍你清醒一点啊，你要是变成李美静那样的存在，你就又被**裹挟着下海了，咱们站在岸边笑看云卷云舒不好吗？ 韩沐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实在给不出问题的答案。名为贪婪的野兽即将撕开胸腔破体而出，关押野兽的躯壳颇为无力，那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哎，全新的，庞大的，广袤的世界，真的不想去看看吗？ 三天后，男朋友来女朋友家接她吃饭，再去汽车电影院看电影，这是他们今天的约会行程。 这三天女朋友不管干什么都有点心不在焉的，李明浩问了她几次，她都说没事。男朋友知道女朋友不想讲，也不追着问，就多约她出来，多陪陪她，等她想讲的时候自然会讲。 今晚他们去的汽车电影院放映的作品，正好是奉俊昊的作品，也是老片子，《汉江怪物》。这部电影在韩国电影圈也是‘奇迹’的代名词。上映的当年不止刷新了韩国本土的票房记录，还创造了韩国电影闯荡好莱坞截止至2006年（电影上映）一来，最高的票房记录。 毫不夸张的说，这部片子是奉骏昊一飞冲天的代表。 以现在的眼光看老电影，韩沐妍的评价是，特效真烂。 “给。” “嗯？” 韩沐妍回神扭头，看到男朋友递来的汉堡，笑着接过。李明浩迟疑片刻，还是问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 “什么麻烦事？” “不是吗？” 李明浩笑叹一声，“你最近经常走神，我问你都说没事，真的没事？” 事儿还真有，但韩沐妍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想了想，“你知道我是打算退休的吧？就是当一条咸鱼，每天吃喝玩乐就行。” “我知道你五年内打算当一条咸鱼，今年过去就只剩四年了。”李明浩好似猜到了她在纠结什么，“是有人想找你合作吗？很好的作品？” “差不多。”韩沐妍叹了口气，十分凡尔赛的讲，“当初【hliday】我是弄来玩的，卖了它的时候就打算好，我这次一定要退休再也不回头了，为了这个还跟CJ签了协议，五年内都不能自己制作作品，除非为绿蛇打工。你明白我决心有多大吧？” 李明浩明白，“你宁愿什么都不干都不会愿意给别人打工的。” “就是啊，我哪想不开给别人打工呢。”韩沐妍自觉自己现在就很想不开，“可有人碰了一座镀金的金山来给我当薪酬，让我给她打工，诱惑力实在太大了，我好蛋疼，为什么财神爷就是不放过我。” 好悬才忍住吐槽的李明浩被‘财神爷’逗笑了，好奇道，“镀金的金山是什么意思？” “看起来很值钱其实都是□□。”韩沐妍的吐槽才不忍呢，“那是一部已经制作完成的电影，就等着宣传上线。我如果加入，单纯负责宣传才能赚几个钱，分成很低的。” 李明浩疑惑，“那诱惑力是指什么？” “它有很大的概率给我的金字招牌再刷上一层更厚重的金漆。”韩沐妍表示有些东西不能按照金钱数字去估算，“我没有运营过电影，电视剧的圈子我已经到顶了，真想进入电影圈那部作品会是最棒的跳板。电影对我来说也是全新的领域，做成了我就风光无限，要是败了，那损失就大了。” 侧身朝向她的李明浩不觉得有什么损失啊，“即便电影失败，你还是电视剧市场最好的制作人，这不会削弱你招牌上的金光耀眼的光芒。” “我如果还在创业，那我给招牌刷金漆是为了闪瞎别人的眼。可我已经过了奋斗的阶段了，现在是享受果实的时候。”韩沐妍不在乎外人怎么看了，她只在乎自己，“我喜欢成功，喜欢胜利，为此我会拼尽全力。” “相对应的，我很厌恶失败，一旦我被电影的广袤市场吸引，踩着那部作品进入电影市场，不论我的起点有多高，陌生的市场都会让我栽跟头，那是必然的。我在里面就是婴幼儿，孩子的成长总是跌跌撞撞的，吃过亏才会知道做什么是正确的，我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除非我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 李明浩沉默片刻，“可是你心动了啊。” 韩沐妍叹气，“对啊，我心动了。” 心动的下一步是什么？ 男人侧身靠近副驾驶的女人，捧着她的脸，在她的眼睑上落下一个吻。 “韩沐妍，让我心动的你只会厌恶失败，却从不害怕失败，应为当你吸取跌倒的原因重新站起来后......” “韩沐妍这个名字就象征着胜利。” 第264章 第一章 尹嘉卉, 短短二十二年的人生可以划分为三个阶段，每跨越一个阶段给她人生带来的改变都是翻天覆地的。 六岁前，尹嘉卉有个十分乡土的名字叫梨花, 没啥特别的原因, 乡下地方女孩的名字很多都是花儿草儿的，梨花已经很好听了，同村的女孩还有直接叫芳芳的呢。 六岁前，梨花生活的村子是周边乡镇里众所周知的穷地方, 穷到如果哪个时候有国家抚平计划，他们村怎么也能排上号。改变命运的那一天来自于政府开发, 把他们村子所在的县纳入了上级城市的区。县改区, 村子要拆迁，这一拆, 就拆出数以百计的暴发户。 乡下地方拆迁，拆的不是楼房是田, 谁家没有几亩田呢。几亩田啊, 这么些田地拆迁拆得都上了新闻，暴发户扎堆出现。 尹家就成了村里的众多暴发户之一, 补偿了七套公寓和四千多万, 一朝暴富。 暴富、迁户口，村里有一家孩子刚出生，突发奇想, 主要是有钱了, 找了算命的来给孩子取名字说是这孩子命里带财，刚出生家里就发达了。那位算命先生进了村也跟着发达，四面八方都是跟风想给孩子换个名字的客户，尹梨花就这么变成了尹嘉卉。 尹嘉卉对自己六岁前的记忆很模糊, 大概记得夏天的乡下闷热，奶奶带着她睡午觉时会用蒲扇给她扇风赶蚊子这样细碎的片段。她记得更多的是家里发财之后，周边邻居的狂野事件。 最初，村子里的人都住在政府安置的小区里，四面八方都是认识的人。认识的小伙伴们一起去了小区所属的幼儿园，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们一小半拥有暴发户家长，一大半还是普通人，至少伪装普通。 尹家就是伪装普通的那一波，那时家里的老太爷还活着，九十多岁了，身体却还很硬朗，抄起棍子打儿子也就是尹嘉卉他爷爷的时候依旧能打的儿子嗷嗷叫。 老太爷的人生那时跌宕起伏，出生在最乱的民国，什么没经历过。他老人家的生存之道就是小心谨慎，财不露白。因此尹家虽然暴富了，但他们在老爷子的压制下，过得还是普普通通的小日子，也就是吃的好点穿得好点，家里连出行工具都还是摩托车，甚至是村子里其他暴发户邻居换小轿车时，淘汰下来的二手摩托。 他们家的日子过得平平淡淡，邻居们的日子过得那是各种精彩。小区里的豪车不要太多，有人驾照都还没考就先去买了车在楼下停着，偷摸开，等驾照考了再回来上牌开上大路。 人么，穷了一辈子，突然暴富，还是没有任何奋斗过程纯靠运气暴富，这种人生际遇的改变会滋生各种**。什么吃喝嫖赌包小三都来，玩得那叫一个花。 自小，尹嘉卉就是生活在一片瓜田里，四面八方都有瓜吃。今天那谁谁谁赌钱输了几百万，明天那谁谁谁养了个小的被他老婆发现打破了头进医院了，总归天天有瓜吃，日日都开心。 等她从小学生变成初中生，家里的老太爷走了，牢头没了，爷爷和父亲突然就放飞了自我，他们家变成瓜田的耕种者。初一的时候，尹嘉卉还没发现自家变成了瓜田之一，到了初二，奶奶大半夜跟才回来的爷爷从吵架升级到武斗，两位老人双双进医院，来探病的人里出现一个陌生阿姨，她爷爷包的那个小的。 三观尽碎的尹嘉卉就知道了，啊，轮到我家了。 轮到了尹家，家里本来老实憨厚的尹爷爷和尹爸爸也成了五毒俱全的存在，不到一年，尹嘉卉还没上初三呢，家里就没钱了，穷到要债的都追上门泼油漆了。同属于暴发户阶层，也是拆迁拆到暴富的外公做主，给女婿还了债让女儿离了婚，尹嘉卉跟着尹妈妈开启同样放飞自我的生活。 尹家两儿一女，儿子尹爹是死活不放手，尹妈妈只能带着女儿走，满腔母爱都投入到女儿身上那是要星星不给月亮。说是说离婚啦，但外公有钱，外婆怜惜女儿离婚，钱也是大把的给，那些钱都让尹妈妈花在女儿身上。 这是尹嘉卉人生的第二次变化，早前家里成了暴发户她却没几个零花钱，老太爷管着呢，小孩子要什么钱，吃饱喝足就够了。爷爷和父亲手里有钱了，给孙子和儿子的钱是大把的给，女儿却不怎么在意，她依旧没啥钱。成了妈妈的‘独女’后，她居然享受到一把报复，九几年才初三的小姑娘，一个月能花出去一两千块，都是带着身边的小姐妹吃喝玩乐花掉的。 那年头的社会风气还不太能接受所谓离异家庭的女孩子，尹嘉卉也说不好是自卑还是什么，总之就是撒钱交朋友，身边聚了一堆朋友。朋友捧着金主那是鞍前马后，很自然的，本来学习就一般的尹嘉卉落堕落成差生，高中都没考上，家里交了一大笔赞助费才让她上了高中。 高中，尹嘉卉被一个小姐妹带着进入了追星的大坑，追星是很容易滋长少年人虚荣心的渠道。拥有别人没有的限量专辑、代言物品，签名合照等等，都是能让有钱的小姑娘被其他小粉丝羡慕的。 虚荣心裹挟着尹嘉卉进了同样是家里给了一大笔钱才进去的大学，上了大学，妈妈更管不了，除了给钱每年只有寒暑假能见到女儿。女儿压根不学习就花着家里的钱天南海北的追着明星跑，跑到她大二时，外公外婆相继离开，妈妈哭得不能自已，她也就没钱了。 倒不是尹嘉卉追星追到亲妈终于下决心管她，也不是外公外婆离开，舅舅们就不管尹妈妈了。相反，外公外婆给女儿留了不少钱，还有两套房子呢，其中一个还是商铺，卖出去能有上千万。 大二的尹嘉卉才知道，此前是外公外婆管着，怕尹爹那边再来纠缠，不给尹妈妈联系儿子，更不准她给儿子钱。如今的尹妈妈也是牢头没了，对儿子们压抑的母爱一招爆发，那是要啥给啥。 哥哥们要结婚、要买房、要一堆钱，要到尹妈妈没钱给女儿了。尹嘉卉活到二十岁才深刻感受到重男轻女这事儿给她带来的危害，这是她人生的第三次大变化。 这次尹嘉卉格外贫穷，每个月零花钱只有两千的贫穷。这钱在普通大学生手里那也是不少的，可在‘富婆尹’手里那是穷到饭都吃不起了，更遑论追星。 这些年靠砸钱硬生生从普通追星族追成了站姐的尹嘉卉，身边是有一群小粉丝簇拥的。她跟她的‘朋友们’说起家里多么多么过分，她多么多么惨。成长经历造成了，她根本不会反思妈妈已经对她够好，只会怨恨妈妈为什么没有对她更好。 这股子怨恨让她回家跟亲妈吵在网上也是戾气十足，谁说她爱豆不好，她能带着大军就去冲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是骂。 可怨天怨地怨父母也不能给她怨来钱啊，还是穷怎么办呢？另一位站姐疑惑，你怎么可能穷呢，追星想发财还不简单？ 靠花钱追星的站姐尹不解，追星怎么发财？站姐二号教导小傻子，追星本身就是一条发财之路。 牛逼的站姐发财的路子不要太多，小到追本命行程的时候给别家的粉丝代拍对方的偶像，大到运营网站或者公众号集资，名义上当然是给爱豆应援，可应援的物品到底要花多少钱买，这里面的水分很大的。 在站姐二号的科普中，她就是靠追星发家致富的都给家里买房了，这是正紧职业，还是高新职业。一直给明星花钱，花费之大都能让家里卖出三套房的尹嘉卉就这么被大开了新世界。 最初她也是抗拒的，总觉得这么做很lw。可真金白银是很实在的东西，不止能让她回归之前吃大餐买名牌的日常生活，还能让她扭头去鄙视只会跟妈妈要钱的傻逼哥哥们，你妹妹我现在能自己赚钱了，你们这些垃圾！老子最牛逼！ 二十二岁，尹嘉卉大学毕业的前夕，亲妈出了车祸，就那么撒手人寰了，女儿连妈妈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灵堂之上，哭声震天，做女儿的才明白什么叫子欲养而亲不待。也是在这一天，她进入了一场奇幻游戏。 刚经历跟妈妈告别的玩家原先对金手指唯一的要求就是见到妈妈，但她在选定攻略目标之前，鬼使神差的想要变漂亮。也不用惊天地泣鬼神那么漂亮，就普通漂亮就行，比如...祖贤那么漂亮？ 普通漂亮的尹祖....尹嘉卉就这么开启了游戏。 游戏开启的第一天，女儿抱着妈妈哭得死去活来，第二天、第三天....一个月后。 我TM还得上学？！ 是的，尹嘉卉还得上学，她从野鸡大学即将毕业的大学生，变成名牌大学东国大学电影影像学系的新生。暑假快结束了，要开学了，她得去上学。 上学就上学吧，学校里的生活怎么说呢，很悲催。 倒是没人欺负她搞什么霸凌，纯粹就是读不进去书，书认识她，她不认识书，她读的还是导演系，上课都听不懂，一脸懵。苦逼的校园生活只进行了一个礼拜，尹嘉卉就想退学。 就在厌学少女准备撤退时，偶然在学校碰见了疑似...不对，就是少女时代忙内的徐贤时，尹嘉卉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对哦，她在东国，南韩东国大学可是个神奇的地方，艺人培育基地！！！ 艺人培育基地什么的当然是夸张了，但东国确实有不少艺人，已经成名和目前还是路人甲未来会成名的艺人都非常多。多到尹嘉卉本能的想给自己赚点钱花花。 开启游戏新人生的尹嘉卉如今成了1991年生，在2010年刚刚满十九岁的少女。少女尹的家庭成员只有妈妈，家里倒是不缺钱，同样是暴富，不过不是因为拆迁而是因为交通事故，全家就剩妈妈和少女，事故有大额保险金，那笔钱足够母女俩以小康的标准，吃喝不愁过大半辈子。 少女尹的妈妈对女儿依旧很宠，标准的溺爱，要什么给什么。但少女尹却不想再天天问妈妈要钱了，开什么玩笑，她是想让妈妈享福的好不好，不然金手指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家里不缺钱花，日常靠房租消费，存款基本不动，尹妈妈也不工作，女儿又乖又听话，小日子过得挺不错的。就是因为妈妈过得很开心，女儿才能肆无忌惮的说想退学就真打算去办理了。 退学因特殊发现暂时搁置，不想退学的尹嘉卉跑去问妈妈要钱了，说是借的等她赚钱了就还，立刻还！妈妈被她弄得哭笑不得，行啊，我等你还。 从‘投资人’那要来了起步资金的尹嘉卉给自己买了一堆装备，打着要拍素材的名头，成天抱着手上回头率超高的大炮（长焦相机）在学校里晃悠，着实拍到了不少‘佳作’。 拍完、P好，准备卖的时候，尹嘉卉发现，年代太古早了，很多有钱的金主还没入圈呢，她卖给谁啊！可以卖给现在的金主啊，现在的金主她不认识啊！ 单枪匹马提起工具就去创造商品的傻孩子商品创造出来了才发现，她没有销售渠道。粉丝内部圈子也是有销售网的，他们的商品很特别，需要极高的信任度双方才能交易。 比如独家照片，拍到的人直愣愣的去找什么大粉说我有照片你给钱，对方根本不会的搭理，你说有就有，发来看看啊。照片发过去了，人家如果直接白嫖了怎么办？还能告他不成，只能认栽啊。 版权？版权在明星的公司那，代拍哪里有版权，这是拍人像不是拍风景。 没办法，尹嘉卉又扭头去给自己找销售渠道，先混进粉丝站再说。 尹嘉卉混圈之路还是很顺利的，她本来就在这个圈子里混。早前说是不同国家啦，但明星的粉丝站又不会限制粉丝国籍。为了能拿到第一手资料，她先找翻译混韩圈，后来觉得翻译不给力，还吭哧吭哧学韩语，学得比高考都认真，早前都能进行简单对话，如今变成‘母语’了，更给力。 进圈容易，找买家难，不管哪个行当销售都不是什么容易干的职业。 尹嘉卉没干过‘销售’，之前她本身就是圈内很知名的土豪粉，大粉本来就是一呼百应，说有独家要卖，根本不愁人买。可她现在就是个路人甲，没有信誉度，想证明自己手上的商品独一无二，还得先刷一波声望。 刷声望呢，是需要钱的，总得跟其他小粉丝证明自己是真爱粉吧，大粉肯定都是真爱粉啊，要不然呢？ 说起来尹嘉卉的真爱还真是个古早爱豆，她当年迷HOT，正经迷妹，迷得不要不要的。不过一来当时年纪小无法出国，那边跨海营业的次数也不多；二来团队解散，营业更少，迷妹痛哭许久后也就换偶像了。 偶像越换越多，换来换去的，尹嘉卉也就知道，比起追星本身，她更享受的是在追星的过程中，所有人都捧着她。她在自己的站子里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底下小妹也是千千万，凶起来能跟经纪公司对刚的。 万人追捧的感觉对少女来说可就太爽了，她刚追星的那段时间门在家里可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在学校更是老师嫌弃好学生白眼，只有在追星的群体里她是特别的存在，那她自然热衷于追星。 热衷追星的尹嘉卉求的就是一份与众不同，如今，整个世界是一场游戏，她是唯一的玩家，这本身就是最特别的与众不同。自觉自己最牛逼的妹子，再去追星那就纯纯想搞钱了。 既然是冲着搞钱去，那就要去追最热门的星星。 2010年的韩国娱乐圈，二代团统领天下，三代团刚刚出道甚至还没出道。目前市场上最热的女团是少女时代和kara平分秋色，后者热度更高。男团是混战，SJ、2PM都是厉害人物，BB目前正在打翻身仗，队长涉毒的事儿努力洗白中。 蹲守校内创造新商品的尹嘉卉在找寻销售渠道时，是针对客户群去添加官站的，像是她拍到了徐贤就进少女时代。进去了发现还要刷声望，想刷声望就得花钱，不管是买爱豆的专辑、周边，还是给爱豆应援这些能出彩的事儿，都得花钱。 尹嘉卉不想花钱，她喜欢的时候当然什么钱都愿意花，可她现在没那么喜欢啊，她现在只喜欢自己和亲妈，为啥要给外人花钱，她自己钱还不够花得问亲妈要呢。 只想赚钱的尹嘉卉很清楚，想产出就得投入，没投入就啥也没有。不想投入只想产出的尹嘉卉正纠结赚钱大计呢，同学却来找她，朋友，咱们要做小组作业的，你成天消失，打算白嫖我们的劳动力啊？真要是不想做事也不是不行，但你多少得出点东西吧，比如.... “相机？” “对啊。” 来找小组成员的女同学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什么问题，“你机器那么好借来用一下，要是怕我们弄坏可以签保证书，坏了我们帮你修，这总没问题？不能你什么都不干就坐享其成吧。” 他们小组作业要拍一个短片，组里七个人，有人负责出剧本，有人负责拍，有人负责场地、演员等等，还有客串演员的，总之人人有事干，就尹嘉卉玩消失，群消息都不回的。 一起跟来的男同学却心虚的解释，“你也知道学校的机器借了是要给押金的，我们是想凑钱给押金，你也可以跟我们凑钱....” “闭嘴吧。那才几个钱，合着我出钱出力就给她刷成绩，凭什么？”女同学白眼能翻上天，真就是长得漂亮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呗，男人都是傻逼，盯着尹嘉卉，“反正我话放在这里，你要真什么都不干机器也不借，那我在课上汇报的时候一定不让你上台，压根也没你什么事。” 早前读野鸡大学压根就没有小组作业这回事，现在进了名校对小组作业也没有关心过的尹嘉卉，左看心虚躲避她视线的男同学，右看直直盯着她等她开口的女同学，多少有些迷茫，什么情况这是，我抢你男朋友了，还是你男朋友暗恋我，不然你敌意为什么那么大？ 女同学的怨念是一天天累积起来的，七人小组，五男两女，就她和尹嘉卉是女成员。本来女同学还挺开心跟美女搭档，美女入校的照片就成了校内论坛的大热贴，不少人都以为美女是表演系的未来演员，后来得知她进了导演系，这位还成了即有美貌又有才华的代表人物呢，都成系花了。 跟表演系相比，导演系是要真本事才能考进去的，这是东国的热门专业，不止在国内，亚洲都排的上号。 刚开始女同学还想着这回不用去外面找演员了，完全可以让美女出镜，她甚至都准备给美女专门写个本子，不然浪费这番美貌。可美女整个玩消失，课都不来上，想要个电话都费劲，好不容易要到了电话把人加进群里，也从来不发言，无限高冷，你高冷个屁啊，我们要交作业的！ 不出工、不出力、人还玩消失的美女，让女同学对她的观感一天比一天低，更烦躁的是，那帮男的都是舔狗，搞得好像他们组只有六个人一样，什么都按照六个人分工，另一个人死了？我还活着呢，我能受这委屈？！ 李英慧敲了敲桌子，让只有脸能看的家伙别发呆，到底怎么说，“不要说我针对你，我们现在本子有了，场地有了，就缺机器和演员，你要不然出机器要不然出人，别想着坐享其成的美事，不可能我告诉你。” “出人？”尹嘉卉不解，“你想让我当演员？”还有这个可能性？ 男同学误会了，“当演员挺好的，我们正好缺演员。” 李英慧撇了撇嘴也以为她不想借机器，那相机挺贵的换她也不想借，“演员也行，我们下个礼拜一拍，你没问题吧？” 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条道路的尹嘉卉直接点头，必须没问题，演员哎，她是可以出道当明星吗？这么嗨？ 演员，成了腕儿，当然很嗨，同样万众瞩目众人追捧。可演员在什么都不是，就只是打份工的时候，是个很悲催的职业。 “我得亲他？！”尹嘉卉一个后仰，想什么呢，做梦！ 来过剧本的临时男演员很尴尬，编剧白眼以对，拍戏啊，你以为站在那就行了？李英慧严重怀疑，你怎么考上我们系的？该不会花钱买学位吧！那你来什么导演系去表演系混日子不好吗！ 但凡男演员长得帅，尹嘉卉还能当‘艳遇’，对方就是普普通通的大学男生，尹嘉卉就选择出借相机。演员什么的，她还是算了吧，这份职业不适合她。 很多职业都不适合尹嘉卉，穿越才三个月不到，玩家还没调整过来心态，即没有意识到她如今成为了美人，也没有想着她才大一不用考虑就业问题。 自觉已经要毕业了的尹嘉卉很认真的思考她以后要干什么，想来想去好像只有站姐最合适。让她每天上班，朝九晚五，她想想就烦。当站姐就没有这个问题，跟着艺人天南海北的飞，能到处玩。 根据过往经验，当演员和爱豆都很辛苦，练舞什么的想都不要想，她乐意站在舞台上接受万人欢呼，却不想在练习室挥洒汗水。拈轻怕重，啥都不想付出，只愿意坐享其成，做梦等发财。 还别说，尹嘉卉的人生就是家里做梦等到了发财，啥都不用干就可以发财。可她现在想发财，还是得找事儿干，那就.....先建个账号养养声望吧，找买家什么的太难了，等买家自己来找她吧。 开启全新计划的尹嘉卉不准备建立粉丝站做真正的站姐，做网站太费钱了，运营账号就划算很多。她在SNS上开了三个号，一个伪装少女时代的粉丝，另外两个分别是SJ和BB。 前面两个团很好拍，打听一下宿舍在哪，在那栋楼的直线上找到同等高度的楼，她的八倍镜能直接拍到宿舍图，绝对都是独家。这就是好装备的给力之处，她能隔上千米拍到高清图。 BB就有点困难，那个团处在多事之秋，之前大概是被媒体搞怕了，宿舍的窗帘二十四小时拉着，而且好像不是都住宿舍。尹嘉卉断断续续（有空就去）蹲了他们小半个月也只蹲到过一次队长，有点不耐烦了。 就在尹嘉卉准备弃了BB这个号的时候，唯一拍到的一次队长照片上传后，吸引了大批粉丝关注她，还有人私信她，问她有没有其他独家愿意卖。这就让她来了精神，她就说么，权至龙正是惨的时候，给他P点颓废风的照片没理由卖不出去，粉丝肯定要心疼自家哥哥的！ 有钱赚，尹嘉卉准备再接再厉，正向去队长父母家转一圈的时候，李英慧打电话过来，需要你相机，赶紧来。 “你们不是拍完了吗？” “要补拍。” “.....地址发我。” 按照地址打车去拍摄地的尹嘉卉，下车后对着眼前出现的烂尾楼叹了口气，打电话让人来接她，这一片都是烂尾楼她不知道他们在哪。 学生团队没啥钱却想要拍出有意思的作品就得找到不用花钱的拍摄场地，这片烂尾楼只是其中一个场地。尹嘉卉还见过这帮人大半夜跑去垃圾场拍摄呢，被看守的人逮住，一帮人都被带进警察局，还是她去接人出来的，也是够拼搏。 拼搏的年轻人们在烂尾楼的残垣断壁前挥洒汗水，尹嘉卉则是蹲在一个角落的砖石上，抱着笔记本修图。闲着也是闲着啊，机器还得等他们拍完再带走，她现在也走不了，对他们的拍摄也不感兴趣，就P图准备囤货，等权至龙彻底翻身，她的图应该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迷你剧组从中午折腾到傍晚，没光了，他们也没带光出来，只能收工。那边收工后，李英慧带着相机去找尹嘉卉，准备跟她说，明天相机还得再用一天，要是她明天懒得跑，机器可以先放她这。 有了接触李英慧对尹嘉卉的观感就稍微好一点了，虽然她还是很鄙视对方啥也不干，不过借机器借的挺干脆的，也不会叽叽歪歪让他们千万小心。有一次机器还回去时不知道为什么有了划痕，对方也没在意，让她赔什么的，她觉得这人还行吧。 既然人还行，排斥感就没那么强了。走到进出，李英慧看到她好像在P图，还好奇她在P什么。 尹嘉卉把放大修皮肤瑕疵的图缩小后，调转电脑让她看。李英慧看到那张脸楞了一下，你是权至龙的粉丝？ “是啊。”尹嘉卉边点头边把电脑转回来合上往包里放，“你们结束了？” 应了一声的李英慧讲了相机还想再借一天的事，看她直接点头，犹豫一瞬，“我小叔是检察官。” 尹嘉卉疑惑，“检察官？” “嗯。”李英慧看在她还算大气的份上，提醒她，“你别相信媒体说的什么误吸，骗人的，他是体毛被检测出来，误吸可能性很小。” 还是不明白的尹嘉卉持续疑惑，“可能性小又怎么样？” 李英慧无语，“你追星也看看人啊，什么人你都追啊？” 这回尹嘉卉懂了，笑出声来，“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粉丝。” “那是什么粉丝？” 尹嘉卉想了想，解释起来有点麻烦哎，干脆说，“我是代拍，别人给我钱我拍照。”看她不明白，顺带解释什么是代拍。 初次听说还有这么个行当的李英慧很疑惑，“几张照片才能卖多少钱？” “一个人买没多少钱，一群人买就很多钱了。”尹嘉卉告诉不追星的圈外人，“如果是偶像运动会那样的大场合，拍到所有团的图都不用修，直接打包卖，那么多团，那么多粉丝，卖个几千万都很轻松。” 李英慧惊讶一瞬，“盈利点那么高就涉及肖像权了吧，不违法吗？” “倒没有违法那么夸张，也就是民不举官不究吧。”尹嘉卉在这方面还是很懂行的，“跟的很紧的代拍或者私生饭比记者拍到的**都多，你又知道他们手上藏着多少艺人的黑历史，公司不敢告，爆出来他们也倒霉，告赢了不也就赔钱么。” 更惊讶的李英慧坐到她边上去，“你该不会告诉我，你是游走在法律边缘赚钱吧，那么缺钱吗？”看了眼手上的相机包，不应该啊，“你相机那么贵呢！” 相机都能换辆车的尹嘉卉笑了，“有钱干嘛不赚。”看她不赞同笑着给她解释没那么夸张，“我又没用无人机去飞他们，或者提前公开他们进剧组后拍摄的细节，这一行只有妨碍别人赚钱，经纪公司或者制作公司会为了保密而提高，小打小闹他们根本不在意。” “他们本来就要宣传，我们的存在是他们另一种宣传渠道，他们有什么好在意的。再说了，这种事你情我愿，有人愿意买就会有人愿意卖啊。” 依旧不赞同的李英慧让她想清楚，“你干点什么不好，要干这个？” “这个赚钱啊。”尹嘉卉不觉得有问题，“我只要把号养起来，在粉丝群体里出名了，不管是卖号还是卖照片，都很轻松。现在是创业初期，还得自己修图，以后赚了钱都能层层分包，开个工作室都行，无本的买卖。” “哇....你....”李英慧都不知道怎么说了，“你知道无本还能赚钱的买卖都写在刑法里吗？” “什么啊，我这顶天是民法。” “那还不是犯法么。” 尹嘉卉斜了她一眼，“按照你的标准，你们大半夜偷偷去人家垃圾场拍摄也涉嫌非法啊，还是我去警察局接你的呢。” “我那是为了拍摄！” “我也是啊。” 李英慧无语了，“我这叫追求梦想，你那叫什么？” “叫赚钱。”尹嘉卉让她不用讲了，“你要再借一天相机对吧？相机给你，我走啦。” 眼睁睁看着她走人的李英慧三观都要裂了，妹子你干点什么不好？哪怕靠卖脸去做广告模特也是个正当职业啊！ 尹嘉卉没觉得她的‘职业’有什么问题，钱多事儿少，有什么不好的。等她做大做强，一个月只要工作个三五天就能潇洒度日，时不时还能出去旅游兼工作，多嗨的职业，哪里不好了。 职业站姐，一个在法律边缘大鹏展翅的灰色地带。说它违法，侵犯公民**、艺人肖像权，还非法集资这类的肯定不是什么合法的事。可说它不犯法，经纪公司只要不告，他们就是没犯法。 灰色产业一贯是来钱最快的，连税都不用交。 不到一个学期，大一的尹嘉卉就赚到了能让她去找人代考的钱，稳稳拿着成绩单回家过她的暑假。 此时权至龙已然洗白，BB重新出新专，热度爆炸。而尹嘉卉就趁着对方热度起来，手上的号也有名气了，就直接在号里卖PB。 PB，Pht Bk。全是独家的图，外界没有的，集结成册后即可出售。这本身也不合法，不是所有人都能随便出书的，但尹嘉卉就是卖了，短短两个月卖出一万六千套，一套三万五千韩元（两百RMB上下），入账五亿六千万，暴富。 发财了的尹嘉卉开开心心带着PB去了男团的签售会，当了许久假粉后才买了一张专辑，站在爱豆前，多谢他们给专辑签名时，也把PB送过去希望拿到签名。她准备把这套签名版发上网，炫耀她拿到了‘官方认证’，好鼓动其他粉丝也去要签名，这样她的PB会卖的更多。 只是来要个签名的尹嘉卉签完准备走，可当她下了签名台后没走多远就有个助理来找她了，说是艺人还有一个内部的大粉聚会，问她要号码，说是到时候联系她。 给出号码时，尹嘉卉有那么一丝丝的担心，以为公司发现她在薅羊毛要给她个警告什么的。等号码给出去，人也走出了签名会场，望着门口还在大排长龙的粉丝们，她猛然回神，要号码的助理不是要搞什么大粉聚会，而是在帮爱豆要漂亮粉丝的号码。 排队的粉丝们在偷瞄她，尹嘉卉就站在玻璃门边，她原先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玻璃门上倒映的那张脸让她懂了，他们在看漂亮姑娘。 漂亮姑娘很久以前就知道圈子里的规矩，是只要混圈混到一定位置都很了解的规矩。 姑娘们花钱花时间门花精力努力成为站姐，最初的最初都只是出于对艺人纯粹的喜爱。既然喜欢，必然想要亲近，大粉离艺人是分成进的，有些不怎么出名的小艺人跟大粉成为好友都是很平常的事。 粉丝里既然有女友粉这个大分类，那他们想要亲近明星就不止想要做朋友。有非常多三观炸裂的女粉能说出，爱豆睡粉就是在发福利的言论。站在他们的角度，这个观点还真没问题，古代花钱包戏子能是为了什么呢，摆在家里供着？怎么可能。 在这番言论的前提下，站姐这个小群体有一个人尽皆知的潜规则。 漂亮的站姐都是隐形的嫂子，只有不那么漂亮的才是真正的粉丝。 尹嘉卉曾经没那么漂亮，打扮一下可以是个小家碧玉，但也只是个小家碧玉。可她在这个游戏里变成了南韩分贤，貌似就有人想让她成为‘嫂子’。 扭头看了眼会场的尹嘉卉嗤笑一声，就这帮小垃圾还指着找嫂子呢，你们做梦！ 老子要赚钱成为大哥！ 第265章 第二章 粉丝, 流量粉丝，追韩团顶流的流量粉丝再叠加一层，追星追成了站姐的小群体。这个群体里, 人均都是撕逼好手，绝对的职业人士！ 想当年, 准确的说是大半年前还没穿越的尹嘉卉，日常就是决定今天跟谁撕。人红是非多，顶流的黑子都不少，有很多路人甚至本能反感倒未必就是黑粉, 但碰到某个流量出新闻会发点不太友好的言论。爱豆的反黑组要是没看到，那就算了，不小心看到了, 必然会上去撕。 普通网民, 一般粉丝也只是跟他们对吗, 顶多叫上十几二号朋友，骂到他删帖也就算了。如果是头铁的网友, 乃至于就是黑粉，那反黑组会在站子里挂人，随后秒速集结成军，根据对方的影响力，几个站子还会联合，组队去冲了对方，冲的方式就问候其全家。 不少网友不堪其扰，更多抱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心态, 心里会对流量和其粉丝愈发反感，但不会在网上说什么了，明哲保身么。 穿越都半年了, 尹嘉卉居然没撕过人，这点其实很神奇。穿越前那两年是她戾气最重的时候，正埋怨亲妈重男轻女呢。彼时她真的看谁都不顺眼，稍微有点不爽就带队撕逼，身后跟着千百号姐妹，上万都有，就跟着她四处挑起战火，玩得可嗨。 如今尹嘉卉专注搞钱，只要没人来找死，她还是很平和的，有点金盆洗手的意思了。 但人生在世，多少有三五个好友自然也就不缺三五个敌人。 敌人就这么蒙头撞上来了。 话说暑假，尹嘉卉去了BB的签售，男团助理问她要了号码说什么等以后搞大粉聚会时叫她。呼叫来的很快，也就是两天后，助理打电话来说大家会在夜店聚会，爱豆们都会来，很多粉丝也会去，问尹嘉卉想不想去。 听到夜店就知道有鬼的尹嘉卉当时一口应下，必须去啊。答应了之后开始想招，要如何把这次见面发展成利益最大化的见面呢？带个针孔摄像机进去偷拍？不行，容易被发现。 “我不清楚他们会想怎么玩，要是进去前只是被要求交手机还行，万一要搜身就有点麻烦了。”尹嘉卉决定找人帮忙，“以防万一，到时候我想办法拉窗帘，你在对面楼找个角度拍，能拍到完整的视频最好，拍不到视频照片也行。” 被老板召唤来的兼职生有点纠结，“那么危险你干嘛要去？” “手上总得攥点东西啊，不然真被经纪公司告了怎么办，得让他们不敢告才行。”尹嘉卉需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兼职生很郁闷，“我就说这事儿不合法，你非得说没事。” 兼职生，东国导演系大三的学姐，李珠恩。这人是尹嘉卉在考试前专门跑遍了同系里找出来的特别人士，两人有相似的身高、身材，只看背影如果打扮一致的话，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 尹嘉卉找这人是为了代考，她本以为代考随便找个人就行，早前的野鸡大学就是随便找条狗都行，反正老师不会管。可东国是会管的，不止教授会管，同学里也很可能有人举报。她专门研究过，校内论坛她靠脸成了校花，关注度很高，好歹也曾是知名站姐，她很清楚关注度高会带来的弊端，有人捧就肯定有人踩。 同样是抱着为防万一的心态，尹嘉卉专门找到跟自己背影有那么几分相似的存在，然后再去打听，这姐姐缺钱吗？打听来的消息是，普通大学生都缺钱，在东国高昂的学费下，能撒开浪的根本没几个。 既然对方缺钱，尹嘉卉就找上门了，刚开始的名义是问姐姐有没有兴趣做个兼职。如果是社会人，突然冒出来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家伙说什么兼职，那社会人会本能防备，天上怎么可能掉馅饼，肯定是带毒的馅饼。 但是同校的不知名学姐被校内知名美女学妹询问，你想不想干个兼职，李珠恩还真没太多防备。 学妹是校内名人，曾几何时学妹抱着相机在校内到处拍，也有不少人拿着相机拍她。拍的人多了，讨论度高了，照片都发上校内，就不少人都知道，这位小学妹应该是个富家女，都不用说她相机多贵，学妹一身都是名牌，就差把‘有钱人’的标识写在脸上。 有钱有貌还有才华的导演系尹嘉卉是东国的校园风云人物，这么有名的学妹没道理来骗她这个路人甲吧，李珠恩压根没往那个方面想。她也没什么能被骗的，穷都穷死了，压根没有被诈骗的资格。 贫穷的学姐给学妹干的第一份兼职是当个修图师，精修尹嘉卉准备出PB的图。彼时李珠恩只以为是学妹从别人那给她介绍的兼职，那都是权至龙的图，怎么看都是粉丝行为。美女怎么可能追星呢，大美女哪想不开追星，人家多的是人追，都能自己当个星星。 在李珠恩的观念里，尹嘉卉要是想要成为明星直接去读表演系就行，出道必火！既然这位读了导演系，那就是不想当明星啊。自己都不想当明星的人，怎么可能还会追星。 总之前期有很多误会的李珠恩对学妹的观感无限好，学妹给她介绍了个很棒的兼职，以一张图五千（30RMB不到）的价格，修五十张图。别以为这钱少啊，市价找正经修图师一张图也就两千，学生里找兼职，一张图能给一千就不错了，五千可是大数字！ 五十张图修完，到手二十五万薪酬的李恩珠为了感谢学妹还专门拉她去吃饭，说是怎么都要请一顿。在饭桌上，学姐才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自己不想当明星的人还真就是个追星族，当尹嘉卉说以后我长期‘包’你时，李珠恩整个都惊呆了，原来你就是我老板吗？ 不是，老板你哪里想不开啊？你完全可以自己去当演员啊，居然追爱豆？？？ 老板听她絮叨了半天什么一个礼拜就能赚回半个月生活费的好事请下次一定要再找她，尹嘉卉就知道可以进行下一步了，也没管对方得知她是老板后瞳孔地震的表情，就直接说，我还有个兼职，两个小时一百万，干不干？ 秒速坐直的李珠恩头都点下去要说‘干’了，却在话出口前卡住，“两个小时一百万那么高？”不会让我去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尹嘉卉有想过五十万、八十万什么的，这笔钱对学生来说已经很高了，可她一想到百万韩币也就六千块的时候就觉得还是报高点吧，到底是有点风险的事，用钱砸人才能砸到对方愿意干。 “我有个朋友想找人替考，一门课一百万。”尹嘉卉冲她抬了抬下巴，“你有兴趣吗？” 李珠恩....不太敢，“帮人替考被抓到，我很可能被劝退，至少也是记大过。”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她不能冒这个风险。 “她跟我一样是大一，替考每门一百万，还有平时的日常作业什么的都花钱买，等她大四了，你少说能赚个一亿？”尹嘉卉不强求，这事儿也强求不来，都是玩利诱，“明年你就毕业了，找工作先实习，月薪也就两三百万，都是多的。我就算你过了实习期，一年能有五千万就很不少了，平时吃喝花销都得要钱，想存下一亿四年不够吧？” “何况好工作很难找，光是有东国的招牌在大公司也没什么竞争力，每年那么多东国出去的呢，混得不怎么样的也到处都是啊。你如果去了小公司，月薪更低。想进大公司得有作品，作品需要花钱拍，拍摄有多烧钱我们都清楚。” “你在外面干兼职得干多久才能有钱给自己拍一部能去参加影展的作品？这玩意儿光靠才华也没用，还是得用钱堆，机器、场地、人员都得要钱。” 尹嘉卉拿着罐装的可乐，含着吸管喝了一口，也不看她，就自顾自的讲，“你与其本科就出去就业不如去读个研究生，起点好歹高别人一点，找工作也更有竞争力。可读研究生也要钱啊，你助学贷款还得还呢，干什么不需要钱，都需要钱。没风险的工作能赚的钱是有数的，你自己都说，你以前帮人修图剪视频，能拿到十万都谢天谢地了。” 放下可乐的尹嘉卉按下桌上的服务铃准备叫服务生过来买单，随后丢下一句，“两个小时一百万，还是持续不断的有百万进账，不是一笔头买卖，这风险值不值得冒，你考虑一下。” 说是要请客的李珠恩在学妹买单后出了饭店都没回过神，诱惑力太大，风险好像就不值一提。尹嘉卉说的是对的，光靠她自己，四年别说什么存一个亿了，能存到五千万都难，衣食住行不花钱啊？都得要钱！ 钱，只要砸的够多，死人都能活过来为活人推磨。身上背着贷款，小城市奔赴首都的大三学生，谁能抗住的这么大的馅饼？ 吞下馅饼后，李珠恩就戴上了帽子和口罩变身‘尹嘉卉’进入了考场。为了让她更像，尹嘉卉按照自己常穿的那一套衣服给她从头到脚都配齐了，还一买就是三套，光这笔钱就远不止百万，暴发户少女真心满身名牌，这对她来说是日常消费。 事儿还没干呢就收到老板‘重礼’的李珠恩，这下是真把学妹当老板了，老板大气啊！ 老板开开心心带着成绩单回家，得到亲妈一顿揉搓夸奖，亲妈还打算给她发‘红包’呢。女儿拒绝了，她现在可有钱了，很快会更有钱的！ 有钱的尹嘉卉卖出了PB，兼职生感觉这事儿有点危险，再怎么是学生也是知道行内的基本规矩的，好歹学了三年呢。把爱豆的照片集结成册再卖出，这本身违法吧？艺人的肖像权自己都无权售出，那是经纪公司的，粉丝能卖？ 粉丝就是卖了还发财了呢，发财的土豪需要规避风险，找来兼职生，干活吧。 提前到夜店斜对面的酒店开了房间门蹲守窗口等着拍视频的李珠恩，怎么想都觉得.....好刺激啊！以后她找工作都想去考虑当记者，超刺激的！ 尹嘉卉也觉得很刺激，她参加过不少经纪公司出人跟粉头对接的活动，偶尔也能见到爱豆本人，她是土豪粉啊，正经的金主。但她私下参加爱豆私人局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那些局就算说什么私人，也是很多粉丝聚在一起，都算小型见面会了，根本不是一回事。 只从别的站姐那听说过有玩得很嗨的私人局的尹嘉卉，对这个私人局抱有很高的期待，还做了不少准备呢。专门去买了偷拍的针孔镜头，包里藏了一个，衣领也藏了一个，就指着能拍到‘大片’，好让自己安枕无忧的从经纪公司那薅羊毛。 之前听说这类私人局安保会很严的尹嘉卉准备工作做了一串，等她到了地方被助理带进去才发现，她是抛媚眼给瞎子看。确实有人收手机，也确实保镖搜身，但没人来查她，一个都没有，她就那么进去了！ 尹嘉卉很惊奇，美人还有这种隐形福利？ 美人在特殊场合的隐形福利是很强大的。包间门门口守着的保镖是想搜身收手机来着，但尹嘉卉脸一沉（害怕被发现摄像机）助理就连忙摆手示意不用，很怕她扭头就走了。 走进了包间门，还有让美人更意外的事呢。 尹嘉卉以为她是来见权至龙的，她卖的是队长的PB，摆明了是权至龙的粉丝，她就很自然的认为问她要号码的助理是队长的助理。队长根本不在包间门里，屋里很多人，男人有七八个，一半是尹嘉卉认识脸的男爱豆，另一半怎么看都是路人，顶天是富二代之类的路人，可那还是路人啊。 男爱豆中，BB就只有李胜利在，尹嘉卉就很疑惑，什么情况？ 看到她进门就起身迎过来的李胜利近前伸手想拥抱她，尹嘉卉后退一步，避开了，皱眉看向他，搞什么？ “你还真是至龙哥的唯粉啊？”没抱到人的李胜利也不尴尬，笑眯眯的跟她讲，“那哥晚一点才会到，要不要先喝一杯，等他来了，我帮你跟他喝一杯交杯酒怎么样？” 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的尹嘉卉到底还是留下了，刚进来还什么都没拍到呢，看着就是个正常玩乐的局。自门口进来的女孩子们渐渐变多，尹嘉卉身边围着的男人却从未变少，那一群人都围着她，她是最漂亮的。 最漂亮的姑娘身边自然围着最多的男人，人一多，干什么的都有。劝酒的，讲笑话的，还有组织要玩游戏的，都有。 诚实的说，被一群男人围着，他们还都捧着她聊天，时不时讲点权至龙的八卦，听说她不会喝酒，李胜利还专门给她叫了酒精度很低的果味啤酒，无限包容。确实没经历过这些的尹嘉卉多少有些受宠若惊，忍不住感慨原来这就是美人的世界吗？ 美人的世界自带红利，美人的世界也处处都是危机。 尹嘉卉被一群男人哄得头晕目眩的，整个人一直在笑，笑得她真觉得有点头晕了，还想着难道喝多了？李胜利的手就搭在她的肩膀上，半搂着她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本能拍开他爪子，却被他更用力的搂住，半强迫的带着她起身，说是要带她去醒醒酒。 几度挣扎都挣扎不开的尹嘉卉有点慌了，更用力的挣扎。可她的挣扎对方好似都感受不到，也不知道是她的动作太小，还是男人的力气太大，她被拖着往包间门的另一个门里去，她不知道那扇门后有什么，她只知道头好晕啊，喝了很多吗难道？没有啊，她酒量很好的！不然也不敢来夜店啊！ 那扇门后到底有什么，尹嘉卉并不知道，她已经晕过去了，等她再醒来是在医院，边上还有个大叫医生的学姐。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太亮，晃得尹嘉卉还是很懵，怎么就到医院了呢？她怎么了？ “你被人下药了！那帮崽子真TM.....”李珠恩飚了一串脏话，无敌脏，边骂边哭。骂完那些衣冠禽兽们还骂学妹，你是不是傻逼！那种狗逼你都粉！你TM脑子呢！ 傻逼晕晕乎乎的在学姐的骂声中才知道她差点就**了，差的那一点在于学姐报警了。姑娘们讲好的，学妹进去当‘卧底’学姐在外面蹲守，等卧底一进去就拉窗帘，不然学姐没办法拍啊。 李珠恩在镜头里看着尹嘉卉进的夜店，等了十来分钟也没动静，想着她可能在找机会就再等等，再等十分钟还是没动静，学姐就有点慌了。学妹该不会被发现了吧？被抓住了？咋办？报警！ 李珠恩还是很精的，她知道报警说什么卧底被抓肯定没人搭理她，就算警察来也不会那么快，她发挥了一波演技在报警电话里惊叫着杀人了，尖叫着喊出夜店地址和包间门号后立刻挂电话，下一秒就关机。关机后她就收拾东西往夜店冲，没冲进去，被保安拦住了，她的打扮不符合潮流夜店的标准，进不去，谎称来抓男朋友出轨人家更不给她进去了。 就在学姐急的眼泪都快下来时，警车抵达，李珠恩还以为得救了，结果警察在跟保安交涉，很是悠哉，她整个要疯，秒速开机打电话给教授，救命啊！死人了！ 最后...... “我TM再晚到一步你就给那傻逼糟蹋了！如果不是教授，要是教授没帮忙，你就完了你个傻逼！我TM报警都没用你知不知道！我冲进去的时候，你外套都已经被脱了！”李珠恩再度开骂，这次专门骂她，骂她蠢，骂她弱智，什么都骂，骂到后来又开始哭，趴在她身上嚎啕大哭。 尹嘉卉没哭，她还蒙着，药效没过，脑袋转不过来，整个人都有点状态外，跟听别人的故事一样。她对整件事没有概念，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李胜利要扶她进一扇门，再后来就是医院过于刺眼的灯光和歇斯底里疯狂飙脏话的学姐。 等又哭又骂的学姐哭得直打嗝话都要讲不明白了，教授来了。 教授表情很严肃，严厉训斥小姑娘不知道保护自己，让自己置身于危险，这非常愚蠢！教授还带来了事件后续，YG愿意出高价私下解决这件事，以及，那边公司表示，他们本准备提告尹嘉卉非法牟利的PB，如果尹嘉卉不告，那他们就两清。 小打小闹的粉丝卖点爱豆周边回回血，经纪公司是不会管的。可有人卖PB卖了几个亿，YG的人又不是傻子早就发现了，一直在搜集资料，再晚几天，YG那边就会找上尹嘉卉了。 他们不打算告，告了对他们也没太多好处。尹嘉卉的账号经营了几个月，拍到了很多照片上传，都是私下的照片，甚至拍到了权至龙在父母家里卧室的照片。公司误以为她是私生饭，怕她手里有什么不能公开的照片。 YG原本的计划是拿着资料去威胁尹嘉卉把吃下去的都吐出来，同时打算警告她，别再干，不然公司一定能送你进去蹲半年，金额高达数亿呢，半年都是轻判！ 尹嘉卉这次是标标准准的无知者无畏，她以为身在‘祖国’，祖国的经纪公司有顾忌不会搞事，南韩也一样。一样个屁，南韩娱乐圈都能打出娱乐工业的旗号，人家的司法监管很严厉，经纪公司尤其在意这些。他们自己就能把爱豆的剩余价值榨的干干净净，能让粉丝赚这笔钱？做梦去吧！ 梦醒时分，药效过了。尹嘉卉无限后怕的同时也大为不解，李胜利图什么？真就是男人都管不住下半身？披着人皮的狗呗？而且他哪来的胆子啊？这是犯法的事！ 从别人那听来的故事自己没概念就始终没什么实感，比起恐惧、后怕，尹嘉卉更多是愤怒，你敢搞我的愤怒！ 愤怒的受害者本来咬死了要告，抓到现场还不告？我TM蹲半年你TM蹲十年，鱼死网破，来啊！ 拯救学生的教授却让愚蠢的学生动动脑子，你是瓷器他是瓦罐，他配让你鱼死网破吗？你未来长着呢，身上背个案底以后怎么办？ 再说李胜利那边完全可以抗辩药不是他下的，现场那么多人呢，他扶你进房间门怎么了。你衣服还在，你也是自愿上门的，他就是咬死纯粹看你喝醉要照顾你，单纯把你当粉丝才多加照顾，那这官司要打得打很久。到时候你就天下闻名了，这是什么好名声吗，脑子里一点概念都没有吗！ 被教授从头到脚批的一无是处的尹嘉卉怂了，后续就按照教授说得来，接受和解协议，双方两清。 等折腾了一个晚上的尹嘉卉被李珠恩送回家时，面对担心她怎么一晚上的妈妈，眼泪唰就下来了。好似看到了亲人才发现她也怕，还委屈，委屈大发了！ 亲妈被女儿哭得手足无措，连声问她怎么了，女儿就哭，不说话。妈妈给她哭得差点也跟着哭，怎么问都问不出来，只能像抱着小婴儿一样，紧搂着女儿不停的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尹嘉卉，抽抽噎噎的睡过去了。 等她再醒来，眼睛都肿得睁不开，再回忆昨晚惊心动魄的过往，心里是五味杂陈。有怒，有气，有委屈，也有迷茫，还有恶心。 尹嘉卉始终想不明白李胜利为什么要那么干，只能归结于对方真就是个禽兽，继而想起当初她也是追过Bigbang的，越想越恶心，她真TM瞎了眼！哪怕她当初追的是崔胜贤，也TM瞎了眼！人以类聚，都TM不是好东西！ 坏东西们都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尹嘉卉颓了。那一晚对她打击太大，PB直接下架，账号都找人卖出，而让她就此放过李胜利是不可能的，你公司跟我两清，你TM可别想跑。 尹嘉卉以爆料男艺人八卦的名义打电话给报社，等来一位采访的记者后，以每个月两百万的价格，包了记者的所有空闲时间门，让他盯死李胜利，她不相信那个傻逼会收手一定会再犯。她就不信她砸下去五亿，砸不出来那个傻逼蹲监狱的证据！ 不止找了记者还买了水军的尹嘉卉掏空了手上的钱就是要给李胜利找麻烦，但她手上没钱了怎么办呢，还是得想办法赚钱啊。 栽过一个大跟头后，尹嘉卉就学聪明，违法的事不能干，法律不会管的事，公司也就管不了吧？ 这回尹嘉卉先去找了律师详细问过，具体踩到那条线就属于过界了，她要在法律的界限内肆意玩耍。 法律界限内的合法行当也不是就赚不了钱，搞正经营生呗，做个中间门商赚差价，绝对合法。 中间门商去建站子了，这次尹嘉卉不想着什么捞一笔就跑，她要做大做强。还是得搞粉丝站，单枪匹马打不过大公司，组站子，中韩双语搞联动，吸纳粉丝，等她有了千军万马，看YG还TM跟她牛逼，搞不死你们！ 所谓恨屋及乌，尹嘉卉对整个YG都打入恶人群体，极端厌恶。在她即将开学时，跟了李胜利小一个月的记者给她带来一个新消息，李胜利在家乡光州开设的培训机构胜利学院中有师生恋，爆出来绝对是丑闻。 丑闻隔天就上报，YG那边很烦，尹嘉卉这边却在记者给的一串照片里看到眼熟的人，死活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只能判断这人搞不好未来会出道。 根据未来会出道的信息，尹嘉卉去YG蹲了一个礼拜，拍到一串练习生的照片再找寻回忆，最后找出来这人好像参加过什么出道综艺，她追过那个综艺。 综艺是YG出的，打着的旗号就是两个男团争出道的机会。可惜尹嘉卉还没追完结局，她已经凉了，不知道谁赢了。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完全可以抢先为以后会出道的练习生们开站子啊，先抢下地盘，等对方真的出道了，她就是大粉！到时候钱还不是海赚！ 重新制定计划的尹嘉卉开始往S|M跑，她知道这家两年后会出个爆款ex，行星饭超有钱的，一堆富婆呢。富婆带上装备要去开启发家致富的路子了，这条路无限顺遂。 顺利到..... 刚结束练习从公司出来的边伯贤怼了下吴世勋的胳膊，“快看，那姐姐又来了！真爱粉啊！” 扭头望过去的吴世勋尴尬的压下了帽檐，却也忍不住窃喜，嘴上却不承认，“不一定是来拍我的，她都说了她是允浩哥的粉丝。” “什么啊，那哥在日本呢，什么时候回国都不知道，肯定是借口。”边伯贤让他别装傻，“她每次来镜头都是对着你的，还给我们看过为你拍的照片呢，你干脆跟她要号码算了，省得还成天惦记。” “谁成天惦记了！”吴世勋叫。 边伯贤嗤笑，“谁天天看天气预报，今天下雨明天刮风的嘟囔，你还不是成天惦记？” “我那就是关注天气！” “最好是~” 关注天气的吴世勋多了一个姐姐粉，很多人都知道。姐姐粉的存在感太强了，那姐姐第一次出现在公司门口，大家就听说外面来了个超漂亮的粉丝，无敌漂亮！公司的人都跑去围观了！ 被围观的尹嘉卉还被包围了，她首次正大光明到**楼下蹲点，刚下出租车就被门口围着的其他粉丝盯上了，目不转移的盯着她看，看她往她们那个方向去，还有胆子大的小姐姐跑过来，问她是不是**的新练习生，还祝福她早日出道，她一定粉！ 尹嘉卉对此的回答是给对方展示她的相机包，姐妹，我跟你一样是粉丝。姐妹大惊，你这样的来做粉丝？！ 颜值无限闪耀的粉丝在众多粉丝中鹤立鸡群，门卫看她在门口不进去还特地过来问，是不是等人来接，要不要进去等？尹嘉卉得再解释一遍，我不是练习生，我就是粉丝。 鹤立鸡群的粉丝存在感太强，强到门卫去找前台，前台秒速冲去经济部，楼下有个王炸，谁有空赶紧去扒拉到碗里来！有空下楼去见‘王炸’的小星探也是‘惊为天人’，妹妹，签约吧！ 妹妹拒绝，我就是个纯纯的粉丝，不要搞我！ 星探和妹妹都被周围的姐妹们包围了，围着尹嘉卉听她解释了三次她只想追星不想当爱豆的姑娘们都不相信她的说法，能成为星星的人还追什么星？ “我四肢不协调。”尹嘉卉表示，“没办法跳舞。” 星探则说，“我们也有演员部，不用你跳舞。”有脸就行！ 之前胆子大的跑去跟尹嘉卉说你出道我一定粉你的小姐姐迅速接话，“不去演员部在爱豆那当个门面也行啊，让别人跳就行！”这种大美人居然不出道？世界的损失！ 大美人发现讲不通，干脆摆烂，“我不缺钱，想追帅哥而已，练习生那么苦，我哪想不开去当练习生。” 这句话绝杀，星探被噎住。周围的小姐妹也被噎住，有人颇为担心的问，你追的是哪个帅哥。 “郑允浩。” 一个攥着东神扇子的小姐姐倒吸一口凉气，不要来搞我们家队长，“你觉得金在中怎么样？他也很帅！” 星探一个白眼翻过去，说什么已经飞了的人。小姐姐很刚的瞪回去，万一我们家队长心动了你负责，我都要心动了！ 没人愿意承担这个份责任，但大家都知道了东神队长有了个神颜的粉丝。为了这位粉丝，经纪人还专门跟郑允浩商量，你去劝劝你粉丝加入公司吧，这样更容易每天见到你啊，绝对的追星成功！ 没见到人时，郑允浩还觉得太夸张了，见到了人，他就很吃惊，妹妹你追星？？？ 早年还真追过队长的尹嘉卉看到人时是有星星眼的，好久不见啊~毫无防备的郑允浩被经纪人领进办公室就被大美人的闪|光|弹|攻击，秒速扭头看经纪人，她真的追星？！ 经纪人板着脸点头，还叹了口气，是的，这位追你，我也很惊讶，公司上上下下都很惊讶，但她确实是你粉丝没错。 爱豆初见粉丝，本该维持的营业性笑脸实在维持不住，干笑着对粉丝表达多谢喜爱，以及，你要不要加入我公司的建议。粉丝拒绝了，粉丝表示，我就是单纯想追你。 “追爱豆，偶像！”郑允浩让她不要玩突袭，很吓人，“不是追我，是追....” 尹嘉卉噗嗤一笑，“你果然超可爱~” 早就不能被称之为可爱的爱豆圈大前辈耳朵都红了，而号称是他真爱粉的妹子，隔天就去拍公司的一个练习生了，不少人都说美女就是善变。 善变的美女把吴世勋当小墙头，这事儿人尽皆知。 墙头左思右想还是没忍住，站在姐姐面前上供手机。 “我们能交换号码吗？” 尹嘉卉.....美人的隐形红利真牛逼啊...... 第266章 第三章 美人是有隐形福利的, 大美人的所拥有的隐形福利普通姑娘根本没有享受过，那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不过普通姑娘起初也并没有意识到, 新世界给她带来的福利。 尹嘉卉换世界换得太突然了，上一秒还在妈妈的灵堂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下一秒就亲眼看见了妈妈，除了抱着妈妈继续哭, 压根也没在意过什么游戏、新世界之类的。 她花了小一个月才愿意离开妈妈走出家门，此前生怕自己走远了再回头妈妈又‘不见了’。走出家门后碰到的新麻烦是学业，学习太痛苦了, 比没钱还痛苦。学校生活能辅助她搞钱, 她就专心搞钱去了。 每天洗漱照镜子的时候, 尹嘉卉对着镜子里的那张脸都会傻乐, 镜子里的那张脸真的很漂亮, 好似以往学过的古诗什么秋水为眸玉为骨都具现化。可一旦脱离了镜子她就没什么概念了, 此前活了二十二年都没概念的事, 怎么可能只靠短短一两个月的照镜子就有了概念呢。 那些努力攒钱去整容的姑娘们, 好歹还经历过做手术为过渡期, 漫长的伤口复原期，疼痛在不停的提醒姑娘们，再忍忍，忍过去了, 世界就会变得不一样。 尹嘉卉什么都没经历过，她就是很突然的换了张脸。这张脸所带来的新世界, 其实频繁的在同身体的主人传达信号，但她都没接收到。 类似美人去买炸鸡，老板都会给她挑大个的, 还会送她优惠券，叮嘱吃得好下次一定再来。那老板是个阿姨，被阿姨夸真漂亮的尹嘉卉只以为是老板做生意的客套话而已，这种客套话她常听啊。 美人有颜值带来的隐形福利，富婆还有金钱光环呢，福利同样不差，都不是隐形的就是光明正大用钱砸。 人只有穷过，知道赚钱不容易才会在花钱上有顾虑。尹嘉卉没有贫穷的记忆，她六岁前家里是穷，可她幼年记忆很模糊，再说小孩子哪会对钱有概念。等她对钱有概念的时候家里已经有钱了，身边的邻居们大部分都是有钱人，她自己零花钱是少，可家里衣食不愁，所谓的少也无非是跟其他小伙伴比而已。 青少年阶段，生活圈限制在学校的同龄人中间，攀比心渐渐滋生，虚荣心也有了，尹嘉卉有钱了。她跟同校的学生比，那绝对是个大土豪，学生哎，初中生兜里随时能揣个几千块，不是土豪是什么？土豪身边帮她鞍前马后的人不要太多，捧着她的人自然也不会少，这难道不是福利么？这就是金钱光环带来的奇特世界。 在奇特世界里活了很多年的尹嘉卉，碰到陌生人的善意不会想着那是不是美人的隐形福利，而是会天然的认为这是有钱带来的好处。她就是这么成长起来的，三观如此，哪那么容易变。 哪怕是学习小组的成员来找她当演员，尹嘉卉都认为这帮人是想要借相机，想借超贵的相机怕她不答应才搞那么多花活儿。直到，她碰到了比她有钱的。明星肯定比她有钱啊，明星都对她另眼相看，还搞出了她想宰了对方的恶心事，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除了有钱之外，长得漂亮也是有光环的。 美貌所带来的光环给尹嘉卉带来了一个大麻烦，不是李胜利那种垃圾，恰恰相反，是帮她逃出生天的好人教授。教授姓朴，新学期开学第一天，朴教授就把学生薅过去了。 “你有转系的想法吗？想读表演系？” “啊？” “不是说你追星？向往五光十色的娱乐圈？” 尹嘉卉懵逼中，朴教授看她那个蠢样子是恨铁不成钢。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追星不是什么大毛病，可眼睛瞎就是问题了，人还莽撞，顾头不顾尾，一个看不住就出事，给教授愁的。 重复一遍，大美人在校内是风云人物，大美人不是只有学生才关注。漂亮到尹嘉卉这个程度，导演系的教授怎么可能不关注呢，镜头感好的摄影师们天然会追逐好看的面庞，艺术家们尤其欣赏美人。 朴教授就是教摄影的，本人是知名摄影师，作品获奖无数。他不是尹嘉卉的直系教授，此前也没见过尹嘉卉几次，小姑娘成天翘课在老师的圈子里很有名，坏学生的代表，但坏学生在期末交上来的摄影作业很有点意思，朴教授就当她是玩心太重。 学生玩心太重，学生还很幼稚的搞追星，朴教授就很看不惯，你想成为明星就自己去当明星啊，还追什么星？ 对着星探能摆烂的尹嘉卉对帮过她的长辈却开不了口，就眼巴巴的看着教授，指着教授能自我领悟。朴教授领悟不了，教授只能领悟到她不求上进，需要鞭策。 教授开启了鞭策模式，打算好好给她把性子掰过来。喜欢明星是吧？那你先在校内做个明星。 “学校要拍明年的招生宣传册，我推荐了你。你把你课表给我，这个月你除了上课其他时间都到我这来报道，你的学长姐会给你拍照，你是他们的模特，谁的照片好就能去参加宣传册的竞争，到时候你也能加学分，没问题吧？” 尹嘉卉有问题，尹嘉卉不敢说，尹嘉卉欲哭无泪，她还得去赚钱呢！ 赚钱大计被教授一刀切，学生就好好学习，想当明星就老老实实去尝试怎么成为明星，不要搞那些乌七八糟的。 校园明星变成了‘公用’模特，被一帮大三大四的学长、姐围住了。人倒是不多，就八个，教授选出来的好苗子。这八个人里之后还会再筛四个出去，等教授选出最好的，再去跟其他教授的学生乃至于外界的拍摄团队一起拼作品，最后决定用谁的作品上宣传册。 这八位摄影师都跟模特交换了号码，随后约时间，咱们什么时候去拍？ 模特很烦躁，初次约学姐去当模特时，尹嘉卉还有点新奇感，她给别人拍照的时候很多，别人专门给她拍照的情况很少。专门给她拍照的半职业摄影师，对模特除了脸长得好看之外还是有其他要求的。 江边、大晴天，太阳无限晒，波光粼粼的江面却十分漂亮。 秋老虎当道，站在大太阳底下的尹嘉卉都要被晒脱水了，学姐却对她十分不满意。 八人组之一的李佳恩深呼吸鼓起胸腔对着模特开吼，“尹嘉卉！我跟你说了八百遍眼睛要有光！你瞪着一双死鱼眼想干嘛！” 都要被晒死了的尹嘉卉也很烦躁，“说好的我站在这就行，我这都站半小时了！你怎么还没好！” “你自己状态那么烂还怪我？！”李佳恩更气，“你别睁眼了，干脆闭上算了，人家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的眼睛是一潭死水，我想拍的是朝气！是青春无敌，你有个屁啊！” 老子命都快没了还有个屁朝气！尹嘉卉恨恨的闭上眼，要不是这姐姐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一定喷死她！ 青春无敌的模特闭上了眼，摄影师却还是拍来拍去都不满意，最后干脆让模特躺在草坪上，闭上眼，俯拍她的大特写。 必须要说，当心里骂了一万句摄影师的模特坐起身看着学姐终于满意的作品，尹嘉卉也忍不住心跳，那是绝对的美貌所带来的悸动。美人变成了睡美人，嘴按照摄影师的要求微微翘起，好似在等待王子的一个吻，让看到照片的人无限期待，当她睁开眼会有怎么样的光彩。 调试着相机的李佳恩嘴里啧啧有声，前一句是夸学妹你这张脸绝了，后一句是蛋疼，这片子没办法用在宣传册里，只能给你当写真。 拍写真从来没拍得那么悲催的尹嘉卉很警觉，“别跟我说什么再来一次啊，我们已经折腾一下午了，我都快被你的防晒霜糊成水泥墙了！” 摄影师对工具人无限‘照顾’，生怕她被晒黑，隔半小时都得给她抹一层防晒霜，脖子、胳膊和大长腿都得涂一遍，脸上的装时时都在补，太热了流汗就会脱妆。 被折腾的尹嘉卉现在对模特这一行没有什么好奇心了，只有烦躁。她变成了洋娃娃，被人肆意摆弄，自然很烦躁。 李佳恩也很烦躁，“你真的还要去追星？都吃了那么大亏，怎么就还是不开窍呢？” “大姐，我追星你有钱赚的好不好。”尹嘉卉不忍了，“一张照片五千呢，你不赚钱？” 持续在赚钱的李佳恩底气不是很足的劝她，“我知道你追星也是冲着赚钱去，可你想赚钱很简单啊，不说给我们当模特，你去给朴教授当模特，入行了，想赚钱还不轻松？教授的作品可是拿过金奖的，那些时尚杂志想约教授拍片，还得看教授乐不乐意呢。” 尹嘉卉撇嘴，“我有更轻松的赚钱路子为什么要去费那事。”模特一点都不轻松，模特累死了！ 模特跟摄影师告别，她要去**蹲点了。 尹嘉卉为吴世勋建了个站子还有SNS的账号，都是以粉丝的名义。吴世勋在小圈子里还是有点名气的，也是颜值带来的红利，不少追**家的家族饭都知道他这个练习生，很有名。 但吴世勋还是个练习生，冲他长得好看对他有好感的妹子是有，真正说粉丝，还是愿意为他花钱的粉丝，目前只有尹嘉卉一人。 尹嘉卉把这些当前期投资，网站找了美工做得漂漂亮亮的，图片也找学姐修得无限帅气。如今经历了十来天，网站关注的人不多，站子里的注册人数都没过百，账号关注的人很多，都有小两千了。 可这两千多关注里吧，至少有一千九是冲着账号的持有者来的而不是吴世勋。 连续在**蹲点了大半个月之后，尹嘉卉在所有**团体的粉丝群里出名了。一堆本来是跑来蹲爱豆的粉丝们，如今都热衷于拍她，蹲到了爱豆当然是拍爱豆，蹲不到就拍她。她的故事在很多站子里都很有名，什么不知道哪想不开追星啊，还有更想不开的就是不愿意出道啊，以及本人很多情啊，正主是郑允浩，墙头是吴世勋，还有应该是个土豪粉没错等等。 如果只谈这个小圈子再加上东国的热度，那尹嘉卉本人已经是个小网红了。网红本人对这事儿算是知情的，她去蹲点无聊的时候也给其他人分享过她给吴世勋建的账号，其他人也跟她分享过，你在我们站子里很有名，好多人拍你。 不过尹嘉卉不太在意这些，早年她是土豪粉的时候再粉丝圈也很有名啊，再加上她现在也有意识到大美人的红利，对于能成为饭圈女明星也就无所谓了。 所谓‘饭圈女明星’早前是某些粉丝的自称，代表的含义是，老娘很高贵，黑粉莫挨老子。后来逐渐发展为形容粉丝圈里有影响力，长得漂亮的人，代指他们在粉丝圈也能有粉丝，能像正主一样一呼百应。 ‘女明星’并不在意别人为什么关注她的账号，她在意的是她的账号什么时候能开始赚钱，她快没钱了！ 很快，有人来给她送钱了。 东神五人组的战争进入白热化，JYJ在日本如日中天，**却召回了东神二人组暂停了一切活动，并且要求日本的艾回停止JYJ的一切活动。高层的战争打响，底下的粉丝们即被动又慌张，很怕自家哥哥会被公司放弃，走掉的那三人在他们眼中是白眼狼，不能看着白眼狼好好的，自家哥哥倒霉吧？ 东神的粉丝群内部集结准备搞静坐跟公司抗议借此支援哥哥，都已经成了女明星的尹嘉卉自然也被召唤，有站姐跑来问她，要不要参加静坐。 没玩过的东西尹嘉卉都有点好奇，很想答应，可她被教授管着呢，连逃课都会被教授骂。教授不知为何看她很不顺眼，每天不把她薅过去骂一次就不舒服。只能按时去上课的厌学少女下了课还得配合其他学长、姐拍摄当模特，基本上白天都没空，只有晚上能稍微轻松点。 “你们静坐会弄到晚上吗？” “当然啊！” 站姐疑惑，粉丝静坐哪有只‘坐’白天的，白天也很多人来不了，绝大部分都是学生，初、高中生是大群体，他们也不能频繁逃课，顶多周末是从早到晚的坚持，平时也就是下午才开始，等放学啊。 确实没了解过‘静坐’的尹嘉卉对此更有兴趣了，也就答应了一起静坐的集会。 抗议集会是要准备一系列道具的，工人去工厂讨薪手里还得扛着还我血汗钱的横幅呢，粉丝们自然也会准备横幅，有些中二派脑袋上还会绑布条，喊话的喇叭是必备，那么多人聚在一起搞那么长时间，吃喝的东西都得有啊。 第一次去参加‘集会’的尹嘉卉很期待，感觉会很嗨的样子。事实上确实也很嗨，小姑娘们聚在一起吃着零食骂着人偶尔还集体喊口号，这不比校园运动会嗨？参与其中的尹嘉卉居然在周围感受到了热血，大家都好兴奋啊！ 热血转头就被浇了盆凉水，来自朴教授。教授发现学生的作业有猫腻了，此前没往那个方向想，现在一看，尹嘉卉的作业根本就是李佳恩的风格，把老师当傻子呢？ 老师很不开心，教授怒喷两位小姑娘，下达警告，再有下次，你们俩等着一起死，一个都活不了！被骂哭了的李佳恩扛不住压力，拒绝了再给学妹写作业的赚钱方式，还提醒学妹，你别想着找别人，教授再发现你就真等着死。 尹嘉卉倒是没有被骂哭，她本人很有差生的摆烂习性，老师骂就骂呗。可教授盯死了她，她还真不敢找别人，只能自己吭哧吭哧干。 第二次集会到来时，尹嘉卉蔫吧了，专门带了相机来，指着多拍一点能靠数量取胜让老师放过她。大美人耷拉着眉眼，可怜可爱，姑娘们接连过来问，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 只有一两个人问，乃至于三五个人问，尹嘉卉都能摇头说没事，问的人越来越多，她就没憋住，讲学生太苦逼，都来参加抗议了还得写作业。这话引起无数共情，好多人都得写作业呢，一边抗议一边写作业，时不时还有人在需要群体喊口号时，先仰头吼两嗓子再低头写作业，场面在其他成年人眼里很是魔幻。 有了共情大家就都帮美人出主意，不就是拍摄么，拍呗，我们随便你拍，我们还能带着你去拍你想拍的呢。 此前来找尹嘉卉问她要不要参加静坐的小姐姐就来跟她讲，下次集会是周末要蹲一整天的，我们要做很多提前准备，你可以来拍我们准备的过程，应该算是很新奇吧，能糊弄你们教授？ 单纯是自己好奇的尹嘉卉就跟过去了，去了之后发现，那个小姐姐就是还没开窍的她本人。 小姐姐准确的说应该是小妹妹，今天才高二。高二少女家里很有钱，亲爹是做外贸的，常年不着家，父母在她很小就离婚了，母亲再婚去了澳大利亚，她平时跟着奶奶生活。父母爱不爱她不好判断，父母都愿意大笔给女儿钱，奶奶也宠，高二少女零花钱非常多，也是个土豪粉。 土豪粉有自己的小站子，算是众多站姐之一。站姐在粉丝圈的影响力基本都是靠钱砸出来的，这个小妹妹就是。她一个人要负担整个站子里所有愿意来参加集会人的费用，什么饮料零食都是她出钱，碰上饭点买饭也是她出钱，包括她叫来的尹嘉卉，因为是她叫来的，花销也算她头上。 集会本身是十几个站子联合做的，每个站子的站长都负担各自站子里成员的参与费用。这里面有没有人是搞集资，大家平摊费用的尹嘉卉不清楚，她猜应该是有，但高二少女是一个人负担的。 来参加集会的成员不是固定的，谁有空谁来，谁来谁就能享受到站子提供的‘帮助’。而负担一切的高二少女就是绝大多数为爱发电的站姐的缩影，也是早年尹嘉卉的所做的事，靠砸钱买威望。 某种程度上说，比起明星的流量大不大，这些为爱发电的站姐才是职业站姐能赚钱的原因。很多小粉丝是无法分辨哪个站姐是职业的，早年也没有职业站姐这回事，大家都是为爱发电。还有极端派，为了保证电力充足，耗到倾家荡产。 为爱发电的站姐撒出去的是真金白银，小粉丝们自然愿意推举她当领头羊，一切听她的。职业的站姐们就混迹在‘真爱粉’的群体里，前期也是撒了一些钱当投资，等声望扬起来了，小粉丝相信她是真爱粉了，韭菜能收割，他们才会挥舞镰刀。 换句话说，追星族里的绝大部分，甚至可以说九成以上都是不赚钱的，只要极少数能成为职业，靠这个赚钱。 靠追星赚钱的尹嘉卉跟拍了为爱发电的高二少女两个小时，陪她去找超市订饮料谈送货，再去**周边的店家定午餐和晚餐，之后还得跟其他站姐们碰面商量手幅之类的抗议应援物够不够用要不要补充，等等，眼睁睁的看着她钱如流水般花出去，很是唏嘘。 当年我也傻过啊.....不对，这是不是能薅羊毛？ 拍摄中的摄像师举手示意她要发言，在休闲玩乐的漫画屋里搞碰头会的姑娘们齐齐看向她。 光算年龄至少能排进全场前五的姐姐说，“你们都是分开买不是会花很多钱么，为什么不尝试凑在一起跟厂家谈，那样更便宜啊。” 高二少女表示，“我们就是凑在一起聊应援物要补充多少再去买啊。”她也是知道买的多就能便宜的。 “我不是说应援物，我是说零食饮料什么的。”尹嘉卉说，“那些才是大头吧，也可以跟厂家谈的。” 姑娘们左看右看，最年长的姐姐已经是上班族了，她说，“我有试着去跟超市谈过，但他们要一次买五千或者上万才愿意给批发价，我们买来也没地方放啊，总不能再租个仓库。”所以才各自行动的。 尹嘉卉笑了，朋友，这就是你不懂行了，“教给我，我去谈，一定能把价格压下来还不用你们找仓库放东西。” 搞批发找什么超市，当然是去....批发市场？工厂啊傻子！ 周末，明明应该是学生的轻松时间，尹嘉卉被教授欺压的就指着周末活呢，她早前都想好要在家瘫一天了。但这个周六，尹嘉卉精力很足，吃完早饭后就回了房间，一手打电话，一手敲电脑，联系各种商品的源头商。 在学生群体里流行的有名的零食都是有各自官网的，官网上肯定有联系方式。尹嘉卉一边按照官网留的联系方式去打过去说自己想批发，另一边去搜他们的官方SNS，也是留言自己想批发。这样的联系其实很低效，搭理她的不会多，但这不是尹嘉卉目前手上的资源还没搭起来么，原先认识的那些人如今都不用说不在一个国家，都不在一个时空了。 联系十个品牌只要有一个回应她了，尹嘉卉就能谈了。到底是搞集会不是搞游园会，粉丝们就算抱怨某个饮料口味一般，也不会责怪站子为什么买这个饮料，免费吃喝还那么多要求，哪来的脸？ 联系到人，对方愿意见面，尹嘉卉也是按照他们提的要求谈，比如最低得买多少才能拿到批发价。不管那个最低的数字是多少，尹嘉卉都会一口答应。还会补充我们不需要你们送货，但需要货物先摆在你们仓库，我们是个小摊位，暂时卖不了那么多。 工厂是不在意这些的，只要货款给了，你想放就放着呗，本来也有仓库也不费事。至于送货要怎么办，怎么办都行啊。 想省钱开家里的车拉，粉丝群那么多人呢，想找个有驾照不难，找另一个家里有车的就更不难，哪怕想找有驾照也有车的也不困难啊。如果不想折腾，就找货车拉，运费也不贵，韩国才多大点地方，他们买的又不是什么大件，一辆小面包车就够装了，那才多少钱，不比单买零食饮料的钱多？工厂的出厂价和超市的出门价可是天差地远。 花了一天时间，尹嘉卉给姑娘们带来了超便宜的应援物，还大包大揽的说给他们找制作手幅和抗议横幅也很便宜的工厂，这玩意儿真的能找到很便宜的，尤其是按照中韩汇率跨海买无限便宜，就是运费贵还耗时间，量小就还在韩国找工厂吧。 去沟通工厂和买货的钱都是尹嘉卉垫付，她带着□□回去得到姑娘们的无限欢迎，纷纷掏钱给她报销。经此一役，尹嘉卉出名了，经此一役，尹嘉卉也赚钱了。 前期是不赚钱的，还是那句话得先刷声望，声望养起来被人信任了，尹嘉卉才能赚钱。 小姑娘们的静坐搞了非常久，S|M始终不放人啊。尹嘉卉记不清**到底什么时候才放人的，她彼时已经换爱豆了，没怎么关注这件事。但现在，她是在给姑娘们集体采购了第四次，拥有了超高的信任度，也在工厂那边联系到了能说了算的人，才开始赚钱。 这个钱赚得就是返点，中介费。 作为中介，尹嘉卉已经像工厂证明了，她是会大额购买商品的‘批发商’。作为批发商代表，销售本人要工厂给返点是很正常的操作，所有涉及后勤的职业都有这一层灰色地带。零食饮料那么多种，可乐都分各种品牌，我买什么不是买，为什么要买你家不买别人家？我就算只买你家，跟销售甲买货让他拿提成与同销售乙买货又能有多少区别。 甲乙不管谁想要把货卖出去，那总要给尹嘉卉一点东西意思一下。 别觉得这钱少啊，积沙成塔。零食饮料是一笔，手幅横幅是一笔，连订餐的饭店都能再有一笔，这钱不少了。 更别说还有..... “我们想集资给哥哥买礼物，让他们安心我们会一直都在，你觉得怎么样？” 尹嘉卉.....“应该的啊，你们打算买什么？” “我想捐款。”上班族姐姐格局大一点，“我们去做慈善还会有媒体报道，这样哥哥也能上新闻。” 高二少女不喜欢这些没用的，“我想买名牌。”送名牌才会被哥哥记住。 尹嘉卉估算了一下哪个赚钱多，有了个新提议，“包广告吧，包下首尔的公交车广告，让首尔大街小巷都知道S|M怎么欺负我们哥哥的，如何？” 这个操作姑娘们没想到，这个操作姑娘们很赞同。如今已经打入内部，虽说没有自己的站子，但本人在粉丝圈也是非常知名的‘女明星’了，尹嘉卉的话很多人愿意听，听安排的小姑娘们就把这件事交给了有很多本事总能搞来物美价廉的好物的‘女明星’。 女明星这次赚了笔大的，广告返点才是真正的大头！ 难道小姑娘们就不会怀疑女朋友中饱私囊吗？这里面还有上班族呢，不是只有傻乎乎的学生党。 还真不会。且不说平常人不会随便就怀疑一个人，也不说美人光是站在那就已经足够有信任度，那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可能骗人。只说‘女明星’每次都是带着□□回来的，账目很清晰，自然就不会有人去想什么，□□的数字对不对，账目是可以做出来的。 赚钱了的尹嘉卉开学的一个月，一半在天堂一半在地狱。天堂来源于她荷包又鼓起来了，地狱则是来源于教授真的盯死了她。 朴教授根据死孩子会找人糊弄他的行动，去别的教授那也观察过，继而抓到尹嘉卉在糊弄学习，把薅过来劈头盖脸的骂一顿，最后下达通牒，所有科目我只要发现一门有问题，你就等着死！ 要换上学期，被骂的尹嘉卉很可能甩脸走人，大不了我退学你牛逼个屁！可是这学期，学姐是个好人，教授也是好人，她也不是真的坏，只是没被好好教导过一直都是放养。 如今有好的老师纯粹出于善意想好好教导她，哪怕日子过得再悲催，尹嘉卉也没想过要退学。学习么，学啊，真学不进去再说吧，学姐还领了一份新兼职给她当家教呢，先学再说。 在天堂和地狱之间反复横跳的尹嘉卉成天忙得要死，都快忘了人间还有傻逼在等着她去收拾。 傻逼被拍到睡粉，跟尹嘉卉此前碰到的情况很相似。不同的点在于，记者没办法通过镜头判断那个姑娘是自愿还是非自愿，人肯定是自愿过去找李胜利的，至于之后是自愿还是非自愿就不好说了。现有证据只能证明李胜利有女人，能当个娱乐八卦报道。 带着娱乐八卦新闻来找尹嘉卉的记者把U盘放在桌上时，没推过去反而用手盖住，“这些都是复制的，原件我卖给YG了。” 尹嘉卉一愣，“你卖给YG了？” 记者坦然点头，“他们出价更高，你总不会花两亿就为了跟我买个八卦？就算你想出这笔钱也没必要，我们也算见过几次了，我不觉得你是粉丝才会让我跟拍他，更像是跟他有仇，却没证据报仇才让我去跟。姑娘，你那么漂亮，他又是披着人皮的崽子，你们之间要是真有仇怨，光这点东西不足以让你报仇，不如让我赚一笔，继续给你干活。” 记者的眼光毒辣，也没什么职业操守，什么收钱做事啥的，只有谁给的钱多谁说了算。但男人面对漂亮姑娘还是有三分善意的，漂亮姑娘很可能吃了大亏继而想要报复，男人就愈发怜惜。 僵着脸的尹嘉卉浅浅吸了口气，缓缓吐出后再问，“那你的意思是，这个你只是给我看看？” “我可以给你，原件我卖了，我就会闭嘴，收钱就得做事。至于你怎么搞到的复制版我不知道，也跟我没关系。”记者松开手，把U盘推过去了，却在她伸手要拿时又开口说，“但我不建议你现在就急着找人曝光他，我跟他的时间不算长就能拍到，他必然不是初犯，更像个惯犯。” “他们团沉寂了一段时间，如今是东山再起，热度更多集中在他们队长身上，记者追也是去追权至龙，盯着他的没几个，至少我跟他这两个月只见过三次同行，他热度没那么高。可他们团在YG眼里是一体的，为了保住这个团，你就算再找记者要曝光，对方很可能也是去找YG要钱而不是帮你曝光。” “你要知道我拍到的不是什么证据是娱乐八卦，八卦自然是卖给经纪公司我们才能赚得多。到时候你就暴露了，你们既然有仇，他要是知道你找人盯着他，他必然会多加防范，一旦他有了防范，我再想拍到真正的证据就很难了。” “如果你信我，那我劝你再等等。YG给钱给的那么干脆包庇他就不可能是第一次，他能肆无忌惮就是知道上面有人保。那我们就有点耐心，再等等，等他认为头顶有人罩着他就可以恣意疯狂之时，用他的疯狂，毁了他。” “小姑娘，到那时，你才能真正一刀捅死仇人，让他被你踩进泥坑里，再也无法翻身。” 第267章 第四章 爱豆运营相较于普通歌手或者演员而言, 是一种很畸形的商业行为。各家经纪公司不分地域，不分国家，他们在对待如何掏空粉丝钱包的操作上都是在养蛊，要求内部有战斗力、有杀伤性, 还得盲目。既然在养蛊, 蛊虫们能跳出盛放他们的瓦罐的人少之又少又少, 赚钱的站姐凤毛菱角，更常见的是耗干了心血坚持不下去的。 金婉惠, 人如其名, 温婉贤惠。小姐姐今年二十四, 是东神搞集会的十几个站姐里年纪最大的，她已经是个进入社会的上班族了。并没有去什么大企业，而是在家里的小公司, 插科打诨的混日子。 集会时作为年龄最大的姐姐，金婉惠对小妹妹们都很照顾, 妹妹们也很信赖她。外人可能不太理解，但粉丝圈有很多迷茫的小姑娘们, 与其是说是追爱豆不如说是追站姐, 被站姐的人格魅力所俘获所以跟她跑。她说要做什么，大家就去做什么，这次的静坐抗议最初就是金婉惠提起的, 她提议后，一呼百应。 金婉惠是东神的老粉了, 郑允浩的死忠粉，从他们出道就入坑，如今都过去七年了。老粉也是大神粉，金婉惠自己的站子有五十几万人呢, 都能跟官站刚一刚，官站也才八十几万注册。她也算是个土豪粉，家里有钱支撑她从高中一直追星追到大学毕业上班了还在追。 追了七年了，七年之痒好似就这么出现了。 站子的流量大，作为大粉，金婉惠能拿到很多内幕消息。她是这次集会的领头人，集会已经搞了两个多月快个月了。媒体都从早前的追踪报道到如今没啥人关注，**才出面跟金婉惠谈，把人撤了吧，闹下去也没什么好结局。 十月末，进了公司见过了经纪人也见到了爱豆本人的金婉惠出了公司后，把十几个有站子、有影响力的小姑娘们都叫过来，还叫上了最近也非常出名的尹嘉卉，跟大家商量，是算了还是继续。 参加这场也不知道应该说是会议还是诉苦大会的尹嘉卉只是旁观者，旁听姑娘们说一会儿、哭一会儿最后抱头痛哭，她哭不出来，就低着头假装自己也很难过。 经纪公司的骚操作可多了，把金婉惠叫过去，经纪人唱白脸，训斥粉丝越来越过分，弄得公司被媒体骂，还让JYJ那边欢呼，认为离开公司是正确的做法，总之被搞得很难看。那公司没脸，公司高层当然会找爱豆的麻烦，经纪人以都是金婉惠的错的话术，说金婉惠组织的集会让郑允浩被高层教训，还挨揍了呢。 跟着经纪人出现的爱豆就是唱红脸的，每每粉丝被骂，他都站出来保护粉丝，说孩子们也是为了我让经纪人消消气。爱豆为了粉丝不挨骂都是去求经纪人，低声下气，求得金婉惠才是心痛，她宁愿自己被骂，也不愿意爱豆那样。 “我要还是高中，大学，哪怕就是一年前，我也是会信的。可现在....”金婉惠摇摇头，“我不敢信了。” 现在，所有未成年的小姑娘们都走了，屋内只留下四位已经成年的，或者说是让金婉惠觉得可以信任，有能力思考的粉丝们。 姐姐跟差不多是同龄人的姑娘们说实话，“去年是这样，今年还是这样，一次次的，我真的累了。我们明明是在帮他啊，哥哥们却从来不相信我们在帮他，他们只相信经纪公司，公司说什么都是对的，我们做什么都是错的。” 去年是东神解体事件的起始点，各家站子内部都撕过不止一次，原先都在运作团魂啊，粉丝们也都相信团魂。团队突然要拆分，还是闹得分成难看的拆分，粉丝群内部自然会为各自支持的哥哥们站队，力图证明对方的选择才是错的，我们是对的。 去年，在座的几位里除了尹嘉卉之外都是郑允浩和沈昌珉这一国的，他们坚持走掉的那人是白眼狼，如今也努力在坚持这一点。可去年JYJ为了证明他们不是白眼狼，他们只是为谋条生路，需要粉丝支持时，是给出了直接证据的。 彼时，艺人起诉公司的官司里，艺人公开了他们跟公司的血泪合约。其中的条款包括，自出道后就全年无休，这不是夸张是事实有这证据的。在他们热度最高也是最繁忙时，他们一年就只休息了一个礼拜，疲于奔命的忙碌导致每个人身体都有问题，受伤了也没有休息复原时间，都是硬上，留下的后遗症让伤痛愈发严重。 要是忙碌能带来合理的报酬，那也就算了。可他们的忙碌带来的只有公司更过分的压榨，公司平均买出五十万张专辑，才会给他们每个人分一千万（六万RMB不到），什么商演、站台他们都只能拿到很少的钱。合约时间更是长到夸张的十五年（包含两年兵役期），如果违约要还得支付高达数千亿的违约金。 这些堪称恐怖的合约条款在去年被爆出时，是所有媒体的头条，更让无数粉丝心惊，后知后觉的发现，她们认为光鲜亮丽的哥哥，每分每秒都在被压榨。 也是因为这些合约，很多东神原本的团粉纷纷倒戈，同样也是使用游|行、静坐等各种方式，去逼**放人。那就是个血汗工厂，都不把爱豆当人的。 彼时，哪怕是留在原地支持郑允浩和沈昌珉的粉丝，都跟JYJ的粉丝联合过，姑娘们是盲目追星没错可不是傻子啊。她们一致认为，在这次事件中，**才是那个大恶人，大恶人得给他们一个说法，如果**持续压榨留下的两人，那她们宁愿支持哥哥们也退团！ 彼时，金婉惠也作为大粉代表跟其他几个站姐去过公司，公司的套路是一样的，经纪人玩威胁，爱豆只能苦求粉丝们‘听话’。 当时经纪人威胁粉丝的台词跟如今差不多，我们家大业大的，离开我们，你们哥哥们屁都不算。你们等着看JYP的下场，要是不想你们哥哥也沦落到那个下场最好老实点。当然了，除了威胁之外，经纪人也会卖惨，不然光威胁小姑娘们会炸锅。卖惨的话术也是通用的，什么我们挖掘了你们爱豆，前期在你们爱豆身上砸了多少多少钱，我们总得赚回来吧，要是公司赚不到钱倒闭了，你们哥哥不也凉吗？ 艺人的立场其实很尴尬，艺人站在经纪人身边去面对粉丝的时候只能是以支持公司的立场说，说什么新闻都是假的，公司其实对我们很好，说公司也在反省，说我现在已经很难了，希望粉丝谅解、支持，总之就是不希望再闹下去。 去年，金婉惠听了爱豆的话，帮公司安抚粉丝。今年，同样的话金婉惠不想听了，她累了，好似不管做什么都不对，都是无用功的累。 今年，金婉惠身上也发生了很多事。此前她是学生，家里不怎么管，她想干嘛干嘛，哪怕会被家里骂成绩怎么怎么样，身边都是姐妹，站子里的姐妹会安慰她，会无条件站在她这边。可她现在都毕业了，进了爸爸的公司，最近为了搞集会，几乎都没有去公司，父亲对她已经是烂泥扶不上墙，准备让她相亲嫁人。 里里外外到处都是麻烦，不愿意去相亲父亲会停了她的卡，她现在已经没钱了，追星实在太难了。 在座的成年粉丝们都碰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她们也都有现实的问题需要去解决，男团又在多事之秋，姑娘们很能共情姐姐说的，她累了。 已经很疲惫的金婉惠留下这几人为的是两件事，一是，“我站子里有个小姑娘，以前很活跃的，这个月突然消失了，我打电话去问，才知道她妈妈生病了，家里在筹钱给妈妈看病。我想问问，你们愿不愿意一起募捐，我们几个站子联合发募捐，你们看行不行。” 姑娘们连连点头都说行，大姐姐再说第二件事，“我想退了，募捐就是我最后要做的事，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把我的站子关掉。那傻逼公司想要我的站子，说什么给钱买，我卖TM，你们如果谁要，我把站子给你们，不要相信公司，公司的人都是吸血鬼！” 大型的粉丝站，站子里的管理层一定有经纪公司的人，这是必然的。公司不会放弃这部分监管，绝大部分站姐也不会排斥跟公司接触，这还能帮她们同公司要福利呢。 但如果站姐跟公司出现了矛盾，站姐之前有多喜欢跟公司的人来往之后就会有多厌恶跟公司的人接触。金婉惠能做到一呼百应，她的站子在粉丝圈的影响力是非常庞大的，不夸张的说，如果她闭站，那她站子里的粉丝还愿意分流去加入其他站子的粉丝很可能十分之一都没有。 有太多人是被身边的朋友拉入这个站，拉人的朋友也是被其他朋友拉入的，追溯到源头绝大部分都是因为金婉惠加入的站子。不然粉丝站那么多，为什么加这个不加那个，实在不行还有官站呢，大可以加官站么。 金婉惠手上不是官站胜似官站的站子如今不能闭站，都说了团队处在多事之秋，她闭站会引起粉丝圈大地震的，对东神留下的二人组也是重大打击。金婉惠只是累了，对公司有怨言，对爱豆也有点....总之，她不想落井下石，她想给自己的站子找个能托付的人。 如果没有募捐那回事，尹嘉卉会直接举手喊我来！可听说了募捐，她就没讲话。 粉丝站是个小集体，大型粉丝站的成员是个大集体，集体是会保护成员们的，集体还是成员们的家园。 虽说可能有失偏颇，但追星的少年少女们，家庭环境多多少少有点问题。不论是父母压制太凶他们需要找个地方喘口气，还是父母直接失踪，让他们需要找人一起陪伴，粉丝站都是他们的避风港。 在这里，爱豆当然也很重要，但爱豆更多像是让彼此亲近的话题，两个陌生人可以因为喜欢同一个爱豆快速亲近起来，如果聊的开心，如果彼此聊得还很开心，那本来没有朋友的小姑娘就那么有了朋友，有了愿意陪伴她的人。 这份陪伴青少年无法从家长或者身边的人那获得，就很自然的会向外探寻。人，天然就会渴望成为某些集体中的一员，跟青少年聊什么享受孤独都是扯淡，青少年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排解孤独。 孤独的青少年们拥有了一个集体，在这个大集体中彼此互相陪伴着成长，一个人出事，众人都来帮忙，这才是粉丝站真正能团结在一起的底层逻辑。爱豆只是一个引子，让审美一致的孤独灵魂，找到这个集体，进而加入其中。 当年也是站姐的尹嘉卉也在站子里搞过募捐，因各种各样的原因，只要有人求上门，在站子里发帖，大家都会帮助。她当年还帮一个发帖求助说被同学欺负的小姑娘，召集人马横跨四百多公里，做火车去组队帮她威胁那些搞霸凌的呢。 那时候尹嘉卉觉得她是大姐头，是大家的大家长，有义务照顾弟弟妹妹们，她还觉得觉得自己是英雄呢，超帅的。每每带队出站黑粉，只要赢了，所有人都会欢呼，都会觉得他们是英雄，这事儿跟爱豆的关系真心不大，就是他们自己在嗨。 很认真经营过站子的尹嘉卉不愿意成为另一个大家庭的大家长，她宁愿自己弄个站子就图钱去，骗钱是一回事，骗感情就真的是垃圾了！ 不愿意成为垃圾的尹嘉卉退出了这场谈话，后来站子里募捐发出来时，她私人捐了两百万，给太多她不舍得，但不给她也难过，就多少给一点吧。 十一月，集会散了，尹嘉卉也就回归学校，进行苦逼的学生生活。她学得很辛苦，以前就没认真学习过，认真学了才知道学习有多难。可让她退学她又不乐意，教授夸她有天赋呢，第一次有那么厉害的人夸她，第一次..... “你的主题是什么？”难得认真写作业的小学鸡在要上台演讲前很慌，寻求同学的安慰。 李英慧相对淡定，“我去了孤儿院，你呢？” “.....拍追星少女搞静坐。” 沉默一瞬的李英慧叹气，“世界的参差啊，真恐怖。”顺带好奇，“追星为什么要搞静坐？” 同她解释静坐原因的尹嘉卉则是问她，“孤儿院愿意给你进去拍？” 找了家里关系进校拍的李英慧说，“那是有政府支持的福利机构，不是私人的。” 南韩有不少私人纯出于善意成立的孤儿院，这方面政策的支持不太跟得上。他们聊起这个是教授给的作业，定下一个主题然后围绕着主题去拍摄纪录片题材的片子。 这堂课也让尹嘉卉详细了解了世界的参差，有人去官方孤儿院，有人去拍私人的；有人拍追星少女，有人拍爱豆新生代。同学们都很有想法，名校的学生还是很给力的，同学们也让她看到世界之大。 有个妹子买通了知名美容院里的人，不止搞到了监控画面还在内部放了偷拍的相机，剪辑后的成片在课上放出时，让自诩了解爱豆圈的尹嘉卉都很意外。 那是一个刚出道的女团，尹嘉卉一个都不认识，估摸着未来可能也不出名。女团成团们顶着烈日在大马路上唱跳，跳得汗湿了妆发，巨辛苦还没什么观众，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哪怕被音乐声吸引也只是瞟一眼就路过了，愿意留在原地看完一首歌的人少之又少。 就是这个团的成员，出现在了美容院的监控画面里。大门口的监控能看到她们在进门前很兴奋，拍视频的同学说那家美容院非常有名，很多一线团还有演员都是他们的客户。 可能是首次能进入那么知名的美容院，姑娘们从进门到被安排坐下等着人来给她们做妆发的过程都是激动的。前期的气氛也都很好，有人来服务他们了，每个姑娘跟服务者也都聊得挺开心的。 直到一位年龄稍长的女士出现，同学介绍是美容院的社长。女团成员们被经纪人示意组团起身给社长鞠躬，社长就看了她们一眼，只丢下一句‘速度快点别耽误时间’就扭头走了。在社长走人时，姑娘们的腰都还没直起来。 “娱乐圈等级分明都知道吧？”拍摄视频的同学在台上跟底下人科普，“爱豆圈的等级划分尤其苛刻，他们幕后的包括造型师、化妆师都是有分的。像是给一线艺人化妆的大化妆师，底层的爱豆都得叫老师要鞠躬，千万不能得罪。我跟拍了这个团一个礼拜，刚出道的爱豆真的连人都不算，那个生态圈里就没人把他们当回事，内部鄙视链无限清晰。” 同学还虚点了下尹嘉卉，“我跟她的拍摄对象就是两个极端，最红的和最不红的，最红的有万千信徒，最不红的连狗都看不起。爱豆这个行当如果能深挖，一定超有意思！我的角度还是太平凡，尹嘉卉的角度才厉害，粉丝和公司的战争，这都能拿去投稿了，绝对有新闻社要她的作品。” 尹嘉卉没觉得有什么意思，她觉得心虚，丑小鸭进入了天鹅群，所有人都以为她也是天鹅的心虚。她的作业被教授夸了，她的作业在同学群中间也颇受夸赞，那无关美貌也无关钱财，大家夸的是她的能力、智慧等等，都是她没有被夸赞过的东西。 心虚，就想跑。 尹嘉卉跑了，她讲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想‘逃’，她就是逃了，逃向不管怎么夸，她都不会觉得心虚的圈子。 去参加站姐们的小聚餐时，尹嘉卉戴了一条织了郑允浩头像的围巾，特意在解开围巾坐下前，把围巾上有爱豆头像的那一面放在正上方。边上很快有人‘上当’，探头过来问，这是哪来的？ “我找人订做的。”尹嘉卉状似随意的跟边上的小妹妹讲，“你想要？我送你一条？” 小妹妹立刻点头，其他姑娘们也被‘送礼物’所吸引，围巾在众人手上传递，都想要。尹嘉卉就有点为难，你们都要，我就送不起了啊。拥有站子的土豪粉们表示，不用送啊，我们直接买就行，一条围巾能有多少钱。 一条在站姐的小圈子里流行的围巾很快被其他粉丝发现，想要的人多了，钱不就赚到了么。 尹嘉卉在这学期即将结束的期末考前，以各种零碎，诸如围巾、手套、手机链、魔术粘等等赚了一笔不菲的钱，够她买辆车了。这笔钱的来源同样是踩着法律的边缘，但这笔收入S|M是不可能告他的，他们自己还在努力擦屁股呢，哪有精力关注这些零碎的小物件。 赚到钱的尹嘉卉没给自己买车，她拿着钱重新给自己找了个私家侦探，去跟拍李胜利。前一位从她手上拿钱的记者，拍到东西卖给了YG，哪怕对方说什么，你得有点耐心，我们得放长线钓大鱼之类的话很有道理，尹嘉卉也学会了，她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那个记者说得好听我会帮你，可要是他只是说得好听呢？说不定他真拍到了什么证据还是卖给YG，YG能出的钱当然比她多。 尹嘉卉严重怀疑，那个记者搞不好就是想套路她，即想赚YG的钱也想赚她的钱，两头吃才把拍到的资料给出来的。那就得再找一个人，如果这个私家侦探也不行，大不了再找一个，她就不信了，YG能为李胜利填多少坑！ YG那边是仇人的大本营，**这边就是朋友的聚集地。 尹嘉卉跟吴世勋成了朋友，美人红利的副产品，哥们已经忙成狗了，还坚持天天给她发信息打电话。练习生超辛苦的，除了去学校上课之外，所有空闲时间都得到公司练习，还成天考试，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的，真心辛苦。 尹嘉卉每每收到吴世勋的短信都能知道他有多辛苦，健身、练舞、学语言，还是中日双语都要学，巨惨。可都那么惨了，吴世勋还是能挤出时间给她打电话，就硬聊。聊天气、聊郑允浩的八卦，聊有时间我们一起吃饭吧，聊....你的网站做的真漂亮。 为练习生做了个网站的站姐现在都不用自己拍照了，她的‘朋友’帮她录练习室里的练舞视频再发给她，尹嘉卉有问过我发了你们公司不会发现吗？吴世勋还教她，就算公司发现了也不会做什么，本身也是宣传啊，又没什么不好。 既然当事人都主动开始宣传了，站姐自然没理由拒绝，站姐的站子现在已经有四千多个注册了。迷你站，站子里的小伙伴们一边期待练习生出道，一边把站子当站姐的粉丝站，尹嘉卉要是在站子里发，我什么时候去**蹲点的话，响应者一堆，都是说我也去的。 尹嘉卉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的粉丝，灌水区有很多都在发郑允浩的，也有很多发她的照片，站子里的成分很复杂，主要还是练习生没出道，不太容易聚人气。不过她不在意那些，慢慢来呗~ 2010年末，吴世勋同步给尹嘉卉直播，公司要组建男团，他入选出道预备役，很快就要出道了巴拉巴拉。尹嘉卉却没什么搭理他的心思，她烦着呢。 年末，期末。找不到替考，被教授盯着也不敢找替考的尹嘉卉自己考出来的期末成绩非常烂，只有两门不用补考，其他都没过。这个成绩上了校内的热帖，外系的人吐槽美女果然没有脑子，同系的同学们却在解释，美女只是生病了而已，你们不要瞎黑我们系花！ 尹嘉卉眼睁睁的看着反黑组都出现了，有人拿着她上学期的期中成绩来佐证，她成绩很好，期末属于发挥失误。还有人拍了她考试的照片，以她状态不好为证据，说她是不舒服还坚持来考试才这样的。 点开放大图片的尹嘉卉只看到了她烦躁的不想化妆的脸，而那张脸在反黑组成员的留言里，就是她生病了。这操作怎么说呢，好蛋疼啊！ 蛋疼的尹嘉卉想退学了，她不是这块料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呢，当个中间商就能轻轻松松赚钱，为啥要学习？ “你别看校内那帮傻逼的留言，他们就是嫉妒我跟你说，我们都知道你很好的！” 早前对‘小组成员’还万分看不上，超级嫌弃对方只有脸能看的李英慧，如今有点盲目的颜狗状态了，美女做什么都是对的，美女那么努力呢！ “你为了拍站姐的素材还专门去参加她们的静坐，超辛苦的，那帮傻逼也不说，现在说什么期末成绩。期末成绩专门了，理论没考过而已，你作品好啊，谁在乎理论啊，作品好就行。”李英慧让美人开心点，还举例，“那么多大导演压根就不是我们专业的呢，大学肄业的都有，你管他们怎么说，他们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以前被选为校花满世界夸的时候尹嘉卉都没怎么关注校内，现在期末成绩出来，一堆人在校内吐槽，她反而上心了。她觉得那些留言很有道理，她就是脑袋空空只有脸能看。 脸无限能打的尹嘉卉趴在桌上，等着老师来宣布假期的安排，哀怨的望着同学，“你说，我退学怎么也？” 李英慧一惊，“退学？！” 这一嗓子吼得整间教室都看过来，随后就有很多同学为过来，美女你为啥想不开啊！ 美女想不开，美女想退学。美女都去找教授了，被教授直接驳回，考试没过你补考啊，认真学啊，退什么学，退学了你去干吗？家里蹲啊！ 尹嘉卉很懵逼，还有不给退学的？教授很不高兴，你这个年纪不上学要做什么？再说你真的有天赋的，镜头感很好，为什么要浪费自己的天赋？ “你拍人像很特别，可以找到独特的角度放大模特的美感，这本身是需要大量练习才能有的功夫，你肯定是热爱才会大量练习。既然热爱为什么不坚持？” 我只是追星而已，说什么热爱。尹嘉卉叹气，退学也退不了，好郁闷啊。 当学生很失败的尹嘉卉当粉丝倒是挺成功的，她有了郑允浩的私人电话。 话说那天她去**蹲点，带着站子里的几个小姐妹一起去蹲吴世勋的。练习生还没结束练习，一线男团的队长先出现了。 保姆车从路口开过来，围在公司门口的粉丝四散给车让地方，也有人准备等着车过来围上去的。车在门口开了车窗，车里的人是郑允浩，他跟粉丝们说着别等了，天晚了要早点回家之类的。 尹嘉卉没往车前凑，她正在调试相机，但车开进去不到五分钟，有个助理跑出来找她，说是郑允浩想见她，她也就进去了。进公司啊，有什么好怕的。 进了公司后被领去了练舞室的尹嘉卉，她到的时候，爱豆已经开始了练舞正跳着呢，她就在边上看，必须要说哥们是帅的！等帅哥练完，冲拼命鼓掌的小姑娘招手，正准备跑过去的尹嘉卉手里被助理塞了条毛巾，愣住，怎么个意思？ 手上拿着毛巾的尹嘉卉就不是跑过去的了，而是慢吞吞走过去的，走进了把毛巾往前送，爱豆也是楞了一下才接过。 尹嘉卉就有点嘀咕，这家伙该不会想让我给他擦汗？凸(艹皿艹 )！ 接过毛巾自己擦汗的郑允浩问她，“你是提前知道我要过来，才等着的吗？” 我是来等你师弟的，尹嘉卉就笑笑，不说话。 当她是默认的郑允浩也在笑，“我们下个月发新专了，以二人组正式回归，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看她点头，笑叹一声，“既然我们都要回归了，你们就别跟公司闹了好不好？” 集会早就散了，公司也宣布了二人组回归，粉丝内部的气氛很低迷。是有不少人在打鸡血，让大家要奋起，这可是哥哥们首次以二人组的方式回归，必须把哥哥们的牌面撑起来，连专辑预售都开始搞集资了，但气氛真正不怎么样，还是丧的人更多。 **没有公布他们有没有给东神二人组改合约，粉丝们自然会怀疑，他们集资买专辑的钱会不会都给公司赚了，哥哥们一分没有。 她不说话，郑允浩以为她不乐意，就告诉她，“我们合约改了，不好对外说，但你可以告诉孩子们，我们合约已经改了，公司其实挺不错的。” 要是以前‘追’他的时候，听到这话尹嘉卉会很开心，但她在课堂上学会了世界的参差，就忍不住怀疑，“你改了合约为什么不能说，这是好事啊。” “JYJ的事还没解决，官司也还在打，这个时候怎么公开改合约呢。”郑允浩觉得公司的立场没问题，劝粉丝也别太在意，“我们专注自身就好，马上要回归，先顾好自己比较重要，你说呢？” 尹嘉卉没什么好说的，垂下头不想说话。脑袋上突然多出了一只手，让她猛然抬头眼睛都瞪圆了，你干嘛？！ 想哄她开心的郑允浩揉了揉她的脑袋，“别不高兴了，能回归是好事。”说着放下胳膊冲她伸手，“你手机给我。” 哥们我不认识你！哥们我们才见第二面！哥们你凭啥问我要.... 妹子把手机递过去了，郑允浩边输号码边跟她讲，“别成天到公司来蹲了，我也不是经常过来，马上要回归也是在外面跑，你真有事可以打电话给我。” 就这样，跟爱豆第二次见面的尹嘉卉有了爱豆的号码，对方倒是没有跟她说什么多余的话，号码给了也就让助理带她出去了。不像某个禽兽，他好似只是偶像对粉丝的照顾而已。 可当粉丝走出了公司，被大门外的小姑娘们围上来问她进去做什么时，却没办法跟真正的粉丝炫耀，我拿到了本尊的号码。尹嘉卉觉得世界好怪异啊，参差巨大的怪异。 这一晚，尹嘉卉不止见到了一位男偶像，她提前跟吴世勋说过她要来，她也跟一起来蹲偶像的站子里的小姐妹说过，练习生出来后我们可以一起吃饭的。 练习生结束了练习，带着他的五个好友，未来的队友们，跟尹嘉卉带着的小姑娘们一起，去了卖炒年糕的小店，开启一场同样很怪异的粉丝见面会。 这些姑娘们与其说是粉爱豆不如说是心水帅哥，帅哥一下出现四位，还跟她们坐在一起，姑娘们可兴奋了。尹嘉卉本来也很开心，可她一想到手机里郑允浩的号码，就开心不起来。 嘴上回答着其他姑娘们问的‘练习是不是很辛苦、什么时候出道’之类问题的吴世勋，心神更多在不怎么说话的尹嘉卉身上。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说话，好似表情也只是在假笑，还想着难道是嫉妒了吗？因为喜欢他的女孩子们太多了？ 自小就被很多女孩喜欢的吴世勋偷偷用膝盖在桌下碰了碰疑似嫉妒了的妹子，妹子疑惑的看向他，得到一个超级灿烂的笑脸。 尹嘉卉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但还是忍不住笑了，因为他笑得真的很灿烂。 笑了，就代表开心了，误以为自己猜对了的吴世勋扭头跟其他姑娘们说话的同时，壮着胆子，放下手，在桌上摸索着要去牵女孩子的手。 手被握住的同时，尹嘉卉脸就黑了，这好像也是个王八蛋预备役。 被她黑脸吓到的吴世勋秒速收回手，堂皇的看向她，“怎么了？”这话让其他人也跟着看过去。 “没什么。”尹嘉卉勉强笑笑，她还得赚钱呢，瞎扯一个理由，“炒年糕太辣了。” 姑娘们的注意力秒速从帅哥转移到美人身上，有个妹子伸手跟店家要牛奶说是牛奶能缓解，有妹子则是给她倒饮料，让她先漱漱口，还有妹子直接把炒年糕挪开了，说是可以换不辣的。 男孩子们左右看看，相顾无言，他们都有点怀疑，这些姑娘们到底是吴世勋的粉丝还是尹嘉卉的粉丝。 奇特的粉丝见面会就这么散了，男女双方分开走，男孩子们走得一步回头，姑娘们簇拥着尹嘉卉要去陪她等车。 路上，有个小姑娘磕磕绊绊的讲，我们刚才应该AA的不应该让姐姐给钱。 付钱的大姐姐笑着说，“我带你们出来当然是我给钱。” “可是....”另一个小姑娘不乐意，“那帮男的都没给钱。” 尹嘉卉一愣，疑惑的看向她，“你想让吴世勋请客？” “也不是说他请客，就是....四个男的呢，大家AA都好啊，我们一起A么，为什么要姐姐买单。”妹妹还穿着初中的校服，有点不高兴男孩子们那么挫。 尹嘉卉倒觉得很正常，“他们还都是练习生啊，本身也没什么钱的。来之前吴世勋说他要给钱，我说的不用。” 妹妹们左右看看有点不知道怎么说，年纪稍微大一点的高中生开口了，犹犹豫豫的问，“欧尼真的不准备自己出道吗？我是因为欧尼才进站子的，今天来也是因为欧尼要来。” 尹欧尼堂皇的笑开，“你们都是因为想见我才来的吗？” 秒速点头的初中妹妹讲，“集会解散之后我就没见过姐姐，之前也不好意思要电话，专门进站子等着呢，姐姐真的不出道吗？” 姐姐揉了下小姑娘的脑袋，手放下时恍惚一瞬，原来明星见到粉丝是这个感觉吗？ “走吧，我先送你们回家，打一辆车好像不够，要不.....” “不用不用，我们做公交就行。”妹妹连忙拒绝，“天都晚了，姐姐回家比较危险。” 姐姐还是坚持，打了辆车挨个把孩子们送回家，每到一个妹子家门口，大家都是依依不舍。每送走一个人，尹嘉卉都会被问，真的不打算出道吗？ 尹嘉卉没想过要出道，尹嘉卉突然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要追星了。 天上的星星曾经遥不可及，自然有人在地上追逐。 可天上的星星触手可及甚至想牵住她的手，尹嘉卉就发现，他们也不过是人而已。 普通又平凡的人，路上随处可见。 第五章 世界的参差 如果是以前, 不是什么穿越以前，或者发现站姐可以赚钱以前, 而是在碰到披着人皮的狗以前。如果是以前, 不论是拥有了爱豆的私人号码，还是爱豆哪怕只见过她第二面就上手摸脑袋，尹嘉卉都会无限兴奋的！ 粉丝追星追什么, 追的不就是一个亲密接触。愿意花大价钱砸钱成为站姐的原因又能是什么, 还是希望自己在爱豆面前能与众不同啊。 要是以前，爱豆摸粉丝脑袋砸了，这是荣幸！见面会想跟爱豆拥抱的粉丝还得排长队呢, 连队伍都不用排就被爱豆揉脑袋了，这是需要转圈圈庆祝的大喜事！ 可是爱豆中间出了条猪狗不如的禽兽哎？这帮狗崽子突然摸她脑袋、牵她手, 该不会这个圈子就都是禽兽吧？ 不是尹嘉卉要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她第一次在**见到郑允浩的时候也没想过这个圈子的男爱豆都是王八蛋，当时她还觉得被夸两句耳朵就会红的郑允浩很可爱呢，她当时真觉得爱豆是个帅气可爱的大男孩，也那么夸了。可他们第二次见面，傻逼男就摸她脑袋要她号码，这不对劲吧？ 是, 对方有可能纯粹把她当粉丝, 所以不觉得要避讳亲密接触的问题, 确实有这个可能，尹嘉卉也承认，她搞不好想太多。可就在她犹豫可能是她一朝被蛇咬看谁都不对劲的时候，吴世勋那个大傻逼居然拉她的手？这帮傻逼，真就是一丘之貉！没一个好东西！ 尹嘉卉跟吴世勋的联系非常频繁，自从后者问前者要到了电话, 双方就维持着每天短信无数，电话至少两通的频率在联系。所有的联系里没有一次是尹嘉卉主动的，都是吴世勋来联系她。 号称非常忙碌的，练习生活无限辛苦的男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就能随时随地抽出时间，频频给尹嘉卉发信息。信息的内容什么都有，问妹子在做什么，说自己在做什么，讲今天天气不错，明天可能会下雨，总之就是硬找各种话题聊。 尹嘉卉才是真的忙，忙着集会，忙着学习，还得忙着给学长、姐当模特，超忙！忙到最初被要号码就有点排斥的尹嘉卉，收到信息也是十条顶多回两条，还得是对方问你在做什么，她才会回我在干嘛干嘛，从来不反问，从来都是等对方问，短信发过来太频繁了，频繁的她都不想回。 还是那个如果，如果没有李胜利那一出，尹嘉卉会很开心能跟吴世勋交换号码。她穿越都还不到一年，一年前，母亲还没离开的时候。彼时妈妈的钱都给哥哥们了，她穷到被认识的小姐妹科普做站姐很赚钱时，她正在追吴世勋，后续赚的钱也都是从吴世勋身上薅的羊毛，或者说他粉丝的羊毛。 当时EXO大热啊，亚洲天团！吴世勋又刚好戳尹嘉卉的审美，彼时她还没想过什么做站姐赚钱呢，纯纯就是追爱豆做站子，仅此而已。在已经有站子的基础上她缺钱了，随后开始利用站子赚钱，这是一条道顺下来的。 在这条道路打通之前，尹嘉卉确实是吴世勋的粉丝，说真爱粉也没问题。所有真爱粉的行为她都做过，什么追流程、吞专辑，集资给他弄宣传等等，她都做过。这条道打通之后，视角变了，立场也变了，从追偶像到利用偶像赚钱，爱豆在粉丝心目中的光环就逐渐消弭，站在‘商人’的角度看‘商品’总归是不一样的。 不管什么角度，尹嘉卉确实‘追’过吴世勋，她喜欢这张脸，喜欢这个人，更喜欢公司卖出来的人设。既然喜欢过，虽说因某个崽子的原因有点排斥被要号码的尹嘉卉，还是把号码给出去了。 给出号码后尹嘉卉就知道，对方没把她当粉丝，对方大概率想追她，追妹子的追。 讲起来尹嘉卉属于母胎单身至今，不止没谈过恋爱连个暗恋对象都没有过，在她青春懵懂之时，精力都用来追星了。如果非得讲什么暗恋对象，她的暗恋对象是HOT的安七炫，现在的小姑娘们都不记得这号人物了，时代的眼泪了属于是。 但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么，哥们每天发八百条短信过来，哪怕她没回复对方也能持续不断的发，这不是追求是什么？短信不算追求，电话总算了吧？ 吴世勋每天至少给她打两通电话，至少！一次是固定的午饭时间，可能练习生午饭时休息，所以吴世勋能固定午饭时找个没人的地方给她打电话，另一次时间点就不确定，可能是晚饭，也可能是结束练习回宿舍时，还可能是任何时间。 短信尹嘉卉不怎么回，电话尹嘉卉还是接的，这不是冲着赚钱想从正主那搜集到第一手资料丰富站子里的信息么。 就这么断断续续的自短信到电话，从时不时会在**大门口碰一面聊一聊，再到出来约饭，两三个月都过去了。男孩子那边认为他跟漂亮姑娘是暧昧了两三个月，而女孩子想的则是，这家伙是个王八蛋预备役。 双方的脑电波误差，并不完全来自于吴世勋的自视甚高，当然他本来对自己就很有信心，也很清楚自己有多受女孩子欢迎，但他同样很清楚，大美人就是无限难追。所以发出去的短信十条顶多有两条回复他都没太在意，美人高冷是应该的啊。 再说了，大美人初登场的台词就是‘我是你粉丝’，电话还是一要就要到了，吴世勋很难不想歪啊。能开口说‘粉丝’，粉丝还专门给他建了站子、申请了SNS，他都还没出道呢，粉丝就已经在‘追’他了，这不就摆明是喜欢吗？ 那粉丝喜欢他，他也喜欢粉丝，两人短信、电话都联系那么长时间了，时不时还能碰面，都叫上各自的‘朋友’约了一起吃饭了，这不是互相喜欢的暧昧还是个啥？真是粉丝见面会啊？闹呢！ 吴世勋想歪了所以伸出了手。尹嘉卉完全没想歪，纯粹的赚钱心态，所以笃定他伸手就是王八蛋预备役。 现在问题来了，假设吴世勋真就是个王八蛋预备役，尹嘉卉就很烦躁，她真的要给王八蛋预备役经营站子吗？这钱哪怕是能赚，也很亏心啊！ 经营一个站子是很耗费心力的，不止是需要砸钱就行，而经营的好的站子，本质上就是一个大型宣传基地或者说卖安利的另类团队都没问题。站子里的粉丝会给偶像做数据、做宣传、反黑等一些列帮助，站子也会宣传自身，欢迎各路小粉丝们加入，乃至于忽悠路人入坑。 站子做好了，如果站姐有渠道，又不怕事，比如游走在法律边缘什么的，那自然是能赚钱。可做好站子的基础就是，要把粉丝们聚集在一起，为了同一个爱豆，为了宣传爱豆、维护爱豆而努力。 尹嘉卉不排斥利用任何有名的爱豆去赚钱，比如郑允浩，亦或者更早之前的权至龙。可尹嘉卉做不到忽悠一帮小姑娘们去喜欢一个王八蛋，她底线要是那么低，完全可以继续从BB身上薅羊毛！她手上还囤着一堆权至龙的照片呢，早前准备出日历的！PB卖完就卖日历，也是捞钱的好方法！ 所谓爱豆的定制日历有大众版和VIP版两种。大众版是相对朴素的，正面是正常日历、月历、台历那种正面是日期，背面是爱豆的精修图，不论什么板式，基本模式就是这样，只有爱豆的精修图。要价更高的VIP版本里除了精修图之外，日历上会标明爱豆们的行程。 流量大的天团们有很多行程是半年前乃至于一年前就定好了的，类似几月几号地点在哪的演唱会，这些就是公开的。而某个月可能发新专或者可能参加什么商演这些是公司内部人士才知道，未必会公开，但大粉能打听到。 不管是公开还是非公开的信息，只要制作日历准备出售的大粉能打听到，都会放进VIP版的日历里标明。买这个版本的粉丝就可以按照日历上的时间去安排自己的行程，要不要追着爱豆跑，时间怎么安排等等。这个版本的日历要价都不低，有特殊信息么。 早前尹嘉卉就打算出大众版的日历，VIP版的没那么好做，得打入内部才能拿到消息，她嫌烦就做普通版的。当初她板式都做好了，就差挂在账号上开预售，之后再按照预售的数量印刷后贩出。哪知碰到了一条野狗，这些就都压箱底了。 还是那句话，尹嘉卉但凡底线能低到那个程度，她都会继续薅权至龙的羊毛，有钱干嘛不赚呢。YG会告？他们敢告！和解协议都在她手上，YG但凡敢告，她就敢鱼死网破，YG能告就见鬼了！ 但尹嘉卉不想赚那笔钱，她嫌恶心！她也没缺钱缺到那个份上，她给权至龙做得精修图做得不要太漂亮，绝对能帮他圈粉。她为什么要帮一个王八蛋圈粉，哪怕权至龙只是王八蛋的队友也不行，他们是一个团，一丘之貉！ 当了那么多年站姐，尹嘉卉比被都清楚，粉丝圈所谓的爱豆神图，九成九都是她这样的人修出来的。剩下的那一成也得是天时地利人和全齐，天气好、光线棒、爱豆的状态靠谱、造型师和化妆师都不能出问题，摄影师也必须给力再碰上一个绝妙的角度，才能出神图，就这也得修！ 当年尹嘉卉追星给爱豆拍一千张图，能出十张发在站子里的‘美图’就不错了，这玩意儿很靠技术。爱豆的长相当然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看摄影师和修图师的技术。好技术出的好图就是能让爱豆出圈，粉丝圈人均颜狗，绝无例外！ 为了赚钱，尹嘉卉心甘情愿为本就有八十分颜值的吴世勋修出一百八十分的神颜。可对方要是个王八蛋预备役，她还得想办法为他圈粉？太恶心了吧！她有那么缺钱吗？！ 有记忆以来都没正经穷过的尹嘉卉不想赚这笔恶心的钱了，可她临时换爱豆改站子的主题，换谁呢？万一对方也是个王八蛋预备役怎么办呢？很有可能啊！她都已经碰到三个了！ 还有一个是谁？郑允浩啊！见面第二次就摸脑袋，一定有鬼！ 寒假要来了，尹嘉卉的赚钱大计搁浅不说，还很悲催的被教授拎过去教训，她进教授办公室时，整个人丧到无极限，都打定主意要是教授还骂她不求上进什么的，她就咬死了要退学，谁劝都不管用。 教授很罕见的没有骂她，反而给她发钱了。 “你把你之前拍的那个粉丝静坐|示|威的素材再精简一次，剪到三分钟以内。KBS要搞一个血汗合约的特辑，会用你的素材，给你素材费，没几个钱，二十万（一千RMB上下）。钱不多，但有个能让去KBS跟组跑一圈的机会，看你愿不愿意。” 尹嘉卉眨眨眼，什么意思？教授疑惑，我解释的不清楚吗，还能有什么意思？ 意思是东神解约事件闹大了，血汗合约惊动了高层，韩国公平贸易委员会下场，限制韩国十九家娱乐公司修改旗下两百三十名艺人的不公平合约。作为国家台，要跟进此事件，他们打算做一个专题详细梳理这件事。尹嘉卉之前在课堂上提交的‘粉丝静坐’素材，被教授推荐给了负责这个专题的PD，拿到了一点点钱和比钱更重要的跟组实习（打杂）的机会。 这位教授不姓朴，这位教授姓金。金教授此前跟尹嘉卉没太多接触，但他是尹嘉卉的期末考唯二通过的科目之一。 “你视频的角度蛮奇特的，男团闹解约，大家的角度都是在公司层面的博弈，**跟日本的艾回攻防战都打了几次了，我们基本都是从高层往下看。就你是以小见大，从粉丝的角度去观察，一个流量的崛起和衰落对整个社会的影响。” 金教授对学生的评价意外的高，有没有颜值福利不少说，至少他的夸赞跟颜值无关，“我去找人问了一下，走掉的那三人和剩下的两人各自粉丝所引发的战争，创造出了很多我们没怎么关注过的东西。像是抗议造成的交通堵塞，周边商家的营业涨幅，附近出租车的增加和警方人员的调动，这些都是原先不怎么受关注的。” “你取材的视角很有意思，负责这次特辑的是你学长，之前我们吃饭聊起了这个，我跟他说起你的视频，他看了之后决定加入你这个视角。你去组里未必能帮上什么忙，但去看看吧，多点社会经验也是好的，钱反倒不是那么重要，二十万也就是意思一下，到底要用你的素材。” 教授对学生讲，“那边已经开工了，你下个礼拜一去报道，无偿的啊，你是去打杂的，没工资。但做得好，如果团队愿意给你在幕后加名字成为制作组的一员，你回来能加学分，有问题吗？”说是询问更像是通知。 尹嘉卉还懵着，愣愣的摇头，本意是我不会，别找我，我都听不明白您在说什么。但教授以为她那是‘没问题’，随后把学长兼未来上司的联系方式给她，在摆手，没你事了，走吧。 出了办公室，下了楼，都走出大门外了，尹嘉卉在猛地扭头往楼上看，什么情况？！ 情况就是学生在寒假多了个实习，尹嘉卉一度扭头想冲上楼去跟教授说，多谢抬爱，但我想退学啊！什么实习？我啥都不会怎么实习？！ 可惜学生怂，不敢回去跟教授说，只能在三天后迈入KBS的大门，随后发现，实习的萌新本来就啥都不会，压根也没人期待她会什么。 负责这次特辑的是她的直系学长，学长对学妹的颜值报以惊叹，继而改变原本要让她打杂的想法，找了组里另一位同样出身东国的女下属，让对方好好教教学妹。顺便宣传一下国家台的优势，笑眯眯的欢迎学妹未来毕业了来台里工作，最好就分到他们组。 学姐也对小学妹的样貌很是喜爱，什么事还没干呢，先带着小学妹上上下下介绍一遍，让大家好好认识一下，我们东国的好苗子。组里坐办公室的一共二十来号人，其中四个都出身东国，比例算起来还挺高的。直系老大是东国的，东国出身就算组里的嫡系。 作为嫡系派的忙内，还是跟现有职员哪怕是正经的组内实习生都没有任何利益牵扯，又颜值逆天的尹嘉卉，在实习的过程中，什么磕绊都没碰到过，端茶递水都没人让她干。前辈们好似都有旺盛的教学欲，全员好为人师，碰到萌新都会说。 哪不懂？前辈教你啊~ 尹嘉卉什么都不懂，她连怎么制作电视剧都半懂不懂更别说怎么制作另类纪录片。她本该也什么都不敢问，哪好意思问。可当她见到的每一个人，乃至于还没过实习期的前辈都会笑眯眯的问她哪里不懂，好似很欢迎她去讨教，她就从试探着问一个看似很高深的问题，逐渐发展为再小白的问题只要她不懂，她都敢问了。 因为不管她的问题是否小白，被问的人都很乐意教她，没有一个人不耐烦，大家耐心都无限好，生怕她听不懂，还愿意不停的重复，直到她很认真的表示我听懂了为止。 前辈们对她都非常好，组里一个坏人都没有，组里偶尔出了一个嫌弃尹嘉卉说‘你在东国都学什么’了的男前辈时，女前辈能一次跳出来三个怼他。你牛逼，中|央（大学）就牛逼，牛逼你去怼老大啊，欺负小姑娘干嘛，大男人要不要脸！ 在女同事的围攻之下，男同事败退，认栽，还给小妹妹道歉呢，说是我说错了。小妹妹被大姐姐们保护的很好，小妹妹还被姐姐们轮番教导，组里除了她直系的三位学长之外，任何人问她要号码都不要给，尤其是男人，至于组外的人，不用搭理，拿群都是狗，不用当人。 尹嘉卉在KBS认识了很多人，远不止是他们组的人。她进公司不到一上午，同一层楼几间办公室的姐姐们都来围观过她。等她被姐姐们簇拥着去食堂吃过午饭，到了下午，来围观她的人就更多了，数都数不清，还有演员部的跑来问她，要不要去当演员。 KBS也有培养演员的，早年电视台称王称霸时，他们的演员部很是出过不少大佬呢。如今世道变了，演员们都去了各家经纪公司，电视台内部的演员部门就是个混日子的部门，不太受关注。 学姐让演员部的人闪开，这是我们组忙内，当什么演员，抢人啊？ 尹嘉卉进入KBS第三天，刚搞清楚纪录片的组织架构和基本的故事框架要怎么搭建，楼下电视剧部真有其他部门来抢人，公关部的副部长来了，说是让尹嘉卉可以直接申请到KBS来实习，没毕业都行，他们要了。 “你走开！要你个头！”直系老大让对方死开点，“我学妹会沦落到去混公关？我直系学妹知道吗！我们导演系的！” 同校学长想努力一把，“我也是东国的啊，说学长我也是啊。公关怎么了，我年薪不比你高？”再看小姑娘，笑得跟狼外婆一样，“女孩子做PD太辛苦了，你来我这，每天只要漂漂亮亮的......” “滚滚滚！说得都不是人话！” 非人类生物被直系学长赶走了，学长苦口婆心的教导小学妹，眼光得放长远，公关就是碗青春饭，当PD前期是辛苦得熬过无名期，但事业前景好啊，越老越吃香，千万不要被一时的名利所诱惑。 当天下午，吃青春饭的行当里又有人来抢人了，一位导演跑来说是要‘借’尹嘉卉去客串一个角色。学长想了想，没直接反对，问学妹的想法。 学妹茫然的摇头，她为啥要去当演员？ “这样，那个剧情你得拍两天，拍摄的那两天或者之后的一个礼拜你都跟着我，好好学学电视剧怎么拍。”导演也是个大灰狼，忽悠小红帽，“搜集素材的纪录片哪有拍电视剧好玩~” 尹嘉卉还没说什么呢，学长先问，“跟你一个礼拜是怎么跟，跟在你身后端茶倒水打一个礼拜的杂？” “我找执行PD带她，她想学什么学什么。”导演表示，“只要不耽误拍摄，我倾囊相授。” 学长满意了，“行，人你带走。” 萌新连‘人权’都没有，就这么被转移了所属权。尹嘉卉一脸懵逼的被导演领走了，随后得到整个剧组的围观，妹子你有这张脸不当演员？？？ 妹子的演员之路也无限顺利，导演对她没要求，人戳在那就行。 尹嘉卉要拍的是一个很简单的剧情，纯爱剧里的男女主角是一对欢喜冤家的设定，剧情已经进展到两人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校园剧，捅破这层窗户纸需要一个契机，作家设定的契机是女主偶然看到男主跟一位学姐谈笑，嫉妒了，继而生气，跟男主产生争吵，吵着吵着，暴露了自己在吃醋，进而逗得男主告白，这层窗户纸就被捅破了。 尹嘉卉在组里就是个吉祥物，没啥实际作用。拍摄时是以女主视角给镜头，她和男演员只要站在窗边做出谈笑的状态，同观众传达女主远远看见了就行，镜头给的也是远景，连句台词都没有。基本上，她只要笑就能过，这活儿毫无难度，这活儿需要花费萌新演员两天还是导演说夸张了，事实上就拍了二十分钟，还是因为镜头要切换。 进入了电视剧剧组的尹嘉卉同样是一个坏人都没有碰到，倒是有几个演员的经纪人跑来问她愿不愿意签约。尹嘉卉果断拒绝，她这次当演员很轻松是这次，她可没忘之前当演员是需要跟陌生人的接吻的，她才不干呢！现在让她亲陌生帅哥她都不愿意了，吴世勋也帅啊，突然牵住她的手还是让她想骂人，陌生人都不行！ 制作组的前辈们对陌生的小忙内都很友好，摄像组的大佬甚至愿意给尹嘉卉玩无敌贵的摇臂镜头，还夸她镜头感超好呢。在电视剧剧组待了一个礼拜的尹嘉卉，被N位颜狗前辈所迷惑，甚至想过要不她毕业了真到KBS来当个拍电视剧的也挺好。 还在实习期的小萌新快快乐乐回到纪录片团队，一回来就发现组里气氛不对。学姐私下告诉她，老大的方案被毙掉了，上面要求改方案。 原先的方案是围绕着经纪公司对艺人的压榨造成的一系列恶劣反馈。如今上面要求改的方案要围绕着，经纪公司费心费力还费钱好不容易捧出了艺人后，被不知感恩红了就飘的艺人反捅一刀的悲催。 尹嘉卉怀疑自己听错了，“我们要为**站台吗？” “台里要帮**站台，我们就只能听上面的话啊。”学姐也很憋屈，却只能叹气，“谁知道李绣满收买了高层的哪一个，总归所有计划都得推翻重来，有得忙了。” 这是尹嘉卉进入KBS迄今为止遇到的第一件坏事，而祸不单行这个词吧，就象征着坏事会接踵而至。 方案出现了核心变动，资料就需要重新搜集。组里的气氛不太好，埋头工作的前辈们没什么心思管什么美人了，忙内开启了打杂模式。倒不是端茶倒水，学长、学姐还是很照顾学妹的。学姐给学妹指派了一个活儿，让她去《音乐银行》那边要素材。 “问他们要被他们剪辑掉的后台花絮，你得从花絮里找出爱豆们被工作人员区别对待的视频素材。”学姐教学妹，“就是大公司的艺人和小公司的艺人，出名的艺人和不出名的艺人，工作人员对待他们的区别，我们需要这个去佐证背靠**的东神是享受了很多隐形福利的，懂吧？” 尹嘉卉懂，继而叹气，果然，世上不会只有好人。 世上的坏人很多，越是华美的袍子，越是容易滋生恶心的虱子。舞台上光鲜亮丽的爱豆们在工作人员眼里就只是个普通人类而已，普通的打工仔如果不小心耽误了电视台正式员工的工作，会被直接开骂。 《音乐银行》的素材无敌多，被尹嘉卉询问素材资料的男前辈，也不知道是好意还是讨好，专门帮她挑出了从东神出道一直到东神解题参加过节目的所有素材，巨庞大。 从如此庞大的素材库里想要找到能用的素材是需要花费很多时间的，男前辈问女后辈要不要帮忙，尹嘉卉谢过前辈，还是她自己去研究吧。 研究着研究者就能看见，人类这个物种在捧高踩低的事上是自带天赋的。不止是东神，所有刚出道没什么名气的爱豆们，都被工作人员骂过。 骂人的原因千百种，可能是在舞台后面戴麦时，动作慢了、动作快了，动作没卡好麦；试音反应慢了，快了，乃至于麦出了问题，出不来声音，工作人员也会先骂艺人。一直骂到音响组那边确定是麦出了问题，骂人的工作人员也不会道歉，就直接去换了麦再让艺人戴。 小爱豆什么都做不了，小爱豆连人都不算就是个物件，食物链的最底层。他们被骂了，哪怕是无辜挨骂也得不停的鞠躬道歉。 认真算起来压根没有走出过校园进入社会的尹嘉卉，越看越觉得世界好恶心，好怪异。曾经的追星少女越看越怀疑，明星有什么好追的，不就是普通打工仔么，爱豆就更没什么值得追的了，他们身上哪有光环，粉丝幻想出来的光环吗？ 粉丝心碎了一地的尹嘉卉在素材库里看到的可不止是东神一个团，东神出道七年，年一过，现在都已经八年了，中间同他们一起上过音乐银行的爱豆们不要太多。那些团体里很多现在已经成为一线团了，男团女团都有，不论男女，都很平等，平等的处在食物链底层。但凡脖子上挂着工作证的，都能肆无忌惮的把他们当条.....算了。 这份工作到此算是让尹嘉卉开心不起来了，这份工作一直折磨到她即将开学。要回学校了，实习也算结束。去辞职的学妹从学长那领到了实习工资，还很疑惑，不是说打白工么？ 学长表示你做了那么多事怎么可能让你打白工，学长不止给了实习工资，还给了原先讲好的要使用她‘粉丝静坐素材’的那二十万呢。 “那个素材不是说不用了吗？”尹嘉卉不解。 学长笑骂她傻，“素材用不用，用什么，我说了算。给你你就拿着，哪那么多问题。” 拿着人生第一份工资走出KBS的尹嘉卉莫名有点小激动。钱其实不多，跟她卖PB的收入比，连个零头都不够。但这是她第一份工资啊，认认真真上班，踏踏实实拿到的工资。 这笔钱很少，什么数字一旦有了对比，差距之大就更明显了。 人生首次拿到工资的尹嘉卉准备庆祝，先给妈妈买了礼物后再请小姐妹们吃饭，准备一次性挥霍干净。她的姐妹局成员构成还挺复杂的，有自己站子的小姐妹，有此前搞静坐认识的郑允浩站子的小姐妹，还有她的校友们。那么多人不可能一起请，各规各的分开请客。 请到郑允浩站子的姐妹们时，目前算是半退圈的金婉惠给她带来了一份特别的礼物，东神二人组回归的新专。 二人组半个月前回归，回归当天专辑销量就冲顶同期爱豆第一，天团么，哪怕只剩二人组也还是很能打的。 天团曾经的站姐给现在也想退圈的尹嘉卉送了专辑当礼物，弄的尹嘉卉有点纠结，“你还粉他们？” “也不可能说忘就忘啊。”金婉惠笑叹一声，“不过这个不是我买的，是中方那边的站子集资，为了冲销量买的，放在我那也是放，给你吧，我估计你没买。” 确实没买的尹嘉卉囧了一下，“他们还真拼啊。” “到底是回归，初次以二人组回归，他们也是想帮忙。”金婉惠觉得可以理解。 海外的粉丝为了给韩团的爱豆们冲销量有一个特别的操作，集资买韩国正版专辑，大量的买，能买到十几万乃至几十万张。但他们买下来的专辑不是全部要寄回去，除了确实想要专辑的那些人之外，绝大部分就是拜托认识的人负责存。目的就是为了省钱，数量过大的专辑跨海邮寄也是一大笔钱，有运费的钱还不如多买几张专辑为哥哥多艹点销量。 正常人看来这是很诡异的事，买了东西付了钱却不要商品本身。但在饭圈，这是很常见的操作。 一如未来会被圈外人口诛笔伐的‘倒奶事件’，目的都是为爱豆拥有的数据好看，而不是商品本身。 同为曾经的站姐很熟悉圈内操作的尹嘉卉，就是知道这个操作的奇葩程度才会感慨，追星狗果然很拼啊，为了主人什么都能干呢。 顺便一说，代购专辑也是有赚钱的点的，还有诈骗的点呢。有些搞诈骗的站姐会打着集资买专辑艹销量的旗号，在收到集资的钱后人直接就消失，粉丝们哭天抢地也没用，只能拜托警察，看能不能抓到了。 不过，尹嘉卉现在不想赚这笔钱了，她现在连要不要继续赚追星狗的钱都产生了迟疑。 那好像，真的在做一件错误的事。 相较于正当职业而言。 第六章 最好的我们 普通粉丝成为站姐的契机是什么？最初的最初, 或许只是因为小女生的虚荣心。 那普通粉丝从路人成为粉丝的契机又是什么呢？最初的最初，或许是不带任何功利心纯然的喜爱。 追星跟打游戏、追动漫、看等等一系列在父母长辈眼中所谓不务正业的事，对青少年们而言是没有区别的, 追星跟打游戏能有什么区别, 都是在逃避现实而已。 现实中的少年人们拥有各种各样的烦恼, 可能是怎么都学不进去的学业，可能是父母打着为他们好的旗号搞出来的高压管制, 烦恼千百种, 但能让他们逃离现实的方式却没有那么多。 追星也只不过是孩子们逃离苦逼现实生活的方式之一, 不管现实再苦, 只要看到爱豆的舞台, 视频也要、演唱会也罢, 总归能让他们暂时从苦逼的现实中抽离, 进入即虚幻又实在的幸福里，可以抛却一切烦恼。只要目光追逐着天边的星星, 地上的自己好似也特别起来。 讲梦幻点，追星本身就是平凡少女们的‘英雄梦’。 最初，尹嘉卉开始追星的契机就是如此, 身边没有人重视她，即便她有钱了能撒钱交朋友, 围在身边的朋友在乎的也只是钱，至少在她看来, 那些人只是图钱而已。追星就不一样，追星道路上认识的伙伴们怎么也是有分真情在的。 只要你也喜欢xxx，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这是粉圈的名言，追星少女们是用身体力行贯彻这句话的。 毫不夸张的说, 最初的最初，追星少女尹嘉卉不论是面对她追逐的星星还是面对同道之人，都怀抱纯真炙热的一颗心，纯粹是因为喜爱才那么做，没有任何其他的目的。 追星少女成为站姐的契机就有点功利心了，或者说有点虚荣心。 当尹嘉卉还是小粉丝时，她加入站子，就是被站姐管辖。她旁观了站姐的一呼百应，作为土豪粉，她大笔砸钱应援，换来的却是站姐在粉丝见面会上被爱豆另眼相看，因为站姐是用站子的名义应援的。那尹嘉卉就有点不开心了，她自己还是个小姑娘呢，跟她谈什么大局观是没可能的，她只知道她花了最多的钱，好处却是别人拿走了。 这就是那个契机，普通粉丝，手上有钱，进而成为站姐的契机。 这里插播一条，年轻的小姑娘们都已经不认识那些脸的老人家们当初真的很红。HOT最鼎盛之时，在国内几大官方聚集地，包括但不限于贴吧、粉丝站等等，光是注册人数就超过八百万，这帮老少年当年是真正的顶流！ 顶流就代表他们是哟很多粉丝的，东神是如今的顶流，所以他们的粉丝遍布大街小巷。HOT是当年的顶流，当年他们的粉丝也遍布大街小巷，时过境迁，粉丝们长大了，进入社会了，再说什么追星有点遥远，但在工作中碰到同为当初追过哥哥的姐妹时很快就会亲近起来。 只要你是小白~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尹嘉卉认识了一个白家的姐姐，在KBS实习的时候认识的。那姐姐是个综艺作家，偶然一次她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看到那个姐姐装餐具的小盒子是HOT的周边，上面印了成员们的脸。 彼时她就是端着餐盘路过，余光瞟到了已经坐下开吃的姐姐桌上的小盒子，随后很是自然的转身低头问姐姐，‘你也喜欢HOT？’ 这一个‘也’字，就那么一个问题，让两个陌生人在对视两秒后齐齐笑开。确定过眼神，我们是一家人。 陌生的家人们不过是在KBS食堂吃个午饭的功夫号码都交换了，原家属还在当晚带着新出现的家庭成员去见其他老朋友，说起来KBS里HOT的粉丝还真不少，或者说他们这一代年轻人，加入电视台进入娱乐圈的小朋友们，多多少少早年都是追星少年少女，就是因为追星才在考大学时选择了可以进入娱乐圈的行业。 不然早些年除了那些家里就是行内人或者误打误撞闯进去的，能有多少人想着高考要报考跟娱乐圈相关的行当呢，当年的信息可没有现在透明，很多青少年包括家长都看不懂大学那么多学科到底是学什么的，更遑论什么进娱乐圈了。 新认识的姐姐叫金熙妍，她的人生按照她自己的评价，是感谢追星让我变成了更好的自己。 金熙妍不是什么土豪粉，家里算中产吧，不是很缺钱但也没什么钱让她成为站姐那么壕。她当年就是众多粉丝中的一个，唯一算特别的地方是，她会给哥哥们写同人文，算是圈子里的‘小太太’。 可是追星么，时间都耗在‘不务正业’的事情上了，成绩自然就很一般，一般到她根本没希望考上大学，家里都打算等她高中毕业就想办法给她找个工作不读书了，天生也读不进去。 幸运的点在于，当年她碰到一个好老师，老师没收了她在课堂上写的同人文。金熙妍当时都绝望了，堪称社死恨不得逃离地球。老师却把她的同人文先是改名换姓，再把**改言情，经过一系列变幻主人公基础设定的操作后，拿她的稿子去投稿，居然刷了个高中生短篇奖回来，一举给她拿到了特招。 命运，就此改变。 如今的金熙妍回忆当初依旧很感谢老师，同样很感谢追星的自己，以及帮她实现梦想的哥哥们。金熙妍自己说的，如果不是因为哥哥们，她现在怎么都不可能成为《无限挑战》的作家，做梦都不敢想。 王牌综艺的作家虽说不是什么核心成员，但她还年轻么，未来说不好的呀。 “我心目中一直有个企划，或许未来我可以借着节目让哥哥们重组。”金熙妍说完看妹妹惊讶的表情，也有点底气不足，“我也知道不太可能实现，但梦想总要有啊，如果连梦都不敢做，我们还怎么期待明天。” 尹嘉卉认识了一位期待明天敢于做梦的姐姐，这是她在KBS认识的最特别的人，也是她追星道路上认识最特别的人之一。 相较于即便长大了，工作了，也持续在做梦的姐姐，尹嘉卉见到的更多是金婉惠那样的姐姐，不论当年多疯狂，早早晚晚总会退圈，渐渐就在圈子里查无此人的姐姐。 金婉惠在东神的粉丝圈里消失了，她的消失虽然没有引发一片大地震但也产生了不少波澜。 大站子的站姐要退圈对站子里的小粉丝们来说是很严重的事，严重程度不低于男团拆分。金婉惠已经尽其所能想降低这件事的影响力，但随着她把站子给了另一个人运营，对方哪怕也很帮忙的骗孩子们说，她是要出国，现实生活碰到了麻烦事等等，总归找一切理由去解释她不再参加集体活动，站子里还是陆续走了二十来万人。 原先那个站子的管理层消失了大半，有些人是去外面自己组站子所以把人带走了，也有些人是跟着金婉惠一起推了，那个站子的人数也就越来越少。 刚开始的两个月，大家还会唏嘘，姐姐怎么就走了。可随着时间发展，男团回归成绩爆炸，销量冲顶，音源冲顶，在各类打歌舞台也持续霸榜，一切都在变好，大家在欢呼庆祝之时，渐渐的也就忘了离开的人，毕竟留在原地的人才会互相拥抱着说一声我们赢了。 天团拆分事件中，出走的人连消带打，让留下的二人组很是不顺。如今好不容易回归了，回归成绩还那么好，那自然让憋屈了许久的粉丝们认为胜利了啊。 尹嘉卉参加了关于‘胜利’的庆功宴，还不止一场，目的是来赚钱。她进了东神在国内的站子，正处在刷声望的时候，准备多拍一点‘庆祝’的视频让国内的粉丝们也高兴一下，顺便‘介绍’国外的小伙伴们都流行什么周边，如果国内的小伙伴们有兴趣，她可以兼职代购。 必须要说，代购很赚钱；必须要说，代购不合法。 新学期开学两个月后，凭借信息差和中韩双‘母语’的优势，着实赚了不少钱的大二少女，如今莫名觉得这钱烫手，来路不正。因为有人给她介绍了，正当的钱是怎么赚的。 还是得说回金熙妍，这姐姐听说她目前在追东神，倒也没有责怪她‘出轨’，就是感慨了一波小妹妹年纪还是小，还能疯狂，她老了，疯不动了。上班太累，没办法跟以前一样疯狂追星了。 她给尹嘉卉介绍了另一个姐姐，靠粉丝经济发家致富的姐姐。那位也是白家的家庭成员，早年是正经做过站姐的，现在还是站姐呢，HOT安胜浩的死忠，如今对方的站子，她都还在运营，十多年了都，绝对的长情粉。 如果说HOT是韩流的始祖鸟，那新出现的姐姐也是站姐圈的始祖鸟。新姐姐目前有一家自己的公司，专门做应援便当的。 爱豆出席各种活动，比如去电视台录节目或者去拍广告，粉丝们的应援物里除了送花这类很常见的之外，应援便当也是经常出现的。便当分两种，一种是给爱豆本人的，另一种是送给其他工作人员，让工作人员们多多照顾他们哥哥。 这位小姐姐做的就是这个生意，各种类型的便当她都可以提供，高中低档她都能出，还能按照爱豆的形象，把饭团或者水果拼成爱豆的漫画版，代写贺卡、准备祝福语这些她都可以。她还可以凭借这些年在各家电视台打下的人脉关系，为她的客户们拍摄便当送到爱豆手上的认证照，乃至于带着粉丝去节目后台，服务可以说是非常棒了。 这个行当很赚钱，本身东西又不难吃，在小众领域也做出了名气，小姐姐正经是个老板，底下有不少员工的。 赚钱的行当就不可能只有一个商家，肯定有人跟风抢生意。现如今，东神正在回归，他们流量最大，行程也多，正是姐姐可以做生意的时候，她的竞争对手里有人就是东神的粉丝，抢生意抢得很凶，姐姐就问尹嘉卉是否愿意帮忙牵个线，用她们家的便当应援。 “每份便当卖出去我都可以给你返点，这钱我能底价从**买到限量发行的周边，保证都是外面不常见的，你拿去给站子里的人发福利或者你自己收着都行。” 当老板的姐姐很会谈生意，保证小妹妹不管是想要赚点零花钱亦或者想给身边的小姐妹谋福利都能做到，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尹嘉卉首次听说这么正经的粉丝创业行当，人家甚至是有营业执照正经交税的企业。她大为惊奇，这东西还能发展成为一家公司？ 姐姐笑了，为什么不可以？我们不止能开一家公司，公司里的所有员工还都是白家粉呢，我的公司才是我们白家的大本营。 “东神粉丝就是学我才弄的公司，本来那人也是我客户，发现这个能赚钱就自己干了。”姐姐很大气，没有对抢客户的人说什么难听的话，只说，“内部粉确实比我有优势，但我去研究过，你在东神的粉圈里也很有名，如果是你推荐的话，我可以再去试试，不然我可能要转方向，现在BB也很有名，他们活动也多，市场大呢，不是非得只盯着一家。” 市场在有心人眼里无限之广袤，市场在此前一直捞偏门的小姑娘眼中打开了新大门。 尹嘉卉一度想要不要照搬姐姐的经营模式，她也开个公司或者开家店，赚正经钱，不走歪路子了。如果正道也能发财，为啥非得走歪门邪道呢？ 新认识的姐姐很支持妹妹的想法，完全没有防备新一轮竞争对手的态度，而是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大气，专门带着尹嘉卉跟她从头跑了一圈，应援便当的生意要怎么做。 当年也是土豪粉的尹嘉卉意外的不懂行，大陆不流行这个，大陆流行送花送礼物，哪怕是送吃的也是买现成的，直接送。 韩国的粉丝应援便当里面的花样可多了。 首先，一切都是围绕着爱豆转的这是核心，所有食材都得规避爱豆团内部成员对什么过敏，即便那个团只有一个人对花生过敏或者公开说过不喜欢什么食物的味道，比如香菜，那所有应援便当里都得规避花生和香菜，哪怕同一个团的其他成员公开说过他喜欢吃香菜也最好不要出现。 做生意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其次，便当是要划分层级的，绝对不能乱。送给爱豆的和那个节目主PD乃至于MC的要是同一个档次，送给普通工作人员的要低一档，不能送混了。当然要是粉丝们要求一视同仁，商家自然会配合，不过没有特殊要求，规矩就不能乱。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食物安全必须得保证。尤其是送给爱豆的便当，从食材购买到制作再到打包送到爱豆手上，商家都得保证全程都是亲自盯着。这里面但凡出一点问题就不是什么赔钱的事了，而是声誉没了，客户也就没了。 “你尤其要小心这些，你们家就出过这样的事。”亲自开着面包车带着妹妹跑流程送便当的姐姐讲，“郑允浩误喝过黑粉给的饮料，要不是他吐的快，人得送急救。郑允浩对食物就很敏感，他基本不碰粉丝应援的食物，鬼知道黑粉藏在哪里，你们家生意不好做也是因为这个，吃过亏就更谨慎。” 姐姐很是严肃的告诉妹妹，“做我们这一行要是混进了一个黑粉，稍有不慎，就是关门大吉。” 姐姐不止亲自带着妹妹跑流程，还倾囊相授妹妹要怎么开始她的事业。 姐姐说刚开业生意一般都不好做，只有东神的内部粉丝会信她，外部都是不信的。不是外部的粉丝不信任，是爱豆的经纪团队不信任，他们只会接受认识的商家提供的餐食，就是怕黑粉混进去。要是无法从经纪团队那里得到信任，即便粉丝愿意相信商家给钱订购，团队也会拒收。 这事儿是发生过的，团队只收他们信任的商家给的食物。相对应的，粉丝在送应援便当之前也会跟经纪团队沟通，我们要送什么什么，找的谁谁谁购买的。随后商家也要去跟经纪团队沟通，双方沟通协调之后才能做买卖。 “很多新团就是那种刚刚红起来的团，我们跟他们合作就是赔钱卖吆喝。尤其是小公司，那种一家公司就那么两个团，撞了大运捧红了一个，眼睛就直接长在头顶上。他们以前没有做红的团没经验，也没人脉，就硬撞上来，那他们的经纪人或者助理会跟你谈返点，你得先给他们钱，他们才愿意搭理你。” “有时候这笔钱我们都赚不到，有些经纪人会跟粉丝点名要哪家哪家餐厅出来的便当，都是他们找好的店家，跟我们就没关系了。所以你平时也得维护各家经纪公司的人，经纪人和助理都要维护，很多助理也说得上话，不能忽视助理。” 做生意，大大小小的关系都得维护，就没有轻松的时候。只是旁观商人做生意的尹嘉卉光是听就已经觉得累了，这么累的活儿好像不适合她。 商人却说，这生意还是很有赚头的，可以两头吃呢，“比起给偶像送应援便当，你跟经纪团队搞好了关系后，偶像给粉丝送福利时，我们赚的才多。” 相较于大陆粉丝经常自嘲他们都是后妈养的，南韩本土的爱豆粉真就是亲女儿待遇。 尹嘉卉是享受过亲女儿待遇的，还不止一次，让她最记忆深刻的一次是去年夏天。她去年为了赚钱扛着相机去拍偶像运动会。彼时她伪装是SJ的粉丝，为了防止周围的粉丝对她的脸报以惊奇，她帽子、口罩全齐，当然上面的印花都是SJ家的周年，不少粉丝都是她这个打扮，混在人群中一点都不起眼。 混入人群中的尹嘉卉没有任何金钱光环或者颜值光环，她手里的相机吸睛度都比她高，真就是个路人。路人狠狠享受了一把粉丝，还是大前辈粉丝的待遇。 去年在来参加偶先运动会的各家新人团里，SJ就是大前辈了。大前辈们很照顾粉丝，天热，他们又是送饮料，又是给冰淇淋，中午包饭，下午还有咖啡下午茶，照顾的无限妥当。其他家的爱豆们在照顾粉丝时，尤其是**的其他团，他们给粉丝发福利都会给前辈们的粉丝也送一堆来，待遇超级棒。 尹嘉卉不止在那天光是吃零食就吃撑了，负责主持的利特还在中场休息时，带着队友们来跟粉丝们打招呼，对场子里几个扛着长|枪|短|炮的粉丝（包括尹嘉卉）专门询问会不会太辛苦，要不要给孩子们换个好角度，找个好场地方便她们更好拍。 金希澈还问她要了相机，给大家拍大合照，顺带劝她，公开行程扛着大|炮没关系，私下就没必要。尹嘉卉估摸着这人可能误会她是私生饭，装备太夸张了。可即便金希澈误会了，也是劝而不是说什么难听的话，真心无限包容。要知道金希澈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尹嘉卉觉得他对粉丝的态度脾气不要太好！ 讲夸张点，韩团对本土粉丝的优待才是爱豆们对待‘衣食父母’的态度，极其友善，很是照顾。 在商人嘴里，偶像和粉丝之间的关系是非常紧密的，她赚的就是这份相依相伴的钱。可尹嘉卉觉得这笔钱她大概率赚不了，太累了。与其那么累，还不如捞偏门，至少轻松啊。 姐姐对自己倾囊相授什么都讲，妹妹也很自然的说了一些‘我有个朋友’的赚钱方法，顺带问姐姐，为什么不赚轻松的钱而是要赚辛苦钱。 “轻松钱拿了烫手啊。”姐姐笑道，“我最初是给哥哥们做便当，我自己出钱做。我做的便当哥哥吃了，特地跟我说很好吃，孩子们都听到了，也想做，可有些人不会手残。我就想着大家一起出钱买食材，会的人就多出点力负责做，不会的人就多出点钱买东西，我们是为了哥哥们才那么做的，这钱怎么能赚呢？” 哪怕商人的生意都越做越大了，姐姐都没赚过白家的钱，怎么好意思跟姐妹伸手拿钱，“赚别人家的钱也就赚了，赚哥哥们的钱，会别扭啊，好似我的青春被蒙上了一层雾，灰蒙蒙的，那是我闪闪发亮的青春，我为什么要毁了我的青春。” 早就不青春的姐姐笑看小妹妹，眼睛里什么都看穿了，面上却没有责备，嘴里说的也是劝告，“虽说什么钱都是钱，世宗大王也不会在意我们怎么得到它。为了赚钱做什么都不丢人，没钱才会让人苦恼。但人生路那么长，你的朋友还年轻，走捷径是轻松，可小道会越走越窄，大道即便累，也可以让你的朋友长长久久的走下去，而不是随时要担心，这钱拿了会不会烧手。” “经纪公司可不是吃素的，他们那些人心比我们脏，对自家养出来的招财树恨不得敲骨吸髓，你从他们身上薅点羊毛，没发现也就算了，发现了肯定会找麻烦的。他们多少都养着一帮律师，真闹出来，还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吃亏，本来就不占理，更危险，那钱赚了也得打一枪换个地方，不算多轻松，你说何苦呢？” 姐姐说的很有道理，妹妹沉默了。 尹嘉卉到底没有去干什么做便当的买卖，倒是把姐姐介绍给了东神的站姐们，随后回校安生读书。 还别说，大二的尹嘉卉找到了一点学习的乐趣。去年在KBS实习，带她的学姐帮她找到的，学姐觉得她看待事物的视角很有意思，频频夸赞她很会拍人像，还带她加入了一个志愿者团队，东国校内的摄影社团里的女孩子们，内部牵头的志愿者团队。 这个团队是为无家可归的流浪|女性拍照片，纯义务的寻找那些无名氏的家人们。女孩子们组成的志愿者团队也专门拍女性，拍那些智力有残缺才找不到家，也找不到家人的女性。 团队最初的发起人是一个早就毕业了的学姐，学姐一次跟男朋友在汉江约会，大半夜的小情侣情动，有光，学姐会害羞，男朋友就拉她往没光的地方去。他们钻进了一片黑暗中，还没怎么样呢，先听到疑似女声的尖叫，声音满是惊惧，尖锐刺耳，却没有说什么连贯的句子，比如呼救。 学姐当时就觉得不对，她也害怕，可还是拖着怕有危险更想站在原地报警解决的男朋友，一边报警一边寻声冲过去救人。他们救下的那位女士就是个流浪的人，满身脏污，话也说不清楚，智力有残缺，不认人也不记得家。欺负那个女孩的也是流浪汉，被打跑了，可也随时会回来。 学姐是废了很多功夫，在警察不管，福利机构也无法限制那个女孩会往外跑的困境里，耗了快两年，才为那个姐姐找到了家人。也是因为这件事，学姐在摄影社团内部发起了志愿者活动，这个活动一直传承到现在，学姐毕业了还有学妹，学妹变学姐也毕业了后面还有学妹，十来年，从未断过。 尹嘉卉加入了这个团队，被所有人夸赞，眼明手快，抓怕能手，超级赞！ 在钢铁丛林里流浪的女士们本能的惧怕人群，更本能的排斥所有拿着奇怪的东西（相机）靠近她们的人。她们绝大多数穿得破破烂烂，头发也因长久不清洗贴着头皮也遮着脸，尤其是头发长的那些，整张脸都能挡住，非常难拍。 以前志愿者们想拍她们的正脸照，得先想办法靠近，把头发弄开才能拍到。这过程中，很多时候学生妹都会挨揍，流浪的姐姐们不知道妹妹要干嘛，就很自然会反抗。哪怕学生妹凭借各种食物先套关系，哄得流浪的姐姐们稍微放下戒心，愿意靠近了，妹妹们上手后，姐姐们不会打了也会立刻就跑。 追星少女多年练出来的从人群中找到目标，隔着万千阻碍也能抓拍到爱豆正脸的技巧，在这个活动里被发挥的淋漓精致。 尹嘉卉是所有志愿者中，最会在姐姐们逃跑时抓拍到一闪而过的正脸的，她凭借机器的优势还能隔老远，以让姐姐们绝对发现不了的距离，使劲拍，拍出来的成片都很有用。 新加入的学妹得到学姐们的一致欢迎，学妹被各路学姐们夸，夸的尹嘉卉都要爱上东国了。 东国真的好好啊，有好教授，也有无数超级棒的学姐们，连同学们都很好。同学们渐渐发现了校花的基础好像真的不行，轮番登场给校花开小课补习，针对性补习，群策群力帮她过补考，还有给人她偷试卷呢，巨夸张！ 这是不是美人的红利，帮她‘弄’来补考试卷的学长是不是暗恋她才操作那么骚，尹嘉卉已经分不清了。她很清晰的感受到，所谓的虚荣心，早就被满足了。 早在学妹跟学姐们拿着她们拍来的照片，去警察局纠缠老警察，连续纠缠了快一个礼拜，才逼的警察叔叔答应帮她们去古早的资料库寻找，看面相已经能给她们当奶奶的‘姐姐’还有没有亲人时。 姑娘们在警察局门口围成一团，有人欢呼，有人痛哭，但她们都在庆祝，在奇怪的地方为奇怪的事情庆祝。 这件事很难，老警察不想管，老警察还说对方的家人说不定是故意丢掉她的，老警察让小年轻不要没事找事。可年轻人们就是坚持，年轻人们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坚持到了她们想要的，即便她们也很清楚，很可能什么都查不到。很可能即便找到了对方的家人，那个‘姐姐’也未必会被接回家，可她们还是忍不住庆祝。 尹嘉卉参加过很多场‘战役’之后的庆功宴，每每她带着队伍去跟黑粉们作战时，都是一场小型战役，战役胜利后，她当然也会跟大家一起庆祝，那同样是非常开心的事，同样也会有人红了眼眶说什么我们太难了，对方太傻逼。 可是这一次，这一次连食物都是路边摊的庆功宴，让尹嘉卉爱上了东国，爱上了这具身体，这张脸，这个世界。 “发什么呆，吃啊~快吃，晚上我们还得去汉江，有的忙，多吃点，才有力气。” 学姐催学妹快点吃，学妹傻乐的往嘴里塞东西。 去往汉江的公交车上，之前催着学妹吃东西的学姐跟边上的人小声嘟囔，咱家学妹完蛋了，是个笨蛋美人，听说补考也没过，以后怎么办啊！ “我打听了，她补考没过的那科教授更看重日常学分，到时候我们帮她做小组作业，考勤盯紧，用日常分去刷。”学姐二号已经安排好了，“我有个闺蜜跟那个教授关系很好，实在不行，咱们走后门。” 学姐一号很囧，“能成吗？” “必须能！咱们家笨蛋美人多讨喜啊，忙内再补考一次肯定能过，你信我，她学得可认真了！”学姐二号才是追星的粉丝心态，我们‘哥哥’多努力啊，“嘉卉现在天天光顾着学习，妆都不化了！” 沉默一秒的学姐一号忍不住酸了一句，“我要是长成她那样，我也不化妆，素颜就能吊打我们全部。” 素颜也是大美人的尹嘉卉最近在努力学习，至少要保证第二次补考要过，不然姐姐们就不让她去社团了！ 认真学习的尹嘉卉学得很辛苦，学习么，就没有轻松的。而在她辛苦的日子里，有人过得很轻松，轻松到放飞自我，被拍个正着。 早前被金主包下的私家侦探拍到了很特别的东西，足以被称之为证据的东西，但这份证据很特别，李胜利在其中只算是帮凶，主谋很可能是YG的杨社长。 “这个人。”侦探点着照片上的一个‘死胖子’，“江南警察厅副部长。”再拿出一张照片，“杨贤硕先跟他见面，两个小时候，同一家酒店，杨贤硕出来了，但李胜利带了一个女孩子进去。”第张照片送过去，“这个女孩子大概率是自愿的，她是YG的练习生，但这一整件事，如果我们爆出来，我保证你什么仇都能报了。” 尹嘉卉在姐姐们的调|教下，聪明了很多，望着侦探的眼神带着怀疑，“你不想爆出去？” “不，我想爆，但是，有人阻拦。”侦探告诉客户，“我拍到了他们，有人发现了我。那个人愿意出大价钱封口，我不乐意，但我工作室昨天有警察上门查营业规范，我都不知道警察什么时候还管什么营业规范。” 侦探把照片放回纸袋里，再把文件袋推到客户面前，“我想爆，可我怕曝光了我也会倒霉。这一单我不接了，之前的钱我也都会退给你，东西都在这，视频也在里面，至于你是否要玉石俱焚，你决定。” “小姑娘，我劝你在行动前，先给自己找个靠山。” 小姑娘决定，回校找姐姐们。 第七章 英雄救美 满打满算跟学姐们认识都不到一个月的笨蛋美人, 居然傻乎乎的把才认识的学姐当亲姐姐，什么都说。 尹嘉卉详细描述了她和李胜利的恩怨情仇，从最初她靠拍摄权至龙的‘私房照’赚钱, 到去参加签售被助理要号码, 接着就是被骗上门，下药, 在医院醒来, 最后是找寻记者和私家侦探, 以及这两人分别拍到了什么，还有她手上的证据，包括同YG的和解协议。 听学妹讲述这番话的学姐们有三位，三位学姐听得目瞪口呆, 听完后面面相觑沉默许久，一号学姐勉强回神, 问能不能看看学妹手上的证据。 学妹手上除了记者和私家侦探这两位外援拍到的证据之外, 还有一份是她自己拍到证据。 去年那个受骗上当的酒局, 尹嘉卉是带着偷拍镜头进去的。本来应该有的搜身环节，因特殊原因没有搜她，她就带着偷拍镜头进去了。镜头有二，一是藏在包里的，那个在她被救出来时遗落在现场, 都找不着了就不谈了。另一个是她脖子上挂的毛衣链, 跟着她一起被‘救出来’, 这个镜头拍下了当晚的全过程。 事情发生的当下, 被救的尹嘉卉身上的首饰，早在送医时被要给她病号服的护士小姐姐全部收好放在袋子里，交给了李恩珠。李恩珠当晚很混乱, 受到的惊吓太多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是把尹嘉卉送回家的隔天，再去找她时，才想起来把之前护士给的袋子交换给主人。 彼时尹嘉卉没敢看那个镜头录到了什么，她漫长的反射弧到此时才感受到后怕。一直等到她的怕变为怒，在决定去找记者搞王八蛋时，她才把项链翻出来。 如今，尹嘉卉和三位学姐排排坐，一起看当晚发生的前情回顾偷拍视频。 视频很清晰的拍到了当晚发生的一切，由于镜头就挂在当事人胸前，连‘凶手’的脸都拍得清清楚楚。包括‘凶手’趴在‘受害者’身上，拖了‘受害者’的外套，即将进入下一步时，镜头里传来一声巨响，‘凶手’猛然蹦起来。 再之后，就是李恩珠的怒骂和尹嘉卉被送往医院的过程。 看视频的过程中，学姐们从学妹傻不愣登的接受男人们的灌酒就已经憋不住开始骂了，主要攻击对象倒不是视频里的男人们，而是在视频里没露脸但就坐在她们中间的学妹。 学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唾弃学妹蠢到无极限，这种场合你也敢去？这种场合里的酒你也敢喝？你TM脑子里真就一片汪洋大海吗？！还.... “行了！不要搞什么受害者有罪论，我们孩子不是还小么，天真，单纯，怎么了！”之前骂的最凶的金迎美，眼瞅着笨蛋美人被骂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又把傻孩子搂怀里，给予庇护，但护着她的同时还是忍不住锤了她一下，“你就是自己找死！” 受害者有罪论自然不可取，事情的前因后果学姐们也都知道了。姐姐们比妹妹谨慎的多，才不会跟什么才认识的人就讲自己碰到了什么困难求帮助，她们打算自己搞定这件事，这种事对女孩子的名誉伤害太大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 三个臭皮匠凑在一起商量着要怎么搞死一个爱豆，这在她们的认知里是很容易的事。 爱豆啊，娱乐圈底层，想搞他们还不简单？很不简单。 学姐一号的计划相对保守，主要是也怕出问题。她觉得用记者的照片就足以把爱豆钉死在耻辱柱上，爱豆有牵扯女人的八卦，粉丝还不爆炸？ 资深粉丝对不追星的学姐说，这事儿只要公司给力，粉丝都会装瞎的。 “怎么可能，我是不追星，但爱豆不能谈恋爱不是共识吗？” “这个得分情况。” 虽然被骂了很多次是笨蛋美人，但尹嘉卉在特殊领域里智商还是很高的，她还能给姐姐们举例说明，所谓的共识也分情况。 “就上个月，日本的一个杂志拍到了李胜利的床照，比我找的记者还夸张的那种床照，事后照。照片出街后，粉丝也是暴动过的。但YG就是能新闻压下去，我在VIP的一个大粉丝站混了好久，多少算有点名气，站子里再怎么凄风苦雨，内部的核心依旧是相信公司所说，李胜利是被跟他上床的女人骗了，他是单纯无辜的大男孩。” 尹嘉卉吐出口的‘大男孩’一词让学姐们组团做出了‘呕吐’的表情，她则是面无表情的陈述事实，“站在李胜利的角度，他确实被人骗了。杂志的照片是那个女人拍的，女人卖给了杂志，女人还接受了杂志的采访，说李胜利xp古怪，d的时候会掐她的脖子。” “这些都是事实，这些都是李胜利非常光明正大在日本的综艺节目上承认的事。李胜利承认的点在于，他和那位女性是友善交往，没想到会上当受骗，他也很无辜。而粉丝群体里，不相信他无辜的都撤退了，剩下的就都是相信他无辜的，或者说，愿意自欺欺人的。” 不追星的学姐们左右看看，试图看对方有没有理解这些粉丝们的行为，随后发现她们三人都不理解，就询问唯一追星的学妹，你理解吗？ 尹嘉卉还真理解，为了让她们理解还举了个例子，“假设你们正在交往的男朋友是一个渣男，不论你的亲朋好友怎么说那就是个渣男，让你尽早跟他分手，可你就是爱啊，就是喜欢啊，那怎么办呢？只能拼命给渣男找借口，不然你的付出算什么呢？谁想承认自己傻？” “没人愿意承认是自己瞎了眼，渣男又跟你哭诉是小三勾引我的，那你是不是比起怨恨渣男，怨恨自己，更怨恨小三？渣男和小三又被抓个正着，满世界唾弃，你也连带被周边的人嫌弃太蠢。危难之际，你当然想拯救自己，为了证明自己没瞎，比起攻击渣男，是不是弄死小三更快？” “这事儿的结局就是那个杂志社被李胜利的粉丝冲了，如果不是爆料的女孩子是匿名，她也会被冲。站在粉丝的立场，杂志社和爆料的女人才是敌人，只要打死敌人，不管是李胜利赢了，YG赢了，还是她们赢了，反正都是赢了。” 学姐们表情古怪，比吞了奥利给还古怪，但确实可以理解了。 计划一，放弃。 计划二，由二号学姐提供，她的想法是既然靠粉丝的舆论赢不了不如靠大众舆论，就直接莽过去。 私家侦探拍到的东西怕出意外不敢爆，她们没这个担忧啊，她们认识的独立记者不要太多。多的是东国出身，不怕权势的学长、姐们在做正义的勇士，那些勇士们连财阀和国会议员黑料都敢爆，还怕曝光爱豆和其经纪公司跟警察局搞官商勾结？只要找到勇士们递交证据，一定有人愿意爆，并且勇士们也不会公布消息的来源渠道，这正好能保证她们的安全。 学姐三号不赞同，金迎美直接说这招也太烂了，“你脑子被尹嘉卉传染啦，我们先得保护她确定她的安全。如果找独立记者，哪怕是我们直系的学长学姐，也得讲清楚我们的东西哪来的，你怎么解释东西哪来的？到时候尹嘉卉不就被牵扯进去了么？” 二号学姐嘴硬说，“我就不能说是我自己拍到的？” “你可以说是你自己拍到的，你拍到杨贤硕跟警察厅的人一起吃饭，然后刚巧两个都认识，刚巧对他们互相见面报以怀疑，刚巧就决定就此蹲守，还刚巧一顿两个小时蹲来了李胜利。同时那么巧的认识李胜利带来的姑娘是YG的练习生，你怎么运气那么好呢，什么巧合都能给你碰上？” 金迎美一个白眼翻出来，“你说点你自己会相信的好不好，私家侦探是蹲了一整晚蹲到视频和照片，他给我们的资料里还有酒店的监控，这些可是内部资料，能不能花钱搞来都不一定，摆明是专业人士的手段。你只要把东西给出去，对方就一定会怀疑，你为什么跟踪他们，你怎么解释？” “我可以说是我打算当记者，再不然说我自己跟李胜利有仇不行么。”学姐一号试图帮忙，“我就说，我认识的妹妹被李胜利祸害了，为了保护当事人，我不能说是谁，但我为了给当事人报仇，所以去跟踪了李胜利，这总行？” 尹嘉卉在边上点头，觉得可以。金迎美一个眼刀飞过去，可以个屁，你们这些没脑子的！ “你们以为调查记者是吃素的？还是觉得大家是校友，你给点素材人家就会爆？别扯了，那帮人可精了！他们确实敢为天下先，所有黑恶势力他们都敢爆，但他们也满世界敌人，对自身安全非常谨慎。你不讲清楚，他们没调查清楚都是不会轻易出手的，万一你们是谁的刀，要借刀杀人，他们不就掉坑里了？” “我们把素材给过去，他们知道了有这件事，会先盯，跟着这条线一直到查清楚上下游分别能牵扯出谁，才会决定爆不爆，怎么爆，以什么角度爆。光这个过程，我们可能就要等个三年五载的，很可能三五年后，他们的重点也不会放在什么爱豆身上，而是官商勾结中的商人代表杨贤硕身上，他才是条大鱼，李胜利算个屁。” 自认为全场最聪明的金迎美让傻子们搞搞清楚，“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弄死李胜利，尽快弄死他！他拿下见惯了大场面的调查记者眼中可能就是小喽啰，可他对更多普通女孩子来说，是食人魔，他活着一天就很可能有一个女性受害！” “我们家这个是运气好，她运气但凡差一点她就成了受害者。”金迎美瞟了眼受害者，轻‘啧’了一声，“我们不能找调查记者，不能找所有大人物，随便一个大人物都会劝我们忍，可我们现在不就是不想忍么。” 不想忍的聪明学姐三号有什么好主意吗？没有。 让金迎美挑刺，她能说出千万条道理，但让她想主意，做建设性意见，她就哑火了。 三个臭皮匠凑在一起折腾了大半夜也没想出什么能媲美诸葛亮的方法，最后决定，先回家睡觉。 尹嘉卉一脸懵逼，回家睡觉？ “你总得给我们点时间啊。”金迎美心虚的叫，“这么突然能想出什么好主意，再说你明天还要补考呢，你现在不睡，明天你怎么考？” 尹嘉卉哑然，行吧。 第二天考试，学渣低空飞过但及格了。前面说有学长帮她偷试卷来着，偷的就是这份试卷，她提前背了答案进场到底是及格了。 也是这一天，东国的校内贴吧有个奇奇怪怪的八卦贴被顶上了热门。 帖子是昨天凌晨发出的，发帖人说，她有个姐妹是一线男团的粉丝，姐妹很漂亮，在一次粉丝见面会上，爱豆看上了粉丝，让助理问粉丝要了号码。 随后没多久，爱豆联系粉丝一起喝酒，在酒局上对粉丝下药，恰好碰上警察临检夜店，粉丝侥幸逃脱后告诉了她这件事，她怎么想都很气愤，但又不知道要怎么办。姐妹还被爱豆的公司逼着签了和解协议，也没办法对外说什么，但现在成天哭，学都不上了，都想着要退学了。 发帖人就上来求助大家，这种情况要怎么办？要如何报复爱豆又能不暴露是粉丝做的，不然根据和解协议附带的保密协议，姐妹很可能要赔偿一大笔钱。 这个帖子集齐了热门故事的一切要素，顶流、搞黄色、恶|性|事件，还有灰色地带等等，在一众夜猫子集聚的大学校园论坛中很快就被顶上了热帖。 热帖的参与者们绝大部分都是来吃瓜的，很好奇粉丝本人得有多漂亮才会让爱豆要号码，更好奇一线男团指的是谁？市面上能被称得上是一线男团的可不多，就那么几个，轮番猜啊。 热心网友也是有的，热心网友中的一位给了条颇为奇怪的建议。 【一线男团肯定有对家，你们没办法出面就挑动对家的粉丝搞啊。两家粉丝掐架有时候连个理由都不用，你这还是有正经理由的，随便讲点似是而非的东西，当两个团同时要回归时，趁着两边掐架去煽风点火，会有奇效！】 这个帖子的发帖人是谁不重要，但SJ的官站里，有个刚刚注册的账号发了一个不到十分钟就被管理加精的帖子。 这里得稍微科普一下，SJ和BB是对家，同属二代团的顶流，回归经常撞期。现如今双方都是正当红，双方粉丝的关系可不怎么样。他们还没到彼此都成了大前辈，就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阶段。 早前还有过双方正主关系也很不怎么样的八卦，台湾的狗仔还爆过一个大新闻，说两个团来台参加一场拼盘演出时，双方为了抢谁能压轴在后台闹得很不开心。但八卦么，真假就不好判断了，当事人反正是不认的，但粉丝们互相掐过不止一次。 说回SJ官站新注册的账号发的贴子吧，这个帖子的内容就直接多了，点名道姓就说李胜利是王八蛋，让大家引以为戒，离王八蛋远点。 有名有姓有事件，骂的还是对家，说的是对家的丑闻，帖子瞬间就被加精了，加精后就有了大流量！ 恰好，BB正在回归期，SJ则是正在为回归预热，两边卡个尾巴。差不多是BB回归的最后一个礼拜的宣传期会跟SJ回归第一个礼拜的宣传期撞上，既然会撞上，那双方总归会有一战。 战争开始之前，对家有了丑闻，那必须要四处发散啊，先打击一波对家再说。 关于李胜利疑似迷|奸|女粉的丑闻就这么散开了，消息传播之广，连尹嘉卉都听说了。 在东神粉丝的聚会上，有妹子跟尹嘉卉八卦，你听说了吗，李胜利怎么怎么样。尹嘉卉当时表情就不太对，同她八卦的妹子疑惑，你这么这个脸？ “你从哪听说的？”尹嘉卉问。 高中生站姐宋颜恩表示，“都在说啊，你没听说吗？SJ的官站流出来的，听说是真人真事。”迟疑片刻，“你该不会把BB当墙头吧？不是，你墙头怎么那么多？**的练习生就算了，YG的你也粉？” 尹嘉卉一脸恶心，墙头个屁，“我....一个朋友也碰到过。” “什么？！” 高中少女一声惊叫获得满场围观，咋了？围观群众被告知有八卦听，组团围过来。被包围的尹嘉卉就开始讲述‘朋友’的故事，非常详细，事无巨细，比当事人还了解内情。 “这么恶心！”宋颜恩的脸皱成一团，“这么恶心的事为什么要忍？告他啊！曝光他！” 尹嘉卉摊手，“签了和解协议，没办法曝光。就算能曝光，VIP都不在乎，李胜利也不是第一次了，他睡粉都睡出名了，有什么用？” 高中少女的世界还是黑白分明的，不知道什么叫灰色地带，只知道爱就捧上天，恨就得千刀万剐！ “VIP在不在乎关我们屁事，他欺负了人就别想跑，曝光他！”宋颜恩说着就掏手机，还招呼其他小姐妹们，“我们一起曝光他，弄不死他，人渣！” 尹嘉卉伸手想拦，“你这样太冲动了！” 侧身躲开的高中少女才不管什么大人的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就是看不惯，就得发泄出来！ 宋颜恩，别看人家才高中，旗下的兵马已经超过二十万了，绝对的大站子，都能带着‘士兵’去**门口组团搞静坐的，小妹妹的影响力夸张的。 他们这个小聚会是个人都没有，她们这个小聚会里的每一个小姑娘们都是粉丝圈的‘女明星’。明星们整齐的发生，组团挂了李胜利，倒没有上自己站子的大号，那是留给哥哥们的不能给哥哥们惹麻烦，都是上私人号挂人。 可她们的私人号粉丝数量也都不低啊，指名道姓的挂人，挂得整整齐齐，让本来还是空穴来风的事就这么变成了，必然有因。 事情一下闹大了，至少在尹嘉卉的眼里闹大了。 自事发至今，尹嘉卉碰到的每一个大人都跟她说你要忍，教授说瓷器为什么要去碰瓦罐，记者说你想报仇这些还不够，私家侦探也说你现在做了就是玉石俱焚。 可所有的小孩子们都跟她讲，弄他啊！忍个屁！ 事情其实没有闹大，粉丝圈内流传的小八卦，连个能称之为石锤的照片都没有，YG的公关部都不稀罕搭理，连个澄清都没有，哪来闹大了。 事情在尹嘉卉眼中闹大了，东国的校内有了热帖，她认识的小姐们都在讨论这些，她关注的那些粉丝站里也都在讨论李胜利真就是个王八蛋。而李胜利的粉丝们则是在叫着，你们就是给我们家泼脏水，有证据吗，真TM造谣不合法？ 粉丝圈的战争打响了，爱豆本人和经纪公司都没太在意这件事，但尹嘉卉在意。 尹嘉卉在意到脑袋一热，被那些为李胜利洗白的傻逼们气到了，既然你们求锤，那老子就让你们求锤得锤！ ‘尹嘉卉’，东神粉圈知名女明星，用自己有四十万人关注的大号，贴出了李胜利睡粉的照片，石锤。 这一锤砸出去的同时，当初那个SJ的粉丝站发帖说对家艺人是王八蛋的账号，也发出了一剂雷神之锤，账号发布了一条视频，李胜利本人正脸被拍得无限清晰的视频，绝对有图有真相。 而这两个账号发出的两大铁锤里的证据指向的女性却是不同的，时间、地点，人物都不同，只有李胜利是唯一相同的存在。 照片有了，视频有了，连当事人的正脸都被贴出来了，热搜自然也就上去了。 以#李胜利迷|奸|粉丝#为关键词诞生的热搜冲顶之时，参与话题的吃瓜路人之多，让试图洗白的VIP都被打得连连败退，这锤那么硬你们还洗？真就瞎了眼？ 瞎了眼还坚持照片是P的视频是角度问题的粉丝们正在被路人嘲笑，而引发了这件事的两位当事人正在被约谈。 尹嘉卉是接到了YG的电话，对方是之前让她签和解协议的律师，严厉警告她立刻删除照片并且道歉，否则她一定会被告上法庭。 尹嘉卉的回答是，老子忍你够久了，“你有本事就告，大不了鱼死网破！我TM问过了，我只要配得起罚金，就不会被关，关NM！你们才会被关，我TM有证据，和解协议本身就是证据！告啊！来啊！” 另一位被约谈的是金迎美，约她的不是YG的人，而是东国的一位教授。那位教授并不是他们系的，只是东国的教授。教授是来跟小姑娘说，人生漫长，不要为了一时的得失毁了一生，也是劝她删帖，同时表示，你都大三了，明年实习，我可以介绍你去电视台。 金迎美对此的回答是，“我可以问，您怎么知道是我发的贴吗？” 教授笑笑，“我就当你答应了。” 僵着脸摇头的金迎美不答应，“我家里打算让我明年出国，多谢抬爱，但我应该不会去电视台。” 两个小时后，金迎美找到了尹嘉卉，张口先骂，骂笨蛋美人脑子里就只有脑浆，怎么敢发出那样的照片！ “你为什么要掺和这件事！你就不应该掺和！我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保护你，结果你自己跳出来？！” 被学姐的手指戳脑袋戳得缩成一团的学妹怂怂的说，“你也没跟我说发帖的人是你啊....” 学姐很生气，学姐继续骂，学姐把能骂的都骂了又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尹嘉卉的手机响了，来自她的同学。 早前得知同学是BB粉丝的李英慧打电话来是劝粉丝赶紧脱粉的，她倒是不知道尹嘉卉还有个东神粉的账号，就是看到了热搜继而想起她是BB的粉丝，就打电话来告知，你爱豆真是个大傻逼，全团都没好人，你就算要赚钱，也避开他们，别离粪坑太近，小心沾一声屎。 接电话的尹嘉卉唉声叹气的说，“我早就知道了，那就是我发的。” “你发的？”李英慧惊讶了，“那个匿名账号是你的账号？你在SJ的官站发的视频是真事？” “那个账号不是我的，我是东神粉的那个账号，但事确实是真事。”尹嘉卉觉得现在满天下都知道了，也就不隐瞒了，“我手上还有个视频没发呢，那才是真人真事，巨恶心。” 家里小叔是检察官的同学表情立刻就变了，“真事的意思是，真的有女孩子被...那什么了吗？” “有吧。”尹嘉卉正在被学姐瞪，默默换了个方向，随口说，“我就差点被那什么啊。” “你就什么？！” “......没什么。” “尹嘉卉！说清楚，你什么！” 说漏了的尹嘉卉蛋疼，“你就不能当没听到吗？” “没听到你个头，好好说！到底什么！你被怎么了？！” 尹嘉卉不说，她已经被学姐教育过，这事儿不能谁都说。可同学已经听到了，她越不愿意说，李英慧越激动，这TM居然欺负到你头上了？！ 同学在电话里问不出结果来，干脆在第二天上课时把人堵在洗手间逼问，被逼到墙角的小可怜没办法，还是说了。听到这段的李英慧气得差点揍她，这事儿怎么能不说呢！怎么能签和解协议，告他啊！告不死他！ 不管跟谁说这件事都会被骂的尹嘉卉无敌怂，不是我不想告啊，是教授让我不要告的！李英慧更气了，教授让你不告你就不告，教授让你好好学习你怎么不学！补考居然要考两次，怎么不蠢死你！ “那你要我怎么办嘛！” “告他！” 李英慧强势拍板，管TM什么和解协议，手上有直接证据还不TM搞死他，你视频都拍到了还怕个屁！未遂怎么了，未遂也能让他进去吃牢饭，告！ 同学怒气冲天说要告，这其实是事发至今尹嘉卉一直想做的事，可好像谁都不同意，谁都说要保护她，不能公开。 很是心动想配合同学的尹嘉卉又犹豫的跟同学说了，教授所言，瓷器碰瓦罐那叫蠢。 “你纵容犯罪才叫蠢！”李英慧不接受这样的三观，她所接受到的教育是，“法律是保护我们最强有力的武器，所有跟你说什么女孩子的声誉比一切都重要的人都是傻逼！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它大于一切，哪怕是贞洁，安全永远大于贞洁！” “在你保护自身名誉的这几个月有多少女孩子像你一样默默忍下了这样的事，这代表之后还有无数女孩子上当受骗！你运气好，你逃出来了，那些人怎么办！她们活该倒霉吗！你必须得告，哪怕不是为了她们，为了你的安全曾经被侵|犯过，你也得告，你得告诉所有人，你不好惹，才会没人敢惹！” 从来没有以这个角度思考过的尹嘉卉脸都白了，“你是说，我反倒让他....”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李英慧一把搂住她，“我不是那个意思，跟你没有关系，绝对没有关系。他是傻逼，他是王八蛋，你就是受害者，最无辜的！不要那么想，是我说错了话，我的问题，我也傻逼！” 被搂住的美人小脸煞白，但她决定了，她要告。 尹嘉卉把她的决定告诉了学姐们，没有一个人赞同，学姐们都劝学妹再想想，不值得啊！为那么一个人赔上你的未来，何必呢！但学妹说了同学告诉她的，如果她什么都不做，本身就在纵容犯罪。 学姐们哑然，学姐们无话可说，学姐们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金迎美红着眼眶劝学妹，要不，我们去问问教授？ 教授极端不赞同这个想法，但教授也听到了关于受害者的沉默就是纵容犯罪的角度，教授同样沉默良久后，对学生说。 “如果你非要那么做，就按照我的方法来。” 教授的方法呈现在三天后的热搜上，东神粉圈女明星的账号上发出了一条视频。 视频里的美人面色苍白，一头乌发披散在肩头，身着白裙，眼角泛着红晕，让观者无不心软的美人，好似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求助大众，她应该要怎么办。 这是一条采访视频，负责采访美人的记者是有着国民良心称号的调查记者，这位报道过的贪污**的大案之多跟他的长相成反比，哥们长着一张恶人脸，平时都能吓哭陌生小孩的。他坐在美人的对面进行‘逼问’就更显得像个绑架了公主的恶龙，就等着诸位观看视频的勇士们去屠龙了。 恶龙很凶残，还不近人情。他先是平铺直述的讲了美人是如何在粉丝会上遇到了爱豆的助理要号码，接着是被爱豆约去夜店，再之后被下药。在他讲述的过程中，没出现一个关键词比如助理要号码，视频中就会出现事件当下所产生的‘证据’。 比如，助理要号码是在见面会，粉丝见面会的举办场地是有监控的，说起这段时，视频就会插播监控画面，有专门的红圈标明要号码的人是助理，至于被要号码的美人不用标识，她的脸就是名片。 前情讲完了，凶恶的记者就开始了仿若针对犯罪者的逼问。 恶龙以最险恶的用心去揣测美人接受采访是否怀抱功利心，你该不会是借此炒作？毕竟你那么漂亮，说不定想出道呢，虽然用这种方法出道会让你的名声很烂，但黑红也是红，只要红了就有利可图。 美人被恶龙吓得很是可怜，缩着肩膀小心翼翼的解释，她本来什么都不打算说的，毕竟她被救了，她没有收到切实的伤害，警察到的很急时，她也跟YG签了和解协议，她真没想过要说。是她偶然发现除了她还有别人受害，她怕自己再隐瞒后面还会有受害者，才想着应该说出来。 恶龙不接受这个说法，恶龙持续逼问，既然签了和解协议就是收了钱，钱都收了才反悔摆明所图更大，不然你当初干嘛要钱？ 美人吸了吸鼻子，眼眶泛红，好似要哭，硬憋着，那滴泪悬于眼眶，看着更可怜了，努力解释。她当初也没要钱，当初她是权至龙的粉丝，因为喜欢权至龙，做了他的PB卖了钱，YG说这个不合法要告她，她也是害怕，更害怕这件事会影响权至龙才愿意签和解协议。 恶龙冷笑一声，铁石心肠，完全不接受西子捧心的戏码，跟看不见美人有多可怜一样，只有鄙视。 “你卖PB确实不合法，你卖PB还收益巨大，你那不叫喜欢权至龙，你那叫借着权至龙赚钱。” “我没有~我是买了相机没有钱了，很多人问我有没有PB我才卖的，除了相机的钱我都捐了，我还是以GD的名义捐的。” 美人眼泪都下来了，恶龙还一个白眼翻过去，你说捐就捐了？美人说自己有捐款回执。恶龙再问，你喜欢权至龙为什么去见李胜利？美人双目垂泪，抽抽噎噎的回答，我以为我去见的是权至龙，见到了李胜利，他也告诉我权至龙很快就会来，我才会留下。 长达半个小时的恶龙折磨公主的视频让不少观众心里不适，视频发出不到半个小时就冲顶热搜。十条热搜有七条都跟此事件相关。有尹嘉卉是东神大粉的词条，也有尹嘉卉是权至龙大粉的词条，还有权至龙在这件事里未必无辜，更有李胜利就应该以死谢罪，还有吐槽直男记者都没有心。 男记者极端坚硬的钢铁直男之心，让不少男观众都很不舒服，你好歹给妹子递张纸啊，你是男人吗？女网友更不爽，女网友直接开骂，有这么对受害者的吗？那是受害者，你不去欺负加害者欺负什么受害者？你是人吗？！ 热搜为此事带来了爆炸性的热度，而尹嘉卉的一纸诉状则是让东神不论大站子还是小站子都齐齐转发了这条视频，搭配视频的文字是统一的。 姐姐别怕，我们都在。 同一时间，都算得上不活动了的白家粉丝组团出动，这也是我们家的人啊，我们家的人被外面的崽子欺负了，没说法的吗？ 饭圈里，VIP们很混乱。要论Bigbang内部人气值，权至龙是当之无愧的霸主，能碾压忙内。忙内打着队长的旗号诱骗队长的大粉上当，公司还压制大粉帮助忙内败坏队长的名声，权至龙的粉丝对这事儿非常反感。 在一致对外需要跟对家掐的时候，那所有人都是团粉。之前SJ的粉丝‘造谣’，VIP就是组团出军拯救忙内。但内部出了问题，那就是各人自扫门前雪，我们得先救自家人把队长先摘出来，必须打死了李胜利是罪魁祸首，跟我们队长毫无关系，我们队长也是无辜受牵连！ 这可不是什么地下恋被曝光或者睡粉这样的‘小丑闻’，迷|奸！犯罪！会被抓去关的！李胜利都能刷新历史，首位被粉丝状告性|犯罪的爱豆，这TM还不赶紧拆分？ 首尔法院接受了诉状受理了官司的当天，VIP们已然集结成军，准确的说是除了李胜利的粉丝之外，近四百多号人冲到了YG的大门口，拉起横幅，逼着自事发至今都没有任何回应的YG，让李胜利退团！ 这场官司不管能不能打赢，李胜利都必须退团！不能让他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我花了那么大力气熬了一锅好汤差点给你这颗老鼠屎给毁了！”朴教授怒骂学生，“你看看你学妹的演技再看看你，连个小姑娘都不如，人家哭得多好看，梨花带雨，你呢？让你当个恶人，当的怂不啦叽，我们都重拍多少回了！” 恶人记者被骂的很怂，“我又不是个演员，您也说了她哭得梨花带雨，我怎么忍心。” 角落里哭得梨花带雨止都止不住的尹嘉卉在被同学夸，夸得真好看，演技绝了。 李英慧一边抽着纸巾让牛逼的演员擦擦眼泪一边力邀，“我们就用你的真实经历改编拍个短剧怎么样，你给我当演员，你信我，拍好了，我拿最佳新人导演，你拿最佳新人女演员，我们双赢！”再度感慨，“你哭得是真好看，西施落泪，很是凄美，无敌好看。你怎么能哭得那么好看，我都心疼，真像个小可怜~” 小可怜还在哭着呢，“前辈真的好可怕，嘤~” 对了，他们这个拍摄呢是有剧本的，教授出的本子，剧本还有名字呢，叫...... 《英雄救美》 投票章 请在此章投票选王！ 事关顶流的丑闻, 公司是不可能毫无反应的，但YG还真就一点动静都没有。 从尹嘉卉用东神大粉的账号发出‘英雄救美’的视频后，一直到法院受理了这桩官司, 前后大概两个礼拜的时间, YG官方没有对这件事做任何回应，包括但不限于澄清此事跟当事人绝无关系r倒打一耙剑指尹嘉卉故意泼脏水等等，没有任何回应。 VIP们或者精准定位到李胜利的粉丝们怒骂公司不作为，而吃瓜路人则是认为, 这摆明就是公司心虚, 这事儿已经砸实了, 再怎么辩解也是垂死挣扎。 不过一手创造了‘英雄救美’这条视频的人是知道为什么YG从头到尾都没有给回应的。所谓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朴教授在视频发出前就完了一招釜底抽薪, 他让尹嘉卉联系了打电话威胁说要告她的律师，把私家侦探拍到的照片和视频甩过去, 让对方自己考虑看看，是为了保下一个爱豆让公司老板被带走调查，还是弃车保帅, 至少能保下杨贤硕。 很明显, 杨社长选择了自己，所以YG官方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但要说杨社长就这么束手就擒，那就小看人家了。 这两个礼拜, 尹嘉卉详细了解了什么叫人性之恶, 更详细的了解了，什么叫世上还是好人多。 先说人性之恶。明面上, YG确实什么都没干。但暗地里，李胜利的所有个人粉丝站内部都流传着一个消息，主题就是他们单纯无辜的大男孩被人欺负了。欺负‘单纯男孩’的倒不是什么尹嘉卉, 而是政府高层的高官里有人出了丑闻，要推爱豆出来挡枪，李胜利就成了挡枪的人。 而尹嘉卉在这个故事里所承担的角色就是条美人蛇，她先是借着队长粉丝的名头欺骗了单纯大男孩，刻意接近，刻意引诱，而男孩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还及时悬崖勒马没有真正做什么。男孩甚至因为心善都不准备追究，谁知美人蛇反咬一口，当初和解协议都签了，她却因为生性贪婪想要更多的钱就出来‘表演’了这一出。 这一出的故事啊，让尹嘉卉真正经历了一次网暴。准确的说，这是她第一次作为被网暴的对象。 早年既然当过站姐，三不五时就要为自家哥哥掐架，诚实的说，尹嘉卉网暴过别人。黑粉也好、路人也罢，她带着自己的额小姐妹们凶残的网暴过别人，她对网暴的整个流程都非常了解。 不懂行的人可能会说，网暴么，网络暴力，只要把网线拔掉不就没事了么，这有什么可怕的，别太玻璃心。 可真正了解网暴的人就明白，那远不止是网络暴力。 网暴最初当然是借由网络攻击，攻击当事人账号，肆意辱骂其本人乃至于其祖宗十八代。随着恶意的蔓延，网络暴力会逐渐发展到线下，当事人的所有信息都会被公布出来，学生有在哪读书，社会人有工作单位抵制，家里人一个都跑不掉，包括家庭住址，乃至于亲朋好友，这些都会被曝光，这些也都会被攻击。 视频上热搜后不到十分钟，尹嘉卉的账号就被冲了，遍布污言秽语，什么脏骂什么。什么千夫所指，大概就是她账号的留言板里的场面。 视频上热搜的当天中午，尹嘉卉就被攻击了，正面攻击，人对人，大庭广众之下，极其嚣张。 视频发出去之前，按照学姐们的想法是让学妹请假一段时间，怕的是校内的流言会让学妹受不了。尹嘉卉觉得学姐的想法是对的，跑去找教授请假，教授直接拒绝了。 “这就是我当初不同意你站出来的原因，这种事女孩子必然会被非议。可你决定了要站出来就得稳稳的站在那，一旦你跑了，反而会让这件事变成你是不是也心虚才会跑。你必须坚定的站在那，承受来自外界的狂风骤雨，不然我们做的事会大打折扣。” 教授说的很有道理，尹嘉卉就老老实实去上课。 视频发出的当天是周五，教授特地选的时间。教授也是嘴硬心软的人，还是给小姑娘留了余地，只要扛过这一天就是周末了。 这一天，尹嘉卉自进校门就开始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窥探，所有看到她的人，都是先楞很快表情就变得古怪。但这一天也非常多人在保护她，昨晚同学们就跟她约好了去她家接她，一辆出租车挤了六个姑娘，司机差点不给她们上车，姑娘们硬挤上去，连带尹嘉卉一起下车走进校内。 姑娘们把尹嘉卉围在中间，如果碰上有人偷摸看也就算了，要是一直盯着尹嘉卉看，姑娘们就会立刻瞪回去，看NM呢！ 不少人在女孩子们的逼视下灰溜溜的跑走，但也有更多的人会跑到尹嘉卉面前，对她说一声加油，很多陌生的姑娘们会专门跑到她面前，不止说加油，还让她别怕，还给她塞小零食呢。 大概是保护者太多，被骑士簇拥着的公主本来忐忑的心情渐渐专为兴奋，尹嘉卉觉得她好像变成了一个勇士，勇士被很多人敬佩呢！ 勇士大人进入教室后被更多的同学们围住了，大家七嘴八舌的问她具体是怎么回事，以及她现在打算怎么办等等。勇士大人正在享受勇者光环的闪耀，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女孩看着就很小，脸上还有婴儿肥，顶天是个初中生的小姑娘。 小姑娘脆生生的站在教室门口问尹嘉卉来了没有，被人群包围在正中心的勇者大人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消散，就那么站起来往外看，还举手示意‘我在这’。 看到她的小姑娘边往她这个方向走，边从身后的包里拿什么。那是个阶梯教室，尹嘉卉坐在第三排，挡在她身前的人很多，那些人都给小姑娘让位置，淳朴的大学生们没啥危机意识，对方就是个小姑娘啊。 小姑娘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仿佛也是来参观‘勇者’，还很乖的给为她让路出来的哥哥姐姐们欠身鞠躬道谢，可乖可乖，花苞头上还有个蝴蝶结的大发卡，又萌又乖。 就是这么一个小姑娘走到了尹嘉卉面前，掏出一瓶暗红色的液体，在所有人包括勇者本人都没有任何防备之时，一瓶狗血就那么迎面泼上去。 尹嘉卉在血液迎面而来的上一秒还笑着问小妹妹‘你来找我吗~’那个波浪号是真实存在的，她的声音也娇声娇气的，跟小朋友说话啊，会学小孩子的语气。 那个波浪号的小尾巴都未完全消散，腥臭刺鼻的液体就迎面而上，整个世界在那一瞬间好似都被无形的大手按下了慢放，尹嘉卉直愣愣的看着猩红色的液体划出一道弧线扑向自己，毫秒之间她的右臂刺痛，有人猛地拉住她往右倒，霎时间左脸感受到了黏腻的触感。 嘴巴大张的尹嘉卉以为她在尖叫，可她失声了，血腥味进入了口腔，她失声了，她的尖叫是幻想出来的。耳畔的尖叫才是真实的，耳道被周围男女混杂的尖锐声音刺入，脑袋嗡的一声.... 然后，没有然后了。 尹嘉卉再度回神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她看到了所有过程，她经历了所有过程，但她脑子一片空白，她感知不到外界。 外界里的小女生猖狂的笑声才出口就被男同学扑倒，头上的蝴蝶结发卡被不知从哪砸过去的书本打落在洒了血液的桌面，乳白色有蕾丝花边的蝴蝶结浸染了血液变得斑斑点点。 外界里的同学们有人冲出去找人帮忙，有人围着小姑娘大骂，小姑娘也在跟他们对骂；外界还有人连声问尹嘉卉怎么样，拽着自己的袖扣给她擦脸，对方的衣服质感真烂啊，还是那人用的力气太大？她的脸好疼，皮肉被撕扯的疼痛，火辣辣的疼。 外界的小姑娘在叫嚣我只有十一岁，你们报警也不能怎么样我。外界的女同学一个没忍住上前就是一巴掌，下一秒就被惊叫着不能打人的男同学拦腰抱走。 外界被打蒙了的小姑娘嚎啕大哭，边哭还边骂；外界终于来了个老师，老师处理了一切。 勇士回神之时，人已经坐在了校务处，她面前站着很多人。尹嘉卉不知道那些大人们都有什么职位，她只听到朴教授拍桌怒骂，让那些人不要推卸责任，放那样的小姑娘进到学校是他们的工作失误，而不是责怪尹嘉卉既然出了那样的事为什么还来学校。 ‘大人们’想让学生暂时休学，朴教授却直言，如果东国在此时让尹嘉卉休学那是东国的耻辱，他们所有人都会被钉死在耻辱柱上，无法保护学生的校园还怎么能被称之为名校？ 名校里的领导们最终决定让尹嘉卉留下，校门口会暂时设置警戒线，只有校内人士可以出入。这不是朴教授靠一己之力就能做到的，事实上来帮学生的教授们很多，其中一位教授还是尹嘉卉靠学长给她偷试卷才让她在第二次补考时及格的教授。 那位教授跟她说，别怕，永远不要被那些乌合之众大到，你走的路越孤独就越证明你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庸人才会成群，精英永远是少数派。 这天中午，尹嘉卉再度登上东国校内论坛的头条。而这天傍晚，尹嘉卉登上了韩国的头条，她满身脏污被教授带走的视频被传上了网，视频扩散后为李胜利带去了无数网友的骂声，也让李胜利的各大粉丝站欢呼他们的胜利。 这天晚上，尹嘉卉怕了，慌了，不敢回家，缩在家门口的紧急通道里，不敢开那扇门，不敢去见妈妈。 过往的回忆凶猛的扑过来，那些她原以为她早就遗忘的过往鲜明的出现在脑海，她经历过网暴的，她作为鼓动未成年人去做那些恶事的人，创造过不止一次网暴。 少年人们是最盲目的，少年们也是最精明的。 彼时尹嘉卉也不过就是高中，她就已经能傲气的认为全天下自己最聪明，去召集那些初中生乃至于小学生们，跟他们科普，青少年保护法就是他们的护身符，有这张护身符，孩子们什么都能做。 我们是为了哥哥！哥哥需要我们！我们要战斗，我们要打到邪恶势力！ 那些邪恶势力都被打倒了，退网的退网、道歉的道歉，还有人被逼到痛哭流涕甚至下跪求饶，乃至于打着自杀的旗号求饶，总归都被打倒了。 尹嘉卉不知道她现在算不算个邪恶势力，她只知道她不应该回家。 事情结束后，身边围了更多‘骑士’的尹嘉卉拒绝回家，所有人都说要送她，可她拒绝回家。大家不懂她为什么拒绝，她却不敢说，我怕我会让妈妈也被人欺负。 她可以说的，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可尹嘉卉就是说不出口，因为那样的事她曾经做过。 小孩子们眼中是没有祸不及家人这个词汇的，只有你既然是敌人，那你全家就都是敌人。 尹嘉卉不敢告诉‘骑士’们她怕祸及家人，继而被以为她是害怕的姑娘们互送到家门口，她鞠躬感谢所有人，随后躲在了紧急通道里。 幽暗的楼梯间只有她一个人在，但同一个时空中陪伴她的人非常多。 热搜上去了，尹嘉卉的手机就响了，许多许多人在给她打电话，许多许多人在问她好不好，还有人要来保护她。 高中少女宋颜恩的电话打过来时，人也已经在楼下了，这位带起兵马来保护她。她还帮尹嘉卉打听好了‘敌方动向’，还有内奸潜伏在对方的作战群。 爱豆圈都是小圈子，站姐的圈子也不大，尤其是会大笔撒钱，经营大站子的站姐，圈子是很小的，彼此就算不认识也听说过对方，有些甚至是认识的。 宋颜恩就认识BB的一个站姐，跟她同校，同年级但不同班，双方不怎么熟就是听说过对方。尹嘉卉的事情一出，宋颜恩在学校碰到对方时很是鄙视，你的爱豆就是个垃圾！对方也很憋屈，我不粉李胜利，相反我是权至龙的死忠，我们家也很无辜！ 某种程度上说，两人正是因为尹嘉卉的事才熟悉起来，会组团一起骂李胜利就是个王八蛋。王八蛋的粉丝搞事，热搜都上去了，路人不止会骂李胜利，也会连带Bigbang一整个团一起骂。 彼时正在放学时间，宋颜恩刷到热搜就冲去找那个站姐，再度一起狂喷李胜利的同时，也一起想办法怎么为欺负了的姐姐报仇。尹嘉卉早前是权至龙的粉丝啊，一家人！ 权队长的站姐发挥人脉优势，找到了有资格还愿意反水的李胜利的大粉去他们的‘作战群’潜伏，而宋颜恩则是带着自己的小姐们，根据作战群的资料找到了尹嘉卉家，提前来保护姐姐了。 高中少女带来的敌方消息是，初中少女会带着他们搜集的一堆蛇虫鼠蚁的尸体和诅咒娃娃邮寄到姐姐家，恐吓尹嘉卉。 姐姐本来很慌，对这个世界和自身的过往都产生了怀疑，可尹嘉卉见到了宋颜恩，首次认识到她是姐姐，她是大人了，她不能像小孩子一样了，她得保护妹妹们。 这天晚上，天刚刚黑。尹嘉卉首次反对教授，她要公开自己拍到的视频，那个当事人就是她的视频。 教授说那是杀手锏，在法庭上放出来会有奇效。YG并不知道她具体拍到了什么，YG说不定还想着官司搞不好能打赢，毕竟尹嘉卉没有直接证据她怎么怎么了，现有证据对她很不利，不论她是不是被骗去的，她主动上门是事实，酒水也是她自愿喝的同样是事实，这些事实都对她很不利，唯有她拍到的视频是她最有利的证据。 尹嘉卉知道教授说的是对的，聪明人说的永远是对的，她不聪明所以她一直在干蠢事。 但那么多人在保护她，那么多人根本没有看到所谓的证据，只是因为她被采访的‘虚假’视频就愿意无条件站在她身边，相信她，保护她。 尹嘉卉要把那条视频放出去，她要告诉所有相信她的人，你们没有信错人，李胜利的粉丝才是被公司骗了。 视频没有传上网，视频最初只在尹嘉卉认识的人手里流传。可秘密一旦有第二个人知道，成为公开的秘密就不远了。 视频传来传去还是传上了网，再度引发热议，再度冲上热搜，再度让尹嘉卉成为舆论的焦点，也再度让她同时遭受万人谩骂和千万人的保护。 教授说的是对的，女孩子在这样的事情里必然遭受非议。□□羞辱这个词永远存在。 可尹嘉卉就算怕得要死，天天躲起来哭，能从晚上睡觉一直哭到天亮，眼睛肿得都不能看，还跟妈妈吵了一架，逼妈妈出国，甚至拿着水果刀放在手腕上，威胁妈妈要是不出国她就去死。 天亮了，妈妈上了飞机，尹嘉卉就擦干眼泪戴上墨镜走出门，去面对她的战场，再怕也要装作不怕，她是勇士呢。 勇士小姐在以光速成长，过去二十来年的岁月都没有这十来天让她成长的快。 这十来天，局势非常混乱。 那位泼出狗血的蝴蝶结小姑娘确实被未成年保护法保护了，主要原因是她泼的也不是硫酸没有造成恶|性|伤害，也就被警察教育了一顿就被家长领回家。但她也就开心了一晚，第二天，明明是周末，她家门口却被更多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们围堵了。 所谓恶有恶报，懵懂的青少年也要承担自己犯下的错啊，谁还没个粉丝呢。 尹嘉卉是有粉丝的人，或者说尹嘉卉是在粉丝圈很有名的人。有名的尹嘉卉被人欺负了，那自然有她的粉丝会去报仇，不过就是家庭地址，想找到是很容易的。 这是小学生们的战场，初中生们更激进。 李胜利的站子被冲了，四十九个还在坚持的站子，仅仅一个上午全部被冲。无数东神的粉、白家的姐姐们，乃至于SJ的粉丝都有一小撮人加入，大家虽然是杂牌军，但大家也是大军，大军过境，寸草不生。 唯一还残存的是官站，但那不是李胜利的官站，而是BB整团的官站。 这个站子里，李胜利的粉丝也是过街老鼠，权至龙的粉丝负责围剿。进官站是要给钱的，外面的敌军不想给YG交钱。为YG赚钱的权队长的粉丝现在比谁都恨忙内，那就是一颗老鼠屎，必须要把老鼠屎清出去！ 过街老鼠人人喊打，YG楼下集结的抗议人群越来越多，官司也正是开打了。 首次开庭，这桩吸引了无数舆论关注的案件让法庭外围了一帮等结果的队伍。 进法庭前，尹嘉卉是激动的，终于可以报仇的激动。她现在已经不怎么怕了，这都已经快两个月了，早就适应了骂声，也早就能昂着头对那些骂她的人回一句，你才是傻逼！可勇了。 等进了法庭，坐在法官下首，面对那些金牌律师的逼问，她又开始慌，慌到好悬没憋住眼泪哭出来。结果她的代理律师还说，你就应该哭，哭出来才能博得陪审团的同情，但你光是双眼通红就已经惹哭了两位陪审团的女士们了。 YG花大价钱请来的金牌律师好似一双利眼，更是铁齿铜牙。这位主要攻击的方向是原告目的不纯，剑指原告最初利用权至龙的名气赚钱，很难保证，她不是想要借着这件事再捞一笔。这是个拜金女，而不是什么上当受骗的小粉丝。 小粉丝被质问的无限心虚，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律师还要逼问，法官却看着小姑娘红了眼眶时，恰好原告律师提起抗议，顺势就让被告律师适可而止。 怎么说呢，这其实也算颜值红利。毕竟南韩是一个发现了间谍抓到了现场，结果就因为间谍貌美，而不顾法律当场改判的国家。这个国家说一句人均颜狗，应该是没问题的。 顶着大美人光环的尹嘉卉在第一次休庭时，出了法庭眼泪就掉下来了。美人落泪的图片被一位记者拍到了非常棒的角度，光线绝佳的照片，好似那滴泪落在观众的心尖尖，尹嘉卉成了仙女落泪的代表，上了热搜。 热搜一轮接一轮的上，官司还没打完呢，尹嘉卉就已经收到了圈内所有演员经纪公司的邀约，妹子，出道吧！ 妹子没有出道的想法，尹嘉卉经历了几轮法庭的攻防战，搞得她都已经开始疲惫了，终于的终于，宣判了。 法官的一锤落下，李胜利就刷新了历史，首位因刑事案件被判刑的爱豆，当庭收监。 走出法庭宣告自己胜利了的尹嘉卉差点被欢呼的人群抛上天，她也在笑，疯狂的，恣意的，属于青春，没有一丝阴霾的笑。 她胜利了，大仇得报，求仁得仁。 关于庆祝胜利的庆功宴，尹嘉卉跑了很多场，比她打官司的时间都长，所有人都要为她庆祝，今天跟那个吃饭，明天跟这个去聚餐。好多小姑娘们，好多小姑娘们都快变成她的粉丝了，粉丝们再次问她，姐姐真的不出道吗？ 姐姐要迎来新一轮期末考了。 勇士完全无法理解，她都已经变成勇士了，为啥还要参加期末考？ 教授非常严肃的告诉她，以你现在的知名度，如果你的期末考挂科了，那你很可能是在全国民的嘲笑声中补考。 倒吸一口冷气的尹嘉卉整个人大后仰贴着椅背，这么恐怖？ 教授微笑，这就是成为名人的代价，一举一动都会被大众监视。 尹嘉卉出名了，这是自然的，毕竟她也是历史的创造者，她创造了一位被关进去吃牢饭的爱豆呢。她还创造了让去年宣布今年会上市的YG上市失败的大战绩，连商圈都知道她的名字，正经的名人。 名人尹嘉卉的热度掉得非常快，这也是当然的，到底事情已经结束，天底下那么多新鲜事不可能都围着她转。 不再有名的尹嘉卉回归学生的身份，现阶段最烦恼的就是，期末考如果真的没过，她从汉江大桥的哪个位置跳下去，能让大家遗忘她是个学渣。 学渣很努力的在学习，头悬梁锥刺骨，辅助她学习的小组都快过五十人了，同学们也都知道了她是个笨蛋美人，都在为她加油。 笨蛋美人的英雄事迹好似都是上辈子的事了，笨蛋美人都快忘了她还经营着一个站子，那个站子都快变成她的粉丝站了，好多小姑娘们在站子里的留言主题都是，今天姐姐改主意要入圈了吗？没有？那明天再来问问。 站子真正的爱豆给虚假的站姐打来了电话，询问方不方便见一面。 尹嘉卉以完全平常的心态说，“我最近要准备期末考。”没时间。 吴世勋沉默片刻，“我是想跟你说，我们出道的时间定下来了，下个月，出道预告teaser就公开了。” “啊...恭喜。”尹嘉卉笑着回，“我就说你肯定能出道的。” 听筒里传来的笑声让吴世勋也不自觉的翘起嘴角，想着下面要说的话又笑不出来了，“我....想跟你道歉。” 早就忘记这个人的尹嘉卉疑惑，“道歉？” “嗯。”吴世勋垂着头，说话的声音很虚，但还是坚持在说，“姐姐只是把我当爱豆对不对，就是觉得我可以出道，我可以成为偶像，你只是粉丝，对吗？”停顿片刻，咽了口口水，再继续，“我误会了，你也察觉到了，我误会的事让你觉得我是很糟糕的偶像，所以，你不再来公司了，是吗？” 连人都忘了，自然也就忘了对方做过什么的尹嘉卉，含糊的讲，“可能吧。” 吴世勋闷闷的开口，“对不起。” “没关系。”尹嘉卉回的倒是快，她真的什么都忘了，不关心的人哪会记得。 道完歉的未来爱豆挂了电话，而都快退圈一心学习的站姐忍不住走神了，好像有一个赚钱的机会摆在她面前，她伸伸手就够得到，这钱还赚不赚？ 尹嘉卉打开了她的站子，这已经是个大站了，注册人数破五十万的大站。毫不夸张的说，这么大体量的粉丝站，碰上刚出道的小爱豆，她就是神！公司都会来跟她沟通的神！ 可当尹嘉卉去看站子里的灌水区，里面的帖子没有一条跟‘吴世勋’有关系，真的一条都没有！里面的帖子甚至都不完全是在聊她，只有三层是跟她有关，剩下的七成都是孩子们在瞎聊，聊什么的都有。 尹嘉卉有充足的信心，如果她现在振臂一呼，让孩子们跟她一起去粉吴世勋，现有的五十万会员里至少有四十八万会留下变成吴世勋的粉丝。 孩子们喜不喜欢吴世勋根本不重要，孩子们喜欢她，孩子们就会喜欢她喜欢的人，就是这么盲目的信任。 被几十万人信任的‘女明星’却在纠结，她真的要赚信徒们的钱吗？ 信徒们的钱非常好赚，尹嘉卉已经有公信力了，声望也已经养起来了，她现在甚至可以两头赚，不止赚粉丝的还可以赚公司的。 大站子的站姐能从公司拿到非常多的福利，什么限量版周边这些都是小事，最来钱的是演唱会的票。爱豆的演唱会大站子是可以用底价收票的，站姐凭借自己手上万千的粉丝完全可以跟公司谈，五千人的场，我能出两千五百人，你这个票，多少钱给我？ 大站子的站姐某种程度上是经纪公司的编外人员，她们会负责宣发、推广、艹数据等等。为爱发电的那些不谈，以职业去经营的站姐，干了活肯定会要工资啊，不然粉谁不是粉？ 拥有一个大站子的站姐不想成为经纪公司的编外人员了，尹嘉卉想退圈了。 这些人帮助过她，这些人保护过她，这些人的钱包，她就无法再伸手了。 关了站子的尹嘉卉继续埋头学习，还是先顾期末考吧。 期末考，学渣没有创造奇迹，她这学期的主要精力都在打官司，课都上的少还想过那是做梦。但学渣有无数好心人的帮助，主要是东国也要脸面，知名校友考试挂科，这要是上热搜，多尴尬啊。 尹嘉卉收到了不少教授提前圈重点的特殊待遇，最后靠死记硬背以及同学们的考试作弊勉强低空飞过，成绩出来时，她哭的比官司打赢了还开心，不用补考真的太开心了！ 成绩出来了，放假了，能浪了？没有~ 成绩出来的当天，尹嘉卉就被社团的学姐们薅过去了。 妹妹，当初我们帮了你，现在是你回报的时候了！ “要...要干嘛？” “借用一下你的影响力。” 勇者的官司打赢之后，原先围绕在身边的骑士团们也就四散该干嘛干嘛去。在学渣埋头苦学之时，学姐们又开启了利用课余生活去当志愿者的行程。志愿者们在做的事和碰到的难点此前都已经说过就不解释了，现在值得聊的是学姐们突然发现小学妹是能帮上大忙的。 为流浪的女士们寻找家人的过程一直都很不顺利，警察局不想管，她们自己能帮忙地方有很有限，总不能让她们满大街的去贴传单找人吧。 如今，学妹变成了名人，名人自身的影响力很大，不如就借用名人的影响力帮忙扩散一下。学姐们提供流□□士们的照片，学妹负责扩散，凭借她的影响力，帮忙找人。 “我听说你有个站子，我去研究了一下，五十来万人呢，巨夸张。”金迎美现在讲起来还是觉得很夸张，“一般小爱豆的官站人数都没你站子里的会员多，你知道那五十几万人后面就代表五十几万个家庭吗？她们肯定还有七大姑八大姨，也有各自的好友，加起来就算往少了说，也能辐射到两百万人的生活圈，这是一个巨大的数字，你明白吗？” 两百万人什么的，尹嘉卉没觉得多巨大，但她已经长大了，就感受到了这个数字的巨大，喃喃道，“如果一张照片能辐射到让两百万人都看过的话，我们帮姐姐们找到家人的概率就非常大了。” “没错！”金迎美双手一拍，确定学妹懂了，“我的想法就是，我们可以在你的站子里发照片，你觉得怎么样？” 尹嘉卉想都没想就点头，抬起头时还惯性想到，“我们可以把照片集结成册做日历，如果有谁帮我们的日历带回了学校或者办公室，那辐射范围能更广！” 学姐一脸懵逼，“日历？”左右看看，大家都很茫然，扭头问学妹，“那会很贵吧？” “用爱豆的名义做慈善日历，有数字日期的那一面用爱豆的照片做底图，另一面印无家可归的姐姐们的照片，不用我们花钱！” 站姐无敌专业的告诉圈外人，“弄好了，我们还能赚钱呢！” 尹嘉卉拍着胸脯对只知道花钱的傻子们讲，“交给我！明年的学费我都能给你们赚出来！” 爸爸是专业的！ 273 第一章 这是另外的价钱 姜素衣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但这一切就是发生了。 一栋民居改成的作家工作室里，客厅放着一张长桌，桌子的左边坐着姜素衣, 她的正对面坐着南韩最有名的作家之一李有静和亚洲最有名的综艺PD罗英石，这位没有之一。桌子的两端还坐着一位PD和两位作家, 三方位, 包围了单独坐在左边的姜素衣。 PD和作家轮番提出各种问题, 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等等，姜素衣是那个回答的人，她也是正在面试的人。 这是一个综艺节目挑选嘉宾的面试现场，姜素衣完全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她只知道自己的回答都很诚实。 比如，平时喜欢做什么？ “当一条咸鱼。”被面试的新时代小朋友给‘面试官’们的回答特别的佛系, “我喜欢摊在那什么都不干。” 面试官们组团笑开，这个面试现场一点也不严肃。 李有静很好奇的看着都没比自家孩子大几岁的小姑娘，“我看你主持的时候很活泼啊。” 姜素衣表示，“生活所迫人家给钱了。金主想要活泼的MC, 我就得活泼啊。” 这句话让全场的打工人们再度笑出声，连负责拍摄面试过程的摄像都忍不住笑。 同样是满面笑容的罗英石也跟着问，“那你私下是不活泼的性格吗？” “我私下是活着的人类。”姜素衣假笑，“唯一的技能是会喘气。” 面试主管微愣一瞬大笑出声, 然后....然后过了快一个月, 姜素衣接到了节目组的电话, 通知她去签约。 再重复一遍，姜素衣完全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时间往回倒‘一点’, 倒回一十年前。 一十年前，姜素衣穿越了，一切从零开始的穿越，她变成了一个婴幼儿，刚出生的那种。穿越前，姜素衣知道自己要追一把潮流，玩个攻略游戏还是很嗨的，这摆明是个美男环绕的局啊，还能自己制定美男，甚至可以自己捏脸角色，怎么想都嗨。 可当她变成了一个婴幼儿，要熬小一年才能把话说顺溜了，那还嗨什么？嗨个屁！当她首次被母爱的象征怼进嘴里时，她只想地球爆炸，游戏宕机，还什么攻略游戏呢，游戏你爹！ 毁灭吧！赶紧的！爸爸一秒都不想等，立刻毁灭！ 母上大人的胸襟非常...雄伟，婴幼儿首次被‘强迫’喝奶时，差点被堵住口鼻喘不上来气，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毁灭吧，赶紧的。 婴幼儿成长到会爬会走会说话了，隔壁的邻居是她的攻略对象一号，她自己设计的，这不是玩游戏么，乙女的游戏青梅竹马的设定不是标配么。 标配攻略一号，按照家庭地址距离确实是姜素衣的青梅竹马小哥哥，有一个很蛋疼的问题，彼时生理年龄只有两岁多就被带去跟小哥哥一起玩的姜素衣，心理年龄可是突破了十八岁的。 算上‘重生’的那两年都已经一十岁了的姜素衣实在对两岁的小竹马下不去手啊，竹马甚至会去咬玩具长颈鹿的耳朵，被妈妈拿走玩具不给咬还会哭，这NM还哪来的帅哥光环？传说中的帅气竹马也就是隔壁的小屁孩而已！ 乙女游戏玩家的攻略一号，姜灿熙小朋友，就这么成了隔壁邻居。这以上、这以下，都没有。 甚至因为初中时，玩家的父亲发达了，从大田搬去了首都，两人连邻居都不是了，攻略一号就这么黄了。 不过没关系，乙女游戏的玩家攻略目标这么可能只有一个呢，一号黄了还有一号呢。 一号目标和玩家的初始关系剧本也是姜素衣本人设计的，还是走乙女游戏的路线，同校学长。学长和学妹，多标准的校园剧剧情。 可惜玩家在设计这个剧本的时候出了‘一点点’小问题，她忽略了目标一号和目标一号的年龄差。跟竹马同岁的姜素衣是个00后的小朋友，而她的目标一号李在旭比她大两岁。 本来两岁的差别也没多大，可玩家设定的青春校园纯爱剧限定词是初中，玩早恋来着。没穿越前的校园生活只有埋头苦读的玩家，坚定的认为，她都已经玩游戏了必须要早恋，不然怎么对得起她看过的那么多校园剧！校园剧不谈恋爱谁看？！ 为啥不能是高中？高中还有个目标三号等着呢。 先说一号，一号跟玩家的两岁年龄差有个很严重的问题。成年之后的大人们是不会在乎两岁年龄差的，但12岁上初一的小朋友和14岁上初三的大男孩，差距是非常大的。 大男孩看学妹没把她当小学生就不错了，刚上初中的姜素衣确实也没长开。 才经历小升初的玩家无敌可爱，眼睛圆圆脸蛋圆圆，妈妈还热衷于给她绑双马尾，带出门时无敌拉风，谁都想捏一把她的小脸蛋，可爱爆炸的洋娃娃本娃。可洋娃娃脸上还挂着婴儿肥呢，就算大男孩本人不介意，玩家本人介意啊！ 萌妹那么可爱！你不配！ 亲自给自己捏了一张神颜脸的玩家，建模参考标准是剑三的美工，就这张脸，她每天照镜子都在围观大美人的成长史。目前还是软萌萝莉的大美人能给初中小屁孩糟蹋了？做他的春秋大梦！ 总之，学长和学妹这条线也再见。学长高中换学校了，学妹初中还没毕业呢，凉凉。 接下来就是三号了，新登场的三号附带的剧情比较特别，玩家想要玩一个治愈系，走陪伴成长路线。 这位目标跟玩家的年龄差距就更大了，差八岁呢，姜素衣还初中人家就已经出道了。但出道男团的经纪公司很垃圾，未来发生了撕扯的非常难看的解约纠纷。 按照姜素衣的原计划是先走无辜受骗小妹妹路线，潜伏进对方的经纪公司当个练习生，等跟目标三号金明珠有点发展了，治愈系路线么，肯定要陪伴目标渡过艰难困苦的岁月积累|革|命|友情之后，再回家召唤按照剧本走向发达了的亲爹，让亲爹弄死经纪公司，他们就可以双宿双飞。 关于玩家给自己设计了个富一代的剧本，那是稳稳的向前走，一点磕绊都没有。她不止成了富一代还成了权一代呢，亲爹目前任职江南检察厅，预计是五年内最有可能冲上厅长位置的‘新人’，仕途无限光明。 但玩家的攻略剧本吧，那是多灾多难，就没有顺过。 才初三的女儿心血来潮要去当什么爱豆练习生，亲爹当然是不反对女儿想找个地方上点课外补习班练练歌舞，但为啥要去‘名不见经传’的公司？想找个地方玩，去更有名公司不好吗？ 那天，女儿回家跟爸爸撒娇说她要当练习生，还说已经去过那家公司的海选被选入了，只等父母签名她就可以加入公司。哪知，一个礼拜后，亲爹牵着女儿的手走进了**，什么小公司，目标三号，全部凉凉，爸爸非常理所当然的让女儿在这里玩吧，这里好玩的更多。 必须要说，作为颜狗大本营，**的诱惑力是非常强的！顺带，这里还有玩家原本打算上了大学再去寻找的目标四号罗宰民。 既然三号已经凉了，就聊聊四号吧。 相较于前三位都各有不顺的情况，玩家的攻略之路在四号目标这里还蛮顺利的。 同为00后的两位少年少女跟其他的同龄亲故们一样，很快就彼此有了联系，一起练舞、一起吃饭，一起出去玩巴拉巴拉，顺顺利利的成为了朋友。 按照乙女游戏的常规剧情，玩家和目标都成了朋友，下一步就是搞搞暧昧，牵牵小手，这事儿就成了！ 这事儿吧，成不了，因为玩家吃不了当练习生的苦！ 当练习生可太苦了，重新当学生对姜素衣来说很简单，她是刚刚高考完进入游戏的。高三毕业生不止处在人生知识量最巅峰之时，如果她活到了出成绩之时，她会是当年的理科市状元。学习对她而言真的啥苦恼都没有，重新当学生就更轻松了。 要不怎么说玩家的青春期都埋头于书本呢，就算不是在校读书也是出去参赛，啥浪漫的小言情节，玩家都没经历过，只看过电视剧。 学习这件事对姜素衣而言就是只要学就行，没什么困难的。但是当练习生，那可就太难了！ 练习生苦啊~每天不是在练舞就是在去练舞的路上，中间还夹杂着要学表演，学肢体，学表情管理等等一系列说起来也是在学习，但姜素衣真没办法扛下去的辛苦‘求学’之路。 光是第一次尝试拉筋，姜素衣就疼的差点飚出泪来，这也太痛苦了！ 遭了大罪的玩家凭借过人的意志力，主要是不甘心前面三个目标都失败了，轮到第四个还没尝试就失败。姜素衣努力尝试，努力学习，努力接近目标，努力跟目标成为朋友，努力想要展开攻略..... 失败了。 花了三个月跟目标成为点头之交的玩家，又花了六个月跟目标成为好友，等她再度坚持了小一年，坚持不下去了。 姜素衣没办法攻略罗宰民，或者说她没办法开启攻略模式，她不喜欢对方。 现有的四个攻略目标都是玩家从图片库里搜出来长得符合审美的，很认真玩游戏的学霸型玩家是正经做了攻略计划的，目标就是打通关。不然也不会有什么青梅竹马，学长学妹之类的设定，她还详细了解过目标们的生平呢，就为了达成攻略计划。 可目标光是长相符合玩家的审美没用啊，大家三观不合！ 目前还处于青少年时期的罗宰民人生处于少年阶段特有的迷茫期，他是在做公益活动时偶然被**星探挖掘的，家里的独生子，很受宠爱。进入公司初期是好奇，进来了发现练习生的日常真心太苦了，可让他放弃他又舍不得，就很拧巴。 玩家和目标只是点头之交时，对方就是个活泼可爱加帅气的小男孩，小女孩觉得他很可爱，愿意当朋友。成了朋友，小伙伴就三不五时发表负能量，比如我们真的要一直当练习生吗？还比如，虽然他们都说我们是出道预备役，但你真的打算出道当爱豆？ 姜素衣没打算出道当爱豆，她跟目标很像，也是因为好奇来尝试一下，但她跟目标不一样的是，尝试过了觉得不好玩就直接准备撤，不纠结什么要不要继续。什么练习了那么久，现在放弃是不是太可惜啥的，她没那个想法。 玩家只有很努力想尝试喜欢上目标但这事儿真做不到的纠结，她喜欢跟对方成为朋友，他们当朋友挺好的，虽然小伙伴三不五时散发负能量，但小伙伴也有在众人面前保护她当个小英雄的时候啊。 **的练习生中很在乎谁谁谁一定能出道这个内部预测，长得好看的孩子们在内部预测中就是出道预备役。男孩子那边姜素衣不知道，女孩子这边对她这个出道预备役会玩孤立，她是不怎么在乎啦，但有前辈想搞霸凌，在声乐课上一言不合找茬推她来着。 彼时姜素衣还没站稳，都没反应过来，小伙伴已经冲过来救她了，才不管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就直接怼，超帅！ 很喜欢跟小伙伴当朋友的姜素衣没办法把对方当男孩子喜欢，玩家就悲剧了。玩家还颓废了呢，乙女游戏什么的，比想象中要难玩啊。 游戏很难玩，玩家不玩了。 在游戏的世界都生活十几年了，攻略目标见一个凉一个，还玩个屁，玩家佛了。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平，坚决不站起来。 高中，对什么攻略游戏躺的无限平稳的姜素衣在小伙伴确定进入出道组后，果断退出了**。要不是为了陪伴小伙伴，她早退了，当练习生一点都不好玩。 退回学生身份的姜素衣高分考进成均馆，姜爸爸选的学校，这也是他的母校，女儿当然跟着爹走。入校的姜素衣学的倒不是法律而是传媒专业，目标是跟着妈妈走，未来进KBS当主播。亲妈就是KBS的女主播，目前负责时事新闻的女主播。学校选择爸爸的母校，专业就选择妈妈的，乖女儿的操作，主要是姜素衣无所谓学什么。 当主持人应该也很好玩吧？ 未来的女主播在校期间是校内的MC，凭借美貌优势，口条也够好，成绩还拔尖，很自然的就加入了学生会从大一下学期就开始主持校内的各种大型活动了。 大一下学期，姜素衣在校庆的彩排现场见到了自己的五号目标，此时她已经能平平淡淡当对方是路人。随便吧，攻略游戏什么的，玩蛋去吧！ 如今，姜素衣大四了，即将面临毕业，也即将备战KBS的社招。虽然母上大人说着什么她已经被KBS选入了，但为防万一，姜素衣其实给各家电视台都投了简历。 她的简历还是很有看点的，跟普通的大学生比，她的过往经历很丰富。不是什么当练习生的经历是当主持人的经历，自大一入校，在校内的活动上登台感觉还不错之后，姜素衣就开始对外活动了，接单一切需要主持的工作。 这方面**对她的帮助还蛮大的，她不再是练习生但她的经纪约签在了**。对方倒是没有坑她的想法，纯粹是她走了之后，负责她的小姐姐三不五时给她打电话想劝她回去，有一次还说什么公司要搞女团，她回去就能进出道组。 彼时，姜素衣说她未来打算当女主播，小姐姐秉持着迂回作战的想法，忽悠她公司有很多需要主持活动的资源，你要出去接单，单打独斗也很麻烦，不如签回公司，多少我们能帮你处理一些外部问题吗，比如接单报税什么的。 姜素衣觉得好像有点道理，她就又回归了**，但不是练习生，属于编外人员。 编外人员参加过很多社会活动，小到给刚出道的爱豆们办粉丝见面会当个MC。大到去外面跑商演站台当主持人，除了没正经上过电视她的主持经验还是很丰富的，丰富到都上过热搜。 NCT的一次粉丝会，姜素衣去当MC，男团的流量高，那次主持她又带着粉丝们玩得很嗨，粉丝们就很好奇，小姐姐不应该是个无名氏啊，就发上网询问小姐姐的来路。问着问着，饭拍的视频就凭借已经张开褪去婴儿肥的建模脸冲上了热搜。 不过以上这些都不足以让姜素衣搞明白，为什么一档综艺节目会给她发面试邀请？综艺需要MC吗？不对，综艺是需要MC的，但罗英石不是以拍慢综艺闻名的PD吗，他的节目为什么需要MC？ 大四的学生，在等待拿毕业证找工作的时间里收到了一份工作邀请，姜素衣当然是签约了，没有拒绝的理由啊，干嘛不签，肯定签。 2022年，姜素衣已经是周岁22的大美人了，早就渡过了她穿越的节点，如今的每一天对她来说也都是新的一天。 新的一天，姜素衣按照节目组给的通知，抵达上岩洞的一家餐厅跟要一起拍摄的其他同事们聚个餐。 来之前，姜素衣只是根据媒体爆出的信息了解，她的同事们都是年轻女孩子。媒体很夸张的猜测罗英石要组一个女子战队什么的，但具体有哪些人媒体没打听到消息，姜素衣也就不知道。 餐馆在一楼，她还在楼下准备上楼时就在楼梯道里听到上面叽叽喳喳的声音，脚步停顿片刻，有些担心同事太活泼会不会有点尴尬，因为她没那么活泼。 不活泼的新人进场，听到楼梯口有动静的人们齐齐转头，此前并不知道是来拍摄的姜素衣被墙边的一整排摄像机弄愣住，停在原地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摄像机对面的一张六人桌，坐着的四个人，靠墙的那两位男士姜素衣见过，工作人员。男士们边上的两位女孩子，她是初次见面毫无印象。 座位靠近楼梯道的一位带着黑色鸭舌帽的姑娘连忙跳起来，嘴里连声说欢迎的同时还扭头冲罗英石叫，“早点说要拍摄，我好歹打扮一下，看看人家再看看我！” 坐在黑色鸭舌帽姑娘对面的粉色鸭舌帽妹子也站起来嘟囔，“拍摄怎么能不提前说呢，骗我们是聚餐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罗英石就在墙角乐，“我跟所有人说的都是聚餐，跟她说的也是。” 被通知聚餐的姜素衣慢吞吞往里走，她也知道自己上当了，但没太在意，先跟大家鞠躬在走向格外热情的黑鸭舌帽妹子，妹子连椅子都给她拉好了，她也就顺势坐下了。 新人登场，按道理应该是罗英石介绍的，但不等他开口，黑鸭舌帽已经抢先自我介绍，李咏知、rapper，02年生。介绍完自己，再介绍对面的粉色鸭舌帽姐姐，李恩智，搞笑女艺人，92年生，最后很有控场风范的询问新人，您是？ “我叫姜素衣，备考各家电视台社招的女主播，还没考上不好说能不能成。”姜素衣说完职业规划，再说，“我00年的。” “那你比咏知要大两岁？”李恩智在她点头后，不太确定问，“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你好眼熟啊。” 5G冲浪的李咏知也是秒回，“她上过热搜的，**未来的招牌。”当初的热搜词。 恍然片刻才想起来的李恩智‘啊~’了一声，“我就说你很眼熟，你居然不是**演员部的？要考女主播？考上了还能在**吗？”进电视台就不好签外部经纪公司了。 面对热情的陌生人，姜素衣也跟着热情起来，很是友好的回答，“能进KBS还管什么**。” 一句话让全场发出笑声，李咏知抓住盲点，“你的目标是KBS？” “国家台啊，福利最好。”姜素衣也很实在。 代表TVN出来拍节目的罗英石无奈的伸手，让姑娘们了解一下，这还有个活人在呢，不过他也很好奇，“你不是给TVN投简历了吗？我们就是从人事那边联系你的。” 姜素衣先看了眼摄像机，再看PD，“我说了能不播吗？” 李恩智一听有八卦，“不播，说！” 这段在节目播出时，是一秒没剪的播出了，字幕专门弄了个箭头，指向李恩智，她说不播不算，PD没答应，这不是他们反口！光明正大的甩锅。 这段在播出后成为当期热点之一，这段在录制时，也引发了众人的集体讨论。 录制现场的姜素衣说的是，“找工作就是广撒网啊，谁知道能捞到什么鱼，捞到了KBS万事大吉，捞不到TVN也能当个过渡么。” 现场一众TVN代表七嘴八舌发出嘘声，小年轻怎么能那么现实，我们TVN怎么了！ 小年轻很现实的怼回去，“你们原来不也是KBS的吗。”还直怼理论上是直属领导的主PD，“您也是KBS出身啊！” 早年确实是从KBS跳出来的罗英石整个人一个大写的囧字，负责剪辑这段的人专门放大了他的表情，甚至把这段剪辑进了预告片，象征着‘MZ时代’年轻人们的凶猛。 所谓MZ时代，指的是一十世纪八十年代到一十一世纪初出生的20岁至30岁中后期的一代人。由Millennium(千禧一代)和Z世代组合而成。年轻人们永远是舆论追逐的焦点，在韩国MZ时代跟90后、00后一样，是一种形容词。 年轻人们毫无上下尊卑对上‘领导’都是直接怼的‘凶猛’让观看节目的观众爆笑，也让录制现场充满了对主PD的嘲笑声，被小姑娘戳中了七寸呢~ 很是堂皇的罗英石超级无辜，“我什么都没说啊。” 姜素衣一想也是，“对不起，冒犯了。” 怼人怼得无敌直接的妹子道歉也说得非常干脆，弄得现场笑声再起，也让罗英石忍不住感慨，“你真的很有意思，我选角选对了。” 另外两位被选的成员们就好奇，PD的选角标准是什么。不等PD回答，楼梯口又上来人了。这位新人是全员都认识的，最近热度非常高的女团成员，金美贤。 小姐姐初登场就跟回家一样，很自然的放下包，在李智恩数次感慨‘我好像见到了艺人’的夸赞中就那么坐在了她旁边，更自然的对着姜素衣说，想跟你见一面可真不容易。 此话引起其他两位姑娘的关注，你们认识？ “之前她给NCT主持的粉丝见面会不是上热搜了么，我们公司就邀请她去给我们主持了一次。”金美贤边说边抱怨，“我们对流程的时候她人可好了，真的什么都好，又漂亮又温柔还很会搞笑，在台上也特别照顾我们要是有男粉上来会帮忙拦。我们全团跟她见了不到两次，敬语都不说了，全都跟她交换了号码，结果行程也一结束，她人就消失了。” 金美贤半是撒娇半是吐槽，“你是真难约啊，怎么约都约不出来，那么忙吗？” 女团的哀怨口让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姜素衣身上，她抱歉的笑笑，“当时确实很忙，我期末啊，又要赶毕业论文，弄得都要掉头发了，理解一下~” 也就是抱怨两句的金美贤很理解的伸出手，等她也伸手握住了她之后，才笑着讲，“那我下次约你一起吃饭~” “好啊~” 话音刚落，边上两位妹子齐齐鼓掌。 戏精一号李恩智一脸感动，“大团圆结局~” 戏精一号李咏知抽了张纸巾当道具擦着虚无的眼泪，“姊妹情深~” 入行那么多年，首次觉得跟嘉宾格格不入的罗英石忍不住插话，“你们节目效果很可以么！”不过，“你们是不是应该互相介绍一下，都认识吗？” 都已经讲了一串了的金美贤坦然的点头，“当然认识了~” 只是看过彼此节目或者某一次在录制节目时碰过面的姑娘们，完全没有陌生人的尴尬期，都不用三秒迅速亲近。场子里的老人家看不懂，罗英石颇受震撼。 恰在此时，最后一位嘉宾登场，也是大家都认识艺人，同样是最近很有热度的女团成员，IVE的安宥真。 这位是全场最小的忙内，忙内带着口罩登场，拉下口罩先全体鞠躬后，直冲姜素衣身边一把搂住，叫欧尼~~~~ 那波浪号，巨~长！ 姜欧尼被她抱着左右晃悠，安抚的拍拍妹妹的后辈，很有长辈风范，“先跟大家打招呼。” 很听话的妹妹乖乖松开姐姐跟大家打招呼，而在她鞠躬时就认出她来的姑娘们原先已经在嗨了，李恩智和金美贤都在表演她们的名曲舞蹈，李咏知整个从椅子上跳起来连退数步好似很震惊能见到她。 就在现场一轮混乱之时，忙内冲向了姐姐，混乱中的人们瞬间被按下暂停键，直到安宥真重新跟大家打招呼，再度热闹的现场里，罗英石强行控场，询问双方是怎么认识的。 “我刚出道，就是《PRODUCE 48》那个节目的限定团刚出道的第一个签售会就是素衣欧尼当MC。”妹妹讲完就瘪嘴，一双狗狗眼，眼巴巴的看着姜素衣，“欧尼好难约啊！怎么都约不出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这个话题似曾相识，大约三分钟前也问过这个问题的金美贤愣怔片刻大笑出声，极其爽朗的笑声，隐隐还带着点幸灾乐祸。 受害者一号拉着受害者一号在身边坐下，跟她分享受害过程，“她是不是也跟你说很忙？” “不止！她短信都不回！已读不回！”妹妹才是真的哀怨，怨念可重，看向姐姐，“你怎么能已读不回？” 姜素衣默默看天，天花板的吊灯好好看啊~ 渣女操作让李咏知从远处跑回来，“为什么已读不回？” “就是，为什么已读不回。”李恩智跟上。 金美贤接第三句，“已读不回真的太过分了，你跟我也是已读不回，我都以为你嫌我烦。” “我也是！”安宥真现在才知道边上是队友，跟队友秒速组队，“她不止已读不回，你要是太晚了给她打电话，她都不接！不止不接，她甚至不会给你回过来，还得你再打，你只能白天大，晚上她就不接了，晚上八点她都不接，超过分！” 持续看着天花板的姜素衣怀疑，天花板那个吊灯是个古董，造型多别致啊。 就坐在她边上的李咏知用手肘怼她，别装死，快回答，“你该不会真的嫌她们烦？” 一直找不到机会插话的罗英石横插一杠子冲进来，“这段我不剪啊，必须回答~”绝对是剪辑点，剪预告里！ 渣女还没说什么，被渣的姑娘先为她解释，“不是啦，看个玩笑，她人很好的。” 作为一号受害者，安宥真也想起来还在拍摄呢，连忙跟着解释，“欧尼人真的很好，我们限定团要解散的时候，我难过了一段时间，都是姐姐陪我的，大半夜会横穿半个首尔来陪我呢，她都有工作，工作一结束就来找我了，超级好！” 李恩智摸着下巴，这情况不对啊，伸手示意受害者，“你们俩先不要说话，被渣男哄骗的都是你们这样的，一边说渣男坏一边又在别人帮你们攻击坏男人的时候，脑子不清醒，帮渣男辩解。清醒一点孩子们，现在审讯呢，让渣男自己说。” 虚握着拳头假装握住话筒的李咏知加入审讯的队伍，把话筒怼向‘渣渣’，“姜素衣小姐，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已读不回？为什么电话不接？为什么不接电话还不给人家回，又在人家难过的时候横穿大半个首尔去给予陪伴。” 罗英石默默开口，“这有点像养鱼哎。” 看了半天吊灯的姜素衣一个眼刀杀向领导，“别造谣啊，我告你诽谤！” 第一次被攻击的罗英石这次嚣张的多，不委屈了，还能反向攻击回去，“你先解释一下为什么已读不回。” “就是！”李恩智让她别岔开话题，“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呈堂证供！” 姜素衣叹气，日子太难了，打工人太难了，“讲讲道理，我工作结束了，老板还三不五时的联系我，我要是每条信息都回，每通电话都接，那我的日子就不用过了，天天接电话都接不过来。” 曾经的老板们双双捂胸口，金宥真简直不敢相信，“欧尼只把我当合作的人吗？” “我把你当姐妹啊！”金美贤更是叫，姐妹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姐妹深呼吸一声长叹，讲出了这期节目的热搜词。 “我可以回，短信、电话，随便什么，都可以。但是....”姜素衣望着曾经的金主们，“这是另外的价钱。” ‘另外的价钱’成为巨型字幕在当事人说出口后占据整个屏幕，为了表达受害者们听到这句话的震惊程度，节目组搭配的BGM是波澜壮阔的‘命运交响曲’。 当节目播出后，此前虽然上过热搜但知名度没有高到路人皆知程度的姜素衣，就这么成为了新时代鱼塘主的代表，手段无限高端，绝对的选手级。 而从节目开播就持续在笑的观众们当看向进度条时会更震惊的发现，这档神奇的节目，到现在为止连嘉宾介绍都没完成，一共也才播了11分27秒。 这十来分钟的笑点比一般综艺一个多小时都要密集。 相对应的，笑点那么密集的综艺，自然是大热综艺预定。 274 第二章 陪伴治疗 罗宰民, 一位纯粹靠脸出圈，顶着四代第一神颜的爱豆。哥们有一张符合一切青春言情的脸，不论男主设定是什么，运动系纯情大狗狗亦或者高冷男神, 再叠加一个贵公子都毫无违和感。 他本人确实也兼具各种青春校园小言的各种属性, 早年是短道速滑的选手, 身材无限好, 中途变成练习生, 确实也高冷过一段时间，至于贵公子，哥们家里至少没欠债。按照经纪公司包装爱豆的潜规则, 只要家里没欠债都是贵公子。 这位在四代团的圈子里最辉煌的战绩是他个人的‘中输（爱豆周边、专辑等在中方的销量）’是断层第一, 绝对的王者。 这人在姜素衣的面前就是...... “你又咋了？” “没什么啊。” 6月24日，这天是综艺《Bing Bing地球游戏厅》首播的日子。 这天按照南韩的规矩，制作团队和嘉宾会一起聚餐看首播等收视率出来。 当天下午, 姜素衣正要去参加团队聚餐，出发前接到小伙伴的电话, 说是你参加的综艺要播了, 要不要一起看首播。 一起看首播什么的，姜素衣才不信呢, “直说, 又怎么了？” “没事啊，就约你要不要一起看。” “我要跟团队一起看，聚餐。” “聚餐结束呢？” “还说你没事？” “那要不要一起？” 姜素衣翻了个白眼, “你最好准备一顿大餐来犒劳我！” “没问题，结束给我电话。” 这通电话挂断，五个小时后, 拒绝参加聚餐二场的姜素衣给小伙伴打电话，你可以来接本大爷了。 节目的首播收视率比预想的要好，差不多是全员‘新人’的场面，在制作组的预想里，收视率会在后期慢慢涨起来，但首播应该是没什么热度。没想到凭借预告片出彩，收视率还不错。 既然收视率不错，大家自然就玩得很嗨，闹着要去二场。那么嗨的情况下，主角之一要走，姑娘们都拽着不给。姜素衣就拖着这些小尾巴们一起去见来接人的小伙伴。 小伙伴踩着滑板就来了，除了棒球帽压得非常低之外，跟街道上其他的潮男打扮没啥区别，一点也没有天团的牌面，就是个大男孩。 男孩特别坦然的跟路边的一群女孩们挥手，凑近自家小伙伴后，更坦然的推了下帽檐露出整张脸，同小伙伴的新朋友们打招呼。 新朋友们被惊呆了，原先挂在姜素衣身上的安宥真几乎是一秒站直，李咏知捂着嘴压抑着惊呼，金美贤都傻了，目瞪口呆。唯有年纪最大的姐姐李恩智脑袋来回转，对着俊男靓女发出一声伴随着脏话的感叹词。 姜素衣很淡定，这事儿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就很自然的伸手介绍，“名字就不用说了吧？不管你们在误会什么，我们都只是朋友而已。” 男性朋友也很淡定，“确实只是亲故。”看向亲故，“怎么走，你开车了吗？喝酒了吧，要不要我开？” 李咏知迅速进入八卦状态，一脸坏笑的看向姜素衣，“你就是因为他不去二场，还只是朋友？” “没有我，她也不会去二场。”朋友表示他们很清白，“她本来就不喜欢酒局。” 确实不喜欢酒局的姜素衣点头的同时，把车钥匙递过去，让他去开车。 新登场的男孩子就这么踩着他的滑板去找车了，而留在原地目送他滑走的姑娘们，两秒后齐齐转向姜素衣，你的朋友稍微有点没礼貌啊？就这么走了？ “不管你们在脑补什么，都只是脑补。”姜素衣为小伙伴解释了一下，“他要是留下肯定会被误会，态度好也会被误会，不管怎么样都会被误会，干脆摆烂，这是我们的经验之谈。” 不太理解这种摆烂方式的李恩智是最讲规矩的艺能人，不免好奇，“就算会被误会，也是礼貌一点比较好吧？” rapper李咏知却觉得这种摆烂挺帅的，“见面鞠躬、告别也鞠躬，礼貌其实没问题，就是没有过多客气而已，比如问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可他要是真问了，我搞不好确实会误会。”转向经常被误会的当事人，“你们真的只是朋友？我是说，你们互相对彼此没感觉？”两个神颜凑在一起当朋友？ 姜素衣假笑，“这就是他摆烂的原因，而我的摆烂方式是，我该走了。” 司机正好把车开过来了，姜素衣顺势跟懵逼的姑娘们告辞，拉开车门上车后降下车窗跟她们再度摆手说着下次再约的话。至于司机，目视前方，头都不回，没有任何客套的流程。 车就这么开走了，留在原地的姑娘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车里的司机有话说，“这是我第一百零一次被误会是你的男朋友。” “男朋友，你还是直说你到底找我干嘛吧。”姜素衣让他别扯了，说点有用的，“你又咋了，又觉得当爱豆没意思啊？那你退圈啊，这话题我们到底要聊多久？” 罗渽民斜了她一眼，“你说的容易，我合约多长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我也没想要退圈啊，只是觉得爱豆太苦逼了而已。” 就知道是这回事的姜素衣叹气，“行吧，我给你当心灵垃圾桶，你带我去吃好吃的。” “又想宰我？” “那当然，心理咨询很贵的。” “地址。” “按照我导航的走就行，店已经预约好了。” 每每小伙伴要开启抱怨模式之前，姜素衣都会宰对方一顿，倒不一定是大餐，偶尔也会是她看中又不舍得买的东西，比如苹果出新品了，她的手机又没坏但是想换，就等着对方送上门挨宰。 亲故们特殊的相处模式是自姜素衣大学之后发展起来的，彼时她已经退出**了，又是刚上大学，忙的很。罗宰民则是隐隐有了天团成员的地位，随着男团地位上升，热度高行程就多，压力自然就大，避免不了会找姜素衣抱怨。 姜素衣嫌他烦就不接他电话，罗宰民几次打不通之后，突发奇想给她发短信，问她想不想去滑雪，说是自己有两天假期打算去滑雪，如果小伙伴也想去，全程他买单。 冤大头主动送上门，姜素衣果断答应。罗宰民就吐槽，还是不是亲兄弟了，你居然把我当冤大头。姜素衣直接回怼，亲姐妹也要明算账，你算算你都找我多少次了，我没把你拉黑就已经是姐妹情深！ 不管怎么说吧，他们俩就这么发展成了患者和心理疗养师的关系，就是疗养师本人不怎么称职。 大半夜的需要预约的店不是什么特别高档的那种豪华餐厅，反而是一家苍蝇馆子。这家店是吃海鲜的，每天只有渔船现捞的海鲜，店家有什么客人就吃什么，天黑才开店，天亮就关门，专做夜宵的。 两人没在店里吃，而是买了吃的回车上，当红爱豆多少还是要顾忌一下。 高底盘的大越野，车内空间够大，两人就坐在后排，隔着一堆食物，罗渽民在左边说，姜素衣在右边吃，很不走心的听着爱豆关于职业的抱怨。 爱豆的公司出周边，人物小卡（照片）。别人的人物小卡不说多正常吧也没啥特别不正常的地方，唯有罗渽民，他的照片是被偷拍的一张在后台换衣服的照片。也没有特别不和谐，照片里的他正在脱衣服，漏了一点而已，但他就是很不舒服，为什么他的照片是那样的。 爱豆本人在叨叨叨，他感觉自己就是个出卖肉|体的商品，什么舞蹈、歌唱技巧都是糊弄人的，公司压根不在乎，粉丝也不在乎，大家只要看脸就行。 “你不觉得很不公平吗，你也是啊，你咬着筷子练发音的努力根本没人看见，大家只会说你是靠脸。”朋友试图寻找队友，“你们那个综艺的预告放出来之后，不少人都留言你就是靠脸的网红，还说什么罗PD也沦落到靠网红抢收视率了，他们凭什么那么说，他们.....” 嘴里突然被怼了个虾尾，嘴巴被堵住的罗宰民愣愣的看着小伙伴，干嘛？ 酒局上都没怎么吃东西的姜素衣填饱了肚子后，就不想听负能量的絮叨了，“你干嘛非得关注那些酸你只有脸能看的人，多的是人说你是四代团神颜怎么不讲呢？不要只盯着坏处看，也看看好处啊，长得好看确实给我们的人生带来了很多好处不是么。” “亲故，看开点，日子怎么过不是过，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为什么不选择开心呢。” 鼓着脸嚼虾子的亲故瞪了她一眼，你就会搞这些没用鸡汤！ 熬煮鸡汤的姜素衣笑眯眯的打开车门，拎着之前打包好的另一份食物下车，冲跟了他们一路的出租车招招手。两分钟后，那辆车里下来一个包的比爱豆还严实的妹子，犹犹豫豫的过来了。 姜素衣把吃的递给‘私生’，顺带说，“你跟孩子们商量一下，下次不要偷拍他换衣服的照片，他好郁闷的。” 不是第一次被发现‘跟踪’，也不是第一次被投喂的私生小姐姐迟疑着接过塑料袋，问出第一百零一次询问的问题，“你们真的不是男女朋友吗？” 姜素衣头发一撩，给出第一百零一次的回答，“即便他是你心目中的神颜，但你扪心自问，说实话，我这张脸，他配得上？” 私生无法回答，私生选择走人。 旁观整场的罗宰民也是第一百零一次被逗笑，在小伙伴上车后，不管多少次还是忍不住问，“你还真什么都看得开，就不怕她曝光？” “曝光我还能上一波热搜。”姜素衣看得无限开，“流量大了我主持费都能提价，赚钱懂不懂。” “懂你个头，你有那么穷吗？” “跟你比我还是很有钱的。” “那你还好意思让我买单！” “这是治疗费。” 罗宰民无语，“你治疗什么了？” “亲故~”姜素衣摆出早年学会的爱豆营业笑脸，“陪伴本身也是一种治疗，我的治疗费很贵的。” 亲故白眼以对，亲故忍不住又笑了。 “走吧~送你回家。” 275 第三章 学长和学妹 哪怕上过一次热搜在小范围内有了点知名度的姜素衣, 目前更多还是个路人甲的身份。路人甲跟天团成员的亲故说, 有流量从来都不是什么坏事，有了流量她主持费都能提价。这话受到亲故的逼视，但这话很快就变成了现实。 新综艺播出第一集的隔天，节目里‘另外的价钱’这个话题上了热搜, 而说出这句话的姜素衣也就成了热搜上的人。 昨晚跟小伙伴闹到半夜第二天起晚了的姜素衣, 眼睛都没睁开先去摸手机，把因睡觉开的勿扰模式关闭, 下一秒提示音接连不断的响起，让她懵逼一瞬后，眼睛刷的睁开, 来钱了！ 有过类似经历的姜素衣上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正是她上一次成为热搜上的人。上了热搜后, 各路亲朋好友给她打电话不谈, 更重要的是, 经纪人连打四通电话联系她，妹子, 赶紧来公司，有活儿了, 赚钱！ 关于负责姜素衣的经纪人还有一段小插曲，早前她签回**时，很多经纪人抢着要带她，几个经纪人差点为她掐一架，全是演员部的经纪人。大家都知道这妹子改了‘志愿’不想当爱豆了，至于她的新想法女主播什么的还真没人在意。抢人的经纪人们想的都是，就妹子这张神颜即便演技平平也能冲一波当红小花的位置，绝对不缺剧本邀约。 堪称过五关斩六将抢到未来当红小花的经纪人, 其本身给艺人设计的演员出道发展计划没问题。问题出现在，当事人不愿意。 姜素衣并不排斥尝试当一波演员，她起先是愿意的，没玩过么，总会好奇，就像当初她愿意尝试去当练习生，也是好奇的成分居多。可当她被经纪人带着跑过三场面试后，第四次她就不愿意去了。 不是因为什么潜规则之类的事，姜素衣在**内部中高层之间很有名，背景不好惹的那种有名，不少人知道她是个二代，具体是什么二代了解倒是不多，但绝大多数人都知道别给她玩那些乌七八糟的，小心把自己玩死。 因此，姜素衣没有被经纪人带去参加任何不和谐的奇怪场合，她就是很单纯的不喜欢被人当货物挑拣。 萌新演员的面试很少被考验演技如何，过得去就行，制作方不会太卡这个，到底是新人么。新人也接不到什么分量很重的角色，姜素衣又有一张非常能打的脸，她去面试的角色，制作方看重的就是脸。 经纪人也认为自家艺人的卖点是颜值，至少在她还没红起来的时候，需要用漂亮的脸蛋去当敲门砖。这想法本身真的没什么问题，反倒是一条捷径。 可姜素衣第一次面试被导演要求转圈、看镜头，偏左脸，右脸对镜头，笑一下，腼腆的笑一下，露齿笑，做个害羞的表情等等，制作方面试她的一切出发点都是冲着脸来，她就有点烦躁了。 长得好看，姜素衣觉得这是好事，也完全认同这是她的优势。因长得漂亮所以被人当花瓶对待，这点姜素衣也不排斥，很正常啊。但只是因为她长得好看就被人当个物件，对方甚至挑剔她这个‘物件’，身高有点过高不方便跟男演员搭戏，美貌又太盛，可能会压女主角的风头等等，全是在挑刺，姜素衣就很不爽。 我都没有嫌弃你们这些人，你们还嫌弃我？再见！ 就这样，三次演员面试都失败的姜素衣拒绝去第四次，经纪人苦口婆心怎么劝都没有，连什么天降大任必将劳其筋骨，现在吃得苦都是以后的收获这种鸡汤都搬出来了，还是没用。不止没用，被搞烦了的姜素衣甚至直接去找经纪部的老大，让对方二选一，要不给她换经纪人，要不我摆烂，以后都不来了一直耗到经纪约结束，我们也就签了一年而已。 只跟**签了一年经纪约的姜素衣前后在公司换了四个经纪人，前四位经纪人每一位都试图忽悠神颜的妹子当演员出道，再不然爱豆也行，唯独什么主持人，这才几个钱？赚那三瓜两枣的干嘛？ 前四位经纪人都铩羽而归，等到第五位经纪人登场，姜素衣才算找到了跟自己匹配的工作搭档。 第五位经纪人接手姜素衣时也是个萌新，换了四个经纪人的姜素衣在公司内部的名声就变成了难搞的存在，老大再分配，有名有姓有手段的经纪人都拒绝带她，萌新就被推出来顶锅。 萌新也听说了妹子难搞，秉持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心态，跟姜素衣就是公事公办。双方最初合作了大半年的时间都没见过几面，姜素衣主要还是当个学生，经纪人则是在接到一些公司分派的单子，自己手上的其他小艺人又没空的情况下，才会给妹子打电话，询问她愿不愿意接单干活。 一直到NCT火了，罗宰民是眼睁睁看着自家亲故折腾那么久还是个无名氏，平时连个工作都没有，成天就知道薅他羊毛，才会给经纪人推荐，表示想让姜素衣来主持粉丝会。 就是那次粉丝会，让姜素衣在圈子里有了姓名，上了热搜。也是因粉丝会上了热搜之后，有了关注度的姜素衣，让萌新经纪人突然接到了很多商单邀约，指明要姜素衣去当MC，双方的联系才算频繁起来，艺人赚钱经纪人是有分成的！ 说回现在，经历过一次热搜后‘爆单’的姜素衣，抓着手机就弹坐起身，迅速回电话给经纪人的同时，去刷网页，继而就看到了自己在热搜上的英姿，不止有‘另外的价钱’还有‘新时代渣女’呢，一次上了两个热搜，热度爆棚。 “你终于起床了！” “怎么说？有急活儿？” “急活儿没有，有很多邀约打进来，我想给你涨价，你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涨！” 经纪人很满意，顺带吐槽，“你现在正经是个艺人了，下次睡觉不要开静音，有事我都找不到你。不然你把你地址给我也行啊，哪有艺人把经纪人当贼防的，我都不知道你家地址，合理吗？” “这不是我的问题，你要怪就怪你的前辈们，你们这帮人知道我地址之后，我不接电话，你们居然好找上门骚扰。”艺人吃过亏，再也不会上当，“你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足够我们联系了。” 经纪人无语，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赶紧的，来公司，有个商单，我们去见品牌方。” “没问题，马上到。” 这边的经纪人和艺人挂了电话，那边的经纪人和艺人正在一起吃午饭，就在艺人家里。 昨晚跟品牌方见面也是闹到很晚才睡的李在旭，起床还有宿醉的头疼。经纪人带着醒酒汤上门，告知他一个新消息，下个礼拜他们要去给品牌方站台，那个牌子要在商场搞活动，男艺人要登台配合MC宣传商品。 头疼中，人还懵着的李在旭突然听到熟悉的名字，茫然的重复，“姜素衣？” “不是什么有名的人，才冒出来的，听说要选她当MC。”经纪人以为艺人的茫然是不认识人，他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就掏出手机给艺人看热搜上的新人，“画风有些特别，不过只是MC跟我们关系也不大，你就知道有这么回事就行。” 边接手机的艺人边愣愣的讲，“名字叫姜素衣的MC，我可能认识，是我学妹。” 经纪人微楞，学妹？接到手机的艺人点头，“初中学妹，我们还有个乌龙，我以为小妹妹暗恋我，还委婉拒绝过，结果被人家鄙视了。”记忆很是深刻。 笑容不免八卦起来的经纪人让艺人详细说说，艺人拒绝，点开了热搜上‘渣女’的视频，闪避问题。 视频是从节目中单独截出来的，剪辑视频的人先字幕介绍了一波综艺的前情，录制综艺的嘉宾们刚刚完成自我介绍和互相一点也不客套快速熟悉起来，以及听制作组絮叨了一堆节目规则之类的事。此时大家决定要一起合作了，在其他节目里，这种时候大家应该互相加油，说点祝节目大爆之类的话。 视频里的姑娘们很是奇特，彼此说的是，我们一定不能犯错，为了保护节目不要因嘉宾犯错而被迫中断录制，乃至于节目被下架，我们要彼此承诺遵守一系列的规矩。 规矩的范围包括法律禁止的黄、赌、毒，以及道德范畴的.... “不准脚踏两只船！” 节目里的五位姑娘，一人说一条‘禁令’的同时，说完就把手交叠在一起，轮番上。轮到姜素衣时，更好听到了这条，本来已经抬起来的胳膊，就那么卡在半空。 “踩船的标准是什么？同时跟多人暧昧算不....” 姑娘们齐刷刷扭头，也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嗓子‘呀！！！！’，节目组迅速切断画面，还给出字幕，以上只是嘉宾立场与节目组无关。 前后不过一分四十秒的片段直冲热搜，关于姜素衣‘新时代渣女’的热搜词也就出现了。汇聚起来让话题冲上热搜的网友们，一边感慨年轻人是真勇啊，一边说漂亮到这种程度，果然渣起来也是坦坦荡荡。 而看完这段小视频的李在旭忍不住回忆当初，当初的记忆实在难忘。 当初学长误会了时常在他身边晃悠的学妹暗恋她，左思右想后单约妹子，委婉的表达，多谢抬爱但是吧..... “....您要不要看那。” 学长往学妹指向的地方看，那里有个小水洼，早上下雨，还没被太阳晒干的小水洼。 彼时的学长不解，水洼有什么好看的？学妹让扭回头一脸疑惑看着自己的学长，再看看那个水洼。 “我觉得您需要找个能反射的东西，照一照自己。” 想当年，学长懵逼一瞬，反应过来学妹是什么意思后，堪称五雷轰顶。那场面，那记忆，李在旭深刻怀疑..... 他这辈子都忘不掉！ 至于学妹么....早忘了学长，不过他们很快就会见了。 276 第四章 意外有魅力的学长 关于学长和学妹的故事, 从各自不同的视角展开那基本就是两个故事。 在玩家的视角里，故事这样的。 初次抵达二号目标所在地的玩家，自然会去寻找目标, 初一的小朋友就跑到初去围观学长了。初学长班里的男孩子们很多, 玩家扒在窗口找了半天才找到人, 找到人的当下, 姜素衣才是晴天霹雳，小哥哥你怎么长残了？！ 目标并没有长残，目标是还没张开。没长开的目标跟所有同年龄男孩子一样，没啥特别的, 在人群中除了个子高一点, 真不能以帅去形容, 顶多能夸一句，个子很高。 刚上初一还是个小矮子都没发育呢的玩家对跟竹竿一样的目标很是纠结，她真的要去攻略对方吗？不合适吧？哥们跟路人甲一样, 她则是无敌可爱的萌妹，萌妹哪想不开去扶贫？ 萌妹不乐意，萌妹做了小一个月的心理建设，天天下课就往初跑, 试图说服自己说不定再看看那人就变好看了。但一个月后，萌妹确定了，还是自己最好看, 那就....再见！ 玩家就这么跟目标再见了。而李在旭的故事, 是完全相反的角度。 初的李在旭虽说不是什么校园王子, 但在众多普通同学中，他还是很有卖相的，身高腿长不说也很有个人风格, 还是个文艺派，小小年纪就对表演有兴趣进而加入了话剧社，登过台自然就有小迷妹。 初一的学妹在他的印象里原先只是众多迷妹中其中一位，本身并不特别。特别的点在于初一学妹太好看了，每次学妹来他们班扒窗台都会有人围观，时间一场李在旭也就对学妹有了概念。学妹专门来班里打听他来着，当然有人跟他说那是你迷妹啊。 迷妹可可爱爱，除了定点过来扒在窗户边像个小土拨鼠一样探着脑袋盯着他看之外，也没有过多的打扰他，李在旭也没感受到什么困扰，就觉得学妹挺可爱的。 故事的转折点在即将到来的校庆，学长有登台的演出，玩的好像的同学告诉他，学妹可能在他登台时送花表白。李在旭想着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学妹的花可能会让小姑娘下不来台，可要是接受，万一学妹误会了也很尴尬。 为了避免这样的尴尬，学长就在课间叫住了又跑来扒窗台的学妹，想要委婉的拒绝，给小姑娘留个面子。 之后的事就不用说了，之后发生的一切，李在旭估摸着这辈子都忘不掉。 初中之后，学长和学妹在很多年里都没有任何联系，他们偶尔会碰到，都是巧遇。像是进入同一家便利店之类的巧遇，但双方也没有再说过话，哪怕是巧遇也不是每次都是面对面碰到，很多时候是擦肩而过。 李在旭重新想起学妹，是在热搜上看到学妹。彼时他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演员，看到热搜上的MC不免感慨，这姑娘一如既往的有意思。 多年后，有意思的学妹和学长以工作关系见面了，学妹已经不记得学长了，姜素衣倒是记得这位是她的攻略目标之一，但别的都不记得了。不过什么游戏她早就摆烂了，也就更无所谓什么游戏目标。 学长对学妹的印象很深刻，深刻到策划这次活动的主PD给艺人和MC互相介绍的时候，学妹按照常规鞠躬问候说一句‘初次见面，请多指教’他还楞了一下，这姑娘已经忘记他了？那么深刻的记忆都能忘？ 一点也没觉得过往的记忆有什么深刻的姜素衣，就按规矩走流程，先问候，再客套两句我是您粉丝，接着就是，同僚，方不方便对一下流程？ 他们要一起参加一个服装品牌的店庆，李在旭是那个牌子的代言人，总店的店庆活动自然要来站台。作为MC的姜素衣需要跟他过一下之后上台的流程，类似我们等下会有什么问题，您需要怎么展示衣服，如何跟粉丝互动之类的。 这是一个小活动，也没搞什么事前聚餐的麻烦事。PD提前一个礼拜把流程发给MC和艺人，到了现场再过一遍就行。 离开始还有两个小时姜素衣就到了，她要提前跟PD对接，她这边结束再等了一个多小时，距离开场只有半个小时了，艺人才到。倒也不是艺人迟到，艺人要做的事很少，这个点来没问题。 艺人到了，MC跟艺人过流程，确定没问题后双方上台。 商演的过程中除了一个女粉被邀请上台跟艺人互动时有点过于激动，差点生扑到艺人身上被MC不着痕迹的挡住了之外，基本算是顺顺利利。 顺利的活动结束后，聚餐就是必备的社交了。通常情况下艺人不会出席这种小场合，普通的小活动啊，参加聚餐的人也只有广告公司和品牌方的小负责人在，有时候品牌方的人都不来，有名气的艺人一般也不来，只有没名气需要多多跟幕后工作人员套关系，好寻求下一次合作机会的小艺人才会出现。 但这次聚餐，主PD在招呼人的时候，艺人也留下了，品牌方的负责人跟着留下，这让本来想遛的姜素衣也得跟着留下。 一个半小时的活动，艺人只在开场半小时后登台了二十分钟，随后就下台了，就这样艺人都没走，MC就找不到理由走了啊，艺人都留下了呢。 姜素衣不怎么喜欢酒局，喝酒抽烟侃大山，是以主PD为首的中老年男性们最乐意在酒局上干的事。她既不想跟这帮人喝酒，也不乐意吸这帮人的二手烟，更不乐意听他们吹哥哥多么多么厉害，妹妹以后有需要可以来找哥哥等等之类的屁话，通常屁话的结束语都是，我们留个电话怎么样？ 负责这次活动的主PD也是个中年男人，姜素衣看他的面相叫声叔叔都没问题，对方还在说什么‘哥哥’就很烦。 哥哥问妹妹要号码，说是下次有活动再找她。姜素衣把经纪人的号码给过去了，本来这招能打发九成九的无聊男人，但这次这个男人格外无聊，他把号码播出了，随后就知道那是经纪人的号码，表情就有点难看。 姜素衣对上这种事完全不怂，都已经准备好，对方要是再纠缠她就直接怼。没想到对方还没开腔，酒桌斜对面的艺人先说，你不记得我了吗？ 茫然看向艺人的姜素衣，什么意思？原先准备找事的PD也看过去，你们认识？ “她是我学妹，初中学妹。”李在旭笑着冲PD举杯，跟对方碰了下酒杯后没喝，转向学妹，“你真不记得我啦？” 学妹瞟了眼刚才故意靠近她如今坐回原位的PD，抿唇压下笑意，也端起酒杯多谢学长，“我以为您不记得我了，没好意思说。” “早说啊，我也以为你不记得我了。”李在旭说着放下酒杯，拍了下助理的肩膀，冲学妹示意，“过来聊聊，我们多久没见了，真得好好聊聊。” 助理很有眼色的起身给学妹让位置，姜素衣也乖巧的坐到对面去了，落座时小声跟学长说谢谢，学长冲她笑笑，随后就跟PD客套去了，以前在谁谁那听过您的名字之类的客套话，PD自然也是跟着客套，还有品牌方的人跟着搭话呢。 他们聊他们的，姜素衣就在学长身边坐着，也不插话，安静吃东西。一直到酒局要散场，也没什么人再来跟她说点以后合作交换个号码之类的鬼话。 一场结束，有人叫着要去二场，艺人瞟了眼助理，助理很抱歉说，艺人明天还有行程不方便，PD表示可以理解，艺人就顺势问学妹。 “天也晚了，你又喝了酒不太安全，要不要我送你？” “好啊，多谢您。” 学长就这么把学妹带走了，出了店门在路边等车时，确定周围没外人了，学长再问学妹，真的要我送你吗？ 憋了一路姜素衣闷笑出声，还给学长竖拇指，“不愧是铉彬前辈的接班人，好帅！” 被媒体誉为‘铉彬接班人’的李在旭被夸了反倒有些羞恼，“我好歹也帮了你，还酸我？” “夸你呢，哪是酸你。”姜素衣笑得眼睛都眯成小月亮，乐呵呵的仰头看着学长，“我现在有点后悔了，早知道你会变得那么有魅力，初中我就跟你告白了。” 严重怀疑对方不记得初中‘小水洼’事件的李在旭哭笑不得，“我可是看过你热搜的，坦坦荡荡养鱼的朋友，学妹，我不太喜欢成为一条鱼。” “学长，我有必要澄清一下，热搜是剪辑的问题，我当时只是疑惑养鱼的标准而已，不代表我就是个海王啊。”姜素衣讲完看他乐，也忍不住笑，“不管怎么说，刚才多谢你。” 笑容就没消散过的李在旭说不用，“你应该不需要我帮忙，刚才PD要是再多说两句你应该就直接怼了，我是想着品牌方在，好歹留个面子才插话的，你其实不在意吧？” 确实不在意的姜素衣撇嘴，“我又不靠商单吃饭，出来兼职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 微愣一瞬的李在旭迟疑片刻，“该不会是我留下参加聚餐，所以你没办法走也跟着留下的？”看她点头，失笑，“抱歉，我是想跟你说声谢谢才留下的，没想到反倒让你....” “谢谢？”姜素衣不解。 李在旭点头，“之前在台上要不是你拦住了，我可能会被扑倒。” “啊~我怕你衣服出问题。”姜素衣也是实话实说，“那个小姐姐化了浓妆，你穿着黑色卫衣，那是品牌方要展示的衣服，如果被弄上粉底或者口红会有点麻烦。” 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的李在旭再度失笑，“看来不应该是我谢你，而是品牌方谢你。” “工作么，应该的。”姜素衣也在笑，笑着讲，“就当我们一次换一次，我谢谢你，你也谢谢我，那我们互相说一次不用谢就行了。” 歪了歪头的李在旭顺着她说，“不用谢~” “OK~”姜素衣探头准备打车，“那就先这样，我走了？” 反射性想跟她要号码的李在旭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好，下次有机会再见。” “肯定有机会，你那么红呢~” 再度被逗笑的学长送学妹上了车，目送车辆开走后，不免想到，小学妹一如既往有意思。 277 第五章 美人的智慧 大概真的是红了, 也可能是因为认识了新朋友，姜素衣接到了奇特的节目邀约。 “我当你的嘉宾？” “对啊，有兴趣吗？” “可以啊。” 李咏知有一个类似网播综艺的mini脱口秀节目, 她是节目的MC, 每期会邀请不同的艺人来当嘉宾录制。节目的画风很轻松，现场有酒有菜, MC和嘉宾可以边喝边聊, 一共也就十来分钟的节目, 按照新时代的理解就是电子榨菜的代表之一。 一直都是采访别人做MC的姜素衣还是首次作为被采访对象去参加节目, 由于录制现场就在李咏知家，初次上门拜访, 姜素衣还按照李咏知说得，带了下酒菜‘海鲜锅’当做上门礼物。 这个节目的录制是姜素衣迄今为止职业生涯里最轻松的一次工作经历, 既不用前期对流程, 也不用管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双方在拍摄期甚至都没有见面都是电话联系, 约了时间地点顺带简单了解一下节目风格后, 两人直接在录制现场也就是李咏知家门口见面了。 提着下酒菜按下门铃的姜素衣在门外就听到大嗓门的小姐妹在里面叫着‘来了来了’，等门一开, 屋主伸手就把她拽进去，门后的小客厅就是临时录制现场，摄像机和工作人员们都对着正门口。 拉着她进门的李咏知, 把她往镜头前或者说工作人员那推，边走边叫, “看看看看，都看看啊，我可没有瞎说, 她本人真的不上相，比电视上好看一万倍！” 比电视上好看一万倍的嘉宾刚登场，手上的塑料袋都还没放下，就听到一众工作人员的惊叹声，以及各种‘好漂亮’的赞美。嘉宾疑惑的扭头看着MC，什么情况？ 由门厅处的小客厅改的录制现场空间本就不大，摆了一张用来放酒菜拍摄的桌子，再摆几个摄像机的脚架、蹲几个工作人员，看着就更狭窄了。 李咏知先拿过客人带来的下酒菜往桌上摆，再跟客人解释，“我之前跟他们说你不上相，他们不信。”说着又反口，“不过换成我也不信，你在电视上已经无敌好看了，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好看。” 有被逗笑的姜素衣顺着她的引导坐到桌子里面的拍摄位去，“我现在是要客套一句你也很好看吗？” “哎~”挥手让她别闹的李咏知让她讲点实在的，“你现在应该跟我说你想什么酒，我这什么都有，米酒、洋酒和烧酒，你喝哪个？” 刚进门，刚坐在摄像机前，都还没跟观众打招呼就被询问喝什么酒的姜素衣，算是了解此前电话里，李咏知说她的节目很轻松是个什么轻松范围了，还真是无敌随意。 屋主兼MC都那么随意，客随主便的姜素衣也就顺着她讲，“你喝什么我喝什么。” “那我给你调个好喝的。”李咏知上来就要开启表演，边从小冰箱里翻调酒的用具，边同嘉宾讲，“我跟他们（工作人员）说邀请你来当嘉宾之后，我们所有人都好奇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想着当演员，而是想要去当主播啊？” 从冰箱门边探头的李咏知问完还补充，“我随便问问啊，你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就跳过。” 姜素衣莞尔一笑，反问她，“我也一度很好奇，你哪来那么多花花绿绿的头巾，还走哪都戴。” 很喜欢戴头巾算是李咏知的个人标识之一，喜欢的会说风格独特，不喜欢的会吐槽跟大妈一样，因为她戴头巾的方式确实很有早年阿姨的风格，恰好头巾的样式也偏‘复古风’。 今天就戴着头巾的李咏知茫然的摸了下头顶的花头巾，回答道，“我喜欢啊，戴头巾很奇怪吗？” 抿唇笑开的姜素衣就原样回她，“我喜欢当主持人多过当演员，很奇怪吗？” 霎时就乐开花的李咏知反手竖了个大拇指给她，“不愧是高材生，反应超快。” “我还觉得你能量满满好似永不停歇的永动机也很厉害。”开启互夸模式的姜素衣下一秒又抛出了问题，“我听说你高考的时候睡过头直接错过了考试，真的？” “真的啊。”早就上过热搜的‘古早’热点，李咏知回答起来很轻松，“我是太紧张，很多人说我是故意的，怕考的太烂会被别人鄙视，干脆就故意躲高考。我真不是，纯粹就是太紧张，前一晚翻来覆去睡不着，等好不容易睡着了，又错过了闹钟，就这么错过了。” 此时在当初还闹过一段时间，各方言论都有，好的坏的也都有人说。 因此，李咏知讲完抱着满怀的东西用膝盖撞上冰箱门后，就忍不住问听的人，“之前我的解释好多人都不信，但我说的是真的，你信不信？” 姜素衣信啊，边帮她摆好她拿出来的工具边讲，“不信的人大概是想象不到，高考而已，不值得你撒谎。你就是弃考又怎么样，那既不会影响你的人生，也不会影响你的事业发展。”说着还冲她笑，“是吧，李PD~” 牙花都笑出来的李PD连连点头，还说，“以后再有人怀疑我就这么怼回去，高考对我根本就不重要！” 这档综艺是李咏知个人的推特账号运营的，节目的策划、编排，到邀请嘉宾也都是她，说一句李PD是有点夸张啦，到底只是网综，但捧一句‘李PD’绝对没问题。 MC被嘉宾带了节奏，李咏知没反应过来，作家反应过来了，小姐姐插话想为节目把焦点拉回来放在嘉宾身上，好奇的问嘉宾，难道是认为能力比学历更重要的吗？ 成均馆出身的高材生表示，“我是觉得运气比较重要，侥幸碰到了机会又有能力抓住的人，那是最重要的。”随手拿了瓶用来调酒的龙舌兰，给李咏知倒了一杯，再问一句，“你觉得呢，参加《高等Rapper 3》算不算是你碰到的机遇？” “当然算。”李咏知拿起酒杯跟她碰杯，仰头干杯后先吸了口凉气缓和**的酒意再吐气说，“那份机遇都算得上是改变我人生的机会，不然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 姜素衣再给她倒了一杯后，详装好奇，“如果你没有参加那个节目，你现在会在做什么？” “当学生？”李咏知再度跟她碰杯后，还是先喝酒再说，“没那个节目我可能就是一个普通大学生。” 快毕业的大学生觉得不一定，第次给她添酒，“你天然有才华也喜欢站在摄像机前，更有能力去吸引别人的目光，就算没有那个节目也会有其他节目让你大放异彩。” 被夸得很开心的李咏知假假的推了她一下，笑得见牙不见眼，“你才是只要站在镜头前就能吸引全世界的目光。” 坦然点头的姜素衣回了句‘那是当然的。’话音未落，全场都在笑，李咏知更是笑得直拍桌子。 格外坦荡的美人也格外有趣，继续给‘嘉宾’倒酒，也继续引出下一个话题，“你当初怎么会想到弄一个自己的节目？” “就是突发奇想，一开始就是好玩，别的艺人不是也有这类的节目么，只是他们不怎么会邀请嘉宾，都弄得像是专门给粉丝看的那种视频。”李咏知第四杯酒下肚后，说起当初其实没想太多，“我就想着我能不能也弄一个，起初都是邀请我认识的朋友，没想到越弄越大，播放量涨了，品牌方赞助也多，能真正邀请嘉宾了，我也挺意外的。” 第六次在她杯子空了后给她添酒的姜素衣半是感慨半是夸赞，“这证明你真的有天赋，天然的知道怎么吸引观众，才会让观众看到你后就无法移开视线，市场自然会给更好的反馈，你天生就应该吃这行饭。” 被夸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的李咏知举杯正想借着喝酒遮掩羞涩，作家连忙阻拦，“龙舌兰后劲很大的，你别喝醉了。” 李咏知瞟了眼作家，故意把酒杯放在唇边停顿片刻，下一秒直接干杯，反而把众人逗笑了。 喝光了酒的李咏知把酒杯朝向很会夸人的朋友时，姜素衣却不给她倒龙舌兰了，而是拿起了装米酒的小铜壶，边说我想试试米酒的味道，边给她倒米酒，顺势也给自己拿了个新杯子倒米酒，在她反对前先同她碰杯。 作家憋半天到底没憋住，提醒自家傻乎乎的MC，“你别老干杯，人家到现在一杯酒都只沾了沾唇，到底是你的节目还是人家的节目。”MC和嘉宾的身份都调换了，节奏被人家掌控了！ 后知后觉的李咏知瞪大了双眼看向姜素衣之前挪开的酒杯，杯子里的酒液压根就没少多少，再扭头看人，“你怎么不喝？” 姜素衣眨眨眼，“我不是很适应龙舌兰的味道。” “是吗？”李咏知没多想，举起酒杯，“那我们试试米酒，干杯~” 盛着乳白色米酒的酒杯一碰，这一杯才是姜素衣进门到现在喝下去的第一杯酒。 而在这期节目播出时，观众留言中的两条高赞留言很有趣。 【李咏知该不会忘了起初给她倒龙舌兰的就是姜素衣吧？这妹子有点意思啊，脑子转的好快，这就是传说中，美貌与智慧并存的神人吗？】 【我更好奇，长成这样还不上相的话，现实得有多好看？】 278 第六章 天降横财 所谓人红是非多这句话, 姜素衣还没感受到自己有多红，先感受到什么叫美人就是格外容易招惹是非。 年纪小的时候还感受不深，稍微大一点, 准确的说是加入了**成为了练习生后, 姜素衣算是初次见识到了嫉妒这个词在人性的幽暗面被放大后的威力。 在竞争激烈的韩娱圈，出道的爱豆都是身处养蛊的陶瓮之中，更底层的练习生内部厮杀之频繁自然也不会少。 最初当练习生，姜素衣是抱着好奇以及顺带接近目标的想法。进去后发现里面太卷, 不止练习生中间自己人卷，公司上层还鼓励小孩子们卷起来。公司把人分成三六九等，按照歌舞能力分就算了, 还按照长相分，这就很怪异。 至少在姜素衣看来很怪异。如此怪异的环境里催生一些妖魔鬼怪也不算多特别的事, 早年姜素衣就被那些妖魔鬼怪欺负过。 一来她长得漂亮，同期练习生中绝对算得上一顺位的漂亮；二来跟其他练习生相比她是先顾学业的, 别人是放学就往公司跑, 她是先忙完自己的作业, 偶尔会代表学校出去参赛，其余时间才会去公司。 三来因特殊原因，教导孩子们的老师们从来不对她大小声，哪怕她在练舞时动作不标准, 老师不是当看不见就是好言教她刚才错了要怎么做才是对的。从来没有出现过老师骂她更遑论对她动手，待遇十分特别。而教他们的舞蹈老师又刚好非常严厉，对其他孩子们格外严厉，偏偏就是对姜素衣很友好。 以上三者叠加，主要是第三个原因，导致姜素衣被传她跟舞蹈老师有一腿。这种传言都是当事人最后知道, 在姜素衣知道的时候，恰好就是一堂舞蹈课，某个女前辈用这事儿讽刺她来着，姜素衣整个大懵逼，你认真的？我还没成年呢，传这种阴间谣言？ 阴间八卦的传播者看言语攻击杀伤性不够，就开始动手了，上手就推姜素衣，随后小伙伴冲出来英雄救美。 这事儿是姜素衣和罗宰民成为死党的主要转折点，哪怕小伙伴出道后负能量爆棚，姜素衣也持续给他当陪伴治疗师，虽然偶尔是要收费的，很偶尔。 而这事儿也让姜素衣了解到，美人真的很容易招惹是非。 随着萌妹褪去了婴儿肥，逐渐张开也展露出美貌的姜素衣碰到的是非还真不少。有来自女同学的嫉妒也有来自男同学的纠缠，还有外界不分男女的非议和妄自揣测。 不过那些人和事，也随着姜素衣逐渐适应了天生丽质难自弃这个词后，不再成为她的困扰。她很坚定的认为，美貌是优势，这怎么都不可能成为她的劣势。 网友也是这么认为的，舆论就是对貌美者格外的宽容。相对应的，美貌能带来看脸的颜粉，也能带来别人更严苛的审视。 姜素衣又上了热搜，这次是因为她和李咏知的那档网综播出了。在李咏知的账号下，很多人夸自家爱豆很有趣，也有很多人夸新出现的小姐姐美貌与智慧并存。 但有那么一小撮人就是搞事的人，有人恶意剪辑了姜素衣关于‘高考根本不重要’的言论，还搞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证据。伪造截图以姜素衣某节课没去上，或者小组作业没参加等等，说什么她才不是学霸，而是兼具逃课、跟教授色|情|交|易，乃至于抄袭毕业论文等一系列渣渣的代表人物。 这事儿出现的很突然，这事儿出现的也很莫名其妙，这事儿出来后李咏知都被吓死了，以为是她牵连了对方，是她的黑粉无差别攻击才导致热搜冲顶。 本来啊，姜素衣不是什么名人，她既不是爱豆也不是演员，又没有档谁的路，莫名其妙为什么有人攻击她？ 早上八点，热搜冲顶。八点十分接到经纪人电话的李咏知慌乱的爬起来，拼命给姜素衣打电话，一直打到快十点，热搜都从第一掉到了第八，这通电话才有人接。 接电话的姜素衣刚睡醒，就被告知关于她的恶意剪辑冲上了热搜，好多人在骂。 “你要不要回应？还是我帮你回应？对不起，肯定是因为我，我太.....” “先停，我先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好好好，你先看，看完需要帮忙立刻回我！” 电话挂断的后李咏知就在焦急的等消息，整个人坐立不安，经纪人被她来回绕的头都疼，力劝她冷静，这事儿未必跟他们有关系，可能就是个巧合。 “脑子里装屎的人哪都有，那些杂碎攻击人还讲什么原因，我们跟姜素衣这次可能都是无妄之灾。”经纪人也很郁闷，李咏知也被带上热搜了，也是骂声一片。 高考对这个国家来说是绝大多数人唯一的上升通道，成名之人戏谑的说一句高考不重要好似就全盘否定了普通人的人生，自然能引起很多人的厌恶。再加上李咏知闹钟没响睡过了高考干脆不去的事早前就被骂过，这次不过就是再来一回而已。 李咏知也知道她和姐妹都是无妄之灾，但是，“就算是无妄之灾也是我牵连她，高考跟她有什么关系，人家是成均馆的！” “是是是，人家是高材生，那你能不能先坐下？她的学历又不是假的，怕什么诽谤，大不了.....” “多少学历是真的人还不是被网暴的傻子给毁了！” 李咏知怒气冲天，这事儿也不是没发生过。姜素衣倒是很淡定，淡定到在当天中午，等了许久实在等不下去的李咏知打电话给她时，当事人告诉姐妹，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怎么解决的？” “报警啊。” “.....啊？” 姜素衣笑道，“我又不是艺人不用立什么真善美的人设，被人欺负了还打落牙齿活血吞。恶意剪辑和他帖子里不知道哪P出来的图足够我告他诽谤了，还有名誉损害呢，这不得让他陪我精神损失费？打什么舆论战，打赢了又能怎么样，直接报警，让网站交出账号持有者资料再上告，法院见，等赔款，我还能捞一笔，完美解决。” 电话那头的李咏知傻了，还能这样吗，通常情况下，“你怎么不在网上发律师函？” “发什么律师函他跑了怎么办，当然要趁他没发现把人抓住啊，不然我告谁，谁给我赔钱？”姜素衣让姐妹实在点，打舆论站也太无聊了，“律师函没什么用处，顶天威胁他道歉么，他真道歉了我多尴尬。我要他一句对不起干什么，给钱啊，真金白银才是道歉的诚意。” 脑子转不过弯来，没经历过如此骚操作的李咏知还愣着，“可是热搜还在啊，还是有很多人在骂你。” “骂我的只要点赞数够高，我都能告，虽然只是留言附和的赔不了多少，但也是钱啊，积少成多么，我不挑的。何况只要我告了，不论留言的人是学生还是上班族，网站都需要提供账号持有人信息，我完全可以把律师函寄到他们的学校和公司去，这才有威慑力。他们不就是在网上觉得不露脸什么都敢说么，到了现实里，面具被扒下来了，保证全怂。” 姜素衣对这事儿无敌冷静，她经历过一次，“你放心这事儿我有经验。我大一的时候堂哥来学校接我，他刚入职中央检察厅，大伯奖励了他一辆车，他开来跟我炫耀。结果有人拍到我上车的图，瞎编了什么我被富老头包养，我堂哥比我生气，说什么他只是长得比较成熟，那个帖子他从上到下都告了，还差点告成均馆监管不力，发帖的人直接被退学。” “那次热度也很高，校内热帖，转发量和讨论度都够那傻子进去蹲六个月了，为了和解，他们家房子都卖了。赔偿金我跟我哥对半分，我小公寓的首付就是靠那傻子赞助的，这帮人都是金主，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想想都开心的姜素衣差点笑出声，“这波要是搞得好，我房贷都能还清，全靠他们了~”讲完觉得此时幸灾乐祸好像不太对，轻咳一声压下笑意，问妹妹，“对了，你想告吗，应该也能捞一笔，不过你公司应该不同意吧？” 沉默半响的李咏知干巴巴的扯了个笑脸，“我就算了，您加油。” “突然说什么敬语。”姜素衣吐槽了一句，再问，“还有事吗？” 对姐姐的敬意油然而起的李咏知拿着手机边摇头边说，“没了。”听姐姐要挂电话，随口一问，“您现在在哪，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中午没时间，我在江南警署等那些人的资料过来就能带律师去地区法院了。”姜素衣想了想，“晚上行吗？” “....行，您忙，您忙。” 姐姐去忙了，挂了电话的妹妹面无表情的望着经纪人，给经纪人看得毛毛的，咋了这是？ 艺人先告知‘普通人’的神奇操作，再询问，她能不能也去赚个公寓首付。经纪人也是愣怔许久，先让艺人别白日做梦了，再感慨一句。 “真NM牛逼啊.....” 姜素衣？她跟着律师去见金主们了，那么大一笔钱呢，这不得当面谢谢人家~ 要有礼貌~ 279 第七章 网暴维权指南 自我认知并非是艺人的姜素衣按照普通人的方式去解决网络谣言中的舆论攻击, 但对有节目还在线上的制作组来说，嘉宾就是艺人没错。艺人出了丑闻必须要尽快澄清才行，不然节目还播不播了？节目会被联合抵制的！ 在姜素衣刚挂了李咏知的电话, 还在江南警署等造谣者个人资料准备拿到资料去立案的时候，罗英石的电话打来了。 制作组最先联系的是艺人的经纪人, 宣传部的人负责联系经纪人，你们家怎么回事？经纪人很无辜，我们家被造谣了。节目组的人不关心艺人倒是真垃圾还是被造谣, 当然被造谣最好，真垃圾就得重新剪辑, 被造谣就尽快澄清啊, 明晚我们节目就要播第三期, 你们还不澄清等什么呢？ 经纪人更无辜了, 他倒是想澄清啊，哪怕不是强硬的发出律师函警告就是直接发通稿说那些都是谣言他也乐意。可问题在于，他没有艺人的任何一个发声渠道, 倒是可以代替艺人用公司官方账号发通稿说都是谣言, 可那玩意儿没人看，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啊！ 极其无奈的金瑞勇就没有碰到过像姜素衣一样，防着经纪人跟防贼一样的艺人。什么睡觉就开静音, 也不告诉家庭地址这类的都是小事了, 更麻烦的就是现在的情况, 姜素衣拒绝公司掌控她的任何社交账号，任何！ 早年姜素衣自己摆烂专心当学生，金瑞勇即拿她没办法也不敢招惹她，双方一度维持着表面上的艺人与经纪人的关系其实内里啥联系都没有。在姜素衣第一次上热搜时，金瑞勇跟她因商单的联系多起来, 感觉小姑娘好像没那么难相处，就询问，要不我给你弄个账号吧，帮你巩固一下粉丝。 颜粉也是粉啊，粉丝都是一点点攒起来的，就跟储蓄罐一样，攒多了未来自然有大用。想要积累粉丝的数量和关注度，肯定要给粉丝一个聚集地，那就需要姜素衣有个个人账号，公司不太可能给她弄官站，没那个必要，她啥也不是啊。 经纪人是好意，但艺人不愿意。 姜素衣吃过这帮打着‘为你好’旗号的经纪人的亏，站在他们的角度什么都是好意，让她去当演员也是好意啊，可这些好意都弄得她很烦躁，在她明确的表达了我不乐意之后，这帮好意的代表人物们还会冲到家里来纠缠，那还是双方保持安全距离对大家都好。 什么好意、恶意的，我不乐意，就是不干。 因此，金瑞勇没有任何能代表姜素衣发表澄清的渠道，总不能特地登报澄清吧，那也太夸张了，何况现在事情才发生几个小时而已。 事情发生了，总算打通艺人电话的经纪人得到艺人的回复是，你不用管我搞定。那经纪人能说什么？经纪人啥也做不了。 经纪人讲起这段时一把辛酸泪，制作组的人却是半信半疑，哪有控制不了艺人的经纪人，何况对方还是S|M的，又不是什么野鸡公司，该不会是艺人真的有问题，才以此来当借口拖延时间？ 宣传组上报给老大，出事儿，不好解决。罗英石问了当初推荐姜素衣的选角导演，这姑娘还会出这种问题？选角导演果断摇头，必然是谣言，选这种素人他们肯定要做背调，姜素衣在学校很出名，高分入校，年年拿奖学金，今年不出意外就是成均馆的优秀毕业生，怎么可能出这种事，绝对的谣言。 出于对选角导演的信任，罗英石就直接打电话给当事人，你那边什么情况，为什么不澄清？ 人就在警察局里的姜素衣就告诉了对方不澄清的理由是怕人跑了，也是首次听到这种骚操作的罗英石哭笑不得，你光怕人跑了，怎么就不怕过了时效，你澄清也没人信了呢？ “我现在澄清得努力自证我没做过，我怎么证明？”姜素衣考虑过节目组的立场，也跟对方解释，她不是脑袋一拍就决定这么做，就是深思熟虑过，“我总不能拖我的教授出来证明我是个好学生，那个帖子里都说我跟教授情|色交易了，万一我澄清不成反而把教授拖下水呢，事情会越闹越大，越来越复杂。” “前辈，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这事儿我就是把腿跑断了，也未必能澄清得了，反倒有可能让造谣者觉得我怕了，我慌了，继续攻击我。与其这样，不如等我拿到了诉状，能告了，把状纸贴到网上去澄清，不比发所谓的律师函来的直接？” 罗英石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至少知道基本的法律流程，“等你拿到诉状几个月都过去了，谁还在乎？节目明晚就播，我们要扛着压力播吗？你考虑过节目组的立场吗？” “不用等明晚，最迟今天下午五点，诉状我一定能拿到。” “怎么拿？” “那是我的事，我保证，下午五点前，您一定能看到我澄清的信息。” “....行，我就等你到五点。” 五点还没到，下午三点，有关姜素衣丑闻的热搜都已经掉到热搜第十，眼瞅着就掉掉出热搜榜单了，**贴出了诉状，什么律师函，人家直接告。还一次性告了二十七人，一条推文都发布下，连发四条，第四条才是意思意思传达了网络并非不法之地，让相关人士自重。 推文发出去不到二十分钟，直接冲顶，连带的本来热度都掉了的丑闻话题都被带的冲了两个位置。诉状推文话题的参与者可就多了，**旗下的各家爱豆团的粉丝都冲出来叫，为啥我们哥哥r姐姐没有这个待遇？！ 单论恶意造谣这件事，爱豆是整个娱乐圈收到伤害最多的群体连之一都没有。但爱豆们在面对此类事件时都是得到人处且饶人的圣母作风，不是他们真的能成佛了，而是他们一旦回应反而会给造谣者带去更大的流量，还不如置之不理。 当然了，粉丝会去教那些造谣者做人的，但公司之前都不作为，这次突然那么刚，不免让深受造谣困扰的粉丝们对公司有怨言，凭啥我们没有这个待遇？ 热搜冲顶之时，罗英石又给姜素衣打了个电话，这次不是为什么热搜，而是问她方不方便帮个忙。 “我一个朋友家的孩子在学校的校内论坛上被人造谣说是....”罗英石顿了顿，“援|交。” 姜素衣秒懂，“然后呢？” “她妈正在帮她办转学。”罗英石叹了口气，“都是小孩子，初中生，这事儿很难解决，走法律途径更没意义，就只能转学。但是她妈咽不下这口气，就一直想找学校麻烦，试图让学校逼那些学生退学，结果那帮人太多，反倒弄得她得给女儿转学。” 要是没有姜素衣这一出，罗英石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但她能在事发二十四小时内就拿到诉状，准确的说是十二小时不到就拿到了诉状，证明她多少是有些背景的，PD就想来问问，能不能帮个小忙。 思索片刻的姜素衣反问，“需要我做什么呢？” “告学校。”罗英石表示真就是很小的忙，“我朋友半年前就已经提交了诉状，到现在都没开庭，一直拖，只需要他们开庭就行，剩下的我们自己解决。” 过于小的忙让姜素衣有些疑惑，“知名PD的公众影响力做不到让法院开庭？” “我做得到以个人名义发声迫使法院开庭，但这事儿不是卡在法院那，而是欺负我朋友的孩子里有一个家里是混|黑的，威胁过我朋友，真闹到鱼死网破，我朋友的孩子会受到威胁。”罗英石苦笑一声，“知名PD在艺人眼中可能很厉害，在另一些人眼里啊，什么都不算。” 这话姜素衣就听不懂了，“那我要是真让你们开了庭，你朋友的孩子怎么办？” “扯着虎皮做大旗啊，他们既然能压着法院拖开庭时间，不管是找了谁总归是在内部有人。那我能让法院开庭就代表我也找到了能跟他们对抗的人，说到底就是小孩子的事，我们告的还是学校，顶天了赔钱呗，真闹到鱼死网破他们还不乐意呢，很可能就这么算了。” 这回听懂了的姜素衣问了一句案件编号，这个罗英石不知道，他先挂了电话去问朋友。在他把电话打回来时，不止告诉了姜素衣案件编号，还问她愿不愿意拍一个可能有点危险的视频。 “什么视频？” “不露脸的科普视频。” 这个科普视频在当晚七点，被发上网，倒没有冲顶热搜，关注度也不怎么高，但幕后英雄们还是把它发上了网。 视频全程是对着电脑屏幕的，由一位男声讲解，看着是很简陋的科普视频，科普要如何面对网络谣言。 首先是要搜集证据，网络这东西造谣的人这一秒发了下一秒就能删，被造谣的人想利用法律维权就得先留下证据，不管是拍照还是录屏都可以，都可以作为证据提交。其次是要对证据进行公正，最直接的方法是去公证处公证，没办法去公证处也可以寻找网络公证平台，拿到一份电子证明，这也是法律认可的。 证据拿到了，接下来就是走起诉流程，先告网络平台，所有平台在本国都有注册地，要在注册地的法院提交诉状，跨国公司也有本地的注册分公司地址，同样要在本地区所属法院提告。 异地不方便到当地区法院起诉的人可以登录法院官网，视频里非常详细的展现了，要先在官网注册，随后选择立案，类型选普通纠纷。如果情节严重可以直接报警，诽谤罪并非民事纠纷，那是刑事，三年以下，警察会直接介入，普通人的名誉纠纷就选择网络侵权责任纠纷选项，这个选项中最重要的一点是，一定要填写赔偿金。 视频录制时，作为事件当事人之一，此前跟姜素衣约好吃完饭的李咏知，听说她要录科普视频也跑过来了，听到这段就很纠结。 “要钱的官司是不是比较难打？我不用他给钱，就跟我道歉，会不会好打一点？”李咏知也是深受造谣所害，就憋不住，“我只想出口气，道歉就行。” 临时被拉来当法律顾问的姜家堂哥还没说话，堂妹就让姐妹别傻了，道歉有个毛用！ “你一定得要钱，在法律范围内最大限度的拉高赔偿金。”姜素衣让妹妹清醒一点，“官司难不难打你都已经打了，你耗时耗力说不定还耗钱打这场官司就为了一声对不起，他说完也就完了，百分之百会怀恨在心下次还敢，反正只要说声对不起，能怎么样。” “你就得跟他要钱，要的越多越好，要到他给钱的时候感受到疼，才会怕，才不敢再来招惹你。那帮人能有几个钱，正经辛苦工作去赚钱养家糊口的没人无聊到干这种事，这种人自己口袋里都没几个钱，你把他钱包掏空，说不定还要让他举债，你才叫报仇成功，不然都是白费时间。” 堂哥等堂妹说完后委婉的表达了支持堂妹的意见，“你是艺人，你可以找律师负责这些事，但对普通人而言，走法律程序耗时耗力，尤其费钱，想要让他们愿意去打这种官司，就得让他们知道，这对他们是有好处的，不然可能都想着忍忍就过去了，何必非得闹到法院。” 李咏知左右看看，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来还是闭上了。罗英石则是示意录制继续。 录制以填写赔偿金额的页面跳转到下一个，请注意，这里还在起诉网络平台，要选择可接受和解的选项。起诉提交后，平台方会有调解员来联系当事人，希望能与当事人和解。 此时代表运营商的调解员就得提供账号持有者的信息作为和解的交换筹码，如果这个时候已经拿到了造谣者的个人信息那就可以进行下一步起诉本人。如果对方只是用手机注册账号，那还要多一步，让调解员跟运营商沟通，继而拿到造谣者身份信息，这一步如果有磕绊就把运营商一起告了，这样就没问题了。 等信息拿到了，上面的流程就重新开始，此时被告的页面填写的就是造谣者的身份信息。一般的小案子是可以不请律师的，或者去申请公益律师也没问题，证据链充足的情况下自己去法庭都行，当事人不懂法律没关系，法官懂，只要带着证据去开庭就行。 视频里连起诉状的填写都详细指导了，别怕困难，这个很简单。 原告资料填写不用解释，诉讼请求的填写中，一定要写清楚要求被告承担案件所产生的一切费用，包括但不限于证据公证的费用或者请律师的费用，这笔钱一定要对方付。还得写明，在要求名誉损害的赔偿金之外，对方还得出具书面的公开道歉信，如果对方再犯，这可以作为证据，如果出现第二次纠纷，惩罚力度会大大增加。 在事实与理由的那一栏填写的就是案件发生的过程，时间、平台、具体发生了什么，对原告造成了什么恶劣影响，都要说清楚。 最后就是添加材料，这里要上传证据的电子版，比如公证处的提供的电子版。 录制视频的男声特地跟有幸看到这条视频的观众们说明，不需要在上述材料里提供任何自证清白的证据，那不是原告需要提供的。造谣者既然造谣了，他就得提供他没有造谣的证据，千万注意不要陷入自证的陷阱。 原告是受害者，受害者如果需要自证清白，那法律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吃了几碗粉怎么证明？真要剖腹取粉？那死得也太冤枉了，别干冤大头的事。 让对方在法庭上提交证据，原告无需这么做。 以上，所有流程都走完了，最后就是选是否接受和解，跳过这一步，等开庭就行。 哪怕是有经验的罗英石也在听完后发出疑问，“就这么简单？” 李咏知在边上连连点头，“超简单啊，一切都能在网上弄，家门都不用出。” 法律工作者姜堂哥表示确实不复杂，只不过，“普通的民事纠纷其实耗费的都是时间，按照常规流程，起诉后立案要等七天，跟网络平台沟通可能长达一到三个月，同运营商协调用户资料也需要这么长时间。等被告的信息都拿到了，所有流程要再来一遍，起诉等七天，开庭一个月，可能要打两次，不过一般也就两次，小案子不会拖的，前前后后说不定要折腾半年。” “半年也行啊，不就是等么。”艺人表示她愿意等。 负责录视频的摄像是个普通上班族，他就有点纠结了，“半年那么久，谁耗得起，还得上班呢，不能总请假吧。” 国家公务员不赞同，“法律既然是武器，当我们拿起武器保护自己总要先锻炼出拿起武器的力量。何况，现在都发达了，一切都能在网络上弄好，也不用各个部门跑，顶多是两次开庭需要跑，但这些钱都可以由被告承担，还可以要求对方赔偿误工费呢，怎么都不亏的。” 姜素衣也是这个想法，“都已经被人先捅过一刀了，与其心不安情不愿的压下这口气憋得自己内伤，还不如提刀去捅死他，半年如果都等不了还怎么反击，总不能等着天降英雄来为自己撑腰？这又不是拍电视剧，就得自己上。” 拍摄好的视频传上了网，账号是新注册的，发布的视频也没什么爆点，观看的人着实不多。但拍视频的幕后英雄们只要看到有一个人留言就很满意了，点在数能破十就值得大家喝一杯。 这其实是一条有风险的视频，对比姜素衣十二小时内就能甩出诉状而言，普通人要等几个月甚至半年，自然会让人怀疑，姜素衣是不是走了什么特殊通道利用了特权。 可罗英石问姜素衣愿不愿意帮帮那些不懂得要怎么反抗的人时，姜素衣还是直接点头，理由？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280 第八章 偶然的开端 短短一天内就贴出起诉书强势回击造谣者的操作爽是真的爽, 可这事儿吧，它给姜素衣带来了很多问题。 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就是，她自认自己不是艺人, 但满天下都认为她是艺人。 姜素衣觉得自己不属于艺人这个群体不是认知偏差，而是她怎么算都不觉得自己属于艺人范畴。既不是歌手也不是演员，主播还在等着社招考试呢，简历是投出去这不是没录取了么？顶天了算是上过综艺, 可上过综艺叫什么艺人？ 社会上稍微有点名气的人被邀请上综艺都是很平常的事，难道某些律师或者时政记者这些经常被邀请去参加电视录制的人上过节目就要艺人了？别扯了人家本职还是律师和记者。 姜素衣始终认为她目前的状况往大了说叫社会名人, 往小了说就是个到处跑兼职的，去综艺当嘉宾在她看来也是个兼职。既然是兼职, 她已经照顾到了制作组的立场, 用最短的时间反击了谣言，那她的做法怎么看都没问题吧？ 偏偏很多人跟她说, 她的做法有问题, 为了弥补这个问题还有人给她支招要怎么填坑。 “虽然说你的做法谁都不能讲什么，可你这个做派想进KBS基本是不可能了。”曾经就是从KBS出来的罗英石, 很直接的告诉小妹妹, 别准备社招了, 你就算考过了, KBS也不会录取。 此时是拍完不露脸视频的幕后英雄们凑在一起小聚，酒桌上罗英石偶然聊起姜素衣之后有什么打算。姜素衣就说，等KBS社招, 考过了社招就入职。 李咏知囧了一下，“你这样还能过社招？” “我为什么不能过社招？”姜素衣反问。 罗英石就告诉她，国家台内部就不会要那么嚣张的新人的，如果姜素衣是想当幕后那没人在意, 但她要去台前当主播，社招肯定过不了。 女主播讲究端庄优雅，要符合社会大方向对女性的期待。姜素衣这种攻击性太强的跟温婉这个词一点都不擦边，别说KBS，SBS和MBC都不会用她当主播，三大台内部需求虽然有点区别但大方向都是一样的，反倒是有线台能试试看，不过可能概率也不大。 “就算是TVN，招你进来让你当主播，你也不可能成为晚间新闻的主播，顶天是娱乐节目的女MC。”罗英石在这个圈子都混多久了，也不讲虚的都很实在，“晚间新闻是最黄金的时段，只有台里力捧的女主播才能坐在主播台前，别说你是新人熬个十年都未必能卡位登场，就算你已经熬了十年，你的性格想成为照着提词器播新闻的主播估计也难。” 堂哥不懂娱乐圈，所以询问，“我们家孩子的性格不是挺好的么？” “作为普通人她的性格没问题啊，可是主播要求很强的专业性，基本要求立场中立。”罗英石举了个例子，“新闻播报的不是国家大事就是恶|性|事件，早年KBS的一个记者出身的主播，在播报一起官商勾结的调查时，只是说了句这不是一个人的问题是一群人的问题，当天台里就把人调到地方台去了。” “我不认识那个前辈，但那位前辈被当做新人入社后的反面典型被教导新人，我们是国家台要维护国家的利益巴拉巴拉。”罗英石嗤笑一声，“总之就是那么回事。”举杯冲还没入社的新人比划，“你确定要加入这样的国家台成为他们的主播？” 姜素衣沉默片刻，反问业内前辈，“假设我喜欢当MC，而业内能让我施展能力的地方只有电视台这个选项，在这个选项里国家台是最好的平台，如果我放弃了，很可能我就得在各种商演里面打转，那我要怎么办呢呢？” 这个假设把罗英石问住了，反而是另一位也算得上业内萌新的李咏知抢先开口，“你可以跟我一样自己做节目啊。” 话音未落，李咏知发现大家都在看她，疑惑片刻，“不行吗？”再看姜素衣，“你应该不缺钱吧？我是说，你应该不缺电视台发给你的工资？那你只是想做MC，或者想找个地方施展才华为什么非要进电视台，就自己弄个油管不就行了。” 李咏知越说越觉得这还真能操作，帮姐妹盘算，“你看啊，你不缺热度，你现在是热度最高的时候，热搜整整挂了一天到现在还在热搜上呢。热度既然不缺，就不缺第一波会点进你油管视频的观众，那些人不管是因为你的热度、你的容貌，或者随便什么原因，总之他们点击了，留下了，那这些人就是你的观众了啊。” “观众有了，平台不就出现了。油管本身也能赚钱，你别看我那个小节目好像布景什么的都一般般，其实挺能赚钱，不止有油管的广告分成还有品牌方找来赞助呢，这也是收益。有平台能施展才华，有收益能填补荷包，上面还没人管束，你就是你自己的老板，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不比去电视台好？” 妹妹觉得网络平台无限好，姐姐听着也觉得天地广阔完全可以抛弃老牌巨头。 一直在各家‘巨头’中间游走的罗英石很堂皇，“这不就成野路子了么，做不大啊！” “我也没想做多大啊。”姜素衣觉得这事儿能干。 小姐妹们迅速联合都开始商量姜素衣的个人节目应该起个什么名字了，大人们互相看看，这是不是有点太随意了？好歹也是事业规划那么随意吗？ 年轻人们很随意的就决定了以后的事业规划，姜素衣迅速在罗英石的介绍下，先租了个两室一厅的小工作室，客厅和一个房间用来让迷你摄制组办公，另一个房间用来拍摄。顺带一说，只有一个作家、三个摄像，两个剪辑的超迷你制作组还是罗英石推荐的人。 至于节目名，就更随意，就叫‘约个饭吧~’，节目模式基本是李咏知那个网综的清新版，也是有酒有菜，约朋友来聊天。 主意是李咏知出的，姜素衣原先想弄个正式的访谈综艺的模式，妹妹却说太正式不就跟电视台的一样了，姐姐就接受了边喝边聊的轻松网综模式。 这个模式其实在各家电视台和很多艺人的个人节目里都差不多，没什么特别的。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起来都很普通的网综，想要从众多节目里脱颖而出就得想办法一炮打响。 这方面罗英石给的建议时，利用目前的网络热度，以造谣切入点，让姜素衣找深受造谣所害的艺人来参加录制，还说要是她找不到人，他可以帮忙联系，可以说为了还之前的人情很努力了。 但姜素衣反对，她这边官司要开庭了，娱乐圈她确实不懂却很了解司法圈，如果她此时以受害者的身份再闹出什么热搜，会被法官误解她是借着舆论想要做什么。如果法官不在意，那无所谓，要是碰到一个厌恶被‘威胁’的法官，会有点麻烦，还是不要碰红线。 那第一期的录制嘉宾要找谁呢？或者说，要聊什么话题呢？ “艺人恋爱是否应该对大众有个交代怎么样？”姜素衣突然想起小伙伴成天吐槽爱豆这个行当的八百条‘隐患’，就问临时客串的制作人，“这个话题度应该很高吧？” 罗英石只觉得孩子真勇，“这个话题你怎么聊左右不是人吧，支持对大众应该有交代那看起来是正确的，但就是正确的废话大家都在讲。可你要是剑走偏锋说什么艺人的私生活是他们自己的事，你就会被粉丝冲了，真不怕死？” 还真不怕，只在乎好不好玩的姜素衣笑道，“其实我一定能进KBS，去考社招也是走个流程，您说KBS规矩大我有点不想去，但KBS能作为我的后路在那放着，我还怕什么？” 这话说得罗英石无话可讲，“冒昧问一句，你是台长的亲女儿吗？” “那倒不是。”姜素衣知道他在闹，也是瞎扯，“我是随时可以变身的美少女战士！” “好的，战士，你想选谁作为你第一战的道具？” “李胜基前辈如何？” 去年曝光了恋情的李胜基因其女友被爆是著名诈骗犯的女儿，诸多受害者甚至还没得到赔偿。对于国民妈朋儿代表，从出道就没有任何负面新闻的李胜基来说，这段恋情都算得上丑闻了。 恋情从去年闹到今年，可谓是满城风雨，热度绝对高。 罗英石很惊讶，“你跟胜基关系好到，他愿意跟你聊这个？” “我们没关系。”姜素衣随口说，“我不认识那位前辈，您不是认识么。我看您那么迫切的想还我人情，那您帮忙约一下？” 颇有点哭笑不得的罗英石忍不住吐槽，“现在年轻人都那么直接吗？还人情都直接要的？” “您有空就给我打电话，我也不好不解，我们还是赶紧解决吧。”姜素衣很是直接，“您帮我约到李胜基，咱们俩就一笔勾销，别再给我打电话了，我最近接你电话比接我妈电话电话都多。” “我那是想帮你！” “那就帮我约李胜基~” 迫于交情被约来的李胜基，约人来还人情的罗英石，包括连突发奇想找人的姜素衣，都万万没想到，一段关于恋情的八卦采访能曲折到，让姜素衣这档节目真正做到了一炮而红。 热搜屠榜，红炸天！ 281 第九章 几经波折 采访对象定下了, 采访主题也定下了，那作为采访者，姜素衣就需要详细了解一下她节目的嘉宾。 对于李胜基这位前辈，讲实话姜素衣不怎么了解, 感觉已经上一辈人了, 这哥出道的时候她才四岁。但对方一直红到现在, 后辈也不能说是完全不理解, 但确实了解的不多，就需要借住谷歌和绝对很了解对方的罗英石来提前搜集资料。 先说谷歌出来的信息，哥们不愧是曾经顶着国民妈朋儿称号的人物。自小就是品学兼优，初高中都是学生会长，大学不止是保送的还是优秀毕业生，出道后更是一点跟丑闻沾边的风声都没出现过, 常规男艺人最常出问题的兵役，这位直接在服役期拿到了战斗特种兵和特级战士的称号, 还拿到了空降勋章，绝对优秀。 个人能力强不说, 品德也没有任何黑点, 反倒全是美谈。什么十八岁参加比赛获得的奖金捐给了母校，还有什么连续多年给慈善节目捐款，每周一百万，从09年开始捐助，一直默默捐款，三年后才被节目PD偶然爆出来, 随后还持续捐赠到2016年等等，做的善事不胜枚举，甚至不要任何利息借了47亿给经纪公司。 姜素衣看着自己根据谷歌出来的资料筛选出来的文档, 敲键盘的手都悬在半空，实在是有点惊奇，她莫名觉得电脑屏幕能反射出一片圣光，哥们是个圣人啊！ MC对这种从未见识过的圣人有点无措，这种人现实中居然存在？这种圣人很难采访的，先不谈哥们是人设立的好还是确实头顶圣光，这样的人都很难采访，因为他必然很会说话也很懂怎么回避问题里的陷进，不然他不会一点黑料都没有的，真当媒体是吃素的？ 采访对象意外的麻烦，先保存了‘李胜基’文件的姜素衣去给自己泡了杯茶，缓和一下心情，再去搜索圣人的女朋友。 圣人的女朋友与圣人本人是完全相反的类型，谷歌里以‘李多寅’为关键词搜索出来的消息全是负面的。 李多寅的父母都是演员，还算得上是知名演员，妈妈更是演过风靡亚洲的《大长今》，但也都是丑闻缠身。生父早年是被判刑的犯罪者，涉及诈欺、x侵、伤害。当年这位男演员发生过一起在出警现场向警察施暴的事件，轰动整个舆论，绝对的知名人士。 1991年，李多寅父母离婚，这位当时也还是个小孩子呢，按说祸不及子女，跟妹子本人关系不大。 但其母后来再婚，第二任丈夫同样是刑事犯，金融犯罪，判刑四年，罚款约二十五亿。在案件审查时，夫妇俩是一起被带走审查，因为丈夫利用妻子作为演员的影响力忽悠受害者上当，整个案件可以说妻子是核心，不过证据不足，妻子释放。 就在李多寅的母亲被释放时，受害者中有人悲愤自杀了，媒体大面积报道，两母女却好像都没当回事，小日子依旧过得欢欢喜喜。 李多寅还有个在普通有钱人家不算什么的小爱好，炫富。经常在网上晒晒豪宅，秀秀名牌。这事儿如果放在一般富二代的身份里确实没啥，谁还没个爱好了。可不管是她的继父还是她的生母，都没有妥善处理受害者的赔偿金问题，甚至其母亲迄今为止都咬死了这事儿跟她毫无关系，也就没有赔偿这一说。 在这种情况下，相当于李多寅在网络上炫耀的名牌、豪宅，都有极大的可能是受害者的血泪，这位小姐姐是真正在吃人血馒头的，还吃得非常嚣张。 这一对情侣，如果说在查男方的资料时，姜素衣感觉自己看到了个圣人，那在搜集女方资料时，就是恶魔降临了。 问题来了，完全是极与极的两个人能成为恋人，到底是圣人被魔女的魔力所吸引，没见识过那样肆意妄为的人生进而产生好奇、恋慕，还不管粉丝怎么劝都死不回头，誓要跟魔女双宿双飞。还是圣人只是人设立得好，如今单纯就是暴露了真面目？毕竟物以类聚么。 网上的资料搜集完了，姜素衣就跑去找罗英石了，求教‘圣人’私下到底是个什么人。 罗英石对李胜基的评价很好，好到，“他除了胜负欲太强，就是不管什么事都会想做到最好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缺点。我是指那种会被人说一句品性不端的缺点。” “那么优秀吗？”姜素衣多少有点怀疑，“人真的非常好？” “至少在我的了解的，所有我认识的人，就没人说过他不好。我们很早就认识，一起合作都十来年了，拍过那么多节目，上山下乡什么都做过了，他不管是对工作人员还是拍摄时碰到的乡下大爷大妈，都是非常有礼貌的孩子。”罗英石知道姜素衣怀疑什么，很多人这么怀疑过啊，“你是觉得人无完人，他很可能是装出来的？” 姜素衣摇头，“做人做事都是论迹不论心，不管他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天生如此，他能一装十几年，人生迄今为止没有任何污点，那就是个圣人。” 这话罗英石就听不懂了，“那你还来跟我打听什么？” “我想打听前辈见过他女朋友吗？或者听他谈论过他的女朋友吗？”姜素衣对这点很好奇，“在他的眼中，她的女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怎么会知道。”罗英石失笑，“这不应该放在你的采访稿里吗？” 耸肩笑叹的姜素衣说，“我又不是严肃的访谈节目，他也不是专门来上节目澄清的。我本来跟人家就不熟，要是不了解清楚只看网上的报道，问出的问题就太肤浅了，也会被他敷衍。他搞不好都被问过八百次，我还搜到了他的粉丝搞抵制恋情游|行呢，这事儿肯定是他的雷点，当然要站在他的角度，从他的思路出发才能聊点实在的东西啊。” 罗英石忍不住笑，“你知道我每次见到你都有种拆盲盒的感觉吗？” “什么意思？” “次次有惊喜。” “....谢谢？” 被逗笑了的罗英石帮助认真搜集节目所需背景资料的妹子回忆，李胜基有没有跟他说过什么女朋友相关的事，怎么想都觉得，“我们很少聊这个，网上新闻刚被爆出来的时候，我有打电话关心过他有没有事，他跟我说他很抱歉，要不是他，李多寅也不会被大面积抵制。” 很是意外的姜素衣迟疑道，“他觉得李多寅被抵制是因为他？” “不是他觉得，事实上李多寅家的事被扒出来冲上热搜，就是因为他们恋情曝光了，粉丝出于好奇扒了女方的背景，查到的消息让粉丝大怒，然后.....”罗英石冲她摊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姜素衣还是不太能理解，“但女方被扒出丑闻是女方确实有问题啊，我是说，李胜基没什么好抱歉的吧？” “那你就不懂男人了，喜欢的姑娘因自己受到伤害，男人都会抱歉。”罗英石讲述男人的立场，顺便一说，“李多寅家里是有很多问题，但她本人应该问题不大，不然胜基怎么会喜欢她呢？” 反问句给姜素衣弄笑了，“所以前辈会站在李胜基的立场去信任李多寅不是个坏人？” “也不能那么偏颇，我还是见过她几次的，感觉是个还不错的女孩。”罗英石不承认自己是帮情不帮理。 这个回答让姜素衣感觉，她需要找个女性聊一聊对李胜基的观感，刚巧，她是来李有静作家的工作室见的罗英石，就抛下顶着兄弟名头的PD去问作家了，您觉得李胜基怎么样？ “傻乎乎的好人，有点太在意外人的眼光。”作家的视角就犀利很多，“可能是自小出道，基本算是生活在聚光灯下，那孩子很看重别人眼里的他是什么样的，也很看重李胜基这个名字在大众心目中的观感，所以胜负欲很强，很不喜欢输，偏偏又很好哄，耳根子软，常常听人说两句好话就被骗了。” 姜素衣来了兴趣，“他很好骗？” “很好骗。”李有静让她设身处地的想想，“他还没成年就出道了，还是学生呢，出道曲就大火，在行程忙到团团转的时候还兼顾学业，就这样他大学还拿到了校长奖，非常拼。你能想象他得有多拼才能拼出一个国民妈朋儿的称号吗？” 思索片刻的姜素衣说，“国民妈朋儿这个称号是不是反倒成为了他的负担？” “往严重点说叫禁锢。我们早年有个旅行节目《两天一夜》。”李有静说起来调侃年轻一句，“你这个年纪是肯定没看过，早年我们节目很红的。”说完自己先笑了，“那个节目有很多需要嘉宾互相挖坑争夺胜利的桥段设计，胜基是中途补位进来的，刚加入我们，跟谁都不熟，也不敢多说话。” “有时候你能看得出来，他大概猜到自己被哥哥们骗了，但他也不说就按照节目效果上当博镜头。到他跟哥哥们熟了，性格才一点点放开，就算这样，他也很少做大众眼中不合适但在综艺里就只是玩闹的‘背叛’，一直到节目火了，他才从品新端正的好忙内，渐渐能套路哥哥们了，他很在乎外人的眼光。” “国民妈朋儿这个称号让他必须端正，他的经纪人也有点问题，太严厉，带得他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稍有不对就会被教训，导致他一定要跟人熟了才能放开，不然都是端着。这些年就好多了，在这个圈子混久了，也就成了老油条，最知道节目组想要什么效果，观众又想看什么。” 作家对艺人的观察很细致，他们的工作就是围绕着艺人转么，但即便说了这些，李有静也认为，“那些都是无伤大雅的小毛病，真要说品性，圈内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他，品性很端正，人也讲义气，绝对是个好人。” 姜素衣边思索着‘好人’的小毛病，边顺口问，“您见过他女朋友吗？” “见过啊，网上的我不太好说到底我也不清楚，但我见到的那个小姑娘挺乖巧的，在胜基边上也是小鸟依人的模样。”李有静对那个女孩也没什么恶感，“她笑起来还挺阳光的，就是个小姑娘。” 说到这李有静想起来，“他们挺配的，胜基有点大男子主义，理想型就是顺着他，黏着他，依赖他的女孩，那个小姑娘就是，很依赖他。” 资料搜集了一圈，听来的基本都是好话，男方‘亲友’说得是好话，女方‘亲友’姜素衣也去打听了，得到评价同样是妹子人不错。 如果抛开父母的问题，在亲友团的看法里，这对颇有点善男信女的意思。一个想找山一样的男人让她依靠，一个想找水一样的女人被依靠，还挺般配，互为理想型。 完善了各种前期准备工作的姜素衣到节目录制这天就有底了。 起初大家都不熟，罗英石作为介绍人不止在前一天约双方见面喝一杯，提前聊聊有什么是男艺人不想讲的，有什么是女MC非常想问的。介于节目主题聊的就是艺人的恋情是否有告知大众的义务，所以恋情是必聊的。 前一夜的酒桌上，李胜基表示希望采访的话题尽可能是放在他身上，不要攻击女方。姜素衣表示没问题，她说自己会问恋人们相爱的经过，以及面对舆论的攻击是怎么携手渡过的，但不会去过多深入女方的家庭问题。 昨晚的酒桌上大家聊的都很和谐，今天再见面，跟着罗英石一起上门来参加节目的李胜基就很轻松的，抵达拍摄间就吐槽，还能更简陋一点吗？ 拍摄间是原先客卧改造的，为了让录制的环境更显得轻松，小酒桌都是传统的矮桌子，就直接架在飘窗上，桌子两边放了无腿椅，摄像机都放在飘窗前一排。房间其实不小，但录制的场地很迷你。 李胜基一从客厅推门进入录制的客房摄像机就开了，所以他才很有综艺效果的吐槽，好歹是摄影棚，怎么能那么简陋。 “我是无辜的。”姜素衣站在飘窗前笑，下巴冲摄像机后面的罗英石示意，“PD说狭窄的空间更容易打造氛围，能让嘉宾放松，也能出效果。” 故作惊讶的李胜基指着罗英石所在让摄像拍，“哥诚实的说，你是不是出来干兼职了？是想尝试事业新方向所以拉我来祭天，那么危险的话题还是第一期节目就找我来？” 出现在镜头里的罗英石以一张完全不符合综艺PD的高冷脸，让MC和嘉宾都老实点，“开机了没发现么，工作。” MC和嘉宾互相看看齐声笑开，兼职的PD也跟着笑了。 以上，就是‘约个饭吧~’的开篇。 拼接姜素衣的热度以及节目嘉宾里是李胜基，还有前期预告中罗英石露脸，这三人的组合打出的第一期节目，还是讨论那么敏感的话题，节目关注度还挺高。 节目上线不到十分钟，点击率就已经破五十万了，以新人的标准来说，姜素衣可以当个网红了。 前十分钟，网红MC和知名男艺人都是在互相丢段子，你来我往的讲得很精彩，笑点也很密集，但就是没有什么真正的爆点，就是触及核心的问题。 直到姜素衣聊起，她为了采访对方提前问了很多人，非常多人都跟她说，女方是很好的女孩。这话让李胜基有些意外，要知道如今的网络局势敢这么说的寥寥无几，或者极端点，一个都没有。 首次在录制现场碰到认同自己恋情的人，李胜基不免仔细观察，发现她居然不是客套，也不是套路，嘴角笑容就实在了些，忍不住讲，“她真的很好。” MC边给嘉宾倒酒边赞同，“我看过她的视频，笑起来特别阳光，还很可爱。” “是吧~”李胜基裂开嘴，“她撒娇的时候更可爱。” “哎~跟我秀恩爱合适吗。”姜素衣斜了他一眼，“在单身人士面前秀恩爱会被雷劈的。” 被戳中了笑穴的李胜基乐得见牙不见脸，“羡慕啊~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行啊，你有认识什么帅哥吗？”姜素衣举杯敬他，“要无敌帅的那种，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他的帅。” 李胜基边同她碰杯喝酒，边说，“女孩子不能太看脸，容易上当。” “这话您说不合适吧？”姜素衣再给他倒酒，“李多寅xi要不是被颜值蛊惑，还有你什么事？” 敬语和平语混杂的调侃不止让嘉宾笑了，连参加录制的工作人员们都笑开。 详装生气的李胜基酒杯一放，“我难道只有脸帅....”没说完先把自己逗笑了，单手按着双颊想控制一下表情，没控制住，还开玩笑说，“我这么帅的可很难找。” 姜素衣很不优雅翻了个大白眼，阴阳怪气的丢出一句，“我早就知道世道艰难，天底下好男人都有了主，不然我能是单身么，切~” 这话给李胜基听愣住的同时，也把他逗得抚掌大笑。 在男嘉宾的笑声中，女MC还当场对着镜头‘征婚’，没别的要求，帅就行，参考对象就是笑得脸都扭曲了的男嘉宾。 男嘉宾何止笑容扭曲，还因动作太大，飘窗空间狭窄，膝盖不下心撞到桌子，给酒杯都撞到了，反射性就吐出一串对不起。 在‘肇事者’抽着纸巾边擦桌子边还继续说抱歉时，姜素衣半真半假的丢出一句，我发现你的缺点了。 李胜基疑惑的看向她。绑着丸子头，笑颜如花的姑娘吐出盛赞，“长得帅还温文有礼，我不信有这种童话中的王子会存在现实里，你诚实的说，你是不是戴着面具来套路我！” 王子的称号都出来了，李胜基半是堂皇半是雀跃，到底是来自美人的夸赞啊，男人一般都扛不住，“哪有那么夸张，还王子，你也就是跟我不熟，我缺点很多的。” 姜素衣不信，“说来听听？” 这给李胜基问愣住了，思索片刻，“大男子主义？” “那叫有男人味啊。”姜素衣嘘他，“这算什么缺点，难道你大男子主义到了封建的地步，要求女人给你当女仆吗？” “当然不是！”李胜基立刻反驳，这话怎么说的！ 帮他清理桌子的姜素衣随口回，“那你还有什么缺点？我是说女人眼里的缺点啊，你女朋友觉得是缺点的地方。” “......太在乎粉丝？”李胜基的防备心冒了头。 姜素衣却好似没发现，“在乎粉丝算什么缺点，艺人不在乎粉丝才有问题吧。往大了说叫职业道德，往小了说叫做人不能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他们是陪伴你出道的人，你出道那么多年，十几年来吧？都已经家人了，谁不在乎家人。” 眼睑微垂的李胜基笑笑，警惕心没了，倒是暗叹一声，忍不住讲，“十八年了，真的是家人了。” “十八年那么久啊。”姜素衣忍不住感慨，“姐姐们好长情啊~”跟脑抽一样突然说，“不对，我是不是应该叫阿姨？” “阿姨你个头，你就不怕挨揍。”李胜基笑骂她一句，真讲起来又是一声叹息，也不等她问了，主动上套，好歹是来拍节目的，再说他其实也想讲，想跟赞同他的眼光没问题的人妹妹讲，“我知道孩子们不理解，认为她（李多寅）怎么怎么样，但日子是我在过啊，我真的觉得她挺好的。” 姜素衣赞同，边倒酒边说，“感情的事到底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任何聊天，只要被人无条件赞同，另一个人就会不自觉的想要倾诉，“就是这句话，冷暖自知。但孩子们就是没办法理解这句话，不论我如何解释他们都不听，好似我是被骗，她（李多寅）是骗子，但我都这把年纪了，按你说的，可以被叫叔叔了，我怎么可能还不知道别人是真心还是假意呢。” 同他碰杯的姜素衣依旧是无条件支持他的，“讲到底，这世上就没有感同身受的事，就容易站在自己的立场不顾别人的想法。粉丝当然很重要，可父母也不该干涉成年子女的恋爱啊，一旦牵扯到家人总会有人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做一些.....”顿了顿，抿了口酒再说，“罗密欧和朱丽叶就是这么成为悲剧的。” “也不是。”李胜基帮自家孩子解释，“孩子们确实是觉得我选的人不好，她也确实家里有些问题，但那是她家里的问题不是她的问题啊，我也不是在跟她家里谈恋爱不是么。我只是喜欢她而已，这也有错？” “自然没有，爱情怎么会有错。”姜素衣讲完又反口，“不过这世上倒是不少爱错了人的悲剧，你觉得她是那个对的人吗？” 警惕心再起的李胜基笑着举杯，反问一句，“你觉得呢？” “我觉得她可能是当下最适合你的人。” 酒杯停在唇边，李胜基诧异的看过去，“最合适我的人？” “是啊。”姜素衣从桌上捏了苹果块小口的咬，好似轻松随意的说，“我虽然不是艺人，但我之前经历了一次网暴你应该知道？”在他点头后叹息着讲，“那次我是按普通人的方式处理，对方犯了法，我就以法律的武器回击。我不认为我的做法有什么问题，这是我们每一个公民都拥有的权利。” “可是.....” “可是所有人都认为你那么做过分了。” 李胜基明白，“你早就不是普通人了，艺人总归要顾虑自身的名誉，有些时候就是得得到人处且饶人，才显得我们.....” “像个冤大头。”这次换成姜素衣打断他了，“艺人这个职业在有心人眼里搞不好就是个冤大头，是只要够不要脸就能把你们当凯子，伸手从你们钱包里抢钱。” 冤大头有点傻眼，年轻人都这么勇的吗，忍不住看向镜头外的PD。PD默默扶额，是的，年轻人非常勇猛。 年轻人以极端勇猛的方式跟嘉宾表示我们是一国的，“我连个艺人都不是呢，至少我认为我不是，结果那些猫猫狗狗就跑来跟我说什么算了，别计较，狗咬一口你不能咬回去巴拉巴拉。狗咬我一口我干嘛要咬回去，一脚踹开啊，还得报警，让主人赔我钱，这才叫报复，叫正义。什么忍一时风平浪静，都是怂的另一种说法。” 两分钟前还有点酒意的李胜基如今什么酒都醒了，怂怂的劝她，“倒也不用那么极端，有些人确实是不搭理最好。” “前辈，您就是被这些歪理邪说也洗脑了才会选择活得轻松自在的姑娘。”MC甩出鱼饵，“国民妈朋儿这个称号跟了你多少年，你就被困在圣人光环里多少年，对谁都得有礼貌，被人扇了左脸还得把右脸伸过去，不然怎么体现您是无上的善人。” “可是善人当久了多累啊，出道那么多年，当了李胜基那么多年，总有想休息一下的时候。十八年啊，你按照粉丝的心意，大众的期待活了十八年。不对，应该说是十六年，两年前你的综艺收视率垫底，也接不到好的电视剧本子，那年，你过的得多不顺。” 姜小姐直购钓鱼，就图一个愿者上钩，“抗了十六年，兵役期都抗过来了，明明回归应该是巅峰，可就巅峰那么一会儿骤然跌落谷底。说是说娱乐圈一代新人换旧人，可你这个旧人还没准备好从上顶往下滑坡，却被市场逼到不得不后退，那你能怎么办，怨天怨地还是怨粉丝？” 还真是自愿咬钩的李胜基很清楚她什么意思，却也忍不住顺着她的思路叹息，“谁都不能怨啊，哪里能怨别人，是我不够努力，我的问题。” “好人最擅长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可这样的人也最羡慕别人能洒脱到只在乎自己。”姜素衣说，“我就是只在乎自己的人，只要我活得开心什么都行，李多寅xi应该也是？” 微愣片刻的李胜基喝了口酒，辛辣的烧酒入喉，好似打开了什么开关，让他说出，“只在乎自己，多快乐啊。” “我知道网友在乎什么，也知道粉丝在乎什么，可只在乎自己为什么不行呢？两年前不是我不行，是市场不行，新冠，行业都萧条，全球都萧条，大家都不行，大家都垂头丧气的。可她就是能笑得很自在，笑得好似天塌下来总有高个子顶着的自在，或许你们认为那是自私，可那样的自私也很吸引人啊。” 被吸引的国民妈朋儿想当一回李胜基了，“如你所言，我当了很多年的善人，一步都未走错过。他们说我没资格sl当歌手，说我唱歌不行，只是靠脸，我就努力练歌，出专辑。说我演技不行就是脸能看，我就努力磨炼演技。说我参加综艺就是个隐形人混通告费，我就努力学怎么主持怎么控场。说我就是人设卖得好私下还不知道什么样，我就努力做慈善，努力做个好人。” “这么多年我都走过来了，能被称之为善人了，也当过几档大热综艺的MC，演技大赏拿到了综艺大赏也不缺，也就是歌卖得不好，专辑一直亏，那也等我再努努力么。我很努力的做了很多年镜头前的李胜基，这么多年过来了，我想做自己，想喜欢自己喜欢的姑娘，这也得对观众，对粉丝妥协吗？我都过了而立之年，还得妥协多少年才能做自己呢？” 仰头干了杯中酒的李胜基苦笑一声，“你信不信，这段话你就算播出去，也会变成我的狡辩？骂我的人只会更多，理解我的凤毛麟角，顶天了会有粉丝同情我。没办法，艺人就应该承担大众的审视，这是我们的职业啊。可我也是人，我也想自私一回，当一回只是喜欢一个女人的男人的李胜基。” 节目到此就应该落幕了，半个小时的节目播到此处，弹幕一如在圈内摸爬滚打多年的艺人所预测的那样，满屏的骂声。 【李胜基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李多寅吃人血馒头的事能跟你想不想做自己混为一谈吗？搞真爱？你给受害者赔钱啊！】 上线半小时的节目点击率已经破了百万，实时热门都冲上去了。 按说节目到此就应该结束，这是最好的收尾节点，能留给粉丝和观众思考，也契合视频主题的收尾。可进度条却没有结束，进度条还有一个小尾巴。 镜头里的艺人们都已经对摄像机打板（结束录制确定剪辑点的打板）了，罗英石也走进了镜头中，机器看似要关。就在罗英石同李胜基碰杯，叹息着搂着他的肩头要安慰他两句时。 姜素衣迟疑着开口，“前辈，税务问题不能侥幸啊。” 前辈们齐齐扭头，说啥呢？视频上的弹幕都空白一秒，税务怎么了？ “我就这么一说，你听听看。”姜素衣有点纠结，不太好讲，但还是得讲，对李胜基说，“税务审查是很严的，自宋慧乔逃税的事件后，娱乐圈一直都是严查的目标，你最好还是该交就交，不然被爆出来岂不是.....” “不是，等下，什么税务？”李胜基很是惊惶，“我税金绝对一分不少的交了，绝对！” 罗英石都被吓到了，“这话从何而来？你别这种玩笑都开。” “这种玩笑我怎么敢开。”姜素衣也很蛋疼，有圣光哥们逃税这个发现她也是惊呆了，“前辈，虽然我对您不了解，但我为了采访您详细差过您的资料，您刚才说您专辑都是亏，可您专辑的卖出量很高，还登顶过呢，不止一次，不说专辑，音源销量也很厉害啊。” “如果您刚才是随口的玩笑我就不讲了，可您好像很认真的说什么专辑在亏，这话我都不敢播，您的专辑要是亏，那圈内能有几个歌手专辑是赚的？这话不能胡说的，万一被有心人盯上，您缴纳的税金肯定有问题。” 罗英石恍然一瞬，放下搂着弟弟的手大退一步站在妹妹边上皱眉看向逃税者，“你怎么会在这种事上出问题？” “什么啊！我没出问题，我什么问题都没有！”李胜基整个慌了，“我专辑真的亏，绝对没掺假，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收到一笔公司关于音乐的分账，不信你们问社长啊，再不然问我....”扭头想找经纪人，突然想起来，他没把人带来准备录完就走，更郁闷了，“真的，你们信我，我们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的，我是亏钱的歌手，社长都说公司为了给我发歌都负债了，一直是公司贴钱给我发专辑的！” 本来还信他的罗英石现在都不信了，“你怎么可能是亏钱的歌手，还负债呢，我是亏钱的制作人....”指向妹妹，“她是负债做节目的MC，我们两谁没钱都不可能是你没钱，你歌很红的好不好，都不用说当年《两天一夜》给你打了多少次歌，这些年OST你都唱了多少了，怎么可能亏钱，真当我不懂歌谣界？” 视频的弹幕已经疯了，惊天大瓜就这么爆出来了？瓜还有后续呢。 最初爆出这个瓜的姜素衣却觉得，“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再度被两位前辈盯上，眨眨眼，“假如，只是假如....” “直说。”罗英石让她干脆点，“你想清楚他如果有逃税的可能，这节目我们就不用剪了，搞不好都发不出去，他至少被封杀两年。” “我没有！”李胜基大叫。 姜素衣伸手让两位前辈都冷静，“介于艺人和经纪公司捆绑的非常严密，跟普通行业里公司和员工的关系不一样。假如艺人没问题的话，那会不会是.....” “经纪公司？”罗英石眼睛都瞪大了，迅速问李胜基，“你公司从什么时候开始跟你说你是负债的歌手？什么时候他们就不给你歌曲分账了？” 整个人都傻了的李胜基左看右看，再来回一轮，等要看第三轮的时候被罗英石一巴掌打在后脑勺上，超级响，听着都疼，姜素衣都反射性缩了下脖子。 “说！” “.....从我出道到现在。” 姜素衣倒吸一口凉气凉气，“举报....不是！”一手推开碍事的罗英石跳下飘窗蹿到受害者身边，秒速掏手机边按冲受害者叫，“立刻打电话给你社长！我录音，我们都是你的证人，摄像机还拍摄呢，这些都是证据！”看他还愣着，也是上手给他一下，“赶紧的！打电话！打完立刻举报你就是受害者，有赔偿的！不然你就是同伙，一起被关！” 摄像机还拍摄呢，节目还播着呢，观众们都惊呆了，弹幕的密集程度都看不见视频里人的脸。这瓜劲爆到这种程度？ 偶然出现的大瓜劲爆的程度，不止霸占了当天整个热搜榜，玩玩整整的屠榜，也让原先还在骂李胜基就是自私自利的人开始可怜他了，小伙儿也太惨了吧？整整被骗了十八年？这么长时间被判无期的犯人再过两年都能出狱了！ 这段视频同时也是受害者上当受骗的证据，这段视频还是某些特殊存在质疑的核心..... 【我就说李胜基怎么可能在风口浪尖上出来聊什么恋情，看来是找机会卖惨啊，什么被骗十八年，可能吗？当谁傻呢，同情他的才是别被骗了，他的歌有多红他自己会不知道？！】 【弱弱的说一句，先申明我不是他的粉丝，我是姜素衣的粉丝，小姐姐告造谣的人太帅了！凶萌凶萌的为李胜基主持正义要录音的样子更是无敌帅！跑题了，再来一遍。弱弱的说一句，艺人真的很容易被公司骗，李胜基既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不过姜素衣应该没有这个担忧，姐姐都快变成普法小斗士了。】 282 第十章 戒指 人生首次真正意义上作为MC还是全程参与制作的项目要播出了, 姜素衣还是有点紧张的。她表现紧张的方式就是拖着信基督的妈妈去佛寺找菩萨上了注香，理论上她是无神论, 但这不是求个心安么。 姜妈妈一路上都在嘟囔, 你求心安为什么不去找神父。女儿一路上都在说，我们可以去了寺庙再去教堂，如果顺路可以再去见个神婆。 “多管齐下, 总一个有用的！” “我看你是讨打！” 不管怎么说吧，节目要播了。 播出的效果无限好，热搜都屠榜了, 而这个播出效果也让姜素衣真正感觉到她是艺人了, 走在大马路上会被人认出来要签名的那种。 节目播出后的隔天中午，网络上关于节目的讨论度之高绝对可以用一炮而红去比喻。但现实中，姜素衣才刚刚起床收拾好自己出门。 昨晚节目上线不到一小时热搜就爆了, 盯着数据的制作组在热搜爆炸的效果下, 集体开香槟欢庆他们开门红，很理所当然的全组都喝挂, 姜素衣都喝懵了，今天爬起来还头疼。 今天亲故跟她约饭，他们早就约了，当红男团成员有个休息日很不容易，双方一个月前就约好吃饭了。 从家里坐电梯到停车场开车抵达饭店的过程姜素衣什么人都没碰到，可她到了饭店门口，下了车还没走两步, 就有路过的小姐姐先是惊叫一声, 随后直冲过来，问她是不是姜素衣，等她愣愣的点头, 对方就问能不能签名，能不能合照，以及夸她真人比电视上好看一万倍什么的彩虹屁。 配合着小姐姐签了名也拍了合照的姜素衣在这个过程里被包围了。围的人不算多，七八个吧，工作日的中午，路上的人本来也没多少，但七八个人围着一个人行动，也不算少了。 姜素衣一边给粉丝们签名、合照，回答她们一些有的没的的问题，一边带着她们缓慢的向餐厅移动。到了距离大门约三米左右，店家好似反应过来了，老板娘阿姨从里面跑出来，解救老客人的同时，问其他人要不要进店吃个饭啊？ 万幸，小姐姐们还是很理智的，没有要纠缠姜素衣的意思，发现好像打扰到她了，也是连连道歉随后散开，还真有两个进店吃饭了，可能本来就是要吃中饭的。 这是家姜素衣经常来的中餐馆，就在她的小公寓附近，东西也好吃，老板娘还特别会做生意，只要她来，总会给她送点赠品，甜品小菜什么的，她就成了常客。 常客进门，还没走到包间，先看到了另一张熟脸。也不对，帽子压得太低，看不清脸，但对方的打扮她很眼熟，尤其是对方挂在椅子上的相机包她更眼熟。 姜素衣冲怕她再次被包围而跟过来的老板娘摆摆手，示意多谢对方不用跟了，抬脚往熟人那走，等她坐下，熟人总算抬头，用眼神询问她干嘛？ “我第一次被包围，没经验，你应该经验丰富，有没有什么快速脱身的技巧可以教教我？” 私生妹子懵逼一秒，愣愣的回，“你问我？” “不然我问谁？”姜素衣觉得她肯定有经验，“宰民被你跟从暴躁到习惯，如今都已经摆烂了，随你跟，你经验不要太丰富。分享一下啊，我请你吃饭？这单我买。” 首次被艺人询问如何从粉丝包围圈里脱身的私生饭，先看了眼跟着艺人进来但已经在窗边落座的两个小姐姐，再看艺人，依旧有点回不过神，但实话实说，“她们不算粉丝，只是路好。”怕她不懂还解释，“对你有好感的路人就是路好。” 姜素衣还是懂什么叫路好的，继而明白了，“相当于她们就是见到了艺人，所以稀奇一下？” “可能？”私生饭也不是很肯定，但是，“反正真的是粉丝的话不会散那么快的，哪怕知道是打扰也不会散那么快，因为见你一面不容易。太兴奋也想不到会不会打扰你了，只记得跟你传达我们有多喜欢你。” 颔首表示了解的姜素衣感慨一句，“原来我已经算是艺人了。” “.....你在**的时候不就已经有粉丝了吗？” “啊？” 私生看她不像装傻，疑似真傻，也愣住了，“当年你是**最红的练习生啊，私下等你出道的孩子们至少过百，我都知道有个JYP女团的站姐偶然刷到你的照片，被你的颜值吸引过来，就等着你出道给你开站子了。” 完全不知道还有这回事的姜素衣忍不住吐槽，“信息差这玩意儿还真恐怖。”说着掏钱包，下巴冲包间的走廊点了点，“我要进去了，我们大概待一个多小时吧，你吃点好的，这家店你也常来，我给你留十万（六百RMB上下）？” “不用不用。”妹子有些慌张，看她真打开钱包了，连忙阻拦，“不然你帮我跟他说，让他小心说话，不然会再被攻击的。” 姜素衣侧身避开她的手抽了两张五万块出来，边起身边说，“我自己说话都不小心，都被网暴过，你还指望我提醒他？”话说完，前丢下，人跑。 妹子想追来着，可跳起来了又觉得不合适，看着桌上的两张纸，到底还是坐了回去，拿起了钱，盯着‘世宗大王’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噗嗤’一声，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进了包间的姜素衣笑眯眯的跟小伙伴说，你粉丝挺可爱的。罗宰民翻了个白眼，回了句，你要是二十四小时被跟着就不会觉得可爱了。 此话题由于立场不同姜素衣选择跳过，转而问起了小伙伴，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话。小伙伴听她这么问，就猜到是私生跟她说的，也不想聊同样选择换话题。 罗渽民属于活得很‘自由’的爱豆，自由到会在公开场合坦率的表达同公司前辈边伯贤发的个人sl专辑不是他的取向。这话一度引起轩然大波，NCT和EXO的两家粉丝差点为此开战。就这哥们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每个人听歌的取向不同么。 当然事后澄清了，不过这已经是古早新闻就不谈了，此事也不是就发生过一次，没什么好聊的，还是聊聊当下吧。 昨天也看了亲故人生首部‘作品’的罗宰民更好奇，“你们节目的台本也太能扯了吧，谁强迫你非得那么讲话吗，喜欢自私的人还能被包装成，自己也不想戴面具？还有什么大男子主义是男人的气概？亏你说得出口，我当初送你戒指都被你怼。你为那个节目牺牲的够多的。” “那是采访技巧你懂个毛球。”姜素衣边说边夹菜吃，她来之前已经跟小伙伴说要点什么菜了，如今菜都已经上桌，她可以直接吃，“完全陌生的采访对象，我不营造无条件站在他那边的氛围，他怎么可能跟我说点实在话，要是纯粹的你来往的客套，采访还有什么好看的。” “我那也不是什么正经的采访节目，别的主持人能用的以进攻的方式问出犀利的问题让嘉宾在密集的攻势下露出破绽的方法，我也不能用啊，他不录了怎么办。只能迂回着挖坑，等着他自己往坑里跳，那就得表现我跟别人不一样，我是站在他那边的，他才愿意跟我说点，不乐意跟别人说的事。” 职业MC讲完职业技巧后突然想起来，“你还好意思跟我说戒指？谁送防狼器会送戒指？”姜素衣想起那个戒指还是想吐槽，“我差点以为你要告白，不怼你怼谁。” 想当初，美少女练习生在舞蹈课上被前辈推搡欺负，英雄救美的美少年在事发后的第三天，给美少女送了个戒指。戒指是个另类防狼器，戒托是花朵的造型，花朵旋转下来就是一个凸起的尖头，可以戳人，还挺疼的。 罗宰民专门给她买的，特地挑的即不起眼，戴在手上也好看，还有攻击性的武器。但他送出去的时候被姜素衣强烈鄙视，谁会给女性朋友送戒指，还是装在首饰盒里除了没扎蝴蝶结特地包装，怎么看都像个暧昧的礼物。 彼时罗宰民很无辜，戒指用戒指盒装起来是商家给的，他就是把买来的原样给她而已。送别的什么防狼器要不然是拉了会响|警|报，再不然是开刃的小刀，这东西怎么送。先不说面对熟人的霸凌警报声管不管用，就说小刀她要一个用不好伤到自己怎么办？戒指就是只会伤害到别人的，对她不可能造成伤害，多完美的防身武器！ 说起戒指的姜素衣顺势就把手上的花朵戒指怼过去抱怨，“你去大马路上问问，哪个直男会送女性朋友这种礼物。” 罗宰民面对‘中指’很是无语，“你还给我送过洗护套装呢，女孩子送男孩子送那些也很奇怪，我说什么了吗？” “不要倒打一耙，是你先说我的香水很好闻的。”姜素衣让他别扯，“我跟你说的是我妈从日本带回来的洗发水和沐浴露香，你非得不信，我才给你带的。当年我才几岁，用什么香水，我都没吐槽你，你才几岁，用毛球香水。” 当年只有十来岁的小朋友们，如今都已经二十出头了。 二十出头的男孩子很自然的说，“可你真的很香啊，当初我们好多人讨论过你为什么能那么香。你刚来公司的时候，每次练舞，整个舞蹈教室都能闻到，你超香的。” 美人自带体香是青少年时期男孩子们的幻想，如今长大了，男孩子也就这么一说而已。 姜素衣却被逗乐了，收回‘中指’，拿起筷子，“吃饭吧香香，你现在跟我一样香了。” 罗香香看她笑了，也翘起了嘴角，“伯母还是热衷这个香味？” “谁知道她啊。”姜素衣嚼着牛肉嘟囔着，“你是要换吗？” “随便吧，我也习惯了，挺好闻的。”罗宰民确实习惯了，“每次闻到柑橘香就会想给你打电话。” 姜素衣无限认同，“我也是，我要是路过水果店门口摆了一排橘子，我都会想给你打电话。” “对吧~”罗宰民笑得眯起来眼睛，“我下次给你打电话你要接才行。” “下次再说。” 下次是什么时候不知道，柑橘的香味倒是萦绕在他们周身，青涩的，酸酸甜甜的少年气息。 283 第十一章 美人的正义！ 节目既然播出了, 热搜也已经屠榜，那随后带来的一些列故事或者说是事故，理论上跟姜素衣的关系就不大了, 至少她本人是这么认为的。 干嘛, 她只是个负责采访的MC而已, 顶多叠加一层节目策划的身份，这两个身份不管哪一个都牵扯不到要为被采访的嘉宾负责啊。 “话是这么说, 可你也不能完全抽身吧？”罗英石有点纠结，这年头的年轻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 “好歹当初也是你找我帮忙，我才会去找胜基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一出啊，你多少有点....责任？” 年轻人拒绝道德绑架，姜素衣自认毛责任都没有，“前辈, 我当初可是提醒过你们的, 就这么播出来, 经纪公司很可能会提前平账, 是你们自己说不想彻底撕破脸，要我说, 播都播了，早就撕破脸了。” 罗英石叹气，“他也难啊，十八年呢, 你让他怎么办。” “我劝也劝了，该说的都说了，现在你们来找我, 我还没问，你们以为我能干嘛，国税是我家的啊？”姜素衣让他别闹，安安稳稳走流程吧。 关于两人的对话想弄清楚，故事得从采访录制那天开始说。 彼时，姜素衣催着被‘诈骗’的受害者赶紧打电话给他的社长，录下通话记录作为证据，先洗清男艺人不是共犯而是受害者，不然国税上门，男艺人会比经纪公司要倒霉。经纪公司又不怕舆论攻击，艺人才会怕背上逃税的怀疑。 这里需要注意一下，绝大部分国家的税法都是要求逃税者补交税款和罚金，而不是抓到人就去关，关了有什么用，给钱啊！逃税被查出来会有罚金，只要补齐税款和罚金这事儿就算结束，只有钱给不够才会按照金额大小决定判处几年刑罚。当然如果数额巨大，情节恶劣，那就另当别论，钱照罚，当事人也会被判刑。 不过一般，这事儿是可以用钱解决的。像是这次采访中的例子，经纪公司就算现在被国税逮到了，只要他们补齐税款和罚金，就没问题了。艺人不同，逃税会被定|性|为劣迹艺人，一定会被各家电视台拉黑，至于以后能不能从黑名单里出来，要看当事人的本事了。 那天事发突然，李胜基起先没反应过来，被姜素衣催着打电话时才回神，刚要说点什么，余光扫到了摄像机还亮着红灯，立刻喊停，让摄像先把机器关了。 机器就这么关了，李胜基当时其实没有在现场打出什么跟社长通话的‘证据’，而是拜托所有人先不要对外说这件事，尤其拜托姜素衣不要公开，等他先去跟经纪人聊聊。 男艺人跟经纪人沟通的过程姜素衣不清楚，她知道的是，李胜基拜托她再录一次，就按照之前她的想法来，大家详装一切都是突然提起的事，好让他在镜头前打出给社长的电话。、 姜素衣自然是一口答应，帮受害者作证，这是应该的。但她也提醒受害者，如果节目按照他和罗英石所想的，假装是偶然录到进而把视频公开，那经纪公司很可能逃脱国税的纠缠。 “我为了采访你搜索过很多你的资料，你是知名的慈善大户，捐款无数。”姜素衣让要开口的艺人先听完，这不是要夸他，“我不确定你的那些捐款是你捐助的还是从你的公司走账，以你的名义捐款。前者还好，后者可以作为抵充税款的存在。” “慈善捐助是可以抵税的，尤其是给国家认证的慈善机构捐款，你要知道如果你的公司有很多这类的捐助，那他们的账目完全可以做到在法律层面没有逃税。相对应的，如果你的公司税务没问题，那有问题的就是你，即便你是不知情的受害人，这件事是也会变得很麻烦。” “我不确定你的公司是什么情况，但我劝你如果要走正规法律途径，不要在证据递交给检方之前，先发起舆论攻势。”父系的亲戚几乎都是司法圈的姜素衣让娱乐圈的艺人想清楚，“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但凡不是想去竞选国会议员，需要媒体关注度的检察官，都很厌恶记者频繁跟踪插手他们的案件调查，这会让他们很烦躁。” 李胜基颇有点堂皇，“我没有想闹到上法庭那么严重，我就是想让公司给我个说法而已，视频播出去了，舆论会逼得他们给我说法的。” 艺人相信舆论会帮助他，姜素衣不是很信，目前为止她只吃过舆论的亏，还没享受到舆论可以作为她的武器去攻击别人的好处。但她又不是当事人，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啊。 节目就这么播出了，热搜也屠版了，满世界都在讨论李胜基被骗十八年的悲惨遭遇，舆论确实也如艺人所想开始攻击经纪公司。但是吧，经纪公司完全没怂，不止没怂还反咬艺人一口，说这些都是胡说八道，是艺人非要跟诈骗犯之女在一起，公司不同意，他就推公司出来挡枪。 还别说，这个观点不少网友是信的，南韩经常出这种事啊。什么政客出丑闻就推艺人的丑闻来挡枪啥的。那艺人出了‘丑闻’，自然可以通过卖惨来博同情么，这个观点是说得通的。 经纪公司的反驳让艺人怒了，怒而找到律师准备提告，随后想起来当初MC好似很懂税金官司的样子，就想联系姜素衣询问一下能不能帮忙，比如找国税去查他的经纪公司。 但李胜基突然发现他没有姜素衣的号码，就问罗英石要了号码再给姜素衣打。万万没想到，在拍摄时无条件站在他那边的MC，节目拍完了，再接到他电话，就只是很抱歉的说一句，我可能帮不上忙，你可以直接去找律师，如果你不认识相关律师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 挂了电话的李胜基多少有点郁闷，这人怎么翻脸无情呢？转而就给罗英石打电话，看他能不能帮忙跟姜素衣讲讲。 由于节目大火，姜素衣正开开心心带着团队研究下一期嘉宾找谁呢，罗英石的电话打过来约说喝杯咖啡，她想着知名PD认识的人多，也就去了。去了发现，对方想让她帮忙联系国税，这不是闹呢么，当她是什么总统的女儿，想联系国税就联系国税。 “我跟你说，已经闹成这样了，就两条路。”姜素衣让综艺PD别掺和了，“一是李胜基去国税实名举报他们公司，那国税才能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入场调查，国税也不是天下无敌，他们也要遵守|宪|法，不是随便挂个工作牌就能去调查一家公司的，你当这里是美国？虽然龙山有驻军，但这还是韩国的领土，尊重商业自由。” 罗英石被吓一跳，大庭广众之下你说什么龙山和美国，年轻人真勇啊！ 年轻人想叹气，“第一条就是他正常找律师告，走正规程序，法官受理了官司，他的律师可以申请要求公司提供账目交由第三方，不论是法院代表的第三方还是检方、或者是国税，随便哪家都行，都可以申请第三方审查，这才是正规途径。” 老人家虽然不知道正规途径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但是，“要是所有人都得按照正规途径走，你的诉状也不可能说能贴上网，就那么拿到啊。” 姜素衣一笑，“你如果非得这么说的话，前辈，我可以帮忙提速法院受理案件，尽快开庭。问题在于....” “在于？”罗英石不懂。 抿了口咖啡的姜素衣放下咖啡杯，“在于这事儿我需要承担风险，你相信李胜基是受害者，我不能判断，你跟他认识多年，我跟他只见过三面，我....”看他要解释，抬手示意等等，没说完呢，“你没办法给他做担保，因为我不愿意给他做担保，这事儿如果出现失误，负责案件的人会倒霉，你却没有损失。” 表情微沉的罗英石皱眉开口，“你的意思是，你需要以此交换什么吗？” “可以这么理解。”姜素衣不觉得这样的交换有什么问题，“前辈，搞清楚，这不是你给我介绍个艺人，或者我帮你让一个官司按照正常程序开庭那样的举手之劳，这是我需要承担风险的事，既然我需要承担风险，我就要有收益。” 罗英石有些感觉被冒犯了，被年轻人、后辈，冒犯了，“你要跟我做交易？” “不，我不乐意做这个交易。”姜素衣倒是很平和，“我已经拒绝过李胜基了，但你们非得来纠缠我的话，那他得拿出值得我冒风险的筹码。” 姜素衣讲完想了想，“我先说，我不要钱，那是另一种形式的犯罪，不要把我搞成贿赂的共犯，那没得谈。我现在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但你们可以自由发挥，不过说真的，前辈。” “你们明明是受害者，为啥非得绕那么大一圈？早告了早结束了，非得搞什么舆论攻击，玩砸锅了吧。” 前辈本来肝火都要上来了，被小姑娘一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表达，硬给逗笑，“你整个圈子看看，谁跟你一样什么事都想上法庭！” 姜素衣下巴一抬，“哥，你现在就是想上法庭才来找我的。” “......就你这张嘴出门不会被人打吗？” “有我这张脸，谁下得去手~” 罗英石一个白眼翻出来，“你漂亮你有理？” “当然，颜值就是正义！” 284 第十二章 综艺的性价比 李胜基和经纪公司关于谁是受害者的争执还在网上热闹着, 三天两头闹上热搜，让网友们各自站队互相掐架。舆论正火热之时，一个新的热搜出现了, 姜素衣又又又上热搜了。 此次热度来源在于《地球游戏厅》最新播出的导演剪辑版。 这段是在节目播出的第一天, 节目组的人在聚餐时录的，跟她们录第一期时很像, 一群人聚在小饭馆的桌子边闲聊等节目开播。 姐妹团五人嘉宾组，两个女团爱豆、一个rapper、一位艺能女艺人, 和彼时真的是无名氏的姜素衣。 这五人组凑在一起等节目开播, 罗英石就半开玩笑的问，你们对收视率有期待吗？要是收视率不好怎么办？ rapper很是直接的怼回去，收视率难道不是应该你们更担心吗？其他姐妹纷纷赞同。 罗英石就很无语，转向姜素衣, 换了个问法，“如果节目一炮而红, 你也红了，你想要做什么？” “提高主持费。” 未来职业道路是MC的姜素衣可实在了, 她的话音刚落, 全场笑开。李咏知迅速跟上，她也要提价。 金美贤觉得这个话题对她不友好，提价也是公司提，团队分她也分不了多少, 选择换话题，问姜素衣, “你要是进了电视台成为正式职员，还能在外面当主持人吗？” “应该是不行。”姜素衣回她，“我这不是还没进么, 进了再说。” 罗英石一下就想起来，“你现在还是打定主意要去KBS？” “PD该不会还想着把人拉进TVN？”李咏知笑了，“她就是进TVN也不是拍综艺啊。” 就是这么一说的罗英石表示，“我觉得她出演综艺很有天赋。” 主攻艺能的李智恩却觉得这个得看情况，“太漂亮的话很难让观众觉得搞笑。”扭头转向姜素衣却说，“但你是有点冷面笑匠的功夫的，偶尔会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话，很有综艺感。” 姜素衣表示感谢，但是，“我应该不会专注综艺。” “为什么？”罗英石问。 “性价比太低。”姜素衣很是坦率的表达，“综艺得二十四小时上班。”伸手冲摄像机虚点了下，“我们现在都录着呢，平均一下算时薪，都只是堪堪突破国家最低时薪标准而已，这性价比也太低了。” 此话一出，喧闹声四起，有工作人员调侃年轻人不能只看钱，也有rapper在边上点头很有道理啊。 罗英石整个哭笑不得，“你是素人啊，签约金才低，等你有了名气就高了，再说我们还出国旅游呢，公费旅游多开心啊。” “什么公费旅游，我们不是一直在工作么。”安宥真不惯着，“我们现在也在工作啊。” 关于‘00后’整顿职场的态度，罗PD那么多天下来也算习惯了，跳过年纪最小的妹妹，就盯着姜素衣，“主播的工资也也不高的好不好，哪怕是KBS，主播工资也没多高。” 姜素衣斜眼看他，“照你这么说，哪怕是天团成员上综艺通告费也低啊。按照娱乐圈的标准，综艺拍摄的性价比最低，除非签长约，但签长约图的也是安稳不是你们给钱多。” “天团怎么可能价低。”罗英石不承认。 金美贤幽幽叹了口气，“看来我们距离天团还很远。” 节目中特地推近景镜头放大了罗英石的慌张，“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素衣却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天团的话，NCT算不算？他们上综艺的价格我可是知道的，还没我这个素人一场主持费高，如果是去上打歌的综艺，基本就是打白工，压根就没钱。” “是吗？”李恩智好奇，“我只知道去打歌舞台没钱，去综艺也没钱？” 女团成员默默点头，“很多综艺通告费都很少，如果去的成员多，平摊下来能买个紫菜包饭就不错了。”金美贤讲完忍不住吐槽，“说起来我们好廉价啊。” 再度堂皇的罗英石连忙挥手示意此话题跳过想问下一个，不等他开口，姜素衣先看安宥真，问她你们团到分账标准了吗？ 爱豆出道得先还公司的‘培育费用’，等公司的钱还完了，才能进入团队分账，继而成员们可以拿钱了。 去年安宥真所在的IVE上了年度女团品牌评价榜的前十，按说是很赚钱的。 一贯直言，有什么就说什么的安宥真难得打了磕巴，迟疑着点头。她那个态度让同为女团成员的金美贤很诧异，难道是还没到分账标准却不好多说？还是到了分账标准却分的很少？ 罗英石因‘嚣张’的妹子难得怂了，来了兴趣想追问。 姜素衣却抢先换了话题，转向李咏知，“当初你还跟她们吐槽什么我的信息都是已读不回，你也是啊，你怎么好意思说我？” 突然被‘攻击’的李咏知微愣一瞬，余光瞟到安宥真低头不说话，连忙接上，很有综艺效果的回击，“我是忘了，你是故意的。” “我还是忘了呢~” 姑娘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闹起来，节目组在她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中切了个广角镜头，用搭在冰箱上的镜头推近景，视频里就出现了，刚被提问时安宥真的慌乱，也是此时姜素衣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继而岔开了话题。 这一段cut前后不过两分钟，能冲上热搜，一方面是安宥真的粉丝组团刷一波谢谢素衣欧尼照顾她们家孩子。另一方面就是李胜基跟经纪公司的纠纷让不少网友认为经纪公司很有问题，而这个视频就牵引出，爱豆真就是娱乐圈苦逼打工人的感慨。 还有一小撮推此视频上热搜的助力网友就比较奇特了。 【该说不说，姜素衣好实在啊，红了立刻涨身价什么的，娱乐圈给她混的好接地气。】 【我之前很好奇，有姜素衣那张脸居然没当演员也没当爱豆，现在一看，小姐姐是人间门真实，反正都是出来打工赚钱的，当然选性价比高的职业。爱豆不谈，演员其实也挺苦的，按照姜素衣之前的说法，冬淋冰雨夏穿棉袄，这活儿确实没有干MC轻松。】 【如果按照职业性价比的方向去分析的话，主做谈话节目的MC还真是不错的职业，录影大多是在棚里，主播就更轻松了，工资多少我是不清楚，但姜素衣要是真能进国家台，也无所谓工资多少吧，福利高啊，多好的职业，我都想搏一搏。】 【怎么都在聊职业，难道没人磕她们俩吗？罗PD本来想追问的，是姜素衣岔过去了，平时安宥真多傲娇啊，在姐姐面前无限乖巧。温柔机智又亲切的大姐姐和只在姐姐面前软萌的傲娇妹妹，真的没人磕？】 【这年头还真什么都能磕，我也浅磕一下吧~】 以#综艺的性价比#为关键词上了热搜的视频，让姜素衣接到一通很妙的来电。 打电话来的是她个人工作室的小作家，对方表示有位女爱豆主动来联系她，说是愿意参加他们的网综录制。 “金泫雅？”姜素衣很惊奇，“她愿意来聊恋情？” 作家也很惊奇，但对方确实联系了她，“那边问我要你的号码，说是想聊聊。她经纪人来找我要你的号码，你们还能聊什么，肯定是聊我们的节目啊。” 非常有道理的推测，姜素衣来了精神，“你把号码给她，我们下期节目的嘉宾就有了！”说着还有点小激动，“本来还想着找不到嘉宾就换采访主题呢，居然有这种好事。” “天降馅饼！”作家无限认同，还鼓励老板，“你一定要把人留住啊，他们那一对可是从公开就一直热闹到现在，话题度爆棚，我们说不定能再上一次热搜！” 老板默默握拳，“等我好消息！” 好消息不止有一个，短期内频繁上热搜不止让姜素衣的大众认知度明显变高，更是让品牌方看到了新人MC的价值，有品牌的人过来跟只播出了一期，第二期还不知道在哪的小网综谈赞助了。 一款还算有名的果酒，品牌方要求很低，要求在节目里露出商品，夸两句就行。相对应的，钱也不多。对方在沟通过网综的播出日期不定，下一期嘉宾也不定，什么都不定的杂牌团队后，让品牌方外宣对接人很想笑，哪家节目做的那么随意。不过用‘网红’打广告么，就跟广撒网一样，投点钱出去也不亏。 目前是不是艺人不好说，但目前绝对算是网络红人的姜素衣就这么通过综艺赚到钱了，比她预想的要轻松一万倍的赚钱。 说实话，姜素衣很意外。她知道节目做火了肯定会有钱赚，但她确实没想到，那么快就能赚钱。 顺便一说，一期节目的广告费是很少，但这笔钱基本抵得上姜素衣跟综艺团队出国拍两周合约金的三分之一。 所以说么，韩国综艺的性价比，太低了。 注重性价比的姜素衣决定，她要在制作人兼MC这条道路上长久发展！ 目前要做的，就是先搞定下期嘉宾，金泫雅。 285 第十三章 邻居 以往只要合作方是自己不熟悉的艺人, 姜素衣都会花大量时间门去搜集对方资料进而了解对方，即便双方可能就是在一个商单上碰到，艺人搞不好只在一个小时的活动里登场十分钟, 她依旧会那么做。某种程度上，这可以说是她的一种工作习惯, 有备无患的习惯。 但是去见金泫雅, 这种搜集艺人资料的习惯就走个过场, 因为姜素衣很熟悉这位，姐姐做sl大火的时候, 正好是她跑去当练习生的时候, 圈内大热门怎么可能不了解呢。 不过对方的男朋友, 姜素衣不怎么熟, 她还是去研究了, 结论是.....姐姐, 您这审美，有点另类啊。 初次跟审美相对小众的姐姐见面, 姜素衣的感官很奇妙, 这姐姐该不会是为了男朋友才想来参加她的节目？？？ “她要是为了男朋友澄清不应该找你的节目吧？”邻居小哥一边换着灯泡, 一边随口回妹子，“如果真的要澄清去别的电视综艺不是更好吗？” 用手机给他打着手电筒的姜素衣不乐意了, “我的节目怎么了？” 小哥很无辜，低头看了她一眼，“我没有说你节目不好，我只是说电视的.....”电筒后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看, 看的他选择，“没什么，你节目很好, 是我讲错话了。” 哥们跪的那么干脆，反而把姜素衣逗笑了，再同他解释，“吸烟在电视上都是违禁词，她男朋友是被谣传吸|毒，这事儿不好在电视上解释。再说谣言在网上流传很广，但看电视的观众基数可比网络大多了，她可能也怕真到电视上解释，搞不好反而会让事情闹大。” 这次不再随便搭话的小哥一边拧新灯泡，一边应了声，示意她继续说。 姜素衣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她也只是猜测未必准，就是想吐槽，“为什么是人是狗都有对象，就我没有。” 忍不住又低头瞟了她一眼的小哥哥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某人不接受告白啊。” 某人一个白眼翻出来，“是你告白的方式太挫了！” 邻居小哥，理论上，对方是姜素衣的第十号攻略目标。玩家的目标一共有十二个，秉持着集齐十二星座召唤神龙什么的....好吧，就是好玩，小女孩瞎玩游戏搞出来的。 不过实际上，姜素衣见到对方时候，不止早就忘了对方是她的攻略目标这回事，甚至忘了，两人能成为邻居也是她的‘剧本’设计。 但姜素衣已经忘了么，因此在见到邻居小哥时，她只觉得小哥哥还挺帅，其他想法啥也没有。 大二才搬出来独居的姜素衣靠着‘金主’的赔偿金付了一栋小公寓的首付，这栋公寓楼里一梯有六户，对门小哥只是她的邻居之一，本身没啥特别的。 两人偶然一次半夜在电视里碰到，作为邻居闲聊几句，姜素衣得知对方是个才出道的演员，名叫李到现。而对方也知道了她会在外面接商单做MC当兼职。有了这次接触，再加上到底是邻居，三不五时总能碰面，渐渐也就熟悉了。 熟悉之后，邻居小哥就用一种十分委婉，以至于姜素衣都没有看出来的方式表达好感，哥们会跟她分享附近超市的打折信息。 具体方式就是，如果双方碰面了，李到现就会跟姜素衣分享，超市今天什么打折，鸡蛋、牛奶、零食等巴拉巴拉。讲真，这种表达好感的方式，姜素衣是真没遇到过，过于特别，以至于她除了觉得邻居小哥很居家之外，压根也没多想。 直到非常居家的邻居小哥在持续了两个月的超市打折信息分享后，突然有次在姜素衣家门口的门把手上挂了一个用保温袋装着的酸奶。袋子里还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超市买一送一，他买回来才发现还有一天就过期了，怕自己一天喝完两盒会拉肚子所以分邻居一盒。 收到酸奶的姜素衣隐约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也没收下酸奶就是把袋子原样给他挂回去，再多留一张纸条表示，多谢你的酸奶，但我不太喜欢原味酸奶，顺带给袋子里放了一袋小包装的葡萄干，当做对邻居的感谢。 酸奶和葡萄干打开了局面，当天晚上，姜素衣回家时，小哥哥那边的大门开着，她刚下电梯就看到了对门邻居家的灯光照耀在走廊上，等她走到自己家门口，邻居也跟着站出来了，夸赞她的葡萄干很好吃，问她哪买的。 以超市打折信息为接近方式的套路姜素衣是真没见识过，但葡萄干很甜，哪买的这种招，姜素衣就很有经验了，对此更多是笑，倒也不反感。小哥哥人帅腿长，声音还很好听，没什么让姜素衣反感的地方，他们就这么开始了双方心照不宣的暧昧期。 前几个月很顺利，一来是邻居，早早晚晚的多少都能见到面，不用特意约，反而弄得尴尬。二来是双方都有时间门，新人演员行程很少，哪怕是去拍电视剧也是客串，顶天一两个礼拜也就拍完能回家。学生么，时间门更自由，所谓兼职MC，也就是课余兼职，不会太费时间门。 都有时间门的男女，三不五时就会约着去个公园，看场电影，野个餐，看个花，就这么持续了大概小半年。姜素衣觉得可以试试看了，如果对方告白的话，她就点头，哥们挺有意思的。 哪知，半年后，姜素衣突然因粉丝见面会的直拍视频上了热搜，她成了红人也忙起来了。不巧，邻居小哥客串的一部剧火了，他那个角色是女主的白月光也火了。 两个都属于勉强算得上小有名气的男女在一次商业活动上见面了，一个商场的周年庆，活动从早搞到外，户外的棚子，姜素衣是那场活动的MC之一，而邻居小哥是登台的嘉宾之一，双方在那场活动都不起眼，双方都很诧异他们会在这里见面。 活动结束的当晚，团队大聚餐，姜素衣在饭吃到一半时就准备遛，大活动，现场人非常多，少她一个那么容易被发现，就算被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跑出饭店，正要往路口去打车，身后突然有人叫她，循声望去，邻居小哥站在饭店门口边上的巷子口冲她招手。 彼时还是开开心心跑过去的姜素衣，走到近前发现还有个姐姐在，看着有点年龄了，她疑惑的看着对方，对方尴尬的看着她。 邻居小哥开口了，对尴尬的姐姐说，“我可能不太方便给您号码。” 对方僵硬的点头，转身背对邻居小哥后隐晦的瞪了姜素衣一眼，随后越过她回去了。姜素衣正皱眉思索这是什么情况的时候，邻居小哥已经开口解释，说刚才那位是个化妆师，来问他要号码的。 “然后？” “然后啊.....” 李到现默默移开看向她的视线，也不知是开玩笑还是不好意思，眼神飘忽的讲，“我跟她说我有女朋友了，不方便。” 目前的自我定位还是女性朋友的姜素衣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是，“你把我喊过来背锅？” 一秒站直的李到现这次敢看她了，直勾勾的盯着，“你什么意思？” 多少带了点压迫感，主要是身高压迫感太足的姜素衣灵光一闪，表情就古怪起来，这傻子该不会.....“你别告诉我，这是你的告白方式？那我百分之百拒绝，你这辈子都没可能！” 倒吸一口凉气的李到现瞪大了眼睛看她，眼里的问号都能具现化了，就他那蠢萌的表情，还什么压迫感呢，都给姜素衣逗笑了。 “你真用这招告白？” “不是不是，但是我....” “停。” 姜素衣让他省省，“反正我跟你说，你要是告白的方式太蠢，那你别做美梦了，我们就安稳当邻居吧。” 大三的姜素衣接到了邻居小哥的两次告白，一次是常规的，有鲜花、有礼物、有卡片还有情话。另一次是甜蜜约饭后，李到现牵着她的手一起饭后散步时，夜风太温柔，以至于男孩子被月下美人蛊惑，突然扭头问，我们还不算一日吗？ 两次都没成功，第一次姜素衣觉得太平凡，一点都不特别，再见。第二次姜素衣很直白的讲，我们可以今天是一日，明天就分手。 为什么？因为一年多下来，妹子的热情没了。 如今，姜素衣大四了，李到现其实几次被公司劝说搬家，一直都没搬，就是担心邻居不会换灯泡怎么办。 姜素衣会换灯泡，姜素衣家里的灯泡压根也不用别人换。姜素衣打着手电辅助李到现换的灯泡是男孩子家的，至于他们俩现在的关系定位么.....邻居？ 不是暧昧吗？不，姜素衣觉得是邻居，因为她没感觉了。 顺便一说，韩国的暧昧期是不管男女双方做了什么，甚至于抵达了生命大和谐的旅程上多次，只要双方不说开，不确定一日，不定下关系，那就不是男女朋友。 李到现怎么想？不重要，他不是还没搬家么，搬了家再说。 286 第十四章 海王的鱼塘规范 2022年八月, 姜素衣正式拿到了毕业证书，脱离学生身份成为社会人士。 社会人士迈入社会后想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房子搬家，姜素衣已经感受到自己是艺人了, 进出小区如果没开车或者没挡脸会被围观的那种。艺人再住在她现在的小区就不方便了，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 之前网络造谣的案子已经判了，她收获了‘金主赠予’的一大笔赔偿金，就决定卖现在的小公寓换大房子。 付全款是不够的, 但够首付了，还有多余的钱能换辆车呢。不过她没想换车就要换个房子。 恰好罗宰民有空, 就陪她一起跟着中介到处去看房子, 主要选择的范围都是小区物业和安保靠谱的，当然价格也更贵。竹马就忍不住羡慕一波, 为啥青梅老是能有这种天降横财的事, 他怎么就碰不到。 看了一天房子后懒得还在外面跑的姜素衣带竹马回家吃打包的中餐，她现在也发现当艺人的不方便了, 去外面随时可能被围, 还是家里轻松点。 卷着炸酱面的姜素衣表示, 你要是想发横财不比我容易, 给你造谣的人多呢，你们公司不敢告而已。 这话说得罗宰民叹气，正想换话题, 门铃响了。姜素衣不想动，嘴里还裹着面条，用眼神示意亲故去开门。嘴里嘟囔着哪有这么对客人的罗宰民行动还是很老实的，站起来去开门。 门外站着个陌生男人，罗宰民看脸觉得眼熟但没想起来是谁, 就先等着对方开口。不知名演员认出了知名爱豆的脸，心里疑惑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邻居妹子家里，脸上是客气的笑容，开口道，我找姜素衣。 罗宰民扭头冲屋里喊‘找你的！’人却没走，就在站门边上，等姜素衣过来，确定是她认识的人，就偏头示意自己回去了，等她点头后，冲客人笑笑才回屋。 客人的表情不太妙，笑脸有些僵，李到现莫名觉得头顶有点绿，视线还盯着爱豆的背影，嘴里询问屋主，“你们这是？” “朋友约饭。”姜素衣没想太多，反问他，“你有事？” 在楼下时看到她家里亮了灯才来按门铃的李到现本来没事，现在么，“我也还没吃晚饭，方便一起吗？” 姜素衣微愣，让他等下，转身要走时被叫住了，疑惑的回头。李到现的笑脸都有点维持不住，“你该不会要先去问他可不可以？” “什么意思？”姜素衣反问。 动了下肩膀的李到现低头本想调整下状态，余光扫到男款的球鞋，又郁闷的抬头，忍不住讲，“这么晚了，孤男寡女，约在你家，我不应该问吗？” 这话姜素衣听懂了，继而就很无语，“现在才....”摸了下口袋没摸到手机，随便吧，“顶天了七点，那是我从小认识到大的朋友，且不说什么孤男寡女又有多晚，就算是好了，就是孤男寡女，就是大半夜才约，你又哪来的立场问我什么？” 李到现心一沉，“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 “但是什么？”姜素衣扬眉听他狡辩。 非要说立场，目前没有男朋友身份的李到现确实没什么立场，可是他自认为双方是有默契的，“我喜欢的女孩子家里多了一个陌生男人，难道我连问的资格都没有吗？” 姜素衣笑了，“你可以问啊，正常询问，他是谁，什么关系，这些我都接受。可你上来就说什么孤男寡女想表达什么？” “我解释了我不是那个....” “OK，话题结束，这样下去没结果只会来回绕。”姜素衣表示到此为止吧，“他是我朋友，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我跑了一天很累所以约在家里吃饭，就只是这样而已。还有别的事想问吗？” 按门铃前什么事都没有的李到现如今什么事都有了，可他也知道不能再聊下去，不然会吵架，只能勉强笑着告辞。 门一关上，姜素衣对着门板翻了个大白眼，扭头气鼓鼓的回到餐厅。正在吃面的罗宰民看她那样，就懂了。 “受害者N号？” “你滚。” 坐回去吃面的姜素衣不想搭理他，罗宰民多少有点幸灾乐祸，“亲故，你这么玩下去，这辈子都是母胎单身。” 他们家亲故是个奇葩，虽然姜素衣屡次辩解她只是对男朋友的基本素养有要求，但罗宰民还是认为对方是个奇葩。 奇葩亲故对男朋友的要求可高了，首要条件当然是帅，这点不用谈，之后是要求智商高、能沟通，这点在罗宰民看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亲故奇葩的点在于，她心目中大概有八百条关于底线的标准，暧昧期中，不管暧昧对象有多好，只要碰触到她心目中随便哪一条所谓底线的标准，就会被踢出局。 罗宰民认识她那么多年都没有搞明白，她的要求哪来那么多，“门外那个倒霉蛋又触犯了那条天规？” “不知道尊重人。”姜素衣觉得这条是做人基本规矩，算什么天规，“他误会了我们的关系，刚才想跟我们一起吃饭，我要来问问你，他就不爽了。不然怎么样，难道我应该直接点头？” 直接点头的罗宰民表示，“他喜欢你才会想歪，这有什么好不尊重你的，顶多算是不尊重我。” “一样的啊，你是我朋友，不尊重你和不尊重我有什么区别。”姜素衣不接受这个说法，“易地而处，如果他和他的女性朋友约了吃饭，难道我碰到了就要加入？那多尴尬，总要征求当事人同意啊，何况他一上来就说什么孤男寡女，干嘛，暗示我水性杨花？” 已知对方触犯天条，罗宰民就不为犯罪者辩解了，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但还是忍不住吐槽，“你这样真的会单身一辈子。” 姜素衣一个白眼翻过去，“你才单身一辈子。”就这还不高兴，“他不是第一次了，我给过他机会的好不好。之前我们有次在商演活动碰面，我是MC，他是嘉宾之一。活动结束聚餐，他被一个女孩子要号码，结果把我叫过去挡枪，这操作也太奇葩了吧？” 信息量太少，罗宰民就误会了，皱眉问，“什么叫把你叫过去挡枪？” 叼着糖醋肉的姜素衣详细跟他描述了当时尴尬的场面，听完罗宰民就放松了，也不是多大的事，站在男人的角度他也没觉得对方有问题， “那叫什么挡枪，那是表现给你看，我很乖，没有乱给电话。”竹马跟爹一样，劝女儿不要那么苛刻，“他如果把号码给了别的女人你还不知道，那才叫渣男，真像你这么搞，你还怎么交男朋友。” 姜素衣一个眼刀飞过去，“你搞清楚，他完全可以自己解决的事，为什么非得把我叫过去展示一下才拒绝对方？他自己不能拒绝吗？我不给你号码是因为我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什么我有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这话说得，罗宰民槽点满满，“你也就是眼光太高我跟你讲，不然你就是海王，成天都在养鱼，有了男朋友你还对外给号码？” “干嘛不给，我又没结婚，恋爱么，多谈谈才能找到合适的结婚对象啊。” “什么三观，谁教你的！” “我妈！” “.....伯父没意见吗？” 姜素衣下巴一抬，“你觉得我爸敢有意见吗？” 举手投降的罗宰民选择换话题，“我们还是聊聊你要采访金泫雅前辈的事吧，后天就要录了，你们台本出了没？” 讲起这个姜素衣就叹气，“我觉得那期会变成一个秀恩爱的节目，那姐姐之前跟我见面就一直在秀恩爱，那狗粮塞的，我都快吃撑了。”鼓着脸往桌上一趴，饭都没心情吃了，“为什么大家都有对象，就我没有~” 同属于单身狗阶层的罗宰民对她的抱怨很淡定，“你暧昧对象拉出来能有组个男球队，刨除外面那个犯了天规的，至少还有四五个，随便选一个呗。” “哪有那么多，就三个好不好。” “少了一个还有两个，挺多的，挑一个吧。” 姜素衣缓慢的直起身，拿着筷子边卷面条边嘟囔，“可他们好像也没那么好，而且我最近挺忙的，真有了男朋友好像也不好玩。” “我就说你是个海王。”罗宰民对她的感情生活早就懒得发表意见，倒是好奇，“之前不是还只有两个，一个隔壁邻居，一个学长，新冒出来的是谁？”顺便一问，“犯天条的那个是学长还是隔壁邻居？” “他是邻居。”姜素衣说完想起来，“我没跟你说新人吗？你认识的。” 罗宰民陡然一惊，“该不会是我队友吧？别闹啊！说好的不吃窝边草的，我日子还得过呢！” 姜素衣眨眨眼，“车银优，属于窝边草吗？” 也楞了一下的罗宰民很是惊奇，“你的鱼塘能把他也网进去？” “我不养鱼好不好，我单身，接受追求合理合法。再说是他自己来找我的。”姜素衣很无辜，“我接了个商单，他给品牌站台，结束后他问我要的号码。” 正想说怎么可能的罗宰民话出口前看到青梅的脸，他们家这个不管眼光有多高，性格有多奇葩，颜值绝对能打，继而叹气，“算了，你继续，他要了你号码，然后呢？” 然后啊.....就是海王的鱼塘多了一条鱼苗的过程啊。 287 第十五章 交换青春 海王鱼塘里的鱼介于海王本人很忙暂时没有碰面的机会就不讲了, 还是聊聊海王在忙什么吧。 今天，MC开工。姜素衣和金泫雅的节目只等后者到达工作室就要录了，前者在等待嘉宾来的过程中一直耷拉着小脸哀叹, 等下录制她会被狗粮噎死，工作室里的人都在笑，哪有那么夸张。 等嘉宾来了，机器开机，录制正式开始, 塞狗粮什么的倒也没那么夸张，恋爱中的嘉宾只是正常的根据节目主题和基础台本去回答恋爱的故事而已。 但姜素衣就是觉得很夸张, 来自单身狗的怨念, 当然也是冲着节目效果。在金泫雅开玩笑的说着每次她很火大的时候, 金晓钟就傻乐企图蒙混过关, 也不知道哄她什么的, MC就果断开腔，分手啊！ “.....啊？” 姜素衣一脸我单身全世界就不应该有情侣的嫉妒脸，小表情又萌又坏，“不知道哄女朋友的男朋友还留着干嘛，过年？” 金泫雅愣怔一瞬大笑出声，笑得眼睛都没了真心好奇, “这种话你都敢说的吗？”录着呢！ 在自己的节目里MC没有任何话是不敢说的, 一手勾着都要笑倒下去的姐姐的胳膊，一边努力劝分, “男朋友交来就是哄我们开心的么，他连最基本的功能都没有，赶紧分手，不要犹豫。” 恋爱谈了那么多年, 早期被N万人‘血书’求分手的金泫雅，都要被笑死了，“你这段真的敢剪进节目里吗？” “当然敢了。”姜素衣是真没什么好怕的，再者说，“你居然没反驳我哎~这是有分手的打算？” 金泫雅微愣，笑意微收，脑袋碰碰她的脑袋，垂下头伸手去拿桌上的饮料，不说话了。这一下，姜素衣来了精神，大瓜啊！ 说起这一对，不管是当年还是如今都是舆论的焦点，双方一路走来绝对算得上是风风雨雨就没平顺过。早前恋爱曝光就迎来无数抵制，初期否认，又被双方粉丝认为是撒谎，后来被迫承认，粉丝闹得更凶。经纪公司更是与两人直接解约，闹得满城风雨，往好听了说自然是浪漫的，小情人携手对抗资本什么的，但现实是，双方的事业都遭受严重打击。 金泫雅不谈，女爱豆牵扯恋爱本来商业价值就会大跌。金晓钟彼时还在上升期，男团的上升期啊，那可是很珍贵的时间，就这么退团、解约，可以说很惨了。这也导致彼此的粉丝看对方都极端不顺眼，笃定就是对方毁了自家爱豆的前途。 这么些年过来，也没顺遂多少，男方数次被爆出轨，女方也被爆过那么两次。男方被损靠女人上位，女方被损恋爱脑没救了，总归就是哪哪都不顺，无数人诅咒分手。但双方自公开后只要出席公开活动一直都蛮甜的，还组过男女限定组合活动过，多少也算聚了一些CP粉。CP粉跟唯粉混战，反而炒高了双方的热度，也算福祸相依吧。 事到如今，年初双方都公开了求婚成功的SNS，金泫雅是真没想到还有人会跟她当面劝分。 姜素衣更觉得惊奇，我劝分就这么一说，可你这个态度吧..... 妹妹凑近姐姐，好奇道，“真的想过分手？” 姐姐捧着饮料的杯子就冲她笑，不回。 姜素衣瞄了摄像机的方向，迟疑片刻，“不想聊的话，我们换个话题？” 眼睑微垂的金泫雅放下手上的杯子反而有些抱歉，“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MC非常靠谱，很果断的就换了话题，“姐姐的人生故事那么精彩，恋爱只是一小块拼图，何必非得聊那些。”转而就说起，“不然我们可以聊聊平时休息的时候都喜欢做什么？” 再度愣住的金泫雅又被逗笑了，这次笑容很浅，但很可爱啊，可可爱爱的感慨一句，“你看起来比我像姐姐呢。” 姜素衣头发一撩，“你叫欧尼我也OK~”转而就被欧尼轻推下肩膀，也跟着乐，“姐姐确实像个妹妹，天真烂漫。” 舞台上很霸气的金泫雅在舞台下是很有反差萌的，但姐姐被妹妹夸‘天真’也有点小抱怨，“我是不是有点幼稚？” 没回答的姜素衣反问，“那我是不是就太成熟了？” 居然没反驳的金泫雅直接点头了，让姜素衣装模作样的翻了个白眼，前者再度被逗笑，身体不自觉往后者那倒，后者也跟着乐，顺手搂住了她。 成熟的MC很敏锐，询问嘉宾，“姐姐是不是不喜欢....太成熟？” “你可以直接说我不想长大。”金泫雅笑言，“我只是觉得幼稚点能开心点，长大要负担的责任就太多了，家人、公司，好多。”好歹也混了那么些年，姐姐也很敏锐的问妹妹，“你是很想长大吗？” 姜素衣想了想，很认真的点头说，“我从刚会爬就在想，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闷笑出声的金泫雅重新坐好，也不去拿之前因她不怎么会喝酒MC特地给她准备的饮料了，反而拿起品牌广告送来的果酒，给自己倒一杯，再举杯真正像个姐姐跟妹妹讲，“长大没那么好，我宁愿回到二十代。” 身处二十代的姜素衣跟她碰了一杯，夹着嗓子用小女孩撒娇的语调说，“人家也想像欧尼一样那么性感~” 欧尼大笑，妹妹垂眉敛去笑意抿了口酒，等姐姐乐够了，才放下酒杯重新把节目的调性拉回来，“你什么时候觉得天真一些，幼稚一点会让自己更开心，我是说，有那么个契机吗，让你不想再长大了？” 歪头思考的金泫雅倚着窗台，拉开了一点专门挡住好打光的窗帘，看了眼窗外的月亮，沉默了片刻，再转回头反问MC，“你又是什么时候迫切的想要长大呢？” 姜素衣内心感慨一句自小混迹在圈内的女爱豆啊，防备心比男艺人要重得多哦，面上却是笑着的，跟第二次见面的姐姐分享，纯然的真心话，“我以前在**当过练习生，平时还要上课，我是顾学业比较多，就不免会疏忽舞蹈练习。个人考核的时候还好，如果要跳团舞参加考核，为了不因为我一个人拉低整个团队的评价，就得花大量的时间去练习舞蹈。” 这点金泫雅很有经验，她八岁就成为练习生了，很清楚内部考核的压力，就很能感同身受，“同时兼顾学业和练习生很辛苦吧？” “超级！”姜素衣完全没有要讲什么‘也就还好’之类的话，“何止辛苦，简直身心俱疲。一天的时间就那么多，白天我需要去上课，能练舞只有晚上，个人考核好说，是好是坏我自己承担，但团舞我每次都得练到凌晨。没办法，大家都在练习室通宵达旦，队友不走，我也没办法走，就硬卷，卷到有次凌晨一点多困的都不行了....” 有过同样经历的金泫雅猜，“你就爆发了，跟队友吵起来了？” “没，我爸妈来找我了。”姜素衣想起来就忍不住笑，“我妈整个大发脾气，差点当场让我爸带我去找.....公司解约。” 这个展开金泫雅倒是没想到，倒也能理解，“伯父伯母是会担心。” 姜素衣无限理解妈妈的怒气从何而来，不过，“我就是那一天迫切的想要长大。”也是那一天，普通人眼中五光十色的娱乐圈，在她面前祛魅了，江南检察厅的‘新人王’明显比经纪公司‘社长’要强大的多，非常多！ 并不了解当年发生了什么的金泫雅只对妹妹嘴里的‘长大’好奇，“该不会是你想继续当练习生，但爸妈不同意？”这是她经历过的，她还经历过已经出道，却因为行程太忙碌以至过劳进医院后，家里直接帮她解约了。 MC听懂了她推测的思路就顺着她的话讲，“差不多吧。”把谈话的重点转移到嘉宾身上，“你呢？你不想长大的契机是什么？” 妹妹都那么坦承了，姐姐在思考片刻后说，“我其实没有像你那样能称之为契机的存在，但我换了几家公司，团队进了出，出了进，后来变成sl，一直是风波不断。遇到的事情多了，反而不想去想那么多，只看当下，只顾眼前，只要自己开心，什么恶评就可以假装看不见，活得轻松些也挺好的。” 女爱豆始终是笑着的，从进门到现在一直都在笑，好似是习惯了这样的笑容。MC看着她的笑脸却咽下了一声叹息，冲她伸手让她看。 金泫雅闻声看过去，再看看她，不解其意。 晃了下手腕上的白金手链给她看的姜素衣说，“这是我赚到的第三份工资买的，第一份给妈妈买了礼物，第二份是爸爸，这是第三份，没有多少钱，但这是我给自己买的第一份礼物，用我自己赚到的钱。”边说边把手上的手链拆下来，示意她伸手。 刚准备把手伸过去的金泫雅看她要把手链往自己手腕上戴连忙要往回缩，姜素衣一把抓住不让她动，单手给她戴，还在她要拒绝前跟她讲，“既然我迫切的想要进入大人的世界，而姐姐想做个天真的小孩子，那我把我的二十代送给你，你把你的三十代送给我。” 戴好了手链的姜素衣伸手指了下她头上的镶嵌樱桃模样装饰的发夹，眉眼含笑的看着姐姐，“这样，我们即交换了时光也交换了青春，如何？” 灯光下二十代的少女眉宇间的温柔，让金泫雅呼吸都停滞一瞬，那口气呼出去时心脏‘咚’的一声砸在心湖中带起一片涟漪。 三十代的姑娘在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眸中，愣愣的拽下发夹，一点点靠近她，小心翼翼的给她戴上，吧嗒一声，也不知是什么在响，扣好了发夹，看着近在咫尺的妹妹，鬼使神差的问。 “我们交换青春？” 妹妹食指轻点姐姐的侧脸，眉眼含笑的回，“我们交换青春。” 美人们对视片刻蓦然笑开，额头贴着额头，笑颜如花。 这一期节目没有上热搜，这一期节目播放量也非常高，这一期节目有个很奇妙的超高赞留言。 【按流程，我本想留一条我也想跟美女贴贴。但美女们在贴贴，我更想问，有没有人愿意跟我一起磕一波□□CP？PS：我好像get到了李咏知说姜素衣不上相是什么意思，她本人私下肯定是一个超级温柔的大美人，我都要心动了！交换青春什么的，太会了吧！！！】 288 第十六章 昨天、今天、明天 自NCT大爆后, 团队成员们除了回归很少聚那么齐，今天不一样，组团到公司集合。 休息日被叫来加班的打工人是什么心态，罗宰民现在就是什么心态, 他难得有个休假还被拖来开会, 好好的一天假就这么变成了半天, 就很烦。 正郁闷着呢，有个目的不纯的电话打进来, 硬是给他逗笑了。 边上的朴志晟看他挂了电话露出的迷之笑容, 就凑过去八卦，“谁啊？” “车银优。”罗宰民上下转着手机想着要不要给亲故发条短信过去，顺带同队友分享，“那哥说是要约我明天一起打篮球。” 朴志晟即不解他那奇妙的笑容, 也没听懂，“他约你打篮球？你们很熟吗？” 顶天算认识的罗宰民同队友分享最新八卦, “他好像在追姜素衣。” 一秒坐直的朴志晟侧身凑过去, 视线瞟着四周，他们算是提前到的, 会议室坐得很分散, 嘴里小小声的压抑着激动，“说说！” 基本已经说完了的罗宰民能补充的只有猜测, “姜素衣换房子，明天搬家，我怀疑他没约到人就跑来迂回试探我。”说着笑容更古怪, “我们家亲故鱼塘的范围越来越奇妙了，车银优来试探我哎~”有点嗨是怎么回事。 莫名也跟着小激动了一把的朴志晟突然想到，“你怎么知道他是来试探你？说不定真想约你打篮球呢？” “私下连顿饭都没约过的人说什么打篮球。”罗宰民对自己的‘猜测’很有信心, 这是经验之谈，“举凡我不熟的，不认识的，乃至于只是听说过的男人。这样的人专门联系我，不论是套近乎还是阴阳怪气，都只有一个理由，姜素衣。” 要说这个，昨晚通宵的朴志晟可就不困了，很是赞同，“倒也是，那姐姐自带修罗场，哥以前差点被围殴。” 围殴什么的，罗宰民嘴角微抽，那是青少年时期因无知与荷尔蒙闹出来的中二事件。 想当年，还是英雄救美事件的后续，自那次事情后，罗宰民很担心姜素衣会在他看不到的时候被女前辈们围堵，尤其怕她被堵进女洗手间，那他连救都没办法救。为了防止小伙伴落难，有那么半个月罗宰民都是姜素衣的贴身保镖，两人跟连体婴一样，只要在公司就一定在一起。 如果碰到双方的课不一样，那就是谁先下课谁就去对方的教室等。更在意学业的姜素衣在公司经常迟早早退，要是迟到，她会先去罗宰民那边绕一圈跟他报备一下‘我来了’，换成早退，罗宰民每次都把她送出公司，送上家里接她的车，他才会回公司继续练习。 就这么持续了半个月后，此前还只是怀疑双方有点猫腻的其他人，如今基本就是确定双方在一起了。两位当事人都听说过那些流言，但彼此都没在意。要不说能成为朋友的人到底还是有相似之处的，他们都活得很‘自我’，才不管别人说什么。 但流言么，本来就是当事人澄清都没多少人信，当事人都懒得澄清，信的人就更多了。就这么着，罗宰民就成了公司内部大众所知的姜素衣的男朋友，为这事儿，管理练习生的老师们还约谈过他们俩。 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高岭之花被摘，作为拿下‘高岭之花’的罗宰民就被不少男性前、后辈羡慕嫉妒恨，很难说是哪一种观感更多，反正那段时间他经常被找麻烦。 偶尔一两次，罗宰民就忍了，主要是他不想让姜素衣误会，他保护她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彼时罗宰民认为亲故是个笨蛋美人，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反抗的，人家都上手推她了，她还傻乎乎在那站着，都不知道躲的（姜素衣：我那是没反应过来！）。 笨蛋美人万一知道自己因她会有麻烦，很可能就不要他保护了。那傻子刚开始那两天还嫌弃他黏人，黏人个屁，爸爸是保护你！ 不管怎么说，这事儿罗宰民没跟姜素衣讲，也怕她发现，后来他先察觉，那些男前辈们也不会在姜素衣面前做什么，都是背地里来，那还有什么好怂的。 讲道理，他真没那么迫切的想出道，跟很多孤注一掷来当练习生的人相比，这只是他众多人生选择中的一条路而已，没那么重要。练习生们所惧怕的打架被公司发现，罗宰民是没在怕的。 何况那帮前辈们也不去打听一下，他是运动选手出身，会怕这种小玩意儿？韩国运动员内部搞起欺压霸凌来，才是真的凶残，跟断手断脚相比，爱豆预备役们的推搡什么的，只是小孩子过家家。 当年也就是个初中生的小男孩很嚣张的对挑事的前辈讲，别废话那么多，有本事直接来。前辈暴怒，摇人去堵他，高中男孩子们堵住了初中的男孩子们，双方眼看要打群架，罗宰民目测己方队友过少，战斗力不足，对方人数太多，就非常勇的....打电话给老师告状。 最后？组团被扣操行分，此事也就‘和平’解决。 已经过了中二期的罗宰民回忆当初很是羞耻，尴尬的恨不能用脚趾抠出个城堡来，果断换话题，“话说，车银优我不熟，你有认识的人熟吗？” 朴志晟想了想，不是很确定的问，“我认识的人里最熟悉车银优的应该是Krystal前辈，他们是校友。” 首次听说的罗宰民愣了一下，“前辈不是成均馆的吗？车银优是成均馆的？” “是啊，保送，你不知道，当年新闻多红啊。” “我干嘛关注他的新闻。” 罗宰民一想，不对啊，“姜素衣也是成均馆的，两人之前怎么会不认识呢。” “可能时间没对上？”朴志晟跟着算了下两边年龄差，还没算好，罗宰民已经摇头说不可能，“差三岁，怎么可能没见过。” 朴志晟跟着疑惑，“你怎么知道他们没见过？” “车银优上个月才跟姜素衣要了号码。” “那也不代表之前没见过啊。” “见过会不要号码？” “......那谁知道。” 知道内情的当然只有当事人，当事人跟妹子要过号码，很早之前。 早在姜素衣大二主持校庆时，作为本校知名学生之一的车银优就问当年的MC要过号码，MC也给过，但姜素衣不记得了。 重活一世，那么多年过来，姜素衣遗忘了很多事，比如她的十二位攻略目标分别是谁。但她在偶然发现自己会忘时，就把这些人按照记忆力排序，写在了小本本上，写到第十二个的时候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按照她的‘原剧本’，双方应该在大学里有一段甜蜜的恋爱，但她都不记得十二号叫什么名字了，什么剧本也就不是很重要了。 而第十二号被遗忘的攻略目标正是车银优，当然他不知道什么攻略目标的事，他只知道，他和学妹很有缘分。 车银优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到姜素衣是十六岁，在一家辅导学院的走廊上偶然碰见。自小到大他走哪都被人群围观，那次碰面，很多人没看他，在看他的反方向，他就好奇的走过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看到的就是跟着妈妈来学校报名的姜素衣。 初面，车银优对妹子的印象就是好漂亮，以及那个成天纠缠他去当爱豆，都纠缠一年多的星探如果发现了这位，可能也会纠缠的感慨，没了。 纠缠好学生去当练习生的星探一次来学院赌下课的车银优，还真看见了姜素衣。彼时车银优都准备好阻拦星探去骚扰人家女孩子，出乎他预料的事，星探也就盯着妹子看了一会儿，嘴里‘啧啧’两声，居然就扭头继续跟他掰扯什么当练习生也不会耽误学习的事了。 车银优再度好奇，大叔你认识她？ 大叔....“说了很多次，叫哥就行。”再回答，“她很有名，**未来的王牌，圈内不少人都猜，等她出道，**的股价都能暴涨一波。” “出道的意思是，她也是练习生？”车银优疑惑，“我们学院每周末都有课，她有时间去练习室吗？”学院周末补习的力度不比学校低，两天都是满课，哪来的再去当练习生的时间。 星探本想说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在乎学业，看到他不解的神色，灵光一闪，“当然有时间，像你们这样的‘脸蛋天才’是一定会进出道组的苗子，不管是**还是我们，都会给你们很大的自由，她想学习就可以学习，你也一样啊。我早说了，我只是提供你一个选项么，人生能多一个选择为什么不去尝试呢。” 这话好像有点道理，不久后，父母被坚持了一年的星探所展现出来的毅力，或者说是画饼**所打动，车银优看到了姜素衣这个前例，也觉得可以试试看，就这么签了约，成为了练习生。 签约后，姜素衣对车银优而言就从同一个补习学校的学妹变成了，稍微特别一点的存在。同时兼顾学业和练习生生活对他来说很是辛苦，他一度想去问姜素衣，你怎么坚持下来的。 但双方压根不认识，车银优怕太冒昧，也就只是想想而已。 两人三不五时会偶遇，在人群中作为人群的一员，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等他们真正认识，就是姜素衣大二那次的校庆活动。 双方在活动彩排的现场碰到，要对台本，也算有了接触。偶然一次，车银优就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们公司还不打算让你出道吗？姜素衣告诉他，她已经不是练习生了，未来的职业规划是成为主播，意外的消息让车银优再度惊讶，不出道了？ “也不是当了练习生就非得要出道啊。”姜素衣笑问他，“前辈是进公司就想着要出道的吗？” 前辈失笑，“准确的说是挖掘我的星探跟我的父母承诺我百分之百出道，我才签约的。”所以进公司的那一刻，他就是出道预备役。按照媒体报道过的夸赞说法，当年他们整个团是围绕着他打造的。 了然颔首的姜素衣说，“我们不太一样，我是出于感兴趣没尝试过才去当的练习生，试过了发现那不是我想要的，就解约了。” “还真是果断。”车银优笑言，“要是我的话，可能会不甘心。”那么辛苦都坚持下来了，不能出道不就是半途而废。 姜素衣也笑道，“人跟人的追求不一样才让世界丰富多彩啊。” 被逗笑的车银优点头赞同。 那次碰面，车银优就问姜素衣要了号码。说真心话他没有想做什么。从他进公司到现在，全公司上下都在给他灌输恋爱的风险，他当时也挺忙的，要兼顾学业、男团行程和演员，三重压力叠加在一起，实在是没精力再去想更多的事。 好感自然是有啊，可都不能给女孩子陪伴，那何谈散发好感，更遑论追求。 两年前，要到号码的车银优跟姜素衣只通过两次电话，为的还是校庆彩排。后来有大半年没联系。新的一年，经纪人在定行程的时候问车银优要不要提前把今年成均馆校庆的时间空出来，后者在当天犹豫许久，给姜素衣打了个电话，本想说点什么今年校庆的事，结果电话打过去，接电话的人表示，这是我新买的号码。 人生首次，绝对是第一次，有女性朋友换了号码而自己不知道情况发生了，车银优也很懵，更不知道他是应该再去问姜素衣要一次号码，还是对方在表达，不想联络的意思，这事儿就卡住了。 此事也导致，大三的姜素衣和大四的车银优在校庆的活动上再见面时，双方都维持着表面客套，但没有过多亲近。车银优不好意思去问，你是不是换号码把我忘了？ 就这么又过去了大半年，也就是上个月，双方因一场商业活动碰面。此时的车银优已经毕业了，男团也刚结束回归，距离进组拍摄也还有一段时间，换句话说就是有空了。 活动开始前对台本时，车银优问姜素衣结束后参不参与聚餐，看她摇头，就试探着开了句玩笑，你是不是换号码了？ 扬眉一乐的姜素衣回忆片刻，“我之前上过热搜，那是我第一次上热搜，没经验，也不知道谁把我号码泄露出去了，好多人给我打电话，我嫌烦就换了号码。因为没找到泄露我号码的嫌疑人，所以新号码只有经常联系的人才知道，原本的号码注销了。” 时隔许久才知道自己不是被‘拉黑’的车银优也就放下了心，还能自嘲一句，“我给你打电话发现我可能被拉黑还努力思考，我是不是什么时候冒犯了你。” “第一次被女孩子拉黑啊？”姜素衣调侃他，“没事儿，经历多了就习惯了。”顺带解释，“我纯粹是忘了。” “那....”车银优把手机递过去，“可以重新交换号码吗？” 瞟了眼坐在角落的经纪人，姜素衣通过对方欲言又止的表情判断，她应该没接收错信号，收回视线后，笑眯眯的接过了手机，边输入号码边说，“我们不是加过kaka（kaka talk）你可以用那个找我啊。” 没好意思讲自己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的车银优讲得是，“你已读不回的习惯是上过热搜的。” 闷笑出声的姜素衣把弄好的手机递回去，“那我们就电话联系吧~” 一个月后的现在，电话，昨晚车银优就打过，询问姜素衣后天有没有时间去打保龄球。妹子表示抱歉，没空。 没空的姜素衣是要去搬家，没告诉车银优是懒得来回掰扯什么‘我帮你搬’r‘不用不用’之类的。 妹子只说‘有约了’，男孩子自觉没有立场再继续问‘跟谁约，玩什么’之类的，只能挂了电话。 到今天，纠结了一晚上的车银优大清早就给罗宰民打电话，朋友，想不想一起打篮球？ 关于罗宰民和姜素衣的关系，只要稍微关注一些姜素衣就知道，双方是至亲。这事儿在爱豆圈不是秘密，自从姜素衣红了，就更不是秘密了。有很多看脸识人的男孩子想要认识她，就自然会到处打听谁跟她关系好，有她号码或者能叫出来一起玩。 只要一打听，至亲罗宰民就会出现。这位登场时必然会伴随着一些质疑，比如，真的只是朋友？ 帮忙打听的金有谦并不是很确定，不过，“应该是吧，那么光明正大的就应该只是朋友，遮遮掩掩的反倒有问题。” 车银优觉得有道理，继而有了‘篮球局’的电话。他打这通电话倒不是什么试探，而是想问罗宰民，你知不知道姜素衣明天跟谁约了。可等电话打过去，接通了，又觉得大家没那么熟，突然讲这个有点冒昧，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变成了要不要一起打篮球。 篮球局没组成，罗宰民明天有行程，但他想着是不是可以给亲故找个工具人去帮忙，就在会议后给姜素衣打电话，告知车银优来试探我，以及，你搬家要不要人帮忙，他也能当个免费劳工。 “你是不是忘了，我邻居犯了天条我要跟人家告别。”姜素衣怀疑小伙伴失忆了，“这种场子你把车银优送过来居心何在，组修罗场啊？” 还真忘了这件事的罗宰民想起来了反而觉得她很需要个工具人去保护她的安全，“就你一个人单枪匹马拒绝他，那人要是想不开对你做什么怎么办，车银优多少能当个盾牌挡一下。” “我眼光有那么糟糕吗？从垃圾桶里找暧昧对象？”姜素衣让他别操心了，“那哥人不错的，不是神经病，我这连分手都不算，哪有那么夸张，都不用讲开，暗示我要搬家，他就懂了，又不傻。” 罗宰民不接受这个回答，“你又知道哪里藏着神经病，男人喜欢你的时候自然只让你看到优点，可男人突然发疯，你那小身板怎么抵抗，到时候就晚了。听我的，叫上朋友一起，不叫车银优叫上别的男性朋友，或者多叫几个女孩子陪你一起，再不然，你等我行程结束，我陪你去讲。”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安全，再补充，“不要在家里聊啊，尤其不要进他家，去你们小区的咖啡店，找个人多的地方，更安全。”罗宰民怕她不听劝，故意板着脸吓唬她，“姜素衣，你想想你的那些小组作业，全是凶杀案，受害者都跟你一样，一开始都觉得没什么，好多都是熟人突然发疯，别抱着侥幸心理，真出事你哭都晚了！” 传媒学院的小组作业有涉及过恶|性|事件，但不是全部，找亲故帮忙看过小组作业展示PPT的姜素衣有些无语，“我这个写作业都没有后遗症，你一个负责挑错别字的居然有PTSD？” “我这叫防范于未然。”罗宰民想起那些稀奇古怪的凶杀案就想吐槽，“你不记得有个男的追妹子，告白不成居然给人泼硫酸，女孩子一辈子都毁了，他却因未满十八周岁只被判了七年，甚至还出狱了。你自己写作业都骂了一个礼拜，你居然还不引以为戒。” “姜素衣我告诉你，小心无大错。” 万分想吐槽她又不是多了个爹的姜素衣到底还是认下了‘听爸爸的话’，“知道啦，我找李咏知陪我一起，行了吧？” “多叫几个，你们就两个女孩子也很危险。” “行~叫一群！” 在电话里糊弄的‘爸爸’的姜素衣在隔天搬家时却谁也没叫，婉拒一位暧昧对象而已，何必搞那么麻烦。但她还是很了解怎么保护自己的。 当天上午九点二十五，搬家给行礼装车的工人已经来门口按门铃，提前约了人十点见面的姜素衣就在走廊尽头，保证吼一嗓子搬家工人都能听到的距离，也是正常聊天工人们听不到的距离，准备跟邻居小哥说再见。 九点三十八分，就在姜素衣等着隔壁邻居开门时，走廊另一端的电梯口方向先拐了个妹子进来，随后又拐进来一个男人。 妹子，姜素衣认识，李咏知。男人姜素衣脸熟，但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不过看到了李咏知，姜素衣也就知道，罗宰民干了什么，哥们真的是‘爹’。 带着朋友走进的李咏知先跟两位陌生人互相介绍，男孩子是小有名气的男团爱豆，蔡亨源。名字和脸对上，姜素衣就想起来对方是谁了，跟他客套两句，正准备问李咏知，是不是被罗宰民忽悠来的时，电梯口那边又拐过来一人，邻居小哥。 姜素衣看到对方有些惊讶，怎么会从电梯口出来？李到现看着走廊上来回走动的扛着行礼的搬家工人，也愣住了，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朝他们那边走。 “自己找地方待，或者去我家里等。”姜素衣示意姐妹闪。 李咏知看了眼那个戴着口罩的男人，视线再扫向搬家工人们，也算能安心退散。 两边都往姜素衣家的方向走，迎面快碰到时，双方都很自觉的拉下口罩冲彼此欠身问候。李到现看到两位艺人并不惊讶，另外两位看到他的脸时都楞了一下，男孩子没多想，主要是脸不熟，李咏知却认识这张脸，尴尬一秒，加快脚步抢先进门，躲进去后跟来人八卦，那是个演员哎。 演员的神色有些疲惫，那张脸让姜素衣本想想出口的话改成，“你该不会通宵拍摄？” “没有通宵，两点多（凌晨）就收工了，是拍摄地有点远。”李到现扒拉下头发好似有些尴尬，“从仁川回来的，本想着先冲个澡再见你的。” 姜素衣有点小心虚，两点多收工，卸妆换衣服怎么都要三点，再从仁川开车回首尔再快也得两个多小时，就算五点好了，现在也才十点，朋友你就睡了五个小时不到啊。 “早知道你进组了，我们改天约也行。”姜素衣不想今天讲了，让人奔波一夜跨越两座城市，就为了听她一句‘再见’，过分了吧？ 李到现却好似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毕竟搬家公司的人都已经开工了，他勉强翘了下嘴角，“其实去年，公司就有意让我搬家，我一直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也.....”不想搬，一直拖着。 安静等着他‘也’之后的姜素衣听他不说了，疑惑的望向他。 熬夜熬出来的身心疲惫让李到现有点不在状态，他低头望着乖乖等他继续说的姑娘，莫名的不想说了，侧身倚着栏杆，扭头看向工作中穿着蓝色工服的工人们，又扭头望向天空，轻叹一声。 “天气明明那么好，初秋，枝繁叶茂，花树盛开，本想带你去公园走走的。” ‘本想’之后的话轻若无声。 姜素衣却听见了，挪到他边上，背对着走廊，趴在窗台看向天空。湛蓝湛蓝的天空，白云缓慢漂浮，确实是个好天气。 两人就这么一正一反的站着，一个看天，另一个看工人搬家。不远处的工人们很热闹，这边就过于安静了。 空气中漂浮着柑橘香气，有些人能闻到酸甜的气息，而李到现只能闻到酸涩。 “那天，罗宰民xi给我开门，我本来也没多想，可好似闻到了你身上的香味，橘子的味道，我好长时间看到橘子就会想到你。我很意外，会在他身上闻到那个味道，可能是我太敏感。”李到现猜到问题在哪，试图解释，他确实有错，但...... 也是第一次听说酸味缘由的姜素衣侧脸看向他，“我妈喜欢这个味道，洗护套组的香味，他也用那个套组。” “啊.....”李到现晒然一笑，“我一直不敢问，其实，问出来就好了，对吗？” 姜素衣点头，问出来就好了。 “你不接受‘一日’，我一直以为是我不够好，所以胆怯，搞不好也没那么复杂对不对？”李到现看她再次点头，苦笑，“那我现在能问吗，我哪里不够好？” 并没有跟他说什么‘你不尊重人’之类理由的姜素衣侧身轻撞了下他的肩膀，开了个阴间的玩笑，“我是个隐藏许久的海王，你这条鱼我钓到了就没兴趣了，你应该高兴脱离我的魔爪。”说着话还伸出小爪子，做了个猫咪挠沙发的动作，试图表现‘魔爪’。 笑话过于阴间让李到现嘴角翘起的同时，一口叹息也跟着吐出，“海王通常是把鱼一直养在鱼塘里，哪有把鱼硬丢出去的。” 海王姜展颜浅笑，“那你下次注意一下，不要游进蹩脚海王的鱼塘里。” 被奶猫按在爪子下的大鱼舒展身体，李到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深呼吸时好像全身都被气体填充膨胀，人都‘大’了一圈，胳膊徐徐放下，吐息时又像被戳漏气的气球，气息绵长，带着些许不甘，却也还是笑了。 “来吧，让我死的痛快点，给我个实在的理由。” 姜素衣摸了下鼻尖，干笑开口，“不是你不够好是男女观感不同，你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却会让我不太舒服。” 虚心求教的李到现问，“比如？” “比如当初那场商演，有个姐姐问你要号码。”姜素衣讲到这本想停下，可看他有些迷茫，失笑着补充了全部过往细节，尤其是，找她去‘挡枪’。 早就忘记这件事的李到现何止是迷茫，简直是冤枉，齐天大冤，六月飞雪，见面到现在首次情绪激动的小声惊叫，“我那是想证明.....” 抬手制止他的姜素衣表示，“我有个朋友跟我说，你那么做才是好男人，还讲，也就是看到我了才想间接给我展现，你在外面很乖，不会随便沾花惹草，如果不是看到我了，你肯定直接就拒绝了。” 连连点头的李到现都想去认识一下那位‘益友’，进而更冤枉，“我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我说不是你不好是观点不同。”姜素衣已经转过弯来了，“在你看来，我如果被其他男人要号码，然后叫你过去当道具拒绝那个男人，是值得被夸奖乃至于亲亲的事。可在我看来，你的问题就应该你处理，而我的问题，我自己也会处理好。” 李到现不理解，完全无法理解，却也知道，她没有要深聊的打算，再度深呼吸一声长叹，这次就真的很幽怨了，“我觉得我死得太冤枉，还有复活的机会吗？人家选秀还有几轮复活呢，观众投票也能复活，你的朋友都投我一票了，我怎么也应该有一轮复活的机会吧？” 这次真正被逗笑了的姜素衣拍了下他的后背，“你去仁川拍摄，来回都得五个小时，先顾工作吧~” 如此有道理的劝说让李到现更哀怨了，“你真的有喜欢过我吗？”那么理智的吗？ 面对这个问题，姜素衣选择后退一步，张开手臂，“改天见？” 李到现不想去拥抱她，试图挣扎，“搬家那么忙，我帮帮你？” “工人很贵，我钱都付了。”姜素衣抬抬胳膊，“改天见不见了？” 没想到会被‘威胁’的李到现更郁闷了，极其缓慢的抬起手，再挣扎一波，“我看到你有朋友来帮忙，都快中午了，肯定是要请吃饭的。最后的晚餐，耶稣被钉在十字架前都有最后的晚餐吃，作为虔诚的教徒，请尊重我的信仰。” 姜素衣抿唇憋笑，哥们以前也没发现那么有韧劲啊，“我朋友是来保护我的，说是看到新闻有人告白不成就给拒绝的人泼硫酸，我怕你投毒。” 一个大后仰再倒吸一口凉气的李到现，多少有些做作，双手捂嘴，很是惊恐，“我在你眼中是变|态吗？那么失败？我的心灵受伤了，很需要疗愈。” 会被碰瓷确实是姜素衣没有想到的，大笑出声的同时劈手拽过他，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前辈~改天见。” 前辈收紧手臂，锁住她的后腰，脑袋埋在她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如果到时候.....” “如果我那时还没有恋人，你可以试试。” 肩膀上的脑袋在抬起的瞬间被姜素衣压下去了，海王很是诚实的说，“我鱼塘里还有两条鱼，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全军覆没。” 在岸上都要脱水的第三条鱼，恨恨的撞了下她的脑袋，没用力，就是很憋屈，“那我为什么那么倒霉！” “运气不好吧。” “呀！” 运气值玩意儿，一时好一时坏，谁说得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走廊外的天空还是湛蓝湛蓝的，云朵漂浮，是个好天气。 走廊内的过道里搬家工人穿梭，来来往往很是热闹。 走廊上的柑橘香，不知为何，酸到有些发苦呢。 但女孩子的笑声很清脆，以至于男孩子还是被蛊惑了，跟着翘起了嘴角。 明明他不想笑，可是她笑了，他的嘴角就好似不受控，一如心绪会被她牵引。——李到现 289 第十七章 新邻居 拒绝别人, 哪怕只是暧昧对象，也会让当事人多少有些触动。 心湖荡起的些许波澜让姜素衣在即将跟搬家车辆一起离开前, 站在车门边盯着楼上看了一会儿才上车。而她停顿的那一会儿让早前坐在车里的另外两人觉得, 她可能不开心，以至于上车后，李咏知立刻以我帮你搬家你要请我吃饭的理由插科打诨，想逗姜素衣开心。 本来就打算好要请她吃饭的姜素衣虽然知道她误会了也没解释, 就顺着她闹, 一直到行礼都搬到了新家, 在李咏知真打算帮忙收拾时才拦住她, 说是有家政阿姨来收拾，叫上客人们一起出去吃饭吧。 这顿饭本身没什么特别的，倒是在吃完后要各自散场时，李咏知让陪他的小伙伴先走, 说是她等下没事，还能回去帮帮姜素衣。 小帅哥一走，姜素衣秒速扭头看妹子, “有没有什么是我应该知道的？” 李咏知装傻，“什么你应该知道的？” “我这个人没有别的优点, 就是看人的眼光自认还行。”姜素衣‘嘿嘿’一笑，让姐妹坦白从宽, “他追你还是你追他？” “什么啊~我们就是朋友！”李咏知虚叫了一声，拉着她的胳膊让她别闹，“走走走，回去了，去找车。” 被拖着往前走的姜素衣很是八卦，“你会在朋友面前笑得那么娇羞？人家给你剥个虾, 你恨不得一口虾仁吃一小时，很是斯文，我认识的李咏知可不是那么斯文的类型。” “斯文怎么了？”李咏知拽着她手臂拖到身前，变成推着她后背让她站前面推着走，“我很斯文的好不好，是个淑女！” 乐出声的姜素衣扭头问淑女，“所以，现在是打着朋友的旗号暧昧吗？” “不是~真不是，就是朋友。”李咏知试图转移话题，“我都没问你之前什么情况，李到现是这么回事？” 姜素衣没在怂的，“再见了的暧昧对象。”说完反手把她拉到身前挽住，“到你了，什么情况？” 过于坦白的姐妹让李咏知很窘迫，“真就是朋友，人家只把我当朋友。” 这话姜素衣就听不懂了，“你暗恋啊？那么想不开？” “什么就暗恋了，不要瞎扯好不好。”李咏知眼神飘忽，话说的却是，“你觉得他对我有意思吗？” 这点姜素衣没关注，饭桌上光被‘淑女’吸引了，反问一句，“你觉得他没意思？” 脚步微顿的李咏知鼓了下脸，“我不知道，感觉像是就把我当朋友。” 姜素衣懂了，“你有好感，但你不确定他有没有？怪不得大清早的把人拖到我家。那你是想发展，还是不想啊？” 自己也没想好的李咏知试图辩解，“不是我拖他过来，是罗宰民让我....”突然扭头，“不对啊，你跟罗宰民都能是朋友，我跟他怎么就不能是朋友了？” 这个话题姜素衣能很直接的回答她，“你非要把宰民拿出来对比的话，那要是有人误会我跟他有什么，我压根就懒得解释，随便说，反正我们是至亲，想脑补是你们的事，跟我们没关系。” 被堵嘴的李咏知郁闷了，“行行行，你厉害，能换话题吗？” 姐妹既然那么不想聊，姜素衣也就随着她，换话题就换呗。话题换了一圈，两人都回了姜素衣的新家，跟已经在家里的阿姨一起收拾了一圈新家，到晚餐叫外卖的时间了，外卖到来，吃晚饭时，憋了一下午的李咏知先憋不住，重新提起‘朋友’的话题，问姐妹，你觉得我的朋友对我有没有意思啊？ 有八卦听，累了一下午的姜素衣饭都不吃了，让姐妹详细讲讲，跟朋友来往的经过。 李咏知和蔡亨源的经过是上过娱乐八卦新闻的，两人是拍摄认识的，节目播出后不知道哪来的CP粉觉得双方意外的好磕，这弄得李咏知有点尴尬，但也没想太多。直到有次，也是因为拍摄，李咏知要偶然给蔡亨源打了个电话，本以为对方不会接，此前没什么联系，结果对方秒接，这期节目播出后，CP粉团队迅速壮大。 然后双方就有了来往，断断续续的，李咏知还去过对方的演唱会被娱乐版爆过，两人还闹过绯闻呢。 上述这一段是李咏知讲给姜素衣听的简化版，而听完详细版的姜素衣有些没太懂。 “到底是你对他有好感，还是你好奇他对你有没有好感？” “有什么区别？” 姜素衣无语，区别大了，“他对你有没有好感是他的事，跟我无关，你对他有没有好感才是我好奇的。” 半懂不懂的李咏知迟疑道，“应该....有好感？” “应该？”姜素衣也很迟疑，“你是没有恋爱经验还是没有喜欢过男孩子的经验，喜不喜欢对方都没办法判断？” 无法接话的李咏知仔细想了想，“他如果告白我可能会想试试看，这个应该就叫喜欢吧？” “这个难道不是叫想谈恋爱吗？”姜素衣不解，“就是说，你想恋爱了，刚好有个人，就试试，至于那个人是不是他其实也无所谓。” 反射性摇头的李咏知脑袋偏到一半转回来，带着一丝恍然，“好像是哎。那我到底喜欢喜欢他？” “可能只是不讨厌。”姜素衣对这个八卦没兴趣了。 李咏知对这个话题的兴趣陡然上涨，“你好聪明啊，一针见血，怎么会那么敏锐。” 抬了抬下巴的姜素衣示意谢谢夸奖，而夸了人的李咏知看到她的脸，后知后觉的感慨，“这就是传说中被追多了就会有的，大美女的底气吗？反正你喜欢的都喜欢你，所以对方喜不喜欢你不重要，你喜欢谁更重要。” 眨眨眼的姜素衣还真没从这个角度考虑过，就是，“你该不会觉得他对你有好感让你自卑，不对，是觉得荣幸？” “.....自卑什么的，哪有那么夸张。”李咏知讲完吐槽，“我也很魅力好不好。” “就是说啊！”姜素衣无限赞同这点，“你超级有魅力，谁喜欢你都是很正常的事，你关注别人的喜欢干什么，在乎自己就好了啊。” 这话非常有道理但李咏知觉得是鸡汤，还是没什么用的鸡汤，“长成你这样才能把别人的喜欢当理所当然。” 姜素衣失笑，“看来我们真的得聊聊自卑的话题了，你居然是这个类型的？” 李咏知当然不是自卑的类型，而姜素衣也不是‘自大’的类型，她更多是‘自爱’，当然用‘自我’去形容也不是不可以。 不论是穿越前还是进入游戏后都维持着母胎单身至今的姜素衣，因这份‘自爱’，碰到了一个有点小尴尬的事件。她新家的新邻居是她拒绝过的暧昧者之一，这位不是什么游戏目标，就是很单纯的暧昧过的男孩子。 双方在姜素衣新家楼下见面的，晚饭都吃完了，屋主送客人下楼，准备带李咏知去物业那要个临时通行证。新小区管理很严，李咏知说明天她没事还准备来找姜素衣，就准备要个临时通行证，到时候好让车进来，省得还要跟门卫沟通，门卫还得找业主确定，挺麻烦的。 小姐妹手挽手下楼，嘻嘻哈哈出了门厅，几乎就是刚出门厅，还没下台阶，正好碰到一辆保姆车停下，有人下车，她们正要往边上走绕过车，下车的人就先叫住了她们。 “姜素衣？”男人叫出声的同时推了下帽檐，仰头看向站住脚的姑娘。 姜素衣楞了一下，李咏知也愣住，腰反射性要弯，瞄到边上人没反应，顿住，等着。 “前辈？”姜素衣挥了挥爪子，“你怎么会在这？” 吴世勋失笑，“那你又为什么会在这？”说着话边上台阶边冲另一个姑娘欠身，得到一个大鞠躬的回礼，摆手示意不用那么夸张。 拍了下姐妹肩膀示意她起身的姜素衣先跟前辈讲，“我住这。”纠结片刻再问，“你别告诉我，你也住这？” “我比你先住进来的。”吴世勋笑叹一声，“你几楼？” 拒绝回答的姜素衣挽着姐妹的胳膊，表示，“那你先忙，我们先走。”说着话就挽着姐妹遛。 如果说本来没搞清楚什么情况，那被拽着跑走的李咏知跟闺蜜跑出小一百米远，就很确定是什么情况了，“前任？这怎么有缘分？” “孽缘，以及，不是前任，没有真正在一起。” “那你跑什么？” “差点就在一起了，他告白我都同意了。” “这不是在一起了吗？” “隔天我拒绝了，就一天的男朋友算什么前任？不算。” 这次换成李咏知八卦之心大起，“为啥一天就拒绝了？” “他要跟我玩地下恋，我哪想不开。”姜素衣说着忍不住回头，刚好看到那人还站在原地没走，咻~的扭回头，蛋疼，“他怎么也住这。” 李咏知很惊奇，姐妹你还有这一面，“我以为男人在你的世界里根本不重要，还有那么特别的存在吗，你会怕前任？” “那不叫怕，叫尴尬，我喜欢过他，都说了，我同意告白了。”姜素衣想想就生气，“我都同意告白了，他还跟我玩地下恋，摆明耍我，渣男！神经病！” 渣男在原地一直等到两个姑娘连影子都看不见了，才低头苦笑一声，还真是孽缘。 算了，还是找房子搬家吧。 290 第十八章 十年 关于吴世勋和姜素衣的故事, 如果不是女方的‘自我’非常强大，那他们很可能就是大明星和小练习生的纯情漫画男女主角了。 话说南韩的爱豆培养体系是承袭日本，圈子里有个约定俗成的操作, 练习生中的好苗子会去给已经出道的同公司前辈伴舞。一方面是体验舞台的感觉, 另一方面是公司推新人, 抢先造势的方法。 彼时还是练习生的姜素衣就给同公司的女团RedVelvet当过伴舞，在家族演唱会上。 那年姜素衣十七岁, 开学就高。高预备役的学业压力明显变大不说，多年练习生当下来她也基本确定对这行没兴趣, 再叠加一层罗宰民即将出道, 以后也不会再是练习生，妹子就想着她可以跑路了。 自家精心栽培就等着推出去发财的摇钱树突然说要解约, 公司里上下都被吓一跳, 不少人去跟姜素衣谈, 为什么想解约呢, 是哪里不开心, 或者谁欺负你了吗，这都可以聊的, 练习了那么多年解约难道不会不甘心吗？你很快就能出道了, 公司已经在做女团计划了！ 在公司都混了那么多年的姜素衣，懒得跟对方掰扯, 有一个男团即将出道，再推女团至少也得等两年当我傻之类的吐槽。她给出的理由是要好好上学, 家里还是希望她走正途, 比如子承父业，去当检察官。 这个理由太强大了，公司无法劝说, 就算不是这个理由，公司也无法把人强制留下。为了能挽留一波，恰好也赶上家族演唱会在即，公司就忽悠小朋友想不想登上舞台尝试一下万众瞩目的感觉。 诚实的说姜素衣有点心动，到底也练习了数年，真有登台的机会没理由错过啊，她就答应登台。 就是那次，十七岁，还只是个练习生的姜素衣认识了，已经出道五年，绝对的天团成员、亚洲巨星、韩流代表，当年二十岁的吴世勋。 双方相识的过程也算得上是一次英雄救美。 那是在演唱会彩排，姜素衣本来乖乖蹲在角落，跟其他有幸来给前辈们伴舞的其他练习生一起等着登台。中间有个挂着工作牌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职位的人跑过来，先问她们这边谁年纪最大，等年长的姐姐站出来后，然那个女孩子选几个人去台上做光替。 光替是指在拍摄时给男女主角临时充当走位替身，好让灯光师调整灯光。当时姜素衣隐隐感觉不太对，演唱会彩排要什么光替？又不是拍电视剧。但那个年长的姐姐刚好是平时跟她不对付的，就在叫上个人后把她当第四个人叫上了，连带那个姐姐一起凑了跟RedVelvet成员人数一样的五人组。 都已经被叫上了，跟着人往外走的姜素衣就没工夫深想。这部分没出什么问题，她们去舞台上兜了一圈，下台时，还是那个工作人员，突然给走在队尾下舞台的姜素衣塞了一沓钱，让她出去买二十人份的饮料回来，还给了她一份写了二十份饮料分别要什么点单，咖啡、果茶啥的。 刚下舞台的姜素衣刚刚热舞一场还在喘气呢，就这么被打发去买饮料，脑子没转过弯来，她还真就去了。等她跑出了演出会馆，正要冲去路边打车，脑子突然清醒了。 买个屁的饮料，她马上要彩排了，那么多场务在里面谁买饮料不行要她买饮料？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疑似被坑的姜素衣迅速往回跑，场馆很大，大到她从里面跑出来都花了十来分钟，再跑回去，RedVelvet和其他伴舞都已经登台了，她站在台下很是无语，一个彩排而已，她就是个伴舞而已，这帮人搞你爹的宫心计啊，有没有必要？？？ 伴舞缺了一个，临时被人顶上。姜素衣的缺席让负责舞台的导演怒骂，刚才你死哪去了！ 演唱会后台来来往往全是人，当着一群人被骂的姜素衣，试图解释是有场务让她去买饮料，没用。反而让PD骂得更凶，全场那么多人非得你去买饮料？饮料有那么重要吗，不知道你快登台了吗？这点概念都没有吗？ 人家骂的很有道理，PD以这是彩排还好，这要是演唱会现场，人家叫你买饮料你也去，到时候你缺席怎么办？我从哪临时找个人上去配合大家的走位？ 团舞都是练习过的，需要大量的练习、配合，才能登台，不是随便找个人丢台上就能跳。排练可以缺个人临时抓个上去填补走位的空白，但要是真等演唱会开场，缺个人会很麻烦。 既然人家骂得有道理，姜素衣也觉得自己很蠢，就没什么好辩解的了，老实挨骂呗。 恰在此时，EXO要登台彩排，路过他们这边。PD还在骂，男孩子们好奇往这边看，吴世勋也走在队伍，他走到时，好似不经意的问那个PD一句，他们是不是应该登台了，说得PD连连点头，边示意他们上，边挥手让姜素衣赶紧滚。 妹子正打算遛，吴世勋叫住她，提醒傻姑娘，“叫你买饮料给你钱了吧，得把钱还回去啊。” 微愣一瞬的姜素衣左右扭头想找给她钱的人，吴世勋抿唇笑笑，看向PD，“钱给您也可以吧？” 练习生经验不足导致没听懂的话，PD秒懂，直接伸手，等小姑娘把口袋里的钱和点单的纸条真给出来了，暗骂了一句后，板着脸再教训小姑娘，“你是来当伴舞的，你只要听你带队老师和我的话就行，别人的话你当放屁，懂吗？”果然长得漂亮的孩子智商都不够！ 再次被PD挥苍蝇一样赶走的姜素衣，走前听到吴世勋提醒她，“去跟带队老师道歉，说你做错了。” 这次姜素衣就懂了，她被人坑了，要去告状。 去找带队老师的路上，姜素衣还有点想不通，告状有个毛用？见到了老师，原样复述发生了什么事后，告状的作用就体现了，年纪最大的姐姐也就是她们的临时队长被劈头盖脸的骂惨了。 也就是这次，帅气的前辈在小女生的心目中无限高大，巨帅！ 演唱会结束聚餐时，姜素衣端着果汁跑去找前辈敬酒，想感谢前辈之前帮忙。妹子光明正大的去，那边全是人，好多人眉飞色舞的起哄，吴世勋是哭笑不得，带着她去了人少的走廊，先说不用特地来谢谢，随后讲。 “要不要留个号码？再碰到这样的事，你可以打电话给我。” 当时姜素衣只觉得前辈人很好，开开心心跟前辈交换了号码，还在会公司后跟自家亲故分享，吴世勋多么多么帅。罗宰民对此发表的意见是，你怎么能蠢到上这种当，人家让你去买饮料你就去？ “废话，他挂着工作牌我以为是导演组的人，我能拒绝导演组的人？”姜素衣反问一句，“PD让你去买饮料你不去？” 还真没办法拒绝的罗宰民选择换话题，“那姐姐为什么就盯上你了呢，居然还不死心，还找你麻烦，太过分了吧。” 已经持续盯了姜素衣小一年的姐姐，让本来打算把她当个屁放了的姜素衣，改主意决定在走之前把仇报了。 报仇的方法很简单，再度去跟公司聊解约的姜素衣跟又来劝她留下的人说，公司内部人员关系太烂，某人仗着是前辈一直找我麻烦，我待不下去。想让我留下，行，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什么私下搞霸凌的小动作，太傻逼了，姜素衣才不干，还lw，直接正面刚。 就在正面对敌的过程中，姜素衣和吴世勋联系上了，对方先给她发的短信，她就给对方回了短信。从短信变成电话，再从电话发展到见面，就这么来回几次，姜素衣再度感受到了前辈的帅气，很自然的心动了。 心动的小姑娘是不会隐藏的，就肆无忌惮的展现青春的热情，每次见到吴世勋，那小眼神，咻咻咻的往外冒爱心，但凡吴世勋不是瞎，都能感受到。 既然感受到了，两人就开启了暧昧之旅，什么大半夜一起去汉江夜游啊，大半夜一起去汽车影院看电影啊，还有什么大半夜去爬南山啊，等等。反正都是在大半夜开启约会，白天也不行啊，巨星白天根本没有地方可以约会。 少女心爆棚的姜素衣在这期间，除了把傻逼前辈逼退出公司，还很是犹豫她要不要再继续当两年练习生，出了**，就没办法跟吴世勋有场地约会啦。公司是他们最常见面的地方，这栋楼上上下下，只要是没人去的地方，都可以发展为他们的约会之地。 可就在陷入爱情的姜素衣等来她欢欣雀跃的告白，还拥有了一个男朋友的隔天。 达成初恋成就的姜素衣很开心在收到男朋友约见面的信息后，打电话问男朋友，能不能带上小伙伴一起，为男朋友介绍自己的朋友啊。少女对爱情r初恋天然的炫耀欲，就是想秀！ 男朋友却很为难，他以为他们是有共识的，这段恋情必然只能成为地下恋。 吴世勋，一位女友粉群体给力到能让他登上纽约时报的男爱豆。 目前处于团队最高峰，热度爆炸的时间段，男爱豆怎么都不可能公开恋情。这点，吴世勋认为他不用特地跟姜素衣说，女朋友就应该可以理解啊。 姜素衣绝对理解她和男朋友谈地下恋，但她绝对无法理解，除了瞒着粉丝、瞒着媒体，瞒着所有外人之外，连身边的朋友，她都要隐瞒。 这NM哪是地下恋，这不摆明是耍她吗？ 不能跟大众说她理解啊，可为什么不能跟朋友说？就算不能跟普通朋友说好了，罗宰民也是要出道的爱豆，他很清楚什么叫保密，他为什么也不能说？ 如果罗宰民也不能说，是不是代表全世界都不能说？那她算什么女朋友？对方又算什么男朋友？谁家恋爱这么谈？再过分一点，要是男朋友的恋爱都这么谈，那谁知道他外面是不是有百八十个女朋友，她只是其中之一？ 小女朋友怒火冲天的在男朋友试图解释但怎么说都没用的情况下，叫出了分手。 当时男朋友决定让双方冷静一下再聊，谁知隔天早上，姜素衣就离开了**，解约。隔天深夜，在一天的行程结束，吴世勋想要联系女朋友时，已经被拉黑了。 当时的男朋友很堂皇，可是一个礼拜后..... “你跟吴世勋暧昧是不是被公司发现啦？” “不知道啊，发现了吗？” 罗宰民疑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练习生都被聚在一起开会了，拿你当典型。我们这些出道组里，你更是典中典，经纪人就用你举例，说是谁违反恋爱禁止条约，你的下场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好多人都被吓到了，你可是板上钉钉的出道预备役，这都能被劝退。”他是知道亲故的暧昧对象是吴世勋才这么猜的，外面只知道疑似是出道的前辈。 “什么鬼，我看是我走了，他们没办法交代怕底下没希望的练习生也想走，才找了个理由糊弄吧。”姜素衣没在意，“管他呢，我都解约了，随便他们说呗。” 这倒也是，罗宰民也没在意，“那你跟吴世勋以后见面是不是会很麻烦？” “再见了还麻烦个头。” “再见了？什么时候？” “解约的时候。” “.....你速度是真快。” 从头到尾也就四个月的感情在姜素衣这里没有留下太多痕迹，最多是觉得憋屈。那是她第一次心动，也是她第一次瞎了眼，就很憋屈。 可对吴世勋而言..... “你跟那个姜素衣是不是有点什么？”经纪人打量着艺人的神色，看他装傻，轻笑一声，“姜素衣被劝退了，别说我没告诉你，你的一时开心，可能会毁了人家一生。那姑娘从签进公司就是板上钉钉的出道组，她当了五年的练习生，五年啊，多少汗水，你应该比我清楚。” “如今，五年努力一朝全毁。以姜素衣的样貌想去别的公司估计问题不大，但那姑娘跟你牵扯上，要是还想出道，可就难了。如果再倒霉点，被你的粉丝发现了，她搞不好不止没办法出道，甚至连ANTI站都会先建起来。” 经纪人冲艺人笑笑，“你想清楚，别自找麻烦，也别给人家找麻烦。” 艺人沉默许久，只回了一句知道了。 然后....又是一个五年过去了。 吴世勋依旧是女友粉遍地的男爱豆，而姜素衣则是刚刚崭露头角的MC。 男爱豆出道十年，迄今为止，维持着十年零丑闻、零绯闻的黄金记录。这里面有多少是来自女友粉的凶残就不用多提了，爱豆本人也算洁身自好。 女MC从什么时候出道的其实不好算，但绝对是个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新人这艘小船如果不幸撞上大前辈的女朋友粉组成的巨轮，百分之百会沉，根本没有生还的希望。 这两人成了邻居，还真是一段孽缘。 吴世勋决定搬家。 已经断送过一次人家的前程，不能再来一次吧。 291 第十九章 战略性 搬家这事儿不是说搬就能搬的, 至少得先找到房子。理论上手里有钱找房子就不难，但吴世勋好似特别难，至少他从说要搬家, 搬了一个礼拜也还没搬走。 这一个礼拜, 巨星早出晚归，就怕碰到邻居。可他天天出门，再早天也亮了，再晚也不过就是天黑，出去的多了, 又住在同一栋楼，怎么可能碰不到邻居, 邻居又不是个家里蹲，邻居也是每天都出门, 天天有人约的。 这一个礼拜，吴世勋碰到了邻居两次。都是偶遇, 都是对方没有看见他, 而他看见了邻居。 第一次就在吴世勋收拾好行礼准备先去别的房子那过渡一段时间，等着新房子找好立刻搬家的时候，就在他初次在楼下碰到姜素衣的隔天。 隔天，吴世勋刚提着行礼下楼, 就在出电梯时的地下停车场, 看到了有人上楼。原先吴世勋没关注等电梯的男人, 是对方先犹豫着摘下了口罩，对他微微鞠躬问候前辈。只戴了帽子的吴世勋看到了脸也就笑笑点点头, 随后两人擦肩而过，一个出电梯，一个进电梯。 那是个大清早, 七点多，拎包走人的吴世勋走出了电梯间时突然感觉不对，那位后辈这个点出现在他家楼下，不可能也是他邻居吧，那么巧？ 后辈出现的太突兀，前辈莫名感觉不太对劲，就在上车后把车开到出电梯间后去找车的必经之路等着。等了大概五六分钟，等到了让他唇边不自觉溢出一声叹息的姑娘。 姑娘，你都已经掉过一次坑了，怎么会还跟这种女友粉遍地的爱豆接触呢？ 几分钟前空手上楼的男后辈，现在手上拎着一个长条包，长得很像装网球拍的包。吴世勋猜那是女孩子的包，他们可能约了去打球，不然大清早，还能约去做什么呢？ 打球啊....还真是清新阳光的约会。可他们俩，能那么坦然的走在阳光下吗，后辈的口罩都没摘呢。女孩子也戴上了帽子，吴世勋记得，她不喜欢戴帽子，说是会压坏发型？ 太多年前的事，吴世勋都记不清了。太多年前的事，一旦回忆，好似什么都没忘。 后辈的车驶到前辈的车后，按了下喇叭，前辈挡路了。呆坐着的前辈等到了第一声喇叭响起，才回神挪车让道。随后，吴世勋把车停回原位，拿着他拎下楼的行李包重新上楼，这点东西太少，他得再收拾一下搬去其他地方才不会要用东西时还得回来取。 这天吴世勋还是出门了，他有行程。这天吴世勋回来的很晚，没有碰到邻居。 又过了两天，大半夜的，十一点多吧。吴世勋回小区时，大门口停了辆车挡路，保安在车边好似在跟车主沟通什么，没多久，副驾驶的车门开了，他的邻居下来了。 吴世勋不知道主驾驶做了谁，那是另一辆车，并非后辈之前开来的那辆。但也可能是后辈换车了，他也不确定。 总之前面那辆车挪开了，他能进去了。 从小区大门口进来拐个弯就能直入地下停车场，吴世勋却在拐弯处停下了车，也不知道为什么停，总归是停了。又过几分钟，他从倒视镜看到了邻居打着电话笑眯眯的拐到了另一条人行道的岔路上，只有邻居一个人，可他同样不知道，邻居在给谁打电话，笑得那么开心。 这次回家后，吴世勋收拾了两个大行李箱出来，打定主意明天就搬家。 天一亮，吴世勋空手走出家门，今天有行程，没空搬家。又是一次天亮，依旧空手走出家门的吴世勋今天是没行程，但他得先去找人打扫要搬过去的临时住宅，总得打扫干净才能住进去吧。 再过一天，从邻居搬家到现在，一个礼拜过去了。今天，吴世勋又碰到了邻居，准确的说是邻居的至亲。 在朋友家的小区的垃圾站见到前辈这事儿，罗宰民有点尴尬，他手上还提着垃圾袋呢，是打招呼还是不打招呼？ 前辈先冲他点了点头，罗宰民讪笑欠身，回礼。随后各自丢垃圾、一前一后出了垃圾站。 走在后面的罗宰民因先出去的前辈站在花坛边犹豫着走过去，这次换成九十度鞠躬，恭恭敬敬给前辈行礼。 “你怎么会在这？”前辈好似完全不知情，只是好奇。 罗宰民却怀疑这哥该不会....“我跟素衣约了见面。”你不是知道你们是邻居吗？ 露出恍然表情的吴世勋好似才想起来自己有个邻居，继而好奇，“你们约在她家里见面？”这个点？快十点了，晚上十点。 “我去其他地方不太方便。”罗宰民不想多聊，他觉得这人不太对劲。 吴世勋却皱眉，你既然知道你很不方便跟女孩子单独见面，还出现在别人家？“你现在不忙吗？”有时间跑出来约会？ “还好。”罗宰民故意掏出手机看了眼，再冲前辈抱歉的说，“我还得回宿舍，您....” “姜素衣号码多少？” “......抱歉？” 吴世勋直接把手机递过去，“号码。” 罗宰民不想给，大前辈也不能骚扰他妹子啊，还是通过他，就干笑不说话。再度把手机往前送的吴世勋解释一句，“我有事想跟她聊两句，只是说两句话。” 笑容更干巴了的罗宰民回，“您方便让我传达吗？” “不方便。” 笑脸收起的罗宰民后退一步再给前辈鞠一躬，“抱歉，我也不太方便。”说完不等对方回应立刻就跑，害怕被揍，又怂又刚。 胳膊还维持着送手机动作的吴世勋被后辈‘逃跑’的操作看愣住，转瞬哭笑不得，这傻子以为他想干嘛？ 就是因为不知道他想干嘛，罗宰民才没给电话，倒是一个电话打给了亲故，朋友，你现在很危险，我就知道你迟早翻车，踩船需谨慎啊！ “你跑了？”姜素衣很无语，“你敢更怂一点吗？” 罗宰民不认为他是怂，“之前你为什么能被那个傻逼女前辈折腾一年，还不是因为她是前辈吗。吴世勋是我的大前辈，他要真动手我都没办法还手的，我那叫战略性撤退，不跑难道站着挨打啊。” “不要找理由，我哪有被折腾一年，我是不稀罕搭理她，跟她计较显得我跟她一样lw。”姜素衣先吐槽亲故太怂，再嘟囔一句，“吴世勋也没挫到那个份上，得多神经病才会要不到号码就动手啊。”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罗宰民不能赌前辈一定不会动手啊，赌输了还不是他倒霉，“别扯这些没用的，吴世勋为什么突然要你号码，你是不是踩船被发现了？” “且不说我没有踩船，就算我踩船被发现了也跟他没关系啊，他又不在我的鱼塘里，我们八百年没联络过了，他连我号码都没有还得问你要呢。”姜素衣话刚讲完，有个陌生号码就打进来了，先跟亲故说，“等下，有电话进来。”随后接了那个电话，一声‘您好’的您刚出口，对方就自报姓名。 “我是吴世勋，方便聊聊吗？” “.....你的号码哪来的？” “问你经纪人要的。” “.....聊什么？” 通过助理拿到经纪人号码再把号码打过来，前后都没花三分钟的吴世勋，讲出这段话之前犹豫了至少三天，可讲出口的话，都没用三十秒就讲完了。 “我住在这里很多人都知道，粉丝知道，媒体知道。记者未必随时会盯着我，但私生基本一十四小时跟着，她们就算进不来小区，也会在小区门口的附近蹲守。你如果跟某个知名度很高的艺人见面，最好不要在小区门口露脸，很可能会被拍到。” 话很短，别说三十秒，十秒都没用。短短十秒不足以让姜素衣消化这段话背后的含义，只能按照字面上的意思去理解，对方是好意。 “我知道了。” 吴世勋沉默，姜素衣也沉默，电话两端的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在女孩子想是不是应该说声谢谢时，男人先开口。 “那....先这样？” “好。” “再见。” “拜拜。” 电话挂断，姜素衣望着通话时常17秒的手机，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转瞬给亲故打电话，以你男人的视角帮忙分析一下，那哥什么意思？ “你被人拍到了？”罗宰民不在乎前辈什么意思，更在意，“你跟谁在一起被拍到了？” 自我感觉跟谁在一起都没被拍到的姜素衣刚想解释又觉得不对，“我跟谁在一起被拍到跟他有什么关系？”她更在意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是怎么来的。 “你管他呢，余情未了还是善意提醒，都是他的事跟你无关。你现在先关心一下你要是真被拍到了怎么办。”罗宰民让她清醒一点，现在不是想男人的时候，“你跟谁被拍到了？” “我哪知道，又没人告诉我，他也没说啊。”姜素衣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不是，就算被拍到又怎么样，直接澄清啊，反正澄清发出去粉丝就自动会帮忙扩散澄清通稿的，粉丝比艺人更愿意自欺欺人。” 这话过于有道理，让罗宰民都想笑，“海王，你的问题不是粉丝，是被拍到的那个会让另一个没被拍到的认为你踩船，你的船就翻了。” “再强调一次，我不是海王，我单身！单身，被追求是我有魅力！” “随便你，等你掉海里就知道哭了，别指望我去捞你。” “你做梦，到时候我直接说你是我男朋友，大家一起死。” “你滚！” 罗宰民正要开骂，灵光一闪，“你说他是不是误会我也是你的众多船之一，不然为什么不让我跟你转达？” 姜素衣也楞了一下，“搞不好是哎。” 罗宰民郁闷了，“老子的风评就是被你害的，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赔我清白！” “怂货没有清白，跪安吧。” “我那叫战略性撤退！” “你就是怂！” “呀！” 292 第二十章 呼、吸 不论是同性相吸还是臭味相投, 一类人即便从未见过面，只要看到了彼此，就能嗅到同类的味道。 盛夏的首尔即便天都黑了, 也热的人心烦。这么热的天，路边要是出现一个口罩帽子全齐还一身黑衣的人, 多少有些奇怪。 晚上七点不到，距离小区里的前、后辈在垃圾站‘偶遇’还有三个小时, 小区外, 罗宰民刚刚进入小区, 跟着他来到这里的私生妹子下了出租车后, 一眼就扫到了, 蹲在小区大门斜对面树荫下的一个黑衣女孩, 本能的走过去了，更本能的问一句。 “我跟罗宰民来的，你....不是女爱豆吧？” 黑衣妹子瞟了她一眼，跟自己非常相似的装扮, 唯一的区别大概是对方的帽子上有字母, 就报了家门，“吴世勋。” 接头成功, 帽子上有字母的秒速蹲下，八卦一句，“他们俩怎么会约？以前没见他们俩约过啊。” “应该不是他们俩约, 我们家这个住这。”帽子上没字母的反问一句，“你们家跟女爱豆约？” 字母妹子摇头，“不确定。”再问，“这里进不去？” “进不去查的很严。”前辈粉丝给后辈粉丝分享情报，“这小区两个门, 都试过了，进不去。外卖想进去都得业主同意放行，门卫会每个人都过一遍，没有通行证的车想进去都得先拿临时通行证，还得讲明白什么时候出来，超过时间物业还会给业主打电话，搞得跟堡垒一样，巨夸张，进**都比进这个小区简单。” 后辈粉叹气，看来今天没指望了，进而好奇，“这个点，吴世勋回家了吧，你还在这蹲着干嘛？” “想看看能不能捞笔外快。”前辈粉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之前偶然拍到姜素衣....你知道姜素衣是谁吧？” “......你继续。” 继续的前辈粉说，“我拍到姜素衣坐上了车银优的车，他们俩搞不好有什么，想蹲蹲看，如果蹲到车银优半夜送姜素衣回来的话，照片卖出去我说不定能换个相机。” 后辈粉嘴巴都长大了，这什么惊天大瓜，“你怎么知道那是车银优的车？” “他是我墙头。”前辈粉说出韩圈名言，“本命是本命，车银优是车银优。” 沉默片刻的后辈粉缓慢点头表示赞同，转瞬觉得不对，“送姜素衣回来的意思是，姜素衣住在这里？” “可能？”前辈粉也不是很确定，“我是跟着世勋回来的，就在那。”下巴冲马路对面的小区大门抬了抬，“车银优应该是怂姜素衣回来，不知道为什么没进小区，车就停在门口。我记得车银优的车牌号，看到车就觉得眼熟，刚想起来是谁的车，姜素衣从副驾驶下来了。当时我太震惊，忘记拍照了，不然....”现在她就能换相机了！ 后辈粉纠结，心里嘟囔着罗宰民该不会又跟姜素衣约，下一秒听到了更神奇的八卦。 “姜素衣是真牛逼，她在踩船哎，特别嚣张的踩船，一天换一个。”前辈粉颇为感慨，“这姑娘幸好没出道，不然可能一个打歌舞台，底下都是她的鱼。” 秒速扭头的后辈粉心慌了，“踩船？踩谁？”他们家成了船？？？ “李在旭知道吧，风头正盛的那个演员，《还魂》爆了，好多人追他，现在可是大热门。这也就是演员没有私生，不然他们一定被曝光。”前辈粉边说边感慨，“那两人根本就不躲的，光明正大的见面，也就意思意思带了个帽子，连个口罩都没有，巨嚣张。” 大松一口气的后辈粉有心情八卦了，“李在旭跟姜素衣？你又看见了？” “不止看见，我还拍到了呢，他们俩真的不藏，演员超嚣张的我跟你讲，根本没在怕的。”前辈粉就是因为拍到了一条船才会蹲在这看看有没有运气拍到第二条，“就昨天，世勋进去后我本来打算走的，正要打车的时候，他们俩就从那....”脸往右边的林荫道转，“就那么光明正大只是戴着帽子，溜溜达达的就走过来了，看起来像是饭后散步。” “我当时也是蠢，还是本能作祟，举起相机就拍。我们离的不远，大概也就一两百米，快门刚按下，那两人就发现了，我刚准备跑，结果李在旭对我挥手了。”妹子边说边抬起爪子象征性左右晃了晃，跟边上的人分享，“就那么坦然，随便拍！” “李在旭甚至还提醒姜素衣，示意她也跟我打个招呼，那两人说不定以为我是他们粉丝，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什么叫私生，我就没见过那么嚣张的艺人。” 妹子怎么想怎么惊奇，“我以前是没追过演员，演员确实也不流行私生，可他们俩真的太嚣张了。他们俩甚至往我这边走，可能还想跟我搭话，吓得我反倒逃跑了，太扯了！” 随着秒速想象那个画面的后辈粉同样觉得很扯，“演员都那么嚣张？” “演员无敌嚣张。”前辈粉说完又觉得，“也可能是那两人没什么，才没顾忌。如果只是朋友的话，确实被拍到也无所谓。” 后辈粉一愣，“那你又说姜素衣踩船？” “我也只是猜啊，确实有可能是踩船。”前辈粉讲述她的猜测，“那时候都要十二点了，凌晨。大半夜的，孤男寡女，男方送女方回家，纯朋友？我不信。再说我去谷歌过，这两人根本没交集，唯一有的消息，是姜素衣主持过一场李在旭代言的商品做活动，就这点关系，能大半夜的约见面？” 后辈粉觉得就这点信息不足以污蔑妹子踩船，“姜素衣纯粹的男性朋友也是有的，半夜约见面也...正常？” 前辈粉疑惑，“你对姜素衣很熟吗？粉过她？” 张了张嘴的后辈粉发不出解释，只能硬凹，“不是你说，他们是朋友才能光明正大的不怕拍。” “我是说演员都很嚣张。”前辈粉也没在意，“就是因为他们太嚣张了，我估摸着我拍到他们的照片也没人给我钱，还是得拍到车银优的，那才有用。他经纪公司肯定愿意给钱。” 这话外行人不懂，同类才明白，私生手里的照片，只有在极其罕见的情况下才会卖给记者，比如脱饭回踩。但更多偶然拍到的照片，是会去跟当事人的经纪公司沟通要钱，给记者含义就变了。当然，如果拍到了本命的一些‘丑闻’，他们更多会瞒下来。要不说狗仔知道的信息可能还没私生知道的一半多呢，他们才是二十四小时蹲点，跟的非常紧。 作为同类，后辈粉思索片刻，跟同道商量，“你要是拍到了姜素衣能不能不往外爆（私下告诉小伙伴），她人挺好的，万一是个误会呢。” 前辈粉不解，“你还是真是她粉丝？” “....算个墙头。”后辈粉也没不承认，“女艺人沾上车银优肯定死，要真是误会，那她死的多冤啊。” 前辈粉想了想，“跟车银优的人应该也不会少，你要真是她墙头还不如去提醒她躲远点。他可是还没过兵役呢。” 男团和他们的粉丝有一个不知道怎么定义的潜规则，举凡过了兵役的男爱豆，粉丝对其是否会恋爱就‘管控’的相对松弛。毕竟男艺人都是拖到不能再拖才会卡在限制极限上去服役，一般兵役都过了，基本都是要往三字头甚至已经过了三十的男人，再维持单身人设，粉丝也知道就是个人设而已。反之，兵役都没过，可能还在上升期，这时候恋爱，会被女友粉骂到死。 别人家的爱豆是否要兵役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但对方突然说兵役，后辈粉就疑惑，“你们家难道也还没兵役？” “明年。”前辈粉哭丧着脸，“最迟后年，不对，应该说最迟明年，太惨了.....” 后辈粉干笑，拍拍她的肩膀，“节哀。”还是他们家好，还年轻，兵役早着呢。 三个小时后，距离兵役的日子还很遥远的罗宰民已经跑出了小区，后辈粉随即跟上。而并不知道自己的粉丝都快给自己办葬礼的吴世勋，正安详的躺在沙发上等死。 手机在茶几上不停的响，吴世勋双手交叠在胸口，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发呆。 他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他都能问助理要姜素衣经纪人的号码，他的经纪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知道了，肯定会打电话来的。 但他不想接那通电话，也不想去回答关于你为什么还要联系姜素衣的问题，他没办法回答，他也不知道答案还怎么回答。 他更想了解，姜素衣的那句‘我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是你别管多闲事，还是关你什么事的意思吗？ 茶几上的手机不停的在响，在震，那动静搅得沙发上的人烦躁的很。 心烦，脑子里就会胡思乱想，想东想西，久远的记忆冒出来，肆意乱杀。 久远的记忆里，姜素衣最初并非多么特别的存在。爱豆是会在粉丝面前维持，我的女朋友只有你们的设定，但私下到底是这么回事，谁不知道谁啊。公司的恋爱禁止条约什么的，要真的能禁止，才是见鬼了。 姜素衣并非吴世勋的初恋，准确的说算不算恋人都很微妙，那还怎么特别呢？ 特别漂亮算不算？ 小姑娘特别漂亮，公司上上下下公认的美人。这事儿吴世勋猜，姜素衣可能不知道，公司里自她签约，就无人不知，练习生里有一位注定出道的姑娘。 那姑娘在**有名的程度，是对方端着果汁来敬酒感谢他时，自我介绍叫姜素衣时，众人都在笑，连吴世勋都在笑，这姑娘怎么会以为他不认识她呢。 吴世勋当然认识姜素衣，就像当年他签约进入公司成为练习生时，公司里也没人不认识他一样。 她真的特别漂亮，被那双眼睛看着的人，会随着她的开心而开心。 可是只有漂亮才叫特别吗？ 特别可爱算不算？ 小姑娘超可爱，刚开始傻乎乎的，还真以为他只是个好心的前辈。吴世勋都误会过，他是不是被发好人卡了，还误以为失恋，苦恼许久。 小姑娘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开窍，突然会在见到他时，清清甜甜叫一声‘欧巴！’，吴世勋就知道，孩子也没那么傻，蠢萌没了蠢，就只剩萌了。 萌哒哒的姑娘那段时间特别辛苦，要上课，要去补习班，要去参加学校的什么竞赛，还要到公司练习。吴世勋知道她很辛苦，有时候也会自责，他老是半夜约她，她困得人都迷糊了，早知道就.... “为什么你只觉得是你想见我，难道就没想过，我也想见你吗？”小姑娘故意抱胸装傲娇，“我也想见你！” 男孩子愣怔片刻，张开手臂，等她扑入怀中搂住了人，暗叹一声，“可你一个晚上都在打哈欠哎。” “那我也想见你！”萌妹才不管，就是想见！ 正当红的爱豆才辛苦呢，行程满得密密麻麻，睡觉都是奢侈，能挤出时间来跟女孩子见面，哪怕是在半夜，也很不容易。 所以在男孩子愧疚的时候，女孩子就说，我喜欢午夜时分的汉江。 “你猜为什么？” “为什么？” “你不觉得江水的每次一次涨潮，潮落，都像是地球在呼吸吗？”环着男孩子腰的女孩子仰头同他分享，“地球在呼吸的时候，我们也在呼吸。而我每一次呼吸的时候都会想到你也在江水之畔，在这颗星球上，在我身边，那是多美好的事啊。” 女孩子眼睛眼睛亮晶晶的，头顶的月亮也亮晶晶的，江水在月光下更是亮晶晶的。 亮晶晶的眼睛主人甜甜蜜蜜的说。 “我每一次呼吸都在想你哦，你难道不会吗？” 彼时的吴世勋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后来的吴世勋也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他只记得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和他傻乎乎的低头落下的一个吻，和鼓噪如雷的心跳。 所谓爱上一个人，可能就是一刹那。 如今的吴世勋忘记了很多事，到底是古早的回忆，哪能记得那么多。倒是很难忘却地球的呼吸，每每看到江水，看到海水，看到所有江河湖海被风荡起拍打在岸边，就不免想起，地球在呼吸。 所以这栋楼里，不知道住在哪一出的姑娘，有在呼吸吗？ 姜素衣当然在呼吸，不呼吸她就凉了，她没再管什么呼吸，倒是拿着手机很是纠结，要不要给邻居打个电话。 她得到了一条奇怪的讯息，来自她的经纪人。 经纪人打电话给自家艺人，很是严肃的问，吴世勋为什么要你的号码？ “你问我？”姜素衣无语，“那你为什么给他？” 金瑞勇更无语，“我有什么理由不给他？他助理来要，我找什么理由不给，你给我找一个？” “.....你给都给了，还来问我？” “我给了才来问你的，你们该不会旧情复燃吧？” 这话出现的太突然，姜素衣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们有旧情？” “谁不知道？你出去打听一下，公司有不知道的人吗？”金瑞勇何止是无语都无奈了，“大小姐，就算别人不知道我也不可能不知道啊，你换了几个经纪人才到我手上你忘了，我怎么都得打听一下啊。你之前跟公司解约，不就是跟吴世勋恋爱被发现后劝退？” “你说当初你都走了，回来后也没看你们联系过，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好不容易有点起色，怎么又跟他牵扯上了呢？你招惹谁不好，非得是他？哪怕是罗宰民也行啊，至少女友粉杀伤力没有那么强。吴世勋维持了快十年的零绯闻，这金身要是给你破了，他粉丝能撕了你！” “咱们安安心心搞事业好不好？你想谈恋爱，我也不是说不行，但你非得找个爱豆吗？还非得是他？你想清楚，你们被曝光，公司必然雪藏你，你们都不是一个量级。他们团还有个前车之鉴呢，边伯贤和金泰妍恋情被曝光的时候，粉丝抵制的有多凶，你看不见？没经历过，不就前几年的事么。大地震，金泰妍都被骂疯了，她还是少女时代呢！” “少女时代都没抗住啊，那对都分手了，你以为你扛得住？想什么美事呢，男爱豆都有毒，靠近就会毒发，你离他们远点，我求求你！” 经纪人的‘哀求’，艺人大部分都没听，姜素衣就听了一句，“什么叫我被劝退啊？” “什么什么劝退？” “我跟**解约，是因为我跟吴世勋恋爱被劝退，谁跟你说的？” “都这么说啊，早前我专门去问了他的经纪人，他亲口说的，你被劝退。” 好悬没翻白眼的姜素衣冷笑一声，“挂了。” “什么就挂了，我跟你说....” 电话就这么挂了，经纪人再打过来，艺人拒接。第二通再打，还是被拒接。到第三次....没什么第三次了，金瑞勇很了解自家艺人，他要是再打，姜素衣能把他拉黑，就是这么任性，要不她是大小姐呢。 大小姐挂了电话后就开始烦躁，时隔多年，很久以前亲故说过的什么公司拿你当典中典的事姜素衣已经不记得了。但时隔多年，当年的小姑娘已然可以冷静的去回忆当初，经纪人的一句劝退，让姜素衣怀疑，当年的事可能有误会。 当年初恋刚刚开始的第一天，小女孩恼怒之下叫出了分手。实话说，有点气在头上口不择言的意思。等她分手分了三五天，公司都解约了，前任也被她拉黑了，她又有点后悔了。 小女孩么，嘴上叫着分手，心里想的是你要来哄我啊！ 拉黑？拉黑算毛毛，换个号码打啊，打到她愿意接为止啊，不然叫什么哄！男朋友这点都做不好，还算什么男朋友！ 男朋友就那么消失了，姜素衣深感她就是瞎了眼，到经纪人打电话来之前她都那么想。 经纪人电话打来了，说什么劝退。姜素衣就忍不住怀疑，该不会她眼光也没那么烂，吴世勋更没那么烂，说不定是被骗了？ 如果吴世勋得到的消息是她因跟他恋爱而被公司劝退的话，那他怎么都不可能再联系她。 可要是这样，那.....麻蛋，好像问清楚啊。 心里有蚂蚁在爬，爬行的每个触点都在刺激她的好奇心，姜素衣超好奇的，当初到底是什么情况？关键是，为啥吴世勋突然给她打电话？就为了提醒什么小心被拍？跟他有什么关系？！ 姜素衣拿着手机绕着客厅转圈圈，转累了坐下又忍不住抖腿，真的太好奇了，好想知道！ 好歹是初恋，比起初恋是个王八蛋，那初恋是个好人，明显更.....啊~好好奇啊~ 人往沙发上一摊，姜素衣望着天花板的吊灯，呆滞许久后，猛然翻身坐起，打！不就是个电话么，有什么不能打的，这电话要是不打，今晚她都睡不着！ 就隔了一层天花板的楼上，吴世勋的手机安静许久后，突然又响了。 男爱豆不懂经纪人为什么能那么执着，也是被搞烦了，同样是猛然坐起，抓起手机都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放到耳边，“我问个姜素衣的电话是什么天崩地裂的大事，让你非得打到我接才满意？！” “......我是姜素衣。” ‘咚！’ 什么东西在跳，沉重的，砸在了不知名的角落，让吴世勋咽了口口水，“抱歉，我以为是我经纪人，你说。” 姜素衣摸了下腿，掌心摩擦膝盖，不知道要怎么说，“你经纪人不让你跟我联系吗？” “也没有，他....”吴世勋舔舐着唇瓣，“没什么，不用管他。你说你的，要说什么？” 动了下肩膀，挺直腰又塌下去再挺直的姜素衣莫名尴尬，明明把号码播出去之前没那么尴尬的，“就....我听我经纪人说，不是，那个，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听筒里姑娘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知所措，吴世勋反而平静了些，唇边不自觉溢出一抹笑，“问，问几个问题都行。” 听筒里的男声染上了笑意，姜素衣也不紧张了，皱了下鼻头，嘟囔，“我先说啊，我是才知道，就，好奇，你知道吧？” “嗯，好奇，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好奇。”吴世勋帮她解释，“好奇，不问，就睡不着，得问了才行。” “对！就是这样！”姜素衣很满意他上道，也就能问出口了，“我经纪人说，你经纪人告诉他，我离开**，就是早前我还是练习生的时候离开**，是跟你恋爱被发现导致我被劝退，真的？” ‘咚！’ 又是一声，耳边炸响，吴世勋呼吸都停住了，会这么问的话，浅浅的深呼吸，缓缓的吐气，脸上试图挤出一抹笑，没成功，还是僵的，慢吞吞的开口，“难道是假的？” “当然是....你信那种鬼话？！”姜素衣同样是秒懂，懂她的初恋智商严重有障碍，“吴世勋你脑子呢！大哥，我高三了！我哪还有时间练习，我要高考的，你以为我是车银优，他才练习多久，我初中就进公司了，他能是保送，我不是好不好！” 吴世勋一愣，“车银优？” “他不重要！”姜素衣整个哭笑不得，“你还真信了？信我是被劝退，你是傻子吧？**疯了劝退我？为了让我留下，那帮人....不是，你怎么会信这种鬼话？你是不是蠢？！” 电话那头的小姑娘气急败坏，也不知道在打什么，‘啪啪’有声。听着电话的吴世勋却笑了，无声的，后知后觉，如释重负，还有一丝荒唐。 “是挺蠢的。” 一声呢喃让姜素衣耳朵一动，半边脸颊都发麻，哥们你别这样！ “我....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 “你住几楼？” “12楼。” “我就在你楼下。” “11楼？那么近？” “嗯，想不想吃宵夜？” “.....不好吧？” “我知道车银优前任是谁。” “吃！” 吴世勋大笑出声，笑喷了的同时被口水呛到，连声咳嗽，咳到嗓子都哑了，才跟电话那头傻眼的姑娘讲，“骗你的，我怎么可能知道车银优的前任是谁。” “呀~” 姜素衣叫了一声。 吴世勋却笑着问。 “要不要吃冰淇淋？” “不吃！” “我在楼梯口等你，我有香草味和巧克力味的哈根达斯，你想吃哪个？” “.....香草。” “好。” 香草味的哈根达斯捧在了姑娘的手上，他们俩也就出现在了十一楼到十二楼中间的楼道里。 姜素衣自认为她没想太多，就是来吃个哈根达斯，香草味很好吃的，她一直都喜欢。吴世勋自觉也没想太多，就是来送她哈根达斯，家里一直有，一直没怎么吃，再放可能就坏了。 冰淇淋会坏吗？会吧。 冰淇淋在手上，甜腻的味道充斥唇齿，漫长的时光好似都跟着一起融化，变成了眼前人。 眼前的人们跳过了‘好久不见’这个客套的流程，也没讲什么‘这些年你怎么样，我又如何’的尬聊，反而在说小区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以及，为什么要打电话。 “我看到了你跟车银优。” “嗯？” 捧着巧克力冰淇淋的吴世勋就坐在靠栏杆的台阶上，颔首表示身边的姑娘没听错，“前几天，我下楼取车时，看到你跟他一起还拿着网球拍，应该是约了打网球？” 偏头回忆的姜素衣边说对，边疑惑，“我怎么没看见你？” “我在车上，你怎么看见。”吴世勋笑道，“有个私生一直跟着我，他们好像有个小组织，三五个人，可能还轮班，我身边一直有人，我住在这，你跟车银优经常约在这边的话，我担心你被拍到。” 有了前因，那通电话姜素衣就懂了，还能跟他吐槽，“宰民以为我踩船被发现，他是其中一条船，你才会打电话给我，提醒我别翻船。” 这倒是吴世勋没想到的，失笑道，“你们那么多年还那么好。” 他说的是感慨，姜素衣听成疑问，“青梅竹马啊，怎么会不好。” “按照青梅竹马的标准，你竹马就太多了。”吴世勋帮她算，“NCT他们整个团不都是你的青梅竹马吗？怎么这么多年就跟他关系好？”这次是真的疑问句。 “你要是按照这么算的话，整个**都是我的青梅竹马。”姜素衣说着就笑出声，“说起来都这么多年了，你经纪人还限制你啊，你不是应该没有恋爱禁令了么，都快去服兵役了吧？” “最迟明年。”吴世勋笑笑，“所以你跟车银优，恋爱？” 姜素衣含着冰淇淋的小勺子摇头，含糊道，“暧昧中。” 眼睑微垂的吴世勋挖了口冰淇淋含进嘴里，冰淇淋很甜，巧克力却好似有些苦涩，“车银优也是女友粉遍天下，你不怕？” “我有什么好怕的，他都不怕。”姜素衣拿下勺子，她从没怂过，斜眼看对方，“你才会怕，搞什么地下恋，神经病。”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谁家恋爱像你那么谈。” 眨了眨眼的吴世勋很无辜，“车银优也没办法跟你公开啊，难道你以为他可以吗？” “他可不可以对大众公开我不确定，公司应该是禁止。”姜素衣在他开口前说但是，“但我能确定，如果我们在一起，他不会介意我把他介绍给我朋友，更不会介意把我介绍给他朋友，之前你看到的那次就是我跟他的朋友一起去打球。” 微愣一瞬的吴世勋皱眉开口，“难道不是借着许多人在一起所以更好隐藏吗？” “可能是。”姜素衣不觉得这是问题，“是不是的有什么关系吗？” 吴世勋觉得有关系，“都是要隐藏啊，你不是很反感地下恋？” “我反感的是除了要对大众隐瞒还要对身边的所有人隐瞒，这太弱智了，我为什么要谈那么弱智的恋爱。”姜素衣火刚起来，看他人都傻了，叹了口气，算了，“多少年前的事，不说了。” 人都傻了的吴世勋喃喃开口，“你身边所有的人都是公司的人，我身边所有的人也是公司的人，我们身边随便一个人知道公司就会知道，我怎么可能让公司知道。” 这话说的姜素衣傻住，愣愣的看着他，“你当年想防的是公司？” “你以为是什么？”吴世勋反问。 “所有人？” 两个傻子面面相觑，时隔多年，误会才解开，还是那么‘愚蠢’的解开，解开了，又如何呢？已然那么多年。 手里的冰淇淋突然不好吃了，姜素衣蔫吧了，这么多年啊，“我算是知道偶像剧里那些误会是怎么产生的，你倒是告诉我啊。” 又含了口冰淇淋的吴世勋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更多的好似是疲惫，莫名的心酸，“我有尝试解释，可你把我拉黑了。” “你可以换个电话打啊。”就算到现在，姜素衣不认为是自己的问题，“我把你拉黑又没把全世界拉黑，你那么多队友，哪怕是找个路人，用跟着你的私生的手机打给我不也行么，你一个电话都没打过。” “因为公司....”吴世勋突然笑了，眼底的笑意弥漫至眉梢，“你期待过我给你打电话？” 果断点头的姜素衣说，“当然！分手就是气话啊，我当时真的很生气，不然谁恋爱一天就分手，你可是我初恋！”这么想想，“我初恋死得太冤枉了。” 还活着的初恋咬着腮帮子忍笑，可笑意遍布周身哪藏得住。姜素衣白了他一眼，却也忍不住跟着笑。 笑声中，本来一个靠墙，一个靠栏杆的男女逐渐靠近了，近到吴世勋知道他该告辞了，此时走，他们下次就还能见面。 “你明天要做什么？” “明天什么时候？” “晚上？” “看电影。” 吴世勋眉头微挑，“跟车银优可以一起看电影？去汽车电影院？如今那里也不安全，私生会跟的。” “是去汽车电影院，但不是跟车银优去。”姜素衣很是大无畏的讲，“我现在很多人追，车银优是追求者之一，不然宰民怎么会误会，你以为他是我的众多船之一。那家伙现在，天天说我是海王，明明我单身。” 信息量有点过大的话，让吴世勋缓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问，“你的追求者有很多吗？超过....”伸出手，摊开五十，发出疑问的讯号。 姜素衣被他的表情逗笑，伸爪子比‘V’，“两个而已。” 有心想说两个其实也不少的吴世勋咽下了这话，只问，“另一个是？” “李在旭，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还魂》的那个演员？” “对。” “你们怎么认识的？” 姜素衣本想说‘商演偶遇’，突然想到什么，又笑了，“他就是你标准里的青梅竹马，我初中学长。” 吴世勋呆愣片刻，深呼吸一声长叹，“你青梅竹马（追求者），还真多啊。” “确实。” 293 第二十一章 学长三号 如果按照从小一起长大的异性就算青梅竹马的标准, 那姜素衣的青梅竹马何止是多啊，那是遍布大半个爱豆圈。 而在爱豆这个特殊的小圈子里，圈内奉行的一贯是恋爱要偷偷谈, 事业要往大了搞，成为人尽皆知的顶流才是他们的人生追求。 不敢持续给艺人打电话很担心会被拉黑的经纪人，总算在一个要聊商单的时间里堵到了艺人，苦口婆心的劝告自家女艺人, 恋爱什么时候不能谈，男人哪里没有，姑娘咱们先搞搞事业好不好！ 姜素衣暗自吐槽经纪人说的都是废话, 她事业线发展的挺好的, 身价都涨了！ “你身价确实涨了，还在持续上涨, 可问题是，这就是一时的红利，你有热度，想请你的人多, 我们才能开口报价。可热度就是一时的啊, 一时的热度无法长久, 这事儿还用我跟你强调吗？” 金瑞勇简直心累，挺聪明的孩子怎么想不开呢, “你手上没有作品，没有真正能让你站住脚, 能长久红下去的东西。你个人的推特节目勉强可以算一个, 能帮你聚集人气，也能体现你的业务能力。可你那个节目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既没有固定播出时间, 也没有认真想要做大做强，播出的两期是有热点，可这又什么用？第三期呢？” “这都一个多礼拜过去了，你第三期节目还不知道要定什么主题，这个都不谈，我就算你第三期节目好好的播出了，要是没热度，没那么高的话题，你的身价很快就会掉下来你信不信。以我们现在的报价，他们完全可以去找个真正有名的MC，品牌方说换人就能换人，那帮人很现实的，你得证明自己有价值他们才愿意给钱。” “你说你好好的事业不搞，想什么谈恋爱的事，还牵扯什么吴世勋，干嘛，钱赚够了想退圈啊？” 一个白眼翻过去的姜素衣就知道，“扯半天还是要说吴世勋，我再强调一遍，我们现在没关系，你再扯？” 深呼吸一声长叹的经纪人也是怕了她，“行，不聊吴世勋，聊聊你现在。你有没有兴趣往演员的路线发展？已经有剧组跟我约想找你客串，你要是点头，我就能去谈你以演员出道。” 姜素衣不乐意，她吃过亏才不会上当，“莫名其妙又说什么演员？” “你没作品啊大小姐！没有能聚集人气的作品！”金瑞勇怀疑自己讲得话她根本没在听，“你坚持要当MC，我没问题。你本来打算去考KBS的社招，我们都讲好你考进去我们就解约，这事儿我们是不是聊过，当时我是不是一点磕绊都没打的同意了？” “之前想着好聚好散大家开心，你开心我也解脱，双赢。可你扭头上了综艺，综艺爆了，又不想去电视台了，我也没说什么吧，还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是，这事儿我也获利了，到底你身价涨了，我奖金也在涨，依旧是双赢。” “可是大小姐，咱们开诚布公的说，你现在成我手上钉子户了你知道吗？砸我手上了。”金瑞勇自从认识她，这日子就没顺过，“我手上四个艺人，其他三个都是演员，公司跟你重新签约的时候压根也没有艺能部，我们也没签过专攻艺能的，你非得什么都不干就冲着MC去，我倒霉，签了你，我认了。” “大家也算合作了几年，我配合度自认非常高了，你出去随便打听一下有没有我这么配合的经纪人，你想干什么我都没反对过。我确实也没本事反对，我也认，手上其他三个人也没什么起色，我也没多少资源，这点我还是认，我就是个底层，混日子的经纪人，我全认。” “但咱们好好聊聊，我这个混日子的经纪人，手上好不容易有个能出头的艺人，您时来运转，综艺爆了，弄了个网综，话题度也非常高，这两个项目都是您自己有本事不是我的资源。按道理，我没什么资格跟你叨叨什么，可咱们那么多年交情，大小姐你好不容易要红了，我混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也要跟着发达，这时候你还不乘胜追击？” 混日子的经纪人就差求着艺人有点事业心，大家多赚点钱不好吗，“当MC没前途我跟你说，讲破天，就算成为了刘在时，他一档节目录一天一夜才能拿到多少钱？演员拍一集电视剧能赚多少钱你难道不知道？圈子里为什么都在捧演员，为什么演员地位高，就是他们值钱啊！” “就算你非常热爱MC这份职业，你也吃不来那份苦。”金瑞勇很了解自家大小姐，“你看圈子里的女MC，那些真正混出头的就那么两类，一类是卖蠢卖丑的谐星，这苦你就算吃得下，先天条件也不足，美貌在搞笑这件事上是壁垒不是优势。第二类就是你最初想要成为那种，走知性、优雅路线的女主播，人家哪一个不是苦出来的。” “各家电视台里能坐上时事新闻主播台的女主播，都是苦熬数年，你去看看，三十代以下的都罕见。你能熬过漫长的无名期，就等一个厚积薄发？她们从早间新闻开始熬，你还没睡醒呢，人家已经坐在化妆间等直播了。平时还要跟电视台里上上下下的人交际，偶尔说不定还要被哪个富二代骚扰，说不定还得去跟品牌方公关，这活儿你能干？” 经纪人是很认真帮自己手上唯一可能红起来的艺人盘算过发展路线的，“出名要乘早，想要赚大钱就得乘早，越快越好。我们现在的优势，一是你热度在，二是你美貌极具杀伤力。前者不谈，后者能让你轻轻松松进入影视圈。” “我是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反感当演员，但成为演员，以演员的身份出道，对现在的我们来说绝对利大于弊。你有热度，剧组就会愿意用你，都不用谈美貌，更不用谈演技，想利用你的热度炒一波剧的热度的剧组绝对不缺。那种剧组，只要我们撞大运碰到一个角色能让你给观众留下印象，你就是有作品的人了。” “只要你有作品，哪怕就是纯看脸的颜粉，那些粉丝也会变成我们的基本盘，有了基本盘，你才是真正成为艺人，不然你现在就是网红啊。网红算什么你告诉我？那种野路子，讲起来都可笑。” “网红能跟品牌方开多高的价钱，你当品牌方傻？网红能干一辈子吗？演员兼职MC能干一辈子的倒是多，想想金惠绣，人家都快成青龙电影节的固定MC了，那才是国内最大的舞台。你想当MC，难道就不想登上最大的舞台，只想这辈子跑商单，赚那三瓜两枣的？” 金瑞勇是真想求一个双赢，他很清楚自己的劣势在哪，没资源的经纪人就是废物。可他也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他没资源，他艺人有啊。他们家这个来头绝对不小，光凭他时不时就能接到政府‘义务劳动’的单子，就能肯定，姜素衣很有背景。 选举国家，大大小小的政府部门都是三天两头搞活动，时不时也需要个MC串场，比如什么慈善酒会啊，募捐酒会啊之类的，会有记者去拍，就会需要MC站台。 这类活动大部分都是‘义务劳动’，酬金自然是有的，可那点钱，有跟没有区别实在不大。尤其是对刘在时、姜虎东这类的MC来说，纯然就是义务劳动。 四年前，姜素衣距离意外因饭拍视频冲上热搜还有两年呢，金瑞勇对自家艺人都是敬而远之，惹不起，真心惹不起。 当年这姑娘才大一，刚上大一的大一。 大一的小姑娘接到了军部演出的MC邀约，这份邀约到金瑞勇手上的时候，他都被吓到了。军队演出都是当红女爱豆，这没什么好说的，但MC一般是找现役服役的男艺人去串场，至于男艺人会不会有个女搭档这个看情况，组织者想有就会有。可他们基本还是会找很红的女爱豆，玩得开也玩得起，爱豆是要负责招待的。 换而言之，某种程度上这不是一份很好的邀约，有点危险。金瑞勇却不敢拒绝，这玩意儿怎么拒绝。他去问领导，咋办。领导再去问领导，问了一圈下达给金瑞勇的通知是，让他去问姜素衣，她愿意接就接，不愿意接再谈。 去问了姜素衣的金瑞勇，眼瞅着小姑娘听完他说的邀约，先是楞，后是....嫌弃？当时金瑞勇看不懂姜素衣的表情，等后者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板着脸说这份邀约接了。 自那之后，不论姜素衣想干什么，金瑞勇都是，您是老大，您说了算。 这妹子在军部演出上都敢站桩啊！就站在那跟个朗读机器一样，光报节目单，没了。那姿态嚣张的，金瑞勇哪敢惹她，谁知道她是哪家太子女，出来伪装灰姑娘，体验民间疾苦。 后来，姜素衣意外红了，经纪人跟艺人逐渐有了接触，也就发现，大小姐脾气其实挺好的，至少不是会故意找麻烦的人，虽然有点任性，有钱不赚，但人家是大小姐，可能不缺那点钱呢。 等接触多了，大小姐意外的在意钱，金瑞勇对她的脑补也就变成了，这可能是想自力更生，像家里证明，她一个人也可以的大小姐。 那，大小姐，咱们一起赚钱好不好！ 你，证明自己的能力。我，给自己存个首付，咱们双赢啊，大小姐！ 大小姐有点苦恼，经纪人说得很有道理，分析的尽心尽力，问题是她真的踩过坑，“我跑过剧组面试，那帮人看我的眼神看猪肉一样，挑肥拣瘦的，我得穷到什么份上才能忍受给人从头盘到脚？” 金瑞勇眼睛一亮，“你要是讨厌这个，我去谈啊，不用你面试，客串面试个屁，乐意就签不乐意就拉倒！”先把人哄住再谈！ “哄傻子呢？”姜素衣嗤笑，当她不知道演员怎么回事吗，“客串也要导演面试的，随便一个网红就能被剧组叫去客串，那剧组得有多烂？” 这话金瑞勇就听不懂了，“就是剧不好卖才会拉网红炒热度，真是个好剧，好导演、好剧本，什么都好的剧组，肯定是仔细挑演员啊。可我们不就是想赚钱么，捞一笔就跑，在乎什么剧好不好？” “朋友，暴露了。”姜素衣会上他的当，她就不会换那么多经纪人，“你想捞一笔就跑，消耗的却是我的名声。我要是在烂剧里到处转就图钱，那好剧的剧组怎么可能会用我，又哪来的好作品，聚人气这一说？” 暴露了的经纪人卡壳一瞬，力图挽救，“咱们得先出道，先以演员的身份出道，之后才能谈选好剧，你都没出道，就是个纯新人，好剧组根本就不知道你是演员，还谈什么好作品？” “你要不要回忆一下你自己说了什么？”姜素衣都给逗笑了，“前一句还在说让我找好作品客串，有作品好聚集粉丝，进而赚快钱也赚大钱。后一句又是，先把钱赚了，有没有好作品再说。”说你个头！ 讲道理讲不过，经纪人准备卖惨，我们一起惨，“要不您说，您接下来的打算，就这么混日子混下去？我混到现在连给女朋友买条项链都买不起，更别说什么买求婚戒指，你呢？你倒是不缺人求婚，但你的人生目标难道是嫁个好男人，回家做家庭主妇吗？” 姜素衣轻‘啧’了一声，她能跟这哥一直合作，还真不是没理由的，“我先去找第三期嘉宾行不行？”努力赚钱可以了吧！ “姜素衣小姐，你的工作室是你个人的，我没有分成，工作室接广告不是你个人接广告。”金瑞勇先生很现实，“咱们还是聊聊演员的事吧。” “你有本事找个好剧本，再找个是个正常人跟我聊工作而不是聊猪肉怎么卖的导演，那我就跟你聊演员。”姜素衣看他还要叨叨，果断起身，“就这样，我要去第三期嘉宾了。” 兼职节目策划以及工作室‘社长’身份的姜素衣，寻找第三期嘉宾的旅程很不顺。 其实想找个嘉宾来水节目对姜素衣来说不困难，她认识的艺人很多，男女都有，有些是接商单意外认识的，有些是她的青梅竹马大军，好歹做了那么多年练习生呢，更别提她还有个天团的至亲，实在不行把罗宰民拉过来也能水一期点击率不低的节目，粉丝会贡献点击率啊。 但姜素衣不想那么干。她第一次做节目的策划人，也是第一次做自己的节目，哪怕做不到尽善尽美，至少也要做到让自己满意吧。且不说亲故身上没什么爆点，就算有，也不能在节目上播啊，那把人叫来不就是水一期？随便拽个人来水一期冲着点击率去的节目有什么好满意的，让品牌方满意？她真没缺钱缺到那个份上。 可想找自身有爆点，又愿意上节目的人，太难了..... “有爆点又愿意上节目，还要配合你节目的话题？”吴世勋思索片刻，“晟敏哥算不算？” 姜素衣含着冰淇淋愣住了，这人你也说得出来，“他只能匹配有爆点和符合节目话题，会愿意上节目？” “你让利特哥去问，他一定乐意。”吴世勋跟着吃了口冰淇淋，“他欠那哥的多呢，上个节目怎么了。” 两人依旧在十一楼和十二楼之间的楼梯间吃冰淇淋，吴世勋给姜素衣发的短信，拍了冰箱里两排哈更达斯，问她想吃哪个，姜素衣这次选了巧克力，吴世勋就在吃香草味。 在见面分享冰淇淋的过程中，妹子先吐槽了一串经纪人套路太多，随后才说自己碰到的小麻烦。吴世勋给出了解决的方法，人选非常靠谱。 李晟敏身上何止是有爆点啊，他简直全身都是爆点。哥们开辟了，现役男团结婚第一人的称号，绝对的开山祖师。 话说当年，利特还在服兵役，兵役期发生了一系列的糟心事，父亲杀害祖父母再自杀，还留下巨额欠款什么，搞得他都抑郁了。不是形容词，确诊抑郁。 好不容易熬过了兵役，退役的利特积极筹备团队回归。就在这大好的日子，李晟敏被爆了恋情。当时不管是公司、团队，乃至于已经拍到切实照片却瞒下没有发出去的私生，可以说全世界都在劝他，先澄清，先否认再说。 团队要回归啦！队长熬过了那么苦逼的日子，就指着用工作麻痹自己乃至于还巨款欠债，这么关键的时候，否认恋情不是应该的吗？ 哎嘿~人家不，人家承认了！ 当年的李晟敏不止承认了恋爱，拉回归期全团下水帮他跟粉丝道歉，求媒体放过，还一起扛着公司。就在大家都那么难的时候，在粉丝都快跪下去求他为团队也为自己考虑一下的时候，哥们公布了婚讯，厉害吧！ 回归期啊！正需要粉丝努力艹销量的时候啊！现役的男团成员啊！公布要结婚！ 要结婚的男人在日巡的演唱会上公开戴上了婚戒；要结婚的男人在团队一起上电台打歌时，不感谢粉丝的热爱，反而祝福未婚妻生日快乐。 要结婚的男人在打歌现场，在直播现场，在他们团回归得到一位的现场，在场子里遍布为他们呐喊的粉丝的现场。拿着话筒说获奖感言时，即不感谢粉丝，也不感谢团队，哥们感谢未婚妻，光明正大叫出妹子小名或者说爱称的感谢。 陷入爱情的男人甚至于在粉丝签售会上，把自己的签名都修改了，改成爱人的英文名，怕不是觉得粉丝瞎。 非常可惜的是，粉丝并不瞎，粉丝大面积脱饭。最大的个人站，站姐在爱豆女朋友p出的SNS上看到了自己精心给爱豆准备的人偶，变成了女朋友公开秀恩爱的道具时，挥泪斩情丝，脱饭，回踩，再见。 站姐脱饭回踩，那场子可就控制不住了。当年热闹的，李晟敏基本就是住在热搜上，跟他比，李胜基都是小巫见大巫。 这已经是八年前的事。 时至今日，SJ的所有粉丝，依旧坚持，只要团队的专辑还有李晟敏参加，那他们会无限抵制，一张都不会买。 经过了八年，被无数人骂着要求退团的李晟敏依旧是SJ的官方成员之一，但他确实没有再参与任何一张团队专辑的录制。 韩饭搞抵制是很认真的，他们从来不是说说而已。当年何止是专辑不买，有李晟敏的活动他们都不去，更遑论什么应援。公司自然是要给金主撑腰。 到如今，八年都过去了，李晟敏也快凉了。 但是，他还是SJ的官方成员之一，光是这一点，光是他死活都不退团这点，就让各家粉丝都把他钉在耻辱柱上，ANTI站无限庞大。 时隔八年，不对，准确的说是七年。去年，李晟敏上了一档夫妻综艺，跟妻子在节目里大秀恩爱，甚至炫耀，当年在回归期，他是如何在公司的帮助下，在团队的帮助下，从密集的回归行程里硬挤出一天去结婚。 这恩爱秀的，粉丝恨不得给他泼汽油直接烧死多好，老子当年真TM瞎了眼！ 又是一年过去了，真正的八年后了。 楼梯道里的姜素衣深感不解，“李晟敏确实欠利特前辈很多，但前辈为什么要为我开口，让他上节目？” “不是为你开口。”吴世勋笑得有些玩味，即是物伤其类，也是幸灾乐祸，还有点活该他倒霉的复杂，“李晟敏没人敢让他上节目，去年他的那档夫妻综艺，差点被anti爆了节目组的留言板，后来就没节目敢约他了。” “但他自己想出来，想再次成为亚洲天团的成员，他想上节目。你跟利特哥说，哥会帮你跟他说的，那不是帮你的忙，是帮他的忙。” 姜素衣眼睛都瞪大了，“那哥是什么在世圣父吗？都这样了，还帮忙？”毫不夸张的说，当年李晟敏几乎毁了他们的回归，利特是最大的受害者。 轻叹一声的吴世勋却能理解，那不是什么圣父，而是，“易地而处，你有个自小一起长大，也是自小就保护的妹妹，她脑子坏了，犯了错，难道你就不管她了吗？” 果断摇头的姜素衣吐槽，“我管她去死！” “那换成罗宰民恋爱了被粉丝抵制，你会不帮忙？”吴世勋看她愣住，再叹一声，“多年的感情，哪那么轻松的说一句，管他死不死。” 小脸皱成个包子的姜素衣试图嘴硬，“宰民才不会那么怂！”他们家小伙伴可英勇了，是个小勇士呢！ “这跟怂有什么关系？”吴世勋不解。 姜素衣当年是追过八卦的，全世界都在吃的瓜，她当然也吃过，“利特当年基本就是求着他不要认恋情，公司谁不知道。好，他认了。认了也就认了，大胆认爱，多少能夸一句够男人。可他认了恋情公布了婚讯，点赞黑粉骂粉丝的SNS，什么事儿他都干了，结果扭头去服役了。丢下一堆烂摊子让别人帮他收拾，这不是怂是什么？” 还真没从这个角度考虑过的吴世勋提供另一个角度，“有没有可能是公司发现事情没办法收拾了，为了保住团队，所以让他服兵役？” 角度很新奇，但姜素衣还是想吐槽，“什么事都干了还说什么保护团队？他要是想保护团队当初别干那么挫的事啊。事发了，无法收拾了，借着兵役躲事，又说保护团队？合着什么好事他占了？” 吴世勋又想叹气了，“你该不会是反对现役爱豆公布恋情的观点吧？”说好的坚决反对地下恋呢？ “我不反对爱豆也是人，当然不可能断情绝爱的观点。”姜素衣表示，她反对的是，“但前提是做人得有基本的担当，起码不能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他可以公布恋爱，可以宣布结婚，什么都可以。但他不能转过头去骂粉丝，说她们无理取闹，不可理喻，是疯女人，这就过分了。” 幸好，这个观点吴世勋也是无限认同的，不然他们俩掐一架，“那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们做得再好，只要我们恋爱了就犯了原罪，车银优只要恋爱，只要公开恋情，粉丝依旧会大面积抵制，谩骂、回踩，都有可能。” 姜素衣没想过，但姜素衣很明白他什么意思，“哥，我从来都没反对过地下恋，我反对的是跟全世界隐瞒。只是跟粉丝和媒体隐瞒，这无所谓啊，我又不是跟他们谈恋爱。” 那口气到底还是叹出去了的吴世勋都不知道是说她天真，还是想法太浅，“宝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连女舞伴的醋都会吃，能扛得住车银优维持单身人设，跟粉丝们说，你们才是我的女朋友？” 再度皱成个包子脸的姜素衣因‘宝宝’一词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多少年前的‘称呼’能不能不要搞回忆杀，“我吃醋你可以哄我啊，吃醋本来就是为了让我哄我，干嘛牵扯到粉丝，那么恐怖。” “跟爱豆恋爱就是那么恐怖啊，同现役爱豆恋爱还有更恐怖的呢。”吴世勋都不知道是在恐吓她，还是在劝告自己别跨越雷池，“一旦绯闻曝光，一旦你被拍到，不管我找什么理由去反驳那是谣言，哪怕我说我们只是朋友，你依旧会被女粉攻击。” “你从小到大所有的事都会被扒出来，犯过的错会被无限放大，会被极近羞辱，会被嘲讽这就是你在炒作，会被谩骂，你在蹭我流量。你所有的社交媒体都会被我的粉丝攻陷，所有留言板都是骂声。甚至于不止是网络上，她们还能发展到线下，可能是马路上的偶遇，也可能是专门来堵你，你敢想象她们会做出什么吗？” 吴世勋不敢想象，这不是没有前例的，“伯贤当初为什么跟泰妍前辈分手，他扛不住，前辈也扛不住。死老鼠、死娃娃，甚至是带血的匕首寄到你家里，你的家里人无意中收到了，吓到了，你怎么办？” “宝宝，只是一段恋情，只是一个男朋友，你会愿意赌上家人的安全吗？” 包子小姐的五官摊平了，僵硬的，带着怨气，“你非得要这么说吗？” “这是你跟车银优再发展下去必然会碰到的事，那不是我在危言耸听。”吴世勋在劝告自己，只是一段恋情，他既然喜欢她，为什么要把喜爱的姑娘拖入深渊。 宝宝很不开心，还剩三分之二的冰淇淋往台阶上一放，起身就走。 吴世勋没动，不论是那个姑娘把拖鞋穿出了高跟鞋的味道，愤怒的脚步声‘咚咚’作响，还是那姑娘大力的把紧急通道的门甩在门框上‘乓！’的一声，亦或者她人已经没了，他都始终没有动。 他只是垂着头，好似一个局外人，视线盯着手上的香草冰淇淋，想着，以后，应该不用再买冰淇淋了。 当年的小女孩很喜欢吃冰淇淋，他们相识于盛夏，小姑娘天天发愁，冰淇淋真的太好吃了，但冰淇淋吃多了会胖。公司每天都要称体重，她胖‘一两’都会被老师嘟囔，日子太艰难了，她明明不胖！ 现在的小女孩依旧很喜欢吃冰淇淋，他们于盛夏重识，小姑娘好像没在管冰淇淋吃多了会不会胖的事了，但她可能没发现，她已经习惯于克制自己。巴掌大的小盒冰淇淋，她都吃了半小时，全化的差不多了，她也没吃多少。 小姑娘到底还是变了，小姑娘又没变多少，依旧是即可爱又天真，只会往前跑从来不会回头看。 吴世勋依旧停留在原地，一点一点抿完了自己手上的香草味冰淇淋，吃完了，拿起已经快化成液体的巧克力冰淇淋，继续品尝苦涩又甜蜜的时光。 时光里的男人没有往前走一步，一如多年前，吴世勋再也没有给姜素衣打过一通电话。 当年的小姑娘气在头上，什么都敢说，也从未回过头。 如今的姜素衣么.....一脚踹开门，大怒。 被气走的妹子回家后越想越不爽，什么仇什么怨，跟她扯那些妖魔鬼怪！ 我不爽！你也别想开心！ 叉腰跟个小茶壶一样的姑娘滚烫的开水自口中往外喷，“吴世勋你个傻逼，你就是怂，还......” 还什么？不知道。 小茶壶被飞扑过来的巨人锁入怀中，巨人动作太快，毫无防备的姜素衣躲不开，脑袋砸在胸膛的肌肉上，鼻子顶到了，超疼，眼泪都下来了，人也傻了。 咋了？ 吴世勋不知道，吴世勋只是看到了一束光，就冲入了光圈，锁住了那束光。 紧急通道里没有光，里面装的是感应灯，有动静才会亮。这里的光源全靠楼道里的大玻璃窗，窗外的月亮得足够明亮，才能让人借着月光，在十一楼和十二楼的中间，有玻璃窗有光的地方，坐在一起，吃冰淇淋。 吴世勋的冰淇淋没吃完，虽然小盒子里的液体他一口就能干掉，可他就是没吃完。 吃完了，就得走了，得下楼，得收拾行李，得搬家，得跟她说一声，再见。 吴世勋新房子已经找好了，家具也已经搬进去，十一楼的行礼都已经打包好了。十二楼的姑娘可能想象不到，楼下的邻居家里全是已经封好的纸箱，只等着搬家公司过来，一趟就能搬走，唯一没动的也就是床铺，到底要睡觉的么。 都已经十一点多了，吴世勋打算吃完冰淇淋就下楼睡觉。 这么晚了，不睡觉做什么，睡着了，说不定能做个美梦啊。 醒着，太清醒，反而，得说再见呢。 再见或许是明天早上说，也可能是晚上，总归要说的。天亮之后，什么都得说，得说该说的话，不要自寻烦恼，没意义，更没结果。 可现在还是夜晚，明明是夜晚，被黑夜笼罩，借着月光镀膜的夜晚，怎么就突然有了光？ 门被踹开，那么大的力道，头顶的感应灯，自然就打下了光束。 站在光晕里的姑娘好像在骂人，好似就是在骂他，可吴世勋听不清。 躯体有自己的想法，无视大脑的警告，听从心的指令，封闭了听觉，肆意的去感受风的气息。 小腿肌肉猛然发力，四级台阶一跃而下，再大跨一步，手臂同时抬起。 月光就这么撞进了灯光里，那束光好香啊，怎么会那么香。 “你就那么喜欢橘子？”整个人香成一颗大橘子。 橘子小姐都要被气死了，“你有病啊！疼死了！松手！” 吴世勋才不怂，不止没松开，反而拦腰抱起，扭腰后撤，在怀里的橘子精要骂人之前先给自己找个充足的借口，“外面有监控，被拍到我们两都完蛋。” 脚都悬空了的姜素衣整个大无语，“那你倒是松开啊！” 门再度被砸在门框上，动静依旧很大，让差点要灭的感应灯再度亮起。 背抵着门板的吴世勋，抱着人像是抱着大号的玩偶，左右晃悠，让玩偶的腿‘随风摆动’，“怪不得你敢大半夜吃冰淇淋，好轻。” 姜素衣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发什么神经，脑袋左右蹭，试图抬头，“你吃什么了，能单手抱起我？”另一只手按着她后脑勺呢，“赶紧给我松开！咬你了！” “咬吧~” “呀！” 人质努力反抗，绑匪笑得牙花都快露出来了。 姜素衣气得头皮都要炸，就在真要动口的前一秒，眼前一黑，身体不自觉一僵，“怎么了？” “灯灭了。”吴世勋低头用下巴抵着她的脑袋，把人放下，换成两只手圈着她，“我们等灯亮，等光来，好不好？” 月光照不到这个角落，月光刚好在他们两步远的地方洒下光束，只要往前走两步，说不定腿够长的吴世勋只要走一步就可以。 一步之遥，就能见到光了。 脑袋还抵着胸膛，眼前一点光都没有的姜素衣不知道他怎么了，却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哀伤，挣扎的动作停下，胳膊抬起，松松的抱住他，软萌萌的问，“你怎么了？” 黑暗放大了一切，比如跨越了时光之门，陌生又熟悉的拥抱。可能是太陌生，也可能是太熟悉，总归会让女孩子心软，心软了，自然就不会再挣扎了。 感受到怀里人的乖顺，下巴贴着她的发丝蹭了蹭的吴世勋摇头，“有点累，让我缓一缓好不好？” 姜素衣眨眨眼，调整了一下姿势，靠在他怀中，选了个相对舒服的状态，再叹气，“你这么搞，我就没办法反驳经纪人说的，我们余情未了。”她也不傻啊。 嘴角不自觉翘起的吴世勋抿唇压下笑意，“车银优比我好吗？” “为什么老是攻击车银优，就算是情敌，你也还有个情敌二号呢。”姜素衣忍不住吐槽，“那哥才是真的不在乎恋情是否公开的人，演员对这些都无所谓的，你跟人家比差太远了。” 吴世勋摩擦着她的后背，认为她说得非常有道理，跟演员比，他确实有很多劣势，可是，“我觉得你更喜欢车银优。” “你凭什么觉得？”姜素衣戳了下他的后腰，“有证据吗？” 也伸手戳她的吴世勋没有证据，有的只是，“如果你更喜欢车银优，不如选我。” 撇了下嘴的姜素衣嘟囔，“那我要是更喜欢学长怎么办？” “不知道哎。”吴世勋反问她，“你更喜欢学长吗？” 又戳了他一下的姜素衣给出的回答是，“车银优也是我学长，成均馆的学长。” “这么算的话，我也是你学长，公司的前辈。”吴世勋食指绕着她的发尾转圈，“都是学长，还是我比较好吧，我有很多冰淇淋哦。” 姜素衣‘切’了一声，“愿意给我买冰淇淋的人多的是。” “那我能成为其中之一吗？” 这个问题么.... 姜素衣猛然跺脚，感应灯随即亮起。 光下的姑娘抬起头，对傻眼的男孩子说。 “灯亮了，松开吧，学长。” 294 第二十一章 风险与机遇 拥有学长称号的人有很多, 但至亲，姜素衣只有一个。 “难得啊，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怎么了？”快睡着的罗宰民接起电话时声音还有些沙哑, 手机就压在脸侧, 脸压在枕头上, 眼睛都没睁开。 姜素衣倒是很清醒, 发现了神奇的事, 格外清醒，“我遇到了一点小问题。” “说。” “吴世勋进了我的鱼塘。” 眼睛缓慢睁开的罗宰民幽幽叹了口气，“果然, 我就说那哥不对劲，突然问我要什么你的号码。”说完再叹一声，“你鱼塘越来越壮观了，小心翻车。” 不自觉也跟着叹了口气的姜素衣表示基本上她已经翻车了, “问题就是, 在我发现, 他对我旧情未了, 主动游进我的鱼塘之前, 我以为他只是老友，老朋友闲聊, 所以我告诉他，我已经有两个追求者了。” 这句话信息量大的罗宰民整个翻身而起，完全不困了，“我就知道！你一定翻车！” “啧。”姜素衣不爽，“你是在幸灾乐祸吗？” 多少是有点幸灾乐祸的罗宰民也更为她担忧，“亲故, 你翻船在即，眼瞅着就要掉水里了，就没想过自救吗？赶紧选一个定下来啊，真要当海王？” 今天之前一直都不承认自己是海王的姜素衣，这一刻不确定了，“我对那三个人都不讨厌，怎么定下来？” “你该不会是想说同时喜欢三个人是很正常的事？”罗宰民一声冷笑，“就你这样的还好意思说什么不是海王？” 姜素衣往沙发上一倒，一声长叹，“我真心认为我目前单身，也没有刻意吊着谁，单身选对象怎么能算海王呢？可吴世勋突然闯进我的鱼塘里，他一进来，我就真成海王了，因为我不想拒绝他。理论上在那个当下我就应该果断的拒绝他才对，可我留了个口子，没接收也没拒绝，这是真的变成了海王了？” “什么叫变成，你就是个海王。”至亲吐槽欲爆棚，却没跟她说那些没用的，现在得先防止翻船，这家伙真掉水里，还不得他去捞。 为了防止自己被拖下水，罗宰民让她尽快三选一，“给个结论，他闯进了你的鱼塘，你有没有心思跟他一起上岸？” “没有。”姜海王格外的无情，“我会怀念初恋的拥抱，毕竟那很温暖。但我跟吴世勋三观严重不合，可能性太小。” 压根不关心她什么三观合不合的罗宰民只顺着她的思路问，“谁跟你三观合？” “车银优，我们三观非常合得来。”姜素衣讲完又说，“但学长....李在旭超级有意思，每次跟他见面，我们都玩得超开心。”再度叹气，“这就是我很难选的原因啊，车银优什么都好，偏偏李在旭那么有意思，这就显得....” “停，我不是你的感情分析师，我要听结论。”罗宰民重新倒回床上，“结论是你喜欢谁？” “.....都不讨厌。” “都喜欢？” “.....” “行了，别废话了，进重点。” 至亲很干脆的问重点，“你那个百分满分制，他们三个谁分值最高？” 所谓百分满分制，是罗宰民一直觉得自家亲故是个大奇葩的核心，这家伙会给暧昧对象打分。不是按照追求者的长相、性格之类的打分，而是按照她心动的标准。 谁会给自己的心动设置一个标准，还打分？这不神经病吗！ 当初年纪小，什么都能跟至亲分享的姜素衣，突然被问到游戏的打分问题，也囧了一下，“那玩意儿不准，真要是按照那个标准，吴世勋最高。可它的机制好像是只会涨不会跌，我是不记得当年吴世勋具体有多少分，但刚才吴世勋冲到了72，怎么可能，车银优上个礼拜才34，差距也太大了。”肯定不准！ 要不是姜素衣早就确定了，所谓的攻略进度显示标准，是指对方攻略她，要看她是否被攻略，是否心动了。不然吴世勋那么高的分，她都能怀疑这是反向的，是她攻略吴世勋。当然这个就没办法跟小伙伴分享了。 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罗宰民都不知道她在讲什么，“你不是按照自己的心动值打分的吗？准不准还不是你说了算。” “不是那么回事，你不懂。”姜素衣让他不要扯，什么打分，“真要按照分值来，你最高，有毛用啊。我们现在聊的是，吴世勋什么都知道，咋办，多尴尬啊。” 烦躁的扒拉了下头发的罗宰民就是想听有用的啊，“你问我咋办我怎么回答你？我就让你赶紧选一个上岸，你又跟我说都不讨厌，这还怎么聊？你还不如说你都喜欢，可你要是真的那么喜欢就直接上岸了，问题不就在于你都不讨厌，但也都没有那么喜欢吗。” 亲故说得那么有道理，聊不下去了，姜素衣想挂，突然又想到，“对了，吴世勋跟我说可以找李晟敏来录我的节目。” “......他那么恨你？”罗宰民一秒想歪，“你敢采访那哥，节目预告发出来的瞬间，你账号就能被粉丝冲了。” 李晟敏可是爱豆圈的神人，黑粉遍地，路人黑更是数不胜数，每次露面必然被冲，还是会连带节目组一起被冲。这人谁敢约什么采访，怕不是没被网暴过想体验一下。 有过被网暴经验甚至不止一次的姜素衣让小伙伴别脑补太过，“我觉得李晟敏是个好人选，就是怕他不来。” “你敢约他肯定去。”现役爱豆告知许久不混爱豆圈的MC，“那哥现在只要有机会出现在大众面前，他什么都愿意干。” 这个说法让姜素衣想笑，“你跟吴世勋是有共同语言的。” “叫前辈，不要坑我。”罗宰民叹气，“我跟你聊习惯了会惯性叫名字，万一不小心在哪说漏嘴直呼其名，我又得挨骂。” 撇嘴顺着他叫前辈的姜素衣嘟囔，“行吧，前辈。吴世勋前辈也是你这个观点，才说我可以采访他。” “我还是觉得那前辈恨你，深仇大怨，就想着报复。你可得想好了，李晟敏是沾边必死的人。”罗宰民提醒他，前车之鉴还在呢，“利特前辈都算得上是有金身了，除了人太倒霉，家里糟心事太多，本人没有任何黑点。可就算是他，想要拉队友一把都没成功，私下被拍到跟李晟敏见面，还被粉丝攻击不照顾他们的心情，逼得他得跟粉丝道歉。” “那么多年交情啊，还是队友呢，人家有金身都被冲了。你为了热度找李晟敏上节目，SJ整个团的粉丝都会教你做人。他们家是全网封杀李晟敏，但凡出现李晟敏的节目，百分之百被冲。” 姜素衣知道啊，“可你不觉得就是因为这样，李晟敏才特别值得聊吗？” “....您厉害，您不怕死，您加油。”罗宰民决定挂电话，“短时间之类请不要联系我，如果我们被拍到了，我会登报澄清我不认识。” “好的呢亲故，再见亲故，晚安。” “再也不见。” 一通电话打出去，从感情聊到事业，聊完了，姜素衣就很是轻松去睡觉，反正情绪已经发泄了么。而本来都快睡着的罗宰民，反而睡不着了，这家伙要不然不出事，一出都是大事。 前有分分钟能出道却硬是跟公司解约，现在又招惹什么李晟敏，真就是不作不死。 翻来覆去睡不着的罗宰民到底还是爬起来，给经纪人打电话，询问专业人士，如果姜素衣套路了李晟敏说了什么不能说的事，公司会不会两人一起教训？ 经纪人也是快睡着被拖起来，整个人都不太好，“李晟敏有什么好教训的，他都凉了。再说SJ有自己的厂牌，基本已经脱离了公司的管理，公司只分账，随便他们。” 这事儿罗宰民之前还没想起来，边继续问，“那姜素衣呢？”边给小伙伴发短信，李晟敏身上还有个爆点哎，他是SJ厂牌的股东之一，理论上团队在赚钱他就能分账！他坑害了团队之后还能分大家赚的钱！ “姜素衣什么？”经纪人打着哈欠吐槽，“你们家那个压根也不服管啊，但凡她是听话的类型，现在早就女团出道了，就算不是爱豆出道也是演员出道，怎么可能是MC。这两人公司早就放弃了，你难道看不出来？” 短信发出去还等着回信的罗宰民随口说，“我不是问她服不服管，我是问，她要是在网综上邀请李晟敏上节目，公司会不会内部封杀她，不给她任何资源。” “可能？”经纪人哪知道，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姜素衣那么勇啊，敢邀请李晟敏上节目？她是不是MC当久了，不知道SJ的粉丝多凶？蓝家能冲了她。” 就是担心这个才打电话的罗宰民，没等到回信就知道那个讨厌鬼把人弄醒自己又跑去睡觉了，很是怨念，“如果公司真的内部封杀她怎么办？” “凉拌。”经纪人不认为这是问题，“她要是在MC这条道上一条路走到黑，公司的资源对她来说大概率也不是很重要。”说着想起来，“你不要给我搞事啊！” 罗宰民无辜的很，“我什么时候搞事了？” “你什么时候没搞事？你们被私生拍到多少次？人家没爆而已，记者都拍到过你们，是公司买了照片！早就让你离他远点，结果你非得让她去当什么粉丝会的MC，好了，热搜上去了，你开心了，知道我多害怕吗！”经纪人警告他，“老实点，不要给我搞事，她的事她自己解决！” 不止无辜还冤枉的罗宰民回他，“我当初都说了，曝光就曝光啊，我们真的只是朋友。” “男爱豆有个貌美的女性朋友，还是青梅竹马，你们俩要是曝光了，谁在意你们是不是朋友？粉丝会先骂死你朋友！”经纪人不想聊了，想想就生气，“赶紧睡觉，你明天早上有行程，别管什么姜素衣了，她死不了！” 男团的经纪人很清楚姜素衣死不了，经纪人还很清楚当初公司会买下记者的照片不是为了男爱豆而是担心姜素衣出问题。就凭这点，经纪人就没办法阻拦双方维持朋友的关系，虽然他一直在阻拦，也不怎么成功。 隔天一早，姜素衣认为做好了会非常成功的新节目，得到了工作室的集体反对。 理由很简单，李晟敏沾边即死，他们何必呢？ 姜素衣用李晟敏满身爆点，必然有热度去说服同僚们，小伙伴们组团反对。 这事儿真没好处，不说什么李晟敏上节目会连带节目被粉丝攻击，就说李晟敏名声坏了，所有品牌方都不会跟他沾边，光这点，节目就没必要邀请他。 任何节目都追求热度没错，网络综艺更追求爆点也没错，可说到底，热度、爆点，这些做好了，不都是冲着有流量继而吸引品牌方么。还是得赚钱啊，李晟敏是所有品牌方的黑名单，他就是尊瘟神，哪想不开请一尊瘟神回来？ 劝说不管用，姜社长就上身了，我就是要约，现在是通知，我决定了要约，接下来我们的讨论重点就是，以什么方式去录制这期节目。 老板开了口，员工能说什么呢，干活啊。 转换思路的员工们在社长的既定条件下，讨论出的结果是，用进攻性的采访技巧，让MC化身网友的嘴替，刺破虚假爱豆的假面，好让网友们爽一把，他们节目先把李晟敏骂了，这样热点有了，网友们也不会攻击节目，多好。 姜素衣难得怀疑自家小伙伴都是傻子，“我不是直播，直播李晟敏不会答应上的。录播，我要真的用问题去攻击他，搞严肃采访，他当场罢演，我还能把他捆在这？” 作家小姐姐皱起眉头，“你想用套路李胜基的方法？我不是说不行啊，可你要是站在李晟敏那边去进行录制的话，不管我们后期怎么剪，粉丝认为你们是一国的，你就死定了，会被黑的很惨。” 负责后期的小哥立刻点头，“我是可以拼一把化腐朽为神奇，可你这是一摊烂泥，我救不回来啊。” 姜素衣不这么想，“我如果能哄得他说一些震碎三观的话，那这期节目会是我职业生涯的里程碑。” “你会被骂成一座墓碑。”作家小姐姐给社长鼓掌，太勇了！ 英勇无畏的姜社长就这么决定了，接下来就是磨从什么角度，以什么方式，能哄得满身爆点，却一直不正面回应粉丝质询的艺人能上当。 小工作室里的会议开了许久，会后各自去干活，姜素衣要重头过一遍李晟敏身上发生的事，而这个消息很快就随着会议结束四散小半个圈子，有人上赶着找死哎。 有段日子没联系的罗英石都因妹子的英勇而打电话过来，“你是真心想着以后都做MC了？” “难道你还怀疑过这个点吗？”姜素衣失笑。 罗英石当然怀疑过，MC什么的，以她的美貌，可惜了，“邀请李晟敏可是一步险棋，做好了你的人气会再涨一波，做不好，你就得潜水一段时间了。” “是吧！”姜素衣总算找到了个聪明人，“李晟敏是风险和机遇并存的嘉宾，他满身都是话题，我甚至都想拉长节目时常，结果工作室的姐姐们都说，我是为了流量命都不要了。” “他们的说法也没什么问题啊，李晟敏身上的流量确实大，但稍有不慎你可能会被粉丝抵制到死。”罗英石的角度相对特别，所谓屁股决定脑袋，“其实乐意邀请他搏一把的人不少，就是都怕机遇没抓到，光承担风险了。”电视台的PD并不畏惧有黑历史的艺人，但节目想要邀请这样的艺人得上司同意，而上司会看品牌方的观感，这就有点麻烦。 姜素衣懂他表达的意思，顺带询问，“我打算维持节目的基本调性，以酒桌上朋友间的闲聊来定采访方向，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你们这代的年轻人，是真的不怕死。”罗英石也为她的英勇赞叹，“你最好真能套出点什么，他要是全程跟你打太极，让粉丝误会你确实是站在他那边，想给他洗地，那你就完了。最好当废片，直接不播。” 确实有这个后备方案的姜素衣认同，“我就是这么想的，没爆点我宁愿不播。” “你想好就行。” 想得清清楚楚的姜素衣开启了她的节目录制，录完的第三天在账号上发预告。 预告剪得很妙，以嘉宾李晟敏闪亮登场为开端，随后就是MC的一句，艺人也是人，舞台上只是一份工作，舞台下遇到了此生挚爱，怎么能因为工作而放弃爱情呢。 预告的画风很诡异，如果是普通嘉宾那只能说正常，但嘉宾是李晟敏，画风就无敌诡异，诡异到，姜素衣被冲了。账号遍布来‘观光’奇异人士的各家粉丝，尤其是蓝家的人。 【之前看你采访金泫雅，还觉得你是智慧与美貌并存，结果回去看了你采访李胜基，舔成那个‘b’样，干嘛，拜‘D’啊？是个男人你就舔？说NM的工作，知道什么啊就工作？爱豆是份普通的工作吗？爱豆是我们TM一分钱一分钱养起来的人！懂不懂啊在这鸡叫！】 【我去盘了一下，这妹子以前是**的练习生，有这张脸在**家居然还没发出道，该不会是在公司里光顾着谈恋爱了吧？满脑子都是男人所以没办法出道？小妹妹，清醒一点，蹭流量也不是这么蹭的，我们蓝家只是老了，不是死了，你花活挺多啊，想要流量，我给你。】 【地球游戏厅真是个完美的下饭综艺，我差点就因脸入坑了，幸好我跑得快啊。妹子，别为了热度什么都干，为李晟敏洗地，你也太想不开了。】 【我NM是真的看脸入坑了啊，我甚至都给她做了个站子啊！突然来这么一出？姐姐，哪想不开啊？那么缺热度？你随便拍点日常都好啊，叫上李咏知来拍探店都行啊，李晟敏那种人你都洗？我这不是掉坑了么，我都没办法给你洗，这么多人骂，我都无法反抗，清醒一点！】 【先摆身份，蓝家的。其次是节目完整版还没出来，我们也不会无脑攻击，可能预告之后会有反转也未可知。但是，不管你是想洗地，还是为了流量想特立独行，乃至于节目放出来后你可能跟我们的立场一样是攻击那个人。不论是哪一种，我们的立场都是，请让他安安静静的凉，不要给他任何热度，否则什么节目邀请他，我们就攻击谁。趁着完整版还没出来，请自觉删除预告，以及放弃成片播放，不然我们来开战，你别说我们冤枉了你。】 【请自觉删除预告+1，我本人对你没有任何意见，也不想因为这种原因认识你，你很漂亮，机会大把，不要做自绝后路的事。】 【请自觉删除预告+2，很失望以这种方式认识你，挺漂亮的妹子怎么就想不开呢？】 【请自觉删除预告+3，如果这期节目播出，蓝家的所有站子会联合抵制你节目中出现的任何品牌，任何。】 【请自觉删除预告+4。妹妹，你还是练习生的时候，我粉过你，都想着等你出道，给你应援，我还有你练习生时去公司的照片，还真是从小漂亮到大。可你怎么就想不开呢？】 以‘请自觉删除预告’为开头的留言，在短短一小时内突破了四万。这期节目的热度绝对是有了，黑红也是红么，但黑成这样，真的还有必要红吗？ 预告和正片就相隔两天。 两天时间，姜素衣这个名字毫不夸张的说，红遍整个追星的粉丝圈，勇士啊！为了艹热度，命都不要的勇士啊！ 勇士在两天内，所有公开信息都被扒干净了，没有上升到网暴的程度，就是去扒私下的信息，是蓝家真的还算理智。当然也可以说是，光公开信息就足以让姜素衣被泼了N盆污水。 被扒的信息太多，关注度高的就那么几个，都跟男人相关。 比如，当年在**是绝对出道组预备役的姜素衣，是因跟已经出道的前辈恋爱，进而被公司劝退。 又比如，当年在**当练习生的姜素衣凭借美貌和出道组预备役的身份，在练习生的小团体里目中无人，不止迟到早退习性很不好，好搞内部霸凌，欺负其他人。 还比如，当年在**做练习生的姜素衣，因长得好看，在男练习生中游走，知名花蝴蝶，跟目前已出道的男团成员，至今还维持着暧昧关系。 以上三个‘比如’都带着#姜练习生#的话题冲上了热搜，热搜非常热闹。霸凌本就是热度很高的话题就不说了，牵扯两个男团成员，还是**家的男团，范围一下就缩小了，好多人都想吃这个瓜，粉丝尤其在意，生怕路人联想到他们家。 【不要什么都挂NCT的名头好不好，同时间当练习生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就一定是我们家呢？某些前辈的粉丝不要走极端，我们理解你们对李晟敏的反感，也完全支持你们去攻击姜素衣，可是拖我们家下水有点过分吧，我们家只是同公司而已！】 【我其实想说攻击女孩子搞|荡|妇|羞|辱有点过分，说到底姜素衣也没干什么。可是莫名其妙怎么就冒出了吴世勋的名字？跟我们家有一毛钱关系吗？凭什么她跟前辈恋爱就一定是我们家？这种谣言你们都敢随便传？以为行星饭死了？】 【别的我不知道，但NCT那个就别不承认了，姜素衣可是给你们家主持过粉丝会的。正常粉丝会怎么会用当时还是路人甲的MC？更别说都有人扒出来了，李泰容和姜素衣穿了情侣鞋！】 【情侣鞋是什么鬼，那只是一双鞋而已，我们家代言的，多少粉丝都有！我都有一双，这都能扯？！】 【纯路人，你们这个瓜好精彩啊，姜素衣是凭借一己之力拉动三个男团的粉丝来给她冲热量？赚大了哎！】 是赚是赔还不好说的热量，带动了正片上线后不到十分钟点击率就破了百万，热搜直接冲顶。 非常多人就守在电脑前等着‘直播’，有人等着骂，有人等着吃瓜，还有人.... 车银优是在杂志拍摄的休息时间看节目的，他看的时候热搜已经冲顶了，相关话题内的留言已经被各种骂声包围了。 手上拿着助理的手机在刷留言的车银优越看表情越沉，他面前摆着自己的手机，正在播放那期节目。 小屏幕里的MC好似跟嘉宾是多年好友？亲亲热热的前后辈，作为后辈，小女孩很为前辈气愤，粉丝们真的太过分了，怎么能只是因为他遇到了爱的人就攻击他呢。 “粉丝的爱都是假的，嘴上说着什么爱你一辈子，其实爱的只是他们想象中的人，一旦你不符合他们的想象，他们就会因爱生恨，还会责怪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实际上我们根本没变，是他们变了，说好要陪伴一生，是他们背叛了我们，仅仅只是因为我们恋爱了。” 姜素衣好似很是唏嘘，还说，“我当年选择退出公司，就是看到了前辈遭受无妄之灾，太恐怖了。人又不是木偶，怎么可能断情绝爱，我们肯定会碰到自己爱的人啊，他们怎么就不能爱我所爱呢，爱我就该爱我的一切才对。” 都给听感动了的李晟敏连连点头，就是说啊，为何不能爱我所爱，“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她们那么排斥我恋爱，到底爱豆就是贩卖幻想的职业，但我理解他们，他们怎么就不能理解我呢。” “是啊，粉丝离我们太远了，就会被舆论裹挟着人云亦云。”姜素衣给他倒酒，为他讲话，“网上那么多人传什么当年回归是被前辈毁了，怎么可能，如果真的那么严重，你们怎么会还在一个厂牌，兄弟都认为没关系的事，网友认为不行，当事人说事情已经过去了，网友说我们还没过去，他们怎么管那么宽。” 端起酒杯的李晟敏也是无奈，“幸好你没出道，不然我这一出你也要经历一回。这么多年了，道歉我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可是没人看啊，网友只认为他们说的是对的，我说什么都是狡辩。”一杯酒下肚，怨气翻涌，“这么多年啊，这么多年，他们还不放过我。” 再次添酒的姜素衣也跟着生气，“都这么多年了，你跟利特前辈都和好了，他们还在造谣什么你在利特前辈家人去世的灵堂上去跟前辈说要结婚，怎么可能呢，时间点都不一样。” “我被造谣的事情可就太多了。”李晟敏苦笑，“灵堂上说结婚算什么，我还被造谣过以不配合打歌行程为威胁要结婚呢，这种话都有人信。” 姜素衣跟着摇头，“网友都是傻的。”再添一句，“其实当年我觉得前辈很帅呢，还很羡慕嫂子。得有多么大的勇气，抗住那么多压力，就为了给心爱的女人一个承诺，多帅啊。” “也没有啦。”李晟敏摆手让她不要夸张，表情却隐隐有些骄傲，“当年很多事都是我想法太浅，确实没想到会被那么多人反对，我当然知道公布恋爱的时机不是很好，可已经被拍到了，否认不也是一种欺骗么。” 大力点头的姜素衣非常认同，“粉丝是世界上最奇怪的群体，嘴上喊着祝我们幸福，等我们真的找到了幸福，她们又骂我们凭什么幸福。” “确实挺奇怪的。”李晟敏也这么想，“我要是澄清，她们会骂我撒谎，我承认，她们说我不顾团队，反正怎么做都不对。什么不顾团队，团队如何是她们说了算么？”凑近她，来了谈兴，“你知道吧，我的婚礼司仪就是利特哥，粉丝认为我们闹翻了，她们想太多，我们是什么关系，她们算什么。” 姜素衣跟着好奇，“当年前辈说是要秘密结婚，不知道为什么网上有很多消息爆出来，还有婚礼的图流出来了，我还很为你担心呢。” “那有什么好担心的，怎么都不可能秘密结婚啊，恋爱是公开的，婚讯也是公开的，去的人又那么多。”李晟敏笑小姑娘傻，“这还怎么秘密，公开的秘密吗？” 傻乎乎的小姑娘憨笑，“您自己说的秘密结婚，还拜托媒体不要打扰呢，还怪我相信媒体啊？” “公司发的通稿你都信，我就照着稿子念啊，你是不是我们公司的，什么都信？”李晟敏调侃她，“公司要做做样子的么，我也要做个样子啊，粉丝闹得那么凶，多少要装一下，这个你都不懂。” 小姑娘‘嘿嘿’一声，“我这不是没出道么，没经验。” 小荧幕里，没经验的小女孩被很有经验的‘老’男人教导了N种敷衍粉丝的方式。像是放出假消息转移视角啊，丢出一个新娘疑似怀孕，新郎是奉子成婚的消息，就能让粉丝误会，他也不想，可又不能打掉孩子那是违法的，他也是迫于无奈么。 粉丝么，越虐越忠心啊，只要给她们找个理由，不管那个理由多蠢，她们都会信的。 手机被艺人‘抢’了，跟艺人一起看综艺的助理，听到这里，都不知道该说谁更勇，很是感慨，“李晟敏喝了假酒吗？姜素衣也是疯了，什么话都敢说啊。” 车银优却在听到这段时不再看留言了，把手机给助理还回去，脸上的表情也松弛下来，“一招险棋，但姜素衣下对了地方。” 助理疑惑的看过去，什么意思？艺人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意思。 姜素衣首次因自己的言论硬生生被骂上了热搜，李晟敏第N次因自己的行动被骂上了热搜。与此同时，这档本来热度就不算低的网综，彻底爆了，有节目专属的谷歌词条了，热度爆棚。 拍完杂志卸了妆发的车银优给姜素衣打电话，恭喜啊。 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姜素衣假模假样的谦虚，“好多人说我脑子坏了呢，就你能看透，不愧是你~”所以说，聪明人永远没办法讨厌，多帅啊~拥有智慧的帅哥，魅力无限！ “你这样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车银优笑言，“怕你的甜言蜜语哄得我也会口不择言。”他是真的佩服，“你怎么做到让他口不择言到那个份上，不止说公司就把粉丝当钱罐子，还教你怎么骗粉丝？” “我哄了他两个多小时，加上前期见面聊台本，那就是快六个小时，差点给我聊吐了。”姜素衣讲起这个满心怨念，“我真的牺牲太多，他想在我的节目上洗白，鬼话一串一串的，我硬生生耗到他醉，才说点实在话。” “你是不知道，我们一共录了快三个小时，你别看剪出来就二十几分钟，录的时候我口水都快说干了，脑细胞不知道死了多少。”姜素衣都佩服自己，“我入行也有四年了，就这期录得的身心俱疲。” 妹子在抱怨，车银优却在笑，“但努力是值得的啊，你挖出来的东西多特别，**没被冲都是运气好。”说着还疑惑，“为什么都在骂你，没人去攻击**吗？” “水军啊，我经纪人说公司找了水军控评，所以都在骂我，骂李晟敏，没人骂公司是邪恶的资本家。”姜素衣对这点是很不爽的，“早知道我也找水军。” 车银优闷笑一声，“但你成功了，自此之后，姜素衣就是真正的MC了，能挖掘别人挖掘不到的故事。” 成功的MC本想谦虚一下，还是没忍住，大笑，“我成功了！” 姜素衣成功了，真正有了作品，有了职业代表作的成功。 【不是，为什么热搜都是在骂姜素衣？那是采访套路啊，你们没有常识吗？没常识也常看电视啊！姜素衣一直在挖坑听不出来？李晟敏被套进去了！他至少承认了两件事，一是他始终不认为自己做错了，所有的道歉都只是做给粉丝看的骗局。二是，公司看着对粉丝妥协限制了他的行程，但实际上公司金钱至上的商人，商人没有是非观，只要能从粉丝口袋里掏钱，他们什么都干！】 【虽然我不太懂什么采访套路，但姜素衣是第一个让李晟敏说出，他从不认为自己做错了的人吧？他反而一直认为是粉丝有问题，这什么品种的傻逼？我都不是SJ的粉，我都想点把火烧了他！】 【难道没人觉得姜素衣演技很好吗？这妹子在节目里像个傻白甜，真的又傻又白，李晟敏说什么她都信，也就长得还算甜，但我看着拳头都硬，恨不能钻进屏幕里摇醒她！可是你们忘记那个在地球游戏厅说出，当爱豆性价比太低的妹子了吗？这妹子要不是人格分裂，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傻逼，那她就是演技超绝，她在节目里很羡慕前辈能那么红，羡慕前辈出道，羡慕个屁！她压根就没想过要成为爱豆！】 【采访套路和演技卓绝什么的，我都不懂。我只知道，能那么温柔跟我们家泫雅交换时光的妹妹，绝对不可能说出，网友怎么管那么宽。】 【作为之前被造谣的行星饭来说一句，前辈们，蓝家的姐姐们，你们是不是傻！姜素衣讲了个神奇的点，李晟敏是SJ厂牌的一员，他现在还能跟着团队分账的！你们搞搞清楚，这才是你们要关注的重点，你们买其他成员专辑、周边的时候，厂牌赚钱，李晟敏也能分！太恶心了！这才是你们要去冲的！干死他！还管什么姜素衣？！】 【话说，以前只觉得姜素衣长得挺好看的，这期节目才发现，这妹子有点东西啊。】 295 第二十二章 随心所欲 姜海王鱼塘里的三条鱼, 如果说吴世勋的优势是头顶初恋光环，车银优的长处在于占据三观十分相合。那李在旭的优点, 就是非常、极其适合谈恋爱。 姜素衣敢肯定, 学长如果真成了她男朋友，那她每天的日子都会无限开心，那是个超级有意思的人~ 很不怕死邀请了李晟敏上节目的姜素衣被骂上了热搜, 这其中有多少是**为了自身的声誉使用水军控评, 其实不重要，大部分网友也无法分辨什么水军不水军的, 他们只知道姜素衣被骂死了热搜，妹子为了流量命都不要。 而网络上的骂战在现实中也牵扯到了不少人, 作为当事人，姜素衣当然是最受牵连的存在。 节目播出的当天, 热搜冲顶的当晚，姜素衣电话就被打爆了。 先是家里人打来问她有没有事，反倒得让姜素衣安慰他们，像是要跟妈妈说，这是好事, 我有热度, 先哄妈妈开心，不让妈妈生气。接着是各路朋友们，也是打来关心她的, 姜素衣都说没事, 小问题能解决。最后是渔场里的鱼们。 车银优是打来恭喜的, MC得到了她想要的成功，自然要恭喜。 吴世勋是打来道歉的，他觉得当初的想法太莽撞, 害得姜素衣被骂。 说是说他只是推荐了个人，决定的人还是姜素衣，但吴世勋确实也很意外，妹子能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引的公司里都有了传言，说是她可能被内部封杀，导致他很担心。 该说不说，这就是姜素衣觉得双方三观不合的点，哥们总是无限悲观，好似头顶一片落叶掉下来都是一场小型地震，实际上真的是职业所造成的的PTSD，没那么夸张，只是网络攻击而已。 但姜素衣当然不可能跟他说这个，她在电话里劝慰对方，网络热点什么的，也就热闹那么两三天就过去了。说到底，她没有真的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网友不会一直追着她骂的。 作为承受网络骂声的当事人，姜素衣接了一晚上电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哄人，她被网友骂没觉得有什么，哄人哄得颇为心累。 就在此时，李在旭的信息发过来了，一个SNS的账号和密码。 【什么东西？——姜素衣】 【我注册的小号。我这边还在拍摄，暂时没空，你先登账号跟黑粉对线，等我休息了，再换你。——学长】 一脸懵逼的姜素衣先根据账号和密码登上了小号，随后发现，这账号是三天前注册的，正是她节目的预告发出去，很多网友追着她骂的时候。账号的主人只干了一件事，就是跟网友对线。 账号的主人试图以一个人单挑一群，碰到飙脏话的就直接举报，碰到讲道理的就跟对方掰扯，你讨厌李晟敏就去讨厌李晟敏啊，关姜素衣什么事，哪有攻击MC的，不脑残吗！ 脑回路非常神奇的账号主人这三天，时不时就上线跟网友们对刚，那奇妙的画风让姜素衣很是惊奇，学长你脑子里都装什么？ 学长的手机接到了学妹打过去的电话，但是助理接的，艺人真的在拍摄。 “我们大概半个小时后结束。”助理误会了妹子打来是跟艺人有约，就说，“杂志拍摄，结束可能会聚餐，不知道能不能先走，到时候我让他给你回电？” 姜素衣跟他助理已经很熟了，也是经常见，所以很神奇的跟助理小哥分享，“你知道你家艺人开了个小号跟网友对线吗？” “知道啊，那个小号我也帮忙对骂了。”助理乐呵呵的讲，“我这几天主要的工作就是登那个账号跟网友对骂，好爽啊。”这是真心的，“你知道带薪骂人是什么感觉吗？超爽我跟你讲，我这几天跟我女朋友都不吵架了，她也帮忙登录小号对骂来着，把网友当傻逼上司，骂的比我都凶。” 更惊讶的姜素衣爆笑出声，你们都是什么神奇人物，“是有多少人在上这个号？” “五六个吧？也可能七八个？”助理不是很肯定，“一开始只有经纪人和我知道，我跟我女朋友说了，承浩哥（经纪人）好像全家分享，据说他妈妈跟伯父因为什么闹不开心，哥就用这个账号去逗伯母开心，伯母登录时间可能是最长的，骂人的花活也多。” 要说这事儿，助理精神就来了，“你不要有负担，这个账号现在都快变成我们的玩具了，好多人都在玩。也别怕万一被发现会牵连什么的，账号的发言那么奇怪，就算真有人发现是小号也没人信，哪怕被锤，大不了说是被盗号么，再夸张一点，就说我是你的真爱粉，这是我的账号不就行了。” 一点负担都没有只觉得这事儿无限神奇的姜素衣笑倒在沙发上，“他怎么想起来的？”操作太骚了！ “喜欢你，想保护你，什么想不起来。”助理小哥是个助攻，调侃道，“男人为了喜欢的姑娘什么都做得出来~这是爱的力量~” 爱的力量让姜素衣大笑，学长真的无限有意思，连带他身边的人都很有意思，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是姜素衣见过的，全是助攻。 很难说到底是世道变了，让经纪公司对演员的管控很松散，还是李在旭格外会做人，跟团队的关系非常好，都能处成兄弟。亦或者是艺人追求的就并非是流量或者女友粉，对自身的事业规划很清晰。 不论是哪一种，总之，姜素衣没有在李在旭身上感受到任何跟男艺人暧昧的尴尬。 跟男艺人有牵扯是很尴尬的事，或者应该说会有很多小麻烦。像是双方约见面就得藏，躲粉丝，也躲公司，约个会跟玩间谍战一样，比起刺激更多是麻烦。 这些小尴尬，姜素衣其实不太在意，但能完全摒弃这样的尴尬情况，自然是更好啊。 李在旭从来不在意这个，当然他也不会满世界炫耀那就是神经病。他只是大大方方的来接触她，坦率的表达好感，也不在意被任何人发现。 自小到大都没缺过追求者的姜素衣是首次碰到，分类为艺人的追求者，可以那么坦然的跟她约会。 他们俩第一次单独见面约去江边自行车，感受一下夏日的江风。 那是个很平凡的周末，傍晚的汉江边有很多游人。姜素衣去之前稍微担心了一下，如果被拍到岂不是很危险，为此她帽子口罩都戴起了，就怕出意外。 李在旭却啥都没干，他就穿了个牛仔裤加卫衣，清清爽爽的大男孩打扮，凭借一米八七的身高优势，整个人身高腿长，超帅的。 帅气的学长见到跟做贼一样的学妹当场就笑了，“你这是生怕不被人家发现吗？” 学妹很无语，“你才是生怕不被发现吧？”哪有一点遮掩都没有就出来约会的男艺人？ 男艺人头发一撩，“在你的心目中我可能是全世界都认识的巨星，非常感谢你如此看得起我，但我真没红到那个份上。”以及，“我还是做了一些改变的。”说着话突然弯腰凑近她，“看~” 被突袭的姜素衣微微后仰，看什么？看男艺人的鼻梁上架了个装饰用只有大边框的眼镜，这就是他的伪装了。 如此简陋的伪装让姜素衣槽多无口，“你认真的吗？” 学长眉眼弯弯的看着她，坦然的展现他的认真，“我不介意我们被拍到，如果你的名字出现在我的名字旁边，成为属于我们的关联词，那是我的荣幸。” 夕阳那么好，天边的云彩都变成了玫瑰粉。染红了整片天空的玫瑰云霞，让夕阳下的学长都好似变成了玫瑰的化身，也是在那一刻，姜素衣看到学长眼中象征着心动信号的攻略数字。 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那天，其实有粉丝认出来了男艺人，被认出来的男艺人大大方方跟粉丝打招呼，以及跟粉丝道歉，他和朋友有约，私人约会，很抱歉不能签名、合照，希望不要被打扰。 粉丝小声尖叫，约会？！艺人爽朗的笑开，朋友和朋友之间的约会，不要随便脑补哦。 “我是没关系，对女孩子名声可能不好。”李在旭笑看粉丝小姐姐，“她是我学妹，好长时间没见，难得有空才约的，可以让我们有点私人空间吗？” 小姐姐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学妹看着学长，觉得他帅裂苍茫！人格魅力无限大！ 那天他们的运气很好，粉丝小姐姐相对理智，可能只是个路人粉，没有纠缠。此后他们的运气好似都非常好，都没有碰到太过分的粉丝。不过也可以说，是艺人过于坦荡反而不会让粉丝多想，哪怕有纠缠的粉丝，艺人在答应签名、合照后，也会再补充一句。 “她叫姜素衣，是一个MC，你看过罗英石PD的《地球游戏厅》吗？她也参与了那个节目，她是很厉害的MC哦，虽然还是新人，但也拜托你们多多关注。别的不说，我学妹超漂亮~对不对~” 姜素衣至少看过三次以上这样的神奇画面，追星的粉丝反而被偶遇的艺人弄得手足无措。姜素衣不管跟李在旭约多少次，都会期待下一次见面，这哥们真的无敌有意思！ 脑回路清奇的学长结束了拍摄给学妹回了电话，“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本来手机响了还有点郁闷又要去安慰别人的姜素衣，看到来电显示嘴角就翘起，接起电话声音都是雀跃的，“我哪有心情不好~” “你居然没有？”李在旭假假的表达惊奇，“我很不开心哎~” 姜素衣抓着个靠枕抱在怀里，扭动着打电话，浑身散发着娇气，“你为什么不开心呀~”语调不自觉的都变嗲了。 李在旭学她，短半截舌头说话，“因为怕你会偷偷躲起来哭呀~要哭的话得给我打电话哦，不然你不是白白难过了，难过的时候要人哄的对不对~” 化妆间里站在他身后催着他去换衣服的助理翻了个惊天白眼，秀你爹！谁还没个女朋友了！ 抱着靠枕来回扭的姜素衣被哄得那叫一个欢乐，嘴巴却不承认，“你才偷偷躲起来哭！” “要不我现场给你哭一个？”李在旭发挥演员的特殊技能，“虽然我做不到三秒落泪那么夸张，但三分钟落泪我肯定做得到。”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想看吗？” “看！” “那我去接你？” 姜素衣笑脸一收，就知道你要套路我，“这个点你还来接我，见面要干嘛？” “都行啊，吃宵夜，压马路，游车河，看夜景。再不然.....”李在旭随她想玩什么，“我有两天假期，我们可以现在出发，我开车带你去釜山，我们去冲浪，大海能洗涤一切不开心，运动了，流汗了，绝对能让你忘却一切烦恼。” 助理一肘子怼上去，你有个鬼的两天假期，明天还要拍摄！李在旭反手把人推开，别打扰我，哄妹子开心呢！ 自接起电话笑容就没下去过的姜素衣被哄得无限开心，“你最好有空跟我去冲浪！” 李在旭惊叫一声，“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姜素衣....“新招？” “不然你怎么会知道我明天有拍摄？”李在旭颜艺俱佳，倒打一耙，“你偷偷潜伏进我的粉丝站去查我行程了吗？那么可爱~” 笑趴在沙发上的姜素衣真心觉得，这哥怎么能那么有意思，“你就不怕我答应了要跟你去冲浪？” “这种大好事我为什么要怕，我应该去放烟花才对。”李在旭边说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再把手机防护耳边，不跟她闹了，“快一点多了，你是不是要睡觉了？” 姜素衣才不想睡，被哄得正开心呢，说什么睡觉，“不是说要过来跟我玩？” “我怕你真的不开心，网上不是在闹么。”李在旭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像个大哥哥，他确实也是，“虽然我知道那么做肯定你有的道理，但确实太冒险了，我会担心，下次可以不可以提前告诉我，这次我都被吓到了。” 姜素衣暗叹一声，学长时常在可以无限上分之时干一些让她迅速冷静的事，人重新坐好，语调也正常了，“热搜更多是公司为了甩锅找了大批水军导致热度冲上去的，李晟敏其实没有那么大的关注度，这事儿对我而言是好事来的，代表我有作品了。” 早就知道她有自己想法的李在旭却不免会担心，但她都那么说了，“只要你觉得没问题，那就没问题。” 此前一直要充当安慰人角色的姜素衣被哄得笑也笑过了，理智也回归了，目前什么问题都没有，自然就觉得困了，“那我去睡觉啦？” “去吧，晚安。”李在旭笑道，“如果梦里梦到我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没梦到呢？” “那我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我梦到你了。” “切~” 学长和学妹的电话是在笑声中挂断的，学妹转悠着手机，第N次感慨，但凡学长再给力一点，她真正的初恋就要来临了！ 学长其实挺给力的，隔天下午就给学妹打电话，说今天的拍摄提前结束，问学妹要不要见面，他陪她散散心，怕她真的会躲起来偷偷哭。 学妹一边嫌弃学长老是在奇怪的地方掉分，一边麻溜换衣服出门，约会！ 约会的地点还蛮特别的，植物园。李在旭想着植物园里花木盛开的美景，肯定会让小姑娘开心点。 姜素衣其实挺开心的，压根就没有不开心，但学长不信，这就是学长的掉分项。 可是吧......学长的加分项也很多啊~ 逛完了植物园在路边的市集溜达顺带解决晚餐的两人，买了小摊位上的炸丸子边走边吃。 姜素衣仰头看着眉眼低垂，认真给她吹丸子，怕她被丸子烫到的学长，忍不住叹了口气。李在旭抬眼就看过去，怎么了？ “你好像爹系男友，**型的那种。” “....你该不会现在嫌弃我年龄大？” 有被逗笑的姜素衣轻拍他一下，什么嫌弃你年龄大，看到丸子被大龄学长送过来了，嗷呜一口吞掉，然后就被烫到了，瞪圆了眼睛捂着嘴，表情稍显扭曲。 大龄学长也假模假样的叹气，“我也觉得我在养女儿，都说了多少次，烫~现炸的，很烫。” 女儿贪嘴，老父亲无奈，伸手托了下她的手肘，示意她喝水啊，不是买了草莓汁。 草莓汁入嘴，微烫的丸子被顺下去了，姜素衣缓过来抱怨，“你吹半天怎么还那么烫。” “因为是现炸的，外面怎么吹，里面都会烫。”李在旭左右扭头，看到一家外面摆了遮阳伞和座位的咖啡馆，扭回头问她，“要不要去那坐坐，先点个甜点，等丸子再凉一会儿你再吃？” 颔首同意的姜素衣被他护在人行道里面去了咖啡馆，落座后看他忙前忙后，先脱外套给她盖在腿上，再问她想吃点什么，又进去点单，转悠一圈才回来落座，手里还拿着呼叫器，等着叫号到他了，还得进去拿。 单手托腮视线跟着他的身影转悠的姜素衣，终于等到他落座了，突袭问一句，“你今天怎么把口罩戴上了？” 今天帽子和口罩全齐的男艺人笑叹一声，“你在风口浪尖上，此时我们被拍到，你会很麻烦的。” 姜素衣撇撇嘴，“爹系男友，想得还真周全。” “我想说谢谢夸奖，可你好像不是很喜欢。”李在旭虚心求教，“我的什么做法让你不舒服吗？” 看！多完美的男朋友人选，十分敏感，发现问题立刻就想解决，绝对不拖，更不搞什么猜谜游戏！ 姜素衣很是无奈，这么完美的男朋友人选，怎么就，“你知道爹系男友有个致命的缺陷吗？” 李在旭迟疑片刻，“年纪太大？” 一下笑开的姜素衣笑完觉得不对，看他已经跟着笑起来了，又收敛笑意，说认真的呢，“我很严肃。” 按了下脸的李在旭也学她，一脸严肃，坐姿都端正了，跟要开会一样，板着脸讲，“好的。” 又被逗笑的姜素衣吸着腮帮子试图憋住，可李在旭先翘起了嘴角，她就憋不下去了，“呀~~” “我错~对不起。”双手合十道歉的李在旭欠身后才说，“就算你决定要吵架我们也要开开心心的吵，好吗？” “谁要跟你吵架，我是要说....” ‘滴滴滴滴滴’ 桌上的呼叫器响了，李在旭按灭，示意姜素衣继续。姜素衣却摇头，示意他先去拿吃的。 “思路被打断再想起来就不是同一件事了。”李在旭让她先说，“我确实有地方做的让你不开心？” 再度摇头的姜素衣表示，“不是那么严重的事，你先去拿。” “你确定不要先说？” “我确定你现在最好听我的。” 微愣一瞬的李在旭乖巧起身去拿吃的了，回来后也是先把她面前都摆好，炸丸子、草莓汁、提拉米苏，这一系列挨个摆好，小叉子都给她垫了张餐巾纸放好，才放下自己的冰美式，重新坐好，示意她可以继续了。 姜素衣却不想继续了，拿起小叉子吃蛋糕，李在旭笑看着她吃，也没有再提起。 之后就是开开心心的约会，直到天晚了，李在旭送姜素衣回家，到了楼下，妹子即将下车，他才旧话重提，问一句，我真的有哪里不好吗？ 手已经伸向车门的姜素衣鼓了鼓脸，缩回来，扭腰看向他，“你在用脑子追求我哦。” 李在旭不解，姜素衣却没有要解释的心情了，“但你的优点也是如此，所以，努力保持啊~” 妹子说完就下车了，独留在车里的李在旭满头雾水，却敏锐的察觉了最好不要再问，不然.....还是不问比较好。 距离节目上线已经过去了二十四小时，热搜都从第一掉到了第九，眼瞅着要掉出热搜了，昨天接了一堆电话的姜素衣，今天就接到了几通电话。 最后一通来自亲故。 “怎么说？” “没事。” 罗宰民松了口气，“你下次不要搞这种不作不死的事了，搞得我心惊胆战的。” “最好是，你昨天连个短信都没给我发。”姜素衣一个白眼翻过去，“昨天我少说接了一百通电话，你死了？” 两人在视频，罗宰民刚洗完澡在擦头发，姜素衣也躺在床上快睡了。 拉下毛巾的罗宰民很是冤枉，“你自己惹出的乱子还想我给你打电话，打了有什么用？”说是这么说啦，真实的原因是，“我要是昨天给你打电话，肯定会被你吐槽，嫌我蠢。” 姜素衣直接点头，“但你昨天是硬憋着才没给我打电话的对不对？” “废话，我会担心啊，昨天闹得太夸张了，热搜都冲顶了，全是骂声。”罗宰民很蛋疼，“你为什么老搞这种事，富贵险中求啊？你那么想红啊。” 昨天没有骂出口的话今天骂了，“我就说你蠢，这叫里程碑，李晟敏是我的里程碑，什么流量，就你在乎流量。”姜素衣嫌弃小伙伴智商有障碍，“我是吃力不讨好的人么，最多一个礼拜我告诉你，一个礼拜后我就不缺嘉宾了，肯定有人慧眼识珠，想要上我的节目，我能给他们创造热度，这才是真正重要的。” 罗宰民都不想搭理她，这就是他昨天没打电话的原因，“我还是觉得太冒险，你日子过得好好的，干嘛非得找骂。”说着又继续擦头发，“都已经这样了，你就浪吧。” 在舆论的风浪里肆意翻滚的姜素衣听到‘浪’，就想到了海王的称号，同小伙伴分享，她的鱼塘里有一只超有意思的鱼，搞了个小号怼网友，当玩具。 这操作也骚到罗宰民，继而好奇，“你要跟他上岸吗？” “上不了岸，那哥有个究极BUG。” “什么？” “他在用脑子追我。” 这话之前的追求者没听懂，这话罗宰民秒懂，“你是不是有毛病？人家有脑子还不好？非得沉沦才叫好，一定要恋爱脑才行？” 他们家这个大奇葩，理想型的标准里明明是欣赏聪明、理智的男人，有智慧的男人，在姜素衣那绝对是个加分项。可这个大奇葩又最讨厌，男人理智、清醒，恋爱归恋爱，追求归追求，图的是自己开心，而不是沉沦在这场爱恋里。 姜素衣才不觉得自己有问题，“谈恋爱为什么要有脑子？有脑子谁谈恋爱，单身的日子明显更爽啊！” “那就单身啊！孤独终老！”罗宰民很是气愤，“我快被你弄得孤独终老了，全世界都默认我是你男朋友，根本没有妹子靠近我，都怪你！” “关我毛事。”姜素衣让他不要大哥笑二哥，“你的理想型要求也很诡异啊，恨不得找个二十四孝的女朋友，温良恭俭让，什么都想要，出得厅堂还得入得厨房，你活在上个世纪啊，你怎么不找个仙女！也不看看你配不配，照照镜子！” “呀！” “你先开始的！” “....换话题，李在旭，他咋了？” 昂着下巴宣告自己胜利的姜素衣满意了，继续上一个话题，“他很清醒的在追我，永远能说出逗我开心的话，手段很高端，套路一波一波的。” “花花公子？”罗宰民皱眉，“那不是你最讨厌的吗？” 姜素衣说不是，“他应该就是那个性格，很绅士、很有风度，不是花花公子，应该说是家教良好，很会来事。” “这是优点吧？” “是啊。” “那你不爽什么？” “他的优点就是他的缺点啊。” 姜素衣没有不爽，只是不那么满意，“他都那么清醒，我就更没办法陷进去。爱情的那种怦然心动，投身入内，忘却一切尘世的.....” “说人话。” “他适合当情人。” “你打算开后宫啊？要不要先登基。” 心虚一秒的姜素衣嘴硬，“我这是客观评价，他真心适合当情人，就是在工作忙的时候可以不搭理，闲下来可以找他玩的那种。” 还什么客观评价，罗宰民极其客观的评价，“你就是渣，你个渣女。”再问渣女，“那谁适合当正宫？” “车银优。”脑补后宫团队的姜素衣肆无忌惮的在亲故面前展现自身‘糜烂’的那一面，“哥们人很端正，脑子还好，绝对能平衡各方势力，帮我摆平后宫的争端，让大家亲亲热热，大被同眠。” 罗宰民给她气笑了，“你好意思说我想找个仙女？我看你想找圣父，头顶光环的那种，车银优要是听到了能砍死你。” “我就那么一说么，又不是真要踩船。”姜素衣到这一刻都在坚持她不是海王，开什么玩笑，她单身！她顶天了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养鱼小天才。 已经懒得去跟她掰扯死鸭子嘴硬这回事的罗宰民扒拉了下头发，感觉干了，就丢开毛巾，“按照你的标准，车银优也上不了岸啊，他肯定也很理智。” “他比李在旭疯。”姜素衣说他真的误会了，“男爱豆，上升期，女粉遍地，各家墙头，私生都按箩筐算，被爆恋爱绝对会让粉丝大面积脱饭。这种身份赶来追我，还不够疯？” 罗宰民愣了下，好像是挺疯的，可是，“要这么说，吴世勋不是更疯？” “是吧，他好像陷进去了。”讲起来姜素衣都迷糊，“我感觉我也没做什么，但他好像对我有八百层滤镜，昨天他给我打电话道歉哎。” “道歉？”罗宰民突然想起来，“对哦，就是他让你去找李晟敏的，那个傻....”前辈，要慎独，改口，“那哥本来就应该跟你道歉！” 姜素衣一秒直起腰，还有这种说法，“来，给个男人的角度。”调整了下枕头，靠的舒服点再讲，“我先说女人的角度啊，他只是给提议，下决定是我，我不认为他有道歉的必要，反而是我应该谢谢他帮我打开新思路。” “所以他昨天打电话过来道歉，我觉得他是对我滤镜太厚，也可能是他爱的太深？搞不明白，我理解不了他道歉的点。” 此时换成竹马嫌弃青梅傻，“你这个海王当的够业余的，不管什么谁提议谁决定，光凭他的建议让你被骂上了热搜就应该他道歉。喜欢的姑娘因为他被外界攻击，他不道歉谁道歉？之前我还说那哥恨你要推你下地狱才说什么李晟敏，现在一看，那哥根本就是太天真，该不会不过脑子就说了李晟敏，只想着哄你一时开心，帮你解决当下的问题却没考虑过结果。” 姜素衣半懂不懂，道理懂，感情上不懂，“吴世勋跟我扯了一堆什么爱豆恋爱后会被全世界攻击的恐怖发言，那才是智商有问题。谁会恋爱还没开始先想分手啊，他都还没追到我就先威胁我，跟他在一起会死得很惨，这不有病么。” “可要是按照你这个思路，那你们就是纯粹的悲观主义者，人生跟爬山一样蒙头往前走虽然看着莽撞，可至少一步一步都在往前走。你们呢，人还站在山脚下先恐惧登上高山会不会缺氧，你倒是爬啊！” 罗宰民愣住，手机默默移开，差点就看不见人了，姜素衣一拍被子。 “罗宰民！” “.....我什么都没干。” 姜素衣一声冷笑，你啥都没干爸爸会半夜给你打视频？想什么呢，“你个傻逼划水的视频都快传遍全网了，当老子瞎？！” NCT给粉丝发福利，拍了一个团舞的练习室版，视频里罗宰民不管是动作幅度还是表情的投入度都有划水的迹象，有些粉丝对此很不满。他们各大站子，包括官站这一天都在讨论这个，都没人去吃什么李晟敏的瓜了。 “我跟你说过八百遍，你要不就退圈，要不就好好干，不要这么不上不下的，最后还是你自己倒霉。”姜素衣这个偶尔会上线的心理医生实在是无奈，“明知道有视频拍摄，为什么划水？” 罗宰民眼神有些飘，不自觉心虚，“练习室啊，又不是舞台，舞台上我没划水。我也是人，会累的好不好，只是累了而已。” “还只是累了，只是练习室你随便弄，那是拍摄啊。”姜素衣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你成天讲我不作不死，你呢？你还不是一样，非得作死。” 病患不承认，“我现在挺好的，都多久没跟你抱怨过了。” “那是因为我的鱼塘有了太多鱼，你没工夫抱怨了，只记得我的鱼了。”鱼塘主让亲故专心点搞事业，“你如果真要解约缺什么我帮你，没钱我出钱给违约金，没律师我帮你找人打官司。可你不想走，那你就好好当爱豆啊，该营业就老老实实营业啊。” 在理想型的标准上是大哥别说二哥的青梅竹马，换到了事业线，同样是二哥也别去跟大哥计较。 罗宰民叹气，“要是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我现在还怎么走，走了又能怎么样，难道就彻底退圈，退圈我又能做什么？跟你一样当个网红啊？李晟敏就是我的前车之鉴，是我们这个圈子的典型，脱离了团队，一文不值，他这次能有这样的热度都得感谢你，你炒起来的热度，哪怕是挨骂，他也有小一年没有这样的热度了。” “不是我说得简单是你把事情想的太复杂，能有多难？说穿了不就是即想享受爱豆的光环又不想承担艺人的压力吗，这个说出来很难吗？人类不都这样，你去大马路上问问，谁不是即想老板天天发工资又不想去公司上班，就等着天上掉钱，这是人性，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姜素衣也知道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毕竟她退出了，她没有选择出道，爱豆的光环对她而言也没那么大的吸引力。但她现在就是不想亲故腰疼啊，快刀斩乱麻才能心绪平静，不受负累。 “你得放过自己，就坦然的承认我什么都想要又怎么了呢？我就是什么都想要，只要我自己觉得我没问题，那什么都不会成为问题。” “你的毛病就是想太多，想那么多干嘛，有什么用。吴世勋也是，你们这都算是工伤了。你哪想不开拿自己跟李晟敏比？你要是谈个恋爱谈成李晟敏那样，我就下药睡了你，还不如烂在我手里，我让你当正宫！” “你滚！” “你别当着镜头划水！” “知道了！” 罗宰民讲完就想挂电话，这家伙成天给他灌毒鸡汤，哪那么简单！ 只是一档节目，录完了也就录完了，可节目都已经播完了，热搜都已经掉下去了，姜素衣却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李晟敏直播说我崇拜他？”姜素衣一脸懵逼，“他脑子没问题吧？” 经纪人认为自家艺人脑子才有问题，“我是不是说过让你不要沾他，沾了就甩不掉，结果呢？就是不听。” 金瑞勇仰天长叹，他真是上辈子欠她的，“这也就是李晟敏直播没多少人看，也没什么人发现。可他要是这么继续说下去，亦或者突然脑抽给自己炒个热度，买个话题。如果你的身份里多了一个是李晟敏迷妹的关键词，以后我们都别想接商单，所有品牌方都不会搭理你！” 沉下脸的姜素衣让经纪人别说没用的，“SJ的厂牌，**还有管理权吗？” “理论上有，实际上不好说。”金瑞勇知道她什么意思，有点小惊讶，思索片刻，迟疑道，“你打算从公司出手压服他不是不行，但我不建议你那么做。他再怎么样都是你的前辈，真闹得太过，以下犯上可不是个好名声。” 姜素衣挑眉，“谁说我要做什么了，是公司认为他的言论影响我的名誉，更影响我的商业价值。公司决定让他闭嘴，跟我有什么关系。” 金瑞勇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行吧，还是个惹不起的大小姐，“大小姐，做事小心点，别让人抓到蛛丝马迹，对你很不好。” 拿起手机冲他偏了下头的姜素衣示意经纪人出去，她要打电话。她能留下什么痕迹，连面都不会露。 所以说，爱豆光环什么的，对她是真没吸引力。 让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事。 296 第二十三章 常在河边走 关于李晟敏的热搜是掉下去了, 但这次热搜的热闹程度也让姜素衣红了。只要人红了，自然就会招惹来一些微妙的非议。 话说距离热搜已经过去了三天，姜素衣正在跟工作室的小伙伴们开会, 会议的主题是还要不要保留现有话题‘艺人对是否要公开恋爱的想法’, 按照这个话题去找嘉宾。还是换个话题, 毕竟这个话题都做了三期了，一直持续也没什么新鲜的点可以挖。 小伙伴们各自有立场，作家的立场是换话题比较好，不然台本出不来心意。但执行PD的立场是，趁着热度在, 他们应该乘胜追击啊, 再找来一个李晟敏二号，他们还能再爆一波！ 此前姜社长力排众议就要李晟敏，当时大家是都反对的。如今节目的效果比大家预想中的都要好, 之前反对的人就想复制成功，李晟敏这类的神奇人物，不论背后有多少麻烦，都是自带爆点的存在, 这点就挺嗨的。 作家却认为不应该存在侥幸心理，他们能套路一波李晟敏打擦边球是哥们人傻, 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傻。再说了, 就算节目已经过去了三天, 姜素衣还是被骂了两天啊，这对他们不是什么好事。 各有立场也各有道理的员工们发生了争执，谁都无法说服谁，就组团看老板，您咋说？ 姜素衣不当这种决裁者, 没意义，还不如来点有意义的，“你们俩的想法我都认为没问题，但是你们不能只给我个想法，我要具体的执行方案。”先看男PD，“你想找李晟敏二号再创辉煌，OK。那个人具体是谁，你能不能邀请对方上节目，这个你有计划吗？”把男下属问哑火后转向女作家，“你也一样，话题可以换。可是换成什么，约哪个艺人，对方会不会答应，你有方案吗？” 老板的话把下属都问得低下了头，姜素衣就笑了，“这样吧，先回去出方案，方案出来我们再讨论，如何？”望着垂头的小伙伴们，“方案出来你们需要几天？” PD试探着抬头，“两天？” 姜素衣颔首，“行，就两天。” 会议结束，老板走人，员工们围在一起开小会，世道艰难，日子不好混啊。 小工作室的职员们人很少，就一个作家，一个兼职摄像的PD和两个纯摄像，以及两位剪辑。光说网综的话，勉勉强强说一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是可以的。毕竟MC自己就干了很多事，目前为止的三位嘉宾不是她找来的，就是冲着她来的，团队其实没发挥多少作用。 刨除老板之外的五人迷你团队，除了还兼职灯光师的两个剪辑是全职之外，作家和PD、摄像都是兼职。 这五人当初都是罗英石给姜素衣介绍的，纯剪辑不谈，他们工资相对低，主控还是PD和作家，姜素衣养全职也就养了。但PD、作家和摄像是没必要养全职的，他们本身也都是对外接活的各家团队的人。 作家就是李有静团队的，过往履历看起来还行，参加过《三时三餐》女艺人篇、《 麻浦靓仔》、《尹食堂》等，以二十代的年纪，算是履历丰富了。但她只是跟团队参与过录制，实际上帮到多少忙，做了多少工作不好说，二十代么，还是新人呢，小作家。 小作家金英智得到李有静的同意后，被罗英石推荐出来兼职，这在作家圈不是什么多特殊的事。早年电视台称霸的时候，作家到处跑很少见，现在是互联网的天下，网络节目那么多，时常也短，作家身兼多个节目很常见。 PD同时兼顾多个节目就更常见了，以前在电视台都是很常见的事，不过徐正明是第一次在外部团队（非电视台）工作，也是第一次当主PD。 这个五人小组，作家和PD都是首次自己主导项目。说实话，起初两人对这档节目是有点雄心的，到底是第一次打天下么，年轻人总有点雄心啊。 不巧，他们录的第一期就是李胜基那期。按说项目爆了，他们俩应该很爽才对，可实际上没那么爽，因为老板不听他们的，或者应该说MC不受控。 作家和PD都是综艺出身，想弄好玩的，有趣的，还有新意能体现他们能力的节目。偏偏双方想好的计划书还没送出去呢，老板自己有了主意，以李胜基自身的爆点来玩个一炮而红。 那一炮开出去确实彩霞满天，也让两个本以为自己可以主导项目的作家和PD重新找回了，团队忙内的心态。老板自己的主意很正，他们还是安生拿工资给人打工吧。 这份工总得来说还是很轻松的，老板除了太有自己的主意之外也没什么缺点，薪酬也不低，挺好的。可之前都是让员工按照她想法干活的老板，突然要求员工也要有自己的想法，工作量陡然增加，这钱就不好赚了。 徐正明和金英智合作了两三年了，也算老搭档。 老搭档们在老板走后互相抱怨，为啥你刚才不听我的，现在好了，工作量增加，你开心了？ “我明天也要回台里开会。”徐正明无语，“不是只有你忙好不好，我那个也有节目在线上。所以我说继续找个李晟敏二号最简单，大家都轻松，你非得搞什么换主题，主题有那么好换吗？” “你还知道主题不好换？那你说两天，两天够干嘛的，我后天还得去录制，都不知道几点结束，两天后我能出个鬼方案？”金英智张口就怼回去，“姜素衣有大心脏，你有大心脏，我没有！” 作家很不开心，“留言板都是我在负责，满屏的骂声是我在看，我拿人家钱就安生做事这没什么好抱怨的。可我不能天天看着满留言板的骂声找不自在吧，清理留言是我的活儿没错，可你也别光想着给我增加压力啊，换主题换个嘉宾风格有什么不好，天天被骂才开心啊？” 徐正明嘴硬，“姜素衣都不在乎她被骂！” “那是她不吃这口饭，不用在乎什么网络形象！我端着她的碗呢，留言板一片骂声，谁还会给我们投广告？我不赚钱啊！”金英智白眼差点翻出来，“我们能不能不要聊这些废话，讲点实在的。我们分别出方案一定全死，不如综合一下，我想主题你约嘉宾，按我的来，出一份企划就够了，我们都来得急。” 也很在乎奖级的徐正明却说，“我们跟姜素衣的合约是按照播放量来的，李晟敏这样的人能拉高播放量，被骂的又不是我们，你还不如听我的。” “你清醒一点，姜素衣一时被骂不在乎，天天被骂能不在乎？她怎么看都是不缺钱的人，搞这个工作室玩乐的成分居多，真闹得她不开心，扭头走人，我们就地解散，还有个屁的钱赚？”金英智拿着笔敲桌子，“二选一，要不你听我的，我们一起出企划，要不拆伙，你做你的我做我的。” 徐正明尴尬了，“我真没时间。” “我难道有时间吗！”金英智瞪他。 兼职呢，是肯定要给正职让道的。但兼职的老板也是给钱的老板，打工仔们各有立场，谈不拢，只能苦逼的回家加班，果然世上的钱都很难赚。 关于钱难赚这个话题，另一位某种程度上也算是靠姜素衣赚钱的经纪人深有同感。 经纪人给艺人打电话，宣布噩耗，你所有的商单全取消了，以及，李晟敏在直播上说你是他迷妹。 关于迷妹这事儿，姜素衣一个电话就能解决，但想要让品牌方回头没那么容易。 对此，艺人态度是，再等等，“我们刚签约的时候，我不是也有大半年没工作，那时候你也不急啊，现在那么急干嘛，才几天。” 那时候您压根也不值钱，但这话金瑞勇不敢说，他说的是，“我不是怕等几天，就怕几个月也没消息，那不就完了？” 姜素衣不担心，“最迟一个礼拜，等我下期节目出来，热度转移了就好了。” 经纪人特别想怼艺人一句，你能不能别把世界想得那么简单，品牌方一次不会用你，很可能以后都不会用你！市场上MC那么多，有什么理由非得用你？ 市场上MC非常多，市场上热度像姜素衣那么高，同层次身价又低和真正的艺人没得比的网红很少。 网红有了热度，自然就有节目蹭了热度。 就是这一天，一件本该是小事的小采访，在一系列巧合后，引发了大流量。 这天晚上，罗宰民给姜素衣打电话，说是刚才有个电台直播，玩理想型世界杯，（MC提供各种女艺人的选项让嘉宾选出最喜欢的），作为其中一个选项带到了她。 “神童前辈（电台MC）肯定是故意的，把你跟秀智前辈放在一起让我选。” “你选了裴秀智？” 姜素衣一秒坐直，环顾四周，我刀呢？ “怎么可能，我活腻了吗。”罗宰民嗤笑，“我选了那位前辈还敢给你打电话？” 勉强满意的姜素衣倒回沙发，“这么说起来我红了哎，居然加入了你们团的理想型世界杯。” “您可太红了。”罗宰民假笑，“再这么搞下去我官方理想型就是你了。” “哎~”姜素衣笑容也很虚假，“你可以选妮可基嫚，那姐姐比我好，颜值逆天，我绝对承认她更值得。” “你要不要脸！” “脸是什么？” “再见！” 这通电话在当天只是亲故之间的一个玩笑，这天NCT小分队上直播可视电台参加节目被询问理想型的问题，也只是内部粉丝关注的小事。 节目里都在闹，神童在罗宰民从四位女艺人中选出裴秀智进入半决赛后，拿出她的对手姜素衣的照片，让罗宰民愣住的同时，整个录音棚都在笑。 神童给不了解情况的听众们小科普一下，说这两人是好朋友。边上的队友在打岔，说是罗宰民肯定得选姜素衣，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节目里的罗宰民仰天长叹，很是悲愤的选了姜素衣，又引发了棚内一众的笑声。 四十几分钟的节目，关于姜素衣的片段连四分钟都不到，这种节目非粉丝也不怎么关注，所以也就粉丝惊奇了一下，原来罗宰民跟姜素衣是关系那么好的朋友，不然不会队友、MC都知道，还能随意的开玩笑。 粉丝站内的留言板有人提起，当年姜素衣是**的练习生，可能就是这样跟罗宰民认识的。也有人说之前爆出来的八卦，什么姜素衣是花蝴蝶，但也就是这么说说，确实没太在意，粉丝都没太在意，顶天发现了爱豆新的人脉网。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按说没啥特别的。 隔天上午，某服装品牌的官网放出一条艺人拍摄广告的花絮，艺人的官站转载了这条花絮。 李在旭是那个品牌的代言人，他跟一位女模特一起拍摄，花絮的主角是他们俩。临时充当MC的执行PD开玩笑的问，他们拍摄好有感觉，结束后会不会联系。 模特姐姐大概是怕被粉丝冲，很委婉的避嫌，也是笑着回答，我的理想型是铉彬前辈。 作为被媒体夸赞为铉彬接班人罗宰民堂皇的笑开，回了句，我难道要说我的理想型是孙艺珍前辈吗？ PD就顺口问了男艺人一句，那你的理想型是谁？ “姜素衣。”男艺人秒答。 这段花絮不到三分钟，姜素衣也就出现了个名字，以及花絮的后期P了张图片，登场时间三秒都不到。这其实也是一件小事，是只有粉丝会关注的小事，同样没什么外人在意，姜素衣本人压根就不知道这回事，李在旭也没特意说，这有什么值得特地说的，随口的一句话而已。 大约半个小时后，吴世勋的官站里有人拍照展现自己新买到的杂志，这期他是封面。拍摄封面的艺人自然也在内页有采访，采访的记者询问常规问题，理想型是什么样的，按照常规回答，吴世勋可以说一些，善良、可爱之类的。 但男爱豆回答了一个具体的名字，姜素衣，全文是.... 【以前在公司只觉得她是小妹妹，最近看了她的节目，还真是女大十八变。】 短短一句话，看文字意思感觉只是大哥哥感慨一句而已。这段采访被粉丝从杂志上拍下来上传官站，也没什么人特别在意理想型这个，男爱豆回答这种问题都是三天两头就变，哪怕很少说具体的人名，但说了也就说了，不可能只是因为爱豆提一句某人是理想型粉丝就怎么样。 数页的采访，涉及姜素衣的话一共就两句。一句是记者问理想型，吴世勋回了姜素衣，另一句就是感慨女大十八变，如此而已。 篇幅如此之短，粉丝也没有在意，这依旧是一件小事。 当晚，发生了一件把所有线索串成一条线的第四件小事。 车银优上了综艺《认识的哥哥》在今晚播出，这期的嘉宾是两男一女。女嘉宾登场介绍的时候，姜虎东原先是开玩笑的走个常规流程，询问现场的人里，谁更接近她的理想型，让女嘉宾排个一二三四出来。 这是节目经常玩的，本意是在各位MC里选颜值垫底的然后开嘲讽。但李秀根突然跳出来指着车银优说，现场的人里可不算他啊，不然我们全输，金希澈果断反对，我还是可以拼一拼的，姜虎东幽幽的开口，十年前你可以拼一拼，现在就给年轻人让位吧。 荧幕里的年轻人被逗得前仰后合，看综艺的观众也在笑。 眼瞅着要砸锅的金希澈反向把问题抛给车银优，问现场有没有他的理想型，还故意撩头发，表示他说的是，现场所有人性别都可以变幻。 笑声再度轰然而起，徐章勋就开玩笑的讲，长成这样，所有的理想型都变成了女朋友吧。 意外纯情的男艺人表示他其实不太受女孩子欢迎，此话出来其他人都嘘他，帅哥的凡尔赛。金希澈却一脸我懂你的样子，上去搂着他肩膀说，我们这样的会让女孩子有负担，再度被群嘲。 闹了一场后，重回女嘉宾的单独采访，这一轮结束，到车银优开启单人镜头时，姜虎东很自然的就问出了，他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 “聊得来，可以一起....” 李秀根举手发言，“不要说这些套话，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标准？像是身材好？” “那你不如让他说具体的人名。”金永哲插话问，“演艺圈里有哪个女艺人符合你的理想型标准吗？” 车银优楞了一下，姜虎东很是敏锐，“你这个表情就是有，谁？” 摸了下鼻尖的车银优说，“姜素衣。” 这个名字一出有人立刻就知道是谁，比如金希澈，还有不上网的‘老古董’一脸茫然。前者抓住机会就怼后者，你也太落伍了，连姜素衣都不知道！ 节目花了大概十五秒秒的时间，快速帮观众们过了一下姜素衣是谁这个问题，有个短视频介绍，网络红人。 十五秒后节目继续，关于姜素衣是谁这个话题，姜虎东已经被科普过了，就接着挖八卦，问车银优为什么喜欢她。 “长得漂亮啊。”金希澈帮忙圆了一下，主要是保护己方妹子，“我们家孩子也就是没出道，她要是出道，能成为新一代的官方理想型，当初进公司，都轰动了。” 话题自这里开始转向，众人研究了大概两分钟，什么长得好看的孩子果然都是**出来的之类的。再之后，关于车银优的采访也没再提起姜素衣。 这本身只是很平常的综艺片段，在这一天也没有掀起任何风浪，还是那句话男艺人的理想型，三天两头的变，没什么特别的。 这事儿姜素衣依旧不清楚，一如她不会去看李在旭的广告花絮、不会关注吴世勋的杂志一样，她也没有看这期综艺，同样没人跟她特地跟她说。 看起来很平凡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就不那么平凡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小工作室里，兼职的PD和作家都在埋头赶作业（企划），客厅里只有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只是过来凑个人头的两位摄像，小心翼翼的吃着早餐，生怕打扰两只‘巨龙’分分钟会被喷火。 他们开会的时间在九点，距离老板登场只有半小时了。 此时，同样属于开会凑人头的剪辑小哥之一举着手机冲了进来，满脸兴奋的吼了一句大瓜，“姜素衣被拍到了！”本以为会得到众瓜友的追捧，却得到了众同事的死亡凝视。 默默缩回爪子的剪辑小哥干笑，“怎么了？” 徐正明翻了个惊天白眼正要怼，金英智却灵光一闪，抢先说，“老板跟谁被拍到了？” “......李在旭？” 姜素衣和李在旭被拍到了，但不是绯闻，也不是被狗仔拍到，而是一个路人粉，之前偶然恰遇两人，随手拍下的。 这位路人粉在个人SNS上，先转载了昨天李在旭的广告拍摄花絮，随后贴出她偶然拍到的照片，讲述照片拍下的过程。她跟姐妹去植物园玩，在附近的咖啡店拍到了这一对，本来只当私下跟姐妹一起吃个瓜，没想到看到这段花絮，突然觉得这两人说不定会公开，就发上来给大家一起吃瓜。 毕竟男方都光明正大的说女方是理想型了。 这张照片是李在旭很难得的帽子口罩全齐，很有艺人偷摸约会模样。照片定格的瞬间，李在旭是拉下了口罩准备喝咖啡，姜素衣则是只戴了帽子在吃提拉米苏。很清晰能看到脸，不止能看到脸，由于角度选的不错，拍下的照片还很有氛围呢。 上传照片的路人还说，这两人挺登对的，男艺人很照顾女朋友，还会帮她吹很烫的食物，很有CP感。 很有分享精神的路人让吃瓜群众蜂拥而来，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至少没有冲上热搜。但李在旭的粉丝迅速过来辟谣，说什么可能只是朋友见面，让发照片的人不要造谣，发照片的妹子就不满意，我可是在现场，有图有真相，谁造谣啊！ 两边掐起来了，围观的人就更多了。发照片的小姐姐以广告花絮回击粉丝，演员本人都能承认，你们有什么好不承认的！粉丝反手甩了罗宰民参加可视电台的剪辑cut版，以男艺人表达谁是理想型是很正常的事，这凭什么作为证据，扯什么呢！ NCT的粉丝偶然被拽入这局，本想刷一个‘莫挨老子’，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站姐冒出来，也发了张图，是李在旭送姜素衣回家的照片，这位其实发的是一组图，能清晰看到两人的面容，发图的站姐还说，两人真心不准备藏，让粉丝认了吧。 李在旭的粉丝不认，他们去了站姐的账号一看，是吴世勋的站姐，有人就去搜吴世勋的瓜准备反击一波，正好看到昨天杂志采访的网图，特意截出吴世勋被问理想型的那一段，让站姐管好自己家，别来掺和他们的事。 那站姐一下就不爽了，你要跟我刚？来啊！ 战局再起，吃瓜人数随即壮大，乐意搞事的某无名网友去搜集了一下，恰好都是这两天发生的事，就把关于姜素衣的四个理想型相关男艺人凑在一起，发了个姜素衣到底跟谁是一对的搞事帖。此贴一出，事情就闹大了。 实时热搜，就这么上去了。 这个热搜底下骂人的倒是不多，有主的爱豆粉丝们都在澄清跟我们家无关，大部分路人都在劝演员粉躺平吧，热搜都上去了，演员的经纪公司却没有反应，连个澄清稿都没有，认栽吧，很可能马上就公开了。 演员的粉丝打死不认，努力呼叫公司，让公司给个说法。 九点了，三天前才在热搜上成为话题的姜素衣，三天后又成了新一轮的热搜当事人。 此时，姜社长抵达公司，本准备检查作业....开会，结果作家问她，我们能邀请李在旭来参加节目吗？ 在楼下停车时接到了经纪人电话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姜素衣，似笑非笑的望着作家，“我邀请他来可以，以什么话题呢？澄清绯闻啊？” 作家先是楞，随后干笑，“绯闻啊？” “绯闻。”姜素衣一锤定音，让员工们别顾着吃瓜了，“开会。” 开会期间，手机静音。两位临时赶作业的员工，赶出来的方案老板都不满意，一看就是糊弄事，当谁傻呢。 姜社长板着脸，“我知道你们都很忙，我也清楚我这边就是个兼职，但我钱是按照市价给的，你们怎么都得按照你们的价值给我看看能力吧？” 员工垂头挨骂，社长却没有继续的意思，“给我个准确的时间，我什么时候能看到真正有意思的企划，亦或者你们打算提交辞职报告？” 员工们自然不希望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作家希望老板再给三天时间，老板答应了，散会。 会议结束，姜素衣拿起手机，未接来电那叫一个多，先群发一波短信，表示只是八卦，让其他人不要八卦了，没这回事。 短信是发给普通朋友的，而不普通的朋友就得挨个回电话。 姜素衣最先回是罗宰民，哪怕她知道这家伙是来嘲笑他的。 罗宰民是来骂她的，老子早就说你会翻车，翻车了吧！你经纪人死了？赶紧澄清啊！ “我有什么好澄清的。”姜素衣边打电话边出门，准备下楼取车，“李在旭自己会澄清的，这事儿我掺和进去反而奇怪。” 已经很奇怪了的罗宰民蛋疼，“谁告诉李在旭会澄清，他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摆明在看你的意思，你要是不澄清他很可能就认了！演员有什么好不认的！他们压根不在乎！” 姜素衣脚步微顿，“李在旭没澄清？” “没有！” “你等下。” “干嘛？” “我先去问问他。” 罗宰民连忙叫住要挂电话的小伙伴，“你不是去问他，你是要去告诉他，你要澄清！你别被他骗了我跟你讲，他万一跟你说什么冷处理当这事儿没发生，热度过去了就散了之类的鬼话，你绝对不能信，都是套路！” “这套路其实没什么不好哎。”姜素衣的思路是，“如果他不想澄清，我非常想澄清也很奇怪，这不就是委婉的拒绝他的追求？” 很是无语的罗宰民让妹子清醒点，“你都被曝光了你还想养鱼？！” “我只是不想拒绝他，再说曝光怎么了，曝光证明我有流量，挺好的啊。”姜素衣才不在意，“正好让其他误会我大众声誉不好的品牌方看看，我声誉没问题，只是一时被李晟敏牵连，现在热搜上不就没什么人骂我么，都在吃瓜。” 一时心梗的罗宰民不想跟她说话了，“随你，爱死不死！” 笑眯眯挂了电话的姜素衣，再打出第二通电话时却沉下脸，哥们我们是真三观不合。此时她已经坐在车上，此时她才觉得有点麻烦，此时她问电话那头的人，有没有什么想解释的？ 接到电话的吴世勋没有任何解释，反问一句，“你是误会我做了什么吗？” “你的站姐为什么突然发我的照片？”姜素衣怀疑过，可他这么说，她就信，但是，“你干嘛在杂志上说我是你的理想型？” 抿唇浅笑的吴世勋再度反问，“我不能说吗？” “不要搞谜语人这套。”姜素衣也是一声笑叹，“你真的打算重新开始啊？那么多年，你早干什么去了？” 依旧没有直接回答问题的吴世勋还是反问句，“你打算澄清吗？” “....再见！” 第二通电话挂断了，第三通电话才打给另一个当事人的姜素衣问对方，你不准备澄清吗？ 李在旭没有任何要澄清的想法，反而问她，“你难道想澄清吗？” 再度遇到一个不直面问题的姜素衣有点无奈，“我确实想澄清，但我的澄清不代表我要拒绝你，当然我暂时也没打算答应，你能接受吗？” “实话？” “实话。” 李在旭沉默片刻，“那我也说句实话，我不想澄清。当然你可以理解为，冷处理对我们都好，如果以后你答应了，我们再反口才是对大家都不好，那就是撒谎，但什么都不说，热度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这是姜素衣可以接受的解决方案，反正这事儿她又不吃亏，对她几乎没有损失只有好处。 解决方案有了，姜素衣就准备挂电话了，可一贯只要联络就能把她逗笑的学长，这次却问了个让她为难的问题。 “我可以知道，你还不想答应的理由是我不够好，还是你有更好的人选吗？” 姜素衣暗叹一声，亲故诅咒成功，翻车了，也当了回反问者，“如果，我有人选呢？” 电话那头没回答，安静等着的姜素衣等了大概十来秒，也没听到回应，都准备再见了，那头有声音了。 “哪怕是暧昧，我也只有你一个。” “我知道。” 电话挂断了，姜素衣不确定这条鱼是不是就此从她的鱼塘游入大海，只是多少有点可惜，明明是那么有趣的人。 该回的电话都回的差不多了，事情也算....解决了？ 准备发动车回家的姜素衣打出最后一通电话，本想着船都已经翻了那就翻的彻底点，对方问什么就答什么。她始终不承认自己是海王的关键点就在于，她从未对暧昧对象撒过谎，比如你是我的唯一，她只是没有全说而已，对方也没问啊！ 人生首次发现自己疑似进入了别人的鱼塘，还可能只是几条鱼之一的车银优，在接到电话后却没有问我是不是某条鱼，而是说。 “你认识郑恩地前辈吗？” “.....怎么了？” 根本就不提热搜话题的车银优讲，“那个前辈也在热搜上，她碰到了很麻烦的事，有私生在她直播的时候爆出了她的家庭住址，她被吓到了，公司发通稿说是绝不姑息看着像是要告，但是不是真的告，不好说。我们到底要在乎大众观感，前辈又是女艺人，这种事太计划也会让网友非议。” 这事儿姜素衣还真没关注，拿下手机重新戴上耳机，边打电话边去看热搜，让对方继续。 继续的车银优建议她可以找郑恩地做下一期节目的嘉宾，探讨爱豆的职业伤害，这能很好的缓和她上一期节目采访李晟敏带去的舆论压力。不论怎么说，郑恩地都是受害者，民众天然会站在她这边，只要姜素衣无条件站在她这边，节目和MC的口碑也会逆转。 这还真是条新思路的姜素衣拔下车钥匙准备再回工作室，“我跟郑恩地没有有任何联系，要是想约她.....”思索片刻，“我帮她找个好律师协助她打官司怎么样？” 车银优表示不够，“她不是找不到好律师，更多是怕公司息事宁人，这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公司就没有作为。” “还有上一次？” “上一次他们团去日本，有私生发死亡威胁，说是在场地放了炸弹，日本警方都出动了。” 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的姜素衣惊讶道，“这样公司都没告？” “明面上的理由是国际法纷争不好告，实际上可能是不想纠缠。”车银优不了解内情就没有过多猜测，“我也是网上搜来的，你最好还是当面问她，才能清楚是什么原因。” 正在等电梯的姜素衣失笑，“你专门去网上搜这个难道是郑恩地的粉丝吗？” “热搜的榜单你没看啊，前辈在热榜第一，你在第四。”车银优说，“我要是问你第四发生了什么，你又准备怎么解决，可能会听到我不想听的答案，就去看了第一，至少要找一个给你打电话的正当理由不是么。” 不管是面对吴世勋还是李在旭都很理直气壮的姜素衣，在这一刻心虚了，小声嘟囔，“被人追又不是我的错。” “同时接受很多个追求者。”车银优微叹一声，带着些无可奈何，“你真的觉得没有问题吗？” 那一口气从耳道传入心间，姜素衣干笑，试图挽尊，“我只是没有拒绝，不是接受。” 又是一声叹息的车银优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那么，没有拒绝的姜素衣小姐，如果我想要发，我们正在接触中的通稿，你会接受吗？” 姜素衣一惊，“你疯啦？” “我们还是聊郑恩地前辈吧。”车银优不想听下去，“我建议你直接联系前辈，不要说律师而是说检察官，我记得你告造谣的案子受理的非常快，快的都不合理，你应该认识检察官，对吗？” 还在惊吓中的姜素衣很是茫然，“你公司会让你发那样的通稿？” “需要我给你郑恩地前辈的电话吗？” “你真的疯了。” 疯子无限理智，反而疑惑她为什么能那么激动，“你从来没考虑过，如果我们在一起，随时可能被曝光要如何应对媒体吗？” 从来没有考虑过的姜素衣回答，“互相澄清不就好了么，只是朋友，通稿发出去，只要你说不是，粉丝就会信，至于路人信不信，他们又不会买你专辑。”路人从来不是爱豆这款商品的受众。 商品本人似笑非笑的低下头，声音淡淡的，“所以，你真的从未考虑过，我们会在一起。” 无限心虚的姜素衣色厉内荏的叫，“哪有！”试图甩锅，“你又考虑了多少！” “如果我们被拍到，会先看粉丝的反应，要是反馈太糟糕，会有很多人攻击你，那我会澄清我们只是在接触中.....” “接触中算什么澄清？！” “接触中代表随时会分开，大部分的粉丝比起宣告在一起更能接受接触中，起码接触中还代表我是单身。先一步步来，等到.....” “你还有等到？！” 两次都被打断了的车银优干脆不说了，听筒里轻微的呼吸声，每一次在耳畔响起，都让姜素衣浑身不舒服，纠结两秒，认栽。 “你赢了，你继续。” 车银优不想继续了，没什么意义，“我想好了要怎么一步一步的让粉丝从接受恋爱到接受婚讯，可你好像只想过，我们以什么方式分手。” 姜素衣倒吸一口凉气，“你真的疯了！”我们连情侣都不算，你连婚礼都想好了？？？ 疯子低笑一声，笑得正常人鸡皮疙瘩暴起。 “所以说，你需要郑恩地前辈的号码吗？” “......疯子。” 可是疯子....好帅啊！ 297 第二十四章 守法公民 车银优的优是整个韩娱圈都公认的, 品学兼优的优。 这位自小到大都是人群中的焦点，从班长到学生会长乃至于足球队、篮球队的队长，甚至进成均馆都是保送的。这点姜素衣都嫉妒过, 她自己都是头悬梁锥刺骨...好吧没那么夸张, 但她高三也是很努力的冲刺了进而考进去的！ 一位家教良好、品学兼优，为人温暖纯良，上个综艺会专门用笔记本记下嘉宾喜好的正人君子是个疯子。 必须要说, 姜素衣完全没想到, 太意外了。 之前那个后宫的脑洞，姜素衣跟亲故说, 车银优最适合做正宫, 出发点就在于哥们是个很正派的人。 有过非常多追求者的姜素衣，哪怕是把过往追求者都盘一遍也没出现车银优这么正派的类型。 双方暧昧的这几个月，车银优始终维持着明月皎皎的君子风范，很少跟她约晚上见面, 半夜什么的从来没有过，基本就是约了晚饭再逛一逛，到九点多快十点的时候就会送她回家。 他们更多是白天见面, 约会也都是很阳光很健康的，比如一起打网球, 再不然是他的篮球队或者跟朋友们组的足球队训练，会问她想不想去看, 哥们就在球场上肆意的展现荷尔蒙，那挺帅的！ 帅气的小哥哥不是光顾着自己帅的类型，他是借着一场场球赛给她介绍自己的朋友，很自然的表达我对你是认真的，我想把我的朋友介绍给你。不论是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都是如此, 这位还会叫上女性朋友陪她，怕她看球赛会觉得无聊。 这几个月他们很多时候都是在聊天，他们什么都能聊，什么话题对方都能接得上，他们甚至会约在图书馆见面，因为车银优再备考研究生，说了么，哥们品学兼优。 姜素衣是真没见过这类型的追求者，坦然的摊开他的世界，让她看，让她了解，让她评估我们是否合适。她一度也怀疑过对方很可能也在一次次聊天中评估，是否同她三观一致，是否适合在一起。 但姜素衣告诉亲故，车银优比李在旭疯，不止是出于对方是个爱豆还不怕死的来追她，更多是，他真的挺疯的，很隐晦，很微妙的疯。 认识那么长时间，双方却极少有肢体接触，车银优有在注意双方的边界。 车银优默默的在注意很多事，类似从来不会单独跟她喝酒，要是一群人在一起有人点了酒，他会先看她喝不喝。如果她喝，他才会喝酒，不然就是两人一起喝饮料。 说实话，以姜素衣的性格，这样的追求者特别归特别，君子归君子，但有些无聊。 无聊到姜素衣曾想过要不算了，疯子就疯了一波。 那次他们吃完饭开车回去，到一个巷口要拐弯时，巷子里突然蹿出一个人。巷口窄，车又要拐弯，车速很慢，有没有撞到不太能确定，车银优急刹，但就算撞到了，也不会怎么样，顶天能让擦伤。 那个人不是来碰瓷的，就是喝醉了，也被突然出现的车吓一跳，回过神后拍着引擎盖破口大骂！ 彼时车银优在刹车时反射性用胳膊护住了姜素衣，停下车先确定她有没有事，在姜素衣摇头后，不知道哪来的火。就在那个醉鬼不停拍打引擎盖边骂边叫嚣着让他下车时，直接轰油门。 躁动的引擎声让姜素衣陡然一惊，秒速扭头看他，被吓住了。 也不知道是车里没光，只有街道边店家招牌的霓虹灯有那么点光影，让面庞藏在黑暗中的君子某个瞬间，像是批着君子皮的猛兽。 油门轰鸣的瞬间过后，车只往前挪了一寸，醉鬼已经被吓的跌坐在地，哪还有之前的嚣张。 车外安静了，车内的人就回归了阳光帅气的小哥哥形象，边打着方向盘倒车，边跟姜素衣说我们绕一下吧，从另一边过去。 那一晚之后，姜素衣对他兴趣大起，虽然她很少能见到君子疯狂的那一面，准确的说就见过那么一次，但她还是觉得这人有点意思。 再叠加一层，他们三观真的很合，姜素衣极少能有那么聊的来的人，哪怕是做朋友也好啊。 朋友展露出了极罕见的那一面，君子只露出了一丝丝的疯狂，却让姜素衣从挂断电话进电梯到出电梯一路回到工作室，身上的鸡皮疙瘩都没消下去，这奇妙的反差，又疯又帅！ 重回工作室的姜素衣还在摩擦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见到作家后，说的却是让对方去查查郑恩地跟私生的事，最好能直接联系上郑恩地，询问对方是否愿意来录节目。 在爱情线从来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只顾当下开心从来不会在乎什么未来的姜素衣，换成事业线，就变成了会深思熟虑的人。 她不打算按照车银优建议的去给对方介绍检察官再交换让对方上节目，这个方法是很直接，但就怕太直接反而会造成磕绊。 姜素衣跟郑恩地完全不熟，压根就没见过面，标准的陌生人。陌生人突然上门说什么我们做个交易，还是用介绍检察官这种大好事换一次综艺录制。双方的交易物品根本不等值，很容易让对方误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搞不好更会让郑恩地抗拒。 按照现有信息，饱受私生摧残的郑恩地如今就是惊弓之鸟，此时再去吓对方，事倍功半。还不如一步一步来，先官方对接，让作家联系对方的经纪人，如果他们那边愿意上节目自然万事大吉，真要是不愿意再慢慢接触郑恩地，说我可以帮你介绍检察官。 这样对方也能接受，她更多是好意，或者确实只是想邀请她上节目，而不是想要利用介绍检察官这一点，从她身上挖出什么爆炸性的消息好艹节目的热度。 “郑恩地？”作家有些兴奋，“我能请她？” 姜素衣有些疑惑，“你难道是她粉丝？” “路好。”作家也没不承认，“我喜欢她的剧。”继而来了精神，“我们真能邀请她？” 颔首表示要请的姜素衣讲，“先帮我搜集资料，再跟他们对接，看看他们公司愿不愿意。” 公司那边不愿意，这事儿实在不好上节目聊。 要说起郑恩地这事儿吧，只能以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去理解，这世上就是有真正的疯子那怎么办呢，难道艺人就不活动了吗？ 历史上疯狂的粉丝从来不少见，有人为了让偶像独属于自己能开|枪|射|杀|对方，也就有人打着‘爱’的旗号，做一切普通人理解不了的事。 郑恩地或者说是她所在的团有位很出名的‘真爱粉’，不止是在粉丝圈这个小圈子里有名，大众也听说过这位的名号，他专门找记者去采访自己，表达他做的一切都是出于爱，是喜欢偶像才那么做的。 那他做了什么呢？跟踪、窥伺、夜半敲门、翻艺人垃圾桶，乃至于不停的按门铃，在偶像家楼下徘徊。 还有一些不太能判断是否是他做的，像是在郑恩地所在的团去日本时，打电话威胁说他在场地放了炸弹，以警告女团不准去日本发展，因为他是韩国人，女团去日本发展就是背叛了在韩国的他。 这事儿上过日本的报纸，也上过两国的热搜，因团队受到死亡威胁报警，日本警方出动，搜查现场，导致活动延期。 类似的死亡威胁这人干过不止一次，经纪公司实在被逼得没办法，也在韩国报警了，几经调查后锁定的嫌疑人是位居住在加拿大的美籍韩裔，他要是蹲在加拿大不来韩国就算了，但他在自己的SNS上光明正大的宣告自己要来‘与爱人相见’，落地首尔的同时，在机场被捕。 这类事件不止是A pink受害，TWICE也遭遇过，某种程度上很多艺人都遭遇过这类疯狂的粉丝。 今天冲上热搜登顶榜一的郑恩地又再度遇到了疯狂的粉丝。 事件起因于昨晚，郑恩地跟粉丝们语音直播。直播时很多粉丝说想要看爱豆的脸，问爱豆能不能开视频。郑恩地很委婉的拒绝了，告诉粉丝们她担心泄露家庭住址会被一些不太好的人盯上。 就在郑恩地讲出这句话时，直播留言板里，有个人直接发，你是不是住在哪哪哪个小区。当时郑恩地就被吓到了，勉强冷静让对方不要说奇怪的话，那个人却在发出小区名称后，再度发出多少栋，几楼。 完全准确的信息让郑恩地立刻关闭直播，打电话给经纪人，当晚就离开了房子换住址。 第二天一早，也就是今天，经纪公司发出官方警告，表示他们不会再忍，希望某些人适可而止，否则他们将用法律武器去保护艺人的安全。 这要是个普通人碰上这样的‘变|态’，立刻报警都没问题，根本不用犹豫。可碰到变|态的是个爱豆，变|态打着粉丝的旗号，以爱之名，裹挟的艺人非常被动。 私生饱受整个饭圈诟病这个点就是核心，很多私生都说什么他们只是爱而已，绝对的一片真心。可那些真心里有多少是满足一己私欲，谁说的清呢？ 跟踪艺人、敲艺人家的门，翻艺人的垃圾乃至于乔装打扮试图破门而入，这些，打着爱的旗号就不是犯罪了吗？依旧是。 但艺人就是很被动，爱豆尤其被动。他们本质上就是在贩卖以自身为盈利点的商品，而有很多愿意砸大价钱‘供养’爱豆的站姐、大粉，都是私生。 如果爱豆因某一个私生过分的举动对那个粉丝进行反击，很容易让其他人有物伤其类之感，万一脱饭了，那就损失了大笔营收，这也是经济公司碰到这种事更多是想息事宁人的原因，这帮人给钱了啊！ 但还有一个底层原因无法宣之于口的点在于，不管是经纪公司还是艺人都有顾忌，怕他们真的报警了把人抓了，关也关不了多久，那人被放出来后很可能会做出更过分的事。 艺人是无法躲在家里或者躲去无人的地方逃避跟踪狂的，他们的职业就是站在大众面前，参加公开活动。公开的活动没办法做到一个个筛查，谁是有案底的。公开签售会上，有些粉丝包的比偷摸约会的爱豆都严实，这也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事，很常见。 粉丝也有不想露脸的啊，公司不可能办个活动强制粉丝露脸吧？那只要有一个不怀好意的人藏在粉丝群中，抱着伪装成要送给爱豆的礼物盒，盒子里可能藏着武器，也可能藏着硫酸，这要是泼上去，爱豆就毁了，到时候再把人抓住，也救不回来。 碰到这样的变|态，公司也很无奈。 碰到这样的事，公司不想扩散影响力。女爱豆的经纪人很抱歉也很坦诚的告诉邀约艺人的女作家，他们目前不准备再做多余的事，很担心那样的变|态反而会因为他们过多的关注而愈发激动，这样的人都是这一类，是一旦你搭理他，他们反而会兴奋，最好的方式就是不搭理，偏偏闹成这样，没办法不搭理了。 经纪人都这么说了，作家自然不可能强求对方接受节目邀请。 作为女爱豆的路好，金英智反而去劝老板，要不就算了吧，女艺人已经很惨了，真为了录个节目，为那点热量，害得女艺人真出事怎么办。 经纪公司拒绝了，姜素衣就找到理由上了。 “防贼千日不如永绝后患。”姜社长让傻乎乎想千日防贼的作家再去联系对方的经纪人，“我有办法让检方介入，你问他们愿不愿意聊聊。” 作家愣住，PD迅速伸手，“我能搞到郑恩地的私人号码，他们公司未必愿意检方介入，但她本人肯定愿意！” 本人无限愿意检方介入的郑恩地，给姜素衣打了一通电话d，很抱歉的说她暂时不太方便出门，问姜素衣方不方便过去。 中午十二点半，如今都在热搜上挂着姑娘们见到了面。 关于姜素衣的热搜，路人们已经在欢呼这瓜包熟，爱豆粉们则是带着点怜惜的劝演员粉节哀，演员粉中还有一小撮还在垂死挣扎，只要公司不认，那他们就不认。但绝大多数都已经认了，没办法不认啊，热搜都挂一早上了，公司毛回应都没有，不认还能怎么样？ 虽说演员的经纪公司冷处理不给回应不代表艺人就是恋爱了，毕竟很多演员公司都玩高冷，对这类的新闻也有很多不搭理的。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演员们还在玩神秘主义。这年头，只要不否认，那就是默认。 而郑恩地的热搜么，基本全是在骂的，连路人都在骂，这种人好搞什么警告，直接抓起来！ 见面的姑娘们就在聊，如何把人抓起来的事。 姜素衣不是自己一个人去见郑恩地的，带上了午休时间被妹妹抓来当工具人的堂哥。 现役检察官给公民两条建议，一是走正常程序，先报警，然后警察调查，抓人，最后递交检察部门。二是特殊通道，艺人需要配合检方召开新闻发布会，严厉打击此类犯罪，作为典型，这个案子，检方会努力做到上诉法院时申请重判。 程序方面的事说完了，快速填饱肚子的工具人就被赶回去上班了。工具人走得很憋屈，真当你哥是工具人啊？妹妹表示，难道你要留下陪我们聊天吗？哥哥再度郁闷，他还是得回去上班。 无关人士走了，理论上来说也不是非常有关的姜素衣，重回餐厅后，对女艺人说，我建议你两条都不要选。 姜素衣表情很严肃，很认真的为她考虑，“说实话我来之前是想要邀请你参加我的节目，这点你也清楚。但我跟我哥见面后聊过，你这种案子很容易引起后续的犯罪者报复。” “我哥就处理过一个，男女双方是同事，男方误会女方喜欢他，纯误会，女方实际上是有男朋友的。那个人真的是神经病，他自己脑补一场爱恋，女方完全不知情，把结婚的喜帖递给男方，邀请对方去参加她的婚礼，男方在办公室就叫着女方劈腿，女方深受其害，公司里也误会了。” “这事儿实在没办法自辩，一方面解释不清楚，另一方面女方当时在筹办婚礼本身也很忙，不想跟糟心的人因为糟心的事纠缠，干脆辞职。可女方的辞职让男方再度误会她是心虚，大闹婚礼现场，让参加婚礼的亲朋都误会了，女方忍无可忍，报警。” “警察来了，人带回去，却没办法做出什么严厉的惩罚，男方没有做直接意义上违法的事，只是道德层面，只能进行警告。就在男方出了警察局的当晚，喝酒发泄，酒醉后热血上头，拿了把水果刀就冲去女方家。万幸家里人都在，男方确实也醉了，现场无重大伤亡。持械意图谋杀足以让男方被抓，这次理论上可以判刑，虽然是未遂，但意义不一样。” “可女方被吓到了，女方一家都被神经病吓到了，秉持着惹不得躲得起的心态，正好女孩子结了婚要出去度蜜月，他们家里把那个人赶走后也没有报警，当晚父母回了老家，女方跟老公去度蜜月了。一个月后.....” 郑恩地快速问，“一个月后？” “机场蹲守，一死一伤，女孩子的丈夫死亡，男方被判十四年七个月。”姜素衣一声叹息，“我是想跟你说不要姑息这样的人，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可我听我哥说了这个案子，我就没办法跟你说，人抓到就好了。” “人抓到了，只是跟踪、骚扰，没有对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即便重判，也不会超过三年，如果对方找了个好律师，甚至有可能打一个缓刑，搞不好都不用被关。就算我可以跟你承诺他一定被关，也关不了几年。” “短短几年，你也就安生几年。他要是坐牢能坐清醒还好，如果他在牢里越想越不忿，出来后真持刀来找你，那怎么办？躲得掉吗？我无法保证。” 姜素衣看小姐姐脸色煞白，沉默片刻，垂下眼睑淡淡的开口，“下面的话，我只说一次，出了这个门，我就不会认，今天，我们也没有见过。” 猛然抬头的郑恩地定定的看着她，姜素衣不看她，依旧垂着眼睑，看着膝盖上交叠的手。 “艺人这个职业确实有很多劣势，但福祸相依，不是只有劣势。我长得还算不错，也有过一些自以为是的追求者，也有过发神经的，跟踪纠缠。恰好我长得不错，追求者不算少，变态就那么一个，正常人更多。我跟正常的追求者哭，我被吓到了，我很害怕，那个人是谁谁谁，那个人还来我家敲我门。” “追求者自然是喜欢我的人，喜欢我的人自然不想我难过。我的其中一个追求者大概是太喜欢我了，他去解决了那个人，专门去堵人，见到人就打，见一次打一次，见多了，打多了，人性本贱，欺善怕恶。” 姜素衣抬头，望着初次见面的姑娘，目光如水，清清淡淡，“真遇到了恶人，怂到只会欺负女人的懦夫，也就老实了。” 郑恩地愣愣的看着她，她知道姜素衣说的是什么意思，可她不敢相信姜素衣说了什么，她们初次见面啊，她就不怕吗？ “你就不怕我.....” “怕什么呢。” 勾唇浅笑的姜素衣望着受害者，“我只是跟你说我运气不好，碰到过一个神经病，我还说了什么吗？” 愣怔片刻后大力扭头的郑恩地恨不能把脑袋甩下来，随即抓住初次见面的妹妹的手，“我上你的节目！” 反而愣了一下的姜素衣失笑，“在我的节目上公开对方信息可不行哦，那是违法的。”抓起她的手捧着自己的脸，“虽然这张脸穿上囚服依旧能艳压群芳，但我个人还是更喜欢穿裙子，你呢？” 眨巴了下眼睛的郑恩地傻乎乎的看着她，看她舒展的眉眼，露出的笑容，不知何时也跟着塌下肩膀，翘起嘴角，能露出一个自然的笑，“我知道世正为什么喜欢你了。” 姜素衣歪了下脑袋，贴着她的掌心，发出疑问，“居然有人不喜欢我吗？” 金世正，车银优时常叫上一起见面陪姜素衣的女性朋友之一。 郑恩地，只是偶然听别人提起过姜素衣的人，此时却在笑，笑着说，“对，没人不喜欢你。” 互相喜欢的姑娘们约定了一个礼拜后去录制节目。 一个礼拜一共七天。 第一天，关于姜素衣和李在旭的热搜已经掉下去了，绝大部分网友都当他们是默认了，瓜都吃完了，热搜也就没什么热度了。 这天郑恩地的热搜持续霸榜，连之前团队被傻逼粉丝死亡威胁的新闻都被重新翻出来，粉丝很是气愤，路人很是同情，妹子太惨了！ 第二天，郑恩地的热搜还在，姜素衣已经隐身。 这天，郑恩地现身官站，安抚粉丝们不要担心，她现在居住的地方很安全，还拜托私生们不要再跟着她了，她很害怕再被找到。惊惶不安的艺人是没办法安抚粉丝的，只会让粉丝们愈发担心，还让公司被骂不作为。 路人这次绝大多数是站在粉丝这边的，同样认为公司需要承担责任，不能放任这样的行为，光警告有什么用，你倒是报警啊！公司跟死了一样，就是不报警，路人跟粉丝都在骂。 第三天，郑恩地的热搜也掉下来了。 这天有个很厉害的黑客粉，不知怎么搞到了郑恩地家之前的楼道和电梯监控，圈出了几个他认为的嫌疑犯，并且堂而皇之的公开了嫌疑犯的脸，号召大家有人出人有力出力，先把这几个嫌疑犯人肉出来，再逐个排查。 粉丝纷纷出动，路人觉得好玩，还真排查出了一个最有嫌疑的，即不是小区住户，也没有像之前被人肉出来后，小区住户主动出来认领是自己的朋友，让网友不要误伤，最关键是，这人的社交账号上发了很多郑恩地相关的信息。 第四天，郑恩地的热搜再度冲顶，因为嫌疑犯被网暴了。 嫌疑犯的所有个人信息都在网络上公开了，家庭住址，公司名称，姓名电话，以及面容，全部被公开。有理智的网友说，这么做已经涉嫌违法，但更多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和怒气上头只知道法不责众的粉丝。 第五天，嫌疑犯没有如网友们所期待的，被大家痛打落水狗灰溜溜的逃走，反而开启了直播，拿着手机展示说，郑恩地给他发信息了，希望他放过她，还在直播里对着无数骂他的观众们，表达你们根本不懂我的爱。 第六天，嫌疑犯本人冲顶热搜，不对，这个时候应该称呼为犯罪者，可惜没人报警，无法立案。 同天，这个人开启了直播，一边怒骂把他赶出出租房的房东，一边跟观众们叫嚣，他已经找到了郑恩地新的居住地在哪，今天就要带着大家跟他一起去告白，还讲出了小区地址。 郑恩地的经纪人转发了这个直播，严厉警告他们已经报警，希望对方适可而止。而这条转发却让粉丝们认为，艺人的地址确实暴露了，一边骂公司，一边催警察，一边让爱豆快跑，还要一边集结去阻拦变态，也是很忙了。 变|态就在直播当中被抓住了，一位看不见脸的勇士飞踢一脚，手机掉在地上，摄像头对着地面，看不清了。之后就是变|态的参加，和听动静，非常多人在动手。 第七天，变|态进了医院的热搜冲顶，热搜里，医院的名称、变|态的床号，非常详细。 昨天警察有试图抓人，到底是群殴么，要调查的。但人都已经跑了，被殴打的人也说不清楚他到底被谁打了，周围可没有监控，抓不着人啊。 也是这一天，郑恩地成为姜素衣的节目嘉宾，正式开始录制。 录制结束后，摄像机都关了，姜素衣送嘉宾和经纪人下楼时，快要进电梯的郑恩地突兀的问了一句。 “你为什么要帮我？” 姜素衣轻笑一声，“我为什么不帮你？” 电梯里的男经纪人茫然，电梯口的姑娘们都在笑。 在属于大海的城市釜山成长起来的姑娘不是小可怜，郑恩地也从来不走那个路线。 时隔七天，终于能爽朗笑出声的姑娘，也找回了勇气和自信，对其实才是第三次见面的妹妹说，“我欠你一次，我会还的。” 姜素衣含笑点头，“好，我等你还我。” 两人就此分开，工作室加班加点，仅用一晚，在第八天，中午十二点上传节目预告。差不多占据了一个礼拜热搜的郑恩地本就是大热门，姜素衣如今也是热度爆棚的人，两人的节目光是预告就占据了热搜的尾巴。 热搜第一是变|态又被揍了，在医院的卫生间，还是不知道被谁打的。但医院怕出意外，想要把人赶离医院，变|态不愿意走，还开直播，怒骂医院的医生没有医德，可惜弹幕里一众叫好声。 一个礼拜过去了，第八天，并没有换主题，依旧以‘爱豆恋爱是否要公开’为主题的网综，在晚上九点上线，点击率不到十分钟就破了百万，妥妥的大热门。 总时长三十四分钟的节目，前二十四分钟，都只是姑娘们喝酒闲聊，聊过往，聊郑恩地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也会聊爱豆恋爱要不要公开。 郑恩地的角度是不公开，姜素衣就顺势问，是为了保护粉丝吗？ “一方面是。”郑恩地面对镜头意外的坦诚，“但另一方面是保护我自己，也保护我爱的那个人。” 节目还剩最后十分钟，姜素衣才接着话茬提起最近热度很高的私生事件。 “你介意我问吗？”MC先说。 嘉宾轻轻摇头，“没关系，总归要说的。” 郑恩地看着手上的酒杯，语气有些无力，表情也有些颓丧，“我很努力的安抚粉丝，我真的做到了所有我能做的，可是所有人好似都认为我是鼓励犯罪，什么叫鼓励犯罪呢？我突然就看不懂这个词了。” 坐在她身边的姜素衣靠着她的肩膀说，“我教你怎么鼓励粉丝尽可能保护自己好了。”在艺人要转头看她时，用食指戳了下她的侧脸，示意她看镜头不要看她，MC本人也对着镜头看。 “首先，一定要注意四周有没有摄像头，不要只关注路边的常规监控，还要看马路两旁的店家有没有安装摄像头，停在街道上的汽车也是有摄像头的，这些都要注意。” “你....” 姜素衣端着酒杯让她喝酒，没说完呢，不要插话，“守法公民一定要注意保护自身安全，一定要在摄像头笼罩的范围内行走，这样可以确保你们被警察传唤时作为证据，你们走在摄像机能拍到的地方，自然就都是守法公民。” 咽了口口水的郑恩地心虚的很，“你真的可以这么说吗？” “普法啊，为什么不可以，我是守法公民。”姜素衣可守法了，笑眯眯的看着镜头，“其次，一定要了解伤情判定协议，必要的时候，这可以帮助你们在受到侵害时，知道要怎么做伤情鉴定。重伤，你们就危险了，像是扇个巴掌或者踹一脚，擦伤，这事儿就别报警了，浪费警力，私下和解就好。” “和解知道吧？有一个东西叫和解协议，签署协议，拿到赔偿，就不能再告了。我们作为守法公民，一定要了解和解协议的具体条款，万一我们被别人打了，再被强迫签下协议，又被刻意塞了一堆钱，这就不好反口了，上当了这是，这种当我们可不能上。” 郑恩地坐不住了，直起身让妹妹悠着点，“你今天录完明天就要退圈吗？牺牲那么大？” 斜了她一眼的姜素衣嫌弃，“别打岔，我这普法呢。” 节目播出之前，关于变|态被殴打进医院这件事是有争议的，有些自认为理智的网友发表关于郑恩地是在教|唆|犯罪的言论。这种理中客在什么事件中都会出现，什么事里都会出现的还有一种是头顶光环的圣父圣母，他们觉得那个男人被打进医院也太惨了，说到底也是粉丝啊，虽然他做的不对，但他确实是粉丝啊，郑恩地就不能得饶人处且饶人吗？ 郑恩地在此事件中饱受争议，在不知情的人看起来，好似是她动的手把一个无辜的粉丝打进了医院。可事实上，不管是她还是她的经纪公司，都数次劝粉丝冷静，真的是能做的都做了。 节目播出了，MC正在普法，嘉宾想要阻拦，前者让后者别碍事，留言区也是刷遍了，让女爱豆不要碍事，他们这干正事呢。 【经纪人呢？快来个经纪人把郑恩地的嘴捂住，我们这上课呢，不要干扰课堂！】 【姜素衣可真刑啊，妹子你还有这本事呢？我为之前因李晟敏骂你道歉，果然之前都是套路，我蠢，我没看出来，您是大神啊，什么都敢讲，这年头网综果然都是神奇人物汇聚地，普法这事儿算是给你玩明白了。】 【法律系的来说一句，你们是不是忘了之前姜素衣告黑粉上过热搜？建议你们去法院官网申请查看判决书，这姑娘可是一波发家致富！人才啊！】 【不是很懂法的路人就想知道我的笔记有没有记错，来个人帮我看看。第一是要躲避摄像头防备被拍，第二是要避免击打要害会变成抓了判刑，还有个啥？】 【还有正在说呢，最重要的！】 普法的大聪明正在说最重要的，“在必要的情况下，我是指极端情况，我们作为守法公民，可以就地躺倒，对方在挣扎...不是，是对方欺凌我们的时候，我们小胳膊小腿，如此柔弱。” 姜素衣轻咳两声往姐姐身上一倒，软趴趴的，两手还搭在姐姐的胸口，放上去觉得触感不对，被姐姐一把拍开，“呀！” “抱歉抱歉，重来。”姜素衣重新倒下的同时让姐姐不要动，“你是教学道具，不要乱动。”两手搭在教学道具肩头的柔弱美人对着镜头讲，“重点是柔弱知道吧，妹子就苦练一下演技，汉子....自己想办法。” “我们这些柔弱的受害者，守法公民，在对方欺凌时，一定要快速躺倒，在必要的情况下，对自己狠一点，砸下去，人砸在地面多少也有挫伤，要真是脆皮，说不定能骨折，这就可以去医院验伤了！” 教学道具面无表情的问一句，“你有没有兴趣当演员？” MC表示，“你学会了没有？我教半天了，到时候要给我交作业的，不要光听，这很重要！”说着张开怀抱，“来，演员，来一条，注意重点...”拍拍胸脯，太大力，给自己拍呛到了，先咳两声实在的，再虚弱道，“柔弱知道吗，注意柔弱！” ‘釜山汉子’白眼恨不能翻到后脑勺，“青龙要是不给你个影后，我就去抗议！” 视频还没放完，观众大半都已经笑出猪叫，剩下的一小半认真学习的都在交作业。 【什么叫冷面笑匠，这就是艺能人的苗子，姜素衣是什么神奇大宝贝，她那么搞笑的吗？】 【强烈推荐你们去看神奇大宝贝的综艺《地球游戏厅》，姜素衣在里面巨搞笑！话说回来，最后的重点我没看懂，谁给我解释一下，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要会碰瓷啊！】 【我来归纳总结一下，守法公民三条要点：1，注意躲避镜头；2，下手不要太重，要可持续发展；3，万一下手重了，你先躺倒碰瓷，对自己狠一点，对方要是断腿，你就手脚都断，反咬他伤你！以上，还有没有不懂的？不懂的建议再看一遍，姜老师的小课堂说的多详细啊！】 【姜老师的小课堂已经说得非常详细了，有没有人跟我组队去医院打.....跟那位粉丝交个朋友？】 【比起姜老师的小课堂，我更想知道，综艺PD呢？快来啊！这有个宝贝，你们不邀请上节目吗！】 【说到综艺，当初姜素衣的个人节目开播，我以为会跟李咏知一样是个搞笑综艺，结果这一出接一出，李晟敏都出来了，差点给我恶心吐了完全没办法下饭。终于啊，妹子你回归了，艺能界不能失去你啊，我的下饭爱豆回来了！】 姜素衣并不想成为一个下饭爱豆，但姜素衣确实，彻彻底底的红了，作为一位人尽皆知的.... MC？ 普法小老师。 298 第二十五章 友人 晚上六点, 距离姜老师的教学视频发出还有三个小时。由于节目在中午十二点就放出了预告，网络上热闹的同时，现实里也有不少人想约姜素衣一起看节目。 像是节目的另一位当事人, 郑恩地就给姜素衣打电话，问要不要一起看, 还说要是方便，她想去她们工作室一起看节目播出后网友的留言反馈。 虽说仅见过三次, 第三次还是为了录制节目, 讲起来是纯为工作见面, 但光凭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就坚定的站在自己这边，还提供了非常具有可行性甚至还操作成功了的帮助，郑恩地就觉得她跟姜素衣已经是姐妹了，至交好友。 那姐妹跟自己手牵手打的第一仗，郑恩地肯定想跟姜素衣一起观看战况。 可惜的是, 平平无奇的养鱼小天才大概真是个四处留情却不给人家名分的渣女, 姜素衣只觉得对方是工作搭档，工作现在还结束了, 再一起看节目就没有必要了吧？ 当然，养鱼小天才不是这么说的，姜素衣说的是...... “你别看网络上那个人都已经进医院了，好似你就安全了，根本没有。他是进医院又不是死了，人还活着, 万一他身残志坚还出来找你麻烦呢？你最近还是安生点, 必要的活动多带点保镖，非必要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我们什么时候不能见面, 我改天去你家找你喝酒都行，现在危险还在，你先保护好自己。” 明明电话里的声音平平淡淡仿佛就是陈述事实，郑恩地却忍不住鼻头一酸，闷闷的应了一声，还说，“你也要保护好自己，我怕他也会去骚扰你。” “真要是来骚扰我就好了，你就解脱了，他但凡敢靠近我，我能送他去牢里关一辈子。”姜素衣让妹子别傻了，“你先保护好自己，再闷也别出门知道吗？” “知道，你放心，你也小心。” “都小心，挂啦？” “嗯。” 这通电话挂断，下一通电话就进来了，亲故问她要不要一起看晚上节目播出。 “你来晚了。”跟前工作搭档说客套话的姜素衣对上亲故很直接，“车银优约我吃晚饭。” 罗宰民很惊奇，“你船不是翻了吗？还能约饭？” “让你失望了，我船没翻，至少车银优这艘没翻。”姜素衣想了想，“可能吴世勋也没翻，节目预告刚发出去他就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小心那个变|态迁怒，不去找郑恩地来找我。” “.....我是应该说吴世勋对你误解很深，还是应该怀疑，你是不是给他们两下蛊了？”罗宰民很是嫌弃，“你没告诉吴世勋，那人要是敢来找你，你能让他牢底坐穿？” 姜素衣当然没说，“不要诽谤我，我是一个柔弱的小可怜，你们男人不是就吃这套。” “你确实挺柔弱的，随身带甩棍，可柔弱了，一个能打我五个。”罗宰民说着就叹气，“要我说你与其带甩棍不如带电|棍，我老是担心你的甩棍掏出来会先打到自己。” “我哥也是这么担心的所以他给我特训过，肯定不会打到自己。”姜素衣对此有信心，“电击武器功率小不管用，功率大属于管制物品，你以为我哥没想过给我么，我不能用，不然就算我是防护自身也会被罚款教育，还要交代东西哪来的更麻烦。” 此前姜素衣跟郑恩地说，她的追求者中出现过一个变|态，故事有夸张的成分，那段话主要还是为了让爱豆了解如何以暴制暴。但姜素衣确实有碰到过很烦人的追求者，没有到跟踪上门那么夸张，就是不知从哪弄到了她的课表，在大一刚开学那段时间，数次上下课都去堵她。 彼时姜素衣被搞得很烦，言语拒绝不管话说得多难听都没用，气在头上想套他麻袋，至少打一顿出出气啊。可惜她也就是嘴上凶，武力值很一般，虽说不是战五渣那么残疾，好歹多年练舞有些力气，但打人确实不会，没这方面技能。 姜素衣就想着去报个跆拳道的班，临时点亮一个技能。家里正好有法定暴力机关的相关从业者，妹妹就去问堂哥，有没有什么能速成的杀招，让她先报个仇。堂哥了解经过后，没教她什么速成杀招，怕她学不会伤到自己，就教她怎么用甩棍保护自己了。 至于那个神经病追求者，姜素衣并不知道后续，反正她给她哥看过照片之后，那人也没在她身边出现过。而甩棍的自保技巧，就变成了，她学会后跟小伙伴炫耀她多了个新技能的存在。 被炫耀过的罗宰民不管是当时现场看，还是如今又想起，都会担心，那棍子就是耍的漂亮，就怕真遇到事了，自家傻亲故会弄伤自己。 罗宰民想想还是不放心，“吴世勋说的是对的，你还是要多小心。” “我超小心。”姜素衣对自身安全很在意，“上个礼拜我跟郑恩地见过面后就在家门口装了监控，保证我家门口就是路过一只猫都能拍下来，绝对不可能出现有陌生人在我家门口徘徊一天我都不知道的。”她家一梯一户，没有隔壁邻居，只要出现陌生人在她家门口，来回晃悠，一定有鬼，立刻报警！ 勉强安心的罗宰民想了想，“你还得小心点你跟车银优吃饭他给你下药。” “他为什么要给我下药？”姜素衣惊讶。 “他都知道你踩船还约你吃饭谁知道脑子里怎么想。”罗宰民认为小心无大错，“说不定他想报复呢。” “......我真是谢谢你提醒。” “不用~” “跪安吧！” 脑洞无限大的亲故电话挂断了，距离姜素衣跟李在旭的热搜也就过去了八天。这八天，除了热搜出现的那一天，李在旭打电话来跟姜素衣说你是‘唯一’，后续她再也没接到学长电话。 姜素衣估摸着学长这艘船差不多是翻了，惋惜了大概一秒，开车去跟另一艘船吃饭。 说起来八天前又疯又帅的小哥哥今天会约自己吃饭，姜素衣还是有点意外的，即苦恼疯子会在见面后要求她立刻给个名分，又有点小期待，再跟小疯子见面。 哥们真的疯，但哥们也是真的帅啊，白切黑哎~多帅的反差！ 也不知道是期待多还是苦恼多的姜素衣真正见到人，暗叹一声，车银优看着很正常，依旧是皎皎君子，就....也行吧。 传统韩餐馆的小包间里，提前到达的车银优在姜素衣进门时，先冲引路的服务生笑着说他们等下点餐会按服务铃，等服务生出去关了门，再跟姜素衣说，好像有私生跟着我，你等下要跟我分开走吗？ 姜素衣失笑，“跟着你的私生百分之百看到我进来了，分开走的意义是什么？”刻意传达我们有鬼？ “我是指，我可能没办法送你回家。”车银优说的是，“晚上不安全，你要不要叫人来接你？” 要不说这位是正宫模范呢，都已经知道她疑似踩船了，还说什么找其他人来接。玩味笑开的姜素衣刻意说，“你想我找谁来接？” “我给罗宰民发了信息，他等下到。”车银优看她愣住，不解，“怎么了？” “他怎么没跟我说？” “见了面就不用说了吧。” 姜素衣直接摇头，“他肯定会跟我说。” 车银优眉头微挑，“那么肯定？” 极其肯定的姜素衣刚要解释，手机响了，小伙伴短信过来了，一张聊天截图。 【车银优：我跟姜素衣约了吃饭，好像有私生跟着，我不太方便送她回家，结束后可能有点晚，你方便过来接她吗？】 截图下面跟着亲故问出来的，你要我去接你吗？ 姜素衣看着那张截图发出的时间就在五分钟前，再调回去看自己给车银优发她到门口的信息时间，相差不到十秒，表情就有点微妙。 相当于，她先跟车银优发了信息说她到了，十秒后，车银优给罗宰民发信息，五分钟后，罗宰民看到了信息，随后来问她，要不要接。 这个路数的话...... “为了防止出现奇怪的误会。”姜素衣认为她有必要解释一下，“我跟宰民只是朋友。” 车银优微愣，扫了眼她的手机，“刚才是罗宰民的信息？”在她点头后，也笑了，“他误会了我误会他跟你有什么，进而给你发信息吗？” 含笑摇头的姜素衣也不管他承不承认，卡着秒表发出去的信息是否是刻意的套路，还是按照过往经验去解释，“我跟宰民初中就认识了，我们两要是有什么，现在孩子都生了，就是互相不来电才能当那么多年朋友。”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车银优也就顺势接下去，“我不会在任何场合尤其是节目上说我的女性朋友是我的理想型，拿多少....”顿了顿，“有些奇怪？” 姜素衣就知道，她的每一任暧昧对象只要开始进入划地盘的阶段，就会自动攻击她的小伙伴，每一任，无一例外！为此，罗宰民也会自动自觉的远离她的每一任暧昧对象，不然就要遭受无妄之灾，比如要来跟他们一起吃饭什么的。 “这是我的问题。”姜素衣含笑解释，“那个节目我虽然没看，不太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但重点其实不是理想型，而是我不能输。按照理想型世界杯的玩法，宰民如果选别人代表我输了，我会很不爽，而我不爽他就会倒霉，所以他才选我。要是MC直接问他，他的理想型是谁谁谁，他不会说我的。” 恍然一瞬的车银优闷笑出声，“只是因为这样？” “所以你真的误会了。”姜素衣讲，“你要是还不信，可以去翻翻他以前说理想型的标准，肯定跟我南辕北辙，他喜欢仙女，人间不存在的那种，我只是个凡人，配不上他的标准。” 来了兴趣的车银优好奇，“仙女是什么标准？” “温婉贤良，大家闺秀，宜室宜家。”姜素衣发表仙女的标准。 车银优皱眉，“这不是在说你吗？” 姜素衣：“......”哥们你对我滤镜厚到这种程度吗？ 姑娘茫然的表情逗乐了对面的男孩子，而他那么一笑，姜素衣就发现被耍了，一个眼刀飞过去。 握拳掩嘴的车银优勉强把笑意压下去，看她拿起手机，问一声，“你要跟罗宰民说不用来了？”等她应声后，让她别发，“我确实被私生跟上了，他不来的话，你确定要我送你吗？” 姜素衣动作微顿，再按着手机打字时就从让亲故别来改成让他来，同时瞟了眼对面的人，“你真的不在乎被拍到吗？” “私生拍到的照片不会对外发的。”车银优是真不在意，他会叫来罗宰民，是怕她在意，同时不解，“你就不在意罗宰民被拍到吗？” 果然，又是一位给自家小伙伴挖坑的，姜素衣也是哭笑不得，“我跟宰民被拍到无数次了，他的私生跟的也很紧，早年还会发脾气，现在都放弃了，随便跟。就像你说的，私生拍到也不会对外发。” 自从听说有这么一位‘至亲’存在就一直很好奇，却从未直接跟姑娘聊过的车银优试探的问一句，“你完全不介意，我是说如果私生脱饭或者有什么误会把照片发出去了，你跟罗宰民会上热搜，你不介意吗？” “不介意啊，我们真是朋友，就算上了热搜也可以大大方方澄清，我们就是朋友。”姜素衣不在意追求者中有爱豆就是这个原因，真被拍到大不了就澄清是朋友。对面的人才更奇怪，谁会用接触中来澄清啊，这算什么澄清。 朋友这个词让所有的不合理都变得合理起来，可男性朋友这个词，车银优很难不在意，“我之前在KBS偶然碰到罗宰民，你们是用同一款香水吗？”有异性朋友他完全可以理解，他也有啊，可异性朋友拥有同样的香气，有点怪吧？ 啊....同一个回答了八百遍的问题。 姜素衣难得想着她是不是应该换个洗护套组了，“我妈很多年前去日本玩，在一家美容院被人忽悠买了我现在用的洗护套组，买了超多，说是买的多可以变成什么VIP我也不记得了。就记得她买了很多，我就一直用，后来也习惯了，就用到现在。宰民跟我用的是同一个洗护套组，所以味道是一样的，仅此而已。” 疑问得到了合理的解释，车银优确定她不反抗他的问题，就从试探变成了直接询问，“你没有拒绝的那些人里，没有罗宰民？” “没有。”姜素衣坦率回答，“也没有那些人那么多。” 车银优抿唇笑笑，“我现在要是问有几个，是不是就过分了？” 叹了口气的姜素衣挺了挺腰，风暴终究要来，还是要面对啊，“只有两个。” “我是第三个？” “.....我们真的要聊这个吗？” 车银优扶额，深呼吸，缓缓吐气，放下手后也就扬起笑脸换了话题，“你想吃什么？” 他还真说不问就不问了，姜素衣反而蛋疼，与其钝刀子割肉不如来个痛快的，“按时间顺序的话，你是第三个，现在你可能排第二。” “按时间顺序啊....”车银优很会抓重点，“李在旭是第一吗？” 这次换成姜素衣想换话题了，算了，直面暴风雨吧，“时间线稍微有点复杂，跟你同时间线的话，他是第二。” 也就是说....车银优多少有些荒唐，“你的追求者难道从没断过吗，复杂的时间线就代表，你身边一直有追求者，来来去去。在属于我这个时间线内，我的排序时刻在变动？” 姜素衣默默望天，“我单身有很多追求者不奇怪吧.....” 车银优本想忍住，可她那个心虚的样子，让他哭笑不得，“易地而处，如果我有很多追求者，是不是也不奇怪？” 一下找到‘把柄’的姜素衣精神了，“我个人是不介意的，就是因为我不介意，因为我们都单身，所以.....” “你不认为你有问题。”车银优接上，也理解了，轻叹，“开放派啊。”在她露出笑脸想点头时，幽幽冒出一句，“我没那么开放怎么办？” 笑容卡壳的姜素衣倒回椅背，行吧，认栽，“要不你直接给我个结论，我们现在是要吃散伙饭吗？” 车银优没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她。看的姜素衣本来还能硬气的跟他对视拼眼力，看着看着不自觉的就心虚了，对方眼神里传达出的复杂，让她很心虚，好似让一个很好的人失望了。 可她真的没做什么坏事啊！姜素衣很冤枉，她啥也没干啊，即没主动撩拨，也没主动养鱼，她除了没说自己还有其他追求者，什么都没干！她甚至没有撒过谎，是这人自己没问！ 该问的都问了的车银优沉默良久后，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不按照时间排序，我排在第几？” 很想问一句你说的是什么排序的姜素衣不敢问，带着一丢丢破罐子破摔的味道，“追求者的意思是，你们得想办法让我心动，而不是来质问我，为什么我还不心动。”再强调一遍，她单身，没有踩船，她是无辜的！ 追求者愣怔片刻，突兀的轻笑一声，笑声里若有似无的凉气轻飘飘的扑过来。那一笑让姜素衣一抖，生怕对方暴起，感觉快爆炸了。 丝毫没有要爆炸迹象的车银优垂头理了下衣服，随后撑着桌子起身，笑容礼貌的对女孩子说，“很抱歉，我现在状态不太好，今天先这样，可以吗？” 秒速点头的姜素衣就差伸手恭请他离开，等人真正走了，门关上的同时长舒一口气，才发现她刚才一直提着心。 这哥们压迫感好强啊，之前怎么没发现。不对，是之前他一点压迫感都没有！ 屋里都没人了，何谈压迫感，姜素衣抖了抖肩膀，甩开无聊的思绪，点单，吃饭！ 点了单，就等着小伙伴来一起吃饭的姜素衣，在五分钟后，等来的不止有小伙伴，还有早前已经出去的车银优。 姜素衣很疑惑，怎么回来了？ 落后两步进包间的车银优只是笑笑，没解释。倒是罗宰民解释了，他误会了。 “就是有私生也没必要特意出去接我吧？”罗宰民在外面看见车银优很奇怪，就误会是小伙伴搞事，“还是你想出来的歪招，把我放出去吸引注意力，不是，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倒霉？”他上辈子到底欠她多少，这辈子是还不清了吗？ 坐得好好的，黑锅自天而降，姜素衣也是无语，懒得跟他掰扯，自然的提起放在右侧地垫上的包，让废话太多的人坐吧，“你们俩的私生是在大厅汇合了吗？” 罗宰民也很自然的坐在了原本放包的位置，“搞不好他们还能拼个桌。”说完看车银优还站着，疑惑，“坐啊。” 明明是自己第一个到包间，可现在好像是被对方两人一起请吃饭的车银优莫名的不舒服，没表现出来，就那么坐下了，坐在那对异性朋友的对面。 朋友们在闲聊私生们凑在一起会如何，中间夹杂姜素衣已经点过单了，问车银优要不要再添点东西。车银优看向罗宰民意思是他先，罗宰民却指了下姜素衣表示，她点过就行。 单独接过菜单的车银优垂头详装专心看菜单有什么，时不时还翻个页，心神却都在对面两人聊什么上。 对面两人没聊什么特别的，对面两人说五句话总有两句会带到他，完全没有把他摒弃在聊天范围之外的意思。 类似罗宰民讲起节目播出后那个变态可能会搞事时，就跟车银优说，让他最近约人也多加小心，私生也是从头包到脚，可能那个变|态也是，说不定会弄错，要是对私生没防备，反而被变|态钻了空子那就太倒霉了。 如同姜素衣说起之前车银优提议让她找郑恩地上节目是超聪明的一招，完全让她打开了新思路，超厉害的。 四人桌，坐在右边的异性朋友们始终是围绕着单独坐在左边的车银优在聊天，可以说全程都在带他一起玩，车银优也会搭话，聊到他了么。 可不知为何，车银优就是觉得，罗宰民努力想传达友好的状态太刻意，刻意到像是‘家里’来了客人，主人家要让客人宾至如归。 明明，这个局是他发起的。 攒了局的车银优按下了服务铃，呼叫服务生来打破饭店包间变身家里餐厅的奇异buff。服务生确实也打破了，要点单么，可服务生一走，没一会儿，怪异的感觉又出现了。 车银优干脆自己开话题，问罗宰民，“你喜欢篮球吗？有空要不要一起打球？” “好啊。”罗宰民答应的很干脆，“有空一定约。” 很正常的对话，车银优却瞟到姜素衣的表情不对，好似在憋笑，眼尾荡开了笑纹，转瞬又没了，余光恰好瞄到罗宰民的肩膀动了一下，视线不自觉往下看，桌子挡住了，什么都看不见。 桌面之下，膝盖被撞的姜素衣咽下了笑意，亲故现在很警觉，被坑多了，生怕又遭殃，明面上无限友好，说着什么下次一定，下辈子都不一定。 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姜素衣还是要拯救小伙伴的，“他最近很忙，篮球你还是跟我约吧。” 罗宰民秒速点头，“我确实有点忙，你跟她约就行。” 当然更想跟妹子约的车银优依旧觉得很怪异，这个说法很怪异，好脾气的问罗宰民，“你是不喜欢篮球吗？” 迟疑一瞬的罗宰民讪笑，“没啊，我什么运动都喜欢，没有不喜欢的。” 姜素衣没憋住，喷笑出声，在两人同时看过来的目光中，用手肘怼了下隐晦瞪她的亲故，笑看车银优，“直说吧，你别约他，他害怕，他被坑了很多次，不会跟你约的。” 罗宰民眼睛瞪大，说啥呢？ 车银优更多是疑惑，什么意思？ 唯有妹子最淡定，可‘外人’讲述小伙伴被坑的历史，“就像你之前误会我们有什么一样，以前很多人都误会过，那些误会过的人都给宰民挖过坑，他被动掉坑太多次，现在对你们这一类都是敬而远之。” 这话说得罗宰民嘴角抽搐，就说你是个业余海王吧，你要不要听听你说了什么？ 听了这话的车银优微笑，“我们这一类是哪一类？” 话不过脑的姜素衣尴尬了，她表情讪讪的不知如何回答，本来很尴尬的罗宰民却看不得她那样，抢先对车银优说，“要不要喝酒？”把话题岔开。 车银优眼睑微垂，抬眼后掏出手机看了眼，多少带着些刻意的讲，“抱歉，我之前出去不是接你，是我临时还有事，要先走。” 罗宰民一愣，先看姜素衣，等她点头后，再看车银优，“这样啊，那要我送你出去吗？” “不用，我自己出去就好。”车银优说着站起身，看他也要起来，摆手示意他坐就行，“我们改天约，一起喝一杯，我不会坑你，你放心。” 干笑的罗宰民连忙点头，“随时等你电话，我都行。” 说着话，车银优就往门口走了。 包间是榻榻米的韩餐馆，门口有个小台阶是让客人脱掉自店门口换的拖鞋再上榻榻米的。原先背对着他们走到门口的车银优在下台阶要穿鞋转身的瞬间，看到那对异性朋友无声的挤眉弄眼好似在抱怨对方什么，发现他看过去了，两人整齐的露出爱豆专用笑脸，格外有默契的同时对他笑。 笑容的弧度非常相似，笑得无限有默契，笑得仿若一个人。 动作顿住的车银优也是瞬息间就扬起了笑脸，也朝他们笑笑，穿上拖鞋，半侧身拉开门，侧身出去。在推拉门徐徐关上的缝隙里，包间内外折射的其实都是同样的笑脸，多年接受专业训练所能呈现出的笑脸。 包间里的人笑容很标准，眉眼弯弯，亲和讨喜。包间外的人笑容相对更自然，到底练习生的时间没那么长，公司的要求也没那么苛刻。 有些训练，只要被练出习惯，三年五年那么练，已经变成了习惯，哪怕再过三五年也不会忘却，都已经是习惯了，融入骨血。 包间的门彻底关上了，一丝缝隙也无，默契的展现**训练专业性的亲故们，也默契的拉下了脸，这就真的是朋友的默契了。 姜素衣先发制人，吐槽亲故，我那是在帮你，你在说什么？ “突然讲什么喝酒，会让他误会，我刚解释我们什么都没有，你就跳出来护着我算什么意思，傻不傻？他要是不误会就见鬼了。”姜素衣怀疑小伙伴脑子有问题，“怪不得你会被针对，不针对你针对谁，人家喜欢的妹子要你护着？” 给气笑了的罗宰民还想对她脑子有问题呢，“都不用说他只是追你还没追上，就算是你男朋友，莫名其妙当我面用话刺你，我难道要当没听见？你什么毛病啊，说好的海王呢，海王不是应该吊着他，你当王吗？怎么那么怂，哪有你那么怂的海王？” “谁怂了。”姜素衣才不认，“这不是事发突然我没想好怎么回呢，要你插话？” “突然你个头，他在挑刺你听不出来？”罗宰民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你又莫名其妙的讲什么我老是被坑，这话能跟他说吗，说了显得我们好像多亲密一样，懂不懂男人啊朋友。好歹是个海王，有点常识好不好，再怎么说我们是朋友，他喜欢你，对你这种表达我们很亲密的话也会不舒服的。” 姜素衣不爽了，“我是在救你！不然你们一直尬聊啊，还什么打球呢，你会跟他一起打球？” “我会不会跟他一起打球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就当没听见不就行了么，就那么两句客套话，能说死我啊，尬聊怎么了，我们完全不熟不尬聊还怎么样。”罗宰民还不爽呢，“我也是在救你好不好，不然你怎么回答，他是哪类人？” 互相都在‘拯救’对方的亲故们此前有多护着对方，现在看彼此就有多不顺眼，都不想跟对方讲话，两边的白眼都能翻上天。 就在冷战即将开始的前一秒，包间的门被敲响了，服务生来送前菜。有外人进来，默契的笑脸再度扬起，等外人放下菜品出去，话题重新绕回去。 这次是罗宰民先攻击，“我特地发信息问你，我要不要来。早说这种修罗场，你叫上我干嘛？” “什么就修罗场，是他确实要走，我才叫你。”姜素衣反怼回去，“他都走了，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我哪知道，我在门口碰见他，我以为他去接我呢。”罗宰民想起来摸摸下巴，“他是不是看到我了，反而想回来的？”讲完又蛋疼，“每次你养鱼倒霉的都是我，我就说不能吃窝边草吧，你啃一株窝边草，毒死的都是我，我也太惨了！” 要是聊这个，姜素衣就无话可说了，伸手让亲故吃饭吧，“现在整个娱乐圈都是你窝边草的范围，我也很尴尬啊，你的草原也太广了。” “是你的鱼塘范围太广。”拿起筷子先给她夹了块的罗宰民才叹气着自己觅食，“现在麻烦了，车银优大概率看我很不顺眼，短期内我得躲着他走，谁知道他在哪给我挖个坑。” 也给他夹菜的姜素衣哄他，“没那么夸张，最近又不是年末，回归期也不一样，没什么机会碰面的。而且这回不一样，我解释的很清楚，他应该不会误会。” “懂不懂啊，这跟误会不误会的没关系就是本能的不爽。”牡丹亲故教训海王，“光我是个男的，跟你关系还好，你还在他面前护着我，他就一定会不爽，这是男人的本能。” 女人很嫌弃，“你们就是事多，我们就不会。” “不会什么啊不会。”突然上升到性别之战的罗宰民斜眼看她，“车银优要是在你面前，因为你一句玩笑话护着他的女性朋友，你不会不爽？” 姜素衣表示，“我会不爽啊，但不会针对那个姑娘啊，直接甩了男人不就行了。”轻抚狗头，“他们就是想不开，你才会倒霉。” 龇牙凶她的萌犬嗤笑，“你想的是很开，男人都被你甩了，你还谈个屁的恋爱。” 讲起这个姜素衣就郁闷了，“找男朋友好难，我觉得车银优已经是百分制能冲上九十五的人了，但就是死活加不满那五分。” “你就非得找个百分之百的啊？”罗宰民误会了，“心动字数一定要到百分之百才行？” “不是心动字数，那玩意儿车银优连五十都没过。”姜素衣想要的不是游戏的标准，而是，“我想要那种让我奋不顾身的爱情懂吗？能让我忘却一切，只想着牵起他的手，只要能投入他的怀抱，我愿意与全世界为敌。” 罗宰民懂啊，不就是纯爱电影看多了的后遗症么，中二少女心呗，问题是，“你真的能找到那样的人吗，成天叫着最爱自己的人，能找到比你爱自己还爱的人？” “不知道啊，这不是在找么。”姜素衣丢了块脆萝卜进嘴里，嚼的咔哧咔哧响，“那样的人不出现，怎么值得我结束单身，单身多爽啊。” “确实爽，打着单身的旗号，拥有一片鱼塘。就我倒霉！” 已经出了饭店上了车的车银优也觉得自己很倒霉，倒霉的发现，那对所谓的异性朋友，一定有问题！ 299 第二十六章 故人归 金善妍, 一位家里有点小钱，没有就业压力，大学也就是在混日子, 有大把时间去追星的....私生。 金善妍现在很苦恼，苦恼于她要不要去联系姜素衣，提醒对方一下。妹子，你再这么搞下去会被全网黑的。 作为罗宰民的私生，追了本命两年多快三年的金善妍，对姜素衣不说多了解吧, 也算得上熟悉。一方面对方是本命的至亲, 另一方面是她在‘追逐’本命的时间里，经常能见到姜素衣。这个经常代表着, 但凡罗宰民有那么一天假期，至少有七成以上概率是去跟姜素衣见面。 想当初，刚刚从上一位公开恋情的爱豆爬墙到罗宰民这边的金善妍, 在初次发现罗宰民和姜素衣单独见面时, 整个晴天霹雳, 她以为自己那么倒霉，刚换了爱豆, 对方又是个有主的, 说不定还分分钟会公开, 因为两人不藏啊, 见面压根就不藏。 那次金善妍很确定, 罗宰民是知道她跟着他的。虽说是私生，但金善妍不认自己是跟踪狂，她都不是躲起来跟，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但其实跟的挺明显的，罗宰民肯定能发现她。 主要是当时，其他跟着罗宰民的私生提前同金善妍科普过，罗宰民不在乎是不是被跟，已经躺平了，随便跟，她也就很光明正大的跟上去。 在明确的知道有私生跟着的情况下，男爱豆还约女孩子单独见面，这么嚣张的操作，很难不让金善妍误会，小哥哥该不会分分钟就等着公开了吧？ 彼时还是‘萌新’的金善妍很蛋疼的去问其他‘前辈’，罗宰民跟姜素衣是什么情况？前辈们表示，纯朋友，还没出道前，十来岁还是练习生时就是至亲的好友。 当时金善妍不信，或者说半信半疑吧，红颜蓝颜什么的，哪有纯友谊。两三年都过来了，到如今，说实话，金善妍还是对那对异性朋友还是抱着存疑的态度，但她对姜素衣的好感渐渐刷上来了，妹子之前还请她吃饭呢，她虽然还是不太信男女之间的纯友谊，却愿意去相信，姜素衣不是坏人。 粉丝标准里的坏女人，是会勾着爱豆不顾事业的那种坏，多少带着些女性攻击同类时的羡慕嫉妒恨。 即便是以同类的视角，只要接触过姜素衣的姑娘，很难对她产生恶感。金善妍就是，实在没办法对她产生恶感，反而更多是好感。 甚至于莫名有点养成一个爱豆的诡异心理。 这不是姜素衣当初还是个路人甲，金善妍也算是眼看着她一点点红起来，红到今天，热度爆棚。 热度爆棚的小姐姐陷入了危机，金善妍很纠结，要不要去劝劝当事人。可她又怕，她要是说了，对方会误会她是在‘威胁’。 今天还是网综上线的当天。 晚上金善妍跟着罗宰民进了一家韩餐馆，在爱豆被服务生带进包间的区域时，她就在大厅准备找个地方坐，顺带也吃个饭。环视一圈后，突然看到个眼熟的打扮，很自然被同类吸引就凑过去了，对方看看她的打扮也就了然，同样很自然的邀请她拼桌。 之前在店外就看见车银优出去‘接人’的金善妍，便问熟悉的陌生人，“你跟着车银优来的？” 陌生人点头，反问一句，“你是罗宰民？” 在金善妍也点头后，双方就算是接上了头，还能共同分享一波，以前也不知道我们家跟你们家熟的疑惑。 此话题开聊时，金善妍没觉得有什么，可聊着聊着就不对了。 “我之前都要被吓死了，姜素衣进了他定的包间，我以为他们单约，差点没忍住冲进去。”小姐姐想象都后怕，“幸好你们来了，看来是三个人约，可能是什么工作要见面吧。”还问新认识的朋友，“听说罗宰民跟姜素衣是至亲，真的假的？” 愣愣点头的金善妍莫名想起当初有个姐姐说姜素衣踩船，其中一条船就是车银优，不免有些惊悚，“姜素衣也在？” “在。我们家先来的，之后姜素衣来了，再之后是你们。”妹子现在不慌了，随口说，“可能之后还会来人也不一定，要真他们三个单约也蛮奇怪的，我们家跟你们家不熟，跟姜素衣就更不熟了，偏偏在节目上说什么理想型，要不然我怎么会被吓到。” 金善妍被吓到了，“理想型就是随便讲讲的吧。” “鬼知道。”小姐姐对此有些抱怨，“车银优很少说某个女艺人是他的理想型，就是指名道姓的那种，极罕见。结果这次刚在节目上说了，私下又单独见面....”撇嘴，有点哀怨，“该说不说，姜素衣确实漂亮，车银优再怎么样也是个男人啊。” 悚然而惊的金善妍迅速开口，“什么啊，你也想太多了，这也能扯男人女人，就是吃个饭而已，姜素衣还是MC呢，可能邀请他上节目啊。” 比她更不想往那个方面想的妹子郁闷的说，“也是，可能真就是约人上节目。” 坐在大厅里的粉丝已经聊得都能交换号码变成真正的朋友了，包间里的艺人却不明原因的出来了，看着好像还是要先走。短暂会面的姑娘们就这么分开，另一个小姐姐要跟着车银优走。 这事儿如果直到这里也没什么，但在金善妍打车跟在罗宰民送姜素衣回家的车后面，抵达小区门口，艺人的车进去了，粉丝在小区门口下车后，事情出现了新发展。 还是老地方，小区门口。还是老朋友，之前跟着吴世勋的私生前辈。 金善妍看见对方起先还挺开心的，此前她们‘偶遇’后还交换过号码，一起约去S|M的商店组团逛周边店呢。虽说大家本命不一样，但都是追星粉，算半个同好，两个团又是同一家公司，彼此的爱豆也没有直接竞争，关系还算不错。 关系不错的朋友本来都要走，巧遇金善妍就跟她在路边聊起来了，一起分享八卦。 “我之前就说李在旭跟姜素衣有什么吧，他们果然是一对。” 八天前，热搜上去后，演员经纪公司选择冷处理的做法，也让众多网友包括金善妍都是这么想的，可她一想起两个小时前车银优的登场，就有点不确定了。 “也不好说吧，李在旭那边到底没承认啊。”金善妍讲得好像是无脑维护自家爱豆的小粉丝一样，“姜素衣都没承认，搞不好双方都认为八卦太无聊，没有回应的必要才冷处理的。” 前辈诧异的看着后辈，“不否认就是承认啊，什么没有回应的必要，被拍到正脸的绯闻，锤的那么实在，还能没有回应的必要？没有否认的必要才对。”看她还想反驳，不解道，“你真的是姜素衣的粉丝啊，就那么想要她单身？没必要吧，她恋爱无所谓啊，网友都没什么好说的。” 金善妍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可这不是....“快九点了，要不要看郑恩地的采访？” “行啊。” 两人就坐在马路牙子上，头碰头用手机看节目。 节目为姜素衣创造了一个新热搜，这点节目还没播完，姑娘们还没去刷热搜暂时不知道。她们看到的是这期节目给姜素衣创造的一个新奇的个人标签，普法小老师。 姜老师的登场，让吴世勋的私生看的啧啧称奇，这妹子真的有点意思，她都有点想粉了，当个墙头挺好的。 金善妍则是越看越蛋疼，如此给力的妹子怎么会想不开踩船呢。 是的，金善妍有点怀疑姜素衣在踩船。她甚至怀疑之前的饭局，是姜素衣给身为朋友的罗宰民介绍她的男朋友车银优。连车银优先走，她都怀疑是车银优被私生跟上了不方便多留，逻辑完全是通的啊。 在想不开的女艺人极有可能踩船的忧虑冒头后，金善妍突兀的问姐姐，“你们家之前说姜素衣是他的理想型哎，你不生气？” 前辈一愣，“这有什么好生气的，理想型么，随便说说的，他们不止是同一个小区的邻居，可能之前在公司也是关系还不错的前后辈，我们家的都说了是女大十八变，代表姜素衣还是练习生的时候两人就认识啊，现在变成邻居，提两句也没什么吧。” 金善妍追问，“可他说的是理想型，你觉得没什么？” 被带歪了思路的姐姐怀疑道，“你认为有什么？” 秒速摇头的金善妍立刻说，“当然没什么！我就是....就...好奇啊。” 姐姐歪头想了想，在她沉默的那几秒里，金善妍心都要跳出来了，幸好姐姐思索后说，“应该是没什么，世勋很守得住，他不会恋爱的。我们跟的也紧，双方都没碰过面。” 反射性想回一句，你连小区都进不去还紧个屁的金善妍，这次找回了智商，没有乱讲，反而是认同她，“你说得对，肯定没什么。” 节目也看完了，那姐姐也走了，独留在原地的金善妍很烦恼，姜素衣这是玩火**啊，她要不要去提醒一下，你就算踩船也别踩那么多人跟着的男爱豆。可她要是真说了，对方会不会误会是她想威胁她？类似是威胁她离罗宰民远一点什么的，毕竟罗宰民也是很多人跟着的男爱豆。 麻蛋，好烦！ 陷入烦恼的金善妍正不知道要怎么办，恰好此时罗宰民出来了，他之前开的是姜素衣的车，独自离开就要在小区门口打车。 犹豫片刻的金善妍还是冲了上去，超快速的对罗宰民的说出她的担忧，以及她是纯粹的担忧，怕姜素衣被网暴，这种事但凡只是擦边姜素衣都可能被网暴，最好还是离远点。 在她冲过来之前还后退了一步以为她想干嘛的罗宰民，听她说起姜素衣，凝神细听，一直听到她说完了，才笑着先道谢，多谢提醒，再跟她解释，“你可能误会了，那家伙单身，没有跟任何人在一起也没有踩船，都只是朋友。” 金善妍的表情有点奇怪，“朋友？”是我瞎还是你三观有问题？ 三观随着面对不同的人在不停变动的罗宰民认真的讲，“真的只是朋友，姜素衣短期内都没有恋爱的想法，跟车银优碰面是那哥在准备考研，姜素衣认识教授，他想找素衣帮忙看能不能照顾一下。” “车银优成绩不是很好吗？”金善妍不解，照顾什么？ 罗宰民的谎话张口就来，根本不用思考，“学习再好，他行程也多啊，行程那么忙，学业总归顾不上，有些教授不是很习惯经常请假。他想要申请的教授就不太喜欢这点，素衣的父亲也是成均馆的，刚好更那个教授很熟，我知道这事儿，所以先问素衣能不能帮忙，她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跟车银优见面的，他们不熟。” 这段背后的故事还是第一次听说的金善妍打消了疑虑，“所以你们今天三个人见面？” “是啊，之前也是我们三个人见面比较多，不过有时候是我先走。素衣是来帮忙的，车银优送她回家，也很正常，对吧？”罗宰民看她的表情确定她信了，再编下一个故事，“李在旭更是无稽之谈，纯八卦，没有澄清是....”欲言又止。 金善妍好奇的看过去，听爱豆讲，我可以说，但希望你不要泄露出去，立刻举手发誓，她绝对不会泄露一个字！ 仿佛很信任自家粉丝的爱豆就讲了不能公开的秘密，“李晟敏前辈的节目播出后，不是很多人攻击素衣么，她不太好正面解释，到底是她邀请的人上节目。但她因为这件事都快被品牌方拉黑了，就得想办法转移网友的视线，挽回口碑。李在旭跟她是好友，他们是初中同校的校友，八卦的热搜只是学妹找学长帮忙，转移网友的视线，仅此而已。” 前后三分钟，先听到了国民墙头也要讨好教授的八卦，再听到娱乐圈内部运作的八卦，金善美有点小激动，“那李在旭不回应绯闻就是故意的？为了炒热度！” 颔首夸她真聪明的罗宰民说，“讲起来素衣也是无妄之灾，只是邀约个嘉宾上节目而已，但刻意解释确实不太好，你也懂吧？” 连连点头的金善美说了一串懂懂懂，什么妹子踩船的事早就被带歪了思路，还能顺着这个思路问一句，“那吴世勋说姜素衣是理想型，也是在转移焦点的方法？” 眸光微闪的罗宰民这次没有瞎编，谎话得九真一假才真实，“前辈那边可能就是随便一说，以前素衣还在公司时，前辈对我们这些练习生都很照顾，他们现在住在一个小区你知道吧？前辈可能真就是感慨一下，小妹妹长大了而已。” 全然相信了爱豆说法的粉丝，心里在感慨娱乐圈内里故事真多，面上有些尴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那么想姜素衣的。” “干嘛跟我道歉，没事儿。”罗宰民说着话扭头看向路口，“这个点也晚了，我等下回家，你就别跟了，还是回家安全点，好吗？” 金善妍犹豫一瞬，选择乖乖听爱豆话。上了爱豆帮她拦的出租车，在车里频频对爱豆挥手，深感爱豆超温柔的！ 那么温柔又那么照顾自己的爱豆，让粉丝深陷其魅力，扭头就跟小伙伴分享.....网友都是傻子，我才是知道真相的人！ 说好的绝不外传呢？没外传啊，这不是就跟姐妹讲么。 姐妹一个传一个，扭曲的真相在粉丝圈传成了公开的秘密，甚至还有营销号出来科普。说什么李在旭跟姜素衣是校友，多年关系，这次只是出来帮忙的，压根也不是什么男女朋友，不然早承认了，演员有什么好不承认恋爱的，没承认就是想转移网友焦点，帮姜素衣挽回邀请李晟敏上节目的名声。 所谓谎言说了一万遍，有一万个人讲，自然就变成了众人相信的真相。 而罗宰民？深藏功与名。 姜素衣？压根不知道这事儿。 亲故不是什么事都会跟自家妹子说的，亲故只会无条件站在朋友这边。不论罗宰民当面怼姜素衣多少次，你这个海王迟早翻船，但海王姜要是真翻船了，罗宰民一定捞她的那个。如同当年，经纪人再怎么反对，罗宰民也死活都要姜素衣当见面会的MC，就因为姜素衣抱怨，她接个商单也太难了。这事儿，亲故也没告诉妹子，他多努力促成了此事。 朋友么，死党啊，就是无条件会保护的人啊。 相对应的，姜素衣也是无条件站在朋友身边的死党。 在死党走后没多久又听到了门铃声的姜素衣，本来还以为是不是罗宰民有什么东西忘记带了，却在监控里的看到楼下邻居，开了门，站在门口，疑惑的看着对方。 “我下去丢垃圾好像看到了罗宰民，你们现在还单约？” “什么意思？” 吴世勋眉头微皱，“你跟李在旭的绯闻没有澄清，已经让非常多人误会，这个时候，还跟他来往的话，要是被拍到，对你对他都不好。” 微愣一瞬的姜素衣迟疑着问，“这方面我还真不太能判断，你的意思是，我们最好躲着点粉丝见面？” “我的意思是，你们最好暂时不要私下约，可以一群人一起见面，也不要让他送你回来。”吴世勋有些意外，她居然没有发脾气，说点要你管之类的，也就多说了两句，“你们可以在任何公开场合见面，不用非得是上节目的那种公开场合，饭店、咖啡馆之类的都行，就是要避免单约。” 后退一步示意客人进门的主人说，“进来聊吧。” 再度意外，就这么登堂入室了的吴世勋不免感叹，“你跟罗宰民的关系是真的非常好啊。” 正在给他拿一次性拖鞋的姜素衣瞟了他一眼，“你难道现在还在酸吗？” “有点。”吴世勋也没不承认，“你们关系也太好了，就因为担心他，你会让我进门。” 被坦率的醋味逗笑的姜素衣讲，“我是觉得我们无所谓是否被拍到，大不了就澄清只是朋友。但之前的思维惯性碰到现在是得变一下，不然现在被曝光确实太寸了，他可能会被牵扯进什么奇怪的三角恋。” 酸都已经酸了，就不怕再酸一点的吴世勋真心好奇，“你跟罗宰民就一点可能都没有吗？” “没有。”姜素衣想都不用想就能回，看他不信，突然来了兴致跟他分享，“我们当初推演过，如果我们在一起，不是我绿了他，就是他捅了我。如果他下不去手很可能还会被我反杀。最后决定，为了彼此的生命安全，我们还是更适合当朋友。” 正在换鞋的吴世勋诧异的看向她，“推演过？” “就是想象，如果我们在一起。”姜素衣伸出手，给他看那枚花朵模样的戒指，同初次登门的客人讲述古早的故事。 古早的故事里，英雄救美的小王子出于对朋友安全的担心送了公主一枚本体是防护武器的戒指。公主大惊，你哪想不开要跟我告白？王子一脸懵，谁要跟你告白？ 已经穿过走廊绕过客厅，倚着厨房的门槛等着主人给自己煮咖啡的客人，忍不住酸了一下，“青梅竹马玩得还真特别啊。” 姜素衣一乐，“还有更特别的呢。当年我以为他暗恋我，就是嘴硬。戒指都送出来，还不是告白？” 听故事的观众忍不住刺了一句，“你够有自信的。” 瞟了他一眼的姜素衣翘起嘴角，“我很有自信，来按门铃的你，只是找了罗宰民当借口。” 吴世勋默默移开视线，“所以你当年只是误会了？” 当年是个天大的误会，青梅竹马们为了掰扯这个误会差点吵起来。青梅认定竹马就是嘴硬，竹马吐槽青梅自恋的能上天。争吵的结局就是，他们决定推演，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会有多么惨烈的结局。 “我那个时候都没成年，十来岁，还是初中呢，那傻子就认定我是海王，鱼塘宽广的程度堪比大西洋。”姜素衣讲起来也是槽点满满，“是有很多人追我啦，但我没答应啊，我哪海王了。” 吴世勋对此没有概念，只能根据听说的去想象，曾经年少的孩子们玩闹般的‘推演’，就猜，“他认定你是海王，所以不喜欢你？” “你可以这么理解。”姜素衣继续海王的故事，“在我是海王的前提条件下，如果我们两在一起了，他一怕被其他情敌暗杀，二怕我会绿了他，三怕我绿了他被他发现之后，他会提刀捅了我，四怕他不忍下手，或者下手太重，我们一起殉情，总归结局都很惨。” 在听到‘暗杀’时就在憋笑的吴世勋，听到‘凄惨’的结局已经忍不住了，“他怕的是双杀，你怕的又是什么？” 姜素衣什么都不怕啊，“我不喜欢他，还用怕什么？” 吴世勋一愣，身体微微直起来，“我记得那时候整个公司都传你们是初恋，你不喜欢他，你的初恋是谁？” “当然是.....”姜素衣把一个‘你’字吞了回去，而那个‘你’已然欺身上前，近在咫尺，眉目柔软，柔声诱哄，“是？” 大平层，厨房的空间也很大，过道能并排站两个人都没问题，偏偏另一个人就是贴着屋主站。 鼻尖嗅到了柑橘香的姜素衣有些走神，傻乎乎的望着他，“你的香水.....” “我没用香水。”吴世勋弯腰平视她，“我去问了罗宰民，他用什么牌子的洗护。” 姜素衣有些懵，熟悉的气味，熟悉的人，让她胸口有些闷闷的，都想伸手抱抱他，可她没动，只是歪了歪头，“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微微张开手臂的吴世勋等着她做决定，姜素衣踌躇片刻，缓缓抬起手，大约半寸的高度，又停下了。 “我们三观严重不合，你确定？” 吴世勋只是笑，维持着胸膛打开，等待一个拥抱的笑。再度抬起手的姜素衣这次胳膊举的高了些许，可还是放下了。 “你既然知道车银优，也知道李在旭，你真的确定吗？” 眉眼舒展，笑容渐渐变大的吴世勋还是在笑，还是等着她入怀。 这一次姜素衣没有抬起手，人却往前倒，额头抵上他胸膛的同时，后腰就多了一双手，松松的环着，是她随时可以抽身后退的力道。 那是个很有‘距离’的拥抱，男孩子的手臂需要伸直才能环住她的腰，女孩子除了额头抵着他的胸膛之外，哪里都没有碰到他，整个人是前倾的姿势。 他们的脚都还站在原地，他们离真正的拥抱都还有一段距离。 可那也是久违的拥抱，吴世勋等了许久，姜素衣曾经也等待过，可惜就是错过了的拥抱。 不知为何，不知是否是味道太熟悉，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故人真的归来了，姜素衣莫名有些委屈，没来由的就是委屈。 “你为什么没打电话给我。” 都过去了那么多年，小姑娘也早就知道原因，可她还是在质问，娇声娇气，作天作地。 大哥哥把脑袋埋在她的肩头，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吐出的那声叹息，让他看见了姑娘脖颈处泛起的鸡皮疙瘩，不自觉笑了，带着满腔的欣喜，心甘情愿的说一句。 “我错了。” 姜素衣更委屈了，还能理直气壮的凶他，“都怪你！” “嗯，怪我。”吴世勋圈着她的手用力了些，带着她往前靠，往自己的怀里靠。 扭了下腰的姜素衣好似要挣扎，可这次她抬起了胳膊，没有在放下，而是就那么抱住了他。 此时，他们真正达成了一个拥抱，亲密无间。 此时，小姑娘对她的大哥哥肆意的发着小脾气，什么都敢说，根本不用脑，“我跟车银优三观最合！” 吴世勋用脑袋轻撞她，想吵架啊，“但你不喜欢他。” 更大力撞回去的姜素衣先感受到了力的相互作用，疼的叫了一声，更凶，更弱智，“李在旭比你有意思一万倍！” 也疼的表情扭曲一瞬的吴世勋闭了闭眼，还是那句，“但你不喜欢他。” 鼓了下脸的姜素衣捏着他腰侧的软肉大力旋转，“我也没那么喜欢你！” 疼到整个人抖了一下的吴世勋更用力锁住她，总算换了个说法，“我喜欢你。” 委屈大发了的姜素衣鼻头都酸，超凶的在他耳边吼，“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是啊，为什么呢？ 原因太多了，真的有必要说吗？ 吴世勋什么都没说，反而松开了她，整个人像是没了力气挣扎，倒在她的肩头。那么大一只毫无征兆的‘砸’过来，让姜素衣后退一步反向抱住了他，撑住了他，就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只有嫌弃。 “笨！什么鬼话都信！” 早就知道自己曾经蠢到无极限的吴世勋闷笑，脸深深的埋在她肩头，全靠她撑着才能站住，笑得凄凄惨惨。姜素衣一个白眼翻出来，蠢死了！ 但他们在拥抱啊，大大的一只缩在小小的一只怀里，以一个很不舒服的方式拥抱。 姜素衣抱着他艰难的扭动身体试图找个舒服一点的姿势，想靠着橱柜借力。吴世勋就任由她折腾，不挣扎也不帮忙，像个大玩偶没有任何自我行动能力，只能被别人摆弄。 好不容易弄舒服了，姜素衣就能再度吐槽了，槽点简直无数，刀刀往心脏捅，丝毫不留情面，“你脑子真的有问题，情商跌破无极限，明明想旧情复燃还恐吓我，谁会恐吓还没追到的姑娘，跟我在一起就是进入地狱的前摇？哪个脑子正常的姑娘会在被你恐吓过后，还对你有兴趣？” 吴世勋试图辩解，我那是陈述事实，但直男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当胸贯穿，狠捅一刀。 “车银优比你好一万倍，他至少情商没障碍。人家不比你红，你过气了大哥，还当自己是天团，如日中天？想什么呢，人家才是如日中天，据说他身价都比你高！人家都不担心什么的粉丝发现，地狱前摇，那哥可帅了，他....” “呀。” “呀？” 姜素衣一巴掌拍在他后背，“傻子没资格说话，你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你就是傻！知道车银优多帅么，哥们做好了全盘的计划，从被拍到要先发通稿说我们是接触中，让粉丝还有个我们没有在一起只是在接触随时会拜拜的期待，之后再慢慢来。看看，人家才叫有脑子！” 都已经靠在她怀里，脑子根本就不想转的吴世勋，哼唧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满意，还是表达我听到了。 持续输出的姜素衣摩擦着他的后背，打完给揉揉，但刀子要继续捅，“你还很无聊，跟你在一起巨无聊！约会就是看电影看电影看电影，哪有那么多电影要看，你自己回家看啊！李在旭比你有趣一千万倍！” “啧。” “闭嘴，没讲完呢！” “那哥什么都会，冲浪、滑雪、讲笑话，简直就是行走的段子手，套路无限多。”姜素衣是真佩服，“李晟敏那事儿，你这个傻子就会打电话跟我说什么道歉，道歉你个大头鬼，你说了道歉我还能说什么，顶天一句没关系不就挂电话了么。” “李在旭多厉害，学长能专门建个小号就为了跟黑粉对线。不对，是为了在我不开心的时候，把这个号丢出来哄我开心。学学人家！人家才叫厉害，那是哄姑娘的人才，你看看你，你就会说对不起，对不起你个头！” 也不是很想说对不起的吴世勋动了下脑袋，贴着她脖子蹭了蹭，好似在撒娇，也可能是表达，我错了，你别说了。 姜素衣想说的可多了，她特别想跟鱼塘里的鱼们说，“明明是你们来追我，你们也没问我还有没有其他追求者，我压根也没撒谎。可你们在发现我还有其他追求者的时候，都搞得好像我绿了你们一样，想什么美事呢，我还没答应呢！” “我没有.....” “老实听着！” 伸手就把他脑袋按回去的姜素衣跟怀里满是柑橘香的大橘子抱怨，“我就是有很多追求者怎么了，不乐意你走人啊，我又没有求着你留下，干什么来攻击我，还搞得我心虚，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大橘子叹气，从大玩偶变成人，有了人的行动能力，搂住她的同时扭腰翻身，这次是把她抱怀里，在她的小声惊呼中把她按在怀里，“再说下去你明天会后悔的，可能十分钟后就后悔了。” 听说动物对气味最敏感，在熟悉的气味里能放下一切戒备，姜素衣就能嘴硬的说，“你才会后悔！” 吴世勋已经后悔了，眼底的笑意都要溢出来，却说着还没说他就后悔的话，“宝宝，车银优那么聪明，李在旭那么会逗你开心，可你喜欢我哦。” 宝宝一个头槌撞在他下巴，拼着两败俱伤，在两声痛呼后，抢先叫一句。 “你再喊我宝宝我就拉黑你！” 恶心！ 揉着下巴的吴世勋笑得眼睛都要没了，看着已经跳出他怀抱在揉脑袋的姑娘，今晚首次反击，也是一击必杀。 “当初你先喊我宝宝的，我跟你说很奇怪，你还嫌弃我太直.....” “呀！！！！” 中二期的黑历史被翻出来，社死的姜素衣尖叫一声夺路而逃，留在原地的吴世勋捧腹大笑。 他总算等到了那个拥抱，那就比什么都好。他比任何人都好，他喜欢的姑娘告诉他。 你比任何人都好。 300 第二十七章 故人太多 十一点多快十二点, 故事或者说事故都诸多的一天，总算即将结束。 刚洗完澡出来的姜素衣正要睡觉，拿出手机刚好免打扰模式放回床头柜，手还没离开呢, 手机开始震。 姜素衣叹了口气又把手机拿回来, 你们这帮人都不睡觉的吗？哪来的那么多事。 来电显示出两个小时前才走的人，姜素衣就很疑惑, 大半夜的又怎么了？ “吴世勋要上岸了吗？那么突然？” “......上谁的岸？” 罗宰民先看了眼手机, 确定自己没有打错电话, 在放回耳边，“还能上谁的岸，那哥给我打电话整个兴奋过了头，长篇大论好长一段, 还说什么多谢我，我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差点怀疑他喝挂了发酒疯。” “不是，我们才分开多久，你那边进度飞起啊？”罗宰民很是不解。 姜素衣也很不解，“为什么给你打电话？” “他说是为了谢谢我, 但我听起来像是炫耀。”罗宰民隐约记得，“当初那个谁谁谁好像也干过这事儿。” “....哪个谁谁谁？” 罗宰民一时想不起来了, 努力回忆, “那个谁来着.....金明株？” 八百年前的名字突然冒出来，姜素衣也是无语, “你还是继续说吴世勋吧，他给你打电话然后呢？” “然后我听他海吹了半个多小时，仿佛你们明天就去领证, 可能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罗宰民面无表情的问，“他上岸了？” 姜素衣也面无表情的回答，“他再见了。” “.....老子就知道！我要倒霉了！”真的被坑过N万次的罗宰民一声长叹，“你就不能安安稳稳跟人家分手吗，这次又是为什么？” 默默从床上爬起来的姜素衣表示，“我们没有恋爱哪来的分手。而且这次不是我的问题，我绝对无辜，纯属他脑洞太大才会去找你。我明确的表达了，他在我的鱼塘里是垫底的存在，也非常直接的说了，我们三观严重不合，原话，我一个字都没改，谁知道他为什么打电话给你。” 罗宰民才是一个字都不信，“你表达方式肯定有问题，之前金明株也是，他打电话给我好像终于接受了我是娘家人，要来跟我交接你的保护权，结果转头你把人拉黑了，知道我在《音乐银行》后台见到他有多尴尬吗！” 歪头回忆的姜素衣怎么想都觉得，“我表达方式肯定没问题。一说他比车银优蠢，二说李在旭比有意思，这表达的还不明显？还能怎么说？” “......”听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但罗宰民忍不住问，“你要不要搬家，他不会提到上门捅了你吧，什么话你都敢说？”继而更好奇，“你鱼塘一共也就三条鱼，现在三条全凉了？” 人生首次主动抽干了鱼塘水的姜素衣也是一声长叹，“我到现在都不觉得，单身接受追求有什么不对，但好像都说我不对。而且李在旭确实让事情变麻烦了，吴世勋跟我讲，我们最近最好不要见面，虽然他的说法是，我们只能在公开场合见面，但其实就是让我不要跟你见面的意思，不然不小心被拍到，你会倒霉。” 始终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姜素衣现在却在反思，“我想过了，还是全员拉黑算了，本来也没那么喜欢，折腾的那么烦，那就算了。” 微愣一瞬的罗宰民皱眉，“吴世勋跟你说，同我见面会有麻烦？” “他说的也没问题，我之前确实没往那个方向考虑。在大众默认我和李在旭有关系的时候，如果我们的照片被爆，即便可以澄清我们只是朋友，对你还是有影响。”姜素衣不想产生这种影响，也没必要让这种可能性出现。 此前对海王亲故吐槽八百遍让她赶紧选一个上岸，走常规模板恋爱的罗宰民，这一刻给出的回应却是，“你什么时候在乎过舆论，在乎别人说什么，不一直都是只顾自己开心么，那你就只要顾着自己开心就行，想那么多干嘛。” “只是说我，我确实不在意啊，我现在顶天是个网红呗，舆论什么的当然无所谓。”姜素衣担心的是他，“可要是牵连到你，总归要顾忌一下，何必让你承受这种无妄之灾。如果我运气不好，真被爆了所谓的踩船，你要是被误会是众多船之一，那更麻烦，还不好解释，网友说不定都不信你的解释。” 罗渽民眉头紧锁，“吴世勋去找你是为了跟你说这些？他脑子没问题吧？” “他脑子一直有问题，所有事都会往最极端最坏的结果想，之前就跟我扯了一堆爱豆恋爱会被网暴什么的。”姜素衣吐槽后又讲，“但他这次的担心是对的，我之前没想那么多，还得多谢他提醒。” 闭了闭眼的罗宰民暗骂一声，他们家这个没心没肺的日子过得挺开心的，为什么要被提醒这种鬼东西，“既然他是去提醒你的，又为什么会误会，他要上岸。” “脑补太过？”姜素衣不太确定的讲，“可能是因为我抱了他？” “.....离别前的拥抱？” “那倒不是。” 一贯不惮于在亲故面前展现自己真面目的姜素衣，很直白的说，“当时气氛到了，之前又刚跟车银优见过面，就很不爽，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错，却都来怪我。气氛到了，他又在哪，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我悲催的初恋，可能是一时留念，怀念如果当初要不是误会，我们现在真说不好孩子都有了，所以被气氛蛊惑。” 在亲故要怼过来之前，姜素衣反口，“但我就算是被气氛蛊惑，我也表达的很清楚，我曾经热烈的喜欢过他，即便他又笨又无聊还很直男，中二无限，还叫什么宝宝，我也喜欢过他。可那是曾经啊，那都已经是曾经了，我绝对说的很清楚，那是曾经。” 罗宰民百分之百敢肯定，“你绝对让他误会，你的喜欢不是过去式而是现在进行时。” “不可能！” “那他会给我打电话？！” 有一咪咪心虚的姜素衣抱着被子往下滑，“此话题结束，我都已经准备好全员拉黑了，不是，我已经拉黑了全员。我鱼塘水干了，一条鱼都没有，你已经安全了。” 一声‘安全’让罗宰民灵光一闪，“你该不会被车银优刺激的？” 姜素衣卡壳，没说话。罗宰民白眼能翻上天，居然猜对了。 “海王，你不能这么搞，这么搞会出事。” “能出什么事。” 罗宰民很严肃，他们讨论过这个话题，不止一次，“类似车银优那样不喜欢我出现在你身边的男人一定会出现，像他那样闲着没事刺我一下的男人，他即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如果你每次碰到这种人都会立刻再见的话，你这辈子都谈不了恋爱，而我迟早有一天会误会，你对我有想法。再之后，就是朋友都没得做，你尴尬我也尴尬。” “我们真的要聊这么蠢的话题吗？都说过多少次了。”姜素衣抱着被子滚了一圈，有点无奈，“这是性别障碍啊，但凡你是个女的，追求我的男人对我身边的闺蜜有攻击性，我也会立刻再见的。这不是脑子有问题吗，我为什么要跟脑子有问题的人在一起。” “脑子有问题的是你，我就是个男的不可能变性，而你的男朋友一定会介意我们的关系太亲密，这很正常。”罗宰民难得能给她灌鸡汤，“你对恋人的要求太苛刻了，苛刻到那个人只存在你的幻想里，现实中不可能存在。你现实点，别成天做着少女心爆棚的美梦，然后再跟我叫你想谈恋爱，你老老实实选一个谈啊。” 自认为一直都很老实的姜素衣本来没想说，现在憋不住了，“我发现你智商也有障碍，车银优不是闲着没事刺你一下，他是真心想搞事。吴世勋都知道现在我们不方便见面，还专门来提醒我，虽然居心不良但确实是个实在的提醒。他都能来提醒我，我们被拍到会有麻烦，车银优难道不知道吗？” “明明知道还喊你来接我，你带着私生来，他也带着私生，真被拍到了，我们必然要澄清只是朋友。澄清稿发出去，我们就只能做朋友，不然你的麻烦更大，那是对他很有利的，你是不是傻，这都想不到？” 确实没往那个方面想的罗宰民只是顿了一瞬，就反驳她，“且不说是不是你误会了，就算不是，就算车银优真就是那么打算的，这事儿对你也没有伤害。他只要不伤害你，不是冲着你去的，你反倒会欣赏这个类型不是吗，不就是喜欢聪明人？” 姜素衣撇嘴，“我是欣赏啊，我还很欣赏面对情敌极具攻击性的男人呢，看男人扯头花多好玩。可他攻击我朋友就不行，你又不是他情敌，这就踩线了。” “万一是误会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 罗宰民想说，“你养鱼不是养得很开心，突然间抽干池塘想干嘛，就因为吴世勋的一句话，把自己搞得不开心，有必要吗？” “我现在摆明是不开心了，才会拉黑所有让我不开心的人。”姜素衣不想聊了，“我强调最后一遍我不是海王，就算退一万步，我是海王，那我养鱼也是为了让自己开心。现在这帮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让我不开心，那就全部再见，我难道还缺鱼苗么，按照你的说法，整片海都是我的。” 愣怔片刻的罗宰民笑出声，也就放松了，“你反正不要弄得自己不开心。” “放心，我就算让全世界都不爽，也会让自己开心。” 做事就图自己开心，如果谁让自己不开心，那就远离烦恼源头，清净。 这是姜素衣一以贯之的人生哲学，自小到大都没变过，开什么玩笑这是个游戏，她在玩那么奇妙的人生游戏，还能让自己不开心，那还玩个屁。 在这份人生哲学里，没有人是例外，罗宰民都在辐射范围内。曾几何时他跟个负能量发射器一样怨天尤人的，那时候姜素衣也拉黑过他啊，她拒绝成为负能量的垃圾桶。 但朋友跟追求者自然是不一样的，朋友是拉黑了，吵架了，吵的天崩地裂，也能说和好就很好的存在。 追求者么....再见就再见啦。 再见的追求者突然冒头了，姜素衣多少有些不解，不过人家是来聊工作的，她就抱着工作的态度跟对方见面了。 这已经是节目播出的隔天，带着新嘉宾和新人设冲上热搜的姜素衣，就不是那个人人喊打的MC了。相隔不到十天，同一档节目，只因嘉宾不同，仅仅几天之间，网友们对MC的评价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要不说网友们是立场最摇摆不定的人呢，不过这也是好事。网友观点的改变，或者说大众接受度的改变，让原本‘抛弃’了姜素衣的品牌方们，如今又回头来跟她聊合作了。 作为以探讨爱豆恋爱是否应该告知大众的节目，姜素衣的网综更多的受众都是女性，还有非常多的追星少女。众所周知，追星少女们是很愿意花钱的，有品牌方就看重了节目的这一点，一家化妆品的品牌出新品，其代言人的经纪人，联系姜素衣的工作室，说是他们家艺人愿意上节目，宣传化妆品的同时也接受可以聊聊这个话题。 这位仁兄很适合聊这个话题，他当年也是公开了恋情后深受其害的当事人。当事人刚刚退伍，才结束两年兵役带来的空白期，最近为了回归，频频在大众面前刷脸。 以上两条前提叠加，这位愿意上网综好像也不是很奇怪。 秉持着不要太自作多情的想法，姜素衣就真以见未来嘉宾的态度去见人了，原计划是跟对方聊聊台本里有没有什么想要规避，或者不能聊的。 男艺人很开放的表示，都可以聊，“你不是都知道么。” 姜素衣微愣，调侃一句，“我知道的都可以说吗？” 举手投降的金明株认输，“我是说你想问什么都行，只要剪辑别太过，我都可以。” 这位是个特别人物，在姜素衣的游戏人生中算是很特别的存在，可以说要不是他的出现，妹子的人生走向会是另外一个方向。 想当年，少女试图按照自己的攻略计划，挨个去‘解决’攻略目标。在少女充斥着粉红泡泡的计划里，她是应该成为金明株所在的经纪公司里的练习生，她也是这么回家跟爸爸说的。 谁知姜爸爸看不上小公司，把女儿送去了**。作为业内最大的爱豆经纪公司，也顶着颜狗聚集地的别名，当年的少女就那么留下了，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这里也有她的攻略目标。 命运就在这里出现了拐点。 多年后，姜素衣跟本该是攻略目标之一的罗宰民成了好友，她也退出了**，老实读书安心考大学。考上大学的大一新生在那一年有了新的职业规划，成为主播，没多久，又签回了**。 重新签约的姜素衣碰到了一些成天想忽悠她去当什么演员的经纪人，很不耐烦，数次更换经纪人后，最后定下的这个老实了，不搞幺蛾子了，但这位经纪人手上是真没资源，签了跟没签没区别。 彼时姜素衣只是回家吐槽了两句，哪知她爹突发奇想，让她去主持什么军部的演出。军部的邀约送到了公司，经纪人不敢也不能拒绝，姜素衣就很蛋疼，她只是吐个槽不是想要她爸做什么。但做都做了，她也就去当了MC。 MC不可能只当一次啊，军部的演出那么多呢，姜素衣参加过多次，被搞得实在不耐烦了，回家让老爹别搞那么多事了，在最后一场活动上，就是干完这场以后类似的活动都不接的活动上，跟她搭档的MC就是金明株。 讲起来这就是去年的事。去年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盛夏。 兵哥哥无限帅，带着萦绕周身的荷尔蒙冲进姜素衣的世界。金明株在海军陆战队服役，一身军装的出现在姜素衣面前，背着光走到她面前同她问候时，那制服诱惑，绝了！ 彼时的姜素衣几乎瞬间就想起来，哥们是她的目标三号，什么早就遗忘的久远记忆，才此时啥都想起来了，无限清晰。 既然是曾经的目标，既然小哥哥很帅，再叠加一层，姜素衣当时单身，准确的说她一直单身到现在。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人经过了舞台排练、演出，再到结束后的一小会儿闲聊的时间。 分别时，姜素衣笑眯眯的问小哥哥一句，我可以给你写信吗？小哥哥展颜笑开，反问一句，我可以要你的号码吗？ 这就是他们的开始，按说很平常，没有太特别的地方。 特别的地方在于，金明株在服役，联系外界的时间是有限的。对当时陷入制服诱惑正上头的姜素衣来说，没办法见面的‘心动对象’反而勾的她愈发上头，还真给金明株写了不少信，每个礼拜一封呢。 金明株也几乎把所有的休息时间都用来跟姜素衣见面了，但见面的时间还是少。少到就这么暧昧了得有小半年，金明株认为他们是渐入佳境，就差牵手。可这都半年了，荷尔蒙所带来的冲击逐渐消散，姜素衣觉得哥们绝大多数时间压根联系不到人，那还谈什么恋爱，再见。 怀抱着惋惜的心情跟兵哥哥再见的姜素衣，定了餐厅，选了礼物，准备跟小哥哥告别，好聚好散么。 可那一天，收到了礼物，感受到了爱恋的金明株，很理所当然的认为，那是他们的一日，还给本来怎么看都不顺眼的蓝颜知己打电话，说了一堆在罗宰民听起来就是在炫耀的台词，宣告自己上岸成功。 然后？哪来的然后。 然后姜素衣都已经说了再见就把人拉黑了。然后金明株再度放假出来才发现他被分手了。 再然后，就是现在。 现在金明株想要联系姜素衣，只能通过经纪公司跟她的工作室对接。理论上当然可以换个号码打过去，可打过去说什么？人家都把他拉黑了，态度不是很明显么。 在跟姜素衣见面前，金明株还想着，她见到他会不会尴尬，会不会心虚。他有很多预想，毕竟他被分手，还是莫名其妙的就被分手了。 可见到了面，对方公事公办，还能轻松随意的说一句，恭喜退伍。金明株很是荒唐，也很是堂皇，原来，她的喜欢那么浅薄，还真说再见就能忘得干干净净。 姜素衣倒也没有遗忘的那么干净，不过她确实不觉得跟暧昧过的人搭档一场节目有什么问题，这又不是她的前任，只是暧昧过而已。如果仅仅只是暧昧过就无法一起再合作的话，那她就没办法在娱乐圈待了，她的暧昧对象还挺多的，足以让她退圈的多。 别忘了，姜海王可是在同一个时间段里会养多条鱼的存在。过往在她的鱼塘里游进去又被抽干了水抛上岸，不管水生物死活的海洋生物，真的挺多的。 公事聊完，对方配合度又那么高，都说了什么都能聊，那姜素衣就准备回工作室去跟作家讨论台本了。 “这就走？”金明株愣住。 姜素衣不解，“还有别的事？” 失笑开口的金明株按亮边上的手机，扫了眼时间后对她讲，“十一点半了，不一起吃个饭？” 本想说没这个必要的姜素衣又觉得大家既然要搭档的话，“行啊，我请你，正好庆祝你退伍。” “退伍啊.....”金明株意有所指的开口，“当初某人好像说我退伍的那天，她会给我准备一个大惊喜。” 某人一乐，“你现在想要这份惊喜也可以。” 刻意提起的话得到了回应，金明株反而不解，“你现在也可以给？” 姜素衣眨眨眼，怀疑道，“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之前答应你的惊喜是什么？” “是什么？” “应援啊。” 这都隔了小半年了，再遇故人的姜素衣完全没有在尴尬的，可以云淡风轻的讲当初，“我记得当初我们是在聊公开恋爱是个大杀器，我就说可以不公开暗搓搓的秀恩爱啊。那份惊喜就是如果我们在一起，我会去你的活动现场给你应援，暗搓搓的藏在粉丝群众，这份惊喜怎么样？” 只凭‘在一起’，抛弃‘如果’，金明株眼睑微垂，看着咖啡杯，嘴角勾了下，轻声道，“我肯定会很惊喜。” “是吧~”姜素衣乐呵呵的看着他，伸手合上之前用来做记录的笔记本，“走吧，你想吃什么？” “你还喜欢吃中餐吗，隔壁那家店就是我们常去的。” “隔壁要排队吧，这个点他们肯定排队。” 很有名的中餐馆，饭点都排队，曾经他们经常定包间，有时候错过时间订不到了，也会躲在人群里跟食客们一起排队。 金明株看着低头收拾东西的姑娘，“你现在会害怕跟我一起排队？” 抬眼扫向他的姜素衣笑道，“我现在完全没在怕的，可你刚退伍，正是需要粉丝加油的时候吧，你不怕吗？” “我早就是演员了你不知道么，演员有什么好怕的。”金明株也是笑着的，又刺了一句，“李在旭也不怕啊。” 突兀出现的名字让姜素衣皱眉看向他，再度举起双手代表投降的金明株叹息着说，“很难不在意啊，你跟我分手是为了他？” 很意外会听到这个说法的姜素衣迟疑片刻，“首先我跟李在旭没有在一起过，那只是八卦新闻，其次....我们也没有在一起过吧？”哪来的分手？ 金明株惊讶的看着她，“我们没有在一起过？” “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姜素衣让他不要诽谤啊，“我们不就是暧昧吗？” 被分手就算了，连前任的身份都不承认的姑娘给金明株气笑了，“你写满了一页纸的我想你，现在还在我家呢！” 恍然想起来有这么回事的姜素衣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我当时真的很想你啊，超想！” “那我们还没在一起过？” “大哥，我们互相都没有说出过一日吧？” 姜素衣敢肯定，“你绝对没有跟我说什么今天是一日这样的话！”不然我一定会拒绝！ “那种话非得说才行吗？”金明株堂皇，“我伸手的时候你愿意牵住，我吻你的时候你没有拒绝，这样还不算在一起？！”世道变化的那么快？！ 世界观从未改变过的姜素衣很冤枉，“你那么帅，每次跟我见面都是军装，那天气氛又那么好，篝火、繁星（野营），你帅得我好悬没忍住生扑你，你亲我，我为什么要拒绝？可这怎么就代表我们在一起了？” 都不知道她是在夸他还是在.....金明株哭笑不得，“那我那么帅你还拒绝我？” 一下卡壳的姜素衣尴尬了，摸了摸鼻尖，“就.....帅也不能当饭吃啊，实用性太低，只有观赏性有什么用。” 刚退役，身材无限好，今天特地去了趟美容院才过来见‘前任’的金明株，靠向椅背，交叠双腿，双手搭在小腹，以一副商业谈判的姿势，让感情观绝对有问题的家伙解释，“我实用性怎么低了？” “我们为什么要聊这个？” “我突然被分手，连个原因都不能知道？” 金明株想起来都有怨念，“我都已经打电话联系过经纪人准备了公开的预案，还计划好了下次休息要带你去济州岛玩，结果突然你电话就打不通了。我打不通，别人的手机能打通，打通了之后我说我是金明株，你还很疑惑，我为什么打电话给你。你知道我当时多荒唐吗？我为什么不能打电话给你？” 姜素衣才是很荒唐呢，还很冤枉，“哪有突然被分手，我明明告诉过你，我还准备了分手礼物呢，你都收了！” “分手.....礼物？！”金明株整个人都不太好，甚至想给她鼓掌，“姜素衣，你厉害。你是失忆了，还是你以为我失忆了？我在生日的时候收到女朋友的礼物，哪个男人会认为那是分手礼物！” 被他凶的一愣，回神后火立刻就起来了的姜素衣桌子一拍，“什么我失忆，明明是你记忆混乱！你记错了女人吧，我什么时候给你送过生日礼物，你生日明明是.....三月？” “姜素衣！” “干嘛！” “十一月七号！” “.....又怎么样。” “我生日几号！” 生日是十一月七号的姑娘默默望天试图闪躲，可对面的人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睛都能发射激光，愤怒的光。别看的实在躲不过去的姜素衣，悄悄把拍桌子的手往前伸，送到对方面前后，摊平，掌心向上。 “疼~”哼唧。 金明株给她气的，胳膊扬起好似要揍她，在她缩了脖子时，落在她掌心的手却只是轻轻拍了一下，语气更是无奈。 根本就拿她没办法的金明株在她讪笑的表情里，又拍了下她的爪子，“我看你是想气死我。” 把另一只爪子也送过去的姑娘眼巴巴的看着他，“对不起嘛~” “只有对不起吗？” “非常对不起？” “呀。” 怂也只怂那么十秒的姜素衣胳膊‘唰’就收回来了，“你等下，我们理清楚，那天绝对不是你生日，你生日肯定在三月，虽然....”不记得几号了，“但我记得我是二月送的礼物。” “亏你还记得。”金明株真是谢谢她，“那你怎么就不记得，三月我没有假期，我们早就说过提前给我过生日，你还懊恼过，我为什么在情人节没有假期，非得到了二月末才有假期。” 这个是真不记得了的姜素衣有辩解的理由，“你如果有任务，我们根本联系不上，什么二月提前庆祝生日，搞不好实在十二月说的，隔那么久，我怎么可能记的。”为了甩锅，还能补充，“谁家男朋友要隔三五个月才能见一面啊，我给你写了不下二十封信，但我们见面加起来都不超过十次，就这还有几次是你假期时间长我们才经常见，不然我们见的更少。” “你自己说，谁家恋爱这么谈？谁家男朋友玩隐身的？”姜素衣突然来了底气，“说到那封我想你的信，那天我真的超级想你。我有个商单，活动结束后，参加活动的一个男模跟脑残一样追着我要号码，我几次拒绝他都听不懂，烦死.....” “叫什么？”金明株沉下脸。 姜素衣白眼翻出来，“你现在问叫什么，早干嘛去了。那天我超气的，无敌生气，我在需要男朋友的时候，连给你打个电话都不行，你说！这样的男朋友要来有什么用！” 男朋友超想说，你现在又承认我是你男朋友了，可金明株更想说，“你当时有给辛睿恩（女性友人，也是女艺人）打电话吗？” “我为什么要给人家打电话，那时候都要十点了，把人家叫来干嘛。”姜素衣拿起咖啡杯，平息了怒气，找回理智，“也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想不开，后来我想开啦，想着好聚好散，还给你准备了分手礼物呢，结果你还来怪我。”小眼睛咻咻咻往对面发射飞刀。 突然被倒打一耙的金明株也认栽，这次换成他伸手，长胳膊传过桌面的层层障碍，抵达终点，牵起了她的手，哄她，“你当初应该告诉我的。” “你在服役，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在服役，我还告诉你什么，徒增烦恼。”姜素衣捏了下他的手，等他松开后也收回了手，“金明株xi，既然说开了，节目邀约，还算吗？”她严重怀疑对方约她的目的。 目的确实不纯的金明株哑然失笑，你现在还能想起来工作也是了不起，“算啊，当然算。那我们还去隔壁吃饭吗？” “你这样能排队？”姜素衣看向打扮的光鲜亮丽的艺人，真去排队，分分钟上新闻。 艺人笑笑，“我订了包间。” 这下能肯定他目的不纯的姜素衣也笑了，“因为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所以这次我先挑明。虽然我现在单身，但我有很多追求者，我是说很多，随时都在增加的多。而我从来不排斥我觉得还不错的追求者，如果这个行为在你的眼中是踩船，代表我是个海王，那你最好现在就停止游向我的鱼塘。” 这话让金明株很意外，姜素衣板着脸等着他的回答，亦或者是质问，你怎么变成了海王。 但一直坐在对面的男人什么都没说，反而起身走到她身边，弯腰摸摸她的脑袋，带着些懊恼。 “我不在的时候你被人欺负了吗？” 姑娘的小嘴一下就撅起来了，跟家长告状，“被好多人欺负了！” 家长叹气，弯腰抱抱她，再松开，蹲在她身前，仰头抓着她的手哄她，“那些人都是傻子，傻子瞎了眼，干嘛要跟视障人士计较，我们孩子才不会自寻烦恼呢，对吧~” 用力点头的姜素衣最喜欢的就是家长永远无条件站在她这边，这才是追求者的基本素养，“就是！是他们瞎！” “对！他们瞎。”金明株笑了，“那我们不管瞎子，去吃饭？” “走！” 饭店的包间里，姜素衣正在点餐，而金明株则是以去卫生间的借口，出去打电话了。 接到电话的罗宰民很蛋疼，望着来电显示上出现的备注【盲人三号】无限蛋疼，这哥为什么给他打电话？ “方便聊聊吗？” “你说。” 金明株一句话说清楚目前的状况，“我跟姜素衣约饭，她好像被人欺负了，说什么她是海王，你知道是谁吗？” 一口黑锅从天而降的罗宰民很怀疑对方是冲着他来的，不过，“你刚退伍，问这个要干嘛？” “好奇，问问，不方便说？” “不太方便，要不你去问姜素衣？” 金明株轻笑一声，“那孩子很难过哦，差点哭了，眼睛都红了，你确定你不告诉我？” 严重怀疑他在鬼扯的罗宰民才不信什么姜素衣会哭，可是，“你们吃完饭会送她回家吧，她换了地址，有了新邻居，说不定，你能碰到她的邻居。” “明白。”金明株懂了，“挂了？” 罗宰民想了想，“据我所知，你们分手了？” “我刚刚才知道，我们连在一起都不算。”金明株反问，“你应该是一直都知道的吧？” 罗宰民....“我还有事，再见。” 电话挂断，打电话的人回包间了，接电话的人很是心累。 这哥怎么又冒出来了呢？这哥是瞎的，滤镜厚的能堆成山！ 罗宰民的手机里有四个‘盲人’备注，这些人都是他深深怀疑过，自家亲故搞不好是个魔女能给人下迷情剂的人，怎么就能瞎到那种程度？太诡异了！ 自认自己眼明心亮，可以发现勘破一切魔法，绝对站在清醒之地的罗宰民，当晚给姜素衣打电话。 “你知道海王的标准是什么吗？” “干嘛？” 罗宰民很认真的给她科普，“那种刻意钓着男人，试图骗钱骗礼物的才叫海王。” 不是很懂他什么意思的姜素衣试探，“按照这个标准，我跟海王完全没有关系啊。” “本来就没有关系啊。”罗宰民秒回，“你算什么海王，单身接受别人追求很正常啊，难道每碰到一个追求者都得立刻拒绝才行么，那叫想不开。本来恋爱就是要相处看看，才能确定要不要跟那个人在一起的。” 缓缓翘起嘴角的姜素衣，努力想压下去，但已经压不下去了，“罗宰民，你终于上道了！” “我之前就是随便说说，你还说我又贪心又怂呢，我也没什么啊。”罗宰民很上道，“我说你个海王你至于难过么，开玩笑的，你也信。” 无声笑开的姜素衣嘴角都要拉到后脑勺了，硬憋，“那我不是海王？” “绝对不是！说你是海王的都是傻逼！” 关于滤镜这事儿吧，自来都是盲目的啊。 有人愿意宠，有人，天然就是被宠大的，所以才能随心所欲，只在乎自己开心啊~ 301 第二十八章 各有技巧 “您好？” “我是车银优。” “.....然后？” “你把我拉黑了。” 姜素衣眨眨眼, 所以？车银优声音淡淡的，也没说话。 通话安静了大概有三五秒，姜素衣拿开手机看了看, 以为掉线了, 正要挂断, 那边开口, 手机又耳边。 “我能知道原因吗？” “我发了信息啊。” 收到了一条【抱歉，我觉得我们更适合做朋友。】的信息是昨天凌晨的事，看到这条信息, 是今早九点。如今已经十二点半了，过了三个半小时才下定决心要打电话的车银优，就这么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人生遇到的几次荒唐事都集中在这二十四个小时里的车银优，这辈子第一次问助理要手机给拉黑他的女孩子打电话。 车银优本以为自己会听见心虚、愧疚或者随便什么，他甚至准备好了会听到对方说一句‘你是个好人’这样的话，可他这么都没想到，对方的回应是，我已经发过信息了。 完全无法理解那条信息的车银优更难理解, “做朋友为什么要把我拉黑？” “啊....”姜素衣迟疑片刻，选择说实话，“我吃过类似的亏, 以前有人嘴上说我们可以做朋友, 但实际上只有我在把他当朋友，他只是用这招以退为进而已。”不然她也不会拒绝一个追求者就拉黑, 大可以做朋友么, 这哥们就挺适合做朋友的，要是他们做朋友，还能是很好的朋友呢。 再度沉默的车银优不知道要怎么回, 姜素衣等了一会儿，听到不到回答，干脆直接问，“你还有事吗？” ‘嘟嘟嘟’ 直接被挂断的电话让姜素衣撇撇嘴，都准备转身回包间继续吃饭，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号码，还是那个人。 “我至少可以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吧？” “你没做错什么，观念不同而已。” 姜素衣现在没什么不能说的，特别诚实，“你介意我没有主动告知你，我还有其他的追求者，但我个人不认为我有告知的义务。而我也不想跟你纠缠这个问题，追我的人在我的世界里是要让我开心的人，如果那个人让我不开心，我想我有资格拒绝。” 怒火本以顶到嗓子眼的车银优被一碰冷水浇下来，透心凉，人都有些木，“我只是负责让你开心的工具人？” “我不想争吵，也没有争吵的必要。我可以跟你说一些好听的，类似，我非常喜欢你，但舆论的压力让我有所顾忌。亦或者，你太好，我配不上，再不然....” “姜素衣。” 姜素衣笑笑，“车银优，每次你约我白天见面的时候，我都在期待什么时候夜晚会到来。好不容易等到了夜晚，您这位绅士跟个傻子一样就知道送我回家，你有想过我每次进门后都是飞踢掉鞋子光着脚冲到阳台边，扒着窗台眼巴巴的看着你走吗？你知道我有多期待，你能说一句想进来喝杯咖啡吗？这种话非得要我说才行？” 这番言论让车银优傻住，你在说什么？ “看，如果我说这样好听的话，它是实话，绝对的真心实意，可这样的道别，会被你误会吧？”姜素衣已经被提醒过了，昨晚亲故提醒她，一个小时前包间里等她打完电话回去继续吃饭的人也提醒她，她的告别方式对方听起来会有问题。 知错就改是学霸的特殊技能，稍微进化了一咪咪的姜素衣微叹一声，“你很好，可惜我们不合适，所以做朋友吧，这是我能想到的委婉，也不会被误会的拒绝。” 一度也被誉为学霸的车银优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姜素衣却觉得她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 “都在一个圈子，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合作，希望下次见面能跟你友好的说一句好久不见，车银优xi。” 这次，挂电话的是姜素衣。这次，电话没有再度响起。 重新回了包间的姜素衣跟金明株聊的却不是什么男男女女的事，而是之后对方上她的节目，她可能会问什么问题。 关于金明株早年的恋□□件以现在的眼光去看，有点罗生门的意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很难完全以谁对谁错去评判的立场。 事情起因于另一位当事人金小姐先在网上暗搓搓的发一些，她就是金明株恋人的推文，粉丝对此很看不惯，就去怼她。两边隐隐闹起来的时候，八卦媒体拍到了两人的照片，公司立刻否认说只是朋友。粉丝一下来了精神，那妹子是个网红，粉丝就大面积攻击，网红小姐为了艹热度什么傻逼事都干得出来。 网红小姐非常不爽，本人也很刚，不止发出发出律师函要正式状告污言秽语的粉丝，还明确的贴出了，她会忍是出于经济公司‘求’她不要公开。可她为男人忍一下就算了，还得忍粉丝？老娘最TM讨厌懦夫！ 这个‘懦夫’指的的是谁就不谈了。总之金明株当时的立场非常尴尬，经纪公司又是个猪队友，要不然就死不承认，否认了多次后扛不住了，又承认了。 公司承认的通稿还很诡异，先说双方确实在一起过但只有四个月，接着说绯闻爆出的时候双方已经分手，但因女方很不忿被粉丝攻击就去威胁金明株必须公开，不然她告粉丝。最后以艺人是为了保护粉丝的立场才选择公开。 通稿很长但表达的意思可以总结成上述这段，能让网友的嘲讽铺天盖地的言论，连粉丝都很烦躁，这是哪个用脚写出来的公关稿，都不过脑的！ 不管怎么说吧，当年这事儿对金明株的影响确实很大，十四个个人站接连关闭，毫不夸张的说，这是他职业生涯的一场大地震。 那是2013年的事，如今都2022了。九年都过去了，时过境迁，再怎么大的地震也一点痕迹都不存在了。 姜素衣单以一个节目策划人的身份，从纯专业的角度提前跟艺人说，如果聊‘爱豆公开是否应该告知大众’这个话题，当年的事基本是避不开的，她肯定会问，就是不知道，艺人能不能接受这方面的询问。 艺人有些无措，金明株转动着手上的筷子，底气不足的开口，“你要问这个？” “你介意？”姜素衣疑惑，“你介意还来找我？” 金明株失笑，“谁会把九年前的事翻出来聊？” 来之前被工作室的作家详细科普了艺人过往的姜素衣，也有些想笑，“之前在咖啡厅我不就是去问你，你有没有什么是不能聊的。亏你跟我说你都可以聊，现在又不可以？” “也不是不可以....”金明株迟疑片刻，“就是觉得没有再提起的必要。”他为什么要跟现任聊前任啊？不是，他为什么要跟未来的现任聊前任？ 姜素衣笑了，“放松点，我不会强迫你录节目，这是你约我的。你要是不想聊，我们就不聊啊，不过你只是上节目宣传化妆品的话，我可能不想录，没有那个必要。” 明明五分钟之前一切都很顺利的，还已经跟妹子坐在一起吃饭了的金明株不懂，她怎么就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判若两人，“刚才是谁的电话，刺激到你了吗？” “电话？”姜素衣发现他误会了，“跟电话无关，我的台本里肯定会有这方面的事，想起来了所以就说了。”看他尴尬，干脆换话题，“你退伍之后打算出新专还是拍电视剧？” 这个话题金明株能答，“已经在对接剧组了，我现在更偏演员。”这点需要强调，不是需要顾忌舆论的爱豆了。 并不太在意他潜台词的姜素衣颔首说挺好的，演员总归比爱豆自在点。 话题就这么换了，饭也就吃的差不多了。要买单前，金明株问姜素衣等下要做什么，听她说要回公司一趟，也就没办法在继续约。 “对了，听说你搬家了，有了新邻居，还是我认识的。”金明株好奇，“谁啊？” 姜素衣随口答，“吴世勋。” 这个名字出现的即突然又理所当然，听到了名字的金明株只是笑笑，随后买单，互相道别。 姜素衣去往公司见经纪人，那哥接到一个很妙的邀约，来自一部电视剧的剧组。那是一部群像戏，故事围绕着三位女主角展开，邀约姜素衣去面试的是三位女主角的其中一个角色。 “漫改剧，原漫画人气很高，导演过往的作品成绩也不错，出品方是TVING。”金瑞勇尽可能用平淡的语气压抑激动，生怕给大小姐吓跑了，“那边发来的是主要角色的试镜邀约，你有兴趣去试试看吗？” 姜素衣有点不解，“我一个纯新人，他们愿意用我演重要角色？” “试镜么，也不一定成。”经纪人试图激将，“说不定你试镜也会失败。” 可惜姜素衣不吃这套，“比起我会不会试镜失败，我更想知道这个资源你怎么弄来的。” “....人家点名找你。” “那么神奇？” 小有名气的导演，大有名气的原漫画，还有非常靠谱的出品方，这种配置的项目启用新人？姜素衣不是很理解，她撞大运了吗？ 就在艺人想着天上掉的馅饼来的莫名其妙该不会有毒的时候，送馅饼来的人，给她打来电话。 姜素衣很惊奇，“你向剧组推荐我？” “有一个角色很适合你，基础设定就是非常漂亮的....傻子。”郑恩地说完闷笑一声，再继续，“剧组方面本来也想要启用新人，制作费不高，小项目，他们都打算从爱豆里面挑演员，我就推荐你，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来试试看。” 不是很确定有没有兴趣的姜素衣说，“不然我先看看原漫画再告诉你？” “不用告诉我，剧组邀约你收到没？”郑恩地说得很实在，“我这边只能给你推荐，没办法帮你硬塞进去，我也没有决定权，要是你想去，还是得看面试能不能过。” “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想着我的。”姜素衣笑道，“我先看漫画再说。” “看漫画，要不要一起？我正在家里看。” “行啊，你有没有想吃的，我带去找你。” 妹子们约了个漫画局，姜素衣带了铜锣烧上门。郑恩地开玩笑的说，你来到是来看‘哆啦A梦’的吗？客人表示，小甜点更是个配漫画么。 以《酒鬼都市女人们》为名的漫画，光从名字就能看出来是个轻喜剧。剧情简单可以概述为，性情迥异的三位闺蜜，在三十代的年纪，还会时不时下班约一杯，围绕着她们的酒桌和日常所发生的的各种小故事。 三个女主角人设各有特点。一位是原老师后因碰到事故选择躺平做一个小网红，顶着咸鱼的人设，内里很是凶残的姐姐。这个角色就是郑恩地在接触的角色，而她给姜素衣推荐的角色，是很典型的，传统眼光中，不招女孩子的媚男款美女，自小到大都很会展现自身的美貌，并且利用其得到一些好处。 某种程度上说，郑恩地的角色和姜素衣的角色是两个极端，前者谁都不靠就自己独行，后者四处撩拨，尤其不喜欢独行。 漫画翻了没几页，姜素衣就对自己可能会接触的角色来了兴趣，小姐姐有点即蠢且萌的感觉，蠢萌蠢萌的。 早就已经看过一遍漫画都已经在看第三遍，在筹备自身人物小传的郑恩地，很惊奇她会喜欢那个角色。 “为什么觉得我不会喜欢？” “很容易被误会是扒着男人的女人啊。” 郑恩地纯以演员的视角评价，“这个角色需要一定的反转，作家的笔力要够好才能让观众，尤其是女性观众喜欢，不然很容易挨骂。”人设不太讨好。 “我只觉得她是个笨蛋美人，挺可爱的。”姜素衣把手上的漫画调转给她看。 那一页上，喝嗨了的笨蛋美人正在发表豪言壮语，期待明年一定要....跟两个男人一起做！ 瞄了眼漫画的郑恩地笑容不自觉‘猥琐’，“这难道也是你的心愿吗？” 姜素衣摸了摸下巴，正准备回答，郑恩地惊叫，“你居然还用思考？！” 这一嗓子叫出来，姜素衣喷笑出声，郑恩地更是狂笑不止。小姐妹们在一起讨论男人时话题的开放程度，是男人不敢想象的。 既然都已经聊到这了，姜素衣就认真思考了一下，“我还真的会好奇，但我怎么想都觉得，三人行未必有情之所至的双人水乳交融来的舒服。” 在客厅的地毯上支了个小桌子就坐在地上吃零食看漫画的姑娘们，从面对面隔着桌子坐，变更为肩靠肩凑在一起。 郑恩地撞了下她的肩膀，“水乳交融~经验很丰富啊。” “我要有经验就好了。”姜素衣嘟囔，“牡丹至今，有个毛球的经验。” “你没谈过恋爱？”郑恩地不信，“你怎么可能没谈过恋爱？李在旭不是你男朋友吗？” “他是已经再见的追求者。”姜素衣表示这段已经结束了，还有点小哀怨，“想找个人谈恋爱太难了。” 郑恩地大为吃惊，“你找不到人恋爱？”真的假的！“追你的人应该很多啊！” “追我的人是不少，但没有我想恋爱的啊。”姜素衣吐槽，“光有追求者有什么用，你难道没有追求者么，有追求者又不代表有男朋友。” 这话太有道理了，郑恩地有点信了，“所以你是想谈恋爱了？” “你要介绍？” “.....需要我介绍？” 姜素衣是开玩笑的，可她看郑恩地好似真在思考要给她介绍谁，更想笑了，“还是别介绍了，我最近都被吐槽是海王了，想休息一下，让刚排干水的鱼塘晒晒太阳，缓和一下。” 明显有故事的话让郑恩地眼睛一亮，“你鱼塘里本来有很多鱼吗？” 鱼塘里持续有鱼在游进游出的姜素衣，隐去了每条鱼类的姓名，大概讲述，她最近被几条鱼弄得不太开心的故事。听故事的郑恩地，中途被八卦的复杂程度弄得去冰箱拿了瓶啤酒过来，开了酒，吃着铜锣烧，超级嗨的听八卦。 故事呢，由于讲述者的视角不同，只听到单一视角的郑恩地很是理解姐妹不爽的点，还帮她吐槽男人，只是个追求者哪来那么多屁事。 “就是说啊，只是追求者，算个毛球的踩船。” 同一时间，追求者和追求者碰面了，非常不巧的是，从来没有进入过鱼塘的亲故被夹在其中。 去SBS录节目的罗宰民刚跟经纪人走到电梯口，就看到了车银优，对方冲他点点头，他冲对方笑笑，随后也没说什么，就站在一起等电梯。 这个时候罗宰民还没有任何危机感，公开场合他怕什么。可当电梯门开了，从电梯里出来的吴世勋，让他陡然一惊，余光不自觉瞟向车银优，这是什么天降修罗场？关键是，为啥他被夹在修罗场里？ 往电梯外走的吴世勋看到面前的两个人脚步也微顿一瞬，再抬脚向前时，无视了另一个其他公司的后辈，只冲自家公司的后辈说，“要不要去喝杯咖啡？”在他拒绝前，冲大厅的迷你咖啡厅指了指，“就在那。” 原想以‘我还有行程’拒绝的罗宰民干笑，先对经纪人示意他要去跟前辈喝杯咖啡，随后准备跟前辈走。 边上的车银优突然插话，“我有幸加入吗？” 罗宰民猛的扭头，勇士，你大庭广众的要搞修罗场？能不能不要带上我？ 眉峰微挑的吴世勋直接应下，“行啊，一起。” 再度一个大转头的罗宰民惊悚，你们要打起来也不要带上我啊！我是无辜的！ 一个奇形怪状的修罗场，就这么出现在电视台人来人往的大厅中。三位男爱豆面前都摆了一杯咖啡，他们还同时给送咖啡来的小姐姐签名来着，光看这一桌的人的表情，好像也没什么不友好的地方。 但夹在中间的罗宰民总觉得身边刀光剑影，他分分钟可能血溅当场，就不敢吱声。可怕的是，另外两个人也不说话。 坐在对面的吴世勋靠在椅子右侧，低头拨弄着手上的戒指也不知道在等什么，总之不开口。坐在他边上的车银优姿势很端正，好似跟前辈见面的端正，双手搭在咖啡杯两侧，也是低头，看着咖啡，同样不讲话。 隔着一张桌子，前辈单占一排，后辈并坐一排。前辈们都不说话，出道时间最晚的罗宰民特别想掏手机给亲故发出一条SOS的短信，呼叫真正应该出现在修罗场的人来救命。 好TM尴尬，脚趾都要抠出一座魔幻城堡的尴尬！说话啊你们，我还要录节目呢！ 谁都不讲话，一个专注看戒指，另一个专心研究咖啡杯。开放式的小咖啡厅，座位是完全敞开的，周围还都是人，电视台的大厅里哪哪都是人，罗宰民尴尬的视线都是飘忽的。 他压根不知道要看哪，满脑子都是，为什么我也在这里的问号，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同一个时空，同样泡了杯咖啡，但是速溶咖啡的姜素衣，跟喝啤酒的郑恩地完全不尴尬，两人极其有默契，你一句我一句的吐槽，男人都是智障。 这方面姜素衣自觉格外有发言权，“所谓雄性本能就是狗的本能我跟你讲，他们没到一个新地盘都要尿个尿标记一下，也不管那个地方压根也不属于他，但只要有人试图覆盖他的标记，他就疯了，一定要我几选一，选个头！我要是选的出来，能是单身么！” “就是！”郑恩地同样有发言权，“是你喜欢我，不是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你追我，我难道就非得答应吗？连拒绝都不行？给你脸了？” “没错！”姜素衣抚掌而赞，“凭什么牵手、亲吻就代表在一起啊，你又没说.....” “等下。”伸手示意有话说的郑恩地诧异的看向她，“接吻了还不代表在一起吗？” 姜素衣顿了顿，“不是睡了才算吗？” “你是这一派？”郑恩地恍然，“只要没做到最后一步，这中间不管发生了什么，一日没出口，就永远不算一日？” 派别相对开放的姜素衣点头，“你不是啊？” 还真不是的郑恩地却没有评价她那一派有什么不好，很常见啊，不就是喜欢漫长的暧昧期么，“我行程太多，没办法把暧昧当爱恋，还是希望稳定点，不然暧昧时间太长，跟恋爱也没什么区别吧。时间一长，感情淡了，就没有下文了。” 新思路哎，姜素衣侧身盘腿面向她，“暧昧当成爱恋？” “是啊。”郑恩地也是见多识广，“我们天然没办法公开恋情，好多人都觉得与其确定关系不如就持续暧昧，反正暧昧期也没什么不能做的，情人开心一场，有空就聚，没空就散，只要能好聚好散，这比确定关系的恋爱适合我们。” 女爱豆出于职业角度给出新思路，姜素衣对这个思路很喜欢，“你有没有兴趣再上一次我的节目？” “别扯了，我怎么可能在节目上说。”郑恩地调侃她，“你敢在节目上说这个？” 没什么不敢的姜素衣认为分享人生态度也是一种可以吸引观众的方法啊，“你有认识的谁是够胆子来我节目分享的吗？” “没有，不可能，不存在。”郑恩地让她别做梦了，“男爱豆还能当开玩笑的说一点有的没的，女爱豆绝对是三缄其口，外界看我们的眼光无限苛刻，随便说错一句话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这倒也是，姜素衣有点惋惜，顺带感慨，“也不知道从哪还能再找到一个口无遮拦的男爱豆。” 宽敞的电视台大厅里，男爱豆们简直在修闭口禅，周围闹哄哄的，就他们这张桌子安静到罗宰民都忍不住抖腿，想跑。 你们倒是说话啊！ 没人说话，但有人手机响了。车银优的手机响了，一条短信，他看了一眼，经纪人通知他得上去了。 按灭手机的车银优半起身开口，“抱歉，我还要去.....” 吴世勋慢悠悠的吐出一句，“姜素衣还真是数年如一日，一不开心就拉黑人。” 前者动作顿住，片刻后又坐回去了。后者看向的是罗宰民，仿佛是跟他说的。 罗宰民很慌，为啥对我讲？想让我回什么？？？ 微笑看向‘中间人’的吴世勋带着点宠溺的讲，“那孩子小脾气一出接一出，你让她别闹了，快点回个电话给我，我找她有事呢，家里都被贴条要交物业费了。” 眼睛左右乱转的罗宰民脑内的弹幕都要刷屏了，哥们你这招别对我使啊，指望我能回什么，难道还配合你吗？ ‘小脾气’、‘回电话’、‘家里’。 这么多要素叠加在一起，让之前还坐姿端正的后辈现在二郎腿都翘起来了，同样是面带微笑的听前辈继续。 前辈既然都开口了，能继续的当然很多啊。 “姜素衣也是，每次不开心就拉黑人，换个号码给她打吧，她还不爽为什么打给她。可你要是真不给她打，她能更生气。”吴世勋一脸拿小朋友没办法的表情，目光始终看向自家后辈，“你也说说她，别成天当个狗腿子，多劝着她一点，不然气到最后，晚上睡不着的还不是她么。” 浅吸一口凉气的罗宰民都不敢往边上瞄，严重怀疑边上的人会黑化，同时无限佩服前辈，真把我当个工具人啊，就不怕我拆台？ 拆台的大有人在。 车银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直接拨号，也不知道是失误还是故意的，电话是免提。 NCT最新专辑的主打歌突兀的响起，吸引了罗宰民视线，对面的视线也吸引过来了，大概两秒后，一个这张桌上所有人都很熟悉的声音响起。 “喂。” 免提立刻断开，车银优抱歉的对罗宰民笑笑，左手打着电话，顺势起身右手拿起桌上的手机就快步离开，走前隐约能听到的一句是，“我刚到电视台结束会晚一点，等我结束......” 罗宰民整个大懵逼，表情一片空白，甚至想伸出‘尔康手’，大哥丢下这片战场给我？！ 对面传来一声嗤笑，带着些不屑，再对上怂的恨不得缩成一团的自家后辈，只有一个问题，“姜素衣有搬家的打算吗？” 背脊都贴在椅子上的罗宰民以距离前辈最远的可能性，又怂又刚的回答，“你得去问她。” “那就是没有。”吴世勋笑了，“行了，走吧，我们改天聊。” 突然出现的修罗场，突然就散了。 独坐在原地的罗宰民冷汗都要下来了，他这条狗命扛不住这么可怕的摧残啊，还是那个问题，为啥都来纠缠他？？？ 另一边真在跟小姐妹讨论暧昧期进化到恋爱的关键节点有多重要的姜素衣也很疑惑，这人为啥又打电话来？ “什么结束？” 车银优借着小咖啡厅的玻璃窗反光看向也在起身好似要走的前辈，心不在焉的回，“结束什么？” 怀疑他发神经的姜素衣无语，“问你啊，你在电视台结束后怎么样？” 垂下眼睑继续往前走的车银优笑叹，“结束后上节目怎么样，你有新嘉宾了吗？” “你要上我的节目？”姜素衣看边上的妹子无声的好奇问她‘是谁？’摇摇头，起身往窗边走，“你上我的节目想聊什么话题，爱豆公开？你可以聊这个？” 车银优思索片刻，“聊怎么兼顾现实和理想如何？” “没听懂。” “我要考研。” “我知道。” “外界不知道。” 依旧没听懂的姜素衣说，“我又不是媒体要追独家，你要考研这件事值得专门上节目说？” “我觉得艺人是碗青春饭，想要把这碗饭吃得长长久久，就得为以后多做一些准备。”车银优思绪转得飞快，试图引起她的兴趣，“月亮和六便士是永恒的话题，没人不关注。对外界来说我是月亮，而对已经登上月球的我来说，每天所做的不过就是低下头努力多捡一些六便士。” 号称选秀大国的韩国，按照青少年所梦想的成为爱豆的标准里，车银优已经到达了山顶，身价是上了排行榜的存在。粉丝更是遍地，万家墙头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可爱豆本人每天在做的，确实就是打份工而已，一份特殊的职业，也依旧是打工人。 姜素衣认同他的思路，这会是个好话题，不过，“这个话题我们不适合聊，既不适合我聊，也不适合你聊。单论艺人这份职业，不管是你还是我，天然就具有优势，我们没有普适性。我们两跟大众聊这些，怎么聊都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悬浮。” “我能问你什么问题，成为练习生有多辛苦？你是你们公司求去的，压根没有经过选秀，一进公司就被当成宝贝，光这点你照实说就很打击人。我的立场问这类的问题也很奇怪，我是自愿离开公司的，出道对我而言不是最终目标，还怎么聊。” 每每在这种时候车银优都觉得，他跟姜素衣非常合得来，他说了上句，她就能立刻接下句的合得来，“月亮和六便士，我可以作为月亮出现，你可以再找一个六便士，比如....” “黄光熙？”姜素衣眼睛一亮，“确实可以哎。你们是标标准准的对照组，放在一起聊绝对有的聊。” 黄光熙，一位整容整到全天下都知道，歌不行舞不行但就是作为男团出道的爱豆。这位自出道起就时常被粉丝嫌弃，全团个人粉丝最少，每天梦想进入大公司，但被各家公司拒之门外，却还是努力拼搏。好不容易一路拼到了国民综艺《无限挑战》的MC，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兵役通知来了，在他服役期间节目凉了，他退役了，又得重新打拼。 这人就是爱豆这个圈子只是平凡打工人的标准模板，手握一手烂牌，拼尽全力，也就打出了个顺子，还是最小的顺子，勉强让人生可以活得没那么糟糕。 跟这位相比，天胡开局的车银优就是顺风顺水，经纪人求着加入公司，进公司就是出到预备，出道后立刻成为百家墙头，全团人气最高，转战演员，也是秒速出圈。在爱豆这条职业线路上，他什么都顺，没有一点磕绊，真就是对照组。 这两个对照组要是能放在一起录节目，月亮和六便士出现在一块屏幕上....也太有意思了吧！ 姜素衣心动了，“你确定你公司会让你参与这样的主题？作为对照组，一个弄不好你就是在炫耀，很容易被酸民攻击，网友不止会羡慕嫉妒还会恨，你这种就是金汤匙，一定会被恨。” “这就要看你的本事啦。”车银优调侃一句，“MC如果协调的好，那就是一档有深度的节目而不是浮于表面的展现人生来不公平。” 面对经纪人的激将法，姜素衣是不吃的，可面对他的‘套路’，她有点吃，主要还是这事儿很好玩，“我倒是觉得真做一档人生来不公平的节目，说不定爆点更多。” “我都可以啊，你有兴趣吗？” “.....有。” 姜素衣想了想，“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一面详聊。” “你要不要先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 “没问题。” 秒速答应的姜素衣说完顿了顿，“我很明确的说过再见啊，如果你还有.....” “明晚怎么样？我明晚有空。”车银优含笑打断她，“晚上约。”故意停顿片刻，再说，“要不要我帮你约黄光熙前辈？” 差点被‘晚上约’带歪了思路的姜素衣也被打算了思路，“不用他很好约，一个电话就出现。” “你们很熟吗？” “不是，以前搭档过。” 想起那位忍不住笑的姜素衣讲，“之前搭档过商单，那哥跟满场的人留电话，同谁都说要是有机会一定要想起他，我有次活动的搭档不知道吃了什么，排练的时候就上吐下泻根本没办法登台。PD当时急疯了，到处找人，我偶然想起那位前辈，临时给PD推荐他来串场，一个电话就到。”非常努力抓住任何（赚钱）机会的打工人。 车银优疑惑，“他没有行程吗？” “这就是我们两坐在一起只能聊月亮没办法聊六便士的原因。”姜素衣一声笑叹，“他的行程很少，至少按照他跟我说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等着开工。” 一直在工作每天都在期待休息的车银优哑然，半响后轻声道，“听说神话里月宫都有两只兔子，都住在月亮上的人，为什么连朋友都没得做呢。” 姜素衣想说你听的神话肯定有问题，月亮上只有一只兔子，不过，“自古嫦娥就只有一人。” “听说嫦娥爱少年呢。” “要不工作对接你找我们作家？” “明晚见。” 这通电话挂断，姜素衣也就跟郑恩地告辞了，她得回工作室。 如果金明株不愿意聊他身上最值得聊的话题，那姜素衣就没必要跟他录一期广告，反而是月亮和六便士的对照组，更值得拍一期节目来探讨。 今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忙工作的姜素衣，在晚上回家后接到亲故的抱怨电话，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碰到一个极其诡异的修罗场？ “吴世勋阴阳怪气的，一句话九个坑，我但凡踩中一个肯定会被车银优暗杀！”罗宰民讲完一号选手，再评价二号，“车银优更绝，他居然带了两个手机，还就在现场，就当着吴世勋的面打电话给你，骑脸嘲讽，只有他被拉黑了，这两人.....”牛逼啊！这不比电视剧精彩？！ 旁听了一场电视剧转播的姜素衣也觉得很精彩，就是，“我感觉你比起抱怨更像是兴奋？” 已经回了家，进入安全地带，自然就兴奋起来的罗宰民现在很好奇，“按照你的那个百分制，双方战斗力在我这里目前势均力敌。要是心动值，他们俩在你那谁更高？” 302 第二十九章 人类的多样性 帝国之子, 一个即便放在各国偶像团体中也十分之奇葩的男团。团内拥有四个ACE，歌舞、影视、综艺，哪里都有团队的头部选手, 但硬生生就是带不动这个团。以至于粉丝还发出一条暴论, 这个团散是满天星，聚是一团屎。 黄光熙, 就是帝国之子的成员之一。 在五光十色的娱乐圈里, 黄光熙是个普通人，普通到很可能大部分人身边都能找出一个这样的人。像是上学时班里总有那么些故意在课堂上搞怪, 被老师叫起来也能继续当个乐子人, 逗得全班都在笑的奇才。 而黄光熙不普通的地方在于, 特别豁得出去，只要能成功，为了成功，他什么都敢干。 彼时还是青少年的黄光熙跟南韩大部分青少年一样，向往舞台, 向往成为爱豆。可惜长相平平，歌舞实力也平平, 没什么公司要。为了能实现‘梦想’，这位能拖着妈妈带他去整容，头换了，命好像也就改了一些，他出道了。 倒霉的是，公司太拉胯，明明手握王炸可就是打不出去，资源虐的惊人。此时，出道的黄光熙为了能红, 干出了第一件让他连带自身团队都冲顶热搜的事，在大热综艺《强心脏》上公开了自己的整容史，说的非常细致，已经详细到全脸除了牙齿没怎么动之外，就没有原装的了。 当年的社会风气还是所有人都在否认我才不会整容的世道，如此敢说的黄光熙，还是个男爱豆，操作那么骚，节目一波，他的热度立刻就起来了。 这事儿大概让黄光熙尝到了甜头，此后都是以敢说而闻名，经常发表暴论，什么谁不想进**，只有进不去的人没有不想去的人。但他也不止是有嘴上的功夫，本人也非常拼。 彼时为了能成为《人气歌谣》的MC，黄光熙加入了当时十分危险刚刚开播压根没有艺人敢接触的《丛林法则》。这档节目初期问题很多，对艺人的安全性也做不到妥善的保护，黄光熙真就是去赌命。 这位的人生是有点小运气的，一如当年他到底还是出道了，这次他也赌赢了。参加的综艺多了，热度有了，人生只有小幸运但不多的黄光熙，在此时碰上了黑粉的攻击，认为他功利心太强，势利眼，很垃圾，经历过数论网暴，口碑也很两极化。 彼时的黄光熙其实没得选，只能拼命往前冲，一路冲到他加入了《无限挑战》，这档节目按照粉丝的说法，对黄光熙而言是有毒的圣杯。 能进入国民综艺当然是‘圣杯’，得之即能得天下，黄光熙的国民度暴涨，连代言都多了。可有‘国民’称号的节目，观众体量太大，老观众们对于新加入团队的新人评价又太苛刻。 黄光熙在那档综艺里做什么都不对，前期几乎每一分钟都在被骂，无数网友去节目组的留言板联名抵制他的出现。他也被大面积的网络攻击弄得压力山大，录节目束手束脚放不开，进而导致没什么效果，观众骂的就更凶，陷入恶性循环。 这次，黄光熙不是拼运气冲过去的，讲起来他的成名路几乎都不是靠运气而是凭借够顽强，每每被打到总是能满身伤痕的站起来，在撕开伤疤给观众呈现一个段子，才能求一个绝地逢生。 好不容易黄光熙缓过来了，在节目里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也渐渐出彩了。好死不死，撞上了兵役，只能入伍。 之后的人生急转直下，先是在他服役期间《无限挑战》停播，接着是军队内部霸凌，一直到他退役，一米七五的大小伙儿，瘦到只有八十斤，退役照片看着几乎就是皮包骨，整张脸都只剩一层皮。 过往努力的一切都随着两年的兵役而消失了，退役的黄光熙又得重头再来。 必须要说的是，重新回来的黄光熙目前已经是国民度非常高的综艺人了，虽然大众绝大部分都已经遗忘了他曾经也是个爱豆，但他在综艺领域其实混的还不错，至少愿意邀请他上综艺的节目组并不少，他很能出效果，毕竟什么话都敢说么，自带爆点。 姜素衣打电话给这位说是想约他上节目，对方一口就答应，都不问她是什么节目，只问时间和价格，非常实在的打工人。 今天，姜素衣还在热搜上挂着，依旧是普法小老师的身份，距离她和郑恩地的节目播出其实已经是第三天了。按说热度是应该掉了的，但那位被医院赶出来的变态开了个直播，说是他已经掌握了姜素衣的家庭住址，要去‘质问’对方为什么要曲解他对郑恩地的爱恋。 变态的直播被骂上热搜，小老师的安慰就成为了网友关心的点，跟着上了热搜。 变态什么的，姜素衣是没在怂的，倒是身边的人对此都很气愤。妈妈特地叫她回家吃饭，亲爹在饭桌上表示会去调查一下那个神经病过往的履历。女儿觉得傻子估计蹦跶不了多久，检方一旦介入，满头虱子的人还能跑得掉？ 当天晚上，离开父母家的姜素衣分别给黄光熙，和原先约了晚餐但因要去父母家而推迟见面的车银优，两人打电话，一起约出来见面，聊关于他们的节目台本。 他们约在姜素衣小区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这地方是车银优挑的，怕天晚了，又有变态叫嚣，她会不安全，就约在她家门口。姜素衣问过黄光熙，确定他没问题，就定了这里。 开车快到的时候，姜素衣接到了车银优的电话。 “我到了，在门口等你，你要是到了停好车别下来，我去接你。” “你先进去就行，不用那么夸张。” 车银优不赞同，“不要轻视跳梁小丑，他要真是个疯子，我们没办法以正常的思路去预测疯子会做出什么。” “行吧，我马上到，到了给你....” “马上到就别挂电话了，我给你找车位，你注意点看我在哪。” 还差一个红绿灯顶多三分钟就到的姜素衣也就不挂电话了，跟车银优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主要是聊车银优考研的事，公司想要宣传，车银优觉得没必要，这事儿未必是一件好事。 “你怕大众以为你逃役啊？” “确实可能被误会。” 男艺人想要推迟兵役期最好的也是最合理的手段就是读研，以还在学习为理由抵挡军部的兵役通知书，这样能有助于他们把服役的时间拖到最后的期限，大众的观感也不会那么烂，到底读书是正事啊。 姜素衣却觉得他不用担心这些，“你口碑那么好，只要你不是刻意逃役，网友就算酸两句也会被你粉丝怼回去的。” “还是低调点好。”车银优讲完看见了她的车，连忙挥手，“往左边看，这边有个空位。” 原先还在环顾街道找车位的姜素衣顺着他的话转头，毫无防备的被灯光下的美男击中。路灯下的男孩子，扬手冲她摆动的姿势，好似一株小白杨，真的帅！ 帅哥在跟她说话，“姜素衣？断线了？” 姜素衣一手按住胸膛，一边抓着方向盘吐槽，“你故意的吧，专门站在光圈下，自带柔光效果，攻击力太强了！” 愣怔片刻的车银优朗声笑开，“你还是专心开车，快点过来。” 按耐住蹦跶的小心脏，专心开车的姜素衣过去了，停好车后，先降下车窗，对要给他开门的家伙说，“你现在很嚣张啊，完全不遮挡？” 卫衣、牛仔裤，什么遮挡都没有的车银优又被逗笑了，一手拉开车门，一手挡住她的车顶，让她先下车，“之前在录节目直接过来的，跟着我过来的私生还有两个呢，有什么好遮挡的。” 快十一点了，路上的行人很少，下了车的姜素衣听他说‘私生’扭头去找，边上的车银优直接冲咖啡厅门口的地方挥手，姜素衣顺着他的动作望去，那边有两个比男爱豆包的严实的多的妹子，有点扭捏的冲他们这边也挥挥爪子。 姜素衣跟着同她们挥了挥手，乐呵呵的问边上的爱豆，“你已经嚣张到这个程度啦，带着私生来见我？” “黄光熙前辈也要来，我们是来聊工作的，这没什么啊。”车银优考虑的很周全，周全到，“见多了，她们会逐渐习惯我们见面，也会默认我们是朋友，见面很正常。” 瞟了他一眼的姜素衣没反驳说什么‘我看你不止想做朋友’，只是笑言，“那我们要不要再等等黄光熙？” “行啊，那哥也说快到了。”车银优走向车的另一边，再度站在路灯下，故意调侃她，“还有柔光吗？” 惊艳只是一刹那的眼缘，姜素衣跟着走过去，“漫撕男更适合远观。”近了，就是个人类。 头顶‘撕开漫画走出来的男人’称号的车银优笑得见牙不见眼，“你知道你也有个漫撕女的称号吗？” “有吗？”姜素衣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 什么时候车银优也不知道，“我在你的个站发现的，你粉丝给你的称号。” “我居然还有了个站？”姜素衣好奇，“为什么你会知道？” 很意外她居然不知道的车银优掏出手机给她看，姜素衣探头过去，不止看到了自己的个人站，还看到了这哥是站子里的会员有‘VIP’小标志的。 “这东西哪来的？”姜素衣点了下金色‘VIP’的标志。 “充钱。”车银优看她愣住，翘起嘴角，“她们在给你准备应援，内部集资，我出了一笔，标志就有了。” 笑出声来的姜素衣望着氪金玩家，“我没有什么公开的活动吧，你们要怎么给我应援？” “以你的名义捐款。”有事没事就去瞄一眼别人粉丝站在玩什么的车银优给正主科普，“他们集体讨论过，你确实没什么公开活动，每次临时出现在商业活动的现场当MC也没有提前通告，送花圈什么的不太方便。要是给你送礼物呢，大家又觉得你好像很有钱，买便宜的不合适，太贵的又怕你不收，就决定捐款。” 幕后的故事听起来有点多，姜素衣就从探头看他的手机到伸手问他要手机，等他递过来了，就变刷网站边好奇，“你从哪知道这个的？” “谷歌啊。”车银优瞄到路边有人过来了，虚护着她往靠墙的方向站，再解释，“李晟敏的事不是引发了很多舆论问题，我就去谷歌了一下，偶然刷到了这个站子，建立的时间非常早。这个站子的大粉好像是在你练习生的时候就建了站子，就等你出道，哪知....” 没有出道的姜素衣惊讶的看向他，车银优知道她惊讶的点，“偶然的缘分勾连了时光，很浪漫，对吗？” 感受到了浪漫的姜素衣展颜笑开，带着点小感动，“我是不是应该也为她们做点什么？” “最好不要。”上一秒还在说浪漫的爱豆，下一秒在说现实，学着她的话讲，“漫撕女也只适合远观，有些关系保持一定的距离对大家更好。” “可是她们要为我捐款哎~” “不是为你捐款，是以你的名义捐款。” 车银优抽走了她手里的手机，以自身举例，“那两人私生就在那，你觉得我适合过去跟她们打招呼吗？” 探身朝那个方向看的姜素衣恰好看到发现她看过去的姑娘们齐齐扭头不看这边，闷笑一声，又轻叹，“好吧，你是对的。” 也往那边看了眼的车银优说，“最初我也是你这个想法，承担了莫大的喜爱，手足无措，想要回报。可他们喜欢的是梦中人，你跟我，都不是，靠太近，反而会让他们梦醒，这份浪漫的幻想就被戳破了。” 直起身的姜素衣仰头看他，“太清醒会不会反而是一种负累？” “要是沉溺其中会被光环裹挟的晕头转向。”车银优是经验之谈，“你有没有站上过舞台？当你站在舞台上，聚光灯之下，所有人都在为你欢呼，仿若信徒朝拜神明，真的会有一种拥有全世界的错觉。可当灯光熄灭，舞台散场，还在站在台上的我们，面对的是汹涌袭来的孤寂，我们被全世界抛弃了。” “得清醒的区分台上和台下，才不会被天与地的落差裹挟进泥潭里。”车银优笑看她，“你当初为什么拒绝出道，离开**？” 姜素衣有些意外，“你还会好奇这个吗？” “一直都很好奇。”车银优讲，“你可能不记得了，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我还不是练习生就已经知道你了。我们在一家补习学校，见过你很多次，只是没有打过招呼。” 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的姜素衣再度意外，“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之前我们都在聊你啊，你碰到了什么事，有什么开心或者不开心的。”车银优意有所指的调侃，“作为哄你开心的工具人，重点都放在你身上就不免会忽视自身。” 见面不到五分钟，意外的展开出现了那么多，姜素衣被逗笑了，“你是想说，如果我们做朋友，你会把注意力更多放在你自己身上吗？” “我是想说.....” 手机铃音打断了他的话，姜素衣接起手机，黄光熙到了。 坐着助理的车来的黄光熙从马路对面小跑到他们面前，张口就是综艺人的夸张，“你们一起站在路灯下，太不真实了，我还以为这边在拍什么纯爱剧，到处找镜头。” 对视一眼默契笑开的两人，姜素衣没说话，车银优则是说，“那要是我们三个站在一起，是拍什么剧？” “还是纯爱剧。”黄光熙故意开玩笑，“狗血三角恋。” 三人组齐声笑开，在一起往咖啡店的方向走，快到时，黄光熙扫了眼站在门口包的严严实实的两个姑娘，小声问车银优，你私生？看他点头，又说了一句，你要不要劝他们回家？时间太晚了。 “还是算了。”黄光熙不等他回答就改口，“劝不动。” 姜素衣好奇，“过来人？” “你别看我现在这样，当年也是有粉丝的。”黄光熙自嘲一句，“就算我没有，我们团那几个也不缺私生啊，当年宿舍楼下蹲点的私生通宵的都有。” 两个小姐姐看他们走进了反而避让到一边，没有任何要上来搭话的想法。反而是黄光熙高声对她们讲，早点回家吧，他们得聊很久呢，太晚了不安全。 小姐姐们对视一眼，没说话。黄光熙也就说了那么一句，推开了咖啡店的门，示意后辈们先进去，他也跟着进去了。至于门外的小姐姐们会不会跟进来，他也没再管过。 三人进的是包间，各自点了咖啡和小甜品，再闲聊几句，等东西都上来了，就直接进重点了。 姜素衣告诉黄光熙，她想要以月亮与六便士为主题来录这期节目，正要讲述对照组的核心，就看黄光熙默默伸手，她就停下，等对方提问。 “我知道月亮和六便士是本书，很有名，但....”黄光熙讪笑，具体是说什么的书？ 余光看到妹子愣住的车银优刚要解释，小腿被踢了一下，收声了。 “我带了台本的梗概，作家写了一些她准备的问题。”姜素衣边说边从包里拿出IPAD，调出文档后递过去时，边冲车银优示意，“我提前给他看过，要不你也先看看？” 接过平板的黄光熙笑容自然，“没事儿，直说就行，我确实不喜欢看书，这也没什么，像你们这样喜欢看书的才少呢，我才是大多数。”讲完还问，“我单独在这看，你们是不是很无聊，不然我带回去看，还是你们不用管我，你们聊你们的？” “没事，你看你的，也不长很快就能看完，我们等你。”姜素衣笑道。 车银优也跟着说，“我正好有点饿了，先吃点东西，不着急。” 他们都那么说了，黄光熙也就低头看起了台本。本来坐在他边上的车银优起身挪到姜素衣的边上去，坐下后掏出手机准备跟她打字用手机聊天。 “那么夸张啊？”黄光熙开口了，“这又不是图书馆，我在看台本你们就不能说话了，再说包间大呢，不然我去那边。” 包间不大不小，除了摆桌椅还有个靠窗的位置摆了棵小树当绿植，黄光熙示意他可以过去看。车银优摆手示意不用，真没那么夸张。 姜素衣则是道歉，“我应该提前给你发台本的。” “我们是过来讨论台本的，你台本只有个梗概怎么给我发。”黄光熙说她太客气了，“我不是那么计较的人，不然你们谁跟我解释一下月亮和六便士好了，应该不是很复杂吧？” 迟疑片刻的姜素衣以一句话解释了，“月亮代表文人追寻的高大上的梦想，六便士就是世俗所追求的成功。” 这下懂了的黄光熙也不看台本了，虚点了下车银优，再指着自己，“我们两在节目里是对照组？他是月亮，我是六便士？” 姜素衣点头，车银优倒是想解释，“也不是那个.....” “懂懂懂。”黄光熙让车银优不要说套话了，讲点实在的，问制作方，“你是希望我像录深度访谈一样录这个节目，别那么多综艺效果？” 姜素衣摇头，“我希望他像录深度访谈一样录这个效果，至于哥你，都可以。” 微愣一瞬的车银优看向她正想问，黄光熙再度秒懂，“你想挖他身上的爆点，用我的回答去攻击他？” “可以这么理解。”姜素衣回。 黄光熙想了想，“我是无所谓，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回答的问题，可他的话，要是攻击的太过，我们两会被网暴吧？他粉丝超多。” “有爆点才值得录啊，不然没意思。”姜素衣也说实话，“大不了我关评论，而且我也不是为了挖黑历史，只是呈现爱豆这个职业最大的不公平。” 一直被排除在聊天话题之外的‘他’默默插话，“你想呈现的是世界的不公平吧？” “不是啊，我想呈现人定胜天。”姜素衣冲前辈比划了一下，“哥的存在就是人定胜天的代言人，而你跟我只是运气好而已，我们得佩服这个世界上有人能证明，人定胜天。” 运气好的车银优愣住，人定胜天的代言人也傻了，“我跟车银优，你选我做主嘉宾？我是说，你是希望他来承托我吗？” 姜素衣在两人惊讶的视线下，带着点玩味，“前辈的人生履历远比车银优值得聊，他怎么可能是我的主嘉宾，当然是你啊。” 前辈嘴角都裂开了，“你认真的？” “绝对认真。”姜素衣点了下平板，“虽然只是个梗概，但你看了就知道，你是核心。”拍了下身边还傻着的人，“他是陪衬。” 陪衬哭笑不得，主嘉宾笑出猪叫，大有你也有今天的幸灾乐祸。 黄光熙这下是真的来了兴趣，“你想用他陪衬我什么？” “面对命运永不低头。”姜素衣详细了解过他的履历后，以绝对诚恳的敬佩对前辈讲，“我做不到你那样，坚定的朝着一个方向，不管中途有多少阻力，都勇撞南墙，即便头破血流也要往前冲。”瞟了眼车银优，“他大概率也做不到。” 话是很好听，也被夸的有点不自在的黄光熙却认为，“我们又没在录，不用现在就说这些。” 车银优也想讲，没必要现在就攻击我，但他被踩了一脚，选择收声。 再度开口的姜素衣表示她没在夸张，伸手在自己和车银优之间比划，“我们两的人生是很顺的，就因为人生很顺，我们这些住在月亮上的人，不论选择哪一条人生路都更多是随波逐流，没有什么坚定的一定要去做的事，只有某条路看起来还不错那就走走看，反正这条路走歪了，不通了，也不妨碍我们再度轻松的换另一条路。” “但你不一样。可能有些冒犯，你的长相和歌舞能力，包括舞台表现力都不适合成为爱豆。”姜素衣顿了顿，“抱歉，我是指.....” “没关系。”难得被夸，极少见被夸的黄光熙大手一挥，“你随便讲，这种话我听多了。” 姜素衣就继续，“我相信你一路走来肯定有非常多人劝你放弃，搞不好那些人在传达的就是你没那条命，何必强求，自寻烦恼，更过分的还有白日做梦。但你就是想要成为爱豆，那些人话你都没有放在心上，他们说不定反而给了你向前的助力，凭什么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凭什么命运就是定好的，你就是要人定胜天。” “从整容到公开整容，去参加别人不敢去的《丛林法则》，再到谁都不看好你能加入的《无限挑战》。你走的那条路是我跟他不敢想象的，这一路上有无数唱衰你的声音，你都闯过来了，一路走到今天，同期爱豆里国民度有你这么高的少之又少，你就是闯过来了，再多的艰难险阻你都闯过来了。” 姜素衣目光定定的望着反而心虚的黄光熙，“前辈，你的存在足以让无数看不到明天在哪的普通练习生，还有更多已经放弃了拼搏，打着咸鱼的旗号颓丧选择躺平的年轻人知道，这个世界是有人定胜天的，努力永远不会背叛，你就是成功的模范。” 模范人物从在路边下车见到他们就开始笑，笑着夸人，笑着天然把自己放在低一等的位置，笑着无限自然的传达我也就那么回事吧，天然应该给别人做陪衬。综艺人么，小丑的角色啊，怎么可能成为主角呢。 但有人跟他说，你才是爽文中，绝地翻盘的主角。说实话，这要是录节目，黄光熙高低得冲着镜头吼一嗓子，终于有人懂他，得无限夸张才有节目效果。可是没镜头，没有录任何节目，这只是闲聊的话，黄光熙反而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要如何回应这份夸赞。 摸着平板的边缘呐呐无言的黄光熙笑容有些虚，姜素衣拍了下车银优，“我想吃炒年糕，我看到之前路口有人卖，我们去买一份？” “行啊。”车银优起身，笑看头都垂下的前辈，“那我们等下回来，哥先看台本。” 出了包间，穿过走廊，抵达楼梯边缘。 环视一圈的车银优确定周围没人，再看姜素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没有用这一招忽悠过我？不然我们真的没办法做朋友，那哥人都傻了。” 姜素衣一乐，靠着栏杆调侃他，“我说得都是实话，你跟我啊，如果面对他的人生际遇，还真未必能走到今天。” 这话车银优没办法接，他也说不好易地而处，是否能成为另一个黄光熙，不过，“你真的很适合做MC，能轻易的拉进双方的距离，再去挖掘对方原本可能不会说也不想说的话。” 这份称赞姜素衣坦然接受，“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当MC吗？” “为什么？” “见证人类的多样性。” 姜素衣扭腰转过来趴在栏杆上往下看，楼下已经没有客人了，很可能这家店就他们这个包间有客人。但楼下的吧台还有个服务生在那等着客人上门。服务生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服务生之前在他们进门时，满面笑容的叫出欢迎光临。 “娱乐圈超级有意思的，这个圈子几乎集齐了人类的各种属性，有人天真善良，有人虚伪成性。有人说什么都信，有人只是嘴上会说得好听。”姜素衣回忆当初，“我在当练习生时，就时常惊奇，光是一家公司里的几十个练习生，都能玩一出宫心计，天天上演大戏，这个圈子太有意思了。” 多少也经历过那些的车银优背倚着栏杆，低头看她，“那你为什么没有选择进入这个圈子？” “我喜欢看戏不代表我喜欢成为戏中人啊。再说起先我也没什么当MC的想法，纯粹是我妈是主播，我压根没什么想要做的职业，未来、梦想，这些我都没有，我妈是主播，她想我也当主播，我就去了。” 托着腮帮子仰头看他的姜素衣讲，“我跟黄光熙说的是实话，我是随波逐流走到今天的，你难道不是吗？” 手肘撑着木栏杆的车银优靠近她，“既然我们那么相合，为什么只能做朋友？” “大概是我太过贪婪。”姜素衣轻笑，“我的人生没有任何挑战性，也没有任何我迫切的想要得到而得不到的东西。那至少在爱情的选择上，我需要贪婪一点，一定要出现那个让我全情投入的人，不然我不觉得恋爱会比单身更好。” 面对朋友，姜素衣是可以很理直气壮的说出，绝对不会对追求者说的话，“追我的男人太多了，多的是选择让我挑，我为什么不挑一个，让我百分之百满意的呢？” 目前不好判断身份的车银优询问，“以朋友的角度，我可以知道，站在男人的立场，我有哪些是扣分项吗？达不到百分之百的扣分项。” “那是玄学。”姜素衣莞尔一笑，“你什么都好，我们聊得来，三观和，每次跟你见面，就算是约图书馆，你在看你的书，我在看我的书，偶尔视线在空中碰撞，相视一笑就已经很美好，你就是那么美好的人。” 美好的人轻轻用手帮她把散落在脸颊边的发丝挽到耳后，柔声问，“那么美好都不行吗？” “那么美好的人在追我哎，追求我，哄着我，逗我开心，陪我玩，这些都是限定在暧昧关系里的。”姜素衣坦坦荡荡的看向他，“一旦我们确定关系，我们之间的权利就对调了，就像你说的，如果做朋友，你就可以也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而不是只要关心我就好。” “你太好了，却偏偏没有好到让我愿意接受权利对调，调换成我也需要哄你开心。”姜素衣皱了皱鼻头，“很贪心是不是？可我真的没有在你身上找寻到让我愿意奋不顾身陷入爱情的梦幻。” 幽幽叹了口气的车银优收回了手，“你比我想象中恶劣好多啊。”贪婪，多情，又无情。他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很恶劣的女孩子，得及时止损才行，可是..... “你也比我想象中要多很多花招啊。”姜素衣洒然一笑，“所以说，车银优xi，我个人很喜欢跟你做朋友，我们一定很合得来。可你真的想好了，要跟我做朋友吗？我怕你做不到哦。” 车银优低头轻笑一声，再抬起头时，示意她看向楼下的落地窗外。姜素衣看过去了，什么也没看见，脸颊边突然有了温润的触感，愣住，没动，因为对方没有亲到，只是靠得无限近，几乎能感受到呼吸在触碰脸颊的绒毛。 刻意停顿了两秒才退回原位的车银优讲，“你好像期待刺激的爱情，那你要不要赌一把，跟着我的私生会不会藏在我们看不见的角落，拍下了这个吻。” 猛然扭头的姜素衣眼睛都瞪大了，你真TM是个疯子！ 疯子笑容和曦，绝对是个君子，“既然我们那么相像，既然我们的人生道路都那么相似，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期待....” “世上能出现让我奋不顾身坠入的爱情。” 303 第三十章 有惊无险 距离郑恩地当嘉宾为姜素衣创造了一个‘普法小老师’新称号的那期节目已经过去了六天, 在第七天中午，节目放出新一轮的预告，这期的嘉宾是黄光熙和车银优。 预告篇在中午十二点上线, 光看预告会让观众误以为这就是一期笑点满满的娱乐综艺。因为截取的片段是黄光熙打扮的光鲜亮丽出现在录制现场, 而车银优就是普普通通的着装。前者看到后者就吐槽，我听说要跟你单独录，专门去了美容院，你就不能尊重一下我吗？后者被怼的一脸懵, 茫然的回我们不是来录一个网综吗？ MC在边上面无表情的说, ‘网综怎么了, 看不起网综？’ 三人的互动满是笑点，观众对这一期节目的预设就是轻松搞笑。 晚上节目正式上线，前十分钟节目的内容确实即轻松又搞笑，一贯不论参加什么节目都作为主嘉宾的车银优, 难得在这档节目里被边缘化。黄光熙综艺效果很强, 很能闹腾, 姜素衣跟他一唱一和的, 车银优在这两个综艺咖的围剿下，作为正常人显得格格不入。 帅哥数次被怼到哑然的小憋屈还是有很多观众愿意看个乐子的，哪怕是粉丝, 也在大家明显是在闹的情况下没觉得有什么，倒是很意外这三人关系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尤其是姜素衣和车银优。 节目播了十来分钟, 初次登门带了礼物来的车银优因前半场时常被怼，在姜素衣跟黄光熙单聊时就不说话了，在边上玩他带来的礼物，闪电球玩具。 玩具里的闪电会随着手指的触摸跟着移动, 车银优就在玩那个，好似已经脱离了节目现场，专注玩玩具。 再度介绍一次，网综的拍摄地是由飘窗改的，空间相对狭窄，本质上也是拉进MC和嘉宾的一种方式，也方便机器录。飘窗上有软垫，垫子上放着原型的矮桌，桌上铺了桌布，现在放着酒水和小零食当下酒菜。 三人围着桌子坐，黄光熙比较偏中间的位置背对窗户，姜素衣和车银优在他的左右两边，这个排位是提前讲好的，为的就是凸显黄光熙才是这期节目的C位。 姜素衣跟黄光熙正在聊他当初是怎么孤注一掷说服妈妈给他整容，不然公司根本不会给他出道。挺励志的一个话题，姜素衣也一脸严肃的听着，黄光熙难得不耍宝认认真真在讲过往，明明节目效果很好，偏偏车银优在边上用手指玩闪电球，球里的电光还跟着他手指来回移动。 播出后的节目里，特地放大了MC注意力有两次被那个闪电球吸引，第二次还瞪了一眼车银优，大概是想让他老实点。等到第三次，姜素衣挺了挺腰刚要说话，黄光熙抢先开口，吐槽另一位嘉宾，我难道说的很无聊吗？ 车银优讪笑收回手，姜素衣更直接，把闪电球从桌子中间拿到了自己的边上，强势吐槽，“你故意的吧，机位刚好能卡到你的手，气氛都被你破坏了。” 黄光熙迅速接上，“你是不是想抢我镜头？” 一脸无辜的车银优伸手要去拿闪电球，被姜素衣拍开爪子，更无辜了，“我是想把它收起来，放在你那要是不小心碰掉了怎么办。” “凉拌。”姜素衣说完乘势开启攻击模式，“光熙哥的出道路说一句艰难都没问题，你的出道之路可是无限顺遂。说实话，决定成为爱豆对你而言，只是做一份临时的兼职吧，能成就成，不能成就算的那种。” 车银优精神一振，黄光熙一脸的期待看好戏，节目的后期都刻意配了个紧张的BGM来预告战争即将打响。 作为万家墙头，车银优的出道故事就不用专门科普了，他面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每个人在选择职业的时候都是抱着先尝试的想法，应该没什么人临时进入一个行业就决定这辈子就以这个行业为终身职业了。” 意外会躲问题的嘉宾诱发了MC的战斗力，“话是这么说，但你在成为练习生时就已经确定是会出道的，这件事对你没有任何磕绊，公司最初对你的期待就很高，这点总是你预想到的？” “公司对每一个练习生都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对大家的期待都很高。”车银优依旧不正面回答问题，“我确实有一定的优势，公司也大力栽培，我算是很幸运的。” 撇了下嘴的姜素衣没有持续攻击他，到底今天不是主要为了攻击他，转向黄光熙，“哥碰到这种幸运儿会嫉妒吗？” “当然会了，谁不嫉妒。”黄光熙接过话题，顺口说了句，“你难道不会....”卡壳，换说法，“你是不会嫉妒，但我们这些长得没那么好看的百分之百会嫉妒，不然我怎么会去整容。” 话题顺势就转回来了，姜素衣跟黄光熙搭起来很顺，前者是在她的地盘，控场控的很顺，后者是综艺老手，本身就很会说话。两人一来一往间，车银优很自然的再度成为了陪衬。 又过了两三分钟，车银优偷摸伸手想把闪电球拿回去，这次姜素衣看都没看他，还在跟黄光熙聊着呢，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开。这次镜头没有给特写，但他们的手部动作在全景镜头的范围里，能拍到。 就因为这个小动作，节目留言板的话题就开始歪，毕竟相较于车银优，关注黄光熙的人明显少很多。 【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姜素衣很车银优好像不太对劲吗？这两人小动作好多啊，以前都不知道他们关系那么好，车银优不是出了名的很绅士吗，怎么在这期节目里老是捣乱？我都要怀疑他有多动症，再不然就是故意吸引妹子的注意力。】 【故意吸引注意力+1，姜素衣明明在跟黄光熙单独采访，按照节目常规内容分配可能等一会儿才到车银优，可这一会儿他好像都不愿意等，妹子注意力一不在他身上，他都要搞点事出来。那个闪电球也蛮妙的，来录节目的嘉宾为什么要给MC送玩具啊？】 【送玩具很奇怪+1，要说初次登门，送吃的喝的再不然是自己代言的商品都算合理，送个闪电球算什么？我感觉姜素衣对那个球也没什么兴趣，反而是车银优一直在玩，他是故意的吧？】 【话说，还有谁记得，车银优之前在节目上提过姜素衣是他的理想型？这像不像是小男孩想要吸引小女孩的注意，就搞东搞西，好好的上课也不安稳，非得搞事，不作不死。】 【不是我万物皆能磕啊，但车银优被打了手居然偷笑哎？（偷笑截图.JPG）光这张图，我很难不磕啊！】 【该说不说，姜素衣跟车银优还是很好磕的，都是神颜，颜狗的福利局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就磕，这不就是正常录节目吗，别给双方惹祸好不好，我们家不约，抱走车银优！】 【我有点想磕，车银优绝对有猫腻！】 【楼上都在说什么，你们看的跟我看的是一个节目吗？这期节目有意思的点难道不是，车银优跟黄光熙一起参加的综艺，前者居然成为了后者的陪衬？】 持续在播出的节目里，主嘉宾是黄光熙。 MC在听完嘉宾说，即便出道了，也还是哪哪都不顺的时候，问嘉宾，“哥有没有想过算了，就是这条路既然走不通，不如就算了。” 黄光熙摇摇头，“要说什么大道理其实没有，当时就是一根筋，现在还是一根筋。没办法出道就一根筋想着出道，没有资源就一根筋想着怎么才能让自己红起来。” “录《强心脏》的时候，公开整容也是这个想法？” “差不多。” 回忆当初的黄光熙用一种在综艺里很少见的平和语气讲，“《强心脏》跟我前期对接的作家听到我要讲整容也很惊讶，跟我确认了很多次，确定我真的要讲。我在电话里听到那个姐姐很激动，就知道，讲这个肯定有镜头也有爆点。” “《强心脏》很红，现在是停播了，当年很红的。我们团有机会上那么红的节目很难得，我就想怎么都要抓住这次机会，而且说实话，我的脸也不是整的很自然，我否认大家就看不出来的那种。既然都能看出来，与其等别人说，不如我自己说，我说了，热度就是我的，这不是更好吗。” 姜素衣问出一句，“那你在说的时候有考虑过节目播出后，你会被很多人骂吗？当年公开整容会吸引很多黑粉的。” “说没想过肯定是假的，可会被骂也是热度不是么。”黄光熙抿了口酒轻笑一声，“我们这个圈子黑红都算红，比起没人关心，连讨论度都没有，被骂好歹也是一种关注。我是被骂了，我们团的关注度也起来了，团队有了热度才会有以后，不然很可能连以后被骂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确实有很多人骂，骂我为了红急功近利，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说，讲真的，那些骂声确实让我压力不小，也后悔过，我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看他杯子空了要给他添酒的姜素衣手伸向烧酒瓶还没碰到，看车银优先拿起了酒瓶，就收回手继续道，“我倒是觉得前辈有大智慧，人人都想成功，绝大部分人却不敢承担成功的代价，前辈才是有勇气，也配得上那份成功的人。” 私下面对夸赞会手足无措的黄光熙在镜头前面对夸赞很是嚣张，“那必须的啊，我能走到今天全靠我自己，哪像他。”转向幸运儿，“你也就是运气好我跟你说，我要是长成你这样，权至龙我都不放在眼里。” 对方能嚣张成这样车银优也是没想到，调侃一句，“前辈是做好了被VIP围攻的准备吗？” “这你就不懂了，我跟权至龙可是亲故（同龄），VIP们都是知道的。”上一秒还嚣张的黄光熙这一秒就怂了，指着后辈对着镜头说，“我讲得是他啊，你们要骂就去找他。” 姜素衣在边上乐，看向突然被甩锅的嘉宾，“相貌优势确实给你的人生带来很多好处啊。” “相貌优势难道只给我的人生带来了好处吗？”车银优反问。 故意拿眼斜他的姜素衣捧了他一句，半真半假的说，“你怎么那么会躲，从来不正面回答问题，闪避那么高啊？” 闪避超高的车银优闷笑出声，“好~我不躲，你随便问。” “什么都能问？”姜素衣玩笑道。 在车银优点头的同时，黄光熙突然插话，“我还在呢，你们俩当着我的面打情骂俏啊？” 两人同时愣住，两人也同时笑开，留言板回复‘磕到了’的留言跟着暴涨。 节目里的人却没那么多想法，节目里的姜素衣询问黄光熙，有没有哪一刻觉得世界真不公平，她以车银优举例，说这个世界就是有人天然占据优势。 “你倾尽全力去争取的机会，是他唾手可得的东西。”姜素衣丢下一个陷阱题，询问嘉宾，“不会觉得不忿吗？” 黄光熙其实可以避开，但这是台本上就有的问题，他没有躲，很坦诚的回答，“不止是他，我们团都有好几个根本不需要多努力就是更容易获得大众关注的成员，像是任时皖，他就是。我当然可以不忿，不爽，随便什么，但想那些有什么用，那些只能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成功，然后在阴暗里当个永远见不到阳光的毒蘑菇，除了暗地里妒恨，什么用都没有。” “真正有用的是我也得想办法成功，想办法找到我也有优点，没有人家帅就去整容，整容钱不够就去赚钱，想要赚钱就得豁得出去，总归要走自己的路，一直盯着别人，我的路难道就不走了吗，还是要大步向前啊。” 前两天过台本时的夸赞姜素衣再度说了一次，“之前我没有开玩笑，前辈就是人定胜天的代言词。爱豆这个看脸的行当硬被你撕出一条道来，光这点就值得敬佩。” 被敬佩的前辈笑得无限嚣张，节目效果超绝，但他抓着酒杯上上下下不知道是要喝还是要放下的手，显露了他的无措。 如果说这期节目创造了一个新的CP组织是意外展开的话，那姜素衣关于黄光熙的评价就是完全符合节目组期待的，引爆了话题，冲上了实时热搜，#人定胜天#。 这算是圈内第一档同时邀请了车银优和黄光熙，却以后者为主要嘉宾的语言类综艺。节目还输出了一个很常见，却也很容易被大众忽视的观点，努力永远不会背叛。 【以前只觉得黄光熙是个小丑，怎么看他都不顺眼，还想着那些综艺节目的PD是不是瞎了眼，可要是说到‘人定胜天’这个词。无名的综艺人那么多，沉寂了很多年的综艺人更多，但真正能坚持数年，坚持到总算有一天成功了，站在了大众面前，成为刘在时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说刘在时是什么登月碰瓷？还是别给黄光熙招黑了。不过该说不说，黄光熙确实是努力的代言人，他们那个团现如今还有几个在活跃的，他能一直坚持到今天很厉害了。】 【说句实话，车银优那样的人万里挑一，就是老天爷赏饭吃，现实中我们谁是车银优？我们不都是黄光熙么，长相平平能力平平，什么都很普通。有时候看电视，我觉得我要是去录节目都比黄光熙厉害，可真要是我去录节目还真做不到黄光熙那么拼，他不是我上我也行的代表，恰恰相反，很多人都没办法成为黄光熙。】 【我觉得很多人看不惯黄光熙正是因为他是我上我也行的代表，以前上学的时候不就这样么。班里总有那么几个刻苦学习的好学生，他们没有聪明到成为学神让我们仰望，反而是那种会让我们嫌弃的书呆子，就知道读书什么都不会。我们不就是想着努力点我也行才敢居高临下的逼视他们只会死读书。 回头想想，死读书怎么了，学生就应该读书，先做好当下的事再谈什么未来。我们都做不到当下的事，只会怨怼以前的自己为什么不努力，有些极端的还会怨恨为什么那个人那么努力。别人的努力承的我们是个垃圾，我们不想做个垃圾，就去鄙夷努力的人是个傻逼。 可现在，我好像成了个傻逼。】 【作为上学时被欺负过的书呆子，我想说，努力是最被轻视的能力，努力本身何尝不是一种天赋。】 【我不想谈论努力，我就想知道，姜素衣和车银优，还有没有其他资料？他们就同框了这一期节目吗？】 有了热度，有了关注，同框的机会，自然还会有。可惜，姜素衣拒绝了。 “不去？为什么？”经纪人疑惑，“综艺邀约你也不去？” 姜素衣摇头，“我跟车银优一起上综艺，你怕我死的不够快？” “你跟车银优有什么吗？”金瑞勇疑惑，看她笑而不语，表情有些微妙，“行，不去就不去吧，反正我们现在口碑回来了，不差一个综艺邀约。” 《认识的哥哥》节目组想要追一波热度，当初车银优说出姜素衣是理想型的话就是在这档节目。恰好双方都上了热搜，节目组就想约他们俩连带黄光熙来参加录制，两位男艺人都是一口答应，女网红那边却委婉拒绝表示档期不方便。 节目组也没太在意，约不到三个人约两个人也行啊，都是蹭热度么。黄光熙有了一波热度，他才是热搜的核心，节目组也不是非得要拉郎配一定要把姜素衣拉过来跟车银优组CP，有两个人他们也能录。 综艺录的很快，播的更快，想蹭热度就不能拖，稍微拖两天，热度都下去了，还怎么蹭。 ‘人定胜天’的热搜在隔天就掉出了热搜榜，《认识的哥哥》是在网综播出的第三天上线的。 这期节目的主题最初明显也是冲着‘人定胜天’，努力比一切都重要的角度出发的。节目里的几位MC们，刨除某些天赋异禀的幸运儿比如金希澈，其余不管是李秀根还是金永哲，都是沉寂了很多年，靠着努力拼搏到今天的综艺人，聊起这个话题都能做到感同身受。 可一群综艺人凑在一起吧，话题聊着聊着就歪了。更关键的是，网综的MC身兼节目策划和工作室大老板，姜素衣既然能控制剪辑，就不可能让她的节目里出现什么拉郎配的环节。《认识的哥哥》节目组不在意啊，拉郎配的环节有热度，他们可是太喜欢了。 粉红线的起点在于，黄光熙的采访环节，聊起之前姜素衣约他上节目说另一个嘉宾是车银优，他很自然的就认为，他是去给车银优当陪衬的。底下的MC们纷纷赞同这句话，谁都会这么想么。 “当她跟我说，车银优才是我的陪衬，我当时想的根本不是开心，而是....”黄光熙故意停顿，再讲，“你是真不怕被骂啊。” 此话一出，底下一片笑声，李秀根搭话问，姜素衣怎么回？ 纯粹是做综艺效果的黄光熙讲，“她超勇，才不在意这些呢，车银优在她眼里连我一根小拇指都比不上。”还故意翘起拇指冲着大家晃悠。 这段引发的就是一连串的吐槽了，徐章勋故意问车银优，“你跟姜素衣关系看来是很好啊，你们俩关系但凡只是一般，他也不会找你当陪衬，你还愿意答应。” 这话颇有‘盲生发现了华点’的意味，一下点燃了众人的八卦欲。 金希澈抢先开口，以过来人的姿态说，“想让我给别人当陪衬这问题，可对方如果没比我厉害个一万倍，我是肯定不乐意的。”调侃车银优，“你为什么愿意？” 闪避技能满点的车银优详装无辜，“姜素衣先跟我说了企划，我觉得那个企划很有意思，光熙哥确实也值得那份企划，我是冲着企划去的。” “这种话去跟记者说。”李尚敏不接受，“咱们聊点实在的，姜素衣肯定是确定你不会拒绝，才会跟你讲企划，不然你们都不熟，她会让你去给别人当陪衬？你为什么不拒绝？” 之前录制时都不知道‘姜素衣’是谁的姜虎东，这次专门看了节目，就能插话了，“姜素衣那么漂亮他怎么拒绝？” 也是看了节目的李秀根讲，“这可不止是漂亮的事，他去人家的节目送了个儿童玩具，谁会给不熟的MC送儿童玩具？”看向很会躲的嘉宾，“你为什么送儿童玩具。” 嘉宾好似大脑短路，脱口道，“她之前说喜欢那个我才.....” “哦~~~~~~~” 一众叫声起，黄光熙在边上扶额，也跟着叫，“我救不了你了~” 姜虎东一跃而起，让众人安静，到关键点了，一脸坏笑看着车银优，“你怎么知道她喜欢？” 说出口后才发现自己说错话的车银优有些窘迫，试图弥补，“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是很多年的朋友。” “最好是！”闵俊勋让已经暴露了的人就别装了，“你之前可是在我们节目上说过姜素衣是你的理想型，你们是很久的朋友，你一直在跟你的理想型做朋友？” 节目组在此时专门插播之前车银优说出姜素衣是理想型的片段，来佐证说错话的艺人暴露了。 说错话的艺人嘴硬，死不承认，就东绕西绕的想闪躲。MC纠缠了他两分钟，也没纠缠出什么结果来，这到底还是黄光熙的单人环节，就暂时放过他。等到了他的采访环节，姜虎东旧事重提，很久以前的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车银优不想讲，还试图闪避话题，这次姜虎东不放过他了。 “以我多年的主持经验，大大方方的说反而没什么，故意闪躲才是欲盖弥彰。”国民MC套路小朋友，“你确定你躲着不说？那节目播出你可就上新闻了。”指着节目组的方向，“他们一定会故意剪的你心虚。” 后期弄了个CG图，表示他们已经在剪了。 而播出的节目里，车银优好似是没办法，亦或者是上了MC的当，真就开始说。说当初他和姜素衣是一个补习学校的，立刻有MC插话，那你们岂不是青梅竹马？ “不是不是。”车银优连连摆手，“当时她不认识我，我知道她，她很有名。” 姜虎东不解，“她很有名，难道你没有名吗？” 徐章勋跟上，“学生时期漂亮的孩子都有名，她有多少名气，你也跟她差不对才对。” 再度摆手让大家不要瞎猜的车银优解释，“姜素衣是初中就是练习生了，我是高中之后才在公司的劝说下答应去试试看。”顿了顿，确定大家不会再插话才继续讲，“当时我的梦想不是成为爱豆，也怕当练习生会影响我的学业，家里也认为当艺人不怎么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是拒绝的。” “姜素衣比小，她上了高中才来到我的那个补习学校。有一次经常去学校找我的星探偶然看到了姜素衣，跟我说她很有名，是圈子里特别有名的练习生，我才知道她也是练习生。” 旁听的黄光熙探头，“像当年的希澈哥？” 当年也是知名练习生的金希澈跟其他哥哥们解释，“长相很亮眼就是那种一看就知道肯定能出道，出道后说不定能大爆的练习生，在小圈子里会很有名。姜素衣可能就是那样的孩子，大家都认识。” 车银优颔首表示认同，“姜素衣在那个时候很有名，我就很好奇，她怎么做到即能当练习生还能兼顾学业的，我们那个补习学校也很有名，老师的要求也多，平时放学后、周末，都要去。” “那她还怎么有时间去公司练习？”黄光熙好奇。 “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才好奇。”车银优到现在也不知道，还问妹子的同公司前辈，“您知道吗？” 摊手表示同样不知情的金希澈说，“我当时已经出道了。” 无解的谜题没人能回答，姜虎东就问话当年的嘉宾，“你是好奇这点所以去问她，进而跟她认识了？” “你有没有在听，他都问我了，当然是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啊。”金希澈张口就怼，转向车银优时一声坏笑，“你该不会因为她能兼顾练习生和学业，所以认为自己也可以试试，然后答应了跟公司签约？” 众人的眼神齐刷刷望过去，改变命运的相遇？ 摸了下鼻头的车银优好似有些尴尬，“我确实好奇过，但不完全是那样，是当时的星探.....” “好了！”姜虎东大手一挥，望向节目组，“剪辑点啊！就这么剪预告，车银优是因姜素衣才决定当练习生的！” 全场轰然大笑，后期更是专门放出高亮的字幕，一定会剪的！ 笑声渐小时，姜虎东调侃已经颓丧到趴在讲台上装死的嘉宾，“来来来，我们继续，你到底是怎么认识她的？” 嘉宾表示，“我能换个话题吗？” MC们不愿意，但嘉宾也不愿意往下说，粉红线就这么拉起来了，这条线还有个神总结，出自李秀根的口。 “这不就是纯情漫画的故事么，高人气少女跟默默无闻的小子相识于微末，此后命运调转，查无此人的男孩成为当红爱豆，又跟当年的少女见面，这故事再往下发展，要是不在一起，观众都不答应！” 观众们飞奔过来磕CP！ 【作家呢？呼叫作家！纯爱剧的范本啊！男女主都给你们选好了，赶紧动笔写！这剧我追了！】 【虽然我本命不是车银优，但他是我墙头啊，磕他的CP也太奇怪了，但他和姜素衣意外的配哎，两人同框杀伤力绝了！配一脸！】 【长得好看的孩子哪个不配？他也是我墙头啊，我不想磕，磕不动！可车银优这是聊爆了吧？之前他说姜素衣是他的理想型，大家当他们不认识，就是说一个漂亮的女艺人是理想型也没什么特别的。可他要是跟姜素衣认识还是好友，再说什么理想型，太奇怪了吧！】 【聊爆了+1，哪个正常的男人会说自己的女性朋友是自己的理想型？这没猫腻，狗都不信！】 【先给身份，车银优是我本命，CP粉别搞事，路人就别来沾边。理想型就是说说而已，这都能当证据了？可能当时他没想那多就那么说了啊。再说了，把姜素衣当成理想型的男爱豆多了，是朋友的也多啊，更何况，你们是不是忘了姜素衣有主的！她和李在旭都官宣了，还说我们家干嘛？！】 【姜素衣跟李在旭官宣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断网了？？？】 【谁官宣了，他们俩不是冷处理吗？而且圈内谁不知道，那两人就是个套路，李在旭的大粉都澄清了，纯粹是因为姜素衣采访了李晟敏之后网友反弹太大，为了转移话题才弄了那一出，双方只是朋友好不好！】 【朋友也好，官宣也好，我都不是很在意，姜素衣我不太熟，但车银优真是我墙头。作为刷了不少他综艺的墙头粉来说一句，这哥可从来没在公开场合，是任何公开场合跟任何女艺人有过暧昧，光这一点，他和姜素衣多少有点问题，不然他完全可以躲避话题，不聊不就行了，这更像是聊爆了。】 刚结束一个商场开业的商单在开车回家的路上被经纪人告知你上了热搜的姜素衣，一脸懵逼，这真是人在车中坐，锅从天上来。 “你故意的吧！” “嗯。” “嗯？！” 给故意搞事的家伙打电话的姜素衣气笑了，“怎么着，我们没有被拍到你很不高兴，非得故意露点消息给粉丝，找刺激啊？” “喜欢刺激的不是你吗？”车银优笑了，“这次是不是很刺激，我们两的名字连在一起上了热搜呢。” 多少有点哭笑不得的姜素衣想问一句，“你就不怕我觉得你是个麻烦再把你拉黑吗？” “我比较担心这会给你带来困扰，但之前你好像完全不在意。”车银优讲起六天前的那个吻，“你都不在意我们会不会被拍到，还会在意我在节目上似是而非的那几句话？” 囧了一下的姜素衣还真没办法说她很在意这件事，她确实不在意，这事儿对她没有直接伤害。她又不卖单身人设，邀约她去当MC的品牌方也不会在意她是否单身。哪怕退一万步，车银优的粉丝会无脑攻击她，这事儿对她而言也是黑红的另一种方式，就像黄光熙说的，这一行，黑红也是红啊，她有什么好在意的。 问题在于..... “你真疯到想要拼死一搏？” “没有那么夸张。” 只在特定情景中展现疯癫那一面的车银优，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非常理智的，想法和做事都很周全，“我只是说了我们是认识了很多年的好友，这点会让路人怀疑粉丝却不会信的。只要我不承认，粉丝什么都不会信。为了避免热度持续发散，粉丝也不会去攻击你，他们比我怕，要是攻击你，反而会让我们之间的绯闻坐实。” “需要我多谢你考虑那么周全吗？” “是我要多谢你，还会给我打电话。” 姜素衣微愣，听筒里的人轻声叹息。 “六天了，你连一条短信都没有给我发过。” 眨巴着眼睛的姜素衣让他不要扯，“四天前我们才录的节目。” “录节目那天你也没跟我说过几句话啊。”车银优又是一声轻叹，“录制结束，黄光熙前辈提议聚餐，你也说有约了。你好像真的很多人追，永远有人约，如果我不主动出现闹出一点动静，你是不是就忘了还有我的存在？” 姜素衣......“哀怨口不适合你。” 闷笑出声的车银优换画风，“那运动系行不行？要不要出来玩，白天晚上，随便什么你喜欢的运动。” 表情微妙的姜素衣嘟囔，“为什么特地强调晚上？” 因为..... “你好像很喜欢晚上。” “挂了！” “好~” 电话挂断，妹子一个白眼翻上天的同时，嘴角也不自觉的跟着往上翘，没办法，小哥哥多有趣啊，忍不住么！ 再度开车回家的姜素衣是一路笑着回家的，追求者的画风变得很有意思，她就很自然顺从心意，不去拒绝有趣的人。能让自己开心的人为什么要拒绝的，让她不开心的人才会被丢下。 到地下停车场下了车的姜素衣，刚关上车门就看到边上的车窗降下来，也看到了楼下邻居的脸，稍显疑惑，你车位不在这吧？ “刚回来？” 姜素衣看看自己的车，再看看准备下车的人，不太确定的问，“你难道在等我吗？” “我要说我也是才回来，你信吗？” 笑出声来的姜素衣往他车头走，我是后进来停车的，你当我傻？吴世勋也没非得硬凹，就下了车跟在她身边，找了个特别无聊的话题。 “你怎么不让你助理跟着你，现在不太安全。” “我没有助理，再说，也没那么夸张。” 之前直播说要蹲守姜素衣的变态，两天前最后一次直播说他已经找到姜素衣家就不再直播了，很多人担心那变态真去蹲姜素衣了。不过堂哥来堂妹这晃了一圈，没看到什么变态，姜素衣就没在意这事儿，觉得那个变态就是虚张声势。 而变态之所以是变态就是因为其脑回路跟正常人不同。 两人并排往电梯间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电梯间门口有个大垃圾桶，他们即将靠近时，那个垃圾桶动了一下，姜素衣没看见，吴世勋敏锐的差距到不对。天团成员出道多年，他碰到的神奇私生之多，让他格外敏感。 吴世勋拉看妹子站住脚，在她想要问出口前示意她看垃圾桶。 停车场灯火通明，电梯间也是亮着灯的，虽然周围没有人，但也没有恐怖片的效果，光线太充足。 在绝对充足的光线下，明黄色的大垃圾桶左摇一下右晃一下，姜素衣越看越疑惑，吴世勋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突然，垃圾桶‘Duang’的一声砸在地上，里面传来一声闷闷的骂声。 吴世勋大力把姜素衣拉到身后，另一只手已经拨出了号码，他这边电话打通了，姜素衣也反手抱住他的胳膊连连后退，也掏出手机要打电话。 双方距离至少五十米时，垃圾桶里爬出来一个人。强调一遍，在光线无限充足的画面里，埋头四肢并用爬出来的人没有贞子的效果，只有神经病的效果。 神经病刚冒出一个脑袋，五十米外的两人迅速转身跑，在前者蹒跚爬出垃圾桶时，后者都已经快跑到各自的车边，双方各自的电话也都打出去了。 吴世勋让经纪人立刻来他家，遇到疯狂的私生了。姜素衣则是告诉报警台，地址、人物，是否持械，危险程度。 神经病已经爬起来要准备追了，抵达车边的姜素衣也被吴世勋塞进了自己的车里。等神经病跑出大概十米，吴世勋已然上车点火，车都要开出去了。 实质上的危险他们没有碰到，但姜素衣报警，警察出动，连带记者出动。 这事儿同样上了热搜，同时跟两大当红男爱豆牵扯的姜素衣，再度登上热搜，网络评论就有点微妙了。 304 第三十一章 粉丝和爱豆 即便停车场灯火通明, 即便从垃圾桶里爬出来的人没有贞子的气场更像个傻逼，即便实质上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直面脑残的姜素衣还是有点被吓到，到底那也是个从垃圾桶里爬出来的神经病啊, 真碰到神经病，正常人多少会受到惊吓。 姜素衣被吓到了, 但她受到惊讶的应对方式并非是痛哭或者缩成一团颤抖, 相反，飙升的肾上激素让她战斗力爆棚，大脑无限冷静。 同样有些受惊的吴世勋则是上了车就平复了，这种神经病出现在身边的事对他而言就算不是家长便饭，也算是经验丰富。 两人的状态不同, 过往经验也不同导致双方的处理方法并不一致, 吴世勋就认为这事儿不方便报警, 他们都是公众人物, 报警反而会让事情变得麻烦。 就在吴世勋想要劝姜素衣冷静点私下解决的时候，他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对方一直在打电话。 他们的车几乎是擦着追过来的变态开出去的，两边人对车撞了个正脸, 变态也不知道是真不怕死还是笃定吴世勋不敢开车撞他, 看到车来不止没躲反而飞扑上前，要不是车速不快吴世勋刹车也算及时, 这人能被撞飞出去。但对方也被擦了一下, 跌坐在地不到两秒，就又扑上来拦车。 脏话脱口而出的吴世勋骂到第二句余光瞄到姜素衣翻包掏出了一根....甩棍？ “你干嘛！”吴世勋劈手扣住她的手腕。 小脸冷的能掉冰碴子的姜素衣一个眼刀杀向他，我看起来想干嘛？！ 左手收紧扣住她手腕的手，右手就去拽棍子的吴世勋让她冷静，一定要冷静, 打人就是另一回事了！ 姜素衣非常冷静，“我这叫自卫反击，他就算被我打死.....” “他被你打死也是活该，但你不能脏了你的手。”吴世勋用力把棍子从她手里往外拽，“我去，我去好不好？” 脑子无限清醒的姜素衣让他别捣乱，“行，我不去，你也不去，在车上安生坐着。”随即摸出手机开始往外打电话。 棍子已经拽出来的吴世勋反手藏在身后，也不敢说什么不适合报警的事了，也开始打电话催经纪人，赶紧来啊！ 相较于男艺人只跟经纪人单独通话，姜素衣打出去的电话就多了。先打给父亲，再打给堂哥，大伯也打，这三位都是检方代表，能让警察飞车赶来。三通电话打出去，再给物业打电话，让对方立刻来停车场，这边有他们工作失误的人证，这样的人你们是怎么放进来的？！ 吴世勋听她在边上电话一通通的播出去才发现她被吓到了，只是表现的比较特别，几次想安慰，都找不到插话的间隙。等她不打电话，开始举着手机拍还扑在挡风玻璃前砸引擎盖发疯的脑残作为证据时，吴世勋反而受到了比遇到神经病更多的惊吓，姜素衣的脸太臭了，根本不敢搭腔。 最先抵达现场的是物业，光速登场，得有七八个人冲过来，都是壮汉。壮汉们一拥而上控制住了神经病的同时，吴世勋正在开车门，副驾驶的妹子已经跳下去了，他连忙赶下车，嘴里叫着妹子一定要冷静，就妹子那气势汹汹的样，他很担心会出现流血问题，到时候本来他们占理，打了人，就是他们理亏。 姜素衣不是冲下去打人的，至少在这一刻不是，她先问赶过来道歉的安保队长，停车场哪里是监控死角。队长愣住，随即扭头看向斜后方，姜素衣一个眼神过去，对方就懂了，挥手示意其他壮汉们拖上人跟他走。 已经跑过来护在妹子身前的吴世勋表情有些微妙，他也懂了，也就不再劝了。 等一行人抵达了监控死角，吴世勋上线，以艺人的敏感性，先指挥四个壮汉背对他们围城半圆的防护墙，挡住可能会出现的监控角度，把他们围在圈内。 被逼到墙角还被两个壮汉锁住胳膊的变态现在知道怕了，嘴里叫嚣着什么打人是犯法的，突然就变成了守法公民。 绝对是守法公民，也无限懂法的姜素衣在吴世勋惊奇的视线中，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放在地上，起身前还摘了左耳环摆在那沓钱上。 “我耳环不小心弄丢了，能不能拜托您帮忙找一找？”姜素衣看着保安队长，确定他一定懂。 保安队长可太懂了，微微欠身，“您放心，我一定帮您找到。” 吴世勋整个人有些傻眼，这操作。不等他回神，姜素衣已经拽着他穿过之前壮汉们围起来的人墙，往外走，根本没有留在现场的意思。 大踏步前进的姜素衣在身后传来一声惨叫时脚步微顿一瞬，再度跨步向前时问身边的艺人，“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什么？” “值钱的，金额高昂的珠宝首饰。” 姜素衣边说边嘟囔，“我身上没有太贵的，你身上有没有，过亿的那种。再不然超过四千万也行。” 低头扫视自己装扮的吴世勋问，“四千万？” “拦路抢劫，重罪，量刑标准，过四千万，造成恶劣影响，最重能判他二十年。如果金额过亿，哪怕没有人员伤亡，因金额巨大，他起步也是十年。”姜素衣说着再度懊恼，“我怎么就没带点珠宝出来！” 吴世勋眯起眼，“我车上有个表，朋友送的，名表，市价不会低于一亿。” 秒速扭头的姜素衣赞赏的看着他，“走！” 手表在车内的储物箱里，好好的安置在礼物盒中，礼物的包装纸都没拆，主人很明显不是很在意这份礼物。包裹礼物的包装纸被撕开，打开的盒子里，手表在停车场恍如白昼的灯光下很是璀璨，确实是名表，特别闪，表盘还镶嵌了碎钻。 此前准备拿表做道具的姜素衣看到表反而迟疑了，这玩意儿看着有点贵哎。表的主人拿起盒子里的表，在姜素衣欲言又止的神色中，劈手砸在地上，看没坏，还上去踩了一脚，即将要踩第二脚时被姜素衣搂腰抱住。 “好了好了好了，不能太过。” 反手搂住她的吴世勋已经翘起嘴角，“我以前居然没有发现你还有这一面？” “我以前也没发现你视金钱如粪土。”姜素衣略微心痛的看着表盘有了划痕的手表，这样都没碎，肯定很值钱。用这么个‘小宝贝’去栽赃那个傻逼，他不配！ 笑出声的吴世勋扭身抱住她，不让她看那块表了，挡住她的视线，让她抬头看自己，认真的看着她，仔细打量她的神色，“有没有被吓到？” 果断摇头的姜素衣带着点对傻逼的鄙夷，“我能让那种智障吓到？” 智障被保安队长带回来了，外表看不出有什么伤，但脸色煞白，人也萎靡，被两个壮汉卡着拖行，嘴里小声，呻|吟。 伸手把耳环递给‘雇主’的保安队长问，“您的耳环找到了，小偷我们也抓住了，您看耳环有没有破损。” “多谢你们帮忙抓住抢劫犯...”姜素衣在关键词下重音，确认保安队长听懂后，示意吴世勋把手表递过去，“我们还丢了这个，也多谢您帮忙找回来，非常感谢。” 队长眼神微闪，心里有些咂舌，果然有钱人没一个好惹的，那表怎么看都很贵，真要是按抢劫算，那小子就完了，面上却在笑，“保护业主的安全是我们分内事，您放心。” 业主在迟一步赶来的物业方代表达成一致，随后是永远迟来的警察。其实他们到的已经够快了，自姜素衣报警电话打出去到他们抵达，一共也没超过十五分钟。 警察到了，走流程，全部人带回去录笔录。 在看到警察时，姜素衣就问吴世勋，你要不要回避。吴世勋反而有让她回避的意思，他想独自去处理。姜素衣没答应，这事儿他没办法处理。 等他们一行人到了警察局，姜素衣全家都到了。 从事发到进了警察局，姜素衣的一系列行为，一度让吴世勋以为她真的没有受到太多影响，可能最初有些惊惶，但更多是理智、聪慧，乃至于精明的盘好了整个局。 可当家里人出现，或者说妈妈出现，小姑娘在看见妈妈的第一眼就扑上去了，没哭，而是跟妈妈疯狂告状，随后跟妈妈一起怒骂神经病，话语极尽刻薄，两位女士都骂的超级凶。 之前没被变态吓到反而有点被女士们吓到的吴世勋一脸茫然，姜爸爸、姜大伯和姜堂哥，明显就很能适应女士们的....做派？ 堂哥去跟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沟通了，大伯在跟警察局的局长寒暄，爸爸是来感谢吴世勋保护自家女儿。 小会议室里乱糟糟的，吴世勋心不在焉的对姜爸爸说着他都是应该的之类的话，脑子里在回忆，他是不是在哪见过这对夫妻，莫名眼熟啊。 不等吴世勋想起来，他边上的姑娘话语里有了哭腔，扭头看过去，心一下就软了。反射弧格外长的姑娘，到此时才真正感觉到安全了，才展露出了收到惊吓的委屈，就这也没哭，眼眶泛红却硬是没哭，还跟妈妈撒娇，我可勇敢了！ 此事一直到吴世勋进警察局之前本来都没有记者什么事的，但他进了警察局，不巧有记者在警察局蹲守看能不能拍到什么新闻。当红流量和另一位知名网红，双方都无遮无拦的跟着警察出现在警察局，大新闻啊！ 偶然撞上这个大独家的记者比捡了钱还兴奋，先去打听了一圈双方为什么进来，凭借在警察局泡了快三个月的人脉，打听到他们被‘抢劫’后，迅速发回照片和文字报道给上司，大独家！起床了！别睡了！ “立刻发出去！等到明早知道的人就多了，独家就不是我们的了，现在就发！” 晚上十一点左右，对以不睡觉闻名的韩国民众来说，这个点也不算晚。这个点正是夜猫子网友在网络中活跃的高峰，此时一篇报道横空出世，迅速引爆网络。 记者很会使用春秋笔法，没有在报道里写什么双方是同小区邻居，根本没提这一点好似不知道一样，选择含糊其辞的表达，男女双方在吴世勋家的地下停车场遭遇抢劫。目前人没有大碍，已经在警察局录口供，粉丝可以放心。 粉丝放心个屁！大晚上的，凌晨了，孤男寡女出现在男方家的地下停车场，这是要干嘛？？？ 《认识的哥哥》在晚上八点五十播出，车银优和姜素衣的热搜在晚上十点十分左右进入实时热搜棒，如今满打满算顶天过去了一个小时，姜素衣出现在吴世勋家楼下还遭遇抢劫，这两个热搜一上一下叠在一起，哪家粉丝都不放心啊！ 【我艹艹艹艹艹艹，刚刚我还在吃车银优的瓜，中途去复习了一遍李在旭的瓜，这么快男主就已经换到第三轮了？到底是姜素衣牛逼，还是前面两个都是烟雾弹，最后这个才是正主？】 【请无关路人主意报道的核心，民众在自己家门口被抢劫才是重点，这个时候说什么绯闻？！】 【不要乱扯！已经有人澄清了，我们家大粉澄清的，双方只是住在同一个小区的邻居，在地下停车场偶遇是非常正常的事！你们不去关注抢劫犯关注绯闻？脑子有没有问题？！】 【果然是顶流的粉丝，吴世勋的粉丝真刚，正主还什么都没说呢，公司的澄清稿都没发出来，粉丝先站出来澄清？澄清什么啊，澄清双方只是同小区居民？我连我家对门邻居都没见过几次，这个点，同小区居民一起出现在地下停车场，还偶遇？我就算他们是偶遇，如果彼此不熟，那顶天聊两句不也就分开了，你们才是要关注重点，两人一起被抢劫，他们一起！看看清楚，一起！】 【我就说我们家是清白的，车银优跟姜素衣单纯就是朋友，吴世勋才是正主。行星饭也别挣扎了。这都几点了还玩什么巧遇，摆明是约见面啊！说不定还是回男方家共度良宵呢，扯什么同小区居民，公司认不认？公司可没说话呢！】 【车银优的粉丝不要过来沾边！我们有人拍到了双方就是同小区居民，这你们都不认？到底是我们嘴硬还是你们嘴硬？我们家好歹从来没隐瞒过双方早就认识，你们家之前说什么理想型的时候可没有说是朋友！再说你们想让公司说什么，这个点说不定人家都下班了，就算没有，总得先确定艺人安全，事情经过才能发言吧？ 何况还得等警察调查的结果，这个时候公司本来说什么都不对，发澄清就更奇怪了，双方什么关系都没有特地发澄清，你们这些人不是更会说欲盖弥彰？我们家大大方方的，同公司、前后辈，自小认识，还是同小区居民，这有什么值得澄清的？你们家才要去澄清，好友当理想型，这能是朋友，骗傻子呢！】 【我一个第三方忍不住想说一句，你们别大哥笑二哥了。车银优摆明有猫腻，他嘴上说着好友，扭头又说理想型，不是没追到就是还在追，不会有第三个可能。吴世勋的同公司前后辈可就很微妙了，**家又不是没出过同公司前后辈的情侣，也是自小认识啊，自小认识更容易产生感情好不好。 还什么理想型不重要，这两人都是明确说过姜素衣是他们的理想型，理想型成了好友不对劲，理想型成了同小区居民就合理了？都不合理！我决定刷一波姜素衣牛逼，这妹子很可能在被两大国民墙头追哎！厉害啊！】 【可能一，姜素衣在被两大国民墙头追。可能性二，妹子搞不好在养鱼，鱼塘的质量很是高端。还有可能性三，车银优在追，但他并不知道，姜素衣跟吴世勋已经在一起了，所以没追上或者被拒绝了，只能说是朋友。以上三个可能你们自己选，我就是个吃瓜群众，这瓜太有意思了！】 【话说，你们是不是忘了李在旭？这哥们距离官宣可就差一步啊，冷处理难道不就是默认在一起的意思吗？】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姜素衣有没有可能在踩船？那她真的牛逼了！】 姜素衣在接电话，远在日本跑宣传的亲故看到热搜打电话过来，狂飙脏话，骂那个变态就应该被挫骨扬灰，也凶自家妹子，我说了一万次让你要小心，结果呢！ “我没受伤，一点皮都没掉！” “我说的是热搜！你看看你的热搜，你怎么办！” “.....凉拌。” “呀！！！” 热搜，姜素衣没在管。热搜，没人澄清。 也不对，**算是澄清了，官方SNS发了一个通稿，内容是旗下两位艺人是同小区居民，偶然碰面，遇到歹徒，其余的要等警方通报。 这份澄清稿怎么说呢，粉丝是信的，不止相信还截图澄清稿满世界张贴，生怕路人网友看不见，他们家澄清了。但路人网友基本怀抱存疑的态度，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怎么看都有问题。 Fantagi Eai（车银优的经纪公司）全程安静，没有发声，一点回应都没有。 粉丝认为这个操作没问题，综艺里的出来的节目效果专门澄清本身就很奇怪，不回应就是不给热度，很合理。但路人网友们认为非常不合理，热度都已经那么高了，甚至涉及三角，乃至于四角恋，这都不澄清？该不会是另一种形式上的默认吧！ 网上非常热闹，姜素衣则是连家门都出不去，还不是在自己家而是在爸妈家。妈妈很不放心她，从警察局出来就把女儿带回家了，要求在那个‘抢劫犯’被判刑前，都不准出去。 姜素衣很无语，这得等到什么时候，但亲妈正上头呢，她就先苟着，在家待着其实也挺好的。吴世勋那边都被记者包围了，小区门口全是记者，她也省得过去被‘牵连’。 关于网上的热搜，S|M的回应算是中规中矩，姜素衣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车银优那边她就很疑惑，你们公司居然不发声？ “我16年出道的。” “所以？” 车银优笑了，“七年合约，我明年2月就到期了。现在都八月底了，也就半年时间，续约我可还没签字呢，目前权利在我手上，公司自然不会发声。” 这个角度姜素衣还真没想到，“怪不得你那么嚣张。” “不是我嚣张，是他们也想要抓住一些把柄，现在更希望我做错事。”车银优说起这个有些许苦恼。 当红爱豆都会碰到续约的问题，车银优都算得上圈内的典型事件。小公司挖掘了一个大明星，人是培养起来了，人也超乎寻常的爆了。可公司资源跟不上，没有推出真正的接班人，本人所在的团拥有的名气也完全无法匹配大明星所拥有的流量。这时候，摇钱树如果跑了，公司就亏大了。 可站在艺人的角度，公司的资源跟不上就很限制发展，团队的人气基本也在靠他抗，同样限制发展。发展受限的情况下，恰好合约到期，换公司是最正确的做法，更别说车银优目前更偏演员，他的人气更多也是出演剧作而聚集起来的。以他现在的人气如果去签一个演员的经纪公司对他未来的发展明显会更好。 合约的事双方各有立场，商业问题没有谁对谁错这一说，都是人不为己才是傻子。 所谓的公司希望艺人做错事，也是娱乐圈常用的手段。在艺人合约到期要跟公司谈续约的期间，如果艺人没有明确的表达一定会续约，亦或者在公司想要提前签续约协议被婉拒的情况下。公司就会对外放出各种风声，都是会影响艺人声誉的风声。 这么做一方面是威胁艺人，公司拥有你非常多的把柄，你如果敢走，我们就敢毁了你，省得你去对家给别人赚钱。另一方面也是在向市场宣告，这个人是我们培养起来的，他有多少黑历史我们最了解。你们签约之前最好想清楚，签下这个人是不是真能给你们赚钱，还是在我们放出黑料后，人就砸在你们手上了。 没碰到过合约问题的姜素衣有点好奇，“还有半年你们公司就想搞事？” “今年年初就有演员的经纪公司对接我了。”车银优半开玩笑的说，“在这个圈子抢人是一场大战，越早下手，获利越大。” 来了兴趣的姜素衣问，“那你是想续约还是不想？” “一半一半。”车银优跟她没什么不能说的，“去主营演员的经纪公司可以帮我接到更好的剧本，这确实对我更有好处。但我如果留下，公司对我的限制会非常小，更让我更轻松。小公司的好处就是对待最赚钱的艺人，配合度会非常高，去了大公司，我只是能赚钱的艺人之一，限制会更多。” 姜素衣觉得以他的性格，“你会更想你们公司吧？” “看续约的条件啊。”车银优笑道，“你在**是不是很自由，我看你进进出出好随意啊。” 也笑了的姜素衣反问，“你即加入我的粉丝站之后，还专门去调查我？” “这就是你粉丝站的消息，他们什么都知道。”车银优往沙发上一躺，同她闲聊，聊彼此，聊日常，聊得好似他们真是朋友了，就是话题不太像，“他们研究你研究的可详细了，不止扒出了你离开**曾经传言过是恋爱被劝退，还以你重新加入**为佐证，推翻了你是被劝退的谣言，证据是你要是真被劝退，怎么可能还再度加入**。” “他们猜你很可能是要顾忌高考才退出的**，等你考上了大学，重新加入**也是说进去就进去了，还查到你换了好几个经纪人才定下现在的经纪人。他们专门开了个帖子分析，你如果不是很有背景就是很受公司高层喜爱，不然没可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比金希澈前辈还嚣张。” 也就在之前从他的手机上看过一回自己粉丝站的姜素衣，听了这话想要再去研究一下了，“是我的粉丝太厉害，还是粉丝们都很厉害？” “能做到私生、大粉、站姐这一类的粉丝都很厉害。”车银优表示任何群体里都有聪明人么，“我们两上热搜之后，跟着我的私生就有人专门劝我，说我续约在即，就算想恋爱了也不要选在这个时候，不然就是给公司送把柄，还劝我再忍忍。” 有被逗笑的姜素衣，“你粉丝的事业心都比你强。” “所有粉丝的事业心都比爱豆强，无一例外，他们最希望我们高坐神坛，永不下凡。”车银优翻了个身，翘起的嘴角也不知道是冲谁笑，“他们就像买了期待许久的玩具那样，入手后会喜爱许久，只要喜爱还在就会精心呵护，生怕出现一点瑕疵。可谁都不知道这份喜爱能有多久，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爱的时候是真实的，浓烈的爱恋，绝无丝毫虚假。偏偏这份喜爱是最虚假的，随时可能消散的泡沫，一旦稍不顺心，转头就能丢掉。而我还傻乎乎的站在原地，都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就不见了，我还傻等着。” 隐约感觉这话意有所指的姜素衣选择转移话题，“那粉丝的劝说，你是怎么回答的？” 车银优抿唇压下笑意，“都听懂了还装什么傻？” “说好的做朋友呢。”姜素衣就是装了，“你到底怎么回的。” “我啊......” 热搜还在网络上挂着，**的澄清稿发出来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下午两点多，姜素衣在家里跟车银优讨论，爱豆面对粉丝的劝告要如何回答，而刚结束一个杂志拍摄的吴世勋正在面对粉丝的劝告。 拍摄是有粉丝应援的，行程早就公布出去了，应援也是早就定好的。只不过这次，带着应援餐盒来的站姐，在接受爱豆感谢时，小小声的劝爱豆，维持了快十年的零绯闻黄金记录一旦被打破，反噬会更严重的，很可能会对女方造成伤害，劝爱豆以事业为重。 跟过来应援的粉丝有四五个，吴世勋在给她们签名合照发福利，听了这话，手上的动作停顿片刻，再度签完后，抬头冲姐姐笑笑。 吴世勋记得这位粉丝，多年老粉了，算得上经常见面，他没有对自己是否要恋爱给予回应，而是跟姐姐说，“我记得年初有孩子结婚，我们都送了祝福，那好像是你的好朋友，她现在幸福吗？” 反射性点头的站姐惊讶的看着爱豆，爱豆冲她笑着点头，“多谢您的提醒。” 年初有一个婚礼在EXO的粉丝圈很有名，婚礼的新娘就是行星饭，新郎很爱新娘，所以把婚礼现场布置的跟大型周边秀一样，连新娘捧花都有EXO的标志。这场婚礼的照片曝光后，被饭圈称之为神仙婚礼，好多人去送祝福，远不止在ex的粉丝圈中有名，在追爱豆的粉丝圈中都算是有名的。 那个粉丝结婚了，那个粉丝很幸福，那个粉丝是站姐好友。站姐无法回应爱豆关于，你们结婚是否幸福的问题，因为在这一点上，站姐是没办法一如往常说出只要‘哥哥’幸福，什么都可以的话。 这就是爱豆对事业心爆棚的粉丝的回应，大家都是人，大家都渴望幸福，无一例外。 姜素衣在家里住的前两天很幸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妈妈可宝贝她了。等到了第三天，职业女性姜妈妈，对自家成天咸鱼也不好好做事，搞个网综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女儿很看不惯，不免絮叨，你事业得好好做啊。 天底下的父母好似都一样，对离家独居的孩子归家后起初都是当宝贝，可看多了就怎么看都不顺眼。 三前天还被亲妈要求在变态被判刑前家门都不许出的姜素衣，在第三天的晚饭桌上被亲妈攻击，你也不知道出去给你的节目找找素材，就知道成天在家蹲着。 饭吃的好好的被念叨的姜素衣很无奈，看向亲爹指着对方能救一波，亲爹默默吃饭头都不抬。一边鄙视亲爹太怂，一边又应承亲妈明天就去找素材的女儿，深感父母家不能长待，她还是回自己的小狗窝吧。 隔天，打算回家的姜素衣先去了工作室，本来准备跟大家开会找下期素材来着，可她在一楼大厅就先碰到了足以成为素材的神奇人物。 “您好！” “....您好？” 姜素衣看着陌生姑娘，有些疑惑，我们认识？打扮的很正常，没有包住脸的姑娘，有些别扭的自我介绍，她是吴世勋的粉丝。 默默退后一步的姜素衣上下扫视她身上有没有什么危险品，妹子大概看出来她的担忧，刻意也往后退了两步，还举手示意自己很安全。 “我只是想跟您聊两句，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姜素衣环视周围，大厅只有她们两，不太安全吧，婉拒，“我跟吴世勋不是男女朋友，您可能误会了。” “我知道，你们是前任。” “......？” 两人维持着两米开外的距离就这么聊，妹子知道事可太多了，“我拍到过您跟世勋约会，很多年前，但我没爆出来，当时他在上升期，您也是出道预备役，如果我爆出来，对他对您，都不好。” 不是很懂她想表达什么的姜素衣迟疑道，“谢谢？” 妹子干笑，大概也不是很想被感谢，继续往下说，“你们分手后世勋很难过，用工作麻痹自己，那段时间行程多的我都要跟不下去了，有时候夸张的能一天飞三个国家跑五个城市。” 依旧不懂她要说什么的姜素衣安静听着。 能绕过正主找到‘前任’的粉丝妹子，脑回路稍微有点神奇。 首先，这位已经退圈了，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四年前她的父亲工作调动去了新加坡，他们全家搬家，离韩国太远，要适应新的国家，新的朋友等等，精力分散，渐渐的就退圈了。 其次，今年她的父亲结束委派回了韩国，她也跟着回来，在年初时买了个小房子独居，就在这个小区，偶然小区里见到过姜素衣，才知道她的工作室在哪栋楼，进而最近几天热搜上去后，她时不时就会过来晃一晃，看能不能碰到她。 最后，这场见面的核心是，妹子希望姜素衣不要可着一个人折腾，完全可以去找车银优，还细数车银优比吴世勋年轻，比吴世勋体力好，比吴世勋有钱，还比吴世勋学历高，反正吴世勋哪哪都没有车银优好，你赶紧去找车银优。 姜素衣实在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面对这番话，姐妹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不是早就退圈了吗？” “我是退圈了，但哥哥真的被你伤得很深，你们重新开始如何再度分开，哥哥受不了的。”妹子一脸哀怨，“你就不能放过他吗？” 姜素衣很囧，“你觉不觉得这话适合你去跟他聊？” “我背叛了哥哥，哪有脸面见他。” “背叛.....” “脱饭。” “啊......” 已经聊了十来分钟了，姜素衣确定对方是安全的，除了脑回路有点奇葩之外，没有危险的点就卸下了防备，准备闪，沟通不来啊，“这样，我还有事，要不.....” “你不答应我就把照片公开。” 姜素衣一愣，搞威胁？很是意外，“你知道照片公开后倒霉的不止是我吧？” “不是公开给大众，是在粉丝群里公开，大家不会对外说的，但一定会攻击你。”妹子的威胁是认真的，“你家的地址很多人都知道了，你工作室的地址我知道，你可以搬家，换工作室，可你做不到二十四小时防备你身边随时可能冒出来攻击你的人，那会让你很苦恼的。” 现在就已经很苦恼的了的姜素衣皱眉，“我跟吴世勋真的不是男女朋友。” “现在不是而已。”明明已经退圈了，妹子却还是可以理所当然的说，“哥哥那么好，那么喜欢你，你们迟早会在一起的。” 戒备心再起的姜素衣一边伸手掏手机，一边往后退，“不然这样，我约吴世勋出来，你们俩聊？” 妹子一愣，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 “我觉得有必要，好歹喜欢了那么多年，就算是告别也应该有个妥善的告别不是么。”姜素衣试着安抚她，手上的报警电话差点就播出去了，却在下一秒停止，因为她说。 “我对你真的没有恶意，我们去警察局聊都可以的。”妹子看到了她拿手机的动作，“或者楼上就是你的工作室，我去你的工作室聊也可以。” 歪了歪头的姜素衣搞不懂她的思路，“你就是单纯的希望我拒绝吴世勋吗？” “是啊。”妹子点头，还说，“车银优真的很好，你们还是校友呢，多合适啊，我们哥哥脑子明显不太行，跟你不匹配。” 很难理解对方是爱到深处自然黑还是怎么样的姜素衣干脆伸手，冲电梯口示意，“六楼，你上去，我打电话让人接你，你进工作室，我们在工作室聊可以吗？”这位说不定很适合成为下期节目的素材，多奇特的人类啊！ 除了话语里有威胁但整个人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姑娘顺着姜素衣的话去等电梯了，等她进了电梯，姜素衣一个电话打给吴世勋，朋友，介不介意上节目，跟你的粉丝一起上。 吴世勋不解，“热搜才掉下去，我就去你的节目？粉丝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发现了一个很好的节目素材，如果邀请你跟她碰一碰的话一定非常有意思。”节目策划人纯粹从工作角度考虑，“当然你要是介意的话，当我没说，但你还是需要来我工作室一趟，我被你粉丝堵了。” 简单讲述自己碰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的姜素衣，讲着讲着忍不住笑，“她说不定是脱饭回踩，把车银优夸上天，说你配不上我。” 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的吴世勋沉默半响后开口道，“年龄不谈，体力我们没试过不确定，但有钱一定是我更有钱。” 喷笑出声的姜素衣佩服他，“我说我们被拍到了，你就给我回你比车银优有钱？你是会抓重点的。” 超级会抓重点的吴世勋也在笑，“你地址发我，我马上到。”以及，最重要的，“离她远一点，尽可能的远，在我到之前，不要靠近她。” “为什么？” “粉丝啊，是这世上最安全也是最危险的人。表现的越无害，越危险。” 305 第三十二章 每一位爱豆都是隐藏的作家…… 秉持着听人劝吃饱饭的谨慎, 即便姜素衣没感觉到那个粉丝小姐有什么危险性，也还是在楼下的车里一直等到吴世勋到了，才下车跟他一起上楼。 在进入工作室见到粉丝小姐之前, 姜素衣跟吴世勋说的都是，你的粉丝虽然脑回路有点神奇，但看着不像是恶人, 以及, 对方说她退圈了。听了她那番话的吴世勋却说, 对方很明显没有退圈。 “她自己说她退圈了。” “她说的退圈跟你了解的退圈不是一回事。” 出了电梯的姜素衣疑惑，“退圈还能是怎么回事？” “她告诉你，她拍到过我们就代表她以前是私生。”现役爱豆给对爱豆这个职业更多是雾里看花的‘曾’练习生科普，“私生所谓的退圈很可能就是她不再跟踪我了, 你不是说她父亲去了新加坡工作，他们一家也搬家, 可能不方便跟踪我了就是所谓的退圈。但按照大众理解的范畴里，她还是我的粉丝，不然怎么会来找你。” ‘大众代表之一’的姜素衣有些惊奇，“还能这么算？” “孩子们就是这么算的。”吴世勋见怪不怪，饭圈的复杂程度比爱豆圈划分前后辈的标准还要过，“你要是不信，等下你别说话, 听我跟她聊聊就知道了。” 姜素衣倒也没有不信，只是有点被大开了新世界大门的新奇。 新世界的大门随着两人推开工作室的大门而呈现在姜素衣的世界里，那妹子所说的退圈还真就是不再跟踪的意思, 但专辑照买，周边照样收集，还会买很多艹销量呢, 甚至这姐姐是吴世勋众多个人站的其中一个站子的站姐，到现在都是站子的持有人，这算个毛球退圈？ 嘴上号称退圈的粉丝名为金姮娥，是一位名字很好听的姐姐，比姜素衣大四岁，比吴世勋小两岁。 按照年龄，姜素衣应该叫姐姐的小姐姐，在楼下跟‘妹妹’沟通时连威胁要把照片‘公开’的话都讲出去了。等换成‘欧巴’来跟她沟通，小姐姐无限温柔不说，压根也不提什么照片的事，更不谈啥在不在一起之类的，反而是很关心之前‘欧巴’碰到了抢劫犯有没有受伤。 吴世勋一直都是顺着她聊，基本就是问什么答什么，比面对记者那一类的存在要坦率多了。直到跟对方聊完了，日常是否健康，饭有没有好好吃，睡眠质量怎么样，平时行程会不会太辛苦等一系列，粉丝和爱豆在签售会之类的场合都会有的问答环节后，才进入真正的重点。 话题是由吴世勋开的，他面带苦恼的劝粉丝，“我跟这孩子...”头往坐在右边的姜素衣那偏了偏，“我们目前确实不是男女朋友，抢劫犯的事不止是巧合，还是她救了我，你这样来找她，会让我很尴尬。” 金姮娥愣住，“救了你？” 他们在餐厅聊，一张长方形的餐桌边。吴世勋坐在最前端，粉丝在他左手边，姜素衣在右手，她边上还有工作室的作家，来汲取素材，看值不值得录节目。 认真点头的吴世勋讲述新编的故事，“那天我是下楼要出门，她是刚从外面回来，我们在停车场的电梯间碰到的。” 在爱豆新编的故事里，那个抢劫犯是冲着他去的，姜素衣本来可以跑走，她当时都已经进电梯了，是见义勇为跑去找了物业还打了报警电话。要不是姜素衣带着物业的大队人马杀到，他很可能就被抢劫犯伤到了，就算对方只是求财，他也上交了手表钱包，按说不会伤害他，但如果不是姜素衣又杀回来了，那个人很可能就跑了。 旁听‘吴作家’编故事的姜素衣在听到开头就不太对劲时，牙齿就咬着腮帮子憋笑，怕暴露，还详装不好意思被夸低着头装羞涩。可就在她觉得吴世勋不去当作家可惜了的时候，吴作家瞎编的故事里，甚至还有一个更负面的反派角色，公司。 艺人表示公司得到消息后不止不给他报警，还想要让姜素衣去敷衍警察，说一切都是一场误会，就是不想引起舆论的纷争。同样是正义勇士姜素衣力抗公司，咬死了不松口，一定要警察严查，他们才能去警察局录口供，案子也才会被受理，不然那个抢劫犯还是会逃脱法律的制裁。 “如果不是她，我大概率只能自认倒霉。”爱豆演技绝佳，幽幽叹了口气，肩膀也塌下去，好似很无奈，“她帮了我很多，现在还在帮我跟公司抗争，你却来找她，这让我.....”再叹一声，长叹，都不看粉丝了。 金姮娥很是慌张，这个故事不在她的预想里，故事要是这么个展开，那她恩将仇报？一个起身就要给姜素衣鞠躬道歉，还是爱豆眼疾手快把她按回原位，再说一句，现在你明白了，不会再来找她了吧？ 粉丝手足无措看向姜素衣，“您之前怎么不说啊！说了的话我就不会......” “她没办法说啊。”吴世勋苦笑一声接过话茬，“我才是大前辈，我还是哥哥，我甚至是个男人。即是前辈又是哥哥还是男人的我，不止没去保护她，反而需要她帮我抗争公司。这种话，这种事，她怎么好对外说呢，何况，你还告诉她，你已经退圈了，她更不敢跟你说啊，万一你告诉媒体怎么办。” “我才不会！”金姮娥一声惊叫，转而快速对姜素衣讲，“我不会的，我肯定不会！不止我，我们家所有的孩子们都不会对外讲的！**又不是一天不做人，他们就没有当个人的时候，成天就知道压榨欧巴，他们干的狗逼倒灶的事多了去了，我们从来也没说过啊。” 演技跟不上趟的姜素衣不太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场面，刚要回答，小腿就感觉被踢了一下，只能把话咽回去，挤出一个不尴不尬的笑脸作为回应。 金姮娥误会了，以为她是不信，还想再解释，吴世勋却把话题拉回去。 “你跟她说你拍到过我们的照片？” “......嗯。” 捏着手指的金姮娥面带心虚，“其实没有拍到正脸，天太黑了，你们又都戴着帽子，角度也没选好，并不能清晰的辨认，我是....”瞄了眼愣住的姜素衣，“我就是那么一说，想吓吓你。” 颇为无语的姜素衣上一秒还想着这么骗粉丝是不是不太好，这一秒演技都上线了，“我确实有被吓到，那么多年前的时再拿出来聊，不止被吓到还很羞耻。” 愈发心虚的金姮娥再度站起来鞠躬道歉，这次吴世勋坐着没动，没阻拦。 等她的腰弯下去，坦然接受行礼的姜素衣才含笑说没关系，再冲边上的作家使眼色，故事都编成这个鬼样子了，很明显不能录制。作家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以给他们去煮咖啡的理由撤退。 无关人士走了，只剩当事人在。 吴世勋问的就更直接了点，“如果当年你真的拍到了我们，你不可能谁都不说的，有别人知道当年的事吗？” 迟疑着点头的金姮娥说有，不过，“知道的孩子们都不会说出去的，我们都知道你们分手了，只是短暂的在一起，都没太在意。” 眉头微皱的吴世勋再问一句，“如果你们都不在意的话，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堵她呢，完全可以去我们小区门口蹲她。” 一个扭头的姜素衣惊讶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金姮娥愈发心虚，头都不敢抬，磕磕绊绊的讲，“小区门口也有人在的，只是一直没蹲到她。我确实住在这个小区，孩子们才拜托我过来看看。我们也不确定你们是不是旧情复燃，也担心说不定是误会，是巧合，那我们特地找上门万一起反作用，反而让你们的联系更紧密了，那岂不是.....” “我既然都已经坐在这里了，你还骗我的话，会让我很难堪的。”吴世勋不信她的话，伸手冲姜素衣示意，对谎话连篇的粉丝讲，“她帮了我很多次，不论是当年还是如今，我都欠她良多，一直都找不到机会还，你还这样的话，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脑袋埋的更低的金姮娥讲话的声音小的几乎都听不到，姜素衣得趴在桌上凑近才能听到一些，那些含糊的话是.... “我们都害怕她是你的真命天女，当年你们分手后，你再也没有恋爱过。跟着你的人那么多，不可能没有一个人拍到的，只能是你真的没有跟任何女孩子接近，这么多年过去了，重新出现在你身边的女人还是她，我们很难不误会，你想旧情复燃，可她.....” 金姮娥抬眼快速瞄了姜素衣一眼，在后者懵逼的表情中，声音大了些许，“她不喜欢你的，我们是怕你受伤才这样。” 眨巴着眼睛的姜素衣刚要问，你们结论怎么得出来的。吴世勋就先开口，“你们还有人跟着她？” “没有没有！”金姮娥迅速摇头，“是巧合！有人拍到她和李在旭约会，还有人拍到她和车银优见面。还有一个罗宰民的私生，拍到了更多两人私下见面的照片，我们才会误会，这个真的是巧合！” 这么多巧合叠加在一起，莫名感觉上当受骗的姜素衣都不信了，“你们居然跟踪我？”这姑娘的脑回路一点都不奇怪，套路一波接一波！ 意外的是吴世勋信了，不止信了一切是巧合，还问，“那些拍到她的照片，应该没多少拍到了正脸。” “只有几张。”金姮娥讪笑，承认了，“都是碰巧遇到，没来得及拍，就算拍到了正脸，更多也可以解释为普通朋友见面，没有太亲密的行为。” 果然，吴世勋就说么，真要是笃定姜素衣踩船的话，他那些粉丝们就不是详装上门威胁，而是会直接拿着照片来，光明正大的威胁。 威胁已经失败了的金姮娥试图挽回，看向爱豆，“我们真的是怕你受伤，之前也不知道那个抢劫犯的事，才会来找她的，要是提前就知道，我们一定不会来！” “很感谢你们那么想保护我，可是....”吴世勋半真半假的疑惑，“你们为什么那么肯定，我会受伤？” “当初分手你就很受伤啊！当初分手，你用工作麻痹自己我们都知道的，你那段时间忙的都要吐血了，我们都看到的！”金姮娥突然怒指姜素衣，“就是她让你受伤！” 突兀被攻击的姜素衣愣住。 吴世勋却带着些茫然的回忆，“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当年是我跟她分手，我为什么会受伤？” 姜素衣.....卧槽？！ 金姮娥.....“啊？” 扒拉了下头发的吴世勋讪笑，先冲姜素衣笑得有些抱歉，再看粉丝，“当年她年纪太小太黏人，我那时候很忙啊，你们不是最清楚么，我的行程密集到睡觉的时间都要没有了，哪有时间哄着黏人的女朋友，只能分手啊。” 黏人的女朋友眼睛都瞪圆了。旁听的粉丝同样张大嘴，这什么渣男言论？ 渣的坦坦荡荡的吴世勋讲，“当时她还是练习生，年纪又小，我委婉的提分手她都听不懂。我跟她说我很忙，她就傻乎乎的给我回，可以等我。她确实很好，傻的也可爱，但我真的太忙了，小女孩也太粘人，我也怕要是说了难听的话，她可能会报复，就暗示经纪人我跟公司里的练习生在一起了，之后....你们应该知道吧？” 被爱豆本人告知他是个渣男的粉丝人都恍惚了，“你故意让公司劝退她？”转向妹子，你什么眼光啊姑娘！ 瞎了眼的姑娘好悬翻出白眼，“呵呵。”你TM真好意思编一个当年是你甩我的故事！要不要脸！ 持续在线的吴作家都已经在编故事了还要什么脸，义正言辞的跟两个女孩子讲，“我也是为她好，她都已经进出道组了，再跟我纠缠也是她倒霉，还不如直接断开。但我确实没想到公司会劝退她，我以为顶多是会教训她。” 姜素衣不想回应这番渣男的言论。金姮娥无法面对自家爱豆是个渣男，表情都扭曲了。 渣男本人的表情很自然，“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现在没什么好提的。我们还是重新说照片的事吧，你们拍到很多照片？” 金姮娥不想说任何事，她需要时间来消化‘塌房’的震撼，僵着脸开口，“照片没什么，我们都不会对外发的，你们要是需要也可以给你们。”说着话不等两人回应就起身，眼神都不往爱豆那瞟，只盯着姜素衣，“今天真的非常抱歉，改天我会再登门跟您道歉，先这样可以吗？” 默默点头的姜素衣回了句‘没事’。她话音落下，金姮娥都不等吴世勋讲什么，扭头就走，快步离去，走出餐厅时都从疾步变成小跑。 视线一直追着对方跑走的姜素衣，等到大门那边传来关门声，再起身示意编了一堆故事的吴作家跟上，带他去她的办公室单聊。 进了门的姜素衣就冲他叫，“你脑子没问题吧？那种故事你都敢编？” 反手关门的吴世勋背抵着门板，笑容无限灿烂的看着她，“你是讨厌故事里，你被我甩了，还是担心我编的故事会影响到我的声誉？” 姜素衣一愣，惊奇的看向他，这帮爱豆难道都是疯子吗，还是她认识的人里疯子的占比太高了，“你就完全不担心吗？” “没必要担心，她不会对外说，就算她对外说，信的人也不多。”出道多年的爱豆在面对粉丝的问题上堪称经验十足，“自己的偶像私下怎么样，外围的粉丝可能会被公司骗，但私生是最了解的，他们几乎轮班二十四小时跟着我。人都是只相信自己看见的，他们对我的印象已经固定了，没那么容易转变。” 对他的印象颇为改观的姜素衣依旧不能理解，“一定要用那种故事去解决这件事吗？” “一定要把过错揽在我身上，你必须毫无瑕疵。”吴世勋收敛笑意，认真的告诫她，“我就算满身缺点只有一个优点，他们也能自我催眠依旧奉我为神明。可你即便满身优点，哪怕只有一点瑕疵，也会被他们无限放大，并且抓住那一点瑕疵放大到你这个人就不应该存在。” “千万不要小看私生的杀伤性，他们疯起来，比我们之前在停车场遇到的变态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吴世勋举了一个小例子，“我们公司从上到下不分男女，所有出道团，你任何一个前辈，都经历过被粉丝翻垃圾桶，你敢想象他们会收集我们用过的垃圾吗？” 不自觉露出‘恶心’表情的姜素衣叹气，“所以我就说爱豆这一行.....” “爱豆是贩卖梦想的职业。”吴世勋为自己的职业挽尊，“大部分的粉丝也只是纯粹的爱着我们，那些人的存在只是因为人多了，人数一旦过多，就是会出现一些害群之马。” 姜素衣懂，“人上一百，行行色色。你们这都过万，过十万，过百万，基数那么大，真就什么人都有。” “没错。”吴世勋确定她平静了，才推着她去椅子边坐下，柔声提醒，“你以后遇到粉丝，不论是谁的粉丝，哪怕对方说是你的粉丝，要是在一些奇怪的场合或者时间点遇到这样的人，即便对方看起来再无害，你最好还是尽可能的远离。” 刚刚才上过一次当的姜素衣现在很听劝，还很好奇呢，“你跟我分手后，没再恋爱过？” 话题过于跳跃，吴世勋楞了一下，笑着反问她，“我要说是，你是会开心，还是会对我敬而远之？” 单纯觉得奇怪的姜素衣顺着他的话想了想，“应该是开心吧，为什么会敬而远之？” “不会愧疚吗？”吴世勋笑问，“我等了你那么多年，结果你转头把我拉黑了，就一点都不心虚啊？” 完全不心虚的姜素衣嗤笑，“那么多年没见，刚见面就跟我说什么跟爱豆在一起会多么多么倒霉，我没当场拉黑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你原来那么任性的吗？”吴世勋假模假样的摆出惊讶脸。 姜素衣被逗笑了，“你才知道吗？” 要这么说的话，吴世勋认真的点头，“我确实是最近才发现。” 最近才发现什么？才发现...... “姜素衣？” “怎么，不认识？她是....” 李起光表情有些微妙，“认识啊，当然认识。”太熟了！ 同一片天空下，有人在跟粉丝编造新故事，有人则是被队友询问，愿不愿意去‘相亲’。 话说之前姜素衣跟郑恩地见面，聊起这年头想找个合心意的男朋友可真难，以及她还是个母胎单身的神奇身份。郑恩地把话听进去了，姐妹那么想恋爱的话，那就给她介绍个人啊。 介绍人之前，郑恩地先问了姜素衣她喜欢什么类型，给个具体点的标准。姜素衣的标准，一是要帅，二是要聪明，三么...喜欢运动？ 按照这个标准，郑恩地扒拉了一圈符合条件的人，随后给匹配对象打电话。对方是个很好的人，圈内都有口皆碑的好人，也符合好男人的标准。 接到电话的是尹斗骏，他倒也不排斥多认识一些朋友，联谊又不是只冲着谈恋爱去的，也可以是去交朋友的。 他这边答应了，郑恩地又去约姜素衣，是特地带着这份礼物去哄姐妹开心的。这不是抢劫犯的事都上新闻了，郑恩地自然也看到了，觉得姐妹受惊，就要送个‘男孩子’让她开开心。 妹子们在电话里沟通联谊是两天前的事，姜素衣也就当交个朋友，同样答应了。两天前三方约定好，今天见面约晚餐。 现在还是下午，原计划是去工作室晃一圈再去见联谊对象的姜素衣，因意外还跟吴世勋在一起。而没有碰到任何意外的尹斗骏则是在家里，问反正都没事干的兄弟，要不要跟他一起去认识新朋友。 李起光听到这个新朋友的名字就想笑，“你跟姜素衣联谊？” “怎么了？”尹斗骏迟疑道，“你那什么表情？” “年初我说我认识了一个很有趣的姑娘，记得吗？” “甩了你的那个？” “对。” 尹斗骏灵光一闪，该不会，“甩了你的姜素衣？” “是的呢。”李起光露出微笑脸，“怎么样，要跟她联谊吗？” 大力摇头的尹斗骏恨不得把脑袋晃下来，听到李起光一声冷笑，突然觉得不对，“你跟姜素衣在一起过吗？郑恩地跟我说，她是母胎单身啊。她骗我？没必要吧！” “你问我，我问谁。”李起光一个白眼翻过去，“换衣服！” “干嘛？” “联谊！” 尹斗骏退后一步，“你不是要搞事吧，别带上我。”他很无辜！ “郑恩地不是也会去，去见一面怎么了。”李起光让他别废话，“赶紧换衣服！” 不想掺和奇怪事件的尹斗骏拒绝，但兄弟不给他拒绝，被迫去换衣服的尹斗骏躲在卫生间给郑恩地打电话，你怎么能害我呢，哪有给他介绍兄弟‘前任’的，太诡异了吧！ 郑恩地很懵，“他们在一起过？不可能啊，姜素衣亲口说的，她牡丹！” “李起光也是亲口跟我说他是被甩了的。”尹斗骏更信兄弟，“你害死我了！” 同样更信姐妹的郑恩地让他不要鬼扯，“你等我先问下，今晚先取消。” “OK！” 还没跟吴世勋分开的姜素衣接到了姐妹的电话，听对方询问你跟李起光是不是有什么的问题，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追过我。” “....不是在一起过？” “谁说我们在一起过？” “李起光本人告诉的尹斗骏。” 郑恩地讲起来也有些哭笑不得，“先不说你们有没有在一起过，光李起光追过你，你还怎么跟尹斗骏联谊？” “不可以吗？”姜素衣疑惑，“你不是说尹斗骏什么都好？”人帅、性格好，还是国民男友什么的。 “尹斗骏确实不错，可李起光追过你啊！” “.....他们关系很好吗？” “他们是队友啊大姐！同一个团的队友！” 姜素衣知道他们那个团，她的意思是，“男团卖兄弟情是营业，我哪知道他们是真兄弟还是公司同事。再说，尹斗骏要是跟李起光关系很好的话，为什么要答应跟我联谊？” 追求者遍布江海的姜素衣如果只是因为对方是一个团的成员就拒绝一个人的话，那她的鱼塘就不会时时在更新了。 这个问题把郑恩地也问住了，“对哦，尹斗骏为什么之前不拒绝？”又想到，“会不会是他之前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是兄弟吗。”姜素衣才不信，“至亲就是身边什么芝麻粒大小的事都知道的人啊，宰民就知道我每一任追求者。” 郑恩地迟疑片刻，“我闺蜜也知道我每一任的对象。”要这么说的话，那就是尹斗骏有问题？ 天降一口黑锅的尹斗骏都冤死了，“起光如果有女朋友要带出来跟朋友见面，我当然知道啊。可问题是，他们还没发展到那一步，起光就被甩了，两人就在一起....”不记得了，“反正很短，顶天两个月，我能知道什么啊！” “我就算只跟一个人在一起两天，我姐妹也知道啊。” “那是你们女孩子，我们男人不这样！” 突然搞男女对立，郑恩地就不想搭理他，“算了，不约了，以后再说。” “不是，你等下！”尹斗骏叫住她，“能不能见一面，起光想约。” 郑恩地迅速警觉，“分手的人为什么要约？他想约他自己约，关我什么事，不约！” “你当帮个....” “挂了。” 电话说挂就挂，被挂电话的尹斗骏拿开手机对边上旁听的兄弟耸肩，不是我不帮你啊，是这事儿黄了，我也帮不上忙。 垂眉不语的李起光让尹斗骏觉得不舒服，不就是个女人么，有必要么，大不了你自己约啊！扫了他一眼的李起光上下转动着手机。 “我约不到，她不会见我。” “为什么？” “因为......” 时光倒回到今年年初，准确的说是去年年末。一月，距离过年还有半个月的时候，李起光和姜素衣在一家公司的年会活动上相遇的。 姜素衣是那场年会的MC，李起光是受邀来表演的嘉宾。起先双方不熟，会有交集，是在活动结束时，主办方邀请各路来表演的艺人和网红都一起喝一杯。 那是家主营化妆品的公司，其中一位女主管以她本人是李起光粉丝的旗号，强留李起光，频频敬酒。当时姜素衣有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状态，另一个男主管看她漂亮，也非得拽着不给她走。 能容纳五、六十人的大包间里，两人隔着天南迪比，在包间的两头分别被不同的人纠缠。李起光当时已经快不耐烦了，就在他要强硬告辞的时候，不远处传来喧闹声，在他起身看过去时，姜素衣就那么拿着话筒，当着所有人的面，笑吟吟的讲。 “金理事为了感谢大家，决定给大家表演一个脱衣舞助助兴，来！鼓掌！” 掌声，当然是没有响起，全场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得见。姜素衣就在那片静默里，施施然的放下话筒，走人。 当时好悬没有憋住笑的李起光，也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前，追上去了，这姑娘太有意思了！ 如此有趣的姑娘，遇到了，自然会想要个号码，交个朋友。双方就这么认识了。 朋友当了没三天变成了追求者，亦或者应该说，一起开始李起光就有些心思。姜素衣没有拒绝，只要她不拒绝就代表她对追求者也有兴趣。 他们之间的故事就起源于互相对彼此的兴趣，他们之间的故事非常短暂，就如尹斗骏说的，满打满算也不过两个月。但他们之间的故事也非常有戏剧性，跟日常完全不沾边。 他们俩第一次出去约会，就碰上了小偷。那是三个小孩子，一个小女孩抱着花跟他们卖花，在尹斗骏买花时，两个小男孩打打闹闹的凑过来，其中一个假装不小心撞到了姜素衣，李起光伸手就去扶，在他们俩互相确定彼此没事，还把跌坐在地的小男孩扶起来时，另一个小男孩偷走了李起光的钱包。 当下两人都没反应过来，是在那个卖花的女孩和撞人的男孩都跑走后，姜素衣猛然回神让李起光看有没有丢东西，进而才发现，钱包没了。 彼时李起光都准备自认倒霉了，但姜素衣不愿意，很是气愤，拽着他又是报警，又是拉着警察去看路边店家的监控，还挨家挨户的打听，这三个小朋友肯定是惯犯，一定有人认识的！ 后来发生的一切都李起光来说特别像是电影里的故事，小孩子们被找到了，背后还有一个控制小孩子们的恶势力集团，如果再加一点枪战和追击，那就是个能上映的商业片了。现实中没有那么夸张，事实上他们也没有正面碰到恶势力集团，更多是关注检方跟进的过程。 但李起光就是觉得整件事特别魔幻，整件事最魔幻的就是，恶势力伏法的第四天，姜素衣跟他说再见。当时李起光已经准备好告白了，什么都准备好了，鲜花、礼物，定好的餐厅还准备了个小乐队，非常浪漫的告白。 在那个浪漫的告白里，在乐队的乐手们演奏着‘梦中的婚礼’的BGM配乐下。李起光的告白失败了，姜素衣很抱歉的说，我们可能不太合适。 讲真，李起光一度脑洞大到，会不会是姜素衣担心恶势力还有残留，害怕会牵连到他，才忍辱负重的拒绝。证据是，对方很突然就拉黑了他，就在他告白失败的一个小时后，他再给姜素衣打电话已经打不通了，差点都要报警，生怕她是被恶势力绑票了！ 但就在他打电话给之前因小偷事件认识的警察小哥，说出自己的担忧后。不到五分钟，姜素衣的电话打过来，朋友，我只是拒绝你而已，你脑洞要不要那么大？ 那个当下，不对，哪怕是现在，或者再过个百八十年，李起光都不会忘记姜素衣跟他说的话。 “她说了什么？”听八卦听得很来劲的尹斗骏问。 李起光一声冷笑。 “你什么都好，只是....”彼时的姜素衣尽可能婉转的表达，“我从来没觉得我有多聪明，顶多是比普通人多看了一点书。但我实在没办法跟接受花粉过敏这种借口的人在一起，我很努力的想忘记这一点，但我就是忘不掉啊，我真的很努力了，非常抱歉。” 这句话半年前的李起光根本没听懂，半年后的尹斗骏也是一脸茫然。 “花粉过敏怎么了？” “自己去谷歌！” 306 第三十三章 偶遇 “花粉过敏是什么梗？” “什么什么梗？” 接电话接的莫名其妙的姜素衣早就忘了半年前拒绝过的追求者。而半年后被转述了这个梗的郑恩地谷歌了一圈, 什么都没找着，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断网了，跟尹斗骏互相研究半天, 也没研究出来花粉过敏到底是什么意思，抓心挠肝之下，给姐妹打电话，求个明白。 听她解释了一圈的姜素衣尴尬一秒，讪笑开口，“那是个乌龙。” “乌龙？”郑恩地惊讶, “什么乌龙？” 姜素衣确实不太记得半年那么久远的过往, 隐约能想起来的只有, “当时李起光跟我告白, 说了类似于, 他对很多东西过敏、甲壳过敏还是花粉过敏什么的, 但他愿意牵起我的手一起去尝试一切我喜欢的东西，反正就是情话，告白么。” “然后呢？” “然后我刚好知道花粉过敏是对乔木类过敏, 大树的那种乔木知道吧, 准确的说是对风煤粉过敏, 大树花粉的飞粉。而玫瑰花的花粉是虫煤粉, 是需要蜜蜂运送的，太沉不能飘散到空气中。也就是说理论上花粉过敏的人对玫瑰是不过敏的。” 被科普了一个冷知识的郑恩地还是不太明白, “这跟你拒绝他有什么关系？” “我其实不太记得了，不过当时可能是觉得他....知识面有点窄？”姜素衣很委婉。 郑恩地拆台，“你是想说他蠢？” “你说的啊，不是我说的。”姜素衣不承认。 算是解决了疑惑的郑恩地又产生了新的问题，“乌龙又是个什么说法？” “拒绝了他之后, 我把人拉黑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脑洞特别大，给我们共同认识的一个警察打电话，误会我被绑架了。我就很囧，跟宰民吐槽来着。”姜素衣干笑一声。 “罗宰民就反过来嫌弃我，先不说李起光说的只是情话，可能就随便举个例子好弄个优美一点排比句。就算他确实对花粉过敏，我也只是看书看来的什么这个粉那个粉，可能人家不是书本上过敏就是对玫瑰花粉过敏呢，我凭什么只因为多看两本书就有优越感。” 有点赞同对方竹马言论的郑恩地犹豫片刻，决定无脑站姐妹，“你就是想拒绝，花粉过敏只是个借口而已。” “emmm，一半一半。”姜素衣还是很诚实的，对姐妹没什么不能讲的么，“那个当下我确实不知道讲什么理由合适，就想到了这个理由，多少有点宰民说的，无聊的优越感。他讲的也没错，所以后来我对这类的事包容感都很强，人有所长尺有所短，确实我的问题。” “不过更多是我对他的告白没兴趣，我们碰到了一些事。”姜素衣跟姐妹简述关于双方跟恶势力作斗争的那些有的没的，再讲，“我跟他从头到尾就认识那么一个多月两个月吧，前前后后都是围绕着这件事见面，我其实已经感觉到无聊了，因为每次跟他见面都要跟他科普一些案子上的事，可我对那些没什么兴趣。” “案子已经移交检方，检方在跟进，我们这些普通路人就等通报就好，本身就不适合过多介入。但他好像是觉得这种电影里才会发生的事出现在身旁非常神奇，也可能是觉得我对那方面很懂，什么都能说很神奇。总归他认为他喜欢的属于我的那一面，在我看来是很平常一件事。” “双方对各自观感的误差，让他对我的兴趣越来越大，我对他的兴趣越来越少。就这么着，两个月不到，我已经准备跟他再见了，那哥们告白了，我能怎么办，当然是拒绝啊。” 姐妹把拒绝讲得理所当然，郑恩地有点没办法无脑站姐妹了，“那你发现是乌龙之后有做什么吗？” “道歉呗，还能做什么。”姜素衣是有错就认的人，只要能说服她，她都不会硬挺着不认，“我跟他道过歉，不过....他想继续，我就真的没办法，确实对他兴趣不大了。” 只是听到转述，郑恩地都有些心梗，“只是个乌龙，你就拒绝人家，还把人家拉黑了？”李起光有点惨啊。 姜素衣在特殊关系里非常任性，完全是由着性子来，“重点不是那个乌龙，是我对他没兴趣了，没兴趣的追求者不拒绝还干嘛？真养鱼吗，我就是养鱼也不缺这一条啊。” 无话可说的郑恩地唯一能做出的评价是，“你牡丹至今是有理由的。” 鱼塘里的鱼来来去去就没停歇过的姜海王，能维持母胎单身至今的战绩，那必然是有理由的，理由还十分充分。 自从跟姜素衣一起上了热搜，还让公司冷处理热搜的李在旭，距离上次跟姜素衣联系已经过去了小一个月。 在这个月里，李在旭每天都在等姜素衣给他打电话，再不然发条信息也行，总归要道歉的吧？亦或者给他一个正式的、合理的解释，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她踩船哎！一点说法都没有？！ 没有，啥都没有！ 这一个月，网上很热闹，关于姜素衣的新闻非常多，还频频上热搜。关于她那个网综的热搜，李在旭可以理解，不论是郑恩地还是黄光熙，他都看过节目，都觉得那样的节目值得上热搜。可有关吴世勋和车银优的热搜，他不能理解，完全不能理解。 李在旭不止不能理解姜素衣怎么还能接连不断的跟男艺人上热搜，并且一点澄清热搜的迹象都没有，都是男方澄清，她好似完全不在乎，没有任何动静。他更不能理解的是，那两个男爱豆又是什么毛病，完全不介意姜素衣的做法吗？那么开发？！ 自认为感情观很正常的李在旭不能理解，有人的感情观是认同姜素衣所谓的，我们只是在暧昧，我同时跟很多人暧昧没问题这个说法。他接受不了，在他的世界观里，这就是在劈腿。 而他也自认为对姜素衣还算了解，那姑娘既然能跟他讲明白，我不止跟一个人暧昧，就代表姜素衣也会跟那两个爱豆说清楚，毕竟当初不是他一个人上热搜！另外两个不是也被拉入了舆论的风暴中么。 大家都在风暴中，为什么就他是个正常人？李在旭完全无法理解！ 李在旭尤其无法理解的是，他为什么还是在等待姜素衣的电话，甚至还想打电话主动联系她，更甚至还会担心她！ 这根本就不合..... “抢劫犯？”姜素衣有些疑惑，这都过去一个礼拜了，还来说什么抢劫犯，“他已经被关了，我没有受伤，以后也不可能再碰到他，检方会提告，至少十年起步。” 憋了一个礼拜，每天起床都在骂自己贱的李在旭，到底还是没忍住，用助理的手机打出了电话。打了才发现，他被拉黑了，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做错事的人凭什么拉黑他？！ 做错事的人都快忘记他了，因此可以轻轻松松的问一句，“你还有别的事吗？” 有很多事的李在旭很确定，他如果现在质问对方为什么拉黑，那他助理的号码也会被拉黑，因此他说的是，“想约你一起吃个饭。” “不太方便。”姜素衣直接拒绝了，“我不跟追求过我的人做朋友，通常你们说做朋友，就只是嘴上说说，反倒会弄得我很尴尬。” ‘你们’一词让李在旭又是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忍不住讥讽，“那你跟车银优还能有接触是瞒着他，你还有其他追求者？” “.....你打过来是为了吵架？” “.....抱歉。” 姜素衣不接受，我为什么要听你阴阳怪气的，“没事我挂了。” “不是，我....” “再见。” 电话应声而断，李在旭懊恼着想再打过去，凉凉，这个号码已经被拉黑了。 而正在跟她吃饭的罗宰民，旁听了整个通话过程，再看她摆弄完手机后直接丢在桌上，还拉着个脸，就问了一句是谁，在听到李在旭名字后就懂了。又是一个倒霉蛋。 自家亲故身边围着一群倒霉蛋，名单时时更新，罗宰民已经习惯了，连好奇心都生不起来的习惯，压根就没有再问，反而继续他们之前的话题，“你想开了要去当演员？” 同亲故约饭分享新消息的姜素衣也把‘无聊人士’丢开，说起，“我就是去面试，能不能过还不知道，过了的话我愿意试试。” 那是郑恩地给姜素衣推荐的角色，《酒鬼都市女人们》主要角色之一。她觉得故事很有意思，角色也挺有趣的，就愿意去试试。 罗宰民想着她试试也挺好的，“你愿意尝试往演员的方法发展，瑞勇哥（经纪人）肯定开心的想要放烟花。” “他整个人都嗨了。”姜素衣带着点笑意的吐槽，“我能不能面试通过还不一定呢，他都想好要怎么给我庆祝了。” 跟着笑出声的罗宰民调侃她一句，“怎么，你没信心啊？” “还真没多少。”姜素衣跟他讲，“我没什么演技啊，不一定能过。” 她要是信心太足，满腹骄傲的说什么一定能过，那罗宰民百分之百怼她。可她信心不足，说什么不一定能过，罗宰民的回答就是，“演员长得好看就行，要什么演技，车银优有演技吗？” “别闹，他还是有演技的。”姜素衣也笑了，“至少纯爱剧的类型里，他只要帅就够吸引女观众了，可再漂亮的女演员演技拉胯也还是会被观众挑刺，这是性别壁垒，市场天然对女演员更苛刻。” 罗宰民就不喜欢她在不该清醒的时候格外清醒这一点，“制作组既然把邀约发给你了，你又说郑恩地讲他们需要的就是新人，那代表导演和作家本身就不会强求新人演员的演技有多好，导演会调|教就行啊，你怕什么。” “我不是在怕，是合理....” “还吃不吃了？” “.....买单。” 话题一时终止，两人买单，这单是姜素衣买，因为是她约的亲故见面。这对至亲面对钱财的问题即清晰又模糊，早前罗宰民出道，时常找姜素衣倾倒负能量，给妹子搞得很烦，一度拉黑他。有很长一段时间，只要双方见面，都是罗宰民买单。 后来，准确的说是姜素衣初次登上热搜，有了名气，找来的品牌方也多了，她接的活儿多了，赚钱了，不再只是个‘穷学生’了，双方再见面，一般都是谁约对方出来吃饭，就是谁买单。 这不是双方讨论出来的结果，而是一种无言的默契。不过由于当红爱豆休息的时间很不固定，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罗宰民约姜素衣见面，也就是前者买单。 吃完饭，买了单，要往外走了。首尔是做‘小城市’的壁垒就发挥出来了，到处都是熟人，很容易就碰到面。 边穿外套边出包间的姜素衣慢一步出去，先出去的罗宰民也是先看到熟人的，一看到那张脸，反射性就用手肘把妹子怼回包间。 突然被肘击的姜素衣没躲开，倒是不怎么疼，但也很不爽，“你干嘛！” 罗宰民扭头就要瞪她，正对面包间站在门口的人已经听到了动静，抬眼看过来，也愣住。 “巧啊，你们也来吃饭？” 闪躲‘巧遇’没有成功的罗宰民讪笑望过去，微微欠身，跟前辈行礼。前辈笑着点点头当回礼，人已经要从对面往他们这边走了，还侧身看向已经不想出门但来不急了的姑娘，“好久不见。” 比起尴尬的亲故，姜素衣相对大方，挥了挥爪子，回了句，“好久不见。” 来人也是跟朋友来吃饭，朋友同样慢一步出包间，见到人，朋友表情也有点微妙，“还真是巧.....” 这次承受肘击的就是这位朋友，朋友很疼，五官都扭曲一瞬，故作坚强，维持前辈的立场。 给了兄弟一肘子的李星河让兄弟不要捣乱，笑眯眯的看着他们，“那么巧，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 姜素衣无所谓，扭头看亲故。亲故恨不得当场打死她，你这个时候看我怎么行？我还能拒绝吗，那是大前辈！ 顺着妹子的视线看过去的李星河，再度笑问，“不方便？” 已经没办法说不方便了的罗宰民只能点头，“方便。” 既然方便，那就走啊。 两拨人吃的都是午饭，从时间点来看更偏下午茶，都已经快三点他们才吃完。但这不是姜素衣起晚了，罗宰民又刚好有拍摄，午饭的时间才推迟。 下午三点才吃完午饭的两拨人约喝咖啡，就在这条街上找了家有包间的店，落座后谁都是已经吃饱了，对小甜品没有兴趣的，可要是就点咖啡干聊，也太干了。 李星河翻着菜单笑看姜素衣，“要不要点个香草冰淇淋，还是香草和巧克力点双球？” 特别想插一句说她已经吃饱了的罗宰民，眼睁睁看着蠢亲故乐呵呵的点头说要，整个人就放弃挣扎，随便吧，爱死不死，关他什么事。 这不巧了吗，郑基石也是这么想的，好言难劝该死鬼，兄弟自己作死，那就去死吧。 三男一女的组合，两位明显有故事的当事人的兄弟们都有志一同的认为，自家兄弟r姐妹，是自己找死，那就不用救了，随便他们。 当事人们都没在管自己身边的那个人在想什么，他们已经隔着一张桌子开开心心的聊起来了。 李星河还给姜素衣分享自己新歌的小样，姜素衣听完就竖拇指，不愧是你，乐得李星河见牙不见眼，他们俩气氛不要太欢乐。 他们身边的人呢？罗宰民在研究窗台上装饰的绿植可真绿啊，郑基石则是在玩手上的打火机，什么时候能抽烟？ 姜素衣身边没有抽烟的人，至少没有人在她面前抽，不然她会躲开。她不强迫对方一定不能抽，但只要对方抽，她一定闪开八丈远，没得聊，为什么她要吸二手烟，拒绝！ 早就知道妹子什么性格的郑基石都没把烟掏出来，玩打火机纯粹是无聊。罗宰民也很无聊，这种局为什么要带他？ 一点都不无聊的姜素衣在听李星河跟她分享八卦，说是朴宰笵最近被一个妹子缠上了，对方是个傻白甜。清纯可爱的小妹妹，对朴宰笵是无限崇拜，号称自小学就是朴宰笵的粉丝，意外跟偶像认识后，那是狂热的追求。 偏偏小姑娘的追求无法让朴宰笵判断，那到底是出于粉丝追星的爱，还是女人追男人的爱，一度让朴宰笵很苦恼，不知道要怎么拒绝，又怕真拒绝了反而会让妹子认为是他做多钱，就很尴尬，现在成天躲着，门都不敢出。 本来‘朴宰笵被一个妹子缠上了’这种一句话就能概述的事，硬是被李星河描述的波澜起伏，段子横飞，逗得姜素衣笑容就没消失过，听段子听的开心的不行。 边上的罗宰民一心二用，一部分是听段子，真的挺有意思的，另一部分是在估算，这次两人又会折腾多久，一个礼拜？一个月？最多三个月，极限了！ 他对面的郑基石也是这个想法，兄弟这次陷进去，又得多久才能爬上岸，不过，说不定能出好歌，也算死得其所，那就随便吧。 两位旁听路人的故事啊，很有意思的~ 罗宰民首次以姜素衣至亲的身份见到郑基石，那可不是什么友善的场面。 那是年末歌谣大舞台的后场，一堆人。同属参加另类拼盘演唱会的两人，在后台碰到。罗宰民乖乖给不熟悉的前辈鞠躬，他身边还有一串队友们，团队在那时也就是刚刚展露头角。 郑基石早就已经是多年的大前辈，虽然rapper跟爱豆也不是一回事，但出道年限和实际年龄都差距颇大，自然就是大前辈。 大前辈在后辈起身后，上下扫视他，那眼神是明晃晃的掂量，有点你是个什么玩意儿的意思。罗宰民一头雾水，不知道哪得罪他，经纪人感觉到了不对，上前挡住了自家艺人。 郑基石也没说什么，掉头走人。等他走后，经纪人问艺人，你什么情况？艺人很无辜，我不认识对方。 半个月后，罗宰民认识了郑基石。 夜店，他陪姜素衣去的，当时亲故说，她有指望脱离母胎单身，有男朋友了！ 那一天，罗宰民见到郑基石，而姜素衣所谓的男朋友预备役，就是李星河。不过这一天，郑基石没有找他麻烦，李星河那边一帮子人，姜素衣也不止叫了他来，大家混在一起玩，没啥特别的事发生。 唯一算特别的也就是，罗宰民敢肯定，姜素衣没办法脱单，她跟李星河根本成不了，他敢拿脑袋担保。他们家这个绝对接受不了花花公子，这辈子都不可能！ 果然，不到一个月，双方掰了，姜素衣很是郁闷的对亲故疯狂吐槽，李星河就是个宇宙级大傻逼！罗宰民难得认同，对方确实不是什么好的恋爱对象。他还很难得的觉得自家妹子是个小纯洁，李星河才是海王，渣男！ 渣男女人缘很好，渣男女人缘好到，姜素衣偶然撞到了，妹子在他家洗澡。 就那场面，姜素衣不跟渣男再见，那她就是疯了。即便李星河指天立誓，妹子是无家可归，过来借宿，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姜素衣也果断跟渣男再见。 自家亲故渣的时候，罗宰民会无敌嫌弃自家妹子太渣了。可外人渣了自家妹子，罗宰民立刻转变立场，对方就是个王八蛋！ 非常双标。 姜素衣从来没觉得自己双标，严以待人宽已律己什么的。她可以接受李星河跟她一样同时有很多暧昧对象，但她绝对无法接受异性在他家洗澡，罗宰民都没有在她洗过澡，更遑论通宵过夜，孤男寡女，那根本不是一回事！ 不管怎么说双方再见了，罗宰民就没再见过本来都渐渐熟起来的郑基石。就这么过了大概两三个月，姜素衣跟李星河又和好了，罗宰民是苦口婆心的劝，首次劝妹子不要掉坑里，那就是个渣渣！可惜，劝说失败，妹子恋爱脑上头，主要是觉得好玩，就这么又和好了。 这两人和好了，罗宰民跟郑基石见面的频次就多了，还是大家一起玩。说起来，很多朋友聚在一起玩，不论是郑基石还是罗宰民，都不是双方唯一的朋友，一大群人混在一起，理论上彼此应该都不算多特别的存在。 但罗宰民一直没忘，曾几何时郑基石上下扫视他的表情，对这位就有点排斥。郑基石好似是忘了，也可能是没太在意，总归只是把他当姜素衣的朋友，仅此而已。 两人首次正面对上，是姜素衣跟李星河大吵一架，前者把后者拉黑了。吵架的点就在罗宰民身上。 这得说回两年半前，姜素衣给罗宰民当粉丝见面会的MC后，意外上了热搜。 彼时李星河只是半开玩笑的说姜素衣比其他更在意罗宰民，多少带着点酸味的玩笑。他跟姜素衣认识的时候，妹子是个素人，偶尔会兼职一些MC的活儿没错，但确实是素人，一点名气都没有。 很有名气的rapper自然是给妹子介绍过大型活动的，喜欢的妹子在当MC，他为什么不帮一把。但姜素衣都拒绝了，理由在女方看来很诚实，那些活动不好玩。理由在男方看来很扯，这一行要不然图名要不然图利，说什么好不好玩，难道去给爱豆男团当粉丝会MC是好玩？ 姜素衣是真觉得好玩，罗宰民给她看了过往粉丝会的录像，都挺好玩的，更关键的是她是主MC，她可以控场，随便玩。而李星河给她介绍的都是大型活动，大型活动是不可能让一个纯新人当主MC的，顶多让她当串场、镶边的花瓶，自然不好玩。 但吃醋这事儿吧，男人的嫉妒心一旦起来，就很容易想歪。李星河就讲，姜素衣明明是自尊心过不去，不想当花瓶又当不了主MC才会胡扯个理由拒绝。姜素衣就反怼回去，你难道不是自尊心太强，你给我介绍的都是大型活动，一场小活动都没有，连中心型都没有，你还不是想在我面前炫耀你的能力？ 两边越讲越多，口不择言，都想赢得‘战争’，讲着讲着就吵起来了。李星河尤其介意罗宰民的存在，姜素衣深感他是无理取闹，两人大吵一架，再见！ 这是两年半前的事。他们是三年前认识的。 那次的事情让罗宰民极其火大，因为姜素衣蔫吧了好久！四天呢！他们家这个什么时候为一个男人郁闷四天！ 吴世勋不算？不重要！ 重要的是，李星河已经被拉黑了，却在四天后来求和好。罗宰民当时刚好在姜素衣家，连门都没有给他开。隔天，他碰巧在电视台跟郑基石偶遇，后者让前者不要多管闲事，掺和别人恋爱想干什么，指着备胎上位啊？ 当场就认下‘备胎’这个名头的罗宰民极其刚的反怼回去，我至少还是个备胎，你又算什么，暗恋李星河搞同性恋啊？你都说了是别人的感情，关你什么事！ 郑基石当场脸就黑了，罗宰民当场就怂了，又怂又刚的直接扬声叫之前出去就在门外等着的经纪人。经纪人一进来，这场子也就散了，此后郑基石看罗宰民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罗宰民同样。 又过了大概三五个月吧，罗宰民去日本跑宣传，刚回国，就得知亲故跟李星河又和好了，这NM，罗宰民都想宰了亲故，你脑子呢？！ 姜素衣也怂，怂怂的跟亲故说，李星河真的很有趣啊，她目前身边没有比李星河更有趣的人了。 “再说，我也只是跟他玩....” “玩你个大头鬼！拉黑他！” 这是两年前的事。两年前，罗宰民深感自己是个傻逼，碰上一个更傻逼的恋爱脑亲故，给他搞的心都累。但他们就是和好了，他能怎么办呢，没办法啊！他拿姜素衣永远没办法！ 这次和好，李星河以及他的朋友们，包括郑基石，对罗宰民的排斥就很明显了。这次姜素衣跟李星河再度凉凉，也是因为李星河对罗宰民的排斥很明显。 姜素衣是不是恋爱脑不好说，反正谁都不能欺负她的小伙伴，谁伸手都凉，李星河就凉了。 这次罗宰民勉强满意，主要是双方也没和好多久，就小半个月。自他回国知道傻子亲故又跟对方和好，到数次表达他非常不喜欢李星河的半个月后，李星河出局，姜素衣没怎么难过，他就满意了。 这次他和郑基石没有正面冲突，但碰过两面，互相都阴阳了两句。像是郑基石说，你哪想不开要一辈子当备胎啊。罗宰民就回，我至少性向正常。反正就是互相都看不上。 但又过了大概小半年，双方再度和好。而这次，是罗宰民首次让姜素衣选，亲故跟暧昧对象二选一，她再跟李星河联系，就不用跟他联系了。一个礼拜后，李星河凉凉，青梅竹马依旧是至亲。 这是一年半前的事。 一年半前，罗宰民发新专，跑宣传跑的人都萎靡了，又得知姜素衣跟李星河叒和好了。这次他佛了，太累，身心皆疲，再加上当时姜素衣还有两个还是三个追求者，李星河顶多排第四，说不定第五都有可能。他就很佛，随妹子折腾。 这次姜素衣跟李星河和好的时间还蛮长的，得有三个多月呢。那么长的时间，罗宰民当然跟郑基石再度碰面了，这一对单独约会的时候在玩什么，罗宰民是真不清楚，但这一对很喜欢把朋友们都叫出来一起玩。 这一次大概是郑基石也佛了，他和罗宰民碰面虽然不算多友好，但也没有特别不友好，互相假笑，装模作样的客套，也就这样吧。 这次姜素衣和李星河再见的原因很平和，相较于大吵一架，是真的很平和。李星河跟姜素衣告白，而姜素衣拒绝了，就这么平和。 这次稍微有点不一样的是，李星河是打着我们做朋友吧的旗号出了姜素衣的黑名单，成为朋友。而朋友跟自己告白这事儿，让姜素衣有点上当受骗的感觉。 某种程度来说，姜素衣只要拒绝追求者都会直接拉黑的操作，李星河要负担主要责任。后者不是第一个跟姜素衣说，我们做朋友吧的前任。但后者是第一个那么有底气，以朋友的身份跟姜素衣正式告白的男人。 这是一年前。 一年前，罗宰民知道他们俩凉了，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只有果然如此的淡然。一年都过去了，这个人一直没消息，罗宰民都快遗忘这号人物了，勾勾缠缠了三年的两人，再度欢欢乐乐的聊天，分享冰淇淋。 咖啡厅里的罗宰民持续研究绿植中，依旧是佛系的心态，随她。姜素衣爱怎么样怎么样，至于李星河？他这辈子都上不了岸！车银优上岸的概率比他大一万倍！吴世勋都比他多五千的成功率，他在这个鱼塘里，就是个小垃圾！ 小垃圾再度重脱离黑名单成为妹子的常规联系人时，四人组已经分开了。姜素衣还有事，两边自然就分开了。 分开后各自上车。 罗宰民当司机的车里，他很佛系的问妹子，“你跟李星河又要再开一局啊？” “你不觉得他很有趣吗？”姜素衣说着此前说过非常多次的话，但这一次是不一样的，她说的是，“果然恋爱这种事啊还是要积累经验值，李星河在哄女人的经验值上，很可能已经突破了九十。” 点火开车的罗宰民随口问，“百分满分制？”在她应声后，笑了，“我倒觉得他是哄你的技能刷到了满点，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有可能。” 而在李星河担当司机的车里，副驾驶的郑基石有点烦躁，“你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吊死在这一棵树上了？” “我试图想开过，我有一年没有联系她。”李星河语气很平静，“你以为我这一年在干嘛？” “找女人？”郑基石斜了他一眼，“你女人可没断过，扮什么深情。” 从来也没走过深情路线的李星河翘起嘴角，“可我这一年写的所有情歌，都是为她写的。” 郑基石一愣，惊讶的看向他，“刚才不是偶遇？” “哪来那么多偶遇。首尔那么大，怎么可能遇得到。”李星河也点火开车，淡淡的开口，“罗宰民在日本待了大半个月，他回国，他们俩一定会见面，姜素衣跟罗宰民黏的比任何人都紧。” “你又怎么知道他们约这里？” “打电话问啊。” “怎么问？” 转动着方向盘的男人眉眼浅淡，语气更淡。 “罗宰民有那么几家喜欢吃的餐厅，姜素衣会订位置的，一个个打电话问前台，姜小姐定的位置是几号包间，假装是她的朋友，报上她预约的号码，这不就行了。” 所有的偶遇，都是蓄谋已久的安排。而这场压抑了近一年的蓄谋已久，可不会轻易再见。 307 第三十四章 主视角 说是说不想搭理怎么都不听劝的傻子, 真正做起来却没那么容易。 平均两天接到亲故六个电话，到第三天, 正在接第七通的姜素衣都有些无语了, “又干嘛？” “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吗？”罗宰民装傻。 姜素衣不吃这套，“你到底是对李星河极端排斥，还是对我极端没有信心？” 两者皆有的罗宰民依旧不承认, “我只是无聊打电话给你，想问你在干嘛, 不能问？” “在开车，准备去吃饭, 郑恩地约的我, 还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玩得开心点，再见。” 电话说挂就挂, 挂的姜素衣哭笑不得，正好也快到了, 就给郑恩地打电话问具体包间, 顺带吐槽一波小伙伴成天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约见面是郑恩地想着姜素衣明天就要去剧组面试，想提前帮她过一下。在电话里听说了姐妹身边又出现新男人的八卦，也很惊奇，李星河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不是, 姐妹你鱼塘意外的广阔啊, 什么人都能出现？ “李星河好像是...八几年的？”郑恩地记不清了，只记得比她大很多, 那就是比妹妹大更多，“年龄差那么大你都能接受？” “爱情跟性别都没关系又怎么可能跟年龄有关系。”姜素衣说完真理又说歪理，“他长得好看啊, 我有什么好不能接受的。”以及，“我没接受也不准备接受，是宰民不信。” 郑恩地跟罗宰民完全不熟，但她听了很多关于罗宰民的事了，就疑惑，“罗宰民有什么好不信的？” “说来话长，到了跟你说。” 进包间、落座，点菜，等菜上来。拿起筷子开吃的姑娘们，也开启了以姜素衣视角的新故事。 在姜素衣的视角里，她和李星河最开始就是朋友，亦或者有点偏长辈，双方年龄差距确实有点大，相差十四岁，当年不过刚刚二十岁的姜素衣哪会想着什么追求和被追求的事。 双方的见面是很平常的朋友相约，姜素衣的朋友带她去夜店玩，夜店浪子李星河也在那个场子里。两人的朋友圈里有互相认识的人，偶然碰到了，就把两个包间并成了一个包间，一群人在一起玩。 他们就这么认识了，自初面姜素衣就知道对方是浪子，四处留情还很会撩姑娘的那种花花公子。这一类的男人从来不在她的择偶观里，她也根本没有往那个方面想。 彼时姜素衣只觉得‘大哥哥’人很有意思，跟他在一起的局都很好玩，只当是朋友的，根本没有往其他地方想。起先她跟李星河也不是很熟，是那个带她去夜店的姐妹，喜欢李星河的一个朋友，姐妹在跟那个男人暧昧，三不五时就往夜店跑，也拖着三五个朋友，包括姜素衣一起去，她就是图好玩跟着去的。 两人能熟悉起来，还是姜素衣的朋友和李星河的朋友确定关系后，姐妹跟那个同属于夜店咖的男朋友三天两头为男人经常跑夜店吵架。一吵，妹子就哭，姜素衣就成了情感垃圾桶，后者两三次后就开始不耐烦，力劝妹子分，这种男人不分手留下等过年啊？ 但妹子死心眼，三天能分手两次但第四天必然能和好，姜素衣也就不管了，随她。 有那么一回，还是一群人在一起，还是在夜店。他们在玩国王游戏，抽到鬼牌的人成为国王后，可以随意点出现场抓着某张扑克牌的人出来按照他的要求做事。抽到鬼牌的那人点到妹子的男朋友和另一个姑娘bb。 首先，国王并非是点名让谁和谁亲，而是让抓到方块四和梅花六的人亲。那两人只是恰好抓到那两张牌，并非是抽到国王牌的人想做什么。 其次，酒局上的游戏大多都是在胡闹，国王提的这类要求很平常，并不算特别的。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那妹子的男朋友发现对方是个女孩子的时候起先是拒绝的，但周围人在起哄他是不是玩不起，男朋友才大手一挥叫着，来！ 以上三点叠加，在男朋友看来，他只是玩个游戏。而因为游戏跟他吵架的女朋友是无理取闹。两边眼看就要掐起来了，已经闹的现场气氛有点不妙。 恰在此时，李星河出来打圆场，招呼着大家再玩一局。这人偷摸跟姜素衣说，让她把那个姑娘的牌告诉他，随后也不知道怎么抽到鬼牌成为国王的李星河，点了那个妹子的牌和另一个男人，也要求BOBO。 这回，那个男朋友不愿意了。这回，是妹子直接起身冲另一个男人去，凑过去就亲。 这回，姜素衣觉得大快人心，恶有恶报！ 随后局势就反过来了，是男朋友不爽，女朋友说，我只是玩个游戏你别什么飞醋都吃。这么一闹，场子里重新热闹起来，姜素衣看戏看得很嗨，也很好奇。 “你这么对兄弟不怕挨揍啊？”姜素衣凑近搞事的国王。 李星河笑眯眯的看着她，也凑近跟她小小声的说，“女人吃醋，会不管不顾的吵架。而男人吃醋，人太多会忍，要面子的。我们玩的挺开心的，为什么要让大家都跟他们一起不开心呢。” 看小朋友愣住，李星河轻拍了下她的脑袋，教她一句，“学着点，谈恋爱得让对方把你当回事，别你冲上去跟他吵，你怎么不把我当回事，那多无聊啊。” 就凭这个观点，就让小妹妹对大哥哥大感兴趣。 要不说花花公子惹人爱呢，他们是真的很有趣。 不过那个时候姜素衣对李星河的兴趣纯然就是对人类的多样性感兴趣，就凭李星河能跟她分享‘恋爱模式’，可以说彼时双方互相对彼此都不是冲着男女关系去的。 李星河是什么时候改变的思路，姜素衣其实不清楚，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李星河已经是她的追求者了，会经常单独约她出去玩，而不是跟一大帮人在一起，也没有再约过夜店。 “他很可能是我认识的人里，就是追过我的人里最知道什么叫投其所好这个词的。”姜素衣也不知道是夸还是在损，“年纪大就是社会经验丰富，其他人约我不是看电影、逛公园、去游乐场，能特别一点的也就是去看看话剧，已经算很特别了。” 一边吃饭一边吃瓜的郑恩地可忙了，很感兴趣的问，“他约你去干什么？” “看公开庭审。” “什么东西？” 法庭有些案子是公开审理的，可以在官网上预约去观看。官网也会写案件的简单介绍，李星河会挑一些能当段子的案子来约她，去看现实的笑话。 “我们有次闲聊，他问我，我怎么会跟那个有些恋爱脑和渣男纠缠不清的姑娘做朋友。我就说，我没见识过活着的恋爱脑，就不是在网络上看过的那种，觉得很好玩。他就问我想不想去看看，人类的多样性，哪会更好玩。” 姜素衣回忆起来唇边不自觉染上笑意，同郑恩地分享，“有一个男的在网上跟人网恋，两人是在游戏里认识的，男的给女孩子买了一堆游戏道具，有七百八万（不到五万RMB）？记不清了，差不多是那么多。男方想要跟女方奔现。两人见面、开房，什么都发生了，才发现那个女孩子是个男孩子。” 这峰回路转的剧情让郑恩地直接被呛住了，连声咳嗽后灌了一大口水才把饭顺下去，才惊奇的问，“不是什么都发生了吗？” “是啊~”姜素衣笑得都不行，“什么都发生了的第二天，那男的拉着假装女孩的人要一起洗鸳鸯浴，洗澡的时候才发现，对方比他....大。” 表情扭曲一瞬的郑恩地也跟着大笑出声，无限惊奇，“他们怎么发生的？” “那男的说黑灯瞎火，他又是第一次他不懂。”姜素衣到现在也没有想清楚双方是怎么发生的，不过都已经发生了，不值得聊，“后来那个男的报警，认为对方骗了他，想让对方还钱。女方....算是女方吧，女方不愿意，什么都发生了，这个时候你说还钱？再后来，闹上法庭，庭审。” “你不知道那天开庭，全场都在笑，法官都憋不住，太奇葩了！”时隔多年再提起，姜素衣还是乐得见牙不见眼，这件事最神奇的点就在于，这不是个编出来的段子，是真实事件，太二了！不管讲几次，跟多少人讲，都能逗得大家合不拢嘴。 笑得前仰后的郑恩地都对公开庭审这件事有兴趣了，姜素衣就摊手，所以说，她会接受李星河的追求真的是因为这个人无敌有意思，为什么要拒绝一个有意思的人呢？ 年龄差距在趣味性上根本不重要，何况对方看起来也不像个大叔，那就更没理由拒绝了。 “那你们后来为什么再见？” “他带女孩子回家过夜，我撞到了那个女生从洗手间包着浴巾出来，他还跟我扯什么只是借宿，骗鬼去吧！” 此话一出，郑恩地对李星河的观感直接掉到负数，还夸自家妹妹，“拒绝的好！就应该再见！” 再见之后为什么又和好了？还是那句话，花花公子为什么招人喜欢，因为他们真的很会讨好女孩子啊。 “我们校庆，他来当嘉宾，我是MC。”姜素衣回忆当初，伸手比划了一下，“他当时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可以把一张扑克牌变成一枝玫瑰，居然还有魔术这个技能，就觉得很有趣。” 郑恩地皱眉，“就因为这样？” “我被逗笑了啊，确实也过了一段时间，没那么生气了。”姜素衣耸肩，“他既然能让我开心，我干嘛要拒绝。” 并不赞同这个观点的郑恩地吐槽，“你缺哄你开心的人？” “多一个也没什么不好啊。”姜素衣在这点上还是很开放的，反正是别人哄她开心，有什么不好的。 勉强接受的郑恩地边夹菜边伸手示意她继续，继续下去的故事无非是花花公子确实很会撩姑娘，而小姑娘涉世未深，差点就沦陷了。 花花公子一旦给自己树立身深情专心的人设，还是很能唬人的，浪子回头金不换么。 那算时间李星河真就是二十四孝的好男人，不止接送姜素衣上下学，三不五时还弄点小惊喜这些常规的招数。还会呼朋引伴，完全敞开自己的朋友圈，让姜素衣了解，他这次是认真的，无限认真的在追她，除了她别人都看不上。还打入了她的朋友圈，把她身边的一众人都哄的开开心心，劝她接受求爱，小心错过。 除了罗宰民。 郑恩地不免想歪，“罗宰民接受不了你真正恋爱？” “不是~他是觉得李星河不是好人，说什么男人最懂男人。”姜素衣听出来她误会了，懒得解释，就说，“他的观点也算是对，很不巧，李星河对他的存在也很介意，两人互相看不上，我就很尴尬。后来因为宰民，我们大吵一架，我还很难过呢。认为他根本就不信任我，以前都是装的，我跟宰民根本不可能，他非得说宰民是备胎，我就很不爽。” 多少也是怀疑过的郑恩地笑笑，再让她继续。姜素衣却表示没什么好继续的了，此后双方的所有交集，都只是她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很好玩，那交个朋友也没什么不好。 “我都跟宰民解释过很多次，我跟李星河绝对不可能，可他就是不信，还搞什么二选一的戏码，逼我只能在他们俩中间只能选一个。”姜素衣讲起来就想吐槽，“他那段时间肯定是行程太多，脑子都坏了，李星河跟他怎么比，选个球。” 这话说得郑恩地再度想歪，“罗宰民要是那么重要，为什么你们不在一起？” “他是姐妹...兄弟...”姜素衣摆手，随便吧，“你怎么想都行，每一个新认识我们的人都要问一遍，我解释的太烦了，还是讲试镜的事吧，你知道剧组会让我试那一场吗？” 姑娘们在聊工作，罗宰民正在工作的间隙边刷手机边吃饭。 手机刷着刷着看到了一条最新的实时热搜，朴宰笵发新歌上节目宣传，热搜剪辑了cut版，关联词是李星河，他就点进去看。 视频里的朴宰笵讲起这首歌的创作过程，说是李星河本人的亲身经历，几乎只用了一天，词曲和完整的编曲就都出来了。这段即是再夸兄弟有才华，也是在分享八卦，因为那首歌吧....名为《春梦》。 歌曲的主题是男人做了一场春梦，MV也是照这个拍的。梦中的男人和心爱的姑娘水乳交融，可惜梦醒时分，美梦破裂。MV里的朴宰笵睁开眼，在床上摸索着手机，拿到手机后都没有往那边看，就按下快捷键1号，播出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的回应却是，通话中。 视频里正在宣传新歌的朴宰笵，多少带着点幸灾乐祸的表情讲，李星河被那个妹子拉黑了。 这段采访上了实时热搜，网友们都在八卦，李星河悲催的恋爱史，倒没人特别关注女方是什么人，也没人想着女方会不会是知名人士，毕竟rapper们的私生活很是开放，素人或者艺人，都没在怕的。哪怕是李星河的粉丝，也只是在留言里酸一下，反而是路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留言让李星河把歌发给妹子求和。 看到这段采访的罗宰民摔了筷子，差点就想给姜素衣打电话嫌弃她是不是瞎了眼，这都是什么渣渣，给女孩子以‘春梦’ 写歌，神经病啊！在号码播出去之前，他扣下了手机，姜素衣根本不会关心这些事，他真打了电话说不定才是引起妹子的好奇心，还不如不说。 罗宰民没说，郑恩地说了。 两人已经分开，各自在回家的路上。郑恩地也是偶然刷到了热搜，也是带着嫌弃的跟姜素衣说，李星河脑子肯定有问题！ 郑恩地的点不在于歌的主题是《春梦》，这首歌挺好的，在歌手看来，是首很棒的歌，以‘春梦’为锚点诉说的是思念，没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她吐槽的点是李星河就是花花公子，写歌都写女人，她没想着李星河是为姜素衣写的歌。 同样没想那么多的姜素衣出于好奇去看了下热搜，对歌的评价是还不错，挺好听的。在翻看热搜话题下面的留言时却来了灵感，这些热搜里既没有人在意李星河有前任，还对前任念念不忘，更没有人去扒女方是谁，大家看笑话居多。 同样是面对艺人的绯闻，民众对rapper的包容度，让姜素衣想起，当初她和李在旭上热搜，网友对演员的包容度。再对比，她和爱豆们上热搜时，粉丝极端抵制，拼命想澄清的做法，差距可就太大了。 最近正好在给自己新节目找灵感，此前还遇到过一位神奇粉丝的姜素衣有了想法，想组一个各路粉丝当嘉宾的节目。 隔天，姜素衣先去剧组面试。面试的结果她不知道，导演和作家对她的态度很友好，结束后说的是让她回去等通知。通知还没出来，她就不确定，是成还是没成，她个人感觉她面试的演技很一般，估摸着成功概率不大，也没太在意。 下午，姜素衣回工作室开会，告知大家她的新想法，问小伙伴们觉得怎么样。员工们对此没意见，挺有趣的点子，就是分类得搞好，才能碰撞出有意思的观点。 “要不要出两个特辑，一期全找男艺人的粉丝，另一期全找女艺人的粉丝，可以做对比。”作家开拓思路，“只用爱豆的粉丝和演员、rapper的粉丝来做对比的话，虽然他们的观念差异也很大。但大部分都不觉得这份差异有多特别，反而以男女艺人划分，会更有冲突感。” 姜素衣思索片刻，“可以，你去召集人。” 企划定下了，网综的官方账号就贴出了招募的信息，以想要跟粉丝们探讨艺人恋爱是否要公开的话题为核心，招募有兴趣来录制节目的粉丝。要求是申请者要证明自己确实是某位艺人的真爱粉，而不是路人过来混一下。 在频频登上热搜后，姜素衣现在也是有百万关注的网红了。网红的账号发出招募信息，想参与的人之多，差点把工作室邮箱给挤爆了。 作家面对陡然增加的工作量，跟老板委婉的表达，她做不完（能不能加工资）。 老板以为她的意思是，“我再招一个人进来？还是，延长拍摄的时间？” 作家囧了一下，“也不用，我加加班就行。” 姜素衣微愣，反应过来，“你找徐正明（PD）帮你，你们俩算一下加班时常，我按时薪给，行吗？” “行啊，他肯定乐意！”非常乐意的金英智却有点不好意思，工作室赚钱并不多，就提议，“我们找一些流量大的团他们的粉丝，这样爱豆的粉丝也会关注我们的节目，我们好去对接品牌方。”薅点赞助回来。 “都行，不过要是限制节目内容的品牌方就不用对接了。” “你放心，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姜素衣对品牌方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干涉自己的节目内容，她现在不靠工作室赚钱，反而更多是自己在接商单养着工作室，这是爱好么，爱好本来也不是图钱去的。不然她当初压根不会邀请李晟敏去录节目，那对她接广告有很多障碍。 不过工作室目前为止也没有亏钱，到底也是大网红啊，愿意给赞助的品牌方不少，只是节目录的少，赚的也不多，勉强打平支出。 相对应的，如果要给员工加工资的话，老板就要亏一点钱了。 就在姜素衣给经纪人打电话要多接两个商单的时候，对方却跟她说了一个新邀约。 “MV女主角？”姜素衣不解，“哪来的邀约？” “李星河的经纪人，他们要出新歌，我看过剧本大纲，挺纯情的，就是小情侣的恋爱日常，应该不是首小黄歌。”金瑞勇是了解过才跟艺人讲的，“开价不低，你想不想去试试？” 姜素衣无所谓，不过，“等我五分钟，等下我回电话给你。” 挂了经纪人的电话后，姜素衣先打给罗宰民，我有个赚钱的机会，你应该不会阻拦吧？罗宰民得知她机会的来源，很无语。 “李星河到底想干嘛？” “找机会跟我有接触啊。” 姜素衣笑了，这还能是想干嘛，“之前就跟你说了，他套路很多的。” “你都知道他套路多，还要答应？” “有钱干嘛不赚？” “你缺钱吗？！” 姜素衣不缺钱，不过，“他找我演MV，我接单赚钱，为什么不赚，你会嫌钱多啊？” “这个MV演完你们百分之百和好。” “我们现在应该也算和好了吧。” “呀。” 轻笑出声的姜素衣让他淡定点，“这事儿我又不吃亏，还开发了新的赚钱路子，为什么要拒绝。MV播出后不管成绩如何，总归是让市场上知道，我也是可以出演MV的，以后不就多了一条路子，没什么不好的。” “当初是谁那么反感当演员？” “我是反感被人挑肥拣瘦，跟个物件一样。” 现在人家直接约，姜素衣不反感啊。罗宰民却嘟囔，说不定你去了片场，演技太拉胯，还会被骂呢。 “那就不干。”姜素衣的事业心还真说不好有没有，“导演如果是合理要求，我演技确实也达不到人家的要求，那是我的问题，我得想办法解决，收了人家的钱就得做事。可要是制作组刻意给我找麻烦，我又不是赔不起违约金，这有什么的，直接走人，他们还能|监|禁|我啊。” 罗宰民叹气，“话都被你说，我还说什么？” “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我没有答应！” “好的，拜拜~” 小伙伴既然答应不搞事（罗宰民：谁答应了！）姜素衣就去联系李星河了，话得讲清楚的。多谢你给我这个机会，不过我现在有男朋友的，你确定要跟我继续做朋友吗？ 沉默片刻的李星河好似单纯的好奇，问一句，“你男朋友谁啊？” “车银优。”姜素衣直接回答，再问一句，“你还要找我出演你的MV吗？” “当然要啊，我是真的觉得你合适这首歌才想约你。”李星河笑言，“还是你误会，我想要做什么，才约你的吗？还是你对自己没有信心，怕被我吸引？” 他装傻，姜素衣就跟他装，反正她该说的都说了，“行啊，我会跟经纪人说我接了。” 项目接了，双方自然要见面聊项目。过程没什么好说的，很普通的商务对接，两边经纪人都在，还有导演和作家，一起来聚餐，顺带聊剧本。 那本子写的吧，就是姜素衣跟李星河曾经约会的过往。光这个本子，要说后者不是故意的，前者是不信的。但姜素衣确实把该说的都说了，甚至还伪造了一个有对象的身份，那对方还硬捧着钱送过来，她没有理由拒绝啊。 小聚会在晚上九点多结束，导演提议二场，姜素衣却抱歉的说，她还有约，来接她的人已经到门口，下次吧。 这次一行人出了饭店，还在寒暄，来接妹子的人已经到了。 李星河就这么见到车银优，对方很有礼貌，跟一众人问好，还说了点拜托大家多多照顾姜素衣的话。这番话让现场的其他人眼神乱飞，写本子的作家更是频频偷瞄他，作家是很清楚这个剧本缘由何方。 即便车银优和姜素衣没有把话说开，但车银优说的那番话，怎么听都不止是朋友的立场。 李星河什么都没做，跟其他人一样笑眯眯的跟车银优讲，会好好照顾姜素衣的，别的什么都没做。他还跟其他人一起，送三人（连带姜素衣的经纪人）上车呢，状态可友好了。 有五个人在的保姆车里，气氛却有些微妙。 七人座的保姆车，前排的司机是男爱豆的助理，副驾驶坐着男爱豆的经纪人。副驾驶后面那排坐着姜素衣的经纪人，再往后才是车银优和姜素衣坐一排。 车门关上，三位坐在前面的幕后工作人员们不尴不尬的问候，还在那排年龄，算一算谁是兄长谁是弟弟。车辆行驶中，年龄稍长的男爱豆经纪人跟女艺人的经纪人，聊的话题就更无聊了，什么今天天气挺闷的，可能会下雨。 坐在最后面的姜素衣吸着腮帮子憋笑，车银优瞟了她一眼，也翘起了嘴角，随后给现场加把火，探头冲车前的经纪人说，“我们先送她回家，在她家楼下丢下我就行，到时候我自己回去。” 经纪人头皮都发麻，“我们后面有私生跟着车呢！”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进了小区他们没办法跟了。”车银优很明显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小区的安保很严，私生的车进不去。” 被噎住的经纪人整个人都不太好，这是私生进不进得去小区的问题吗？！ “我等你好了，反正也没事。”经纪人努力挤出一抹笑，不想让外人看笑话，“就在楼下等你，不然太晚你也不好打车。” 爱豆犹豫片刻看向女孩子，“我今晚先走可以吗？” 姜素衣有点小激动，为直面神奇场面而激动，故意搞事，“你确定你要走吗？” 单独占据一排，就在两场对话的正中间的金瑞勇内心有个小人在尖叫，脸上面无表情，就当自己不存在。他深刻怀疑，自家艺人会被爱豆的经纪人暗杀。 爱豆的经纪人火都已经冲到太阳穴了，硬憋着，试图跟小姑娘讲道理，“他明早要飞济州岛，我们在那边有个活动，今天确实不太方便，还有私生跟着，您看....” 演技在这一刻少说能拿个青龙最佳新人奖杯的姜素衣故意叹了口气，好似很惋惜，还埋怨车银优，“你行程怎么那么多。” 演技完全跟不上的车银优闷笑出声，在两位经纪人惊讶的视线中，才咳嗽一声无视他们，伪装陷入爱情的无脑男，哄着姑娘，“别生气~我给你带礼物回来~” 姜素衣发现人设好像要变，就试探了一句，“要贵的？” “好~贵的，名牌！” 金瑞勇都震惊了，这么嚣张？姜素衣却憋不住了，朗声大笑。 也跟着笑起来的车银优才扒着前排的椅背跟两位经纪人解释，“我们开玩笑的，没有在一起，闹一下而已。” 中间的女艺人经纪人不管，副驾驶的男爱豆经纪人脏话脱口而出，连一直当个小鹌鹑不敢啃声的助理都长出一口气冲艺人叫，这种玩笑能随便开吗！ 玩笑都已经开了，艺人就没在怂的，车银优等自家工作人员放松了，再慢悠悠的说一句，“我们没在一起是我还没追到，我在努力追呢，以后要是在一起了，你们别说我没提前通知啊。” 通知下达，副驾驶的经纪人目瞪口呆，助理直愣愣的看着前方，车内一片寂静，就这么安静了一路。直到车要进小区，需要业主对物业打招呼。有人说话了，窒息的空气就流动起来，男爱豆的经纪人问女艺人的经纪人，你有没有话想说？ 全程安静的金瑞勇能说的是，“我们家不是爱豆。”没有恋爱禁止条约。 压根也无法限制男爱豆的经纪人皱眉，“他们俩真有事，倒霉的可是我们两，你能置身事外？” 金瑞勇想了想，还真不好说，掏出手机，“方便跟您留个号码吗？” 经纪人们交换了号码，车也到了姜素衣家楼下，艺人们下车了。车就停在门口没动，车里的经纪人们激情讨论，这么让危险限制在可控范围内，比如说服不听话的艺人，尽可能躲避一切外人，偷摸谈恋爱。 而车外的艺人们很平和。 送姜素衣上楼的车银优可以很平和的调侃一句，“你果然很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事。” “哪有奇奇怪怪，不是很有趣么。”姜素衣胳膊晃晃悠悠的，心情很好的问他，“你怎么猜到我让你来干嘛的？”她只是发了条短信问车银优方不方便来接她，仅此而已。 “你问我在做什么的时候，我告诉你我在拍摄，你却问我，是否方便来接你。”车银优自觉他很难猜不到，她想做什么，“我在拍摄，你要是真有事也应该问我什么时候能结束，而不是询问我有没有办法绕过拍摄去接你，这不是你会做的事。” “但你需要那么做就肯定有我必须要出现的理由，有什么理由是我必须要出现呢，只能是你需要一个有身份的男人出现。”车银优笑吟吟的按下电梯键，侧身看她，“李星河是个很特别的人吗，你无法直接拒绝的人？” 不管多少次，姜素衣都会感叹，聪明人真好沟通，“他约我当他MV的女主角。” 聪明人迅速抓住重点，“你最近缺钱吗？” “不缺，只是没道理有钱不赚。”姜素衣以一句话概括李星河的特别之处，“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我说不定会上当。虽然概率不大，但以防万一，先竖个盾牌，省得主动权都被他抢过去。” 多了个盾牌身份的车银优眉头微皱，倒不是不高兴，而是，“他是你拒绝过的人？”在她点头后，轻叹一声，“我以为被拒绝还能再联系的我是特别的，结果我又只是无数人之一吗？” 姜素衣囧了一下，“要做朋友的不是你吗？” “我的自我定位是备胎哎。”车银优说。 一个后仰的姜素衣指着能反射的镜面的电梯门，“你要不要仔细看一下你这张脸，谁会把你当备胎啊！”什么话你都说得出口？！ 自我认知多少有点诡异的车银优咧嘴笑开，“那你到底哪想不开要跟我做朋友啊，明明我是各大排行榜里睡到就能赚到的人啊。” 喷笑出声的姜素衣都想给他竖拇指，这些骚话都是哪来的，“我身边的帅哥太多了，我对帅哥免疫。李星河也帅啊，我还不是拒绝了。” “他矮啊。”车银优秒速攻击，“他才到我下巴，你什么眼光。” 眼睛都笑眯起来的姜素衣大笑，吐槽人设明明是君子的家伙，“你居然也会这种话？” “陈述事实么。”车银优什么话不敢说，“事实是，你要是穿上高跟鞋，他很可能比你都矮，你也太不挑了，好歹照顾一下我的心情，我的情敌名单里非得有这么个人吗？” 笑得腮帮子都发酸的姜素衣很是惊奇，“情敌名单你都列出来了？” 就在车银优要回答前，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里面站着情敌名单上的强有力对手。 吴世勋看到他们俩也是一愣，车银优微微站直，很有礼貌的冲前辈欠身，随后伸手拍了下站着不动的姑娘，示意她让个位置，对方要出来。 压根也没有挡路的姜素衣左右扭头看向两个大高个，这场面，有点刺激哎~ 电梯里的大高个出来了，电梯外的大高个轻推妹子，示意她可以进去了。 姜素衣磨磨蹭蹭往里走，还没走进电梯呢，吴世勋就开口了。 “巧啊，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这话也不知道对谁说的，反正回答的是车银优。 “抱歉，她之前已经喝了一点了，改天吧。” 哇~这话说的，好像我是跟你喝的一样，姜素衣目光炯炯的看向套路同样不少的车银优，你是真敢讲啊！ 吴世勋眼睑微垂，再抬起眼时，也很会说话，笑看姜素衣，说。 “今天交物业的时候顺带帮你教了，物业送个小礼物，要不要等下给你拿过去？” 电梯内外的大高个们对这个局是什么心态，姜素衣不知道。空气中到底有没有电视剧里演出来的硝烟味，她也没有嗅到。 身处修罗场，心却无限大的姜素衣脑内正在上演小剧场..... 小人A：有没有三人行的可能？ 小人B：他们俩打起来一定很精彩！ 小人C：他们俩谁高啊，好像车银优高一点？ 小人D：李星河确实有点矮。 小人E：你们清醒一点，我们不是观众，是主角！ 308 第三十五章 我们 在特定人士面前撒了慌给自己卡了个有主人设的姜素衣, 本来只是玩个套路而已，可她没想到这个‘套圈’一次性框住了个人，包括她。 电视剧面试的结果还没出来, MV那边已经要开拍了。 首次接触‘演员’工作的姜素衣抱着见识新世界的心情去往片场, 在开拍之前一切都挺顺的, 大家都很好相处，化妆师还小哥还频频夸赞她皮肤超好, 跟她打听平时都去哪家医美做保养，给姜素衣逗得一直在在笑。 等机器一开, 问题就出现了。 在演员领域，姜素衣是纯新人, 连要怎么走位和定点才能同时照顾自己和搭档的镜头角度都要重新学。理论上跟拍摄户外综艺有相似之处, 但内里是完全不一样的。综艺是艺人要自主找镜头跟摄像做好配合, 而拍剧是需要艺人尽可能忽视镜头的存在，又不能完全忽视脑子里得计算镜头角度。 开机后的一上午, 光是卡走位就有点手忙脚乱的姜素衣顾忌不上要怎么做表情，幸好拍摄她还算有点经验, 学习能力也强, 最重要的是已经磨了一上午, 中午吃饭时导演又详细教她要如何做，到了下午，走位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她不会拍着拍着就走出了画面，下一个就是新人会碰到的更麻烦的障碍, 演技。 MV的剧本大多并没有所谓的故事情节，只有一些导演要拍摄的片段，需要演员扮演的就是某些片段。 他们要拍的第一个片段是男女主角在南山著名的影视剧常用台阶上, 嘻嘻哈哈的玩着剪刀石头布，赢的人上一级台阶，输的人下一级台阶，就是恋爱中的琐碎小甜蜜。 听起来是个很简单的事，姜素衣原先也觉得很简单，她经历过这些，她和李星河就在这个台阶上玩过这个幼稚游戏。不就是重复自己经历过的事，能有多难？ 很难。 “你笑得有点太刻意了。”导演让女演员自己看她在画面里的表情，“你得自然的笑出来，你喜欢这个人才笑，不是为了笑而笑。” 导演需要女演员呈现各种类型的笑，有娇俏的嫌弃男孩子说什么要剪刀石头布太幼稚的笑；也有本来吐槽游戏幼稚，真玩起来，赢了，超开心的笑；还有不小心输了之后，皮笑肉不笑，等等。 就这么一段，在MV里可能十五秒都不到的画面，他们拍了一天才算收工。以常规MV的拍摄进程来说，速度是非常慢的。不过拍摄么，只要资方钱够，拍多久都无所谓。 导演很明显拿着充裕的资金，所以对拖慢了进度的女演员态度依旧友好，一直都仔仔细细的教她，态度超级好。资金充裕的导演甚至都不会在进度慢了后让全组加班，而是带着全组暗示收工，一起聚餐。 姜素衣其实不想聚餐，她觉得自己得回公司去找演技老师补课，这才是正事。但导演一整天都态度那么好，她这个拖慢进度的演员怎么好意思拒绝导演，只能去。 酒桌上，导演跟女演员讲，想要快速进入状态其实有个很简单的方法，就是投身其中跟角色融为一体。 “你就想象他真的是你喜欢的人。”导演端着酒杯的手冲李星河示意，脸朝着姜素衣讲，“我们拍的本来就是一些小情侣约会的甜蜜画面，你只要找到相似的状态，很容易就进入角色了。” 姜素衣知道导演是在教她，可是.....“我试试看。” 旁听的李星河笑眯眯的开口，“你可以想象我是车银优，我不介意。” 微愣一瞬的姜素衣才想起来她是有男朋友的人，含笑点头，“我努力。” “有点敷衍啊。”李星河调侃她，“想象我是车银优很难吗？” 姜素衣笑而不语，导演在边上打岔，“那当然难了，真男朋友和假男朋友自然有区别啊。” 真假男朋友的区别姜素衣暂时没心思顾忌，酒局结束她就回公司了。之前她同意去电视剧的剧组试镜，经纪人就给她找了演技老师，由于时间太短，老师先期都是在帮她过剧本，按照剧组面试成功后再到拍摄的时间，少说一个月，他们的教学进度是没问题的。 谁知道中间插了MV的拍摄进来，MV还说拍就拍了，第一天签约，第天就开机了。中间那一天还去了工作室筛选已经筛过一轮的申请加入节目嘉宾的粉丝名单，突然忙起来的姜素衣还没来得及去补习自己MV的演技。 姜素衣可以接受自己演技一般，但她不能接受自己是一个团队里拖后腿的存在。 为此，学生去问演技老师，有没有什么能速成，先应付MV拍摄的技巧。老师的建议跟导演一样，MV要拍摄的那些片段对演技也没有太高的要求，过得去就行。而想要速成，就是得表演者代入自身感情，这是最快的方法。 专业人士们都说这个方法是最快的，自认非专业的姜素衣就决定尝试这个方法了。 明天一大早就要拍摄，晚上十一点，刚跟演技老师分开的姜素衣决定临时抱佛脚，给李星河打电话，问他有没有空两人先去明天的拍摄地过一下要拍的。 李星河自然愿意啊，都答应了，都已经问了她在哪要来接她了，这事儿眼看就要成了。偏偏只有男朋友名头的车银优冒出来了。 从济州岛回来的车银优顾忌时间太晚没有给姜素衣打电话，而是给她发了条短信，一张他在创意市集上买的，萌萌的小老虎造型的手工包照片，问她，喜不喜欢。 【我刚进市区，正好要从你家那走，你要是没睡，我把小老虎带过去给你？——车银优】 刚挂了李星河电话的姜素衣收到短信后，被图片里的小老虎萌到，一个电话又打给车银优，“超级可爱，你怎么买到的，多少钱我转你？” “就算是朋友你也不用分的那么清楚吧，之前在车上不就说回来会给你带礼物么。”车银优笑道，“虽然不是很贵，但我猜你喜欢。” 确实喜欢的姜素衣也笑了，“朋友，我家离仁川机场很远，你怎么顺路？” 刚要说话的车银优听到她那边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疑惑道，“你还在外面吗？” “在公司。”姜素衣讲起这个就叹气，“今天拍摄不顺，我来找演技老师取经，对方给的建议是我需要投入角色，努力跟对手戏演员创造火花，还说演技也是手艺活，熟能生巧。”话是非常有道理的，问题是，“我要是真跟李星河熟能生巧了，那也太悲催了。” 眼神微闪的车银优笑言，“你为什么要跟李星河熟能生巧，随便跟谁熟能生巧不都行么，比如我？” “哇~原来你也是套路满级的人啊。”姜素衣失笑，“我要跟李星河拍对手戏，跟你熟能生巧有什么用。” “作为出演过大热剧的演员，虽说我的演技也没有得到太多人的认同，但多少能给你一些建议了。”车前辈半真半假的给后辈建议，“我们平时对戏又不是只跟对手戏演员对，随便拉个人都能对戏啊。我们要呈现的是镜头面前的状态，所谓的熟能生巧是你只要练多了，状态自然就出来了，不是限定你只能跟对手戏演员有状态，你是要跟镜头互动，不是你对面那个人。” 实战经验没多少，理论知识姜素衣最近学的还算丰富，让他别扯了，“我当然要跟镜头互动，可我也要跟李星河互动，到底是我们两再拍。” 车银优心念一转，没再歪缠，而是说，“那你要不要约李星河跟他对对戏？” “你不介意吗？” “我有介意的资格吗？” 姜素衣一乐，“行吧，我的错。我们已经约了，他等下来接我。” 之前在开玩笑，现在却有点不太舒服的车银优先看了眼车上的时间，再讲，“快凌晨了，你们俩单独约？”不等她回答又转口，“我的意思是，作为你名义上的男朋友，如果你不告诉我，你跟李星河单独约本身就很奇怪，他肯定会怀疑。而你如果告诉我了，我怎么都会想出现，否则他还是会误会，不是误会我们吵架了，就是误会，你刻意不告诉我，想跟他见面。” 这弯子绕的，姜素衣都佩服他，“你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迅速找到你可以过来的理由啊？” “那你需要我过去吗？”车银优笑问。 姜素衣迟疑片刻，“你明天没行程？” “下午有。” “来吧，我在S|M。” 二十分钟后，先抵达**的是李星河，他看姜素衣就一个人，笑脸自然就扬起。姜素衣在他开口前告知，车银优在来的路上了。 眉头微挑的李星河讲，“这可不是你的性格，你可不喜欢黏人的家伙。” “性格会变的么。”姜素衣笑言，“再说太晚了，他也会不放心。” 顺势接了一句的李星河意有所指，“不放心你还是不放心我？他知道我们两的故事么？” “我们两有什么特别的故事吗？”姜素衣不接茬，“我现在可是有主的人，主动当男小也不符合你的性格。” 抿唇轻笑的李星河知道她不想聊这个话题里，干脆绕过，“要不要去我车上等？” “不用，他很快就到了。” 很快就抵达了**的车银优，在经纪人哀怨的眼神中进入了‘对家’的大门，随后在地下练舞室看到了盘腿分坐两边不知道在聊什么，但看起来聊得很开心的男女，至少在他推门进去时，姜素衣的笑容很灿烂，看到他进来笑得就更灿烂了。 同样露出一个绝对称得上灿烂笑容的车银优，先欠身跟前辈打招呼，在同去门口接他过来的小伙伴摆手道别。郑在玹扫了眼屋内的人组，冲同公司妹妹笑笑，也跟rapper打了个招呼也就出门了。 门内的人稍微客套了两句，就进入状态，聊演技排练也不用非得去拍摄地才能排。明天的拍摄地在江边，夏末了，这个点江边有点冷，车银优建议不如就在这里排，他给他们当摄像正好找角度。李星河没意见看向姜素衣，后者想了想，江边是有点冷，不然就先在这边排着，要是排不出感觉再去江边也行。 而门外的引路小哥，则是在犹豫，他是不是应该给某人打个电话？ “李星河、车银优和我们家那个在练习室？”罗宰民有点懵，“他们在练习室干嘛？” 郑在玹不太清楚，“车银优说是来帮姜素衣排练的，详细也没讲，我反正跟你说一声，你自己看着办。” 公司里，上上下下，连打扫的阿姨都知道这对青梅竹马有猫腻，那他既然看见了，出于道义怎么都应该说一声。关键是两边都是兄弟，这要是出个什么事，他的立场很尴尬啊，不如还是中立吧。再说还有李星河在呢，那么大一尊神杀伤力自家兄弟一个人未必扛得住啊，不如给他找个队友。 另一种意义上的队友一个电话打给亲故，你脑子进水了，自己组修罗场啊？ “我是工作，今天去拍李星河的MV，很不顺利。”姜素衣简述了她纯然的事业心，再吐槽，“在玹哥是什么大嘴巴，他讲什么了？” “他讲你们人组气氛有点微妙。”罗宰民撇撇嘴，“等着，我也去。” “你来干嘛？” “给车银优壮壮声势。” “......随便你。” 罗宰民提着咖啡来‘探班’的时候，屋内的人组已经是工作模式了。拿着手机充当摄像的车银优听到开门声望过去，看到人先是楞，随后就露出了笑脸，偏头示意他进来，手上的动作没停。 同样是循声望去的姜素衣反射性就迎上去，手却被身边的人抓住了。李星河也看到了人，不过只是扫了一眼，就扣住姑娘的手，用眼神示意，我们还得继续。 继续的两人在排练的这一段，是他们明天要在汉江边拍摄的甜蜜约会片段。既然是约会，自然是手牵手欢乐游玩，为了展现甜蜜，还是十指紧扣呢。 在搭档的暗示下回归排练的姜素衣牵手甩着搭档的胳膊，乐颠颠的围着练习室绕圈，还左顾右盼的详装周围有花草树木值得官商。 罗宰民看她那样就想笑，视线落在交握的那双手上，隐晦的翻了个白眼，随后悄声走到车银优边上，看他拍的。 这一看，罗宰民就想给摄影师鼓掌，哥们你好勇啊！ 摄影师的镜头只对着女主角，男主角不是露个鼻子就是露个肩膀，完完全全的绿叶，都不能跟红花以全脸同框。这操作，罗宰民可不就是想给他鼓掌么，李星河是大前辈，对他，对车银优都是大前辈，摄影师操作那么骚，真不拍挨揍？ 操作很骚的摄影师挥手示意‘停’，等演员们看过来，再冲姜素衣招招手，等她过来了，给她看拍好的画面，同她讲看起来有点假，还是得再找找状态。 姜素衣边听边看手机里的画面，眼神根本没往亲故那看，就直接伸手，等对方给她咖啡。 正在送咖啡过去的罗宰民突然听到摄影师说，“胳膊甩的太刻意了，幅度也太大，你这样像是在遛狗。”他猛然扭头，大哥你超勇啊！你原来那么勇的吗？！ 斜前方没往这边走的李星河嘴角微勾，也不知是冷笑还是讥讽，总之没说话，就那么站着。 姜素衣是全场唯一没有想歪的，她在工作的时候真的是专心工作，没等到咖啡，还瞟了眼罗宰民，自己伸手拿，另一只手冲后面站着的搭档示意，等对方过来牵住了她，她正前方的两个男人表情都不太对，她都没看见，只扭头跟搭档讲。 “我牵着你好还是挽着你更好？”姜素衣边说边换姿势，“还是你搂着我？”拉着他的手臂虚环住自己的腰。 任由她摆弄的李星河眉宇间笑意满满，“我觉得搂着你可能更有感觉。”说着话余光瞟向两位后辈。 担当摄影师的后辈维持微笑脸，坦然的望回去。过来送咖啡的后辈明晃晃的对他翻了个白眼，要说勇，罗宰民也挺勇的。 单纯就是心大的姜素衣独自在修罗场里搞事业，把咖啡随手往亲故手里一塞，抓着李星河又去墙边以对方搂着她腰的姿势，示意摄影师再来一遍。 人组各有事干，没事干的罗宰民就去墙角坐着，他都发现了车银优超勇，也就不用他壮声势了，回归看戏的观众心态。 观众看了得有小半个钟头，作为同样拍过不少MV的爱豆，罗宰民在他们又暂停讨论要怎么改动作的时候，起身过去给出建议。 “昨天我们去全罗道跑商演大半夜才回来，今早七点多就要录个电台，我感觉我都没睡着就被经纪人拽起来了。” 李星河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张嘴想打断，车银优却冲他摇头示意他看姜素衣。 姜素衣在听，罗宰民在说。 “我怀疑经纪人也在神游，都没睡醒，他掐着我后颈跟拎猫一样。”罗宰民反手抓住后颈演示，“我就这么被命运扼住了，那哥一路推我去洗手间，给我整个头按水里....”一个低头表现他有多惨的小伙抬起头，颜艺俱佳的踢腿，“我没睡醒么，反射性就是一脚踹出去，哥倒地的同时把我也拽到了，我差点....”捂着小心脏，“亲到.....” 喷笑出声的姜素衣刚开始乐，就被亲故推了下肩膀，“就这个状态，记得你现在的状态，记得我的囧事。”挥手示意前辈，“来，再去，她有感觉了！” 前辈愣愣的被原先因长时间反复排练已经有点蔫吧，却突然又精神起来的搭档拽回了墙边，而摄影师也是在后辈的示意下，‘开机’拍摄。 那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只有姜素衣笑了，另外两位都笑不出来。但姜素衣笑了，笑得很是欢乐，镜头里的她路都不好好走，抱着搭档的胳膊前后蹦跶，好似真的是个恋爱中的姑娘，甜蜜的在跟男朋友约会。 这次不等摄影师叫停，姜素衣自己感觉就不错，颠颠的主动跑向摄影师要看拍摄画面，怎么看怎么满意，还给另一位功臣竖拇指点赞，还得是你。 罗宰民却在嫌弃她，“你走都还不会学什么跑，导演让你笑，你就在开机前看个笑话再去镜头面前笑好了，这不是更简单。就是个连台词都没有的MV而已，你搞得好像要拍什么神作。” “之前没想到啊。”姜素衣嘟囔一句，“你这是投机取巧。” “能用就行。”罗宰民环视一圈，最后看亲故，“取巧的方法已经帮你找到了，你还要练吗，明天你几点拍摄，睡不睡了？” 早上七点就到了片场的姜素衣折腾到凌晨一点多确实困了，之前忙排练顾不上，现在被提醒都想打哈欠。 “散？”姜素衣左右看看，在两位‘工作人员’都点头后，说一句，“我去个洗手间，回来我们散。” 罗宰民跟上，“我去跟在玹哥打个招呼。”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门一关，屋内的气氛就有点微妙了。 李星河往墙角放包的地方走，背对着‘摄像’自顾自的说，“他们俩关系是真好，我估计这世上最了解姜素衣的就是罗宰民。” 垂着头摆弄手机的车银优不回应，当没听见。 依旧是自言自语，但不知道是不是练习室太空旷就显得声音有点大的前辈讲，“如果是其他人，我可能真的相信所谓的朋友。但姜素衣怎么看都是没开窍，罗宰民可能也没开窍，他们才成了朋友，不然，他们俩就只能是男女朋友。” 李星河讲，“那姑娘特别任性，可能是人生十分顺遂，身边所有人都捧着，自小也是被宠大的，所以什么都由着性子来，喜欢时能哄得你以为她对你是真爱，稍不顺心说翻脸就翻脸。可她面对罗宰民，什么都好，就算是来了兴趣想要尝试烈酒是什么味道，罗宰民只要拦，她就不碰了，特别乖巧。” 李星河还讲，“我跟她仅有的几次争执都是因为罗宰民，除了罗宰民我们没有任何矛盾，要是没有这么个竹马的存在，我们说不定孩子都有了。” 拿起包的李星河往门边走，手搭在门把手上，望着门板眼底露出些许恶意，唇边却带笑，对身后的人，笑着送出祝福，“你不是在跟姜素衣谈恋爱，你是在跟他们俩谈恋爱，祝你们人行幸福。” ‘啪嗒’ 门开了。 ‘啪嗒’ 门关了。 始终垂头看手机，不给任何回应的车银优在关门声后抬起头，面无表情的望着门板，眸光沉沉，也不知在想什么。瞬息过后再度垂下头，看向手机里的姑娘。手机里的姑娘，笑得好甜啊。 手机里的姑娘跟絮叨了她半天的亲故回来了，车银优看她有些倦了，就很自然的问她，“我们先送宰民回宿舍还是先送你回家？” “我自己走。”罗宰民想说不用送他，又想起来，“你们可以单独走吗，要我当个借口吗？” 姜素衣无所谓，车银优直接摇头，“借口也不能一直存在啊，总归要公开的。” 微愣一瞬的罗宰民冲他拍了两下手，“你是真的勇。”转向姜素衣，“去拿包，走了。” 慢吞吞去墙角拿包的姜素衣顺手拿起亲故带来的咖啡，罗宰民就冲她叫，“几点了你不睡啦还喝咖啡！” “那也要拿去丢掉啊，难道放在这？”姜素衣斜了他一眼。 被噎住的罗宰民抬脚往她那去，“别跟我来这套，给我。” 车银优就看着他们你来我往的闹，唇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等他们俩纠缠完了咖啡归谁丢这事儿，再肩并肩往门口去时，才慢悠悠抬脚跟上去。 人组就这么一前一后往楼上走，走在前面的两位朋友，又在掰扯关于喝一口咖啡不至于失眠和一口你都不要喝，失眠就晚了。跟在后面的车银优就安静的跟着，隐晦的观察。 女孩子没开窍什么的，车银优不信。姜素衣身上绝对不会出现没开窍的可能，这姑娘是很清楚喜欢和不喜欢的，她顶多是玩心重，喜欢和讨厌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定性。 不过他也是这样，他也是人生十分顺遂所以对很多事都由着性子来。 而男孩子也是没开窍所以才没威胁这个观点，车银优就不太确定了，他跟罗宰民，真的不熟。 罗宰民拒绝跟任何追求自家妹子的男人熟起来，过往的经验告诉他，真熟了，妹子又换人了，那他的立场会非常尴尬。 不熟的两个男人在停车场告别，车银优带走了姜素衣。 车辆开上大道，车里就只有他们，聪明人就不玩猜谜游戏，而是很认真的问她，“李星河说罗宰民是你和他之间的小，为什么会有这个误会？” 过于奇葩和突兀的问题，让姜素衣笑睨了他一眼，“你是在跟我告状吗？” “是啊。” “就这么承认啦？” “不然呢？” 笑出声的姜素衣侧身朝着他坐，乐呵呵的讲，“李星河很妙的，他身边的女性朋友，我是指纯粹的女性朋友，除了有主的、玩得很开的，和他完全没兴趣的之外，没有第四种了。而第四种女性朋友，就不单单是朋友，更偏向于他鱼塘里的鱼，寂寞的时候会撩拨的鱼群。” 听话听音的车银优大概懂了，“在他的世界观里，男女没有纯友谊。” “不是。在他的世界观里，平庸到没有任何特点的男女会有纯友谊，而我或者宰民....”姜素衣轻笑一声，“我们两，不管是谁，身边都不可能出现纯粹的男性朋友和女性朋友。” 扫了她一眼的车银优也笑了，“在这个标准里，我也是不会有女性朋友的人？” “没错~我们在他的世界观里是一国的~”姜素衣同他分享花花公子的世界观，“讲白了他就是双标，男人可以有纯友谊，按照他的说法是他控制的住。而女人没办法控制只跟某个男人成为死党，女人心太软，女人又很容易被所谓的‘对我好’而裹挟。” “某种程度上他的观点不能说不对，很多女孩子确实会单纯因为某个人对自己好，她又不讨厌那个人，就同那个人在一起了。”姜素衣不反驳这个观点，“那种关系里有多少爱情的成分确实很难说，但也有很多人就那么平平淡淡的过了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 车银优思索片刻，也不反对这个观点，问题在于，“你很明显不是这个类型啊，你明明是一定要我喜欢才行的人。” “我和他矛盾的点就在这。”姜素衣讲，“我是这样的人，你也是这样的人，我们都坚定的一定要找到我们喜欢的人，而不是谁谁谁喜欢我们。他享受被人群围绕，被喜欢，被追逐。我们则是习惯了被人群围绕，被喜欢、被追逐。” 为‘我们’这个词而柔和了眉眼的车银优懂了，“所以，他不信，你和罗宰民只是朋友。” “你信吗？”姜素衣笑问他。 在等红灯的间隙扭头看向她的车银优伸手，把她脸颊边的碎发挽到耳后，轻叹一声，“嫉妒源于爱慕，爱慕太深，我很难做到完全不介意。” 帅哥真的很占优势，尤其是在光线朦胧的夜晚，车内，一句真心话，以他脸说出来，那一声叹息落在姜素衣的心间，让她也想说点真心话。 “说不定就是因为我们太像了，所以我才总是觉得，还差那么一点足以让我心悸的心动。” 展颜笑开的车银优拍拍她的脑袋，“不急，慢慢来。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姜素衣就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急？” “目前为止我没发现有谁是我真正的对手。” 这种‘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的神奇发言逗得姜素衣大笑，“你真的时常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但你觉得很有趣啊，这就是你想在我身上寻找的小意外不是么。” “是~你永远是对的~” 车银优笑看她，“我们那么像，你是在夸我还是夸你自己？” “夸我们~” 互相夸奖的夜晚在迎来白天时，出现了一点，小意外。 车银优非常勇，勇到无极限的带着贴满自己海报的应援餐车，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了MV拍摄现场，去给姜素衣探班。 这操作，不止让摄制组全员开启八卦模式，更让姜素衣无限惊奇，你以后日子不过了吗？ 午餐时间，所有工作人员都去餐车边领过华夫饼和咖啡了。姜素衣跟来探班的人一起，绕着餐车转悠了一圈，最后在车头站定。 先看车头贴的超大幅海报再看海报主人的姜素衣，浑身上下都是问号，“你打算退圈了吗？”以及，“你昨天不是说，今天下午有行程？” “上午有行程，刚结束，昨天要是说了，不就不方便过去了。”车银优歪头冲她笑，“我最近在接触新本子，应该没有要退圈的打算。”刻意顿了下，“估计今天我们会上热搜，你要澄清吗？” 学着他歪头的姜素衣假笑，“你都不怕死，我为什么要怕？” 车银优完全不怕死，他不止带着贴满自己海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应援了的餐车来探班，人来了还就不走了，就跟在导演边上，看着他们拍。 这一天的拍摄无限顺利，早上还稍微有点磕绊，等到午餐时间，车银优带着‘神器’赶到，下午就这么拍都顺了。 姜素衣笑容灿烂到导演都会调侃她，你收着点，太甜，太腻了~ 甜妹满场蹦跶，李星河状态不太对，但导演没有多说什么，大不了重来么。姜素衣不在意，只要问题不是出现在她身上就行，搭档是金主，金主拖慢工作进度，要加班，照价给钱就行，她没什么好在意的。 甜妹的经纪人在意，金瑞勇被告知自家艺人上了热搜，进热搜话题一看，即怀疑车银优疯了，也怀疑自家艺人该不会豁出去了？ 经纪人打电话给艺人，你真想公开也提前通知我一声啊。 “我是车银优。” “....抱歉，姜素衣呢？” “她在拍摄。”给艺人拿着包充当临时助理的车银优也想问经纪人，“她怎么没带助理一个人就来片场了？” 经纪人表示自家艺人没有助理，“之前是不太需要助理，后来她不喜欢有人跟着她，就一直都没有。”说完没用的，再问有用的，“你们打算公开吗？” “暂时不需要。”车银优讲得好像他真的有身份一样，跟妹子的经纪人商量，“我们两家先沉默，我这边不会发声，你那边也可以不发声。先看看舆论的走向，如果反对的人太多，我们可以一起澄清，这只是朋友之间互相应援，过段时间我新剧开记者发布会，你们也可以送花来，慢慢来，给粉丝一个接受的时间。” 粉丝没办法接受，粉丝搞不懂艺人在想什么，粉丝很努力在澄清。 【既然敢光明正大的送餐车就是再正常不过的应援，我们家又不是没有给其他人应援过，给女艺人应援也不是没有过啊，这都能上热搜？还扯什么绯闻，合着只要男女稍微走进一点就一定关系不纯呗，你们活在上个世纪啊，清醒一点！我们在韩国不是在朝鲜！】 【某些人就不要嘴硬了吧，男艺人给女艺人送应援餐车这确实没什么，可现场拍到的是，你们家连人带车一起去应援了，车银优本人都到现场了，你们家那么闲啊，没行程？】 【粉丝就是嘴硬，正主都明晃晃的公开了，你们还装什么傻？别扯什么朋友了，艺人难道不知道避嫌吗？车银优不是最会避嫌的吗，迄今为止没有跟任何女艺人有绯闻，他出道至今闹的最大的绯闻是跟宋慧乔，那还是个乌龙。平时最会避嫌的人，在之前已经有热搜怀疑他和姜素衣有猫腻的情况下，还送餐车，人也去探班，这叫朋友？跟理想型做朋友啊？】 【不要死抓着理想型不放，说姜素衣是理想型的男艺人多了，吴世勋不也是吗，他们才是真正上过热搜的绯闻对象，何况还有个李在旭，为什么非得攀扯我们家，我们家就是人红是非多！】 【纯路人，就来吃个瓜，只看脸的话我觉得这两人挺配的。】 单纯从外表的角度，怎么看都配的两人，让导演都忍不住跟金主嘟囔，你要不算了吧。 夕阳西下，今天制作组要加班，大家一起在江边等着车来换场继续拍。 带着餐车来已经在片场待了一个下午的车银优正跟姜素衣倚着江边的栏杆，背对着夕阳，肩靠肩凑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应该是很开心的事，他们都在笑。 当导演的，几乎人均颜狗。 这个组的导演就是，导演看着不远处的那对璧人，忍不住用手机拍了张照片。火红的夕阳、波光粼粼的江面，一对璧人相视而笑。这个画面被定格在镜头里，导演看着手机啧啧有声。 “别怪我说话不好听啊，但是兄弟，放弃吧，这一对绝了。” 李星河一声嗤笑，“我站过去画面同样好看。” “你站箱子上才好看。”导演很不走心的捅刀子，“他们俩身高比例正好，拍情侣画报都不用卡镜头！” 一口气没上来的李星河都给气笑了，“那你去找他拍啊！” 亲生的兄弟想了想，有道理，还真去了！李星河恨不得当场宰了他！ 导演来找女演员询问是否有兴趣接新工作，女艺人看男艺人，男艺人有些抱歉的说不方便。导演惋惜离开，女艺人就很疑惑，你都敢送餐车，不敢拍情侣画报？ “我不想跟你因为工作出现在粉丝面前。”车银优半是真心，半是为她考虑，“如果我们牵扯上工作，有些不理智的粉丝会说你是倒贴我，或者为了红，哄骗了我这个清纯无辜的大男孩。” 姜素衣囧着一张脸，“清纯无辜的什么？” “大男孩。”车银优笑得格外灿烂，“你不知道吗，粉丝眼中的我们纯白无垢，谁跟我们沾边，都是对方的错。是别人家的孩子满腹心机，带坏了自家纯洁的哥哥。” 今日份的骚话出现了，姜素衣对大男孩报以赞叹，“你怎么能做到即勇猛又谨慎的？” “喜欢一个人就一定会确保她的安全啊。”车银优突袭弯腰冲她眨眨眼，“我喜欢你，什么都能为你做到~” 夕阳太美，人靠近的动作太突然，对方打的又是直球，姜素衣一时愣住了，心跳‘噗通’掉入江水里。 车银优的眼底荡起笑纹。 “姜素衣xi，你耳朵红了哦~” 309 车银优 极端派 姜素衣耳朵红了, 姜素衣有一个耳朵尖染了浅粉色绒毛的小老虎包包。 那是个不怎么实用的包，口袋很小，只能装个手机再加个口红或者钥匙也就装不下了。但包包很可爱, 如果不打开小老虎背上的拉链看着更像个玩偶。 玩偶超可爱, 玩偶还毛茸茸的很好摸，玩偶又是新入手的, 玩偶就变成了姜素衣的新宠, 去哪都带着。 背的多了，姜素衣又是个网红。网红被路人认出来, 求合照, 求签名也就是很自然的事。 很自然的, 有个女孩子在自己的SNS上p出了偶遇姜素衣的合照，除了大力夸赞本人无限美简直能自体发光之外，还特别喜欢她那个小老虎的包，在账号上询问广大网友，有没有人能给个链接，这包在哪买？ 合照没什么好说, 倒是有不少女网友觉得那个包确实挺可爱，是Q版的白虎, 凶萌凶萌。随后也有很多人跟着留言问链接，问的人多了, 看到这条SNS的人也就多了，人一多吧, 广大网友就发挥了超能力。 【我好像在济州岛的创意集市上看到过这个包。前天去济州岛出差，酒店附近有个创意集市，你们看照片的右上角，那个卖包包的摊位, 是不是有这个包来着？#图片#】 照片拍的是街景，里面人很多，摊位也多。卖包包的摊位在照片的边角，只拍到了一个角，隐约能看见好像是有动物形状的东西。 地点有了，时间有了，寻找范围就缩小了。一旦缩小了范围，很多巧合就是这么误打误撞的发生了。 【卧槽？！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姜素衣的这个包是车银优很可能是买的！有图有真相！那个创意市集是庆祝一家商场周年庆，那天车银优去站台，有人专门拍了他和商场的什么负责人在集市上转了一圈，他还在卖包的摊位上停了一会儿呢，夸那个老虎很可爱！有视频！你们快去看！#视频链接#】 视频是那个商场发出来的宣传视频，大段关于酒店的宣传可以跳过，艺人站台的过程也可以跳过，逛市集从头到尾也就两分钟不到，车银优站在那个卖包包的摊位前，拿着小白虎的包夸老板娘手艺真好，这一段也就不到十秒。 就这十秒的cut被充当乐子人的网友单独截出来，再把视频里的小老虎截图，放大，跟姜素衣的包包做对比。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完全就是同一个！ 这个瓜出现的十分突然，距离车银优带着印了他海报的餐车去给姜素衣应援也不过才四天，那么短的时间，网友再怎么是金鱼也没忘记那个瓜呢，再出现一个包，基本就是石锤了啊！ 石锤没有上热搜，石锤只是网友们在闹，粉丝们闻讯赶来，火速澄清，也是给图给真相的澄清。 【不就是一个包么，我也有啊！#照片#为这么一个包就扯什么绯闻，那全天下都是情侣款了，你们没买过同款包啊！】 【#照片#同款包我也有+1，这要不是姜素衣看起来不是那么作的家伙，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想蹭我们家热度了，这才几天出了多少事了？如果那些胡乱攀扯的人是姜素衣的粉丝，劝你们也清醒一点，别什么人的热度都蹭，我们家不是好惹的！】 【作为新成立组织的CP粉，我想说，唯粉该干嘛干嘛去，你们澄清也动点脑子好不好，不是所有弄个老虎造型的包都是同款！姜素衣那只老虎是白虎，白色的大姐！你们连颜色都不对，说什么同款！而且就算你们找到了一模一样的同款，也没办法解释车银优去了济州岛，没两天那包就出现在姜素衣手上，她可没有去济州岛买包！】 【莫名其妙哪冒出来的CP粉？你们什么都能磕啊，脑子有问题吧！还什么车银优买的包呢，有什么证据是他买包了，他只是去了一趟济州岛，那边刚好有卖包的而已！再说，你们又怎么知道姜素衣没去过济州岛，你们跟她行程了吗？！】 【纯粹是看脸入坑的颜狗，也是新加入组织的CP粉，我不在乎什么包不包的，我就觉得这两人的颜好磕！】 有广告商也觉得俊男美女的组合能拉高销量，好巧不巧，有个也出了动物造型包包的品牌，有兴趣约男女艺人一起去拍个广告。 品牌方第一次跟双方团队沟通的时候都被婉拒了，品牌方再第二次约的时候，提高了价码。 而此时，关于那款包到底是否是车银优送给姜素衣的话题，由于唯粉和CP粉，以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路人三方掐架，掐上了实时热搜，就占一个尾巴，随时都会掉出热搜榜。 只要上了热搜，品牌方就认为有利可图。品牌方加价了，经纪人也认为有利可图，打电话给艺人，赚不赚钱？ 姜素衣很疑惑，“你经纪人想答应？他不是最怕我们有牵扯吗？” “不是代言，仅仅是一组新品发布的推广海报，对方报价很高。”车银优对于自家唯利是图的经纪人，也是想笑，“我估计我的经纪人会去哄你的经纪人，你得做好准备。” 对于从艺人身上拿提成的经纪人是个什么性子，姜素衣也是很了解，“放心吧，我说不干的事，我经纪人不会来找不自在的。” “你在S|M果然很自由。” “你才知道吗？” 晚上七点多，MV拍摄刚刚收工，车银优在来接她去吃饭的路上，边开车边给她打电话。这几天他们都这样，车银优每天都会给姜素衣打电话，电话打来之前会先发短信问她方不方便接，再决定要不要打，如果姜素衣收到短信时就有空，会是妹子打电话给她。 这么频繁的联系是车银优跟姜素衣说，他现在顶着男朋友的旗号，行程忙过不去接她是情有可原，但联系再不频繁的话，李星河一定会怀疑。姜素衣很怀疑李星河是他的工具人，但她也并不排斥跟他聊天，跟他聊天很舒服，什么话都能接上，讲什么都能聊，也就这么维持联系。 说起来今天这个饭局还挺有意思的，姜素衣本来跟郑恩地约了吃饭，车银优在电话里说他约了罗宰民一起。前者有些疑惑，后者的饭局从哪来的，随后就变成了多人局。 等姜素衣上了车银优的车，才知道，他有个同学开了家密室逃生，呼朋唤友的找人去玩，找上车银优是打算借他的名气宣传一下。车银优就给罗宰民打了电话约他一起去玩，男孩子们就这么约上了。 “密室逃生？”姜素衣有点嫌弃。 跟车银优一起来接她，坐在副驾驶的罗宰民就跟司机讲，“我说的吧，你要是一开始跟她讲密室逃生，她肯定没兴趣。” 听从建议一直等到人上车才揭秘的车银优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姑娘，“你是会害怕吗？”恐怖版的密室逃生。 “敬鬼神而远之，圣人之言！”姜素衣回。 罗宰民张口就怼，“怂就是怂那么多理由。” 姜素衣一个白眼翻出来，“你胆子大你去真正的凶案现场啊！” 副驾驶的小男孩和后排的姑娘怼起来了，开车的大哥哥就在边上笑，也不掺和他们掐架。等再绕一圈接上了郑恩地，战局就出现了逆转，因为郑恩地表示她是拍过鬼片的人，什么密室逃生里的鬼都是人假扮的，简而言之就是不怕，有兴趣玩。 姜素衣深感上了贼船，扒在司机后面的椅背，伸手去戳司机的肩膀，“我们非得去玩那个吗？” “不去也.....” “当然要去！”罗宰民直接打断，盯着司机，“我都跟人约好开黑了，被你拽出来的，你这个时候要反悔？”人干事？！ 郑恩地也说，“都约好要去了，就去啊。” “就算是自由投票我们也是二比二平啊。”姜素衣不乐意，从后面隔着椅背虚抱住自家队友，瞪副驾驶的亲故，“你想开黑你就回家开黑！”再瞪边上的姐妹，“哪里约好了，我们明明约的是吃饭！” 他们这边组队了，隔壁两人也自动组队开嘲讽，你就是怂！ 姜素衣怂得坦坦荡荡，她一个也不知道是借尸还魂还是被黑科技带着穿越的人，会怕玄学不是很正常吗，“我也没说我不怕啊，我就是怕才不喜欢啊，为什么要去我不喜欢的地方？” 这话她都能说出口，郑恩地败退。罗宰民却不管，“我不喜欢的事情多了，你还不是拽着我去！” 胳膊一松就准备喷他的姜素衣话还没出口，感觉肩膀上的热度离开的车银优先打圆场，“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先吃饭，先去吃饭，再聊去哪玩，行不行？” 罗宰民和姜素衣对视一眼，互相扭头。旁观的郑恩地闷笑一声，有点可爱。 可可爱爱的一行人先去吃饭，饭店里还有一大帮子人。车银优他们先约的密室逃生啊，约了六个人呢，加上临时多出来的两个姑娘就八个人了。 八人组里艺人就他们四个，另外四个是车银优的朋友，也是两男两女，其中一对男女是情侣。陌生人们见面凑在一起先排年龄顺位，同龄的青梅竹马毫无疑问是最小的，而最大的不是车银优而是郑恩地，她是全场的大姐姐。 都是年轻人，又半生不熟，再加上是出来玩的，也没太按照上下尊卑的规矩来。座位都是混坐，姜素衣左边是郑恩地，右边是罗宰民，罗宰民再过去才是车银优，对面是一起来玩的孩子们。 饭桌起先很和谐，直到聊起等下要去‘鬼屋探险’的事，车银优抱歉的说他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可能不方便过去。边说还边搂着罗宰民的肩膀，示意他等下带大家过去玩，说着还拜托罗宰民照顾他的朋友，说着我欠你一次下次请你吃饭的话。 罗宰民当即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不过他确实想去玩，就毫不留情的抛弃了亲故，还叫上因为跟大家都不熟有点也不想去的郑恩地，本来就是六人局么，少一个就不好玩了。 等这顿饭吃完，原定的六人局依旧是六人局，跑去玩密室逃生。而不想去玩的姜素衣再度坐上车银优的车，抱臂上下扫视他，坦白吧，你是不是故意的？ 车银优这次是真无辜，笑吟吟的讲，“虽然我很开心你即便认为我是故意的还是乐意配合我，不过确实是巧合，我去接了宰民跟他碰面后说你可能拍摄收工了，想约你一起，他才告诉我你不喜欢那些。” 抬了抬下巴的姜素衣也不知道信没信，光听到罗宰民就想吐槽，“他就是喜欢没事找刺激。” “我倒是觉得这个巧合挺好的。”车银优边伸手去摸她膝盖上的小老虎脑袋边讲，“现在我信了你们真的只是朋友。” “你怀疑过吗？” “应该说很难完全不介意。” 车银优笑看她，讲着本来没打算告诉她的事，“我约了宰民很多次，比约你的次数都多，但他十次里能答应一次就算好的。我觉得他刻意躲着我，可他躲着我这件事本身就有点奇怪。” 还真不知道有这段的姜素衣听了就笑，也跟他分享，“以前有人跟他玩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招，想着先跟他当兄弟再来接近我。招数不能说不成功，但我没兴趣了，宰民就很尴尬，后来他就对这类人敬谢不敏。” 被归类于‘某些人’的车银优假装不高兴，捏着老虎的身子把老虎头对着她晃晃，“这可是独一无二的。” 直面老虎头的姜素衣不信，“这东西不能量产？” 身体凑过去的车银优贴着老虎头冲她笑，“把它送给你的我不能量产。” 对这种突然袭击总是没办法的姜素衣缩了下肩膀，伸手虚推他，“你闪开点~” 车银优不，妹子声音都软萌起来，他怎么可能后退，反而前进了些许，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她，“你耳朵又红了哎~” 姜素衣眼睛一瞪，凶他，“呀！” 这次闪开了的车银优笑得很是开心，又有些不解，她明明喜欢他啊，却也没继续撩拨，怕她恼羞成怒，切换话题，“等下想去哪？” 眼神乱飘的姜素衣反问，“你想去哪？” 车银优眼神微闪，“你要是没有想去的地方，我还有篇论文要写，要不然.....” “你现在让我走？”姜素衣都惊呆了，合理吗？！ 翘起嘴角的车银优眼角的笑纹都挤在一起，“我是说，我们可以去书吧，你看书，我写论文，我知道有家店，那边的咖啡也很好喝，去吗？” 被噎住的姜素衣感觉被套路了，“你故意的吧？” “对啊~去不去~” “去！” 之前还是在备考研究生的车银优如今已经是研究生了，学霸找的约会地，很有书香气，更有学习的氛围。 一家结合了咖啡馆和书店的书吧里，卡座都是用书架隔档出一个半私密的小空间，店里放着舒缓的纯音乐，满屋子都是咖啡香。店铺在一条小巷里，小二层。屋外的红墙遍布爬山虎，看起来是个老房子，很有氛围。 姜素衣一进门就已经喜欢上了这家店，车银优看她满是兴趣的环顾店铺，眼底浮现笑意，领着她往二楼走，找了个角落，坐下后，就示意她可以去书海中遨游了。 等姜素衣上上下下绕了一大圈再上来都过去小半个钟头了，车银优已经打开了笔记本真的在写论文。前者过来，后者笑笑，随后各自做各自的，互不打扰。 在‘踩船’行为没有被发现之前，双方时常这么约会。彼时车银优备战考研，姜素衣也还没毕业，两人就去泡学校的图书馆。充满学生气息的约会最初是双方在校门口碰到，车银优随口说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姜素衣想起来自己有书还没还，就带着车银优先回家拿书，再一起去图书馆。 两人一度都很意外，对方是可以安安静静在图书馆看书的类型。但当两人一起在图书馆泡了一下午加半个晚上，连晚饭都是随便买的三明治凑合一下时，双方对彼此的兴趣都是大幅度增加。 如今的他们倒是很习惯这么约会了。如今的他们还很习惯..... 车银优余光瞄到电脑边多了本书，侧头看过去，素白的手指正指着书上的一段文字。 【我死后，除护送遗体去火葬场的少数几位最亲近的朋友之外，一概不要打扰。不要墓地，不立碑，不举行宗教仪式，也不举行任何官方仪式。骨灰撒在空中，和人类、宇宙融为一体。】 轻碰了下粉嫩嫩的指甲，车银优在她把手缩回去后，翻动书页看书名《爱因斯坦》知道是本传记，再翻回来结合上下文，完整的看一段。那是爱因斯坦临终时留下的遗愿。 看完后把书推回去的车银优用眼神询问她想说什么，姜素衣想说，“人类真恐怖。” 换成别人可能听不懂，车银优则是一下就懂了。留下明确遗愿希望被火葬的爱因斯坦被‘科学家’偷了大脑，分割成240片，用于研究。现实永远比魔幻，还有一部分被保存在博物馆呢。 “但求知欲本身就是我们能发展至今的核心啊。”车银优认同她的人类很可怕，却也认同科学没进一步都伴随着一些生命的牺牲。 大方向赞同的姜素衣小角度跟他不一样，“本人自愿捐赠遗体和遗体被盗可不是一回事。” 这点车银优也赞同，但，“牺牲这个词，本质上没有一个当事人是自愿的。” 不太满意这个回答的姜素衣跟他辩，“按照这个理论，偷盗遗体还是为了科学呢，难道就不是偷盗了吗？” “你这是诡辩啊。”车银优是不让着她的，“行为本身有问题，但得顾虑全局，饿死的人偷一块饼也是偷，但你能苛求他得接受惩罚吗？科学和伦理本身就不能一概而论。” 姜素衣也不让着他，“伦理是必须要遵守的，否则一切打着正义旗号的战争就不是掠夺了吗？” 学霸们的辩论谁都不让谁，彼此也很难说服对方，顶多是求同存异。但这两人合得来的程度是可以为‘爱因斯坦’的大脑讨论上半个钟头的。这两人相似的程度是半个钟头后，也没人刻意切断话题，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断开聊天。车银优继续敲论文，姜素衣继续看她的书。 即便在辩论中没有取得胜利，姜素衣也喜欢跟车银优聊天。相对应的，车银优也喜欢跟她天南海北的扯，没什么目的性，也不是为了赢，就是喜欢，我说得你都懂，你说的我也有兴趣了解。 他们俩单独约会在其他人眼中是有点无聊的事，比如郑恩地。 玩了一局游戏出来的郑恩地给姜素衣发信息，得知他们俩在书吧约会，不太能理解学霸们的画风，跟罗宰民吐槽了两句。罗宰民却觉得这样挺好的，比起会带他妹子去夜店的李星河，带他们家孩子去书店的车银优好一万倍！ 在书海里遨游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但是在书店约会吧....就是会让人，心如止水。 书吧十点关门，九点四十五的时候，就有服务生过来通知客人们，他们即将结束营业。客人们带着两本书离开了书店，往车边走时，姜素衣仰头望着护着她过马路的车银优，唇边不自觉溢出一声叹息。 脚步微顿的车银优低头看了她一眼，先带她过了马路，再问，“为什么叹气？” 都已经过了马路，叹息的心情已然散了，残留的那点惋惜，让姜素衣实话实说，“你真的什么都好。” “但是？”车银优问，看她摇头表示没有但是，他沉吟片刻，试探着猜，“但是跟我在一起太平淡了？” 歪头想了想的姜素衣说，“好像有点？” “你觉得李星河是刺激的代表吗？”车银优轻笑，“能让你的生活很精彩的那种？” 突然冒出来的名字让姜素衣也想笑，“你在打听情敌的优势啊？” “我在打听你的喜好。”车银优手插着裤兜，笑言，“你如果真的喜欢刺激的话，今天我们公开，明天，下个月，乃至于半年内，你的生活都会过得很刺激的。” 骚话老实毫无征兆的冒出来，姜素衣有点哭笑不得，“我也不至于喜欢那么刺激的。” 车银优只是笑，望着她笑而不语。姜素衣撇撇嘴，行吧，她确实不喜欢太平淡的恋情。 他们正好路过一家便利店，车银优站住脚问姜素衣要不要喝水。刚刚才喝了咖啡的姜素衣说，她要矿泉水。车银优回了句，矿泉水没有味道哦。 “你非得见缝插针的刺我一下？”姜素衣鼓起脸。 上手轻碰了下她侧脸的车银优却说，“你在跟我传达，我什么都好就是没滋没味的时候，就不会考虑，我也会难过吗？” 眨巴着眼睛的姜素衣愣住，车银优弯下腰，这次没有搞突袭，就是平平常常的俯身，平时她的眼睛。 男孩子罕见的没有露出笑颜，神色淡淡的，望着她的视线莫名的有了压迫感，“素衣，我也会难过。” 姜素衣心虚了，有些酸涩的心虚往上涌，视线闪躲，垂下眼，闷闷了说了声，对不起。 眼底浮现笑意的车银优暗叹，张开手臂缓慢的，以她随时能推开或者躲开的速度，轻轻的虚抱住她，顺着她的后背，贴着她的耳畔，柔声道，“没关系，无心之过。” 就在姜素衣伸手想回抱时，抱她的男人已经松开手站直，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笑脸也自然了，“我去给你买矿泉水。” 姜素衣就那么看着他走开，一时倒有些无措。道理上她自然知道拒绝一个人必然会让对方难过，可感情上，就是差那么一点，她不能勉强自己吧？ 进店的车银优在推开玻璃门前，扭头看了眼路边的姑娘，姑娘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想了很多，甚至想要不要推她一把，他们真的太相似，相似到对主动找上门的，温顺的人，什么都顺着自己的人，很可能兴趣都不大。 他们那么相似，他们都喜欢赢，喜欢另一种意义上的征服。那他何不推她一把，就展现出自己随时会走，会跟她老死不相往来，会需要她征服的那一面。 可他即不舍得，也不是很愿意那么做。他喜欢那个人，期盼长长久久，就应该用真心换真心。他所在的圈子已经满是套路了，他不想那么去靠近他，那会让他很不舒服。 姜素衣有些不舒服，一个电话就打给了罗宰民。 按规矩，密室逃生是不能带手机进去的，但艺人的手机也是从不离身，特事特办，罗宰民的手机就在身上。他正在玩第二轮，正在关键的时候，正在跟大部队一起逃脱‘鬼怪NPC’的追踪。 此时手机铃音一响，全场都吓一跳。有个妹子尖叫出声，郑恩地都吐槽，你没有关静音吗？ 关了静音的罗宰民，能让他手机响的联系人就那么几个，爸妈、经纪人和自家小伙伴。 跑着接电话的罗宰民让亲故搞快点，逃命呢！ “我好像真的有点渣。” 一个急刹车的罗宰民被身后的人撞上，踉跄一步后，示意要道歉的人赶紧跑，自己却站在原地，边跟追上来后迟疑着要不要来扑他的‘NPC’表示他这边暂停，边让电话那头的家伙继续说。 姜素衣听到闹哄哄的声音，问他在干嘛。 “庆祝我们逃出去了。”罗宰民让她别管，“谁说你渣？你怼回去啊！” NPC很尴尬，他扑还是不扑？罗宰民频频摆手，示意对方追别人，他忙着呢。恐怖型密室逃生，通道里的光都是幽暗的惨绿色，玩家就在这个恐怖片的氛围里，听自家亲故说着小清新模板的海王反省。 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罗宰民放心了，他还以为妹子被车银优欺负了呢，就边找路往回走，边吐槽她，“你到底是愧疚还是怜惜啊？” 姜素衣一愣，“什么叫怜惜？”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你的鱼塘那么大，有几个人让你愧疚？”罗宰民可了解她了，“我就从来没听你说什么对李在旭愧疚，他不也是被你拒绝了。你如果只对车银优愧疚，那不就是怜惜吗，觉得他好惨，好可怜，进而推导出，你是个渣渣。自我认知很清晰啊，恭喜。” 一毛钱愧疚都没了的姜素衣只想翻白眼，“你才是个渣渣！” “随便你。”罗宰民没心思管她了，他好像迷路了，“我先挂啊，我还得找路出去呢。” “你不是已经出来在庆祝吗？” “骗你的，我以为你被人欺负了，赶紧挂，我找不到路了！” “我看你是被鬼打墙！这辈子都出不去！” 在他反驳前快速挂了电话的姜素衣，心情好了，还能扭头往便利店去，对买完水出来的车银优吐槽，罗宰民那个白痴，在鬼屋迷路了，活该他倒霉！ 车银优一愣，“你是碰到点事都会给他打电话吗？” 姜素衣也愣住，车银优失笑，“我是应该开心，我让你的心绪有了波澜得给他打电话缓解才行，还是应该嫉妒，你什么事都会想起他？” 这话说得姜素衣有点无奈，“吃他的醋真的很奇怪。” “好吧~”车银优把水打开后递给她，“那我们是回家，还是去他们那看一眼，一起吃个夜宵？” 果断说‘回家’的姜素衣接过水，“宵夜还不如我们两去吃呢。” “饿了？”车银优看她点头，犹豫片刻，“我们去买夜宵再送你回家好不好？” 不是很懂这个操作的姜素衣疑惑，“你不想跟我一起吃吗？”看他皱眉不说话，惊讶了，“真不想？” 不知道要怎么说的车银优干脆掏出手机，打开后置摄像头，调整了几次角度，让她看。刚凑过去就被他轻推了一下的姜素衣不解，听他说不要档镜头，更疑惑，再看手机。 手机里拍到的是路人，他们身后有来来回回的行人们。晚上十点多，人不多也不少，姜素衣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车银优却示意她看，“穿着学生制服的那两个女孩子，可能是我的粉丝。” 定睛细看的姜素衣看到了学生们，反射性想扭头，肩膀被车银优撞了一下，示意她别回头。 “从书店跟出来的，是不是私生不太肯定，不过粉丝都有自己的群组，她们发现了我们可能会在群里说，私人很快就会跟上来。”车银优今天是做了伪装的，帽子、口罩全齐，他原计划是跟朋友去玩啊。 姜素衣没太听懂，“你现在又担心私生了？” “我们可以在任何白天或者夜晚的公开场合被拍到，这都没关系。可是我们不能在深夜被拍到单独在一起，然后我送你回家。”车银优担心的不是私生，而是她的声誉，“私生拍到的照片只是一般情况下不会发出去，如果有人脱饭回踩，这一条路线很可能被他们说成，我们深夜约会，我进入你家，没有再出来，这肯定会影响到你。” “如果我们一起吃宵夜，到了十一点多或者十二点，我就不太方便送你回家了。最多送到小区门口，必须要让跟着的私生看到我是走了的，只是送你回小区而已，或者让你打车，但这两个我都不放心。你之前就在小区里碰到了变|态，我要送你上楼看你进门才能安心，那我们就不太方便吃宵夜。” 条理清晰，做事很谨慎的爱豆，让姜素衣不明原因的想吐槽，“我们刚刚还说了我喜欢刺激的，正常操作难道不是你借此机会让我感受一把刺激吗？真被拍到你夜宿我家，那我的生活可就太刺激了。” 微愣一瞬的车银优难得板起脸，劝诫想不开或者想得太开的家伙，“你可以喜欢刺激但不能忽略危险。我们被拍到哪怕是我承认我在追求，亦或者就是我们在一起了，我都有办法把责任揽到我身上。但如果我们被拍到桃色问题，这杀伤性太大了，你会被冠以很难听的名声。” “那对你的事业和你的人身安全都是有危险的，有些粉丝是非常不理智的，你不能去赌大家只会在网络上攻击你。” 首次被大哥哥凶的姜素衣缩了下脖子，有些无奈也有些想笑，“我吐槽的点是你有必要正人君子到这个地步吗，别人都是没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你是有机会都往外推？” 车银优也是无奈，这家伙什么都懂，就是思路不太对劲，“姜素衣，你喜欢的难道是那种打着爱你的旗号会跟你玩监|禁的人吗？强制爱啊？爱好是不是有点过于特别？” “谁强制爱了！” “你就是啊！” 给气笑了的车银优收起手机，也把她手上的水瓶拿过来拧好，“我如果没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借着舆论，借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强迫你必须要跟我有关系，那样的人到底是喜欢你，还是喜欢拥有你啊？” 心里一怔的姜素衣让他不要夸张，“干嘛推到那么极端，我只是吐个槽。” “姜素衣小姐，你一直在追寻很极端的东西，极端的爱恋，极端的刺激，那都很极端。”车银优不是那么极端的人，或许年纪小时极端过，但现在完全不极端，很稳，“我跟吴世勋不止碰到过一次，有一次我们在电视台碰到，罗宰民刚好也在，我们三个人喝咖啡的时候，罗宰民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写着我为什么要在这里，他超级尴尬。” “可上次我们在你家门口碰到，那个场面其实也很尴尬，最应该尴尬的人就是你，可你完全不尴尬，你觉得那个场面很有趣，眼里满是趣味性，我都差点憋不住笑，我估计吴世勋差点没憋住，那太明显了，你就差直接让我们打起来。” 想起这事儿的车银优笑出声了，姜素衣也在笑，心无限大，还能笑问一句，“那么明显吗？” “超级明显。”车银优觉得他要是看不出来就是瞎，“你想看乐子的心理很正常，说到底我跟他可能在你心目中都没那么重要。可你喜欢看乐子不代表，你要把自己活成一个乐子啊，好歹要顾忌一下自己吧？” 刚才还笑了的姜素衣这回想瞪他，“过了啊。” “没说完呢。”车银优让她好好听着，“你的感情观有问题，哪怕不是我都好，我也希望你碰到一个真正好的人，而不是不为你考虑，只想得到你的人，那样的人有什么好，电视剧看多啦，喜欢霸总？” 被霸总一词逗笑的姜素衣嘴角都翘起来了才想着她不应该笑，吸着腮帮子试图憋，可惜眉眼弯弯，没憋住。 她都笑了，车银优就只能叹气，话语里也带上笑意，“别吃夜宵了，减肥吧，送你回家。”说着就往前走。 姜素衣蹦跶着跟上去，还刻意转身，在他无语的视线里，冲不远处的两个学生制服的姑娘们挥手，同时对他讲，“你的感情观端正到我都想给你送面旌旗。” “是你的感情观太奇怪了。”车银优站住脚，实在拿她没办法，也转身冲女孩子们招手。 远处的姑娘们愣愣的跑过来，到了近前很是不知所措，大概也是第一次跟踪人。 摘了半边口罩的车银优微笑着看着小朋友们，“我们等下要上车了，你们是想要签名吗？这个点你们该回家了，总不会还要跟着我们的车吧？” 姑娘们对视一眼，组团摇头，努力辩解她们不是私生，是碰巧遇到。在某部分粉丝的观点里，私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普通粉丝拿到了爱豆的签名以及合照，叽叽喳喳的讲着她们怎么发现爱豆的，还说之前不是很肯定，才好奇跟上来等等。爱豆一直温温柔柔的听着，时不时劝一句，下次要碰到这种情况得先注意自身的安全，这都几点了还追着男人跑，也不怕出意外。 那么温柔的劝说，小妹妹们听的脸都红了。 姜素衣在边上笑吟吟的看着，看着好似真配得上如玉如琢这个词的君子，一丝抱怨也没有的在给她收拾善后。明明，他们可以直接走的，非常来这出，实数没有必要。 小姑娘们很爱豆聊了五六分钟，爱豆抱歉的说，他们得走了，也劝孩子们早点回家。姑娘们依依不舍的点头答应，走前很不好意思的八卦，你们两是在一起了吗？ 感情观不太对劲的姜素衣，面对这个问题，给出了非常靠谱的答案，我们只是朋友见面而已。 感情观端正到值得一面锦旗的车银优却在面对这个问题时，玩笑着回答。 “我倒是想，她不愿意。” 就你这样的好意思说我极端？——姜素衣 310 第三十六章 故事的主角 李星河并非是刺激的代表, 但李星河身边时常出现乐子，能让姜素衣兴趣盎然的看一场戏。 耗时十天，MV总算杀青。杀青后全组聚餐, 都得到, 姜素衣也得去。 聚餐的场地曾几何时是姜素衣很熟悉的一家夜店，店老板是李星河的朋友，那一帮人经常来, 彼时她也跟着李星河经常来。 少说有小一年没有进过这家店的姜素衣如今故地重游，哪哪都熟悉, 什么都没变。李星河却跟她说店里最大的改变是换了老板，之前的老板举家出国，店被转给了朴宰笵。 姜素衣好奇的看着夜店的新老板, “你接手后, 什么都没改啊？” 夜店老板今天也带着一帮人在这里玩，听说李星河在, 也就带人过来合并包间一起玩。 “想过要不要重新翻修，开了小十年的店有些设施确实老旧, 不过重新装修就要停业一段时间，又觉得没必要。”朴宰笵随口解释，他和姜素衣说熟也熟，说不熟也不熟，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了。 同样是随口一问的姜素衣也没在意, 就跟周围很多都算得上有段时间没见的前辈们闲聊。聊着聊着, 姜素衣就发现了新瓜。 某两位原本在她的记忆里是情侣的前辈们，如今有点貌合神离的疑似，那位男前辈更多是跟另一位她是初次见面的姑娘凑在一起小声说话，而他的女朋友则是来找她闲扯。 有瓜, 无聊的聚餐就有了趣味性。 边跟姐姐聊天的姜素衣边用余光扫射其他人，想找个能人打听一下瓜是否新鲜。恰好之前出去打电话的夜店老板回来，坐在那姐姐边上的空位，她就趁着姐姐去洗手间时，蹭到老板边上，一脸八卦的问，那谁谁谁和刚才的姐姐是什么情况？ “介于分手和要结婚中间。” “嗯？” 姜素衣对这个‘中间’来了兴趣，“这还能有中间？” “女的想结婚，男的不想。”朴宰笵凑近她，用眼神示意她看那个男的，“你应该还记得他，一向玩得开，怎么会想定下来。” 顺着他视线看过去的姜素衣对这一圈都是浪子已经很了解了，有点唏嘘，“所以姐姐想分手？” “据说是她家里催。”再详细朴宰笵也不知道，不过，“两人应该会分手，那姑娘已经有下家了。” 姜素衣精神一振，“我认识吗？” “听说是个公司职员。”朴宰笵都不认识，扭脸看她，“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是一点都没变啊。”八卦的时候最精神，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眼睛超级亮的姜素衣就乐，“你们这么长时间没见，也没怎么变啊，身边到处都是瓜田。”这帮浪子都活在瓜田里，不是谁给谁戴了绿帽子，就是谁跟谁巧合追上了一个姑娘，姑娘选了第三方，还是他们这一波的。要是有摄制组在他们身上按个镜头，这帮人就是活在电视剧里，灯红酒绿，潇洒人间。 被‘瓜田’一词逗笑的朴宰笵环视一圈没看见李星河，疑惑的问她，“他人呢？” “谁？” “李星河。” “我怎么知道？” 朴宰笵一愣，“你们没和好吗？不是都一起出演MV了？”和好的话，兄弟几乎就是这姑娘的连体婴。 “我有男朋友。”姜素衣先砍断误会，在对方惊讶的视线中，疑惑道，“你不知道？” 完全不知道的朴宰笵皱起眉头，“你有男朋友还跟他拍MV？不是，他知道你有男朋友吗？” “签约之前我明确的告诉过他，我有男朋友了。”姜素衣斜眼看他，你什么意思？ 讪笑开口的朴宰笵想说我这不是不知道么，话没出口又觉得不对，“签约之前他就知道你有男朋友还跟你签约干嘛？” “想不开吧。”姜素衣也是毫不忌讳的跟他讲，“你兄弟的思路可能是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哭笑不得的朴宰笵都无语了，“你跟我说这些合适吗？”以及，“李星河不是那个性格啊，他难道是放弃了？”可是放弃了为什么还签约？ “跟你有什么不能说的。”姜素衣让他别装，“去年....还是前年，我跟他和好的时候，你还给我介绍对象呢，你不是更夸张。” 朴宰笵很是无辜，“那不是看你们俩纠缠的都很痛苦么。”主要是他兄弟痛苦，“而且不是我要介绍，我只是个由头，人是他选的，事也是他拜托我的。” 所以说这帮人都很神奇啊，姜素衣一直抱着这些人都是神奇生物的态度来跟前辈们玩耍的，“话说，早前我就想问，你跟他是什么思路，会想给我介绍对象？” “那时候他不是想骗你只是跟你做朋友么，为了取得信任，才想出来的歪招。”朴宰笵现在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都过去那么久了，再说，“你跟表志勋成不了，表志勋一开始就知道他就是帮个忙的工具人。” 又吃到一个新瓜的姜素衣作为当事人给气笑了，“表志勋一开始就是来骗我的？” “你不知道吗？”朴宰笵尴尬一秒，干笑，“反正你们也没成，过去的就不聊了。” 时隔那么久才知道自己曾经上过当的姜素衣斜眼看他，“表志勋最近在干嘛？” “你该不会事后报复吧？”朴宰笵调侃到，“那你有的等了，他服役呢，在大韩民国最安全的地方待着，你进不去，再等一年吧。” 别说什么等一年了，一个小时都不到，目前服役期，休假中的表志勋已经出现在了包间。 此时场子里大部分人已经喝嗨了，朴宰笵跟姜素衣聊了许久没见的n个瓜后，也已经忘记了此前他们聊的什么。寸头的军人登场，得到一众欢迎和调侃，终于被放出来放风了。 这人要是没出现，姜素衣过段时间可能就忘了这件事，人出现的那么快，她一下就想起来了，这个骗子，藏得够好的！ 骗子很是意外会在这里见到姜素衣，还有点惊喜，好久不见啊~ “确实很久不见。”姜素衣伸手就拿了桌上不知道谁调了没喝的炸弹酒，往骗子面前一放，自己端着饮料，“好久不见，碰一杯？” 炸弹酒，表志勋不怂，可她这个态度吧，让他先是后仰拉远距离，再小心翼翼的问，“我得罪你了吗？” “朴宰笵说，之前你答应李星河来套路我联谊。”姜素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喝不喝？” 果断伸手拿杯子仰头就干杯的表志勋酒下肚后吸了口凉气缓解**的酒意，再放下酒杯双手合十冲她拜了拜，求原谅，“我发誓，就那么一次，那次之后我们见面，都跟那哥没关系！” 看他‘跪’的干脆，姜素衣也就不计较了，就是忍不住吐槽，“你演技够好的，要不是你追的很认真，我也不会相信，李星河说的，我们做朋友。” “我是很认真的在追啊。”表志勋半真半假的说，“难道你以为是假的吗？” 不是很懂他什么意思的姜素衣惊讶道，“你认真在追？” “开玩笑的。”表志勋说着话掏出手机，刚想讲点什么，陪着他进门后一直坐在他边上安静听他们聊的宋敏浩突然插话，像是好奇的问姜素衣，“你跟车银优上热搜上的好频繁啊，真在一起啦？” 姜素衣和车银优又上热搜了，就在两天前。两天前，车银优的一个综艺播了。 节目里，几位MC聊起结婚的话题，问到车银优，他就说他也到了想结婚的年纪，还说如果结婚的话，他想创造一个最特别的婚礼。有个MC很自然的接话问，那你有结婚对象了吗？他居然没有反驳自己是单身，就光笑，还捂着脸笑，啥话也不回，一下就让全场起哄，大新闻啊这是！ 大新闻就这么冲上了热搜，姜素衣属于连带被带上去的，很多网友都在猜，车银优可能真的有主了，妹子是谁，大家就很好奇。恰好姜素衣跟车银优频频绑定出现，她就在那个话题里变成了众多网友的主要猜测对象。 热搜里的粉丝都在努力辩解，这只是爱豆为了节目效果做出的牺牲，还有可能是节目组刻意搞事，是剪辑出来的效果，本人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不管路人是什么意思，热搜都没有得到官方回应。车银优那边冷处理，姜素衣更不可能回应，仿佛真的就只是个八卦而已。 八卦的宋敏浩讲，“好多人都猜你们是在一起了，车银优才频频对外放信号，想让粉丝有一个接受的过程，真的假的？” 这是李星河的场子，对方又是李星河的朋友们，姜素衣当然点头说真的。她这个头一点，宋敏浩就以想听更多八卦的态度，起身拽着垂头看不清表情的兄弟换位置，隔开了表志勋和她，自己坐到她边上，要打听细节。 姜素衣没什么细节可以聊，谎话不能一编一万句吧，就岔开话题问他们俩，服役期的军人可以来娱乐场所吗？ 服役期的军人探头笑道，“不被抓到就可以啊。” “你胆子够大的。”姜素衣调侃了一句，顺带一问，“兵役是不是很辛苦？”她身边还有几个没服役的呢。 “超级辛苦。”没服役的宋敏浩再度插话，“他刚去部队给我打电话，声音都跟要死了一样，还让我千万别去，搞得我心慌慌的。” 姜素衣还想再问，表志勋又探头，“我也想给你打电话来着，你把我拉黑了，为什么拉黑我？” “你帮李星河骗我还问我为什么拉黑你？再说你用军部的电话打给我，我没办法拉黑啊，肯定会接的。”姜素衣嫌弃他，“我拉黑了好多人，李星河那一圈人我都拉黑了，你就属于那个圈子。” 抬手就把兄弟的脑袋推回去的宋敏浩夸妹子做得好，“他就是活该，你可别放过他。” 要宋敏浩说，自家兄弟就是标标准准的不作不死。先前答应帮李星河一个小忙，这没什么，只是当个工具人么，也没什么戏份。谁知道他自己给自己加戏，本来靠近妹子的目的就不单纯，居然还真的动心了要追，这不是脑残吗！ 脑残的兄弟至今都没缓过神来，宋敏浩的吐槽欲简直爆棚，但他也知道跟姜素衣没什么关系，这件事里妹子纯属无辜，因此就不想两人再纠缠。姜素衣摆明没兴趣，人家现在还有主了，表志勋还纠缠个屁啊！ 表志勋没想纠缠，他只是想从黑名单里出来。宋敏浩故意岔开几次都没成功，都被他又把话题绕回来了，他也不敢做的太明显，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再度‘交换’号码，一口老血哽在胸口，都不知道说兄弟什么好。 这个局姜素衣玩的还是很开心的，吃到很多瓜啊，也没怎么喝酒，十点多的时候她就先闪了。李星河倒是想留人，却没好意思张口，只能看着姜素衣走。 以夜店咖的生物钟，晚上十点多也只是一天的开始而已。早早就离开夜店的姜素衣，在上车后给车银优打电话，跟他说自己回家了。 最近热搜出现的频繁，车银优担心会有极端粉丝的存在，他有行程要跑，没办法去接她，知道她要去夜店聚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心。姜素衣一边觉得他也太能絮叨，一边也被絮叨的有了点顾虑，早点回家也没什么不好，就这么上了车。 车还没开出这条拥挤的街道，表志勋的电话就来了，问她这么走的那么早。听她说累了要早点回家睡觉，表志勋就乐呵呵的讲，那么久没见想跟你多聊聊的。 “明天你有空吗？一起吃饭？” “晚上不行，有人约。” “中午？” “我要去工作室开会，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那等你结束电话我？” “好啊。” 这个当下，姜素衣没想太多。如果表志勋是曾经失败的追求者，那她可能会很敏锐的察觉，对方不太对劲。但对方只是个工具人，而且之前他们没什么矛盾，她不喜欢这一款的，联谊的时候就失败了，后续一直是当朋友来着，如果不是因为李星河让她深感上当受骗，她也不会拉黑那一帮人，包括表志勋。 许久不见的朋友约个饭，姜素衣又正好想知道兵役的事，自然就答应了。 可她答应的半个小时后，姜素衣在地下停车场又遇到了吴世勋。是不是巧合真的不太好说，这哥们好像是找谁换了车位，把他原先的车位换到了她的车位边上。她车开进来，代驾正在倒车入库时，吴世勋从车上下来，仿佛也是刚回来。 刚回来的人冲着驾驶位的车窗挥手，坐在后排的姜素衣就笑，那里现在坐着的是代驾。 代驾小哥停好车，吴世勋帮忙把车门打开了。前者略显茫然的跟后者道谢，后者也是一脸懵，你谁啊？ 看了一场好戏的姜素衣从后排下来，笑眯眯的冲前面的‘木桩子’挥爪子，“哟~” 吴世勋看看她，再看看代价小哥，愣怔片刻后，摇头失笑，随后跟小哥欠身当问候。小哥连忙鞠躬回礼。围观他们俩客套半天的姜素衣，等代驾小哥走了，再问隔壁车位的车主，“你现在走那么奇怪的路线了啊，玩蹲守？” “刚到家。”吴世勋不承认，“确实是巧合。” 姜素衣不信，他们已经巧了很多次了，不过他不承认，她也不可能硬按头让他承认，“行吧，巧合。” 抿唇浅笑的吴世勋笑容里有些苦涩，一闪而过就变成自然的笑脸，问她，“喝酒了？”意有所指的讲，“你现在找陌生人代驾不太安全吧，车银优的粉丝挺多的，还是让公司给你个助理好一点。” “已经要找了。”姜素衣抬脚往前，“我还没想好是自己招还是用公司的人。” 缓步跟上的吴世勋帮她分析，“用公司的人更好，虽然没那么自由，但公司的人安全性更高。你从外面找人，就算签保密协议，也没办法保证，那个人不会找记者把你的信息卖出更高的价钱。” 姜素衣自然也知道，“你们这些成天叫着公司压榨太过的人，一到关键时刻就口不对心还是更信任公司。” 脚步微顿的吴世勋低头看她，“你们指的是谁？” “你确定要我回答吗？” “车银优？” “罗宰民。” 姜素衣笑出声来，“我就知道你会想歪，车银优的自由度很高，他们公司也没办法像我们公司一样，控制力那么强。” “红了之后谁的自由度都高。”吴世勋玩笑道，“我现在的自由度也很高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路，在电梯停在吴世勋家那一层时，要出电梯的吴世勋问她明天有没有空，带她去跟一个品牌方见个面，那边有新品发布的活动需要MC。 直接摇头的姜素衣话说得也很直接，“我们不方便有事业上的牵扯。”她最近跟车银优正是热搜上的红人，再把吴世勋拉进战场，就真的麻烦了。 “没有事业上的牵扯，那哥是我认识的一个人，我以前代言过他们家，但去年就换代言人了。”吴世勋笑眯眯的讲，“他们新代言人是车银优。” 这话姜素衣就听不懂了，“你推荐我去跟车银优一起工作？” “我只是推荐你一个工作。”吴世勋笑道，“你有兴趣吗？” 沉吟片刻后，姜素衣摇头，“我也不适合跟他一起工作。” 电梯门要关，吴世勋抬手挡住，目光定定的看向她，“刻意避嫌？有这个必要吗？” “你与其试探不如直接问。”姜素衣笑意微收，“如果真是两军对垒，你已经输了一筹，他不会用可能会让我遭遇麻烦的事来试探我。我们不管要不要避嫌，我如果跟他一起活动，粉丝的抵抗情绪都会很强，这是你想看到的，我被他的粉丝攻击，进而恨屋及乌？” 哑然一瞬的吴世勋有些无措，“你误会我只是.....” “没关系，我明白。”姜素衣指了下电梯里的监控，“公共场合，你该走了。” 沉默半响的吴世勋垂头叹气，后退一步，电梯门就这么关上了。出了电梯的姜素衣就给表志勋回了个电话，跟他说不太方便约饭，以后吧。 “这么突然？”表志勋不解，“怎么了？” 姜素衣也是刚才被提醒，“我们单独约饭被拍到的话，有点麻烦，还是改天，等这段时间的热度散了再说。” “麻烦？”表志勋没懂，“什么麻烦？” “车银优啊，他会很麻烦。”姜素衣唇角翘起，自己都没意识到，还在按密码开门呢，同他讲，“那家伙冷不丁的会搞点事出来，我们被拍到，他的立场就很尴尬。我要是为了绯闻澄清，之前不澄清和他的热搜就很奇怪，可要是我不澄清，谁知道他会干嘛，下次说不定就在直播公开他都干得出来，小疯子。” 也不知道是电波的原因还是听筒传输失真，表志勋隐隐听出来一丝娇俏的抱怨，眉头皱起，嘟囔了一句，“就算你们在一起，他也不能限制你交友吧？” “没有....”在一起，姜素衣卡了一瞬，再说，“他没有限制我交友，哪有那么夸张。我们约饭什么时候都能约啊，干嘛非得明天。” “后天我假期就结束了。” “那就等你再放假。” “....你还真是无情。” “多谢夸奖~” 进了门，鞋都换了的姜素衣觉得该说的都说了，就要挂电话，那边突然讲可以叫上其他人一起，真的好久不见，下次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我叫上罗宰民一起？” “那就晚上，我晚上跟宰民约了，你一起过来。” 表志勋心一沉，话里就流露出一丝，“跟我单独见面不方便，跟罗宰民一起你就不怕被拍吗？” “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姜素衣开玩笑道，“你跟宰民怎么比？” 给气笑了的表志勋回，“是~我跟他没得比，明晚见~” 明晚还没到，今晚也还没结束。 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姜素衣收到了车银优的短信，明天有雨，记得带伞。她没回，确实困了，按灭了手机带着笑意睡去。 隔天起床，天阴沉沉的，姜素衣就想起来昨晚的短信，再给车银优回过去，你现在还兼职天气预报啊。短信发过去，电话就打过来了，视频。 ‘要不要化个妆’的念头一闪而逝，手已经接通了视频的姜素衣看他也是素颜，满意了，“大清早打什么视频？”这家伙素颜也很难打哎！ 不止是素颜还是死亡角度的车银优靠在床头，看着都没睡醒，手机搭在小腹，人垂着头，困倦的讲，“我一个晚上都没睡好，你要负责。” “关我什么事？” “你已读不回。” “......” 掩嘴打了个哈欠的车银优声音柔柔的，没有任何抱怨的意思，更偏向于同她商量，还先道歉，“那期节目是延后播出，原定应该是上个礼拜播的，我没有算好时间，热搜接连的上，粉丝也不傻，官站已经有怀疑的声音了。是我不小心，你现在真的有点危险，半夜回家一定要回我的信息，不然我会很担心。” 一边觉得他小题大做，一边又有点....姜素衣娇气的解释，“我收到信息的时候困了，回你信息的话，我们两很容易聊起来，聊着聊着可能就不困了。” “我猜到了，所以没有给你打电话。”车银优又打了个哈欠，他真的没睡好，“可我还是会担心啊，就当让我安心，好不好？” 姜素衣鼓了下脸，嘟囔，“好吧。” “承诺要做到才可以哦~” “我已经说好了。” 车银优轻笑，从床上滑下去，侧身以更死亡的角度，眼睛都闭上了，含含糊糊的跟她讲，“对不起啊，我好像只考虑了我自己，还是应该更谨慎点的。” 他都那么‘随意’了，姜素衣也就拿着手机往卫生间走，准备去刷牙洗脸，抱怨道，“你道歉的话，我是原谅还是不原谅，都很任性。” “你本来就很任性啊。”车银优轻笑，“你难道才发现自己很任性吗？” 任性的姑娘假模假样的凶他，“大清早就想吵架？”看他那样子又说，“挂了吧，你赶紧去睡觉。” “我就只能眯一会，等下也要起床，还有行程。”车银优说话的声音都小了，想听清她的声音，把手机凑近，全脸已经看不见了，只能看见鼻子和嘴巴。 姜素衣干脆把视频切了语音，“大清早有什么行程？” “见一个品牌方的负责人，我们工作时间不定，他们是朝九晚五。那公司八点就上班了，我得赶过去。”车银优讲着讲着又打了一声哈欠，还强撑着精神问她，“你今天要做什么？” “去工作室开会，那个找各路粉丝来录艺人恋情是否要公开的企划，粉丝已经挑的差不多了，再见见被挑出来的人，可能要弄到下午。”姜素衣边回他边去拿牙刷。 “晚上呢？” “跟宰民吃饭。” “真好啊~” “羡慕？” “嗯。” 含着牙刷的姜素衣眯起眼，正要闹他，余光瞟到镜子里的自己，微愣一瞬，这个笑得那么开心的甜妹是谁？甜妹脸一板，按下了电动牙刷的按钮。 嗡嗡嗡的声音让手机那头的人问她在做什么，听她含糊的说刷牙，车银优就先等着。等着等着，刷完牙的姜素衣再讲话时，那边没人回，估摸着他可能睡着了，想挂电话，手上又有水，就没管，先洗脸。 洗脸、涂保养品，再画个淡妆，这一套下来，还维持着通话中的手机早就黑屏了，手机的主人也忘了自己还在打电话。直到姜素衣换好衣服从更衣间出来，摆在梳妆台上的手机突然传来说话声，她才想起来电话还没挂，走过去要挂，那边却冒出了她的名字。 “不可能，不会是她。”车银优不知道在做什么，离手机有点远，声音很小。 离手机近的人是他的经纪人，语气不太好，“人家公司都打电话来说了，不是她还能是谁？” 艺人代言的品牌要出新品做活动需要MC，品牌方早上联系艺人的经纪人，说是打算找姜素衣当MC，希望他们这边不要介意，正好有热度，也是双赢的事。 经纪人没觉得哪里双赢了，就品牌方和姜素衣赢了，他们赢个毛毛，“你别怪我说话难听，姜素衣的人气还没到会让奢侈品的公关主动邀约的，必然是她找上门，品牌方觉得有利可图，才会动了心思。公司早就已经不限制你恋爱了，讲起来我们一直也没限制过，可恋爱你也得挑挑人吧？” “这种蹭资源的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一次。品牌方主动开口，又不是个杂牌子，我这边拒绝都不好拒绝。可我这边要是答应，你跟她同时登台，当粉丝死了？那可是公开活动，粉丝在现场闹起来，品牌方不在乎，还能炒个热度，我们怎么办？到时候.....” “到时候我跟公司续约。”车银优一句话打断了经纪人，语气有些冷淡，“不然我们赌一局，如果姜素衣当天出现在了活动现场，我立刻跟公司续约。反之，合约我们再聊聊。” 被噎住的经纪人半天没说话，底气不足的讲，“我也是为你好。” 语气柔和了的车银优抵达了手机附近，声音也清晰了，“你对姜素衣没有信心，一方面是你们不熟，另一方面也是圈子都这样，我理解。可你不相信她也应该相信我啊，至少要对我的眼光有信心不是么，这么些年我在女人的问题上给公司找过麻烦吗？没有吧。” “这里面必然有误会，我是不清楚内情，可能是品牌方觉得我跟她有热度，想要蹭热度所以去联系了她的经纪人，才有的这场误会。但只要她不签约，这件事就只是一个误会，你不能因为一个误会就去贬低她是不是想从我身上获得什么。” “且不说，她有很多机会借着我的名气接通告，我们两已经上过几次热搜了，想找她上节目的综艺制作组肯定不少，但你看她上过综艺吗？哪怕是之前《认识的哥哥》约了我、黄光熙和她一起上综艺，她都没有答应，那是很安全的邀约，她同样没有答应啊。” “退一万步，就算她真的想要蹭我的热度好了，这件事对我真的有损失吗？你让我别怪你说话难听，那你也别怪我有话直说。我现在的身价是靠剧堆起来的，剧作成功了，我作为演员成功了，热度是这么起来的。我的流量更多源于路人盘，他们不是我的死忠粉，他们不会买我的专辑，也不会给我打榜。” “可他们能让我被更多的电视剧乃至于电影制作团队纳入主角候选名单，我在那份名单里已经更偏演员了。热衷于追爱豆的粉丝能给公司创造的价值，真的有比当红演员创造的价值更高吗？如果我是演员，有恋人又怎么了呢？” 这话在经纪人那里是通不过的，“要真讲这个，你的演技想去冲演员还有的磨。我们现在还是在卖人设，单身的人设必然可以让你接到更多的纯爱剧，你有恋人了，粉丝还怎么在你身上投射浪漫的幻想？” “我有恋人了，粉丝会消散一批，这是必然会发生的。”车银优同样不认同他的话，“难道仅因此，我就得认为是我的恋人有问题？我的事业出了问题，是我没有控制好，你不能把错误怪罪到她身上，她为什么要承担这样的有色眼光？” 经纪人无敌蛋疼，“你都还没追到呢，就先因为她跟我吵架？”真追到了，是不是要拆伙！ “我不是因为她跟你吵架，我们也没有在吵架，我是在说，问题出现在我们这一边，不应该去责怪她。”车银优怀疑对方是否能听懂他在说什么，“我们无法拒绝品牌方是我们的问题，是我不够强大。如果我底气够足，你完全可以在对方询问能不能用她当MC的时候，一口拒绝，你想的不就是拒绝吗，你不开心的也是你没办法拒绝。” “没办法拒绝是我们弱小，跟奢侈品的品牌方比，我、公司，我们整个团队都是弱势方。我们都已经是弱势方了，为什么还要去责怪比我们更弱势的人？想要强大就自己努力强大啊，你觉得那个品牌方有问题，太急功近利，不考虑我们的立场，那下次续约的代言合约我们不签不就好了，这跟姜素衣有任何关系吗？” 带了他很多年，自认双方关系非常好的经纪人有点火气了，“讲到底还不是为了个女人，你要为了个女人不跟迪奥续约？你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玩什么痴情啊，你人都没追到！” 车银优没有任何火气，他更多是无奈，双方压根就不在一条思路上，干脆不聊了，“先这样吧，我要换衣服，你先出去等，我们等下下楼。” 电话那头有脚步声，有砸门声，还有轻到几乎听不见的一声叹息。 低不可闻的叹息在姜素衣的心湖上荡起一股清风，轻和柔软，就像那个人。君子端方，确实平淡如水，没有任何激烈刺激的成分，可是水也能润万物，能滋养心田。 姜素衣也叹了口气，她不知道因何叹息，那口气就这么从腹腔上涌，自唇瓣溢出。 窗外的天还是阴沉沉的，天气预报很准，今天真的会下雨。 电话被姜素衣挂断了，车银优没有发现这件事。手机屏幕因通话挂断亮起时，他在换衣服，等他换好衣服去拿手机，屏幕已经暗了。 雨水打在窗台上时，姜素衣抵达了工作室。她今天要见一十位粉丝，挑八个人出来，分为两组，为后天录制男爱豆的粉丝和女爱豆的粉丝立场不同的节目。 雨越下越大，中午工作室连带着粉丝们一起叫外卖，送外卖的小哥雨披湿透了，头发也扒在头皮上，看着有些狼狈。去拿外卖的作家觉得可怜，回来就感慨，大家都不容易，那个小哥看起来也就才成年的样子，说不定都没成年。 节目组选的粉丝们都是成年人，其实要图节目效果选未成年是最好的，他们更极端，言论也更容易被诱导。但未成年会涉及到很多麻烦，还是成年人更好。 姜素衣‘穿越’的时候身体年龄刚好卡在成年的及格线上，心理年轻就不太好说了。重新活一回，按照生理年轻她怎么都应步入中年，可她自婴幼儿重新成长一回，心智到底成长了多少依旧很难讲。 目前绝对是个成年人，还是个成熟的社会人士的姜素衣，在挑选自己下期节目的嘉宾。有一个人选，她拿不定主意。 “你的亲妈粉，从你出道就喜欢你了，但不是私生那一类，就是普通的会买你的专辑，会看你的电视剧的那种粉丝。” 车银优安静的听着，心跳有些稍快，强忍着，先听。 姜素衣在说，“她真的是很普通的那种粉丝，大学的时候因为朋友喜欢你，也觉得你帅跟着喜欢，去过你的演唱会，还排队排过两个小时去你的签售。工作之后有段时间特别穷，还卖过你的签名专辑周转。现在就更普通了，已经结婚嫁人，孩子都有了，专辑还会买，如果有演唱会她还会去，但签售会排队太长，她说她可能就不去了。” “我们需要一些普通的粉丝跟极端粉丝做对比，可她太普通了，普通到完全没有爆点，并不值得浪费镜头。”姜素衣已经给出了理智的结论，却还是问他，“她是你的粉丝，她很好奇，我跟你是否有点什么，你觉得，我要让她出现在我的镜头里吗？” 车银优没说话，他在笑，眉目舒展，好似终于得偿所愿的笑。可即便是他已经露出了笑脸，他还是把决定权交给她。 “我们是活在镜头下的人，闪光灯无时无刻不在我们周围监控。你想好了，你要在你的人生故事里，写下我的名字，作为出演嘉宾吗？” 姜素衣一个白眼翻出来，“正常人说的不是男主角吗！” 男主角朗声大笑，“日后请多指教，女主角。” 311 车银优 你想吻我吗？ 姜素衣从未如此明确的认识到, 自己是个渣渣。 “先恭喜你，总算有了明确的自我认知。”罗宰民很欠揍的说了句让妹子怼了他一肘子的回应，再问, “给你这个认知的人是谁，又是车银优？他就不能让你开心点吗？谈个恋爱还得反思啊？”有点不高兴了。 晚上九点多, 临时加上表志勋的饭局刚结束, 客人走了, 亲故们溜溜达达的进行饭后消食，从饭店门口走回姜素衣家，本来就约在她家门口的店。 本来是应该吃完饭开车回家的, 但罗宰民感觉姜素衣状态不太对，就说自己吃撑了要溜达一下消食。至于停在店门口的车，要是走到小区还不累就回来开走, 如果累了, 就明天再来，反正就在她的小区门口。 外人一走，一直在表演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姜素衣，就在外人走后卸下了面具, 她确实有点丧，发现自己是个渣渣什么的。 罗宰民一听到这种‘自我反省’的鬼话就不舒服，反省这种事有那么一次就够了，车银优老是让姜素衣‘反省’的话, 那这人也不怎么样, 他凭什么让自家孩子不开心？ “不是他让我反思, 是他的存在让我发现，我追求的必须要全身心投入的爱恋很可能不存在。”姜素衣边说边扭头，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一个很眼熟的私生, “就是她那种，愿意抛下一切去追逐另一个人，这样的爱情.....” “这叫爱情？”罗宰民让她别扯，“私生对我们讲的好听都是执念，讲得难听是跟踪狂，神经病，你脑子没问题吧？” 瞟了他一眼的姜素衣说，“我是举个例子，我之前追求的不就是这种极端的执念么，忘却自身，投入其中，不管不顾，就是个恋爱脑，我追求的爱情就是这种极端派啊。” 脚步微顿的罗宰民有点惊奇，“你该不会是想说，你现在不追求这个了？那车银优上位了？”海王上岸，这么神奇？！ “不是我不追求，而是我发现，我无法追逐那样的极端，我做不到。”姜素衣人生少有的几次反思，“车银优的感情观非常端正，端正到让我发现，我不拒绝追求者这件事并非是为了寻找什么极端的爱恋，而是单纯图好玩。” 站住脚的罗宰民不走了，“详细说说。” 姜素衣详细说了之前车银优吐槽自己感情观太奇怪，以及今早意外听到的电话内容，最后总结，她就是个渣渣。因为她的做法，跟她所追求的东西，根本就是南辕北辙。 “什么乱七八糟，你这跳跃性也太大。”罗宰民让她再详细点，“你感情观奇怪又不是第一天了，我也吐槽过啊，这就能让你反思？那通电话又能怎么样？” 小伙伴是个傻子，姜素衣想叹气，“听话听音啊朋友，那通电话的核心词汇是，不要从别人身上找失败的理由，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品牌方想约我去当MC蹭一波热度，他的经纪人不想答应却也没什么立场拒绝，那个经纪人就认为是我的问题，我在搞事。车银优的立场却是，他们没办法拒绝是他们的问题，跟我无关。” 有听没懂的罗宰民皱起眉头，“你从这通电话延伸到，你追逐不到你想要的爱情，不是你的追求者有问题，是你有问题？这个思路不是也很极端？” “不是啊~大哥~”姜素衣心累，“我在说的是，车银优是非常理智的人，我也是非常理智的人，我们这样理智的人，是没办法从自己的追求者里寻找到爱情的。追求我们....追求我的人，顺着我的人，哄我开心的人，本质上就没办法让我全身心投入，因为我已经得到了，我不需要努力了。” “那些人都已经在追我了，我只要点头，我们就能在一起。那我怎么可能还能做到我想象中让我全身心投入的情况？我不用投入多少，我只要点头就可以。就像现在，你只要回头，招招手，那个跟了你得有三、四年或者更长时间的姑娘立刻就会跑过来，这样的人是没办法让我陷入爱恋的，你都做不到！” 微微后仰的罗宰民惊奇，“你渣的程度比我以为的还要夸张啊，但凡追你的你都看不上？非得你去追别人？这已经不是渣了，这是贱。” 白眼能翻上天的姜素衣怼回去，“所以我说了我渣啊。因为我也不可能追别人，迄今为止，从小到大，你有看过我去追别人吗？” 确实没有的罗宰民迟疑片刻，“你不会去追别人的原因又是什么？” “因为我很渣！”姜素衣仰天长叹，“我的追求者同期最多的时候都有五个人，一个礼拜才几天，每人分一天，我能学习的时间都只有两天了，还有个毛球的精力去关心谁值得我追求？我光享受别人追求了，我以为那些追求者会让我心动，动个屁！” “不对。”姜素衣改口，“应该说我频繁的在心动，只要是我没有拒绝的追求者，我都是不讨厌的，甚至是有些喜欢的，不然对方刚表达好感我就会直接拒绝。表志勋就是啊，我对他没兴趣，我们联谊的时候我就说了，我们做朋友比较合适。那时候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明确的知道我对这个人没兴趣，我就会直接拒绝。” “换而言之，我没有拒绝的人就是我有兴趣的。我有兴趣，可我不想恋爱，那个人没有好到让我愿意为他放弃一片森林。我跟所有人暧昧的过程跟真正的情侣恋爱的过程能有多少区别？几乎没有区别，无非是没个身份而已。那我就是在享受追求又不想负责，这就是渣啊。” 海王一旦有了自我认知，思路就无限清晰。姜素衣此前一直追求的全身心投入的爱恋，并不是什么游戏机制的百分满分，而是她确实期待那种让她奋不顾身的爱情能出现。那种为伊消得人憔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爱情，为什么不值得期待？ “你老是跟我说什么电影看多了，可我爸妈就是王子和灰姑娘幸福快乐的生活啊。”姜素衣不认为自己的‘期待’有什么不能实现的，“我妈是孤儿哎，我爷爷退休前都是江南检察厅的厅长了，我妈跟我爸认识的时候，他们俩按照世俗的标准里就是王子和灰姑娘啊。” “奶奶到现在都不喜欢我妈，我们家除了过年都不回爷爷那边就是奶奶到现在，这么多年，我都是二十好几了，她还是不喜欢我妈。他们的爱情经历了多少波折，会不会比电视剧还狗血我是不知道，可光看我奶奶的态度，多少能猜到一二吧。” “官二代和孤女，不对，我爸是官三代，我都是官四代了。他们这样的结合，都不用提什么时代背景要求女人回归家庭，只说他们俩的搭配，我妈怎么可能还出去工作？可我妈就是在工作啊，KBS，国家台，晚间新闻，最黄金的时间，她稳坐主播台多少年了，从来也没因为我爸怎么怎么样，就回归家庭。她就是她自己，坚持的做自己。” “奶奶不喜欢我妈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我六个月就断奶了，我妈急着回去工作，她要是离开太久，带班主播就会抢了她的位置。我的立场没办法评价，奶奶和妈妈谁是对的，但我看到的就是王子和灰姑娘的幸福生活。” “我大伯四个子女，爷爷奶奶有六个，他们都追求多子多福。可我们家就我一个，我妈不想生，耽误工作；我爸也不舍得，生孩子太疼，我就成了独生女。奶奶对这点也很看不惯，爷爷也不满意，可我觉得我妈超帅的！”姜素衣超爱妈妈，“我妈最帅的就是始终坚持做自己，而我爸就是那个恋爱脑，他就是追逐到了让他奋不顾身，全身心投入的爱情。” “按照你的标准，我爸妈就是纯爱剧的男女主人公，我作为爱情童话里男女主角的女儿，为什么不能追求属于我的童话。”姜素衣反而想吐槽，“把爱情奉为神话，只听说没见过，是你们的问题。我见过的，亲眼所见，就在我身边，就是我的家庭，我的父母。那我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神话一样的爱情就是存在。” 同样见识过童话般爱情十年如一日甜甜蜜蜜的罗宰民有点纠结，“那你现在要怎么办？” “去尝试接近爱情啊。”姜素衣叹了口气，“车银优几乎就是最接近我理想型的样子，如果错过他，我肯定会后悔。可我如果真的点头跟他在一起，就真成渣渣了，特别特别渣的那种。” 终于明白她想表达什么的罗宰民瞟了眼身后还跟着的私生，用手肘碰了下她的胳膊，示意继续往前走，“我觉得吧，渣的坦坦荡荡也挺好，按照你说的，人本来就是既要且要，只要逻辑自洽，什么都好。” “是啊，所以我把选择权给了他，让他选要不要赌一赌。”姜素衣慢吞吞的往前挪，“我追求的东西换个说法就是一见钟情，三面定终身。可他很明显是可以赌一把日久生情的人，就看他是否有那个胆子赌。” 姜素衣同他说，她之前给车银优打的电话，让他自己选，要不要让那位粉丝成为她的节目嘉宾。罗宰民就问，他选了什么？ “他把问题丢回来了，他想让我心甘情愿陷入情网，投身其中，开启一场赌局。”姜素衣说着就抱怨，“那家伙超鸡贼，明明他点头，我们就是一日了，可他就是不点头，就是要等我点头。美名其约，我决定，要不要在我的人生剧本里，写上他的名字。” 罗宰民歪头，带着点嫌弃，“你仿佛在跟我秀恩爱。” “谁秀了！” “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你现在笑得多鸡贼，你这张脸才叫鸡贼！” “呀！” 手一抬勾上她脖子的罗宰民拉着她一个掉头，就去找看他们转身也站住脚的私生。对方正犹豫要不要后退，就看自家爱豆冲自己招手，迟疑着上前，怎么了吗？ “我可以信任你，对吧？”爱豆询问自家大粉、站姐、私生。 微愣一瞬的妹子大力点头，绝对可以信任！姜素衣则是疑惑，干嘛？ 爱豆对粉丝讲，“这孩子要做一个以粉丝为嘉宾，探讨爱豆恋爱是否要公开的节目。她未来男朋友的粉丝可能也会上那个节目，你介意上那个节目帮她混淆一下网友的注意力吗？” 粉丝傻眼，未来男朋友？大瓜啊！不对，混淆啥？ 有节目要录的MC头顶也冒出问号，什么意思？ “你可以在节目上说任何事，公开你拍到过我跟她的照片都可以，你能帮忙证明一下，我跟她。”罗宰民头往边上偏了偏，“我们两是男女之间也会有纯友谊的真人范本，如果对方的粉丝说了一些不太和谐的，你能咬死我们就是朋友吗？” 粉丝....“她都要有男朋友了，你们还不是朋友吗？” “没错！就是这个态度！”爱豆松开了亲故，上前轻轻抱了抱惊慌想闪躲的姐姐，应该是姐姐，这位跟了他很多年了，“多谢你帮忙~你以后演唱会的VIP门票我包了~” 以一个拥抱为‘定金’的爱豆，松开粉丝姐姐时，对已经有点恍惚的姐姐讲，“方便留个电话吗？” 电话交换了，不是跟爱豆本人交换，而是跟哭笑不得的姜素衣交换。 突如其来的骚操作结束后，罗宰民拖着姜素衣继续往前，还没缓过神的粉丝姐姐傻在原地。前面的人走出大概三米后，爱豆还回头叫粉丝，不跟了吗？粉丝无限惊讶的跟上去，姜素衣则是想给自家亲故竖拇指，你的套路也很多啊。 罗宰民让她别废话，“你如果要让车银优的粉丝上节目，这个姐姐能混淆视听。在网友的观点里，你跟我青梅竹马，明显更好磕。而且那姐姐手上有照片，她还是我的大粉，她那么说我的粉丝不好反驳，只能更坚定的站在我们就是朋友的立场。相对应的，车银优的粉丝会努力澄清，既然你跟我是纯粹的朋友，那你跟车银优也可以只是朋友而已。” “反之，你不想让车银优的粉丝上节目，那你也可以不联系那个姐姐，该怎么录怎么录。”亲故是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存在，“车银优做的是对的，我也支持选择权一定要在你的手上。你就随着你的想法去做，不管是想要赌还是不想，都行。我在呢，别怕什么找了个粉丝，你就必须要公开恋爱的事。” “我就是你的盾牌，你尽可以大胆的去做你想做的事。” 颇为感动的姜素衣望着自家亲故，“你怎么那么....”帅。 “帅？”罗宰民头发一撩，“欧巴也不是第一天帅了~尽情的崇拜我吧~” 感动瞬间消弭的姜素衣送他一个字，“滚！” 消除了烦恼开开心心回家的姜素衣已经想好要怎么做了。而送她进家门的罗宰民，却是第一次主动联系车银优，问他方不方便见一面。 车银优还真不方便，他在曼谷呢，回不来。罗宰民迟疑片刻，干脆直接问。 “姜素衣想找你的粉丝上她的节目，你的立场是拒绝的对吧？” “她的立场是拒绝的。” 罗宰民微愣，展颜笑开，“你猜得到啊？” “很好猜啊。”车银优也笑了，“她如果真的想要让我的粉丝上节目，会直接录，录完了，让我看播出就行。她来问我，就代表，她不想。” 摸了下鼻尖的罗宰民有一咪咪尴尬，“我们家孩子是有点.....”鸡贼。 “你这样说的话，我会有点不舒服。”车银优笑言，“姜素衣应该告诉过你，她用一种奇特的方式跟我告白了，你还是以‘我们家的’这种说法的话，我很难不介意。” 微愣片刻的罗宰民无语，“这种话可以直接说的吗？” “你们只是朋友的话，这种话直接说比较好吧。”车银优反问他，“难道你想我背地里冒着酸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因你跟她吵一架吗？” 只是朋友的罗宰民撇撇嘴，认同了自家亲故的说的，这家伙很鸡贼的观感，他说的那么直接，他怎么回，“我要是讲，你完全没必要担心我，你会信吗？” “没办法完全信任。”车银优很是坦荡，“李星河跟我说，如果不是你，他和姜素衣孩子都有了，还讲你就是不开窍才能跟我们家....”闷笑一声，“反正他认为，我跟姜素衣在一起，就是在跟你们两谈恋爱，我们是三人行。” 脏话脱口而出的罗宰民对李星河的观感能掉到负一百，那个神经病，“我跟姜素衣完全不来电！我们是完全相反的人，兴趣爱好，什么都不一样！绝对不可能。”说完又觉得不对，为啥要讲这个，换话题，“我是想问你，你有准备好公开的计划吗？如果没有，最好还是藏着点。” “有。”车银优很肯定的告诉他，“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她。” “我可以知道你的计划吗？” “不可以。” “......为什么？” 车银优真的什么话都敢直说，以君子坦荡荡的态度，把问题都摊开，“我没办法完全信任你，如果你只是迂回的来打听我的计划，进而好破坏计划怎么办？说不定你真的是追不到才只能做朋友啊。” “.....姜素衣说你是疯子。” “我个人很认同真诚是最有效的武器这个观点。” “再见，疯子。” “后天回首尔，我们一起去踢球啊？” “再！见！” 电话应声而断，接电话的疯子笑出声来。挂电话的罗宰民则是白眼一翻，收起手机，骂了句一对神经病，随后又笑了，随她吧，她喜欢就行。 网综开录，姜素衣没有让还在曼谷没回来的车银优的粉丝参加录制。早在挑选粉丝时，企划就已经做好了，加那么一个人，整个企划都要变，没有那个必要。 从录制到结束，姜素衣都没有告诉车银优，她有没有叫他粉丝一起录节目。从录制到结束，车银优跟姜素衣通过三次电话，发了N条短信，也没有询问，他的粉丝有没有参与录制。 这是不是无言的默契不好讲，反正姜素衣觉得，这家伙实在太鸡贼了！套路太多！以退为进这个词算是给他玩明白了。 三天后，回了首尔的车银优跟罗宰民踢了一场球，他们俩是队友，队伍胜利，组团欢呼。关系好似是好了，又好似好的有些浮于表面，总归他们俩是见过了。 这场见面的结局是...... “姜素衣的节目今天播，她问我要不要一起看。”罗宰民在更衣室外面等着换好衣服出来的车银优，在球队约好去聚餐的情况下跟他说，“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车银优抿唇憋笑，轻咳一声，得寸进尺，“你介意把地址告诉我，让我跟她单独看吗？” 卧槽？罗宰民斜眼看他，你当我是僚机啊？车银优一脸无辜，不可以吗？ 这是什么品种的疯子？罗宰民理解不了，“你不是还在怀疑我跟她有什么吗？” “所以给你个机会澄清啊。”车银优表示我在为大家好，“你们已经习惯了单独约，习惯没那么容易改，可你们要是经常单独约，我会不舒服。不如慢慢来，你争取我的信任，我也争取放开对你的怀疑，这样，你们的亲密不会因我的介入而出现瑕疵，不是很好么。” 很不好的罗宰民极其不能理解，“你这段话合理吗？”老子为什么要争取你的信任？！ “不合理吗？”车银优带着他往外走，“异性友人关系再怎么亲密，一旦对方有了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很难避免对方的伴侣会介意蓝颜或者红颜的存在。这是人性，避免不了的。就像我再怎么说服自己，你们只是朋友，可我的女朋友跟她的男性朋友来往太过亲密，我都没办法接受，你们的关系太亲密了，她什么都跟你说。” 罗宰民有点纠结，“那我也不可能临时变个性啊。” “你就是女孩子我也会介意。”车银优扬眉看他，“易地而处，你的女朋友有一个什么都能聊，关系无限亲密的闺蜜，对方即便是女孩儿，你难道就不会不爽，有什么话是不能跟我说的只能跟你的姐妹说？” 同为男人的罗宰民没办法反驳，嫉妒这玩意儿有时候根本不分男女，只分，到底是我重要还是他重要。 车银优想出来的，勉强能弥合的解决方法就是，“为了我们三个人都能舒服，最好的方式就是，你努力争取我的信任，我也努力争取信任你，这样你和她，我和她，都能自在。” “我们彼此互不干扰不行吗？”罗宰民不太想那么干，有点奇怪。 “我们做不到互不干扰。”车银优也想过啊，“姜素衣喜欢我，但她爱你....”看他一个后仰，笑叹一声，“我是说，当姐妹、兄弟，亦或者家人的那种爱。” 差点被吓死的罗宰民让他不要搞突袭，“说点正常人类会说的话！” 正常人类有些想笑，这一对青梅竹马其实也挺像的，“总之，你介意把地址告诉我，让我跟她单独约吗？” “你为什么不能打电话给她直接跟她约？” “想给她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你接受我了，这对她来说，是个惊喜。” 罗宰民惊奇的看着他，哥们你很会啊！继而又怀疑，“你哪来那么多花招？”骗了多少妹子！ “我喜欢她，怎么会不了解她呢？” 牙酸的罗宰民不想跟他聊了，秀个屁啊，饭店地址一说，再见！ 姜素衣收到一个惊喜，并非在饭店包间，而是在工作室楼下。准备出发去跟亲故吃饭的她，到了楼下先看到了被小区居民围住的车银优。 凭借身高腿长，关键是没有任何遮挡，人群中堪称鹤立鸡群的车银优，让姜素衣一眼就看见他了。对方倒是没看见她，正低着头给别人签名呢。 看到人，愣在原地，没有下台阶，也比台阶下的人群高一截的姑娘，也被签完名后抬头的车银优看见了。后者扬手冲前者打招呼，围在爱豆身边的人齐齐望过去，人群的视线都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穿过人群走到姑娘面前的车银优，仰头看台阶上的姑娘，“宰民说你在这。” 姜素衣瞄了眼那群不走的人，再跳下台阶，无限惊奇的看着他，“你越来越勇了啊。”现在都光明正大的上门了？ “那要不要一起吃饭？” “要！” 围观的人群没有靠近，他们本来距离也不远，车银优的车就停在大门口，这群人都围在车边。他们就那么看着一男一女上车，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好多人拿出手机拍。艺人们好似感知不到闪光灯的存在，笑眯眯的跟他们道别，上车。 副驾驶的姜素衣边系安全带，边看车窗外还围着不走的人，问司机，“这是哪一招啊？” “这是我们越坦荡，越不容易被怀疑的一招。”车银优按了下喇叭，等车前的人闪开了，再慢慢的起步，“藏着掖着才更容易让人好奇，你信不信，他们拍的照片就算传上网，真信我们有什么的人也不多。” 姜素衣不信，“你是不是忘了我们频繁上热搜，都已经有关联词了，这些照片出街，你肯定被怀疑想公开。” “是啊，可那只是被怀疑，他们不敢肯定，因为我们很坦荡。”车银优笑看她一眼，“要不要赌一把，如果我们这次还上热搜，不信的人会比信的人多。” “赌什么？” “明天一起吃早饭？” “就这样？” “要很早哦。” 车银优讲，“明早八点我要去见一位作家，我们约早饭的话，最迟七点要见面，你起得来吗？” “起不来。”姜素衣说，“但我想跟你赌。” “那就赌了~” 车银优伸手，掌心向上伸过去，姜素衣轻拍了一下，击掌为誓，赌约成立。 半个小时后，他们俩刚进饭店包间坐下，热搜就已经安排上了，毕竟那么多人拍到呢，艺人都那么嚣张的露脸了，上不去热搜才奇怪。 热搜话题里的网友留言奇奇怪怪。 【车银优跟姜素衣是有什么合作要提前宣传造势吗？我怎么觉得这个月他们俩跟捆绑一样，热搜全是他们，三天两头就见面，要拍电视剧？】 【说起来车银优是漫改剧王者，演技不谈，脸超级能打。姜素衣也是哎，她如果出演漫改剧，哪怕没演技，光有脸也足够了。这两人说不定真要合作，颜狗的盛宴，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什么合作！这明明就是在一起了！我坚定的认为我磕的CP成真了！】 【我这边有后续#照片#x7，他们一起约饭，我就在饭店拍到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还是他们俩单约，这一对是不是想公开啊？车银优好像完全没在怂的，连个帽子都不戴，但他好像是素颜，素颜超级能打！顺便一说，姜素衣本人比照片好看一万倍！他们俩站在一起的画面绝了！】 【澄清一波，CP粉不要跳出来找骂，这很明显就是朋友见面而已！说不定是姜素衣想约车银优再度上她的节目也不好说啊，别什么都扯上绯闻，再说一遍，CP粉不要找骂！】 【路人有点想磕，这一对有点意思，但这个操作我看不懂，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避嫌吗？】 【这一对说不定在明牌，就是在一起了，才那么大方，随便路人拍，也不遮挡。】 【在一起反而不会那么大方吧？在一起都是避嫌！不避嫌的，是朋友的概率比较大！】 朋友们在看热搜里网友的留言，准确的说是姜素衣在看，车银优在点菜。等服务生点完单出去，车银优就调侃妹子，你明天起得来吗？ 姜素衣很蛋疼，“你是不是买水军了？”这走向不合理啊！ “是啊。”氪金玩家被对方怒视，轻笑出声，“舆论当然要控制，不然会很乱，我连帽子都不带的出现在你工作室楼下，总会做点准备。” “你的准备就是套路我？”姜素衣给气笑了，“提前买水军还跟我打赌？” “提前告诉你，我可以保护好你，不好吗？”车银优给她添茶，“早饭就算了，晚饭行不行？” 这顿饭都不想吃的姜素衣往椅背上一倒，“你套路多到我开始怀疑我的决定了。” “那就再等等。”车银优不着急，完全不急，“我不急，你也别急，我们都慢慢来。等到有一天，你真的想抓住我的手，再来牵我。” 把手伸出去摊在桌上的追求者始终是真诚的，怀抱着真诚这款必杀器，笑吟吟的看着不知为何，耳朵又红了的姑娘，“你想牵我的手，不是你想赌一把，而是你想牵我的手，对吗？” 眼睛左飘右飘的姜素衣心绪复杂，乱的很，对面的人就那么盯着她看，眼底盛满了笑意，浑身散发着雀跃的味道。这让姜素衣更纠结，为什么感觉输了呢？她从来都是赢家啊，怎么可能会输？ 赢家一巴掌拍在他的爪子上，很是不忿，“你就不能走个常规流程吗，问我今天是不是一日，或者直接说今天就是我们的一日也行啊！” 扣住她手的车银优乖乖的配合做个输家，“那我们今天是一日？” “我不乐意了！” “那就明天好了~” “车银优！” 车银优托着她的手，以一个很不方便的姿势绕过桌子，坐到她边上去，面对面，眉眼弯弯的冲她笑，突袭，“你跟罗宰民说我是疯子？” 卧槽？！ “他疯了吧，跟你说？！” “你的感情观果然很奇怪，喜欢疯子吗？” 姜素衣不乐意被牵着了，想抽回手，被扣住，没收回来，抬着下巴有点小傲娇，“那你去找感情观正常的啊。我就喜欢疯子！” 疯子一点点凑近她，身体前倾，脸靠近，缓慢，坚定，带着她绝对不会躲的笃定，又给她留了随时可以躲的余地，贴近她。 姜素衣有些想躲，肩膀动了，脖子也缩了，可她就是没动，耳朵发烫，脸更烫，脑子里变成一团浆糊，就是没往后退。 呼吸交缠的那一刻，近在咫尺的男孩子，没有做‘正常人’在这个气氛下，只要自然而然的就可以盖章落定的事。女孩子的眼睛都已经闭上了，男孩子却不再往前。 车银优很有耐心，因为自小到大，他想得到的全都得到了，无一例外。所以，他可以非常有耐心，也有底气的跟脸红到粉底都快盖不住的姑娘说。 “素衣。” 姜素衣睁开眼，眼底有羞涩也有不解，干嘛？ “你想吻我吗？” 姜素衣：这是什么问题？ 近在迟尺，呼吸交缠，男人身上的冷冽的香水味，覆盖了柑橘的香甜。 “素衣，你想吻我的话，可以行动了。” 车银优闭上了眼，等待她的行动。 姜素衣瞪大了眼，你个神经病！ 这个吻有落下吗？没有。 车银优轻‘嘶’一声，被咬了。 312 第三十七章 售后范围 某人被咬了, 很疼，出血了都。 凶手经过了，怒而咬人, 舔舐到血腥味猛然回神，看对方装可怜更是气愤，深感他就活该。再到活该的家伙喝口热茶都要故意‘嘶’一声, 跟受什么重伤一样, 又有点心虚, 可他一直折腾，吃饭喝水都折腾。 姜素衣不心虚了，这家伙果然就是活该。车银优则是在她白眼翻出来时，笑出声来。 “今天是一日？” “呵呵。” 暧昧对象正式变成情侣，迎来他们的一日。情侣们的一日做什么呢，约会？不，看综艺。 按照爱豆性别划分上下期的粉丝为主嘉宾综艺, 今天播出的是上期，以女爱豆的粉丝为核心的上期。 节目里有四位嘉宾, 由MC介绍嘉宾为开端。这四人分别是可以被归类为长寿爱豆‘少女时代’队长金泰妍的粉丝；女爱豆中转型演员最成功的代表裴秀智的粉丝；去年公开恋情后引发大面积抵制的RedVelvet成员Jy的粉丝。最后一位是, 韩娱史上公布恋情后，得到最多祝福的女爱豆, 李惠利的粉丝。 四位粉丝面对镜头做出的自我介绍中, 自称的名号都是他们各自在官网里的昵称。这些昵称在网上都没什么，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多少有点羞耻。比如, 惠利的老公，这是一位男粉丝。 嘉宾们的性别组成结构是两男两女，其中‘惠利的老公’是带着面具和变声器参与录制的男粉, 他表示自己是公职人员，不方便露脸。而‘泰妍的泰迪熊’是位同样带着面具但没有用变声器的女粉，她是单纯的不好意思露脸，怕被家里亲戚看到。 ‘秀智的心尖尖’是为男粉，大大方方露脸的同时，还顺带出了个柜或者说是展示了一下自己，男孩子对着镜头‘征婚’来着，让有兴趣的人一定要联系他，把其他人都逗笑了。 ‘Jy你清醒一点’是女粉，这是个小妹妹，全场最小，堪堪成年，刚上大一。她也是露脸派，自我介绍里寥寥几句说了自己之外，都是在说爱豆，对着镜头很是激动的讲，姐姐你不能恋爱脑！赶紧分手！再不分手你粉丝都快跑光了！ 话题自最后一位粉丝的自我介绍结束为开端，MC在小妹妹恨铁不成钢的发言中，顺势问出，‘Jy’的粉丝很反对她恋爱吗？ “我们不是反对她恋爱，恋爱也没什么。”小妹妹先摆立场，再说，“可她为什么要在回归期公开呢？团队被她放在哪里，又为什么要选那么一个人？那个人都去服兵役了，有什么好？分手啊！当然要分手！” ‘泰妍粉’忍不住插一句，“你们才公开就分手，还是兵役期？” 同属于需要去兵役的男孩子，‘秀智粉’的观点却是，“你们家的单身才能置身事外，泰妍要是恋爱了，你会管男方是否在兵役？恨不能每天扛着大旗去S|M楼下游行逼她分手！” “就是！”小妹妹立刻接上，“我们家反对恋爱也就是脱饭，你们家抵抗恋情是直接上ANTI的手段，你们家更凶残。” “不是我们做的，解释多少次了，是男方的粉丝搞事，我们一直是保护的好不好！”‘泰妍粉’果断反驳。 放任他们争执的MC插话，“可以稍微跟观众解释一下，当初发生的事吗？” ‘泰妍粉’尬住，貌似不知道要怎么讲，可能也不太想讲。不怎么说话的‘秀智粉’来了精神，给MC科普，当年粉圈大地震的新闻。 金泰妍和边伯贤公开恋爱，两家都是顶流，两家粉丝攻击力都暴强，少女时代是经历过黑海成长起来的女爱豆，当年虐粉，粉丝们哭的有多凶，后来公开恋爱，粉丝抵制的就更凶残。这两人还是姐弟恋，EXO在当初还是上升期，男方粉丝在记者曝光的当天就疯了，跟女方粉丝互喷，情况恶劣到双方差点在**门口打起来，真人PK。 网络上就更热闹了，互相攻击。男方粉丝找出一些列截图、小道消息，以及不知道是编的还是确有其事的八卦去泼女方脏水，怒骂女方水性杨花，私生活混乱，欺骗了自家纯洁的哥哥。女方粉丝则是怒指男方靠女人上位，扒前辈蹭流量，少女时代能被称之为女帝，流量确实很能打。 两边打起来了，打的天崩地裂。他们是**建社以来第一位公开恋情的情侣，他们也是差点让**的官网被冲崩溃的情侣。这一对情侣即便现在已经分手了，都分手很多年了，两家粉丝依旧极其看不惯对方。 ‘泰妍粉’就能细数男方的N条罪状，什么被偷怕谁都不想，但被偷拍之后，既然决定承认，为什么是他们家泰妍先出来道歉？男方死了吗？男方非得在舆论全部在攻击先出来道歉的泰妍后，攻击力都被女方吸引了，那个‘懦夫’才出来发长文道歉，你TM早干什么去了！ 讲起这个，‘秀智粉’就忍不住叹气，也能感同身受，“当初也是我们家道歉，男人跟死了一样。” ‘惠利粉’隐隐有点小骄傲，“我们家那个还算靠谱，是个男人。” 此话一出，另外三个组团围攻他，你是来秀恩爱的吗？！ ‘惠利粉’是四人组里唯一支持....不方便爱豆恋爱的，主要是反对也没用啊，都这么多年了，那对情侣看起来很稳定，没用一点要分手的迹象。 依旧是在嘉宾热烈讨论时就把空间让给他们发挥的MC，好奇的问一句，“我记得当初李惠利xi公开恋爱，支持比反对的声音要多？” “只看网上的留言是这样没错，不过支持他们在一起的多半是剧粉，不是真正的粉丝。剧粉的数量太庞大，那部剧也很火，粉丝的声音就被压下去了。粉丝们支持的人还真....”粉丝摇摇头，顺带给MC科普。 “我们没怎么反对这件事，更多是因为在他们被记者拍到前，惠利和朴保剑xi宣传剧的过程中，男演员的粉丝认为双方太亲密了，媒体又打擦边球说他们因戏生情，男方粉丝攻击我们家孩子。我们的怒气都冲朴保剑去了，他始终没有发声，我们就认为朴保剑不做人。” “当然后来我们都知道是宣传剧，没办法发声，两人都不好发声，只能沉默。可当时闹得确实很难看，大家对朴保剑的观感也很不好。等到记者拍到惠利跟....”粉丝不想提那个人的名字，“反正就是，更多的孩子们觉得，与其是朴保剑，还不如是他。” 姜素衣抓住他不想提男方名字这一点，切入这场对话真正的主题，“你们那么反对爱豆恋爱，难道是想要让爱豆孤独终老吗？” 这话一出，嘉宾们齐声反对，四人同时开口，音频都乱了。MC迅速抬手控场，让大家一个个来，先问爱豆出道年限最长的‘泰妍粉’。 追了‘大前辈’多年，在这个场子里也算是‘前辈’的粉丝，自诩代表，代表其他弟弟妹妹们发表立场，“我们不反对爱豆恋爱，肯定是希望她能幸福。可我们希望的是她找到一个真正好的人，不能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行吧？我们捧在手心里的人，为什么要那么伤害自己？” “就是这个话啊。”‘Jy粉’很是气愤，“有些网友也不知道是不是脑残，还说什么我们家蹭那个男rapper的热度，蹭他....” “脏话禁止。”姜素衣笑眯眯的打岔，顺带挖个坑，“Crush（Jy的男友，rapper兼制作人）按照大众的标准，怎么算得上成功男人？发歌经常上榜单，制作能力也强，rap就更不错了，这不挺好的吗？” “成功个.....溜溜球啊！”‘Jy’粉勉强把脏话咽下去，“你是不是没看过他的照片？丑出天际！我们孩子绝对被骗了！美女跟野兽，野兽还能变王子呢，他就是个瘪三，花言巧语哄骗了Jy，也就是我们家的太单纯才会上当！” 姜素衣好似不解，“Jy公开恋情前，都出道七年了，也过了上升期，说是回归期也有点勉强，这样都不能恋爱吗？” “您采访我们之前不了解一下背景资料的吗？”‘Jy粉’有些怨念，“出道七年没错，不是上升期也没错，可当时正是军心不稳的时候。队友刚从‘耍大牌’的攻击中走出来，空白期十个月才走出来，正要重新回归市场的时候，团队都被拖累了十个月，这怎么不算回归期，她就是在回归期公开，连挣扎都没有，一被爆就公开了，完全不否认，她有考虑过团队吗？” 对待满腹怨气的粉丝，MC先道歉，再刺一句，“如果‘Jy’当时否认了，而记者又再放出其他照片锤石这件事，你们难道不会感觉被欺骗吗？” ‘Jy粉’哑然，无措的看向身边的队友。‘智秀粉’站出来，“只要孩子们坚定的否认，我们就认啊！”边上的两位队友也迅速点头，没错，只要爱豆咬死了不承认，他们就无条件信爱豆。 姜素衣更疑惑了，看向‘智秀粉’，“我记得裴智秀xi被D社拍到的时候，第一时间站出来否认，公司做了最快速的澄清，后来....（被D社打脸）也是没办法才认下的。就因为她前后反口，不管是粉丝还是大众对她的做法都颇有微词，你们当时真的没有责怪过她撒谎吗？” ‘智秀粉’也卡壳了，再看队友。‘泰妍粉’接棒，“既然一开始否认，后面就不应该改口，就是咬死了是朋友，不管大众信不信，我们信不就行了吗？”队友组团点头，再齐齐看向MC。 隐约被当成敌对方的姜素衣微笑反问，“粉丝可以掩耳盗铃，大众却不会自欺欺人。爱豆死不承认，大众的观感会掉下去。你们拼命打榜，除了是想让爱豆的成绩好看，更多不也是想让大众入坑么，如果大众对爱豆的观感不好，那对爱豆的事业发展也没什么好处啊，说到底粉丝才多少人呢，更多还是得去大市场，让大众认同不是么？” ‘泰妍粉’败退，粉丝四人组就还剩一个了。‘惠利粉’把话题绕回来，试图闪躲这个问题，“我们一开始就说了，不是反对她恋爱，我们也希望她幸福，可我们希望她能找一个好的人啊。” 姜素衣就顺着他的话聊，“柳俊烈（李惠利男友，职业演员）难道不是个好对象吗？有奖项，有作品，也很照顾粉丝的观感，除了被媒体拍到的，从来不在任何公开场合秀恩爱，这样的人还不够好吗？” MC一挑四，把四位粉丝都说懵了，倒没有乘胜追击，又不是什么辩论节目。 姜素衣也把话题绕回来，询问他们，“所谓好人的标准是什么？你们心目中这个圈子里有爱豆的理想伴侣吗？” 大一的小妹妹脱口而出，“车银优！” 饭店包间里看节目的车银优闷笑出声，被边上的姑娘嫌弃，就很无辜，转移话题，“你为什么攻击性这么强？以前的节目不都是软刀子吗？” “他们就是来发泄的，有两个人都戴着面具，其中一个人还变声，我如果再跟他们和风细雨的聊点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话题，这期节目就没必要录了。”职业MC是专业的，“他们已经习惯在网上跟对方互喷去沟通，镜头会压制他们的戾气没错，可我想呈现的就是他们的戾气，就得激发出来。” 节目里的嘉宾们戾气可重了。 戴着面具还变声的‘惠利粉’一声冷笑，让‘Jy粉’配合一下她的名字，“亏你的昵称还是‘清醒一点’，你也清醒一点，不是问你的理想型，说什么车银优？” 大一的小妹妹红了脸，呐呐无言。‘秀智粉’跟上，“要我说这个圈子里就没好人，车银优无非是装得好，没被记者拍到，你又知道他私下什么样？说不定也是个妖魔鬼怪！” “男艺人的名声根本不值得信任！全是公司给的人设！” ‘泰妍粉’也是这个观点，“允儿跟李胜基在一起的时候，多少人祝福，粉丝里反对的都不多，我们都认为他是个好人，国民妈朋儿，名声多好。现在呢？他跟个诈骗犯的女儿在一起了，一个被窝里能睡出两种人吗，我看他们就是一丘之貉，李胜基的粉丝都快哭死了！你看他管过吗，在乎过吗，之前好意思说什么最爱粉丝的艺人，不要脸！” “根本就不应该从娱乐圈找男朋友。”‘秀智粉’对此怨念颇深，“我们家公开恋爱都几次了，有一次修成正果吗？分手了是不是还会哭？她就是傻，全天下那么多人，为什么非得在圈内找？圈内她谈一次就倒霉一次，跟姓李（李敏镐）的在一起，被他的粉丝骂倒贴，另一个姓李（李东旭）的在一起，都被网友损是缺乏父爱（双方相差十三岁），我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人家说不能在同一个坑里掉进去两次，她呢？都已经掉过一次火坑了，还学不会乖，非得冲着火坑跳，倒霉的全是我们！我们帮她骂那些黑子，帮她解释，有用吗？屁用没有！她自己公开了，自己说什么恋爱很甜蜜，我们能怎么办？她根本不管粉丝死活！” 姜素衣顺着她的思路问，“修成正果是代表结婚？”等她点头后，再问一句，“那走进婚姻殿堂之前，她总要先恋爱，跟那个人相处看看，适不适合结婚，总没错吧？” 又被堵住了嘴的粉丝大概是不爽了，脾气就上来了，‘泰妍粉’突然攻击MC，“讲到底你不就是支持公开恋爱吗，那你跟罗宰民公开啊，你们还不是打着朋友的旗号欺骗粉丝？你就是双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话音落下，全场安静，‘泰妍粉’很满意MC被堵住了嘴，直面镜头，“你们可能不知道，但饭圈混的稍微久一点的，尤其是追**家团的粉丝，谁不知道这一对。她和罗宰民练习生的时候就在一起了，都谈了那么多年，说不定明天就公布婚讯。”再看MC，挑衅，“这段你敢播出去吗？” MC笑容灿烂，“这段我一刀都不会剪，而我跟宰民还真就只是朋友。”也看向镜头，“NCT的孩子们，你们应该对我都很熟，我跟宰民到底只是朋友还是私下偷摸恋爱，跟着他的私生是最清楚的，你们可以去跟你们家大粉打听哦~” 这一段确实一刀未剪，这一段光速冲顶热搜，节目都还没播完，热搜已经爆了。 【姜素衣牛逼啊，她和车银优的热搜还在第九位挂着呢，跟罗宰民的热搜就冲顶了，厉害！】 【我们家大粉已经澄清了，双方只是朋友！关系非常好的至亲，在练习生的时候就认识，这以上这以下都没有！希望路人不要自动过来找骂！】 【路人刚得知双方是青梅竹马，自小认识就是青梅竹马没错吧？我站车银优，竹马敌不过天降！】 【天降NM！我们家也是朋友！光明正大的见面就是朋友，你们是不是傻！那个泰妍的粉丝都说了，姜素衣和罗宰民是一对，还攀扯什么车银优！】 看节目的车银优略微有些惊讶，“这段你就这么放出来？” “提前给经纪人看过，宰民的经纪人。”姜素衣是做了预案的，“公司都知道，没什么不能播的。” “他的经纪人同意你播出？” “我是通知，不是跟他商量。” 早就接到‘通知’的**，发出了史上最快的澄清稿，传达登上热搜的两位旗下艺人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希望大众不要误会。 大众误不误会再谈，节目还在播。 ‘泰妍粉’对MC口中的‘朋友’一词嗤之以鼻，阴阳怪气的讲，“你跟罗宰民都能咬死了是朋友，我们家为什么就非得承认恋情呢？就不能跟你一样咬死是朋友吗？” 姜素衣脾气很好的抽出软刀子，“这就绕回了之前的问题，我可以咬死了，我跟宰民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情侣，欢迎大众监督。但泰妍前辈确实在恋爱中，也确实被记者拍到了，记者手中很可能还有更多的石锤，她没办法撒谎，只能承认。你那么希望她撒谎，就不考虑她未来的事业规划，大众观感吗？” 节目才播出不到五分钟，火药味就已经很足了，剩下的二十分钟，基本就是攻防战。MC从各种角度去论证，粉丝们并不像他们所说的，期盼爱豆幸福，他们更多是期盼爱豆只要还在营业就得维持单身的人设，才能不破灭他们的幻想。而粉丝们则是从各种角度去攻击MC，她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一共半小时的节目，前面二十五分钟是MC和粉丝掐，最后五分钟是辩不过MC的粉丝们互相攻击。像是‘Jy粉’就气到口不择言，说是金泰妍带了个坏头，让他们家孩子跟着学（双方都是**的团）。‘泰妍粉’也不可能惯着她啊，边伯贤再烂至少有张脸。你们家那个有脸吗？丑到我想吐，亏Jy亲的下口！ 戾气重到都已经能冲破屏幕的节目幸好是个网综，不受放通委员会的限制，不然这要是个电视综艺，根本播不出去。后期MC连脏话都不限制了，MC都隐身了，就放任他们吵。 吵到乱成一团的节目戛然而止，根本不控场的MC，让这期戾气冲破云霄的节目再度冲上热搜，留言里全在骂。四家混战，四个女爱豆的粉丝各自带着自家队友的立场，怒怼其他三个全是傻逼，顺带骂一波MC也是个傻逼。 四个团的粉丝除了攻击对方都在攻击MC，相当于大家都在攻击MC。很多路人不明情况，点进热搜一看，感觉是场大戏，就掉头去看节目了。 节目在早上七点四十左右，距离播出时间不超过十个小时，播放量就过了千万，热度高到在推特的韩国区直接置顶。姜素衣也在这个清晨被骂上了热搜，她一个人，占据六个热搜。 【之前李晟敏那一期就能看出来姜素衣不是个善茬，她就是为了红，为了流量什么都敢干的。那节目她就是个搅屎棍，故意挑拨几家粉丝互骂给她炒热度，热度确实给她炒起来了，这女人是真不怕人贱自有天收！】 【纯路人，谁家粉丝都不是，但姜素衣确实够凶残，这点应该没人反对了。我还挺佩服她的，她能让这种节目播出就代表不怕被骂，你们这些在骂的人就是中了她的圈套，全都在给她刷热度，那节目播放量都已经快一千五百万了，她光是推特那边的广告分成估计就赚了笔大的，确实厉害！】 【姜素衣是挺厉害了，能贱成她那样，举世罕见！娱乐圈真TM有意思，藏污纳垢，姜素衣就是典型，冲着黑红的路子去，自己找骂，真TM贱！】 【读传播学的人想让你们理智一点看待这件事，你们去盘姜素衣丢出的每一个问题，都是在戳穿嘉宾虚伪的假象，这是采访技巧。就是控场能力有点....不过也可能这也是她特意设计好，这期节目其实很有意思哎，姜素衣支持的并非是什么爱豆应该公开恋爱，而是爱豆作为商品，购买这种奇特商品的粉丝，可以获得什么范围内的售后服务。】 【这种话题下还有理中客？还什么传播学？学的什么玩意儿？姜素衣说的那些谁不知道？但我们就是给了钱啊，专辑是我们在买！路人买了什么？路人一毛钱都没花，你们有什么资格说话！】 路人随着播放量的上涨加入了这场战局，路人的数字明显要比粉丝更庞大，路人都是来吃瓜的。 【以前是知道粉丝极端，但没想能那么极端，这哪是反对爱豆恋爱，这不就是姜素衣说的想让她们孤独终老么。】 【粉丝超级极端，他们都聊爆了，那个戴面具还变声的，他哪是追星啊，明明是在幻想他在跟女爱豆谈恋爱。想得也太美了，人家看得上你吗？你跟人男朋友一样，人家恋爱在你眼中就是劈腿，还好意思说什么，希望爱豆幸福，能幸福吗？】 【别的不谈，姜素衣是真勇。她肯定知道节目播出来她会万人骂，就这还够胆子播，超勇的！】 【姜素衣勇不勇我不管，我就希望这么精彩的节目能再来几期。最近娱乐圈无聊爆了，感觉都没活人了，全是清汤寡水的互相装好人，搞什么治愈系旅行。我不想看治愈系，我就想看狗血，就想看这种明火执仗吵起来的才精彩！妹子你不要停啊，一定要播下去！就这么播，永远支持你！】 中午十二点，播出量已经突破两千四百万的节目，带动了一个新热搜。节目组账号发出来的新预告，既然有女爱豆的粉丝为立场的访谈，那肯定不缺男爱豆的粉丝登场啊。 男爱豆的粉丝们在预告发出不到十分钟就登上热搜后，人人自危，还带上我们家了？？？ 【热搜里根本看不出来谁是谁的粉丝啊，有没有懂王来给我解释一下？】 【按照昨天那一期节目里选的都是已经公开过恋爱的女爱豆的粉丝为模板，那男爱豆的这期应该也是选公开恋爱过的男爱豆吧？】 【emmmm，我有个不详的预感。预告里穿藏蓝色卫衣的那个女粉丝我认识，她是我们家已经脱饭的一个站姐，太阳的粉丝。男艺人的粉丝采访不会更夸张吧，直接找爱豆已经结婚的粉丝来采访？疯了吧！】 【已经结婚的男爱豆？这样的人不多吧？不过要是脱饭的粉丝上节目，会不会当着镜头面回踩？开始期待了，明天一定无敌精彩，什么时候才能到明天！搞快点啊，今晚就放行不行！】 【完蛋，我看到我们家站姐了，没有脱饭，还是粉呢。不是，我们家都出道多少年了，二十年都过去了。姐姐你孩子都快跟姜素衣一样大了，还去参加反对爱豆公开恋爱的综艺？姐姐你搞什么啊？！】 【出道二十年的男团就那么几个，结婚的话....文晸赫？我也开始期待了！追了二十年爱豆的老粉能爆出来的瓜得有多精彩啊！姜素衣！搞快点！】 【完了，凉了，可以肯定是全员都已婚，姜素衣真就是搞大事的人，预告里最右边的那个姐姐，你们不认识，我们就没有不认识，金钟大最大个人站的站姐，爱豆婚讯一公布，当天反水关站。这期节目何止是值得期待啊，我都不敢看！欧尼！我们团还活着呢，还在线上，还在活动，你恨就恨他一个，千万不要拖整个团下水啊，求求了！】 【OMG！！！厉害了，我TM就像瓜田里的猹，从昨天嗨到现在，还得是姜素衣啊！之前李晟敏的节目就证明了，这位是搞大事的人！虽然她那个小破综更新时间极其不稳定，但人家只要出节目就一定搞大事！姐妹你牛逼啊！】 【说到李晟敏，他也是已婚爱豆，节目会不会找他的粉丝再来录一次？那才叫精彩呢！可以跟之前李晟敏的那一期剪到一次，穿插播出，绝对无限精彩！】 【李晟敏什么的别想了没可能，他还有粉丝？最后一个是我们家的，殷志原的粉。不过小黄对大大结婚无所谓啊，离婚我们都无所谓，这有什么好采访的？】 【姜素衣牛逼我已经说累了，四个嘉宾组，三个已婚，一个已离婚，这个组合太嗨了吧？时间为什么过的那么慢，就不能咻一下到明天吗？】 明天还得再等等，今天是姜素衣恋爱的第二日。今天的网络上即充斥着骂她的声音，也遍布为她摇旗呐喊的声音。而现实中，非常多人打电话过来吃瓜，大家都默认，任何节目，能播出的都不是最精彩的画面，所有不能播的才真正值得聊。 玩网综的MC却告诉主混电视圈的这帮人，网综里最精彩的都在节目里，她没什么不敢播的。 网上喧闹的声音没有传到姜素衣的耳朵里，准确的说她不在乎，这本身就是她期待的节目效果。现实中的她在进行安静的约会，怎么都是确定关系的第二天啊，必须要约会！ 约会地点还是情侣们之前来过的书吧，还是那个角落的位置。车银优今天还是得写论文，他行程太多了，顾不上，能抽出时间来约会就很不容易了，必须得把论文搞定，后天就得交了。 姜素衣本身并不排斥在书吧约会，可这跟她期待中的，有男朋友后应该有的约会，差距就比较大了。 暧昧期时隔着桌子在对面敲论文的车银优，如今多了个男朋友的称号就坐在了她旁边。女朋友看书看得好好的，突然叹气，说什么这个约会也太普通了，男朋友就笑，不普通的约会应该是什么样？ “这应该是你去考虑的啊，为什么要我想？”姜素衣甩锅，“你要负责让约会不普通。” 男朋友左手顺了下她的背脊，眼睛还盯着电脑，右手还在键盘上，回了她一句，“等你安全了，我们再去讨论，什么样的约会不普通。” 很不安全的姜素衣在网络上颇有点粉圈人人喊打的意思，她原计划今天都不打算出门，以防万一。但车银优来家里接她，跟她说闷在家里跟无聊，带她来了书吧。 到了书吧确实不无聊的姜素衣倒在他的肩头，还是忍不住吐槽，男人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昨天才一日，今天你就光顾着写论文不搭理我了，那明天....” 明天还未到来，今天男朋友先突袭给了女朋友一个吻，“乖一点，我很快结束。” 皱了皱鼻头的姜素衣软萌萌的‘哼’了一声，不过还是很乖的，直起身要去边上自己看书。男朋友却抬手把她圈怀里了，在她假意挣扎中，单手拦腰抱起，让她坐在膝头。 人倒向沙发的车银优仰头看着闹小脾气的姑娘，“说吧~想干嘛？” 姜素衣不想干嘛，她就是在闹，按着他的脸往中间挤，挤出一个嘟嘟唇，再叼一口，在男朋友盛满笑意的眼神中，滑下他的膝盖。 “写你的论文去吧~” 午后的阳光自窗沿洒下，书吧的角落里，男孩子专心致志的敲着论文，看书的姑娘也没有走神。男女朋友各做各的，着实不像一场约会。 不过..... 半躺在沙发上的姜素衣头枕着靠枕，腿搭在男朋友的膝头，时不时晃悠一下。而坐姿算是端正的车银优，也会在论文思路卡壳的间隙，抚摸膝头晃悠的‘宠物’，期待灵感的降临。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滑，光线有点淡了，车银优的论文也差不多了。男朋友敲下最后一个字时，歪头看向女朋友，拍拍她的小腿。 “饿不饿？” “饿，但不想动，我还没看完。” 车银优弯腰凑过去，抬起她拿书的手臂，从她的臂弯里穿过，在她闭眼后，亲了下她的鼻尖。 “我还是更喜欢你吻我。” 人都已经在怀里了，姜素衣锁住书本，也锁住在夕阳的余晖中隐约有些妖媚的书生，送上一个吻。 这才叫约会么~ 313 第三十八章 地下恋才是王道 播放量已然突破三千万大关的网综, 让无数吃瓜网友翘首以待下一期的到来，他们都在幻想，明天一定是更腥风血雨的一天。 当明天变成今天, 今天风和日丽，无风无雨。 今天是姜素衣恋爱的第三日，今天也是她、车银优和罗宰民的第一次情侣加朋友组合的三人行约饭局，他们三今天一起看综艺。 罗宰民其实不太想来, 他为什么要去掺和情侣的约会。不过这次是亲故先约的他，姜素衣让他一定要看节目，这期是很值得他看的‘教学视频’，而车银优反而是那个后加入的。男朋友有行程要跑, 行程结束后才来参与饭局，他到的时候，亲故们已经吃完了, 节目都快开始了。 男朋友抵达，重新点单叫一轮烤肉，再一起看节目。 昨天的节目不管后期吵得有多凶，开篇都是很和谐的。今天也是一样, 开篇无限和谐。 最开始的依旧是自我介绍环节。今天的粉丝全是女粉，全员露脸，无人遮挡，大家起先对着镜头都有些拘束, 三两句话一说，开篇介绍还没结束呢，就因互相熟悉或者说是拆台，乐子就起来了。 按照常规流程，从年龄最大的开始介绍。 最先发言的是文晸赫的粉丝, 神话出道至今24年，MC今年也才22岁。粉丝姐姐很有粉到深处自然黑的牌面，上来就吐槽自家爱豆，跟MC说，我们家出道的时候，你还没出声，你可以叫他们一声大叔。 “喊我阿姨都行，我女儿就比你笑三岁。” 喊姐姐的MC故意坏笑，“欧尼还没介绍自己的昵称呢。” 阿姨卡壳一瞬，求饶，“我还是要出去见人，要不算了吧。我的昵称就是文晸赫赶紧发专，不然出新作演戏也.....” “什么文晸赫赶紧发专，你明明叫Eric的小心肝。”殷志原的粉丝强势吐槽。 ‘小心肝’一口老血喷出来，扭头就怼，“你个小学老师好意思讲我？！” 小学老师尴尬了，MC果断帮观众问，“小学老师什么梗？” “殷志原啊，初丁啊，粉一个小学生，可不就是小学老师。”‘小心肝’坏笑，“她的昵称就是小学老师。” 小学老师不想讲话，挥手示意，“下一个下一个！” 姜素衣微笑脸，看向小学老师，“下一个就是您啊，到您了。” 在小学老师窘迫捂脸时，现场一片笑声，气氛是真的很友好。 小学老师，殷志原的粉丝。这位国民小学生按照出道年限算，比神话还早一年。不过小学老师并非是从他出道就粉他，反而算是个新粉，她是在‘水晶’上了《无限挑战》后入坑，从15年到现在，也有七年了，比很多新人团的粉丝，粉的年限都要长。 小学老师的自我介绍很有意思，“我是出了名的行业冥灯，粉谁，谁出事，好多人都怕我。” ‘小心肝’大概同她真的很熟，果断补刀，“那是因为你喜欢的都是很奇怪的人。”转向MC，“她之前是崔胜贤的私生。” 崔胜贤的私生默默看天，随手甩手，“下一个下一个，快！” 下一个到了权至龙的队友东永裴的粉丝，这位已经脱饭了，自我介绍里说自己目前就是普通的打工族。到了报昵称的环节，前任崔胜贤的私生在边上拆台。 “她的昵称太骚了，讲出来你也不能播。” 姜素衣再度帮观众提问，“用言语暗示一下。” 前任太阳粉丝默默低头玩着手上的酒杯不讲话，前任崔胜贤的私生一脸坏笑，给出成年姐姐们的暗示。 “太阳么~太阳！” 节目里的姐姐们凑在一起‘嘿嘿嘿’，观众们的留言都有一串‘嘿嘿嘿’，两位看节目的男爱豆很无语，姜素衣则是持续怀笑脸。 节目上太阳的粉丝让她们差不多得了，“就叫我路人甲吧，我都脱粉了。” 路人甲姐姐的脱粉算是和平分手，更多是自己的原因，大学毕业后要工作，顾不上，关注少了，渐渐脱粉了。而最后一位同样是脱粉了，但属于极端派，在当年曾经回踩过的金钟大粉丝，如今也很平和，到底也很多年过去了。 “当年我的昵称是‘的法定妻子’，现在么....”妹子耸耸肩，“我更愿意叫‘Krystal的亲妈’。”她换粉籍了。 小学老师很好奇，“从男爱豆跳到女爱豆的很少哎。”她就是从崔胜贤跳到殷志原，都是‘男爱豆’。 “水晶很帅的，她女粉比男粉多。”现役粉丝很维护自家爱豆。 退役的粉丝一脸八卦，路人甲默默搞事，“她跟你前任的队友公开过哎。”郑秀晶和金钟仁曾公开恋爱，目前已分手。 “都分手了还说什么。”亲妈粉很是淡定，“我女儿现在单身。” 众人一乐，MC都在笑。 姜素衣抛出第一个话题，也是昨天引战的话题，“你是反对爱豆恋爱的类型吗？” 果断点头，丝毫不犹豫的亲妈粉极其诚实的说，“我反对一切现役爱豆，还在红，没糊，有大批粉丝支持的人公开恋爱。” 已经脱粉的路人甲也跟上，“他们还在红，还在营业期，就是不能恋爱。就算是恋爱了，也得藏好了不让我们知道，这是底线。” 粉了神话二十来年绝对是真爱粉的‘小心肝’都点头，“营业期的爱豆公开恋爱就是自绝生路，他们干得出来，就不要怪孩子们脱粉。” 同样属于换了粉丝户籍的‘小学老师’也认同，“我们那么努力的打榜、应援，维持站子的运转耗费那么大精力，不是为了让他们谈恋爱的，做人得有起码的职业道德。爱豆恋爱就是偶像失格。” 四人立场完全一致，姜素衣带着点小惊奇的问，“你们的意思是，他们可以偷偷恋爱，但是不能让你们知道？” 也不知道是女爱豆的粉丝看不开，还是男爱豆的粉丝看得太开了，大家是完全不装的，无限诚实。 “他们能不恋爱自然是最好，可我们也没办法管束他们私下偷偷约妹子啊。公司都管不了，我们怎么管。”小学老师看的无限开，“我追了崔胜贤很多年，私生你懂吧，只要有空就去跟，我跟了他那么多年，三天两头就能拍到他和姑娘开房，我要不是他粉丝，我都怀疑他会得病！” “上来就开大啊？”年纪最小的‘亲妈粉’有些怕怕的，下一秒就说，“金钟大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偷偷恋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之前没爆出来而已，他很会藏。结婚纯属女方怀孕，孩子没办法打那是违法的，他才被迫公开结婚，都是渣男。” 两位发表的‘暴论’让MC都对着镜头露出惊吓脸，东永斐的粉丝默默伸手，“我们家这方面相对老实。” “省省吧，男爱豆只分藏得好和不会藏的，没有老实的。”进圈时间比MC年龄都长的老大姐幽幽冒出一句，“你们这些小朋友跟当年的前辈们都不能比，当年手机拍照还很糊呢，爱豆们超级嚣张，我们家只要不跑行程都是在夜店驻扎，很多次都是经纪人冲去夜店把他们薅出来再去跑行程，玩的那叫一个浪。” 前任崔胜贤粉丝有了奇怪的攀比心，“Bigbang整个团都是夜店咖，东永斐说是老实，但团队去夜店集合，他也没有不去啊，神话比起来好很多吧？” “神话都能自己开夜店了，能好到哪里去。”老大姐瞟了她一眼，再看MC，“小妹妹，远离男爱豆才是最安全的。” 小妹妹突然被教育，笑出声来，反问她，“你知道那么多就从没想过脱饭吗？” “当年没有人隐藏自己是坏男人这件事，当年的经纪公司还会搞个坏男人人设呢。”经历过‘峥嵘岁月’的老大姐回忆当初，“那个时候其实也没多少人设这回事，爱豆是新新产物，经纪公司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大家顶多是会在镜头前展现自己更好、更帅气的一面。” “那个时代，坏男人就代表帅男人，花花公子是褒义词，代表男人有魅力。他们也不避讳在镜头前公开说，大家都把夜店当家，甚至都不忌讳在节目上互损对方的时候，说什么谁谁谁恋爱怎么怎么样，那年头真的什么都能说，不藏的。” “当年我就是一个初中小女生，会被坏男人吸引很正常啊，我们那个年代，风流是男人的勋章，这年头才冒出来男德这个词。”‘小心肝’面带笑意，可能也是在回忆曾经的少女时代，“不过能坚持到现在更多是习惯了，我都已经结婚生子，孩子都那么大了，再讲什么脱粉....”摇摇头，“他已经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我现在也不像当年那么疯狂，其实更偏路人，也就追个剧买个专辑。” 姜素衣没经历过那个年代，转向同样粉那个年代爱豆的殷志原粉丝，“你也看开了，所以不脱粉吗？” “我脱粉了啊，崔胜贤我不就脱粉了。”小学老师笑眯眯的讲，“现在的孩子们看不开，我在他们那个年纪也看不开，觉得爱豆是生活的重心，什么围着他们转。但渐渐长大，注意力还是会回到自己身上，追星的目的是让自己开心，市场那么大，爱豆那么多，帅哥都那么多，这个让我不开心，我就换一个好了。” 同属于脱粉的路人甲跟上，“这个想法才是对的，老娘花钱是让自己开心的，你花着我的钱还让我不开心，你算什么玩意儿，给你脸了？” 花钱找罪受的‘亲妈粉’不认同，“你们说得是好听，可我付出那么多，他让我不爽，我肯定得报复回去，不然我付出的那些算什么。” 就在留言板开始刷‘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的时候，姐姐们没有跟妹妹吵，反而都很认同妹妹的说法。 有过换粉籍经历的‘小学老师’甚至再次发表暴论，“先不说什么谈恋爱遇到渣男肯定要搞死他，就说买东西还有售后保障呢，商家给你发了个烂货，你肯定要跟商家撕，不然亏不就白吃了。” 四位嘉宾很是放得开，什么都敢讲。MC就变成了保守的那个。 姜素衣发表大众普遍会有的观点，“爱豆也是人，单以商品论，是不是有点极端？” “追星本来就是一件很极端的事。”老大姐让小妹妹搞清楚，“普通路人所谓的追星无非是看到好剧刷个留言，听到好歌多听几遍。但我们这种....”她伸手在自家姐妹身前划拉，“我们都是倾家荡产追星的人，当年我初中没钱，午饭都不吃就为了攒钱买专辑，这就是很极端的事。” “极端的爱恋才让我们打开了钱包，买下了一份独特的商品，我们要求高昂的商品有更长的保质期，这有什么不对？”老大姐是过来人，话说的就坦荡，根本不虚，“路人能那么理智纯粹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们哪知道我们付出了多少？” 此话让其他人纷纷应和，小学老师就跟上，“很多人说什么当站姐能赚钱，这话也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我认识的站姐一个比一个穷，钱全砸在追星上。拍摄需要好装备，追行程就得跟着到处跑，这些都需要钱，卖PB这类的是可以让我们回一点血，可那绝对不足以让我们赚钱。” “我不说什么渣男不渣男的，很多路人怼我们就是|癞|□□想吃天鹅肉，追个星还自诩女朋友也不照照镜子。行啊，那就不当女朋友，我当个兄弟姐妹能当吧？就算那个人只是我的哥哥，亲哥好了。我给我的亲哥砸了数亿，数十亿，据我所知，砸出数百亿的人都有。” “那么多钱财、时间、精力全部耗进去，我就算丢水里也得听个响吧？我们不是限制他们恋爱、找女人。我们是要求他们藏好一点，这个要求过分吗？你要是不能负担粉丝的期待，干什么要赚这份钱呢？又为什么在粉丝会上，故意说什么，我们才是你的女朋友呢？” “这份期待一开始是他们给的，公司努力运营男朋友的设定，我们为这份设定买单。哦，我钱给了，他恋爱了又说什么，他也是人，让我们不要太苛求？我们苛求什么了？苛求他从我们钱包抢钱啊？” 脱粉的路人甲也是这个想法，“当时我的站子里有几十万人，我不敢说我是东永裴最大的个人站的站姐，至少能排进前三。运营那么大一个站子，我也是费心费力，钱花的就更多了。我们没有排斥过他恋爱，他和人家偷摸恋爱的时候，我们都有人拍到，谁也没说啊。” “可他都结婚了，人生已经很幸福了，我们也算和平分手，我想要去寻找我的幸福，这总没问题吧？可我当年关站，还是有很多人来骂我啊，说什么我背叛了他，我背叛谁了？站子是我一手运营的，我顶多背叛我自己，我蠢。” 姐姐们说一句，亲妈粉点一次头，妹妹深感找到了组织，“我确实脱饭回踩了，我承认，我就是做了。但我难道不能做吗？ANTI做的更多分又怎么样？一帮人来骂我，说什么可以不爱不要伤害，屁！都是傻逼，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私生拍到他有女人太常见了，他藏得好，我们就当不知道，大家互相装瞎呗，基础的默契啊。可他搞大了人家肚子要结婚，还指望我花钱给他买奶粉？做梦去吧！我就是回踩了，我发出的哪一条爆料不是真实的，我至少没有像ANTI一样瞎编！那些被洗脑的才是傻逼，真TM弱智！” 一个激动，亲妈粉再次发表暴论，“要我说粉男爱豆的都是智障，还不如去粉女爱豆，女爱豆有事业心多了！男爱豆全TM恋爱脑，说他们恋爱脑都侮辱了爱情这个词。那帮人是一红就飘，扑上去的女人多，他们也是来者不拒。女爱豆再红，也是先顾事业！” MC让她冷静点，姜素衣劝不要一杆子打死一船人，“你这就有点像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老大姐探头，“女爱豆也有玩得很乱的，李哮利就是啊，她早年出了名的三天换一个男人。” “李哮利那种我好像会佩服。”小学老师很是双标，“按照比例老说，确实是女爱豆拼事业的更多，男爱豆在女人上玩得特别花，女爱豆通常都是恋爱就结婚，好歹是正经奔着结婚去。” 昵称无法播出路人甲说，“粉女爱豆要是碰上恋情被爆，对方又不怎么样的话，有点像是我有个糟心的闺蜜。闺蜜就是个渣男体质，你怎么劝她都不听，确实会生气，但很少跟闺蜜绝交的。哪怕再怎么恨铁不成钢，也会努力想把她脑子里的水晃出来，拽着她再走一程，闺蜜啊，怎么办呢！” 场子里唯一一个在粉女爱豆的亲妈粉跟姐姐们说，“粉男爱豆跟粉女爱豆真的不一样，差距特别大。讲夸张点都涉及到性别歧视了，我们对女爱豆的要求更高，大众也默认女爱豆更容易被控制，讲好听点叫保护。” 姜素衣来了兴趣，“举个例子？” “例子到处都是啊，像是殷志原、金希澈那一种，粉他们的人更多就是喜欢他们不受控，觉得他们有意思。”亲妈粉在‘小学老师’点头后，再讲，“如果是对‘水晶’，我们就希望她能听我们的，好好选剧本，好好展现舞台，不要靠近男人，会变得不幸。” 大概明白了的小学老师看向MC，“类似我如果粉你的话，我就希望你纯洁无垢，可以有无数男人把你当理想型，但你要对男人不削一顾，但凡跟某个人亲密一点，我们就会来跟你说，那个人是个渣渣，你千万不要被骗。” 老大姐也是5G冲浪选手，也跟MC讲，“我要是你的亲妈粉，哪怕是车银优那样的我都觉得配不上你。” “车银优算球！”真正的亲妈粉讲，“他说不定也是藏得好的那个，私下什么样鬼知道。”还劝MC，“你可得睁大眼睛，千万不要上当，靠近男爱豆一定会变得不幸！” 烤肉店的包间里，观看节目的两个男爱豆齐齐看向女MC。 姜素衣淡定的看回去，干什么，又不是我说的，人家是经验之谈。罗宰民白眼一翻，经验之谈个鬼，你能这么剪，让节目就这么播出，能没点想法？ 车银优抬手打断他们的眼神交流，直接问，“你是想用这期节目跟女爱豆的粉丝那期做对比吗？”这期节目的画风太和平了。 “我是想传达追星本质上应该是让自己开心，不开心就不追啊，何必为难自己。”姜素衣讲，“男女爱豆剪辑出来的成片都有两版，一版就是今天这样偏和平的，人间清醒。另一版就是昨天那样，充满火药味。” 罗宰民疑惑，“为什么女爱豆放火药味足的，男爱豆就放和平的？是昨天的嘉宾太装了，不乐意说实话？” “我要是连从素人口中套话的本事都没有还当什么MC。”姜素衣表示粉丝们都有装，今天这期也有，不过，“这期其实火药味也重，只是都冲着爱豆去了，颇有点对自家偶像恨铁不成钢的味道，而大家观点一致，所以我们内部没有吵起来，节目看起来就和平，拆开现象看本质的话，都是在吵架，火药味都重。” 车银优思索片刻，“你放这个剪辑版是为了避免女权的纷争？” 果断竖拇指的姜素衣给他点赞，还得是你，“我不想因为无关的事影响我的节目。” 2022年，南韩的女权组织和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所谓男权组织已经闹到都丧失理智的地步了。前者鼓励各位女性，父亲、兄弟，都是她们的敌人，面对敌人要下狠手。 有些极端女权组织的成员会拿着刀子在父亲睡着时，刀尖冲着父亲的脖子，拍照，传上网，以展现自己的决心。相对应的，也有极端的男权组织成员，把家暴当成反抗女权的标志。两边已经开启了真正的战争，什么事他们都想掺和一脚。 姜素衣不想自己的节目陷入这样极端的战争里，那会消弭她想要传达的东西，追星本质上是为了自己开心，这不分男女。男爱豆有女粉，女爱豆有男粉，这还分什么男女。 男爱豆的女粉们在节目里爆了很多料，像是崔胜贤涉毒也不是第一次，就这次被抓而已；还有什么金钟大私下偷摸恋爱多了去了，这是被迫结婚。 这些爆料，是真是假，不好判断。但网友们基本都当真，网友们这次没有攻击姜素衣，网友们这次所争执的点在于，女粉丝们所说的，爱豆可以恋爱但就是不能公开。 【不公开恋爱是基本的职业道德，要是爱豆连基本的职业道德都没有，那粉丝是脱饭还是回踩都是应该的！人家想怎么就怎么样！】 【姜素衣不愧是MC，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前天她还在节目里怼女爱豆的粉丝，不公开就是欺骗大众，现在又认同爱豆不应该公开了？我一个路人都想笑，你们被拍到了还不公开，那么喜欢撒谎啊？】 【别扯什么姜素衣，被拍到是另一回事！他怎么就不能藏好点不被拍到的呢？被拍到就是他偶像失格，偶像失格就得承受粉丝回踩！】 【我发现有些粉丝是真有意思，就是姜素衣说的啊，你们一边叫着什么希望偶像幸福，一边又希望偶像孤独终老，这哪幸福了，被你们粉真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谈恋爱不公开你们说是渣男，女爱豆的粉丝追着骂。谈恋爱要是公开，你们又说偶像失格，男爱豆的粉丝追着骂，爱豆这个职业也太惨了。】 【懂不懂啊你们就在那扯！爱豆这个职业卖的就是幻想，粉丝出钱买的也是一份幻想。我们钱都给了，你们打破了我们的幻想，商品出现瑕疵，你们还不准我们骂商家？合着什么好处都给你们占了呗？凭什么！】 【姜素衣才是那个把什么话都说了的吧？支持恋爱公开的是她，反对恋爱公开的也是她，这姐妹够厉害的。】 【都给我闪开，你们都在说什么！这是个教学视频啊，各家粉丝都转发给正主，让他们好好看看！我绝对支持爱豆找女人可以但不能让我知道这一点，但凡让我知道，我就回踩！】 【哇~这些留言我已经看不懂了。这要是换个角度，不就是所谓的‘正妻发言’吗？小三随便找，不带回家就行。你们要不要看看，你们都在说什么？反对恋爱啊，反对什么公开！你们是不是疯了！】 【反对恋爱的都别傻了，不可能的，你都管不住你现实男朋友的下半身，还指望能管住爱豆？要我说都别傻了，现实点，只要反对公开就行，反正没闹出来，没公开，我就当不知道！】 热搜已经闹起来了，姜素衣的饭还没吃完。 罗宰民瞟了眼门口，车银优在外面接电话，他小声问自家亲故，“你是不是借这期节目跟车银优传达，你不想公开？” “一半一半。”姜素衣跟他没什么不能说的，“不公开比公开的麻烦要少，你不这么觉得吗？” “我觉得他想公开。”罗宰民站在男人的角度告诉她，“你身边的花蝴蝶太多了，他行程又多不可能随时来帮你挡那些闻到花香就扑上来的蜜蜂。公开是最直接的方式，公开了，你就是他的，那些猫猫狗狗就会有顾忌。” 姜素衣摇头，“你小看了他，他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也对我有信心，我不是踩船的人。”说着话斜眼看亲故，“你觉得我会踩船？” “我觉得你根本不在意踩不踩船。”罗宰民嗤笑，“你最好知道踩船是什么意思，你身边有太多你认为是朋友的人，他们都是你的鱼！” “鱼你个头，我哪还有鱼！” “吴世勋不是吗？” “爸爸已经在找房子搬家了！” 罗宰民一愣，“我怎么不知道？” “昨天才决定的，今天不就告诉你了。”姜素衣表示他知道的已经很快了。 通常应该是昨天就知道的罗宰民有些不太舒服，但只是相隔一天而已，也还好吧，“怎么突然决定要搬家？” “因为男朋友是个醋精。” 昨天，情侣确定关系的第二日开启约会日常。约会结束自然是男朋友送女朋友回家，在地下停车场碰到了邻居。 停车场本身不是安全的地方，很多艺人的恋情都是被记者拍到在停车场见面而石锤的。因此，男女朋友下了车走在停车场时，双方还保持着一臂的距离，维持普通朋友的距离。 走着走着，快到电梯口时，邻居出现了。姜素衣还在跟车银优说话，根本没看到那边有人，男朋友已经牵住了她的手，让她往前看。 看到了邻居身影的女朋友再看跟她十指紧扣的男朋友，小声调侃，“示威啊？” “我现在想吻你。”车银优表示，这才叫示威。 闷笑出声的姜素衣摇了下他的爪子，让他别闹了，就那么牵着他走向了邻居。邻居早就停下脚步，停在原地，表情略微有些阴沉，等他们走进也就自然了。 邻居跟看不见还有个男后辈存在一样，只跟姜素衣打招呼，“回来了？” 姜素衣也没拆穿，起码维持表面和平么，“是啊。” 男后辈仿佛也看不见前辈的存在，不打招呼，不搭腔，就低着头捏着女朋友的手玩，玩的可专心了。 领居们闲聊两句各自分开，等进了电梯，明明只有男女朋友在了，男朋友却松开了女朋友，在女朋友疑惑的视线下，用眼神示意她看电梯里的监控。 姜素衣好悬没憋住笑，“还真冲着示威去的？” 车银优不接茬，只说，“我妈才会在我爸下班时跟他讲，回来了。” 这次真的憋不住的姜素衣探头乐呵呵的仰头看他，“一句回来了都能让你吃醋？”那么可爱的吗？ “以我们现在的热度，我要是在这边买房子，会不会影响到你？”车银优依旧不接茬。 姜素衣都要笑死了，“直接说想让我搬家会死啊？” “我不确定你的收入。”车银优也笑了，“我搬家会比较容易。” 居然会被男朋友炫富也是姜素衣没想到的，“真想当个土豪炫一把，不是应该送我栋房子吗？” “我不介意啊，可你不介意吗？”车银优用一句话表达，他非常富有，“去年我的个人收入占公司总收入的一半，所以公司才那么急迫想跟我续约。” 女朋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有钱了不起啊！ 男朋友笑出声来，突然说，“可以迟一天告诉罗宰民吗？” “我还没答应你搬家呢。”姜素衣撇嘴，聪明人也不是什么都好，又不解，“为什么要迟一天告诉他？” 车银优笑看她，“我想当一天独一无二的人，一天就好，可以吗？” 话是很好听，姜素衣却怀疑，“总觉得你要搞事。” 车银优却没有让她猜，而是坦率的讲，“比起只是邻居的吴世勋，我更嫉妒你什么话都会跟罗宰民说，即便知道你们是朋友，我还是会介意。” 微愣一瞬的姜素衣笑了，“你还真什么话都说。” 男朋友是坦荡君子，有话都是直说。女朋友也是什么话都会跟小伙伴说，而听说了这番话的罗宰民，牙疼。 “你谈个恋爱有必要跟我秀吗？”罗宰民抖抖肩膀，抖掉一地鸡皮疙瘩，再吐槽，“他也够厉害，真就是什么话都说。” 姜素衣就乐，她觉得男朋友很可爱，“什么话都说总比什么心思都要我猜来得好。” 抬手制止她说下去的罗宰民浑身不舒服，“不要跟我秀！”换话题，“你要搬去哪？我最近没空陪你找房子。” “房子他负责找，男朋友用来干嘛的。”女朋友抬了抬下巴，“我可是有对象的人~” 单身狗想跟她绝交，正要跟她掐，打完电话的车银优进来了，看气氛不对，问他们在闹什么，听了是找房子的事，正好讲，房子已经找好了。 “三个地方。”车银优边说边把手机递过去，让他们看中介刚刚发过来的三栋房子资料，“一栋是当我的领居。另一栋是....”看向罗宰民，“当他的领居。还有一栋是在我们两家的中心点，你去哪都方便。” 昨天妹子才要搬家，今天对方连房子都找好了，还是三选一，这让罗宰民很难不怀疑，“你什么时候开始让人找房子的？” 车银优回忆片刻，“大概两个月前。” 姜素衣喷笑出声，罗宰民却需要回忆一下，两个月前发生了什么？ 两个月前，姜素衣和李在旭因绯闻登上了热搜，也差不多是两个月前，吴世勋在杂志上说以前还是小姑娘的姜素衣长大了，是他的理想型呢。 两个月前发生了很多事，两个月前车银优只是姜素衣的追求者。 罗宰民很是惊奇，“两个月前你就笃定你能追到吗？” 摇头表示信心也没那么足的车银优解释，“只是有备无患而已，我有熟悉的中介，想着可能她会需要，就算不需要，我照付对方佣金就可以。” 罗宰民接受不了那么‘漫长’的有备无患，转向自家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亲故，“你信吗？”他不信。 姜素衣信啊，“我要是他，看中他的第一眼我就去买房了。”还等什么两个月。 听了这话的车银优展颜笑开，摸摸她的后颈，余光瞟到对面的人皱眉，他眸光微闪，放下了手，换了话题，“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看看房子？” “明天就有空。”姜素衣反问他，“你明天有空吗？” 车银优没回，先问罗宰民，“你方便吗？” “我没空，明天要去釜山。”罗宰民表示，“你们俩去。”说完又讲，“你明天没空？”再转向姜素衣，“那你等我有空的，这个礼拜都不行，下个礼拜。” “那我陪她吧。”车银优笑言，“我明天应该能挤出时间来。” 颔首刚想说‘也行’的罗宰民，看自家亲故在憋笑，很是疑惑，你干嘛？姜素衣才不会告诉他，你个傻子被套路了。你先说你明天没空，他明天就算没空也得有空啊，蠢死了。 被套路的傻子一直到饭吃完，都在店门口分开了，都没反应过来，他被套路了。罗宰民压根没往那个方面想，谁有空谁没空什么的。 倒是已经上了车的姜素衣，斜眼看向自家男朋友，别欺负我小伙伴啊，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过分就放狗咬你。 “我以前有个玩的很好的朋友，小学、初中、高中都同校，特别好的朋友。”车银优边系安全带边讲，“我们本来讲好了一起学医，去考首尔大。后来我去当了练习生，去之前我们就聊过这事儿，他也觉得没什么。但我真的去了，真的把大量的时间花在公司里而不再学业上，我们还是有过争执，也有些不愉快，渐渐的来往就少了。” 猜到他想说什么的姜素衣眉头皱起。 车银优说，“我陪伴你的时间多了，他出现在你身边的时间会自然而然的减少，我们很难每次都是三个人约不是么，光讲时间就不一定都能凑得上。而你也不是每天都没事干的人，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空闲时间就那么多，能分给朋友就没办法分给恋人，反之亦然。与其等你很久以后才反应过来，你跟他渐行渐远，不如先习惯，我会陪伴你。” 恋爱才第三天，男朋友就说你会跟你的朋友渐行渐远这事儿吧，让姜素衣很不舒服，“有话直说是优点，但太直接就未必了。” “我明天也有行程哦，我今天都有行程。我能过得来，是我提前走，拍摄一结束就过来了，推了那边的聚餐。”车银优眉眼柔和的看向她，“素衣，朋友和男朋友的区别就是，他有行程就需要先顾行程，而我也有行程的情况下，我会尽我所能的先顾你这边。” 道理姜素衣当然懂啊，听他那么说还不气了呢，可是，“你有点霸道哎，搬家我OK，宰民.....没必要吧？” “你不是很喜欢霸总吗？”车银优调侃她，“喜欢强制爱啊~” 被逗笑的姜素衣睨了他一眼，“太霸道也不招人喜欢~” 霸总弯腰凑过去，闭上眼，“亲一下就喜欢了~” 小眼翻翻的姜素衣叼了他一口，用手左右扯他的脸，发出警告，“不要欺负我的朋友，那孩子已经够傻了，傻子需要爱护！” “我更想你能爱护我~我也需要爱护。” 314 第三十九章 瓜子是个好物 男朋友有些霸道, 或者说地盘感很强。但他在入侵女朋友的世界时，手法很温和，会先跟她商量，再给出, 既定的选择。 比如居住地。 说是说有三个房子备选, 可等姜素衣去房的时候, 选哪个区别都不大，因为车土豪给她的三个备选里。除了他本身就住的小区外，其他两个他都有房子, 就是不管姜素衣选哪一个, 都会跟男朋友成为邻居。真正的区别无非就是, 邻居们楼层的差距。 男朋友并不隐瞒这件事, 在去的路上，车银优就告诉姜素衣，等下看的房子，你的在几楼, 而我在几楼也有个房子。土豪漫天撒钱，姜素衣就有点哭笑不得，有必要吗？ “不是突然买的，我也没有那么多现金。”车银优讲，“一开始就是按照我有房子的小区找的，只有罗宰民他那边不是, 如果你选他那个小区的话，我也得重新买。” 姜素衣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我不会去那个小区，你难道不知道？那边粉丝跟的特别紧，物业说是靠谱, 事实上拦不住人。” “所以还有两个备选啊。”车银优笑道，“你想选哪个？” “选哪个不都在你手心里攥着？”姜素衣吐槽，“你真的很霸道哎，以前居然没发现，你才是藏得好的，很会藏啊。” 车银优眯起眼，“这算是在夸我吗~” “是~霸道也很帅啊~” 霸道的男朋友让姜素衣想赢，没来由的征服欲，就是想赢。要跟人对战，不论输赢都要先跟人碰面，再不然总得先出招吧，都没打过谈什么输赢。 偏偏姜素衣跟车银优打不起来，这位都能上榜一十四孝男朋友了，永远是配合他的。 男朋友在跟女朋友确定了她要搬到他现在住的小区里后，搬家前夜，车银优就把自己未来半年的行程表发给了姜素衣，让后者挑选，他有空的时间去帮她搬家。或者女朋友想尽快搬，他那天没空的话，也会让助理帮忙，总之不是很需要罗宰民的出现，当然他也不限制她去找罗宰民。 不过一来罗宰民确实没空，一来姜素衣都有人帮忙了，也没必要去找罗宰民。 总之，等罗宰民知道姜素衣家都已经搬好了的时候，很难忍住那种，不知道哪不舒服，就是哪哪都不舒服的感觉。 “有男朋友的人是真不一样啊，搬家都自己上了？” 背着手在小伙伴新家里参观的罗宰民有点阴阳怪气的，姜素衣倒是很淡定，“酸就说酸，别找理由。” “谁酸了！” “你啊。” 倚着客厅过渡到卧室走廊的墙壁，姜素衣抱臂看他跟着来看房子的一样，满屋子溜达，“你有什么好酸的，我又不是第一次自己搬家，上次搬家不也是我自己搬的。” 坚决不承认酸了的罗宰民就是酸，“我是第一次在你搬了家之后才看到你新房长什么样，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家伙是个重色轻友的？” “就说你化身柠檬精还不承认。”姜素衣即嫌弃也好奇，“你会吃车银优的醋？喜欢我啊？” “你滚！”罗宰民一个眼刀飞过去，“你跟他好的不学，学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话都讲啊。死党有了新朋友酸一下怎么了，不可以吗？” “幼稚~”姜素衣翘起嘴角，“可以~这不是让你看新家了么~” 并不是过来看新家的罗宰民是来确定她精神状况没问题，以及住所是否安全的。 姜素衣在网上被冲了，作为战争的中心，骂声一片，支持者也无数。 一个礼拜前播出的关于男爱豆是否可以公开恋爱的节目里，剪辑之后节目组的立场很明显是支持男爱豆可以恋爱但就是不可以公开。而这点很明显跟之前播出的MC支持女爱豆寻找真爱的观点完全相反。 两个相反的观点由同一个人说出口，本身又是争议性很大的话题，讨论度自然就越来越高，这都一个礼拜过去了，也没有从热搜上掉下来。 这一个礼拜可精彩了。由于录制节目的嘉宾特殊性，姑娘们粉的爱豆都是已婚，基本还都是成名多年，粉丝众多的。粉丝多，结婚也都是几年前的事，有人排斥爱豆结婚，就有人支持爱豆寻找幸福。 节目里的粉丝排斥爱豆恋爱，认为那是偶像失格。收看节目的观众却绝大多数都认为，爱豆也是人，寻找真爱，跟真爱结婚生子没什么错，总不能真的孤独终老？ 播出不到五个小时点击率就破了千万的男爱豆相关视频，可以说是姜素衣做节目以来，关注度最高的作品，排名第一的就是女爱豆相关的那期。两期播出的时间靠太近，就会被放在一起讨论。 男爱豆那期刚播出，留言板的讨论重心还在男爱豆是否可以公开恋爱身上，支持和反对的掐成一团，同姜素衣的关系其实不大。等到第一天，大家都睡醒了，路人也加入了讨论组，女爱豆那期就被拿出来聊，聊男女性别差异之大，连追星的要求都不一样。 这番讨论甚至闹出了一个热搜，到底是女爱豆值得追还是男爱豆更能满足粉丝的幻想。一旦上升到性别之战，本来勉强还算是在理智掐架的网友们，很快就变成了无脑攻击，不管对方说的对不对，我都反对。 像是有个推特的视频博主，也不知道是想蹭流量还是有感而发，做了一个长视频，比姜素衣节目都长的视频去论述，不是粉丝自主选择要追哪个性别的爱豆，而是要看各家经纪公司认为哪个性别的爱豆更值钱。相较之下，打造一个男团所能收获的回报，要远高于女子团体。 这个视频发出之后，半个小时不到就被冲了。有人损博主是蹭流量的，有人甩数据说女团粉丝更长情，还有人就是满屏在那骂，很可能压根就没看视频，只看了博主起的确实有点微妙的标题‘男团比女团更值钱’，引得网友直接开骂，你TM最不值钱！ 也是由于这个博主被骂上了推特的热搜榜单，很多本来可能没想那么多的博主都认为这流量可以蹭，纷纷涌过来蹭一波。大家各有立场，这个人说社会对男女的要求本来就不一样，那个人就发，社会对女人太苛刻。总之聊着聊着就变成了男女对立，这场战争就算是正式打响了。 这场战争是在节目播出后的第三天，把姜素衣拽进风暴里的。 所以说舆论是把双刃剑，没有人能真正控制舆论。姜素衣已经在节目后期尽可能规避了会引起男女对立的话题，但舆论一发酵，还是绕回来了。 有视频博主抖机灵，在男女双方混战之时，引入第三方。他的观点是，姜素衣才是罪魁祸首，好好的人不做当鬼，故意挑起两性战争，还给她引流。还以姜素衣在节目发出后涨粉快五百万为证据，表示姜素衣就是故意搞出这些事端，她才是应该被冲的人。 这个博主挺有意思的，他在视频发出后，私聊了姜素衣的账号，先道歉，再说自己也就是说话直，还说什么如果我说错了，欢迎她指正。 此时网友并没有去冲姜素衣，很多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了姜素衣的SNS，想让她给个回应。 姜素衣能给什么回应，她但凡回一个标点符号都是在给那个博主引流，压根就没搭理。可她没搭理的应对，让那个博主抓住了盲点，再发一条视频暗指她就是心虚，被他说中了。还特地在视频里给大家展示，他去私聊姜素衣的内容，以佐证，如果姜素衣不是心虚，是他误会了，那姜素衣就算懒得跟大众解释，也可以跟他解释啊。 等事情渐渐闹出了气象时，姜素衣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搬家。工作室的作家打电话给老板，问老板要不要录个视频解释。 老板表示，“现在是他帮我们炒热度，既然他想抄，那就让他炒，我们不吃亏。” 热度炒起来的隔天，也就是姜素衣搬家的当天，关于她故意引战的话题冲上了热搜，这才真的闹大了。 闹大了，就说什么的人都有了。有人怒骂姜素衣唯利是图，为了流量什么都干。 男权派加入，讽刺社会就是被姜素衣这样的女人搞坏的，一心只图名利，连做人的基本道德都没有，话今天说明天就能变，贱货。 女权派不可能干看着啊，提刀就冲过来了。怎么，男人争权夺利就可以，女人就不行？翻翻历史书，史上所有的战争都是男人在打，你们才是眼中只有名和利的存在！ 什么都能吵的网友其实吵到今天已经不是在吵姜素衣怎么怎么样，或者她的节目怎么怎么样，就是单纯在吵架，搞得网上乌烟瘴气。 搬家后的姜素衣压根就不上网了，懒得看那些废话。而罗宰民担心的所谓精神状况，她好的不能再好。 “我们节目的关注破千万了，我现在可是大网红，一条视频广告的报价都能跟你去线下站台拼一拼。”姜素衣露出一张老娘赚钱了的脸，“你得多蠢才会以为，我会在乎网络的骂声？” 罗宰民果断怼回去，“网络的骂声你断网就行，他们要是冲上门你怎么办，还是要小心，别阴沟里翻船。” 他们俩在吃火锅，边吃边聊网络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这事儿其实给姜素衣带来的不止是好处，有一个很微妙的坏处。由于她的口碑非常两极化，支持的人无限推崇她的节目就是刺破娱乐圈假象的神综。反对的人则是怒骂她就是为了红连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丢了。换而言之，就是爱她的人很极端，恨她的人也很极端。 这让原本已经要用她的电视剧节目组，在之前已经讲好要签约后，又改口说什么不太合适了。郑恩地很是惋惜，姜素衣却坚定了她要做网红的想法。 电视圈的限制还是太多，要顾虑这个顾虑那个，即便她敢有话直讲，剪辑一刀切，她讲出去的话也不可能播出。反而是在网络上她才可以真正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顶天是挨骂，挨骂还能给她刷流量，刷关注度。 连以前没看过她视频的路人，因她的热度太高了，这几天都去翻了之前的视频。过往视频的数据都在涨，涨到现在很多品牌方找上门要给她投钱，这绝对是个大好事。 小伙伴如此想得开让罗宰民忍不住旧事重提，“当初我就说你根本不应该走的，你要是还在公司，现在肯定比谁都红，你才是天生的爱豆啊，天生的能屏蔽一切你不喜欢的声音，就直直的看向前方，走自己的路。” “你不看网上留言吗，我要是真成了爱豆反而是娱乐圈的一大损失！” 这话是是网络战争还未进入白热化时，有网友发出后，被大量点赞置顶的留言，全文是..... 【有多少人还记得姜素衣之前是练习生？她幸好是没出道，要是她出道当爱豆了，这么精彩的节目我下辈子也看不见！不论是借黄光熙展现努力也是一种天赋，还是用李晟敏让粉丝知道，你们还陷入其中时，爱豆早就把你们丢下了。以及这两天，分为男女爱豆粉丝的感情观讨论，都超级精彩！这位要是当爱豆就是娱乐圈最大的损失！】 姜素衣没出道，姜素衣是个大网红。大网红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网红搬家的那天正是她热度最高的时候，都有网络媒体跟着她了，不止报道了她搬家的全过程，还专门标明，她从吴世勋所在的小区搬到了车银优所在的小区。 这条新闻也诱发了很多网友讨论，姜素衣跟车银优该不会真的有什么吧，都专门搬家了哎！ 大网红现在也有粉丝的人了，或者说她一直有粉丝，此前是颜粉居多，现在很多人在看脸入坑后觉得她本人也非常有趣，就真的成了粉丝。既然都有粉丝，碰到绯闻，肯定有粉丝出来解释啊。 首尔就那么大，高档小区就那么多，姜素衣不是从吴世勋所在的小区搬到车银优所在的小区。而是从出过‘抢劫犯’的小区，搬到了更安全的小区。不要自己心脏就看什么都脏，我们妹子是为了自身安全搬家！ 这一点，车银优的粉丝无限赞同，还帮忙去澄清，他们比谁都希望双方只是朋友。 火锅吃到一半，男朋友按了女朋友家的门铃，罗宰民去开门。 双方看到彼此都不奇怪，都知道对方要来。 站在门口等他换鞋一起进去的罗宰民眼神微妙的看着他，打开鞋柜就拿出了一双怎么看都不是普通客人会有的专属拖鞋，纠结一秒，“你们该不会同居了吧？” 坐在脚凳上换鞋的车银优一愣，抬头笑看他一眼，再低头换鞋，“你觉得可能吗？” 罗宰民觉得不可能，他们家那个又开放又保守，是这年头已经很罕见的‘婚后才可以’的姑娘，“但你这双拖鞋跟她的也太像情侣款了吧？”明明就是情侣款，有半边爱心的那种，可以跟自家妹子的拖鞋合成一个爱心。 “就是情侣款啊。”换好鞋的车银优伸直腿给他看，“我们一起买的。” 多少有些无语的罗宰民吐槽，“网上闹得那么凶，你们还去逛商场？” “网上买的，她现在出门都不安全，我怎么可能带她去逛商场。”车银优说着话站起来，先把自己的鞋放进鞋柜里，再往里面去。 跟着他转身的罗宰民突兀的回头看了一眼，门厅处还摆放着一双球鞋，那是他的鞋，他等下要走的。 看着他们俩进来的姜素衣，用筷尖点了下亲故，跟男朋友分享，“这家伙吃你的醋哦~” 眼睛都瞪大了的罗宰民大无语，说啥呢？！ 车银优倒是笑得挺开心，“我的荣幸。”得到对方一个白眼，笑出声了都，随后很自然的坐在了女朋友旁边，伸手虚点了下她碗里的鱼圆，张嘴‘啊~’。 同样很自然的给他喂了一颗鱼圆的姜素衣正要跟小伙伴说话，就看到他扭曲的脸，又乐了，“干嘛，这也嫉妒啊？要我喂你吗？” “我想吐！”罗宰民恶心，“你们俩正常点！” 姜素衣笑得不行，车银优则是起身去给自己拿碗筷，出来时半真半假的问罗宰民，需不需要我也给你介绍个女朋友，我们改天可以四人一起约会。 说出这个提议的车银优用余光扫向女朋友，对方跟着起哄，可以的！而听到这个提议的罗宰民则是一脸嫌弃，他宁愿单身！ 网络上有很多吃瓜网友在好奇搬家了的姜网红是否单身，由于人数过大，不管是网红的粉丝还是男爱豆的粉丝怎么努力澄清，网友们还是觉得这两人有瓜吃。 【首尔的高档小区是不多，但首尔的高档小区也不少啊。如果真是为了安全，姜素衣反而不应该搬家。她原本的小区就挺好的，出了个抢劫犯，物业肯定盯的更紧，明摆着更安全。这是个时候搬家，还特地搬到了跟车银优同一个小区，这里面能没事？怎么可能，明摆着就是有事！】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帮你们捋一下啊。这两人的时间线，先是车银优在‘认哥’上说了姜素衣是他的理想型，没多久，他上了理想型当MC的节目，还自愿给黄光熙作配。那期节目要不是姜素衣控场控的好，稍有不慎，车银优就变成了黄光熙的对照组，除了脸好什么都没有的对照组。 接下来还是‘认哥’黄光熙和车银优借着姜素衣节目的热度上了节目，按照常规流程，节目组想蹭热度，怎么都应该把姜素衣也叫来，姜素衣没来不可能是节目组没约，更可能是她拒绝了节目组的邀约。为什么拒绝？这里面有点问题吧？会不会她想避嫌？ 开动你们的小脑筋回忆一下，当初节目播出，姜素衣和车银优的氛围之好可是上过热搜的，当时就有不少人怀疑他们有猫腻。车银优又公开说姜素衣是他的理想型，那姜素衣肯定要避嫌。等到姜素衣开始录制爱豆恋爱是否可以公开的那两期时，她和车银优又再度上了热搜，还是轮番上，先有小老虎包，后有车银优去她工作室光明正大的接人去吃饭。 以下是我个人猜测，你杠就是你对，但我都是合理怀疑。我很合理的怀疑，早在姜素衣找粉丝去录制前，车银优就在追她，很可能在录制前，双方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姜素衣才会想要录制粉丝的节目，提前判断一下，她是不是应该答应车银优，亦或者她已经答应了，能不能公开。 这两天网上都在吵姜素衣双标，对女爱豆的粉丝攻击性太强，对男爱豆的粉丝又太保守。截然不同的态度刚好可以对应我的猜测，不是姜素衣对女爱豆的粉丝攻击性太强，是那期节目的粉丝极端反感爱豆恋爱，自家爱豆跟谁在一起他们都不愿意，恨不能就让爱豆单身一辈子。 假设当时姜素衣已经跟车银优在一起了，或者说她已经要答应车银优的追求了，那在录制时，她多少有点物伤其类吧。所以她才会跟那些粉丝们辩，爱豆公开恋爱这事儿没问题，或者说爱豆也是人，谈个恋爱又怎么了呢？ 等到了男爱豆的粉丝那，还是那个假设，姜素衣已经跟车银优在一起了。这些粉丝们的观点是，爱豆可以恋爱，不让他们知道就行。那姜素衣没有反对的理由啊，她只要隐瞒恋情就可以。 重复一遍，上述所有发言是我个人猜测。我个人猜测，姜素衣跟车银优已经在一起了，她搬去他的小区，就是在满足男爱豆...直接点，就是在给车银优的粉丝传达讯号，我们已经在一起，但我们不会公开恋爱。 以上，这对我磕了，有人组团吗？】 【卧槽，你们这帮磕CP的论文都写出来了？】 【一看楼上就不懂行，磕CP的基本技能就是脑补小作文啊！写论文的姐妹不要走，我们是有组织的！快来加入我们，CP站都有了！#链接#】 情侣们有了自己的CP站是男朋友告诉女朋友的，虽然只是个很小的站子，注册成员五万人都不到，但女朋友也觉得很神奇，这都能有人磕？ “CP粉什么都能磕。”罗宰民在边上吐槽，“我身上都不知道背着多少条CP线，你好歹是异性CP，知足吧。” 想起还有‘王道CP’这事儿的姜素衣乐坏了，调侃男朋友，“你应该也不缺王道CP吧？” 男朋友选择安静吃饭，拒绝回答。罗宰民就在边上闹，“谷歌一下不就知道了~” 亲故们组团谷歌，联手调侃晚来一步，专心往嘴里塞食物的人，给车银优说得没办法了，选择换话题，问姜素衣，“你下期节目想好了要出什么企划吗？” “下期拍广告。”姜素衣已经想好了，“我不能白白挨骂，怎么都得捞一笔。”趁着热度还在，大赚一笔！ 罗宰民环视一圈过于开阔的家，怀疑道，“你缺钱了吗？”看车银优疑惑，跟他讲，“这家伙想让自己的节目纯粹些，就当个爱好，平时都是去接商单养爱好的。” 之前不太清楚女朋友打算的车银优在这一瞬间想到的是，“你打算好好经营这个工作室了？” 微愣一瞬的罗宰民也看向姜素衣，是这样吗？ 颔首表示男朋友猜测是对的姜素衣说她的事业新规划，“以前工作室是玩票性质，反正我养得起，虽说没赚但也没亏本。但之前两期节目光是推特的广告分成就让我大赚一笔，我觉得这事儿能当正经事业干，就想尝试正经运营工作室。” 罗宰民感觉不太容易，“你工作室太小了，员工还都是兼职，想正式运营先是招正职就一大笔钱。何况想要期期有爆点，有那么高的广告分成，很难的。” 思索片刻的车银优却觉得不难，只是要提前做好准备，“正经打造品牌的话，你首先就得做到固定播出，不能像现在这样，有话题，有想法了，才去录制。” 两人的说法姜素衣都赞同，先跟小伙伴讲，“我过两天去录的广告单，那一期就足以负担工作室半年的开支。没打算现在就招正职，还是先用兼职，用原来的人，如果顾不上，忙不过来再找人。”再告诉男朋友，“每个礼拜出一期工作量太大了，也没那么爆点给我聊。” 姜素衣的计划是每十天或者每十五天出一期节目，固定播出时间，聚集粉丝，只是还没打算好是十天出一期还是十五天出一期。她要先尝试十天出一期的，忙得过来就一个月出三期，忙不过来就半个月一期，中间插一期广告，作为基础盈利点。 “广告啊....”罗宰民担心比较多，“万一你的广告播放量很低怎么办？” 更习惯往好的方面想的车银优给出的建议是，“你可以跟品牌方谈带货吧，除了基础的广告收入之外还可以用卖出量结算广告费，能多一笔收入。” 什么方法都愿意尝试的姜素衣表示她都会试试，两位身上都背了很多代言的爱豆们就问她，要不要帮她找品牌方。 姜素衣表示品牌方已经有了，还是海外商家，一家红色大国进军韩国的零食品牌。爱豆们纷纷恭喜，卖快消品的品牌方都很有钱，海外品牌方，尤其是出自红色大国的品牌方就更有钱了。 这里需要科普一下，外行可能会误会高奢品牌给艺人的代言费最高的，恰恰相反。早年市场小，工厂少，单独出来做品牌的普通人没那么多，高奢的代言费是很能打的。随着时代的发展，新新品牌都在满世界抢地盘，艺人代言领域的费用环节，就出现了逆转。 高奢品牌给艺人的代言费价格是不低，但选代言人他们也很挑，有些顶奢会先考察个艺人两三年，然后给个什么品牌好友的称号，再折腾个两三年才真正签约。对艺人而言，单纯从金钱的角度看，代言高奢，投资回报率并不高，是边际红利高。 能代言高奢代表艺人有牌面，而牌面上去了，就有真正愿意砸钱的小品牌凑上来了。 类似同是化妆品，高奢跟艺人签约，代言费给十块。那小品牌需要代言了大牌化妆品的艺人给他们背书，像是某某某用雅诗兰黛也用我们家的时候，为了艹销量，打响品牌知名度，小品牌是愿意报出天价的，他们成本低啊，自然愿意在宣传上砸钱，开到一百块都有可能。只要产品能卖出去，羊毛还不是随便薅。 而各类亲民的快消品，他们属于中间派，选艺人一般不挑，只看谁有名。大众知名度越高，他们越愿意砸钱，本身就是面对大众的商品么。 姜素衣如今热度非常高，说她能对刚一线男团那是夸张了，但她绝对能对标一线女团的知名度，国民度这几天是蹭蹭上涨。至于她的口碑是否两极分化，说实话品牌方不是很在意，毕竟只是找她投一期广告，不是找她代言。 算起来从15年起就有很多红色品牌在韩剧里打广告，他们中绝大多数根本没有进入韩国市场，为的纯粹是‘出口转内销’。韩剧火么，国内也喜欢看啊，韩剧广告又便宜，就有很多品牌砸钱在韩剧里打广告，就为了让国人看，韩国人看到后有兴趣想买，还得想办法找代购，也算是另类黑色喜剧了。 这出黑色喜剧即便在中韩‘冷|战’时期也没断过，只是大家做得很小心了，不再那么高调。还闹出过三只松鼠由于外包装是动物的形象，韩国观众对这个牌子又不熟悉，在《W-两个世界》里，男女主角去超市买回来吃的时候，观众误以为两人穷到要狗粮，真的狗的粮食，还上过热搜呢，也是个大笑话。 不过这就绕远了，还是说回姜素衣的广告吧。 姜素衣录了一期类似姐妹下午茶的节目去打广告，邀请的都是她的朋友，找来自从知道剧方拒绝了跟她签约后，一直觉得很抱歉，明明不关她的事，却三不五时打电话来哀怨一波的郑恩地，一起上节目。 这期就没什么特别的话题了，时常也短，十分钟都不到。非得说姐妹下午茶有什么话题的话，也就是姜素衣给郑恩地分享，一些新奇的海外零食，广告商的商品就混在那些零食中，没有做得太明显。 本来呢，这就是一期水出来的视频，广告而已。但谁都没想到，连姜素衣都没想到，广告也把她推上了热搜，这次是纯粹的乐子人聚集的海洋。 这期广告里选用的零食基本都是韩国很少见的，比如瓜子。准确的说吃瓜子的国家本身就少，没有瓜子这款产品的韩国反而是大多数。 韩国没有瓜子，韩国人自然就不吃瓜子。 姜素衣拆开瓜子倒在郑恩地手上，用眼神示意她试试时，敢指天立誓，她绝对不是故意在搞她，她都怀疑郑恩地在恶作剧！ 不止没有吃过瓜子压根也没有见过瓜子的郑恩地，是提前知道什么是需要打广告的商品的，她看着手上拿一捧食物就很自然以为像是吃小零食一样，胳膊一抬头一仰一掌心的瓜子直接就进口了。 她在姜素衣懵逼的表情中，努力的嚼，嚼的咔哧咔哧响，也很努力的想咽下去，可是..... “这个好像有点....”郑恩地鼓着脸，犹豫的讲，“是不难吃，味道挺特别的，可你真的要卖这个吗？有点硬哎，不好嚼。” 三不五时看视频嗑瓜子连带的罗宰民都习惯了嗑瓜子，也默认所有人都会吃瓜子的姜素衣，一脸懵逼的看着连壳吞一捧瓜子的韩国姐姐，“谁让你这么吃了？” “不然怎么吃？”郑恩地已经伸手拿餐巾纸要吐了，嘴里被划的很不舒服，这反正是录播又不是直播，到时候减掉就好了。 在她吐瓜子的时候，姜素衣轻轻捏起一枚瓜子，动作很大的在她眼前晃悠了一圈，吸引她的视线看过来时，故意裂开嘴，用门牙给她演示，什么叫嗑瓜子。 郑恩地很是惊奇，“你怎么做到的？” 姜素衣也很惊奇，“做不到比较奇怪吧！” 首次尝试瓜子这种食物的郑恩地即便学着她把瓜子在嘴里裹半天，也是很难才学会怎么瓜子磕出来，但她磕出来之后，要把瓜子仁和瓜子壳都吐出来，再把瓜子仁捡起来吃掉，无法在嘴里完成单独吐出瓜子壳的动作。 姜素衣都惊呆了，这是那么难的一件事吗？郑恩地恼羞成怒，上手就拍她脑袋，我也是第一次啊！ “吃个瓜子还有那么多讲究？”姜素衣也上手按她的脸想看她的牙，“你牙是不是有问题？” 反手给她甩开的郑恩地扑过去就挠她痒痒，给姜素衣闹得连连求饶，瓜子这一趴才算是过去了。而节目在播出时，非常恶趣味的找来了一只鹦鹉，用鹦鹉展示如何溜溜的吃瓜子。更损的是，姜素衣边给鹦鹉投喂瓜子，边教那只鸟。 “郑恩地是笨蛋！” 那只鸟大约也不是很聪明，它只能学到最后一个词，笨蛋。而呈现在观众面前的画面就是。 姜素衣：郑恩地是笨蛋！ 鹦鹉：笨蛋！ 姜素衣：郑恩地，是笨蛋！ 鹦鹉：是笨蛋！ 姜素衣：郑恩地....不是，你是不是在骂我？ 鹦鹉歪了歪鸟头，“笨蛋！” 镜头最后就收尾在鹦鹉的鸟头上，以及，笨蛋！ 这种极限反转的剧情，逗得观众笑得肚子都疼！ 郑恩地半是宣传半是气愤的转发了这条视频，留言是，听说鹦鹉是最聪明的鸟，能看出来谁才是真正的笨蛋！ 这条视频所创造的热搜词就是#真正的笨蛋！#看到热搜进而去看视频的观众，不免就会好奇，瓜子是什么？吃瓜子真那么难吗？ 瓜子在韩国不太好买，但姜素衣的视频介绍里就有瓜子的贩卖链接，销量随着视频上了热搜，那叫一个蹭蹭上涨。涨到也不知道哪个一货在推特上发起了‘瓜子挑战’，为了防止网友不知道瓜子是什么，还特地标明‘姜素衣的瓜子挑战’。 ‘姜素衣’这个名字热度大大滴有，好多人都冲着新奇去玩了。玩着玩着，‘姜素衣的瓜子挑战’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多字，大家打起来太累，就缩减为‘姜瓜战’，连姜素衣的谷歌词条里都有了个昵称，姜瓜子。 几天前被N万网友围攻都能当没事发生的姜素衣，面对‘姜瓜子’这么挫的外号，坐不住了，嘛呢！你们这帮没见识的家伙不要给我起奇怪的外号！ 奇怪的外号给姜素衣带来一大笔钱，准确的说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代言。品牌方的韩国负责人发现‘姜瓜子’变成了一个另类的流行语，关键是销量这几天爆发了，直线上涨，就打算开发一个真正的‘姜瓜子’。就是不换内核产品，换个外包装，让‘姜瓜子’本人去代言‘姜瓜子’。 姜瓜.....不是，姜素衣果断拒绝！代言个脑袋！ “你脑袋里都在想什么？！赚钱啊！钱你都不赚！那么大一笔钱，你的第一个代言，请车银优....”经纪人卡壳一瞬，“请罗宰民单独代言都没那么多钱！” 姜素衣当然知道那是一大笔钱，可是，“我要是代言了，我以后就叫姜瓜子了！什么玩意儿！我不要面子的吗！” “什么姜瓜子，那有什么好在在意的，谁给我那么大一笔钱想叫我什么都行，叫金南瓜都行！”金瑞勇这次是真的勇，强压着艺人一定要签约，“你这次要是不签，我就去跟公司申请我们两拆伙，你找别人去吧，有钱都不赚的艺人谁爱合作谁合作！” 钱呢，姜素衣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还是得赚。她还为‘姜瓜子’拍了外包装广告呢~ 新品瓜子开始往外铺货，占据三分之一外包装的姜素衣，就成了各大超市里的‘姜瓜子’。 上货的这一天，姜素衣决定，她要逃离地球。 这才是真正的社会性死亡！ 315 王！出现啊王！ 王还在不在！需要你！…… 自姜素衣成为‘姜瓜子’, 凭借超高的销量以及奇特的热度，众多稀奇古怪的零食厂商都涌上来要找‘主播’带货。 主播全身心拒绝, 有一个‘姜瓜子’的称号已经很蛋疼了, 姜素衣绝对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摔进去两次！ 比起什么坑爹的代言，姜素衣更苦恼下一期节目做什么话题，随便找个人来水一期她不乐意, 可想期期有爆点也不现实。作家给的几个企划都围绕着爱豆恋爱的这个方向去拓展，姜素衣却觉得这个话题已经探讨的差不多了，再聊也聊不出什么新意来, 无非是换个说法把以前已经输出的观点再来一次, 那多无聊。 不想那么无聊的姜素衣满世界找灵感, 而经纪人则是一天至少三通电话的劝她，为啥有钱不赚？都已经有了姜瓜子了, 完全可以再来个姜果冻么, 姜□□糖也很可爱啊, 赚钱吗！不寒碜！ 姜素衣拒绝，怎么聊都拒绝，逼的经纪人再度说出我们解约的话，这个威胁对姜素衣是不管用的, 但这个威胁让姜素衣有了灵感。 艺人是不是很害怕解约来着？爱豆圈好像还有个七年魔咒呢。 老板回工作室召集员工们开会, 有没有可能找一些以前红过现在消失了的爱豆，来聊一聊, 在追寻梦想的路上, 大家都错过了什么？ “这个很容易聊成经纪公司尤其是小型经纪公司对艺人的压榨。”作家有些犹豫, “我们即便是网综还是要在圈内混的，可以不顾忌电视圈的审查，但要顾忌经纪公司的观感吧, 一个弄不好，我们以后可能约不到艺人。” 之前没往这个方面想的姜素衣思索片刻，“那就换个角度，如果我们能找到那些红过又不红的爱豆，他们肯定想翻红，到时候就打着询问他们还在活动时都用什么方式偷摸恋爱的主题，爆点有了，也能绕开攻击经纪公司的言论，如何？” PD默默伸手，“红过又查无此人的组合，Lvelyz怎么样？” 女性同僚齐齐看向男性同事，徐正明尴尬一秒，“我以前跟她们合作过，有联系方式，方便约。” 老板笑了，“那你约约看。” 女团组合Lvelyz在韩娱圈属于比较特别的一个团，即独特又普通。独特的点在于，她们曾经饱受争议，在团队最火的那段时间，由于舞台设计问题，很多网友攻击她们是‘软|色|情’，污言秽语铺天盖地，普通的点则是在于，中小型经纪公司的女团，基本上都经历过类似的攻击。 韩国爱豆圈除了三大社，尤其是**，公司在打造女团的时候，凭借家大业大也敢赌，从来不是顺着潮流走而是试图创造潮流。**家的女团每一个自出道起都是有独特风格的，而市面上最流行或者说一直在流行的风格是清纯风。 市场上绝大多数公司在打造女团时为了求稳，能赚钱，走的都是清纯风，吸引男粉，吸引能花钱也愿意花钱的大叔粉。Lvelyz初期就是这个风格，一辑发出最火的时候能摸到二线的边了，夸张点说是二线中游也没问题。 可清纯风的女团是没办法一直维持清纯的，一方面是出道时年纪幼小的姑娘们会长大，五官会张开再装‘幼女’就不太方便了。另一方面也是粉丝会产生审美疲劳，这点很重要。而清纯风的下一个过渡就是她们被很多网友攻击的‘软|色|情’，除三大社的女团，几乎都走过这条路。 有些团队撑过了转型，绝大多数没有撑过来，Lvelyz就没有撑过来。网友愈发反感，人气越来越低，最后碰上了‘七年魔咒’。 所谓七年魔咒是指经纪公司跟爱豆的合约期是七年，自出道起，活动七年后，合约到期，如果团队的成绩不如人意，经纪公司不会续约，团队自然也就解散了。随着合约解除，舞台上的爱豆们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泯然于众人。 去年，Lvelyz合约到期，公司只跟团队的一位成员续约了，其余全部解约，团队也就地解散。 一年都过去了，在团队解散前也没怎么关注过这个团的姜素衣，说实话，如果不是PD提起，她都不记得还有这个团了。 团队分崩离析，姑娘们都闲得很，有节目组邀约，所有人当天就出现在了工作室。先跟姑娘们见面的是作家，总要先筛选一波再去见老板，不可能所有人都上节目的，姑娘们的经历都很相似，人太多没有必要选一两个出来就能录。 朴智雨就是被选出来的那个，本人一度是队内高人气选手，本身能力也强，主唱、C位，陆续给电视剧唱过OST，也尝试过sl，发过单曲。但现在么....在妈妈的饭店兼职，日常就是给妈妈的饭店打广告。 作家告诉老板，选她是因为小姐姐很敢讲。姜素衣跟她聊过后，也觉得这妹子很敢讲。 既然敢表达，那就在镜头面前展现啊。 这期节目是姜素衣开启网综录制以来最愉快的一期，没有之一。因为小姐姐格外大胆，配合度也无限高，真就是问什么答什么，超级放得开。 可这一期也是姜素衣少有的担心，嘉宾可能会被冲的一期，她真的太敢讲了。大概是迫切的想要能重新回归大众视野，得到大众关注？ 网综新一期的预告放出，标题就很有吸引力，‘爱豆是如何恋爱的？’就这个标题让点击率蹭蹭上涨。 这期节目姜素衣本来是想一个人看，亲故跑行程，男朋友进剧组了，她就想着一个人看也不错。哪知预告播出去没多久，郑恩地打电话过来说是如果今天他们剧组收工早，想跟她一起看，顺带给她介绍一下韩善花。 韩善花是接替姜素衣那个角色的妹子，原先也是女团出身，团队凉了，她转型成了演员。说有人气，好歹当年红过，说没人气，新时代的小朋友们可能确实不怎么认识她。 顺便一说，韩善花跟黄光熙曾经出演过《我们结婚了》，双方的CP粉很是长情，坚持了很多年呢，现在都有人在黄光熙的节目下顶着CP头像留言。 姜素衣不认识韩善花，面都没见过的那种。但郑恩地说这姐姐是她节目的粉丝，她就很友好的去跟粉丝见面了。 粉丝是位可可爱爱的小姐姐，很热情。她们先在片场附近的包间里等着，姜素衣过来的时候，刚进门，小姐姐就从位置上跳起来，张开手臂要给她一个抱抱，姜素衣也乐呵呵的抱回去。 在节目正式播出之前，三个女孩子的饭桌可嗨了，等节目播出不到三分钟，节目的留言板炸了，看节目的姑娘们也齐齐扭头看向MC，你疯啦，这都播？！ 这期节目很短，总时长都没超过十五分钟，十四分三十一秒。短小精悍，每一分钟都是爆点。 前三分钟，第一分钟用来介绍嘉宾，随后的三十秒是嘉宾讲述团队解散后她最近都在做什么。这一分半聊完，MC就傻乎乎的代表观众提问，爱豆们私下会恋爱吗？ 嘉宾大无畏的回答，“当然会啊。” 姜素衣扩充问题，“我不是说休息的时候，是回归期很忙碌的时间，也会恋爱吗？你们那个时候应该忙到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吧？” “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也会恋爱的。”朴智雨开玩笑的说，“只要还能喘气，我们能挤出一切时间恋爱。”顺带还自己补充，“跟圈外人恋爱不谈，如果是跟圈内人在一起，我们跑的很多行程都可以跟对方重叠，这样还能公费恋爱呢。” ‘公费恋爱’的词汇一出，节目的留言板就炸了，嘉宾是真的很敢说。 朴智雨详细举例爱豆们是如何公费恋爱的，比如《偶像运动会》那种很多团聚在一起的大型活动，即便现场围满了来给爱豆们应援的粉丝，爱豆们也偷摸的在接近自己的恋人。 嘉宾甚至告诉MC，很多外围粉丝在现场抓拍到所谓很有感觉的一对爱豆，很可能是他们确实在一起，暗搓搓的在谈恋爱。 这些例子里还包含，像是各家电视台的打歌舞台的后台，团队回归要带着新专去各个休息室送专辑时，要是碰到了恋人，送专辑的人会偷偷给收专辑的恋人打眼色，可能就约在电视台不知名的角落短暂的见一面，甜蜜一下。 亦或者像是电视剧一样，单纯就是碰巧在电视台遇到了，双方在擦肩而过时。互看一眼，也很甜蜜。 嘉宾爆了很多混迹韩圈很久的粉丝可能听说过的八卦，但圈外人绝对是首次听到的内幕。嘉宾都不用MC问东问西，自己就爆了很多料，有些是姜素衣也是第一次听说的。 像是，公司说是说有恋爱禁令，但私下是不管的，只要藏得好不会被大众、粉丝发现，公司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点姜素衣知道，但接下来..... “‘偶运会’在我们很多人眼里都是大型的联谊会，很多团平时我们也只是在电视上看过，就算有好感也没接触过。但‘偶运会’大家就能碰面了，这个时候谁对谁有好感，就会去询问联系方式，候场的时候，很多男团的成员往女团这边跑，都是来交换号码的。” 录制的时候，姜素衣就已经为这姑娘的勇气报以掌声，节目播出时，掌声当然是剪辑掉了，话确实一字没漏的播出了。 看综艺的女团成员们惊呆了，朴智雨怎么什么都说，看向MC的表情也很惊奇，这你都播？ 叼着炒年糕的姜素衣表示，“她敢说，我怎么可能不敢播。”顺带好奇，“她说的事，只有她们团那样，还是你们都这样？” 这里有没有摄像机，韩善花也很放得开，“小孩子们花招很多啊，我们刚出道的时候没胆子那么干。” 姜素衣探头，“出道久了之后呢？” “各人有各人的方法。”郑恩地给‘外行’科普，“据我所知，有些人的公费恋爱方式，是男女双方接同一个通告，那样从录制到节目结束后的聚餐，能见面很长时间呢。” 韩善花爆了个更大的料，“男女其实还是躲的比较多，混王道的那帮人才玩得嗨呢，就光明正大在节目上秀啊，粉丝只会捧脸尖叫，压根也不会想歪，性向在这方面是个优势。” 双眼放光的姜素衣让她详细说说，而网络上也不缺少双眼放光的吃瓜群众。 【我就说吧！一群俊男靓女在一起，怎么可能一点火花都擦不出来！之前SJ就爆料过，他们团里有人意外约到了同一个女孩子，对方还踩船踩了一段时间，这个圈子果然嗨的很！】 【其实可以理解吧，爱豆们出道的年纪都很小，初、高中都有，这个年纪正是荷尔蒙旺盛的时候，工作环境又围绕着那么多潜在的交往对象，怎么可能不心动？】 【我可以理解爱豆们私下当然会恋爱，我还可以理解爱豆们在公开场合瞒着粉丝进行公费恋爱。可就像之前姜素衣的节目里说的，爱豆恋爱你就偷偷谈，非得公之于众是想要怎么样？怎么，指着粉丝还能拍掌叫好吗？朴智雨简直脑残，即便糊了，难道之前活动的时候没有被教育过吗？还是经纪公司没教，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难道都不知道？ 还什么‘偶运会’就是大型联谊活动，这种话讲出来想干嘛？想让‘偶运会’停播吗？还是想让打歌舞台也停播？真当糊了就无法无天了是吧？活腻了吗？这世上就没你在意的人了？】 【朴智雨疯了吧！她自己不活动了，就觉得全世界都不活动了吗？爆出这些想干嘛？仗糊行凶啊？】 【我不想知道我的爱豆在什么场合以什么方式恋爱！都退圈的人难道不能闭嘴吗？基本的职业道德要有吧，自己不活了，就要拖所有人下水？怎么那么恶毒！】 朴智雨被网友冲了，几乎是一路被骂上了热搜，节目播出不到十分钟，都没超过节目时常，她就已经被骂上了热搜。 正在听韩善花讲八卦的姜素衣接到了朴智雨的电话，小姐姐抽抽噎噎的问她要怎么办？姜素衣很疑惑，你说出口之前不是冲着黑红也是红的路子去的吗？但对方貌似单纯就是话不过脑，她也有些哭笑不得。 MC劝小姐姐冷静，这不是坏事，“你不是跟我说你下个月打算发单曲尝试回归么，回归总要有热度，这一波也算是超级高的热度了，你沉寂了快两年，这是你的机会，你应该努力抓住它。” 小姐姐冷静不了，“可是大家都在骂我！” “你可以看那些夸你的啊，也有很多人在夸你啊，你再去刷刷看，很多留言都在夸你。” 很多吃瓜路人都在‘夸’退圈的爱豆果然是没什么怕的了，肆无忌惮，牛逼啊！ 【要不说想吃瓜还得是姜素衣的节目，这节目是真凶残，什么都敢播。朴智雨也牛逼，什么都敢讲，姐姐你反正已经退圈了，讲都讲了，就多讲一点，多接一点节目，圈内肯定还有更多的八卦，我能吃到多大的瓜就全靠你了！】 【朴智雨是什么神人！之前完全不认识她，今天之后想忘都忘不掉！合着所有的打歌舞台，都是爱豆们的约会圣地啊！前台粉丝在应援，后台爱豆在恋爱，我的天，都有点可怜粉丝了，太惨了，她们在期待欧巴们上台的时候，欧巴们正在后台跟女朋友甜蜜呢~】 【其实混圈混久了朴智雨说的大家都知道，但是公司会帮爱豆恋爱，是我没想到的，果然这世界只有粉丝受伤，爱豆和公司才是一国的。】 爱豆的经济公司在特殊情况下会协助爱豆隐瞒恋情，比如帮忙对接爱豆恋人的行程，这不能说是帮助爱豆恋爱，只是为了保护自身利益而已。这其实是很正常的事，但绝大多数粉丝都看不开。 粉丝们死活看不开，朴智雨就被骂上了热搜，姜素衣这顿饭吃到最后都是在安慰小姐姐。折腾了得有大半个钟头，她想着这样下去不行，就跟小姐姐说，问题都已经出了，我们讲点实在的吧，你要不要借势真正回归大众视野？ “怎么回？”小姐姐不解。 MC表示，“我帮你推荐其他节目，就看你敢不敢上。” 哭了得有半个钟头的朴智雨吸了吸鼻子，沉默片刻，“上！” 姜素衣笑了。果然，这个圈子，黑红也是一条路啊。 节目播出后的一个礼拜，朴智雨先后上了四挡谈话综艺，都是正经电视台的综艺节目。她在这些电视台的综艺里爆的料就遮遮掩掩的，倒不是她不敢讲了，而是太实在的爆料，她敢说电视台却不会播。 这一个礼拜是朴智雨正式走上黑红道路的起点，网络上无数粉丝追着她骂，可她的热度确实水涨船高。而这一个礼拜，也是姜素衣的工作室颇受追捧的一个礼拜，非常多曾经红过现在过气的艺人想要来当嘉宾，还有人直接跟负责联系的作家讲，他们有比朴智雨更厉害的八卦。 姜素衣是来者不拒，对方既然敢讲，她就没有不敢播的。但这次她把爆料非常精彩的嘉宾凑成了一个合集，录制还是单独录制，但八个嘉宾的录制被剪辑到一起，凑了一个长达四十分钟的八卦奇谭。 那一片瓜田之庞大，让网综的账号突破了两千五百万的关注，姜素衣本人更是红炸天，不止在韩国，半个亚洲追韩娱的孩子们基本都认识了这位瓜田之主，最牛逼的瓜农。 十月，朴智雨的回归单曲发了。成绩跟什么一线团二线团的爱豆比，自然是很一般。但她的单曲进了排行榜，虽说只是吊车尾，排在九十七位，可这已经是远超她预期的好！ 那么好的成绩为姜素衣吸引来了更多想爆料的过气爱豆们，可惜的是，有些料，她也是不能播的，都涉及到能去公检法了，她怎么播。何况对方更多是听谁谁谁说，或者是‘我见过’却没有实时性的证据，她能播个什么，这玩意儿闹不好就是诽谤。 最关键的是，姜素衣还是要在圈内混的，已经有经纪公司的人约她，希望她适可而止了。 作家跟老板说，她接到了YG公关部的电话，颇为忧虑。姜素衣却一个电话打给自家经纪人，询问我现在做的事，踩线了吗？ “你心目中居然还有一条线？”金瑞勇才不信呢，嗤笑一声，“朴智雨就已经是踩线播出了，之后还播什么王道CP怎么分辨真假，这玩意儿你都敢播出，还说什么踩线，你哪有线啊，哪有人敢限制你？” 关于王道CP如何分辨真假是一个过气的男爱豆爆料的，并没有说具体的某个人的姓名，但他的话很有指向性。类似早就不知道BE多少年的允在（郑允浩、金在中）在他的爆料里，真实的概率有七成以上。 当时节目播出，整个网络都炸了，按照‘仙后（东方神起的粉丝）’们的说法是，死去的回忆突然攻击我。当年这对CP可是大热门，现在则是全世界都在哭，怎么就BE了呢。 姜素衣很无辜，“我是踩着底线往前推进没错，可我在‘王道’那期播出前是给你看过的啊，你也没说我不能播啊，这要是不能播，我就知道线在哪了，你干嘛不说？” “我说什么啊？！”金瑞勇大无语，“大小姐，我说的话你有听过吗？我让你赚钱你都不赚，还说什么这个能播那个不能播？我说了有用吗？我说了你就不播？！” “那是个合集啊，你要是说‘王道’不能播，我就剪掉‘王道’播其他的不就好了。”姜素衣也很囧，“你早说啊！” 硬是给气笑了的金瑞勇让她动动脑子，“你那个合集没有一个能播的，这玩意儿还需要我提醒你吗？经纪公司会要求爱豆参与大选这种话题，你但凡智商过五十也知道不能播啊！” 韩国娱乐圈跟政治圈的捆绑之深，比任何一个国家都要夸张。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每次大选，各路爱豆们多多少少都会在公开场合表达自己的派别，单独直言自己支持谁的相对少，但也不是没有。 公开的合集里有一期采访就是女爱豆说，她们团刚出道，人气还算高的时候恰好碰到大选，公司不止给她们拍摄了支持某位的视频，还带着团队去参加了那位候选人的拉票环节，在舞台上表演来着。 姜素衣完全可以理解‘王道’不能播，可她不懂‘大选’有什么不能播的，“这都是公开的秘密了，谁不知道啊，每次大选都一帮人站台啊，这怎么就不能播了？” “潜规则之所以是潜规则就是即便大家都知道那是公开的秘密，也没人会傻乎乎的说开！”金瑞勇都无奈了，“这也就是你我跟你说，您老人家背景深厚没人找你麻烦，你去问问其他人敢播吗！” 姜素衣对这点是完全不怂的，她又不涉政，更不是沾边剑指谁谁谁怎么怎么样，她更没有指名道姓，那政治圈公开的八卦她有什么不敢播的。但是这不重要，她对政治没兴趣也不关心，现在的问题是..... “YG的公关部联系我工作室的作家，话里话外都是让我们适可而止的意思。”姜素衣想问的是，“你就告诉我，我有没有踩线，踩线了我现在就停。” “你早八百年就踩线了，不说了么，朴智雨那期你就踩线了。”金瑞勇叹气，隐隐带着点好奇，“你介意跟我说你是什么背景吗？东神都被你拖下水，公司却没有任何人让我限制你不能做什么，你该不会是什么财阀的私生女？” “我是上帝的私生女。”姜素衣让他别扯了，说点实在的，“这类的题材之后不能播了对吧？” “我个人不建议你再继续。不过....”金瑞勇也想看乐子，“既然我们公司都动不了你，YG那边很可能是不知道你什么来头才上来试探，你完全可以不管他们，随你玩啊~” 玩他个头，姜素衣懂了，“行了，我换主题。” 结束通话的老板回了客厅，通知一直等着的作家，这类题材要收了，不能播了。作家很是惋惜，她最近吃瓜吃得也很嗨。 “那我们下期主题不太好弄哎。”金英智皱眉，“观众都在期待我们下期能爆出更夸张的料，要是下期太平庸，他们的期待落空，反正有损节目的名声。” 节目现在的热度是很高，但一时的热度说散可能就会散，开播时间也并不长，没有养出真正会不管节目组做什么类型的节目都会追的观众，这就比较麻烦。 姜素衣却已经想好下期要录什么了，“八卦能吸引关注无非就是窥私欲，网友想要知道娱乐圈的幕后，那就给他们看幕后好了。”跟作家讲，“我接到‘认哥’的邀约，他们节目组约了我很多次，这次我打算答应，新一期的主题就是综艺幕后拍摄全过程。” 综艺幕后的工作人员觉得，“这没什么特别的吧？” “剪的好就特别啊，弄得搞笑点呗。”姜素衣打算‘水’一期，“我们也不可能永远播八卦，也没那么八卦给我们播，我这又不是八卦的营销号，爆料都追求真实性，真实的八卦能播的就那么多，剩下都是不能播的。” 所有不能播的八卦都被姜素衣分享给了自家小伙伴和男朋友，这两个平时看着人模狗样的家伙，居然也藏着很多八卦没有告诉她，直到她先分享了，那两人才给她‘回馈’。 面对自家亲故的‘八卦回馈’，姜素衣白眼能翻上天，“我遇到跟踪狂威胁，你恨不能一天给我打八个电话，你遇到跟踪狂居然不告诉我？！” “不是我！”罗宰民才不承认，“何况我的跟踪狂你每次不都能见到么，私生啊。” NCT的宿舍失窃，钱财什么的都没少，少的反而是一些不怎么值钱的私人用品，比如用过的乳液、牙刷、以及....内|裤。小偷是什么性质光从失窃物品就能看得出来，还住在宿舍里的成员们都被吓一跳，但罗宰民已经搬出来了，这事也是年初的事了，很久之前。 年初的事在年尾才听说让姜素衣有点不爽，但既然是很久以前的事，也没什么好说的。男朋友倒是给女朋友分享了一个很新鲜的八卦。 原先趴在沙发上看书的姜素衣一个弹跳而起，目光炯炯的盯着男朋友，“李钟硕和IU？！” 都已经成了邻居就很自然在更安全的家里约会的情侣们，今天还是各自看书的平凡模式。长沙发上，姜素衣原先是趴着的，车银优坐在她脚边。前者跳起来了，就变成跪坐在男朋友面前。 车银优被她逗得一乐，“我不是很确定啊，也是听说。听说他们好像在一起了。” “听谁说的？”姜素衣的大眼睛里都冒星星。 没忍住被‘星星’诱惑的车银优先亲了她一下，再告诉她，“我助理说的，他认识李钟硕的化妆师，那个化妆师告诉他，他告诉我。” 姜素衣抽走他手边的书，拉开他的胳膊，人往他怀里一倒，“我是听说过化妆间就是八卦的集散地，一直都没当真，居然是真的吗？” “有一点真实性吧，很多化妆师都知道很多八卦。”车银优掐着她的腰，把人从沙发抱到膝头，再圈着她的腰讲，“化妆时间都很长，尤其是舞台妆，要弄很久。那么长时间多少会闲聊两句，化妆师也经常跟很多艺人跑，东聊聊西聊聊，自然知道不少事。” 仰头看他的姜素衣嘴里啧啧有声，“你肚子里藏着不少东西啊，以前是为了维持君子形象所以什么都不说吗？” “以前是你没有问。”车银优笑着又亲了下她的脸颊，虚碰了下她的肚子，“吃瓜是吃不饱的，要不要吃点实在的东西？” “有什么好吃的？” “你想吃什么？” 情侣们并非是在女朋友家约会而是在男朋友家约会，男朋友家里有个大冰箱，食材众多，任由女朋友挑选，男朋友都能做。 注意，是能做，不是会做。 男朋友的厨艺好不好这事儿吧，得看情侣们找到的美食博主靠不靠谱。如果他们搜索出来的博主给出的操作配方很详细，那车银优的厨艺就很好，照本宣科，很是不错。 反之..... “叫外卖？炸酱面？” “你不想吃我给你做的吗？” 姜素衣纠结一瞬，试毒小白鼠什么的，“我是不想你累~”胳膊圈着男朋友的后颈，脑袋埋在他肩头来回拱，“做饭多辛苦呀~” 被哄得笑意充斥胸腔，带着胸腔震动的欢愉却没有让车银优被哄住，顺着她的发丝反向诱哄她，“我想做给你吃啊，你不想吗，厨艺会越练越好哦，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就成大厨了，你想吃什么，我都能做。” 大厨目前还在‘学徒期’，姜素衣则是学都不想学，那男朋友想学厨受益者到底还是她，还是得鼓励，“好吧~你做~” 学徒期的男朋友是不会自己一个人在厨房忙碌的，他每每都会叫上女朋友做一些打下手的小事，像是帮忙剥个蒜。 播着蒜的姜素衣就靠着中岛台看他在那切切弄弄，嘴里说着每一次都会吐槽的话，“你就那么不想吃外卖吗，吃外卖就不用那么麻烦啦。” 车银优不排斥吃外卖，可他更喜欢，“我想跟你一起创造美食啊，你不想吗？” 姜素衣....不是很想。 男朋友温和款的霸道自确定关系后，就一直萦绕女朋友的周身。都是一些很细碎很日常的小事，不值得发脾气，或者说姜素衣也没真的很不愿意，只是偶尔会在午夜梦回时，感觉有点怪怪的。 最怪的一点就是，气味变了。 姜素衣不再是一个拥有柑橘香的妹子，她现在身上的味道比较杂，花香融合着果香，也很好闻，就是偶尔有些不习惯。 男朋友送了女朋友一份礼物，很大一盒。盒子里有洗护套组，有香薰蜡烛，还有泡澡的香精。前面两个不谈，最后一个泡澡用品中，有一个彩虹球，彩虹球丢进浴缸会让整个浴缸的水都变成彩虹色，很好看也很好玩，姜素衣最近就喜欢玩，玩着玩着，身上的味道就变了。 起初姜素衣没发现，人对自身的味道都是没意识的，有意识的人是罗宰民。 亲故们单独约饭的时候，小伙伴带着点疑惑的问，你换洗发水啦？姜素衣摇头，没换啊，洗护套组都没换。 “那是喷香水了？”罗宰民随意的讲，“也挺好闻的，就是有点不习惯。” 没喷香水的姜素衣捏着发丝嗅了嗅，莞尔一笑。那是沐浴球的味道，花香味。发现香味变了，女朋友就发现，男朋友在玩另类的温水煮青蛙。 家里的一些角角落落都发生了改变，像是冰箱里的食材。 压根不会下厨的姜素衣在家都是叫外卖，冰箱里顶天有没吃完的外卖，还有些可以烤肉或者下火锅的东西。但男朋友给冰箱里放了很多肉蛋奶还有新鲜蔬菜，预备着什么时候他们的约会地点从他家换到女朋友家时，也能下厨。 客厅的茶几上还放了一个融蜡灯，姜素衣没有点蜡烛的习惯，男朋友送的香薰蜡烛就那么放着。车银优知道后就带来了这个融蜡灯，不用点火，只要把蜡烛放在等下，高温的灯泡就可以融化蜡烛扩散香味。 这个姜素衣没玩过，也不排斥，觉得挺好玩的。男朋友送来了很多女朋友在收到礼物的当下都觉得还挺有趣的玩意儿，渐渐出现在家里的角角落落，等姜素衣后知后觉的发现，家里到处都是男朋友痕迹时，更多也是想笑。 那家伙确实很会圈地盘啊。 车银优很会圈地盘，还迫切的想要把女朋友整个人都圈进自己的王国里。不过他的做法很柔和，一点也不激进，类似他从来没有阻拦过女朋友跟她的好友见面，但他一边挤出所有的空闲时间来跟女朋友约会，一边....真的去给罗宰民介绍女朋友了。 这事儿姜素衣是知道的，男朋友又告诉过她，她没什么反对的，对方是个很好的妹子啊。 成均馆研究生在读，车银优的同学，姜素衣的校友，妹子人也温温柔柔的，什么都好。在姜素衣看来，这就是车银优按照罗宰民的理想型找的姑娘，宜室宜家。 那一对也真的有在缓慢的接触中，人的时间就那么多，又要分给工作，又要分给男朋友，还能剩多少呢？ 车银优喜欢跟姜素衣一起做饭，他幻想中的爱恋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烟火日常。 这点就是情侣们最不一样的地方，姜素衣并非是喜欢平淡日常的人，不过她的事业线已经够乱了，三不五时就在网上引起腥风血雨，那日常平淡一点也好。 网友们还热烈的讨论着，姜瓜农的下一期节目会放出多么精彩的瓜，姜素衣已经去录制她的第二个电视综艺了。 电视综艺的台本提前都是定好的，并非是详细到需要嘉宾按照台词说的那种台本，而是节目组会提前跟嘉宾沟通，大概会聊什么话题，节目录制时就会围绕着这个话题来。 按照节目组和姜素衣的沟通，这期原本应该围绕着她那个网综的话题来聊。在录制她单人‘采访’环节的时候确实如此，但这期节目的参与嘉宾并非她一人，有单人采访的环节就有群体聊天的环节，群聊的环节里，姜瓜农这次是被人爆料了。 超大一个瓜！ 316 巴巴比卜小天使还在吗？ 我的王丢弃了…… 之前为了安抚被恶评攻击的凄凄惨惨的朴智雨, 姜素衣曾帮她推荐了几个综艺，其中一个就是《认识的哥哥》。人家给面子用了她推荐的人，那她怎么都需要去还个人情的, 新一期的网综就以‘认哥’录制的幕后为主题。 电视综艺节目组这一期的主题是‘火热的新生代们’, 找了姜素衣作为‘网红’的代表, 约了李咏知当成歌手的代表，她发了新歌冲进排行榜前十了。还有一位嘉宾是演员的代表, 新生代里颇受关注的男演员金永大。 录制之前，男女化妆间是分开的，姜素衣正让李咏知对着她的网综跟拍镜头唱一下新歌, 顺带给rapper科普，如果是爱豆们发新歌, 他们在还是练习生的时候就会被公司教导, 要在一切镜头前尽可能的展示自己的新歌。 姑娘们正闹着, 金永大过来敲门，完全不认识这位的李咏知一下从活泼变安静，姜素衣看着就乐, 给双方介绍。 李咏知好奇, “你们认识的吗？” “以前合作过。”姜素衣随口解释双方认识的原因，再看碰到陌生人也有点拘束的金永大，“好久不见啊。” 抿唇笑笑的金永大也说了句好久不见，刚要继续，金希澈敲门进来了。他站在门边本来是要进来的，看里面那么多人, 就招手示意姜素衣跟他出去聊。 带着摄像去找金希澈的姜素衣，让前者有些无语，指着镜头问她, “你要拍我们私下聊天？” “我要拍综艺录制的幕后，先拍啊，不能播就剪掉。”姜素衣很随意，“还是哥要说什么很严重的事，拍都不能拍？” 金希澈失笑，“你现在胆子是真大。”又讲，“我无所谓你拍还是不拍，我是想来问你，有没有什么不想聊的话题，到时候录制我帮你规避掉。” 小手一挥的姜素衣表示，“我什么都能聊，没有不能聊的。”不能聊的这哥也未必知道啊，双方是老关系没错，可双方其实也没那么熟，只是关系还算不错的同公司前后辈而已。换言之就是另类的同事，同事能知道多少秘密。 同事还是知道不少八卦的，金希澈看她那么嚣张，意味深长的说，“吴世勋也能聊？” “我无所谓。”姜素衣下巴一抬，“但哥真的能聊吗？” 被噎住的金希澈虚点了她一下，随即也笑了，“行~你什么都能聊，那我们到时候录制见。” “我怀疑你在威胁我。” “我是啊~” 前后辈们齐声笑开，没一会儿录制就开始了。 初期就是平常的嘉宾自我介绍，中间穿插MC们的插科打诨，笑点也算密集，引起最多爆笑的是金希澈和姜素衣的你来我往。 在姜虎东走流程的问出姜素衣以前是不是当了很久练习生的时候，金希澈在边上插话，说姜素衣在当练习生的时候非常有名。其他MC配合着询问，怎么有名了？因美貌出名？ “美貌另谈，我们公司貌美的孩子多呢，我都因美貌出过名。”金希澈话音刚落得到一众嘘声，他抬手让大家别捣乱，要进重点了，“这孩子最出名的点在于，她是公司建社以来最嚣张的练习生，比我都嚣张。” 徐章勋不信，“你们公司还能有比你更嚣张的练习生？” 姜虎东来了兴趣，“具体怎么嚣张？” 抖了下肩膀，坐直身体准备开大的金希澈话还没出口，姜素衣慢悠悠的插话，“前辈，我跟MOMO（金希澈公开恋爱后又分手的前女友）上个月一起吃饭，聊起过你呢，想不想听我们聊了什么？” 遭受‘前女友’攻击的金希澈一脸堂皇，其他哥哥们组团嚎叫，说说说！赶紧说！ 场子一下就闹起来，金希澈一个起跳怒指姜素衣，“你想清楚啊！你要是口不择言，我也什么都说！” 摆出微笑脸的姜素衣完全没在怂的，“那我的练习生生涯有什么特别的故事吗？” 金希澈很有综艺效果的捂着后颈，一副憋屈的不得了的样子，怂怂的坐回去，“什么练习生生涯，你当练习生的时候我早出道了，我哪知道你有什么故事。” 张口就嘘他的李尚敏让他不要怂啊，“你不是大前辈么，你出道的时候她才几岁，对后辈怂了怎么行！” 闵京勋是想听八卦，脑袋在前后辈中间来回转，“你们俩谁继续说都行，就是别卡在这，不上不下的，好郁闷。” 同样追八卦调节节目效果的姜虎东也是这个话，“必须有一个人继续往下说啊，观众们可都等着呢~” 眼看着姜素衣要开口，金希澈抢先打断，“说什么啊说！说我们孩子在公司哪哪都好吗！她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练习生！”说完后双手合十冲妹妹讨好的笑笑。 闵京勋看不下去了，“你可以更怂一点！” 面对特殊攻击不管谁说都很怂的金希澈背对‘最好的练习生’正对镜头和闵京勋，龇牙咧嘴的让后者等着，报仇的机会多呢！ 这一段逗得众人大笑，这一段嘉宾介绍的环节也算是‘平稳’渡过。 嘉宾介绍的环节是按照年龄排序，最年长的金永大先开始，最年幼的李咏知收尾。到下一个环节嘉宾们的单独采访阶段就是反过来，由李咏知先开始。 此前介绍时，李咏知唱了自己的新歌，非常好听。到了这个环节，MC们在夸奖rapper的歌非常好的时候，就自然带出了歌曲幕后的故事。 这首歌幕后有个很特别的故事，正常艺人都不会公开，但李咏知就很大无畏或者说不认为这有什么不能聊的公开了。 李咏知的这首歌是跟另一位rapper合作的，而她这首歌的灵感就来源于对方。妹子告诉MC们，她去年暗恋对方，告白后被拒绝了，进而有了这首歌的灵感，还写出来了，还找了对方一起制作，这么炸裂的故事让哥哥们都很惊奇，这是可以说的吗？！ 年轻人无所畏惧，“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也尴尬了很久，得有五个多月呢。但我觉得，与其卑微的喜欢一个不喜欢我的人，不如就大方点，情人没得做，朋友还是可以做的么，就找他一起合作了这首歌。” 年轻人的无畏让老人家们纷纷惊奇，姜虎东就在叫，“爱情怎么能变成商业关系？！” 以这句话为开端，另一个MC就在满场不是离婚就是分手的MC中，略带心虚的故意问出，现场有多少人可以接受跟前女友或者前妻进行商业合作，请举手。 此问题一出，现场众人眼神乱飞，先被询问的当然是嘉宾们。带出这个话题的李咏知已经不回答了，她用亲身证明，她是可以跟前任合作的人，姜素衣的立场是，对方不介意她就不介意。 金希澈迅速‘开枪’，“假设你有男朋友呢？你还能跟前任合作吗？” 姜素衣扬眉反问，“那你呢，即便你单身，你能跟MOMO合作发一首情歌的单曲吗？” 金希澈.....“那什么，永大xi，你可以吗？” 这位难得这么怂，这位怂的全场都在笑，笑声过后，金永大表示可以啊。 “我不是来录制了么。”金永大觉得他也算是身体力行证明他可以跟前任合作的。 MC们还没反应过来，坐在他身边的姜素衣一个激灵，来回扭头看身边的两人，左眼写‘八’右眼写‘卦’，“你们在待机室还说不认识呢，骗我的吗？” 姜虎东光速接上，“你们以前是一对！”他指的是姜素衣所传达的，金永大和李咏知。 男方还没开口，李咏知一脸迷茫，“我们不是初次见面吗？” 徐章勋跟上，“初次见面的话，难道是永大xi你暗恋咏知？” “这个时候你要是说什么纯粹的粉丝心见到偶像的话就太过分了啊。”闵京勋提前堵好退路。 默默起身准备给左右两边的人让位置的姜素衣，刚站起来就听到身边的人说，“我跟咏知xi确实是初次见面，但我说的不是她，是你啊。” 边上的人视线望过来，姜素衣一个起跳倒退一大步贴着黑板墙壁让他不要鬼扯，“你清醒一点，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 现场安静一瞬，哄闹声骤然爆发，连节目组那边都出现了骚动，这是什么惊天大瓜，就这么爆出来了？！ 闹作一团的场子里，姜虎东起身连连示意大家安静，一个个问，没办法收音了。好不容易现场安静下来了，李咏知已经跑到了金希澈的座位上坐下，打算作为观众跟大家一起吃这个瓜。而姜素衣都已经站在门边了，大有金永大鬼扯一句，她就跑的意思。而座位上有人的金希澈则是早就怀抱逮到机会的看戏脸，堵住了门，还按照姜素衣，不让她‘逃’。 那么乱的现场里，金永大是最淡定的，哥们跟李咏知的态度一样，坦荡而无畏。 “我们没有在一起过，但我喜欢过你。”金永大先回姜素衣，再对提问的姜虎东说，“那时候我误会她喜欢我，还思考过如果我们在一起要不要公开，公开后她会不会被网友骂，甚至连.....” “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徐章勋快速打断，让他别说这些没用的，进重点，“误会的意思是她没喜欢过你，还是你追了，没追到？” 姜素衣先叫，“压根没有追....”金希澈一把捂住她的嘴，让金永大继续，“先说你那个误会！” 误会本身是一件很小的事，小到姜素衣已经不记得了，还是金永大说起，她才模模糊糊的想起来，有那么一回事。 就是去年，金永大因出演爆款剧《顶楼》有了点名气。但他在里面就是个配角，本身也属于出道没几年的新人演员，早年还是网剧出身，关注度有，但人气不太旺。 有个家里有点背景的妹子是他粉丝，在过生日的时候砸钱让经纪公司把偶像带过去给她庆生。金永大很反感这件事，但小演员没办法反抗经纪人，到底还是去了。那种局，付钱的人明确的知道自己想什么，收钱去的人也很清楚自己可能面对什么。 夜店包间里乌烟瘴气的，金永大几次想走都被经纪人按回去了，就在他忍不住要爆发，想着大不了不干了转行的时候，姜素衣披着圣光出现了。 彼时姜素衣只是碰巧去了那家夜店，参加生日宴的人里有一个跟姜素衣认识，双方偶然在走廊上碰到，那人说姜素衣同样认识的妹子在这过生日。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总归要过去喝一杯，姜素衣就这么去了。 去了，喝了杯酒，姜素衣就准备走，然后...... “一个制作人组了个局，我被经纪人带去，套一下关系。”演员以一句话改变了故事的前提，再接着说，“那个制作人有点....”刻意停顿，“喜欢我。” 全场都知道他停顿的原因，姜虎东迅速扭头看向节目组，“能播吗？” PD看向艺人，“你说了没关系吗？” 艺人现在红了，新剧也爆了，不怕经纪公司了，自然无所谓，“我都行，你们觉得不能播我就不说。” 低头跟作家讨论片刻的PD再看向艺人时讲，“尽量规避一些不能播的，方便吗？” 金永大颔首表示明白，转瞬重启话题，“以前初中的校友约我见面，我们不太熟，他女朋友过生日，那位是我的粉丝，人家电话打来了，我不好意思拒绝，所以去了。” 关于‘制作人’的开端被电视综艺的节目组剪掉了，但是在网综里是直接播出的。光是这两者的差别就让网友的讨论度很高，电视和网综，果然不一样啊。 【与其说是电视综艺和网络综艺不同，还不如说是姜素衣的节目跟世面上的其他综艺都不一样。这位胆子是大哎！果然是勇者，什么都敢播，根本没在怕的！】 【所以说，想要看有爆点的节目还是得蹲守姜素衣的网综，虽说人家节目时常短，但跟一个多小时的‘认哥’比，绝对算得上短小精悍！】 电视综艺录制现场的男演员也没有在怕的，本身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就接着往下说那个生日会，“我的粉丝可能真的太喜欢我了，也可能是喝的有点多，就.....”试图组织语言。 金希澈帮他讲，“格外想跟你亲近。”无限委婉。 抿唇笑笑的金永大说对，“她有点太想跟我亲近，我就有点尴尬。一方面是初中时关系很好的朋友，虽然很久没见，以前确实关系不错。另一方面是那个女孩子是我的粉丝，我怕我直接拒绝，对方会想歪，认为我成了艺人就看不起以前的朋友了。” 在男演员编造故事的过程中，金希澈已经坐回了原位，姜素衣也走回了讲台边，安静的听着，努力回忆有没有这回事，真想不起来了，好像是有？ “当时我坐立不安，走又没办法走，留下又....”金永大摇摇头，确定大家都懂，再伸手冲姜素衣示意，“她那天可能碰巧在那家店玩，恰好认识生日宴的那个女孩子，被她们共同的朋友拉进包间喝一杯。她们应该不熟，客套两句，她就打算走了，走前把我也带出去了。” ‘走前’这几个字省略了很多内情，徐章勋忍不住好奇，先看节目组，“要不然让他直接说吧，你们到时候剪掉，能播的再播。” 人类本质大约都喜欢吃瓜，PD大手一挥，让演员随便说，他们到时候看着剪辑。 金永大却说，这里面没有隐藏什么，唯一要规避剪辑的大概只有，“我当时应该是被下药了，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也可能只是喝多了，被她带出包间时很懵，一路都是她扶着我走，还找人把我送回家。” “夜店，迷离的灯光、躁动的人群，只有她是安静的。”金永大带着回忆缓慢的讲述，“包间在二层，我浑身无力，她扶着我下楼，楼梯上好像有很多人上上下下，有些拥挤，我们靠的很近，我感觉我是臭的，整个夜店也遍布酒精和烟臭味，可她是香的，她身上有橘子的香味，有点涩，有点甜，很香，清甜的香。” 男演员回忆当初嘴角含笑，讲得大家都入了神，随着他的话语去想象夜店里有着橘子香的姑娘。 现在身上香味有些改变的姜素衣却听得抖了下肩膀，掉落一地鸡皮疙瘩，“你当时喝挂了脑补太过吧？” 气氛被打破，金希澈强势吐槽，“人家再夸你美救英雄，追忆消散的爱恋，你在说什么啊。” 金永大也跟着笑，“可能确实是我美化了回忆，不过回忆确实很美好啊~”所以现在说出来也没什么，“我当时真的有在追你，你是没发现吗？” 完全没发现的姜素衣怎么想都觉得，“我们没见过几面吧？” “五次，五通电话，十七条短信。”金永大记得很清楚，“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我还以为你是发现了委婉的拒绝我，结果你居然是没发现，那为什么拒绝我？” 原先集中在故事讲述者身上的视线都转移到妹子身上，姜素衣根本想不起来，“我们见的那几面不都是因为工作吗？工作结束了啊。” 徐章勋都要可怜故事讲述者了，“这居然是个暗恋失败的故事？” 李咏知更可怜他，“暗恋了半天人家都不知道！”看向姜素衣，“你还不如直接拒绝呢，都不知道他喜欢你，他也太惨了吧？” 无限冤枉的姜素衣很自然的说出这场录制的最大爆点，“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我还得每一个人都了解？” 电视剧节目组在节目播出时，卡了一个硕大的‘自信’砸在嘉宾的头顶，金光闪闪，让留言板的观众们讨论度爆棚。 【我要是有姜素衣这张脸，也能无敌自信，这世上遍布喜欢我的人，本小姐哪有时间一个个管！】 【虽然姜素衣的颜值确实能打，但也有很多貌美的女孩子反而没什么自信，碰到个口花花的渣男就被骗了。娱乐圈很多啊，很多超级漂亮的女艺人就跟瞎了眼一样专门挑渣男，真就是红颜薄命。】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姜素衣的魅力不完全是长得好看吗？当然她确实好看，可这样笃定自己值得所有人喜欢的自信，明显更有魅力吧，我要是个男的，我也会被她吸引。】 【我是个女的都被她吸引了。不是什么自信不自信的，这明明就是英雄救美啊，英雄救美跟以身相许是捆绑词，就应该组合出现。】 【捆绑就别扯了，英雄对美人没有兴趣，都拒绝了。】 录制现场，姜虎东带着点拉郎配的味道，询问姜素衣，“他人又帅，个又高，哪哪都好，你不给人家一个机会？” 金希澈在关键的时候是很靠谱的前辈，岔开话题问金永大，“你说你误会她也喜欢你，是怎么发现，这是个误会的？” “被拒绝了自然就发现啦。”也回到讲台的李咏知接话。 笑叹一声的金永大点头，“除了工作之外我约她都被婉拒，短信也是已读不回，我自然就知道，我误会了。” 被误会的姜素衣好奇，“那你怎么又突然说出来了？” 徐章勋也好奇，“当着镜头的面告白，怎么有勇气难道是想要再争取一次？” 之前‘告白’时很坦荡的金永大这一刻有些堂皇，连连摆手，“我是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说出来也没关系，才讲的。”还伸手示意李咏知，“我跟她一样，都是喜欢过一个人，被拒绝了而已。没打算做什么。” 感同身受的李咏知懂他，“反正都被拒绝了，也已经不喜欢了，讲不就讲了。” 新时代孩子们的坦荡无畏让老哥哥们再度惊奇，姜虎东忍不住问姜素衣，“你有没有什么喜欢过又被甩了，说出来也无所谓的事？” 姜素衣诧异的看回去，“是什么让您误会我有追不到的人？”再冲金希澈示意，“你问问希澈哥，他有追不到的姑娘吗？” 果断抬手示意不要牵扯自己的金希澈开口，“讲你就讲你，不要说我，我单身！” 单身狗发言引起全场的笑意，笑过了，这一段充满爆点的片段也就过了。这一段在姜素衣的网综节目里还有后续。 节目录完收工时，金永大来找姜素衣，在镜头的拍摄下，后知后觉的跟她道歉，说是如果她不喜欢，那他可以拜托节目组剪掉。 “没事儿，这有什么的。”姜素衣笑道，“虽然我自认为没有给你什么奇怪的讯号，但让你误会了，我也很抱歉。” 金永大笑得也很洒脱，“误会都已经过去了，改天一起吃饭啊~” “行啊~” 网综就结束于女孩子的一声‘行啊’，网综是跟电视综艺同期播出，播出后双双上了热搜，作为当事人，姜素衣和金永大自然也在热搜上。这次是非常和谐的热搜，里面讨论艺人的都不多，更多是网友们分享，曾经他们也暗恋过谁谁谁，可惜没有艺人们洒脱，多半暗恋失败被拒绝了，就再也不联系了，讲起来艺人真的太洒脱了。 【我有点想磕金永大和姜素衣这一对，但他们已经BE了啊！太倒霉了，我怎么老是碰到这种BE的CP，当年《太阳的后裔》爆火我都没看，直到男女双方离婚了我才好奇去看，看了入坑，入坑时他们已然离婚，我太惨了！】 【敢于开诚布公的讲出来，这一对基本就没可能，放弃吧。关键是我觉得姜素衣对金永大没兴趣，不然也不会等到金永大都说出来了，她才发现对方喜欢过她，也是够迟钝的，能那么迟钝就代表没可能了，不然真有兴趣，早在一起了。】 【作为金永大的粉丝，我个人不反对英雄救美搭配以身相许。我们哥哥感觉好像真的很喜欢姜素衣，这对可惜了啊。】 【同为金永大的粉丝，我萌的是他和韩志贤（《顶楼》里双方是兄妹角色）啊，兄妹CP才是真的！】 【演员的粉丝不都是换一部剧萌一对CP么，我很开放，哥哥喜欢谁就是谁，姜素衣也不错。】 姜素衣非常不错，但她有男朋友了。 男朋友在跟女朋友进行一场很诡异的冷战，节目播出上了热搜的隔天，以前没行程都会来家里准备‘早餐’的家庭煮夫，今天消失了。 姜素衣原先没在意，她起床后看到了餐厅的早餐摆在桌上，只以为是男朋友今天有行程，过来一趟又走了。可等她边吃早餐边给男朋友发信息，夸奖他手艺有进步时，对方短信也不回，还是已读不回，她就有点奇怪。 助理会在艺人忙碌时帮他接电话，告诉打电话的人艺人在忙。助理却不会在艺人忙碌时，看他的短信，也没有密码能看啊。接电话不需要密码，看短信还是要的！ 短信必然是艺人本人看了，艺人本人却不回，姜素衣歪了歪头，也没想太多，丢开手机继续吃早餐。 早餐吃完，姜素衣要去工作室，为下一期节目做企划。一个上午忙碌过去，本来不管多忙都会给自己打电话或者发短信的男朋友失踪了，中午跟工作室的小伙伴们一起叫外卖时，姜素衣才想起来，男朋友一上午没消息了，愈发疑惑，又发了条短信过去。 【你在做什么？】 两秒后，短信显示已读，一分钟后，不回。 姜素衣感觉到不对了，搞什么？再发一条。 【方便打电话吗？】 男朋友秒回‘方便’，姜素衣的电话就打过去了，一直到电话播出去之前，她都没有想太多，就是有点疑惑，“你在干吗？” “看电影。” “看什么？” “《He’s Just Nt That Int Yu》。” 姜素衣眨眨眼，“他其实没那么喜欢你？” “嗯。” 闷笑出声的姜素衣这下才反应过来，“你在吃什么奇怪的飞醋？吃宰民的醋好歹合理，金永大就太不合理吧，我们连朋友都说不上，顶天了只是以前合作过几次的工作搭档而已。” 电话里的车银优一声长叹，“我在拍摄，我在拍一部纯爱剧，我出演的作品里有需要亲密接触的对手戏演员，在我进组前，我专门带你去见了对方。按照你的标准，那也只是我的工作搭档啊，可我还是那么做了，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出现奇怪的误会，可你呢？” 姜素衣哭笑不得，“我怎么样？我在录制之前压根就不知道金永大怎么怎么样！我能说什么啊！”男朋友恋爱后莫名变蠢，“你难道需要我列一张单子告诉你，有多少人暗恋我吗？我也不知道啊！” 再度叹气的车银优也清楚他就是自己在纠结，可是，“你录制前不知道，录完总归知道了。录完了还得剪辑，就算不用剪辑，直接就上线，你也大可以在节目上线前的一分钟给我打电话，哪怕是前三十秒，十秒给我发通信息也可以啊。” “别无理取闹啊，是他暗恋我不是我暗恋他，何况人家都觉得那不是什么大事，都能在节目上聊了，这又什么特意提起的必要？我给你打电话跟你说什么，跟你炫耀有人暗恋我吗？那不是更奇怪。”姜素衣还是觉得这事儿很搞笑，“易地而处，你打算怎么跟我说，有人在节目上跟你说，我曾经暗恋过你，你要怎么说？” 卡壳的车银优再度叹气，带着点幽怨，“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你。” “我喜欢你啊~”姜素衣乐出声来，“有一万个人喜欢我，我也只喜欢你~” 幽怨的男朋友翘起了嘴角，却还是在嘟囔，“我觉得我需要那份名单。” “你去找宰民，他比我清楚。”姜素衣开玩笑道，“所有喜欢我的人基本都去接触过他，我一个都不记得，他一个都忘不掉。” 车银优疑惑，“为什么？” 接到电话的罗宰民白眼能翻到后脑勺，还能是为什么，“你当初为什么来接近我？”近水楼台啊！ 不好奇为什么接近他，更好奇他为什么会忘不掉的车银优说，“你会记下每个人吗？” “我通讯录里有一个专门的分组，你们这帮人都在里面。”罗宰民并非是专门记录了名单，哪用那么麻烦。 车银优沉默片刻，“我现在还在那个分组里？” 讪笑出声的罗宰民心虚道，“哪有，我们是兄弟，你肯定有单独分组啊~” 亲故们在必要的时候嘴都很甜，要不怎么是朋友呢。亲故们暗搓搓的凑在一起说楼上住户的小话。 结束工作的姜素衣回家烤肉，罗宰民负责烤，她负责吃，双方的话题就是楼上的那位住户，平时看起来挺正常，挺聪明一个人，一谈恋爱脑子好像就没了。 “吃金永大的醋也太奇葩了吧？”罗宰民吐槽，“再怎么发展下去，你身边有条狗他都吃醋。” 姜素衣大力点头，就是说啊，“他还试图跟我玩什么温水煮青蛙。”话都到这了，就跟他说了沐浴球的事，以及香味的改变。 微愣一瞬的罗宰民意外的对这一点接受度还行，“气味确实是很私密的事，如果是我的女朋友跟另一个男人有共同的味道，哪怕再怎么说是朋友我还是会介意。”不过，说这话的人是自家亲故，他就问，“你会介意他要煮你这只蛙吗？” 叼着肉的姜素衣不太确定的回答，“他如果跟你一样，同我说什么，我介意你身上的味道跟谁谁谁一样，那我会怼他，市面上的香水不都一个样，哪来那么多屁事。可他送了我很好玩的沐浴球，香味的改变来自于好玩的沐浴球，我就还好。沐浴球很好玩，送礼物的人就变得很有意思。” 罗宰民有点不爽，“我说得有什么不对？” “跟你这种愚蠢的直男没什么好说的，本姑娘想用什么香味就用什么香味，我爹都没管我，你谁啊。”姜素衣斜眼看过去，“要迂回知道么，学学车银优，这就是人家有女朋友你还单身的原因！” 本来大家一起开开心心说傻子的‘坏话’，傻子的女朋友突然维护傻子攻击自己，罗宰民烤肉夹一丢，还给你烤个屁！ “你自己烤！” “发什么疯？” “你有对象你自己烤肉啊，单身狗没有烤肉的爪子！” 有对象的姜素衣喷笑出声，“怎么~羡慕我有对象啊~羡慕吧~爸爸有对象了~你个单身狗~” 单身狗瞪圆了眼睛，‘吠’她。 “你对象要跟别的女人拍吻戏了！帽子的颜色都不对了还敢跟我秀！白痴！” 姜素衣举起筷子作势要打他，“呀！” 一把抓起烤肉夹的罗宰民摆好姿势，“你先开始的！” 那....就....开战！ 317 第四十章 怨种集合 出演电视综艺的嘉宾, 让综艺上了热搜，光冲这一点就有N多电视综艺节目组给姜素衣发邀约，还有些节目组想约她和金永大一起去录制, 再炒一波热度呢。 那些邀约姜素衣都拒绝了, 尤其是一起约她和金永大上节目的邀约，全拒绝。一方面是不想要事情再发酵, 到底她也是有男朋友的人, 身上再挂着其他人的绯闻就很奇怪。另一方面是电视综艺的限制颇多，明显自己的节目更好玩，她更乐意玩自己的节目。 她的节目陷入了常规的问题, 下一期企划做什么。 作家有个超级想做的主题, 并且敢保证这个主题要是能拍, 热度绝对爆棚。可惜的是，老板有顾虑, 姜素衣认为这个主题做了有点吃力不讨好的意思。 2022年九月有个轰动韩娱圈的新闻, **现任掌舵人之一李绣满的侄子把李绣满踢出去了，公开发表了会结束与总制作人李绣满的合约。相当于, 创立公司的人被继任者，还是侄子踢出局。 这条消息毫不夸张的说在爱豆圈引起大地震，这件事姜素衣早就知道了，并非是她消息灵通，而是这里面有些奇奇怪怪的权利纠纷。 李绣满其人应该是不用介绍的，不过可能很多年轻人并不知道, 他最初也是歌手。在那个电视还只有黑白的年代, 他也算是知名歌手之一，转行成了制作人算是时也命也。这位一手培养出的艺人说是占据半个爱豆圈都没问题，有些被他一手挖掘的人, 不论是出于利益还是真的有情谊，总归是有忠心于他的人的。 有一位小年轻们不太熟但在圈内也算是大前辈的歌手兼演员，金明钟。这位早在今年二月，媒体远远还没收到风的时候，就给**全体同仁，所有同僚都发了一份电子邮件。邮件的内容就是控诉，公司高层为了夺权如何如何‘欺负’公司的创始人，李绣满老师。 作为**的‘员工’之一，姜素衣也是收到过那份邮件的，她看的时候纯粹当‘瓜’吃，里面有很多奇妙的操作。像是高层为了逼迫李绣满自动离开，在全员涨工资的时候，专门跳开他的秘书，就他的团队不涨工资之类的。 二月份内部人员都已经知道的瓜，半年后，九月才被媒体曝光。 现在都十月了，两边依旧闹得风风火火，双方的攻防战持续在打，好多**的艺人都被媒体追问，他们支持谁，搞得艺人们也很尴尬。 热点事件是娱乐圈的最爱，蹭热度是大家都想干的事。 作家金英智就超级想蹭这个热点，对自家MCr老板有无限信心，认为老板肯定敢播这个话题。 只谈论敢不敢的话，姜素衣没什么不敢的，可是吧，“我站队这事儿本身很奇怪你懂吗？我们要是想要蹭这个热度就不能选择中立的立场，不然就是水一期节目，跟其他媒体没区别。我要是选择某个人站边，去攻击另外一个，那就是自找麻烦，这事儿对我没好处。” 金英智鼓动老板，“怎么会没好处呢，我们节目绝对能爆！”好处大大的有！ “我们节目不是持续在爆么？”姜素衣笑了，“我看你就是想吃瓜，但有些瓜我们真没必要吃，我对李绣满老师的观感挺好的，当初我跟S|M签约，我是说我还是练习生的时候，李绣满老师很照顾我。哪怕我们很久没见过，多少有份香火情，我没必要去攻击他。” “又不是一定要攻击李绣满，可以弄李成洙（李绣满的侄子）啊。”作家再度开口。 老板还是摇头，“我跟**重新签约，是李成洙点头，我能在公司随便玩，也是他点头。我们也是有香火情的。就算不提这些，李成洙的做法在我看来没问题，没有任何能攻击的点，找他麻烦纯属没事找事。” 确实很想吃这个瓜的金英智好奇，“侄子把伯父踢出公司，这没问题？” “你是不是被媒体洗脑了，李成洙只是跟李绣满终止了第三方合约，这哪是什么踢出公司，李绣满手上的股份还在他手上啊，他依旧是股东，公司赚钱还是给他分红。” 姜素衣给傻乎乎的作家科普，“李绣满很久之前就算退出**了，他和公司的合作是以第三方合作的方式。他成立了一家公司，**跟那家公司签约，每年要付巨额的咨询费，光今年上半年就给了一百多亿。公司全年营收也就几百亿，那还是总营收不是纯利，相当于三分之一都给了李绣满，你问其他股东愿意么。” “这不是李成洙想要提伯父出局，而是从公司运营的角度，李绣满存在的意义弊大于利。老师今年都七十了，爱豆是个面向年轻人的市场，主要受众很大一部分都没过十七，都是未成年人。股东们不信老师还能引领年轻人的市场，又不想平白无故给他那么多钱，才想要终止合作。这有什么问题，在商业领域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按照你说的我们出节目，那我选哪边站台都很奇怪。站在李绣满老师这边，能立得住脚的无非就是他作为创始人，被资本赶出了自己创立的公司很可怜，很没道义。可商业领域聊道义跟傻子有什么区别，我不能在自家的节目里当个傻子吧？” “反之，我要是支持商业领域就聊钱，那没道义的就是我，我干嘛趟这种趟浑水？何况就算我们要录，找谁当嘉宾呢？公司里谁都不可能出面聊这个的，总不能我一个人在镜头前播新闻吧，那不是更奇怪？” 作家被老板说服了，金英智就忍不住叹气，“可现在最热门的话题就是这个，除了这个，我们还能出什么主题？” “我倒是有个想法。”一直旁听她们俩聊的PD开口，“但我这个点子，很难约到嘉宾。” 姜素衣让他先说来听听。徐正明就说了。 PD想要做一个非常容易撕逼的话题，只要能录能播，播出后的热度肯定也爆棚。他想找爱豆团的成员来聊，爱豆圈一度很流行的所谓的团魂，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爱豆圈卖团魂的团很多啊，最有名的是Bigbang那个团，一度不就打出共进退的旗号。出道这些年发生了一堆事，什么队长涉毒，忙内被刑拘。可一直到现在，也没说什么解散啊。如果能找来东永斐做节目，热度肯定爆。” PD认为自己的点子很有爆点，作家却说他消息落后了，“崔胜贤他们退出了，都没跟YG续约，他们团名存实亡。” 姜素衣却觉得有点意思，“Bigbang就算了，郑容和怎么样？他简直是倒霉蛋附体，他本人就很有爆点。” 作家和PD们对视一眼，齐齐点头，这位也是神人！ 郑容和，韩国娱乐圈知名大怨种。这位号称一人奶全团，还被全团攻击，惨的不能再惨。 这人过往发生的惨事数不胜数，什么同时兼顾剧组拍摄和团队行程，忙到在后台晕倒，粉丝们很是担忧的时候，队友却冒出来在SNS公开diss，某人不专心搞音乐，耽误团队行程。 还有什么被人举报，在经纪公司签下刘在时筹备上市之前，私下内部购买股票，意图等股价暴涨后转卖，引来一片骂声，差点全网黑。可等全网都黑过了，才有媒体爆料，做这事儿的根本不是郑容和，而是他的队友，就这，队友再被骂的时候，他也连带被攻击。一个团队的啊，肯定是一丘之貉！ 最惨、最倒霉的一次，是郑容和被爆利用艺人的身份违规入学，这事儿闹得太大了，让检方都入场。而检方入场则是被网友认定，郑容和肯定有问题，不然检方怎么会停了他所有的演出，原定的演唱会都被取消。可经历过漫长的调查后，并没有违规的郑容和，也没有得到网友的道歉，更别说什么被取消的演唱会也没消息了，人间门惨事！ 哥们惨到这种程度，让姜素衣对他非常有兴趣，你都那么惨了，被公司坑了那么多次，到底是哪想不开还跟公司续约？ 饶了几圈被朋友拖出来见面的郑容和，面对这个问题，颇有点哭笑不得，我们初次见面啊，聊那么直接吗？ 自己压根就没有开口，就安静听着他们兄弟俩闲聊的姜素衣很无辜，不过她也很好奇这个答案就是了。 问出口的人是李准，他超好奇的，“你为什么还跟你们公司续约？” 早就续约了，连新专辑都发了的郑容和失笑，“你不续约是你想专心做演员，我是还打算做歌手，还想发歌，发专辑。只要不是签专门运营演员的经纪公司，那我换到哪家运营爱豆的经纪公司不都差不多么，跟原公司续约待遇还能聊，有什么不好？” 咖啡厅的包间门里一共又四个人，其中三人是完全不认识的。大家都是因为第四个人聚在一起，第四个人是吴世勋，他跟李准相对熟，他约了李准。李准是郑容和的好友，才把郑容和叫出来。刚见面，不熟悉的人都有些拘束，但在跟谁都算得上有点关系的吴世勋插科打诨之下，聊的话题也很实在。 姜素衣就试探着问，“即便都是运营爱豆的公司，换家公司会不会也好一点？” 一手挖掘郑容和也是一手捧出郑容和的经纪公司FNC，近些年称得上臭名昭著，这个公司运营的团队就没有一个是没出问题的。女团涉及队内霸凌，被全网喷的差点退圈。男团出的事就更多了，都涉及到刑事案件，被抓去关了。 在这种情况下，郑容和还跟FNC续约，都被粉丝称之为‘活菩萨’。 妹子的问题，吴世勋就能回答，“他还想发歌肯定要续约，他们是个乐团，虽然有一个成员被关了，但还有两个人在呢。团队缩减为三人组还能活动，可他要是独立出来，对团粉而言就是一种背叛。另外两位成员想换公司不容易，续约是性价比最大的，那两人续约，他还想出专，就只能续约。” 姜素衣能猜得到问题的答案，但她希望听当事人回答，先判断一下郑容和是什么性格，才好出相对应的台本，问点实在的问题，得到一些更实在的答案。 来之前并不知道是什么事，来了之后才知道是什么情况的郑容和，面对MC的提问，腼腆的笑笑，表示，“差不多是这样。” 几人聊了得有半个小时，郑容和说话都不多，真被问了，给的答案也很实在，可在姜素衣聊起是否愿意上节目的时候，这位拒绝了。 郑容和给姜素衣推荐了另一个更适合上节目聊‘团魂’话题的人，FTISLAND的李洪基。 FTISLAND也是个名存实亡的团，这个团可以说是FNC的开山之作，夸张点说，是FTISLAND奶大了公司，奶出了公司的后辈们都是可以的。在FTISLAND出道的时候，FNC就是个草台班子，啥都不是的小公司。 新人物的出现让姜素衣陷入沉思，这个人选也不错哎。这个人选最好的点在于，李洪基也是圈内出了名的敢讲，用口无遮拦去形容都没问题。关键是郑容和不愿意，她也不可能强迫对方参与录制。 推荐了新嘉宾的郑容和确定她有兴趣后，就给李洪基打了电话，约他出来喝一杯，聊一聊。 咖啡厅四人组要转去饭店，出店门时，李准跟郑容和一辆车，吴世勋表示他打车来的，问姜素衣有没有开车，在后者点头后，上了姜素衣的车。 必须要说，最初想联系郑容和的姜素衣没去找什么吴世勋，一开始是工作室和艺人的经纪公司对接，郑容和的经纪人知道他们想要录什么主题后，委婉拒绝了邀约。随后姜素衣打电话给罗宰民，问他知不知道谁跟郑容和熟，同时她也在询问其他人，有没有跟郑容和关系好的。 两位亲故在打听郑容和的消息，不知怎么的传到了吴世勋的耳朵里，这位联系了工作室的作家，作家告诉老板，吴世勋可以联系郑容和。 姜素衣犹豫过要不要去联系吴世勋，对方的目的摆明不纯啊，她现在可是有主的人。 有男朋友的女朋友在给‘前任’回电话之前，先打电话给男朋友，如此这般的说完后，再询问，你介意我跟他见面吗？ 彼时车银优反问女朋友，“如果我介意，你就不见了吗？” “也不是一定要见，他能联系到，我就没可能联系不到。”姜素衣对自己的人脉网还是很有信心的，“郑容和不可能只跟他见面不跟我见面吧。” 有这个答案男朋友就已经很开心了，车银优便笑，“我不介意，你见吧。” 姜素衣也笑了，“不吃飞醋啦？” “吃啊~但你更重要。”男朋友很会讲话，“他既然都来联系你的作家了，就代表他都联系好了，你只要过去见面就行，能省点事何必绕一圈呢。” 隐约想起曾经跟小伙伴感慨的‘正宫’言论的姜素衣笑出声来，“大气~不愧是你~” 车银优不接受这种夸奖，笑言，“我很小气的，结束后要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没问题！一定呼叫你来宣誓领土。” 如今还没结束，姜素衣看着正在系安全带的吴世勋，不免想到，这算不算男朋友的领土已经被‘侵占’了？系好安全带的吴世勋坦然的回看她，脑电波不知为何就对上了。 “你该不会想跟我说，这个位置只有车银优能坐吧？” “.....那么明显吗？” 吴世勋轻笑一声，手指按在安全带保护套上，食指非常准的戳中保护套上某人漫画形象的鼻头，语气多少有些微妙，“你居然是接受这种东西的类型？” 女朋友的车里遍布男朋友的痕迹，小到安全带保护套用的是男朋友的漫画形象，大到座位上的靠枕直接就是男朋友的脸。这些东西不是姜素衣弄的，是她没空去洗车，男朋友有空。男朋友开着女朋友的车去做洗护、保养，再开回来后，车上就有了这些。 彼时第二天早上要出门才看到车内变化的姜素衣大笑不止，给早就去了剧组的男朋友打电话，半是调侃，半是吐槽，你有必要吗？男朋友表示，我车上也到处都是你，想看吗？ 彼时，那是情侣间门的情趣。现在么..... 姜素衣摸了下鼻尖，有点小尴尬，目视前方，“坐稳，走了。” 车开动起来，车内一片安静。 上车之前吴世勋有很多话想说，他甚至为这次见面提前准备好了很多话题，就为了能跟她聊天。可他上了车，胸前正卡着某人的漫画形象，安全带系的太紧，压迫力太足，喉咙被锁死了，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过于安静的车内一直到车已经停了，安全带也解开了，副驾驶的人打开车门，自门缝渗入的新鲜空气，才让吴世勋活过来，问她一句，“车银优就那么好吗？” 也开了车门的姜素衣没回答，回什么都不对，就只是笑笑，随后下车关门。 等进了饭店，酒桌上的客人都多了一位，不论在车里如何，酒局里的吴世勋还是很正常的，正常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酒桌上的李洪基什么都能聊，虽然他和姜素衣也是初次见面，但一口就答应了MC的邀约，很乐意去拍节目，还跟妹子说，我是什么都敢讲，你确定你什么都敢播吗？ 姜素衣对他兴趣大增，座位都换了，挪到他边上去跟他详聊，他准备爆什么惊天大瓜是她都不敢播的。 晚上六点不到，酒局才开始半小时，姜素衣跟李洪基就已经抛弃了敬语，聊嗨了。 晚上六点，原本女朋友跟男朋友讲好的结束时间门，他们俩还约好一起吃晚饭呢。没在约定的时间门接到电话的车银优，估摸着可能出了点意外，就给女朋友发信息，问她怎么说。姜素衣回了个饭店的定位给他，跟男朋友说他们一起来喝酒了。 【我方便过去吗？】 【来呗。】 男朋友在二十分钟之后到，光明正大的出现，什么遮掩都没有。他开车过来就十五分钟，剩下的五分钟是他进门后在大厅被客人们认出来了，有几个姑娘围着他要签名、合照来着。 二十分钟前，姜素衣回男朋友的信息前先问哥哥们，“车银优要过来，方便吗？” 李洪基直接回，“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来呗。” 他的话没人反对，吴世勋也只是垂头喝酒，姜素衣就回了信息。二十分钟后，收到信息的男朋友出现在包间门，先跟各路前辈们打招呼，随后走到了李准的边上。 李准看着他有些疑惑，下一秒就在他的笑容里明白了，一声坏笑，起身给他让位置。后辈欠身表达对前辈的感谢，前辈再度笑出声，八卦一句，你们在一起啦？ 颔首的后辈拜托前辈，“希望您暂时隐瞒。” “放心~没人说出去~” 六人桌，原先的座位排序是，李准、李洪基、郑容和坐一排，剩下的两人坐对面。中途姜素衣跟郑容和换了为止做到了李洪基的边上，车银优来了，李准要换位置，后者挪去对面后，车银优的正前方就是吴世勋。 除了当事人之外，其他三位并知道面对面坐着的男人们有什么故事。既然不知道，就不在意，换了位置的李准单纯就是八卦，问后辈‘暂时隐瞒’的意思是，他们以后难道想公开吗？ “看她，我都可以。”车银优表示听女朋友的。 旁听吃瓜的李洪基就看向妹子，“你是想公开还是不想？” 姜素衣耸肩，“我其实也无所谓。”反问未来嘉宾，“你是公开派还地下？” “被拍到就公开，与其说谎再被打脸不如就公开。”李洪基的立场是，“要是没被拍到，那还是藏着点更好。” 正在帮李准和车银优换餐具的郑容和插了句，“能瞒着还是瞒着必要好，公开了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 此话得到两位兄弟的点头赞同，吴世勋却突兀的讲，“如果瞒着的话，对女孩子不公平吧。” 跟他不是很熟的郑容和有些诧异的看过去，同样算不上熟的李洪基却直接问，“你没有碰到过是女生不想公开的吗？” 吴世勋笑笑，“有个女生就是因为我不想公开跟我分手。” ‘有个女生’完全没有意识到那个人说的是自己，还在帮男朋友夹菜呢。车银优却听出了对方意有所指的发言，“那前辈为什么不公开？” 这话堵嘴，前辈卡壳。李洪基却再度开口，“他公开女方会被骂死吧，就是经纪公司也未必同意啊。” 也是惯性担当MC身份的李洪基好奇的问车银优，“你现在已经进入到想公开就能随便公开吗？” “还是有些顾虑。”车银优说得很保守，“但应该是可以应付。” 郑容和不赞同，“你们俩公开，你的粉丝反应肯定很大。” “不一定。”李准觉得，“他们俩绯闻已经闹了一段时间门了，粉丝多少有点概念，闹肯定会闹，但他要是控制的好，未必不能平稳渡过。” 李洪基依旧反对的立场，“我公开过的恋情都黄了，希澈哥也是公开后压力太大只能分手，说到底我们这个职业就不适合公开，反正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你们俩都不是很在意公开的话，不公开更好。” “我们是被迫不在意。”吴世勋笑看姜素衣，“但你会在意吧。” 这回姜素衣知道他想说什么了，没回答，转而举杯，“一起喝一杯吧，庆祝....”冲边上示意，“我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嘉宾~” 未来的嘉宾含笑举杯，六个酒杯碰在一起，酒喝干，话题也就换了。 之后除了聊点姜素衣节目相关的事，就变成了各聊各的。郑容和在跟李准聊新歌写的如何，姜素衣跟李洪基在分享各类圈中八卦，而吴世勋跟车银优在聊彼此的行程，聊的十分客套。 气氛么......从大环境来说还是不错的。 一直到快九点，李洪基喝的有点多了，郑容和提议散场。有人叫代驾，有人呼叫助理，等接人都来了，几人才从饭店后门分开。前面出不去，有粉丝在车银优的官站发了这次偶遇的照片，不少粉丝围在大厅，店家不好意思的来跟他们拜托，从后门走比较好，怕前面人太多会出问题。 这几人的聚会没有上热搜，但车银优是去见姜素衣这事儿，在他的粉丝站内讨论度很高。粉丝们都在抱怨，爱豆怎么就不知道避嫌呢！也有粉丝让姐妹们淡定，那天很多人啊，又不是只有姜素衣在，不要自己先丧气了。而更多的粉丝在惶恐，这一对真的有可能不太对劲，完全不避嫌这一点，很奇怪！在车银优明确说过姜素衣是他理想型的情况下，超级奇怪！ 带着女朋友上了自己车的车银优隐约感觉有点奇怪，坐在副驾驶的那位前辈太奇怪了。撬墙角也没有当面翘的吧？这么嚣张的吗？ 以‘自己打车来’为借口，上了后辈车的前辈在叮嘱后辈，“你不要给她喝牛奶，她乳糖不耐受，会拉肚子。” 姜素衣也喝的有点多，但人还是清醒的，靠在男朋友肩头，喝懵了就没有看戏的心，只想摊着。车银优搂着她坐在后排，开车的是他助理。 男朋友没接茬，什么牛奶不牛奶的，只问前辈，“确定不要先送您回去吗？” “先送她，她不舒服。”吴世勋回，“也不要给她喝醒酒药，她会吐，就让她休息，她自己能缓过来。睡一觉就好了。” 开车的助理都听出来不对了，忍不住瞟了眼副驾驶，什么情况？ 车银优也不是很理解现在是什么情况，但助理还在，他也不方便多说，就笑笑，“还是先送您回去吧。” 前辈脸一板，“我说先送她。” 后辈扬眉，你坐我车上呢，干脆不回了。 这辆车自这一刻也变得很安静，安静到充当司机的助理都要窒息了，他怀疑自己陷入了什么奇怪的场面，更有种吃了惊天大瓜的惊奇，副驾驶那一位该不会..... 副驾驶那一位在车停稳后试图下车跟上，车银优却在对方跟着他们快到电梯口时，确定姜素衣能自己站好，就松开她，冲跟过来的前辈示意，单独聊聊吧。 前辈却没有答应，站在原地没动，“先送她上楼。” “到这里就可以了。”车银优让对方适可而止。 吴世勋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这话你资格说。” “这话我比您.....” “我头疼。”姜素衣按着太阳穴，让他们两都停，“该干嘛干嘛去。”随后上前一步，按下电梯按键，扭头看向吴世勋，在自己和男朋友之间门比划，“哥，我们在一起了。” 吴世勋眸光微闪，垂下眼睑，沉默片刻，在抬眼时勉强勾了下嘴角，“我知道。”说完转身，大踏步离开。 男朋友想要说什么，女朋友却先抬手，“现在不行，我真的头疼，吃醋等明天。” 张开嘴又闭上了的车银优暗叹一声，上前扶住她，带她进了电梯，再叹气一句，“怎么喝那么多。” “聊嗨了没在意啊。”姜素衣讲起来想笑，“洪基哥超有趣，我以为我已经是圈内很少见的瓜农了，他知道的八卦比我还多，果然是人脉遍天下的社交达人。” ‘社交达人’被送到家门口，在男朋友还要进门时，女朋友拒绝了。姜素衣真的头疼，表示自己要摊着，让男朋友也回去吧。 男朋友十分不放心的离开，女朋友十分蛋疼的给小伙伴打电话，吴世勋疯了！ “我就让你换个人约吧。”罗宰民嗤笑，“你活该。” 姜素衣简直无语，“我怎么知道他能那么疯，我有主了哎~那么明显，男朋友都已经到身边了，他还能疯！” “搞不好就是因为车银优去了，那哥才发神经。”罗宰民的角度比较特别，“吴世勋肯定很喜欢你，不然那么多年了还玩什么旧情复燃，更可能是念念不忘，就指着有回响，谁知道你半途多了个男朋友，还是哪哪都不如他的，他肯定不忿啊，还很憋屈，换我也不爽。” 有点不爽的姜素衣边卸妆边反驳，“车银优哪不如吴世勋？” “点不在于我们认为车银优哪不如他，而是他认为车银优什么都不如他。”罗宰民不觉得这有问题，“你站在吴世勋的角度想象，车银优出道比他晚，公司比他烂，团队成绩更烂，唯一还算不错的个人成绩跟他最红的时候也有差距啊。EXO是正经的天团，一代王者，车银优那个团算什么，我们拼的是团队成绩，只谈团队成绩，EXO能碾压他，我们团对能碾压他。” 闭眼卸眼妆的姜素衣很无语，“谈恋爱拼什么团队成绩，我又不是跟他们一个团谈恋爱！” “男团成员的影响力在市场上拼的就是团队成绩，跟情敌对打当然要看乙方优势啊，不然难道要跟情敌比劣势吗？”罗宰民怀疑小伙伴喝酒把脑子喝坏了，“拼个人成绩，吴世勋跟车银优也就是打平，对方还是后辈，多丢脸！” 不想讲话的姜素衣嘟囔，“你们男人就是烦。” “你们女人不是也很奇葩，拼什么都拼脸，只看谁长得好看，干脆存钱去整容不就行了。”罗宰民让她别搞性别攻击，“但我跟你说啊，这事儿你不能跟车银优道歉，就算你做错了，你也不能道歉。” “我哪做错了，我提前问过他的好不好！” “随便，反正你得坚持立场，你没错！” “本来就没有！” “好样的！” 姜素衣笑了，头都没那么疼了，也有心好奇，“为什么不能道歉？” “别人我不知道，你道歉就代表你心虚，问题更大。车银优肯定误会你心虚，那之后麻烦多呢。”罗宰民给出量身定做的恋爱建议，“明天他要是不提，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他要是提了，你就怼他，我反正提前说过，或者，我哪知道他发什么神经。” 讲完又觉得不对的罗宰民说，“你跟我吐槽的事就应该原话复述给他啊，这样最安全。” “安全个头，他什么奇怪的醋都吃，我头痛，不想纠缠这个。” “头疼？” “喝多了。” “为什么喝那么多？” “你之前是不是没在听，我跟他们一起喝酒啊。” “这跟你喝多有什么关系？” 姜素衣仰天长叹，聊不下去了，“挂了！” “等下！”罗宰民叫住他，“车银优人呢？你喝多了他不照顾你？要男朋友干嘛？” 不想跟男朋友絮叨才能小伙伴吐槽的姜素衣无奈，“你真的没有在听我说话，你在干嘛？” “拍摄啊！我一开始就跟你说了我在拍摄，你叽歪半天，你才是没在听我说话！” “拍摄你还接电话？” “杂志！我戴着耳机一边在跟你说一边在拍！” “.....挂了。” “你叫车银优去照顾你！” “再见。” “呀！” 318 第四十一章 新瓜 李洪基是姜素衣做节目到现在碰到的第一位, 足以被誉为宝藏的嘉宾！这哥有意思的程度，是让网综在新一期播出时，根本没有定下任何主题, 而是单纯以‘欢迎李洪基的到来’为标题, 以传达MC对嘉宾的喜爱之情。 MC对嘉宾的喜爱在播出的节目里展现的淋漓尽致，而嘉宾跟MC的配合度之高，说是来当嘉宾的都低估了, 这位明明是来跟讲姜素衣搭档双人脱口秀的，主C位还是他。 这期节目开场就爆点十足。 节目一开播，MC还准备按照流程跟嘉宾客套两句, 她这边刚开口, 李洪基就吐槽, 前天不是才喝过酒说什么敬语啊。 姜素衣闷笑一声，“我走个流程啊, 流程都不走？直接问？” “问。”李洪基边给她倒酒边自顾自的就开始说了, “爱豆有没有团魂的问题是吧？没有。” 接过酒瓶要给他倒的姜素衣手都颤了下，笑的，“上来就打死一船人啊？圈内没有一个有团魂的爱豆团吗？” “圈内只有还残留非常多恩怨没办法解决, 所以一直维持着团队身份的爱豆。”李洪基上来就开大, “比如SJ，希澈哥他们那个团就是，大家恩怨太多了, 太多恩也太多怨，仇都没报完呢，怎么可能拆伙。” 乐得见牙不见眼的姜素衣直入重点，“那你们团呢？” “刚出道的时候算是有过。”李洪基边说边跟她碰杯，“那时候太年轻了, 我还没成年呢。又年轻又傻，公司还成天给你洗脑，我们公司那时候也穷，穷的我们大家真心是共患难，一包拉面四个人吃，洗脑洗成那样，多少是有些团魂的。” 抿了口酒的姜素衣适时接话，“什么时候团魂就不再了？” “没有具体的时间，单纯就是大家长大了，即不会再上公司的当，见到的圈子也大了，也就知道自己更喜欢跟什么人交朋友。”李洪基给她举个例子，“团队成员类似你上小学或者初中，你肯定跟自己班的人最熟悉，到了你出道，高中了，再不然大学了，你参加的社团多了，认识的人多了，渐渐的就跟班里的人不怎么熟了。” 姜素衣换了个方向探究，“爱豆团可不是同班同学那么简单，更偏向同事，同事之间是会为了利益维护团魂存在的吧？” “在大众面前肯定会，还是刚出道的时候团魂最|坚|挺。”李洪基可实在了，还帮她往下挖掘，“刚出道的团队，分开个人的人气都不高，哪怕有什么一两个人是高人气选手，跟其他的前辈们比也就那样吧。” “此时很需要团魂的支持，一个人的人气不足，整个团的人气聚在一起就足了，这时候不管是为了团队的利益还是自身的利益，彼此都会努力配合公司，像大众传达，我们情比金坚的设定。” “如果团队成绩一直起不来，那队内的关系会维持很长一段时间的友好，共患难啊，最讲兄弟情义，也最需要旁人支持的时候。自己混的不好，兄弟也混得不好，大家抱团取暖，团魂就很重要。” “要是团队成绩爆了，尤其是团内的某个成员的人气非常红，跟其他成员比那是天壤之别，这个时候说什么团魂就很虚了。实在点说，就是公司压制，公司要求团魂的存在，团魂才会存在。” 姜素衣超喜欢他那么诚实，但也很惊奇他那么诚实，“你这么说还回得去公司吗？” “我倒是不想回去，我还想去你们公司（S|M）呢，这不是走不掉吗！”李洪基说完自己就笑了，再同她碰一杯，顺带嫌弃，“你倒是喝啊，抿一口什么意思，品牌方的酒不好喝吗？”指着镜头让MC想清楚了，“这可是你在打广告的酒。”还把酒瓶拿起来对着镜头展示，“孩子们，看清楚啦，青梅酒，味道十分特别，推荐女孩子们尝尝看。” 女MC被男嘉宾突如其来的广告植入弄得哭笑不得，“你是不是想接这款酒的代言？” 男爱豆瞟了她一眼，“就说你不懂行，这种果酒一般找女艺人代言，我要代言也代言烧酒啊。” “烧酒也找女艺人代言！”姜素衣怼回去。 李洪基反口就是一句，“我还代言过口红呢，分什么男女！” 男女对视一眼，齐声笑开。节目就这么欢乐的开场了，节目持续欢乐中。 看节目的人也很欢乐，窝在沙发上跟男朋友一起看节目的姜素衣，哪怕录制的人是她，之前也看过剪辑后的成片，现在再看一次，还是会被逗笑，李洪基超有趣的！ 看她笑了的车银优好奇，“跟前辈录制感觉很好？” “超级！”姜素衣对嘉宾无限夸赞，这哥自己都能撑起一档节目。 平板投屏的电视上，嘉宾确实能独自撑起一档节目，都不用MC提问，就跟倒豆子一样，叽里呱啦往外说。 下一个问题是团魂的延伸问题，队友太坑的情况下，同为队友，是保还是不保。 李洪基果断说不保，放弃，立刻，马上，千万不要犹豫。 “别的一些小事就算了，无伤大雅，大家一起道歉，保也就保下了，好歹是队友，只从利益角度也应该同进退。”李洪基边喝酒边说，“但我们团这种事，我没有立刻划清界限就已经是给公司留了余地，怎么可能还会保。” 这位的队友是被牵扯进‘李胜利’事件中，对方还是团队的队长。一个男团的队长被判刑两年零六个月，对团队造成的打击不可估量。这人目前已经刑满出狱，基本没可能再在圈内活动了，李洪基那个团颇有点名存实亡的意思。 MC代替大众问出所有人都很好奇的问题，“你们是队友，队友做了什么，你会完全不知情吗？” “我要是知情，他早退队了。”李洪基略微有点嚣张，或者应该说是很自信，“我才是我们团的台柱子，我们团最初的定位是摇滚乐队啊，我是乐队主唱，你以为呢？”主唱表示，“我们确实是关系算不错的同事，但谁都不可能跟同事说我在做犯法的事，我也不可能去打听啊，谁能想得到？谁平白无故会去想，我同事是不是在犯罪，会不会牵连我，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姜素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让观众自己去判断，她问同事出事后的后续，“当时他被检方传唤，事情还没有定案，你们的很多粉丝都还在努力为他澄清，那是一场误会，你却在粉丝让你要再坚持一下的时候，直接回怼说放弃了，这....？” “这就是粉丝傻，圈内都知道，我们是艺人，大众关注度很高，那个案子的大众关注度更高。”李洪基对着镜头前的傻孩子们说，“你们要清楚，大众关注度那么高的案子，检方敢传唤就代表他们有证据了，还是砸实了的证据，不然搞出一场乌龙，丢脸的不是我们，是他们。” 非常认同这一观点的姜素衣却在镜头前装傻子，“但当时确实没有定案，只是被传唤，粉丝们想要相信自己一直喜欢的人不是一个坏人，也是说得过去的。” “说得过去什么啊，你装什么傻。”李洪基强势吐槽，“前天我们喝酒的时候，还是你自己说检方碰上艺人绝对是有切实证据才会抓人。前天你都快喝懵了还聪明的要死，今天才喝几口就成傻子了？” 装傻的聪明人一个眼刀杀过去，“会不会聊天啊，我们在录制，这不是要站在粉丝立场考虑吗！” “不用考虑，他们就是傻，你骂醒了他们才能把脑子里的水排一排。”李洪基乐了，指着镜头问她，“你要我说，还是你自己说？” 姜素衣这次是真不解，“说什么？” “说你前天跟我说的沉没成本啊。”李洪基说起这个一下嗨了，对着镜头讲，“这家伙前天跟我说了个特别有意思的东西叫沉没成本。就是我们投入的太多，就不舍得结束了。” 好悬没翻白眼的姜素衣无语，“你那是什么解释？我说得明明是，投入在一件事里的成本太多，时间、精力、金钱，这些叠加的成本太过高昂，当我们没办法继续的时候，比如碰到渣男，即便我们也知道那个人不是好人，可我们投入了那么多，就没办法再回头了，舍不得，不甘心，就回不了头。” “一样啦，总归是想不开。”李洪基很想得开，还给她拆薯片，拆开后让她先拿，再捏一片丢嘴里，告诫粉丝们，“不论沉没成本还是什么成本，那个人是坏人就是坏人。追星、追男人，偶像和恋人，不管是哪一种，只要知道那个人是坏人，就赶紧跑，越快越好，你的不甘心反而会害了你，让你越陷越深。” 姜素衣不装了，嘉宾不配合，装不下去，干脆直接攻击，“你这样有没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宋慧乔前辈结婚的时候听说你都要哭死了。” 李洪基是群内知名的宋慧乔死忠粉，还曾公开过自己抱着印有女神照片的抱枕睡觉的照片。有小道八卦传言，宋慧乔宣布婚讯时，李洪基深夜买醉路边痛哭。这玩意儿没多少人就是个八卦，但他本人曾在节目里承认，女神公布婚讯后，他把自己‘最爱’的抱枕处理掉了，还说他现在跟粉丝是感同身受。 “但我哭过之后就交女朋友啦！”李洪基秒速怼回去，“追星归追星，谈恋爱归谈恋爱，我都这样，他们（粉丝）也应该这样啊。” 姜素衣一声冷笑亮刀子，既然是你自己提起的那就别怪我，“你公开恋爱后，为你痛哭的人可是更多。” “所以我现在就算恋爱也打死不承认啊。”李洪基依旧有话讲，还能反向攻击一波，“你恋爱难道会承认吗？” 喷笑出声的姜素衣懂了，“你是在镜头前坚决不认输的人是吧？” “你不也是么，私下性格多好啊，镜头前的套路一堆一堆的。”李洪基还冲镜头爆料，“昨天我们两约饭，说是说工作餐，其实就是简单聊聊台本，她就一个人过去的，我带着怕我说错话非得跟过来的经纪人。我经纪人超能吃，他一个人吃了我们两加起来都要多的肉。” “我怎么都是前辈，还是个男人，又是哥哥，还是我经纪人吃最多，怎么都应该我买单。结果我要买单的时候，服务生告诉我买过单了，我是偷偷去买单的，怕她会跟我说什么这是工作餐她应该招待。哪知我偷偷去买单，她也偷偷去买单。” 李洪基冲她举杯，“我可好多年没有被女人请客，不对，应该说，我就没有被妹妹请过客。” 年纪比哥哥小很多的妹妹展颜笑开，“请你吃饭就是性格好了吗？” “偷偷买单绝对是性格好。”李洪基非常赞赏这一点，还举起勺子当做话筒，抢夺MC的身份，问她，“你是在节目开录之前会做非常多准备的类型吧？我们初次见面时你明明对我不熟悉，这才几天，连我有个抱枕的事都知道了？” 换了个坐姿，详装采访嘉宾的姜素衣回答，“出于对嘉宾的尊重，我必然需要了解你们。” 被了解的李洪基就好奇，“你就那么喜欢当MC啊？” MC顺势接过‘话筒’，反问他，“爱豆谈恋爱都受限，你还那么喜欢当爱豆？” 爱豆让MC不要逃避问题，“我先问的，你先回答。” “我是MC你是嘉宾，你先回答~” 这期节目基本就是个攻防战，欢乐版的。观众能明晃晃的看到，MC和嘉宾都在互相挖坑，三不五时就要戳对方一下，聊得超级欢乐，观众们也看得无限欢乐。 【这算不算是娱乐圈最敢讲话的两个人出现在了同一块屏幕里，他们俩都好勇啊，李洪基勇了那么多年我都习惯了，姜素衣我也有点习惯，可回头看看，她这节目从开播到现在连三个月都没有，期期是爆点，怎么能勇成这样？！】 【这期的爆点不是李洪基啊，这期最大的爆点明明是姜素衣！她是不是聊爆了，有对象了？】 节目里的艺人们聊到了爱豆是否要公开恋爱的话题，此前吃过亏的李洪基不论私下怎么说，面对镜头的说法都是，死不承认。 “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就算被记者拍到了拥抱，乃至于亲吻的照片，我都不会承认，顶多沉默，让粉丝自己选。他们愿意掩耳盗铃，那我就是单身，他们愿意接受现实，那我就是恋爱了。” 李洪基还给妹子传输教程，“你信我，绝对不能承认。粉丝们说得好听会永远爱我们，都是说得好听而已。我公开恋爱至少跑了一半的粉丝，说不定是一大半，杀伤力特别大！” 单纯就是顺着他的话在聊的姜素衣表达不解，“你又没有卖过男朋友的人设，你是个玩咖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么，粉丝还会在意？” “会啊！我也以为他们不会啊，可他们就是会啊。”李洪基也想吐槽，“我也想着我喜欢女人这件事全世界都知道啊，哪知当事情真正发生，他们就不能接受了呢。” 李洪基是个玩咖确实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这位本人完全没有隐藏过。他甚至在一开始玩SNS时，不是很会操作，刷到漂亮妹子的照片，就用大号给人家点赞了，还不会取消。有个粉丝就截了点赞的图片发给他，意思是这样不好，让爱豆赶快取消点赞。 爱豆一来不会取消，二来不喜欢被管束，三来非常刚。彼时李洪基就很刚的回了那位粉丝，我是男人啊，喜欢美女不是很正常？ 男爱豆，抽烟喝酒泡夜店，这些都是他的日常，他从没忌讳过跟粉丝分享日常。这位钟爱摇滚，摇滚‘爱豆’活得很真实，跟粉丝的互动也无限真实。 打出一张‘真性情’牌面的爱豆，一度真心认为，粉丝不会介意他是否恋爱，他就算不恋爱身边也不缺女人啊。可实际上，粉丝们非常介意他公开恋爱，几乎在他公开后没多久，个站就就一个接一个的闭站，反应非常大。 回忆当初，李洪基也是一声长叹，举杯碰向她的酒杯，“我就是你的前车之鉴，看看我的下场，绝对不能公开恋爱知道吗？就算被拍到了，你也要死不承认，反正你不承认，粉丝就当没发生过，至于路人，他们也就当下吃瓜，过几天热度一掉，他们就忘了。” 依旧是单纯顺着嘉宾的话抛出问题的MC，摆出苦恼的表情，“要是我不想撒谎呢，一定要欺骗粉丝才行吗？” 这次李洪基信了，他知道对方有恋人啊，就很认真的为她考虑，“最保险的方法其实是尽可能藏着不让媒体拍到，真被拍到了，也不是说非得撒谎，你完全可以不回应么。只要你没认，粉丝就不会认，这不就不算撒谎了。” “这明明是大家一起装傻。” “本来就是啊。” 李洪基笑道，“难道你以为粉丝们不知道我们不可能一直单身么，他们也知道我们在偷偷恋爱啊，但他们就是愿意装傻，愿意装不知道，没发生，我们又何必非得戳穿那个假象呢。” MC认为嘉宾的话非常有道理，主要是已经聊到头了，话题已经挖到底了，自然没有聊下去的必要，就切换了新的问题。 但是这段在观众的眼中，很容易被误会。 车银优就误会了，问女朋友，“你是想着，我们永远不公开吗？” 窝在男朋友怀里的姜素衣仰头亲亲他下巴，“那只是节目效果，你想公开的话，我们随时能公开啊。” 男朋友的疑惑有录制节目的MC亲自回答。网友们没有这个待遇，他们就只从节目展现出来的画面，瞎猜。 【公开恋爱那一段很明显，姜素衣是有恋人的吧？对方还是个知名人士，很有可能就是爱豆，不然怎么会涉及公开不公开的？她才是那个从来没有卖过单身人设的人，粉她的粉丝，不管是颜粉还是事业粉应该也都无所谓她是否单身，粉MC还管什么单不单身。肯定是男方卖单身人设，她才需要注意这点。】 【支持姜素衣非单身+1，我也觉得是男方有问题。可是男方如果是很知名还卖单身人设的艺人，答案不就很明显了吗？车银优啊！前几天他们好像才被拍到，不会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吧？早说这两人有猫腻吧，果然！】 【车银优什么的不太肯定，但你们是不是遗忘了，关于只要沉默就不算撒谎的公开模式里，李在旭才是那个既定的答案啊。这两人上热搜不就是上个月的事么，这才一个多月，你们就全忘了，两人当初可是双双沉默，两边经纪公司都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李在旭....这哪是上个月，这明明是上辈子的事了，他们俩肯定不是。车银优这个月跟姜素衣都快承包热搜了。他们俩在热搜上刷脸刷的那么频繁，两边也从来没有解释过双方是什么关系啊。姜素衣这边不谈，她无所谓可以不解释。车银优那边要是真没什么，怎么都要解释的！他可是卖单身人设的？】 【村里刚通网，谁跟我解释一下，车银优什么时候卖单身人设了，我怎么不知道？我落伍了吗，断网了吗？】 【现役爱豆，全行业默认单身，职业限定就是他们必须要单身，车银优只要还是现役爱豆，他就自动顶着单身人设，这还有什么好卖不卖的。不过我不怀疑他，作为EXO的团粉，虽然有点打自家脸的意思，但我怀疑吴世勋比较贴近姜素衣隐藏恋人的身份。 昨天吴世勋开直播，跟粉丝聊的好好的，里面有人刷希望哥哥幸福。就是很正常的祝福，吴世勋却突然说，我如果真的遇到了能让我幸福的人，你们可能就不会祝我幸福了。 听听这个说法，吴世勋外面肯定有狗了！幸好他不是我‘主担’，昨天吴世勋的个人站哀鸿遍野，这摆明就是爱豆在宣告他遇到了那个人啊！大粉努力在洗，说什么他就是随口一说，哪那么多随口一说，这话是能随便说的么！ 昨天吴世勋直播公开他疑似有狗，今天姜素衣的节目就上线说什么恋爱绝对不会承认，这两人没猫腻？狗都不信！】 【我以为姜素衣的节目里爆出来的瓜就已经够精彩了，留言板的瓜居然也能这么精彩？都别拦着我，今天我要在这里住下！打地基，建别墅，多说点，不要停！】 节目里聊嗨了的嘉宾和MC已经开始了瓜农之旅，倒没有谈论什么恋爱不恋爱的事，他们在讨论经纪公司给练习生们洗脑的路数。 姜素衣没去过小公司，也没怎么听说过，小公司能闹出来的幺蛾子之多。 FNC的幺蛾子非常多，李洪基入社的时候，那公司啥也不是，资源没有、钱也没有，全靠社长画大饼。社长给练习生们画了个巨大的饼，什么他们能成为南韩摇滚圈的巨星巴拉巴拉，带他们去日本‘学习’，也只是说得好听是学习，实在点就是跑那边路演去的，在街边，寒冬腊月，就那么表演，巨惨。 回了国，摇滚乐团摇身一变成了爱豆，社长又忽悠童星出身实际上并不缺少经纪公司看重的李洪基，说什么这是曲线救国，先红了才能想做什么音乐就能做什么音乐。 “我当年是真的傻，社长说什么都信。我很不喜欢去当演员，社长说当演员能让我有人气，能给团队带人气，我就信了，郑容和也信了，我们两个傻子就被忽悠上了贼船。” 已经在贼船上游荡了好几轮的李洪基一口闷了酒，边示意妹妹倒酒，边感慨往昔，“说是红，当年‘是美男’我和郑容和确实红了，但所谓的想做自己的音乐就能做还是屁话，终归还是要向市场妥协。一直到我不信社长的鬼话了，就咬死了我要发自己的歌，社长拿我没办法了，我才能真正发自己想发的歌。” “事实证明，公司的话可以听，但公司的话听两成就行了，剩下的八成都是废话。”大前辈对着镜头教导有意进圈的未来后辈们，“你们选公司一定要慎重，市场上公司那么多呢，FNC能不来就别来，别什么为了我来参加FNC的试镜，为了我，你们去**啊！我没实现的梦想就靠你们了！” 作为**出身的艺人，姜素衣迟疑片刻，跟哥哥说，“大公司的规范性确实比较好，后勤也相对有保障，不可能出现让大家吃都吃不饱的情况。但大公司所打造的艺人有既定的模板，如果本人性格比较跳脱，类似你或者希澈哥，其实来我们公司也没那么好，限制比较多。” 李洪基来了兴趣，“S|M还不够好？” “也分情况。”姜素衣也给他或者说给看节目的观众们科普，进入大公司要做好卷生卷死的准备。 那真的是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 “我所知道的，最常规的练习生一天是，早上七点，有些人六点就到了公司，一整天都在练习，中间顶多是吃个饭喝口水休息一下。练歌、练舞、练体型，如果是被要求减肥的孩子，一天的练习，我是说从早上七点开始到凌晨十一二点才结束的那种一整天的练习里，只会吃一杯牛奶，一颗白水蛋，一小把圣女果，和一碗蔬菜沙拉，那就是全部。” 姜素衣看着嘉宾惊悚的小表情笑了，“你们公司不管？” “我们公司的体重没有精确到克。”李洪基讲完又不太确定，“可能是女爱豆要求才那么多？我们公司的女爱豆我也不太了解，她们练习的状态。” MC表示男爱豆在大公司也很苦逼，尤其是出道预备役，“我们公司最出名的就是刀群舞，那玩意儿特别反人性。台上可能就三五分钟，台下练三五十个小时都算短的，要精准到每一个动作的幅度，一个人错，全团重新开始，压力特别大。” “我在练习生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刀群舞，你一个人跳一支舞好不好看都没用，一定要跟全团群演维持统一标准。”姜素衣想起当年罗宰民苦逼的真成了负能量垃圾桶，那段时间他巨丧，“大公司有成功的模板，就要求你必须要被镶嵌在那个模板里。粉丝喜欢什么性格，你就得表现出什么性格。” 这点李洪基也知道，“希澈哥现在还会吐槽，当年他就是卖萌出道的。”现在当然是不乐意了。 这期节目没有一个贯穿始终的话题，但这期节目，不论是MC还是嘉宾都非常坦然的面对观众，给出他们过往经历里遇到了问题后要怎么解决的建议。某种程度上，那算是另类的金玉良言。 像是李洪基就说，如果公司安排的出道成员里，有自己不太喜欢的人，最好的做法并非是努力说服自己跟对方为了‘利益’做朋友。而是尽可能在队伍里找到自己更喜欢的人，同那个人成为好友，在节目上也可以尽可能的多跟喜欢的人互动，这样能很好的闪躲镜头前不合的问题，粉丝只会认为他和另一个人关系更好，而不是想着他和谁谁谁关系不好。 姜素衣给出的建议是，梦想并非是定死了就不能改变的东西。未来那么长，大家都还年轻，很多成为练习生的小孩子顶天了才初中，小学生都很多。这些孩子们的未来都还长的很，如果在练习的过程中，就觉得自己压力太大了，那不要强迫自己一定要往出道奔，随时可以停下，可以换个方向重新开始。 这期节目收尾的时候其实还挺温情的，前辈们都想尽可能的教导后辈们，做他们想做的事，所有的努力本质上都应该是让自己开心才对。这期节目收尾的时候，两人明显都有点上头了，青梅酒空了两瓶呢，喝的超嗨。 这期节目在姜素衣原先的预想里，不是欢乐、搞笑，也应该是温情的有教学意义。谁知节目播出后，观众啥意义都没发现，或者说，发现有意义的那些观众们，远没有发现有瓜可以吃的观众们激动。 【我去翻了吴世勋昨天直播的录屏，看半天，累死我了，全是口水话，我每分钟都想快进，就怕错过重点！孩子们！本大爷给你们截好了！链接在这，自取！#链接#】 【看完剪辑回来了，讲真，吴世勋明摆着话里有话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吧？参考他之前说姜素衣是他的理想型，以及今天姜素衣就说什么绝对不会公开恋爱，这两人是不是可以锤了？！】 【节目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也没发现这里面有什么我们家的瓜啊？你们就是强制拉郎呗？姜素衣说什么了，她什么也没说啊，不都是李洪基在说吗？这也能牵扯到吴世勋？】 姜素衣和吴世勋上了热搜，有吃瓜路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把吴世勋昨天在直播上的话和今天姜素衣网综里说的片段组合在一起，还在视频里以文字描述帮观众脑补，双方说的潜台词都是在指对方。 拼接的视频都出来了，热搜就上去了。要说这事儿吧，很难讲是因为绯闻，主要原因更可能是双方都太红了。吴世勋有多红不用讲，姜素衣如今热度爆表。那么高的热度，这两人不管发生了什么，有点风吹草动就一帮人来吃瓜，吃瓜网友一多，热度可不就是有了么。 吃瓜网友们所创造的并非是‘姜素衣vs吴世勋’这个关键词，而是#姜吴车#这个关键词，姜素衣、吴世勋、车银优，三人组团出现在了一个话题里。 有人扒出了前天，车银优没有遮挡的去了一家饭店，那天他就是跟姜素衣见面，包间里是还有其他人没错，但他们俩确实见面了也没错。随着这条信息被扒出来，车银优的这段时间的行程也被扒出来了。 哥们已经进组了，拍摄非常忙碌，那么繁忙的情况下，还有时间跟妹子见面？ 【你们自己看图，车银优九号去见的姜素衣，他七号、八号，流出来的剧组拍摄图都是在拍大夜。相当于车银优通宵两晚后，好不容易有个能在下午收工，早早回家休息的日程里，硬是顶着熬了两个通宵的疲惫，去见了姜素衣。这感天动地的见面，你们能说只是朋友？我TM加班到十点后，隔天都不想见人！】 【悲催的加班后一个人都不想见+1 ，别跟说还有那么多人呢，有多少个人都无法改变，姜素衣也在，他有很大的概率是去见姜素衣的，目前爆出来的人不也就是郑容和同李洪基吗？这两人按说车银优都不熟啊！他摆明是去见姜素衣的！】 【朋友们！新消息！吴世勋九号也在姜素衣的那个饭局上！新瓜！】 【卧槽，这个故事，越来越精彩了！】 319. 投票章 请在此章投票选王 每当一期节目播完后,姜素衣都要面临一个新烦恼，下一期播什么。 每每此时，姜素衣都很佩服那些每个礼拜都出一期新节目的综艺制作组,哪来那么多新鲜的点子，超厉害的。 就在老板带着工作人员照例开会为下一期的主题想点子之时,有人找上门给她的节目提供新话题。 找上门的人不是姜素衣认识的人,连艺人都不是，而是某个小糊团的粉丝。 粉丝是找不到老板本人的，粉丝只能给工作室的账号发私信，频繁、大量,不停的发私信，就期待上天垂怜,让工作室的人能看到。 私信从上个月就开始发,过了小一个月，今早作家才看到。这倒不能怪徐英智什么,纯粹是账号粉丝基数太大，眼瞅着都快突破三千万的关注了,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粉丝三不五时给账号发条私信，作家也看不过来啊。这次能发现,还是因为成百上千的粉丝联合起来,一起给账号发私信,作家才看到。 作家看到了，老板也就看到了。 姜素衣看到了在圈外人眼中特别恶劣，但在圈内人眼中相对很‘平常’的事。 经纪公司管理层霸凌艺人。那是个男团，男团去LV参加一场拼盘演唱会，演唱会结束后，在会场外,粉丝偶然拍到了经纪公司的理事，谩骂、侮辱艺人的视频。 视频内，有一位男团成员身体不舒服跌坐在地，女代表就持续在辱骂他，什么你以为你们红了，要知道你们走到今天可不是你们的努力，还有什么装什么虚弱，赶紧给我站起来巴拉巴拉。另外的成员看不下去，想劝‘代表’先回酒店，人已经很不舒服了，什么都回酒店再说。那位代表却骂的更凶，还讲出我不舒服的时候也没看到你们这么照顾我之类的奇葩言论。 视频总时长快四分钟，女方全程在骂，话非常难听。男团的爱豆们只能憋屈的挨骂，偶尔搭两句话也是在劝，想让对方消消火，总得先顾着病人吧。 视频本身是非常恶劣的事，粉丝看到这个视频可能弄死那位女代表的心都有。但作家看到这个视频也就是唏嘘两句，当爱豆真惨，以及在‘新企划会议’上拿出来给老板看，询问老板想不想做这个主题，关于经纪公司霸凌爱豆。 姜素衣看到这个视频也就是唏嘘两句，顺带觉得，这个主题能做。 不是作家和老板冷血，而是这种事在圈内人看来很平常，都有点见怪不怪的意思。 经纪公司对爱豆的管理方法就是走高压的路子，无一例外，就算是S|M都是如此。不谈什么已经出道的爱豆，练习生更是全员扛过了高压期才能走向出道，这也是无一例外的。 不对，有那么几个能例外的凤毛菱角，但他们多半是本身极其优秀，比如车银优那种百分之一万的出道预备役，或者姜素衣这种，背景强大，公司不敢过多干涉。 这事儿要是找什么例子的话，那是数不胜数，最知名的大概是权至龙。他本人都在节目上公开过，他在S|M当练习生的时候，持续被打击，老师对他的评价是歌不行、舞不行，长得还丑。总之就是什么都不行，活着都是浪费粮食。 等他脱离了超高压的**练习生环境，转战到YG，依旧是持续面临高压。杨贤硕对他一直都是‘挫折教育’模式，永远说的都是你不行，你不配，你红了是公司在帮你运营，你自己什么都不算。 不谈权至龙，李胜基也是如此啊。他为什么能被公司骗了那么多年，都红到成为‘国民妈朋儿’了，还会相信公司给她灌输的，他是不赚钱的歌手。这不是他蠢，而是他自小就被公司的管理层持续给他洗脑，你什么都不算，要不是公司，你连个屁都不算。 见多了，见怪不怪，姜素衣真没觉得这是件大事。 想当年，她在当练习生的时候为什么会被那么多人孤立，还有年长的练习生看她极其不顺眼想搞她，就是因为她在练习生中间的待遇很特殊。光是没人骂她，也没人打她，这点就非常特殊了。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你在群体里搞特殊，别人自然孤立你，这不奇怪。 举个最普通的例子，女练习生们是严苛到每个礼拜乃至于体重稍微有点胖的孩子每天都要去称体重，标准是按照克数算的。举凡胖了一点点，管理练习生形体的‘老师’，那是什么脏话都能骂的出口，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喷的可能只有小学或者初中的小姑娘，泪流满面。还不能哭出声，哭了就挨揍，真打，真动手。 而姜练习生只有刚进公司那个礼拜，随大流，走流程去称过体重。彼时的‘老师’看到她的数字委婉的说你应该控制一下饮食，老师过于委婉的话让很多小姑娘侧目。 而姜练习生压根没有搭理那个老师，她压根就不胖，有点婴儿肥而已，她才初中！还要长身体呢，控制你爹的饮食啊，变成矮子你负责？！只称过一次体重的姜素衣，根本没有再去过称体重，也没人强迫要求她去。 只谈这点，她在女孩子中间就必然会被孤立，大家都那么惨，凭什么你特殊。跟十来岁的少女们聊什么某人有背景都是废话，小孩子才不管呢，小孩子只有看你不顺眼就要搞你。随后才会出现那些所谓的‘霸凌’。 姜素衣当了那么多年练习生，对这事儿确实是见怪不怪。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她怎么可能会觉得这事儿很恶劣呢。 此事，非常恶劣。 节目组定下了主题，之后就是联系录制嘉宾。由于事件的特殊性，不可能让作家去联系对方的经纪公司，这种主题经纪公司怎么可能答应录制。按照规矩或者说是合约标准，艺人是不能绕过经纪公司录制节目，理论上绕过公司做任何公开活动都属于违约的范畴。 但姜素衣去了解过那个公司，小作坊，硬刚她都不怂，没什么好怕的，就发动人脉网绕过经纪公司去联系那个男团了。 她其实不太确定对方是否愿意录制这个节目，要知道很多艺人即便被公司压榨，但合约还攥在公司手上，跳出来攻击公司，对他们来说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这不是粉丝已经拍到了视频，还给她发过来了，她就想试试看，说不定这些年轻人们愿意搏一把，借着她的节目跟经纪公司争取更好的待遇。 以前也不是没出过，爱豆利用舆论跟经纪公司对刚的例子，黄光熙他们那个团就干过。 再强调一遍，见到当事人之前，只看过视频的姜素衣，并不认为此事有多恶劣。等见到了人，事情的恶劣程度远超她的想象。 被霸凌的男团名为‘OMEGAX’，这个团相对比较特殊，全员都是再出道的艺人。就是并非由他们现在的经纪公司培养，而是各自在不同的公司当过练习生，有很多是借由选秀节目算是出道过的，但都不怎么成功，然后才签进现在的公司，一群人重新组合出道。 由于之前都是出过道的，是不红啦，多少也聚了点人气，那些人气又聚集在这个新团里，团队算是小火吧。圈外人可能名字都没听过，但在混圈很久的粉丝圈内，算是有些名头。 姜素衣属于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团的人，这帮人去年六月才‘二次出道’，现在也才十月，他们满打满算出道了一年零四个月而已，她是真没听过。 团队里的所有人都听说过她，全员十一人，来到工作室后，把客厅挤的满满当当，组团给她鞠躬，齐声吼出对前辈的问题。前辈被吼的差点耳鸣，摆手示意大家先坐，不要搞那么大阵仗，只是简单聊聊。 说起来MC其实不算爱豆团的前辈，但姜素衣单纯聊出道年限的话，比他们是早多了，被叫一声前辈也是应该的。不过男团有很多成员都比她年纪大，准确的说就忙内年纪比她小一岁。为了方便沟通，姜素衣让大家都讲平语好了，话短一点，也能节省点时间。 按照姜素衣的原计划，她基本是开门见山，先说自己收到了粉丝拍的视频，问他们看没看过，确定他们都看过了，接着问他们有没有兴趣录节目，借着舆论跟公司谈谈价码。如果他们愿意，那就接着聊，如果他们不愿意，那就散伙。 再再强调一遍，姜素衣并非冷血，她真就是见怪不怪所以话说得很直接。 而前辈如此直接的询问，让后辈们全员沉默。话说得太直接了，直接到他们很难不怀疑，MC是想要借着这件事给节目炒热点，吸他们的血。 某种程度上算是在商言商的姜素衣不是很懂他们沉默的点，她确实是要为了节目炒热度，但他们不是也需要舆论的支持跟公司谈判么，大家各取所需啊。愿意就点头，不愿意就撤啊，干嘛不说话？ 后辈们不说话，一群大男孩在客厅挤成一团，占了好大一份空间却组团沉默。沉默了得有二三十秒，姜素衣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他们回应，只当他们不愿意又不好意思说，有些疑惑，但也没在意。 “我是觉得录制的话，播出后我们能双赢，你们可以借热度跟公司谈判，我也可以借此事录一期节目。但你们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姜素衣随他们，“那今天，先这样？”不讲话就散。 男孩子们有人左右扭头来回看，有人垂着头不动，还是没人开口。姜素衣就很疑惑，怎么个意思？ 旁听准备做记录的作家想了想，凑到老板边上，“他们是不是想跟你单聊？” 姜素衣扬眉，试试看不就知道了，“你先去我办公室等。”带这帮人去办公室是不现实的，人太多，挤不下，全团十一个人呢！ 作家抱着笔记本电脑进了老板的办公室，客厅里就剩他们十二个人，姜素衣踩着椅子的转轮滑到他们面前，示意现在只有他们在，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可以直说。 男孩子们持续沉默中，姜素衣微微坐直，这里面貌似还有其他的问题，值得深挖啊，她来兴趣了。 “虽然我们是初次见面，但我们没有任何利益上的纠葛，我连爱豆都不是，这点我相信我不用特地找什么东西证明，我们不是竞争关系。”姜素衣停顿片刻，等当队长的那位看过来了，再接着说，“我的合约在**，跟**相比，你们公司应该也没有任何值得，我跟他们合作的地方，这点应该也不用证明？” 队长金宰汉迟疑着开口，“我们没有怀疑您的意思。” 姜素衣为他的敬语扬眉，“那你们是有什么话不能让我的作家听到的？” 金宰汉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好似不知道从哪说起，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姜素衣最不怕这种‘欲言又止’的受访嘉宾，这样的人恰恰证明他身上有爆点，说出来一定很有意思，就开启套话模式。 “快到中午了，你们应该都没吃午饭，我先带你们去吃饭？”喝一杯好聊天，姜素衣询问，“你们想吃什么？” 连忙摆手说不用的队长，没扛过前辈的坚持。前辈想请后辈吃饭，那还不容易。 一行人转战公司楼下的饭店，再度把包间挤满。菜上桌，酒下肚。两瓶烧酒都清空了，开第三瓶烧酒的姜素衣，在比她年长的金宰汉开始跟她说平语后，边给他倒酒，边询问，他到底有什么话那么不好开口。 金宰汉拿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本来已经有点热闹的场子霎时冷下去。姜素衣深感这事儿肯定有大问题，反而不想探究了。 “初次见面，可能有些冒犯，但我坦率的说，我只是想录期节目。你们的事如果涉及到公检法的范畴，我建议你们直接报警。”姜素衣不惮以最恶劣的想法去揣测，经纪公司会对艺人造成的伤害。而涉及到公检法的范畴，得先立案调查，而不是上什么综艺，犯人跑了怎么办！ 也不知道是酒精催化，还是听到了‘报警’这个词，金宰汉反而敢开口了，磕磕绊绊开始讲，语序稍微有些乱，得需要听的人自我整理的故事。 故事的源头很简单，一家经纪公司找到了这些人，忽悠他们签约，承诺为他们包装，送他们出道。这本身没什么问题，那家经纪公司虽说是个小作坊，但这些人也是大公司‘不要’的，能有小作坊愿意签约就得感恩戴德了。 男孩子们签约了，经纪公司也做到了他们承诺的，送他们出道了。按说是件好事，偏偏天降馅饼都伴随着剧毒。 首先要说明的是，这些男孩子们既然此前出道过，有些还参加了选秀得到了不少人气，就代表他们的长相都是过关的，大部分能夸一句帅。青葱年少的男孩子们在签进公司后，除了要面临地狱式的练习量之外，还得忍受一些‘公关’上面的要求。 彼时这些男孩子们都抱着为了能出道，忍忍就过去了的心态。好不容易忍到能出道了，或者说出道了，他们本以为类似的‘公关’要求应该就结束了，却没想到，公司的压榨变本加厉。按照公司的说法是，你们已经出道了，你们不想红吗？想红，就得豁得出去。 为了能红，男孩子们已经尽可能豁得出去了，但哪怕是为了红，有些事也突破了底线。 “面对品牌方、制作人，或者什么作家这些，我们其实都有忍，代表说的也不算错，确实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可是....”金宰汉舔舐干涩的唇瓣，先闷了口酒，再给自己倒一杯，举着酒杯示意坐在桌尾的忙内，“他比您还小一岁，实岁才二十一岁，成年都没多久，刚成年。” “刚成年，人生刚刚开始。如果出道代表着，我们这些人生都是刚刚开始的人，就要面对那些，那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出道呢？粉丝自从录到那个视频，就一直希望我们能反抗公司，可我们拿什么反抗？巨额的违约金，我们一个都付不起，我们现在反抗了，以后怎么办呢？” 公司有一位女代表，就是视频里骂人的那位。那位女士把这个团队的男孩子们当成她私人的后宫，平时什么搂腰、摸大腿都是最普通的，还伴随着一系列的精神绑架。 比如，之前团队有两个人得了新冠，高烧不退的情况下，站立都困难更遑论登台表演劲歌热舞。团队十一个人呢，少了两个上台不也还有九个么，不是不能表演。但那位女士就是不爽，就是强令高烧的成员们必须要登台，以至于两位病患被一路架到后台，还是负责舞台的PD看他们那样根本上不了台直接不给上。 这让病患获救了吗？这让病患被骂的狗血淋头。就在后台，所有人的注目下，被狂喷。女代表极尽贬低，话语非常难听。 这样的事不是一次两次，是非常多次。只要有钱赚，公司能把他们推上任何一个舞台，根本不管他们是否还要休息还要睡觉，根本也不把他们当人看。 粉丝拍摄的发生在LV的那个视频，还有后续。粉丝拍到了视频，粉丝对公司很不满，粉丝去公司的留言板谩骂，而公司给出的回应是一场误会，同时取消了全团所有人回韩国的机票，就把他们丢那了，导致团队成员需要打电话回国求助，问爸妈要钱，或者问朋友借钱，才能买机票回国。 是的，他们忙到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但他们的口袋里没有赚到一分钱。准确的说，他们还欠债，欠公司的。 南韩爱豆的经纪约有一条比较特殊的地方，所有出道的爱豆要先还清公司培养他们的钱。在他们练习生的生涯里，上过的课（课时费），吃过的饭（餐费），公司给的保底零花钱等等，这点都是要一笔笔算清楚的。 等他们出道后，他们赚的钱都要先把练习生的这笔账平掉，随后还要还清公司为他们出道舞台所准备的置装费、车马费等等。以及最大头，公司为他们发专辑的钱，这些都还清了，才有工资可以拿。 绝大部分爱豆，在出道前两年都是零收入，全在还账。就这还是红的团才能还清，要是不红的团，七年出道合约期，可能都赚不到几个子。全给经纪公司赚了。所以才有，爱豆的合约就是现时代奴隶合约的说法，他们签下的合约就是卖身契，想要走人，得先把自己‘赎’出‘窑子’。 以上都算是南韩娱乐圈的工业体系相对完善，或者说是大公司扛得起这些先期的投入。毕竟练习生一签几十号人，能出道的才有几个，剩下的不都是白白投入。出不了道，公司也不可能让他们还钱。那就说不好是谁违约了。 对某些小作坊，或者说某个爱豆产业刚刚崛起的国家里的经纪公司而言，他们的做法才是空手套白狼。这些公司会要求梦想成为爱豆的小朋友们，自费掏这笔钱。 想上课有好老师？给钱。想穿好的服装去参加选秀？给钱。想跟好的音乐人合作？先给钱！ 某些脑子不太灵光、家里也有钱的小朋友们，大多在练习生时就砸了几十万（RMB）还未必能出道！ 不过这些扯远了，还是说这个悲催的男团。 金宰汉说了一堆完全可以去找公检法介入的事，姜素衣却很清楚，她听到的任何一件事都无法去找公检法来支援。公司很鸡贼，在法律层面，他们并没有违法，他们只是搞精神控制。 男孩子们也想过反抗，到底是正年轻的大小伙儿，还是有些血性的。可每当他们试图反抗，哪怕只是有点苗头，那位骂人骂的跟吃了x一样的女代表，卖起惨来也是有一手。 一哭二闹三上吊，人家什么都干得出来。 这位女士还数次在团队的群聊里，发一些要自杀的明示。像是什么安眠药啊，刀子啊，高空啊之类的，遗书都准备了很多份，大有她有一天死了，就是这些男孩子们逼迫的味道。 颠来倒去的故事讲了许久，姜素衣越听火气越大，不过她是越愤怒就越理智的人，一如当初在地下室碰到那个变态。 “你们是什么圣父的转生？头顶光环，背插翅膀，当代上帝啊？”姜素衣冷着脸，看向被逼的已经在吃抗抑郁药的忙内，这傻子比她小一岁，这傻子脑容量搞不好比她小一圈，“她死不死关你什么事，你就让她去死啊，她发匕首的照片给你，你就去买把匕首送给她！她死了世上还少个祸害！” 忙内挺大只的一个小伙子，缩在椅子上，怂的不得了，连看一眼姐姐都不敢。 姐姐也不想看他，头疼，眼睛也疼，只看队长，“你们既然来见我，在见我之前就知道我想录的是什么节目，那就代表你们又再度起了反抗的心思，你们打算怎么反抗？” 金宰汉缩了缩脖子，磕磕巴巴的开口，“开...就...” “干脆点。” “开记者会公布。” 姜素衣思索片刻，再问，“公布之后你们是想跟公司谈判，还是想解约？” 队长微愣，“可以解决吗？官司打不赢吧？”迄今为止没人赢过，所有跟公司对刚的爱豆，没有一个团真正的赢过。 抿了口酒的姜素衣脑袋飞速运转，“明天还是这个点，你们带合约来见我，我带律师来见你们。我负责帮你们打这场官司，而你们要给我的回报是，我需要你们完全坦承的面对我的镜头，说出你们之前告诉我的一切，愿意吗？” 忙内猛然抬头，“这会不会让您....” “圣父请闭嘴！”姜素衣看到他就头疼，居然有人会被恶人的以死相逼而搞抑郁，你怎么不提刀捅了她！ 不想跟圣父讲话的姜素衣只看好歹理智还在的队长，“不要想什么我会不会吃亏，你们经纪公司不会针对我，这跟你们没关系。大家初次见面，这就是一场交易，我们只谈交易，愿不愿意一句话。” 天降的馅饼，怎么可能有人不愿意？天降的馅饼，他们已经咬过一次，带有剧毒。 金宰汉不敢回应，姜素衣懂他在顾虑什么，“既然是交易，我先出价，你们可以先等等看，我出的价码你们是否满意。” 该说的话说完了，姜素衣起身就走，出了包间买了单，没回工作室而是去了停车场。上车后，先约律师，再满世界找记者，把该做的事做完了，最后打电话给小伙伴疯狂吐槽，这年头居然有活着的圣父，能被傻逼硬逼到抑郁，这是什么在世圣父，差点给她听吐血！ “气！死！我！了！” 此类故事听了没十个也有八个的罗宰民很淡定，还能回她一句，“你又是什么在世圣母，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掺和？” “做节目啊！我的节目绝对可以一炮而红！红炸天！”姜素衣才不承认她是什么圣母，她可聪明了，绝对不干蠢事！ 罗宰民一个字都不信，“你节目已经红了，已经红炸天了，你账号的关注度都快三千万了，你还要怎么红？郑恩地的事你还没吸取教训？那事儿你要是不管，就不会出现什么停车场的变态！这次也是一样，搭把手帮一把没问题，但把自己陷入其中没有这个必要！” 卡壳一瞬的姜素衣迅速找到反驳的点，“我的节目都快发展成八卦营销号了，这名声我不得洗？有他们这一出，娱乐圈....至少在爱豆圈，我就是王者！” 本来还想劝她的罗宰民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叹一声，“行，王者，你自己小心，别惹得一声骚。” “知道啦！” 王者去为她的王冠奔波，罗宰民则是打了个电话给车银优，让对方最近蹲在剧组好好拍摄，能不出来就不出来，尤其要注意别靠姜素衣太近。她很快会被盯上，小心狗仔曝光。 车银优不是很懂他警告的缘由，罗宰民有犹豫要不要跟他说，到底是姜素衣先告诉他比较好，不然这个疯子又要吃飞醋。可是自家小伙伴正上头，很可能忙到最后就忘了，关键是，这对情侣今晚就约了晚饭，他想提醒车银优别在外面吃。 但车银优非得问出缘由，罗宰民就还是说了，自家亲故顾忌不到的地方，需要男朋友去把控，男朋友不就是用来抗雷的么。 男朋友听完‘故事r事故’的缘由后，第一想法也是跟竹马一样，“她非得去做这件事吗？我是说，你不能劝劝她？” “你怎么知道我没劝，得有用才行。”罗宰民一声长叹，“姜素衣从小就这样，别人看童话故事，是羡慕公主有王子。她听到公主被恶龙抓走，最先想到的是如何干掉恶龙，而不是等什么王子。” 车银优微愣，听起来，“你是被拯救的公主吗？” “我是被拯救过的王子。”罗宰民回忆当初，又好气又好笑，“我们这些板上钉钉的出道预备役，你肯定也经历过，被其他人看不顺眼，这事儿我们都经历过，素衣也经历过。但她只记得，我是如何勇斗恶龙去拯救她那个公主，却从来不记得，我们能成为朋友，是她先救了我。” 青梅竹马最初最初担当勇士这个身份的并不是罗宰民，而是姜素衣。 姜少女刚进入**就去寻找自己的目标，目标没有被身边的什么前辈欺负，他在被老师教训。运动选手转变练习生，歌舞都需要重新练，光靠一张脸也不行啊。但他有一张必然能出道能大红的脸，老师对他的要求就格外的高。 老师极其严苛，还搞精神压制，不是打就是骂，真动手。姜少女极端看不惯，上去就怼，就硬刚，两边吵到姜素衣进了**的第二天，就被老师拉去管理处，要解约。 彼时事情闹得非常大，那个老师涨红了脸跟姜素衣对喷，没喷过，怒急之下举起手里的教棒就要揍她。姜公主能被这玩意儿威胁？ 当年不满十四周岁的姜素衣昂着脑袋给成年人普法，“你想清楚，我还有两个月才满十四周岁，你敢碰我一下我就敢提刀捅你。打不过你，你也有家人，有子女！我就算宰了你的子女，我不满十四周岁也顶天去教导所，你能关我超过四年都是你手眼通天！你看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条命！” 少女还有婴儿肥的脸放出‘我不满十四周岁杀人你也活该倒霉’的话，成年人被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当天，所有管理练习生的老师们都知道，新进来的练习生背景很大，大到那位暴怒的老师被解约了，而姜素衣依旧继续当她的练习生，继而跟被保护的小王子成为了死党。 过了许久之后，小王子在拯救小公主时，一度怀疑自家亲故没脑子。之前那个不满十四周岁就敢提刀捅人的霸气呢？被人欺负了居然不知道躲，你蠢不蠢！ 此后经年，罗宰民眼中的小公主一直都是又蠢又聪明，是路见不平一定拔刀相助的在世圣母，那他还劝什么，根本劝不动。 罗宰民只想劝车银优，“你拦着她是没用的，她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当事人又愿意反抗，她一定帮忙。只有当事人不想反抗，她才会吐槽好言难劝该死鬼，转头就丢开。” 正在根据故事脑补可可爱爱小勇士的车银优嘴角含笑，颇为好奇，“你怎么会不喜欢姜素衣呢？” “我喜欢她啊，我只是没办法把她当女人，她是妹妹，偶尔也会是姐姐。”罗宰民也在笑，“我是独生子你知道吧，我一直想要一个妹妹，你不觉得她很符合我对妹妹的期待吗？” “她符合这世间一切美好的词。”男朋友眼里的女朋友，滤镜的厚度能超越城墙。 罗宰民抖了下肩膀，不要跟老子秀恩爱，烦不烦，“总之你最近离她远点，任何公开场合都不要靠近她，地下停车场尤其是，那是事故高发地，多少记者都在哪蹲点。” “我有点嫉妒，她为什么告诉你，不告诉我？” “我们认识都要十年了，你们认识连十个月都没有！” 不想惯着疯子了的罗宰民直接怼回去，“你再去搞个沐浴球啊，不是很会温水煮青蛙么，你慢慢煮呗，你煮个十年，她也会先意识到，有事想吐槽可以找你！” “车银优，你得接受，你的女朋友有个死党，有个家人。这不一定比恋人重要，但一定不会因为她多了一个男朋友，就立刻出现变化，我是她生命的一部分！” 车银优也是一声长叹，“我不想接受。” “那你分手！” “我们会结婚哦~” “滚！”：，，. 320. 第四十二章 创造奇迹 OMEGAX是个小糊团,这个团糊到什么程度呢？ N多粉丝连续给姜素衣的节目组私信那条她们偷拍到的视频小一个月，作家才看到，老板也才知道有这么回事。 而这段时间内,粉丝们持续在发声，她们不是只给姜素衣发了视频，她们给各大娱乐圈相关的网红、媒体,都发了私信。好多人也在网络上努力艹这件事的热度，可惜，毛效果都没有。 团队真的太糊了，一点水花都起不来，粉丝们努力了那么久,明明是个板上钉钉的恶|性|事|件，她们连证据都拍到了,可就是没有人关注。公司也只是稍微关注了一下,发了通没什么意义的‘一切都是误会，希望粉丝冷静’的通稿，粉丝们又不傻，怎么可能信！ 但粉丝们再怎么努力，热度就是起不来,团队糊到根本无人关心他们遇到了什么事,惨的不能再惨！ 粉丝们的凄惨经历让姜素衣在做前期准备工作时，花了很多力气，要尽可能保证，把此事的热度炒起来，不然依旧是无人关心。网友很现实的，顶流们换了个发色都能成为热搜，糊团就算是断手断脚也未必能引起讨论度,要不说娱乐圈是赢家通吃的市场呢。 某种程度上也在赢家范围内，绝对算得上‘顶流’的姜素衣玩了个花活，她在前期联系各路记者时，没有告诉大家，她是要个某个小糊团站台，而是含糊的说，自己想开个记者会宣布一件事。 艺人专门开记者会要宣布某件事，这代表那必然是个大事件。顶流出现了大事件，有兴趣来追新闻蹭热度的媒体可就多了。 记者会是由姜素衣的工作室承办的，选场地、招待记者，给小糊团们准备妆发（卖惨也要弄个造型才能更容易获得大众怜悯）以及，找律师作为临时主持人回答记者的问题，和给小糊团的爱豆们准备发言稿等等，这些都是姜素衣去处理的。 基本什么都干了，出钱出力，也出人的姜素衣，在面对抵达会场后，不停跟她鞠躬道谢的爱豆们，只有一个态度。别弄那些没用的，咱们实在点，我的价码给出去了，你们准备好，记者会之后就要给我回报，新节目我们就在这个后台录，你们面对我的镜头必须据实已告。 面对记者会上记者们的镜头，主要发言人其实是律师，他为自己的当事人们传达，要起诉公司，终止合约。记者们现在是发现大家疑似上当受骗，但这也是条新闻，问问题的时候还是很积极的。 爱豆们对上媒体，回答问题时给出的答案都相对收着，顶天了说经纪公司代表不做人，会对他们动手动脚，但不怎么涉及到‘强迫公关’这事儿。不过光这些，已经足以应付媒体。 而当爱豆们结束记者会回到了后台，面对姜素衣的镜头，那就真的什么都说，涉及擦边公检法范畴的事也是大无畏的说了。 录完后，姜素衣告诉爱豆们，这期节目不会以你们为核心。MC颇为冷酷的讲，以你们为核心，这事儿的热度根本起不来，至于我找谁当真正打出第一枪的那个人，你们到时候看节目就知道了。 打出第一枪的是媒体，记者会都开过了，各自回家写新闻啊。 新闻在隔天，上报的上报，出视频的出视频。小媒体，类似网媒，最近没什么大新闻，他们就给了头条报道，大媒体比如纸媒，就只给了这件事一个边角的报道。 还是那句话，团太糊了，媒体多精啊，他们最清楚什么事才能吸引观众，这种吸引不了观众的，他们也就是糊弄一下。 糊弄出来的新闻由于发报道的媒体多了，多多少少还是引起了一些关注的，但这些关注事件的网友们吧，颇有点刀子没落到自己头上，就说风凉话的意思。 【娱乐圈不都这样么，爱豆圈更是啊，经纪公司从来都是吸血鬼，当初签约的时候这帮人就应该知道，现在想要打解约的官司，惨是真的惨，赢也是真的不可能赢。】 【跟经纪公司打官司什么的，圈内那么多爱豆都打过，哪个赢了？要我说还不如跟经纪公司谈判，尽可能重新签合约啊，不然告了也没意义，真解约了，他们又能去哪，也没有其他经纪公司会接手啊。】 【这个团糊到我都没听过，第一次听说还有这么个团。这么糊的团还跟经纪公司打解约官司？不要了吧，当年JYJ红成那样，不也是被封杀了么，你们都那么糊了，先考虑一下自己啊，忍忍就过去了呗，不然官司打了，岂不是下一步就退圈？】 【我好像在‘202’看过这个团的成员，以这种方式再见到，太可惜了吧。】 那么多媒体报道了，还是如此恶劣的事件，却连个热搜都没上去，团队真的太糊了！ 团队如此之糊，让姜素衣新节目放出的预告压根就没有带他们，而是把焦点放在了李胜基身上。 李胜基并非是这期节目的嘉宾，但姜素衣做了个特别的节目，她去追踪了一下，自李胜基发现自己被经纪公司吞了大笔钱财的后续。后续是网上热闹过一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彼时，作为姜素衣的网综开篇第一期节目，李胜基事件算是突如其来的爆点，连带她的节目都是一炮打响。炮火席卷网络，男艺人和经纪公司在网上打了几轮攻防战，李胜基的态度是公司欺骗了他，公司的回应是，我们给的已经够多，你不要得寸进尺。 两边打了几轮，热搜频繁上，舆论战掐了得有十来天，热度渐渐散了，这事儿也就没消息了。 记者会结束的四天后，所有来参与记者会的媒体都已经发过了新闻，小糊团的事儿压根没有引起多少水花，姜素衣的新节目上线了。 新节目的预告是以李胜基为核心，不少网友也是被李胜基吸引进来吃瓜的。新节目的开篇就是讲李胜基，MC给此前吃瓜吃得不全的观众们先捋顺，关于李胜基和其经纪公司纠纷的前因后果，接着给大家展示，双方打过几轮，各自有什么立场，最后总结，几个月过去了，这事儿已经没消息了。 讲述这一段时，是独自坐在镜头前的姜素衣，讲完了，镜头一切出现第一位登场嘉宾。老朋友，黄光熙。 黄光熙曾经所在的团队帝国之子，因合约到期，团队成员各奔东西，公司都换了，团队也就解散了。这个团是另一个版本‘OMEGAX’，当年也曾和经纪公司闹得差点对簿公堂，舆论战也是打了几个回合，团队的队长也曾公开炮轰经纪公司不做人，压榨成员们的血汗钱。 帝国之子当然不是什么小糊团，但这个团队本身也不是很有名，大家认识任时皖，知道朴炯植，了解黄光熙，却对他们所在的团不熟，要不说这个团很奇葩呢。不过凭借团队成员里有知名人士，他们当年的舆论战还是很有热度的，非常多网友关注。 网友是金鱼很容易遗忘没错，但只要给他们点‘鱼食’曾经热闹过的新闻，他们也是能想起来的。 姜素衣邀请黄光熙参与这期节目的录制就是撒鱼食，两人聊的就是八年前，团队是如何被经纪公司压榨，又是如何奋起反抗，却迫于无奈，主要是经纪约还在公司手上，当时他们谁都付不起那么高昂的违约金，只能被迫跟公司妥协。为了这事儿，还有很多粉丝不理解，我们都在帮哥哥掐架准备跟公司搞生搞死，哥哥们怎么就先妥协了。 “那个时候合约在身，很多话我们不能说，也没有发声的渠道，只能公司说什么是什么。”黄光熙聊起当年已经没什么波澜了，毕竟八年都过去了，就是平铺直述，“我们完全可以理解粉丝对我们恨铁不成钢的怒气，可我们当时确实也没办法解释，我们已经很努力在跟公司沟通了，我们拼尽全力也只能做到自保，没办法像电影一样能成为勇士，去斩杀恶龙。” 这次采访姜素衣没有给艺人挖任何坑，此次录制MC是完全站在艺人这边的，还代替他跟观众们解释，“我不知道我的观众里有多少是已经进入社会的，给你们举一个学校的例子吧。” “假设艺人是学生，经纪公司代表校董会。请注意，他们不是老师，学生反抗老师的压力没有那么大，但学生无法反抗校董会。你们应该了解，如果你们被学校开除，那么你们的开除通知单上会写明开除原因，一旦校董会写了你们是因打架斗殴、欺负同学、抢劫霸凌等|恶|性|事|件被开除，那你们几乎没办法再进入好学校了，稍微好一点的学校都不会接收你们。” “经纪公司跟艺人的关系就是这样的，艺人因不服管教脱离经纪公司，想要再找下家基本不可能。要知道其他经纪公司也是看人签约的，他们也要求艺人要服从，这是所有运营爱豆的经纪公司对艺人的基本要求。” “在这类事件里，JYJ属于特例，他们不能作为范本。要知道他们的经纪公司本身并不运营爱豆，他们公司算是另类的艺人工作室。那家公司只跟成熟的艺人合作，在签下JYJ之后，签约的都是演员，本身也并没有练习生培养体系。” 确保观众能听懂之后，MC询问嘉宾下一个问题，“当年你们就完全没有想过脱离公司吗？” 嘉宾表示当然是想过的，但就像MC说的，他们就算能走，又能走到哪里去？何况根本走不掉，这样的官司打不赢的，圈内多少人跟经纪公司反抗，反抗成功的人一个都没出现啊，哪怕是JYJ在当年也只是惨胜，即便到现在，JYJ的影响力也无法超越只剩两个人的东方神起。 黄光熙还讲了个现在小朋友们压根就不知道的事，“金钟国，钟国哥厉害吧，人设都快成为圈内一霸了，无人敢惹。但有多少人知道，他之所以开始健身是出道的时候，被经纪人打的太狠，怕了，没办法了，为了自保才开始健身。你猜他当年想不想反抗，我们都想啊，做不到啊，能做的只有自保，为了自保就已经拼尽了全力。” 拼尽全力自保的帝国之子，最后保下的也无非是跟公司修改合约，然后就是熬，一直苦熬数年，总算熬到合约期结束，全员不续约，团队就此解散。 “李洪基说男团没有团魂，不是，日子混得好的团不需要团魂去维持，但日子过得很糟糕的团就是靠团魂撑下来的。”黄光熙难得的严肃，声音也不符合任何综艺的标准，反而很低沉，“那么些年，如果不是团队成员彼此支撑，我们不管是谁，都撑不到今天，压力太大了，大到有时候，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镜头卡在‘一了百了’的余音里戛然而止，姜素衣再度帮观众们梳理，当年帝国之子和经纪公司的舆论战争，打到最后，艺人也是输家，粉丝怒火上头，都在骂爱豆了，经纪公司反而抽身而走。 前有李胜基，接着是黄光熙，再下来登场的并非是某位嘉宾，而是姜素衣的个人讲述，这次讲得是女团。 女团里也有被经纪公司欺负到连反抗都没有办法的团队，2NE1。这个团是真正的顶流，曾几何时红到能占据女团的半边天，回归期就算撞上少女时代都不怂的。这个团没有真正意义上被公司压榨了什么，YG多少还是个有牌面的公司，要脸面，基础商业道德是有的，不会卡艺人的分红。 但2NE1出道八年一共就发了两张正规专，其中一张还是出道的时候发的。公司几乎无视了她们的存在，全员闲置，闲到队长都被逼的在SNS上公开喊话杨贤硕，让社长回她信息。而社长那时候在SNS上为自家的新女团获得的好成绩而‘恭喜’。 2NE1被誉为南韩最可惜的女团之一，明明成绩非常好，但公司就是不给后续资源。甚至在团队成员自己写歌，想要自己发时，公司都不给资源。讲起来全是血泪史，但团队成员在合约到期后依旧选择续约。 讲到这里，姜素衣把‘郑容和’拉出来做对比，这位也是满身血泪却还是选择跟公司续约的。这些艺人都不是不想走而是没办法走，2NE1是YG一手培养的，她们能走到哪里去？能跟YG对标的只有JYP和**，这两家都不会要她们，去小公司？那是在放血帮公司带新人，新公司也不会愿意给她们砸大量资源，那就只能留下。 留下的结果是什么呢？是2NE1已经快查无此人了。 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去论证，艺人在面对经纪公司时是绝对的弱势方的节目，播出半个小时后已经上了热搜，冲顶了热搜。节目里涉及到名字，不论是李胜基、JYJ、黄光熙、2NE1，乃至于郑容和，这些人的流量都足以让节目引起极高的话题度。 热搜上去了，节目还在播，这期节目是姜素衣的网综开播以来，时常第一个超过五十分钟的节目。 一直到播出的四十分钟后，这期节目真正的主人公才登场。 MC先跟观众介绍，OMEGAX的每一位成员，在大家对镜头打过招呼后，她再解释，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以及，录制地，是在记者会的后台。 接下来的节目是电视综艺无法播出的，即便限制在19禁都无法播出，涉及的问题太复杂，对公序良俗的杀伤力也太大。但网综都播了，事无巨细，坦荡播出。 二十分钟的采访引来爆炸性的热度，OMEGAX一次拿下三个热搜，其中一个都冲顶了，连带姜素衣的网综也冲顶了。十条热搜榜，姜素衣一个人占六条，稍后还会出现第七条。 结束采访后又回归单人镜头的姜素衣，没有在自己的工作室录制这一段，而是在**非常出名的‘蓝天白云练习室’里录制。 独自站在镜头前的MC希望观看节目的网友们，可以为所有的艺人应援，为各自的爱豆应援，这不是一个人和一个团的战争。 “OMEGAX身上发生的事绝对不是只有在他们身上发生过，他们只是勇敢的说出来了，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我希望大家了解，此类事件在圈内屡见不鲜，你们的爱豆，不论男团、女团、sl，乃至于演员，都可能遇到过类似的时间，甚至有可能，他们正在面临类似的事件。” “他们无法反抗，他们没有力量反抗。可你们有，粉丝永远是艺人的底气，粉丝永远是艺人的盾牌。大家都有自己热烈爱着的偶像们，你们得为自己的偶像发声，你们得为OMEGAX发声。这不是他们一个团的事，是这个圈子的毒瘤。” “李胜基的事拖了那么长时间都不敢起诉经纪公司，就是因为看不到赢的希望，只能拖着，只能忍耐。OMEGAX就是一个希望，他们值得你们去应援，他们的反抗如果能迎来胜利，就可以作为例子，以我们国家的法律，以后再有爱豆碰到类似的解约官司，就有赢的可能了。” “刘在时前辈一场官司打了十年，之所以坚持那么久就是期待能给综艺界的后辈们带来希望。我虽然不是爱豆，但我也当练习生，多少算半个爱豆圈的人，我也期待，大家能为爱豆圈，带来属于我们的希望，我们的奇迹。” “坚持十年的官司，赢了，是一个奇迹。我想跟你们一起，去创造另一个奇迹。” 姜素衣对着镜头弯腰，严肃的鞠躬，话语掷地有声。 “拜托大家了。” 这期节目总时长六十七分钟，中间换过N个场景。讲述李胜基事件时，姜素衣就在李胜基的经纪公司大门前，跟黄光熙的录制，就在他前公司对面的户外咖啡馆，镜头是可以从男艺人的背后拍到那家公司的标志。聊起2NE1，MC就到了YG的门口，最后，姜素衣进入了**。 每一个场景的置换好似都传达了无限的隐藏含义。**出身的艺人没有说公司有什么不好，**的出身的MC，只是在公司内部的练习室内，对着观众鞠躬，希望大家好好思考。这不是一个人，一个团的事，这是大家的事，只要还在追星，谁都不应该认为此事件与我无关。 这是一期非常有意思节目，引导性极其强，强到MC就差明着打出横幅，让粉丝们拿起屠龙刀，去砍了那些盘桓在他们偶像头顶的恶龙。 恶龙们正在被讨伐。 【#还OMEGAX一个公道！#下面留言的人请自动自觉带上话题，OMEGAX必须赢！我不是他们的粉丝，我压根不知道这个团，但老子的2NE1啊！YG必须死！！！！！】 【#OMEGAX必胜#这个话题感觉霸气点，我也不是OMEGAX的粉丝，老子是VIP！我们家也很惨啊，杨贤硕才是必须死！！！】 【#姜素衣牛逼！#这个话题不是更帅？我不追三大社任何一家，我是早就被遗忘了的帝国之子的团粉，是个这个糊出天际的团也是有过团粉的。我TM都不追星了，当年实在被伤到了。 我们还在公司楼下搞静|坐呢，警察来驱赶我们都没走，结果爱豆妥协了，这TM.....我承认，当年我也没脑子，骂的特别凶，还是骂队长。骂他怂，骂他势利小人，被公司收买，说反口就反口，先开骂的是他，说什么一场误会的也是他，摆明就是不管团队死活。 我是傻逼，我认了，初中生么，谁没傻逼过，当时我也就中二，真就是中二期！但是欧巴，孩子们会长大的，你们在成长我们也在成长，正义一定会来！我回来了，这次一定搞死这帮经纪公司！我们家绝对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姜素衣牛逼！#帝国之子的团粉什么的，好TM久，多少年前的事，居然还有姐妹活着。姐妹，你要是看到了私信我啊，说不定当年我们认识呢。OMEGAX绝对不是孤立，帝国之子就是前车之鉴，他们必须赢，大韩民国怎么了，解约官司，为什么不能赢？经纪公司真能一手遮天？】 大型经纪公司花在特殊领域的公关费之多，让他们在特殊领域无往不利，至少在压制艺人上从没出国岔子。最明显的就是都这么多年了。JYJ能登上电视综艺的露脸的次数也是寥寥无几。 但草台班子一样的小公司，在面临庞大的舆论压力时，能反抗的力量就很微弱，尤其是在负责这个案件的法官也很需要社会关注的时候，案子获胜的概率明显就增加了。 节目在10月30日播出，法院在11月17日公布这个官司的开庭日期。 姜素衣去见了负责这个案件的法官，带了两排养乐多，吸管全部插上，她喝一排，大叔喝一排。 吸溜着养乐多的‘叔叔’边喝边吐槽，“你姨母不给我喝这个，太甜了，糖分超标。” “你自己发短信问我要的。”姜素衣无语，伸手要去抢，“早说啊。” 避开她小爪子的‘叔叔’喝‘糖水’喝的可开心了，都不用大侄女问就讲，“你们的证据链条砸实一点，别让人家绝地翻盘，那就按照规矩判。” 姜素衣要的也就是这句话，“按商业市场的规矩？”经纪公司跟艺人签的是特殊条约，所谓商业市场的规矩那就是雇佣者和员工的关系，员工想解约而已，只要证实雇佣者有问题，没有打不赢的雇佣合约里的解约官司。 “不然呢？”叔叔一句话带过，再问她，“你真没打算考公啊？老师能乐意你就再外面瞎玩？”这位是姜爷爷的学生，逢年过节都要去家里拜访的。看她低头按手机，问她干嘛呢。 大侄女属于用完就丢，头都不抬的讲，“我要跟姨母解释，是你骗我让我给你带养乐多的。” “呀！” 养乐多什么的只是‘叔叔’和侄女的小游戏，游戏还没开始打，姜素衣自觉已经通关了，此事在她看来已经结束了。 此事远没有结束，先是那个经纪公司以要再度提交新证据的理由申请延期开庭，随后是爱豆团的那个小忙内三不五时给姜素衣发信息。 后者姜素衣没当回事，但车银优触感很敏锐，大半夜的给妹子发信息能是为了什么？男朋友故意在双方打电话时，可以开口，叫了声亲爱的。 “亲爱的姜素衣小朋友，你还吃不吃饭了？” 姜素衣大朋友一脸懵逼，这不正吃着么，还有那是什么句式，你变异啦？电话那头突然没声了，女朋友就反应过来了，先跟通话中的弟弟讲‘我还有事改天聊’再斜眼看向男朋友，“又开启什么飞醋都吃的阶段了吗？” “是你太受欢迎了~”男朋友捏着剥了壳的虾肉递给她，看她吃下再说，“我们家小勇士这次都能创造奇迹了，对于跌落谷底陷在深渊的人来说，你是他的光，人类本能会追逐光源。” 光源被哄得眉宇间都是笑意，“你一定要出一本如何讨女孩子欢心的宝典给罗宰民，那个蠢直男要是有你一成的功力，现在说不定孩子都有了。” 目前只有女朋友的车银优笑道，“罗宰民又训你了？” “他最近跟个火山一样，一点就爆，只要有空就打电话过来喷我，简直.....”手机适时响起，姜素衣低头一看，白眼一翻，调转手机给男朋友展示烦人精又来了，随后接电话，“又干嘛！” 罗宰民还能干嘛，喷她啊！自节目播出后，竹马对青梅，那是每天一喷，天天不落。 那期节目，姜素衣地图炮开得太大了！对刚一家什么都不算的经纪公司是没关系，罗宰民也知道姜素衣不怂，他都不怂。可这家伙又是剑指YG是垃圾，又是回**录制，这是想干嘛？世上没有你在乎的人了吗？连我经纪人都警告我最近躲着你了！ 姜素衣才不管呢，这本身就是她要达到的效果，完全在计划内。就得把水搅浑，才能把事情闹大，没有舆论的压力，官司怎么可能那么快开庭，哪怕是走常规流程都能拖个一年半载的，那得搞到什么时候？ OMEGAX本来就没热度，事情要是再拖那么长时间更是凉凉，迟则生变！不懂不要瞎逼逼！ 罗宰民恨不能化身喷火龙，干脆烧死这个傻子。到底是我不懂还是你不懂，我们公司本身就是多事之秋，李绣满老师的事还在闹着呢，突然说什么JYJ？牵扯我们公司就算了，反正公司一直都不敢管你。可你又去招惹YG干嘛？真当人家好欺负啊？ “你以为YG敢对我做什么？他们自己屁股还没擦干净呢，李胜利的事带出来的问题非常多，光税务问题就够他们喝一壶，哪有那个闲工夫来管我！”姜素衣根本没在怕的，“退一万步，他们真想搞我，又能做什么？总不能说我逃税吧？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按死我的方法，我压根也不混电视圈啊，网综领域，我现在就是绝对的王者！”她王冠都戴在头顶了！ 粉丝正式突破三千五百关注的姜素衣，目前为止，绝对是同领域内的王者，王座之下全是垃圾，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这点，姜素衣有充足的自信，YG搞不倒她。 罗宰民都要给她气死了，“你就知道搞大事，不是打官司就是去国税，人家未必会给你搞大事啊。想搞艺人何必那么麻烦，光你跟车银优在一起如果被曝光，你就是个死！” “.....我最近都不出门。” “你最好给我死在家里！” 都快一个礼拜没出门的姜素衣成了个家里蹲，连跟工作室的小伙伴们开会都是线上回忆，她连走廊都不去，更遑论被拍到什么恋情。 艺人恋情的曝光也不是一定要拍到正脸，完全可以用PS搞图再瞎编么！ OMEGAX官司确定延期的当天，姜素衣正准备让网友们持续去追踪这事儿时，当天《首尔体育》放出一个大新闻，爆炸性的新闻。 账号关注有三千万的知名网红姜某某一脚踩两船，对象分别为天团成员吴某某和国民墙头车某某。新闻内附两组图，都没有拍到正脸，只有侧身上车的图片，两辆车都拍到了，当然隐去了车牌。但哪有粉丝不认识自家爱豆的车呢！何况吴某某和车某某那么有指向性的提示，甚至账号关注破三千万的网红还姓姜的妹子，不就那么一个吗！ 新闻出街，热搜光速冲顶，两家粉丝坐着火箭抵达现场，有人破口大骂，有人努力澄清，还有人..... 【我这个人比较博爱，如果姜素衣只是跟车银优被曝光，那我能去放烟花，我磕的CP成真了。再不然是姜素衣跟吴世勋公开，我也可以去放鞭炮，庆祝我磕的CP成真了。即便是姜素衣跟金永大公开了，我还能开瓶好酒庆祝，爸爸磕的CP成真了。但是妹子！踩船我不行啊！你怎么被曝光了踩船呢？？？】 新闻是在晚上六点，卡着下班的点由《首尔体育》发布在官网，六点十分，热搜冲顶。此时，新闻当事人的三方中，两位男士都在沉默，本来因为事情发展过快，他们俩沉默也说得过去，可能公司没反应过来了。 但就在六点十五，姜素衣的网综账号，紧急发布了一条视频。 用手机给自己录视频的家里蹲，连妆都没化，就素着一张脸对着‘苹果’的原镜头，连个滤镜都没有的录了。 “你们居然有心情讨论我的绯闻？我话放在这里，《首尔体育》有正脸照就给我上，不要搞这些幺蛾子，什么姜某某，你才是某某！” “孩子们！”姜素衣一脸痛心疾首，“关心什么绯闻，你们被套路了，傻不傻！OMEGAX的官司延期啦！这才是你们应该关注的！都去青瓦台发请愿贴啊，让官司尽快开庭，不然那个经纪公司天长日久的拖下去，拖到你们都不关注这件事了，他们官司还怎么赢！打仗呢！不要分神！” “还想不想赢了！！！” 视频一共就三十秒，视频里的妹子持续呼唤网友别搞错了重点，说是解释了绯闻好像也解释了，说是没有解释吧......但网友的关注确实歪了，歪到.... 【我一直都知道姜素衣颜值能打，可她这种死亡镜头都能打？合理吗？？？】 战争呢？还在打。：，，. 321. 第四十三章 错综复杂 战争中,敌对方有个神队友这事儿是非常让人烦躁的。 《首尔体育》纵横多年韩娱八卦版多年，是非常专业的媒体。他们比谁都清楚要如何规避法律上面的麻烦。尤其是在他们要报道的当事人还曾有过‘普法小老师’的别名，本人极其懂法是众所周知的情况下,《首尔体育》的报道内容很鸡贼。 他们的报道里，一，当事人没有露出正脸。再怎么说照片里的侧颜和背影很像某某某，没有拍到正脸都只是粉丝的猜测。那记者发新闻，粉丝怎么猜不关他们的事啊。 二，报道里也没有涉及当事人的具体姓名，还是那句话，记者没写，再怎么有指向性的引导粉丝猜测，他们没写是事实,无法起诉。 告什么呢？诽谤还是造谣？我们压根也没说是你啊！ 怎么,我说了姜某某就一定是你吗？我们是提及了粉丝量过千万的网红，可全世界粉丝量过千万的网红只有你姓姜？想太多了吧！ 记者用似是而非的文字和极其有指向性的照片提及了某些艺人，只要他们没有指名道姓，艺人非得对号入座那就是艺人的问题。 反正我们没有写，你想歪了就是你想太多,那是你的问题。至于粉丝怎么想，你去找粉丝啊！ 那篇报道发出来到上热搜，经纪人火速通知自家艺人。姜素衣在看到报道前，还以为又有什么傻子要给她送钱了。看到了报道,都不用去询问专业律师，她自己还算靠谱的法律知识就已然让她知道，媒体果然很狗！狗精狗精的！ 其实硬告也不是不行，毕竟指向性很强。这也是为什么很多营销号发展到如今,都开始用拼音缩写玩谜语人操作的原因，就是预防被起诉。 但因这种报道去起诉的话，光流程就很麻烦，哪怕姜素衣跟很多公检法的人熟悉，她也从来没搞过真正的违规操作，都是在法律范围内合理的利用一些潜规则，让她打官司不用排队而已。 必须要说，这事儿弄得姜素衣很烦躁，因为网友的关注点真的被带歪了。 再强调一遍，OMEGAX真的太糊了，没有那么多死忠粉坚定的为他们发声。姜素衣能借住其他艺人的流量把话题带起来，媒体自然也能下场借着别的话题让网友的注意力焦点转移。 毕竟，比起什么小糊团在打官司，顶流的角恋八卦明显更吸引人啊。这就是娱乐工业发达后，社会进入娱乐至死的大环境所造成弊端。人们已经不关心什么是正确的事，网友们只关心，哪里的瓜更精彩。 角恋，牵扯个顶流，这瓜可就太精彩了！ 姜素衣第一时间回应了这件事，不止力劝网友们不要那么好骗，还直接跟《首尔体育》硬刚，有锤你就上锤，没锤你说个鸡儿！ 女方那么刚的态度，是挽回了一些网友的关注度。但女方那么刚，大家就更想看好戏，组团去《首尔体育》的官网留言，有没有锤啊，上锤啊！ 两位男方当事人的粉丝在这点上战斗力非常强，虽说那两位正主都没有发声，但姜素衣那么刚的态度让粉丝们看到了希望，必然是假新闻女方才敢那么刚不是么。 新闻当然是假的，不过《首尔体育》手上确实有石锤，只不过那不是角恋的石锤，而是姜素衣和车银优拥抱的照片被拍到了。不是特别亲密的那种，狗仔拍到的照片更像是朋友饭后拥抱道别，如果没有角恋这个新闻做前提，这样的照片硬说是两人有关系都有点微妙。 媒体手上的照片还没有之前路人偶然拍到的姜素衣和李在旭的照片亲密呢，要不说车银优很谨慎呢，照片是四个月前拍到的，那时候车银优连男朋友都不是，只是追求者。 也是照片表现出来的状态很微妙，狗仔就攥在手上一直没有发。现在有人想让他们发，狗仔却很犹豫。 收了钱写了篇稿子发出去的记者，在女方发出极其直接的回怼视频时，正在同给他钱的人吃饭，对方招待他。 招待记者的人并非是YG的人，或者说任何知名的经纪公司，反而是姜素衣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的草台班子负责人，那位在‘OMEGAX’的视频里，持续在骂人的女士。 女士也看到了网上的回应，边给记者倒酒，边示意对方可以继续了。记者却不想继续了。 “你找到我之前我就跟你说过，姜素衣不太好搞。虽然我也不确定她有什么背景，但她一定是有来头，还是不小的来头，才能让她**肆无忌惮。那个视频，YG受到的波及比你们影响大，他们股价都波动了，可整个圈子，只有你来找我，也只有我报道了，我不信除我之外没人拍到她，她流量那么大，追她的记者不可能只有我一个。” “就算她是网红，其他同行对她的关注度不高，只有我那么幸运，也无法解释，我的新闻发出去之后，除了你找的水军，也没人跟风去攻击他。YG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FNC跟死了一样，**更不用提，这家都被她攻击，这家都当无事发生，就代表姜素衣不好惹。” 收钱做事的记者既然已经按照收到的价码做了事，就不打算把自己陷入泥潭里。要说他之前不那么肯定姜素衣是一定有背景的，可以赚钱小钱，那现在他就是肯定了，再往下走一步，倒霉的会是他。 要知道一篇新闻想那么快上热搜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即便是顶流的绯闻也是一样。新闻稿几乎是发出去就上热搜了，前期是有大量水军入场的，大量水军在搅浑水，炒热了话题，进而吸引真正的路人吃瓜群众，和各家粉丝入场，才让讨论度那么高。 水军进场是有战略的，前期是引导网友们讨论绯闻的真实性，等网友渐渐信了这件事，他们会开始编造一些假消息，装作早就发现艺人们有猫腻，还会有人以亲眼看到举例说明如何如何。最后就是网暴姜素衣，集众人之怒去网暴她，给她制造压力，让她没心思再去当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勇士，有那功夫得先自保。 按照记者的预计，他的新闻发出去后，不可能只有他们动手，姜素衣得罪的人多了去了。讲句不好听的，这位的成名之路基本上就是踩着各家经纪公司冒头的，李洪基那期就是典型的例子，FNC可没有得罪过她，但她的节目播出，公司差点官网都被黑了。 姜网红敌人那么多，记者当然默认满世界都是队友。可战争的号角都吹响小二十分钟了，网友的关注点都被带歪了，此时是最好的攻击点，他环顾四周，也没找到一个队友，这事儿就一定有问题。 明哲保身的记者不愿意收第二笔钱，“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吧，至少我这边不会再做什么，你要还想做什么，可以去找别人。”说完起身要走。 女士一把按住他，手上捧着钱都送不出去也太古怪了，她很清楚姜素衣很古怪，她最先找的根本不是这位记者，都不是《首尔体育》。圈内要说八卦媒体，D社才是王者，她最先去找的是D社，那边没搭理她，她才退而求其次。 “我也不说什么姜素衣没背景的话，就当她有背景，来头很大，但她来头再大不也就是个网红么。一个网红有什么好怕的？”女士想忽悠对方，“说破天，她顶多是某个大人物的私生女，不然怎么可能去做网红呢，真想混圈干什么不好，就她那张脸，当演员不比当网红好？” “只是个私生女，我们也不是要怎么怎么样，就是想让她不要多管闲事而已。我就这点要求，您赚笔烟钱，不好吗？” 神队友没那么好忽悠，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愚蠢大男孩，大家都是社会人，就别玩幺蛾子了，“收你钱的时候我就说了，姜素衣身上那么多CP线，却没有任何媒体曝光她，必然是有原因的。我赚笔零花钱，发点真真假假的新闻，也不算与她为敌，这可以。但她的回应摆明了就是，我如果再继续，她就盯着我打。” “说实在的，你想继续，我可以答应。但这钱不够，您给的钱，不足以让我背上官司。诽谤最严重的情况下，我是会被关的，你这点钱想让我去坐牢？” 想太多！ 女士表示可以加钱的呀！记者在她加到了一个很心动的数字后，犹豫了，表示要去打个电话。 这通电话是打给同行，早年D社就是《首尔体育》的员工出走创办的。此前没打，是记者不想多事，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为什么要跟别人分享，何况事情还没做呢，万一同行卖了他呢。但现在出现了让他很心动的数字，偏偏高额的佣金就代表更高的风险，他就需要跟同行咨询一下了。 同行表示，你不怕死就去啊。 “来头那么大吗？”记者不解，“都涉及到死不死了？” 同行说，“也没有那么夸张，只是你如果是如实报道，可能问题不大，我们就是干这个的么，他们也不能只手摭天啊。但你要是编造新闻给她泼脏水，她能告到你倾家荡产，还能送你一副银手镯，让你去江南看守所，包吃包住，少说住一年。” “姜素衣什么来头啊？” “她没什么来头，就是姜成军的女儿。” “姜成军是......？” “首尔地检的厅长。” “啊？啊！艹！你早说啊！” 同行幸灾乐祸的笑笑，“我又不知道，说什么啊，我之前还以为你真拍到了呢，搞半天你拿钱办事？别作死了，赶紧撤。” 记者很是郁闷，他就说姜素衣有古怪吧！又很好奇，“这么有来头的身份居然没人曝光？” “曝光了想干嘛，她又没惹事，黄|赌|毒一个没沾，本人又不涉政，她身上压根没有爆点，总不能平白无故发一条她家世如何的新闻，那也太奇怪了。何况你又知道人家介意不介意曝光，一个没爆点又有背景的人，你惹她干嘛，饭吃多了闲的？” 这话说的记者更好奇了，“我是跟着车银优发现她的，我不信你没跟过车银优。” “跟过啊，我还知道车银优在追她呢，她长成那样，追她的男爱豆不要太多，那又怎么样？男方在追人，成没成我都不知道，应该是成了不然不会搬家，可我拍不到照片啊，两人都很谨慎，公开场合没有亲密行为。都不用说我没有拍到石锤的照片，我就是拍到了也不会发啊，卖给车银优不是更值钱，我还能少个麻烦，多好。” 记者眼睛一亮，“我拍到了他们拥抱的照片哎~” “卖！”同行秒答，“卖给姜素衣！” 记者微愣，“不是车银优？” “朋友，你编造的踩船新闻还在热搜上挂着呢，你真以为她不会告你啊？普通艺人面对这种似是而非的报道只能忍了，她是打个电话能组个律师团告你的。你照片要不然不发当不存在，要不然就只能卖给她，要个低价，当交个朋友，也当道个歉，她要是真盯上你，也很麻烦。” 记者已经感受到了麻烦，惋惜的叹气，“我还是当不存在吧，那篇报道用的是笔名，她未必知道我是谁，我找上门露脸了才是自找麻烦。”就是小钱钱飞走了，心痛..... “都行，你自己看着办。” 网友是最会自行看着办的群体，只要手上有键盘，什么事儿都能被他们搞出来，都是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今晚的网友们可忙了，先是吃到了顶流们两男一女的角恋大瓜，随后跟着由两家男艺人的粉丝组成的大军，去《首尔体育》那边要个说法，当然他们更多是鼓捣狗仔赶紧放锤，让他们继续吃瓜。再之后，是听姜素衣的，去青瓦台的官网发请愿贴，到底战争还在继续打，他们也想赢。 最后，距离姜素衣发视频都过去半小时了，《首尔体育》没有回应，也不知道是在写后续报道，让艺人求锤得锤，还是被艺人锤了不敢发声。反正他们等不急了，就冲去吴世勋和车银优的SNS，想让这两位也没有任何动静的当事人给个回应。 两位男艺人的粉丝此时各自为战，先保护己方爱豆，我们家为什么非得发声才行？姜素衣都已经发声了，这摆明是个假新闻，她都澄清了，我们家还要说什么？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去青瓦台官网请愿啊！ 【先贴个图证明我已经去青瓦台官网的请愿贴支持过了#图片.JPG#，再来讨论一下，姜素衣一如既往的刚，她之前碰到造谣就直接起诉，这次的应对也不算多奇怪。但吴世勋没有任何回应非常奇怪，**死了吗？公关部集体辞职了？两个都是你们家艺人啊！哪怕发个都是误会的澄清稿也行啊，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图片.JPG#贴图证明我支持过了+1，我倒是觉得**不发声算合理，毕竟姜素衣已经算是澄清过了，他们不想继续创造个话题的热度，干脆不发声。但车银优那边没动静才奇怪！他们公司可不是**，摇钱树能凑成一片森林，他们家就这一颗摇钱树，还不保护好？】 【只有一颗摇钱树的公司，车银优出现绯闻却没有任何回应，非常奇怪！我严重怀疑，踩船可能是个假新闻，不然姜素衣不会直接怼。但车银优在追姜素衣这事儿搞不好是真的，他们俩之前上热搜上的多频繁啊，那时候车银优的公司就没有任何回应，这就已经很古怪了。 此时踩船都被爆出来，他们公司还是装死，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车银优在追妹子，他没办法澄清，澄清了之后如果在一起了再被拍到那就是撒谎。这么一说，他极有可能追到了！】 车银优追求姜素衣是最新的热搜词，这个热搜是在晚上九点多快十点的时候冲上热搜榜的。话题里有N多自诩‘福尔摩斯’的网友，发出N条分析贴，有人那字数多的都能去写篇论文了，就为了论证，自己磕的CP成真了。 是的，车银优和姜素衣的CP粉大军来了。 情侣们倒是没有在一起，姜素衣还在家，车银优在剧组拍摄。后者总算收工了，给前者打电话。 本来车银优还有点担心，狗仔是不是真拍到了什么可以作为证据去佐证踩船的照片，毕竟自家女朋友确实....被追过么。但《首尔体育》这都好久没动静了，他就知道那边可能出了问题，就不担心记者，而是跟女朋友讨论，你想公开吗？ “公不公开的无所谓，但不能是现在。”姜素衣让恋爱脑的男朋友清醒一点，“我这边打仗呢，不能让网友的关注点转移！” 战争，敌方有队友，己方也不是孤家寡人啊。 隔天一早，七点不到，姜素衣还没睡醒就先接到了一位‘神队友’的电话，来自许久不见的李胜基。 李胜基也是考虑了一晚上，通宵辗转反侧后，才在清晨打来了电话，询问姜素衣是否愿意跟他组队。 还得说回李胜基跟公司的纠纷，姜素衣已经报道过，双方舆论战打了N场，打到最后没消息的节目。舆论战确实没消息了，现实却没有平息，两边还在掐。 “我之前没想过解约，律师都跟我解约官司不好打。但你的那个节目出来，我的律师告诉我，你能让官司那么快开庭，必然有赢的信心。如果，你有赢的把握，那是不是代表，我也可以赢？” 从睡梦中醒来的姜素衣越听越精神，“你在哪，我们见面聊，带上你律师。” 两方八点在姜素衣小区外的咖啡馆见面，畅聊如何组队一起去屠龙。 姜素衣可太嗨了，这位能加入那就是神队友。MC迅速拉着神队友录制了一期节目，也是通宵赶工，在隔天还是一大早发出了节目预告。同上一期的节目预告非常相似，主角都是李胜基么，但这次预告的主人公跟MC坐在了一起，事情本身又有极大的关注，当天中午十二点整播出的节目，开播不到五分钟就进入热搜榜第九位。 第二次参与节目录制的李胜基就很放得开了，不需要MC去套话，他能讲的都讲了。 讲公司对他一直是精神霸凌，从他出道就不停的在给他灌输，他不赚钱，他一直在赔钱。什么公司为了他的专辑砸了多少多少钱，宣传费又多么多么夸张，就连台下为他欢呼的粉丝都是公司请来的群演，他本人什么都不算巴拉巴拉。 这一期节目跟上一期节目有很多重合的部分。录制这一期节目的李胜基，对比上一期的两拨嘉宾，不论是黄光熙还是OMEGAX，都不算那么惨的。他只是被坑钱，另外那两拨还有肢体接触呢。 但李胜基比谁都红，他的热度是那两拨人不能比的，又是OMEGAX，双方的人气用天地之差做比喻都没问题。 李胜基亲自站出来面对镜头，拜托粉丝们为他打赢一场战争，为他以后的人生带来一点希望。网友的关注点迅速被拉回来，对哦，打仗呢！别关心什么绯闻了！ 【我TM...群演？！谁给老子发群演费了！这种鬼话都说得出来？群演能掏真金白银买专辑？！那公司不会是逃税了吧！我们买专辑的钱你们有没有老老实实报税！】 HOOK娱乐（李胜基的经纪公司）逃税已经不是新闻了，早就说过，这家公司满身虱子，到处都是问题，国税早就进场了。但李胜基起诉公司要求解约是个大新闻，圈内关注度非常高。 很现实的一点是，小糊团OMEGAX即便官司胜利，也不会给圈内带来多少震动。但要是李胜基的官司能打赢，各家经纪公司的麻烦就大了。 OMEGAX可不是他们公司培养的，那是再出道的艺人。李胜基跟公司的合作长达十八年，是HOOK娱乐一手捧起来的艺人。那么漫长的合约期，都能打赢官司的话，那其他经纪公司，尤其是有完善培养体系的经纪公司要面临的麻烦，非常大，旗下艺人很可能有样学样，只要李胜基能赢，就代表他们都能赢。 必须要说，李胜基的加入确实给姜素衣带来的神助攻，但李胜基的加入也给她带来了大麻烦。 经纪公司上门找艺人了，即心虚又无奈的讲，你和车银优会被曝光。 姜素衣有预想到，她这次得罪的人太多应该会被搞，倒是真心没想到，**会出手，“我们公司为什么要搞我？” “我们公司是最大的受害者。”金瑞勇一声长叹，“**是圈内跟艺人打官司打的最多的公司你不知道么，我们是最早启用海外艺人的，也是第一家跟海外艺人打合约官司的，迄今为止也是唯一一家。国内的官司因JYJ那个前车之鉴都不太好操作，牵扯到海外，官司更难打。” “之前我们有本土优势，只要官司在韩国判我们多少有优势。可如果韩国都有了艺人和公司解约前例，以后再出类似的事，我们的官司还怎么打，必输吗？你知道公司在海外练习生上投入的金额有多高吗？公司走全球化战略，每次推大团，都会有海外练习生加入，就为了更轻松的杀入本土市场。” “你这么一搞，李胜基的官司要是赢了，我们就是最大的受害者。” 金瑞勇看她恍然大悟的表情，很是无奈，“你知道社长找我的时候，都没有让我立什么军令状，类似我一定能劝服你别多管闲事，不然我就走人什么的。社长根本不信你会妥协，就直接让我来问，你想用什么方式曝光。你自己公开，或者我们找媒体放出去，不会是什么丑闻，只是转移大众注意力，但你们公开这件事也不是好新闻。” 以前金瑞勇一直期盼着某一天他能进入艺人家，仿佛攻破了什么堡垒。如今因艺人不出门，他确实进入艺人家了，这事儿也不方便电话沟通，但他一点都不想进来，这是什么倒霉事！ 姜素衣没觉得有多倒霉，更多是疑惑，“找媒体放出去的意思是，你们手上有照片？”哪来的，跟踪我啊？ “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金瑞勇都给气笑了，“公司有照片有什么好奇怪的，车银优有私生啊，记者拍不到，私生拍到的可多了，你以为呢？” 姜素衣以为，“私生会把照片给你们？” “私生会把照片给他们公司，这东西想骗还不容易。”金瑞勇都不知道要她什么，“具体怎么弄来的我不清楚，但想搞到很容易的。我都能搞到，如果你有私生，对方又是你大粉，我肯定有联系方式。我跟对方联系，说是有记者拿着你的照片来威胁，公司在做公关预案，需要他们协助，问他们有没有照片，这不就要来了么，这能有多难？” 这帮家伙套路是多，姜素衣颇为感慨，“资本家啊~~~” “资本家碰上有人动他们饭碗，杀伤力会非常大的。”金瑞勇让她别不当一回事，“我估计我们以后也不怎么能合作了，**必然跟你解约，好歹也合作了那么久，有点香火情，聊点实在的吧。我个人建议你选你和车银优先公开，公司说是说不会给你弄成丑闻，真操作起来谁知道啊。” “你很容易被打成丑闻的对象我告诉你，光吴世勋就够你喝一壶的，要是再叠加个罗宰民，你麻烦就大了。他们没办法反抗公司的，公司也得考虑他们的商业价值，不会推他们下水，但要是放出什么，你刻意纠缠，他们努力躲避的消息，你更倒霉。” “你别想着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歪的话，你身边围绕的男爱豆一多，在粉丝眼中你就是持身不正。也别想着什么走法律途径，能干嘛，公司又没造谣，**都不会出面。**明面上的官方立场，还会帮你斥责那些胡说八道的媒体呢，我们一定是保护自家艺人啊。” 金瑞勇真觉得自己这个经纪人做到位了，够够的了，“你什么背景，我不知道。公司不想跟你为敌，态度很明显。但你要是觉得**好欺负，那就是你蠢了，我们好歹是个上市公司，你真能靠自己干翻一个上司公司？” 从来也没想过要靠自己干翻一个上司公司的姜素衣思索片刻，“官司我基本可以肯定，我一定赢。”看他惊讶的表情，抬手示意他先别说话，还没讲完呢，“我能做的退让极限，是官司不会在今年内开庭。” “这都已经十一月了，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今年开庭和明年开庭有什么区别？”金瑞勇怀疑她到底懂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姜素衣表示，“**现在最大的麻烦不是我，是李绣满。社长最想搞死的也不会是我，我现在打官司，社长才是真的很麻烦，在他的领导范围内，我让官司打赢了，他会被董事会质疑的。拖到明年，算我给他一个面子，你去问他愿不愿意也给我个面子，我会在OMEGAX的官司赢了之后，李胜基的事开庭之前，公开我和车银优。” 凝神思索的金瑞勇估摸着，这个条件公司不会答应。姜素衣却认为，社长没有拒绝的理由。 **答应了这个条件，屁股决定脑袋，社长确实认为目前来说，先搞掉李绣满比较重要，姜素衣的事可以放一放。 姜素衣却提起了心，如果**都会来搞她的话，那HOOK娱乐就可能出现狗急跳墙的操作。 女朋友告诉男朋友，你公司可能卖了你，不然**没那么容易拿到我们的照片。男朋友惊怒，他已经答应续约了，就差签字。 车银优也是怒到极致反而会极端冷静的类型，“**从我们公司拿到照片的概率有，但概率极低。”小公司的艺人给大公司的艺人分析，“我是我们公司最赚钱的，我一个人的收入能超过公司全部营收的五成，我如果不续约，公司会卖了我，能捞一笔是一笔，但我答应了续约，我们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双方都有默契。” “在我还会续约的前提下，公司不可能卖了我。不论**给多少钱，都没办法弥补我这颗摇钱树倒了，他们还能从哪再找来一颗树苗栽种在庭院里。杀鸡取卵的事太蠢了，我们社长不会蠢到那个地步。” 这点姜素衣也想过，只是，“我们社长也不会无聊的来哄骗我，他手上有照片。” “只是照片，记者也能拍到吧？” “记者拍到早发了，有什么理由不发？” 关于照片哪来的，情侣们讨论不出结果，但第方给出了答案。照片确实是艺人的私生饭给公司的，但不是车银优的私生，而是..... “吴世勋？” “嗯。” 罗宰民按着眉心，这消息操蛋的程度，让他头疼，“那哥联系不到你，也可能是不想联系你，随便吧。总之他告诉我，他粉丝拍到了你车里的装饰，本来准备拿着照片去威胁你，让你远离吴世勋。你也知道，私生都有个小群，群里都是大粉，她在群里说了，吴世勋的经纪人知道了，照片被公司要走了。” “大概是一个月前的事，他经纪人好像是骗了那个粉丝要到的照片，那粉丝以为照片是会给你看，威胁你的。谁知道你跟吴世勋又见面了，就是之前你们一起吃饭，那粉丝就不乐意了，跟经纪人闹着要把照片发出去，说什么她还藏了备份，如果经纪人不发，她就发出去。经纪人怕事情闹大没办法控制，才把消息告诉吴世勋。想让吴世勋安抚粉丝。” 讲完前因后果，罗宰民就开喷了，“我说了八百次让你要小心！你有没有在听！车里的照片都能被拍到？还有你那辆车，我早就想吐槽了，什么毛病，到处都是车银优，你是他私生粉啊，搞那么夸张，真人见不到面？他死了？！” 努力回忆有什么可能性是自己车内的装饰被拍到的姜素衣想不起来，被攻击，反射性回怼，“那又不是我放的！” “车银优放的跟你放的有什么区别！你要是不答应他能放吗！他还能绑架你啊，还不都是你答应的！”罗宰民不接受这个答案，“赶紧给我弄干净，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告诉你！” 姜素衣不爽，锅根本不在我这里，反手就把手机怼到了边上旁听的男朋友耳朵上。电话那头的罗宰民还在喷，早就让你怎么怎么样，车银优默默出声。 “宰民，是我。” “.....你个傻逼！你给她车里搞那多东西想干嘛！圈地盘啊，你是狗吗，还得....” “我是哥。” “哥你个脑袋！你看看你干的蠢事！你还好意思舔着脸跟我.....” 竹马的怒火之燃，青梅隔着电话都能听到。不过姜素衣已经把锅甩出去了，她就安静起身，绕去餐厅假装要去冰箱找吃的。 至于天降黑锅的男朋友要怎么办.......男朋友不就是用来背锅的么！ 车银优背了一口大锅，被弟弟狂喷，罗宰民气炸了都。不过这锅他背的也不算冤枉，只能尽可能缓和对方的怒火。 罗宰民的怒火是没办法缓和了，质问车银优打算怎么解决。车银优表示，公开吧。 “你说的倒是轻松，你公开了，她怎么办？合着不是你被骂，你被粉丝攻击？”罗宰民现在是真后悔，“早知道你那么垃圾，我.....” “要不要先听我说两句？” “说！” 车银优先说以目前的情况，他和姜素衣公开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接着说，他可以上姜素衣的节目去公开。 “你是生怕她死的不够彻底？” “我是想把责任尽可能揽到我身上。” 这是车银优早就计划好的，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那么快，但也不是不能解决，“如果我们年后公开，相当于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可以多接点活动，先公开的表达，我对姜素衣非常有好感，粉丝对此已经有概念了，网上也有很多人在猜我是不是在追，我就先坐实我在追，那她在这件事里就是被动的身份。” 罗宰民思索着他的计划，不能说有多好，“就算她被动，也会被挨骂啊。” “我没办法做到能控制全部的粉丝。”车银优对此也只能叹气，“我只能做到尽我所能的保护她。主动方是我，她只是被追求，如果她愿意，她甚至可以扮演，她不愿意被追求，是我在纠缠。那我的粉丝就算骂，网友也会喷回去的，姜素衣不是没有粉丝的人。何况真的是我纠缠的话，网友天然会站在她那边，这种事民众是默认女方更吃亏的。” 这种假设根本不可能，罗宰民吐槽，“那家伙才不会愿意假装什么被纠缠的小可怜呢！更不可能伪装她是被纠缠的没办法了，被迫答应跟你在一起，不够丢脸的，你看她愿意那么丢脸吗！” “这就需要你的帮助了，你去说服她。”车银优微笑道，“卖惨在特定的情况下能避免很多问题。” 罗宰民给气笑了，“我为什么要去顶锅？她会以为我是傻逼的！” “你们是家人不是么，家人不就是会为了对方好，努力劝对方做一些她并不愿意的事。”车银优再度发起‘真诚’的攻击，“关键是，我劝她不会听，你劝她才会听。” 罗宰民....“老子上辈子是不是欠你一条命！”又觉得不对，“你哪来的狗胆认为我一定会帮你啊！” 这话，姜素衣也想问，“你哪来的狗胆让我装什么被迫答应霸总追求的小弱智？我把你揍成小弱智信不信？！”：，，. 322 第四十四章 完 姜素衣是不可能答应卖惨的, 不单单是丢不丢脸的问题，主要是这个太蠢了, 还丢脸！谁会信她是什么被纠缠的小可怜啊, 她从来也没卖过这个奇怪的人设啊，那两个直男是不是脑子不好？职业MC有那么蠢的吗，这是质疑我的职业素养, 还丢脸！！！ 好吧，丢脸很重要。姜素衣丢不起这个人, 坚决不装小可怜。 罗宰民那是苦口婆心的劝，小词一套一套的。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韩信成就霸业就是忍一时胯下之辱啊，乱七八糟的什么都上。不过也是因这些前言不搭后语的劝说，姜素衣相信是他自己在说，要是发言溜溜的, 那她百分之一万怀疑，他是车银优的传声筒。 男朋友很意外的没有参与这件事，就是没有正面劝说女朋友一定要怎么怎么样，也就是在三人组见面时在罗宰民讲述中, 他敲敲边鼓, 但只有两个人, 车银优是不提这件事的。 一方面是女朋友摆明了很不喜欢这个提议；另一方面也是姜素衣跟**商量好了，要等到年后再谈论此事。 年前，十一月的尾巴, 年末了，歌谣界全员都很忙，年末舞台是最忙的。在如此忙碌的情况下，罗宰民还每天打电话去跟小伙伴叨叨叨, 姜素衣也是又好气又好笑，然后选择拖着，下次再说，你先去练舞准备年末舞台吧，别关心我了。 十一月中旬，原定‘OMEGA X’开庭打解约官司的日子，被经纪公司那边以要提交新证据为理由申请延期开庭，官司继而推迟了十天。经纪公司想推迟更久，类似推到年末歌谣大战开‘打’，网友就没心思关注他们的舞台了。但法官不同意，所以只有十天。 这十天出了很多事，跟姜素衣有关的倒是不多，至少明面上看起来跟她没啥关系。类似某个爱豆团私下排练的舞台被曝光啊，或者什么泫雅分手啊。这些都跟姜素衣无关，跟‘OMEGA X’也无关，但都是足以把网友的注意力分散开的大事件。 很多人在等着姜素衣行动，网友的注意力已经转移了不是么，那姜素衣想要维持网友对官司的关注度就得行动。甚至某些敌对方已经计划好了，姜素衣出招后要怎么反击。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姜素衣什么都干，不止她本人什么都没干，连她的账号都全程潜水，一言不发。 对此，有人觉得姜素衣这是怂了，没办法了；也有怀疑，这很可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姜素衣很可能在憋个大招。不管是哪一种，网友对此事件的关注度转移了，媒体的视线却渐渐集中过来，但后者发现，他们拍不到姜素衣，她压根不出门。 姜素衣在干嘛？啥也不干，就在家里蹲着，示敌以弱。 面对爱情故事，装什么无法拒绝男人而被男人纠缠的小可怜，姜素衣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但战争么，兵不厌诈，这是套路的一种，自然可以玩。 基本算是得到了准确的消息，提前知道官司赢的概率很大的姜素衣，目前的新计划就是缩着，展现自己怂了，没招了，好哄骗‘OMEGA X’的经纪公司，别再搞什么幺蛾子了，安生打官司。 常规情况下，官司正常打都是经纪公司赢。不常规的情况下，姜素衣很担心，这帮人再度申请延期开庭，这事儿又不是只可以申请一次，要这么搞下去真就是没完没了。还不如她这边装虚弱，诱敌深入，让经纪公司决定趁着民众的焦点转移，尽快开庭，悄悄打完，开香槟！ 十二月初，‘OMEGA X’的官司开庭了。此时确实已经没有多少网友关心这事儿了，别说什么热搜榜，开庭的当日，全网最热闹的是李钟硕和IU的恋情曝光，网友们吃双顶流的恋情瓜吃的超嗨，哪还有注意力分给什么小糊团的官司。 小糊团的官司在下午宣告胜利，打赢了！盯着此事的媒体都蹲守在法院门口呢，胜诉的消息一出来，各家媒体第一时间更新官方SNS，这是新时代到来的信号啊，这也是李胜基的官司很可能同样胜诉的信号！ 媒体齐齐发声，李胜基又被带下场，原先被艺人恋情的八卦占据的热搜榜，如今分了一小块出来用于网友们庆祝胜利。 胜利的号角吹响了不到半个小时，姜素衣和车银优恋爱中的消息被曝光了，一如姜素衣所猜测的，**都不再保她，那HOOK娱乐一定会狗急跳墙。 此次把新闻爆出来的是D社，他们也不管什么1月1日了，就这么把新闻发了出去，迅速冲上热搜榜，和李钟硕、IU的恋情热度，并驾齐驱。 说起来，李钟硕和IU的恋情也是D社曝光的，今天的热搜榜，要不是有‘OMEGA X’的官司掺和一脚，毫不夸张的说那就是被D社承包了。 早上，娱乐圈的经济纠纷作为公开审理的官司，民众是可以申请去旁听的。在官司隐约要输的时候，D社抢先一步锤石了之前他们作为预告发出来的‘顶流演员和sl女歌手’的大瓜，预告发出来的这几天，网友其实已经把答案公布了，但他们今天才自己锤石。 中午，法官落锤，官司确定胜利。不过一小时，众多媒体齐齐发声，满是恋情瓜的热搜榜突兀的出现了官司胜利的消息，半小时后，姜素衣和车银优被曝光恋情。 这操作怎么说呢，很不D社，又很D社，欲盖弥彰的味道太浓了，不是摆明了为了压新闻才曝光的吗？ 被丢出来压新闻的姜素衣和车银优，并没有被拍到什么很亲密的照片，D社的报道整篇都是看图说故事，但逻辑很强，很唬人。 要不说D社才是八卦版的王者，他们编故事的能力是强。 新闻是以数年前，车银优还不是练习生，姜素衣还是练习生的时间点为开端。记者先去采访了两人共同去过的补习学校，还贴了一张双方都上了学校‘荣誉校友''''墙的照片，以此来佐证，这对情侣很早就认识了。 发新闻的记者是个写爱情的高手，用词都是什么他们相识于微末，再见同是顶流。在报道里，这对情人再见面的地点是一个公开活动，姜素衣是MC，车银优是嘉宾。有图为证，那图也不知道怎么来的，照片里的车银优眉目柔和的看着正跟台下观众说着什么的姜素衣，氛围感超强，好似那时车银优就心动了一样。 再接下来就是校园里的学长学妹，D社是真有本事，他们搞来了成均馆图书馆门口的监控截图，专门把这对情侣从人群中圈出来，看似没什么特别的，双方并没有亲密接触，只是学妹抱着书，学长提着笔记本电脑包，好似只是普普通通去图书馆学习的人之一。但他们俩单独被圈出来，记者就写，这对小情侣是校园里的‘学霸情侣’呢。 学霸r校园情侣平时的约会日常画风很阳光，有车银优去踢球，姜素衣在看台上为他加油；有姜素衣晚归，车银优去接她回家；他们想约在书店，想约在球场，跟所有大学里的普通情侣好似都没什么区别，恋爱谈的平平淡淡，也甜甜蜜蜜。 D社甚至高到了，李星河找姜素衣拍MV时，车银优本人去探班，蹲守一下午，最后这对情侣在江边，倚着栏杆背对夕阳的美照。以及，最重要的，姜素衣搬家的新房子，是车银优联系的中介找的房子，女朋友搬家也是男朋友找人负责的。 整篇报道里男女双方确实没有任何能称之为亲密行为的照片，整篇报道里所有涉及男女双方的照片都突出一个唯美的氛围。 俊男美女，你侬我侬。你我即便只是在人群中互看一眼，那视线也甜的能拉丝。 D社的记者是真的很会写，爱情都编出来了，报道就不是以曝光艺人的口吻写的，而是以祝福艺人恋爱的味道写的。笔者还有点小酸呢，说什么他们俩让他想起大学里的初恋，巴拉巴拉。 这篇报道出街，热搜可不就是跟上去了么。 这篇报道发布之前，姜素衣是知道的。写这篇稿子的记者不知道从哪弄到了她的号码，那人先给姜素衣发了条短信，自我介绍是谁谁谁，接着说我们可能会曝光你和车银优的恋爱，问她方不方便电话联系。 收到信息后一个电话打过去的姜素衣就得知了‘Hk 娱乐’狗急跳墙的消息，那边砸巨款让D社出手。记者表示，如果姜素衣愿意掏这笔钱，那他们新闻就按下不发。 姜素衣左思右想都不觉得自己有必要掏这笔钱，当时她就在法院，D社的稿子距离发送大概也就两三分钟。她官司都打赢了，还管什么恋情会不会曝光？至于她答应**的，这又不是她搞事，她还是受害者呢，还花什么钱买消息，有钱没处花啊，发呗。 艺人没给钱，媒体消息就发了。记者也算是提前给自己买个保险，告知艺人，咱们只是拿钱干活的人，如果你想报复，冤有头债有主，可以去搞Hk 娱乐。 姜素衣没有搞什么经纪公司，她搞了一个堪称神奇的骚操作，邀请自己的绯闻男友参加自己的节目录制。主题是，艺人澄清绯闻的一百零一种方法。 下午，情侣们的绯闻刚刚冲上热搜。傍晚，两位当事人毫无回应的做法，让网友深感吃到了大瓜，不否认就是承认啊，粉丝已经开启了哭天抹泪的模式，有些极端的都跑去姜素衣SNS底下开骂了。 晚上，下班的点，网络上正热闹的时候，网综发布了新预告，正是两位绯闻当事人作为主角的预告，吃瓜网友看完预告一下就嗨了。 【应该说不愧是姜素衣吗？一如既往的敢播敢聊！她都成新闻当事人了，居然还敢去采访自己的绯闻对象，甚至播出来了？！】 【看清楚这期的主题，是艺人澄清绯闻的方法，这两人是不是录个节目澄清？可D社都捶的那么实在了，时间线都给梳理出来，这还能翻盘？】 【我不是很相信姜素衣能翻盘，但我怀疑姜素衣是被坑了。你们看D社发布的时间点，就卡在男团官司胜利后，大家都在猜李胜基赢面变大时，姜素衣就被曝光了。这套路也太典型了，明摆着就是有人想用姜素衣的消息压新闻啊，D社也不是第一回干这种事了。】 【姜素衣被坑+1，不过我不是很在意压不压新闻，我更关心我磕的CP是否成真！不会这两人真是上节目澄清去的吧？预告很微妙啊，车银优说什么只是朋友，姜素衣说啥都是巧合，我感觉有点不太妙。】 【必须是澄清啊！百分之百是澄清！我们家根本没有认下恋情，车银优老老实实在剧组拍摄呢，D社莫名其妙的把人拽出来顶锅，人干事？！】 讨论热度非常高的预告在接近凌晨时攀爬到热搜的顶峰，已然压下同样是当事人双方都没有正面回应的李钟硕和IU的新闻。到了隔天，预告的播放量都过一千万了，蹲守节目播出的网友更是数不胜数。 晚九点，节目准点播出。 录制的地点比较特别，并非是节目组的拍摄地，而是车银优的剧组，男演员的化妆间。男演员貌似是被接连的拍摄弄得有些疲惫，眉宇间有倦意，两人是边吃着饭边聊的，饭吃完后男演员还得去继续赶工，真心忙。 姜素衣的状态挺好的，她带了一堆水果零食来探班，给嘉宾准备的是烤肉套餐，烤好的可以直接吃的套餐。 节目刚开播，两边也没啥寒暄，姜素衣先开玩笑的跟车银优说，我们两被D社曝光了，再跟观众解释，男演员拍摄中，他们录制时间有限，这期节目可能很短，让观众们多多担待。 车银优假假的展示了一下自己被曝光的惊讶，真的很假，还伸手捂着嘴的那种，给姜素衣都逗笑了。 “我还得感谢D社，他们要是不曝光，哪会有你来探班。”车银优开玩笑道，“亏你还知道我剧组在哪。” 横了他一眼的姜素衣让他别捣乱，进重点，“我今天的主题是，艺人都如何澄清绯闻，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有啊，我们只是朋友。”车银优耸肩，常规答案啊。 姜素衣一乐，“一切都是一场误会？” 颔首浅笑的车银优赞同，“或者什么大家是关系很好的前后辈，这种回应也很常见。” “我见过更常见的是双方在友好接触中，每次看到这种回应我就很疑惑，这是在一起还是没在一起？”MC帮观众询问圈内人的看法。 圈内人的观点是，“会发出这种通稿多半是粉丝抵触的情绪太大，用接触中去暗示，你们爱豆随时会分手，先哄哄粉丝么。” “经纪公司哄骗粉丝的手段很多吗？” “不能说是哄骗，更多是双方的默契吧。” 男爱豆的表达方式很委婉，“我们跟粉丝之间是有默契的，粉丝们知道我们不可能真的永远单身，我们也知道只要不公开，粉丝就会当不知道。偏偏，媒体曝光了，否认就是撒谎，承认就是偶像失格，那就只能以接触中去给粉丝留下希望，恋爱吗，今天在一起明天可能就分手啦，哥哥还是单身。” 姜素衣可不接受这种回答，“你是真的很会躲，就不能直接点吗？” 用苏子叶包好了肉的车银优手往前送好似要递过去，听到这个问题一下笑开，手腕一转肉塞自己嘴里了，用眼神示意她，你直接问。 姜素衣问的无敌直接，好似这事儿跟她没关系一样，“你现在是单身吗？” 嘴里嚼着肉，眉眼弯弯的车银优就看着她笑。姜素衣也在笑，“不回答的意思是，你现在有恋人吗？” 车银优眼睛都笑眯起来，嘴里裹着食物含糊的开口，“你猜~” 小拳头举起来作势要打他的姜素衣笑倒在椅背上，看向镜头，说出这期简短节目的结束语。 “孩子们，你们偶像如果公开恋情就是偶像失格，如果隐瞒恋情就是对公众撒谎。你们猜，车银优是偶像失格还是对公众撒谎？” 姜素衣，一位开辟了爱豆恋情曝光后，澄清的第一百零一种方法的MC。 整期节目五分钟都不到，节目播出后五分钟都不用就上了热搜，热度爆棚。 【我好像看了什么，我又好像什么都没看，这就是传说中的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这两人在说个啥？到底是澄清还是怎么样？真在一起了吗？承认还是不承认啊？？？】 【这一对要真是情侣那可就太有意思了，平时都在当谜语人吗？彼此说话真的能听得懂？我怎么突然有种智商骤降的感觉，已经听不懂韩语了。】 【不是，你们都瞎吗？这对百分之百在一起啦！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看到，车银优在包第一个肉的时候，手在生菜和苏子叶上犹豫了一下，眼睛看的是姜素衣，姜素衣看向了苏子叶，他才用苏子叶包的肉，这么亲密的小习惯不是情侣，狗都不信！】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苏子叶？为什么我没看到？】 戴着显微镜看视频的CP粉眼中，什么都能磕。他们甚至有人把五分钟不到的视频剪辑拖到十五分钟，里面夹杂一些列的微表情分析，还有各种小动作在他们看来都有隐藏含义。 连姜素衣的坐姿都是有说法的，CP粉专门弄了个小箭头，让大家看清楚，妹子的膝盖朝向是冲着男方的，这在心理学里就是很亲密，很信任的人！ CP粉连心理学都搞出来了，唯粉不得跟他们掐？掐！ CP粉和唯粉掐架，占据上风的自然是后者，后者基数大啊，车银优的粉丝也比姜素衣的粉丝多，说是压着打都不夸张。但论人数多，路人才是基数最多的，路人对这一对的观感很好，两人都是没有任何负面消息的艺人。 【该说不说，其实姜素衣跟车银优挺般配的吧，都是学霸，都是名校生，颜值登对，善男信女，他们俩在一起没什么问题吧？车银优我记得是97年生，那他实岁都二十五了，翻年二十六，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恋爱又怎么了？】 【作为车银优和姜素衣两人的‘路好’，这一对会在一起是我没有想到的，但这一对在一起也不错啊~甚至有点想磕。顺便一说，他们俩这期节目到底是算打情骂俏还是纯粹关系很好的朋友在澄清？我看不懂，需要懂帝来科普。】 【说一个不成熟的小想法。姜素衣和车银优应该是在一起了，这节目不是拍给我们这些路人看的而是拍给车银优的粉丝看的。他们俩让粉丝自己选，如果拒绝爱豆恋爱，极端抗拒这件事，那这两人的视频就是澄清，他们只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顶天了还在友好接触中。 反之，如果可以接受爱豆恋爱，就是死心了不想掩耳盗铃的粉丝。两人的话里也留有余地，什么随时可能分手啥的。如果我猜的是对的，那这对情侣很温柔哎，当然也可以说不愧是学霸，锅直接甩出去，把选择权交给粉丝。 粉丝不想承认，就带着视频去跟路人澄清，我们正主都说了，只是朋友，一场误会。要是认了，那这就是公开视频，车银优也没有对大众撒谎，他只是没有给回应。】 好像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说的节目播出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解读，而在节目录制之时，或者说，录制背后的故事更有意思一点。 时间往回退一点，姜素衣带着工作室的小伙伴去给男朋友探班了，当然名义上是去拍节目的。 去的路上，临时被召唤，紧急在车上开会的工作人员先问老板，你们是真的恋爱了没错吧？老板表示，车银优都来工作室那么多次了，你们现在才问？ 男PD觉得这不是她眼神不好，而是，“要论来工作室的次数，罗宰民不是更多吗？有时候他还会在工作室等你，车银优每次都是接你离开，也不怎么上楼，他在楼下接你，我都是看了热搜才知道。” “她跟罗宰民摆明是朋友。”女作家更敏锐一点，不过也有点八卦，“你跟车银优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姜素衣扬眉，你确定要我回答这个问题？徐英智讪笑，不回答就不回答吧。 到了片场，姜素衣先带着小伙伴们在男朋友的带领下，同剧组的各位打招呼，同时分发应援礼物，水果和精力药剂，路上买的。 男朋友依旧是套路很多或者说，即谨慎又‘疯癫’的家伙。 车银优在给姜素衣介绍一些类似副导演或者配角之类他不是很熟的工作人员时，介绍词都是朋友，来探班兼录绯闻澄清视频的，还装作被绯闻弄的有些苦恼的模样。等到了总导演、主演，关系很好的前辈那，就直言，我女朋友。 女朋友在边上乐，跟着男朋友满场绕了一圈，才回到车银优的待机室。工作室的小伙伴们在架设机器准备等下的拍摄，男女朋友则是凑在一起小声聊天。 昨天拍大夜，今早就早早起来赶日出那个景的车银优，有些疲惫的靠在姜素衣的肩头，声音软软的问她，“你打算怎么拍？” “我都行，你想公开我们就公开。”姜素衣是知道他想公开的，早就知道了，这家伙也没隐藏啊。 车银优当然想公开，想公告全天下这个人属于我，可是吧，“我还是认为你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比较好。”卖惨小可怜的计划，女朋友还没答应呢。 死都不可能同意这个计划的姜素衣让他别想了，“你如果只是担心粉丝攻击我的话，不用非得卖惨，我有办法糊弄过去。” 糊弄的方法在一天后出现在网络上，一天前，车银优其实不怎么赞同这个方法。 男朋友微微直起身，盯着女朋友的眼睛，确定她想清楚了，“不承认、不否认，这种操作，就一定你受影响。这种事，一贯都是女方受影响更多。” “我从来也没怕过网络攻击啊，节目播了那么多期，我被网友攻击还少么，李晟敏那期播出后，我就差被全网黑了，不是也没什么。”姜素衣真不怕这一点，但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你要是还不放心，我在走廊上装的监控，可以再绑定一个你的手机，你随时可以看，如果有奇怪的人出现，你立刻就能看到。” 车银优扬眉，“再的意思是，罗宰民也绑定了吗？” “你真的要一辈子都吃这种飞醋吗？”姜素衣失笑。 男朋友超级会说话，带着点小惊喜的说，“你愿意一辈子牵我的手吗？” 吃飞醋的男朋友逗笑了女朋友，再轻声叹息，“罗宰民的存在感太强了。” 笑出声来的姜素衣没生气，好好跟他解释，“我有事忙，你也很忙，监控给别人看肯定不放心，多他一个人看监控也没什么不好，何况那是走廊的监控不是放在家里的监控，这没所谓的，物业还在走廊上装监控呢，你要吃安保的醋吗？” 车银优托起她的手，把玩。他在意的不是什么监控的问题，而是，他每次都排在罗宰民后面，就不免有点酸。但也就是酸一下，还好吧，都习惯了，他还是想劝姜素衣答应把恋情的责任推到他头上。但姜素衣怎么都不愿意，反而力劝男朋友用她的方法。 这一对情侣碰到了观念不同的情况，如果女朋友无所谓，男朋友总是有办法让女朋友顺着自己来。但女朋友一旦坚持，男朋友就只能妥协了。 因此，网友们看到的就是由MC主导所创作出的，好像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说的节目。 相较于他们这一对，另一对被曝光的情侣回应大众的方法就是常规流程了。 李钟硕和IU的经纪公司共同发布了‘两人已认识很久，最近从好友、好同事发展为恋人关系，希望粉丝能以温暖视线看待并为这段姻缘应援。’的通稿，算是公开了恋情。 这一对公开也是闹得满城风雨，这一对彻底公开，两家粉丝都是哀鸿遍野。人类大概都是，哪怕自己也不好过，但看到别人比自己惨，就好像心气能顺一些。 车银优的粉丝本来还在跟CP粉r路人掐架，就咬着牙硬说节目是澄清视频。自从看到了李钟硕和IU的粉丝呼天抢地的悲惨模样后，他们好像都佛了一些，还是会坚持节目就是在澄清，但不会逐条去怼观点跟他们不同的人了，也不会满屏脏字，大有，随便你们怎么说，反正我们不信，我们就信澄清的躺平姿态。 大方向上，也不知道算是公开还是没公开的情侣们，好似是勉强渡过了危险期。自然还有一些极端粉丝无法排解胸中的怒火，但这些人也没几个，就没必要在意了。 此事给姜素衣带来的并非只有危机，危机这个词通常都伴随机遇。车银优是顶流，顶流身上背着很多代言，也有很多品牌方想要蹭热度。车银优拍摄中，没时间出来活动，所有相关资源都流到了姜素衣手上，最近在跟工作室对接的广告商真是数不胜数，乃至于作家都暗搓搓的问老板。 “您觉得我彻底过来全职怎么样？” 姜素衣看倚着门框只谈个脑袋进办公室问自己的作家，笑出声，“你是以为我会不答应吗？” 一个小跳滑进门的金英智笑容满面，“那就是答应了！” “答应，合约你自己弄，TVN给你什么价，我给你什么价，广告分成另算，弄完之后再问问其他人，看谁还有想签的，一起带去找律师签。” “没问题！” 2023年的新年伊始，姜素衣的工作室多了几位全职工作人员。她这个已经不能说是工作室了，已经搬进商务楼有了正经办公室的团队，算是个小公司了，以后可能会签其他艺人来开设新节目的制作公司。 2月，李胜基的官司正式开始走流程准备开庭，与此同时，姜素衣和**解约了。外界倒是并不清楚，双方都没有公开此事。社长假模假样的挽留了一下，姜素衣也客客气气的表达了离开的遗憾之情，算是好聚好散。 顺便一说，姜素衣问过金瑞勇愿不愿意跟她走，她还是需要一个经纪人的，做生不如做熟么，她跟金瑞勇的合作还算愉快。这段时间蹭了不少男朋友资源的女朋友手上有点小钱，给经纪人开出的价码很客观。 必须要说，金瑞勇很心动，但还是拒绝了。他仔细思考过，跟姜素衣合作就是一笔头买卖，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又搞出有钱不赚的幺蛾子，那他就是分分钟心都在滴血。与其折腾自己，还不如在**继续干，至少在公司里，听话的艺人才是大多数，姜素衣这种特例，十年也就出了那么两个，另一个金希澈。 送艺人离开公司的金瑞勇，站在车边笑着对她讲，“其实你这样也挺好的，活得自在。”又有点好奇，“当初，你到底为什么来当练习生？我看你对舞台的兴趣也不大啊。”不然也不会去折腾网综了，连电视综艺都不怎么上。 姜素衣仰头看了眼**的大标志，说实话她不怎么记得来公司的原因了，不过，“那时候我以为我的人生是一场游戏，只想着如何玩才能精彩。” 没太听懂的金瑞勇也没在意，顺着她的话文，“那现在呢？” “现在....”姜素衣垂头笑看经纪人，“我的人生已经很精彩啦~” 人生非常精彩的姜素衣要去赶赴下一个战场了，为下一期节目做准备。这次她打算做个专题，李胜基的官司已经胜诉了，他和公司正式解约。MC就计划拉上李胜基和那个小糊团，再找一位律师，来详细复盘，艺人如果要跟经纪公司打解约官司，如何才能拉高迎面。 这个专题也就她敢做，换成别人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各家经纪公司是不可能放任的。 女朋友忙起来了，男朋友却闲下来了，电影杀青了，车银优有一段短暂的假期，成天跟着女朋友跑。基本上姜素衣在哪，他就在哪。 他们俩没有任何公开秀恩爱的行动，还是维持着我反正不回应，你们想怎么猜怎么猜的设定。但姜素衣的公开活动并不少，如今各大品牌方都有兴趣邀请MC去站台。 这导致，MC的跟随宠物时不时的会被路人拍到。路人不是媒体，不会刻意炒什么新闻，他们就是拍到就发出来。 有个妹子就在NCT的签售会拍到了来当MC的姜素衣所‘携带’的跟随宠物。 【我之前只是听说车银优有点黏人，还不信，以为是粉丝看不惯夸张的说法。直到今天，车银优是真黏！姜素衣明明在跟我们家孩子聊天，他跟个背后灵一样，女朋友到哪他到哪，就这还不公开？槽点太多了！#视频#】 粉丝拍到的视频有点抖，距离也有点远。但大家都能看到，帽子口罩全齐的大高个，跟在姜素衣身边，MC明明在跟嘉宾们沟通，时不时会走动换人聊天。明显比周围人高一截的大高个，就随时跟着，姜素衣到哪他就在哪，看了视频的人槽点太足了。 【话说，姜素衣跟车银优这一对，公开跟不公开有什么区别？这已经是天下皆知的秘密了吧？难道车银优的粉丝还在坚持双方只是朋友？别闹，不至于瞎成这样吧？】 【我把车银优当小墙头，偶尔会去他的个站晃一圈。那倒不是什么大站子，不过人也不算少。车银优的粉丝现在已经佛了，这家伙都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居然在电台节目里说什么，想要尽早结婚。我估摸着，可能双方真正公开的那一天，公开的根本不是脸啊，而是婚讯。】 【要真的是结婚的话，这两人生出来的宝宝会有多好看，卧槽，已经开始期待了。】 女朋友对于男朋友什么时候不会再吃小伙伴的飞醋已经不再有期待，姜素衣只想吐槽，车银优很可能这辈子都会吃罗宰民的醋，根本就不可能不吃醋。 签售会结束，工作人员们都凑在一起聚餐。 姜素衣左边坐着竹马，右边坐着男朋友。左右两边的人隔着她聊天，明明聊的是她，却不带她聊。 男朋友在问竹马，为什么非得要我女朋友来当MC。竹马白眼一翻，我们定好的MC临时出问题要换人，姜素衣过来帮个忙怎么了。 “签售不是非得要有MC吧，你们随便找个人串场都行啊，不用MC成员自己上都行。”车银优还是不太乐意，“她昨天很晚才睡，今天你们一大早就开始了，她都没睡够。” 罗宰民眉头一皱，“你怎么知道她今天起床很艰难，不要越线啊我告诉你！你们还没.....” 一巴掌拍在竹马脑袋上的姜素衣让他把脑子里的‘废料’清出去，“他早上给我送早饭，你以为什么！”再瞪男朋友，“还有你，你为什么非得跟来，我们肯定会被拍到，说好的低调处理呢？哪低调了？” 竹马默默坐回去，吃饭。男朋友讪笑给女朋友夹菜，吃~ 姜素衣整个大无语，这个时候你们又有默契了是吧！ 一场特殊的三人行，不管谁跟谁，总归是有点默契的。 一场以游戏为起始点的人生路，只要持续不断的往前走，总归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姜素衣的人生还很长，什么时候是终点，谁会是她的终点，她自己都不知道。 先走再说，先考虑下一期节目要怎么录吧，反正MC的道路，她已经稳稳的走在罗马大道上了。 323. 第一章 奇奇怪怪的恋爱脑 “疏雨,你天生就是这碗饭的人，怕就怕，这份天赋能成就你,也会毁了你。” 这话,是林疏雨妈妈临终前送给她的谏言，或者说,是预言。 林妈妈是女儿的母亲,也是女儿的老师。早年是昆剧戏团的当家花旦,自小练的是童子功，随着时代的发展,也有些时也命也的意思，偶然加入了一个剧组成了演员、明星，还嫁给了导演,继而生下了林疏雨，也就退圈,相夫教子。 八十年代末，社会风气即开放又保守,两极分化。有结婚、离婚还上赶着给人当情妇的女明星们，也有婚后就彻底远离了名利场,回家洗手作羹汤的妇人,林妈妈就后者。 这背后没有什么谁为谁牺牲或者谁把谁逼迫的故事,就是很单纯的林妈妈自己想要回归家庭，想当个小妇人，过点烟火日子。 林家的日子如果不算职业特性，平时看起来跟别人家也没什么不一样。而父母的职业特性给女儿造成了潜移默化的影响，比如林疏雨小小年纪就很有灵气，善于模仿,共情能力也强，说哭就哭说笑就笑，自会走会跑就跟着妈妈出入剧团，林妈妈还指着女儿真能登台当个花旦。 但戏子的童子功那可就太苦了，林妈妈舍不得，带着女儿边是教边是玩，也没有下死手一定要她按规矩来。直到孩子展露了天赋，剧团的老师傅见猎心喜，想认真收徒，磕头敬茶的认真，林妈妈左思右想后，到底还是不舍女儿荒废了天赋，答应了。 还是那句话，戏子的童子功太苦了，苦到林疏雨小朋友出于爱好勉强坚持了半年，实在坚持不下去，哭唧唧的被同样双眼泛红的妈妈给抱回家，又变成妈妈当老师，女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就这么疲软的学习态度，小林还是展露了天赋。 都是新时代了，戏子想登台又不是只能去剧院。母女俩折腾的林爸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娘俩在家好两天闹两天的，倒霉的不全是他么。为了日子能平顺些，林爹突发奇想，主要是剧组刚好缺一个小演员，就把女儿带过去了。 林疏雨小朋友才小学三年级就跑去剧组混日子了，每年寒暑假都去，说她是童星吧，没什么人认识她，但在特殊文艺片领域她很有名。 林爸就是个混地下电影的，一家子都是安贫乐道的艺术家。赚不了什么大钱，三年五载的拍个电影还亏一场，只能去电视剧片场当个摄像赚点钱补贴家用，成天就是穷开心。 时不时在地下电影的小圈子里转悠，林疏雨小朋友扮演的角色，不是什么小乞丐就是老社会被卖的童养媳，再不然还有什么雏|鸡，都是一些很边缘的角色，也都是一些上不了院线的电影。 但林疏雨玩的很开心啊，她喜欢‘奇形怪状’的叔叔阿姨们，也喜欢镜头里好似另一个人的自己，多有趣啊。 这样的日子如果一直过下去或许就没有后来的故事了。后来的故事急转直下，剧组去山区拍摄，碰上泥石流，两死十三伤，林爸侥幸捡回了一条命，身体却衰败下去，需要钱吃药，需要钱维持。 起初当然是四处借钱，能借的都借了，依旧是杯水车薪。林爸的朋友上门帮忙，给钱给物，可想着到底救急不救穷，那位兄弟就问林妈，嫂子，还有没有心气再回到镜头前，不说什么主角配角，哪怕就是个路人甲，三瓜两枣的总归有点收入。 林妈自然是点头，没可能不答应。林妈带着女儿又进入了影视圈，这次却是拍电视剧了，没有说拍电视剧不好，对这个家庭来说拍电视剧可太好了，剧组多，需要的角色也多，来钱快啊。 一次偶然的机会，林疏雨也站在了电视剧的镜头前，演一个小公主，角色一炮而红。到她初中，才真正成了家喻户晓的童星。 童星来钱就更快了，童星渐渐被更多人认识，有了更大的名气，也吸引了更多所谓的知名导演的关注。就这么一部戏接着一部戏的拍，外界满是赞誉，说孩子天赋卓绝，妈妈却越来越担心，孩子的性子越发更古怪。 彼时林妈妈已经成了女儿的经纪人，两母女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黏着，女儿自小有灵气妈妈早已知晓，可女儿饰演太复杂，底色太阴暗的角色会许久都出不来戏，走不出角色带给她的影响，这是林妈妈后来才发现的。 小孩子才能饰演多复杂的角色，逐渐迈向成熟的少女饰演的角色愈发复杂。林疏雨初期演的都是小配角，主要是年纪太小，张开了，从女童成了少女就开始演有名有姓的配角，这些配角里三不五时会出个刁蛮的、恶毒的人设，要是电视剧的拍摄期很长，林疏雨偶尔会混淆自己和角色，她的天赋不全然是好事。 林疏雨十七岁那年有一个演电影的机会，是一个天真懵懂富家小姐，被男反派骗身骗心最后还给卖了。这角色说来没什么，但导演为了拍摄时能更好出状态，带着组里的演员特训了得有小四个月，再加上大半年的拍摄期，前后小一年都陷入角色里的林疏雨，演完这角色，出不来了。 彼时小姑娘傻乎乎的真觉得自己喜欢上了那个男反派的扮演者，甚至异想天开想嫁给他。这给林妈妈吓一跳，那位比她都没小几岁，有妻有子了，这怎么能行呢！ 要说那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未成年小姑娘脑子一抽走歪了路，不说什么劝劝少女回头是岸，至少也当个人啊。这位不当人，这位玩什么他活了半辈子终于碰到了真爱，还是公开说的，甚至公开说什么他要离婚娶她。 娶他爹！ 那男人的老婆打上了门，还是纸媒的年代，也是满天下的流言蜚语，一时乱糟糟的。乱到林妈妈没办法，把脑子进水的女儿锁在家里，紧急办了手续，带上丈夫和女儿，直飞香江，远离是非之地。 入戏花了一年，出戏却花了近两年的林疏雨‘清醒’过来后，都搞不懂自己当时是不是被鬼附身了，那大爷长得跟倭瓜一样，喜欢什么啊？恋丑吗？？？ 到此，林疏雨也发现自己出问题了。到此，林妈妈已经不给她再去演戏了。可家里钱再多，坐吃山空也不行啊，何况香江本来消费就高，家里还有个病人，没收入来源怎么行呢。 那部电影恰在此时上映，获得满堂彩，林疏雨更是获得了最佳女配的提名，还是香江的电影奖项。剧组的人联系林妈妈，到底是份荣誉，还能不要？ 林妈妈思前想后带着女儿去领了那座奖杯，林疏雨就踩着香江黄金年代的尾巴进入了这个市场。在这个市场里，她赚得彭满钵满，可出戏的问题依旧没有解决，或者没办法解决。 香江的狗仔那是举世闻名，被狗仔盯上的林疏雨那也是整座港城的名人，出了名的见一个爱一个，拍一部戏就换一个恋人。 就这么又过了几年，在林疏雨拿下第三座影后奖杯的那一年，父亲的身体撑不下去了，母亲送走了爱人，也倒下了。 离开前，妈妈抚着女儿的脸，半是骄傲半是叹息，更是满满的不舍，这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啊。 孤身一人的林疏雨能怎么办？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为了逃避父母离世的哀痛，林疏雨接了一个很是欢乐的喜剧，想让自己走出来。可她这次开心不起来了，她可以对着镜头笑，却只能在镜头背后哭。 天生的演员所拥有的天赋是什么呢？是敏感、脆弱，极强的共情力，和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走不出来的林疏雨不想折腾自己了，与其非得让自己走出来，还不如放任自己沉溺其中。她接了一个新角色，表面上烟视媚行，玩弄男人于鼓掌之中的花魁，内里是深爱一心想复仇，不惜利用她达到目的的男主。 那部戏拍摄的过程中，林疏雨和饰演男主的男演员热烈的爱恋闹得整个港城无人不知。 那部戏拍完，杀青的那天，林疏雨吞了一瓶药，就着一瓶红酒，以角色的杀青戏，结束了自己恍若流星般，闪耀于夜空的生命。 林疏雨即便在弥留之际都分不清，她是以谁的身份离开，是思念爸妈的女儿，还是爱到极致也恨到极致，要用自己的死报复那个男人的花魁。 林疏雨只知道，她亲手了结了自己，居然还能进入一场游戏。 游戏里有一个关于金手指的设定，说实话林疏雨不是很清楚那是什么意思，但如果重来一世，她不想自己再受角色困扰。她享受进入角色的每分每秒，可她也苦恼于角色缠绕在灵魂上久久无法消散的每分每秒。 那个只能听见声音的虚无存在给了她一个特别的金手指，只要她想停下，她随时可以抽离自身的情感，一切情感。 听起来，好像很不错。 林疏雨的游戏，也就这么开始了。 新世界开始于林疏雨‘上一世’选择‘离开’的那一年，2005年。这个世界没有一位叫林疏雨的港星，这个世界只有一位刚刚成年，刚刚考上大学的韩国女学生，林疏雨。 还别说，没上过大学的林疏雨有点期待自己的大学生活。 新世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是林疏雨没有经历过的，她在梨花女大读文学，身边再也没有出现过，不知道从哪就会冒出来的一些长|枪|短|炮，大家也不会偷偷摸摸的瞄她，大家只会开开心心的跟她打招呼。 平凡又充满乐趣的大学生活一度让林疏雨觉得，就这么过下去也不错时，有电影剧组来学校招募演员。林疏雨没有去报名，她压根就不知道这回事，可能知道了也不会有兴趣，但教授推荐了她，系里出了名的美人，自然要推荐的啊。 林疏雨是位美人，能在黄金年代的香江百花争艳中占据一席的美人，并非浓颜系，只看五官反而偏寡淡，并不惊艳，妙在气质，清冷疏离，越看越与味道。 这张脸在普通人眼中是气质美女，但这张脸在电影导演的眼中就是可塑性极强的苗子，巴掌大的脸，五官小巧而立体，标准的浓妆淡抹皆合适。淡妆可以演普通人的设定，造型艳丽些，只要化妆师手巧，妆造跟得上，也未必不能尝试扮演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美人被电影导演看中了，拍板要签约。明面上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却先问导演，那是个什么样的剧本，我要饰演什么样的角色，颇有点，剧本不好、角色不好，我就不玩了的态度。 去年才拍摄第一部长篇电影算是正式出道的李润基，对于新人的大胆颇有点哭笑不得。虽然他也算是个新人，但他好歹也是首部长篇电影就去柏林绕了一圈的新人，怎么都算新星里比较出名的吧？新人那么嚣张的吗？还是完全不认识他才那么嚣张？ 推荐学生来见导演的教授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家学生又不是一心往电影圈发展的演员，对可能要出演的角色、剧本好奇，很正常啊。为此，没等导演说什么，提前看过剧本的教授就先告诉了学生，剧本讲了什么。 剧本只用言语描述的话是个很简单的故事，在海外留学的姑娘因意外在做饭时引发火灾，烧了自己的出租屋不说，还在赔偿了房东后，身无分文，无数可去。她需要在距离暑假结束的两个星期内赚到下个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家庭环境一般，又是自己犯错，不好意思跟父母张口。 故事就围绕着钱财这个主推动力，讲述女主角在两个礼拜内遇到的一些列事件，包括爱上了一个连真实的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的男人，男人又因保护她而身死。 这是个很典型的文艺片，剧情线很弱，纯靠镜头语言去呈现故事的精彩度。 单纯以教授的讲述，林疏雨没觉得这故事有啥意思，就很委婉的表达了，她没兴趣参与拍摄。教授随便劝了两句，说是拍摄也可以丰富一下她的生活，但学生不愿意，教授也随便。 李润基就是很无语，你们俩耍我呢？怎么就三言两句说不干就不干了？ 那人家不愿意签约，导演也不可能强求啊。此事到这，基本是黄了。 直到半年后，林疏雨大二了。她偶然跟朋友去看一部在法国获奖的文艺片时，觉得电影很有意思，跟朋友聊起，朋友告诉她，这部电影的导演就是你之前不愿意签约的李润基。她也就是听了那么一耳朵，没太在意。 又过半年，这位导演主动找上门，说是他之前那个项目重新启动选角，问林疏雨愿不愿意再去试镜一次。这次林疏雨完整看到了剧本，而不是纯粹听教授描述那个故事线并不强的故事，诚实的说，有点被剧本吸引，愿意去试试看。 2007年大三的林疏雨加入了这个项目，前期有大量的培训，首先就是女演员必须要做到，英语口语的流畅度要能达到留学生的标准。 这点耗了林疏雨很长时间，她早前也有点哑巴英语，还试图跟导演商量去香江留学行不行，她粤语绝对流畅，不然苏州话她也能说啊，为啥非得是英语呢？ 导演没有搭理演员，导演让演员赶紧去补课，不要废话。 林疏雨在培训中，李润基则是在满世界搜罗其他适合剧本的演员。因为故事发生在海外，很多演员都被英语口语这条线筛出去了，最后凑起来的演员团队，九成以上都是新人。 这个年代，知名男演员里，学历靠谱的没几个，英语好的就更少了。反而是新人，能从好的大学里挑。 新人演员的好处是好调教，新人演员的坏处就是很容易出问题。 剧组原定的男主角在临开机之前突然说自己要出国留学，怪不得人家英语好，人是真要飞海外，导演一口血都要吐出来。对方是没有任何演戏基础的新人，从大学海选来的，本身签约金就不高，违约金也不高，人家还愿意付，导演能说什么？ 这个多灾多难的剧组一直到2008年的夏末，林疏雨大学都毕业了，才正式开机，在加拿大开机。 开机后，李润基恨不能打电话给所有他认识的人炫耀，什么叫好事多磨，这就是好事多磨，我发现一座宝藏！ 宝藏林在跟摄像小哥玩镜头，准确的说这位名为孙锡久的小哥哥是剧组打杂的，偶尔兼职摄像，偶尔也会去客串群演，没有什么具体职位，但好像有点来头，能在剧组乱晃的那种。 林疏雨的角色本身就是在国外留学学的摄影，她找到了角色和自己的共情点，进入了角色，也渐渐对镜头有兴趣，别的摄影都很宝贝剧组的机器，他们可是在海外，弄坏了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不敢让女演员瞎玩。 这位小哥哥带着自己的机器来给美人当玩具，还身兼小老师的身份，不止教林疏雨一些摄影的技巧，还在她休息时，带着她在加拿大到处玩。 必须要说，这次拍摄让林疏雨有一种重新焕发生机的兴奋，她始终是热爱表演的，哪怕沉溺于角色也给她带去了不小的伤害，可她依旧热烈的憧憬戏剧之神的降临。 长达四年没有给戏剧之神‘上供’，林疏雨一度以为她不在意，直到戏剧之神的金手指碰触她的眉心，她才醍醐灌顶，站在镜头前，是那么美妙的一件事。 剧组本身的气氛也很好，大部分演员都是新人，还需要她这个老手教导一把，原定那个男主出国跑路，导演一气之下，吧这个本来应该是女主深爱的角色，干脆删掉了。而导演跟所有林疏雨碰到过的导演一样，对她无限满意，那她在这个剧组就是如鱼得水，每天都很开心。 最开心的自然是遇到了孙锡久，只可惜...... “下个礼拜我们就要杀青了。” “我知道。” 摄制组租下了一个家庭旅馆当宿舍，一栋三层小楼，三楼有个大平台平时是用来晒衣服，不过剧组都用来烧烤。今晚他们就在烧烤，大家喝得半醉不醉，熬了几个大夜后，明天全组有半天的休息时间。 林疏雨也喝了点酒，双颊沾染了粉色的酒意，坐在阳台的护栏上，轻轻晃悠着腿，仰头看着再过一个礼拜就得告别的人，有些委屈，你不会不舍得我吗？ 这人并非是韩国剧组的团队成员，是剧组到加拿大后冒出来的，好像是本来就在加拿大这边生活的人。 半弯着腰站在她身前的孙锡久双臂撑在她双腿两侧的护栏上，没碰到她，而是在护着她，她身后没遮挡，他拍她不小心掉下去，三楼高呢。心里想着怎么让这只小醉猫下来的孙锡久没太留神她说了什么，被瞪了一眼才反应过来，转瞬抿唇笑开。 “你舍不得我？” 林疏雨横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自然流露出被酒精催发的魅意，让孙锡久不自觉清了下嗓子，干脆拦腰把她抱下来，他是真怕她掉下去。 喝了酒的姑娘有了点小性子，没有听到满意的回答，就不乐意给他抱，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瞎折腾。孙锡久放松怀抱，凭借胳膊够长，虚虚的圈着娇俏的姑娘，憋着笑看她闹得要不开心了，才贴着她耳边哄。 “从加拿大飞韩国不也就十几个小时，才十几个小时，我们随时可以见面啊~” “十几个小时那么久~” 孙锡久听了遍乐，“十几个小时也算久吗？” “我现在每天都能见到你啊。”林疏雨伸手摩擦着他后脑勺的发丝，“十几个小时不见，不久吗？人家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 嘴角都快裂到耳后根的孙锡久圈着她的要左右晃悠，“我让你来加拿大你又不愿意~” “你为什么不能回韩国~”林疏雨踮起脚尖亲亲他下巴，“你回韩国~我养你啊~” 微愣一瞬的孙锡久把傻姑娘的脑袋往怀里一按，大笑出声，有一个小谎言，好像得找机会解释了。 双方相识于一场小误会，孙锡久初次在剧组大聚餐时，同大家自我介绍，说的是他在加拿大游学。有人就好奇，他是富家子弟来镀金的那种游学，还是世界之大背包就想去看看的穷游那种游。彼时，孙锡久说的是后者，而李润基则是偶然间透露过，他是一个朋友的儿子，大家就默认孙锡久是闲着无聊游荡世界的家伙。 这样的家伙拥有各种各样的技能，小到带着妹子出门骑自行车瞎晃悠时，自行车坏了他能临时修一下。大到孙锡久在教林疏雨摄影时，给她拍的照片构图非常漂亮，漂亮到上手的技能可能不行，但眼界绝对够宽广的林疏雨认为他很有才华。 有才华的文艺青年是个穷小子，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怎么缺过钱的大明星，颇有点有钱难买我乐意的味道。在这一对手牵手满剧组晃悠的时候，很多人劝林疏雨，这样的男人靠不住，她都没管，她还能跟那个男人说，我养你啊~ 而人生首次听到妹子说‘我养你’的穷小子实际上是个富三代，富三代明面上是来加拿大开拓家族企业的，但他不怎么管事，更多对文艺领域感兴趣。此前听说李润基来这边拍摄，他以提供剧组食宿为条件就这么混进了剧组。他混进剧组是想学点东西，不是来瞎胡闹的，自然没有表明身份，可现在....妹子说养他，这就有点尴尬了。 也是因为这个尴尬的情况，孙锡久一直没有正式开口告白，双方只是默契的开始了恋爱。 杀青当天，是林疏雨首次动用自己在游戏中的金手指，虽然这个角色其实没有什么太阴暗的地方，给她点时间她自己就可以消化。但她还没试过她的金手指呢，她就有点好奇，想试试看，什么叫可以抽离自身，一切情感。 金手指启动，杀青宴开席。 还是那个阳台，一样漫天繁星的夜晚。 孙锡久几次给妹子使眼色对方好似都没有感知到，他就干脆上前，惯性要去牵妹子的手带她去另一边单聊。可他伸过去的手被避开了，男人有些疑惑，妹子也有些疑惑，你要干嘛？ 微动了下肩膀的孙锡久笑意收了些，“单独聊聊？” “行啊。”林疏雨自顾自的起身，往外走。 女孩子走出去没两步，男人靠近了。林疏雨有些不自在，太近，就往边上挪了一些。孙锡久脚步微顿，心里想着她是不是生气了，明天剧组就要回国了，他却没有答应她，跟她回韩国，所以生气了？ 摸了下鼻尖的孙锡久有点心虚，刻意落后两步跟着她。走到角落，林疏雨站住脚，仰头望向同样停下的人，示意他可以说了。 眼神有些虚的孙锡久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总不能说什么，我其实很有钱不需要你养吧，也太奇怪了。林疏雨歪了歪头，怎么不说话？ “那个....” “嗯。” 又伸手要去牵他的孙锡久再度被她避开，心里一慌，也不管什么奇怪不奇怪了，迅速说，“加拿大离韩国很近的，我每个礼拜都可以回首尔，或者你来我这也行啊，我们一点都不远。” 林疏雨微愣一瞬，迟疑着开口，“我不喜欢异国恋，异地恋我都不行。”想了想又说，“我其实想讲分手的，但我们好像也没有正式....” “不行！什么分手！我不答应！”孙锡久扬声打断她，火都有点起来了，看她冷了脸又心虚，再度想去牵她的手，再度被避开，愈发无措，“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而已，我保证我每个礼拜都可以.....” “我要一个随时可以给我拥抱的人。”林疏雨很理智，理智到仿佛倾注在这个人身上的爱意全部被消弭了。她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爱上一个人可以是一眼万年，那放弃一个人为什么不可以是一念之间。 更别说，她喜欢跟自己的恋人黏在一起，喜欢黏着对方，也喜欢对方粘着她。什么异国恋，同一个城市不在一个区，对她来说都算异地，那么遥远的男朋友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首先要说明的是，林疏雨并非成长在一个可以即时通讯的年代。虽然她懂事的时候家里已经有电话了，可打到家里的电话也不代表随时随地就能联系到人，也有可能家里没人啊，那就需要传呼机，还需要去找公用电话回电。 时代在发展，他们家也到了香江，手机普及了没错，但她已经适应了，或者说思维惯性就是不太能接受，喜欢的人距离她很遥远，她更愿意爱人就在身边。 总之，林疏雨没觉得她的思路有什么问题，但孙锡久就是晴天霹雳。 “你怎么能那么无情，我说了我可以去看你啊！” “可我不需要一个我打一个电话再等待十几个小时才能出现的男朋友啊。” 林疏雨觉得他的问题比较大，“是你不愿意跟我回首尔。” “你同样不愿意留在加拿大！” “你吼我？” 孙锡久倒吸一口凉气，“我没有，对不起，我的错，我是说.....” 板起脸的林疏雨不想听，“我父母朋友都在首尔，你也说你是来游学的，你父母亲人肯定也在首尔，那代表你迟早要回去，我为什么要留在加拿大？我留在这里做什么？你怎么那么自私？” 一口气上不来的孙锡久再度伸手去牵她，还是被躲开了，这次他却抓住了她的手，“你听我解释，你说你要养我对不对，我也可以养你啊，你在加拿大可以做任何你喜欢的事，都可以的，等我这边结束，我们再.....” “我不要。”林疏雨想好了，“你不想回韩国，我不想留在加拿大，那就分手，这是最合适的做法，纠缠到最后也没什么意义。” “林疏雨！” “孙！锡！久！你！吼！我！” “我....” “分手！” 情侣们躲在角落的聊天自妹子第一句‘你吼我’开始，就已经吸引了不远处人群的关注，等这声‘分手’叫出来，全场侧目，掰啦？ 既然众人看过去了，男人拽着女人的手，女人怎么甩都没甩开的动作自然也被很多人看到了，众多女孩子们纷纷起身要去帮忙，男人们犹豫一下跟周围人对了对视线也迟疑着起身，总不能干看着吧。 最后这对也不知道分没分手的小情侣被人群隔开了，妹子们围在林疏雨边上说的都是做得好，没未来的关系早断早好。而围在孙锡久边上的男人们则说，你好好哄啊，说点好听的，别跟妹子吵，吵了还不是你倒霉。 已经无敌倒霉的孙锡久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压根没有吵，根本没有吵起来，就已经先被‘你吼我’这个大杀器堵回来了。 究极武器的杀伤力太强，关键是女朋友身边围着一堆妹子，无法突破包围圈的孙锡久今晚就只能先这样，指着等天亮再说。 天蒙蒙亮，孙锡久就去敲林疏雨的门了，后者起床一向早。后者人都没了，孙锡久听李润基说，林疏雨昨晚就走了时，一口血差点喷出来，有必要那么绝情吗？！ 绝情的女朋友，前天还甜甜蜜蜜，不对，是昨天早上还甜甜蜜蜜的给亲亲，今天走得头都不回！ 孙锡久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果断买机票追到韩国去，可他到了韩国也不知道妹子住哪啊。 问导演，导演也不知道，谁家导演会知道女演员住址，什么关系啊？ 不能帮忙问问吗？李润基打电话问了，女演员却反问导演，你问我住址要做什么？导演无法回答，只能对孙锡久摊手，爱莫能助。 跟剧组一起回国的孙锡久问了一圈，没人知道女朋友住哪，女朋友也没个经纪公司，就在他被逼到差点去警察局报警说女朋友失踪的时候，加拿大来电话急催他回去，他只能被迫走人。 就这么又过了大半个月，孙锡久只要有空就买机票来首尔，大街小巷的闲逛，就指着上天垂怜，能让他见到女朋友。可惜，他貌似运气不太好，一直也没碰见，直到李润基打电话给他。 “我有个朋友在找合适的女演员，我推荐了林疏雨，约好了要见面，今晚，你过得来吗？” 孙锡久一个激灵就想答应，开口前卡壳，“我需要一天时间飞过去。” “我可以试试看改明天，但就这一次啊，如果人家姑娘真心想分手，你也别太纠缠。” “行。” 隔天，孙锡久落地首尔后先去了美容院把自己收拾的无比帅气，再提前半小时等在约定的饭店门口，倚着车门调整了半天姿势，就指着找个最帅，最吸引妹子的。 提前十分钟过来的李润基看到他，上下扫视片刻后，吐槽，“你想求复合不是应该卖卖惨吗？搞得那么精神，人姑娘还会心软？” 卧槽？！ 孙锡久懵逼了，“我应该卖惨吗？” “当然啊，你帅气的一面她不是看过很多次了吗？”李润基觉得，“求复合不都是在诱导姑娘的同情心么，你不卖惨，不展示一下分手后，你离了她都要活不下去的凄惨，你还怎么接近她？你要是分手后还那么帅，她搞不好怀疑你外面有别的狗了。” 弄丢了主人的单身狗很慌张，那他现在要怎么办？李润基正要跟他研究一下，怎么把帅哥弄成流浪汉，也是提前抵达的妹子已经看到他们了。 妹子扬声叫人，男人们寻声望去。李润基反射性扭头看向帅哥，帅哥瞳孔地震不知道往哪躲。 就在此时，妹子扬起大大的笑脸，一路小跑，还越跑越快，就这么一头扎进了已然张开手臂，脸都要笑裂的孙锡久怀里。 时隔大半个月，分手的情侣就这么复合了。 小姑娘还哭唧唧的抱怨，你怎么那么久都不来找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佳人在怀，孙锡久又满足又委屈，表现都扭曲了，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我打你电话你根本不接，又不知道你住哪，还....” “那个加拿大的号码是你的啊！”林疏雨恍然，“我还说怎么老有海外电话打过来。”陌生号码当然不接啊。 孙锡久更委屈了，“你都不告诉我，你在韩国的号码，我只有你在加拿大的电话。” 勾着他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的林疏雨贴着他脑袋四处蹭还到处亲，哼哼唧唧的撒娇，“我错了嘛~” 而此时，早就被遗忘的李润基默默的抬手遮眼，目不斜视的往前走，这对看来是分不掉了。 也是在此时，一位已经选定了男主角但是还缺女主角的导演带着他的男主角出现在饭店门口，正准备去见朋友介绍的女演员，就先看到了店门口甜蜜到飞起的恋人。 导演砸吧着嘴，颇为感慨，“时代变化可真大，大马路上就这么腻歪的，还真是年轻人~” 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年轻人的男演员往那边瞟了一眼，没太在意，顺着导演说了两句，“可能是热恋期。” 重回热恋期的男女朋友腻腻歪歪，在想起来还要进饭店见人时，两人连以后每个礼拜，谁礼拜几飞到谁那边都讲好了。又重新切换回恋爱脑的林疏雨甚至准备给贫穷的男朋友买机票。男朋友囧了一下，磕磕绊绊的坦白，我不穷，不是穷小子，挺有钱的。 说着说着看女朋友傻住了的男朋友很是担心，“你生气啦？” 一秒回神的女朋友‘吧唧’一口亲在男朋友的侧脸，“你是土豪我为什么要生气，这不是好事么~” “真的？”孙锡久有点不敢信，总怕幸福来的太突然，“真的不生气？” “完全~”林疏雨萌哒哒的摇头，再亲男朋友一口，也有点迟疑的开口，“我下个本子可能是十九禁哦，你会生气吗？” 孙锡久本能的不舒服，可他们刚和好，勉强笑道，“亲密戏的尺度很大吗？” “还不确定，是背德的题材，男主是有妇之夫，尺度应该不小。”这回是林疏雨有些心虚，“你不喜欢啊？” 怎么都不可能喜欢的孙锡久想着来日方长，以后再说，目前更重要的是，“我们先约定好，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说分手行不行？” “没问题！” 我只会在确定要分手的时候说分手。——林疏雨：，，. 324. 第二章 我对剧组夫妻没兴趣 失联了大半个月的男女朋友和好了,男朋友就牵着女朋友的手，加入了女朋友另类的试镜饭局。 当然了，这不是很正式的试镜,不然李润基也不会打电话给孙锡久问他要不要来,这个局其实更偏李润基同他的‘小伙伴’炫耀，我挖到了一个宝藏。 林疏雨的角色就是宝藏的代表。 应邀前来的林常树跟李润基同样是主攻文艺片领域的导演，他今天来也是抱着先见见人看看情况的态度，没打算说什么正式试镜。而同导演一起出现的既定男主角是李正宰,他同样也只是过来喝杯酒跟圈内崛起的文艺片导演李润基套套交情，认识一下。 李正宰目前处在他个人认为的事业巅峰期,或者说人生巅峰期也没问题。穷小子一招翻身,中间经历了经纪公司破产，个人也差点破产，被家属连累的差点被当诈骗犯起诉，又是什么兵役期,总之这一路堪称磕磕绊绊,但走到今天，就什么都顺了。 李演员现今是圈内的当红炸子鸡,接连爆了几部电影,夸一句当红‘小生’绝对没问题。这可不就是‘人生巅峰’么。 正处在人生巅峰的李演员见到圈内目前还是查无此人,只是个新人的林疏雨,初面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唯一的概念就是新人好似不怎么有事业心，就顾着谈恋爱了。 五个人的酒局,两位导演聊电影，李正宰偶尔搭个话，另一边的小情侣就专注谈恋爱。男方一直帮着女朋友烤肉、包肉、喂食、夹菜,忙的不亦说乎，女孩子也全程甜甜蜜蜜享受投喂，根本没有要掺和另一边导演们聊天的意思。 这桌人都快吃成两拨人了，直到酒足饭饱，李润基才想起来炫耀宝藏这回事，让小姑娘别只记得男朋友，这还有正事没聊呢。 后辈把自家女演员夸得那是天上有地下无，什么老天爷捧着碗追着喂饭吃这种话都说出来，林常树多少来了兴趣，转换方向跟林疏雨聊，她对剧本角色的理解。 早就拿到过剧本的林疏雨对女主角的理解很简单，“她是男人想象中属于女人的**集合体。” 满桌的男人都楞了一下，最先回神的是没看过剧本的男朋友，女朋友的关注点都在男朋友身上，就先跟男朋友讲剧本的故事。 名为《下女》的剧本其本身是真实故事改编，早在六十年代就有导演改编过这件事搬上大荧幕。 那部老电影围绕着真实事件改编，事故发生的年代和电影故事拍摄的年代都在六十年代。那个年代，韩国正在经历经济逐渐起飞，城乡差距非常之大。 男主人公一家是城里的有钱人，而女主角是贫穷的乡下姑娘到城里打工，进男主人家当佣人。在时代背景的映射下，男女主人公的阶级差距之大，乡下少女被浮华眯眼想要引诱男主人好过上城里人生活，这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是完全没有任何道德束缚的故事。 六十年代啊，距离社会打破男人可以合理合法的拥有三妻四妾，也没过多少时间。富裕的男主人有正妻，也不妨碍女仆想当个小妾啊。时代是变成一夫一妻制了，可妾室不也就换了个称呼变成情人，依旧存在么。 原作的四位女性围绕着男主人展开的故事，与其给女佣套个什么爱情的壳子，不如直接点，女佣只是想过上更好的生活而已。 林常树对原作的改编是保留了核心骨架，依旧是贫穷少女进入富人的家庭当女佣，但故事的走向和画风更阴暗，有更尖锐的阶级和男女对立。 新剧本中，女佣最初是否是故意在引诱男主人其实不太好判断，但当男主人伸出手想要跟她发生点什么时，女佣也是自愿上钩。这个剧本里，女主人是怀孕待产，男主人是旺盛的精力无处发泄，家里刚好有个人，不用白不用。 两边勾勾缠缠，直到女佣怀孕，女主人买通了管家，孩子没了，女佣愤怒反击，最后搞死了自己，一场盛大的悲剧。这个剧本比较特殊的点在于，男女主有大量的激情戏，林疏雨在剧本的字里行间中看到了导演想传达的，关于人□□望的展现。 对剧本有兴趣，对角色也有兴趣的女演员，却没有要讨好导演的想法，直愣愣的说着自己的观点，“男导演笔下的女性角色都有那么几个典型，闺秀和妖女。前者凌然不可侵犯，登场的画面不是贤妻良母，就是坚韧不拔的母亲、大嫂，之类的幻象。后者就是**的化身，她的存在就是勾引二字的具现化。” “妖女施展了妖术，男人才会上当受骗。男人有什么错呢，都是妖女勾引啊。”林疏雨抿了口酒，淡淡的讲述，男导演的奇特视野，“我倒是觉得，剧本还是收着写了，可能是作家没有真正被女人勾引过，所想象出来的画面，极具冲击力也粗俗。” 都不知道是被夸‘极具冲击力’还是被损‘粗俗’的‘作家’林常树倒是没生气，很有创作精神的跟女演员探讨，“女人真正勾引男人的方法是什么？” “分人，如果是想勾引剧本里的男主角，真想勾引，得卖青春，卖懵懂，卖不谙世事，最好还在对方想要对自己做点什么时奋起反抗，哭着喊一句我不是这样的人，再....”林疏雨思索片刻，拉了下左肩的衣服，演示了拉下衣领的假动作，“要这样半露不露，那才是真正的勾引技巧。” 男朋友收到了女朋友的‘冲击’，你在说什么？李正宰觉得新人挺有意思的，会玩啊！ 李润基却想着，“你说的那种勾引都快进入职业手段了，女佣就是个底层，有些美貌，却没有心计，更遑论手段，不然她也不会弄出那么惨烈还没用的复仇。” “所以我说她是男人想象中属于女人**的集合体。”林疏雨再度强调，我们在讨论剧本，不是讨论男女视角的区别。“抛开什么视角这个观点，她就是作品里**的象征，是这部作品的核心，第一主角。” 李正宰迟疑着看向导演，说好的第一主角不是我吗？导演展演一乐，没管边上合约都签了的当红小生，看向新人女演员。 “你明天有时间吗？去我工作室试镜。” “行啊。” 前辈觉得后辈有点嚣张，怎么都是好机会，不说什么感恩戴德，也不应该这么随意吧？后辈即没觉得前辈是她的‘前辈’，也没觉得她接到了什么需要感恩戴德的机会。 上一世林疏雨红的时候，整个亚洲的电影中心都在香江。韩国电影？什么玩意儿，那边还有电影？ 成了韩国电影圈新人的林疏雨，看到了好本子，就认同写本子的导演有本事，但也就只是这样。她会欣赏对方的才华，对方的剧本，但感恩戴德....不存在的。 酒局从饭店换到了路边摊，还在喝，但话题基本就都是围绕着电影来，男朋友也加入了话题，以摄像、导演和电影爱好者的角度。 换句话说，圈外人。 圈外人隔天陪着女朋友去试镜，路上数次想开口跟女朋友商量，尺度那么大的电影，你真的要演吗？可他们昨天才和好，今天就阻碍女朋友为艺术献身、事业发展，万一再吵架怎么办？ 犹豫许久还是没有阻拦的孙锡久再一礼拜后，接到了女朋友远在首尔打来的电话，她签约了。这通电话的重点不是签约，而是她要开始找角色的共情点，以及去体验一下女佣的设定，可能没办法飞加拿大。 女朋友在电话里哼哼唧唧的跟男朋友抱怨，“我们又要好长时间不能见面了。” 男朋友被哄得理智出走，脱口道，“那你干脆不拍，来加拿大找我。” “我合约都签了~” “违约金我给。” 林疏雨不要，“那个角色很有意思的，我想演。” “那个角色要全果哎....”孙锡久还是说出口了，他多少有点介意，“你真的要拍吗？” “吃醋啦~”林疏雨娇声娇气的，“你一直不说我还以为你不吃醋呢~” 娇娇那么会撒娇，孙锡久只能嘟囔，“我不是吃醋，是怕你拍了之后万一被舆论攻击怎么办？” “出国啊。”林疏雨晃悠着交叠的小腿跟男朋友讲，“被攻击了，我就去加拿大找你，到时候就是你养我啦~” “好~我养你。” 情侣甜甜蜜蜜互诉思念的电话挂断，两天后孙锡久飞往首尔，实现对女朋友承诺的每个礼拜都会来见她。男朋友的原计划是带女朋友去约会，整个行程他都定好了，逛街、看电影、再去吃大餐，最后在餐厅里送出代表思念的礼物。 可惜，女朋友在找角色的状态，男朋友的计划破产，反而被女朋友带着去特殊夜店做人间观察员。 好演员的观察力都很强，顶级演员天赋固然重要，努力也很重要。 林疏雨最近在努力寻找自身跟角色共情的点，对金钱、更好的生活、以及男主人的渴望。她本人对这一层**的感知力很弱，她是相信有情饮水饱能在上头时对男人说出我养你的恋爱脑，就需要给自己找个范本，从范本身上汲取角色的灵感，增强感知，进而模仿。 这个范本不是特指某一个人而是某一群人。 给林疏雨推荐了这家夜店的李正宰，就在跟孙锡久解释，这家夜店里的特殊公关们。 夜店二楼有一片半开放的卡座，他们就坐在角落。林疏雨半趴在沙发背上，透过夜店光怪陆离的灯光，目不转睛的看着不远处依偎在男客人身上的女公关，看的专心致志。 坐在她边上的三个男人则是在闲聊，有的没的瞎聊，也没什么重点，自介绍过夜店的特殊性后，就纯粹是瞎聊。 四人组是由一对情侣和一对兄弟组成，情侣不谈，兄弟是李正宰和郑宇盛。 凑在一起之前，郑宇盛不是很想来，他有约了，还是跟妹子约，自然不想抛弃妹子来这个局。但李正宰表示，对方要带上男朋友来，他要是一个人去，很奇怪，兄弟只能舍妹子了。 说起来李正宰跟林疏雨依旧不是很熟，他给林疏雨介绍这家店，还是导演指派他帮忙，照顾一下搭档。 林常树很满意女演员自觉去找状态的想法，却不太放心她自己一个人吓跑，那种店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去，就让玩的很开的李正宰照顾一下，本来双方就要多多接触，方便之后拍摄擦出火花。 距离上次跟这对情侣一起吃饭也没过几天，这中间李正宰也就见了林疏雨两面，一次是在导演的工作室，林常树让他照顾点搭档。第二次是昨天，李正宰从各种玩乐的场子里选出这家相对没那么乱的店，带林疏雨来‘体验生活’。 这两次见面，李正宰对林疏雨也没什么特别的观感，就是未来会合作的搭档，没了，不熟么。 搭档们不尴不尬的相处了快两个月，中间时不时会碰到对方男朋友加入他们的局，李正宰也渐渐知道了，这对情侣是异国恋，还隐约发现，情侣们好似吵架了？女孩子对男朋友有点冷淡哎。 男朋友没觉得跟女朋友吵架了，孙锡久是了解自家妹子拍摄的状态的，某种程度上他最初被对方吸引的点就是她无与伦比的天赋。但孙锡久还是很蛋疼，女朋友专注事业即不可避免的会忽视他，甚至于..... “你不想我去首尔？” “有点.....” 林疏雨幽幽叹了口气，“你跟李正宰同时出现会有点干扰我的状态，我们快开机了，题材特殊，我跟他有大量的对手戏，我需要尽快找到他身上吸引我的点，不然我没办法全情投入，去迎接我的戏剧之神。” “你的戏剧之神跟我就不能同时存在吗？” “拍完就可以同时存在啦~” 女朋友哄着男朋友，你乖嘛~我拍完立刻飞加拿大，整个冬天都陪你~ 男朋友不想乖，但男朋友也不能耽误女朋友工作啊，只能期待冬天的来临了。 夏天的尾巴，《下女》的剧组开始了拍摄前的集训，让演员们磨合准备开机。自这一刻起，男朋友在女朋友的世界里，就是半隐身的状态，林疏雨找到感觉了。 “你抽烟的姿势很帅哎，莫名有些衣冠禽兽的色气。”女演员坦荡的表达欣赏。 男演员怀疑对方在骂他，衣冠禽兽能是夸人的话吗？李正宰夹着烟用余光瞟了眼女演员，下巴微抬，无声的询问，想怎么样？ 上午刚走完一轮戏，中午排练结束，一桌人坐在一起吃饭。李正宰正在进行饭后一根烟的时间，女演员奇怪的夸奖就出口了。 林疏雨在建立跟搭档的‘链接’，还去摸他的烟盒，掏出一根烟后，模仿他的动作，半倚着靠背，手肘搭在桌上夹着没点燃的烟，眉眼弯弯的冲他笑，“这样真帅~” 小姑娘素着一张脸，像个模仿大人的小孩子，有些稚气，逗乐了李正宰，开玩笑道，“你这么搞我下午就没办法排了，感觉在侵犯|未|成|年。” 导演跟着乐，调侃男演员，“保持好你衣冠禽兽的状态。” 上午，男女主角穿着衣服排文戏。下午，男女主角还是穿着衣服，却要排‘武’戏。 排练室内人还是挺多的，导演、摄像和其他来旁观的演员们都围在一边，要把地板当床表演的男女主角们开始之前也没什么害羞的心，排练么，工作啊。 排练室原先是个舞蹈训练室，右侧的墙壁贴了一整面镜子。围观的人在没有镜子的那一面墙站成一排，需要排练的男女演员们就贴着有镜子的那面墙，正好方便演员们随时观察自己的表现如何。 这一段排的是女佣要给男主人....咬。 剧本里有个前置剧情，男主人一家出游，带上了女佣。半夜，男主人有了兴致，但老婆怀孕中，男主人就抵达了地下室。这里没有门，只有楼梯。女佣本来已经睡了，被男主人的动静弄得一惊，慌乱的穿上因习惯|果|睡而脱下的衣服，然后...... 排练室内，随着李正宰从镜头后靠近的脚步声，林疏雨做了个惊醒的动作，套上虚幻的衣服，半跪着起身。 李正宰走过来之前没觉得有什么，脑子里都在想着，这个角度会不会背对镜头，要不要走进了换个姿势。随着他走近，近到软踏踏跪着的姑娘，仰起头，露出纤细的脖颈，眼睛湿漉漉的望着他。惯性垂首的李正宰有一瞬间恍惚，这个角度，这张脸..... 这姑娘到底是在演戏还是在勾引他？ 松垮垮的裙子，腰肢绵软的跪姿，虽然没有露出来但是挺起的胸脯，以及那双绝对在勾引他的眼睛，这姑娘....不太对劲啊！ 李正宰一心二用，一边按流程走戏，一边....什么也没想，被那双眼睛勾引了，脑袋有些懵。 那双眼睛崇拜的，羞怯的，或许还有一丝丝的不安，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睛的主人伸手，掌心温热，自脚踝虚虚的贴着，缓慢的往上攀爬，小腿、膝盖，再到.... “李正宰！” 李正宰猛然回神，大退一步，看向发声方向，好似不解对方为什么叫住他。 导演让他注意点镜头角度，“你挡林疏雨镜头了。” “有吗？”李正宰疑惑，他都没动，挡什么镜头。 “自己过来看。” 不自觉瞄了眼还跪在地上的姑娘，才抬脚往导演那边走的李正宰看到回放也愣住，他以为自己没动，哪都没动，但他就是动了，在那只手攀爬到膝盖再往上之后时，不知为何身体侧了过去，可能是想挡住身后人的视线，也可能.... “你们换个角度。”林常树没多想，还思考着对李正宰说，“你主动试试看。”伸手比划告诉他怎么做，“你主动按她的头，你带她往下走，假设床在这个角度。”他在腰部比划。 慢半拍点头表示明白的李正宰重新往回走，听到导演改了动作设计的女演员已经站起来了，等男演员走进，这次女演员是半蹲的姿势配合可能坐在床上的高度，头也垂着，等着男演员主动。 李正宰主动伸出手，落在她头顶的前一秒微顿一瞬才放下去，等着女演员自动往下降。女演员却刻意没动，有一个疑似反抗或者说是不太知道要怎么做的状态，发丝划过他的掌心，抬起头，懵懂的看了他一眼，让李正宰一个激灵，再度后退。 “你这个状态不对吧，搞得好像我很变|态。” 真的有幼女的纯真感！男演员受到了刺激！ 林疏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探头看向男演员身后的导演，“我的角色对此本身就是懵懵懂懂的吧，不然怎么体现我在**里沉沦，最能刺激观众感官的就是把一张白纸染黑啊。” 导演完全赞同女演员的说法，还叫了个摄像过去拍特写想看，男演员所谓的‘变态’是个什么意思。女演员就对着镜头，自己按着自己的脑袋，假装是男演员在按着，演一出独角戏，把摄像当男演员，再度看向镜头。 拍摄的摄像也是男摄像，男摄像被镜头里的画面勾的微微吸了口气，再把画面回放给导演看。导演左手捂着胸口，右手竖拇指给女演员夸赞她是很会的，再把右手转向男演员时，拇指果断朝下，鄙视.... “李正宰你是不是不行！” 李正宰整个无语，排练而已，要玩那么大吗？再看搭档就有些无奈，现场至少小二十号人呢，你玩那么刺激啊？ 林疏雨又找到了她喜欢搭档的点，这人很可能真的是个衣冠禽兽，无限贴近男主角人设的斯文败类，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好多啊，还有些自命不凡呢。如果长得丑还想得美，那另谈，但对方是个帅哥，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帅哥在晚饭后约她单聊。前辈暗示后辈，或者说明示也可以。 “我个人对剧组夫妻没兴趣，你还有男朋友，我就更没兴趣了，你明白吗？” 林疏雨明白的不能再明白，可她的角色不就是要勾引男主人吗？ 小姑娘眼眶泛红，好似被吓到了。李正宰一脸懵逼，我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吗？没有吧！ 咬着下唇，手指搓着衣角很是无措的姑娘，仰起头，依旧露出纤细的颈部，委屈巴巴的开口，“我只是想好好排练。” 李正宰也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办，是他误会了吗？那....“抱歉，可能是我想太多，我就是这么一说而已。”看她头又垂下去了，肩膀还缩着，愈发可怜，他就更尴尬，“不好意思，是我脑子有问题，你别在意，我跟你道歉。” “真的？” “当然，我的问题，我道歉。” 姑娘惊喜的抬头，嘴角已经翘起，一声没关系，说出‘没’时，右眼眼眶的泪珠潸然而落，‘关系’吐出，她便抬手抹了把脸，冲前辈笑得格外灿烂，“我都怕你讨厌我了，幸好没有~” 心脏陡然一跳的李正宰头皮都要炸，不自觉一个后仰，颇为惊悚，“我脑子可能真的有问题，但你这个状态，我很难不想歪啊！”妹子我严重怀疑你在勾引我，哥哥我也是见识过高端选手的！你哥我自己就是个高端选手，跟谁玩套路呢！ 高端选手微微歪头，无辜的看向他，睫毛上还沾染着湿漉漉的泪渍，好似听不懂他说什么。李正宰一脑门浆糊，首次有了不知道拿某个女人怎么办的彷徨。 “我再跟你道个歉，可我真的需要跟你确定一下，你如果要走一个奇怪的路线，我并没有配合的想法，我是指，你这招与其来对付我，不如去找导演，他才能送你一座青云梯。” 林疏雨一愣，哑然失笑，“你好敏锐，很帅哎。” 这话一出，李正宰就放松了，站姿都随意很多，但也退后了小半步，表达他真心没兴趣的态度，“大家都是从新人期过来，想靠近前辈我能理解，不过我工作的时候一般不太玩露水情缘，我建议你换个人。” “你误会了。”后辈表示前辈误会大了，“我在找你吸引我的锚点，导演想要我这个角色即能凸显欲的部分，也能暗藏情的底色，情和欲，分开都好呈现，叠在一起也不难，但要走钢丝得需要一点技巧。” 真的是纯为表演考虑的林疏雨解释，“可能有些冒犯，但你给我的正面反馈太少了，我需要勾出你对我欲的那部分，去催发我们之间的情，纯为了拍摄。” 李正宰眼睛微眯，小朋友你在说什么，“你该不会想说我演的没你好吧？” 确实是这个意思的林疏雨给出的回应还是很委婉的，“你的角色以你的表现方式也没问题。” 李正宰给气笑了，“排练，我是让着你，到底那么多人在，你确定要我真上手？” “我确定你眼睛里对我没用**，我需要你有**。” “.....明天见。” 今晚的李正宰不是很信新人所谓的一切为了工作，他更相信是新人想抱大腿，他很红啊，新人又太新了，这操作很正常。但伴随着月落日升，新的一天到来，今天排的全是文戏，对方到底是个花招很多打着敬业旗号的新人，还是极具天赋甚至隐隐能压他一头的搭档，双方走了三天的戏，排了三天，手上的功夫到底有多深，搭档就能感知到了。 李正宰感知到了来自后辈的压力，并且迅速调整心态，带着剧本敲开了后辈的房门，私下找后辈补课。林疏雨又找到了一点他身上的魅力，身段柔软，该低头绝对不会因什么面子、自尊就硬扛着，是个人物呢。 民宿，主角们各有各的房间。男主角敲开了女主角的房门，门也不关，就那么敞开，以绝对开放的态度来询问女搭档，能不能帮忙对戏。 林疏雨自然不可能拒绝，他们排的还是第一天出了点小岔子的那场....咬戏。 女方先给男方做心理建设，“你的感官有反应是很正常的事，没反应是我能力不足我才要苦恼，你完全可以放任感官给你的反馈，沉浸其中进而才能抓到顽皮的戏剧之神。” 有心想说我经验比你足多了的李正宰面上只是笑笑，到底是来求帮忙的，不可能反驳‘老师’的建议。 老师的房间里有床，干脆就借着床为道具，开启排练。 林疏雨这次没有上手，怕对方会尴尬，就把剧本卷成筒装先当道具，给他演示自己等下会怎么做，“镜头一定是俯拍，需要那种压迫感，所以我的动作一定是自下往上。”剧本贴着裤腿，轻巧的往上一划，落在距离核心部位不到两寸的地方停下，拿开剧本，“这样能接受吗？” 特别想说我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李正宰面上依旧是笑笑，“试试看。” 都要尝试了，剧本肯定就丢开了。 这次还是跪坐在床上的林疏雨比之前跪坐在地板上的角度要好一些，这次她的脑袋跟他的胸膛平齐，不像之前同裤子的拉链平齐，那个角度太微妙了。 这次李正宰有了心理预期，接受度良好，走戏走得很顺利，他自觉没问题，就问搭档感觉如何。搭档欲言又止，他就疑惑，难道不好吗？ “你介意我们反着来一次吗？就是我演你，你演我，介意吗？” 李正宰很介意，“你是真心认为你可以教我表演吗？”天赋者什么的，他也是整个圈子公认的天赋卓绝啊！闹呢？！ “我哪来的资格教你表演，你这么看得起我？”林疏雨笑道，“我们的表现风格不太一样，我第一次跟你合作可能不太习惯你的风格，我想给你看一下我的风格，到时候方便我们沟通。” “.....你这种套话还是去骗你男朋友吧。”李正宰笑了，倒也没反驳，坐到床上，“行，我们反着来一次。”我倒要看看你能弄出什么幺蛾子。 林疏雨没有搞什么幺蛾子，她稍微改了下剧本的设定，“故事反转，角色也反转，我是富婆，你是...被富婆看上的穷小子？” 穷小子囧了一下，随便吧，“你来。” 富婆抿唇压下笑意，轻吸了口气，停住，让自己进入状态，再把那口气吐出去，用眼神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由于身高问题，李正宰不是跪坐在床上，就是坐在床边，也没有从下往上的去碰触站着的富婆。但他坐着，富婆站着，富婆就要高一些。 穷小子仰着头，眼底带着些讨好，试探着伸出手去碰富婆的腰，掌心贴上了，拇指有意无意的抚摸她的腰侧，就在要进行下一个动作的时候，富婆抬起了胳膊，掌心落在他的发顶。 李正宰微愣一瞬，正要说点什么，头顶感受到下压的力道很轻，可那力道代表的含义让他瞳孔地震的看向后辈。 后辈是富婆，富婆似笑非笑的俯视他，掌心再度用力，力道依旧很轻，但那只手和那双眼睛所传达出来裹挟着**的压迫感，很有力量。 尾椎骨陡然升起一道寒气自脊背直冲后脑勺，被同一个搭档第二次搞得头皮炸裂，浑身鸡皮疙瘩暴起的李正宰傻住了，你期待我对你流露出这样的**？ 最纯粹的男女之欲藏在眼底的深处，它并没有被展现到五官，到面容，乃至于神态。它只会存在近景镜头的大特写里，也只会让对手戏演员一览无遗。 富婆按在穷小子脑袋上的手，因对方没有给她适合的回应，滑落到他的脸侧，拇指不轻不重的摩擦他的唇瓣，用眼神询问他，你不乐意吗？ 李正宰出戏了，过于神奇的搭档让他没办法入戏，他极其怀疑，搭档在勾引他，这次都能肯定了。 富婆不需要勾引穷小子，富婆只需要穷小子臣服。 不过富婆是个斯文的有钱人，一如剧本里的男主人也没有对女佣玩过强迫一样，一切都是自愿的不是么。 披着斯文皮囊的富婆轻笑一声，腰弯下去，唇瓣落在自己的拇指指节，并没有吻到自己的搭档，只是靠那么近，呼吸不免交缠在一起，难分彼此。 一吻落下，富婆要抽身了。一吻落下，李正宰劈手抽走了挡在两人之间的手掌。 人有两只手。 另一只宽大的手掌扣在了纤细的后颈，某个号称对剧组夫妻没有兴趣的人好似只是嘴上.... 林疏雨头一偏，堪堪擦过他的唇瓣，在他愣住后，身体微微后仰，眉眼含笑的看着‘嘴硬’的搭档。 “请相信，我对剧组夫妻，也没有兴趣。” 李正宰一个字都不信，翘起嘴角让后辈想清楚，“我既然上钩了，你再玩欲擒故纵就没意思了。” 林疏雨抿唇笑开，“新优点，对自己很有自信呢，很有魅力，不过....” “你确实误会了，我对你本人并没有兴趣，我只对你扮演的角色有兴趣。”：，，. 325. 第三章 三 兄弟 女演员对自己的搭档极其有兴趣,基于角色，基于表演，基于女人对男人的**。 基于《下女》这个故事的底色是欲而不是情,投身于角色的林疏雨在搭档身上投射的兴趣也不是情，也只是欲。 男女之间,最浅薄也最深层的**。 人伦大欲。 必须要说,李正宰并不反感跟看对眼的女人玩一出露水情缘，虽然他确实不怎么会在工作中这么干,但工作中,如果对方引起了他的兴趣,他也没理由抗拒不是么。 既然两位搭档都有意无意的沉沦于角色或者说个人的**，一切发展的就非常之快,带着点水到渠成的自然。 男女演员进入了一个颇为暧昧的状态,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对戏。 他们并没有实际上发生什么，他们只是维持着成年男女，心知肚明，你知我也知的暧昧。 剧组里的很多人都看出来了,当事人也没有要隐藏的意思，他们确实没有跨过那条线，也没有在人多的地方表现出什么太亲密的动作。只不过组里的人精不少，两人又并不隐藏对彼此的好感，眼尖的人还是有很多的。 导演的眼睛就很锐利,在敏锐的察觉到男女主角的状态无限好时,迅速召集人马，开机！ 拍摄开始了，演员们黏在一起的时间就更多了。 开机的一个礼拜后,林疏雨已经开始混淆，她到底是对‘男主人’有**还是对李正宰有**，那个人无时无刻不在吸引她，或者也可以说，他在撩拨她，绝对是故意的。 今天剧组要拍一场男主人首次对女佣产生了‘兴趣’的戏，剧情是男主人下班回来，正在跟妻子聊天时，偶然看到女佣在清洗浴缸。 清洗、浴缸。湿身、女人。 上述两组词汇集在一起组成的画面，创造了一场什么都没发生，却色气满满的镜头。 开拍前，导演再跟演员们讨论镜头语言要怎么表达。 两边讨论的第一个话题就是女演员要不要穿丝袜。丝袜是一种很特殊的服装配件，在男人的幻想里，它的存在本身就代表某些...暗示。 女佣是有专门的工作服，着装本身就有丝袜。因此，男导演觉得有丝袜比较好，若隐若现的湿身更有感觉。 林疏雨却觉得，“我如果穿着丝袜去清洗浴缸，不是我脑子有问题，就是我在此时就打算好要勾引男主人。可实际上我即不知道男主人什么时候回来，无法预判他是否正好能看到我的勾引。在这个时间节点，我也没有要勾引男主人的想法，穿上丝袜，人设就不太对。” 男导演有些犹豫，看向男演员，“你觉得呢？” 李正宰觉得，“考虑画面的张力，有丝袜会比较好，不过考虑角色的设计，没丝袜合理一些。” 迟疑片刻的导演决定，两个都拍出来看看。 先拍的是女演员提议的没丝袜版本。 女佣穿着贴身的包臀裙，裙子堪堪包裹臀部，站立时身前有个白色小围裙挡着还算有点职业感，一旦背过身或者动作稍微大一点比如蹲下去，这身装扮就有点|制|服|诱|惑的意思了。 清洗浴缸当然不可能站着，必然要蹲下的。女佣半蹲着，扭动着腰肢，背对着门口，擦洗着浴缸。 现场的打光分两个区域，一块是属于主人房的小客厅，这里的光线是符合夜晚的朦胧感，灯光不甚明亮。拍摄中男主人的站位就在这个区域。另一块分区就是灯光明亮的盥洗室，一袭黑裙的女佣就在明亮的灯光下辛勤的工作，展现自己的身姿。 这段戏的重点前期在女演员身上，镜头会模仿男主人的视角去‘观察’吸引他的女人。 镜头里，地砖是湿的，浴缸是湿的，正在擦洗浴缸的女演员，衣裙也湿了，贴服在她柔软的身躯上。 李正宰就站在监视器前，导演的身边，本该用专业的眼神去评判女演员的表演，毕竟等下还要换个方式再拍一次，还得选哪个好呢。 可他走神了，镜头里的女演员都没有露出完整的面庞，选的角度都是机器只能拍到侧脸，在她弯腰擦洗浴缸时，上半身整个埋进浴缸里，镜头中只能看到自胸脯到腰肢再画个S抵达臀部蜿蜒的弧度。 李正宰走神了，在六个监视器里，盯着那个弧度最明显的镜头，恍惚之间好似他真的变成了这个家的男主人，偶然闯进了‘花园’，看到了一池春水。 侧头准备问男演员意见的导演，瞟到男演员暧昧不明的神色，轻笑一声，让对方收一收，还没到你上场的时候。李正宰垂眉笑笑，也没有反驳什么。 等这组镜头拍完，女演员去换了黑色丝袜回来要拍第二组镜头时，导演让男演员上，搭个戏。 李正宰挪到了镜头边上，他斜后方就是摄像，不对，准确的说是他斜后方站着整个A组的摄像团队，人超多。在镜头能拍到的范围内，只有他和女演员在。 女演员确定机器定点都弄好了，就跟搭档打了个招呼要往里走。里面的地砖还是湿的，为了增加那种潮湿感，道具组在开拍前专门过来泼了一遍水，增加地上的水渍。 上一场戏林疏雨光脚进去，皮肤自带抓地，地砖上的水渍没有造成妨碍。这次她穿了丝袜，丝袜太滑，反而让她差点摔倒。 按照现场的角度，从主机位的摄像身边进入盥洗室的女演员离摄像更近，大概两个身位，她迈出去第二步，还没完全离开门框的范围，不小心滑了下，手臂反射性的抬起要抓门框稳住自己。 女演员的胳膊伸出去了，站在主机位右前方，距离女演员大概三四步远的男演员一个大跨步，比摄像乃至于比女演员本人反应的速度都要快，一个闪身就抓住了她的胳膊，扶住了她。 导演先出声，“没事吧？” 女演员没回，林疏雨愣愣的看着好似一眨眼就出现在她眼前的人，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低不可闻的开口，“谢谢。” 那声音要不是他们靠的太近，李正宰都听不见，他倒是听见了，自己含在唇齿间的一句，“小心。” 距离两人最近的主摄像摆动胳膊跟导演示意没什么事，再问被男演员身体挡住看不见的女演员，“要不要人扶你过去？” 林疏雨眼神微闪，下巴微收垂下眼睑没说话。李正宰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抓着手臂的手微微收紧一瞬又松开，扭头扬声道，“我扶她过去，太滑了，不好走。” 道具组的一嗓子叫出来，“你等下！你穿着鞋呢，会有鞋印！”说着话挥手示意边上的女性工作人员上，让人脱了鞋过去扶。 道具组的喊声是背景音，主摄像的视线是虚幻的背景画面，剧组的那些人都是真实存在的，可李正宰只觉得掌心的温度最真实。 松开她手臂的李正宰没有收回手，而是自然的下滑，托起她的手，轻声叮嘱她，“站稳了。” 林疏雨也感受到了掌心的温度，有些烫了，不知是他的体温在上涨还是她的心跳在升温，羞涩的应了声，“嗯。” 脱了鞋的女性工作人员过来了，站在两人身后，侧身伸手要去扶女演员。男演员在松开那只手时有一丝不舍，也可能有很多，速度有点过慢了，想留住那一刻的柔软。 女演员好似也不想放开，偏偏余光瞄到了工作人员疑惑的视线，手指猛然一合，虚攥成拳。李正宰感受到了指甲擦过掌心的触感，隐隐有些痒，渗入骨头里的痒。 女孩子的动作有些突然，男人顺着她的视线也瞟了眼工作人员，再看眼神发虚仿若偷情被发现的姑娘，他也握拳掩嘴，借着轻咳咽下笑意，眼睛却已经眯起，笑意都漫出来了。 男演员后退，工作人员上前，交接的瞬间，女演员发现男演员偷笑，奶凶奶凶的瞪了他一眼。李正宰差点笑出声，咬着腮帮子憋住的，躲开视线，不敢再看她，怕真笑了出来，姑娘会恼羞成怒。 然后？然后拍摄继续啊。 继续的拍摄稍微有点困难，地砖滑，浴缸也滑，女演员不好稳住身形还得擦洗浴缸。都不用导演宣布开机，光走戏的时候，李正宰就提出，丝袜明显不行。 “除非推近景她假装在清洗，镜头一拉远动作不免会僵硬。”李正宰看向导演，“还是光腿比较好。” 林常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问女演员，“光腿再来一次？”这次要带李正宰入镜拍摄。 颔首表示没问题的林疏雨扶着浴缸的边缘站稳，等人来扶她去换衣服。一直等在一边的女工作人员已经要往前走了，不知何时脱了鞋的男演员却抢先一步上前。 围观群众们眼神乱飞，女工作人员也乐呵呵的后退，让男演员去表现绅士风度。 绅士还穿着戏服呢，西装革履的男主人非常绅士，走到女演员身前曲起胳膊示意她扶好，就这么把人带出来，并没有去接触女演员身体的其他地方。 他们走得很慢，不太好判断是谁刻意放慢了脚步。可能是女演员怕摔倒，也可能是男演员怕她摔倒，总之就是小碎步往前挪。 快挪到门口时，李正宰突然拉了下手臂，带的没有防备的林疏雨不自觉往前滑，好似要摔倒的瞬间，前者反手就扣住了她的手腕，后者睨了他一眼，软绵绵的凶。 “幼不幼稚~” “不小心的~” 男人变成了男孩，玩了个无伤大雅的小恶作剧。女孩娇嗔的抱怨，嬉闹片刻，才算走出了盥洗室。 现场也看到了那个‘恶作剧’的人发出善意的哄笑，女演员害羞了，穿上鞋‘哒哒哒’的跑走。男演员就在原地，含笑看着她的背影。 这一天收工后，李正宰拿了瓶红酒去敲女演员的门，他很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之间是有默契的。 倚着门框的女演员确实明白他们之间的默契，却没有点头让对方进门，而是说，“我今天有点累。” 李正宰扬眉，举了下红酒，“解解乏？” 食指勾起他卫衣垂下的系带绕着圈的林疏雨，对自然弯腰靠近自己的男人说，“今天不行哦~” 微愣一瞬的李正宰想歪了，特殊时期的意思吗？笑叹一声，“那就只是喝一杯？” “楼下花园喝？” “好啊。” 楼下的花园就是男主人别墅的小花园，剧组的宿舍就在拍摄地的隔壁，这房子是导演跟朋友借来拍摄的。花园里的景致很一般，有些疏于管理，草木自由生长，倒是有些野趣，但跟富人精心打理的花园肯定是没得比的。 花园里有石桌石凳，适合喝茶，喝酒其实差点意思，但花园里没人，光源就来自于头顶朦胧的月光，气氛一下就有了。 初秋，耳畔有虫鸣，夜晚也有些寒凉。 林疏雨披了件外套坐在石凳上，用马克杯跟‘男主人’喝着红酒，聊着剧组里的八卦。聊着聊着，被男人的手吸引，她顺从心意把自己的手凑过去，偷偷用食指的指背‘亲’了下他的手背。 话音微顿的李正宰眼角的笑意蔓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今天不行还来招惹我？” 姑娘一脸无辜，“碰一下手就算招惹了吗？” 李正宰展颜笑开，干脆握住了她的手，攥在手心里了，才发现，“你手怎么那么冰？” “冷呀~”林疏雨娇声道，“我都要睡觉了被你叫出来，还穿着睡裙呢。”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李正宰有点尴尬，他穿得是卫衣没办法脱给她，转念一想，翘起的腿放下，侧身面对她，张开怀抱，“需不需要取暖？” 闷笑出声的林疏雨一个小跳跃就扑入了‘暖炉’的怀里，李正宰搂着她笑得不行，“就说你不要招惹我~” 红酒可还在桌上呢，到底是女人招惹男人还是男人招惹女人可不好说。 但今晚，确实没有过线，什么都没有发生。 今晚，明晚，一个礼拜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个礼拜，足够长了吧，特殊时期应该过去了？ 中午吃饭时，李正宰算着七天已经很长了，就问妹子，“晚上要不要一起喝酒？” 林疏雨摇头，“我要跟锡久视频。” 眉头微皱的李正宰兴趣大减，还有些不舒服，但人家有男朋友他又不是不知道，也就是笑笑，没再说什么。 又过了一个礼拜，这七天倒不是女方不行，而是男方觉得这事儿没什么意思。 女方的男朋友在这个礼拜登场了，组里有一天休息，男朋友来接女朋友，还带来了一堆红参营养剂给剧组的人送，拜托大家多多照顾自家女朋友。 剧组里的其他人对女演员是有男朋友的这件事表示诧异，不过在收礼的时候谁都没有多说什么，背后倒是不免会讨论，原以为男演员和女演员能成呢，现在一看，人家是有正宫的，可能就是玩一玩吧。 正宫都登场了，李正宰自然就没什么兴趣了。他本身也不是多有兴趣，被下半身控制时认为双方自愿，开心一场，也挺好。上半身回归，他就对此事兴趣大减，人家有男朋友啊，这有什么好玩的。 休息日只有一天，工作的时间更长。 重回剧组的李正宰已经决定算了，对林疏雨的态度也有些微妙的改变，仿佛又回到了同事的阶段，也不会拿着红酒去敲人家门了。 女演员发现了‘男主人’的改变，嘴上没有多说什么，神色却有些委屈，你怎么能变心那么快的委屈。 李正宰有些想笑，姑娘，你想享受齐人之福，得看我乐不乐意啊，我不乐意，还不行吗？ 明天要拍男女演员的第一场亲密戏，就是那场咬戏。当晚，导演呼叫演员们去他的房间商量明天会有几个机组，几个摄像，要不要清场之类的。 聊完后，演员们出了导演的房间，李正宰准备直接回去，可他刚转身要往前就感觉被拽住了，扭头一看，小姑娘拽住了他衣服的下摆，眼巴巴的看着她，可怜可爱。 暗叹一声的李正宰先偏头示意助理回去，再给女演员使眼色，虽然走廊上没有其他人，这里也是走廊，“去你房间聊？” 林疏雨摇摇头，“就在这说。” 左右看看的李正宰都不知道是敬佩她胆子够大，还是太天真，“再怎么是新人，你也应该知道，如果有人出来看到了什么，有些名声对我来说无所谓，对你杀伤性就很强。” 自然知道的林疏雨却不在乎，“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冷淡？” 看她是不准备走了，李正宰也没什么好顾忌的，“这种事合则来不合则散，好聚好散不挺好的么。” “我们还没开始，你就想结束。”女孩子委屈了，“男人都那么理智吗，说散就能散，一丝留恋都没有？” 男人怀疑后辈想搞事，“这话你说不合适吧，孙锡久给我的红参营养剂还在我房间呢。”真想玩齐人之福？想得也太美了！ 林疏雨疑惑，“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李正宰嗤笑，“装什么傻啊，我对有主的没兴趣。” 恍然一瞬的林疏雨终于松开了拽住他衣角的手，表情却更委屈了，“你明明默认我们在剧组里一切都只会发生在剧组。” 本来是默认的李正宰现在不乐意了，“他不出现，剧组就是我们的剧组。他出现了，剧组就不是封闭之地，那么多人看到了，我还要脸的。” 林疏雨眉眼低垂，可能被一句‘不要脸’堵住了，也很要脸的低声回了句，“明天见。”转身就要走。 手臂抬了下的李正宰反射性想抓住，到底没伸出去，在她转身的同时也跟着转身。 这个夜晚，两人就这么背对背，各自回了房间。 隔天，剧组拍摄半清场的亲密戏，除了主要拍摄人员之外，还加了道具和妆发的人在，其他人都不许进片场。 再怎么职业的演员也是人，人就是会被情绪左右。 李正宰今天一起床就不爽，怎么想怎么不爽，她先来招惹他的，他拒绝了，她还委屈？他什么都没得到好不好，没得手呢！他愿意放弃，而不是等得了手再穿上衣服就走，或者更恶劣一点，就顾着睡，睡完再甩掉，这已经很给面子了，还想怎么样？ 男演员很不爽，男演员没有收敛这种不爽。他的角色本身就需要在这场戏里有一定的爆发，正好可以借住情绪去拍摄，没有收敛的必要。 在拍摄前，男演员刻意全程无视了女演员，见面就只是点点头，早餐都换一张桌子吃。直到拍摄，做完妆造披着浴巾进片场，看到也是只穿了吊带睡裙外面披着浴巾的女演员也没什么多说什么。 导演说了很多，导演需要演员们能完全放开。今天不是只有一场咬戏，一整天呢，要拍大全套的。自今天起，之后的十天都会集中拍摄亲密戏。先拍咬戏是为了循序渐进，怕演员放不开，先给他们找找感觉。 必须要说的是，哪怕演员们都排练过还不止一次，但穿着衣服排练和脱了衣服面对镜头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必须要说的是，林疏雨没有拍摄过尺度那么大的亲密戏，要是按照香江的标准，这已经算是‘三’级片的程度了。 必须要说的是，李正宰首次接触尺度那么大的亲密戏，他也属于为艺术献身的那个，除重点部位不出现之外，其他都要暴|露给镜头，这对他而言也是有点压力的事。 基于以上三点，不论前期工作准备的多么好，片场门一关，脱下浴巾准备要开机的男女演员，在另类的坦诚相见时，还是有些别扭。 衣衫整齐的导演站在演员们边上，让他们放轻松，主要是劝女演员放松，还表示可以先不开机，先排一遍。 林疏雨有些懊恼，她不太能接受自己卡住自己的情况，脑子里想的都是解决的方法，就张开手臂询问视线固定在地板不知道往哪看的男演员，“先拥抱可以吗？我找一下状态。” 男演员还没说什么，导演直接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背，给推过去了。 踉跄一步上前的李正宰，头一低就看到了让他耳朵发烫的画面，不自觉舔舐干涩的唇瓣，迟疑着张开手臂，给了女演员一个很克制，几乎就没碰到她的拥抱，正想松手，被女演员整个贴上来抱住，人就傻了，不敢动。 女演员在动，林疏雨收紧手臂，尽可能的让肌肤接触的面积达到最大，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感受肌肤之亲，寻找戏剧之神。 戏剧之神永远会垂怜于她，大约一分多钟，林疏雨感受到腹肌，感受到了胸肌，感受到了....角色的**。 “行，能来。”林疏雨放下手臂，先看导演，再看男演员，“来吗？” 男演员有点来不了，但....“来吧。” 来，开机，拍。 拍摄的过程有点艰难，相较于之前双方对手戏的流畅程度，这次就算难的。倒不是哪个演员出问题，或者说两个演员都出了问题，因为导演拍着拍着改主意了，想要粗暴点，再粗暴点，野蛮一些，要像动物靠拢。 李正宰被折腾的身心俱疲，且不说那些现场临时改的台词的羞耻程度，光是那么多人盯着，以及，他的搭档让他很恍惚，对方到底是在表演还是在....享受？ 总之，李正宰很蛋疼。 林疏雨在享受，女佣在享受。享受平日里斯文有礼高高在上的男主人，在她的床上，在她的身上，粗暴的、野蛮的留下痕迹。 那个人变成了她可以够到的人，那个人变成了她**的化身，女佣怎么可能不享受？ 之后的十天里，林疏雨享受戏剧之神降临的每一天，都是李正宰辗转反侧，觉都睡不好的一天。 最后一天，第九天，明天要拍真正的‘动作戏’了，最大尺度的镜头。 这天，林疏雨睡得很沉，早早就睡了，明天要干体力活，她需要养精蓄锐，明日开战。 这天，李正宰怎么都睡不着，憋的实在没办法了，给兄弟打电话。 兄弟压根就不想接他电话，也不看看这几点了，也不看看他跟谁在一起，也不看看什么情况，你知道你这个电话打过来，你爹我为了接你电话牺牲了多少吗！ “有屁快放！”郑宇盛怨气很大。 李正宰怨念也很重，“我好像，不对，我看上林疏雨了。” “那就追啊。”郑宇盛想挂电话，“还有什么事？” 事情非常多的李正宰让他认真点听清楚，“林疏雨，有主的那个，我现在的对手戏女演员，之前跟你说她男朋友专门从加拿大飞过来探班的！” “所以呢？”郑宇盛很不爽，“我跟智雅专门到巴黎去旅行不是为了接你电话的！她还有个老公呢，又怎么样？” 卡壳一瞬的李正宰反应过来，“你该不会是正在跟她....” “你滚！你说你的，赶紧的，到底怎么样？”郑宇盛不耐烦了，“看上就追啊，你不是说她对你有兴趣？那不是更好，更容易追！有事没有？没事赶紧挂！” 李正宰....“巴黎现在不是白天吗？”时差好像是七个小时？ “关你屁事，挂不挂！” “我前几天才拒绝了她。” “.....艹！” 这话不是为兄弟懊恼，而是为自己有个糟心的兄弟而愤怒的郑宇盛到底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讪笑跟妹子道歉，灰溜溜的跑去洗手间，关上门，对着镜子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再让兄弟继续说，什么叫拒绝了？ 李正宰简单概述了一下，他和林疏雨的‘发展史’。先是妹子勾引他，接着是妹子勾引他，再来还是妹子勾引他。他在对方数次勾引后，确实起了点心思，本想着玩一玩，谁知对方男朋友出现了，他就不想玩了，干脆跟妹子说好聚好散。 ‘我是个要脸的人’这话距离说出口也就才十天而已，十天后的李正宰深感被打脸的同时，也很纠结。他前脚让人家妹子要点脸，后脚就不要脸的贴上去？太傻逼了吧？！ 电话那头的郑宇盛怒喷他就是个傻逼，你这个傻逼自己傻就算了，还打扰老子的好事，更蠢的是，你跟我扯半天就是面子过不去？那你去死啊，赶紧死！死了就不用要脸了！ “你也觉得反口没什么对吧？” “我让你赶紧去死！” “其实都过去那么多天了，说不定她都忘了。” “你立刻去死！现在就去！” “哎~我再想想，不太好搞啊，真心丢人。” “李正宰，你TM.....” 电话挂断，拍摄继续。 亲密戏集中拍摄的最后一天，男女演员都很放得开，男女演员都沉浸于.....随便什么，反正导演很满意出来的效果。 拍完，李正宰就去敲林疏雨的门了。这次是白天，还是一大早，他带去的也不是酒，而是牛奶和三明治，健康早餐。 看到早餐的林疏雨有些惊喜，这是和好了的意思吗？准备了很多话想把自己的面子捡起来的李正宰，看到她的笑脸，就知道不用说了。 这姑娘果然很喜欢我，这是李正宰此时的想法。 ‘互相喜欢’的搭档们和好了，再度黏糊起来，这次双方是真的无遮无拦，全组都能看见他们黏糊，全组都能给职业演员们鼓掌。 女演员绝对是专业的，前一分钟，女佣还在嘲讽自己异想天开，男主人给了她一张支票，好似她是出来卖的。后一分钟，导演一声OK，女演员就能扑进男演员怀里，哼哼唧唧的凶他，你怎么那么坏，而坏人笑得见牙不见眼，能一整天都围着妹子转。 男演员自然也是职业选手，套路还很多呢。拍摄时在镜头前躺在距离的老婆腿上，跟老婆亲亲热热。依旧是导演一声‘过’，男演员就能从沙发上弹跳起身，抓着妹子的手在脑袋上摩擦，说什么印记覆盖。 给饰演‘老婆’的另一位都逗笑了，这么黏糊的吗？ 剧组里的男女主角开开心心的发展一段亲密关系，剧组外的男演员碰到了职业生涯最大的危机，郑宇盛和李智雅被拍到同游巴黎。 本来不是什么坏事，观众对演员的‘要求’没那么苛刻，郑宇盛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民众祝福居多。粉丝虽说也有很多在哭嚎的，但大面上还是祝福居多。 有情人终成眷属，为什么不祝福呢？情侣中的女方被爆，已婚，郑宇盛成了小三，这NM还怎么祝福？ 2009年，韩国|通|奸|法案还没废止呢，郑宇盛一个弄不好会被抓进去关，民众都沸腾了，这什么惊天丑闻？ 惊天丑闻给郑宇盛的事业造成了重大打击，身边所有人都要求他远离媒体，禁止回答媒体的任何问题。媒体最关心的问题就是，郑宇盛到底是‘被小三’，还是上赶着给人当了小三。 郑宇盛的经纪公司发表的立场是，艺人被小三，此前完全不知情。女方全程沉默，网友把这种沉默当默认，谩骂如潮水般像她涌去，要说是重大打击，女方才是遭受了重大打击。 两兄弟为此吵了一架，郑宇盛是想澄清的，想跟媒体解释，他早就知道对方是已婚的身份，更想同媒体解释，女方在申请离婚，只是法律上还是已婚而已，但已经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了。他不能放任舆论就这么攻击他心爱的人啊。 李正宰坚决反对这一点，他让郑宇盛搞清楚，被小三好歹说得过去，品牌方那边能糊弄，要是上赶着当小三，那他要佩服的违约金，能让他倾家荡产还得负债。就为了一个女人，毁了事业，值得吗？ “你没有碰到那个人才能说得那么轻松，如果今天是你和林疏雨被曝光.....” “我一定告诉全天下是她勾引我！” 厉声打断他的李正宰让兄弟不要不识好歹，“你跟我玩什么真爱？你走到今天多辛苦需要我跟你强调吗？你全家都靠着你养，你整个团队哪一个不是靠着你在养？你有那么多钱赔给品牌方吗？还是你觉得一次性得罪那么多品牌方，你还有翻身的可能？！” “你想说，你想当个男人，没问题！但不能是现在！在舆论没有平息之前，你敢走出家门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 跟剧组请了一个礼拜的假，来给兄弟善后的李正宰，总算是以‘断腿’的威胁，让兄弟安稳了。回剧组的第一时间，李正宰就是去找林疏雨，‘命令’她跟孙锡久分手，他不可能让自己踩进兄弟已经掉下去的坑里。 林疏雨让暴躁的男人先冷静，且不说我没有结婚，就算我结婚了，我们也没什么能被曝光的。 “你什么意思？” “就....我们只在剧组里不是么？” 李正宰表情一变，“你没准备跟孙锡久分手？！” “我...为什么要跟他分手？”林疏雨有些苦恼，“我们应该有默契吧，只存在于剧组。” 拒绝承认有这个默契的李正宰脸都阴了，“开机到现在都要三个月了，他就出现过一次，你还不跟他分手！” 伸手想牵他的林疏雨被他打开了手，更是无措，“我们就只是我们啊，一定要牵扯他吗？” “林疏雨！你脑子没问题吧？”李正宰怒极而笑，“你以为你是李智雅还是你以为我是郑宇盛？即便是李智雅，她也是在准备离婚了！你一边跟我在一起，一边跟孙锡久在一起，你觉得我们两不会牵扯到他？！” 被吼的缩了脖子的林疏雨眼睛都红了，李正宰又气又急，“不准哭！你哭什么！我才是受害者！” 受害者拿加害者一点办法都没有，女演员说哭眼泪就能哗哗流，哭得李正宰摔门而走，跟她冷战。 李正宰让林疏雨二选一，不对，单选题。 你只能、必须，一定要跟孙锡久分手！ 郑宇盛跟李智雅分手了，恋情走到这一步也没办法继续了。拍摄还在继续，拍摄已经临近尾声，由于男主角请假一个礼拜，女主角提前杀青。 自李正宰回归剧组的这小半个月，这对....搭档之间的火药味都很重。李正宰单方面怒火持续在燃烧，林疏雨一直在想办法哄他，撒娇、卖乖、求饶，乃至于还有洗手作羹汤，什么招都用了，什么都没用。 李正宰每次享受妹子的殷勤时，都无限肯定这个人喜欢自己，很喜欢，超喜欢，无敌喜欢，她爱他。可每当他享受完妹子的殷勤，被哄好了，就问一句，你分手了没之时，妹子欲言又止的表情，都会让他怒火更胜。 这家伙该不会在耍他吧？！ 把谁当傻子呢？哥哥我混迹情场的时候，你小学都没毕业呢，跟我玩花招？！ 女主角在拍杀青戏，女主角的杀青戏都拍完了，男演员下达最后通牒。 “林疏雨，你信不信我让你这辈子都再也接不到一部片约。” 男人的表情很冷淡，语气更冷淡，耐心耗尽了，“我不管你在玩什么，刻意接近我想扒上来也好，真的喜欢我才凑过来也罢，我没心思陪你玩下去了，最后跟你说一次。” “现在就打电话，跟孙锡久分手。” 妆都还没卸的林疏雨差点就点头了，她有些慌，慌乱于‘男主人’的冷淡。可她杀青了，杀青了的话，是不是可以开启金手指了？ “林疏雨，我在跟你说话。” 林疏雨愣愣的看着他，AI好特别啊，入戏也好特别啊，金手指格外特别，原来，这就是消弭一切情感的神奇作用吗？ “林疏雨！讲话！打电话！” 门外响起敲门声，助理小心翼翼的在外面喊，“导演叫人了。” 女演员杀青了，男演员的戏还在拍。后者把前者堵在了休息室，给出最后的警告。 李正宰站起身，垂着头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衬衫上的袖扣，“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你还想在这个圈子混，就别自己找死。”说完，走人。 看着他拉开门的背影，林疏雨突然有点好奇，朗声问一句，“你到底是威胁我，还是在跟我告白？” 脚步微顿的李正宰没有回答，大踏步走人。 这一走，李正宰就再也没有见过林疏雨。后者直接离开了剧组，也没有参加导演为她准备的杀青宴。 他们还是有联系过的，当天收工时，李正宰听说林疏雨已经走了，就一个电话打过去，问她什么意思。 “杀青啦，剧组的关系不都结束于杀青么。” “别跟我来这套，我耐心有限，你想怎么样？” 林疏雨摇头失笑，“我应该跟你说过，我对你没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你所扮演的角色。这段时间我很开心，希望你也很开心，好聚好散，如何？” 不如何，电话挂断了。 李正宰是要脸面的人，对方说的那么清楚，一丝余地都没留，他怎么可能还挽留一个不给他脸的人。 电话挂断的第一天，李正宰在等林疏雨后悔。 电话挂断的第一个礼拜，李正宰找了个关系很不错的品牌方负责人，让对方以邀请代言的名义联系林疏雨。他的计划是，让新人了解到名利场的诱惑，再硬生生抢走她以为已经吃到嘴里的馅饼，好让她的脑子清醒一点，新人敢跟前辈嚣张，怕不是没被社会毒打过。 社会没机会教导新人，负责人联系不到林疏雨，倒是能联系到她男朋友。她本人对代言没有兴趣，她男朋友跟他电话沟通后，委婉的拒绝了。 收到这个消息的李正宰一声冷笑，我TM还弄不了一个新人？对代言没兴趣是吧？对剧本有没有兴趣？ “她没兴趣。”电视剧作家很惊奇，“你确定她是新人？” 李正宰迟疑片刻，“什么意思？” “我发了个剧本企划过去，她跟我要完整的剧本，没有完整的剧本不谈。面都不见。我说吃个饭聊聊，她居然跟我讲，剧本出来后再聊比较好。”电视剧作家都觉得有点好笑，“这年头新人那么嚣张啊？” 新人嚣张的程度远超李正宰的想象，新人跟个刺猬一样，无处下嘴。 林疏雨是纯新人，身上没有任何代言合约，目前拍摄的两部作品也都没有上线，在大众认识里她就是个路人甲。 李正宰就算想要搞路人甲，也没有渠道。折腾艺人最方便的是造假新闻，乃至于丑闻。可林疏雨连个艺人都不是，她都没有认知度，丑闻编造出来谁看？总不能先给她炒个热度再攻击她？这不神经病吗！ 电话挂断的一个月后，找了N个人联系林疏雨的李正宰，终于憋不住，自己给林疏雨打电话了。 电话....打不通。 拉黑了？不是。 “林疏雨不在韩国，她去加拿大了。”导演听演员说什么妹子失踪了，随口回，“她在加拿大用的是另一个号码，你打的可能是韩国的号码，你找她有事？” 李正宰打通了跨过电话，在凌晨，在酒醉后，在理智离家出走之时。 接电话的却不是手机的主人，而是她的男朋友。 “好久不见啊~我们都多久没见了。她还在睡，跟个小孩子一样，说什么冬天被子有魔法会封印她。不说她了，说说你吧，你最近怎么样？我们孩子一直说你拍摄的时候很照顾她呢，什么时候来加拿大玩，我全程招待，多谢你照顾她~” 男人的声音带着对女朋友的亲昵，也带着对女朋友的朋友的客套。 女朋友的朋友....酒醒了，电话也就挂断了。 又过了两个月，郑宇盛已经走出了情伤，关于李智雅的新闻也已经成为昨日黄花，没多少人再提了。 2009年过去了，2010年到来。 新年之后，初春，郑宇盛找了个机会在一档谈话节目里，带着愧疚提起，他是知道李智雅已婚身份的，但也解释，那时对方告诉他的是，她在准备离婚。 离婚这件事媒体也早就报道过，同样属于昨日黄花一样的新闻，郑宇盛的解释也没掀起多少水花。 节目播出的当晚，郑宇盛跟兄弟一起喝酒，边看节目边喝。节目播出都没半小时，压根还没放到他解释的那一段，两个把酒当水喝的男人都已经喝醉了。 醉鬼拨通了海外电话，这次是手机主人接的。 “好久不见啊~” 李正宰还醉着，脑子反应不过来，她为什么能那么轻松的说出这句话，“林疏雨，耍我好玩吗？” 电话那头的人好像有些惊讶，“这话从何说起？” “耍我，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你喝醉了？” 醉鬼的电话挂断了，不是本人挂的。 抢走手机的郑宇盛一脚踹开扑过来要抢手机的傻逼，“都知道人家耍你还硬凑上去！你活该！” 加拿大，刚收拾好女朋友的行李箱，就看到妹子表情不对的男朋友疑惑，“怎么了？” “李正宰好像喝醉了，跟我说什么耍他。”林疏雨不是很明白，问男朋友，“首尔那边几点，他身边要是没人还喝醉，不太安全。” “十三个小时的时差，那边应该是半夜。”孙锡久想了想，“你有他助理号码吗？给他助理打个电话试试。” 联系艺人助理的林疏雨确定对方会赶过去，就没在管这件事，她丢开手机扑倒男朋友怀里撒娇，“我们又要好久不见~”她要回首尔去宣传电影。 确定‘女朋友的朋友’安全没问题后，也不再关心的孙锡久，抱着怀里的姑娘，一声长叹，“你就会说好听的，我让你留在加拿大你从来不听。” 林疏雨送上亲亲，“那我让你回韩国你还不是不去。” “是~我的错~” 男朋友蹭蹭她的鼻尖，“下个礼拜我去找你，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你说的啊~” “我说的。” “要说话算话~” “没问题。”：，，. 326 李正宰 一个要脸的人 时隔数月, 李正宰再次见到林疏雨的面庞是在新闻里。 韩国媒体用铺天盖地的新闻在跟民众宣告惊天好消息，即戛纳之后，柏林也对韩国电影敞开了大门, 史上第一位属于韩国电影人的柏林影后诞生了。 林疏雨。 认真讲起来自新年刚过李正宰就时不时能听到林疏雨的消息，并非他主动询问, 而是身边的人都在讲。 最初身边的电影人在讨论，李润基的新片很有意思，如果运作的好, 应该能去三大（电影节）冲一冲。 这段是李正宰在一个作家组织的圣诞派对上听到的，那位作家去了李润基新片的内部试映会, 对导演的新作颇为赞赏, 也很欣赏作品里的女演员, 但作家主要还是跟周围的人在聊导演，没怎么涉及演员。 李正宰就那么一听，他跟那个作家其实并不熟, 只是来混个场子。但他知道对方口中夸赞的很有灵气的新人女演员是谁，那个去了加拿大之后跟死在那一样, 连处|女|作的内部试映会都不回国, 傻逼恋爱脑！蠢女人！ 蠢女人是李正宰无处下手的纯新人，就算听别人聊起, 他也无法做什么, 他严重怀疑对方谈恋爱谈的脑子都没了, 根本没有事业心。 哪个新人, 哪个演员, 会连自己出道作品的内部试映会都不参加？林疏雨甚至没有经纪公司，没有任何一个对外能进行商务对接的渠道，这是什么奇葩！ 奇葩电影都拍了两部了, 还在圈内隐身？！ 接着李正宰又听身边的电影人开始叽歪，圈内很可能再出一个全度妍。 这次还是个酒会，组局的是个制作人，为一部电影庆功的派对。李正宰跟那个制作人很熟，听对方在那感慨这年头女演员的战绩越来越夸张了，相较之下，圈内男演员有点拉胯啊。 两年...不对，新年已过，三年前，2007年全度妍刷新了韩国影史，拿下了戛纳的影后奖杯，成为韩国历史上第一位拿到戛纳奖杯的韩国演员，这都不用专门分类为女演员。 如今，圈内又出了一位要去征战柏林的演员，还是女演员，男制作人就对男演员吐槽，同胞，加油啊，奋斗啊，你们现在不行啊！ 李正宰听了只是笑，也没有多说什么。即便他同样很清楚对方说的是林疏雨，但他还是什么都不想说。 他倒是用这个目前还只有圈内人知道的小道消息，去联系了一位电视剧作家，半开玩笑的讲，有个极大可能会拿下柏林影后提名的新人我刚好认识，你不是有新作品想找演员么，你要不要去联系那个新人试试看？彼时他还跟作家说，如果新人要价太高，他可以帮忙谈谈价钱。 电视剧作家说，新人无限嚣张，那么一尊大佛我用不起，算了。 再后来还是身边的电影人去找李正宰，听说你跟林疏雨有一段，能不能帮忙联系她？ 这次是各家经纪公司的负责人来联系，都是大型企划社，林疏雨入选柏林的消息已经传出来了，上了新闻。 这波新闻的关注度不好评判是高还是低，新闻刚爆出来的当天挺高的，国内女演员入选柏林影后的提名还是个纯新人，这么有爆点的新闻，关注度自然高。 可也是就新闻爆出来的当天热度很高，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渐渐就没消息了。新人太新了，新人不接受任何媒体采访，没有一家媒体能直接采访到新人演员，新人演员也没个经纪公司帮她维持热度。而电影的宣传重点不是女演员获选柏林，是导演杀入了柏林，后者明显比前者的分量要重。 李润基这次冲入柏林主竞赛单元的作品启用的是全新人的演员配置，他用这个配置杀入了柏林，还帮新的不能再新的女演员以处女作拿下了柏林影后的提名，这个战绩，不管是圈内还是圈外都值得不少人侧目。 提名阶段，媒体更多把注意力放在导演身上，对女演员的关注度不是没有，可对方不配合，不接受采访，也就高不起来。 圈内对女新人的关注度很高，尤其是各大经纪公司在得知新人身上没有合约之时，那关注度高到都算是各出奇招，就想联系到本人，为自家的庭院移栽一颗已经有了气象的摇钱树。 也是在此时，李正宰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和林疏雨的关系已经不是秘密了，整个圈子不说众所周知吧，至少在中高端，无人不知。那么多联系不到林疏雨的都打电话来找他帮忙了，还能有谁不知道，他和林疏雨有过一段？ 大家不止知道他和林疏雨有过一段，大家还知道林疏雨有个正牌男友，他是对方的‘情人’呢。甚至有人默认情人们并没有分手，还在持续这段关系，才会让他帮忙联系一下林疏雨。 李正宰必须告诉每一个人，我跟林疏雨只是剧组里有过一段，出了剧组就各分东西了，不熟的。他没办法不解释，连含糊其辞都不行，那些能打电话来找他帮忙的人，不是他欠对方人情，就是大家以后可能合作，他要是不解释，就得真的把林疏雨约出来，跟对方见面。 很明显，李正宰约不到人，他自己都见不到林疏雨，那个愚蠢的恋爱脑，根本不出来活动！ 满脑子只有恋爱的蠢女人是李正宰的人生观完全无法理解的存在，他尤其无法理解，对方怎么能崛起的那么快？堪称一飞冲天！ 某种程度上也是刷新了韩国影史在二十啷当岁就拿下了青龙影帝的李正宰，同样属于出道即巅峰的人物。正式因为他享受过名利场对于新人王的追捧，他就更不能理解，林疏雨那个智障，真就是只顾着谈恋爱呗？所有社交场合都不出现？ 你有本事这辈子都不出现！ 林疏雨出现了，她的面庞出现在每一家报纸、杂志、网络等媒体的头条，各家的头版头条都是她！各家记者从各种角度去给完全不了解这位新人的大众科普r编造，这位新人的崛起之路。 光李正宰看到的就不止三个版本。 有记者说林疏雨当初是陪朋友去试镜，朋友落选，她被导演看中。娱乐圈最常规的巨星崛起之路。也有记者说，林疏雨是走在路上被满世界找合心意女演员的导演偶然碰到，继而邀请她出演作品。这也是颇有娱乐圈特殊传奇性的故事。还有记者说什么，当初导演满天下海选，选了三、五年都没找到满意的女演员，直到发现了林疏雨，惊为天人，巴拉巴拉。 这些版本的故事李正宰都看过了，这些编故事的记者是真能编，他早前听说过林疏雨选角的故事，一开始还不乐意签约什么的，那些记者编造的故事没一个是真的。 “很有背景肯定是真的。”宿醉刚醒的郑宇盛吸溜着醒酒汤，对还在刷新闻的兄弟讲，“她要是没点身价，也不能那么嚣张，圈子里现在对她好奇死了，连财阀之女的猜测都出来了。” 记者们编造的故事里还是有一部分很统一的，比如这位颇具故事性的影后毕业于梨花女大，还比如林疏雨的家境很好。前者不谈，后者在不同的记者笔下有不同的背景，这个说什么家里是当官的啊，那个说家里是有钱人啊，反正肯定有背景。 不然新人也不至于嚣张成这样。 新人很嚣张，这是整个圈子的共识。出发点源于一个没被证实过的小道消息，说是有个大品牌的品牌方想要赞助女演员去柏林的红毯，女演员拒绝了，很不给面子，让那位负责人放言，这辈子都不会再合作。 消息是真是假不好讲，小道消息么。但不少人都信，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再加上林疏雨出现在柏林红毯上的礼服...着装，那玩意儿不能算礼服，就是一套很普通的休闲西装，这位连裙子都没穿，就那么走上了红毯，登上了领奖台，拿到了她的人生第一座足以刷新韩国影史的影后奖杯，整个过程都太随意了，没有一点‘庄重’的感觉。 女演员的获奖感言也很随意，先说一句，柏林真的好冷，再一句感谢导演和各位评委，没了。极短，顶天一分钟，就那么下台了。 颁奖礼的现场有很多电影人给‘潇洒’的影后献上热烈的掌声，对方实在太过潇洒，绝对值得众人的掌声。 远在柏林的掌声传回了韩国，媒体明面上当然是夸，这可是给国家带来荣誉的人物，自然是夸。私下里，圈内人的评价都是，新人好嚣张啊。 也是宿醉刚醒，边吃着醒酒汤边刷新闻的李正宰瞟了兄弟一眼，“记者编出来的新闻你也信，还什么很有背景，哪个有背景的人跟她一样傻，想签她的经纪公司都快把李润基的电话打爆了，她居然一个都没答应，脑残！” 郑宇盛斜眼望回去，“你差不多得了啊，跟个小姑娘计较什么，成天讲人家怎么怎么样，你也不嫌烦。她不愿意签经纪公司，不是刚好证明她有背景么，没背景还不签经纪公司，她在这行怎么混？” “你看她是想混的样子吗？那么多家媒体，《朝鲜日报》都约不到她的个人采访，我看她就是不想混了。”李正宰手机一丢，“吃饭，你哪那么多话！” 白眼一翻的郑宇盛懒得搭理他，不就是被姑娘甩了么，看你那小气巴拉的样，是不是男人，要不要脸！ 男人很要脸面，自尊心比天高。 柏林影后的处|女|作要回首尔上映，首映礼大半个圈子都来了，红毯上星光熠熠，女演员今天倒是穿了礼服，挽着导演的手参加了首映礼。 记者对这位女演员非常好奇，在记者会上接连不断的询问影后各种问题。影后活得可实在了，有什么答什么，不能答的就直接不答，很符合新人或者说嚣张的新人的状态，不过这位表现的方式很温和。 被问到家庭情况的林疏雨带着点苦恼的对记者说，“您可以问跟电影相关的问题吗？这个我比较方便回答。” 记者开玩笑的刺一句，“关于父亲是国会议员的传闻不好回答吗？是默认的意思吗？” “是我在电影首映礼的记者会上，只想回答跟电影相关的问题的意思。”林疏雨软绵绵的堵回去。 记者还要追问，主持人已经岔开了话题，让另一位记者问。大家还算给柏林影后面子，到底是传奇人物，虽说是位新人，但新人的战绩太能打，也没多少人想要得罪她。 首映礼都来了半个圈子捧场，李正宰自然也参加了。李正宰西装革履的进了首映礼结束后的派对，端着杯香槟，以女演员为圆点，绕着她半径三到五米左右，晃悠了一圈，跟各路人马打招呼，就是没有主动去跟‘老熟人’交谈。 李正宰在等着林疏雨来找他。 林疏雨没空，她身边围了太多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来找她，一点空隙都没有，一个走开了，另一个立刻出现，跟排队一样。她收到一堆名片，都是什么经纪公司的社长或者电影制作公司的人。人多到她都有些无奈了，扭头四看想脱身，正好看到李正宰....那个方向，果断扬起手臂，随即往那边走。 李正宰稳稳的站在原地，腰挺的不要太直，脖子都伸长一寸，随着她走近，下巴都抬起来了，就差真人演绎‘倨傲’这个词，等着那个蠢女人过来。 他们距离很近，才三五米能有多远，也就是几步路。 很快抵达李正宰....身边的林疏雨，先冲前者笑笑，再对他...边上的人说，“讲好你保护我呢？早知道我不来了。” 李润基就乐，“他们又不能吃了你，你迟早要选个经纪公司啊，真就一个人混啊，你能混出头就见鬼了。”柏林影后听着是很有牌面，但这个圈子从来也不缺流星啊，后继无力的天才就那么陨落的也不少见。 “锡久的经纪公司已经在申请了，他那边执照下来，我这边就签约。”林疏雨不觉得她还有选经纪公司的必要。 “我早说了这事儿不靠谱，他弄什么经纪公司，开出来有什么用？这行不是有张执照就能营业的，人脉、资源，这些他都给不了你，你签他的公司就是胡闹。”李润基极其不赞成这点，“你还是听我的，老老实实签个大公司，凭你现在的成绩，你只要签约，他们什么条件都开得出来。” 林疏雨不太乐意，“我签锡久的公司就很好。” “好你个头！” 突然出声的路人甲让对话中的两人侧目，导演有些疑惑，你没走？ 一直都在的李正宰表情很僵硬，努力圆话，“我是说谈恋爱归谈恋爱，搞事业归搞事业，孙锡久都不是这个圈子的人，你签他的公司太草率了。且不说什么人脉、资源的事，光你们只是恋爱，非得牵扯上金钱关系，就不怕以后出问题？要是他拿着你的合约限制你呢？说不定你们分手了，他还不给你走呢？到时候你怎么办？” 连续几个问号让导演连连点头，也不管他干嘛不走了，很是赞同，“就是这个话。” 林疏雨倒是没太在意，同许久不见的‘朋友’发出的疑惑，解释道，“公司在我名下，锡久去处理手续，那其实算是我的个人工作室，没有你们想的那些问题，不存在。” 早就知道这点的李润基依旧反对，“光公司法人是你有什么用，公司都是他找人负责运营，那就是他在做事啊，控制权在他手上，真出了事有得你哭！” 迅速跟上的李正宰说，“你又不能跟他谈一辈子恋爱，总归会分手，到时候你身边的经纪人、助理，连茶水间打杂的都是他的人，你还怎么分手？” 微愣一瞬的林疏雨不太懂他的意思，“我没打算分手啊。” “重点是分手吗！”李润基让男演员闪开，说的都是什么，跟女演员讲，“谁管你分不分手，我说得是他没资源，耽误你发展。之前就是，柏林候选的名单出来，你要是有个正经的经纪公司，你现在代言就能接到手软，结果呢？什么都没有，光这点就不靠谱！” 迅速切换思维模式的李正宰开动小脑筋，“经纪公司如果没有强大的后勤支持，不止是应付媒体很蹩脚，也会阻碍你对接好的剧本。你现在的成绩找上门想跟你合作的团队肯定很多，需要专业的人帮你筛选剧本，你一个个看肯定看不过来，搞不好你总算从海量的剧本里选到你想拍的，对方已经跟别人签约了。” 这个角度才是导演认同的，李润基想说的就是这个，“筛剧本是一回事，协助拍摄也是很重要的一点，你之前一个人跟着剧组跑，什么都要自己来，我们拍摄的时候，你不是也说得找个助理么。助理可是很重要的，大公司培养的人能直接用，你到处去瞎找，谁知道找来的是人是狗，还得你去调|教，不够累的，有这时间，你都能再拍一部剧了。” 林疏雨叹气，这怎么就说不通了呢，先跟李正宰讲，“剧本我还是喜欢自己选，要是选中对方已经跟别人签约了，那是我跟那个剧组没有缘分，既然没缘分，那就换啊。市场上的剧本多呢，不可能出现我没戏拍的情况的。”再跟导演讲，“助理只要我满意就行啊，不管什么公司推荐的不都还是要我满意么，我去找个有经验又能满意的不就行了，干嘛非得签别的公司。” 关于这件事李润基已经跟她纠缠很久了，怎么都说服不了她，“拉倒，你也就是没吃过亏我跟你说，等你栽了跟头你就知道不听老人言的下场。” 年轻男人不愿意那么轻易的就结束话题，“到底还是大公司更....” 林疏雨却没有要再聊下去的兴致，含笑打断他，“好久不见，你今天很帅哎~” 帅哥一愣，导演一乐。 “我都忘了，听说你们有过一段？”李润基开玩笑道，“我给你们让个位置？”说完作势要走。 虚拦了他一下的林疏雨让他别折腾了，“你要走就带我一起走，我真待不下去了。” 兼顾‘庆功宴’兴致的电影首映礼的酒会怎么可能让导演和女主角r第一主角提前离席，他们俩都走不了，还是要在这个名利场游走才行。 李正宰走了，他才是真正的找不到任何留下的理由。 一个月之前，李正宰想象过无数个他和这个蠢女人再度见面的场景。在他的想象里，有对方的某个代言被他搞掉，这傻子哭着回来求他的；还有对方某个片约被他搞掉，这傻子心不甘情不愿的回来讨好他；还有....诸多，都是对方必然会幡然醒悟，得抱他大腿才能活的见面场景。 自林疏雨拿下了影后的奖杯，这类‘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的幻想画风就自动消散了，换成相对和平一点的想象。 今天之前，李正宰想象过无数他们重新见面的场景。在那些场景里，都是对方来跟她打招呼，可能是偶遇，也可能...是偶遇，不管怎么偶遇，都是对方来跟他打招呼，他再云淡风轻的说一句，好久不见。 幻想变成了现实，现实的情况是，对方根本不在意他。 实话说，李正宰有想象过比较恶劣的场面，他会丢脸的场面，类似对方会彻底无视他，或者取笑他，原来你对我念念不忘？对不起，我早忘记你了。 这种场面就很恶劣，这种场面李正宰绝对不会让它发生。 那种场面确实没有发声，现实的场面是..... “你把人家妹子形容的跟神经病一样，我看着还好啊。”同样来参加首映礼的郑宇盛回头看了眼不知在跟导演聊什么的姑娘，“这不挺正常的么，你们刚才聊了什么，好像也没吵架？和好了？” 没有吵架，没有‘鄙视’，没有无视，什么都没有。老友见面，姑娘就只是笑眯眯的夸了句，你今天很帅。 无法维持表情根本露不出一个笑脸的李正宰很帅，板着脸，表情阴沉，气场至少两米八，很有西装暴徒的气质，帅惨了，“走不走。” 正在跟他往外走的郑宇盛无语，“这不是在走么。”又很好奇，“你们到底聊什么你脸那么臭，我刚才看着气氛不是还行吗？”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到底怎么了？” “闭嘴。” 什么都没有发生，故友在社交场合见一面而已，能发生什么？前任在公开的社交场合碰面，大家都是场面人，怎么可能发生什么。 再强调一遍，李正宰是个要脸面的人。 三月，柏林影后的电影霸屏，霸占整个南韩媒体圈的宣传版面。虽然文艺片不好卖的‘魔咒’没有被打破，这部作品只看票房成绩实在有点拉胯，一直到下映也没超过十万人次，倒是网上点播和DVD卖的还行，只谈钱，制作方倒也没亏。但说赚....见仁见智吧，赚了名声。 电影上映的这一个月，除了首映礼当天之外，李正宰都没有再见过林疏雨。对方都把他当路人甲了，他不要脸的吗，怎么可能去见她。 又过半个月，李正宰见到了林疏雨，纯工作见面。他们的作品要上线了，制作方召唤创作团队，要聊宣传的安排。 刻意踩点到场的李正宰进了会议室先跟大家说声抱歉，来晚了。他是最后一个到的，身为男主角，众人很自然的给他...在女主角的对面留了两个位置，让他和他的经纪人可以坐。 隔着一张桌子，女演员好像也是有经纪人的人了，她身边的经纪人笑眯眯起身给晚来的男艺人的经纪人发名片。后者起身后先鞠躬，叫一声‘前辈’，再双手接过名片，让李正宰看的有些疑惑，谁啊？ “朴元亮你不认识？”经纪人说完想起来，“你可能确实不认识，他好长时间不活动了，没想到又翻身了啊。” 此时会议已经结束，制作人招呼大家聚餐，下楼后各自上车往饭店开。 副驾驶的艺人让经纪人别说没用的，朴元亮是个什么人物？ “一手捧出曹承佑的人。当年曹承佑能为韩国拿下第一个海外影帝，就是他的功劳，很有手段。”经纪人用一句话就讲述了对方的战绩，但他用更多的话去描述对方的八卦，“这哥可是传奇，听说跟人家抢女人，大打出手，好像把人弄死了被判了刑，这都几年没见他活动过了，看来传言有误，如果真弄死了人，也没那么快能出来。” 经纪人可八卦了，“你说林疏雨什么背景，这人都被她挖出来，那位少说得有三、四年没出现了，从哪挖出来的？”八卦归八卦，正事也要说，“那人涉黑的啊，正经的道上人，我们以后要跟林疏雨合作，得稳着点，能退还是让着点好。” 李正宰皱眉，“听起来不太好相处？”那蠢货不会被她男朋友控制了吧！ “没怎么接触过，不太好判断。”经纪人思索道，“应该也不会来招惹我们，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男女演员之间又没有直接竞争关系，他也没太在意，“就算不好相处也是冲别的女演员，跟我们关系不大。” 眉头紧锁的李正宰觉得关系大了去了，掏出手机就找曹承佑的电话，打过去就问，你前经纪人的人品如何？ 曹承佑很茫然，突然说什么前经纪人？我经纪人都换了三个了，你说的哪个？ “朴元亮，记得吗？” “他啊....你得罪他啦？” “你先说你的。” 不知道怎么说的曹承佑能给他的建议就是，“如果不是什么没办法调和的矛盾，你最好还是道歉，他已经不算我们这个圈子的了，都不活动了。你跟个圈外人没什么好计较的，摆酒喝一杯，我帮你联系，还算好说话，应该能过去。” 李正宰过不去，“具体什么来头？” “混黑的，能是什么来头。早些年的经纪人什么出身你还不知道么，又不是没见识过。”曹承佑随口道，“当年我那个社长把他介绍给我的时候，介绍词是沾过血，好威胁我乖乖听话，你猜他什么来头？” 不想猜的李正宰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你们当年为什么不合作了？” “他捅了人被抓进去了。喝醉酒跟隔壁桌的人打起来，一时没收住手，被警察抓个正着。本来是要私了的，也不是多重的伤，但他欠了赌债根本没钱给，还找我借钱来着，就判了....”曹承佑回忆片刻，“三年还是四年，不记得了。算算也差不多出来了，你怎么惹到他的？” 目前没有惹到任何人的李正宰，进了饭店的包间是面带微笑的，很自然的就走到了女主角的身边，在她旁边落座。 酒桌上该聊天聊天，该套关系套关系，气氛挺好的，没人说什么奇怪的话。 一场结束，转战二场。二场在会所，制作人还找了陪玩的公关来热场子，众人坐得就更松散了。 李正宰看朴元亮陪着制作人带着一帮妹子玩嗨了，就凑到林疏雨边上，小声让她跟他出去。 换了个没人的包间，门一关，李正宰就问林疏雨，你知道你经纪人什么背景吗？看她疑惑，以为她不知道，脸就沉下去。 “我就说你不能那么搞，孙锡久根本不是圈内人，什么都不懂，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给你当经纪人，连个背调都不做，就让他贴身跟着你，疯了吧他！” 突然听到攻击男朋友的言论，让女朋友有些不太舒服，“我的经纪人有问题吗？” “问题大了！”李正宰张口就说，“你经纪人刚出狱你知不知道！” 林疏雨眨眨眼，“知道。” “就说你不知....知道？” “知道啊。” 换了个坐姿的李正宰让自己冷静，也让对方解释，“你知道他是个赌狗？” “听说戒了。”林疏雨很明显知道，“不过锡久让我别信，他说赌狗都戒不掉，我也这么觉得。” 李正宰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你知道他坐过牢还是赌狗，还用他？” “不能用吗？”林疏雨不是很懂他想说什么，正想问，突然想起来，韩国电影圈可能很....和平？就跟和平年代的同僚解释，“有手段的人用起来比较放心，至少出了事是我们欺负别人不是被别人欺负。要是碰到了什么不好惹的资方，他也能解决，至于一些小毛病，无伤大雅，又不是|沾|毒|，那个才会出问题，赌狗而已，钱给足了，什么都好谈。” 曾几何时，林疏雨活跃在一个相对黑暗的年代。那个年代的香江正在从英女王的手上逐渐回归到他的祖国，红色的太阳还没完全释放法力照耀这片土地。 彼时的香江电影市场就是由|社|团|组|织|把控，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干净的。那个年代，在那边要是没点背景，还是没背景的漂亮女演员，那会遇到的麻烦，都是能上社会新闻的那种大案子。 经历过各类大案要案的林疏雨，对自家经纪人是个赌狗接受度良好，就如她说的，有手段，合作起来才能放心。 李正宰极其不放心，他很怀疑，“孙锡久都给你灌输了什么？经纪人是离你最近的人，光有欺负人的手段有什么用？他能欺负别人就能欺负你。这都不懂？” 巧了，林疏雨以为他不懂，她确实不了解韩国娱乐圈，之前根本没关心过，入圈到现在看到的场面碰到的人都很和平，就默认这个圈子很和平，还想着和平市场出来的男演员胆子有点小呢。 不过对方是关心她，林疏雨也没说什么，就让他放心，“我合约金给的很高，不会出问题的。”能用钱解决的事，都很简单。 李正宰整个人都不太好，“你哪来的钱？孙锡久给的？他很有钱？”你喜欢他有钱？ “.....”林疏雨迟疑的看向他，“你到底想问什么？”怎么感觉有股酸味？ 都快酸成柠檬了的李正宰是个要脸的人，所以他说的是，“我担心你被你男朋友洗脑，你清醒一点，动动脑子，不要只顾着谈恋爱。你选谁当经纪人不好选这么个经纪人，他要是赌输了没钱搞你怎么办？到时候什么都晚了！” 林疏雨笑了，“放松，没那么严重，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你还不好欺负？”李正宰给气笑了，“全天下没有比你好欺负的了，说你两句就哭！” 女佣对上男主人只有眼泪能作为武器，但林疏雨看向李正宰，只是浅浅的笑开。 “放心，我落一滴泪，他至少断条腿。” 327 李正宰 老实人 李正宰很清楚林疏雨是个恋爱脑, 早八百年就知道了。从他们初见的第一面，那个在马路上跟男朋友拥吻的姑娘，就在用全身心表达, 她就是个陷入恋爱后什么都不管，连来见新导演‘面试’都要带上男朋友的家伙。 在李正宰的世界观里，女人以感情为天, 不算多特别的事。 在李正宰的世界观里，沉溺于温柔乡的男人也不是多特别的存在。 在李正宰迄今为止毫不夸张能用一句见多识广来形容的世界观里，两个恋爱脑凑在一起变成了一对情侣, 都TM只顾着谈恋爱，是极其特别, 特别到他都能怀疑人生的大奇葩事件。 事件起因于《下女》要上线了, 电影拿到了戛纳的提名, 是以电影本身入围，没有任何演员类提名。但电影荣获提名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不少媒体都跟进了报道，其中还涉及到才从柏林回来的影后, 关注这事儿的媒体挺多的。 娱乐圈本身就是个无风不起浪的圈子，圈子里也没什么秘密可言。那么多媒体关注这部电影，自然就有媒体消息灵通，挖到了男女主角疑似因戏生情的消息，还直接报道出去了。 此时没什么热搜可言, 此事纸媒炒得挺嗨。 介于电影很快进入宣传期，男女主角都没有特意去澄清这件事, 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电影宣传方式之一。也是因为双方都不给回应，现在圈内圈外很多人都传言李正宰和林疏雨搞不好是一对。 请注意, 这一对在媒体的宣扬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至少韩国无人不知。 五月，韩国电影剧组带着团队奔赴戛纳，大家都没什么拿奖的信心，林常树自己都没有，一行人就是过来绕一圈好跟海外片商对接，之后回国也方便电影宣传造势，怎么都是去过戛纳的片子么。 李正宰在上飞机之前，并不清楚他在飞机落地后会看到孙锡久。他只知道林疏雨提前飞去了法国，导演说女演员先去那边玩了，很没有事业心，压根不怎么在首尔待。 飞机落地，出机场，女演员带着他的男朋友，以及应该是男朋友找来的车队，欢迎剧组来到戛纳。 诚实的说，李正宰见到孙锡久是有点尴尬的。如果他和林疏雨的事无人知晓，那他无所谓，可他们的事闹得人尽皆知，他多少有些尴尬，还不免有些防备。 ‘前任’的男友很是豪气的带着一个车队登场，李正宰怎么看怎么觉得，哥们要不是来炫富的，就是来示威的，总之来者不善。 哥们的画风很和善，对待李正宰跟对待剧组里的任何一个工作人员都没有太大的区别，亲切、友善，多谢大家此前对女朋友的照顾，仅此而已。 孙锡久一路招待大家去酒店、休息，再组织饭局，带大家一起去玩的友善操作，不止没有让李正宰放下戒心，反而更防备了。后者怀疑，前者是要憋个大招，不然怎么可能这么云淡风轻的就过去了？ 这哥们可是被绿了的！ 旁观这一天安排的李正宰，随着跟孙锡久相处的时间越长，防备心越重。一直到饭都吃完了，大家重新回到酒店，聚集到导演的房间小酌一杯，放松一下就要散了，李正宰实在憋不住了，上去试探，看对方到底想干嘛。 这不是李正宰耐心不足，而是他对孙锡久完全不了解，碰上陌生的危险人物，总得搞清楚对方的怒气值到了什么程度，才好判断，他得拿出多少心力去防备对方的攻击。 很久之前，李正宰对孙锡久就很好奇了，到底是情敌么，不可能完全不关心的。可惜好奇没用，对方一不是圈内人，二人根本不在韩国，他能怎么样，找私家侦探去海外调查啊？真当拍电影呢？别扯了！ 现实比电影魔幻的多，魔幻到李正宰有一瞬间都怀疑，这是什么隐藏摄像机，有人恶搞他。 导演的房间是个套房，套房的客厅外有个小阳台。李正宰看孙锡久去阳台那边接电话了，就在阳台的玻璃门外等着，等他挂了电话收起手机转身时，调整好表情跨过玻璃门，略带尴尬的跟对方说，方便聊聊吗？ 孙锡久伸手示意他请，“怎么了？” 相较之下作为年长者，李正宰对他虽说不是当弟弟吧，但敬语也是不用说的，就表演了一出，“我跟林疏雨的那些新闻是剧组的宣传需要，不知道她有没有....”跟你说过。 “这个啊。”孙锡久含笑拜拜手，“没关系，我知道。演员么，需要为作品考虑，我懂，你放心，我没在意。” 李正宰不信，怎么可能信。可他不像是演出来的不在意，就不太明白，“你这弄得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这人该不会只以为媒体在编故事吧？不应该啊，传得那么广的事，他完全不知情？哪怕是李润基也没跟他讲？不是应该跟李润基很熟吗？ 仿佛真的不知情的孙锡久让他别在意，“虽然我不是娱乐圈的人，电影大概的运作模式我也是了解的，一切为了宣传，我明白的。” 搞不明白的李正宰迟疑片刻，笑笑，“我还怕你会介意，不会就好。” “也不能说完全不介意吧。”孙锡久也是笑笑，扭头看了眼客厅里的姑娘，再对女朋友的工作搭档说，“她喜欢，我就尊重她。” 这话，李正宰一个字都听不懂。这话，让他三观都裂了，哥们你头顶草原都能尊重女朋友？胸怀那么博大？！ 对方都表现出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回应了，李正宰也没什么能说的了，干笑一声，同他一起回了客厅。 有那么一瞬间，李正宰其实怀疑过，林疏雨是不是哄骗了这哥们。但他认识的林疏雨不像是那样的人，不然当初她没必要跟自己断的那么干脆。说句不好听的，林疏雨要是随随便便就能哄着男朋友攥在手心里搓圆捏扁，那她完全可以也这么对待他，好享受齐人之福。 而要是林疏雨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就只能是孙锡久有很大的概率完全不知道，他头顶帽子的颜色变了。 有了这个猜测的李正宰看待孙锡久的眼神就变了，他怀疑自己碰到了一对傻子，恋爱脑组团了。 恋爱脑组团出现，一大早就在众人面前‘秀’。 落地戛纳的第二天一早，其他人都还在床上睡着倒时差，李正宰艰辛的爬起来去酒店的健身房跑步，他在为新剧做准备，需要保持身材。 酒店很豪华，健身房有一大面玻璃墙，跑步机就摆在玻璃墙前，透明的玻璃外就是一个露天的游泳池。 李正宰原本慢吞吞的往跑步机挪动，走到一半看到了那对恋爱脑，在游泳池里....嬉闹。 女孩子扒在男朋友的后背上扯着他的脸不知道在讲什么，好似在撒娇也像是在耍小脾气。男人右臂反手护着她，左臂勾着泳池的边缘，眉宇间满是愉悦。 玩得可真开心。 定住脚步的李正宰到底在原地站了多久不清楚，反正他回神后扭头就走，那画面辣眼睛，他不想看。 到十点多快十一点的时候，导演的助理来敲李正宰的门，说是一起下去吃饭。饭桌上还是昨天那些人，就在酒店的餐厅开了个包间，大家都懒洋洋的，好些人没睡醒，桌上也没有酒，纯粹的吃饭，闲聊。 李正宰就看着孙锡久边跟导演和制作人聊天，边把切好的牛排换到林疏雨的手边，再把她的牛排换过来自己接着切。 桌上不少人都看到了女演员男朋友的动作，李正宰还感受到了很多人的视线隐晦的瞟向他，他都当不知道，当看不见，继续跟别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这张桌子的主角不是剧组的任何一个人而是孙锡久，起先话题在制作人那，聊的是电影。等制作人好奇的问身在加拿大的圈外人要不要回国服兵役时，孙锡久说他服过兵役了，还外派去了伊拉克，这段传奇经历一出，满桌的焦点就放在了圈外人身上，这不比电影精彩。 兵役期过的比电影主角还精彩的圈外人很会讲故事，或者应该说，每个人讲起自己亲身经历的故事时，都比纯粹编造出来的故事又感染力。 孙锡久成了这张桌子的话题中心，李正宰就叼着烟默默听着，听.... “谢谢，我戒了。”孙锡久婉拒制作人递过来的烟，递烟的制作人很惊奇，“真有人能戒烟成功？” 孙锡久笑叹一声，“本来是成功不了，她盯着就成功了。”边说边伸手摸了下女朋友的脑袋。 讲这段话时，男朋友根本没有看向女朋友，一直在跟制作人聊，摸身边人的动作却熟稔到好似根本不用特意去看，那个人就在身边。 李正宰眼神微闪，垂下眼睑，抽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亦或者是一闪而逝的‘厌恶’，沉默的听着。 导演探头让女演员别光顾着吃，“你居然还有让男人戒烟的本事？” 叉了块牛肉正要往嘴边送的林疏雨听了这话，反手把叉子上的牛肉送到男朋友嘴前，她也没看男朋友，她在跟导演开玩笑，“让男人戒烟都能被称之为本事了吗？” 林常树是个老烟枪，同她讲，“我跟我妻子结婚前，争吵最多的就是她想让我戒烟，我也不是说不想戒，可没了尼古丁就没了创作灵感，你懂吗？” “我不懂。”林疏雨笑问，“那你们最后怎么解决的？” “各退一步呗。”制作人加入‘戒烟聊天群’，“我跟我老婆就是各退一步，我不在家里抽，出了门她也不管我。”再看号称戒了的孙锡久，“你也是吧，你能完全戒掉？肯定只是不在她面前抽。” 孙锡久笑出声来，给制作人填了杯茶，“要不说您是过来人。” 制作人和导演对视一眼，都笑了，男人的悲催啊~ 情侣们其实没怎么‘秀’，不管是摸头还是喂食都是很自然的动作，一如男朋友的戒烟话题也是很自然的话题。但李正宰就是不舒服，从头发丝到脚指甲，浑身上下，上上下下，哪哪都不舒服，恶心。 吃个饭给自己吃的心气不顺的李正宰，在饭后孙锡久说是带大家出去逛逛时，以昨天没睡好为理由留在酒店没出去。等大部队回来，昨天到今天白天都是孙锡久招待的，晚上制作人就表示他请客，要带孙锡久去之前他来戛纳很喜欢的一家餐厅。 这个局人就很少了，只有五个人。请客的制作人，不可能不叫上的导演，和.... “你专门请他们俩，我去合适吗？”李正宰不太愿意，他怕自己噎到，根本吃不下去。 制作人听了就笑，“人家挺大气的你小气什么，我看他根本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你专门躲着才奇怪。何况之后回国我们还得宣传，这片子本身也蛮特别的，跟他搞好关系对你对林疏雨不是都好么。” 李正宰没觉得哪里好，“他是什么都不知道才大气，我怎么当什么都没发生？” “什么都不知道？”制作人有些惊讶，“不应该啊，满世界不都知道了吗？” “满世界知道的是媒体编造的故事，内里到底什么情况，他不知道。”李正宰让对方别劝了，“我确实没睡好，今晚就算了，你们玩。” 今晚没算，孙锡久来敲门了。 开门的李正宰望着敲门的人都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面对他。对方的表情很亲切，亲切的讲，听制作人说你不舒服，我来看看，你也让医生看看。 专门带着医生上门的孙锡久不要太亲切，照顾女朋友的同事非常周到。同事被弄得大半夜的给自家兄弟打电话，表达如果对方不是他情敌，说不定真能交个朋友。 郑宇盛在电话那头坏笑，幸灾乐祸，“你该不会是发现自己打不过，准备撤？” “我本来也没有想要再进一步啊。”李正宰才不承认呢，他很要脸的，“我想弄他还不容易，他都不是圈内人，搞他太简单了。” 兄弟多了解他啊，这能是不承认就行的事么，郑宇盛慢悠悠开口，“正因为人家压根不是这个圈子的，你想搞他，难如登天。” “你哪边的啊！” “我很困！” “挂了。” 电话挂断的隔天是戛纳的开幕式，今天出现了一位早上才从首尔飞过来的女演员经纪人，这人带着造型团队和礼服过来的。 还是一个大清早，今天大家都起得很早，演员们要做造型，导演也要装扮一下，导演起得早，大家就都没睡。 早餐，一行人凑在一起吃。快吃完的时候，李正宰看到了迟来的朴元亮，眼睛不自觉眯起，又瞟了眼陪着女朋友饿肚子，在哄饿肚子很不开心的女朋友的男朋友。 李正宰脑子突然一抽，在桌下轻踢了孙锡久一脚。后者抬头望过去，前者用眼神示意，等下单聊，后者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饭后，女演员跟着造型团队回房间去做妆发了。孙锡久去敲了李正宰的房门，男演员也在准备做妆发，看他来，示意团队的人先出去。 等人走了，李正宰才跟孙锡久说，朴元亮在圈内的名声可不太好，又坐过牢又是个赌狗，这样的人给林疏雨做经纪人，总归有点危险。 李正宰搞不清楚他抱着什么心态说这些话，表面上当然是为女演员考虑，暗地里可能是在‘刺’圈外人，不懂行。但他很清楚，他说出这番话想得到什么回应，想戳穿这个自见面后就一直彬彬有礼，一丝破绽都没有的家伙所携带的面具。 谁知...... “你也这么觉得？”孙锡久一声长叹，“我就说她想的太单纯，到底年纪小，人家三两句她就信，我说得她反而不信，还说什么我不懂。” 孙锡久对此很是怨念，也非常担心，“我一直想找人换了他，可我找的人那孩子都不太满意，你有没有什么人能介绍给我？” 笑容僵在脸上的李正宰：“......” 孙锡久误会了，“是不是担心价格问题？你放心，价格随他开，只要人合适，支票随他填。” 李正宰也误会了，这傻子难道在跟他炫富吗？ 很单纯就是不缺钱的富三代看他还是不说话，明白了，对方就是想提醒自己，没有合适的人可以介绍，再度叹息，“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聊这件事，怎么劝都不听，只觉得我不懂。你要是方便，我都想拜托你劝劝她，我不懂什么经纪人，你懂啊，你说的她搞不好会听。” 勉强收拾好表情的李正宰干巴巴的问，“朴元亮不是你找来的人吗？” “不是啊，我疯了才会在我女朋友身边放个赌狗！”孙锡久很是冤枉，“林常树介绍给她的，我都快气死了！你们导演脑子没问题吧，怎么会把这样的人介绍给她！” 从见面到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今天之前，李正宰丝毫没有感受到，孙锡久对导演的不爽。光从这一点判断，这人不是个傻子啊，反而是个场面上的人，怎么就那么....蠢？ 李正宰动了下肩膀，带着点探究的问，“林常树介绍的？” “是啊，我这边给她找了一堆呢，猎头给她挑的她一个都没看上，林常树一个电话打过来，她都没跟对方见面就打了一通电话‘面试’，就这么签了。”孙锡久想起来都无奈，“你们拍摄的时候是遇到了什么人要强迫她做什么吗？她都有点被害妄想症，认为经纪人唯一的素养就是要能抗事，不怕惹事在她那里是优点。” “朴元亮坐过牢在她看来都是优点，你让我说什么好！你们圈子那么乱吗？” 也是自混乱的年代‘起家’的李正宰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商人’的问题，选择反问句，“坐牢可以不谈，好赌，这总不能是优点吧？” “这在我看来是天大的缺点，可在她看来无伤大雅。她说什么比起人不人鬼不鬼的毒人，喜欢赌就是个兴趣爱好，还搞歪理邪说，讲什么每个人都有兴趣爱好。” 孙锡久完全不能理解艺人选经纪人的标准，“我确实不了解娱乐圈，可选经纪人在我看来是选择工作搭档。挑选工作搭档，除了要考虑工作能力，人的品性也得考虑。朴元亮又不是好到有什么逆天的成绩，非得用他不可，那换一个即便工作能力没那么强，但至少人品过得去的经纪人不是更好么。” “可她不听，她认为我不懂。她觉得经纪人有缺点还是摆在明面上的缺点反而是件好事，这样的人好掌控。我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要掌控什么？我一直以为你们跟经纪人是互相成就，结果你们跟经纪人是互相....挟制？” 李正宰听楞了，对方话语里描述的林疏雨是他不了解的人，一个陌生的姑娘，“她想掌控...什么？”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孙锡久笑叹一声，“她那个经纪人选的，我都想让她退圈。娱乐圈给她说的简直是藏污纳垢，遍地都是人渣，随便喝口水都可能被人下药。”说着不免感慨，“你们的生活还就是在拍电影啊。” 也是因为这个，男朋友讲，“自从她和朴元亮签约，我就不放心她一个人在首尔，但我这边暂时也走不开，只能让她来回飞，看来我还是得想想办法尽快回首尔。” 李正宰假装好奇的探听那个陌生姑娘背后的故事，“她一个人在首尔是什么意思，家里人不在吗？” 前一秒还在聊女朋友‘**’的孙锡久，这一秒却笑着说，“家里人是一回事，我该担心还是担心啊。”看他要继续问，笑着岔开话题，“正好拜托你帮个忙，如果有合适的经纪人可以推荐给我，我一定不让你白帮这个忙。” 第二次感觉被‘炫富’了的李正宰有点不舒服了，但也还是笑笑，“我找人打听看看。” “拜托你了。” 这一对恋人都很‘蠢’，这一对恋人都非常精明。这一对恋爱脑居然TM凑在一起了，李正宰都忍不住打电话给兄弟吐槽，世界真TM大，无奇不有！ 听了半天的郑宇盛就一个回应，“我感觉你搞不过，赶紧撤。”听兄弟冷笑，他就劝，“不是说你弄不了圈外人，而是，那一对关系貌似很稳定，要是林疏雨对你一丁点想法都没有，甚至都没在你面前展现过另一面，那你再坚持下去也没结果。” “别怪我说话难听，但就现在的情况看来，你有兴趣的林疏雨很可能只是她表现给外人看的状态，或者是你想象出来的。你跟她，都算不上熟悉。” 几个小时后，挽着女演员的手走上戛纳红毯的男演员对身边的姑娘好奇心简直要爆了，抓心挠肝。 李正宰胸中攒了一万个问题想问林疏雨，但面对镜头，两人都只是笑而已。 开幕式结束，要散场了。出了这个场子，外面就站着女演员的男朋友，男演员忍不住了，突袭问‘前任’一句。 “孙锡久知道我的存在吗？” 脚步微顿的林疏雨仰头看向他，什么意思？ 李正宰站住脚，脸上的笑容隐约带着恶意，“我和你，在剧组的事，他知道吗？” 敏锐察觉到了他的不怀好意，林疏雨眉头微蹙，“我得罪你了吗？” 愣怔一瞬的李正宰有些荒唐，“难道你觉得我可以当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这话说得林疏雨就听不懂了，“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李正宰轻笑出声，暧昧，冷淡，故意的开口，“除了没有上床，我们什么没有发生？” “在我的记忆里，我没有让你迈入过我的房门，哪怕一步。”林疏雨扬眉反问他，“我的记忆出错了吗？”床都没上，还扯什么？ 心脏猛然一缩，刺痛，李正宰放缓呼吸，扭头想隐藏那瞬息的钝痛，抬脚向前的同时，低不可闻的开口，“你比我像个男人啊，只要不上床，什么都不算？” 之前能察觉到‘恶意’这个瞬间就不会错过‘情谊’的林疏雨愣在原地，很是错愕，“你喜欢我？” 迈出的左脚刚落地的李正宰猛然扭头，眼神锐利如刀，直刺向她，“你从未喜欢过我。” 林疏雨堂皇的笑开，你以为我喜欢过你吗？？？ 李正宰扭头就走，咬着后槽牙，大踏步前进。 【林疏雨，你够可以的，真TM耍了老子。】 愣愣的往前追了两步的林疏雨在第三步回了神，脚步也放缓，努力回忆，她散发了什么错误信号？没有吧！从头到尾不都是在表演吗？一场戏而已，还当真的？那么纯情？这人是纯情派吗？不应该啊！她怎么没看出来，藏那么深？！ 表面是个玩咖的搭档居然是个隐藏很深的纯情派，林疏雨有点小尴尬了，她该不会是玩弄了一个纯情少....老实人的感情？ 三个小时后，夜深了，李正宰的房门被敲响了。 心烦气躁，很是恼怒为什么他不能立刻飞回首尔的李正宰，大力拉开房门，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愣住了。 门外卸了华丽的妆发，身着一袭白裙的姑娘，举起两只手，一手一个袋子，左边是夜宵右边是啤酒，扬起笑脸，“hi~” 李正宰板着脸看着她，“干嘛？” “就....吃个宵夜？” 冷笑一声的李正宰抱臂跟个门神一样，凶得很，“这个点，你孤身来找我吃宵夜？怎么，孙锡久睡着啦？” 默默后退一步的林疏雨让他冷静，“我们回首尔，宣传期就开始了，我们觉得我们需要聊聊，方便吗？” “不方便。”门神直接怼回去，可人却没动，不转身，不关门，就那么站着。 林疏雨抿唇放下手臂，在李正宰很满意她的无措时，姑娘歪着头，突然开口。 “欧巴~求求你陪我吃个宵夜么~” 欧巴差点被口水呛到，“你还真是能屈能伸啊。” 林疏雨冲他眨眨眼，“我来负荆请罪，伤了一颗少男的心.....” 少男怒视，“想死吗！” 大姐姐哄他，“哎呦~真可爱~” “呀。” 闷笑出声的林疏雨看他眼底也有了笑意，就径直上前挤开他往里走。李正宰边作势要拦，边冲她叫。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别害怕，我不会吃了你~” “滚出去！” “我好饿啊~” “别跟我来这套！” “我一整天都没吃东西，饿的胃都疼~欧巴~~~” 欧巴翻了个根本藏不住笑意的白眼，嘴上却不认输，“林疏雨你真够可以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套路那么多？” 已经登堂入室，都坐在沙发边开始拆外卖的林疏雨用眼神示意他自己拿酒，也没跟他绕什么圈子，就直接说，“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很熟，事实上，我们只是工作搭档而已。” 工作搭档本来消下去的火‘腾’一下就起来了，李正宰此时却冷静了，似笑非笑的看向她，“你该不会专门过来找我，是怕我跟孙锡久说什么吧？” “他知道。”林疏雨笑看他一眼，拿了啤酒打开后递给他，“我不太确定他知道多少，但他应该是知道的。” “知道你跟我有一腿？”李正宰轻‘哼’一声，“你以为我会信。” 林疏雨不是很在乎他信不信，只是不想跟工作搭档闹出情感纠纷，那很无聊，“我是指，他知道我入戏后的状态，他也看过剧本很清楚，我们在拍什么片子，是什么题材，可能会发生什么事，这些他都是知道的。” “他绝对不知道你喜欢过我。”李正宰敢肯定。 要这么说的话，林疏雨来敲门的目的就是，“虽然我可以讲点大男人干嘛那么小气的话，但....”迟疑片刻，“我更想讲，我很抱歉，我误会了你，非常抱歉。” 突如其来的道歉反而让李正宰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误会了什么？” 一直抓着啤酒却没人接，林疏雨把酒放回去，转身面对他，很端正的坐着，很认真的道歉，“我们开拍之前，我要找角色灵感的时候，林常树导演说你很了解这方面的事，你又确实带我去了几家会所，我就误会你是玩的很开的人。” 确实玩的很开的李正宰没接茬，听她继续说。 林疏雨的思路很简单，“我误会了，就很理所当然的认为，你不介意大家开心一场，欢乐结束，各自回归各自的生活。一切只在摄像机的红灯亮起时发生的故事，在机器关闭，也就宣告了结束。我以为，我们是有默契的。” 对方‘以为’的完全没有问题，李正宰却不接话，继续等着。 “我真的不知道你会那么.....”纯情。 林疏雨在他微妙的神色里把话咽回去，换个说法，“我是指，从进组的那一刻我就在寻找、维持我所扮演的角色状态，我是女佣，你是我的男主人，在我看来，仅此而已。但我确实没想到.....不是，应该说我误会了，我很抱歉我给你传达了错误的信号。” “但我希望我们不会因为这件事影响之后的合作，或者你认为我要怎么做才能表现道歉的诚意，你说，我都可以办到。”女演员很专业，完全没有恋爱脑，只有事业心，还去劝恋爱脑上头的男人，“回首尔后，我们的宣传期长达一个多月，如果现在闹僵，对你，对我，对我们的作品，都不是好事。” “你觉得呢？” 李正宰想让她出去，甚至想让她滚出去。可她那么认真的看着他，时隔那么久，他的身影又倒映在了她的瞳孔里，他很清楚，现在应该说什么。 “你就不能安稳等着我把这股邪火发出去，非得自己上门找死啊？” 话说得凶，可林疏雨看他笑了，也就跟着笑，“我要是没发现，我当然能那么干，之前你也很过分啊，故意找我麻烦。但我都发现了，多少应该表个态，我确实是没想到，非常抱歉。” 李正宰笑骂她一句，“道歉就行了？你可是欺骗了纯情少男....”看她偷笑，也没忍住，“这种词你怎么想出来的？” 吸着腮帮子憋笑的林疏雨按着双颊做了个鬼脸，“谁知道你会那么纯情，我都惊呆了！” 纯情少男翻了个大白眼，“纯情是优点好不好，非得玩得开才行？” “是是是~您满身优点，我全是缺点。”林疏雨哄着他，“那我们这就算讲开了？” “滚吧。” “好嘞~” 姑娘从进门到离开一共也没有十分钟，李正宰却瘫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了不止一个钟头的呆。 这个午夜，有个叫林疏雨的女人敲开了他的房门，那是个陌生的女人，他与她初次见面。 那个最熟悉的陌生人说，我没有发现你喜欢我，我发现了，所以我来道歉了。 活的真失败啊，被‘骂’纯情了呢，你可真纯情啊，李正宰。——李正宰 328 第六章 恋爱脑们 李正宰对林疏雨产生了好奇心, 对那个陌生的，只在午夜出现过一次的女人产生了莫大的好奇心。 天亮后，不知是阳光戳破了一切幻象，还是某位陌生的林小姐只在午夜出没, 总之出现在阳光下的林疏雨, 是李正宰非常熟悉的.....满脑子只有男朋友的傻子。 今年的戛纳一共举办十二天, 这本身是电影节，而不是颁完奖就散伙的颁奖礼。 艺人们只需要在开幕和闭幕这两场上营业, 其他时间也可以像个‘游客’一样去电影节玩乐。如果没有‘午夜的敲门声’，不对，准确的说如果不是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那李正宰原先来戛纳的计划应该是多拓展一下交际圈，如今各大海外片商都汇集在这里, 他不可能是来玩的。 但那对情侣很明显是来玩的, 跟所有爱好电影所以被这座城市吸引的游客一样，来电影节玩乐。 开幕式结束的隔天, 也是午夜幻想消失的隔天。 一大早，剧组的人还是凑在一起吃早饭, 饭桌上大家聊着今天都打算干什么。李正宰的计划是跟着制作人走，去见见人交交朋友。当他听到那对情侣的安排时, 隐晦的翻了个白眼, 很是嫌弃, 果然是一对恋爱脑。 那对恋爱脑今日或者说一直到闭幕式之前, 他们的行程都是四处去看电影，看世界各地的先锋电影，一如来参加电影节的所有游客那样。一整天的行程表排的很满，中间还要赶场子, 连午饭都不打算回来吃，就准备凑合一下就在各个电影放映厅之间跑。 林常树对他们的计划很感兴趣，还推荐了几部他也打算去看的电影，顺带羡慕一波，“你是真的一点事业心都没有啊。” 导演手上的叉子虚指了下自家的男主角，对自家的女主角吐槽，“都不说什么让你学学李正宰，人家才是来干活的，你这也太悠闲了，除了我们自己的电影公映记者会，其他时间都脱离大部队去瞎晃？” “我又没耽误工作。”女演员不承认自己没有事业心，“除了记者会需要我参加，其他时间也不是很需要我啊，你们去见片商我去干吗，当人形花瓶？” 孙锡久在边上笑，“老人家嫉妒我们年轻人的悠闲，你好歹给个面子么。” 年轻人假模假样的给了个面子，老人家笑骂他们俩一句，满桌都被逗笑了。光从餐桌上那么轻松的氛围就能看出来，孙锡久已经融入了这个团队。 眼看着圈外人跟导演开玩笑的李正宰则是想翻白眼，这崽子够能装的，不是对导演很不爽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啊。 任何人都看不出来，女演员的圈外男朋友对导演是有微词的，连导演本人都没感知到。全组的人除了李正宰，大家对孙锡久的认知都是斯文有礼的富家公子，还爱好电影，人生履历丰富，很有些人格魅力。以及，跟女演员感情很好。 情侣们的感情非常好，这是大家的共识。 都不用说什么孙锡久招待他们一群人花了多少钱，可能人家压根不在意，毕竟是富家公子或许不把钱当钱呢。能来戛纳的剧组成员，谁不是见多识广，这个圈子的‘小开’追女明星多的是愿意砸钱的人，孙锡久的操作只谈砸钱的程度，没那么夸张。 但世上的道理是统一的，分辨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用了多少真心的方式很简单。要是男人没钱，那就看他愿意给女人多少钱，花的钱越多就越爱。反之，如果男人很有钱，那就要看他愿意为女人花多少时间，花的时间越多付出的真心也就越多。 换而言之就是男人愿意为女人‘上供’多少宝贵的东西。有钱人的时间最宝贵，穷人的钱就是命。 孙锡久很明显是个有钱人，虽然剧组里没人了解他具体是做什么，光从这位展现出来的手笔就能看出来这位不缺钱。不缺钱的富家公子自他们出现后就全程陪在女朋友身边，一度让制作人私下跟大家闲扯时猜测对方是家里很有钱，所以才能潇洒度日，压根也不用管工作的公子哥。 哪知公子哥也是要工作的，搞不好还还很忙。 昨天出发要去首映礼时，制作人偶然发现公子哥不去，就好奇问对方为什么不去。 戛纳的首映礼有专门的VIP票，想进内场的人完全可以花钱买票，一些社会名流也会收到邀请函，不是只有电影人才能进场。孙锡久当然不可能跟着剧组进会场，但他想要进会场并不困难。 彼时一直陪伴在女朋友身边的男朋友表示，他还是有工作的人。有积压的工作要处理，得去开视频会议，没空去首映礼。 制作人当时很意外，“你专门把工作都压缩在她去开幕式的时候？”说着话看向林疏雨，眼神里有些玩味了，调|教男人的手段很可以啊。 妹子什么都没说，孙锡久倒是解释了一句，“不是她的问题，是我陪她的时间少，难得能陪她，何不让她开开心心的。” 全程都陪伴在女朋友身边的男朋友，在一帮大老爷们眼里，都能成情圣了。大家都是职场人，哪怕跟某个妹子再浓情蜜意，也不可能做到完全顺着妹子耽误工作。 他们做不到的事对方做到了，堪称二十四孝男朋友，有财有貌，还深情，可不就是情圣么。 情圣带着也没什么事业心的女演员去看电影了。而必须要工作的制作人、导演和李正宰在去赶场子的路上，聊起那位情圣都是啧啧有声。 林常树还意有所指的跟男演员讲，“也就是我们都在剧组里活动，真出了剧组，你估计一分钟就杀青。” 男演员的表情瞬间就僵住，制作人也是秒懂，笑着八卦，“你们说孙锡久到底知不知道剧组里的事？” “肯定知道啊。”林常树讲，“怎么可能不知道，别以为有钱人傻，人家最精明，会搞钱的就没有傻子。” 原先制作人也是这么想，这不是，“他跟我说，孙锡久完全不知道。”看向李正宰，“对吧？” 林常树也扭头看过去，“完全不知道？你听谁说的？” “林疏雨？”制作人猜，“除了她还能是谁。”顺便感慨一句，“那妹子手段可以啊，这年头的小姑娘，厉~害。” 制作人跟女演员半生不熟，导演跟女演员很熟啊。林常树不信，“林疏雨才不会干蠢事，她精的要死。她要是撒谎那就是埋雷，随时可能会爆，还不如就真真假假的坦白，才说得过去。新闻都爆了，孙锡久怎么可能不知道。” 李正宰不想讨论孙锡久知道什么，他更好奇，“林疏雨很精？她看着都像没脑子的，就知道谈恋爱。” “林疏雨不比你聪明。”林常树笑骂一句，“你在林疏雨手下走不过三个回合我告诉你，真把人家当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你才是蠢。” 正要伪装一波愣头青勾着导演多说点的男演员还没开口，制作人先好奇，“这话从何说起？林疏雨看起来人畜无害啊。” 这话要从朴元亮说起。 之前林疏雨拒绝了圈内所有经纪公司的邀约要自己弄个工作室，这事儿知情的人都觉得女演员脑子有问题。即便她起点那么高，她在圈内也是新人。新人不老老实实找个大腿抱着要自己去闯天下，不闯的头破血流才奇怪呢，真以为柏林影后能让她无往不利，想太多！ 这个圈子的势力盘根错节，能称得上大项目的每年就那么几部，大型企划社才能给自家演员抢下大饼，小企划社只能分那些残羹剩饭。柏林影后是有牌面，那么年轻的柏林影后牌面就更大了，可柏林影后要是找不到一个好推手，让她进入商业市场，只在艺术片领域混，混到死，她的身价也上不去。 当演员是为了艺术？屁！出来打工是为了赚钱！ 彼时林常树也听说了这个消息，他最初也打电话劝过林疏雨，别把世道想得太简单，个人工作室绝对不行。远的不谈，就说《下女》要上映，那么大尺度的电影，如果女艺人背后没有团队控制舆论，那她就不是为艺术献身，而是想要一脱成名。这前后的声誉差距有多大，还用想吗？ 作为《下女》的导演，不论是出于对天赋者的爱护，还是出于对女演员的声誉如果出现瑕疵也会影响到电影的现实考虑，林常树都很关注这件事。 当时林疏雨不听劝，就死活要弄什么个人工作室，还讲执照已经下来，都在招聘团队了。林常树左思右想都觉得这事儿不靠谱，最后没办法，给林疏雨推荐了朴元亮。 制作人打断故事的进展，“朴元亮是你推荐的？你怎么会给她推荐朴元亮？那人....”不是说不好，但确实也没那么好。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林常树当然懂，“这不是以前朴元亮帮过我一次，欠个人情，他在找工作，林疏雨又缺经纪人。朴元亮再怎么样也比她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新人要好吧？哪个有来头的经纪人会去她那个工作室，不都在大企划社待着么。” 李正宰插话道，“就算如此，朴元亮也不太适合吧，不说坐过牢，好赌可不是什么好事。” “好赌是个特别烦人的事。”这点林常树深有体会，“可他又烦不到林疏雨头上，倒霉的是我。” 继续讲述的故事自这里进入重点。林常树给林疏雨推荐了朴元亮，在推荐时，导演就跟女演员讲得很清楚，这人优点是很有手段，缺点就是好赌，不过他戒了，就看女演员信不信。 女演员无所谓信不信，她只问导演，您介意签个三方协议吗？ “三方协议？”制作人不解，“哪三方？” “我，朴元亮，和林疏雨，这三方。”林常树讲起来都想笑，哭笑不得的笑，“朴元亮在法律意义上是我的员工，我跟林疏雨签了一个咨询协议，咨询电影知识什么的，不重要。那份协议需要付出的合约金，就是朴元亮的工资，也就是说在法律意义上，朴元亮和林疏雨没有任何关系。” 同为演员的李正宰一下就抓住了关键点，“朴元亮就是个名义上的经纪人？那谈合约的时候怎么办，他没资格签约啊。” “这就是那姑娘精明的地方啊，林疏雨不会有任何麻烦。朴元亮没有任何资格代替她签署任何协议，他们之间根本没有金钱来往，那朴元亮好不好赌，关她什么事。朴元亮就是再好赌也影响不到她，双方理论上只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大马路上的陌生人是个赌狗，跟林疏雨能有什么关系？” 林常树讲起这个是又好气又好笑，“你们可别小看她，我就是前车之鉴。我也以为她就是个有天赋、运气也不错的小姑娘。结果小姑娘摆了我一道，人家本事大着呢。” 制作人看他那表情不像是生气，就很疑惑，“你怎么会答应签这种协议，朴元亮要是出事，你不就倒霉了吗？” “关我屁事，他能对我做什么，抢我钱啊，他只是在我公司挂名而已，我们其实也没有金钱来往。林疏雨办了一张卡，两家公司从卡里走账，朴元亮除了拿着那张卡是跟我有点关系，是公司的卡，别的也没牵扯。” 林常树确实不生气，没什么好气的，“朴元亮的名声你们也知道，早些年不管是坐牢还是好赌，这些对经纪人来说都是无伤大雅的小毛病。也就是时代变了，他那样的就找不到工作了。他也是第一次求到我头上，小半年了都，我一直没办法把人情还掉，没人要他。小公司开不起价格，大公司看不上，我也挺难办的。” “讲实话，我跟林疏雨推荐他的时候也就是试试看没指望能成。谁知道林疏雨听完我讲的就答应了，很直接的跟我说，她愿意给我这个面子，我推荐的人，她就愿意用。可她也说自己有顾虑，担心朴元亮说的戒赌只是嘴上说得好听，就问我能不能签三方协议。” 叼着烟的林常树看向制作人，“你自己说，人家愿意给我个面子，我难道还能拒绝吗？我要是拒绝了，岂不是我故意去坑她，我自己都不信的人还推荐给她？我要是信朴元亮戒赌了，我为什么不敢签协议，这本身对我又没损失。” “你这是自己挖坑自己跳，活该你倒霉。”制作人跟他很熟，话说得也实在，“还真没看出来，那姑娘有点手段啊。”转念一想，“会不会是孙锡久教她的？那帮有钱人贼的很。” 到底是男朋友聪慧还是妹子自己精明，这点林常树不知道，不过，“听朴元亮说，那姑娘很有章法，不像是新人，很老道。朴元亮应该没有瞎到分不清，到底是他的艺人有本事，还是艺人的男朋友有本事。” 制作人来了兴趣，“说说。” 这是另外一个故事。故事里的朴元亮和女演员签约了，起初也想着对方是个刚入行的新人，虽然他没打算做什么，到底刚签约啊，可心理上不免轻视新人。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厉害的经纪人，就给新人规划了一些列‘成名’的计划。 新人全部打回，老板对员工就三点要求。 一，不要碰她的剧本。 所有送到她这里的剧本，不论送剧本来的制作方是什么大导还是压根不出名的新人导演，经纪人都不要碰本子。所有本子，艺人都要亲自看，哪怕就是刚入行乃至于根本没入行的导演或者作家送来的剧本，艺人都要看。禁止经纪人以任何理由，把谁谁谁的剧本筛出去。 剧本好不好，艺人是否愿意合作，只有艺人有选择权，经纪人禁止干涉。 二、所有招待性质的活动艺人都不参加。 不论对方是捧着多么厉害的电影企划，亦或者是什么来头很大的商人，乃至于政客，艺人都拒绝参加任何招待性质的活动。如果有推不掉的邀约也一定要在白天、公开场合，这点是底线，做不到拆伙，老板换人。 三、不要怕惹事。 老板愿意在必要的情况下提供一切资金，去辅助经纪人打通任何可以打通的渠道，进而解决来惹他们的人。要抱着宁愿杀错一千也别放过一个的态度，所有惹上门的人都得打回去。不要怕惹事，有事老板担着。 请注意，第三点的关键词在于任何渠道。 车里，灭了烟的林常树似笑非笑的开口，“光是林疏雨说出的第三条，就把朴元亮吓回去了。那姑娘在知道他坐过牢的前提下，讲出来的话跟愿意花钱买命一样，他还哪敢做什么，鬼知道林疏雨会不会在某一天花钱找人买他的命。” 李正宰听愣住了，愣愣的开口，“只是在吓唬人吧？” “那谁知道呢。”林常树笑道，“你要是朴元亮，你敢赌吗？即便你是个赌狗，你敢赌一个自己不缺钱，男朋友更是有钱人的女人，会不会在看你不爽的时候，花点小钱买你的命，你敢赌？” 制作人咋舌，“果然人不可貌相，那姑娘那么凶残？” “会跟经纪人说出不要怕惹事的女演员能是什么善茬。”已经被坑过一次的林常树讲，“所以说，千万别小看女人，尤其不能小看混名利场的女演员，她们的花容月貌之下藏着多少诡谲的心思，你可玩不过人家。”看向李正宰，再度强调，“温柔乡，也是英雄冢，小心啊。” 李正宰笑笑，“我们早断了。” 还在合作期的男女演员哪那么容易断，藕断还能丝连呢。 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关于‘陌生女人’的故事，只是听说，李正宰其实没什么概念。可能当下会有些想法，人不可貌相之类的，但当见到本人，对方展现出来的就是个脑残恋爱脑的形象，他就只记温柔乡，哪还记得什么英雄冢。 沉溺于温柔乡里的恋爱脑，真心脑残，不是李正宰贬低对方，那是客观评价。 之前戛纳开幕式，虽说有韩国电影入围，但圈内大部分都知道获奖的可能性很低，没多少韩国媒体过来。即便来了那么小猫两三只去拍了开幕式的红毯，这些记者也被拦在酒店之外，没办法采访到演员们。 随着开幕式的结束，《下女》要在戛纳公映，此时远赴海外给本国电影撑场面的韩国媒体就多了。多到李正宰需要去提醒制作人，让对方再去提醒女演员，记者们都来了，你就别跟你男朋友在外面瞎晃悠了，被拍到了怎么办？ 女演员还是很听劝的，并非就此不出门，而是戴上了假发再牵着男朋友出门。 李正宰整个大无语，真就是满脑子只有恋爱呗？假发的伪装性是强，但那些记者也不是好糊弄的啊，真被拍到...... “孙锡久说被拍到就公开。”承担中间人身份的制作人对男演员说，“我估摸着孙锡久可能本来就想公开，《下女》的题材太特殊了，他到底是个男人，总归想宣誓主权啊。” 同为男人的李正宰一心为公，“他们这个时候公开，耽误我们宣传。” “冤大头愿意赞助我们百分之十的宣传费，无偿赞助。”制作人想想都开心，“要不说人家是有钱人呢，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 李正宰....跟恋爱脑无法沟通。 搞不定男恋爱脑的李正宰试图去跟女演员沟通，你别只顾着谈恋爱啊，搞搞事业好不好！ “这事儿对宣传没坏处。”林疏雨完全不像个恋爱脑的给他分析，“不论我被拍到造成我有绯闻，还是增加制作费，这对宣传都只有好处。大众最近对我的关注度很高，我又不接受采访，在他们眼里可能我很神秘。神秘的女演员突然多了个男朋友，必然会有人好奇，这也可以宣传电影，好奇我的人里，多少有那么几个愿意进电影院的吧。” 李正宰真心怀疑她脑子有问题，“《下女》本身题材就特殊，女佣和男主人的故事就够特殊了，你如果这个时候被爆出跟什么富商在一起，你的名声还能听吗？以后不混了？专门拍限制级啊？” 女演员跟富商有牵扯是娱乐圈最常见的新闻，演限制级作品的女演员跟富商有牵扯，必然会造成女演员的声誉受损。某些心思阴暗的观众会给出多难听的评价，这用屁股想都知道啊。 男演员话讲得不好听，林疏雨却没有生气。她觉得对方是个纯情...老实人，然后这个老实人还喜欢她，那思路歪了，只想着‘为她好’也很合理，多少也是好意。 更别说，干嘛欺负老实人。大家都是玩咖，那随便玩，林疏雨都不在意，玩得开心就行。人家是老实人，就另当别论，别欺负老实人么。 林疏雨脾气很好的跟老实人道谢，“我知道你担忧什么，你可以放心，流言蜚语对我没有伤害。不是我不在意，是我看不见。我除了拍摄不会在韩国待，韩国媒体想说什么，他们就说好了，我无所谓的。” 常驻韩国的韩国演员很不满她的‘无所谓’，“你又不是要进军好莱坞，什么不在韩国待，你的基本盘不都在韩国么。韩国媒体给你编造乱七八糟的新闻，民众信了，你一旦声誉坏了，以后还怎么接本子，谁会跟你合作？”清醒一点！搞事业！ 安安稳稳推进事业线的林疏雨被‘怼’了，脾气也很好的顺着他说，“有一座柏林影后就足以让我进入主流市场，《下女》是直接证明我可以接受任何好剧本的证据。光这两点就足以让诸多制作方看到我，不可能让我没片子拍的。” 李正宰有些急了，你到底懂不懂你在说什么，“片子也是分的好不好！要是来找你的都是限制级，你怎么办？！” “冷静，不是什么大事。”林疏雨安抚他，“电影就是电影啊，好剧本就是好剧本，怎么分级是官方的事，我只负责挑剧本。要是好剧本，限制级也没关系啊。” 李正宰.....你们这些傻逼恋爱脑！ 搞事业的男人理解不了恋爱脑，也不想去理解女演员的话是有道理的。李正宰就是很烦躁，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不是到处都是么。”郑宇盛都无奈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啊？真要去撞南墙？人家对你一毛钱兴趣都没有啊兄弟，人家连纯情都讲.....” “郑宇盛！” “行，不说。” 给兄弟留面子的郑宇盛一声长叹，“我以为你有希望，没得到所以心有不甘，想冲，想抢，那就去呗。可今天一起喝酒，我都见到了，那一对好的很，怎么看都是关系很稳定，你从哪下手你告诉我？那么厚一堵南墙竖在那，你说你怎么撞？撞死了孙锡久也不可能输啊！” 今天，剧组从戛纳回了韩国。 戛纳之行中，媒体到底有没有拍到女演员和富商的照片，男演员并不知道，目前没有人爆出来，可能就是没有。也可能是记者准备搞个大的，在《下女》上映后弄个大新闻也说不好。 戛纳之行结束，男朋友陪着女朋友一起飞回了首尔，会待一天再从首尔飞加拿大。 那一天就是今天，今天在机场，制作人拉着孙锡久不让走。后者凭借无偿赞助已经升级为金主，制作人很想跟金主搞好关系，就以金主在戛纳招待了他，他作为地主，到了首尔，怎么也要让金主感受到地主之谊。 三个小时前，制作人组局，请金主玩乐，不带女演员的那种玩。 玩乐的场子里有诸多妹子，不是制作人想撬女演员的墙角，单纯就是招待的酒局都是这款的。刚好也在那个会所的郑宇盛，知道兄弟来了，就去了他们的包间，想着打个招呼。 包间里有那么多妹子，郑宇盛却只能看到坐在孙锡久身边的李正宰，一直存在于兄弟口中的‘恋爱脑’能在这种场子里玩一出‘冰清玉洁’，自家兄弟还怎么赢？这辈子也赢不了啊！ 那人哪是个恋爱脑，那位明显是个手段高端的情圣啊！操作溜的飞起，郑宇盛都佩服！ 半个小时前，招待的局结束了。郑宇盛正准备跟明显心情很糟糕，硬撑着没有表现出来的兄弟，一起换个地方再喝一杯。孙锡久却过来拜托他们帮个忙，主要是找李正宰帮个忙。 “方便跟我跑一趟吗？”孙锡久有些尴尬，但还是说了，“我这么晚回去，身上的味道又乌烟瘴气的，我们孩子可能会生气，想着拜托你帮忙解释一下，我什么都没干，行吗？” 李正宰的笑脸都要维持不住了，郑宇盛整个瞳孔地震，这是什么情圣降临？认真的吗？ 这两人都不说话，孙锡久摸了下鼻尖，更羞耻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也不需要你多说什么，跟我进去喝杯咖啡就行，也不撒谎，我确实什么也没做。” 胳膊一抬把神色不对的兄弟搂怀里挡住脸的郑宇盛含笑点头，“行啊，这有什么不行的，小事，我也去可以吗？” “当然可以。”孙锡久果断应下，“太欢迎了。” 三人行，两辆车，一起驶向情侣的宅子。 郑宇盛在车上严肃的警告兄弟，不管他内心怎么想，表面功夫得做好了，不然难堪的绝对不会是孙锡久。兄弟没有回答，李正宰一言不发，烟一根接一根的抽，一路抽到一栋豪宅的门口。 有车库、有庭院的二层小洋楼。 目前都已经混出头的土豪演员们对这栋宅子没有太多想法，这栋宅子就跟所有影视剧里导演用来展现主角富裕家世的住宅一样，象征着主人的身份，也就如此。 这栋宅子真正特别之处在于，女主人看到客人们有些惊讶，很快也变成了欢迎的姿态，邀请客人们进来喝杯咖啡醒醒酒。 女主人并没有询问客人们为什么出现，更没提什么男主人在玩乐的场子有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女主人只以家里来了客人的态度，同他们闲聊，很是亲和，很是友善。 聊了大概十来分钟，郑宇盛提出告辞，带着格外沉默的兄弟走了。 上了车，关了门，开出这条街道。让助理停车去路边的便利店买包烟的郑宇盛，在只有他们俩的车上，力劝兄弟放弃，人家都没把你当盘菜！你还不放弃等什么？真要跟我组团当个小三啊？！ “孙锡久今年多大了？83年的，28？29？”数学不好的郑宇盛让兄弟搞搞清楚，“他那个年纪，差不多是要安定的时候了。一个主要在加拿大的商人，在韩国有家、有女朋友，女朋友还住进了他家，那两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结婚，稳定的不能再稳定，你还折腾什么？” “林疏雨根本看不见你，她压根就不关心你为什么那么沉默，更不关心你为什么突然出现，她连一点危机感都没有，你出现在她家哎，她完全不在乎，只拿你跟我一样当个客人。你们有过那么一段，她都能不在乎你跟孙锡久大半夜的出现在她家，那就代表那对情侣的关系稳定到你根本掺和不进去，这还不够明显吗？” 郑宇盛都不知道兄弟发哪门子疯，苦口婆心的劝，说的口水都要干了，只得到沉默的兄弟根本不在一个思维路径上的回应。 “孙锡久是故意的。” “.....啊？” 咬着烟嘴的李正宰阴着脸重复，“今晚，孙锡久是故意的，故意带我去....那栋房子。” 恍然回神的郑宇盛白眼都能翻到后脑勺，“那又怎么样？” “他故意的。” “你故意的啊？” 前者是车里的男人含着毒液的话语，后者是卧室里，涂着护肤品的女人满身香气的调侃。 跨坐在化妆凳前把女朋友整个人圈在怀里的男朋友，下巴抵着姑娘的肩头，唇瓣有一下没一下的啄吻姑娘的脖颈，面对妹子的问题，拒绝回答。 轻拍了下他的脑袋让他别闹的林疏雨，一边给胳膊涂着身体乳一边跟男朋友讲，“人家是老实人，别欺负人家，我看他都要哭了。” 微微坐直的孙锡久嗤笑一声，“我本来也没想搭理他，他自己送上门的。三番两次找过来，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是当我蠢，还是他以为自己很聪明。” “那你也不能往人家心口捅刀子啊，多可怜呀。”林疏雨不太赞同，“小孩子一时想不开，可能入戏了，出不来，你给他点时间，演员都这样。他是个好演员，才会有这些问题，过段时间自然就想开了，他喜欢的不是我，是我的那个角色。” 腰再度塌下去，又把怀里的人锁的更紧的孙锡久不太高兴，“你就顾着可怜他，怎么就不会可怜可怜我，我也很可怜啊~” 闷笑出声的林疏雨扭头亲亲可怜的家伙，“行了，别闹了，我要涂腿，你碍事了。” 碍事的男朋友捏着她下巴加深这个吻，吻到女人双颊绯红，眼含春意，才满意的起身准备去洗澡。边脱衣服，边跟女朋友讲。 “离李正宰远一点，他贼心不死。” 林疏雨才不惯着他，“命令我啊？” 衬衫半敞，露出好身材的男朋友单手叉腰，昂头嚣张，“就命令了怎么样！” “我好怕怕哦~” “呀。” 笑眯了眼的林疏雨侧身把乳液递过去，笑眯眯的讲，“好演员出戏确实需要时间，你得给他时间。真的要计较这个吗，那我以后还怎么拍摄呢？” 走过来接过乳液的孙锡久，单手把她抱上化妆台，再挤乳液到手上，自她的脚腕徐徐而上，涂抹被体温烫到晕开的乳液。 低垂着头，涂乳液涂的很专心的男人闷闷的开口，“你就光记得他是个好演员。” “我也是个好演员啊，我们也曾同病相怜，你不会怜惜我吗？”林疏雨腿一勾，男人就入怀了，手臂施施然的搭在他的后劲，都不用力就带着人弯腰，仰头送上一个吻，含着他的唇瓣呢喃。 “多怜惜怜惜我吧，他....” 人已入怀，不论是谁拥抱谁，乳液砸在地板上，斑斑点点的白色痕迹好似不需要言语去沟通了。 五天后，《下女》在韩国的首映礼。 这也是个星光熠熠的首映礼，今天男女主角手挽手走上红毯。前期一切顺利，一直到记者采访环节。 有个记者站起来突袭询问，问女演员，“听说您有男朋友了，您的男朋友接受您拍尺度那么大的题材吗？” 女演员一愣，正在思索怎么回答，边上的男演员先拿起话筒。 “哪来的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李正宰玩笑道，“还是你说的男朋友难道是我吗？” 现场安静一瞬，瞬息过后，全场记者躁动，什么意思？展开说说！ 主持人都被吓到了，连忙跳起来让都快扑倒台前的记者们冷静，演员开个玩笑而已，不要太当真！ 台前闹哄哄的，台上的各路人马眼神也乱飞。 台下来首映礼的郑宇盛无奈的扶额，这兄弟没救了。 台上的林疏雨暗叹一声，小朋友，恋爱脑真的不行啊，你不在乎事业了吗？ 李正宰仿若真的就是开个玩笑，无视台下的喧闹，侧身笑看林疏雨，“抱歉，我是想给你解围的，随口一说，没想到他们那么激动。” 陌生的女人不止在午夜的酒店会出现，她同样会出现在闪光灯下。 林疏雨眼含笑意包容‘小男孩’的小恶作剧，“没事，解释清楚就好了。”还好脾气的问他，“你想要我解释，还是你解释？” 李正宰不想解释，李正宰怀疑这个智障恋爱脑会在电影首映礼的记者会上公开恋情，那她就是真的没救了。 非常理智，主要搞事业，从来不会恋爱脑的李正宰在场子勉强被主持人控制住后，笑着同记者们解释。 “我开个玩笑你们也信，不过.....” “如果她愿意的话，我就太荣幸了。” 329 第七章 三个人的电影 所谓恋爱脑到底是什么意思？ 曾几何时, 林疏雨所生活的年代并没有听说过这个词，一如未来的小朋友们吐槽娱乐圈都没有活人, 也是林疏雨没有经历过的。 不论是‘重生前’还是‘游戏后’, 林疏雨身边的同僚们都活得很真实，大家当然会隐瞒或者说对媒体撒一些谎，但这个圈子绝大部分, 至少她认识的，大多数都属于不管不顾, 老子想怎么活就这么活。 如果林疏雨知道恋爱脑的标准是什么, 那她会跟小朋友们说，这玩意儿港圈遍地都是。八十年代过渡到九十年代的香江娱乐圈，那真是全员秉持着恋爱大过天的思想，及时行乐才是这帮人的人生准则，偶尔出那么两个理智派才是罕见的人物。 那是否属于时代赋予的特殊环境不太好判断, 总之, 林疏雨并不在乎一些，理论上新时代的艺人们会在乎的东西。 比如，小朋友口无遮拦的跟媒体表达, 我对我的搭档有好感。 《下女》是一部很特殊的作品，题材非常特殊。这部电影特殊的程度都到了, 制作人在宣传电影时, 就毫不避讳的打出, ‘青龙影帝’和‘柏林影后’大尺度|激|情|戏的标题，并且以此为主要卖点, 就为了吸引观众买票进场。 去戛纳绕了一圈确实给《下女》刷了一层艺术片的金粉，但观众对艺术片是不买账的，电影在创作者们眼中是艺术, 在片商眼中是门生意。既然是生意，就得想法赚钱。 想从观众的口袋里掏钱，很明显，用什么艺术片的名头，远没有限制级电影来的噱头足。 制作人的宣传方案是告知过演员们的，演员们也没有反对过这个方案，导演对此倒是吐槽了两句，观众不懂艺术什么的。但林常树也没反对以限制级为噱头宣传电影，没什么反对的必要啊，总归电影上映后能多卖点票房也没什么不好。 根据电影特殊的题材定下的独特宣传方案，使得记者会上的记者本身对演员们抛出的问题就有点打擦边球的意思，在这个前提下，男演员意有所指的一句‘我的荣幸’出口，现场当即就变成鸭子塘，所有记者都激动了，记者会好悬没变成一场‘暴|动’。 场面乱到主持人都没办法收场，导致记者会草草收尾。但不管是制作人还是记者都很满意这种混乱，有爆点啊！ 很不满男演员乱来的人是林常树。 一行人刚进后台，导演都不等制作人的助理把休息室的门关上，就直接开骂，极其不爽男演员搞砸了记者会。制作人拦在中间门，力劝导演冷静，还说什么这样也挺好的，明天的头条肯定是我们霸占了。 都不用等明天，2010年的互联网已经发达了，记者会上男演员石破天惊的发言，让网络迅速沸腾，新瓜哎，快来吃！ 【我要是没理解错的话，李正宰是在告白吧？林疏雨要是愿意他就很荣幸什么的，荣幸啥？荣幸能成为男朋友？？？】 【虽然我还没有看过《下女》但这片子基本算是这两人的定情之作没跑了吧？对电影有点兴趣了！】 【今年的瓜真是一出接一出，前有张东健结婚，后有李正宰公开恋爱，男神们果然都有主了，我却还是单身。】 2010年的互联网环境相对比较友好，可能还是因为网络普及率没有到达‘地球村’的地步。但什么时候都不缺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这波人都在呼朋唤友准备去刷《下女》，想围观柏林影后是如何为艺术献身的。 讲起来如果不是林疏雨先拿到了柏林影后，她现在的名声绝对不是为艺术献身，而是新人为了红，要搏命，一脱成名。 脱下礼服换了便装的林疏雨想跟李正宰聊聊，此时首映已经结束了，混乱的记者会也结束了，混乱的后台散场，原定的剧组因导演火上头被制作人拉走而散伙。 影院门口，林疏雨在车上等着，她给李正宰发了信息，想跟他单聊。对方很快回了信息，没有答应上她的车，而是发来一个饭店地址，表示要去那边见。 不觉得大家有必要一起吃饭的林疏雨收到这条信息摇头失笑，小男孩....不对，她也没比对方大多少，要是按照现在的生理年龄算，她还比人家小呢。 那当哥的要换地方，做妹妹的没理由不同意啊。 到了饭店，进了包间门。屋里暖气太足了，林疏雨进门后边走边脱外套，她走到桌边外套也脱下时，李正宰已经站起来伸手要接。 含笑把外套搭在椅背上的林疏雨笑着谢过对方，再拉开椅子坐下，示意还站着的男人也坐，别那么客气，或者说别那么拘束也行，她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记者会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别太在意。”林疏雨边说边给他添茶。 李正宰做得很端正，没办法放松，“我还是应该道歉，到底让你颇受非议。” “没事....”林疏雨放下茶壶，“算了，我们不纠缠这个，聊点实在的吧，你是被角色困扰了吗？我是指，出不来戏，对我格外有好感？” 这是李正宰没有想过的方向，却敏锐的察觉到，这是个机会，就没接茬，默认了。 经受过类似困扰的林疏雨对此事包容度很高，既然他默认了，她就接着说，“虽然我对这种事也没什么太妥善的解决方法，但我还是想给你一些建议，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一个奇特的机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却不太知道要怎么准确抓住这个机会的李正宰，含糊的回，“你说说看。” 站在林疏雨的角度，她自认跟对方不是很熟，只是在短短的几个月里一起拍摄过的工作搭档而已。她怕话说重了，交浅言深，就相对委婉的表达，“我个人觉得移情是个比较好的方式。” 李正宰肩膀一动，“你让我去找别的女人？” 保持微笑的林疏雨同样默认了这个问题。 心沉下去的李正宰从未有一刻像这样清楚，这女人真的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声音也跟着沉下去，“这就是你的好建议？” 抿唇笑笑的林疏雨听出来了他的不爽，暗叹一声，尽可能和缓的说，“我很抱歉我没办法对你的感情给予回应，我更抱歉，为了电影宣传我很可能会在闪光灯前给你很多回应。我来之前，制作人给我打电话，他希望我配合一下，炒一下我们的绯闻。” “说实话，我觉得制作人的思路没问题，大众的目光都聚焦在你我身上，我配合你有助于电影宣传。可我需要跟你确定，我在此时配合，是否会持续给你传达错误的信号。类似我只是在配合宣传，但你可能深陷其中。” 李正宰喉头发紧，声音干涩，“你这个时候事业心反而重了？” 一直都安稳在走事业线的林疏雨看他气压明显变低，更想叹气了，他们可能没办法进行有效沟通了，“不然你再考虑一下，如果这件事会让你很困扰，那我去跟制作人聊。” “我不困扰啊。”李正宰扯出一抹笑，“困扰的是你吧，既然有记者能问出你有男朋友了，就代表他们手上有证据，这个时候你被曝光有男朋友还跟我暧昧的话，你没问题？” 林疏雨微愣，这有什么问题，“你的意思是？” “你男朋友不在意吗？” “......” 来聊事业安排的林疏雨突然听到‘男朋友’，失笑道，“如果他介意这些，我根本不可能接拍《下女》，我们认识的时候就在片场，他很清楚女演员这份职业代表什么。” 李正宰不清楚，“你确定他完全不介意我跟你炒绯闻？” “我确定我们两不是很适合继续这个话题。”林疏雨笑道，“可能有些冒犯，我先道歉。但是....李正宰xi，你爱慕的那个人有很大的概率并非是坐在你面前的我，严格说起来我们并不熟，你如果把我的男朋友当成你的情敌，这本身很奇怪，你得分清楚戏里和戏外。” “你能分得那么清楚啊。”李正宰玩味的看着她，“跟我**的那个女人，难道是你的双胞胎妹妹吗？” 对方攻击|性|很强，林疏雨愈发想叹气，怎么就那么纯情呢，“今天还是先到这里好了，等你冷静了我们再沟通，行吗？” “我现在就很冷静。”李正宰扬眉，“我哪里不冷静吗？” 林疏雨低头笑笑，扶着桌子起身要走。 李正宰脸一沉，“我让你走了吗。” 深呼吸长叹一声的林疏雨放弃了，放弃‘和善’的沟通，倒回椅背翘起腿望着陷入情网出不了的小朋友，“虽然我说这番话有点奇怪，不过李正宰，就算是追女人也没有你这么追的，基本的绅士风度总要维持不是么？” 什么风度都维持不了的李正宰只觉得被对方压制了，从头压制到尾的那种，莫名的憋屈，“不装了？” “我从来没有装过，单纯就是....”林疏雨轻笑一声，都不知道要跟他这么说，“你真的不认识我，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我伪装过什么呢？我看到的那个女佣只是戏里的角色，你心目中可能已经深陷到不可自拔的爱恋，那个对象真的不是我，讲直白点，我们是两个陌生人。” 李正宰给气笑了，无名火起，“陌生人？行，陌生人。陌生人，你看的那么开，为什么还要约我单聊呢？” “打份工啊大佬。”一句粤语飚出来的林疏雨看他愣住，又笑了，切换韩语，“这样吧，我们各自做事，我先提醒你，我会在镜头前配合炒新闻，但这只是我的工作，希望你能明白，可以吗？” 理智疯狂在敲击李正宰的脑海，那个拿着雷神之锤的小人在让他放对方走，否则再聊下去，难堪的是他。可他管束不了嘴巴，嘴巴被心脏控制，口无遮拦。 “你喜欢孙锡久什么？有钱啊？” 林疏雨哭笑不得，“我就说你跟我不熟，我挑男人从来不看钱，在乎金钱而会去恋慕男主人权势的是女佣，我们真的要这么沟通吗？”挺腰靠近桌面，手肘撑着桌沿合拢双手，让小朋友听清楚，“之前是我误会了，我也道过歉了，你也接受了，在我这里这件事已经翻篇。” “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干扰工作，这是底线。如果你连底线都无法遵守，那之后的事，我已经提前警告过，你再有什么想法，那都与我无关，听得懂吗？” 听得非常清楚的李正宰勾起嘴角，“你威胁我？” 并不想跟还要进行同期宣传的搭档把关系搞僵的林疏雨哀叹一声，人往桌子上一趴，脑袋垫在胳膊上，带着些亲昵的抱怨，“明明是个聪明人为什么要干蠢事呢，你既然喜欢我，就算不是顺着我来，也没有玩压迫的，怎么，要跟我玩强权啊，想怎么样，逼迫我跟你在一起吗？想什么呢？” 聪明人愣住，这女人为什么一会儿一变，“你玩什么？” “玩示弱啊~”林疏雨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在威胁我哎，我好害怕哦~” 差点被逗笑的李正宰故意板着脸，“别来这套。” 林疏雨眉眼弯弯，持续这套，“你到底在做什么？入戏，我理解，想追妹子我也理解，可你这个追求的方法也太奇怪吧，以前没追过姑娘吗？就算不是想方设法讨我欢心，也不应该浑身都是刺，我跟你说一句，你冲我两句，这是什么路数？小学生玩欺负姑娘的方式表达喜欢吗，太幼稚了吧？” 幼稚鬼一个白眼翻过去，动作很大，人却不自觉放松了，火气自然也没了，“你有男朋友还想我讨好你？” “卡在男朋友这点过不去啦？”林疏雨撑起手肘托着下巴，笑他傻，“别说我有男朋友，我就是有老公，你想撬墙角也不能用那么奇怪的招吧，这种态度难道不是只会把我推的更远吗？” 这种说法让李正宰有些无语，“谁要撬你墙角。” “你啊~傻子。”林疏雨晃悠着腿，一声‘傻子’黏糊糊的，黏的李正宰眼尾的笑纹都蔓延开来，“你想得美。” “是，我想得美。”林疏雨顺着他说，“我想着，我魅力无限，让你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 “讲正事！” 之前讲正事对方不听，现在又想聊正事了，林疏雨感慨一句，“男人哦，可真是....” “说不说了。” “说~您说了算。” 胳膊往桌上一倒，双臂伸向他的林疏雨以一个懒洋洋又完全敞开的姿势，让男人说，“炒新闻，能接受吗？” “你能接受就行。” “妥了。” 正事一句话聊完，林疏雨收手坐直，“我先走？” “用完就丢啊？”李正宰有些荒唐，“你好歹装一下吧？” 林疏雨笑出声来，“你是不是以为那是我一个人的电影，我要来拜托你配合宣传？不是哦，你真的误会了，那是我们两的电影，我们都得配合宣传。” 愣怔一瞬的李正宰突然笑了，笑着讲，“我可能真的不认识你。”说着话起身，伸手，“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李正宰。” 跟着起身的林疏雨施施然的起身，握住他的手还上下晃了晃，“很高兴认识你，我是....” “我是沅彬。” 同一家店，同一天，不同的时间门段，傍晚，林疏雨认识了沅彬。 介绍双方认识的人是两位导演，李润基介绍的林疏雨，许秦豪介绍的沅彬。前者不谈，后者是韩国非常有名的主攻文艺片的导演之一。 这个局，李润基是中间门人。许秦豪在运作一个项目，男主角已经谈妥了沅彬，女主角他想签林疏雨，可林疏雨拒绝了他。许秦豪就找到了李润基来搭桥，饭局就这么约起来了。 之前林疏雨拒绝许秦豪的理由非常简单，对方没有完整的剧本，就只有一个想法，出了个简单的企划，就想见她，那她肯定不会答应。如今见面，许秦豪依旧没有完整的剧本，还是只有大概的想法，林疏雨还是不想答应，没剧本的项目她不想拍。 边给她倒酒边劝她的李润基讲，“不是所有电影导演开拍前就有完整剧本的，也不是有了完整剧本现场就一定那么拍，只要导演的状态没问题，你完全可以尝试啊，他的作品你没看过吗？非常有个人风格，很值得你尝试。” 面对陌生的导演以剧本不完善为拒绝理由的林疏雨，对上熟人，也就说了实在话，“我看重剧本是因为剧本可以给我一个支点，让我分辨戏里和戏外，没有剧本，我很容易被角色困住。” 这事儿林疏雨是吃过亏的，还不止一次。 香江电影没剧本就开拍的项目多了去了，有些导演别说什么剧本了，连个完整的故事都没有，可能就一个念头就拉人开机了，他们那个时候，没多少人在乎非得有个剧本。 可就像林疏雨说的，在没有剧本没有具体人物设计的情况下，演员完全是按照导演的突发奇想完善自身角色，如果拍的快还好，像是一两个礼拜就杀青的那种角色，那无所谓。可要是一部电影拍个半年一年的，始终陷在角色里，林疏雨根本出不了戏，那个角色本身就是导演会从她身上找特点去融入角色设计的人物，她自身就会混乱。 最典型的就是还没进游戏前，林疏雨接到的那个，烟视媚行的花魁，那个角色她被坑的很惨。最初导演说什么只是要演一个游走在男人中间门，放荡欢乐的花魁。 彼时林疏雨状态很不好，她想找个角色让自己释放，花魁就很不错。花魁演着演着，导演天马行空的想出了一个花魁的人物线，这姐妹是有被一个深爱的男人坑了，才会去做花魁。那男人有国仇家恨要报，需要一个情报头子，忽悠了花魁上当，花魁就那么上了男人的当，林疏雨也被这个角色裹挟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如果不是进入这场游戏，林疏雨人都没了，她怎么可能还会接连个剧本都没有的作品。谁知道导演又拍着拍着，突发奇想，想出什么鬼点子？ 不是有金手指吗？金手指也需要人操作的。林疏雨很怀疑，她如果演了一个要了解自己的角色，万一还陷入了角色的抑郁情绪中，那她很可能在想起来要动用金手指之前，就选择结束自己，这事儿她又不是没干过！ 干过蠢事的林疏雨不想再蠢一次，而知道女演员症结点在哪的许秦豪就把沅彬叫来了，以证明他不会搞什么乌七八糟的事。 “故事最初的灵感是我一个朋友的婚外情，现在确实没有完整的剧本，我想到时候看拍摄的情况。”许秦豪边说边冲沅彬示意，望着林疏雨讲，“他就是你婚外情的对象，不论我开机后想要拍什么，有没有激|情|戏，尺度到什么地步，你的搭档都是他，你绝对不吃亏。” 被导演召唤来当‘示范工具’的沅彬很是堂皇，坐立不安，这人跟初次见面的女演员说什么呢？！ 林疏雨把他的堂皇误认成‘害羞’，毕竟她中午才见到一个纯情到不能再纯情的男演员，晚上见到第二个男演员很容易就想歪了，以为这个男演员也是个纯情派，内心还吐槽，南韩电影圈的男演员们画风也太特别了。 港娱里的浪子更多，禽兽都不少。纯情派？凤毛菱角。 许秦豪根本没管已经签约绝对跑不掉的男主角，努力说服女主角，“这张脸，别的不谈，睡到绝对是赚到，圈内公认！我保证，就算我们开机后真的有大尺度的镜头，你的搭档也会是他，绝对不可能出现我突然拉个人，让你拍摄奇怪的镜头。” 顺着导演的话观察‘睡到就是赚到’的‘小纯情’，林疏雨看着看着发现哥们耳朵红了，差点没憋住笑，这么可爱的吗？ 更多是羞耻还有点恼怒的沅彬在桌下猛踩导演一脚，让许秦豪一嗓子嚎出来，女演员的视线也转移了。 咋了？ “没事没事，我们继续。”许秦豪表情稍显扭曲，但还是跟女演员说，“我非常想要跟你合作，希望你认真考虑。” 李润基也端起酒杯敲边鼓，“他的作品真的很有意思，你错过肯定会后悔。” 还是有些犹豫的林疏雨想了想，“我确定一下，我的人物只涉及到出轨....可能还有道德挣扎之类的，不会涉及到什么生生死死的事吧？” 迟疑一瞬的许秦豪看女演员改口立刻说，“肯定不会！” 女演员不是很信，这家伙刚才是不是犹豫了？ “不是，我现在真没有完全想好这个故事，准备边拍边找感觉。”许秦豪略显尴尬的讲，“但这就是个婚外情的故事，怎么都不涉及到生死大事，婚外情哪有那么夸张，你说呢？”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沅彬幽幽冒出一句，“梁祝都能殉情，婚外情怎么就涉及不到生死大事。” 许秦豪猛然扭头，朋友，你来拆台的吗？沅彬同他龇牙，你叫我来之前也没说我是个工具人啊。 旁观的林疏雨闷笑一声，这位‘小纯情二号’有点意思啊，却还是讲，“我再想想吧。” 大家就吃了个饭，也就分开了。这顿饭只是让林疏雨认识了沅彬，有了点印象，纯情什么的。 隔天，林疏雨跟重新认识的纯情一号开启了电影宣传模式。 这个模式基本可以称之为绯闻满天飞的模式，李正宰非常敢讲，林疏雨无限配合，两人因戏生情这段绯闻都快变成天下皆知的公开恋爱宣言了，民众很快又吃到了新瓜。 《下女》上线第一周的周末（休息日两天）结算，以堪堪破六十五万人次的票房拿下周冠军，成绩算是非常不错。同期上线的还有也去了戛纳的《诗》，这部文艺片就很惨了，才三万人次的票房连《下女》的零头都不够。 李沧东‘票房毒药’的称号再度被肯定，林常树约了自己的‘竞争对手’一起喝酒时，疯狂嘲笑对方。林疏雨也在边上看了个乐子，其实文艺片导演的票房都不太能打。 某种程度上，这个周冠军证明了，制作人以影帝和影后为艺术献身，以及双方还因戏生情这个宣传路数打出去的噱头，观众是买账的。 既然观众买账，票房在涨，制作人就加足马力，再炒一波。 电影上线第二周的周一，《首尔体育》就用头版头条刊登了，他们‘偷拍’到的，一起去釜山宣传的剧组们入住酒店后，深夜，李正宰敲响了林疏雨的房门，一直到早上，这位才出来。算是从另一个角度坐实这两人就是在一起了没错。 也是在这天，剧组到了釜山宣传的剧组召开了记者会，宣传电影的记者会。此次记者会没有‘暴|动’，不过大家对电影的兴趣已经转移到男女主角的绯闻上，问的问题都是围绕着绯闻来的。 全组都很配合，没有剧组成员不能回答的问题，就连主持人都很配合，刻意搞事。 正好是‘首尔体育’的记者有了提问的机会，就询问李正宰，昨夜进入林疏雨房间门后，为什么一个晚上都没出来，早上才出来。 李正宰一脸无辜，“你确定你们的照片不是拼接的吗？我昨夜并没有去她的房间门，我是去找导演的，去的也是导演的房间门，早上出门就更不可能从她的房间门出来了。” 记者才不认什么照片是拼接的，“您确定您没有进入过林疏雨的房间门？” “我肯定我没有进入林疏雨的房间门。”李正宰开玩笑的讲，“我就是想进去，也得她愿意给我开门啊，你问她愿意吗？” 记者乐呵呵的询问就坐在男演员身边的女演员，“您愿意吗？” “大庭广众之下这么问。”女演员表示，“我肯定不愿意啊。” 这话说得满场都在笑，这对已经快成为‘公开的秘密’了，记者会的气氛很好，主持人就在边上调侃女演员，“那要是深夜再问一次这个问题，您就愿意了吗？” 林疏雨故作沉思，在大家视线都集中后，狡黠的笑开，“你问，我肯定不愿意。” 主持人懵逼一秒，李正宰迅速接话，“我问呢？” 又是一阵笑声起，女演员回答了什么好像就不重要了。就在这段采访以视频r报道的方式传遍大街小巷的第五天，电影即将迎来第二个‘周末’票房争夺战之时，一家今年刚刚成立的‘野鸡媒体’，突然横空出世报道了一个惊天大瓜。 与李正宰因戏生情的柏林影后林疏雨，有正牌男友，还是个富商！ D社，今年刚刚成立，此前完全没有人听说过的媒体，原地起跳，以这个牵动全网焦点的绯闻，一战成名。 在他们的报道里，非常详细的罗列了，林疏雨跟她的富商男友早在一年前就在一起了，双方因林疏雨的出道作而结识，就是让新人女演员手捧柏林影后的那部作品。此后女演员和富商的关系一直很稳定，林疏雨还频频飞往加拿大去见男朋友，有女演员的出境记录为证。 而林疏雨和李正宰的故事发生在《下女》拍摄之时，是否因戏生情不好讲，但这个时间门段，女演员和她的男友并没有分手。甚至于在《下女》的剧组去往戛纳时，李正宰和女演员的男友是见过面的，那位富商全程招待了剧组，尽心尽力。 报道的结论是，如果不是女演员和她的男朋友讲好了各玩各的。那么，近期在贩卖因戏生情的浪漫故事的男女演员，很可能在背着女演员的男朋友，戏耍了那位富商。 这篇新闻稿一出，平地起风，龙卷风，席卷整个舆论，网络都炸了！ 【我仿佛想起来，郑宇盛跟李正宰的关系是不是很好？郑宇盛之前跟李智雅也是这个情况吧？女方没离婚，男方就上赶着当小三，这对兄弟怎么回事？不愧是兄弟吗，这么喜欢当小三？当小三都组团的？！】 【都不知道应该说娱乐圈就是玩得开，还是说渣男贱女凑一对也算天造地和，那个富商也太惨了吧？花钱花精力招待剧组哄女朋友开心，结果女朋友背地里带着小三一起来享受？想想我都要吐血！】 【不是，D社我都没听过，他们说什么你们就信啊？就那么几张图片，又没有真正的石锤，看图编故事谁不会编？说不定是有人看林疏雨红了故意要搞她呢！李正宰也很无辜啊，他要是都知道林疏雨有男朋友，怎么可能还那么做？！】 【要时间门线有时间门线，要出境记录有出境记录，除了富商男朋友没有被拍到正脸，那也是因为人家是圈外人，D社有基本职业道德不碰圈外人，这些都不算石锤？那什么才算石锤？拍到床照才算？粉丝不要捂着眼睛装瞎好不好，什么因戏生情，就是劈腿偷情！】 【什么时候出境记录可以用来当证据了？林疏雨还不能出国了吗？她被限制出镜了吗？人家是自由人，想去哪去哪！多次往返加拿大凭什么能作为证据？还富商男友呢，那个男友又不是傻子，谁家男朋友能接受女朋友拍摄《下女》那么大尺度的作品，根本不可能！这摆明是小媒体为了博名气，博关注，编造出来的新闻，这尼玛都信？！】 【某些粉丝真的别嘴硬了，如果只是瞎编的新闻，时间门线能详细到横跨一年？D社既然能放出去年双方就在一起的说法，你又知道他们手上没有女演员和富商男友的照片？我怕你们求锤得锤！】 网上热闹非凡，现实中制作人跑去公关小媒体了，对方狮子大开口，爆出一个天价。制作人不乐意给这笔钱，绕回去找女演员，明里暗里示意对方给钱平事。 “这钱我给不起，对孙锡久不就是个零花钱。”金俊武讨好的看着女演员，“他肯定不舍得你被网友骂啊。” 林疏雨笑眯眯的望向制作人，这位对她的误会很深啊，以为她没脑子吗，想太多，“我配合剧组宣传是我应该做的，剧组想让我花钱宣传就过分了，您说呢？” 表情微僵的金俊武说，“那边确实要价太高，他们手上也确实攥着一堆照片没发出来，我这也是为你好，要是他们都发出来，你的声誉必然大损。” “他们要是发出来，我大可以直接承认我确实有男朋友，至于李正宰，我们只是在为电影宣传而已。”林疏雨不接茬，反而说，“其实这个时候公开我有男朋友，剧组也还是可以借此宣传，就宣传我的恋情好了，不也是一种热度么。” 金俊武不想要这种热度，对电影没好处，“要是让观众认为我们耍他们，搞不好预定了要看电影的人都会退票。” 女演员摊手，爱莫能助，“我做到了一切我应该做的，不管是配合炒新闻还是因炒新闻反而影响到我的声誉，我都做到了所有我能做的，如果此时您还希望我去平事，那我好像就变成冤大头了，您说呢？” 干笑一声的金俊武没什么好说的，倒是了解了女演员不太好惹，转而想着去找林常树，看他能不能跟女演员沟通看看。导演那边不太愿意，他是否还会跟金俊武合作不好说，但他非常想要再跟林疏雨合作，要是关系搞僵了，他也尴尬，宁愿站在中间门，两不相帮。 导演不想掺和，制作人很是恼火，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电影，合着就我在关心票房吗？ 这也是属于男主角的电影，李正宰独自演出了一部大戏，没有提前通知任何人。 D社新闻发出的隔天，李正宰买下《首尔体育》的头版，发出一篇澄清稿。极其坦率的表达（编造）了，他和林疏雨所谓因戏生情都只是剧方宣传的招数，还表示一开始是制作人找到他，因制作人担忧文艺片的票房不如预期，就想借住电影作为特殊题材，让男女主角炒绯闻好增加电影的热度。 这篇澄清稿中，李正宰表示，女演员最初是不同意这个宣传方法的，因其有恋人了。但他出于对票房的考虑，同意了制作人的想法后，还帮助制作人去说服了女演员，才让林疏雨在被前辈和制作人双重压力之下，被迫答应了这个宣传方法。 之后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之后的舆论风波，让李正宰对林疏雨非常抱歉，因此才会发出这条澄清稿，希望大众不要误会女演员，她本人也是迫于压力，无法反抗，才配合剧组宣传。 这篇澄清稿一出，网上的风向立刻就变了。网友确实有被剧组耍了的感觉，原先预定电影票的观众确实也有不少退票的，但攻击两位演员的很少，到底李正宰站出来了，女演员本人又确实无辜，那被攻击的还能是谁？ 金俊武在会议室大发脾气，指着搞事的李正宰破口大骂，那话脏的，门外的人都听不下去。 慢一步赶来的林疏雨直接推开了会议室的门，就站在门口，也不关门，沉着脸看向制作人，希望对方适可而止。 “您闹出来的事，需要演员来收尾本身就是您失算了，如果李正宰不发声，那发声的就是我，您骂他，又何尝不是在骂我。”林疏雨淡淡的望着气得脸都红了的制作人，“一个才成立的媒体您都解决不了，您确定问题出在李正宰身上吗？” 被怼的无话可说的金俊武拍桌而起，怒指她，“你行！”再指着李正宰，手指在两人间门滑动，“你们俩给我等着。” 林疏雨侧身冲门外伸手，您请。 制作人怒气冲冲的走了，女演员进门，关门，看着一言不发的老实人，一声长叹。 “你这是何苦。” 安静给自己点了根烟的李正宰吐出烟圈时，能给出的回应只有。 “你说，会有人希望我戒烟吗？” 330. 第八章 错乱的初印象 因初次见面时的特殊情况,李正宰在很长时间里对林疏雨的印象都是....脑子里只有男人的蠢女人。 因初次见面时的特殊情况，沅彬对林疏雨的初映象就是很精明....做事很有章法的女人，尤其在应付男人的问题上非常有手段。 《下女》牵扯到男女主角的三角恋风波,在男方主动站出来表示一切都是为剧宣传后,制作方的声誉收到了一点打击,原定要去济州岛宣传电影的行程也暂时取消，电影还在线上,但票房肉眼可见的掉下来了。 圈内对这件事的讨论度很高。圈内人有很多是听说过李正宰同林疏雨此前八卦的，在了解这个八卦的前提下,再去讨论李正宰的做法,不少人都觉得,这位多少动了点真心，不然不会冒着得罪制作方的风险,把所有事都一肩扛下来,为女方保驾护航。 沅彬身边的朋友就是这个想法，准确的说是李秉宪就这么想的。前者跟后者一起吃饭，刚好聊起他可能会跟林疏雨合作,桌上的其他人顺势聊起《下女》剧组的八卦，李秉宪就讲，李正宰这次是栽了。 “郑宇盛跟我吐槽的,说什么当初他和那谁谁（李善雅）的新闻闹出来,李正宰把他锁家里根本不给他出门就怕他脑子一热干蠢事。结果事到临头，换成是李正宰,那傻子什么蠢事都干。”李秉宪讲起来颇有点幸灾乐祸，“最惨的是，林疏雨根本不拿李正宰当回事，郑宇盛说,她跟她男朋友关系很好。” “李正宰什么时候在女人身上栽过，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哦~”叼着烟的李秉宪给自己逗乐了，“这出戏可真好看，我都能拽词了~” 旁听半响的姜东元有点好奇，“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吧，林疏雨要是一点回应都没有，李正宰还能单恋？” “那谁知道。”李秉宪随口说，“我要是林疏雨我也选富商啊，听说她男朋友很有来头，女演员跟富商才是标配，李正宰算什么。” 作为同行的李正宰算什么沅彬不清楚，也不怎么关心，但他在很偶然的情况下，见到了那位传闻中的富商男友。 沅彬这两年的日子不太顺，之前兵役出了问题，男艺人在兵役上出问题就不免引的大众对他颇有非议。为了重新出发，他先是参演了奉俊昊的文艺片，在电影里把自己作得连亲妈都未必认得出来，就指着一招翻身。 那部作品去年上映的，成绩不可谓不好，电影刷遍了韩国大大小小的奖项，业内认可度非常高，还去了海外电影节参选，也斩获了一些奖杯。可惜的是，整部电影没有给沅彬拿下一座奖杯，甚至连提名都很少，唯一拿得出手的还是百想的提名。 虽然这不能说是沅彬的回归计划破产，但跟他预期中的‘王者归来’差距还是有些大的，只能说是平稳回归。 以一部文艺片平稳回归娱乐场的沅彬，很快又接了个商业电影，他需要真正有成绩奠定自己的地位，不然这样不上不下的，他也尴尬。商业片还没上线，成绩如何还不好说，为了稳妥，主要是担心商业片成绩也不如预期，他就又接了一部会收到圈内推崇的文艺片。 这部作品就是许秦豪的新项目。沅彬对这个项目是很有期待的，主要是圈内对许秦豪的作品认可度都很高，有助于他塑造自己的口碑。至于许秦豪的项目没有剧本什么的，那其实不是多重要的事，很多大导都没有完整的剧本就开机了，这不算多特别。 已经跟许秦豪签约快两个多月的沅彬，此前就知道对方卡在女演员的选择上。导演看上了业内的超新星，以新人的身份出道作就拿下柏林影后的林疏雨，在沅彬这也不是很意外，这位新人如今在圈内是当红炸子鸡，谁都想跟她合作。 但新人不太想跟知名导演合作是沅彬没想到的，前辈很是意外，新人一点都不新，做事非常有章法，为人处世以圆滑或者老道去形容都没问题。 这姑娘一直钓着导演，跟养鱼一样，偶尔丢点鱼食，不主动，也不拒绝，操作很是神奇。 第一次见面时，沅彬真以为林疏雨是不想跟许秦豪合作，对方拒绝的再委婉也是拒绝。新人会拒绝大导只因对方没有完整的剧本，这在沅彬看来已经有点神奇了，等他们第二次见面，乃至于第三次、第四次，他发现对方有点被导演吸引了，继而就开启了海王操作，他看戏看得很有趣味性。 最近许秦豪频频联系林疏雨，就想忽悠她合作。沅彬也经常被拽过去当个工具人说客，中间还有李润基这个搭桥的。他们四人组最频繁的时候，三天能约四次见面。 女演员心心念念要看到完整的剧本么，导演确实没有完整的剧本，就天马行空的想故事，灵感一来就给女演员打电话，我有故事了，新版剧本大纲你要不要听。 这几天因李正宰的‘头条’导致《下女》的公开宣传暂时停止，许秦豪那边约，林疏雨这边就没拒绝。导演的想法一天一个变，创作者的思维很活跃，想出来的故事内核都是婚外情，但故事线走向时常更改。 他们有一回一天见了两次，一次是中午，许秦豪把人约出来，沅彬也在，还是听导演讲什么剧本的新灵感。这已经是沅彬跟林疏雨的第三次见面了，其实才见过三次也说不上多熟，但大家都是演员，基本思路是一样的，这次见面的时候沅彬就察觉林疏雨有点奇怪。 前两次林疏雨都是在婉拒合作，这次其实也是，此前沅彬一直以为林疏雨即便不想合作还是应邀而来，是看在李润基的面子上。到底李润基是林疏雨的伯乐，处|女|作的导演，她还凭借那部作品拿下了柏林影后，怎么都要给伯乐一个面子，才来见许秦豪的。 可聊着聊着，沅彬就发现了不对。之前两次他没太走心，他也是看在许秦豪的面子上来走个过场。这都第三次见面了，许秦豪看起来是非常想跟林疏雨合作，沅彬就打起了精神，认真思考如果真的跟林疏雨搭档对他有什么好处。 好处一，柏林影后牌面很大，跟柏林影后合作的他同样有牌面。 好处二，媒体不会再抓着他是花瓶的名头不放。 此前奉俊昊那部作品，沅彬的演技还是被嘲了，某些嘴毒的影评人更是直接说，他就是那部电影最大的败笔。没办法，那部电影确实都是老道的演技派，电影上线后，女主角获奖，男配获奖，就沅彬，只有一个百想的提名，业内其实也把他当花瓶。 但林疏雨是位新人，再怎么说天赋异禀的柏林影后依旧是个新人。沅彬别的信心没有，跟新人搭戏，不说什么压人家一头，打个平分秋色没问题吧？媒体这次不能再抓着他是花瓶的痛点不放了吧？ 好处三，以许秦豪那么看重林疏雨的态度，这片子很可能是林疏雨当第一主角。那要是片子出什么问题，不论是票房拉胯还是奖项不如预期，都是第一主角顶锅，沅彬作为第二主角，就可以只负责共富贵，不用共患难了。 以上三个好处自脑海闪现，沅彬对跟林疏雨合作就有了想法，想法一出，就认真想帮导演说服女演员签约了。 认真起来的沅彬极其迅速的发现，林疏雨并没有她嘴上说的那么不想合作。女演员被导演突发奇想的故事打动了，可还是有顾虑，就吊着导演，嘴巴上说着担心剧本的话，话里话外却丢了个钩子，暗示导演我现在没片约，你只要剧本出来我立刻就能签约。 这操作....有点意思啊。 发现了女演员新操作的沅彬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他追求一击即中，还是准备再观察观察，看看对方看中什么，什么是真正能打动她的，到时候对症下药才能一次性拿下。 开启观察模式的沅彬，在和女演员的第五次见面时碰到了那位富商男友。 此时，关于三角恋的舆论绯闻，局势出现了新变化。 到底电影还在线上，宣传不可能一直停着，能停四天就已经算长的了，第五天《下女》的宣传再度跑起来，正好赶上上映第三周的周末票房争夺战。 此前取消的济州岛宣传重新启动。记者会上，许多记者都好奇李正宰跟林疏雨真的只是冲着电影宣传，才闹出的三角恋绯闻？ 既然能在报纸上一力扛下这件事，面对记者的提问，李正宰依旧是这个态度。他挡住了所有冲林疏雨去的攻击，尽可能把微妙的提问都由自己回答，只让林疏雨回答跟电影相关的问题。 记者会的视频和纸质报道出街，也不知道是有人在背后引导舆论，还是网友的想法变得就那么快，网上居然有人磕起了这对CP。 【之前一直爆什么因戏生情的时候我还不怎么感兴趣，这回看了记者会的视频我反倒觉得两人有点好磕。李正宰全程都在护着林疏雨，生怕她受一点影响，手里攥着话筒随时准备接话，好几次记者问的明明是林疏雨，都被他打断了，莫名有点帅哎，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吧？】 【你不是一个人！我也觉得这对有点意思。因戏生情这个点是真是假可不好说，就算讲什么只是为了电影宣传，之前他们俩的暧昧也不是假的啊，演员演技再不好也不能二十四小时都在演吧？我猜他们俩可能真的暧昧过，不过因为林疏雨有男朋友，才没成，BE了。】 【卧槽！原来我不是一个人？林疏雨什么情况不知道，可李正宰望着林疏雨的眼神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啊，有图为证（图片.JPG）人群中的李正宰穿过千山万水，只看着那么一个人，这眼神跟我说只是配合宣传？当我瞎？】 网友贴出的照片是记者会要结束的时候，接受采访的众人正在下舞台，站在台阶下的李正宰侧身回头，仰头看着不远处的方向，他们中间隔了主持人、制作人、导演和两位配角，不远处的林疏雨正在跟另一位女演员说着什么，根本没有看向那个方向。 照片里的李正宰在往那个方向看，也不知道是拍摄角度的问题还是镜头放大了当时隐藏的小秘密，镜头里的李正宰望向林疏雨那个方向的神情，光是让看照片的人脑补都能脑补出一场虐恋大戏。再搭配双方的实际情况，我的妈，更虐了。 2010年的虐恋还是整个影视行当的主流，此时电视剧都喜欢搞悲情戏，BE更是神作的代表。现实中出现了BE的代言人，网友一下就进入了怜悯的角度。 舆论的角度一切换，网友就靠着脑补出来的故事，连两人的CP站都建起来了，风向立刻就不对了。 站在电影宣传的角度，这是好事，制作人得知后还推波助澜了一把呢，正好电影本身也是个大悲剧，更能吸引观众入场，双赢啊！ 可要是站在富商男友的角度么..... 今天，是沅彬第五次跟着许秦豪去见林疏雨，这一天出了一点小意外。 还在跑电影宣传的女演员结束宣传后跟他们见面已经是凌晨了，为了配合女演员的行程，沅彬跟许秦豪还做火车去了仁川，就在《下女》剧组落脚的酒店跟林疏雨见面。 艺人不方便出酒店，大家就约在酒店内的小酒吧见面。那是个清吧，并非像夜店那么热闹，放的音乐也是蓝调，还算适合聊天。店里没有包间，大家就在卡座。 几人刚落座，还没聊一会儿，富商男友就出现了。 在富商男友跟大家自我介绍时，沅彬余光瞄到女演员好似有些不开心，不知道是因为男朋友还是因为什么。念头一闪而过，沅彬起先没太在意，直到男朋友想加入他们的聊天，林疏雨却笑眯眯的跟男朋友讲..... “我手机快没电了，充电器忘在房间了，你帮我去拿好不好~” 带了充电器的蠢直男许秦豪伸手要拿包的同时正准备讲他有充电器，话没出口就被沅彬用手肘怼了一下。不会看眼色的导演茫然，很敏锐的演员端着酒杯半挡着脸给导演使眼色，你掺和什么，看看情况啊！ 情况是男朋友笑意微收，看向女朋友，“这个点应该也没人找你，等一会儿再上去充电就好。” 女朋友含笑看向男朋友，“我丢三落四的，怕回去之后又忘了，你帮我去拿么~”还勾着男朋友的胳膊晃了晃，“拜托你了~” 男朋友眼睑微垂，到底还是没拒绝，随后跟大家道歉，说是先走。此时也已经看出来的许秦豪连连点头，沅彬也是笑眯眯的同他道别。 那人一走，许秦豪极其八卦，沅彬想拦没拦住，就听导演问，吵架啦？ 男演员整个无语，女演员洒然一笑。 “哥是来八卦的吗？” 许秦豪乐了，很是八卦，“好奇么，真吵架啦？为什么吵？因为李正宰？” 当事人笑而不答，沅彬迅速接话，“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是来聊剧本的么。”人家本来就不是很愿意合作，你还搞事，想不想签约了！ 还是想签约的许秦豪回神了，行吧，“我有个新灵感。”问女演员，“想不想听听看？” 伸手示意对方请的女演员表示洗耳恭听，导演用创作者特有的敏锐，完全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故事，现编了个新故事。 “我们拍一部《下女》的番外篇怎么样，就以你和李正宰的故事为蓝本，你的角色有男朋友....”导演停顿片刻，“已婚好了，更能创造戏剧冲突。” “故事就以你结婚了为开端。你是已婚的女演员，接到了《下女》这个本子，他....”许秦豪偏头示意沅彬，“他扮演李正宰的角色，你因与他一起拍摄，因戏生情。故事的主线就围绕你陷入角色，困入情网，挣扎着无法出戏，分不清戏剧和现实，如何？” 旁听的男女演员还什么都没说，导演桌子一拍，激动了，“我真是个天才！就找李正宰演你老公！这点子绝了！” 这点子让沅彬嘴角抽搐，你认真的吗？那么想搞事？！ 这点子让林疏雨陷入沉思，在沅彬惊讶的视线下，认真跟导演讨论起来，“你想怎么展现我陷入角色？” 猛然扭头的沅彬望着新人‘高山仰止’，这就是传说中的‘戏疯子’吗？为了戏什么都能干？那我是真做不到，这妹子是打算好要分手了吗，这种题材都拍？ 导演才不管男演员在想什么，他顺着女演员的话思考，“用镜头去展现你入戏太深，最简单的方法是你演出两种状态，但那太浮于表面，我想要更深层次的表现力。我要你对镜头暴露不疯魔不成活的那一面，最极致的体验派演员职业生涯的终极困境，你能做到吗？” 女演员也没在管男演员是什么想法，林疏雨觉得很有意思，“相当于我们要拍一出戏中戏中戏。第一层是我需要出演我在戏中接到角色，第二层是我陷入戏中戏的状态，第三层是我在表演我困于表演，你想要这个？” “没错！”许秦豪手一拍很是赞赏，“李润基满圈子夸你是宝藏，不愧是你。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我所期待的，困于戏剧，高于戏剧。真到拍摄的时候，我可能要你在一幕戏里呈现三到四种状态频繁的切换，你做得到吗？” 林疏雨难得迟疑，“我没尝试过，但我愿意试试。” 展颜笑开的许秦豪手一伸，“合作愉快？” 伸手握住他的林疏雨也笑了，“合作愉快。” 两人三言两语就定下了‘合作愉快’，沅彬全程都不在状态，你们俩在说什么，你们俩还记得我这个大活人吗？ 林疏雨很明显是记得他存在的，专门询问未来搭档，“你能接受的|裸|露|戏|尺度在什么程度？” 反射性回了句，“《下女》不行。”话出口，沅彬就知道自己上套了，女演员接下来说的话也展露了借力打力的轻松。 “再来一次《下女》我可能也不太行。”林疏雨笑看导演，“戏中戏拍的是一个概念，你不会真的想要我再演一出《下女》吧？” 许秦豪对这点没什么想法，“你的意思是？” “底线在这。”林疏雨伸手在胸前比划，“我还是更喜欢拍穿着衣服的戏。”笑看男演员，“你也应该是这个想法？” 许久没被‘坑’过还是被新人坑了的沅彬有些玩味，“差不多。” 女演员就跟导演讲，那我们就按照这个标准定合约吧。 十天后，《下女》终映。以文艺片市场的票房成绩来说，还算漂亮。团队有一个半月的休息时间，随后就要飞去墨尔本，那边也有个电影节，也要在那边上映。 这天沅彬收到了一份合约，由女演员和导演拟定，男主角属于搭上了顺风车。这是沅彬入行以来收到的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拍摄条约如此细致的合约。 小到拍摄尺度的标准，大到拍摄时间的限制。 前者有十三条附加条约去限制导演如果临时想要给演员加激情戏，需要付出多少金钱，以及必须要得到演员的同意。是签署补充条约的同意，口头同意不算，导演如果强迫演员拍摄，就算违约。 后者的补充条约也是细致到以天算，拍着第一个周期为一百二十天（四个月），超出这个周期就进入第二个周期，一百五十天。以三十天为一个周期叠加，到达低一百八十天（半年）时，如果还没有拍完，那演员的薪酬就按天结算。 这份合约被沅彬带去朋友圈‘传阅’，以展现，这年头新人是真牛逼，跟人家相比，我们这些年都白混了！ 翻看着合约的李秉宪，边看边感慨，“幸好我之前没签到林疏雨，不然她精成这样，弄不好我给给她卖命。”又不能理解，“许秦豪怎么会愿意签那么苛刻的合约？” 合约站在大众的角度其实并不苛刻，具体拟定人也并非是女演员，而是女演员高价找来的律师，站在律师的角度，这就是份为己方当事人争取合理权益的用工合约。可这份合约放在娱乐圈，还是演员对上导演天然就弱势的娱乐圈，那就是对导演来说，极其苛刻的合约了。 最近正在跟一个项目组接触的姜东元也是这个想法，“我要是跟制作组提出这份合约，那边百分之百换人。” “你会不会被换我不知道，但林疏雨肯定不会。”沅彬叼着烟感慨，“林疏雨拉我上船，许秦豪要是不签，不止要换了林疏雨，还得重新找人替代我，他只能签。” 李秉宪抬眼看过去，“怎么个意思？” 故事得回到十天前，眼瞅着导演很女演员握手讲出‘合作愉快’的当晚，女演员乘着导演去洗手间的短暂功夫，跟男演员聊，她想拟定一份对演员们很有到处，却必然会让制作方束手束脚的合约。 “我不清楚前辈有没有拍摄过没有剧本，完全是导演随着性子来的作品。那样的作品很容易出问题，进了片场，那就是导演的一言堂，我们如果不提前做好准备，等进片场再反抗导演会非常被动。” 后辈以完全是为了我们两能双赢的态度给前辈举例，危言耸听，“比如导演突然想搞个车祸，现场都准备好了，车到了，替身也到了，或者更惨一点，替身都没有，就让前辈上。” “前辈是没办法拒绝的，全组都看着呢，您拒绝就是不敬业，再过分点就是耍大牌。但我们有合约，在合约的限制下，我们不拍是为了导演好。不能让导演违约吧，道理在我们这边，我们就立于不败之地。” 才入行的新人用这么一番话讲出了如何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招数，沅彬听着颇为好奇，妹子你真的是新人吗？哪来那么多招？ 新人先是以他这个前辈也不想要拍大尺度戏的角度，去忽悠导演限制拍摄尺度，再来跟他这个前辈携手，要去反制制片方。这还不是对方深思熟虑想了许久才想出来的办法，而是脑袋一拍就有的主意，到底是这年头的新人太聪明，还是他智商跟人家有差距啊？ 前辈很是惊奇的打量后辈，“你拒绝比较困难，我拒绝很容易吧。”这年头的小姑娘都敢来套路我了？认真的？ 小姑娘颇为诧异，“在名利场，您是前辈，我是弱势方，在片场我们都是弱势方，演员对上导演我们从来都赢不了。提前准备好后退，对我们两双赢啊，您认为只有我占便宜吗？”南韩的男演员都这么....单纯？ 看在对方单纯的份上，林疏雨补充了一句，“虽然可能有点自视甚高，不过你想要找到比我更好的搭档，不太容易。柏林影后的奖杯，整个韩国只有我有，戛纳影后（全度妍）据我所知已经进组了，您与其另选搭档，不如与我共进退，如何？” 南韩的男前辈抿唇笑开，“好，我与你共进退，达成双赢。” 十天后的兄弟酒局上，沅彬探身边谈烟灰，边总结十天前的故事，“我当时其实想看看小姑娘异想天开的共进退，会不会让她见识到世道的险恶。结果人家一招祸水东引，还真给她谈成了，许秦豪对她一点意见都没有，对她男朋友的意见非常大。” 这十天，女演员一直在跟导演传达，我非常喜欢您的点子，也非常欣赏您的才华。但这个剧本灵感我的男朋友很反对，虽然工作也很重要，但我不能因为工作就跟男朋友分手吧，我也是没有办法，不如我们就同意男朋友‘派来’的律师所提出的合约。 合约么，就是纸上的东西，真到了片场，怎么拍还不是您说了算。您才是导演，片场的王，在您的王国里，您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合约算什么东西，难道我还能毁约走人吗？那我直接退圈好了，要是我男朋友那么过分，我也可以直接分手。 女演员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许秦豪就算心里想着你还不如分手，面上也只能答应啊。不然真让人家分手吗？拍个电影而已，人家女演员可是要‘嫁入豪门’的，那是一辈子的事，别扯了。 听完了整个故事的姜东元默默给女新人鼓掌，“跟她一比，当年我们入行的时候都是傻子。” “你想多了，当年我们入行的时候哪配跟人家比。”李秉宪说着看向沅彬，“听起来那姑娘很不好惹哎，你小心阴沟里翻船。” 沅彬笑了，“我翻遍不了船，她好像要翻船了。她对我仿佛有很深的误会，以为我....傻乎乎的？”讲不清楚，“有点怕我上当的态度，还专门找人跟我解释合约的细节，要不是我知道她年龄比我小不少，我还以为她想当姐姐。” “傻乎乎的？”李秉宪乐了，“那么精的姑娘，被你骗啦？功力可以么。” 并没有接受这份夸赞的沅彬表示，他也是拾人牙慧，“我跟李正宰学的，那家伙好像在玩新招，搞苦肉计。当一朵盛世白莲，莲香四溢。那香气，隔十里远我都能闻到。” 这话一出就是有八卦，听八卦的众人很是激动，讲讲！ 沅彬并不知道详情，他只是看到了一个片段。 类似的片段，此时此刻，正在仁川机场发生。 VIP候机室内，男女朋友正在等着飞往加拿大的飞机。李正宰很突兀的出现了，从门口大力推门进来，还是跑进来的。 如果这里有个电影镜头在拍摄，那跑进门的男演员拿的剧本可能是突然得知心爱的女人要出国，不管不顾的就飞奔而来想要挽留。 即便是VIP候机室，室内的人也不少。李正宰的动静那么大，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随着他的脚步看向了原先没怎么关注过的女艺人和她的男朋友。众人眼神乱飞，观众们等待看一场大戏。 出演这幕戏的孙锡久表情很阴沉，女朋友入戏，他可以接受；电影宣传，他也勉强能接受；但三番五次找上门，甚至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来这一出，当他死了？ 李正宰活得不怎么好，衣衫凌乱，表情憔悴，因奔跑还气喘吁吁的，跑到近前，距离他们大概五米，又停下了。裹足不前，不敢上前，很是可怜。 看到可怜人的林疏雨按住了要起身的男朋友，“我去吧，你去不太好。” 孙锡久冲狗崽子冷哼一声，扭开头，眼不见为净。 缓步上前的林疏雨先给他递了张纸巾，示意他擦擦头上的汗，看他不接，微叹一声，“下个月我就回来了，我们还要去墨尔本呢。” 李正宰垂着头，闷闷的应了一声。林疏雨拍拍他的肩膀，把纸巾塞进他手里，“走吧，下个月再见。” 辛辛苦苦追过来的男人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并没有纠缠。可正是因他没有纠缠，仿佛就更可怜了。 那朵盛世白莲可怜的程度是让孙锡久胸口憋了一万句脏话却没办法骂出来的憋屈，因为...... “别不开心了~”林疏雨捧着男朋友的脸，贴着他的额头柔声哄着他，“都是不相干的人，你跟他计较才是有失风度。” 压根就不想维持风度的孙锡久圈着她的腰咬牙，“那崽子绝对是装的，故意的，就是诱发你同情心！” 林疏雨也知道啊，她又不瞎，可对方确实也值得同情，易地而处，她也会在入戏太深时，失魂落魄。 “他装什么都好，我的心是你的。”林疏雨亲亲他的鼻尖，“你不相信我吗？我的心里眼里，都只能看到你。” 手臂一收彻底把人锁进怀里的孙锡久带着点骄傲，又还是不爽，“你什么时候才能彻底远离他？” “很快。” “多快？” “最多三个月。” 孙锡久才不信，“你们宣传方案我又不是没看过，一年多呢（要在世界各地宣传）。”还什么三个月。 “你忘了，我要进组了。”林疏雨整个人软趴趴的倒在他怀里，给予男朋友无限的信心，我只属于你。 “最多三个月，许秦豪那边开机，我就算还是请假去跑宣传，我的注意力也不会在他身上，我需要进入下一个角色，他会影响我的状态，我不会理他的。” 在这方面信心很足的孙锡久却还是忍不住会酸，“可他要演你丈夫。” “你又不用演~你就是啊~”林疏雨送上一吻，甜蜜蜜的说，“亲爱的，你才是我未来的丈夫~” 嘴角都翘起来的孙锡久硬往下压，不成功，假惺惺的生气，怒啄她一口，可响了，“明天就订婚！” “我要最闪的戒指，最大颗的钻石。” ”都是你的。“：，，. 331 第九章 路走岔了 李正宰在玩一个很新的玩意儿, 非常新。对方招数新鲜的程度让沅彬叹为观止，努力学习。 最初对李正宰的‘鲜招’有兴趣的并非是沅彬，而是许秦豪。 许导演突发奇想要创作一部‘下女’的番外篇, 为了寻找作品的灵感, 他跑去找林常树要了《下女》拍摄时的废片，希望从镜头里汲取一些男女演员在私下‘因戏生情’时的状态信息。 电影一拍三五个月, 剪辑完成也就一两个小时, 废掉的素材非常多，废弃的素材里还有很多演员们在片场面对镜头时很真实的状态。 许秦豪花了两个多礼拜, 没天没夜的刷素材，刷了快两百多个小时的视频，看完后又花了一个礼拜重新剪了一部长达六十分钟都能当部新电影观看的作品, 随后召唤沅彬来看这部片子。 这片子剪的很有意思, 剪辑的人是带着男女演员必然互有情愫的前提去剪的，就剪辑出了很多被镜头偶然捕捉到，但当事人可能并没有发现的事。 故事先是以李正宰为主视角推进故事线，作品刚开始五分钟, 就能明显看出来, 李正宰在最初对女演员就是很感兴趣, 他的视线会不自觉的被女演员吸引。 有时是他在跟别人说话，说着说着，好似听到了女演员的笑声，很自然的就扭头寻声看去, 女演员也在跟别人说话。这一看, 李正宰就会加入那边的话题，如果对方离他还有段距离，他还会主动走过去。 但是这个阶段, 李正宰对林疏雨的兴趣不太像是男人对女人的兴趣，亦或者可以说他本人并没有察觉这样的兴趣，更多偏同僚之间的好感，好演员对上另一个好演员的欣赏。 这份感情什么时候出现了转折，台前的镜头并没有拍到，但许秦豪的剪辑中，关键节点在于男女演员开始拍激情戏。详细的激情戏拍摄过程林常树是不可能给许秦豪的，他这边拿到的都是演员们穿着衣服在走戏或者片场沟通的镜头。 现场有个拍花絮准备做DVD导演剪辑版的镜头很偶然的拍到了一个颇为有意思的画面，被许秦豪剪辑到故事里。 那时是一场激情戏拍摄中断，因什么原因中断不太清楚，现场男女演员都在休息。女演员好像很疲惫，披着浴袍跌坐在床上倚着床板垂着头，状态很低落。男演员从镜头的右前方入镜，走到床前站住脚，说了什么没有收到音不清楚，只能看到男演员的动作。 李正宰站在床脚，林疏雨靠在床头，两边大概是沟通不顺利，后者始终是垂着头一言不发的状态。没一会儿，前者挪去了床头，在女孩子面前蹲下，仰头要对她说什么时，手同时伸过去看着像是要拉她的手。 恰在此时，有个声音在喊‘全场准备’，李正宰伸出去的手一下就收回来了，镜头也调转到了别的地方。 许秦豪按下暂停，转向沅彬，“看得出来吗？” 摩擦着下巴的沅彬不太确定的讲，“你认为他在这里动情了？” “类似，不过，我认为他在这里上套了。”许秦豪重新按下播放键，“他上了林疏雨的套，这姑娘非常有意思！” 继续播放的故事切换了视角，以林疏雨为主视角展开。 镜头里的女演员极其有意思，尤其是在沅彬是看过《下女》又同时认识她本人的情况下，再看这一出故事。那姑娘有意思的程度，都让他开始担心，他该不会被新人压戏吧？ 镜头里的女演员完全就是《下女》里的女佣本人，羞怯，对男主人颇有好感，即渴望男主人所拥有的权利，又胆怯男演员作为前辈所拥有的‘权威性’。 女演员整个人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男演员身上，已经到达了不管男演员什么时候回头，从什么角度，什么方向看向她，她的目光都能跟对方接触到。如果是偶然的视线碰撞，姑娘会好似被男人的目光灼烧，害羞带怯，一触即分。 这个眼神，每每都会让男演员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同为前辈也同为男人的沅彬给自己点了根烟，觉得事情是有点麻烦了，而视频还在继续播放。 视频里女演员对男演员的情意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出来的，剪辑这部作品的许秦豪都在边上说，我差点以为林疏雨真的喜欢李正宰。 差的那一点就在视频收尾的最后三十秒。 这一场是女演员的杀青戏，需要女演员把自己吊在吊灯上，现场当然做了安全措施但还是有点危险的。男女演员在拍摄这段的时间点可能有些矛盾，导演都在边上连声让女演员注意安全，李正宰却站在人群里仿若一个观众，啥也没说。 一边跟导演表示自己肯定会小心的女演员，视线频频看向人群中的男演员，眼底欲语还休的委屈都要溢出来了，只能拍到侧脸的男演员，却依旧是气压很低的不给回应。 光凭这一段，如果是不了解林疏雨的人观看，很可能就真的认为林疏雨对李正宰是真爱，那双眼睛，满心满眼都是情人，这还不是真爱，就没有真爱了。 可在导演看来，镜头里的演员爱的太真心，反而虚假。 “光这一个镜头就能看出来林疏雨完全入戏了，她的状态完全沉浸在了角色里，再夸张一点她很可能真的爱上了李正宰，以女佣的身份爱上自己的男主人。” 视频已经播完，剪视频的导演跟看视频的演员八卦，“你信不信，李正宰至少有八成的概率是被林疏雨带着，玩了一场感情游戏。一位绝顶的演员以自己无与伦比的戏剧表现力，吸引了另一位跪拜戏剧之神的信徒，继而变成了一场你情我愿的爱情游戏。” 导演说得太文艺，沅彬以凡人的方式总结，“李正宰栽的不冤，他被林疏雨套路了，上了大当，出不来戏了。”怪不得身上‘莲香’那么充足。 许秦豪并不知道‘盛世白莲’这事儿，沅彬跟他分享了这个八卦，导演对此非常有兴趣。许秦豪今天叫沅彬来，就是想让沅彬提前找一找李正宰的状态，不然等开拍，沅彬会被林疏雨压戏压到妈都不认，整个镜头会失衡。 导演还没有完全想好新电影具体会是个什么故事，但他觉得李正宰的人设已经很有意思了，完全可以在这个人设的基础上再发挥，就需要沅彬先找到这个状态。 沅彬感觉这么奇特的状态找起来不太容易，就想了个歪招去跟李正宰交朋友。 双方此前顶多算认识，不熟，但想熟起来也很容易，身边共同的朋友多啊。先是李秉宪挑头攒了几个局，沅彬次次去，见的多了，多少算是熟一点了，也差不多是一个多月后了。 此时，韩国娱乐圈最神秘的新人回到了韩国。 有必要说一下，林疏雨在整个圈子都是神秘人物，她甚至比出了名除拍摄外都不怎么在圈内活动的孙艺珍还要神秘。后者好歹还会参加一些内部聚会有那么三五个艺人的好友，前者整个就是除了公开活动根本见不到人。 按照常理，超新星是圈内的当红炸子鸡，那自然大家都想认识，想要跟她交个朋友的人绝对不少。可是谁都约不出来，就算有交际圈广的人如李秉宪，能东绕西绕拿到她电话，把电话打过去想约人也难。这位拒绝邀约的理由太站得住脚了，我不在韩国，非常抱歉。 就她那理由，让打电话过去的李秉宪都只能附和着说一句，等你回国我们再约。 新人玩消失的做法造成的影响好坏参半。坏处很明显，不在圈内活动就没办法打开人脉，人脉跟不上消息就不灵通，消息都不灵通还指着什么好作品自动找上门么，那也太难了。 好处则是所有知名、超一线的演员都在走的待价而沽的路线。 商业市场上越大牌的演员接的代言越少，冲的就是维护自身代言的稀缺性，好跟真正有来头的品牌方报出高价。他们都是要不然不开张，开张就吃三年，同流量艺人走的不是条路。 林疏雨如今在南韩商业市场上就是非常有价值的女艺人，她的身价随着她的神隐水涨船高。早前她拿下柏林影后，想找她代言的品牌方开出的价格已经不低了，她一个代言都没接，迄今为止身上干干净净，一条代言都没有。 等《下女》去了戛纳，又返回韩国上映，来对接她的品牌方给出的价格直接翻番，就这她还是一条代言都没接。 所谓物以稀为贵，现在市场上各大品牌方都在观望，想抢下这位神秘新人的第一块|处|女|地，颇有点谁能打动这位新人点头签下代言人，就是真正领头羊的意味。各家负责同艺人对接的公关公司，听说林疏雨回国，那叫一个激动，这位终于出现了！ 林疏雨出现了，沅彬跟李正宰已经成为可以约出来单独喝一杯的朋友了。 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跟未来搭档联系过的沅彬，就带着点‘虚心求学’的态度，约林疏雨见一面，吃个饭。他们即将合作，林疏雨自然不会拒绝。 挂断电话后，沅彬先打电话给李秉宪让他组局约人，重点是叫上李正宰。 “为什么一定要叫上他？” “我约了林疏雨。” 李秉宪乐子人的心态一秒就激动了，“等着，我给你把人绑过来！” “你稳着点，我想制造偶遇，你们包间到时候在我们包间隔壁，你得发挥一下演技，偶遇我们懂不懂？” “放心~绝对没问题。” 当晚，李秉宪和沅彬为八卦的男女主角创造了一场偶遇，来围观八卦的人很多。李秉宪呼朋唤友叫了一群人，即是把戏做足，也是大家都想吃瓜，听说有这么一出，都来看戏了。 也是因为对方人数众多，七八个呢，林疏雨还真没多想。 到隔壁包间打招呼的李秉宪看他们就两个人约饭，立刻表示我们人多，要是不介意跟我们一起吃。他还跟林疏雨说，之前一直想约你也没约成，那么巧碰到，不如就一起。 这个局到此就这么组成了，这个局起先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晚来一步的李正宰看到包间里的林疏雨是楞了一下，但很快就收敛了心绪，很自然的跟大家打招呼。一如沅彬也很自然的让出了林疏雨身边的位置，示意李正宰坐。他挪到对面去了，坐在姜东元边上，准备好好观察观察。 必须要说，虽然大家此前都知道是来看戏的，可大家也都是场面上的人，多少有点演技在身，没人刻意表现观众心态，都是随意的在闲聊。 李秉宪聊着聊着，聊到林疏雨不怎么在韩国的事，带着点好奇也带着点搞事的心态开玩笑的问，“你是把表演当爱好吗？就是不准备当职业，图开心的那种？不然怎么都不在圈内活动，一直在加拿大陪男朋友。” 这个问题一出，原先三三两两聊别的话题的观众们组团竖起耳朵。沅彬借着点烟的姿势偷瞄李正宰，没看出什么特别的东西来，还有点失望。 面对这个问题的林疏雨则是笑着讲，“我在哪都不耽误我接本子啊。” “不是指拍摄，我是说你不接代言也不交朋友。”李秉宪确实有点好奇，“这个圈子没朋友可不好混。” 林疏雨扬眉一笑，“什么圈子都是有资本就好混。” 此话引起了大家的兴趣，不是冲着八卦了，沅彬就问了一句，“你说的资本指钱吗？” 李秉宪一个白眼翻过去，“人家说的是奖杯，业内认可！”随即笑看林疏雨，“我有点想跟你碰一碰，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一起出演一部作品。 “这个得看市场上有没有导演认为我们两可以碰一碰。”林疏雨在入行后补了很多韩国电影圈的资料，也对他很欣赏，“我也希望能有这个机会，我看过你的作品，非常有意思。” 这话让李秉宪不管什么八卦了，扬手冲李正宰示意，换位置。沅彬隐晦的斜了他一眼，对方没接收到，李正宰已经起身了，跟李秉宪换了位置，坐到了距离林疏雨最远的位置。 此后桌上的话题直接就换了，变成一帮演员们关于演技的‘研讨会’，酒桌都快变成学习小组了。主要是林疏雨一直把话题往那个方向带，组局的李秉宪又很有兴趣聊，连沅彬都有兴趣听，他都快忘记八卦了。 直到饭局结束，聊嗨了的李秉宪提议二场。林疏雨却抱歉的说，她刚从加拿大回来有些疲惫。明天还要去跟《下女》的剧组开会讨论墨尔本的宣传，这个点已经有点晚了，二场就下次吧，她就先回去了。 一行人在饭店门口等着车开过来时，都要忘记八卦的‘观众’们，拿着VIP的票，看了一场很有趣的戏。 戏剧开幕第一场是李正宰接了个电话，挂电话时表情不太好。站在他边上的姜东元随口一问，怎么了？李正宰说，助理在停车场跟别人闹了点矛盾，那人不依不饶的要报警，有点麻烦。 事是小事，牵扯到报警对任何艺人来说都是麻烦。组局的李秉宪就问，要不要帮忙？ “不用，我找其他人来接我就好。”李正宰笑着婉拒。 第一幕的幕布拉上，第二幕开启。 几人的车都到了，按照常规流程，很在意长幼尊卑的南韩社交场，都是小的送大的先上车。他们这个局，不管谁最先上车，最后上车的一定是林疏雨这位新人。 不过现场都是男人，男人们想表现个绅士风度让唯一的女士先走。林疏雨客气了几句，也就顺势多谢前辈们照顾。在她即将上车时，李正宰的手机又响了，大家很自然的看过去。 电话里说了什么，众人并不清楚，但李正宰突兀的骂了句脏话让全场安静。等李正宰挂断后，依旧是李秉宪先问，出什么事了？ “宇盛喝醉跟人打起来了，我要立刻过去。”李正宰扫向大家，“你们谁方便送我一程？” 此前因男前辈们发扬风格要让女士先走，林疏雨的车已经挪到了最前排，她都站在车门边上了。 第二幕关，第三幕开。 众人约在半山腰的一个会所，会所门口的车道是个花坛，想挪车其实很简单，但有人的车在最前面，再刻意挪好像也没那个必要。 沅彬颇为玩味的开口看向林疏雨，“你方便送吗？” 妹子还没说话，李正宰先笑，“不用，让她回去休息吧，我这边也没多远，打车都行的。” 他要是说坐别人的车，某些迟钝的观众可能还不会多想。可他在半山腰的会所说什么打车，还是大家都有车，他们面前停了五辆车的前提下，哥们要打车，当谁傻呢？ 观众们的八卦雷达瞬间竖起，眼角的余光都在看戏。 林疏雨笑言，“你在这怎么打得到车，跟我走吧，我送你。” “没关系，我坐别人的车也行。”李正宰冲李秉宪示意，“可以吧？” 哥们‘打车’都出来了，李秉宪能点头吗，以为他是有多蠢，“我可能不太方便。”转向姜东元，“你行吗？” “我不是坐你车来的么。”姜东元不接茬。 宋承宪也推了一波，“坐谁的车不是坐，你介意坐她的车？”眼底八卦的光，闪闪亮亮。 张口要解释的李正宰又闭上了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林疏雨轻笑出声，“上车吧，别折腾了，我送你。” “可是.....” “走啦~” 大戏的‘男主角’犹犹豫豫的上前，路过李秉宪时还拉了他一下，“哥送我一程都不行？” 李秉宪配合他的演出，“人家姑娘都不计较，你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想什么样子。”上手一推，“去。” 李正宰又看同属于搭戏配角的沅彬，后者笑言，“看我干嘛，我不顺路。” 找不到人挽留自己的李正宰好似没办法了，挪动到了妹子车前又站住了脚，对已经坐进车里的姑娘说，“是不是不太合适？” “赶紧上车吧，再拖下去，郑宇盛都快被打死了。” 随着‘男主角’进入了‘女主角’的车，这幕大戏才算正式落幕。 随着车辆徐徐开走，配角们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道谁先笑的，组团笑出声，全是看戏看的很满足的笑声。 姜东元的笑声里多少带着点惊奇，“李正宰的画风突变啊，他现在走这个路线？”茶香四溢！ 已经被‘莲花香’包围的李秉宪乐得见牙不见眼，“兄弟果然是拿来卖的，我要给郑宇盛打电话，也不知道李正宰会跟林疏雨编造他为什么打架。” 此前已经见识过一次类似场面的沅彬再看一次也很有趣味性，“许秦豪让我从李正宰身上找找状态，他这个画风，我找起来有点难了。” 李正宰如今的画风是，我知道我应该远离你，可就是有各种各样的意外让我没办法远离你。我也不想的，那是命运的捉弄。 当天晚上，沅彬把李正宰关于‘命运’的小把戏分享给了许秦豪。许导演也不知道是出于想有人跟他分享瓜吃的需求，还是确实需要演员找找状态。导演把沅彬塞去了《下女》的剧组，让林常树同意带他一起去墨尔本。 整个墨尔本之行，对沅彬来说就是打开新世界的旅程，李正宰鲜招可真多啊！ 他们还没从首尔出发呢，就在昨晚那出大戏的隔天。剧组开完会一起聚餐。林常树叫上了沅彬也来，当跟大家打个招呼。 过来的沅彬全程都等着看戏，一直到饭吃完也没看到，他本想着昨晚是突发情况，今天可能看不到了。谁知制作人提议二场，全场答应，转战二场后，李正宰颇为活跃的参与酒桌游戏，还老输。输了就得喝酒，酒越喝越多，人越来越沉默。 到后半场，新一出的舞台剧就又拉开幕布。 李正宰喝醉了，至少他表现的像是他喝醉了。醉酒的男演员没有耍酒疯，就是沉默的坐着，坐在幽暗的角落，用幽暗的视线，望着灯光下的他们。 大家都被‘盯’的不太舒服，很不自在的林常树很看不惯男演员那个鬼样子，扭头就冲林疏雨抱怨，“你看看，作孽啊！” 林疏雨也是叹息一声，放下酒杯，离开人群，去了角落，坐在醉酒的‘主角’边上。 再度拿着VIP票进场的沅彬，憋笑憋的都快厥过去了，咬着腮帮子也起身往正对着那个‘幽暗舞台’的角落去，躲在一边远距离观察那对‘冤家’。 他的距离不可能听见那边的两位在说什么，他只能看到舞台上的演员们有什么动作。 林疏雨没什么动作，李正宰的动作是一点点从沙发滑落，并没有倒向妹子而是往地毯上滑。妹子不可能就那么看着他滑下去，自然要上前扶。刚把人扶着坐好，没一会儿，那人又往下掉。到了第三次林疏雨好似是妥协了，扶着对方靠在她肩头，醉鬼总算是安生了。 包间里的醉鬼越来越多，大家渐渐都酒上头时，室内的味道愈发乌烟瘴气。沅彬看戏看得都累了，关键是舞台上在表演默剧，又听不见台词，演员们还不动了，他有点想撤。 恰在此时，舞台上的醉鬼起身，沅彬勉强打起精神来想着难道要有新情况？新情况就是李正宰来找他了。 “我带她先走的话，你不就暴露了吗？” 来拜托观众带妹子先撤的李正宰低声笑笑，“她只是在配合我的演出，不是一无所知。”并不想聊这个，转而道，“她作为忙内不方便先走，你带她走好一点，我留下陪着导演他们，行吗？” 沅彬没有拒绝的理由啊，颔首同意后去找林疏雨。两人就一起出了包间。 进电梯时，沅彬看就他们俩在，便忍不住好奇问妹子，“你知道是李正宰让我带你走吗？” 林疏雨含笑点头，怎么可能不知道。 愈发好奇的沅彬接着问，“你知道他在干嘛？” “苦肉计，求怜悯。”林疏雨反问他，“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此前大家没有熟到那个份上沅彬还真不太好判断，但此时他必须要问，“许秦豪剪辑的那个视频你应该看过，他要我从李正宰身上找状态，你觉得他那个状态是对的吗？我是说，可以打动你？” “看你怎么理解打动。”林疏雨给他两个方向，“站在同为演员的角度，我认为他入戏太深，出戏艰难，确实会有怜悯。但站在只是工作搭档的角度，那招对我没用。”还帮工作搭档分析，“你如果想找状态应该找李正宰在拍摄时的状态，现在这个状态....”摇摇头。 沅彬想聊的也是戏，八卦只是茶余饭后的小玩意儿，“目前还不清楚导演想怎么拍，我也告诉过许秦豪，现在李正宰是什么状态，他还是让我从他身上找感觉，你的想法呢？” 思索片刻的林疏雨说，“等我们从墨尔本回来后跟导演聊聊吧，我现在也完全不清楚我这个角色的人设，如果你需要从李正宰身上找状态的话，我现在的状态就是不对的。” 微微颔首表示同意的沅彬聊完了正事就进入了八卦环节，披着正事的外壳，问一句，“要是我就要表现李正宰的状态，你打算演出什么人设？” 含笑横了他一眼的林疏雨反问，“你想要我出演什么人设？” “他看着真的挺惨的。”沅彬被拆穿也只是笑，“苦肉计说是个计没错，但能把他逼到只能使用苦肉计，也够可怜的了。”看戏是很爽，戏看完也有点唏嘘。 林疏雨一声轻叹，她也有些唏嘘，物伤其类的感慨，“我试图跟他沟通过，他只是入戏并非是喜欢上我。但他陷入戏中，暂时没办法沟通，我也只能交给时间去解决。” “你怎么就能肯定他只是入戏？”沅彬看戏看了那么久，有点同情‘男主角’了，“说不定他是真心喜欢你啊。” “他喜欢的是一个幻想，他想象中的我，那人根本不认识我。”林疏雨对此还是很肯定的，“他如果真的认识我就会清楚，我喜欢的是强大的，山一样的男人，卖惨恰恰适得其反。” 林疏雨看他愣住，轻笑出声，“混圈子，我喜欢当个大女人，但谈恋爱我更愿意当个小女人。我才是走柔情似水，盼人怜惜的路线。他把我的路走了，走得我无路可走，我怎么可能会对这样的男人感兴趣。我难道要跟他在床上互当姐妹吗？” 微愣一瞬的沅彬堂皇的笑开，“你跟我说这个合适吗？” “你与其从李正宰身上找感觉，不如我们互相找感觉。”林疏雨考虑的是戏，而不是什么爱情故事，“许秦豪想拍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但基本可以判断，他需要我们演一出困于戏剧的爱恋，我需要爱上你，你也需要爱上我。” “我目前不清楚你具体是什么人设，很可能一直到开拍我都不会清楚你具体有什么设定。那我就需要从你身上找到能吸引我的点，我也希望你能从我身上看到吸引你的点。这才是真正有助于我们拍摄的方法。” 此话甚是有理，沅彬却有些迟疑，“你喜欢山一样的男人，可能跟导演要的不一样。” “我也喜欢纯情的，别卡那么死。”林疏雨还是很开放的，“你够帅，这是最大的优点，相较之下我没那么漂亮，你从我身上找放在明面上的闪光点可能没那么容易，我从你身上找应该不难。”帅哥、笨蛋。笨蛋帅哥，多完美啊。 还真不知道自己在她心目中是什么设定的沅彬关注点有点歪，“你还不够漂亮？”认真的吗？ “我属于有风格，五官上镜占优势，现实中还好吧。”林疏雨自觉，自我认知清晰。 沅彬非常认真的告诉她，你是妄自菲薄，“你当然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但你绝对是个美人，是圈内非常少见，独树一帜的清冷美人，多的是男人愿意讨你欢心，就为博君一笑。” 展现笑开的姑娘没有清冷的气息，反倒有些甜呢，“多谢夸奖~你是倾国倾城的大帅哥。” 大帅哥朗笑出声。美人们组团笑开，电梯也到地方了。 这次分开后，沅彬给自己增加了一位观察对象，那位追着女朋友去到墨尔本的富商男友。 讲实在话，沅彬并没有从那位富商男友身上看到什么‘山一样的男人’这种优秀品格，只觉得对方有点不识趣。 在沅彬的视角里，林疏雨是事业心很强的类型，她明显不喜欢被干涉工作。但富商男友也不知道是仗着有钱还是怎么样，剧组在墨尔本的整个宣传期，富商男友都全程跟随，导致沅彬觉得这人很不识趣。 当然他也可以理解，如果他女朋友身边冒出个莲香四溢的男人，他也不可能视而不见。李正宰的画风太诡异了，他要是林疏雨的男朋友，也会全程阻挡双方接触的。 不过么...... “听说你们去墨尔本，林疏雨的男朋友全程都在？”李秉宪来找回国的哥们八卦了，“那人盯的那么紧，该不会李正宰跟林疏雨真有点机会？” 沅彬突兀想起‘床上的姐妹’闷笑一声，摇头把奇怪的思绪甩开，跟他讲，“林疏雨跟李正宰基本是不可能，这出戏就是李正宰的单相思。” “那么肯定？”李秉宪好奇，“你都能那么肯定，她男朋友还紧迫盯人到新闻都爆出来了？” 剧组在墨尔本宣传期间，柏林影后神秘的富商男友被韩国媒体拍到了。出于对方是素人的原因，没有媒体公开圈外人的正脸照片，都是背面或者打了马赛克。但新闻传回国后，有那么一小撮网友就跟李秉宪一个思路，那位富商男友跟的也太紧了，怕不是男女演员真有猫腻。 “她男朋友.....”沅彬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估计他们长不了，那就是个典型的圈外人，根本不理解圈内的模式。林疏雨要是个拍偶像剧混混日子的演员，那他们俩搞不好能长长久久。但林疏雨事业心挺强的，明显主攻文艺片，还是个体验派的演员。” “要是那人连李正宰的存在都接受不了，他们迟早分手。别的不谈，林疏雨肯定踹了他，那姑娘是个干大事的人，小情小爱不会成为她的绊脚石，真有石头拦路，她会一脚踢开。” 这份评价可不低，李秉宪回忆跟那姑娘见面的酒局，“我也觉得那姑娘有点意思，我们之前见面其实她控场了，我们谁都没发现，以前一起喝酒谁会聊什么演技还那么认真。” 沅彬也是后来才发现的，很欣赏这点，“是吧，那种女人可不会被男人挡住前程。” 男人和前程如果出现了不可兼容的情况女人会怎么选，只有林疏雨自己知道。 沅彬目前所知道的是，富商男友貌似随时会下线，不值一提。 332 林疏雨 一点小把戏 墨尔本之行, 沅彬全程在看戏，不止看李正宰的戏，也看富商男友的戏, 作为观众看戏看的很是欢乐。 墨尔本之行, 林疏雨大部分时间都在苦恼新角色要怎么呈现，因为导演是个频繁变动想法，堪称一天一个想法的艺术家。 女演员跟导演沟通的很频繁, 在沅彬以为女演员都在加拿大陪男朋友的时候，林疏雨跟许秦豪几乎每天都会通话或者视频沟通，剧本、角色，乃至于对沅彬本人的看法。 当着男演员的面, 许秦豪从没说过对方如何如何，但背着人跟女演员聊的时候，导演嘴可毒了。 “沅彬只有脸能看，混了那么些年也只有脸能看。但他那张脸非常好卖，奉骏昊的《母亲》要不是沅彬进场票房绝对能少三分之一, 就这还是因为奉俊昊把沅彬往糙了拍，不然那片子的票房能再涨一波，女观众就吃他那张脸。” 导演跟女演员讲这段想表达的是, “你得想办法把他带入戏, 散发你独特的魅力去引诱他, 得让他真正爱上你, 眼睛里有东西，不是演出来的而是本色出演，我们的镜头才能看，才能呈现一部人性在爱|欲|中挣扎的美妙画面。” 林疏雨不是很关心如何去‘引诱’搭档，她比较在意的是, “你始终没有一个完整的故事结构，我也始终不知道我具体要拍什么，塑造什么样的人物，她的做事风格，思维方式，底层逻辑乃至于成长背景，什么都没有。我想要先抓住我的人物，再去讨论搭档的演技如何。” “我说了啊，你就做你自己，就是你在《下女》里的状态，那就是我要的。”许秦豪自觉他的故事已经完善了。 女演员根本听不懂导演在说什么，“我在下女里的状态如果重复一遍，又怎么展现戏中戏呢？我在扮演女佣爱上我的男主人的同时，也作为女演员爱上了跟我拍摄的搭档。这个第二层的人物怎么体现？” 彼时导演沉默片刻，底气不是很足的开口，“我看你在《下女》的片场就已经爱上李正宰啦，那个不行吗？” 林疏雨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让自己对艺术家要包容，挤出笑脸提醒对方，“我在林常树导演的片场成为女佣爱上了男主人这个可以，可我要如何在你的片场爱上沅彬？怎么展现我在戏中戏里？从头到尾都以女佣的设定吗，那还有什么戏中戏可言？甚至你还要再往上拔高一层，我需要展现我知道我在拍摄戏中戏的挣扎不是么，那我挣扎的点又在哪呢？” 这通电话是许秦豪刚剪辑好‘下女’番外篇视频时发给林疏雨后，跟她聊的。电话里的导演讪讪的笑笑，心虚的跟女演员的说，他再想想。 如果林疏雨真是个刚入行的新人，可能会认为这个导演很不靠谱，大概会想立刻毁约。但林疏雨入行那么多年，碰到稀奇古怪的导演多了，许秦豪真不算多特别的那个，艺术家都有各种各样的毛病，她接受度良好。 随后就是许秦豪呼叫沅彬看了那个视频，让沅彬去李正宰身上找找感觉。此时导演的关注点在李正宰身上，他给女演员打电话的时候，聊的就是李正宰。 “我觉得李正宰目前的状况最好，要不然你现在回首尔，我们立刻开机。”许秦豪从沅彬那听说了‘茶香四溢’的故事，可激动了。 林疏雨让‘上头’的艺术家冷静，现在开什么机，我都不知道你要拍什么，“故事的底色是三角恋。三个角色之间想要展现爱|欲|纠缠，不管是我还是观众，都需要了解，我的丈夫和我的情人两人之间具体的差别。如果两个人是一个类型，那我在戏里就不是因为入戏而喜欢上沅彬，单纯就是我喜欢这个类型的男人，故事一下就庸俗很多，您想要拍这个？” “怎么会庸俗呢。”许秦豪觉得女演员没有理解他的思路，“丈夫对你的爱就是现实的爱，你对情人的爱是虚幻的只表现在镜头里，你的角色不就是挣扎在现实和虚幻中么。那李正宰和沅彬是同一个类型，更能把观众也代入这场幻境里，让他们跟着你的视角去挣扎，春花秋月皆我所爱，但到底是更爱春花还是更恋秋月，我也分不清。” 此前压根就没有听导演说起过这个思路的林疏雨按了下眉心，这帮只顾着自己的艺术家从来不管演员死活，“拆开来理解一下，就是你想让我表现同时爱上红白玫瑰？李正宰和沅彬我都爱，他们不分彼此，互为镜像，而我独自在挣扎为什么只能选一个？” “没错！”导演认为女演员懂了，“婚外情这个词就很操蛋你不觉得么，婚姻本身就是个很垃圾的社会制度。我们像是被锁在笼子里的野兽，一纸契约让我们的伴侣手握开笼子的钥匙，只要对方不同意，我们都是犯法的罪人（韩国|通|奸|法案）。但人的感情怎么可能被法律所束缚，我们本身就是博爱的，即便结婚了，再爱上另一个人合情合理啊。” 林疏雨不想跟他讨论道德与法律跟她没关系，她只关心，“那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你想怎么塑造我的角色？女佣爱上男主人是恋慕权势，他们之间燃烧的是|欲|望之火。我和我的丈夫之间也只有权势相关的结合？因为他有钱，我是个贫穷的女演员所以爱慕他的钱财？” “你只爱钱吗？”导演有点纠结，“你男朋友没有别的优点啦？” 好悬没翻出白眼的林疏雨失笑道，“我们在讨论剧本啊，我男朋友的优点跟这个本子有关系吗？” “我想从你男朋友身上找灵感哎，李正宰扮演的就是你男朋友二号啊。”许秦豪不觉得有问题，他是为了工作才八卦的！ 林疏雨一个字都不信，“李正宰如果要扮演另一个孙锡久，那你整个故事都要推翻重来。” “为什么？” “因为你想让我演我自己。” 女演员极其聪明，很清楚导演在玩什么花招，“你想我也本色出演，画面会更精彩，没错吧？” 许秦豪也没有不承认，“确实会更精彩啊。” 曾几何时，在混乱的香江市场打拼的林疏雨，踩过无数开拍前她是主角，拍着拍着她可能就隐身了的坑。当年那么乱的局面她都能走过来，现在跟她玩这个？真当她是新人？ 林疏雨如今碰到这种小水洼，抬脚就跨过去了，笑问导演，“精彩的点在哪？沅彬成为主角，我给他作配的精彩吗？” “真那么拍，整个故事最有看点的是沅彬那个角色，他所扮演的李正宰才是在现实与戏剧中挣扎。我早八百年就出戏了，我还演什么？演一个清晰的了解什么是戏，什么是现实生活的演员吗？那还需要演吗？” 再度心虚的许秦豪这次让女演员冷静，“一切都是为了故事啊，沅彬的角色确实更有看点，李正宰的人设多特别啊。他真的深爱你，都开始走舔狗的路线了，超神奇的，你不知道他之前在圈内.....” “许导，您可能对我有点误会。”林疏雨淡淡的笑开，轻声打断他，“我完全不介意为了作品，为某个比我的演技更高超或者更值得我学习的前辈作配。一切为了作品，演员是依附于作品存在的，我完全可以接受。但这个前提是，沅彬值得我为他作配。” “您觉得，他值得吗？” 许秦豪.....“他也没有那么烂。” “他当然非常好，不过，您或许需要重新找个女演员。” “别呀~我们再聊聊么！” 导演和女演员之间的沟通说不上顺还是不顺，都只是很正常的创作者之间对于故事的探讨。大家立场不一样，总有些不同的地方，但终归都是为了一个项目，也算得上是殊途同归。 他们的沟通时常会涉及到另外两位男演员，但导演从未跟男演员们聊起过女演员如何如何。这并非是导演特意不说，而是非常单纯的，男演员们没有来问他。 林疏雨是时常去询问许秦豪项目进度的，她不清楚自己的人设，对此就很迫切的需要了解。许秦豪从早前频频接她电话，到后来有新想法就给她打电话，算是某种程度上被女演员‘调|教’出来了。 而男演员们则是已经习惯了，拍摄问题一切听导演安排。导演怎么说，他们怎么做。导演没说，他们就等着呗。 墨尔本之行结束，女演员重回首尔的当天，导演在前者的暗示下，分别给男演员们打电话，一个约中午，一个约晚上，叫出来聊剧本。 中午出现的沅彬是直接跟林疏雨从机场一起来到饭店的，他们到的时候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来分钟，导演还没来。 跟女演员是两辆车的沅彬，下车时发现林疏雨没带着随行的工作人员独自下车了，他就让本来打算跟着的助理也留在车上，同林疏雨单独进店。 时值七月末，盛夏。店里开的是冷气，温度打的有点太低。 两人进包间没多久，沅彬看到林疏雨摩擦了一下手臂，就边跟她聊着，边给助理发信息让对方拿件外套进来。等助理把外套送进来，沅彬接过，很自然的冲林疏雨示意，后者也很自然的起身过去。 正准备出门的助理在关门的缝隙里无意间看到，男人低头给女人整理被外套压住的头发时，莫名觉得不太对劲。但他没多想，他也没有跟着艺人去墨尔本。沅彬本来就是蹭剧组去的墨尔本再带上助理没必要，助理一直在首尔今天是去机场接人。 披上男人宽大的外套后重新坐回去的林疏雨，缩着手甩着长一节的袖子，笑看对面的人，像个小女孩穿着大男孩的衣服，有些天真，愈发可爱。沅彬看着她一直乐，觉得她小小的一只，真心可爱。 他们谁都没说话，他们就那么笑着，闹着。 嬉笑中，许秦豪直接开了门，看到这个场面，浑身一个激灵，意味深长的望向女演员。导演忍不住脑补，这位姑娘，果然有点东西，沅彬这是上套了啊。 沅彬根本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他没觉得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看导演进来先起身打招呼，随后很自然的绕过桌子，从桌对面挪到了女演员身边，独留导演只能坐去对面。 女演员好似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还甩着袖子跟导演打招呼呢。沅彬余光扫到她晃动着袖子跟个招财猫一样，眼底的笑意便蔓延开来。 “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许秦豪意有所指。 意外迟钝的沅彬随口就回，“相处的不错还不好吗？” “好啊，当然好。”许秦豪对傻乎乎的男演员没兴趣了，转向女演员，“你找到状态了？” 林疏雨摇摇头，她倒是听懂了导演是什么意思，不过，“我不太确定你要的是什么状态。” “你们现在的状态就挺好。”许秦豪很满意，女演员非常靠谱，拿起菜单，“想吃什么，我请客。” 导演请客，理论上应该是导演想吃什么就是什么。 但沅彬在导演要点酒时，搭了一句，“我们刚下飞机，她在飞机上也没睡好，有点累，酒就算了，喝果汁吧。”看向搭档，“橙汁？” 林疏雨笑眯眯的点头，“听你的~” 许秦豪嘬着牙花子看这一出，有点神奇啊，转向男演员，“她喝橙汁你喝什么？” “陪您喝酒啊。”沅彬笑言，“不能让你一个人喝吧。” 酒呢，没上。许秦豪喝不下去，还不如喝橙汁。虽说这个画面是他所期待的，但女演员完成度那么高，他隐隐觉得有点恐怖。沅彬哎，知名玩咖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被调|教的大变活人？同为男人，导演有些虚。 男人见面的饭局酒常备，沅彬还是叫了酒来。酒都有了，烟也不会缺，但沅彬不抽，理由是，“她不太舒服，闻烟味会头疼。” 烟都已经递出去了又默默缩回手的许秦豪有点害怕了，还有点小激动，望向林疏雨的眼睛都放光，你怎么做到的？！ 林疏雨眸光微闪，给他演示一下如何操作，“我十几个小时没睡，确实有点头晕，可能不太精神，对不起啊，让你不方便抽烟。”她边说边按了下太阳穴，作势要起身，“不然我去洗手间洗个脸清醒清醒，你先抽着？” 压根也没有准备不抽的许秦豪手上打火机都要点火了，听了她的话，烟就从嘴里|抽|出来了，“哪用那么麻烦，我也不是非得抽烟。” 半起身的女演员眉眼弯弯，双手合十冲导演拜了拜，“实在抱歉~” “不用，小事。” 导演把烟装回了烟盒，整个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观察别人谁都有本事，事到临头谁都是傻子。 傻子导演甚至说，“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我们反正也不急，晚上....”还有个李正宰。 李正宰出现在脑海，许秦豪恍若被一道闪电劈中，整个人都不太好，妹子你那么牛逼的吗？！ 导演人傻了。男演员不是很懂什么情况，疑惑的问，“怎么了？” 许秦豪.....“我有个新想法！” 林疏雨.....这家伙就没个定性，艺术家太麻烦了。 完全状况外的沅彬来了兴趣，“什么新想法？” “你不要说话，让我想想。”许秦豪左右扭头拽出桌上的餐巾纸，又找不到笔，按下服务铃，还叮嘱演员们，“都安静，我灵感来了！” 导演的灵感说来就来，演员们....选择安静。 沅彬用眼神询问林疏雨还好吗？他确实有点担心对方没睡好。林疏雨鼓了鼓脸，又故意假装叹气，表示自己很不好。前者被逗笑，后者也抿唇笑开。 隔着一张桌子，有人在奋笔疾书，有人在打情骂俏，各得其所，都很满意。 饭菜上来了，饭菜都冷了。霍霍了一叠餐巾纸的导演才放下笔，正准备跟演员们诉说他的新灵感，女演员就先问能不能看看他写了什么，有点好奇。 “你看不懂。”许秦豪边说边把纸巾递过去，随后拿起筷子，“吃吃吃，我都饿了。” 沅彬先给他倒了杯酒，再拿起筷子给低头看‘鬼画符’的姑娘夹了一筷子肉，最后才是举杯示意要跟导演碰一杯。 两个男人酒都入喉了，林疏雨才把‘鬼画符’递回去，她确实看不懂，每个字分开她都认识，连在一起就看不懂了。 艺术家天马行空的灵感，还是让艺术家本人口述吧。 同一个想法既然要叙述第二遍，那当然要说起第二个人。 傍晚，距离跟李正宰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不到，中午就见过了的女演员和导演再度见面。同一家店，同一个包间。 这次女演员记得自己带外套，男导演终于等到了可以八卦的机会，询问对方哪来那么多花招。 中午的时候许秦豪也想问来着，没找到机会。他们剧本聊完，饭也吃完，沅彬要送林疏雨走，许秦豪当时忘记了，后来想起来时，双方已经分开。本想着打电话，又觉得晚上还会再见就没打。 晚上再见，许秦豪就忍不住了，“不是说你男朋友也在墨尔本吗？你在他眼皮子底下勾搭沅彬？操作那么骚？” 林疏雨笑睨了他一眼，“你怎么那么八卦？” “为了创作！”导演高举大旗，人趴在桌沿，很是诚实，“快说说，我好奇死了！你男朋友也在，李正宰也在，这种局势下，你还能搞定沅彬？厉害啊！” “事实上我没有做什么。”林疏雨看他不信，轻笑一声，“太刻意反而流于表面，对男人只要示弱就好。做一个柔弱的小女人，需要他照顾，他本身就对我很好奇，好奇心会驱使他靠近我，注意力天然会被我吸引。我再成为一个需要他时时照顾的小姑娘，照顾着照顾着，他就习惯了。” 男导演没太听懂，“你们在墨尔本不就待了十五天，半个月而已，能习惯什么？” “习惯我有些粗心，有些马虎，有些需要他看护着，不然总会碰到点小麻烦。”林疏雨看他还是一脸迷茫，对直男的情商不抱期待，“比如我不喜欢闻烟味，我不会说我不喜欢闻，我只会在他要点烟时故意变幻坐姿离他稍微远点。” “不熟的时候我是换坐姿，熟了我就换位置，动静大些，一次两次三次，他会调侃我麻烦，会嫌弃我事多。但我会....”林疏雨眉头微皱，无辜的看向导演，“我真的不喜欢烟味要怎么办呢？” 导演....开启敬语模式，“您是这个。”竖拇指，两根，以示敬佩。 清冷的美人一张无辜又亲昵的脸，眼睛里还带着点小委屈。这哪个男人扛得住？许秦豪都差点扛不住！ 林疏雨收了‘神通’只是笑，聊正事，“之前我不确定你需要我是什么状态，所以需要先勾出他对我的一点好感。浅薄的，男人对女人淡淡的好感，就够了。”这对她来说很简单。 直男挪动屁股默默往后挪，背脊靠近椅背，离她远点，有些怕怕的，但又忍不住好奇，“沅彬在男女暧昧的场子里可是老手，他会上这种当？” “我又没有撩他，就是很自然的在表现我需要被照顾。他作为男人顺手照顾我一下，多照顾几次就习惯了照顾我，这怎么能说上当呢。”林疏雨调侃他，“在你看来的上当是他喜欢我，或者对我有好感。不是，在我们看来，这就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哪来的上当可言。” 许秦豪面无表情的回，“你们演员真乱。” “导演乱起来可比我们凶残。”林疏雨含笑回应。 导演想反驳，我们可比你纯洁！不巧，另一位演员到了，还是闲聊正事吧。 许秦豪又想出了一个新故事，基本故事线不变，依旧是《下女》的番外篇，戏中戏中戏的结构，但三位主角的人设具体了一点。 故事围绕着《下女》的拍摄展开，李正宰要扮演的富商男友不是凭借有钱所以被女演员喜欢，而是双方确实是因爱结合。两人还为女方要不要接这个项目产生过一点小矛盾，那到底是尺度过大的作品。这是他们这一对关系展开故事的前情。 沅彬要扮演的角色是一开始对女演员就有好感的搭档，他这条故事线相对被削弱了，好去承托林疏雨作为电影第一主角的重量。 主线剧情是围绕着林疏雨扮演的角色展开的，她是个被剧本打动的女演员，在拍摄中逐渐入戏爱上了戏里的搭档，但她同时也爱着戏外的丈夫。演员分不清戏里和戏外，挣扎于丈夫和情人之间的平衡。平衡在电影拍摄杀青时被打破，丈夫出现在了片场，情人想要得到名分，女演员困于戏剧之神的掌心。 听完了新故事的李正宰对这个故事的想法只有，“结局呢？”女演员选择了谁？ 许秦豪耸肩，理直气壮的回，“不知道。” 微愣一瞬的李正宰疑惑了，“是想要开放式结局的意思吗？” “是他还没想好，准备开机后看拍摄时，我们之间的火花、剧情的走向，再决定。”林疏雨对导演的‘不靠谱’很习惯，同时建议搭档，“你最好抱着我会选你的角度去演，一定要坚定这个想法，我们之间对戏的张力才会够精彩。” 李正宰很想抱着这个想法，可他对这个想法又很烦躁，“你就那么笃定你会选择丈夫？” 听话听音，林疏雨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却装作听不懂，纯情的小朋友真的太纯情，她也有些无奈，还不如聊工作，“选谁不是由我决定的，导演说了算。”看向导演，“对吧？” 被两位演员注视的导演依旧是理直气壮的回，“我现在真不知道，开机再看啊，还没拍呢。” 晚餐结束了，距离拍摄还很远，但距离搭档们沟通剧本的人物要怎么配合很近。 饭后，非常想留下看八卦的许秦豪被演员们送上车，走得心不甘情不愿，但是没有理由留下。送走导演后，林疏雨让李正宰留下。 “我们聊聊，行吗？” “要换地方吗？” 林疏雨不准备换，就讲那么三两句话，“虽然现在已经迟了，可我之前提醒过你，再接这个项目对你没好处，你还是接了，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次。戏就是戏，镜头的红灯亮起，你和我都在戏里，不要困于戏剧，那是自寻烦恼。” 早在许秦豪突发奇想要找李正宰来演这个角色的时候，林疏雨就劝过李正宰，出于对‘老实人’的同情，劝告对方，再来一次，他想出戏就更难了。但李正宰不听劝，还是签约了。林疏雨自觉她该做的都做了，好言难劝该死鬼，她也就随他。 李正宰不想听这样的劝告，他更想同她聊，“你需要再爱上我一次，这次，我可以作为李正宰被你爱上吗？” 暗叹一声的林疏雨带着些许怜悯的看向他，“我会爱上戏中的你。” 沉默片刻的李正宰执拗道，“我会跟许秦豪导演说，我希望我的角色名，就是李正宰。” 演员想要用本名出演角色，导演当然没什么好拒绝的，许秦豪很愿意，他还想让林疏雨也用本名呢。林疏雨也无所谓，角色叫什么名字她在没有‘金手指’的时候可能有影响，有了‘金手指’问题不大。 反倒是沅彬反对，他即不乐意用‘金道镇’这个本名，也不愿意用‘沅彬’这个艺名。他是去拍摄的，为什么要用本名。 整部电影的指向性本来就很强，作品上映后，制作方百分之百也会用艺人之间真实的绯闻去宣传。到时候他掺和一脚算怎么回事，沅彬要顾虑自己的商业价值，不想牵扯进狗血剧里，他就是个来工作的，不要搞他。 到此，新电影有了基本的大纲，角色也有了不同的名字，沅彬饰演的角色有另一个名字，孙锡久。导演的恶趣味，已经很明显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至少对林疏雨来说不重要，她最近的关注点在于，如何重新爱上李正宰。乃至于同时爱上两个男人，另一个是沅彬。 爱上沅彬不困难，林疏雨只要放大自己喜好美色的那一面就好。人么，谁还不是颜狗。圈内知名睡到就是赚到的美人，她没理由抗拒啊。 爱上李正宰有点困难，对方跑去说服导演，让他本色出演，就是不重新设计剧本里富商男友的人设，就让他自由发挥。许秦豪一口答应，好事啊！天降馅饼，自然要吃！ 导演吞下了馅饼，女演员就碰到了一点小麻烦，她对李正宰的花招真的不感兴趣。 莲香四溢什么的，这是我的路数啊，你走得我无路可走知道吗朋友，你换个招行不行？ 跟沅彬的接触进度非常快的林疏雨，再对上李正宰时常卡壳，实在忍不住了，决定带着对方换路子。 “鬼屋、游乐场、汽车影院、再加一个海边，你更喜欢去哪约会？” “对象是你，我都可以。” 林疏雨失笑，“我们去跳伞吧。” 李正宰一口应下，“好。” 韩国有没有能跳伞的地方，林疏雨不知道，她知道深圳有个跳伞的地方。 早年内陆想偷渡香江，其中一个危险性极高成功率也极高的方式就是跳伞，说起来这个方法还得是有点身家的人才能玩的。当年林疏雨倒不是那么去的香江，不过她听说过有人那么干，记忆很深刻。如今再想起来跳伞，就去搜素了一下，已经变成了娱乐活动。 两人约定好去跳伞，他们都是从首尔出发但不是一班飞机，落地的时间也不一样，约定见面的地点是那家提供跳伞这个娱乐项目的公司。 到了陌生的城市，李正宰是带着翻译来的，林疏雨就是独自一人。后者让翻译不要跟，李正宰有些犹豫，林疏雨却牵起他的手，带着他往前走，翻译什么的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跳伞之前需要一些培训，还要签署免责协议。 培训时，都是林疏雨给李正宰做翻译。 陌生的城市，周围人都在说着陌生的语言，李正宰被动达成了‘孤立无援’的窘迫。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林疏雨，她即是他的翻译官，也是他唯一能信任的人。 翻译官不太靠谱，时常跟别人聊着聊着就忘记了他。起先还安静等着的李正宰，被忽视了两三次后，就会主动询问翻译官，你们在聊什么。 翻译官在他询问时会给他翻译那么几句话，很快又跟别人聊的热火朝天，又忘记了他。就这么折腾了一个下午，今天是来不急上飞机了，他们连训练都还没做呢，只能先回酒店，明天再来。 回酒店的路上，林疏雨搂着李正宰的胳膊，跟他说我想跟你单独吃饭，我们别带翻译了。李正宰其实有点想拒绝，妹子很明显是不靠谱的翻译，但她搂着他，她在同他撒娇，他怎么可能拒绝。 正经翻译再度失踪，不靠谱的翻译持续上线。 林疏雨带李正宰去了个大排档，这家店貌似很有名，店里坐得满满当当，店门口都摆了一堆桌子坐满了人。周围人声鼎沸，吵吵嚷嚷，说的话李正宰一个字都听不懂。 还是陌生的环境，还是陌生的语言，这次还叠加了嘈杂的现场，以及不靠谱的翻译又跟陌生人聊的忘记了他。各种因素叠加在一起，弄得李正宰有些心浮气躁。 周围人太多，他们需要等位。这家店等位区挺乱的，本身就是大排档，排队的人都拥挤在一起，店家叫号的时候，一堆人涌过去，李正宰被撞到好几次。对方都不是故意的，对方都是很随意的道歉，头都不回的那种，但他都听不懂。 焦躁带来的不安让李正宰不再顾忌什么白莲花设定，他板着脸把林疏雨拉到人少的地方，让她靠着墙，他站在外面护着她。不止他被撞到，林疏雨都被人挤了几次。 不靠谱的翻译有点小脾气，不满的说，站在这等下叫号她就听不见了。李正宰努力压着火想劝她换家店，或者让在车上的翻译过来排队，他们去车上等，那人排到了，他们再过来吃。 林疏雨不乐意，“来回折腾干嘛，车停那么远，我们还得走回去，说不定回来就过号了，就在这里等着呗。” “不然，我们花钱买别人的号？”李正宰还是试图劝她，“这里人太多了，你都被挤到了，万一.....” “哪来那么多万一。”林疏雨甩开他的手，“差不多得了啊，你怎么那么胆小，是不是男人。” 一下午都憋着火的李正宰听了这话火直冲脑门，厉声呵斥，“林疏雨！” 上一秒还是个作精的妹子，下一秒展颜笑开，“李正宰，这样才是你啊。” 女人抬起手，环着男人的脖颈，望着老实人呆滞的视线，娇俏的笑开，“前辈，你在做自己的时候，超乎寻常的帅。要不要听听看，我的心脏跳的有多快~” 李正宰.....死的不冤。 333 第十一章 新戏开幕 如果, 仅仅是如果。 如果林疏雨对李正宰有一丝回应；但凡她对他有那么一丝丝的留恋。 李正宰都不会走卖惨的路线。 这条崎岖的小道从未出现在李正宰的人生里，至少在追女人的道路上，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沦落到用这种歪招的份上。他这招烂的程度, 是郑宇盛都鄙视，你脑袋是不是进水了。 李正宰比任何人都知道他在玩很烂的一招, 可所有能被称之为‘好’的招数，碰上林疏雨都是无用功。 巧取豪夺？试过啊！没用！ 妹子还是新人的时候李正宰试过这招, 还下过手呢, 可人家压根不接茬。那姑娘都不在韩国根本不出现, 能怎么样？只能换路子。 新人拿下了柏林影后，强迫不成就试试看利诱。这招李正宰也尝试过啊, 还是凉凉, 对方完全不在意。什么好的品牌方, 好的剧本, 乃至于好的经纪公司, 林疏雨什么都不在意，她真正达成无欲则刚的buff。 强迫无用, 利诱也无用，那剩下唯一的方法不就只剩‘求’了么。 一个男人去祈求另一个女人的怜悯，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这个办法也需要一个大前提, 是林疏雨吃这套。很可惜，她不吃。 李正宰十分不解，那个在面对男朋友的时候根本就没脑子的女人，为什么在面对他的时候, 就格外理智呢？孙锡久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她迷恋到，整个世界除了孙锡久之外, 就再也看不到别的男人了。 在这个午夜，困扰了李正宰许久的问题有了答案。那对情侣并非是靠孙锡久的魔力维持恋情的，控场的人始终是林疏雨。 身处异国他乡的李正宰又见到了那位只在午夜出现的陌生女人，林疏雨。 他们在进行最普通的餐前洗手环节。 之前那个勾着男人的后颈娇俏的女人，让李正宰非常精明的迅速切换了路数。早知道你喜欢这个，我还折腾个什么？ 一个电话把翻译叫来排队的李老板，强势的带着妹子回车上等位。等待位置的过程中，李正宰也不说话，哥们烟都点起来，倚着靠背，翘着腿，很有大佬风范。 林疏雨乖乖的坐着，也不开口，笑吟吟的看着他，仿若欣赏一个艺术品，或者享受一位男人正在像她散发魅力。 车内安静，车外嘈杂，车里循环的空气仿若都因男女无言的默契产生了暧昧的气息，他们都不开口，他们都在等。 等来了翻译的电话，有位置了。 下车后，绕过车尾去开车门的李正宰在妹子出来时就搂上了她的肩，胳膊环绕她的后颈，手腕自然垂落到她胸前的搂，又强势又潇洒，根本没有给姑娘拒绝的机会。 林疏雨也没有拒绝，不止没拒绝，还抬手搭上了他的腰。 两人就这么亲亲密密的走入那家店。 翻译提前站在桌边等着，他们的位置不在店里而是在户外的马路上。‘老板’来后，翻译本打算撤，但给钱的老板让他留下，翻译也就留下了。 翻译坐下后，林疏雨站起了身，“我要去洗个手。” 她没有问李正宰要不要去，她就笑吟吟的扫向他，随后转身。陌生的环境怎么可能让姑娘一个人去洗手呢，李正宰自然跟上去了，落后她半步，胳膊半护着她，帮她阻挡周围拥挤的人群。 洗手池在店内的角落，要穿过所有外面的桌子，洗手池边上就是卫生间。 大排档指着有什么高档卫生间就别想了，那就是一个小房间，里面都不分男女，有男人的小便池也有一个用门隔起来的蹲坑。简易的卫生间外有个更简易的洗手池，贴在墙上的镜子都有斑驳的油污，水龙头下的瓷砖也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可能原先是白的？ 两人穿过外围的客人们，快要抵达洗手间时就看到有人在门口排队，人倒是不多，三五个。他们俩就跟着排，不久，两人身后也多了排队的人。 站住脚的李正宰左右看看，眉头不自觉皱起，他脸上还戴着口罩，虽然他也不知道这边是否有人会认出他，但为防万一，口罩没摘。 在戴着口罩的情况下，他们距离卫生间还有那么两三米，李正宰都能闻到混杂着檀香的尿骚味。店家可能想用檀香去压，没成功，反而让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再叠加一层店里食物的味道，实在有点古怪。 李正宰弯腰靠近她，哪怕说的是韩语也压着声音，“这家店看着...不太干净，要不要换一家？” 林疏雨一乐，“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有人跟我说这家店很好吃，力推。” 要是跟兄弟来这种苍蝇馆子李正宰无所谓，可带着喜欢的姑娘来，总有些不太自在。别的不谈，林疏雨那张脸就不适合出现在这种‘污浊’的地方，她更适合捧一本书，闻一闻清茶，置于清风朗月之下。 但姑娘喜欢，李正宰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往她身后挪了挪。站在他们后面排队的是一位脖子上戴着金链子，双臂描龙画虎的圆润大汉，对方实在不像个好人。 汉子安静的排着队，李正宰时不时往前看，前面的进展有点过慢。他看洗手台那边没人，就问林疏雨是不是只想洗手，在她点头后护着她离开了队伍，往洗手台那边去。 前面的人以为他们要插队，还扭头想骂。没有任何遮挡的林疏雨冲那个姐姐笑笑，指着洗手台说她只是想洗手，姐姐看到美人楞了一下，随后迅速让位置，还拖着站在前面的朋友给他们让路。 洗手台就在卫生间门口，前面排队的人一个个让，给他们让了一个半圈出来。等他们俩站在洗手台前时，身后的人差不多是包围了他们。 站在洗手台前的李正宰看本该是铝合金的按压水龙头黑黢黢的，眉头再度皱起，抢先伸手给林疏雨开水，后者却拉着他的手一起伸到水龙头下。 天太热，带着点余温的水流浸湿手背，李正宰疑惑的低下头，林疏雨笑言，“你难道不洗手吗？”前者便没多想，跟她一起洗手。 洗手，需要先把手弄湿，再按压洗手液揉搓。 李正宰是冲了下水就想走，林疏雨却去挤压洗手台边缘的绿色洗手液。她挤在掌心后双手一揉搓，抬头用眼神询问李正宰要不要，微愣一瞬的李正宰点头探身正要去挤，手就被抓住了。 滑腻的，粘稠的触感。 不自觉眨了眨眼的李正宰再度低头，这次女人没有抬头，她也低着头好似很专心的在跟他交换洗手液。 两只白皙的手掌包裹住肤色微暗的大手，上下抚弄，十指|插|入|另一双手的指缝，关节处沿着缝隙滑动。圆润的指甲似有若无的擦过掌心，沿着掌心的纹路游走，交换洗手液，交换体温，交换..... 他们在洗手。 卫生间的门一开一关，有人出来了，有人进去了。开门时内里带出的骚味霎时蔓延，周围包裹他们的人墙挪动着好似更近了。檀香就点在洗手台的一角，门一关，暗沉的香气再度席卷而来，整家店人声杂乱，闹哄哄的。 身后的人墙挡住了灯光，檀香窜入鼻腔，面前斑驳的镜面还有人墙的倒影，扭曲的灯光反射到李正宰的心头，那双手..... 那双手洗的很细致，手指关节处的褶皱都被她用拇指揉开，一根接一根，自大拇指到达食指，抵达中指。 人类的手，中指最长，细且长。 女人圈着那根中指，用揉搓拇指、食指的姿势去撸动中指，自关节处由上而下，滑动。 轻轻一带，一紧一松。 滑落到指尖时，女人好似惯性轻捏了一下尖头。 霎时，一股酥麻自脚底板直冲后脑勺，李正宰咽了口口水，在这个人声鼎沸的环境里，喉结的震动仿若惊雷炸响，让他整个脖颈乃至耳后，都泛出灼烧的嫣红。 之后发生了什么？好像就是洗个手，吃个饭。饭桌上还有翻译呢，外人在，能发生什么，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们甚至没有去跳伞，李正宰当晚就失踪了....不对，应该说是回首尔了。 人生几经起落的李正宰有一种动物的直觉，食草的动物在草原上优哉游哉的晃悠时，嗅到了食肉动物的直觉。风带来危险的信号，快逃。 “啊哈哈哈哈哈哈.....” 毫不夸张的说笑出了猪叫声的郑宇盛抱着肚子蜷缩在地板上，全身心都在嘲讽，兄弟变成了一个怂货。 李正宰生无可恋的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就一个问题，“你到底去不去？” “去！”郑宇盛翻身而起，“这种好戏我怎么能错过！” 重新布景的舞台在首尔，台上演出的演员是被硬拽上去的。 人物立场调换，这次是林疏雨打电话给李正宰，询问他有没有时间，方不方便喝一杯。李正宰都已经逃回了首尔，却还是没办法拒绝食肉动物，他的脑子根本没办法控制嘴，在他的脑子反应过来时，嘴已经答应了。 不过食草动物还是挣扎了两下。第一下是他发短信给林疏雨，想把晚饭约成午饭，午夜太危险，还是白天见面更好；第二下就是召唤兄弟，我怀疑我中毒了，你得待在边上承担解药的作用。 郑宇盛一开始不知道他在怂什么，这不应该是他所期待的吗，不然接这个项目干嘛，就为了能让林疏雨来找他不是么。人家姑娘找过来了，你反倒怂了？ 但‘洗手’的这幕戏一出，郑宇盛秒速来了精神，他得去见识一下神奇人物~ 神奇人物在大白天看着没什么特别的，吃饭的地方算特别吧，在汉江边野餐。他们坐在树荫下，徐徐清风，阳光耀眼，姑娘看着就是....漂亮姑娘而已。 林疏雨约李正宰出来是聊剧本，许秦豪又有了新想法，不是改动剧本而是夯实人设。导演想让女演员就本色出演，不另外再做人设了，许秦豪认为，女演员本色出演就是最精彩的。 “你可能需要花一点时间来了解我。”林疏雨聊的全是正事，还非常靠谱的询问未来搭档，“我比较有空，如果你的时间搭不上，我可以配合你的时间，你方便把你的行程表发给我吗？” 两天前以‘突然想起来有个拍摄’为理由‘逃离海外’的李正宰：..... “方便！”郑宇盛直接开口，“我有，发给你？”被兄弟瞪，笑容更灿烂，手机都掏出来了。 倚着大树的李正宰再度进入生无可恋，怀疑人生的阶段，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原先坐在他左右两边的人，已经头靠头一起研究他什么时候有空可以被‘祸害’。 李正宰不知道世道为何变化那么快，一切明明是按照他预想的方向走。林疏雨入了他的圈套，为了新作品主动来联系他，主动拉近关系，主动展现‘恋慕’。 可为什么世道变化的如此之快，为什么一切跟他的想的完全不一样？ “你想象的是什么样？”林疏雨笑问。 此时他们已经分开，坐在车上的李正宰实在没忍住，带着点憋屈的给妹子打电话，你怎么能大变活人呢？！ 林疏雨笑眯眯的讲，我说了很多次，你根本不认识我，你喜欢上的女佣跟我绝对不是一个人，“女佣可能会对一个男人的爱慕产生怜悯，那个男人是你的话，她可能还会羞愧，如此之好的男人那么深情，女佣多少都会被打动。” “可我不是哦，我不会被男主人打动，我只会被李正宰打动。”林疏雨眉宇间的笑意顺着电波传达到那个人的耳边，“李正宰，来打动我吧，用尽你一切的手段，来征服一个让你心动的女人。” “想想看，当我匍匐于你的身下，不着寸缕，会是多么美妙的画面。你见过的，在片场，在你的眼前，你不怀念那个画面吗？” 李正宰....立刻挂电话！ “艹！” 正在点烟的郑宇盛头一抬，看他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裂开嘴就笑，“又输啦？”吐了口烟，对着他脸喷，嘲讽开得无敌大，不愧是亲生的兄弟，“我说什么来着，你是自己找死~”不过也很好奇，“林疏雨说什么了？” 李正宰活到现在，首次碰到有女人在教他如何谈恋爱，或者说，有女人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他上钩。亦或者，他已经被网住了，蛛网粘住了猎物，他根本不知道要往哪跑，也不是很想跑。 鱼儿自愿上钩，那直钩钓鱼的渔翁自然是把鱼放在案板上，刮鳞剖腹，只等开餐。 八月初，沅彬的新作上映，首映礼，新剧组的主创们都去捧场了。 林疏雨是挽着李正宰的手臂走上红毯的，这两人的出席让红毯两旁的粉丝和采访区的记者们都激动了。三角恋的故事，还在更新？ 采访区的艺人们回答记者的问题很是冠冕堂皇，受邀前来，冲沅彬来的，希望大家多多关注沅彬的电影。至于三角恋的故事，记者不管怎么问，李正宰都能把话岔开，他们到底不是今天的主角，也就这样了。 但今天他们俩上了新闻，不少小报记者都在编撰三角恋的故事有了新发展，借此来博流量。还别说，乐意吃这口瓜的网友非常多。 【我的妈！他们俩站在一起太登对了吧！严重怀疑这两人穿的是情侣装！】 【就李正宰那个春风满面的样子，让我怎么相信这两人只是朋友？！】 电影首映礼结束后的小聚餐，春风满面的李正宰正在跟沅彬闲聊，而确实是穿上李正宰选的礼服来参加首映礼的林疏雨，则是在跟许秦豪聊工作。 导演觉得两位男演员的状态不对，“李正宰还行，沅彬有点太置身事外了，你确定他上钩了吗？” 林疏雨让导演别光顾着八卦，“直接说，你想要什么？” “他们俩关系那么好怎么行呢，得打起来啊，要有火药味。”许秦豪才不承认自己想吃瓜，他是为了创作，“沅彬还是工作的状态，得想办法让他入戏，李正宰是他的敌人，他们俩必须得打起来。” 思索片刻的林疏雨微微颔首，“行。” 话虽然是自己说的，主意也是自己出的，但许秦豪看她答应的那么干脆，还是有点怀疑，“你确定能做到？” “试试看呗。”林疏雨抿了口酒，很是谦虚。 新上映的《大叔》以黑马之势自上映当天就横扫了同期的票房，一时之间，半个韩国都在讨论沅彬为什么能那么帅？连嘴毒的影评人在评价这部作品的时候，字里行间都是男人的嫉妒，说什么沅彬依旧是个花瓶，但在这种商业片里就要这种花瓶什么的。 随着票房的直线走高，沅彬才不在乎什么花瓶之言。他再度登顶了，圈内第一人的登顶，特指身价。 LG开出天价要签下沅彬当他们新商品的代言人，沅彬找到了林疏雨，想跟她聊聊有钱大家一起赚的事。 “我知道你是爱惜羽毛，我也是爱惜羽毛的人。”沅彬在接商单的立场上也是待价而沽的类型，就很理解林疏雨的做法，“不过LG这次开价确实高，你要是签下来，业内女演员，你就是刷新历史的那个人，” LG想打一手王炸出来，同时签下最当红的沅彬和最神秘的林疏雨，让两人一起为新品代言。但林疏雨那边他们聊不下来，听说沅彬要跟她合作，就想让沅彬去当个中间人，价格什么的好谈，别连谈的机会都没有么。 沅彬正在给林疏雨分析，就算待价而沽，目前LG开出的价格也已经是市场最高价，不会有人能再开出更高的价格了。品牌方也不是傻子，艺人的品牌价值再怎么值钱也是有上限的，他们开出的价格就是超一线女演员的上限，哪怕换个品牌方也顶多开出同样的价钱。 有介于林疏雨在圈内把神秘路线贯彻到底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了，沅彬来找她之前其实也并不能肯定就可以说服她，让他稍显意外的是，对方很干脆的答应了。 “行？” “行啊。” 还准备了一大堆说服言辞的沅彬刚开了个头，有些意外，“这么轻松就答应了？” “你说的对啊，有道理的话干嘛不听呢。”林疏雨边说便给他添茶，“我相信你，你的选择肯定是对的。” 微愣一瞬的沅彬展颜笑开，对后辈非常满意，还大包大揽，“交给我，一定不会让你吃亏。” 八月末，《大叔》的票房破五百万人次之时，LG为自家最新签下的两位艺人拍摄的广告遍布首尔大街小巷。林疏雨拿下天价代言费的消息也传遍整个圈子，这才是大消息。 来探听大消息的李秉宪很好奇，“你怎么让她点头的，LG开出的价格，年初乐天就叫出来过，她理都没理。” 这事儿沅彬也知道，不然他不会格外高兴，“说客是我，她怎么会不答应。” 这话说的，李秉宪斜眼看他，“怎么着，你行，我就不行？”他曾经是乐天的‘说客’，没成功。 “你当然不行。”沅彬叼着烟，拿眼角的余光扫他，“你跟我能是一回事么。” 李秉宪眼珠一转，“你该不会是李正宰二号吧？上赶着给人家当三？” “三你个头，李正宰算什么东西。”沅彬夹着烟的手指虚点他，朋友，了解一下你兄弟的魅力，“下次见面要叫弟妹知道吗？” 半信半疑的李秉宪怀疑道，“你真有兴趣啊？虽然我跟她没接触过几次，但那姑娘怎么看都不太好招惹，你小心阴沟里翻船。”说完感觉，这话他是不是说过？ 只觉得第一次听的沅彬压根没在意，同时告诉他，“不是我有兴趣，是她对我有兴趣，我干嘛拒绝。” 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太对劲的李秉宪，对兄弟的魅力还是很有信心的，就以咖啡代酒，“祝你成功。” “等着瞧。” 九月初，以六百二十万人次下线的《大叔》，是今年开年以来最卖座的本土电影。如果下半年没有作品打破这个记录，那它就是今年最卖座的作品。 超高的票房成绩让沅彬展现了一出盛大的‘王者归来’。整个首尔，不论公交地铁还是大厦上的投屏广告，全是他的面庞，代言一次接了九个，全是大牌。标标准准的要不不开张，开张能吃半辈子。 此前什么兵役丑闻，文艺片里的花瓶，都不重要了，现在市场上对沅彬的评价全是赞誉，绝对的顶流，超一线的王者。 王者所在的制作方举办庆功宴，半个圈子都来祝贺，林疏雨自然也来了，李正宰同样在，当然也不会缺少满脑子都想搞事的许秦豪。 庆功宴么，当然是晚上举办，又是一个‘午夜场’，林疏雨再度登台。 女演员还是挽着她的半固定男伴李正宰进门，他们进来时，沅彬作为这个场子里的主角身边围满了想跟他套近乎的人。 林疏雨侧头小声跟男伴说，“他很像我初见你时的样子。” 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沅彬的李正宰，不是很明白，“什么样子？” “意气风发，魅力无限。”女人微微仰头，眼底盛满笑意。 李正宰脚步微顿，也不自觉笑开，“难道我现在不是吗？” “差那么点意思。”林疏雨用手比划了一点点的差距，“卖过惨装过可怜，好像就缺了那么点男人的雄风。” 男人笑瞪了她一眼，抬手捏她的脸，很是亲昵，也带着点调戏。林疏雨半眯着眼用余光扫向会场正中心，那位主角是不是往这边看了？ 主角在两分钟后抵达两人面前，先感谢他们赏光前来，再说要不要换个地方，这边人太多，太闹了。沅彬说是外面有个小花园，那边人少，能让他休息一下。 “你不是不喜欢人多么。”沅彬冲门口示意，“那边人少，我带你...们过去？”看向那个‘们’。 李正宰没有对方是他‘情敌’的意识，遥远的加拿大还有个正宫呢，面前的这个算什么。没意识，他也就没在意对方片刻的停顿，还说，“你们先去，我刚来得跟大家打个招呼，等下去找你们。” 含笑点头的沅彬说好，随后曲起手臂，无限自然的看向林疏雨。林疏雨好似楞了一下，先看李正宰。李正宰动了下肩膀，有些不太舒服，但也没说什么。 一个呼吸不到的‘镜头调动’，林疏雨已经挽上了沅彬的手臂，走前跟李正宰说，“你要是找不到我，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去吧。” 三人短暂会面后又分开，李正宰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他们的背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又觉得不太可能。且不说沅彬早就知道他什么心思，不可能不顾忌他去干蠢事。就说林疏雨也对沅彬没兴趣啊，他们能有什么可能。这么一想，他到底还是甩开念头，去交际了。 挽着妹子慢悠悠往前走的沅彬似笑非笑的开口，“你挽我的手干嘛要看他，还需要他同意吗？” “需要啊，我到底是跟他来的，之后还要合作总要给点面子。”林疏雨反问他一句，“你能跟我走吗，不需要交际？” 心思被带歪的沅彬也不管什么李正宰了，只想冲妹子炫耀羽毛，孔雀开屏，确实意气风发，“你觉得我还需要交际吗？” 林疏雨笑倒在他的肩头，“是~您现在是国王，整个王国都是您的。” 国王满意的笑出声，志得意满的带着他心目中的‘王后’去了人少的小花园，慢悠悠的溜达，欣赏夜景也欣赏美人，顺便聊聊，他们快开机的事。 新作的剧组还有半个月开机，沅彬说他有点后悔签约了，早知道《大叔》能爆，他没必要再演一部文艺片。 “不是说你不好，是我最近太累想休息一段时间。”沅彬还怕她误会呢。 林疏雨见多了翘尾巴的男人是什么样，听了就只是笑，“说起来，李正宰早前也是你这个状态，我初见他时，他就是你现在的想法。” “什么想法？”沅彬捏着她掌心在玩，漫不经心的，确实没把李正宰当盘菜。那傻子追人追的满世界都知道了，还没把人拿下，有什么值得他关注的。 微攥了下他的手，林疏雨让他专心点，大幕要开场了，“他是前辈，我是后辈。他是高高在上的大前辈，我是初出茅庐的小新人。” 后辈托起前辈的手背，贴着自己的侧脸，眉眼弯弯的冲他笑，“前辈看上后辈，可是我的荣幸呢~” 前辈眉头微挑，“你拿我跟李正宰比？” 后辈略带诧异，“你们有什么不同吗？” 沅彬微微站直，反转手背，掌心贴着她，指腹摩擦着她的发丝，“这样可就不可爱了。” 在这位面前一直是个小女人的林疏雨拉下他的手合掌包住，亲吻自己的指尖，仰头笑看他，“前辈，我明天要跟李正宰飞多伦多（《下女》要去多伦多国际电影节宣传），希望我从多伦多回来时，您的演技能让我刮目相看。毕竟，我们一直在排练不是么。” 柔软的掌心包裹住的那只手动了一下，沅彬笑意微收，“排练？” “是啊，许秦豪导演没跟你说过么，我是体验派的演员，会全身心投入角色。”林疏雨松开了他的手，后退半步，眼含笑意，话语却是疏离的，“可能我最近的做法让您误会了，不过我只是在戏里，希望您别多想，不然....” 女人有些许苦恼，“应付一个李正宰已经够麻烦了。”再加一个你，没必要吧。 愣怔一瞬的沅彬翘起嘴角，“你现在跟我说，一切只是戏？” “那要什么时候跟您说呢？”女演员好似真心有些苦恼，眼巴巴的看着他，“我以为您一直都是知道的才会那么配合我，可您说想休息一段时间，我就有点疑惑，如果您都想休息了，为什么还在意我跟李正宰发生过什么呢？可能是我想大多，但我确实担心您会误会，毕竟，我有男朋友，您是知道的。” 柏林影后的圈外男友，谁不知道。 甚至都见过那位富商的沅彬沉下脸，“这个玩笑不好笑。” 林疏雨叹了口气，“这就是我必须要解释的理由，我始终在戏里，就怕您忘记了，我们在舞台上演出一幕男欢女爱，而不是现实中，你我毫无瓜葛。比起您，我跟李正宰更熟悉。” 一股小火苗自胸腔蹭的燃起，沅彬板着脸让她别来这套，“你该不会想选李正宰？” “这跟他无关，只是举个例子。”林疏雨让他别误会，“我早前跟您说过，他陷于角色出不来了，现在也担心您会陷于角色。我们马上要开机，一个李正宰还好，再加上您，我的立场会很尴尬。” 这话只会让沅彬误会李正宰做了什么，“他还好，我就会尴尬？”怒极而笑，“林疏雨，你要不要回头看看，这个场子是谁的？” 林疏雨捏着裙摆附身冲‘国王’行礼，起身后带着点调侃的开口，“陛下，我自认为没有给您错误的信号哦，难道我做了什么让您误会的事吗？” 表情微僵的沅彬让她老实点，“好好讲话。” “好好讲话您不听啊陛下。”林疏雨失笑道，“你在李正宰面前对我曲起手臂已经很奇怪了，这难不成是我误会了吗？男人总是喜欢在情敌面前展现羽毛，却忘记了，女人不是什么羽毛都喜欢。你的行为让我很难不误会，你是不是误会了我。” “又是李正宰？他就那么重要？”沅彬有点不爽，“你都说他是陷在角色里，又扯这些干嘛？” “听听重点啊陛下！”林疏雨都有点无奈了，“我在说的是，我对你没有任何.....” “你最好想清楚你要说什么。” “你确定你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午夜，林疏雨的主场。 由星月组成的幕布拉开，台上的男演员们即将扮演什么角色，由导演操控。 庆功宴结束了，许秦豪颠颠的来找林疏雨，还挥手像挥苍蝇一样，让没用的李正宰闪开，他要跟女演员单聊。 被导演拉倒一边单聊的林疏雨很防备，“你该不会又改主意了吧，又想干嘛？” “没有没有，我主意定了，你现在就是最好的，不是，你们现在就是最好的！”许秦豪今天吃了个大瓜，心满意足，“你刚才看见沅彬送你和李正宰出来后，站在台阶上看李正宰背影的视线了吗？那小刀子，咻咻咻的飞，都能扎出洞来，你厉害啊！” 林疏雨按了下眉心，“你不要成天只顾着八卦，开机后要是出问题....” “不可能有问题！今天，这一秒，立刻开机，你们三都是一出大戏！”许秦豪双眼放光，第一部剧还没拍呢，就跟女演员说，“我们要不然再签一部吧，下一部....” “下一部我要休息一年。”林疏雨让他别想了，“我要陪我男朋友，再不哄哄要闹脾气了。” “你男朋友还活着？”导演大惊。 女演员很疑惑，“他什么时候死了？” 许秦豪.....“您老请。”弯腰伸手，恭送大佬离开。 334 第十二章 自作聪明 沅彬怀疑自己被耍了。 不对, 他就是被耍了！ 新剧如期开机，一直到开机前演员们都没有拿到完整的剧本。开机的前天，沅彬拿到了他要拍摄的第一幕戏的几页纸剧本, 那几页纸所传达出来的信息，让沅彬知道，他被耍了。 一切还真如女演员所说, 她自始至终都只是在工作。 九月，《下女》的剧组跟赶场子一样接连飞了个国家参加了场电影节宣传, 比较值得聊的是，林疏雨在第个‘里约热内卢国际电影节’拿下了她的第一座国际影后的奖杯，这也是个刷新韩国影史的战绩，虽说‘里约’没有‘柏林’有名，但国际影后永远是韩国本土市场所追捧的名号。 今天, 国际影后和剧组一起回国，提前拿到消息的记者们几乎包围了仁川机场，都想采访这位又为韩国影坛拿下‘一血’的影后。 今天, 也是电影《A》宣告开机的日子。 沅彬独自站在由剧组隔开的拍摄场地里等着，等他的女主角下飞机，来到他的面前，他们的电影就正式开机。 天前的凌晨, 准确的说是两天前，沅彬终于拿到了新项目第一幕的剧本, 非常简短的一幕戏。 剧本里, 女演员的丈夫在机场的角落，等着妻子工作归来，而他也会在这里碰到满世界媒体都在宣传的，他妻子的出轨对象, 那位戏里的搭档。两方会有一场短暂的会面，丈夫的台词就两句，一，好久不见；一，多谢你照顾她。男演员的台词也差不多，同样的一句好久不见，下一句是应该的，最后是外面还有记者等着，我们等会聊。 在剧本里饰演男演员的沅彬如今在机场的VIP休息室里等着，等林疏雨和李正宰过来，他就会接替李正宰的身份，成为女演员剧里的搭档。正好借用外面同样在等待采访‘影后’的记者群，好去展现一出，剧里的媒体们对这场角恋的关注。 看起来是不是有点绕？其实就是沅彬被耍了。 沅彬很确定自己被耍了，这份确定源自于导演已经在边上跟他絮叨半天了，让他等下不要演，要忘记镜头，调度他负责，沅彬只需要维持对李正宰的不爽就可以了，维持表面客套，维持笑里藏刀，那就很完美。 就凭导演这个态度，沅彬极其肯定，他被导演和女演员联手完美的戏耍。 女演员还真没撒谎，她全程都在配合导演做一位‘工具人’，挑起他和李正宰之间的‘战争’，就是林疏雨的工作。她工作的态度‘太完美’了，完美到沅彬都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生气。 火肯定有啊，还憋了半个月呢。自上次的庆功宴后，林疏雨出国宣传电影人就消失了，沅彬等了至少一个礼拜，等着林疏雨自觉打电话给他解释或者道歉，什么都没等到，怒极而笑，火气更大，人却非常冷静。 彼时沅彬甚至觉得那妹子很有意思，终日打雁被家雀儿啄了眼，猎人对蹦蹦跶跶自寻死路的小麻雀很有兴趣。沅彬才不相信什么‘我只是在表演’，鬼才会信这种话，那姑娘是不是当他傻？还是以为，他跟李正宰一样蠢？想太多了。 冷静之后，沅彬反而放松了，也不等什么国外的电话了，该干嘛干嘛，继续去享受他‘国王’的绚烂日常。 之后就是许秦豪在大半夜把临时赶工出来的几页纸剧本发过来，沅彬看完剧本就知道自己被耍了，这摆明是个套路，许秦豪指导，林疏雨施行的套路。 讲起来导演其实不想那么早把剧本给男演员，台词就那么句，也不用怎么背。许秦豪更想让沅彬维持当初在庆功宴的状态，就那个状态出现在镜头下，毫无征兆才能直接暴露给镜头最真实的一面。可许秦豪听说这家伙最近玩的有点疯，怕林疏雨翻车，就提前把剧本发过去，让男演员找一下状态，别到了开机给不出他要的画面。 剧本都到手了，那么明晃晃的一个局，沅彬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他上了当。可也是因为剧本出现了，剧本即证明了他上了女演员的当，也证明了女演员没有撒谎，人家一心为公，是他回错了意表错了情，这不就尴尬了么。 跟导演一起等着飞机落地的沅彬心情很微妙，他知道自己表错了情按说应该收回来，还应该跟人家姑娘道个歉，可他的情已经表出去了，想收回来哪有那么容易。 何况，他为什么要收回来呢？总不能是怕争不过李正宰？呵。 李正宰出现了，许秦豪迅速挥手示意化妆组上，要把对方打扮成一位温文儒雅的富商。林疏雨倒是不用装扮，她只要当一个刚刚载誉回国带着点疲惫的女明星就好。 女明星帽子顺手递给边上的沅彬，扒拉了下头发问导演也问搭档，“我这样OK吗？” 个男人齐齐点头，第人是过来围观他们拍摄的林常树，“你这样刚刚好。”不缺风情也略带慵懒。 沅彬眉眼带笑，很是自然的帮她顺了顺头发，好似长达半个月未见的时光都不存在一样，把她的发丝挽到耳后，柔声问，“累不累？” 侧脸蹭了蹭他指尖的林疏雨软绵绵的回，“累~” 导演们有志一同的翘起嘴角，沅彬都在笑，笑小女孩撒娇，可可爱爱，“要不要喝点东西提提神，咖啡？”看她颔首，正要扭头叫助理，妹子却拉住了他的手。 “你别去，陪陪我。”小姑娘晃晃他们勾缠的双手，娇声娇气的说，“你抱抱我就有精神了。” 眼底的笑意蔓延至整张脸，抬手就把人拥进怀里的沅彬，都想低头亲亲她，安抚这个小娇娇。不等他有什么动作，许秦豪抢先合掌夸张女演员状态非常好。 手臂僵硬一瞬的沅彬：......妈的，又上当了。 环抱着男人腰的姑娘半张脸贴着男人的胸膛，看向导演，吐槽，“页纸的剧本你也好意思给我发过来。” “开机戏啊，都很短。”许秦豪心虚一秒，扭头催副导演，“李正宰人呢，让他快点。” 沅彬动了下肩膀，搂着姑娘的手臂自然的垂落，不想暴露自己持续上当的小憋屈。偏偏在他放下手时，怀里的姑娘也松开手要退回去，他一下就不爽了，怎么着，李正宰登场你就要‘走’？ 已然垂落的手臂再度抬起，已经松手的姑娘已然后退。 就在沅彬的手重现搭上林疏雨的肩头时，换好衣服的李正宰出来了。后者正低头系西装外套的纽扣，无意间看到这边，脚步微顿，扣子也不系了，就那么直直的走过来，快到跟前时，还没张口..... “稳住！”许秦豪高声提醒，“一定要稳住，你嘴里吐出的那句话要在我的镜头里说。”说完胳膊一抬，“全场准备！” 全场一阵骚动后，迅速各就各位。 新项目开机就是一个大特写怼在李正宰的脸上，镜头里的男演员以一张绝对配得上‘笑里藏刀’的脸，说一句，“好久不见。” 此时沅彬只要接上了这句‘好久不见’，这个镜头就算过了。很可惜，他没接上。 喊了‘卡’的许秦豪有点烦躁的跑过来，开机第一个镜头要是过不了会触霉头的，就跟沅彬讲，“你气场不要那么足，收一点，不是要你们现在就打起来，现在大家还维持着表面和平呢。” 沅彬的笑容很‘核平’，好似不懂导演是什么意思，“你希望我弱他一点？” “当然啊，人家是正牌老公，你比他嚣张算怎么回事。”导演维持‘法度’，“情人碰到正牌老公再怎么都要弱一点，心虚啊。” 林疏雨歪了歪头，“这出戏是我已经在柏林获奖回国了，相当于我跟他已经拍完了整部电影还维持了很长一段关系直到项目上线，这个时间点他要是还心虚，你指望他们时候会打起来？” 许秦豪噎住，“你的意思是，让他们现在就打起来吗？” 现在都没有拿到完整剧本的林疏雨就那么一说而已，“看你要怎么拍啊。” 自从知道有这个故事，对这个故事也无敌感兴趣的林常树在边上搭话，“心虚挺好的，很符合现实。”下巴冲李正宰示意，“他当时见到孙锡久挺心虚的。” 李正宰有点无语，“我什么时候心虚了？” “全世界都能看出来你心虚，你压根不跟孙锡久说话，当谁不知道啊。”林常树让他别装了，“去戛纳的人都看得出来。”转向林疏雨，“你看不出来吗？” 尝试回忆的林疏雨摇摇头，她当时并没有去关注‘工作人员之一’，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心虚。 误会了她摇头代表什么的李正宰扬眉笑开，还跟林常树说，“这是人家的片场，你说什么。” 在自家片场的许秦豪说，“还是按照心虚拍，剧本里你们可是已婚，一个闹不好就是|通|奸（罪），怎么都会心虚的。”望向沅彬，“弱一点，OK？” 沅彬颔首，全场重来，这一条倒是过了。 开机大吉的剧组，很快离开VIP候机室，去到外面跟之前就打好招呼的记者们一起配合一出，剧本里女演员载誉归来要面临的采访环节。 记者们很愿意配合拍摄，因为导演表示他们参与拍摄的福利就是什么都可以问，尤其是角恋的话题，随便问。 现场的场面稍微有点奇怪，站在林疏雨身边的并非是角恋的主角李正宰而是电影里扮演‘情人’的沅彬。 记者们无视沅彬，主攻女演员，上来就是非常有攻击性的直球。 “听说您男朋友也在戛纳，他对李正宰.....” 林疏雨微微抬手打断他，“配合一下镜头哦，我的丈夫也在戛纳，您是想问这个吗？” 一时忘记自己还要承担角色的记者讪笑点头，重新问，“您的丈夫和...这位”冲沅彬示意，“他们都在戛纳，您的丈夫对此没有什么想法吗？” 女明星笑眯眯的回，“应该有什么想法呢？” “他对您的绯闻没有想法？”记者重新进入状态。 “既然是绯闻怎么会有想法。”女明星还是慢条斯理的回答。 下一位记者迅速抢话，“《下女》的尺度那么大，您还跟...对手戏男演员闹出绯闻，他怎么都是男人，会一点想法都没有？” 女明星八风不动，“既然是戏，尺度再大都是戏，戏里的八卦他要是有想法才奇怪不是么。” 前两位同行‘搁浅’，第位秒速跟上，“再怎么是戏，他也是男人，作为您的丈夫，他就不会对此颇有微词？” “他是很大气的男人，非常理解我作为演员的职业特性。”女演员见招拆招，“您难道对妻子那么小气，会不支持她工作吗？” 另类记者会还在继续，沅彬走神了，边上的姑娘明显精于此道，顾左右而言他，不免让他想起曾几何时，这位也是非常精明的，拉着他一起去跟制作方谈判，为他们争取到了极其有利的演出合约。 走神的沅彬在回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的印象自事业心非常强的同僚转变为，文文弱弱需要他保护的小女孩呢？想不起来，好似不知不觉，她就变成了一个信任他，依赖他的小女人。 这一段许秦豪没有喊‘卡’，一来本身就只是提取一个画面素材，一来么，沅彬恍神不在状态也和符合剧情需要。心爱的女人在记者面前不承认跟他的关系，情人当然会别扭。 记者们问了一圈后，电影的拍摄很快就过了。沅彬和李正宰再度调转身份，后者站在了记者们面前，要重新开始正式的采访。演员们没觉得有什么，记者们有些骚乱。 女演员的经纪人登场，领着怀抱一箱罐装咖啡的助理，挨个给记者们发饮料，嘴里说着多谢大家帮忙，请大家多多照顾的话，让现场本来因女演员太会兜圈子不正面回答问题而有些不太舒服的记者们，心气平顺了些。 没了电影拍摄的这面大旗，又有咖啡在手，再叠加一层影后载誉回国，角恋的绯闻也是老黄历了。重新开启问答模式的记者们，此次的问题都和缓很多，问的更多是跟电影相关，询问影后再度获奖的感触，唯一算得上陷阱题的也就是询问林疏雨对年末的大钟、青龙有没有什么期待。 “他比较值得期待。”林疏雨笑看身旁的搭档，对记者们夸赞道，“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也应该可以再捧一座影帝的奖杯回家。” 李正宰闻言便笑，“我们两可只能申报一个第一主角，我是最佳男主角，你这个最佳女主角怎么办？” “为什么只能申报一个。”林疏雨开玩笑道，“你是片子绝对的男主角，就算只能申报一个，也得是你去。” 现场的气氛非常友好，友好到周围的粉丝们都有些等不急了。好不容易记者们满意了，林疏雨就边跟着身边护着她的人往外走，边见缝插针的从经纪人的‘护栏’中，尽力多接过一些粉丝们递过来的纸笔、照片，给他们签名，让粉丝们愈发激动的往前挤。 本来还只是走在她身边的李正宰看人群过于激动，连忙抬手把人半圈住嘴里高声劝着粉丝们小心，手臂搂着她快步往前。 等他们稍显急促的上了车，车里出现了一位本该跟着电影剧组去片场的人。 李正宰看到沅彬有些疑惑，他到此刻为止都不清楚对方是来跟他‘抢人’的，压根也不会往那个方面想。包括之前拍摄对方气场过强，他也认为那只是拍摄，是表演。 什么都知道的沅彬只是冲他笑笑，看向还在冲窗外挥手的女人，让她小心点，“手不要伸出去，他们会拽你。” 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飘出窗外的林疏雨望着围着车的孩子们不免感慨，“韩国的粉丝一如既往的热情啊。” 两位韩国本土的男演员听了就笑，粉丝当然是本土的最热情。已经关上窗户的林疏雨也没有解释，曾几何时这个市场是完全对香江敞开的，那时候南韩能有个什么电影，彼时小朋友们对跨海而来宣传电影的港星都非常热情。 这是一辆七人座的保姆车，女演员的车。最前排坐着女演员的经纪人和助理，第一排最右边是沅彬，接着是被身后的人护着先上车，看到他就挪去了左边窗口位置的林疏雨，后上车的李正宰反而坐在了他们俩中间。 坐在一起的男演员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开了，林疏雨闲着无聊，对他们的话题不感兴趣，就伸手进李正宰的外套。 她的小动作另外两个男人都看见了，李正宰没在意继续边跟沅彬讲海外宣传的事，边从另一边的口袋里摸出手机递过去给她，后者也很自然的接过，再拿出自己的手机捣鼓。 沅彬看他们两那旁若无人的样，详装好奇的问一句，“这是玩什么？” 回答他的是李正宰，“这家伙最近迷上了消消乐，要用另一个好友送能量。”他的手机都变成她的玩具了。 心头一跳的沅彬露出诧异的表情，“你手机密码她知道？”刚才都没解锁就给出去了。 “我又没什么不能给她看的。”李正宰回的很随意。 沅彬心一沉，表情上的诧异更明显，“我现在是应该说恭喜吗，你们在一起了？” 头都不抬的林疏雨讲，“你可以说了。” 李正宰闷笑出声，正要扭头看她，在脑袋转过去的刹那，余光扫到了沅彬陡然阴沉的表情，头一回，对方表情很正常，好似是他看错了，可他很肯定自己没看错，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表情非常正常的沅彬疑惑的望向他，怎么了？李正宰迟疑着摇摇头，没什么。 车里好似一切都很正常，直到..... 去机场到拍摄基地的路程有点远，开车要两个多小时。林疏雨有点累了，想睡一会儿，依旧在跟沅彬闲扯的李正宰看歪向椅背，就很自然的跟沅彬说抱歉。 “她在飞机上没睡好。”李正宰边说边起身，跟林疏雨讲，“到后排，好躺着。”说着话他也去了后排。 沅彬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人再度旁若无人的换到了后排，女孩子蜷缩着腿，头枕着男人的腿，身上还搭着男人的外套，就那么睡了。 沅彬完全无法理解现在是什么情况，沅彬尤其无法理解，那姑娘怎么能做到当他完全不存在的？ 沅彬超级无敌理解不了，李正宰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一脸抱歉的让他理解一下小孩子没休息好，以‘家长’的态度小声说着等到地方再聊。 李正宰算什么玩意儿？李正宰是林疏雨剧里的丈夫。 车都了片场已经是傍晚，天边的火烧云占据半边天空，那片红倒映在沅彬的瞳孔里，好似一片火在灼烧，烧的他浑身上下哪哪都不爽。 下车的这一行人里，沅彬走在最后，工作人员们走在最前面，中间是刚刚睡醒还有些迷糊的姑娘，和搂着她慢慢走时不时低头小声跟她说着什么的李正宰。 这一对走得已经非常慢了，沅彬走得更慢，边上爬个蜗牛可能都比他快一点，几乎就是挪动。 他们倒是不赶时间，因为导演下一出戏的剧本都还没给，大家都不知道导演要拍什么。 许秦豪完全是由着性子来，等演员们都到了，跟他们讲要拍抽烟。 “你会不会抽烟？”导演问女演员，看她点头后，先说，“演个不会。”再转向男演员们，“你们俩分别教她抽烟。” 这个棚是拍《下女》的棚，原先的内饰早在拍摄结束就拆掉了，现在是原样还原。棚内的其中一个景是男主人家的盥洗室，就是早前李正宰和林疏雨在这里拍擦洗浴缸那幕戏的景。 演员们分别被带走换装，到现在依旧是人都不知道要演什么，两位男演员都有点纠结，林疏雨接受度很高，她待过的奇葩片场实在是太多了，遇到的奇葩导演也多，都习惯了。 早年的香江导演，不管是一部片子拍天还是一部片子拍年的神奇导演，都存在过。现场不知道要拍什么有什么好奇怪的，现场导演在刚开机两天后突然对来客串的演员说‘你要不要当主角’的神奇场面都出现过。 最有名的就是《英雄本色》，发哥当时还有别的剧在拍，他去那个组是客串，本来打份工干个兼职就能走。哪知导演越拍越激动，临场改剧本，天天拍天天改，就这么改成了发哥变主角，还创造了影坛经典。那个年代的香江电影人，什么场面没见过。 顺便一说，在林疏雨的年代，能同时跨越N个剧组尬戏是演员有本事，能多赚点钱，这绝对是夸奖。 妖魔鬼怪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的林疏雨换了女佣的职业装出来，面对导演盯着自己腿的视线，很自然的想起了，“你不想要丝袜？”她穿着丝袜呢，女仆装标配。 许秦豪摇摇头，“我在想用什么光把你的丝袜拍得若有似无。” “淋上水就行。”李正宰跟他说起之前在片场拍过的片段，“换暗一点的光，林常树导演就那么做的。”他换了身居家服，休闲装。 披着浴袍的沅彬脑内突然闪现《下女》的画面，不是很和谐的那种，头微垂不参与聊天。 采用了男演员建议的许秦豪先让女演员去弄湿腿，在叫沅彬进已经放好水的浴缸里，躺好，机器几次调转，搞得沅彬都怀疑，导演想拍什么？ 导演让女佣半跪在浴缸边给男主人擦洗，许秦豪在拍《下女》，他想象中的《下女》。导演是打算重新拍一遍《下女》的，借用故事的桥段但完全不一样的画面呈现。 像是这段，导演给男女演员所谓的‘剧本’就只有一句话，男主人教女佣抽烟。 各种品牌的烟卷被放在一个托盘里，许秦豪让元彬一个个试，看那个更有感觉。林疏雨趴在浴缸边上看他们两挑半天，突然想起来，“雪茄会不会更好？” 两人齐齐扭头，女演员随口说，“烟卷细，雪茄粗，你们想拍粗的没错吧？” 这话的隐藏意味让男演员有些窘迫，没吱声。 导演已经对大佬有了固定的印象，并没有被惊吓，只有不愧是你的想法，还解释，“我想过雪茄，但他要是用雪茄，你丈夫也得是雪茄，李正宰用雪茄教你抽烟有点怪，你们指向的是日常。” 九月末，秋老虎余威虽在，入了夜天就凉了。 片场打光足倒没有那么冷，但林疏雨腿是湿的又趴在浴缸边胸前也是湿的，之前无聊玩水，水温微凉，她手还在水里就很自然的去寻找水里有温度的东西。 湿漉漉的手就那么伸向了浴缸里男演员的手背，也不知道是水凉，手凉，还是自己的体温过高，沅彬被冰凉凉的手‘烫’了一下，半边胳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但现在没人在意他。 林疏雨抓着他的手背让导演自己想，“你如果打算让他们两教我抽烟的画面变成一种镜像，那在镜头调转的时候，他手上的雪茄换成我丈夫手里的烟，搞不好更有效果。现实和虚妄交叠么。” 顺着她的话脑补的许秦豪觉得可以试试，让人换雪茄来。道具组也备了不少雪茄，粗细长短都有。许秦豪一根根拿起来在沅彬手上比划，看哪个更让镜头会有色气。 林疏雨觉得这样不直观，从男演员的肩头处贴着浴缸边缘滑动到他小腹的位置，导演就站在那边，雪茄也在那边，男演员的手也在那边。 随手拿起一根雪茄夹在男演员手上的林疏雨，探头凑过去，调转搭档的手腕让他把雪茄往她的唇边送，抬眼看向导演，示意这样挑出来的道具才是最直观的。 有必要重复一遍，女佣的制服很贴身，沾了水的女演员曲线毕露，她的衬衫是白色的，内搭却是道具组专门选的黑色蕾丝。白衬衫湿了水，蕾丝就若隐若现，唇边有一根粗长雪茄，挺起胸脯抬眼仰望导演的女演员杀伤力之大..... 许秦豪默默后退一步，又后退一步，再后退一步，扭头叫，“来个镜头看画面！” 浴缸里无声夹起腿的沅彬动作小心到都怕水流的波动会暴露什么，脑内几乎把人生中所有悲惨经历都想了一遍，才勉强能露出一个笑脸，强装镇定的小声调侃女演员，“李正宰还看着呢。” 这一场不出镜的李正宰在门外站着，他们这边围了一群人，李正宰看不太清楚这边发生了什么。 人群最中心的林疏雨轻轻探头含走了他手上的雪茄，再慢悠悠的拿开，贴近浴缸，用气声回应情人，“他看着会让你更兴奋吗？” 沅彬瞳孔猛然一缩，直愣愣的盯着她，你在说什么？ 林疏雨当然在说，我们在拍摄啊，情人，“你演技好烂，也就是李正宰傻，你在车上都快喷火了。” 傻眼的沅彬惊疑不定的望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倒没想过瞒着他，不过剧情可能需要瞒着他？你想瞒着他吗？”女演员询问搭档。 机器根本没开，他们也没有在拍，沅彬根本不认为她说的戏，严重怀疑，“你想让我配合你，演一出偷情？”我疯了吗？你怎么敢说出口？ 林疏雨微愣，懂了，“我在说戏，你在说什么？” 沅彬一个字都不信，“你跟他都....” “聊什么呢？”许秦豪带着摄像回来了，用机器推近景让演员们重新挑选雪茄，再根据红唇的标准去选择，看到镜头里的红唇又觉得，“要不要换个口红？” 林疏雨看过画面后，让导演，“给我弄点辣的东西来，我吃辣的嘴会肿，微肿，上唇会翘，那个红的更自然。” 一根拇指就这么送过去的许秦豪再度感慨大佬牛逼后，扭头让人去找辣椒来，之前被打断的思绪的沅彬也问人要浴袍。 “我去个洗手间。” 男演员借口尿遁，走到门口时，瞟了眼李正宰，示意对方跟上。他们一前一后的走了，许秦豪在他们走出人群的瞬间，秒速蹲下，无敌八卦。 “你要翻车了！” 林疏雨疑惑的看着他，“我翻车对你有什么好处？” 许秦豪也是一愣，对哦，对他完全没好处，立刻要叫人去阻拦，被女演员拦下，安心，翻不了车。 大佬信心充足，直男不是很懂，“你哪来的信心啊？” “沅彬心乱了。”林疏雨拨弄着托盘里的雪茄，拿起一根持续在嘴边尝试，“这根怎么样？”说着话又去挑另一根，教导情商为负的直男，“男人一旦自作聪明，就会干出蠢事。” 进了卫生间，先挨个推开隔间的门确定没人后，披着浴袍的沅彬双手抱胸，仿若一个大聪明，大前辈，带着点对傻子后辈的同情，询问对方。 “你跟林疏雨到底怎么回事？” 李正宰不解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沅彬一个白眼翻出来，“还能是什么意思，你们是在一起还是没在一起，她那个男朋友跟她分手了吗？” 自认跟他是熟络很多但好像也没熟到什么话都能说的份上，李正宰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你想问什么？” “林疏雨在撩我，你看不出来？”沅彬真怀疑他追女人追的脑子没了，“那姑娘想你跟我一网打尽哎，贪心到这个份上，你都看不出来？” 李正宰呼吸微顿，头顶亮起灯泡，他就说这家伙怎么那么怪异，原来，“你喜欢林疏雨？” “.....麻烦你用一用你除了女人就没别的了的脑子，我是在跟你说这个吗？”沅彬都要给气笑了。“你确定要跟那么个女人纠缠？” 李正宰也想跟他确定，“我追人追的满天下都知道，你这个时候要横插一脚？” 沅彬都无语了，眉头紧锁，“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 “别想了，不可能。”李正宰很清楚他在说什么，“你们绝对没可能，到此为止，我当不知道，过了那条线你......” “你脑残吧？！” “随便你。” 李正宰转身就走，没有留下的必要，跟傻逼有什么好说的。沅彬叫了他两声，没叫住，脏话脱口而出，也是一样的想法，这傻逼怕不是有什么大病，路边看到一条狗都以为是他情敌？林疏雨是什么大众情人吗？！ 什么都不是的林疏雨只是个女演员而已。 女演员和导演一起选出了跟红唇匹配的雪茄，即粗且长，就等着男演员入套....进片场，演一出男欢女爱，情人和丈夫的战争。 要开机了。 新电影，《A》，正式开机。 顺便一说，两位男演员按照出道年限算，李正宰才是前辈。 335 第十三章 《下女》 沅彬很肯定自己被耍了, 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耍了，所以出于道义他想拉同样被耍了的兄弟把，救对方于水火，自认义薄云天。 “你说李正宰是不是有病, 老子好心好意去提醒他, 他反倒.....” 此时新剧开机已经过了一个礼拜, 李秉宪有点事找沅彬帮忙, 就给他电话问他拍摄什么时候结束, 到时候去找他喝一杯。 晚上十点多, 两人就在距离片场不远的一个布帐马车见得面。两人刚坐下，李秉宪还没来得急说他要找沅彬帮上忙, 对方上来就噼里啪啦疯狂吐槽李正宰是个大傻逼，爸爸好心好意劝他离妖魔鬼怪远点，那傻逼不领情就算了还TM给他整幺蛾子。 李秉宪本来只当他是吐个槽, 说的是拍摄的事，听着听着就听出不对了，“到底是他脑残还是你脑残，你跟他说什么你喜欢林疏雨？” 口若悬河的沅彬被这么一堵差点被口水呛到，“谁在说什么林疏雨？” “你啊，你那段话的重点不全是林疏雨吗？”李秉宪边给他倒酒边疑惑，“你搞这出想干嘛, 正面开战啊？” 再度被噎住的沅彬整个大无语，“你脑子跟李正宰一样进水了？我是去提醒他不要上林疏雨的当，是在帮他！” “你脑子才进水了。”李秉宪怼他怼的无敌直接，“李正宰是自愿上当不是天下皆知的事吗，还需要你提醒什么？你跑过去跟他讲林疏雨如何如何，他会搭理你才是见鬼了。不是....”兄弟搞不懂, “你为什么跑去找李正宰说那些？想抢人也没这么抢的吧，追妹子冲林疏雨使劲啊，去找李正宰干嘛？没事干想给自己找点刺激？” 沅彬受到了刺激，“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什么？” “你是不是以为李正宰很好欺负？”李秉宪愈发不理解，“你别看李正宰平时与人为善好似脾气很好，那哥们阴着呢，他真想搞你够你喝一壶的。” 严重感觉两人鸡同鸭讲的沅彬试图帮他捋一下，“我在说的是林疏雨想踩船，还是同时撩拨我和李正宰，我去提醒他纯粹出于好意，他反而来.....” “跟我就别来这套了吧？”李秉宪抿了口酒，让兄弟实在点，“林疏雨想踩船关你什么事？李正宰上了当又关你什么事，你在意的哪是什么李正宰上了当，而是你上了当却发现，那妹子对你可能就是玩玩，人家对李正宰更感兴趣，要不然你去发疯当什么好人？” 大感冤枉的沅彬小声冲他叫，“我这次真想当个好人！” “别扯了，当个好人然后呢，李正宰听了你的话退出给你让位置？你当他脑残？”李秉宪看他愣住，也楞了一下，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有点哭笑不得的开口，“你难道真这么想？”蠢到这个地步？ 果然摇头的沅彬从没这么想过，他只是....只是....只是什么？ 只是心乱了，被那个女人撩拨的思绪混乱，就出了昏招。 发现他干了蠢事的李秉宪脸上写满了嘲讽，又有点惊奇，“你到底哪想不开去找李正宰直接聊？你要是不说还能立于不败之地，他不会多想。你这么一说开，他不搞你才奇怪。” 怎么说呢，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旁观者提出灵魂疑问，当局者后知后觉，愣怔许久，呢喃开口，“林疏雨太嚣张了。” 那女人太嚣张了。先是说什么‘我们只是在排练’接着又是半个月不联系，回国后见刚见面就能一边牵着他的手要抱抱，一边又能在车上跟李正宰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当他不存在。最后还说什么‘他看着你是不是更兴奋’。 林疏雨太嚣张了。 沅彬就没有见过那么嚣张的女人，他看不得她那么嚣张，看不惯，怎么都不顺眼，他想给她搞点事，想看看她还能不能那么嚣张。 “卡！重来！沅彬，你状态不对，重新来。” 开机一个礼拜了，今天是第八天。这八天剧组就拍了一场戏，沅彬教林疏雨抽雪茄。这场戏怎么拍导演都觉得不对，男演员的状态始终不对。随着拍摄进度的卡壳，本来还挺‘活泼’的导演，这两天愈发沉默。 许秦豪倒是不骂人，他就是阴着脸，一遍接一遍的叫重来。 诚实的说，前三天，沅彬在一遍遍的重来下，状态越拍越烂。 男演员整个人很不舒服，导演很明显自己都搞不清楚他所谓的演员的状态到底什么样才是对的。许秦豪只是很肯定他不要什么，所以当沅彬演出了他不要的东西，立刻就会喊停，喊重来。 可导演都不知道他要什么，演员就只能一遍接一遍不停的试，不停的改。改到沅彬无限烦躁，他很久没有被导演这么折腾过了，连奉俊昊都没那么折腾过他，尤其边上还蹲了个这么做都对的女演员，更让他烦躁。 不止是心理上的烦躁还有生理上的不舒服。戏一遍接一遍的拍，沅彬就一直泡在浴缸里，他感觉自己都快被泡发了，每天收工浑身上下的皮肤都是皱的，哪哪都感觉痒，怕不是起了什么疹子，背后都有小红疙瘩。 三天过后，沅彬就佛了，随导演折腾。 三天过后的第四天，李正宰来折腾他，很隐晦，很刻意，十分故意的在他面前秀，秀他跟林疏雨关系有多好，两人居然在晚饭休息的间门隙，会手牵手溜溜达达的在剧组里散步消食，这TM秀给谁看？ 七天后，第八天，还泡在浴缸里的沅彬无限佛系，整个人都躺平了。 剧组刚吃完午饭回来重新拍，现场在重新调度。浴缸里的沅彬夹着本来是道具，但他也抽习惯了的雪茄，头枕着浴缸，望着天花板，也不知道是真的佛了还是脑子一抽，突兀的跟林疏雨说，我昨天跟李秉宪喝酒聊到你。 跪坐在地趴在浴缸边玩水的林疏雨随口应了一声，听他继续。继续的沅彬讲，你好嚣张啊。 抬眼扫向他的林疏雨不是很懂，嚣张什么？沅彬没看她，继续看天花板，还能嚣张什么。 “你一边撩我，一边跟李正宰满组晃悠，是生怕大家不知道你一脚踩两船？”沅彬歪头了，看向她，“怎么做到能那么嚣张的？” 收回玩水的胳膊垫着下巴的林疏雨望向他的视线也带着疑惑，“你又是怎么做到视镜头如无物的？” 沅彬勾下下嘴角，“果然很嚣张啊。”来评价我的演技？ “我学表演的时候，我...家里的长辈教我，要去想象我就是他，角色的苦乐喜悲我都要去理解他为什么会那么做。这导致我在很长一段里都觉得，我跟角色融为一体没问题，直到很后来才发现我入戏太深是个问题。”林疏雨慢条斯理的同他分享，“但等我发现的时候，家里人想让我改，我已经改不过来了，有一段时间门我很羡慕你这样的演员，排戏就是打份工，赚了钱就走。” 要不是她神态很平和，沅彬会以为她在嘲讽他。 林疏雨只是就事论事，“偶然有一次，我跟想你一样的演员搭档，也是演情侣，演生死绝恋。剧里，我跟他一起殉情，我出不来戏了，他却从未入过戏。已经入戏的我爱上了那个男人，他那个时候有女朋友，我也不管，我就要追，还真给我追到了。” “追到了，恋爱、甜蜜、一切都那么美好，可他不是剧里的那个人。剧里的角色是个文雅公子，我沦落烟花是个表子，公子为了跟表子厮守，我们携手殉情。剧里的我爱他若生命，剧外也是，可他在剧外只是个普通男人，会因漫天的流言蜚语怯懦，会烦恼他母亲对我的不喜。” “短暂的热恋后，我们就陷入了争吵，什么都能吵，连床上的姿势都能吵。接连不断的争吵才让我发现，镜头里的公子只存在于镜头里，我爱慕的那个人只是剧本里的一页纸，他只存在于我的幻想里，从不是我的眼前人。你说，我那时候是不是很蠢？” 女人嘴角含笑回忆当初，男人听入神了，却觉得她在哭。 男人的手不知何时抬起，等沅彬回神，他已经在抚摸她的后颈，带着些安抚或者更多是怜惜。林疏雨轻轻蹭了下他的小臂，接下来要说的就不是故事了，而是事故。 “我控制不了我入戏的状态，曾经试图控制过，想抽离角色和自身，可我觉得那没意思，我早就不缺钱了，三餐有落，便能活下去，要那么多钱干嘛呢。我喜欢戏，就是喜欢，为何要控制自己游离于角色之外。既然控制不了，不如投身其中。” 林疏雨拉下他的手，眸光柔柔的看向搭档，“许秦豪想让我本色出演，可他都不了解我，他想象中属于我的本色应该是什么样的，我也只能靠猜。我猜，他想看一场大戏，我就给他演一出大戏，登台的角色有三人，你、我和李正宰。” “他让我们互为犄角，来演一出会让观众大呼精彩的戏码，我觉得这个角色很有意思，所以我去拉了你和李正宰登台。李正宰是自愿入戏的，你是我去撩拨的，不是我嚣张，而是我在完成导演所想看到的舞台。你我都在舞台上，我们都要完成一份工作，你如果还是那么抗拒我，这份工作会砸锅的。” 沅彬躲闪她的视线，“现在问题不在我身上，是许秦豪讲不清楚他到底想要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但我知道你再泡下去，就要起湿疹了。”林疏雨笑叹一声，“别那么抗拒我，别用演的，你得进入角色，才能让许秦豪看到他想要的。” 女人好似变成大姐姐，嘴里都是道理。小男孩被顺毛摸，有点憋屈，又有点无奈。 撑着浴缸半坐起身的沅彬干脆叫导演，要不您好好说说，您到底想要什么？许秦豪有点烦躁的扒拉着脑袋，他想要的是男演员眼底的真实，可那双眼睛所散发的迷恋怎么看都是假的。 “我想你被她吸引，可我又不想你被她吸引，你懂吗？” 沅彬听不懂，林疏雨都听不懂，正常人没一个听得懂，导演只能板着脸，再来。 再来，开机。 浴缸里的男主人一手夹着雪茄另一只胳膊搭在浴缸边，享受女佣的服务。女佣自男主人的后背挪到身前时，夹着雪茄的那只手突然托起了她的下巴。 女佣一惊，肩膀微缩，脑袋顺着男主人的力道抬起，眼睛却垂着不敢看他。 “会吗？”男主人用雪茄碰碰女佣的红唇。 女佣轻轻摇头，唇边的雪茄随着她的动作摩擦唇瓣，等她不摇了，雪茄就压住了唇瓣。 “张嘴。”男主人声音淡淡的。 女佣红唇轻启，暗棕色的雪茄就送入了她的嘴里，下一刻男主人坐起了身，带着水流的波动，他靠过来了。 “吸气。”男主人轻笑。 女佣猛的吸了一口，霎时，咳的惊天动地。 女人狼狈的咳嗽声中混杂着男人带着趣味的笑声，些许轻蔑，些许..... “OK！过！非常好！” 导演激动的声音传遍整个片场，许秦豪弹跳起身，全程都在瞬息的安静后齐声欢呼，终于TM的过了！！！ 唤醒雀跃的人群包围下，慢半拍回神的沅彬目不转睛的看着已经被导演夸的一直在笑的姑娘。那个姑娘改戏了，临场改，原本这一段她应该是吸了口烟后因嘴被堵住憋了一会儿，憋不住了让烟从鼻腔冒出。 他的搭档临场改了戏，改成承受不了雪茄味道的女佣，窘迫又狼狈的模样，让沅彬很自然的被代入了戏谑的男主人，男主人才玩味的笑出声。 沅彬被带戏了，非常美妙的一次体验，他许久没有感受过的一次体验。某个瞬间门，他好似真的是那个男主人。 一幕戏拍了八天终于过了，导演一手攥着剧本敲击另一只手的掌心，啪啪啪给女演员鼓掌，眼底的欣赏溢于言表，再度感慨自己签下一位大佬。 大佬这八天跪的腿也疼，许秦豪让她就跪着挪动，要一直跪在浴缸前，跪的她膝盖都青了，总算是过了。 沅彬的这出戏过了，等了七天半的李正宰终于在第八天进入了镜头的范围。 还是同一个景，但出现了不同的浴缸。男主人和女佣那幕戏的浴缸是放在房间门的正中央，丈夫和妻子的浴缸是贴着墙角的。前者的浴缸有四个角，豪华的很。后者浴缸镶嵌在墙边，更居家。 他们要演的这一幕戏也很居家，丈夫还是泡在浴缸里，妻子好似刚洗过澡，披着睡袍站在化妆镜前正在撕面膜要给自己贴，扭头看到丈夫抽烟，带着点抱怨的讲，你小心烟灰掉进去。 丈夫好似突然想起来，“你新剧是不是要抽烟，要不要试试看？” “试试看什么？我又不是不会，是不喜欢。”妻子边说边往浴缸边走，临到前抽走他手边的烟放在唇边吸了一口，被呛到轻咳两声。 丈夫一下被逗笑了，拉着她的手腕突袭拽下她，在妻子的小声惊呼中，含住了她的唇瓣。烟卷掉落地面，沾了水，霎时熄灭。 火星被灭的撕拉声中，还有男人含糊的笑声和黏黏糊糊的一句，“我教你怎么抽烟。” “过！”许秦豪超级满意李正宰，“还得是你。” 已经放开搭档的李正宰半趴在浴缸边，半开玩笑的说，“一次就过啊？” “你想拍几次？”许秦豪瞟了眼边上的沅彬，拿着喇叭让男演员二号别耽误时间门，“赶紧出来，换场。” 旁观‘对手’一条就过的沅彬面上八风不动，唇边甚至都带着笑，好似一点也没觉得，他一个镜头拍八天人家一次就过有什么丢脸的。 当晚，沅彬紧急打电话给李秉宪，兄弟需要你的时候到了，有没有什么演技速成的方法？ “你被李正宰压戏了？”李秉宪瞎猜，再调侃，“速成班没有，放弃更适合，你跟他拼什么演技，你们走的又不是一条路。” 很清楚的了解自己跟对方压根不是一路人的沅彬要的是面子，“李正宰演技有那么好吗？” “跟我比就那样，跟你比....”李秉宪决定给兄弟留点面子，“话说，他跟林疏雨哪个更好？” “林疏雨。”沅彬一秒都没迟疑。 李秉宪带着点怀疑，“你确定？” “很确定。”沅彬让他自己想，“你不是都说，那姑娘必成大器么。” “人家已经成大器了。”李秉宪乐呵呵的讲，“要是林疏雨比李正宰都好，那你岂不是很尴尬？” 不尴尬也不会打电话的沅彬迟疑片刻，含糊的问一句，“入戏是什么感觉？真的有那种角色会降临到自己身上的通灵场面？” “突然对表演有兴趣了？”李秉宪来了精神，“看来林疏雨对你打击很大啊。”至于入戏是什么感觉，“角色不同，演员不同，每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我的话是很爽，导演一声‘过’，周围的掌声，对手戏演员的敬佩目光，会让我很爽。” 沅彬对此无话可说，只能旧话重提，“真没有速成班？” “别跟我来这套，我发现你跟林疏雨待久了就老是跟我装。”李秉宪调侃他，“速成班怎么可能没有，你跟林疏雨多对对，不就能速成么。你们俩才是对手戏演员，演技也是要靠磨的，多磨一磨感觉就有了，这就是速成。” 沅彬很装，但他没有意识到他在装，或者说他意识到了，只是他在放任自己，装模作样。 熬了八天才‘过’的抽烟戏好似打通了导演的任督二脉，灵感爆棚，拍摄眼瞅着就顺起来。虽然演员们还是每次都到了片场才知道导演要拍什么，但大概的拍摄是跟着《下女》的故事线走，总的来说还算顺利，比一个镜头熬八天顺利多了。 拍摄顺起来了，沅彬和林疏雨的关系好似也打了润滑剂，关系肉眼可见的亲密。而牵连这份亲密的，是沅彬会去找林疏雨讨论演技，学的可认真了。 林疏雨不太会教，她说她这种是独门独派，纯靠天赋没办法带徒弟。不过女演员很愿意跟对方讨论互相要怎么配合，进入角色的状态，毕竟他们俩的对手戏是最多的，李正宰都只能排第二。 开机一个月后，许秦豪要拍摄《下女》故事里的一场激情戏。不过他要拍摄的点不在于演员如何在镜头面前演绎激情戏，而是演员们如何排练激情戏，换句话说演员们都穿着衣服。 许导对此抱怨过，他更想拍不穿衣服的，但女演员说，我们有合约。合约限制，那就穿衣服吧。 这场戏由一组人拍，剧里在拍摄激情戏么，有导演、有摄像，完整的搭了个小剧组去表现这场戏，还有一位编外成员，女演员的丈夫。 李正宰出镜的角度有点怪，他全程没有台词，也没有参与《下女》剧组的排戏过程，他好似是个隐形人，就只是站在那看着。 走戏时，林疏雨有点好奇的问导演，“他出现是想表现什么？” 许秦豪讲，“剪辑的时候我才知道，现在就是一个想法。”他还有另一个想法，“你们等下临场要换人啊。”冲沅彬和李正宰比划，“《下女》的激情戏开机，孙锡久（沅彬扮演的角色名）压上去亲的时候，亲到一半你出来，李正宰（他在剧里就叫这个名字）进。”再看林疏雨，“你不动，明白吗？” 大概都能猜到导演想干嘛的演员们表情都有点微妙，这家伙乐子人的属性还真是|坚|挺。 这场戏奇幻的地方不止是林疏雨要跟两位男演员‘亲’，还比较有意思的地方是许秦豪找来了林常树，客串‘导演’这个角色。 旁听的林常树对于许秦豪的歪点子很有兴趣，两位导演还组团讨论，等下三位演员要以什么动作无缝衔接，并且非常一致的认为，如果女演员愿意在拍摄中脱下衣服表现在男方已经‘进入’之时，丈夫和情人就在这个瞬间门调换躯体，那场面一定更震撼。 林疏雨拒绝，我有合约。导演们唉声叹气，林常树还鄙视许秦豪这种‘丧权辱国’的合约你为什么要签。许秦豪不想说话，开机！ 许导的电影开机，林导站在镜头里跟他的两位演员讲戏。 这段没有固定台词，许导让林导自由发挥。林导就是按照《下女》的拍摄来发挥，让在电影里扮演男演员身份的沅彬要脱下衣冠当个彻底的禽兽，别的也没啥可说的，就让两人上床排动作。 既然是排练激情戏，走完戏就要开拍，男女演员虽然穿着衣服，但都是披着浴袍，为开机做准备。 林常树用卷成筒的剧本给沅彬演示，让后者等下直接压上女演员，动作要大，要激烈。沅彬其实有点尴尬，他没有拍过尺度太大的戏，跟林疏雨拍就更别扭。 耗了一上午沅彬的状态都不太对，但许秦豪始终没有喊‘卡’，好似他的剧组不存在，现场只有《下女》的剧组在。《下女》的剧组导演是林常树，他逐渐有点不耐烦，主要是也不怎么用演的，他就保持原本的状态当个导演就行。 林导对男演员畏手畏脚的很不爽，这位是直接开骂的类型，脏话飚出一长串，攻击沅彬你怂个屁啊，女演员都不怂！ 林疏雨被搭档手足无措的表现逗得一直在笑，现场没有人能分辨，她到底是身处在角色里展现笑颜，还是她单纯被搭档逗笑了。 八点开机，现在已经快下午一点了，演着演着，沅彬也忘记了他在‘演’。又是一次顺着林导的指示扑在女演员身上时，被耳畔搭档喷笑的声音，弄得很憋屈，忍不住叫，“呀！” 大笑出声的林疏雨突然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对着林导说，“不然我们换一下，我主动好了。” 此话一出全场都在笑，是两个剧组在笑，还是只有表演状态里的《下女》剧组在笑，沅彬已经分不清了，他的窘迫是完全真实的，丧气的倒在床上，抬起胳膊挡着脸，不管身上还压着谁，压着嗓子吼了一声，很憋屈。 现场的笑声更大，许导的喇叭终于有了动静，“过！” 导演喊了‘过’，林疏雨就起身了，沅彬有点恍惚，望向导演的方向。林常树距离他更近，先走过来夸他，很不错。许秦豪稍远，也颠颠的跑过来夸他，非常棒。 沅彬被夸的愣愣的，不自觉转头看向也笑吟吟的姑娘，这就是入戏吗？可什么都没有发生啊。没有玄幻的好似角色降临在自己身上醍醐灌顶的感觉啊，他做了什么特别的事吗？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被谁谁谁带戏啊，他就是.....忘记了还在表演。 “忘记了还在表演还不够厉害？”林疏雨夸张的说，“您已经臻于化境，最厉害了！” 嘴角已经快咧到耳后根的沅彬嘴上让她不要闹，“我很认真的在问你。” “我也很认真的在夸你，超厉害的！”林疏雨都给她鼓掌了，好棒棒！ 此后的小十天他们都在拍这幕戏，不是只有这一场，而是《下女》里几个版本的激情戏。这段时间门沅彬整个人的状态非常好，不论是许秦豪还是林常树都对他大力认可，两位导演叠加一位搭档的认可度之高，让沅彬一度都在怀疑，说不定他真的有天赋，只是之前没有碰到好的导演，到的搭档。 直到...... 《下女》的拍摄渐入佳境，沅彬渡过了‘害羞’期，要正式拍激情戏了。他热烈的吻着女演员，深情投入，亲到一半，许导的喇叭响了。 OK！停在这，林疏雨不要动，孙锡久（沅彬）撤出来，李正宰进。 女演员没动，听从导演指示，双手还紧紧攥着床单表达女佣羞怯。沅彬愣愣的抬头，好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许秦豪在叫，“孙锡久（沅彬）撤出来！快点！发什么呆！” 反射性爬起来就往后退的沅彬感受到了身边的风在流动，扭头一看，李正宰同他擦肩而过，对方去的方向，正是那张床。 有人拽了他一把，依旧没有回过神的沅彬脑子想着李正宰在干吗，顺着力道扫了一眼拽他的人，场务，回神了，对方在拍摄，他也在拍摄。 已经撤出拍摄的沅彬躯壳站在原地，视线和灵魂落在了那张床上。那张床上有另一个男演员欺身而上，压住同一个女演员做着他刚才的动作。 演员们没有脱衣服，迫于合约，这段取的是近景。男演员们倒是都脱了上衣，露出必然会吸引女观众的背脊。女演员穿着抹胸，露出肩膀以上的位置达成欺骗镜头的效果。 沅彬感觉他好像就被骗了，被所谓的入戏给骗了。这十天他开开心心的享受夸赞，但所有人都在骗他，骗他，你不是沅彬，你在扮演‘李正宰’。 李正宰就在那张床上，沅彬就这么看着，神魂飘在虚空冷眼看着这个现场。 现场里所有人都是专业的，连李正宰都是专业的，他在重复之前跟导演们讨论过的完全复制沅彬对女演员的动作。同样的手部动作，同样激烈的吻戏，对同一个女演员做。 女演员就更专业了，她专业到沅彬看见许秦豪两眼放光的盯着监视器，他很好奇，导演看到了什么。 双腿自行挪动，脚步抵达导演身侧的沅彬也看向了监视器，他想知道林疏雨到底有多厉害。 镜头里的女演员好似也没有多厉害，那只是女佣在被男主人...欺负。女佣享受这一场互动，但她也是别扭的。 沅彬看不出来画面里的女演员厉害在哪，直到他看向另一个特写镜头，对着女演员的眼睛的特写镜头。 镜头里的那双眼睛眼角还泛着被**逼出红晕，她直直的望着镜头，瞳孔涣散并不聚焦，好似沉溺于一个幻境。 没来由的，真的什么征兆都没有，沅彬突然感受到了什么是入戏，人在戏中，无法自拔。 只那一双眼睛，沅彬就能想象出许秦豪要的是什么，导演想要的就是女演员带着观众一起沉溺于幻境之中。当女演员自己都无法分辨，同她享受鱼水之欢的男人到底是她的情人还是她的丈夫之时，导演就可以用剪辑让观众也无法分辨，林疏雨到底是在拍一部电影，还是这就是真实的故事。 这场戏拍完又是一个午夜，许秦豪今天心情非常好，好到都宣布让全组放假一天。他们已经连续开工一个多月了，也应该放假了。 明天放假，今天全组开心，导演请客一起聚餐。没去什么饭店，而是叫了外卖在剧组包下的小宾馆客厅里随便吃喝，不想来的人也可以在房间门休息。 沅彬敲开了林疏雨房间门的门，女演员是想休息的人，没下去。 门开了，沅彬也没进去，他跟女演员说，“我没有入戏，却还是被你吸引了，要怎么办？” 林疏雨微愣，“这么直接吗？” “我对你有好感为什么要隐藏呢？”极其直接的男人好似，“我没办法分辨你是否是入戏了，你能教我分辨的方法吗？” 这是林疏雨在南韩影视圈碰到的第二个老实人，她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这个国度这么奇妙，不过，“我现在也没有办法分辨我到底是不是入戏了，倒是可以跟你说，我给自己另外塑造的一个微妙的人设。” “微妙的人设？” “对。” 倚着门框的林疏雨思索着开口，“许秦豪想让我本色出演，而他要看的又是一场三角恋。他说春花秋月皆为我所爱，我就思考，红白玫瑰到底有什么差别。一个人哪怕同时爱上两个人，也总会有更爱一个的，爱不可能平均分配么。” 沅彬表情有点不好，他听出来了，“在你设计的人设里，你更爱李正宰？” “他是丈夫啊，我不知道我在什么情况下会答应一个男人的求婚，会愿意豪赌一场跟他白头偕□□赴黄泉。”林疏雨说着都有点感慨，“我一定非常爱他，才愿意戴上那枚戒指，毕竟我的基础人设是会因戏生情爱上对手戏搭档的女演员。” “在基础人设不动的前提下女演员是不敢结婚的，一旦我结婚就相当于放弃了事业，不然我还怎么拍摄呢，见一个爱一个的人是没办法结婚的。即便如此，我还是愿意结婚，我必然非常非常爱我的丈夫。” 沅彬深呼吸，缓缓的吐气，“那我算什么？” “你是情人，是搭档，是**的化身。”林疏雨伸出手，掌心朝向他却没有牵他的手，反而等着他决定，“《下女》那个剧本从头到尾都围绕着男女之欲，即便我的心在我的丈夫那，我也依旧会被你吸引，你是我琐碎生活中突然出现的小惊喜。” 沅彬愣住了，林疏雨却望着她的小惊喜继续道，“我们的关系不容于世，但我无法抗拒被你吸引，违背道德的刺激仿佛能让我更激动，我对你的爱恋就源于你是我埋藏在心底的小秘密，无法宣之于口却在唇齿之间门久久不能.....” 女演员在跟她的小秘密告白，男演员头一低想含住那么会说情话的唇齿，可惜，他动作太慢了。 林疏雨食指抵着他的唇，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不可以哦，我男朋友会不开心。” 沅彬猛然拉开他的手，管NM的男朋友！ 他们差一点就亲上了，他们还站在门口，走廊又不是私人的地方，女演员对门还住着一位男演员呢。 对门的门被打开了，唇瓣几乎碰触到彼此的男女分开了。沅彬掩唇轻咳，林疏雨只是笑，李正宰左看右看，盯上了沅彬。 “聊聊？” “改天。” 李正宰扬眉，后退一步，大开房门，“今天就挺好的。” 摸了下鼻尖的沅彬迟疑片刻正抬脚要去，林疏雨却出声了。 “虽然我的立场讲这些有点奇怪，但拍摄还没结束，请不要在我的职场做一些会让我立场尴尬的事。”林疏雨也后退一步，打开了房门，“还是你们要一起跟我聊吗？” 男人们对视一眼，李正宰笑笑转身回房，沅彬也是笑笑扭头走人，三人局就这么散开。 各归各位后，两个男人都在打电话。 李正宰全程在飙脏话，把沅彬批的一无是处后，让接电话的人选，如果我要开战，你选哪边。 最初进组时脑袋不太好，又脑补太多的沅彬，他的房间门距离林疏雨最远，在一个角落，要不是住在下一层很奇怪，他都不想跟林疏雨一层。房间门远，进房间门就迟一步，电话也打的迟一步的沅彬，打了三次，对方才从通话中变成可接通。 接第二通电话的李秉宪让沅彬先不要讲话，“我谁都不站，我是无辜的，我是局外人，你们打你们的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只要不耽误我赚钱，你们随便！” 沅彬.....“你刚才在跟李正宰打电话？” “他疯了！不对，你们俩都疯了，但你们疯你们的，不要疯到我这里来！”李秉宪完全不想干涉两个恋爱脑抢妹子的蠢事，“我看过了我们没有联合代言，你倒霉应该不会牵连到我，我跟他也没有同期的项目，他倒霉也不会牵连到我。那你们就玩你们的，不要来烦我。” 沅彬.....“是不是兄弟？” “不是，绝交，不认识。”李秉宪拒绝三连。 “我记得你想要....” “我不想要，不要都跟我来这套，我又不傻，跟我玩利诱？滚！” 秒速挂断电话的李秉宪手机都丢出去了，无敌嫌弃的跟边上的人说，“我看着难道是傻子吗？是人是狗都想来忽悠我。” 不是很明白什么情况的姜东元先问，“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李正宰想搞沅彬，沅彬同样，都怕我碍事，不对，李正宰拍我碍事，两人.....” “等一下。”姜东元抬手打断，“他们俩为什么打起来？” “林疏雨啊。”李秉宪啧啧两声，“抢女人果然都是世界大战。” 姜东元一愣，我错过了多少集剧情，怎么突然就到这了，“林疏雨跟沅彬还有故事？” “他们故事可复杂了！” 336 孙锡久 钞能力 天下所有能组成修罗场的男女关系问题中, 请注意，是所有。所有修罗场的问题，都有个大前提，被争抢的那一方是战利品。 两个男人抢女人这种世界大战, 最重要的大前提就是, 女人必然会在两军对垒的情况下，选择获胜的那方, 这样才有打的意义啊。 赢家才能带走战利品, 这是战争全部的意义。 可他们这个三人局吧....赢家早就已经出现了。 真正的孙锡久出现了，他不是任何一位演员, 他就是孙锡久。 孙锡久出现的很突然，对两位男演员来说都非常突然，一点征兆都没有，赢家就这么出现了。 赢家伴随着晨光出现，今天剧组休息, 明显提前得到消息的孙锡久带着富商的豪气出现。他跟导演见面后说是多谢大家照顾他女朋友, 想请大家吃个饭，请全组。 许秦豪有点纠结，他没理由拒绝, 又不是想答应。导演怕耽误两位男演员的状态, 那两人表情现在已经很不好了。 富商的眼色很快, 孙锡久看出了导演的犹豫，便笑着说改天也可以。导演立刻点头, 那就改天。 今天还没结束, 正牌男友，真正的赢家已经把‘战利品’接走了。两位还没有来得急开战的‘将军’此时都是败军之将，还打个屁！ 仗是打不起来了, 但两人要打起来的消息已经传的到处都是。 某位李姓大嘴巴，已经把这个消息散播给了所有跟双方都有关系的人，让大家都准备好，这两个疯子要开启逼迫大家站队的模式。还只能二选一，他就是第一个受害者，很快就会轮到你们。 然后？然后所有人都在默默的等电话，吃瓜啊！！！ 直面第一现场吃瓜的郑宇盛大清早就到兄弟电话说什么要喝酒，人都没睡醒，格外苦恼。他也吃到了‘世界大战’的瓜，还有不少人不好意思跟当事人打听，就跑来问他知不知道那场战争的内情。 理论上郑宇盛什么都知道，他不止知道挑事的是沅彬（李正宰说的）还知道是沅彬自己找死（还是李正宰说的）。理论上他还无条件站在兄弟这边，压根就不用二选一。 可现实问题是.....比起什么沅彬，如果‘战利品’是林疏雨，那他兄弟真正要开战的人不应该是加拿大的那个吗？还是他们分手了？没有吧！ 早上十点不到，顶着一头乱毛从床上爬起来的郑宇盛已经跟李正宰喝了一瓶烧酒了，耳朵里听了一堆关于沅彬多么多么傻逼的话后，实在忍不住了。 “我不是说不支持你怎么搞沅彬，但是吧.....”郑宇盛都有点不知怎么开口，可有些话就是得直说啊，“但是你真的觉得搞死了沅彬，你跟林疏雨就能在一起吗？” 端着酒杯正往唇边送的李正宰动作微顿，当没听见，继续喝酒。 他这个态度让郑宇盛觉得不太妙，更直接了，“林疏雨跟她男朋友分手了吗？” 同一时间，问出同一个问题，得到同样沉默r默认搭档的另一位酒友很是惊奇。 “她都没分手，你和李正宰有什么好打的？” 姜东元是主动来找沅彬的，他不是想参与战争选边站，这事儿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不打算掺和只想当个看戏的。但有个品牌方想联系林疏雨，他跟那个品牌方的负责人很熟，对方拜托他能不能牵个线。他和林疏雨又不熟，就来找都已经准备跟情敌开战肯定就同妹子很熟的兄弟，让对方帮忙约人出来聊聊。 哪知见了面，他只是随口八卦一下，就得到个这么奇妙的展开。人家妹子有正牌男友，你们两个小三有什么好打的，打赢了不也是继续当小三？脑子没问题吧？！ 沅彬现在不承认了，“我什么时候说要跟李正宰怎么样？” 隐隐翻了个白眼的姜东元也没拆穿，到底要给兄弟留面子，但他依旧很好奇，“假如啊，只是假如。假如你跟李正宰打赢了，他败退，退出....追求者身份？”小三不太好听，“那你这个赢家的身份又是什么，还是个追求者？”依旧是小三。 “呀。” 吸着腮帮子压下笑意的姜东元这瓜吃的无敌精彩，看他脸都阴了，换话题，聊正事，“有人拜托我联系林疏雨见一面聊个代言，开价的数字很漂亮，你方便联系吗？” 脸更阴了的沅彬从牙缝里憋出一句，“不方便。” “为什么？” 人在兄弟家的李正宰举杯喝酒，能是为什么，“她男朋友来首尔了，两人正甜蜜着呢，怎么可能搭理我。” 郑宇盛没什么吃瓜的心，有点不舒服，“林疏雨到底什么情况？又是男朋友，又是你，又是沅彬，她时间够多的，不用拍摄？” 知道他什么意思的李正宰瞟了他一眼，“那家伙从头到尾喜欢的都是她男朋友，压根没在乎过我们，我跟沅彬，都是....蠢货。” “那你还要跟沅彬打个屁！” “我没有要跟他打。” “滚！我组局，见面一起聊。” “聊屁，不聊！” “你闭嘴！” 大家长强势干涉两个蠢货的战争，呼叫李秉宪，让对方把沅彬叫上，一起见一面，坐下来讲清楚。好好的日子不过折腾个什么，还是为了个有男朋友都不把你们俩当盘菜的姑娘，疯了吧！ 一个半小时后，这个古怪的酒局组起来了，地点在李秉宪家，沅彬是被骗来的。而并不在这个局里，却是这个局面‘始作俑者’的林疏雨刚刚起床。 接连不断的拍摄让女演员很疲惫，好不容易休息，林疏雨什么都不想干只想睡觉。她跟男朋友走后从上车就在睡，下车都迷迷糊糊是被男朋友抱进门放到床上。此时刚醒，屋里的窗帘都拉着，屋内黑暗暗的，睁开眼的林疏雨一时有些不知今夕何夕之感。 睁着眼在床上发呆，大脑完全放空的林疏雨，是被开门声彻底唤醒的。门外有光，穿透黑暗带着光走进来的孙锡久，让她不自觉的抬起胳膊，等来了一个宽大的怀抱。 姑娘把脑袋埋在男人怀里，左蹭蹭右贴贴，哼哼唧唧的撒娇唤‘饿’。 恋人久别重逢，女朋友还在自己身上到处蹭，孙锡久给她蹭的满身火气，又那她没办法，她在叫饿啊。 “饭好了，煲了你想吃的海鲜粥，还是改主意想吃别的？” 林疏雨被耳畔沙哑的嗓音逗得闷笑一声，跨着他的小腹坐起来，捧着男朋友的脸啄了一口，“吃你！” 掐着她的腰把人抱回床上的孙锡久让她别闹，“再闹就真吃了你。”拍了下她的小屁股，“起来。” 一分钟前还叫着饿的姑娘在床上到处扭，不乐意，就是要作。孙锡久眉眼含笑的看着她闹，闹到他作势真要扑上去‘吃’了她，幼稚的家伙一声惊呼又跳起来跑进盥洗室。 独留在床上的孙锡久望着她背影一直乐，笑着笑着，人进了盥洗室还故意锁上了门。锁舌咔哒一声，他的笑意就淡了，在黑暗中无声叹了口气。 等林疏雨冲了澡出来脑子里就只记得‘饿’，踩着拖鞋哒哒哒跑下楼就往餐厅冲，直到一碗粥下肚，才真正有精神，问早就应该问男朋友，却到现在才问的。 “怎么突然过来了？” 正在给她拆蛤蜊的孙锡久漫不经心的回，“不过来都不知道你今天休息。” 女艺人的整个工作室都是男朋友的，男朋友想知道女朋友什么时候休息很容易。林疏雨对此没什么想法，并不在意身边有男朋友‘安插’的耳报神，不过她倒是感觉到，男朋友好似不开心。 “怎么了？”林疏雨侧身靠过去张开嘴‘啊~’。 给她嘴里送了块蛤蜊肉的孙锡久没有隐瞒，依旧是慢悠悠的语气，开口问，“你休息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快一个月没见了，你不会想我吗？” 林疏雨眼底荡出笑意，放下筷子起身挪过去，拉起他的胳膊缩进他怀里，先亲了下他的下巴，再解释，“不是故意不说，是我休息只有一天，明天就要拍，不让让你来回飞，担心你会累啊。” 女朋友的担心男朋友很受用，可孙锡久戳了下她的脸颊，“那你就不会想我吗？” “你想我了吗？”林疏雨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腿上左右晃悠，“有多想？”仰头含着他唇瓣，黏糊的问，“这么想？” 思念以唇舌传达，饭吃着吃着，食有了，色也不缺，接下来..... 酒局正在继续。 酒局无敌尴尬，李正宰和沅彬互相都不讲话，当对方不存在。姜东元也属于受骗上当进了这个局，他当时正跟沅彬聊着，李秉宪打电话过来，他就跟着一起来了，进了门才发现上当，都想找理由撤，李秉宪拽着不给他走。 李秉宪对这个局也没什么兴趣，但郑宇盛非要强出头，他也有点想看戏的心思，就硬是把局组起来了。 郑哥在圈内是真正有着义薄云天这个美誉的，过往只要是认识的人求到他头上，能帮的他一定帮。这也让郑宇盛在圈内的名声非常好，人脉圈无限广，大家都想跟好人做朋友啊，李秉宪跟他都是好友。 强出头非要组局的郑宇盛，大马金刀的坐在单人沙发上，非常强势的单人输出，让两个被女人搞疯了的傻子就算不能‘杯酒释纠葛’，也至少把话说开，到底是他们俩脑子有问题还是那个女人有问题。 圈内不是没有出过两男争一女的戏码，很常见，当年铉彬、郑智薰和宋慧乔的三角恋也闹得满城风雨啊。可人家‘打’完之后有结果，宋慧乔选了铉彬，胜利者就能抱得美人归。 “你们两这算怎么回事？”郑宇盛颇为不爽，“林疏雨给你们吃什么了，下蛊了吗？她有男朋友！你们打成狗，人家都有男朋友，你们还打什么？意义在哪？” 郑宇盛对林疏雨没什么‘恶感’，至少今天这一出之前没有。人妹子安安稳稳谈恋爱，从来也没主动勾搭自家兄弟，李正宰属于自己找死，那不能说是妹子有问题啊。可找死的人突然又多了一个，这一个两个的轮番出现，妹子能一点问题都没有吗？好说不好听吧。 “不要给我装死，该聊聊该说说，想怎么样都直接来，话讲开才不会有误会。”郑宇盛让两个脑残清醒一点，“就算不谈你们俩，只说林疏雨，如果你们俩真怎么样，倒霉的是她好不好。她有男朋友，你们俩还跟这玩什么抢人，那她成什么了，海王还是交际花，这名声能听吗？” 沉默的男人组团看向说话的人，郑宇盛完全不怂的，“看什么看，我说的不对吗？女演员的名声有多重要需要我给你们科普吗？” 沉默的男人再度很有默契的收回视线，两人隔着一张茶几，分坐对面，一个在低头抽烟，一个在低头转悠着手上的手机，总之就是不接茬。 这是个小会客室，一群人坐在沙发套组上，那三个是一人占据一个沙发。李秉宪和姜东元这两个吃瓜的就挤在一起，也是安静的听着，就是互相不停的打眼色。 至少单人输出了半个钟头都没有得到一句有效回应的郑宇盛脾气起来了，眼瞅着要开骂，李秉宪突然冒头，这大中午别干聊啊，要不吃个饭？喝一杯？ 饭桌上那叫一个尴尬，连郑宇盛都被气到不讲话了，全场都是安静在吃，只有筷子碰到碗碟的声音，空气十分让人窒息。 姜东元就很不自在，他到底为什么要掺和这个局；李秉宪也不是很想吃这个瓜了，在填饱肚子后快刀斩乱麻。 “到底想怎么样，说吧。还是我叫林疏雨过来一起聊？” 同样也是被两双幽幽的眼睛盯上的李秉宪也是不怂的，“看我也改变不了，你们俩真闹出事来，林疏雨一定被牵连。你们总不会以为她能置身事外吧，顶天了是圈外人不知道，圈内你们当谁傻？” “就是说啊！”郑宇盛果然开口，“你们再装死，那我干脆给林疏雨打电话。” 刚刚结束一场运动后泡在浴缸里的林疏雨没空接电话，她有些累了，窝在男朋友怀里眼睛都闭上了。 摩擦着她肩头的孙锡久趁她迷糊着，突袭问一句，“沅彬和李正宰你喜欢谁？” “都喜欢。”林疏雨说完眼皮一跳，也不睁开，当无事发生，“最喜欢你。” 低头用下巴戳她的孙锡久叹了口气，“就会哄我。” “拍摄啊。”林疏雨没打算混过去，这种事混不过去，还不如直言，“我拍摄的状态你是最清楚的，可那也只是拍摄。” 什么都清楚的孙锡久理智知道没问题，感情上过不去，“都喜欢他们什么？” “喜欢李正宰是个好演员，沅彬.....” “沅彬有演技？” 林疏雨一乐，顺着酸味，亲了口边上的大柠檬，“你还别说，沅彬是有灵气的，他是被耽误了。”晃动水流换了个姿势，单纯的评价演员沅彬，“如果他在出道时碰到好的导演好好教，慢慢磨，他不会像现在这样。面对镜头只记得表演，却遗忘了要怎么成为角色里的人。” 这段评价说的男朋友有点纠结，“我们要讨论他的演技吗？” “我还在你怀里，我们要讨论别的男人吗？”林疏雨笑问男朋友，“你确定要跟我在浴缸里讨论别的男人？” 酒桌上的男人们在讨论女人，不在场的女人。 沅彬到底是开口了，他退了一步先开口说，“这事儿跟林疏雨没关系。” 李正宰慢吞吞的接上一句，“我们没准备打。” 吃瓜二人组对视一眼，都不是很信。组局平事的郑哥翻了个惊天白眼，你们说点自己会信的好不好？ 带着点好奇搭腔的姜东元开口，“什么叫跟林疏雨没关系？” 李秉宪是想看好戏，“她如果坚定的选富商，那女演员怎么样，跟任何男演员都没关系，人家的归宿根本不会在娱乐圈挑。”话音刚落就被两双‘镭射银’盯住，他依旧不怂，还笑呢，“怎么，女演员跟富商不是标配吗？” “你捣什么乱！”郑宇盛无语。 戏都看半天了的李秉宪觉得他的想法没问题啊，“你看他们两像是能握手言和的样？与其皮笑肉不笑的折腾，还不如你们手牵手去攻击那个富商，但人家富商压根不跟你们玩啊，折腾这一圈有什么意思，各凭本事追吧，追姑娘是冲着女人使劲，你们打有什么用，赢了也赢不了人家的芳心，蠢不蠢。” 沅彬一筷子砸过去，李秉宪闪身就躲，“恼羞成怒啊？你说我说的哪不对？”转向姜东元，“我说错了吗？” 姜东元默默起身，给边上的人让位置，沅彬扑过去的同时，李秉宪跳起来就跑。屋内的气氛一下欢乐起来，小学生们围着餐厅转圈圈的欢乐。 郑宇盛则是跟李正宰聊，人家说的很有道理，你动动脑子。姜东元也凑过去，单纯是好奇，林疏雨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你们俩都沦陷了？ 这个局凑起来是硬凑的，散开也散的很突然。沅彬追着追着，突然就站住脚扭头走人，李秉宪也没拦，现场没人拦。事件双方走了一位主要当事人，李秉宪就同郑宇盛联手，让李正宰清醒一点，别折腾到最后是白用功。 当晚，郑宇盛约了林疏雨见面，倒不是想针对姑娘什么，而是想提醒一下，再这么闹下去不好收场，对她的影响更大。 这些话当然不方便在电话里说，电话里郑宇盛只是问林疏雨方不方便出来喝一杯。林疏雨答应了，可在见面时，她是带着男朋友出现的，郑宇盛准备好的所有话只能咽回去，没办法讲啊。 人家能带着男朋友出现就是摆明了此事跟我无关，你们想做什么是你们的事，不要来打扰我。 还是同一时间，姜东元跟孔佑和赵寅城约了饭，早前就约好今天见面的。昨天刚好又个‘大新闻’，新闻的主角就成了他们酒桌上的话题。 姜东元顺带分享了中午那场尴尬的饭局，再跟他们俩感慨，“林疏雨着实有点神奇，弄得我都好奇了。” 听完整个故事的孔佑也觉得有点神奇，“我怎么觉得听起来好像只是那两人剃头挑子一头热？” “不是好像，就是吧。”赵寅城也是这个想法，“林疏雨要是真对他们俩任何一个人有什么心思，那她都应该分手。她都不分手，还在跟那个富商恋爱，这不是摆明了，她没兴趣么，对谁都没兴趣。” “神奇的点就在这啊。”姜东元笑道，“中午那个局能组起来的原因也在这，举凡林疏雨是单身，李正宰和沅彬怎么打，郑宇盛都不会出来组局的，抢女人怎么可能何谈，只有胜者为王败者寇。” 姜东元认为最神奇的点就是，“李正宰和沅彬一起单恋，注意啊，都是单恋，他们俩单恋一个对他们都没兴趣的姑娘，这剧情，不神奇吗？” 吃瓜群众对视一眼，要这么说，确实很神奇。 “我找林疏雨有点事，但我跟她不熟，又想看戏，我准备去他们组探班。”姜东元询问，“我一个人去有点怪，你们俩谁跟我一起？” 孔佑正想摇头，赵寅城先说，“我没空，要出国拍摄，大概十天，你要等我十天吗？” 直接看向孔佑的姜东元，看到他边叹气边点头，就笑，“干嘛，不想看戏？” “你够无聊的。”孔佑对这出戏兴趣着实不大，他最近忙着呢，要为没办法开机的《熔炉》奔走。 姜东元也知道他在忙什么，就说，“正好带你去换换心情，你最近看着人都没精神。” 剧组休假的这一天发生了很多事。休假结束，重新开机的片场迎来了探班的人，两拨人。一波是提前跟沅彬和李正宰都打过招呼的姜东元，他带着孔佑一起来的。另一波是带着各种咖啡小吃来给女朋友探班的孙锡久。 两拨人只相差十分钟左右，几乎是同时到的，都选在剧组中午休息的时候，探班不能耽误拍摄啊。 姜东元他们到的晚一点，他们到的时候，剧组正在分发孙锡久带来的那些东西。姜东元看到后想了想，让助理也去买点东西来，走个流程。 同孔佑一起往里走的姜东元，小声跟兄弟八卦，你说那位富商知不知道女演员的职场环境？孔佑觉得应该是知道，至少对方肯定知道李正宰，新闻到处都是，怎么可能不知道。 “知道还能这么做，不会是来警告的吧？”姜东元合理怀疑，“那人特地搞的这一出探班戏？” 孔佑正想回答，余光瞄到了导演他们，就用手肘怼了下八卦的家伙。两人同时发挥演技，扬起笑脸就过去打招呼了。 三拨人见面，互相客套，互相介绍，也是要走个流程排个年龄什么的，理所当然，孙锡久年龄最小，是全场的弟弟。不过大家都在说敬语，商人又不用跟演员排什么前后辈，其实也无所谓。 一群人坐在一起闲聊，聊着聊着一群娱乐圈人士就很自然的被圈外人的精彩人生经历所吸引，话题的中心就在孙锡久身上。其他人倒是无所谓，沅彬和李正宰偶然碰了个视线，虽然瞬息后就挪开了，却好似有了什么无言的默契。 沅彬装作突然想起来的样子，问孔佑最近在忙什么。李正宰也好似突然想起来，对孔佑讲，听说你在为一个现实题材的作品跑立项？ 姜东元还没反应过来话题怎么跳到这。最近也见了不少妖魔鬼怪的孔佑却察觉到，这两人可能是发现拼现实人生的精彩程度稍逊富商一筹，就拉他出来扛大旗。展现一下演员的人生也是可以很精彩的。 要是以前，孔佑百分之百不想掺和这种事。但他最近四处碰壁，到处都在找机会，那能让多一个知道他的困难也不是什么坏事，就顺势讲起，他在为《熔炉》奔波的事。 沅彬和李正宰都在给他捧哏，前面那个说，这种项目影视化很难啊；后面那个就接，正确的事再难也得做，总要有人去做才行。 两人高台都架好了，姜东元总算听懂了，借着喝咖啡的动作憋住笑，也加入捧哏的团队。到底现场都是兄弟就一个外人，那肯定帮兄弟啊。 演员组的兄弟们聊得热火朝天，本来对富商的人生经历感兴趣的导演们也加入了新的聊天群，富商的存在感一下就被削弱了。 本来对这个局游离在外的林疏雨不自觉皱起眉头，正要开口，手被男朋友握住。孙锡久冲她笑笑，眼底的光有些玩味。林疏雨也抿唇翘了下嘴角，继续安静当个听众。 富商，存在是非常强的；金主，在任何场合存在感都是无敌的。 “听起来，您缺投资？”孙锡久看向孔佑，“方便知道缺多少吗？” 孔佑一愣，整张桌子霎时一静。 左右看看的孙锡久仿佛不懂他们怎么不说话了，再度看向孔佑，“不好意思我不是很懂娱乐圈的事，这个不能讲吗？” 腰微微挺直的孔佑笑眯眯的刨个坑，“您有兴趣投资？”他不管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来刷存在感，但大男人话都出口了，不能把话撂地上吧？这可是对方自己送上门的。 孙锡久没有直接应下，而是很有商人的风范，先讲，“我确实有点闲钱，做点好事也是应该的。但我不太懂娱乐圈投资的事，你们拍一部电影要多少钱，一百亿？” “艹！”许秦豪脱口一声‘感叹词’，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后，连连摆手，“没事，别管我，你们继续。”这TM，真敢讲啊。 2010年的韩国影视圈，一百亿韩元能拍部电影吗？当然，大项目！大制作！大场面！ 大金主！ 富商以‘百亿’为标准的闲钱出口，桌上的人神色各异。沅彬去摸烟盒，李正宰垂头不语，姜东元直接无视他们俩，笑容满面的看向金主，帮孔佑说话。 “百亿肯定够了！”姜东元还起身要跟孔佑换位置，“来来来，你们聊。” 孙锡久摆手示意不用，掏出名片双手递给孔佑，“如果方便，您可以联系我，我想详细了解一下这个项目。” 同样是双手接过名片的孔佑非常懂什么叫投桃报李，直接转向林疏雨，“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出来喝一杯，我知道有个项目在找.....” “我项目还在拍呢。”许秦豪抢先打断，在我的片场当着我的面撬墙角？ 林疏雨好似被导演逗笑了，她这一笑，整张桌子都在笑。 同样可以被归类为‘神奇’的午休时间结束，同一个项目的创作者们都要回去拍摄，来探班的两拨人却没走，就在片场附近找了家咖啡店坐下，聊孔佑的那个项目。 双方沟通的非常顺利，富商荷包满满，虽然不可能给百亿那么多，但富商表示他愿意签一张十亿的支票，就已经够最近怎么都不顺的孔佑很感谢了，总算顺了一次啊！ 为表达感谢，孔佑专门陪着未来金主在快到晚餐的时间又进了片场。现场没有要休息吃晚餐的迹象，都还在拍摄。孔佑怕孙锡久不懂，准备跟他科普片场的规矩时，对方表示他是懂行的，开玩笑的讲，中午只是装个样子。孔佑听了就是笑，也没多言。 在片场门口准备进去时，孔佑觉得他留下多照顾一下圈外人挺好的，套个交情。等进去了，抵达了拍摄现场，他们俩混进了导演组，站在了监视器前，孔佑就后悔了，这出戏....金主看了不会反悔不投资了吧？ 这出戏很妙，是许秦豪突发奇想，根据午休时间的奇妙场面而诞生的灵感所创造的作品。 镜头前的演员们在复刻午休时发生的一切，剧情是女演员的丈夫来给正在拍摄的女演员探班，大家闲聊。 聊着聊着，聊到剧组包下当临时宿舍的小旅馆花洒出水有问题，剧里是一个工作人员随口说的，女演员也很随意的接了一句，我房间的花洒也时冷时热。丈夫就很豪气的开口，我给你们换个花洒吧，整个宾馆都换。 剧里的餐桌上，众人纷纷调侃富商的豪气，还有人开玩笑跟女演员说她嫁对人了。而没怎么说话的男演员，面上带着笑，仿佛无事发生，可他的手在餐桌下滑动到了女演员的腿上。 孔佑和孙锡久进来时，现场就在集中拍这个画面。 广角的镜头在拍大家聊天，拍桌面上发生的故事。 而近景镜头有四个，分别是对准沅彬和林疏雨两人同框的面部特写；第二个是林疏雨和李正宰同框的上半身特写，李正宰的胳膊还搭在林疏雨的椅背上，手就落在她右肩。第三个镜头是从桌子下面特写沅彬的手落在林疏雨的右腿上滑动。 最后一个特写镜头是俯视的视角，自女演员的右肩往下拍，即能拍到丈夫落在妻子肩头的手，也能拍到就在同一个角度，情人落在女搭档腿上的手。 需要强调的点在于，片场午休时的餐桌就是简易的塑料桌，桌上可没有什么桌布。相当于就坐在妻子身边的丈夫，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妻子腿上的手。 导演的奇思妙想增加了画面的戏剧性，如果只作为普通观众，孔佑看到这个场面，只觉得精彩，都能脑补出作品剪辑上线后，观众看到这场面必然也跟着激动。 可作为不那么普通的观众，孔佑看到这个场面，忍不住用余光去瞟孙锡久，很担心对方突然爆发会打断拍摄。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位富商只是很安静的站在那看着，唇边甚至带笑，眼底满是欣赏。 孔佑不解，欣赏什么？他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监视器。 画面里桌子下面的那只手已经滑动到了三角地，再往前一寸就是.....女演员翘起了腿，大全景里她还在跟丈夫聊天，特写镜头里，她的左腿交叠到右腿上，夹住了那只手。 孔佑反射性看向沅彬的特写，他也不知道是演的还是真的被惊到，人僵住。不过也只是僵硬了一瞬，就继续自然的跟大家聊天。就在孔佑觉得这个画面已经够精彩的时候，女演员再度发挥，她拉下了丈夫搭在肩头的手，正要往腿上放，丈夫顺着她的动作头已经低下去了，眼看下一秒就要暴露。 哪怕知道是拍摄，心跳也不自觉加快的孔佑盯着监视器眼睛都不眨，自动代入演员视角，好TM刺激。 与此同时，边上传来响动，孔佑循声望去，看到许秦豪拿起了喇叭不知道要喊‘卡’还是‘过’。下一秒，导演动作顿住，盯着镜头的视线都能放光，孔佑又再度扭头去看监视器。 这次要同时看几个监视器，这段故事才真正精彩。 全景镜头里的女演员微微靠向桌子，她的右手去拿桌上的咖啡杯。拍桌下近景的镜头拍到她的左手拉着丈夫的手十指交扣落在左腿上。全景镜头切换，丈夫因她的动作遮住了视野，也没在意，就扭头去跟别人继续聊别的。 而桌面之下，丈夫的手搭在女演员的左腿上，情人的手夹在两腿之间。 “过！林疏雨！牛逼！！！” 导演一跃而起，大叫出声，全场安静瞬息后爆发热烈的欢呼，都在赞叹女演员的牛逼。而这些欢呼声也让孔佑猜测，‘拉手’的那一段很可能是女演员的临场发挥，这是真的厉害。 单纯站在同行的角度，孔佑认为林疏雨非常厉害；单纯站在男人的角度，他不免想起昨晚姜东元好奇的林疏雨的魅力，大约就是这一个瞬间，女演员天然自带无限魅力的瞬间。 瞬息之间，都想起了昨晚也就想到了边上还站着金主的孔佑多少有点尴尬的扭头。他能猜到的‘临场发挥’隔壁号称‘懂行’的圈外人可能也会猜到，那就....有点.... “她很美对吧。” 孔佑一愣，什么意思？你这个表情.... 表情纯然带着欣赏，还有更多是骄傲自己拥有一个宝贝的孙锡久同新认识的演员炫耀，“她是个美到让人心生向往的演员，对吗？” 孔佑....对吧？他是被喂了口狗粮吗？ 狗粮给孔佑吃噎到了，金主愿意投资却让他十分高兴。 片场里的欢呼声听了，工作人员回归日常，导演宣布全场放饭。 又是一个休息时间，孔佑还没走跟他们一起吃饭。饭桌依旧是塑料餐桌，大家的手有人放在桌上有人放在桌下。 孙锡久的手就是放在桌上的，他在帮女演员剥虾。沅彬的右手放在桌上，吃着饭。李正宰的左手肘搭着椅背，夹着一根没点的烟卷。这三个人是坐在一排的，而他们的对面依次坐着林疏雨、孔佑和导演。 导演还在兴奋的讲述之前那幕戏，女演员有多牛逼，说到激动处，还讲，“你下部戏一定要签我，你要是签给别人我就去你家门口上吊！” 正在吃男朋友喂过来虾仁的林疏雨差点被噎住，“我都说了我至少一年不拍戏。” “我知道啊！你要陪老公么！” 导演一句话，剧里的老公望过去，许秦豪看到了，随口讲，“不是你。”掉头看孙锡久，“你不能耽误一位伟大演员的诞生，那你就是韩国电影圈的罪人！” 孔佑余光瞄到对面的两位男演员表情都是一僵，再去看那位圈外人，心里忍不住感慨，他的演技可能比谁都好。 演技非常好的富商一脸无辜，“是她要陪我，我也是很忙的。” 林疏雨闷笑出声，“是~是我缠着你~” 一个小时后，片场再度开机。 孔佑送走了‘金主’给早前有事提前走的姜东元打电话，非常肯定的告诉他。 “沅彬和李正宰都没戏，孙锡久位置比谁都稳。” 这段话在许久之后，被姜东元还给了孔佑，不过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目前，这个故事还没结束呢。 337 第十五章 演员的义务 人可以同时爱上很多人吗？可能吧。 爱情有排他性吗？一定有。 以上两个问题, 林疏雨在用身体力行的方式回答第一个问题；而跟她搭档的男演员们在试图理清第二个问题要怎么回答。 沅彬打算撤了，他本来就不是个会撞南墙的人。恰恰相反，他是发现一条路走不通就立刻会换一条路走的人。 千禧年初才出道的沅彬, 他出道时也正好赶山韩国影视业蓬勃发展, 到处都是神仙打架。长得帅气能当花瓶的小生中, 郑宇盛才是如日中天, 后来者居上以脸打天下的赵寅城就顶着小郑宇盛的名头崛起。说实在的，沅彬出道的年代, 全球娱乐市场都不缺帅哥，那是真正百花齐放的年代。 在那个年代里，沅彬哪怕有一张非常吸睛的脸, 他也不算什么独一无二的那位。彼时放在沅彬面前有两条路，一是复制郑宇盛的成功, 努力甩脱花瓶的称号当个‘动作明星’努力训练自己走硬汉派路线。而另一种就是他现在走的路, 玩低调, 玩神秘，靠着神秘感去把路边摊的瓷瓶子, 塑造成能上拍卖行的古董花瓶。 很难说这两条路那条会更成功, 但很明显, 第二条路相对轻松，不那么折腾人。 沅彬选了第二条路一直走到今天, 成为了圈内身价最高的男艺人之一, 轻轻松松把钱赚了。能轻松赚钱，为什么要把人生过的那么苦呢？ 喜欢一个姑娘么，天下的女人那么多，追的到就追，追不到就拉倒啊。 此前在多伦多见到富商时, 沅彬对这人没啥想法，当时他自己其实想法也不对，恰好又看到或者说是误会了，那对男女朋友有矛盾，还是不可调和的矛盾，误以为人家肯定长不了，那必然是不在意的。 如今首尔再见，富商本人如何沅彬依旧不在意，可是他很在意林疏雨同她的男朋友感情甚好，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对情侣如果没有任何矛盾，那不管自己做什么都是无用功，更别说边上还蹲着一个追个姑娘追不上就要来咬他的疯狗。非常会审时度势的沅彬准备撤了，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沅彬要退出一场感情游戏，他以为只是自己的事。可惜，他还在拍摄，导演和女演员都不同意他撤退。 最先发现男演员状态不对的是导演，镜头会放大一切，尤其是在镜头前男演员的演技比不上他的搭档之时，沅彬只是在表演，许秦豪一眼就看出来了，并且非常不高兴。 别看许秦豪一直跟个满心只有八卦的乐子人一样，事实上他确实一切为了创作，谁敢在他的片场搞事，他就让谁不好过。 导演察觉了男演员的小心思，没有去跟当事人聊，许秦豪感觉同沅彬聊不出结果来，关键是他确实也不能打成创造的旗号去鼓动男演员持续单恋。这事儿只有林疏雨会配合她，导演默认只有女演员才跟他是一国的，他们都是会为戏疯狂的艺术家，一切都是在为戏剧服务。 富商离开剧组的两天后，许秦豪在晚上收工时，叫上林疏雨单聊，聊怎么处理沅彬。 导演有两个想法。一是顺着沅彬的小心思，就顺势拍一段剧里的男演员在发现女演员和她的丈夫感情甚好后，也挣扎过要不要放弃。第二就是让林疏雨再去施个法，最好能勾的沅彬彻底沦陷。 许秦豪的打算是一二轮着来，先拍沅彬的挣扎，再放林疏雨去施法。出乎导演预料的是，配合度一直无限高的女演员，这次拒绝了持续施展法力。 “你不愿意？为什么？”许秦豪很不解，还想歪了，“你该不会是被男朋友探班后就只想着谈恋爱了吧？我们还在拍摄呢！” 林疏雨让他别脑洞那么大，“我建议你跟沅彬沟通怎么就变成了我不愿意？你难道不应该跟沅彬沟通吗？” “我能跟他沟通什么？”许秦豪嗤笑，“他已经习惯了那个表演方法，整个人进不去，跟他聊什么都是白费功夫。”他想让女演员配合一下，“之前沅彬对你没意思都被撩成功了，再来一次还不是手到擒来，干嘛不答应？” 深夜，两人走在回宾馆的小路上。片场在首尔郊区，这边比较偏，基建不怎么样，路灯隔好远才有一个，中间有一片完全是黑的。 头顶的月光清凉如水，月光下的女演员瞟了导演一眼，那一眼看的许秦豪忍不住缩了下脖子。好似仙子睥睨凡人，凡人有点心虚。 “我之前愿意配合是我也需要入戏，你的剧本不全，故事走向都不确定，人物设计有跟没有也一样。”林疏雨慢悠悠的讲，“我去接近沅彬，一方面是我们本来就有大量的对手戏，我需要跟他培养默契度，另一方面是我也要塑造属于我的人设。”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做到了所有我应该做的，那些做法虽然有刻意引诱的成分，导致沅彬误会了，不能说我没错，可那只是双方过失。那是可以被解释为，我们都是在了戏剧服务，我在为了角色服务。” 漫步往前的林疏雨看了眼前方离他们有点距离的大部队，那群人里有两个男人，她看向其中一个的背影，“但我如果现在还去撩拨他，在他明确的想要结束一段关系时还去撩拨，那就是我的问题，我在刻意搞事。” 道理许秦豪自然懂，可是，“你现在也是为了戏啊。” “许导，你现在让我做的，是为了你，是为了拍摄可以更顺利。”林疏雨不吃这套，“不论沅彬是什么表演模式，是好是坏，那是他的问题。你看不惯需要你去解决，导演的职责就是去调|教演员，直到对方能让自己满意为止。”这不是演员的责任，更不是我的责任。 许秦豪有点不舒服，“拍摄顺利难道不是对大家都好吗？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想拍摄顺利。” “可能有些冒犯，不过，我不记得我签了副导演的合约，还是您想让我进入导演组吗？”林疏雨始终是笑着的，笑问从签约后就问题多多的导演，“您真心认为我要承担对手戏演员如何表演的责任吗？” 脚步停下的许秦豪脸色也拉下去，“我是为了大家好，为了拍摄好！” “很抱歉我没有什么奉献精神，只是打份工拿份钱。”林疏雨冲他微微鞠躬，“这件事我帮不上忙，您得另寻他法，最好是去跟沅彬沟通。” 脏话差点就出口的许秦豪望着她那双清凌凌的眼睛，又憋回去了，对上这张脸，这双眼睛，他骂不出来。 负气而走的导演大踏步前进，心里知道女演员说的不无道理，人家确实没有那份义务要去管对手戏演员如何，这是导演的责任。但是许秦豪又很不爽，配合度那么高的女演员，怎么突然就不配合了呢？！ 女演员突然就不配合了，拍摄就怎么拍都不顺，许秦豪成天阴着脸，整个组都被搞的气压很低。大BOSS心情不美妙，底下的人，谁笑得出来。 又过了一个礼拜，之前哪怕再不爽也只是骂几句骂完就过去了的许秦豪，开启狂暴模式，稍有不顺心就开骂，组里上上下下都被骂。道具组的布景，化妆的造型，灯光师的打光，摄像组的镜头，导演看什么都不爽，尤其是看演员不爽，两个男演员都被他骂的狗血淋头，其他配角被训的更是跟鹌鹑一样，唯有林疏雨置身事外。 许导也想骂女演员来着，许导找不到骂女演员的点，哪怕鸡蛋里挑骨头真的开骂了，顶天两句话，在女演员的目光看过来时，就哑火，掉头火气更胜的去骂跟女演员搭戏的人，摆明了迁怒。 组里的气氛一天比一天差，再过一个礼拜，谁都扛不住了，连制作人都来片场研究发生了什么。随后制作人去找女演员，倒不是想让她配合什么事，许秦豪也没说是什么事，制作人单纯就是眼尖发现许秦豪对林疏雨很特别，就想让林疏雨去劝劝。 林疏雨很配合的跟制作人去劝导演了，劝不动。许秦豪冲制作人大发脾气，怎么着，我在我的组想干嘛干嘛，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老子想怎么样怎么样！滚！ 身处暴风雨正中心的林疏雨就那么坐着，头微垂，仿佛老老实实挨骂。 这搞得许秦豪更憋屈，他没办法跟制作人说，我想让女演员去套路另一个男演员，女演员不同意所以我生气，这话怎么说出口？他才是导演，沅彬的表演有问题，需要他解决，跟人家林疏雨有什么关系？可他没办法讲，又没办法消火，沅彬一天天的又摆烂，他让那家伙重来，沅彬就重来，一条一条来，但就是给不出他满意的，更烦！ 同样属于被迁怒的制作人也很烦，莫名其妙冲我发什么火，你进度慢了知道吗。 这NM开机两个多月了，按照两位主演的合约，第一阶段的合约期要到期了，你这边进度跟不上，演员的费用就要叠加，难道只有我要考虑制作费吗？老子之前让你别签那种傻逼合约，是不是你死活要签下林疏雨？是不是你脑子不好？！ 压着火的制作人给导演留了面子，示意女演员先出去，等门一关就跟导演对喷，你TM拍不拍了！超支了算谁的？谁TM买单！老子给你脸了？！ 两人开掐。吵架么，吵上了头就容易口不择言。 许秦豪就暴露了自己的小心思，制作人给他说愣住了，这里面怎么还有沅彬的事？ “全是他的事！都怪他！我之前就不同意用他！是你非要用！”许秦豪气的脸都红了，“那傻逼演技烂的跟.....” “你先停，倒回去，你想让林疏雨干嘛？”金子龙眉头紧锁，“别跟我扯什么沅彬，没有沅彬你哪来的投资，我们投资有一半是他拉来的，剩下的三分之一也是看他的面子，他就是卖座！就是有票房！” 许秦豪一口气上不来都要被气死了，“可他演技真的....” “他演技绝对过得去！圈子里演技比他好的没他那张脸，有他那张脸的反而没有他演技好。论烂，姜东元不是更烂！姜东元还抗不了票房，沅彬很可以了！”金子龙让他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先说说林疏雨，你让她去勾引沅彬？为什么？” “为了拍摄啊！” “拍摄跟她勾引沅彬有什么关系？” 一下卡壳的许秦豪不想讲，金子龙上脚就踹，后者即是前辈也是哥，同样是业内知名的制作人，揍弟弟理所当然。 弟弟被踹了一脚后憋屈的开始解释。故事讲得半半拉拉的，金子龙没听懂，让他从头讲。从头开始的故事太漫长了，许秦豪讲了快一个小时，听的金子龙表情变幻数次，最后定格在无语上，这都什么狗屁倒灶的事。 “别怪我说话难听，林疏雨做法没问题，你....” “我知道！” “那你在干嘛！” 许秦豪都要烦死了，“不是我在干嘛是沅彬摆烂！他演技烂爆了！我根本拍不下去，不然你以为我在干嘛，我难道不想拍摄顺利吗！我不想赶进度吗，我想要超支吗，我.....” “别你你我我的，你为什么不跟沅彬聊。”金子龙直接打断，“沅彬知不知道这事儿？你跟林疏雨联合耍他，他知道吗？” 神色微僵的许秦豪正要开口，金子龙已经看出来了，这次是制作人开骂。制作人疯狂输出导演脑子绝对有问题，当沅彬是什么好欺负的小新人吗？你挑剔他演技，他说破天都是他的错，你故意搞人家，人家不上套，你TM还委屈上了？真以为当导演就天下无敌啊？ 导演在片场是无敌的，南韩的导演理论上绝对可以压制任何一位演员，尤其是许秦豪这种有作品，有奖项的导演。 可导演要是耍着人玩，耍的还是象征资本代表的演员，这里面就有点说头了。 制作人大发火，导演再度跟他对喷，我也是一心为作品！ 金子龙不想听这些废话，他去看了之前拍摄的素材，本想确定一下沅彬问题在哪，再思考怎么解决。等制作人真看到了那些素材发现问题不在沅彬身上。 素材里的沅彬演技是过得去的，这次还超常发挥了呢。可林疏雨太好了，林疏雨好到根本不像是演的，超常发挥的沅彬就被承的只是在表演。 许秦豪对此是最清楚的，他很清楚自己的眼光被拔高了，否则当初他也不会答应签下沅彬，沅彬确实过得去，偏偏他遇到了林疏雨。林疏雨就这么出现了，沅彬就过不去了。 “你自己看，随便你怎么看，你看现在的问题是出在我这吗？”许秦豪烦躁的扒拉着头发，“要说能不能过，沅彬大部分的镜头都能用，得过且过的过，没问题。” “可我不是要拍一部商业片去糊弄观众，不是搞什么大场面大特效去堆剧情刺激观众的观影体验！我连我自己都糊弄不了，还糊弄谁啊？他和林疏雨同框时的割裂感，观众看不出来，外行看不出来，你我看不出来吗？那些电影节的评委看不出来吗？你让我怎么给他过！” 金子龙沉着脸，扭头先吩咐助理，“通知全组明天休息。”等助理出去了，再问许秦豪，“你什么想法？” 许秦豪的想法早说了，“沅彬不能是演的，必须是发自内心，本色出演才能出效果。” 主要职责就是给导演擦屁股的制作人去跟男演员沟通了，也没藏着掖着就照实说。他说了之前导演的歪招，也解释了导演没恶意，女演员也只是配合导演同样没恶意，以及最重要的.... “你肯定比谁都想要一座真正有分量的奖杯，我大言不惭的说一句，这部作品如果拍摄顺利，那你绝对能做到名利双收，我们都能名利双收。”金子龙就事论事，“可如果在这部作品里，你还是被外界认为是镶边的花瓶，跟《母亲》一样深受诟病的话，你再想洗刷这一点，就很难了。” 自开机时就猜到自己可能被耍了的沅彬，倒是第一次亲耳听到，他具体是如何被‘玩弄’的。理论上他是应该生气，可好像时间太久，亦或者他早就知道，已经没脾气了。 同样也是就事论事的沅彬询问，“导演想让我怎么做？” 有他这话，制作人就把另外两位当事人也叫来了，让林疏雨旁听，让许秦豪自己说，他想要男演员怎么做。 “爱上她。”许秦豪给出的答案非常简单，手指着林疏雨，眼睛看着沅彬，“做得到吗？” 沅彬沉默半响，看向林疏雨，“你觉得呢？” 始终垂眉安静听着他们沟通的林疏雨抬起眼，先看制作人和导演，“方便让我们单独聊聊吗？” 导演想说什么，制作人打断，“行。”说着话起身，拽着导演出去了。 他们就在导演的房间见面，小旅馆，导演再怎么大牌，居住的房间也只是个标间，有两张床，另一张是助理的。房间里很乱，堆叠两个男人的行礼和散落的剧本，还有一些不太好闻的味道，尼古丁和臭袜子味。 沅彬不知道林疏雨想聊什么，倒是对房间里的味道很不舒服，想抽烟缓一下，烟掏出来了又想起来她不喜欢烟味，正要放回去，看到姑娘伸手，迟疑着递过去。 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的林疏雨边起身往窗边走，边点烟，到了窗台边，打开窗户，烟也抽了一口，轻咳两声，吐出烟雾，背对着沅彬望着窗外，轻声开口。 “你没必要那么做。” 沅彬不说话，就那么坐着。 一支烟燃了三分之二，屋内还是没人开口，过于安静了。 唇边溢出一声叹息的林疏雨转身看向他，“电影的第一主角是我，这部作品不论是名利双收还是满屏骂声，被夸是我被夸，被骂也是我被骂。你只是配角，打份工，赚点钱，没必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 沅彬扯了下嘴角，转着手上的烟盒，苦笑，“我以为我现在已经很狼狈了。”他还从来没遇到过，连放弃一个姑娘都不行的场面，太TM魔幻了。 没觉得哪里魔幻的林疏雨让他想清楚，“你就当我自视甚高，不过我更愿意你理解为，我是过来人。过来人劝你一句，你从未真正的入过戏就更遑论出戏。一旦你投身其中出不来戏，我的存在会是你心头的一道疤，无论你怎么想遗忘，也终究残留疤痕。” 这话沅彬都听不懂，“你现在想当好人，是不是迟了点？” “我从来没觉得我是坏人，我也确实没想到你会陷进去。”林疏雨略带苦恼，为什么南韩的男演员都喜欢披一层浪子的皮，内里都那么纯情，“最初我只是想要给自己的角色找一个立足点，确实是为了拍摄，只是这样而已。我撩拨你，你撩拨我，大家开心一场，只是这样而已。” 沅彬没有听到‘纯情’二字，他听到的是，“你难道担心我无法自拔吗？” “我不应该担心吗？”林疏雨反问，“拍一部电影而已，片酬才多少，你缺这点钱吗？为这点钱，闹到郑宇盛需要单独约我见面。我不知道你和李正宰发生了什么，但我很肯定，为这么一部电影，不值得你们发生任何事。” “你们都说我是新人，那你们为什么要做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才会做的事呢？我们的职业生涯那么长，就算一年只拍一部电影，未来不说多，二三十部也是有的拍。这部电影值得你牺牲那么大吗，需要跟李正宰杠起来，闹到郑宇盛得专门来找我？” 自小在这个圈子混迹的林疏雨问同样是‘熟手’的前辈，“讲夸张点，就算是最夸张的，这部电影能直冲奥斯卡又怎么样？这是你的收山之作吗，以后再也不出来活动了？它就重要到这个份上，值得你和李正宰闹？” “我不认为这部电影有那么重要，就只能猜，你们闹起来是因为我。可我有男朋友不是众人皆知的事么，你们闹到最后想要有什么结果呢？结果就是现在，你要撤出，你不玩了，非常棒的想法，非常明智。” 林疏雨很欣赏他的想法，“既然做了正确的选择，导演怎么样，制作人怎么样，都不关你的事。我们做好演员的本分就可以了，问题出在他们身上就应该他们去解决，你为什么想不开，要放任自己沉沦？” 恍惚之间，沅彬好似看到了彼时跟她说，我们合作去抵抗制作方的那个姑娘。这个女人还真丝毫未变，依旧聪慧睿智。可这个女人，为什么能一点改变都没有？ “导演亲自来跟我说，我的演技烂到他拍不下去了，你觉得我不需要做一点妥协？”沅彬同样是反问，“你为了拍摄都愿意来撩拨我，现在又那么理智的说这是一部戏？” “我撩拨你是因为男欢女爱没什么大不了。”林疏雨不觉得这有问题，“你同样那么想不是么，你已经要算了，为什么改主意？只是因为导演的评价？” 沅彬扬眉，“我不能在乎导演的评价？” “你如果真的在乎外界的评价那你根本不会走到今天，苦练演技的方法多了去了，你去话剧舞台磨炼过吗？”林疏雨不懂他在坚持什么，“你已经走到了今天，你的演技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许秦豪。” 不管沅彬此前再坚持什么，此时都愣住了，“我的演技没问题？” “你的演技能有什么问题？”林疏雨诧异的看着他，“你的演技绝对值得普通观众为你鼓掌，那些导演们想要的是他们幻想出来的真实存在的人物。” “演技的评价那么主观，镜头掌控在导演手里，他们什么都想要，想要最好的，永远有最好的，永远有再来一次的镜头。可我们只是打份工，你对得起自己拿到的片酬，这难道不就可以了吗？你还追求戏剧之神的垂青吗？” 一时无法判断自己是被夸还是被骂了的沅彬皱眉，“我就不能有点追求？” 林疏雨展颜笑开，“你如果追求戏剧之神，我一定为你献上最热烈的掌声。可是，你现在，是在追求我啊。我已经有男朋友，需要不停的强调这一点吗？” 板起脸的沅彬回答，“你可以去跟李正宰说。” “李正宰已经放弃挣扎了，你想要成为放弃挣扎的第二个人？” “为什么不行？” 深呼吸缓缓吐出一口郁气的林疏雨抬手想抽烟，看到烧至烟屁股的烟头又在窗台上按灭，捏着烟头重新走回去丢进小茶几边上的垃圾桶，站在沅彬面前，缓缓蹲下。 “我喜欢你。” 小腿肌肉不自觉抽了下的沅彬僵硬的看着她，林疏雨双手搭在他的膝头，仰头望着他。 “我们拍激情戏的时候，我得非常克制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触碰你。我得不停的提醒自己，我有男朋友了，我们在拍摄，现场都是人，我要考虑自己的声誉，我也要为你考虑，才能只当一个演员，只做你的搭档。” 膝头的那只手大约很烫，温度渗透布料，烫到沅彬一双腿都是麻的，酥麻。 “你每次冲我笑，我都得很努力才能忍住不想亲亲你。”女人的视线碰触他的面庞，如有实质，滑动抚摸，“你的唇色很好看，不上妆的时候尤其好看，我时常好奇，如果我亲它一下，含在口中吸吮，它会不会红的更诱人。” 胸腔里的心脏跳动的有些快，耳边嗡嗡作响，沅彬直愣愣的看着她。 “你趴在我身上的时候我看到你的睫毛好长，可能比我的都长，一边嫉妒男人要那么长的睫毛干嘛，一边又好奇，当**逼到极致，当你眼眶泛红，泪渍沾染睫毛，让它们黏在一起，如果我舔一下，舌尖能尝到的味道到底是眼泪的苦涩，还是□□的甜腻。” 眼睑的颤动带着睫毛抖动，沅彬都快听不清她的话语，耳道里的心跳声鼓噪如雷，太激烈了。 “每一天，每一天。每一天我都要提醒自己，我还有个男朋友，甚至于我还有个丈夫，我的丈夫就站在我身后，可我的视线总是跟被下了咒一样，每分每秒都在被你吸引，我想亲吻那片红晕，想抚摸这具身体，在每个午夜，当我躺在床上孤身一人时，总在回味，我们拍摄激情戏的那天，你.....” 沅彬整个人往后一缩，一双小腿都缩到了椅子下，动作大的椅子都往后滑了些许。木椅在地板上滑动发出侧耳的声音，女人的手也就从他的膝头滑落。 “你在干嘛？！” 头微垂按着自己膝盖起身的林疏雨带着些怜悯的看着他，这次是俯视的视角，“我在告诉你，入戏是什么感觉。你以为我可以很轻易做到这点吗？” 沅彬堂皇的很，“入戏？” “入戏。”林疏雨后退两步坐在床边，都不知道是可怜他还是可怜自己，“拍《下女》的时候，我是说林常树导演的《下女》，那次拍摄我就忍的浑身火气，恨不得去夜袭李正宰，可我有男朋友，我忍的非常辛苦。” “再跟你拍一场，我都不敢跟孙锡久找点新奇的乐子好释放我的渴望，就怕我在最激动的时候喊的是男主人的名字，或者更倒霉，喊出李正宰的名字。那我就真的哄不回来了，那家伙小脾气也爆的很。” 不想听这个的沅彬又很想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劝你三思，别为了一部电影搞得自己进退维谷。”林疏雨是有同僚爱的，或者说她确实喜欢这个人，她入戏了不是么，“许秦豪想让你爱上我，他说的简单，那帮导演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当然可以爱上我，然后呢？然后就要跟李正宰一样，困于角色，困于戏剧，死都出不来。” “李正宰已经出不来了，接连不断的跟我搭戏，当然也有我的问题，可我就是忍不住去撩拨他，对他而言，我可能确实是个坏人，烂透了的女人。可你既然已经想好了要抽身而走，何苦再陷进去，一部电影而已，哪有那么重要？” 沅彬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膝盖，那双手的温度好似还残留在躯体上，“你怎么不说，一个女人而已，哪有那么重要。” “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我很清楚我在戏中，你和李正宰对我而言都很重要，可一旦出了戏，我只会牵起孙锡久的手，你明白吗？” 沅彬不想明白，抬头直直的看向她，“你就那么肯定我追不到你？” “我很肯定，你再沉沦是自寻死路。”林疏雨起身，她该说的都说了，还是那句话，好言难劝该死鬼，“你自求多福。” 沅彬的决定，林疏雨在当天并不清楚，隔天开机她就知道了，对方没有答应导演。许秦豪的气压更低了，低到制作人拍板，先拍李正宰的戏，沅彬休息。 休息中的沅彬撤出了剧组，剧组的拍摄依然不顺利，许秦豪很明显是个很需要灵感刺激的导演，三角大戏缺了一个角，导演哪哪都不舒服。 导演开始拍女演员和丈夫甜蜜的戏码，他们的拍摄其实很顺利，男女演员的配合度无限高，哪会不顺利，可许秦豪就是很不爽，尤其不爽..... “你们俩差不多得了，还吃不吃饭了！”许导筷子一丢，都要被狗粮撑死了。 剥玩一只虾把虾仁送到女演员嘴边的李正宰疑惑的看向导演，又怎么了？ 眼睁睁看着女演员吃了虾仁的许秦豪什么火都起来了，“为什么你天天有虾吃？”再怼男演员，“你又为什么只给她买虾，我才是导演，不用讨好我吗！” 抽着纸巾擦着手的李正宰颇为无辜，“我之前不是问过，你说你不喜欢吃虾啊。” “废话，谁TM像你们这么吃，早中晚都吃虾什么毛病！”许秦豪吐槽欲爆棚，“自从她男朋友来探班给她剥了一次虾，你就犯病一样，天天给她剥虾，脑子有问题吧！”再怼女演员，“你也是！你天天吃虾不腻啊！” 林疏雨想了想，“有点腻，但我喜欢他剥给我吃。”说着话冲边上张嘴，“啊~” 李正宰笑出声来，许秦豪桌子一拍，不吃了！ 同一张桌上的副导演连忙去拽，饭还是要吃的。吃着饭的男女演员压根没有要搭理导演的意思。 李正宰很认真的问妹子，“会腻吗？我不是一直在换？”甜虾、虎虾、基围虾，不停的在换，但都是需要剥壳的虾。 顺了顺他后颈的林疏雨笑眯眯的讲，“换多少种都是虾，虾蟹是连在一起的，下次换蟹可以吗，也要剥壳，也是你喂我。” 思索片刻的李正宰想了想，“你想吃什么蟹？” “所有你喂给我的螃蟹。”林疏雨娇笑。 刚坐下的许秦豪大怒，“你们俩够了！” 大怒的导演引起一片笑声，片场还算欢乐，但危机依旧存在，沅彬还是休假中。 338 第十六章 没事找事 林疏雨对困于戏剧的演员总有种物伤其类的怜惜, 毕竟要不是有个金手指，她也是众多倒霉蛋之一。 从来也没觉得自己有‘资格’在专业技能上成为倒霉蛋之一的沅彬，最近却忍不住好奇。那些为戏疯狂的存在, 是真的像玄学一样不疯魔不成活吗？真把人生活成了电影角色？ “演员会因为入戏单纯喜欢上戏里的搭档所扮演的角色吗？” “不知道。” “不知道？”沅彬诧异的看过去。 叼着烟的李秉宪也很疑惑, “我应该知道吗？” 这回答给沅彬整不会了, 他的朋友圈，或者说整个韩国娱乐圈有资格回答‘入戏’问题的演员屈指可数，李秉宪是其中翘楚，他回答不知道怎么行。 确实不知道的李秉宪没搞懂他想问什么, “你难道是指望我告诉你林疏雨喜不喜欢你吗？我哪知道？” 沅彬.....“我问的明明是入戏后的感觉。” “那我也不知道啊，每个人都不一样。”李秉宪实话实话，“这东西跟吃饭的口味一样，有人嗜辣，有人爱酸, 怎么可能都一样, 大家都不一样。我跟林疏雨肯定不一样我告诉你，你指着从我这里打听林疏雨是什么感觉不靠谱, 还不如直接问她。不过我估计她也没办法回答你, 那只是一种感觉, 没办法描述。” 兄弟俩即将进行一场非常健康的活动，登山。他们在去登山的路上, 准确的说他们是一群人去登山。组局的是奉骏昊, 他约人爬山, 原先也没找沅彬，知道他在拍摄。是李秉宪死活把在家里躺尸的沅彬拽出来爬山的。 撤出剧组回家休息的沅彬最近在家里躺尸，什么都不干就在家里摊着，还不是在首尔的自己家而是回了父母家, 在乡下蹲着。每天看看云，晒晒太阳，发发呆，陪父母聊聊天，别的啥也不干。 一开始李秉宪也不知道他‘回老家’了，是沅彬的助理给他送了两箱妈妈做的泡菜，说是他陪妈妈亲手做的，让他尝尝。李秉宪出于好奇问了那个助理一句，沅彬哪来的时间陪伯母。助理表示，老板已经回去蹲了一个礼拜了。 彼时李秉宪很疑惑，“他不用拍摄吗？” “剧组出了点问题，导演让哥休息。”助理对此有些微词，“那项目当初拉赞助我们还帮了不少忙呢，现在用完人就丢，导演就记得林疏雨了。” 当时就知道事情不对的李秉宪一个电话打给沅彬，你什么情况，拍摄怎么了？沅彬也没隐瞒，这事儿没有隐瞒的必要，就简述了许秦豪的骚操作以及他不打算配合，继而演变为，他目前休息，看导演什么时候能想开，他才能回去继续拍。 不过沅彬觉得他应该是‘杀青’了，“许秦豪那个项目本来就没有完整的剧本，鬼知道他想拍个什么成片出来，我都进组两个多月，现有的素材已经够他剪个片子了。再加上李正宰配合度一直很高，说不定导演拍着拍着，李正宰成了男主角，我成了镶边的。”这不是没可能啊，这事儿是发生过的。 南韩导演绝对干得出来因不喜欢原定男主角而在拍摄中或者拍完剪辑时，把原男主一剪没，让配角挑大梁。说起来这事儿香江导演也会干，或者应该说各国影视圈来头够大，底气够足的导演都能干得出来，要不说剧组里导演才是王呢。 臣子得罪了国王能有什么好下场。 初出茅庐时同样碰到过类似事件的李秉宪听了就皱眉，他们混到这个位置怎么可能还让这种事发生，“你那个项目的制作人.....我记得是金子龙吧？他怎么说？”导演话语权大，制作人话语权也不小啊。 “无所谓他怎么说，我也不是很想拍了。”沅彬带着点躺平的味道，“反正合约签的很规矩，他们合约金要照付，那就这样吧，挺好的。” 面对这种都称得上是‘挑衅’的事儿，兄弟选择躺平，李秉宪不理解，“什么叫你不想拍？” “就是我不想拍。”沅彬还不想聊呢，“不说这个了，你还有别的事吗？” 什么事都没有的李秉宪眼睛一转，“约你出来浪啊，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是场子里来了新姑娘，超漂亮，你来不来？” “下次吧，我答应陪我妈去逛街。” “.....那就下次。” 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随后的十天里，李秉宪不管给沅彬打多少电话，约什么局，都约不出来。那家伙跟出家了一样，对什么都没兴趣，就想在乡下蹲着，看天看月亮，再陪爸妈。 干嘛？退圈啊？奉俊昊组的局你都不来？不混了？！ 亲自开车杀到伯父伯母家把兄弟薅出来的李秉宪，在带着沅彬即将去跟奉俊昊他们爬山的路上，很不解对方在搞什么。 你说你又不是失恋，跟人家压根没有在一起过。就算是失恋好了，我看你吃得香睡得好，气色比我都好，乡下的空气着实养人，你又在折腾什么？ 沅彬什么也没有折腾啊，回家陪爸妈还不行，修身养性不挺好的么。李秉宪一个字都听不懂，让他说点实在的。兄弟就很实在的告诉他，他觉得拍摄没意思，混圈也没意思，想退了。 一脚急刹把车停在乡间小道的李秉宪都感谢他没有上高速，不然不是被兄弟吓死也是被后面的车撞死，突然说什么恐怖故事？！ 并非是突发奇想的沅彬表示他是认真思考过的，当年出道就想赚点钱，给家里，让自己过上好日子。年轻时的愿望很朴素，随着年纪增长，当年的愿望早就实现了，反而渐渐演变为欲壑难填，想要更多。 “我现在也不缺钱了，爸妈的房子盖了，兄弟姐妹也都安顿好了，想一想确实没有什么再折腾的必要。”沅彬说的可实在了，“我也不是说就退圈，就是不怎么想继续拍摄，电影、电视剧那类的。平时接点广告也够我花销，这样就挺好的。” 李秉宪头顶硕大的问号，怀疑他被什么诡异的东西附身了，“只是一个林疏雨而已，追不到妹子而已，搞成这样？！” “不是她的事，也不对，确实跟她有关。”沅彬回忆起那个说‘只是一部电影你何必那么狼狈’的姑娘，“许秦豪先去找她想让她来再撩拨我一次，她不愿意，后来金子龙来找我想让我自己考虑，这片子要是拍好了，能让我名利双收。” “可林疏雨劝我，她才是第一主角，什么名利双收只是制作人哄人的方法，真要是名利双收也是她占尽好处，我也就是个配角干嘛为一部电影劳心劳力。我觉得她说的挺对的。”沅彬反问傻眼的兄弟，“你不觉得她才是看得开的那个么。” 李秉宪....无话可说，继续开车。 司机沉默了，副驾驶的聊天**却起来了。沅彬慢悠悠的回忆着他这一路走来名利双收的过往，偶尔夹杂着他和林疏雨认识的过往。再讲起他这一年都在忙，《大叔》爆了，他以另一种形式重新登上王座，忙到小一年都没回过家，也没时间陪陪爸妈，这次能回来，爸妈挺开心的。 漫长的车程里，沅彬说了许多其实跟林疏雨没什么关系的话，李秉宪却能从那些偶尔闪现的只言片语里听出来，他兄弟貌似被狠狠的打击到了自尊心，出于演员这份职业所带来的的打击。 说起来，李秉宪居然能共情这点，当年他初次跟薛景求合作的时候，也有点被打击到。不过他的想法是，他强我也不弱啊，正面刚啊，碰到好的对手戏演员，那是非常刺激的事，能让他完全嗨起来。 可对方要是个女人的话，讲实在的，李秉宪不太能确定，他会不会也被‘打击’，进而有了沅彬的，继续下去没意思还不如算了的想法。 可也是因为对方是女人，李秉宪就很难不会想到，为了个女人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没必要吧？！ 车辆行驶到一个休息站，两人去加油，顺带休息一下吃点东西，买了点小吃回车上吃，在休息站被认出来也有点麻烦。 买东西的过程打了个岔，重回车里，李秉宪就想着要怎么把‘四大皆空即将出家’的兄弟拉回红尘人间，然后就聊起了林疏雨的演技到底有多好的话题。 沅彬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就问了李秉宪，牛逼的演员是不是可以做到完全投入角色，完全以角色的立场喜欢上自己的对手戏演员。李秉宪的回答是不知道，沅彬怀疑他装傻。 “你要是不跟我说什么你想多陪陪你爸妈，那我会跟你装傻，还会跟你说，我们根本做不到所谓的完全入戏，你当那是拍电影啊，搞出第二人格？” 李秉宪倚着车门朝向他，“可你都说的好像今天就要退圈了，那我还跟你装什么傻？入戏哪有你想的那么玄幻，你又不是没有拍摄过，表情很简单，就是从角色的设计上找到跟我们自己相似的部分，再去放大角色的特点，站在镜头前让导演判断，我这条能过还是不能过，这就是表演，能有多神奇？” 把表演说的跟摆路边摊一样容易的李秉宪讲，“我们再怎么去塑造角色，角色的某一部分一定源于我们本身，我和角色不是两个人，也不做到完全区分为两个人，始终都是我，角色的那部分也是我塑造的，这怎么区分彼此？” 这些道理沅彬都懂，但他还是怀疑对方在鬼扯，“你该不会想忽悠我，林疏雨所谓的入戏只是一种借口吧？” “这还用忽悠？这就是事实。她绝对分辨不了，到底是她喜欢你还是所谓的她入戏了才喜欢你。”李秉宪对这点很肯定，“你难道没有经历过拍摄的时候对女演员有好感，对某个男演员看不惯？那是角色的作用吗？你分辨的了吗？” 沅彬扬眉，“她有男朋友。” “她有老公也改变不了这点，她演技越好越无法分辨，演技烂才能分辨。”李秉宪调侃道，“我们不说现在，就说你刚出道。你仔细想想你刚出道拍摄的时候，整个组的演员中，你看谁顺眼看谁不顺眼，都跟对方饰演的角色没关系吧？反倒是拍的多了，演技上来了，才会逐渐因角色而对要扮演情侣的搭档产生一些天然的好感。” 李秉宪对此是非常肯定的，“我不知道她具体是怎么跟你说的，可我能百分之百肯定，她对你的好感即源于角色，也源于她确实对你有好感。这玩意儿是没办法作假的，就算她能装，她是刻意来撩拨你，还是确实对你有点想法，你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就真的可以退圈了。得瞎成什么样才会看不出来女人是想玩还是多少有点真心在？” “我们难道还没办法分辨.....你难道还没办法分辨什么姑娘是随便玩玩，想从你身上获得点什么才凑过来的？”李秉宪才不信，“你蠢到这个地步了？” 李秉宪看他愣住，来精神了，“我不是在鼓动你去争取什么女人，我是在跟你说，林疏雨对你至少有两分真心在。直接证据就是她劝你回头是岸啊，如果她真的只是入戏了，一切为了戏，她还劝你干嘛，配合导演再撩你一波不是更好，那才是为拍摄好，对她也没坏处。反正有入戏这个借口，想干什么都有理由。” “她既然专门劝你，就代表她对你上了心。人家都对你上心了，你却怂了？”李秉宪吊着眼睛鄙视他，“出去别说你认识我，丢不起那人。你还不如李正宰，他就是莽过去。” 上下扫视他的沅彬严重怀疑，“你想推我入火坑？” “林疏雨已经厉害到代表火坑了吗？一定会把你烧死？”李秉宪笑了，“你还不如直接承认你怂，你就是追不到，就怂了。” 沅彬一声冷笑，“我想退圈看来对你打击很大啊，这种歪招你都能想出来？” “说的都是废话，你退圈对我打击当然大了，我们那么多合作呢。”李秉宪也没有不承认，“与其你发什么疯去退圈，还不如去追林疏雨呢，安安生生去拍摄。再说了，从哪跌倒从哪爬起来啊，你要是真对演技有想法，这不正好是个机会么，放纵一把，让自己享受进入角色玄妙，这有什么不好？” 压根不想搭理他的沅彬都无语了，这什么神经病发言，“他有男朋友，她不喜欢我，我追个屁啊，想看我自取其辱？” “如果你没有撒谎，没有为了面子跟我扯那些入戏的话，那我拿脑袋跟你担保，林疏雨对你绝对有好感！”李秉宪也是豁出去了，拿陈年往事举例，“当年我跟宋慧乔，多少人说什么是因戏生情，那到底是出于角色还是我自己，我都没办法分辨。” “我唯一能肯定的是，当年我确实想娶她，我跟所有媒体说我想娶她不是说说而已，你最清楚啊。”李秉宪让他自己想，“你当年能分辨我到底是在戏里，还是真的想娶她吗？” 八百年前的故事沅彬早忘了，旧事重提他也是很惊奇，“你就那么不想我退圈啊？” “赌不赌？”李秉宪不想跟他废话了，“我赌林疏雨喜欢你，你要不要跟我赌？” 沅彬囧着一张脸，“你想怎么赌？” 赌局在当晚抵达了林疏雨的电话里，李秉宪打来的，带着点尴尬和.... “你也知道这种情况不太方便送他去医院，我已经找了医生，其实找个女人就能解决，但他....”李秉宪好似难以启齿，“总之医生已经在来的路上，问题应该是不大，你如果方便.....不方便也没事，他也不让我说，就是我实在看不得他那个样子，他也太.....”一声长叹，什么都说了。 晚上九点多，片场刚刚收工，林疏雨刚进旅馆大门就接到了李秉宪的电话。 这人说沅彬被下药了，不太和谐的那种药，是个富婆想来硬的。沅彬当时就发现不对，随后打电话找他求救，现在沅彬已经被他送回家，他也在沅彬家。医生在来的路上，地址他也告诉她，至于她去不去，不强求。 电话挂断后，李秉宪去敲了洗手间的门，扬声告诉正在冲冷水澡的家伙，“等着瞧！我一定赢！”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兄弟下药的沅彬恨不得把他从楼上推下去，这是什么品种的傻逼？！那傻逼前脚说赌约，后脚带他去爬山，已经累的要死，回家后只想睡觉的时还被拖着喝酒。那傻逼还在酒里给他下药，说什么赌约开始了。开始你个鬼啊，你神经病啊！能不能搞点正常人的操作？！ 彼时下药的李秉宪看他已经把酒喝了，脸也逐渐泛红，疑似药效起来了，就开诚布公，“我是为你好，她又不傻，做戏要做全套，不然她要是来了发现上当受骗，你不是更倒霉。再说这药没那么夸张，就是让你兴奋点，缓过去就好了，不行我给你找个女人啊。” 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的沅彬气的脸都红了，也可能是因为药效红的，“你玩这套有个屁用啊！你指望她能献身给我解药效？拍电影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思想纯洁点。”李秉宪说着话那是脸不红气不喘，“我是像你证明，林疏雨对你不止是入戏那么简单。她今晚要是不来，那我给你办一个盛大的退圈仪式，典礼一切花销我包了！” “她来了又能怎.....” 李秉宪看他僵住，扬眉一笑，“看来你懂了，深更半夜，孤身上门，她要是来，可就不止是入戏那么简单。” 半个小时后，沅彬在床上躺尸，李秉宪绕着他床头来回转圈。前者想死，后者也想。后者想的是，退圈仪式要花多少钱，血亏！ 再过十五分钟，沅彬重新爬起来再去冲冷水澡，中途路过李秉宪时飞起一脚踹过去，让闪避不及的李秉宪跌坐在地，怀疑人生，不应该啊！ 李秉宪敢指天立誓，越好的演员越没办法分辨到底什么时候在戏里，因为他们一直在戏里！！！ 洗手间的流水声再度响起，大门外的门铃声也响起了。此前瘫坐在地上为钱包哀嚎的李秉宪弹跳起身，从主卧飞奔下楼去给拯救他钱包的救世主开门。 救世主.....上来就开大。 李秉宪一脸惊悚：“你来干嘛？” 李正宰微笑脸：你说呢？ 带着‘老公’来的林疏雨没管他们俩，“沅彬怎么样？” “......活着。”李秉宪边说边侧过身子，等林疏雨进去后，在李正宰要上前时一个侧身重新站直挡住门，“别搞事啊。” “我们到底谁搞事？”李正宰反问他，“说好的两不相帮，跟你没关系呢？” 李秉宪......扭头看向林疏雨，妹子，你操作怎么能那么骚？！ 正在换鞋的林疏雨头都不回，“他不知道为什么过来，我只跟他说，我要来见沅彬一面，具体想怎么说，你们俩。”鞋换好，扭头再问，“哪个房间？” “三楼，最左边那间。”李秉宪面无表情的回，“您厉害。”再冲李正宰龇牙，“你跟我，出去聊。” 李正宰给气笑了，“你确定？” 李秉宪心虚一秒，拉着他胳膊往外走，“来来来，单聊。”说着话把他推出去，反手还给门带上了。 沅彬家也是独栋的豪宅，进了门的林疏雨缓步上楼，按照提示去找最左边的那间主卧。而门外的李秉宪正在跟李正宰解释，他也是迫于无奈，那傻逼要退圈了，他们还有很多合作呢！ 门外先不管，聊聊门内吧。 卫生间的水流声没停，林疏雨就坐在洗手间门一开就能看到的小沙发上等着。等了多久她也不知道，总之沅彬出来时，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连头发都吹过了，很蓬松，很健康，俊脸红扑扑的。 做了很多心理建设才打开门的沅彬真看到了人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傻站在那。林疏雨先开口，先确定，他的身体健康问题。 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可能是药效伤害了脑子，沅彬突然说，“是李秉宪给我下的药。” 这倒是林疏雨没想到的，表情稍显古怪，“他对你有.....” “呀！” “你说的。” 不敢相信自己说了什么的沅彬捂着脸无声的尖叫，林疏雨则是大笑出声，这帮人还真有意思。 笑声弥合了一切，气氛明显变好，沅彬却不敢往前走，他还是站在门口，嘟囔了一句，“我以为你不会来。” “我怎么都会来的。”林疏雨看他眼神不对，一声笑叹，“我怎么可能不来。” 惊喜混杂着惊惶杂糅在一起，沅彬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这句话，是他想象中的意思吗？还是他又想多了？ 林疏雨没有陪他一起沉默，而是格外坦承的告知，“我说我喜欢你不是假话，但我也说过，一旦杀青我只会牵起孙锡久的手，那也不是假话。”说着话起身，“下次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不值得。”抬脚要走。 “等等，我.....” “李正宰在楼下等我。” 胸中翻腾的情绪霎时消散，心脏咚的一声砸落谷底，沅彬沉下脸，就那么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出他的世界。 楼下聊什么还重要吗？好像不是很重要了。 林疏雨打开门，门外剑拔弩张的两个男人仿佛被开门声惊到，齐齐扭头，傻乎乎的看着她。李秉宪回神后还探头想往她身后看，她身后什么都没有，李正宰则是一点点笑开，抬起胳膊摊开掌心朝向她。 漫步上前牵住那只手的林疏雨对表情很不好的李秉宪微微颔首，“多谢你打电话给我。” 李秉宪神色不善的盯着她，刚要说点什么，李正宰上前一步挡住了林疏雨，保护的姿态很足，却在下一秒被姑娘拉回去了。 再次直面李秉宪的林疏雨倒是带着笑的，语气也很柔和，就事论事，“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再这么闹下去，也不是你想看到的。” 现在这个场面就不是李秉宪想看到的，他瞟了眼李正宰，再看这位久闻其名，却没怎么见过的姑娘，“你今晚的登场方式可不友好。” 林疏雨抿唇笑笑，先对李正宰说，“你去边上等我一下。”看李正宰不动，还盯着李秉宪，轻推了他一下，“拜托你了，我跟他聊两句，很快的。” 并不想走的李正宰欲言又止，到底还是后退了。李秉宪颇为诧异他的‘温顺’，不自觉向楼上看了一眼，再看面前的女人，也有些警惕了，这位貌似不好对付，能把李正宰调|教的那么温顺，手段够厉害的。 “我不太清楚我们是否有误会，但我很清楚，你应该比谁都不想介入别人的感情问题，没那个必要不是么？”林疏雨笑吟吟的问他，“还是我误会了，你很喜欢干涉别人的感情？” 挑眉抱起手臂的李秉宪轻笑一声，“我有点佩服你了。” 林疏雨失笑，“你如果跟沅彬真的是好朋友，又非常想要展现兄弟情义的话，我能给你的建议是，去找个好剧本，好导演，好团队。如果那个团队，那个导演，那部剧本能打动我，我不介意跟沅彬真切的，热烈的，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但一切截止在电影杀青之时。” “你该不会要说....” “我要说，你们用错了方法。” 今晚这一出林疏雨也是觉得满玄妙的，“我不清楚你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是想要证明什么，可能是我对他并非没有情谊。证明了又能怎么样？我依旧有男朋友，我们依旧只是拍摄时的搭档，这能改变什么呢？无非是为他重燃信心再来追我。” “追的到，万事大吉。追不到，你不就变成罪人了么。他想退出的，你应该知道他想退出，一个想放弃的人，你非要让他重燃信心，这份信心如果让他继续在我身上投入感情，导致他坠入更深的泥沼，你确定你们的情意就真的深厚到，他不会有哪怕一丝丝的怨恨你多管闲事吗？” 林疏雨看他沉下脸，也有些无奈，“男女之情是最无法强求的，干涉别人感情吃力不讨好啊前辈，你不是那么想不开的人啊。” 被后辈‘教育’了的李秉宪难得有些窘迫，人家说得非常有道理，可他还是嘴硬，“你不应该带李正宰来。” “那我应该带谁来呢？孤身上门？”林疏雨莞尔一笑，“前辈，如果我孤身上门，我就要跟沅彬纠缠，我到底是被他的角色吸引还是被他吸引，我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我分辨不了。可即便我被他吸引又能如何，恋爱吗？我有男朋友。上床吗？我还是有男朋友。” “很抱歉我是一个相对比较专一的人，玩得没有那么开，在我有男朋友的时候，我并不打算让我的感情横生枝节。拍摄是工作，工作就应该在办公地点解决一切问题，他如果对我有什么想法大可以在片场，在镜头前告诉我，进入他家，过线了。” 林疏雨退后一步，她该走了，“前辈，我相信做人做事保有底线在什么时候都不是缺点。不论沅彬喜欢我什么，他和你都不会希望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今天这一出，过线了，希望到此为止，可以吗？” 动了动肩膀的李秉宪僵着脸点头，莫名觉得比人家矮一截，他好像是干了件挫事，看她要走，又叫住，“李正宰又算什么？” “他....”林疏雨低头笑笑，再抬头时说的话就变成，“他自愿沉沦，我无力阻拦。” “就这样？” “不然？” 气场又回来了的李秉宪不怂了，“他和沅彬能有什么区别，你依旧有男朋友啊，还是你分手了吗？” “你想沅彬变成他？”林疏雨不解，也有点不耐烦，“前辈，打开天窗说亮话。李正宰自愿当情人，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我还在拍摄，这个状态是有助于我拍摄。我明确的传达过我有男朋友并且不会分手，他依旧沉沦于戏中，我为什么要拒绝？” “我拒绝沅彬有多直接拒绝李正宰就有多直接，但李正宰依旧不介意，如果你认为沅彬也可以变成自愿的地下情人，那我为什么要拒绝齐人之福？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拒绝的，我做到了我应该做的，男人还要找死，就与我无关。” 李秉宪一声嗤笑，“就你这样还说什么不是水性杨花？” “如果在你的理解里这是水性杨花，那你为什么要支持或者说是帮助你的兄弟追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林疏雨含笑反问，“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吗？还是对沅彬有什么好处？单纯想睡我？喜欢我这张脸？花钱找个自愿的姑娘让她去整容不是也一样吗？关了灯，不都一样，三人行还非得要我同意吗？” 气势再度矮下去的李秉宪蛋疼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是我想怎么样，是追求者的感情困境需要追求者自己消化，跟被追求的我毫无关系。不是是个男人追我，我就应该要给予回应的，我没有那么闲。”林疏雨都不知道这些男人的脑回路，“沅彬喜欢我是他的事，不论他是否消化得了这份执念，都应该是他自己解决，而不是来骚扰我。” 李秉宪有点不爽，“骚扰？” “我昨天通宵拍大夜，今早为了赶朝阳，全组就睡了两个小时就拍起来去拍摄，一直到现在，我就在车上睡了一会儿。如果没有这一出，我现在应该在床上睡觉。”林疏雨让他自己想，“拍摄有多累你不是不知道，这不算骚扰吗？” “你可以不来啊！”李秉宪反手把锅甩回去。 林疏雨笑了，“李秉宪，我明天一早召开记者会，对着全韩的媒体哭诉，你利用前辈的身份强迫我，我被迫....” “活腻了？” 林疏雨展颜一笑，“明天早上八点，我要看到你出现在片场，去跟许秦豪说你想要客串。如果我见不到你，我就召开记者会，你可以选择不来。” “你有病啊！”李秉宪气急，“关我屁事！” 一脸无辜的林疏雨摊手，把话还给他，“你可以不来。” “呀！！” “吼什么！”李正宰扬声上前，“你嗓门大啊！” 隔天早上八点，或者应该说七点半，片场还锁着呢，李秉宪站在门前给林疏雨打电话，给老子过来！开门！ 林疏雨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你还真来了？我开玩笑的。” “林！疏！雨！！！” 李秉宪大吼，叫完发现那边电话早挂了，这次是他被耍了。 怎么说呢，知道人家不好惹，干嘛上赶着找死。 自作孽不可活。 339 第十七章 名利场 早上八点, 林疏雨给李秉宪限定的抵达时间。七点半就到了定点位的李秉宪没见到威胁他的女人，反而在半个小时后，剧组的宿舍小旅馆大厅里, 见到了李正宰。 李秉宪极其不能理解, 林疏雨操作怎么能那么骚，居然把李正宰丢出来应付他？ 李正宰也极其不能理解, 这家伙发什么神经，昨晚来一出就算了，今天还来？ “你那什么表情, 我是被林疏雨威胁来的！”李秉宪很不爽, “真就要女人不要兄弟啊？” 一脸鄙视的李正宰都不想搭理他，“威胁？她怎么威胁你？” 还没办法说对方具体威胁方法的李秉宪被噎住，李正宰白眼都翻出来了就知道你不对劲，“沅彬让你来的？” 李秉宪一愣。李正宰当他默认。 脸都阴了的李正宰语气也不好, “你到底想干嘛？昨晚你跟我说什么迫于无奈，他要退圈你跟他有什么什么合作, 得先稳住他。行，我不能阻碍你赚钱，算过去了。可你大清早又来找事，怎么着, 沅彬是你兄弟, 我是路人甲？” 这话李秉宪依旧不知道要怎么接, 但他努力想挣扎，“不是, 你听我解释。” “还解释什么？你没事干我很忙。”同样是接连拍摄也很疲惫的李正宰真心不想跟他扯了，“之前我打电话给你，你说你不掺和, 那你就安安稳稳做不掺和的人，实在不行学学郑宇盛，他只会来骚扰我，你也去骚扰沅彬，不要去骚扰林疏雨！这事儿跟她才是真的没关系！” 连续因同一个女人栽跟头的李秉宪无敌蛋疼，他怎么就好心没好报呢，难得当个好人，昨晚沅彬怒骂他是搅屎棍，明摆着被姑娘拒了就迁怒他。今天李正宰又来这出，怎么着，林疏雨给你们下蛊了？她养小鬼吗？你们俩是她的小鬼啊，那么护主？！ “这事儿跟谁没关系都不可能跟她.....” 李正宰突然踹了他一脚，动作突然他没躲开，但也没用多少力气只是打断了他的话示意他往后看。顺着视线扭头的李秉宪看到门口进人了，还都是熟人，也收了声，起身打招呼。 进门的是两位导演，两人看到李秉宪都有些意外，也没太在意随口打了招呼，就在他们旁边坐下了。带导演们进来的工作人员则是往楼上跑。 李秉宪也没管那个工作人员，以为他是去叫许秦豪下来的，反而好奇的问另外两位导演，你们怎么来了？ “大钟和青龙今年的提名出来了，你们俩不知道？”李润基看向李秉宪，“你进入影帝候选。” 还没收到风的李秉宪迟疑着点头，他今年也有作品上线，电影申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能进，只是名单还没确定。 林常树看向自家演员，“你也是，大钟的影帝候选。” 同样是早前作品申报就知道自己能入围的李正宰也颔首表示明白，随即就想到，“你们是来找林疏雨？” 说起这个李润基就叹气，“她也太倒霉了，柏林影后要是在往年，她能横扫各大奖项，偏偏今年她撞上了尹静姬老师，希望着实不大，就算她真能获奖，也可能被架在火上烤，大概率是拿不到影后了。” “她运气也是绝了。”林常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内部消息，今年基本已经定了，大钟、青龙都是尹静姬老师。老师出走多年难得的回归之作，业内怎么都要给个面子的，多少评委年轻时还是老师的粉丝呢，谁能跟老师比，何况还有个李沧东在背后撑着，太烦了，根本赢不了。” 今年是南韩电影圈的‘大年’，好作品轮番登场，尤其是女演员的影后奖杯厮杀十分激烈。其中来头最大的就是出演李沧东作品《诗》的女主角，尹静姬。 年轻的小朋友们可能只听说过由宋康昊那些男演员组成的忠武路三驾马车。但在六十年代，如果提起忠武路三驾马车，是特指另外三位女演员，其中之一就是尹静姬。 这位老师算得上是以超新星的名头出道，处|女|作就横扫各大颁奖礼的新人奖，此后更是影后奖杯拿到手软，不夸张的说韩国只要是有点牌面的‘最佳女演员’奖杯，她都入手过。过往履历之丰富都不用算什么奖杯，只谈作品，她出道五十多年，数的出来的作品不算只露脸登场一两分钟的那种客串，就有三百多部，极其夸张的数字。 一点都不夸张的说，尹静姬是整个南韩电影圈的女神之一，尤其是对从那个年代过来的电影人而言，这位老师就是神坛上的人。 早前一度息影定居海外多年的尹静姬，从去年被李沧东极力邀请出现新作就是圈内的大新闻，能带来大地震的大新闻。去年整个电影圈都在期待的作品，今年年初和林疏雨的处|女|作同期上映，两部电影的票房都很拉胯，文艺片不管电影人们内部怎么欢呼，观众就是不买账。 林疏雨的作品去了柏林，捧回来一座柏林影后。尹静姬的作品去了戛纳，李沧东带回来的是金棕。这两部作品都是今年韩国电影圈内部颇受赞誉的作品，这两部作品的女主角都进入了韩国电影最有分量的大钟和青龙的影后角逐。 临近年末，业内已经有不少人在八卦，今年到底是新人闪耀还是老牌神女归来。早前有个小道消息，说是李沧东可能不会申报国内奖项，他跟青龙的关系早就闹掰了，众人皆知。 “我们都以为李沧东不会申报青龙，他今年闹那么多事，就差直接跟媒体说，老子不跟青龙玩，我TM看不上。”李润基讲起来满腹怨气，“我还专门问过他，他亲口说的不会申报，不然我才不会给林疏雨申报呢。虽败犹荣这个词讲起来是好听但那不也是失败么，她都有个柏林影后了还在乎什么青龙影后。” 林常树也是阴阳怪气的，“李沧东确实没有申报青龙，人家只给女主角申报青龙了。” 全世界都知道跟青龙关系非常糟糕的李沧东，今年却让自己作品的女主角进入了青龙影后的候选。如今名单公布，虽然还没对大众公开，但圈内消息灵通的比如这两位导演，都已经知道了，深感上当受骗！ 尹静姬入围了就等于奖杯到手了！还有林疏雨什么事！ 李秉宪听着有些楞，他疑惑的不是什么李沧东跟青龙的关系或者尹静姬老师入围最佳女主角，而是，“你们专门跑过来跟林疏雨说这个？”有这个必要吗？ “不然怎么办？”李润基很郁闷，“我拍着胸脯跟她保证，今年青龙一定是你的，早知道还不如听她的，不申报算了。” “我还跟她笃定大钟是她的呢，现在呢，毛都没有。”林常树讲完发现李正宰的神色不对，尴尬一秒，“不是我不帮你，是....” 李正宰抬抬手，明白，懂，不用继续了。 并不能听懂的李秉宪左看右看，很是不解，“从什么时候开始导演还负责给演员公关，我怎么不知道？”这种好事怎么不带我？ “什么公关，不是我给她公关，她出道作拿到了柏林还要怎么公关。”李润基不承认，“我们孩子是凭实力拿奖的好吗，哪里需要公关。” 林常树相对实在点，“今年女演员的竞争太激烈了，她确实需要公关，但也是为了项目好啊，如果她拿奖《下女》的DVD销售肯定会再涨一波。” 一个字都不信的李秉宪让导演们别扯了，“我只听说过演员出钱公关，没听说过导演负责公关的。”扫视两位导演，别想忽悠我。 低头掏烟的李润基不说话，林常树就无所谓，“我想签她，她不乐意，总要给点好处吧。” 李秉宪就很无语，“还有这么给好处的。” “那你说这么办？”李润基也不爽了，关你什么事。 李秉宪.....“我就是问问。”为什么他碰到跟林疏雨有关的事都那么不顺？她是什么克星吗？专克他？ 象征着‘克星’的林疏雨下来了，明显还没睡醒，走路都慢吞吞的挪动，到了近前，人往沙发上一倒，倒在非常自觉靠过去当靠枕的李正宰的肩头，打着哈欠问导演们，大清早的，有什么急事非得那么早？ “你们不用拍摄吗？”李秉宪暗搓搓的刺了一句，“这都快....”看了眼表，“九点了，你还没起床？” 半闭着眼假寐的林疏雨压根没搭理他，李正宰顺着她有些凌乱的头发随口回，“今早休息，前两天连续大夜，许PD也扛不住，上午全组休息，下午两点再开工。” 早上七点半就被薅过来李秉宪极度无语，果然被耍了！现场却没有人在乎他，也没有人知道他被耍。 耍人的姑娘又打了个哈欠，超困，就让导演们快速解决，“出什么事了，你们专门过来？” 李润基用手肘怼了林常树一下，后者不讲话假惺惺的去摸烟盒好似要点烟没空。李正宰抿唇压下消息正要开口，边上越想越不爽的李秉宪突袭攻击。 “青龙和大钟的入围名单出来了，尹静姬老师都上榜，今年有了她，你就没戏。”李秉宪特意探头，绕开挡在他边上的李正宰，冲林疏雨龇牙。 眼睛半睁开的林疏雨扫了他一眼又闭上了，再度掩嘴打了个哈欠，压根也不在意，“我早就说了没希望你们非要坚持。” 坚持者一号，李润基甩锅，“是李沧东背后搞事！不然肯定是你！” 坚持者二号，林常树跟上，“我前几天见了尹静姬老师，老师都说她没申报。” 这次总算完全睁开眼的林疏雨不管，“愿赌服输啊，我们讲好的，拿不到奖杯我要休息一年。” “哪有这么算的，我什么时候跟你打过赌。”李润基不认，“还有谁家女演员像你这样，青龙影后的奖杯哎，能被拿来打赌？” 林疏雨在第二个已经输了的赌徒要开口前，总算睁开了眼，让他们不要胡搅蛮缠，“第一，李沧东没有申报青龙，包括最佳女主角他也没有申报，是青龙单方面公布了最佳女主角的入围名单。第二，我明年真的要休息，没得聊，不拍，什么作品都不接。第三，你们俩压根连剧本都没有，为什么来纠缠我？” 坐起身的林疏雨试图祸水东引，隔着李正宰指向李秉宪，“那也是个好演员，去缠他！” 突然被夸的李秉宪愣住，两位导演齐齐扫向他，也非常有默契的都只是看了一眼就无视，再度要去纠缠另一位好演员。 李润基表示，“我已经有灵感了，就缺个女演员。” “我连大纲都有了！”林常树扭头攻击竞争对手，“你什么灵感讲来听听？” “干嘛？你要抄袭啊！”李润基反口怼回去。 眼瞅着这两人要开掐，李秉宪举手插话，问林疏雨，“你怎么知道李沧东没申报青龙？” “他跟我说的。”林疏雨在两位导演又整齐的盯上自己后，再度无视，反而告知李秉宪一个不太确定的小道消息，“据说今年的评委不太看得上商业片，你让沅彬做好准备，他很可能就一个提名。” 李秉宪一秒坐直，“从哪听说的？” “奉俊昊说的。”林疏雨回。 李秉宪不解，“你认识奉俊昊？” “废什么话，哪个导演不认识她。”李润基让他闭嘴，他们这边聊正事呢，转向林疏雨，“你别只顾着恋爱，要独立要自强要做新时代女性！” 林常树也支持女性崛起，“富商都花我跟你说，那帮有钱人就三分钟热度，喜欢你时大把撒钱不喜欢还不说甩就甩了。你得有自己的事业，要独自发光！” 唯一的女人都不懂这些男人在什么鬼话，“不然就回到最初我们商量的，我要看本子，谁本子好我跟谁签！” 两位目前都还没有剧本的导演还要继续‘忽悠’，不远处的电梯口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同样没有剧本就开机的许秦豪踩着拖鞋顶着一头乱毛就冲过来了，脸都没洗，眼角还有眼屎。 抵达众人面前一个急刹的许秦豪都没站稳就攻击两个想抢食的，“我还在拍呢，你们俩就来撬墙角？！” “又不是现在撬。”李润基让他闪开，没你事。 林常树更淡定，“你拍《下女》的二创我都没说什么。”番外篇不就是二度创作。 双手掐腰的许秦豪跟个茶壶一样呼呼往外喷热气，“这是我的片场！我同意你们进来了吗！” 导演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已经掐起来了，林疏雨则是跟李正宰换了个位置，同李秉宪讲起从另一个导演那听来的关于沅彬今年在青龙获奖概率不大的小道消息。顺带的，李秉宪今年获奖的概率也不大，是大钟和青龙都可能只有提名。 两人聊天之和平，分享的消息之亲密，完全没有此前有矛盾的迹象。李秉宪还同林疏雨分享，早前圈内有一小波人开盘，赌她会不会申报各大奖项的新人奖，还说如果她申报，今年新人奖她能横扫。 李正宰也在这个聊天群里，他跟李秉宪说，有个确定的消息，今年青龙的大热门是郑在泳（影帝候选之一）。林疏雨则是在讲，经纪人想让她申报新人奖来着，但她觉得没必要，干嘛用高射炮打蚊子，也有点欺负小朋友的意思。 演员们分享着圈内真真假假的小道消息，聊得可愉快了，用亲身经历去证明，聊八卦果然是拉进关系的最佳方式没有之一。 导演们那边的气氛很不友好，三方都在互相阴阳彼此，站队模式也时时切换，有时二对一，有时一对二，分分钟组队，分分钟换队友。 就这么扯了得有半个钟头，林疏雨都给聊精神了，也饿了。果断踢开还要跟上来的导演们，带上两位八卦小伙伴，走，吃饭去。 小旅馆边上有个卖醒酒汤的苍蝇馆子，三人组进店吃汤饭。 由于此前气氛过于友好，以及李秉宪确实脸皮够厚，他就很直接的问林疏雨，你有什么特异功能能让导演们尽折腰？ “不是我有特异功能是他们误会我有钞能力。”林疏雨讲起这个也是哭笑不得，“锡久....我男朋友之前来探班，偶然碰到了孔佑，给他那个项目投了十亿。这事儿好像让许秦豪误会了，签下我就能自带只给钱万事不管的资方，再加上我演技还不错，这个奇奇怪怪的优势就传出去了。” 柏林影后，自带资方。资方还什么都不干涉，只给钱。这种好事，哪个导演不想掺一脚？ ‘男朋友’一词的出现让李秉宪不自觉看向李正宰，后者正在给有男朋友的妹子开葡萄汁的易拉罐，往里面放吸管，好似完全没听到。 李秉宪再度进入迷惑的状态，什么情况？但他现在没什么心思在男女关系上，他对林疏雨更感兴趣，“你男朋友给孔佑投了十亿？他那个项目是现实改编的那个吧？我记得是上映都难的项目啊，这都有人投钱？”富商人傻钱多？ “我看过那部，也看过他们改变后的剧本，是个不错的作品。”林疏雨觉得值得投钱。 “地下电影多的是好作品，上不了院线就赚不了钱。”李秉宪没有否认那部作品好不好，单纯在商言商。 林疏雨倒是无所谓，“也没多少钱，LG给我的代言费都超过十亿了。” “什么意思，拿钱你出的？”李秉宪很会抓重点。 “我出还是他出能有什么区别都是从工作室走账。”林疏雨随口讲，“工作室的所有人是我，我们共同注资，钱就是账面上的钱，我工作室账面上躺着不少钱，为一部好作品花出去也值得。” 李正宰诧异的扭头，“不是孙锡久投的钱吗？” 李秉宪更诧异，你居然不知道？李正宰没理他，只看林疏雨。 带着些许疑惑的林疏雨反问，“我的钱跟他的钱有什么区别吗？” 李正宰不想讲话了，李秉宪有很多话想讲，“你傻啊你出钱！那电影都上不了院线！” 过来送餐的老板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李秉宪一直憋着，等人走后凑近桌子压低声音让妹子清醒一点。富商砸两个钱玩个乐子没问题，咱们的钱可都是血汗钱，辛辛苦苦赚的，怎么能那么花！ 李秉宪一副老哥哥担忧蠢妹妹被渣男骗财骗色的模样，绝对的真情实感，“你被只看什么法人是谁，公司法人是背锅的，真出了什么事，偷税漏税那种的全是你背锅。账目才是你要攥在手里的，你可以花他的钱，你的钱一定要死死攥住！” “明明看着挺精的姑娘怎么在关键问题上蠢呢。男人怎么能信，他跟你说什么天荒地老你就信他？听他放屁！不给钱都是垃圾，用你的钱买名声更是垃圾中的杂碎！你离那种杂碎远一点，还谈个屁的恋爱，沅彬....”李秉宪卡壳一瞬，“李正宰都比他好！” 李正宰正垂头拿勺子搅合着滚烫的汤，不参与对话。 瞟了他一眼的李秉宪也不管他，继续劝妹子，清醒一点，“你听我的，回头就找人把账目分开，你的就是你的，他的也是你的。他要是跟你谈钱，你就跟他撒娇，哄他么，男人就吃这套，哄得他晕晕乎乎的钱包就是你的了。再不然就跟他闹，一哭二闹三上吊，谈个恋爱还TM想白嫖啊，滚蛋！” 林疏雨囧着一张脸，“你确定要给我灌输怎么从男人口袋里掏钱的招吗？” 眨了眨眼的李秉宪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他兄弟还可能会追呢，灌输这个好像是不太好，但是，“大家聊的那么开心，咱们也说点实在话，你又不缺男人追，干嘛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托着下巴歪着头的林疏雨笑道，“我喜欢啊。” 李秉宪一口气上不来还想再说，边上搅合了半天汤的李正宰调换了自己和林疏雨面前的汤锅，让他可以闭嘴了，“吃饭，你不饿啊。” “老子真是好人没好报。”李秉宪随他，吃饭就吃饭。 石锅汤饭很烫，得慢慢吃，话题也就重新绕回即将到来的颁奖礼。 颁奖礼很快就来了，先是大钟。 临近年末，《大叔》基本已经可以确定是今年票房最高的作品，这也让这部作品被外界预测为大钟的夺冠热门。今年的大钟让沅彬拿到了人生第一座真正有分量的奖项，荣获最佳男主角。 这本身是件好事，绝对的大好事。偏偏有媒体搞事。 有个网媒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蹭热度，搜集了十几篇分别报道了沅彬拿奖的新闻和林疏雨未获奖的新闻。 既然是专门搜集的，搜集来的新闻就很有指向性。 报道沅彬获奖的新闻都是在内涵，电影圈完了，娱乐圈也完了，艺术已死，商业片当道。不然某些花瓶怎么可能获奖，还不是公关厉害。某人公关那么厉害，其他一心演戏的演员自然就无法出头，德不配位！ 报道林疏雨未获奖的新闻都是好话，类似输给尹静姬老师那是虽败犹荣，亦或者女演员非常大气，明明是罪有资格获得最佳新人的存在，却给其他人留了上升通道，不愧是柏林影后，很有胸襟。 这两个角度的新闻稿单看其实都没什么。报道沅彬获奖的新闻有损他只是花瓶的，也有恭喜他实至名归的啊，《大叔》确实卖座，这点谁都抹杀不了。报道林疏雨的新闻更是，年轻的影后虽败犹荣，年轻人输给大前辈，这也是理所应当。 可这两个角度的新闻被单独截取出来拼凑在一起，新闻的当事人们还在拍摄同一部作品，故意搞事的网媒就在他们的稿件里传达，业内最有天赋的新人和业内知名花瓶搭配，果然电影圈已经被资本占领了。 讲起来这篇新闻其实没有引起太大的麻烦，刚发出的时候是引来沅彬粉丝的不满，差点就闹起来了。但沅彬的经纪公司反应很快，表示沅彬本人也非常欣赏林疏雨，跟林疏雨合作非常愉快，算是安抚了粉丝。 但这篇新闻让沅彬很不舒服，尤其是他知道某个搅屎棍居然跟林疏雨还有来往，就更不舒服了。 今天是青龙颁奖的当天，沅彬落选，他早就听说了，给竞争对手的获奖感言鼓掌也能云淡风轻。 颁奖这一段唯一值得提的大概只有，尹静姬老师在登台领奖时，特意提及了林疏雨，说她很荣幸获得大家的认可，但也应该给年轻人一些机会，未来的韩国电影还是年轻人的天下。在老师讲获奖感言时，她身后的镜头是林疏雨一脸惊喜被老师提及，小姑娘雀跃的样子让不少人发出善意的笑声。 林疏雨是这个颁奖季，圈内圈外都公认的，无冕之王。国际影后在本土颗粒无收，像话吗？无冕之王给真正头戴王冠的前辈发出真挚的敬佩，自然值得大家的善意。 这一晚，更有意思的事情发生在颁奖礼结束后的派对。 沅彬原计划是去晃一圈就走，可他进去还没晃半圈呢，就看到李秉宪在林疏雨边上不知道聊什么，笑得跟个傻子一样，更傻逼的是，李正宰跟他们站在一起。 那家伙搞什么？ 那边围了一堆人，远不止他们三个，男男女女都有，台前幕后的电影人都有，很热闹。 原地站了一会儿的沅彬到底还是没有去凑那份热闹，扭头准备走来着，恰好看到他的姜东元带着孔佑过来了，问他干嘛呢？ “我要找你。”姜东元边说边勾着他肩膀把他往‘热闹’的地方带，“过去一起说。”走了两步边上的人不动了，他也跟着停住脚，疑惑的看过去，怎么了？ “就在这说。”沅彬不想过去。 姜东元不解，“林疏雨在那边，你没看见？” “你说你的事。”沅彬不接茬。 孔佑眉头微挑，手臂轻碰了下姜东元，跟沅彬讲，“是孙锡久的事，他对电影拍摄有兴趣，想来跟组尝试当美术导演。我不太好拒绝，人家到底是投资方，但又担心他是玩票的，想拜托林疏雨去劝劝。” 微愣一瞬的沅彬怀疑自己听错了，“美术导演？” “副的，说是学习。”姜东元表示你没听错，“大概是个爱好。”他就是富家子弟爱好表演继而进圈啊，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沅彬皱眉，“他有那个时间？总不能三不五时从加拿大飞回来？” “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你远在加拿大的情敌很可能要回国了。”姜东元告知兄弟情敌的动向。 孔佑斜了姜东元一眼，让他别挑事，同沅彬讲，“我想去跟林疏雨聊聊，你要一起过去吗？” 沉默片刻的沅彬先抬起脚，还是走进了那个热闹的场子。 走进了才能听清楚，热闹的场子里也没聊什么特别的事，就是一些圈内的小八卦，讲来开心的。只是因为人多，一群人凑在一起八卦跟个故事会一样，才那么热闹。 大家在讲故事的时候都不讲具体的人名，只说故事，让别人猜。现场有猜对的就讲故事的人喝酒，猜错的人就自罚一杯，酒桌小游戏，讲得都是无伤大雅的小故事。 他们到时，正好轮到一个作家在讲，有个导演找她写定制的剧本，就是针对某个演员定制。那个导演签约前，信誓旦旦的说那位演员已经答应进组了，她也就开始写，写着写着新闻出来，人家演员已经进了别的组，不可能再进他们组，她摆明是上当了，结果那个导演还甩锅给演员，说是那个演员反悔。 “我一直想跟那位演员合作才答应降低稿酬和分成签约，哪知道还能碰到这种骗子。”作家都有点哭笑不得，“那导演还不如早点说人家演员压根就没答应，也不用搞得我们项目拍的不伦不类的。”故事讲完，游戏开局，“好了，现在可以猜导演是谁了。” 听了一耳朵的姜东元疑惑，“不是猜演员是谁吗？” “跟人家又没关系，我估计那个演员都不知道有这回事，说人家干嘛。”身为粉丝的作家不愿意，“猜导演，给个提示啊，即有名又没名气的导演。” 这种奇妙的提示让大家摸不着头脑，沅彬却在落座后，爆出了一个名字。作家很是意外，你怎么知道？ “我碰到过类似的事。”沅彬讲，“他也来跟我说过一定可以跟谁谁摄合作，我那时候也还是半新人，因电视剧红了，但在电影圈没人认识。他可能认为我不认识那位演员，就那么忽悠我，不巧，我另一个酒会上碰到了那位演员，我以为要跟前辈合作，还专门去打招呼，结果前辈完全不知情。” 作家听了就骂了一句，还真是满天下的骗。 电影圈内部的骗局特别多，骗术也是稀奇古怪什么招都能出来，真就是世界之大，什么鸟都有。 这个小游戏其中一条规则是输家可以指定下一个讲故事的人，作家干了酒后环视一圈看向河证宇，你来吧。 河证宇就笑眯眯的开始了他的讲述，说的也是一个导演骗人的故事，“有一位非常有名的导演就在之前颁奖礼还没开始时，跟我说，有一位非常有名的女演员非常想要跟我合作，那位女演员极其欣赏我，让我受宠若惊。我现在有项目，过完年就开机，大概拍到六月左右能杀青，下个项目还在聊，那个导演讲得我很心动想要跟他和那位女演员深聊。” “刚巧，我就在这见到了那位女演员，就很自然的去跟对方打招呼了，女演员的态度也很好，但她就是态度很好的后辈，注意提示啊。”河证宇笑看大家，“女演员是后辈，导演非常有名。而那位后辈女演员很明显，并没有那位知名导演说的那么崇拜我，我也属于差点上当受骗。” “好了，大家可以开始猜了，猜导演就行，很有名，非常有名的有名。” 河证宇在讲述他的受骗故事时，沅彬在发呆，根本没听，左耳进右耳出的。 这边是个沙发套组，大家围坐成一圈，有些人直接就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沙发后还有站着的人，人真的挺多的。 沅彬他们过来的时候已经没位置了，还是看他来的李秉宪往河证宇那边挤了挤，给他挤出一个位置，招手示意他过去。他就坐在李秉宪边上，再过去是讲故事的河证宇以及他边上的林疏雨，还有坐在林疏雨沙发扶手上的李正宰。 沅彬不知道这是什么奇幻的座位排序。 被挤在沙发正中间的河证宇目前也不知道，他在好几个人猜错罚酒后，转向身侧的后辈，“你要不要猜猜看？” 半倚着沙发也算是虚靠在李正宰身侧的林疏雨突然笑了，“你说的那个女后辈该不会是我吧？” “就是你。”河证宇唱作俱佳，“据传，你是非常崇拜我的迷妹，极其想要跟我合作，迫不及待。”那字正腔圆的表述方式，就差用上咏叹调。 被逗得花枝乱颤的林疏雨笑倒在李正宰的怀里，“我好像知道你说的导演是谁了，有人也跟我说，前辈非常欣赏我，极其想要跟我合作，讲得我看到你来跟我打招呼，都有点尴尬。” 完全不尴尬的河证宇‘呵呵’一声，“那帮导演，要是不干这行都是诈骗犯！” 不远处正在跟同行们交流如何忽悠演员的朴赞郁突然打了个喷嚏，好像有人在骂我？ 340 第十八章 第一幕杀青 按说在年末颁奖季接连拿到了大钟的影帝和青龙人气奖的沅彬, 应该意气风发才对。前者代表了他的业内认可度，花瓶都拿到影帝了，谁还能跟他叽歪他的演技。后者代表了他的商业价值, 青龙的人气奖可是观众一票一票投出来, 。 影帝奖杯和商业价值都拥有了的沅彬，本该是这个象征着电影圈盛会的派对里，最闪亮的崽，可他不知为何就是灰扑扑的，在名利场中的小游戏里, 格外沉默。 游戏还在继续, 沅彬和李正宰还坐在一张沙发上，他们俩中间隔着李秉宪同河证宇，林疏雨跟孔佑走了, 他们俩有事要单聊。真讲起来游戏里的沅彬是场子里的主角之一, 三不五时就有人跟他搭话，可他就是闷闷的, 参与度极低，不开口, 被人问了也只是笑笑。 李秉宪看出他在走神, 没去管。要是之前没被林疏雨‘耍’过，他会管。但他在剧组听到了林疏雨的‘钞能力’，他就不想再管了。那妹子说的是对的, 哪想不开干涉别人恋爱，跟他有什么关系，沅彬退圈就退呗，他已经做好准备了，此前的合作都准备好后备方案了。 改变那么大？人家妹子有钞能力啊！李秉宪是个实在的人, 谁有‘能力’谁就是‘好友’，就是这么实在。 关键是这事儿确实跟他没什么关系，妹子还很不好惹，都已经掉过一次坑的李秉宪是不可能让自己再掉进同一个坑里的。 此前一直防备着掉坑的孔佑倒是没想到，他突然就被坑了，极其突然。 为《熔炉》找投资这事儿确实不容易，但孔佑也不是什么钱都要的，他也得防着掉坑里。电影筹拍的过程中资金问题是最大的麻烦，也是最容易被坑的地方。 想要阻拦一部电影的筹备，有个极其简单的招也是最直接的招，卡资金就行，没钱拍个毛。而卡资金这个方法里有个极其阴损的手段，就是假借投资的名义，签了合约后一直拖着钱不给。或者更下三滥的是，先给头期款，让项目组起来了，乃至于开机了，拖后续的款子，那导演就掉坑里了，全组人都掉坑里了。 要知道开机的每一天都在烧钱，人员工资可是按天算的。钱烧着烧着突然断粮，这边人员工资还在按天算还得发，机器租借的费用同样如此，那边没钱了，导演根本顾不上拍摄还得去找钱，在他找钱的过程中，剧组那边的钱持续在烧。一根蜡烛两头烧，有多少项目就是被这么拖垮的。 为此，孔佑在接受投资上很谨慎，一是对投资方得有基本信任度，相信对方不会签了约再来坑他。二是合约签的很细致，保证自己不会掉坑里。某种程度上来说，孔佑的谨慎也是他找投资很困难的原因之一，人家资方是给钱大爷，哪个大爷想被那么限制，老子给钱的金主！ 作为金主登场的‘孙锡久’起先是非常靠谱的资方，这位是标准的我就给钱其他什么都不管的完美资方。孔佑因这位资方在合同签署的当天就签了支票的豪爽作为，可以说是满世界的夸赞林疏雨有个非常靠谱的男朋友，连带的孙锡久在小圈子里都真正有了名气，虽然大家对他的认知依旧是林疏雨的男朋友，但再发展下去他迟早会有自己的名字。 顺便一说，这就是林疏雨近期非常受导演圈欢迎的原因，尤其是主攻文艺片的导演。大家都非常欢迎钱多事少的资方，再怎么是有名的导演，文艺片不赚钱也是业内共识。不赚钱的文艺片找投资多多少少有点困难，能出现一个那么靠谱的资方，谁都欢迎。但大家联系不到资方，林疏雨就成了突破口，自然格外受欢迎。 那么靠谱的资方突然就给孔佑挖了个坑，他极其蛋疼，莫名其妙当什么美术导演？ “他有跟我说过是对拍摄感兴趣来学习的。”孔佑尽可能委婉的表达，“他如果只是觉得好玩想来玩我无限欢迎，去拜托导演给他一个副导演的职位完全没问题。偏偏他指明要当美术组的副导演，我多少有点担心他是不是确实想要做点什么，对剧组有点....贡献？” 富商想玩票，人家给钱了。十亿可不是一笔小数字，《熔炉》总投资也没多少，孙锡久都算大的资方，很有话语权。但凡富商想给项目推一个什么演员，哪怕那个演员演技烂到爆，孔佑都没意见，还是那句话，人家给钱了。 可是资方要干涉拍摄，还是有具体职位的干涉拍摄，不要小看美术导演这个职位，那对电影是很重要的。从场景布局到演员造型，连道具选择美术导演都得做决定。理论上自然是总导演最大，但要是有话语权的资方成了美术导演，那总导演的立场就很尴尬，他都不好反对代表资方的美术导演提出的方案。 第三次强调，人家给钱了！给钱的就是老大！ 孔佑现在就很尴尬，他想认真创作一部作品，资方却想玩个玩具，无敌尴尬。 倒是理解他尴尬的点，不过林疏雨觉得他可能误会了，“锡久是真的对拍摄有兴趣，但不会干涉美术导演或者说剧组任何一位导演的决定，他是去学习的。”看对方好似不信，补充了一个例子，“我的出道作，李润基的那部作品，他就在剧组学习，他进组的时候都没人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就当他去打杂的，什么都做。” 面露迟疑的孔佑问，“他也是那部电影的资方？” “不是，他是认识资方，好奇电影拍摄，就通过资方进了剧组。不过你可以去问问李润基，他有没有干涉拍摄。”林疏雨想了想，又说，“他毕业于芝加哥艺术学院，学的就是美术设计。如果你不了解这所学校可以去查一查，全美前三的艺术高校，他是有专业度的不是瞎玩。” 女朋友为男朋友说话，“他在大学去旁听过电影系的课，在加拿大还专门去学了三个月的表演，电影是他热爱的东西，他不会乱来，你大可以放心。不会出现你所担心的，外行指导内行，还瞎指挥的事，这事儿我可以跟你保证。” 即对孙锡久不熟，也跟林疏雨不熟的孔佑沉默片刻，犹豫着开口，“可能非常冒犯，我先道歉，但是，你要怎么保证呢？” 林疏雨闻言笑开，“很简单，你们开机，我也会进组跟随拍摄。” 微愣一瞬的孔佑惊讶的看着她，“我们最迟二月就会开机，到时候你能杀青进来？”现在已经十一月末了，他们还有两个月就开机了。 “不是以演员的身份进剧组表演，是陪男朋友工作。”林疏雨表示他误会了，“我这边具体什么时候杀青还真不确定，要是你们开机了我还没有杀青，没进你们组的话，你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如果孙锡久做了什么很奇怪的事，大家离的也不远，韩国就那么大，我可以进你们剧组把他拽出来，不让他干涉你们拍摄，这能让你放心了吧？” 确实松了口气的孔佑又不太能理解，“你要跟着他单纯进组陪他？我是说，最近应该很多导演想跟你合作吧？”你没自己的事做吗？ “我接连拍摄，能陪他的时间不多，讲好了明年一年都陪他的。”林疏雨讲起来都想笑，“说来他也是怕我无聊，才想着进你们剧组，到时候我虽然没有在工作可也在剧组里，他觉得那样会让我开心点。” 孔佑很无语，应该说不愧是富商吗，为了哄女朋友开心还真什么都干得出来啊。 看得懂他表情的林疏雨展颜笑开，“你绝对可以放心，真正拥有资方话语权的人是我，我不可能干涉拍摄的。虽然我们没有见过几次，但这点信任度应该有？而且他也很忙，到时候可能要在加拿大和这里来回飞，没精力搞事的。” 莫名被塞了口狗粮的孔佑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那么忙还有必要折腾这些？” “我在加拿大很无聊，也不是很喜欢到处跑，逛街、旅游，参加派对什么的。他也忙，陪我的时间不多，所以就找了个理由能让我可以在韩国待着，也能陪他。”林疏雨眼底的笑意温和柔软，想起男朋友就展露的笑脸，“这应该是他准备给我的小惊喜，我之前不知道，还是你说了，我才知道。” 这次孔佑是真的惊讶了，“你不知道？”一点也没看出来啊。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刚刚听他那么一说就想到了男朋友想做什么的林疏雨跟他保证，“放心，拍摄不会出问题的。他都不知道能在剧组待多久，我可能也只是去串个场。” 彻底安心了的孔佑余光扫到不远处坐在一张沙发上的两个男人，难得有了点八卦之心，“你跟他感情还真好。”那两人这辈子都没希望啊。 不是很在意的林疏雨应下了这句话，“当然。”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两人一共也没聊几分钟。孔佑准备带她回那个欢乐场，林疏雨却想让他帮个忙。 “你应该知道很多导演都听说锡久投了你的电影，能不能拜托你把他想当美术导演的消息也散出去？” 孔佑不是很理解，“这对你不太好吧？”女演员背后有个靠谱的金主，这是优势。金主很能搞事，就变成劣势了。 “就是要那种不好的效果，貌似很多人都误会只要我点头，锡久会大笔撒钱，这绝对是个误会。这个误会也让我很困扰，好多导演来找我，但我真的打算休息一年，拒绝的人多了对我的名声也不太好，会变成很挑，眼睛长在头顶上什么的。” 林疏雨笑叹一声，“还不如让那些导演认为，富商给钱也是有目的的，会瞎胡来，到时候我就解脱了，至少能让我清净点。” 恍然明白她什么意思的孔佑劝了一句，“现在是有些苦恼，对你以后却有好处，到底休息结束还是要接作品的，有能带来资金的名声，愿意接触你的项目组肯定更多。”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林疏雨不在意，“我就想现在能清净点，那些邀约已经快干涉我拍摄了，有些导演会直接找到剧组来。”她摇摇头，微叹一声，“他们来，许秦豪总要招待，我也得去。拍摄已经很累了，还得交际，更累。”说完发现他突然笑了，疑惑的看过去。 摆手表示没事的孔佑讲，“可能不太一样，当年我突然爆红的那段时间也碰到过类似的麻烦事，很多粉丝会来剧组....探班？确实很麻烦，也耽误拍摄。”想起这段就懂了，“交给我，我帮你解决，你放心。” “那就多谢了。” “应该的。” 这次是真的聊完了正事，重新回到名利场。看到两人过来的李正宰边对林疏雨招手，边起身给她让位置，孔佑脚步微顿，觉得李正宰的做法不太好。圈内本就流言满天飞，他还在公开的场子里表现的跟林疏雨很亲密，对女孩子的声誉是一种损害。 瞟了眼妹子的孔佑本打算如果妹子拒绝，他会去拦，但妹子就那么走过去了，他也就当看不见，本来跟他关系就不大。 酒会上的人很多，酒会上的八卦满天飞。酒会一结束，关于林疏雨的男朋友从靠谱的资方变成不靠谱的资方这个消息，很快就传的到处都是。 听到流言的人很快就不去骚扰林疏雨了，自青龙结束后确实清净很多的林疏雨因此觉得孔佑很靠谱，还专门打了个电话道谢，说改天请他吃饭，孔佑也就是笑着应下。 不过还有那么几个是不信这种小道消息的，比如李润基，他是很清楚富商对女朋友有多黏糊；类似林常树，他亲眼所见，女演员调|教男朋友的功力那叫一个厉害。为此，他们俩持续纠缠林疏雨，还加了一个不是为了什么资金，单纯真的是看上林疏雨的演技，持续想忽悠女演员签约的导演，朴赞郁。 朴导也不知道是不是没事干很闲，亦或者是发现自己竞争对手很多，三不五时就跑到剧组来号称给许秦豪探班，事实上却是在忽悠女演员。 许秦豪对他很不耐烦，见得次数越多越不耐烦，他们俩又属于‘同龄亲故’生日都没相差几天的，他还是更早出道的前辈。面对后辈当面撬墙角的行为，白眼恨不能翻到天上去！ 后辈才不管前辈怎么想，前辈也是他的竞争对手，朴赞郁还没吐槽他呢，第一部还没拍完就想签第二部，好事都给你占了？凭什么？ “凭我们合作很愉快！”许秦豪让林疏雨自己讲，“我们合作是不是很愉快？”这一扭头发现妹子又在吃虾，对依旧在剥虾的家伙整个大无语，“你跟虾子杠上啦？” 收工后来陪两个导演喝酒的李正宰无辜的看回去，“昨天我们吃的是河蟹。” “你闭嘴吧。”许秦豪都不想搭理他，只问林疏雨，“你说，我们合作的愉不愉快？” 林疏雨非常诚实的说，“我大概是见识太少。”还问朴赞郁，“有多少导演会临时通知演员，准备好明天拍杀青戏，甚至演员都不知道导演杀青戏想拍什么。” “拍你自|慰|。”许秦豪抢先道，“很简单的，你的演技绝对没问题，你的独角戏，高光镜头！” 第一次听说的李正宰皱眉，“按照合约演员|裸|露|的标准......” “有你什么事，你已经杀青了。”许秦豪也是想一出是一出，对完全不知道他已经杀青的演员说，“明天你不用来了。”再跟林疏雨讲，“不用你露多少，我要的是那个状态，你穿着衣服都行。” 李正宰人都懵了，怎么就杀青了？林疏雨把嘴里的虾仁咽下去，行吧，随你折腾。 朴赞郁倒是有点好奇，“沅彬呢？你彻底放弃啦？” “早放弃了，我盘过他的素材，够用。”许秦豪对沅彬很不爽，就同他讲，“你千万不要跟沅彬合作，那家伙是傻逼！” 朴赞郁一乐，“我哪想不开跟个花瓶合作，那花瓶都快跟宋康昊一个价了，你也够有钱的。” “你想多了，他拍商业片可能很贵，我的片子他要不上价，大不了我换人。”许秦豪冲李正宰扬了扬下巴，“这是我新的男主角。”沅彬？谁啊？ 全新登场的男主角同样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李正宰的做法是冲导演举杯，“明智之选。” 两个导演都被他逗笑了，林疏雨眉头微皱，但也没说什么。一来她的立场实在不好说什么，二来许秦豪摆明已经决定了，没可能再更改拍摄计划。 磕磕绊绊的拍摄终于走向杀青，杀青的最后一幕戏，是女演员分别躺在此前跟两位男演员搭档拍摄过的两场浴缸戏的两个浴缸里，对着镜头表演两场自我开心的过程。 昨天突然被导演告知杀青的男演员今天没走，他在剧组又待了三天。这两场戏拍了三天，是自林疏雨进组以来拍得最慢的两场戏。 因导演的要求非常多，要拍有道具的，要拍没道具的，上午要求女演员使用灵活的双手，下午就让女演员靠|夹|腿，幻想制高点。 林疏雨被折腾的身心俱疲，总算是杀青了。 在一个午夜杀青的剧组，众人连欢呼的心情都没有，都很累，大家就是敷衍的鼓了鼓掌走个流程，随后收工，各自回去睡觉。他们接连不断的拍了三天大夜，拍的摄像师看机器的眼神都要不聚焦了，都很累。 林疏雨连换衣服都是助理帮的忙，她困的能站着睡过去，出片场这段路都是李正宰抱着她上车的，她在车上刚躺下就睡着了，甚至可以说是‘昏迷’。 睡着的姑娘也是被李正宰抱着上楼，送进房间，安置在床上。女演员的助理寸步不离的跟着，不论男演员的助理找了多少理由想把她弄走，金丽怡都跟的很紧。 开什么玩笑，她拿的是两份工资，女演员给她一份工资，大老板还给她一份呢。金丽怡就不可能放任自家已经昏迷的‘老板娘’跟另一个男人单独在房间里待着，她疯了吗？！ 自进组后全程跟着女演员的金丽怡对于李正宰的观感，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就觉得他挺可怜的。他们家老板娘可能、或许....好吧，是有撩拨，但老板娘也从来没有否认过老板的存在啊，那李正宰就是上赶着当地下情人，他不可怜谁可怜。 可这人再可怜也不能砸她饭碗，圈内的助理有一个算一个，随便去打听，谁薪资能有她那么高。拿着高薪的金丽怡誓死守护老板娘的....贞|操？总之死都不出去，再说这是我们的房间，你们才应该出去！ 女演员的助理不出房间，男演员的助理什么招都使劲了也没用，只能跟着留下。 小旅馆的房间就那么大，过道还摆放了不少女演员和同屋助理的日常用品，杂物堆积，屋内本就有些挤，再挤进来四个人，更狭窄了。 四个人分两个方位，昏睡的女演员躺在床上，被子都盖好了。两位助理就站在她床尾，金丽怡几次想张口对心怀不轨的男演员表示，人都送到了，你赶紧走啊。但男演员不搭理她，男演员忙得很，来回在洗手间和床铺之间转悠。 金丽怡眼看着那人先给自家老板娘脑后垫浴巾，接着打了盆水放在床头行李箱之上，再弄来一堆卸妆的瓶瓶罐罐放在床头柜，就很明显的知道对方要做什么，本想赶人走的那些话，反而没办法说出口了，哥们是真惨啊。 这是什么纯爱剧悲情男二的剧情？ 男二过于悲情，女观众难免心生怜悯，干脆闭上嘴当看不见。隔壁男观众眼睛都红了，为自家艺人不值，何苦啊哥！哥你什么女人找不到！ 李正宰在给林疏雨卸妆，观众们都看不见他的表情，他背对着观众们。观众们只能看见他的手，很是轻柔也很是仔细的在睡熟了的女演员脸上抚摸。 观众们仿佛以眼睛为镜头，在拍摄一幕纯爱剧。 那双手明明隔着化妆棉，明明在化妆棉敷满全脸时都没有在碰触熟睡的女人，可男人的背影就是很悲情，凄风苦雨，看的女观众都不忍的挪开了视线，也忍不住在想，哥们你何必啊。 卸妆本就应该细致，细致到观众们站得腿都酸了，各自找个东西靠着，床边上演独角戏的男人总算给女人贴上了面膜，这是卸妆的最后一步。 金丽怡内心持续在飘‘弹幕’，想说真没这个必要，更想说我走还不行么，那家伙该不会被对着他们在哭吧？这也太惨了。可她一想到自己拿的两份工资，以及老板每次从加拿大飞回来都会给她带点小礼物，什么枫糖浆之类的，她就没办法走。她老板才是真正的男主角啊，男主角很爱女主角的！ 悲情男二在现实中就是个小三啊，小三你到底哪想不开？！ 小三到底还是走了，走前唯一算是‘逾越’的做法是托起女演员的手，好似想落下一个吻。 安静许久的女观众在他低头时大声咳嗽，边上的男观众凶狠的瞪他，金丽怡瞪大了眼睛瞪回去，看NM！ 那个吻没有落下，李正宰走了。 特地去门口锁门的金丽怡回来一看，自家艺人醒着，甚至手上还夹着根烟，一脸懵逼，“你醒了？” “我又不是木头人，他折腾那么久我怎么可能睡得着。”林疏雨掩嘴打了个哈欠，确实困，脑子昏昏沉沉的，又抽了口烟缓缓吐出，把烟头灭在烟灰缸里，垂着头吩咐助理，“没从他手上抢下我是你的过失，别跟你老板诉说你的过失了，我怕他换了你。” 金丽怡欲言又止，犹豫半天，小声嘟囔，“其实李正宰一直当地下情人，您也不吃亏。”悲情男二真的太惨了！一想到老板娘一直醒着却始终没睁开眼，更NM惨了！惨绝人寰！ 苦笑一声的林疏雨让看戏的观众别脑补了，“去洗漱吧，睡了。” 午夜终将落幕，太阳总会升起。 隔天一大早，林疏雨敲响了李正宰的房门。开门的是艺人的男助理，助理很明显没睡醒，看到她被吓一跳，磕磕绊绊的问怎么了？ 林疏雨提了下手上的袋子，同他说，“我给他送早餐，方便吗？” 助理楞了一下，果断后退让位，“方便方便。”还扬声冲里面叫‘林疏雨来了！’随后一个闪身就出去了，给两人让空间，心里无限激动，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太好了！！！ 大白天，太阳早已高升，哪来的月亮。 李正宰看她进来有些慌乱，他明显也没睡醒，曲着胳膊挡着脸，从床上跳下来让林疏雨等下，他去洗漱。三两步就冲进洗手间的李正宰洗了三分钟不到的战斗澡，头发都没擦干就跑出来了，怕她等。 “你来是....” “给你送早餐。” 林疏雨说着话把早餐袋随手放在茶几上，边往他那边走边问吹风机在哪？李正宰愣愣的看着她靠近，伸手指向洗手间。 这是一个白天，小旅馆的窗帘遮光性并不好，阳光刺破窗帘透进来，居然也很亮。剧组已经杀青了，这个人还是出现了，李正宰很难不去想，他是不是等到了一个机会。 可他不敢问，他怕自己没睡醒，这是一场奇幻的梦境，只能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像个傻乎乎的木偶，任由木偶师摆弄。 林疏雨再给他吹头发，指腹摩擦头皮的触感，吹风机里的热风，都让李正宰浑身瘫软，更觉得这像是一场梦，都不敢开口，生怕一出声，梦境就破碎了。 洗手间很小，吹风机的声音很大，一点都不安静，吵得很。 吹头发可比卸妆要快，男人头发短，吹起来就更快了。 李正宰却觉得时间流逝的速度很缓慢，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镜子里的女人，那个人就站在他身后，是他一转身或者不用转身就能拥抱她的距离，她离他那么近，他是不是就有机会拥抱她了？ 头发吹完，吹风机关闭，男人头顶上的那只手却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拨弄了一下他的发丝，再顺了顺。 “走吧，吃东西。” 同一个小旅馆的房间都大不到哪里去，屋内的两把椅子堆满了衣物，李正宰想去收拾来着，林疏雨却把装早餐的塑料袋递给他，他就顺着她的动作坐在了床尾，再仰头看她，你为什么会过来？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我没睡好，给你买的，你吃。”林疏雨告诉他，“我十点的机票，飞加拿大。” 眼底的光骤然熄灭，李正宰垂下头什么也没说，慢吞吞的打开袋子，拿出里面的三明治。 也不知道是不是三明治外包装的封口胶带贴的太紧，他抠了几次都抠不开，有点急了，突然爆发直接撕爆了包装，里面的三明治差点散开掉下去，被他一把抓住往嘴里塞了一大口，整张脸都被堵住了。 林疏雨安静的站着，垂着头看着他跟饿极了一样，撕扯着吞下三明治，还几次被噎到，锤击胸口，艰难的吃下去。 李正宰吃的满身狼藉，三明治的沙拉酱沾染双手也掉落在衣服上，很脏。可他还是咽下去了，还是吃完了。 “我吃完了。” 你可以走了。 扭头去找纸巾的林疏雨上前，托起他的手，在他要挣扎时收紧掌心扣住他的手腕，其实也没用多大的力气，但她抓住了，他就不动了。 她在帮他擦手，不慢也不快，擦完一只再换一只，一双手都擦干净了，那双手的主人抢走了她手里的纸，在她反手前，先挣扎出手腕，那袋垂得低低的，大力的擦拭落在衣角的酱汁。 林疏雨依旧安静的看着，看他拼尽全力在情网中挣扎。如果李正宰抬头，能看见她的眼里也有不舍，也红了眼眶。 可他这么敢抬头，抬头去看一个立刻要飞去加拿大的家伙，是不是在鄙夷或者怜悯，他的狼狈。不论哪一种，他都不想看。 林疏雨是来道歉的，也是来道别的，这一回他们俩可不是双方过失，在异国他乡的那个夜晚，洗手台边的她确实在刻意撩拨这个人。 彼时她是为戏，如今戏已杀青。她给了人家希望，却无法回应那份希望，总归要道歉的。 屋内充斥着尼古丁的味道，也不知屋主在这间屋子里抽了多少烟。屋内还有纸巾大力摩擦布料的声音，也不知那双手的主人是不是干脆撕了那块布，那块心头的疤痕。 林疏雨再度上前，弯腰拥抱了那只困兽，野兽想推开她的，胳膊都抬起来了，手臂做出的动作却是死死的把她扣在怀里。 女人没有挣扎温顺的接纳了那个怀抱，掌心更是摩擦着小腹的脑袋，安抚理智尽失的野兽。 可能是脑子真的离家出走了，脑袋埋于女人的小腹，声音都闷闷的男人居然能问出一句。 “齐人之福，为什么不享？” 十分可惜，林疏雨的理智还在，她能给他的回应只有，“对不起。” 这之后，李正宰没有再见过林疏雨，他把她拉黑了，他也离开了韩国，跟兄弟一起出国旅游，去无限精彩的大千世界，恣意的玩耍，天底下哪里没有女人，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搞的那么狼狈，那个女人连齐人之福都不想享，他还有什么方法能留下她？ 他们再度见面，已经是四个月后，《下女》在德国上映，他们重新回到了柏林。 这次李正宰以行程协调不过来，没有去参加剧组在首尔的宣传回忆，直接飞了柏林跟剧组汇合。这次孙锡久没有出现，没有富商招待剧组，倒是有这边的发行方招待了团队。 团队碰头，在制作人的房间开个简短的小会。 李正宰全程都是面带微笑公事公办，好似过往已经被遗忘了，看到林疏雨也只是笑笑，简单打个招呼，多一句都没说。他们在柏林的整个宣传期都是如此，李正宰只是来配合剧组宣传的男演员，同林疏雨也只是工作同僚，这以上，这以下都没有。 两人每天都见面，宣传期么。两人每天都聊天，一堆人一起聊。两人每天见面后对待彼此的态度都是客套、有礼还很友好，仿若关系非常融洽的同事。 剧组的不少人来之前都以为会看到八卦，可整一个宣传期下来，都回首尔了，也啥都没看见。 过往仿若梦一场，梦醒了，也就醒了。 梦醒时分，飞机上坐在女演员边上的导演给女演员看他无意中，不对，应该说是偷拍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男人叼着烟垂着头站在酒店走廊的窗口，窗外的夜空挂着残月，月光下的那个男人好似融入了月色，被黑暗吞没。 拍到这张照片的林常树悄声跟林疏雨说，“我看了许秦豪剪的片子，你们这次真的害了他也成就了他。” 只是扫了眼照片的林疏雨笑笑，“好演员值得被好作品成就。” 341 第十九章 幕后 《下女》的剧组重返柏林的行程其实值得聊的不多, 无非是李正宰好似遗忘了一切要重新开始，他和林疏雨在首尔落地后就各自分开了。本来制作人还说要一起聚餐的，但李正宰讲他还有行程婉拒了, 随后他先走倒是不知道林疏雨有没有去。 孔佑知道林疏雨去了哪，妹子来剧组了。 《熔炉》在一个月前开机。正式开机的前一天, 孙锡久找到孔佑，拜托他帮个忙。 男朋友是一个半月前进组的，顶着美术组副导演的名头，还真如他所说是来学习的。一开始大家对资方的兴趣爱好都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不想得罪人。接触了大概十来天, 上到总导演下到打杂的场务, 连同样进组帮忙跑前期筹备的孔佑，对孙锡久看法都是大为改观。 首先，这位富商态度很好，没有做出任何大家所担心的瞎指挥的事, 反而碰到不懂的地方就问，虚心求教，美术导演是组里最先对这位资方改观的；其次就是电影爱好者确实有一定的专业性, 他提出的一些布景上的建议总导演都觉得不错。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资方很愿意给点小恩小惠表达善意, 比如三不五时就请喝咖啡什么的，渐渐的大家对他就改观了, 这位好似人不错, 性格好脾气也好。 孔佑对此是大松一口气, 两人来往的多了也就熟了，熟人找他帮个小忙，他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啊。 可这个小忙吧..... “你想给林疏雨一个...惊喜？” 孙锡久看他表情有些古怪, 想歪了，有点尴尬，“我知道圈内可能有我要加入你们剧组的传闻，但她十二月初就去加拿大了，一直也没回韩国，可能没听到那些传闻，她应该是不知道。现在都二月快三月了，她一直也没提过可能就算听说了也没在意。” “我来之前骗她说我要出差，想着到时候等她来剧组给她一个惊喜，不然她在加拿大没什么朋友，一直呆在那也挺无聊的，我进组就是想让她能开心点。” 男朋友为女朋友准备了个惊喜，准备找新认识的朋友打个配合，“明天不是要开机拜神么，我到时候说我没空，你打电话让她来，这样我们在剧组碰到，她肯定很惊讶。” 早就跟对方女朋友提前暴露了这个惊喜的孔佑，勉强维持着媒体专用微笑脸点头，答应对方帮这个忙。 彼时远在加拿大接到孔佑电话的林疏雨乐得见牙不见眼，还问他，“你演技好不好，要是演不出来，你就找地方躲着，不然你会暴露。” 孔佑很是窘迫，也有些想笑，“你一直都装作不知道？” “恋人要给我准备一场秘密的惊喜，我为什么要拆穿。”林疏雨笑言，“我只要在看到秘密呈现再我面前时，露出无限惊喜的表情就可以了，这才是对孙锡久的努力最好的回馈。” 隔天，上演了一场女演员亲自登台演出了一场喜形于色，让躲在一边的孔佑看得叹为观止，妹子你真够厉害的，专业级的恋爱选手啊！ 恋爱达人在这个组里不是什么柏林影后，林疏雨在剧组里连个女演员都不是，她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恋爱小天才。 孔佑算是全程围观了这对情侣的恋爱状态，林疏雨在男朋友面前是个超甜的软妹，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连个瓶盖都打不开要男朋友来扭开瓶盖才会喝水的究极软妹，无敌软萌。 虽说孔佑之前跟林疏雨也没见过几面，可那有限的几次见面，主要是青龙后续酒会那一场，以及开机拜神女演员上演‘惊喜’表演的那一场，都让孔佑觉得林疏雨是个恋爱达人，很有手腕的那种。 可真正旁观林疏雨跟她男朋友相处，那简直就是大变活人，妹子根本是个行走的恋爱脑啊。 甜妹自然是无敌甜啦，哪怕只是旁观者，孔佑都会被甜妹逗笑。 比如..... 一天拍摄收工，这天收工很早，五点半不到就收工了，导演说是他请客一起去吃饭。作为演员，孔佑很快收拾好自己出来等着去吃饭，美术组那边要慢一点要为片场收尾，大家就聚在一起等美术导演和资方。 林疏雨原先是跟他们站在一起闲聊等人，等到资方走出片场大门，扬声唤了女朋友一声。孔佑就跟所有围观群众一起望着，小甜妹蹦蹦跶跶的跑向男朋友，跑过去距离还有半米远时，整个人飞扑进早就站稳展开手臂等着接她的男朋友怀里。 天边的夕阳还有余晖，女孩子清甜的笑声和男人带着点宠溺的笑骂‘你小心跌倒’交叠在一起，那画面..... 剧里饰演女主角的郑有美酸溜溜的羡慕，“真好啊~我也想谈恋爱~” 孔佑唇边也带着不自觉的笑意，要是每对情侣都像他们那么甜，“我也想谈恋爱。” 还比如...... 大家收工后讲好一起吃饭，在选饭店的时候，孙锡久说林疏雨最近不想吃海鲜，虾蟹之类的。大家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但进了烤肉店，女朋友连酱汁都不用调，都是男朋友给她弄好，肉都用菜叶包好送到她嘴里，众人这顿饭吃得，多少有点噎得慌。 这类的比如很多，都是甜妹在男朋友身边整个人完全无法‘独活’，生活都没办法自理的小弱智模样，就黏在男朋友身边，什么都是男朋友去解决。 三不五时就会被那对情侣秀到的孔佑，一边觉得甜妹甜如蜜糖，谁看都会展露笑脸。一边又觉得，林疏雨的含糖量之高，跟他之前认识的‘女演员’好似不是一个人。 不过孔佑没太在意这件事，他主要还是在忙拍摄。 开机已然一个多月的《熔炉》拍摄的速度很快，当组内大大小小的工作人员都奔着一个目标努力的时候，拍摄的进度就非常顺滑，快速往前推进。 讲起来《熔炉》是个很丧的故事，正在拍摄这部作品的团队们私下的气氛却还不错。主要是片场有很多儿童演员在，大哥哥大姐姐r叔叔阿姨们都不想让小朋友们不开心。也会担心拍摄这样的作品会给小朋友们留下心理阴影，为此每每孩子们来剧组拍摄时，片场的气氛都格外欢乐。 林疏雨也是欢乐的成员之一，有些场面是真的很搞笑，她也忍不住被逗得花枝乱颤。 比如现在这场戏，原剧情中这是场很恐怖的戏，大概能把观众吓得心惊肉跳。讲得是剧情中的未成年少女为了躲避校长的欺凌，跑进洗手间门捂着嘴蜷缩在隔间门里，少女被吓得浑身发抖，就在她不知道要怎么办时，突然抬头就看到追着她的恶魔校长就扒在旁边隔间门的门板上探头往下看。 这个画面在未来剪辑成片会非常惊悚，而在拍摄现场，格外的欢乐。 饰演校长的男演员很怕吓到小朋友，跟导演商量半天，大家决定把这组镜头分开来拍。就是少女在拍摄时，抬头望去的方向并没有人，男演员单独拍俯视的那个镜头。为了让演员方便寻找镜头的定点位，片场用一个小马扎代替蜷缩的少女，再在马扎上放置镜头。 这段开拍前，拍的是小演员跟校长演员的一段追逐戏，小女孩跑累了，蔫蔫的，大人们担心她是不是被吓到了。孔佑想了个歪招，给了另一个男孩子（也是儿童演员之一）一条玩具蛇，让他去放在小马扎的摄像机上面，跟他说校长叔叔怕蛇，搞了个恶作剧，再带着那个小女孩躲在一边偷偷看他们的恶作剧成果。 林疏雨作为围观群众之一，加入全组的‘恶作剧’小把戏，导演都配合着假模假样的喊开机，校长演员踩着凳子往隔板上爬，探头一看被那条蛇吓的惊叫一声。要不是助理早做好准备扶住了，能摔下来。 中年男人饱受惊吓的尖锐叫声，让全组哄堂大笑，林疏雨更是笑得气都不喘上来。 这个组无限欢乐，这个组跟之前许秦豪的剧组是两个极端。《熔炉》的导演黄东赫对组里的演员们尤其是小演员们，成天灌输的都是我们只是在拍摄，这是假的，一场戏而已，千万不要当真。 组里过于欢乐的摄氛围时不时会让林疏雨回忆起，早年她在香江拍喜剧的时候。喜剧么，纯商业片，现场都是无限欢乐，有很多搞笑的场景甚至是导演和演员临时商量着来，怎么搞笑怎么来，跟玩儿一样，从不去计较什么专业不专业的。 林疏雨在这个组是个专业吉祥物，蹲那就行，什么都不干，也不用干。相较之下，孙锡久忙疯了。 资方有专业能力，也愿意干活，不管是美术导演想交个朋友，还是总导演觉得有些事交给资方更方便，就真的碰到不好解决的事都去拜托给资方。 《熔炉》的拍摄也碰到了很多问题，比如原先定好的外景地，人家突然说不给拍了，那就要紧急换场。可以找合适的景没有那么容易，孙锡久四处奔波去找景，既要忙剧组这边的事，还要忙加拿大的事，成天跟个陀螺一样滴溜溜的转，都快连陪女朋友的时间门都没有了，真正变成女朋友来陪他工作。 同时也在外面帮忙找新外景地的孔佑，也是既要兼顾剧组外的事，还要兼顾拍摄，也是无敌忙。他忙得黑眼圈都出来了，完美符合剧情人设，最近上镜头连妆都不用化，整个人就是大写的疲惫。 如此疲惫的情况下，昨晚跑酒局，今早宿醉都没缓解过来就跑来拍摄的孔佑，眼睁睁看着林疏雨乐呵呵的叼着甜筒坐在监视器，优哉游哉的看他们赶工。 孔佑就忍不住嘟囔，“你怎么能那么悠闲？” 春天到了，白日渐渐热起来，大早上不想吃饭，到半上午又饿了的林疏雨，就捏着个甜筒吃，面对男演员的问题，很无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吗？” 孔佑.....“你是完全没事干吗？” “是啊，你有事要我做吗？”林疏雨笑问。 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的孔佑单纯就是看不惯她那么悠闲，“你男朋友呢？” “去大田（市）瞰景了。”林疏雨知道他怨念在哪，笑着讲，“我是说我要陪他去的，他怕我来回跑太累，说是看过景就回来，让我在这等着就好。” 中场休息等着这组镜头拍完才要登场的孔佑干脆在她身边坐下，长舒一口气，带着点羡慕，“你还真的完全不干活啊，我以为你至少也要看看剧本，找找休息结束后要对接什么项目。” “已经在谈了，但还没确定。”林疏雨同他闲聊，“你这个项目拍完，我估计你要休息很久。” “我也想，估计不容易。”孔佑想起来就心累，“我刚退役就在跑这个项目，随后进组拍摄，又是一长段时间门消失在公众视野。等这边拍摄结束，我肯定要出去活动，多接一些商业活动，好作为回归的预热，不然观众可能都遗忘我了。” 林疏雨同情的拍拍他肩膀，“加油。” 仰天长叹的孔佑愈发羡慕她，“你怎么做到那么悠闲的，《下女》之后你就没作品上了，那么长时间门不活动都不担心的吗？” “我有男朋友啊~”林疏雨歪头冲他笑，“男朋友负责养我，有人养家我还担心什么~” 孔佑整个大无语，“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是随时随地都喜欢秀恩爱的类型？” “大概是你最近很孤独吧。”林疏雨调侃道，“只有孤单的人才会觉得别人正常的恩爱是在秀。” 孤单的单身狗拒绝跟她聊天了，果断起身走人，刚站起来又被林疏雨叫住。 仿佛突然想起来的林疏雨以随口一说的态度讲，“你等下拍的时候试试不要太浮，沉下去，稳一点。” 孔佑想了想，“你是建议我不要太外放，情绪往回收。” “差不多。” “行，我试试。” 林疏雨稍显意外，孔佑看出来了，展颜笑开，“怎么，你觉得柏林影后没资格给我提表演的建议吗？” 柏林影后也眉眼弯弯的笑，孔佑笑容更大了，“其实我之前想问你的，只是不太好意思，不熟么，又拍你多想。” 孔佑最近几幕戏拍的都不太顺，导演对他很宽容，也是知道他最近在忙外景地的事，精力有些分散，就调整了他拍摄的顺序，让他有更多的时间门休息。过当然是不会给他过的，还是要重新拍。 这个组的绝大部分是新人，尤其是主角团，绝大部分是新人，就连孔佑自己在电影圈都是半新人，他也没出演过几部电影。论实战成绩，奖杯分量，林疏雨一个人能碾压这个组全部演员加在一起。 为此，孔佑其实有想过跟柏林影后讨教，但就像他说的，不太好张口，怕对方误会。林疏雨也是连续看了几天，到底是没忍住才假装随口给出一条建议，同样是怕他多想。 不论是早年的香江还是如今的南韩娱乐圈，论资排辈都很严重。后辈贸然张口给前辈提建议，跟前辈突兀去询问后辈的专业建议一样，都很容易让对方想歪。 但林疏雨说了，孔佑欣然接纳，两人相视一笑，笑容里也就不止是前后辈的关系了。 等孙锡久在四天后回归剧组r女朋友身边，也发现两人关系好像亲近不少，偶然凑在一起聊拍摄、演技，三人聊的都很开心。聊得来的人很自然的就成了朋友，朋友一号要回加拿大待几天，还专门拜托孔佑。 “要是有狗崽子来骚扰，记得给我打电话。” 孔佑迟疑片刻，“你有具体指谁吗？” “任何你认为可以被称之为崽子的杂碎。”孙锡久没有特指，“我们家这个太有魅力，我看谁都不放心。” 多少有点无语的孔佑吐槽，“你们俩怎么都那么喜欢秀？” “我没有秀啊，是你孤单了吧。”孙锡久调侃他，“等你恋爱了就不会觉得我在秀了。” 孔佑还是觉得他在秀，又莫名感觉这话好像在哪听过，干脆无视他，“你要不放心就把人带走啊。” “我是不放心但我也不想她太累，来回飞太累了，还要倒时差。”近期就是来回飞的孙锡久都有点扛不住了，“我可能坚持不到你们杀青，加拿大那边也忙，十三个小时的时差，每次倒腾一下有点扛不住。” 稍微有点惋惜的孔佑讲，“你要走了，导演估计很可惜。”随口讲，“其实你可以试着往这行发展，他们都说你很专业。”讲完想到人家是富商，正要改口就听他说。 “我是有这个打算。”孙锡久笑道，“不过得再等等，等加拿大那边稳定了，我再看看情况。” 富商家里在加拿大的公司还属于扩张期，其实挺忙的，来回飞真的扛不住，临近杀青还有半个月，孙锡久就得撤出了。走前专门请全组吃饭，当做感谢大家相遇一场。 饭局结束的隔天全组休息，当晚大家都喝懵了，等到第三天回组拍摄的孔佑，在片场见到林疏雨还有些意外，你怎么没走？ “也就半个月，我等你们杀青。”林疏雨想看完这个故事，期待一部大作。 最后这半个月，小演员们的戏基本都杀青了，只有大人们在持续排。一旦孩子们不在，再加上最近拍摄的剧情基本都是主要的剧情点，格外丧的那种，剧组里的气氛渐渐就不那么欢乐了。 今天要拍一场重头戏，大场面，孔佑跟一帮群演，要被洒水车的水枪呲。剧情是男主带着其他人一起维权，政府却主动暴力机关来驱赶他们，洒水车就是这么登场的。 这出戏拍的现场气氛那叫一个丧，水车开到现场的时候，因为要确定演员的定点位，有替身过去先走位。是光替，负责定位打光的不是真正拍摄时的替身，那位光替本身是灯光组的忙内。 那位忙内站过去调整走位的时候，摄像组的导演跟灯光组的导演商量，要不要先开水管冲一波，可以预算估算演员到时候承受的力道和挪动的范围，以及镜头的走向。 今天天气不好，阴阴的感觉像是要下雨但一直也没下。总导演是专门在等这样的阴天拍外景，好塑造剧情里悲壮的氛围。但天阴，哪怕是开春了，白天应该热起来，也因为天气不好，有些冷。 寒凉的春日里，灯光组的那位忙内就被道具组的忙内抱着洒水车的水管冲，浑身都湿透了，人都在抖，肩膀不停的颤抖，却还是要按照灯光组和摄像组的两位导演的要求，时不时挪动位置。 林疏雨坐在导演组这边，监视器前，手里还抱着一杯热的大麦茶，助理送来的怕她着凉。边上也都是在讨论接下来这幕戏要怎么拍的，除了她，大家都是在工作。 捧着热茶的吉祥物盯着那个浑身湿透的小男孩看了好一会儿，走神了。孔佑本想问她意见，发现她的表情不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随后叫来自己的助理。 没一会儿，那位灯光组的忙内就收到了男演员的助理送来的浴巾和生姜茶。肩头披着浴巾，手上捧着热茶的那孩子颇有些受宠若惊，冲着他们这边连连鞠躬表达感谢。 因那人鞠躬的动作回神的林疏雨，转向身边的孔佑，听对方说，“都是为了工作，都是这么过来的。” 林疏雨笑笑，她知道这人误会了，大概以为她同情那个小男孩？并没有，她只是回忆起曾几何时，她也因拍一幕大雨中的画面，被弄的很是狼狈。不过她也没解释，没有特意解释的必要。 相处时间门日久，林疏雨也发现了，南韩的男演员们颇有点君子风范，比如某些纯情派，也比如身边的这个人。端方君子，这个词用来形容孔佑，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君子成了落汤鸡，站在镜头前被水枪或者更应该被形容冲水炮的消防车水管冲的匍匐在地，几度想爬起来都不成功。这还真不是男演员演技多好，这就是实景还原，水枪的力道太大，孔佑确实被冲倒爬不起来。 黄东赫在开拍前就跟孔佑说过，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让他尽最大努力去挣扎，不要去管镜头，镜头是他的事，导演自己会解决。 在这个组待了那么久，林疏雨也发现黄东赫跟许秦豪完全就是最典型的两种导演。黄东赫是相信文本、相信画面、相信镜头的导演，他对演员的要求就是按照他说得来，他会表述的尽可能细致，确保演员明白他想要什么。许秦豪么....极端文艺派，什么都谈感觉。 年幼时，林疏雨喜欢黄东赫这样的导演，没那么多事，只要听话，按照导演的要求来，就能过，换句话说就是钱好赚。年龄渐长，拍的多了，找到自己的表演风格了，她却更喜欢许秦豪那样的导演。 虽然许秦豪屁事非常多，还老是扯什么感觉不讲人话。但只有在这样的导演所掌控的镜头里，演员才是最自由的，能无限发挥表演的创造力，导演也会非常鼓励演员去创造独属于她的表现方式。在许秦豪看来，他们是一起在创作一部作品。 这两种类型的导演很难说哪一种更好，风格不同而已。不过在林疏雨看来，孔佑跟黄东赫很搭，这位前辈还没有找到独属于他的风格，他还在摸索，能碰到一个事无巨细都讲清楚的导演，于他而言，是一件好事，好搭档。 这一对搭档的作品杀青了，林疏雨没有参加杀青宴，她要去见很可能会跟她有合作的一位新搭档，朴赞郁导演。 比约定时间门提前五分钟到了饭店的林疏雨，跟在服务生身后看到包间门门打开，看到也是提前来的河证宇，先是楞了一下，转瞬便笑了。 “还真是你啊？” “应该不意外吧。” 河证宇起身示意她坐，等她在对面坐下，才跟着坐回去，开玩笑的讲，“朴赞郁忽悠我说你一定会签的。” “他倒是没有跟我说这个。”林疏雨表示，“他跟我说的是，我有了一位竞争对手，那个女演员对这个项目也很感兴趣。” 这倒是河证宇没想到的，“谁？” 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敲门声，另一位‘竞争对手’登场。 金敏熹看到河证宇也是楞了一下，对林疏雨的出现倒是不意外，进门后先是三方打招呼，互相都认识，很快就跳过客套的环节。 “我很期待我们的对手戏，我还没试过跟女孩子演情侣。”金敏熹对林疏雨讲，“我超期待跟你碰一碰。” 林疏雨扬眉一乐，“你是不是被朴赞郁导演骗来的？”看她不解，笑言，“朴PD跟我说，你要跟我竞争这个角色，我们二选一。” 眨了眨眼的金敏熹转向河证宇，那你为什么存在？ 抬了下双手的河证宇示意跟我无关，“我不是来竞争女主角的，我是男主角备选。不过....”左右看看姑娘们，“你们俩如果演情侣，我是什么？被骗婚的男人吗？” 女人们对视一眼齐声笑开，金敏熹先开口讲，“我不知道我要来跟你竞争，朴PD说，我要跟你搭档，不是因为你，我今天都没空过来，专门来跟你见面的。” 林疏雨笑道，“巧了，如果不是听说你要跟我竞争，我也没空过来。”看向河证宇，你呢？ “很抱歉，我是导演提前约的，我有空。”河证宇边说边给两位姑娘添茶，段子张口就来，“这就是男人的话不能信的范本，导演的话也不能信，他还说你们俩都是我迷妹呢。” 迷妹们被逗得直乐，河证宇捂着胸口装模作样的说，“如果真是你们两组CP来骗我的话，那我一定一秒就沦陷了。美人的杀伤力有一个就很强了，组团出现，杀伤力成倍增加。” 美人们笑倒在彼此身上，肩靠肩头靠头，直面美色攻击的河证宇连连摆手，表示他扛不住，逗得姑娘们笑声之大都能传到包间门外面去。 而对三位演员讲出三种说法的骗子导演也在此时登场，导演上来先解释，他谁都没有骗，而是剧本一直在修改，最终版本还没出来，一切皆有可能。 朴赞郁讲出两个版本的故事，最初的灵感都来源于一本女同性恋《指匠情挑》。 第一个版本基本是按照的故事骨架，讲述一位跟叔叔生活的大家小姐，被变态的叔叔掌控。叔叔非常有钱，男主是想要骗取小姐信任，好借住与她的婚姻，继承她叔叔的巨额财产。女二或者说双女主之一的女佣，是想骗婚的男主刻意送到小姐面前的骗子，男主想与她里应外合，期满小姐。 但小姐和女佣在终日相处的过程中逐渐爱上了彼此，故事就围绕着这份复杂的爱恋展开。 第二个版本的底层故事骨架依旧是个围绕着骗婚的故事，不同的点在于人物身份的转变。小姐还是那位小姐，人设不变。骗婚男也依旧是骗婚男，叔叔还是那个变态叔叔。唯有双女主之一的女佣人设变了，她变成叔叔的妻子，小姐的婶婶。 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叔叔是个有奇葩|性|癖|的朝鲜大富商。富商非常有钱，又死了老婆，为了亲近日本人，他娶了一位贫穷的日本少女。 少女跟叔叔的侄女年纪相仿，初入这个宅子也十分惶恐，家里唯一能跟她说几句话的也就是侄女。两人日渐亲近，感情渐生，渐渐有了情愫。但叔叔是个变态，两位少女都想反抗，小婶婶就跟侄女说，我知道有个人可能可以帮我们，那位骗婚男就这么登场。 骗婚男跟小婶婶本就是一国的，小婶婶的日本人身份是骗婚男伪造的，双方狼狈为奸最初的计划是干掉变态叔叔，小婶婶再把‘小姐’许配给骗婚男，继承巨额遗产，万事大吉。那个年代即便是遗孀，女人想继承那么大一笔遗产也很麻烦，总得有个男人。 但小婶婶和小侄女互生情愫，事情就变得复杂了，故事也叠加一层|乱|伦|的奇妙设定。 两个版本的故事讲完，朴赞郁先看向林疏雨，“我本来想着你饰演第一个故事里的小姐。”再看河证宇，“你是骗婚男。”随后转向金敏熹，“我找到你的时候剧本已经有了第二版，我想要你是那个婶婶。” 林疏雨思索片刻，“我觉得婶婶这个角色更有意思。” 金敏熹接上，“我更喜欢小姐那个角色。” 微愣片刻的朴赞郁讲，“你们换一下也不是不行，可以先排一下戏，看看效果。”扫视一圈，“怎么样，签吗？” 林疏雨果断摇头，“我今年一年都不接作品。” “我过两天就进组了，时间门来不急。”金敏熹也是这么说。 河证宇说的是，“我就在组里，至少两个月内没可能杀青。” 三位演员都有时间门冲突，导演大手一挥让他们都不用担心，重点是跟林疏雨讲，“我现在剧本都没定案，资方也还没沟通，还在挑。再加上片场搭建，服化道准备，少说大半年吧，你完全可以明年进组。”再看另外两个，“你们明年应该都有空吧？” 不太相信导演忽悠的林疏雨笑道，“我如果现在签约，心神都会被项目吸引，剧本只要完善我就会忍不住去寻找角色的状态。所谓的明年进组，明年一月一日也是明年进组啊，我看你搞不好两三个月后，剧本就送到我手上了。” 朴赞郁也没有不承认，顺带吐槽，“你要花一年陪你男朋友我没什么好说的，可你如果在陪伴男朋友的时候被剧本吸引，被角色吸引想工作，你男朋友也没理由拦着你工作吧？” “你休息是为了陪你男朋友？”金敏熹好奇。 林疏雨颔首，“是啊，我好长时间门没陪他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男朋友也需要空间门呢？”河证宇开玩笑道，“一年也太长了吧，说不定你黏太紧他会腻哎，要忽远忽近的抓不住，才能吸引男人。” 朴赞郁给了男演员一个鼓励的视线，说得好，“没错，我们都是男人，你信我们，黏太紧的女人就不可爱了。” 女人横了他们一眼，“喜欢才会黏着你。”金敏熹嫌弃的很，“不喜欢我就直接分手了。” 林疏雨无限认同，“腻了就直接分手啊，谁离了谁不能活。” “你这种满脑子只有恋爱的家伙讲这种话？”朴赞郁才不信呢，“你出去打听一下哪个女演员只顾着恋爱。”冲金敏熹示意，“她情史丰富到都能单独拍一部电影了，也依旧持续不断的在产出作品啊。” “人家每年至少一部也没耽误她频繁换男朋友啊。哪像你，一休息就要休息一年。再加上拍摄，剪辑、电影上线的时间门，相当于你有两年的空白期，干嘛你要服兵役啊？” 金敏熹都不知道她是在被夸还是在被，“我换男朋友算频繁吗？” “每个都公开挺勇的。”河证宇表示敬佩。 林疏雨让他们不要闹，聊点实在的吧，“我还是想看完整的剧本，而不是只有一个灵感，甚至连故事的版本都没定。” “许秦豪不就只有一个灵感。”朴赞郁不乐意。 “许秦豪经常只有一个灵感就开机，你不是啊。”林疏雨也是了解过的，“你的本子每次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啊。” 朴赞郁被噎住，干脆换话题，“你们觉得第一个故事好，还是第二个故事更精彩？” 342. 第二十章 故事多多的民宿 就差跟全世界宣告自己要停工一年陪男朋友的林疏雨,说是说陪男朋友，实际行动也是在陪男朋友没错，还再度离开了韩国常驻加拿大。但她也确实被朴赞郁的故事吸引了,这位导演很会套路演员，三不五时给林疏雨打电话，跟她讲，剧本的进度,故事发展到哪里了等等。 这不可避免的让林疏雨在陪伴男朋友的同时，找了个日语老师开始学日语。 早年林疏雨学过一段时间日语,也是因为拍摄需要。不过那时候的学习方法是日语老师按照剧本台词读一遍,她跟着重复,直到她能把日语台词讲顺了也就可以了，那个角色她依旧是本国人，只是要会那么几句日语，去诱惑一个日本军官。 当年的角色只需要会几句日语就行,讲得不标准都无所谓，林疏雨也没太认真的学过。而这次朴赞郁的故事里,她是需要精通日语的,有大量的台词直接就是日语，剧本又还没完整的写完，她就打算从头开始学,到时候有助于拍摄。 男朋友在知道她学日语的原因后，虽然没有直接跟女朋友说你不用陪我,想拍摄的话就去拍摄好了。但孙锡久用行动力表达了,他永远支持女朋友去做她想做的事。具体方法就是，男朋友先送了一套和服给女朋友，紧接着是他们会在有空的时候飞去日本玩。 富商好歹是个老板,老板在不用做两份工作脱离美术副导演这个身份，孙锡久其实就那么忙了，一个礼拜多少能抽出两天时间带林疏雨去日本旅游。他们还在日本买了个小公寓，每次去日本落脚地都在那个公寓，新搬进公寓的小情侣还带着一些小甜品，楼上楼下的用蹩脚的英语去跟邻居们打招呼。 在日本，林疏雨戴上了平光镜和假发，伪装一位只是跟某个韩国女明星长相相似的美籍亚裔。 他们这对小情侣居然还有单独的背景设定，孙锡久化身被日本大企业自加拿大挖角到日本的亚裔，号称韩日混血，就是不太会说日本话，但对血脉里其中一个本国文化非常向往，所以很期待他在日本的生活。虽说经常要出差往返加拿大，但只要回日本，他就很热衷于参加邻里之间的活动。 林疏雨是他的未婚妻，即将结婚的那种，才会跟着未婚夫回到日本，也是要尽快适应日本的生活，并且以未婚夫很喜欢日本料理为理由，经常带着小礼物上门拜托邻居姐姐、阿姨和奶奶们教导她如何成为一位合格的主妇。 这对小情侣在这栋公寓里很受欢迎，他们每次上门都不会空着手，礼物多半是吃食，价格都不贵，就是一份心意，阿姨和奶奶们尤其喜欢这对小情侣。 情侣们倒不是刻意编造的背景设定，最初只是林疏雨觉得好玩，在跟一位邻居熟起来后，对方询问时，她随口一说。孙锡久当时就在她边上，帮她打补丁，补丁越大越多，背景设定就越来越完善。 等他们俩在这栋公寓住了小三个月后，楼里的邻居们都已经接纳了这对背景设定很完善的小情侣。他们楼上有一个刚生完孩子没多久的年轻妈妈，都会固定在周末给林疏雨打电话，约她一起去超市或者传统市场逛逛，快成好朋友了。 这是个颇为新奇的游戏，林疏雨玩的很开心，孙锡久也觉得很好玩，两人玩嗨了都。有时候孙锡久走不开，林疏雨还会专门再周末飞去东京，就为了稳固人设。 朴赞郁在听说了他们的情侣小游戏后，一边感慨年轻就是会玩，一边也很高兴，女演员差不多被他骗到手了。以及，最重要的，你们想玩应该去京都玩。 “东京的日语跟京都的口音不一样，你的角色是京都来的小贵族的女儿。”导演给演员提要求，“去适应一下京都的口音。” 林疏雨听了就笑，“我还没答应签约呢。” “是~我还在求着你签约呢。”朴赞郁也是笑，“等着吧，我剧本快完了，最迟下个月我发给你。还有金敏熹，她那边也快杀青，河证宇都已经杀青了，要不要你们一起玩？提前找找状态？” “我都行，你看他们两时间合不合适。”林疏雨无所谓。 另外两位演员抵达京都时，都已经是两个月后，两人都是专门空出行程过来的，也不纯粹是为了工作，当出来旅个游也行。 他们抵达京都才发现这对小情侣是真会玩，情侣们已经有了新人设。变为向往日本文化的外国人，被京都吸引，进而在京都开设民宿的外国老板。老板在加拿大还有本职工作，所以时不时得飞回去，老板娘相对悠闲一点，大部分时间都在民宿里待着。 老板娘去机场接了同僚后，在回来的路上，先告知他们自己目前的新人设，再询问两人，是想要也加入游戏变成民宿的新员工呢，还是只当是来民宿的客人，开开心心玩就好。 河证宇非常有兴趣加入一场真人扮演游戏，不过他看向金敏熹有些犹豫，“你怎么想？”他要是先说想玩，金敏熹就不太方便说她不想玩了。 “员工要打扫卫生吗？”金敏熹先确定工作范围。 “真正做事的有别人，难道我要花钱让自己打扫卫生么。”林疏雨笑着让她放心，“我是老板娘，老板娘不用干活的收钱就好，你可以是我的闺蜜，来旅游的偶尔帮忙收银？” 闺蜜的设定金敏熹接受，看向河证宇，“你呢？” 河证宇想了想，询问老板娘，“我当个管家怎么样？接触客人最多，也不用真的做什么。” “可以啊。”林疏雨直接点头，“那么管家和闺蜜，我们得先去逛街买点伪装的道具，不然被客人们认出来就不好了。” 演员们十分开心的玩起了这场真人扮演游戏，同时兼顾学习日语。 此时他们都已经签约加入了朴赞郁的项目，三人也都拿到了剧本，时不时会凑在一起研究剧本。必须要说，这样的日子真的太开心了。对林疏雨来说，遇到两个非常棒的搭档，是极其开心的一件事。 女朋友开开心心常驻京都迷上了真人扮演游戏都不回加拿大了，男朋友没忍住，跟打电话来同他讲《熔炉》事情的孔佑抱怨，亏我们家那个小骗子还说陪我，哪陪我了，就是个骗子。 骗子.....林疏雨的游戏貌似很有意思。孔佑忙完了手上的事有一个礼拜的休息时间，专门飞去京都玩。河管家特地来机场接他。孔佑看到河管家一身和服不说，还梳了个油光锃亮的大背头，整个人差点笑厥过去，很是好奇，他们到底玩的多开心，才会有这个装扮。 “晚上带你去个居酒屋，你见到他们老板就知道了，我就是根据他的造型来做我的造型。”河证宇也很清楚自己这一身的喜剧效果，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那个老板特别宝贝他的发型，每一根头发都必须服帖的扒在头皮上，我尝试过但真的很像韩奸，林疏雨和金敏熹看到都嫌弃死了，就变成现在这样。”头顶高高隆起的大背头。 孔佑笑得都合不拢嘴，“你这个造型让我开始期待她们俩的装扮了。” “你确实可以开始期待了。”河证宇创造悬念，“提前提醒，那两人可都是有主的。” 孔佑不解，什么意思，“金敏熹又恋爱了？她不是几个月前才分手？”这位跟李朱赫的姐弟恋也是闹得很轰动，相差六岁呢。 “她就是上个月才分手，这个月就有男朋友也不奇怪啊。”河证宇随口讲，“她可能就没有空窗期，身边一直不缺男人。” 这倒也是，孔佑笑道，“如果不是孙锡久，我估计林疏雨也是不会有空窗期的类型。”要这么说，“她们俩应该很合的来。” “非常合得来。”河证宇玩味的瞟了他一眼，再度提醒，“记得啊，那两人都有主了。” “为什么又说一遍？” “提醒一下。” 什么情况值得河证宇一再提醒孔佑，妹子们有主了？姑娘们魅力无限大的情况下。 京都的民宿通常有两个卖点，一是温泉，二是古宅。真人扮演游戏的道具屋是后者，日式宅院，亭廊花园都颇为有古风。这宅子倒不是买的，太贵，只有几个月，就租来当个道具屋。 道具屋的庭院中有一颗枝繁叶茂的造型别致的迎客松，松树下有石桌石凳。孔佑跟着河证宇进了门绕过前厅的门廊抵达庭院，只拐过一个角就看见了松树下的姐妹花。 那对姐妹在摆弄插花，桌上堆满了花枝，而她们俩用真人演绎出什么叫人比花娇。 两位女演员都身着和服，却不是板板正正的那种和服，而是浴衣，松松垮垮的穿着，腰间只系了根丝带，好似在当裙子穿。金敏熹的浴衣是鹅黄色，上面还有桃花图案，娇娇俏俏的粉白和嫩黄；林疏雨的浴衣是红色的，艳丽的红，背后有盛开的牡丹花，身前的那抹红因交叠的衣领形成一个浅V，刚巧藏住胸前的那抹白。 这样的两个女人，因听到脚步声齐齐回首看向来人，双双展颜一笑。碧蓝的晴空下，光线穿透松树的枝蔓，洒下的光束笼罩着姑娘们，微风轻抚带动衣角，也吹动了孔佑额前的发丝，吹乱一池春水就会造成..... “咳！” 孔佑愣愣的扭头，大力咳嗽的河证宇眼底满是恶趣味，压着嗓子小声道，“第三次提醒，她们都有男朋友。” 猛然回神的孔佑耳后根都发烫，一个肘击怼在故意搞事的家伙小腹，河证宇大笑出声，不能只有我倒霉啊！ 河证宇到底是倒霉还是难以消受美人恩不太好讲，孔佑认为是后者。 四人都在松树下碰面了，都没坐下，因姑娘们还站着摆弄那些花。孔佑就作为一个围观群众，在边上看河证宇的乐子。 姑娘们在跟着老师学插花，她们在做课后作业，插好后要给老师看的。两人弄好了作业让河证宇说谁的更好，河证宇努力在端水，说这个不错，那个也好。女孩子们不接受这种废话，让他实在点。 “我们打赌呢，熟的人要请喝咖啡。”金敏熹让河证宇赶紧选。 河证宇谁都不敢得罪，“要不我请喝咖啡？”抬手指向孔佑，“当欢迎他来的接风宴，我请吃饭。” “晚饭你请，现在聊的是咖啡钱谁付。”林疏雨也让他干脆点，“二选一有什么难选的，我的好还是她的好，这很难选吗？” “不是，为什么针对我，这不还有个人么。”河证宇试图祸水东引。 孔佑不接茬，“您可是画家，我是个凡人，不懂艺术。” 画家整个人都无语了，“谁告诉你画家懂插花的。” 金敏熹横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的风情让林疏雨勾着她的肩膀，笑倒在她肩头，“我请你吧~你的好看~你最好看~” “我还觉得你的好看呢。”金敏熹蹭蹭她的脑袋，“我喜欢你的绣球。” 姑娘们关系如此亲密，孔佑看着有些惊奇，此前完全没听说她们关系那么好啊。早就已经见惯了的河证宇选择掏钱包，还是我请吧，别争了，今天这单必须我买。 咖啡送上了桌，花就摆在了松树边，姑娘们亲亲密密的你喝一口我的，我喝一口你的，可‘甜蜜’了。男人们凑在一起小声聊天，孔佑超好奇，什么情况这是？ “我们要合作你是知道的，那个项目里，她们俩是一对。”河证宇说着还叹了口气，“剧本里的我是个骗婚的渣男，她们两看我都不太顺眼。” 没看过剧本的孔佑不太懂，“她们俩如果是一对，你不应该是被骗婚的吗？” “剧情有点复杂，总之我是坏人，她们俩是队友来反抗我这个坏人之一。”河证宇看了眼时间，跟姑娘们说，“我先带孔佑去方向，一个小时后门口集合，去吃饭？” 金敏熹挥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抬手时眼神都没往这边瞟，跟林疏雨一起研究榛子摩卡和抹茶拿铁哪个更好喝呢。 男人们终于撤出了‘**窟’，孔佑无限好奇，你们到底要合作什么作品，多特别的故事，能让两朵‘霸王花’合在一起变成一株并蒂莲，居然还真成了闺蜜？ 河证宇边说着简化后的剧本故事，边带他往房间去，中间伴随着接连不断的诉苦，他可太悲催了，那两人有什么需要二选一的事都来问他。起初他非常愚蠢，还真就随着心情二选一，选完就会被不乐意的那个姑娘嫌弃，在他想改主意的时候，另一个姑娘又开始嫌弃了，总之就是他怎么选都不对，偏偏她们俩还持续来让他选，太蛋疼了。 “我跟你说，我每天都在期盼她们俩的男朋友随便来一个，只要有一个人来，我就安全了。要是一次性来两个，我就彻底解脱了。” 叼着烟靠在窗边看他收拾行李的河证宇讲，“你来了，我也算是解脱，至少不会只折腾我一个，兄弟，全靠你了。” 孔佑表示，“前辈，我们不熟。” “说什么呢，你才是前辈，你出道早我一年。”河证宇让他别闹，“我可是哥啊。”大他一岁。 正在挂衣服孔佑笑着扭头吐槽他，“有那么夸张吗？她们俩能吃了你啊？” “晚上吃饭你就知道了，最难消受美人恩。” “我以为你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类型啊。” “我以前也是这么以为的。” “现在变啦？” “现在发现世界之大，我把握不住。” 晚饭时间很快到来，由于河证宇讲得很夸张，孔佑还是有点防备的，但真正出了门进店再进包间，整个过程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姑娘们也很好相处，准确的说是不搭理他们，那两人在玩一个簪子。 簪子顶部是个扇形，可以打开也可以合上。女孩子们就在研究，什么样的发型适合簪打开的造型，什么样的衣着配合合上的扇子才好看。两人全程都没有跟另外两个男人搭话，都是跟彼此聊。 落座了，点餐了，菜品都上来了，孔佑也就放松了。就在他放松之时，牡丹花下的场面突兀的出现。 “你们俩玩过冰火两重天吗？” 孔佑一口酒差点喷出去，勉强咽下也是连声咳嗽。 河证宇格外淡定，“玩过。”被身边的兄弟瞪，更淡定了，“我们在聊剧本。” “剧本？”孔佑诧异的看向问问题的金敏熹。 确实是在聊剧本的金敏熹同他解释，“剧本里我有个叔叔，那是个变态，演员朴赞郁还在找，关于叔叔怎么变态导演有各种想法，其中一个想法是绳戏....”刻意停顿确保对方听得懂。 秒懂的孔佑表情十分微妙，伸手示意她继续。 林疏雨接上继续，“绳戏非常有视觉冲击力，但我们需要展现那之外的更多东西，就一直在讨论怎么样可以把那个状态推到一种极致。” “所以。”金敏熹问，“冰火两重天你玩过吗？”河证宇已经回答过了。 堂皇摇头的孔佑话都不敢接，连连摆手。金敏熹就看向玩过的河证宇，详细讲讲，男人在玩的时候具体的感觉。 这个话题一出，孔佑就明白，河证宇是如何死在牡丹花下，根本消受不了美人恩。如果他要是不在，这张桌子上就河证宇一对二的话，孔佑以己度人，他猜河证宇能尴尬的恨不得原地钻个洞消失。 河证宇非常感激孔佑的出现，让他可以平淡的跟女演员们讨论剧本中|情|色|画面的呈现方式。感激的都拖着孔佑不让他走。 孔佑只住了一晚，隔天一大早就要走。说什么首尔临时有个拍摄，他得赶回去。河证宇一个字都不信，你就是不敢待！ “我是啊。”跟姑娘们说了借口的孔佑拽着行李箱也拖着‘河管家’这个挂件，坚定的往门口走，“你是走不掉，但凡你能走掉，你会留下？” “帮帮忙啊！当我欠你一次还不行么！”河证宇死拽着他的行李箱，你走了我又活不了，“求你了！” 孔佑拒绝留下，这场面他扛不住，太过了，但对方都那么可怜了，“我可以给你送另一个挡箭牌过来。” “谁啊？” “赵寅城，他最近有空，闲的很。” “我出机票钱！” “没问题。” 赵寅城就这么被打包送过来了，孔佑忽悠兄弟，说是林疏雨他们在玩超级有意思的真人角色扮演，以及朴赞郁的项目还缺个演员，你去套套关系，说不定有机会合作呢。赵寅城正好没事干，就这么飞过来了，落入圈套。 逃出生天的孔佑在半个月后分别接到了河证宇跟孙锡久的电话，两人都跟他八卦，赵寅城貌似对金敏熹很有兴趣，想撬墙角。 “他们俩要是能成，你就是媒人了。”河证宇身处吃瓜第一线，“你要不要来围观八卦？” 孔佑不是很信，怀疑这家伙就是想忽悠他过去，“有赵寅城当你的挡箭牌还不够？” “什么啊，我说真的，不然你自己给赵寅城打电话，他绝对图谋不轨。” 并没有给赵寅城打电话的孔佑十分不信任此前拽着他不给走的家伙，没过两天孙锡久的电话来了，强势吐槽。 “你们这帮男演员怎么回事，人家有男朋友还硬撬墙角啊？”孙锡久很有危机感，“你们是完全不在意人家姑娘有男朋友吗？” 孔佑这次有点懵，“你是不是误会了？” “我亲眼所见还误会什么？”孙锡久想起来都要给气笑了，“赵寅城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贴着金敏熹，我甚至亲眼看见他大清早从金敏熹房间出来，这还能有什么误会？” 孔佑.....“你等等，我给赵寅城打个电话。” 这通电话打过去，赵寅城很干脆的就承认了，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啊。男欢女爱，你情我愿，何来撬墙角一说？他们又没结婚，谈个恋爱而已，算什么撬墙角。 孔佑.....“你至少别当着孙锡久的面干啊。” “跟他有什么关系？”赵寅城不解，“我又不是跟林疏雨有什么。” “金敏熹的男朋友就是个圈外人，孙锡久多少有些物伤其类。”孔佑哭笑不得，“你们发展够快的，你才去几天？” 抵达日本的第九天接到这通电话的赵寅城不觉得有什么，“看上了，一眼不就够了。” 京都民宿里的局势发生了变化，多了一对情侣，孙锡久没办法常驻京都，又不能拽着看戏看得正开心的林疏雨回加拿大，就时常跟孔佑抱怨，你们这些男演员真的太没节操了。 赵寅城那边在上演一场大戏，两男争一女，超级精彩。河证宇天天给孔佑电话直播，今天是正牌男友登场，明天是金敏熹甩了她男朋友，后天是赵寅城跟那位已经算是前任的男友差点打起来，天天都有戏看。 那出戏的精彩程度，以及孙锡久要回加拿大，实在不放心女朋友跟河证宇单独待在一起，就找孔佑去帮忙盯着点。 孔佑不是很理解，“河证宇有想法？”不应该啊！ “更多是欣赏吧。”孙锡久也不是什么醋都吃，但他直觉不太妙，“你要有空就去看看，正好赵寅城不是你好朋友么，他今天差点跟那人打起来，你可以过来帮个忙，对方带着保镖来的，赵寅城就一个人，真打起来他一定被揍。” 为了兄弟的人身安全兼看戏，孔佑又飞回了京都，他刚进门就看到一场大戏。 赵寅城拦在金敏熹的门口，跟那位前任和他的保镖发生了冲突。河证宇去机场接孔佑过来，他们俩看到这情况立刻就上前阻拦。 两拨人纠缠半天，不欢而散。有推搡，但没真动手，有其他的工作人员听到动静跑过来了，这帮人肯定是帮河管家的，他们人多，对方怕吃亏，丢下一句狠话，扭头走人。 等人群散了，他们三进了金敏熹的房间，林疏雨也在里面。进门后，男人们发现，女人们根本没在管外面在闹什么，她们看综艺看得可乐呵了。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无关人士就退出了房间，让新鲜出炉的情侣们单聊。三人组转移到了孔佑的房间，一边陪他收拾行李，一边听林疏雨讲，之前的冲突是怎么回事。 事情很简单，金敏熹已经讲了分手，被甩的人不甘心要纠缠，那赵寅城能干看着？这不就演变成了冲突。 已经不是第一次直面冲突现场的河证宇脸上有点不屑，“甩都被甩了还纠缠，贱不贱。” 孔佑是第一次见到现场，正要说话，看林疏雨打了个哈欠，疑惑，“你没睡好？” “昨晚就闹过一场，都没睡好。”河证宇边解释边顺了下林疏雨的头发，“要不你先去睡？” 那个动作要是没有孙锡久的‘提醒’，孔佑不会太在意，并不算太亲密，至少对他们来说不算多亲密，可有了对方男朋友‘欣赏’的提示，他就觉得不太对劲。 等林疏雨出了房门要回去睡觉，孔佑对上河证宇就是单刀直入，你对林疏雨该不会..... “该不会什么？”河证宇惊讶的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他那个表情让孔佑失笑，“没事，我误会了。” “你百分之百误会了。”河证宇也笑了，转瞬想到，“是你误会了，还是孙锡久误会了？” 孔佑详装不解，“你让孙锡久误会了？” 扬眉说不是的河证宇解释，“赵寅城的做法让孙锡久误会了，他不直说，我也不好特地说什么，但我对林疏雨就只是欣赏，她进入状态非常快，对表演非常有想法。” 来之前就想着孙锡久应该是误会了的孔佑也信他的话，随口问，“你们已经开始排戏了？” “那倒没有，就是随便玩玩。”河证宇不知道想到什么，眉头微皱，“你跟孙锡久很熟吗？” “算是吧。”孔佑问，“怎么了？” 女演员的搭档对女演员的男朋友观感不太好，“金敏熹和赵寅城怎么都算是你情我愿，就算金敏熹还有个男朋友，她也说了分手是那个男的纠缠。可在孙锡久看来好像是赵寅城的问题，金敏熹也有问题，最近几次都说要带林疏雨回加拿大，还得林疏雨去哄他，有点小家子气。” 孔佑一愣，那人怎么都不会跟小家子气这个词扯上关系啊，“你想多了吧，他就是不太舒服赵寅城的做法。易地而处，林疏雨和金敏熹都是女演员，关系又好，金敏熹能那么做，他.....”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河证宇摆手表示不聊了，起身道，“你先休息，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晚上他们没有出去吃饭，而是男人们携手做羹汤，孔佑都帮了忙，而姑娘们负责坐着等吃。厨房里的孔佑莫名感觉，这间屋子里就他一个人单身，隔壁两人好像都有主。 赵寅城不谈，河证宇是三句话不离林疏雨，一会儿说什么她口味淡，让孔佑不要放太多调料，一会儿又说什么，那家伙刚睡醒估计吃不下多少东西。 孔佑越听越觉得奇怪，这哥们该不会真有什么想法吧？等河证宇端着餐盘去餐厅，他快速问赵寅城，那哥对林疏雨有想法吗？ “没有吧？”赵寅城不太确定，“我没太在意，你觉得有吗？”想了想又说，“有也没用，林疏雨跟她男朋友关系很好。”说着话突然想到，“林疏雨就算要劈腿也是跟金敏熹，没他什么事。” 听愣住的孔佑惊奇的很，“金敏熹？！” “你不知道？林疏雨是个标准的体验派，他们剧本是女同性恋的题材。”赵寅城真以为他不知道，“林疏雨最近可能是在摸索角色的边界，她的注意力都在金敏熹身上。”半开玩笑的抱怨，“那两个家伙差点同时给我和孙锡久戴绿帽子，她们俩玩得可嗨了。” 拒绝参与这种话题的孔佑板起脸，“收，端菜去。” 菜端上桌，食客各自落座。孔佑特地单独坐在他们对面，这四人组座位有些妙，六人桌，他们偏偏坐成了一排，对面没人坐。 河证宇坐在最左边，他边上是林疏雨，再过去是金敏熹，赵寅城坐在最右边。单独坐在他们这帮神奇生物对面的孔佑，怎么看都怀疑他进入了一个奇妙的修罗场。 林疏雨和赵寅城的注意力都在金敏熹身上，金敏熹更多是跟林疏雨说话，偶尔会搭一句赵寅城的。河证宇则是都顺着林疏雨在说，混乱的很。 当然孔佑也想过是不是自己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他们才觉得场面混乱，毕竟那四个人只是在讨论剧本，话题的大方向是一致的。即便赵寅城不是他们组的人，参与剧本讨论也不算多奇怪。 可有色眼镜一旦戴上，孔佑就是忍不住多想，你们这帮人那么混乱，真的没问题吗？ 饭后，一行人去庭院的松树下接着喝酒聊天，喝的是梅子酒，喝来玩的，度数不高。在这里，话题的重心还是在剧本上，孔佑是唯一没有完整看过剧本的，他又是下午才飞过来，有点累了。正想着他是要说先走，还是再撑一下，就听..... “先散吧，明天聊。”林疏雨冲孔佑的方向偏了下头，“他也累了，让他先休息。” 孔佑微愣，瞟了她一眼，她正冲着他笑，眉目柔和，“十几个小时的时差不好倒，回去睡吧。” 场子就这么散了，却不是五人组散场，河证宇谈兴未减，现在也才九点多，金敏熹他们都不困就留下来继续聊。林疏雨和孔佑单独往回走，他们在走廊上还碰到了一位民宿的客人，客人来回扫视他们，即便擦肩而过后也不停的扭头，大概率是认出来了。 孔佑等那个客人走后，问林疏雨，“你这个民宿快暴露了吧？” “好像是已经暴露了，以前都没什么客人，但你这次过来，要不是一直留着你的房间，早就被住满了。”老板娘表示民宿的真人扮演游戏差不多要结束了，“这几天都有人在门外徘徊，还有些直接跑去前台问能不能预约，可能下个礼拜我就撤了。” “回加拿大？” “回首尔。” 林疏雨背着手，慢慢悠悠的往前溜达，“金敏熹太美了，我想离她近一点，加拿大太远，首尔更好。”讲完看他停下不走了，疑惑的看过去，看到一张惊恐的脸，喷笑出声，“你那什么表情？” 人都傻了的孔佑反问她，“什么叫加拿大太远，金敏熹太美？孙锡久呢？他怎么办？”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以为我想干嘛？”林疏雨被逗得直笑，“欣赏美人啊，角色本身也是这个状态，我在进入角色，寻找角色的感觉。”至于孙锡久，“我男朋友不会吃女人的醋的。”准确的说，“你们男人都不会吃女人的醋，倒是很容易吃别的男人的飞醋。” 林疏雨侧身面朝他，意味深长的问，“孙锡久让你过来的？” 卡壳一瞬的孔佑还没想好要怎么说，林疏雨已经当他是默认了，还猜，“他让你过来应该不会是因为赵寅城，那就只有河证宇，你们以为河证宇对我有想法？” “没有！”孔佑秒答。 林疏雨却知道自己猜对了，笑叹一声，“我们家那个真是什么奇怪的醋都吃，哪怕是条狗，只要是公的离我太近，他都吃醋。不过你们应该误会了，河证宇对我是见到同类的欣赏，我们都热爱表演，都愿意匍匐在戏剧之神的身下，亲吻他的脚背，祈求灵光一现，神明垂怜。” 换了个站姿的孔佑有点好奇，“你好像也欣赏他？” “我欣赏每一位好演员，不止是河证宇，金敏熹也是非常棒的演员。”林疏雨转回身继续往前，“你可以去跟你的资方汇报了，我跟河证宇什么都没有，纯然是他误会了。” “你为什么不自己讲？” “太麻烦。” 很长一段时间都认为对方是个超级甜妹的孔佑，在这一刻听到了甜妹撕开假象的那一面，果然当初他没看错，这位是个选手级的恋爱达人。 专业选手跟单身狗说，“男人不能惯着，他什么醋都吃，你什么时候都哄，哄多了，也就没意思了。他在你眼前，你可以亲亲抱抱的哄他，算是个情趣么。人都不在眼前，还专门打个电话撒娇卖萌的哄，独角戏多无聊，又没互动。你不惯着他，他就会来哄你了。” 孔佑听着都有点同情资方了，这是被套牢了啊，“恋爱谈成你这样，还有多少乐趣？” “跟你搭档的对手戏演员配合你的演出，乐趣就多啊。”林疏雨知道他什么意思，“孙锡久就是，他选择在我不耐烦之前离开，甩手把你丢了过来，你的存在就是证明他依旧不放心，但愿意相信我，多有趣。” 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个属性的孔佑笑了，“你们俩算是互相祸害吗？” “我们两在玩情趣。”林疏雨到了门口，边开门边问他，“你待几天？” “你什么时候回首尔？” “下个礼拜？” “那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孔佑不太放心兄弟，“金敏熹那个前任好像不好惹，我怕赵寅城出问题。” “那你不如带赵寅城回去。”林疏雨随口讲，“他有点碍事。” “他碍事？”孔佑一想就懂了，“你是说他黏着金敏熹？这算什么妨碍？” “大妨碍。”走进门内的林疏雨扶着拉门的边缘，展颜冲门外的男人一笑，“两天前如果不是赵寅城出现，我和金敏熹就成了。” “成了....什么？” 林疏雨笑容更大，孔佑看着有点慌，该不会.... “成了孙锡久会在清晨看到赵寅城从金敏熹的房间出来的原因，他出门是去找我的。” 孔佑倒吸一口凉气，你们这帮女演员玩的那么大？！：，，. 343. 第二十一章 窗外的野花 也不知道是某位女演员在京都开了家民宿玩真人扮演游戏的消息真的传到人尽皆知,亦或者只是概率非常小的巧合事件，总之，沅彬出现在了民宿。 此时林疏雨已经收拾好东西，明天就飞首尔。如果不是朴赞郁说他想过来看一眼,顺带在日本找找合适拍摄的景,她都已经回首尔了。 沅彬就是跟朴赞郁一起出现的,两人在仁川机场的VIP候机室碰到,一起上的飞机，一起飞了过来。 同样是一起从民宿出发去接导演的河证宇和孔佑，他们见到跟在导演身边的沅彬时，河证宇没有多想,孔佑非常意外，这是什么意思？余情未了？不是，这都多久了？至少半年过去了吧？还是大半年？这还能出现？ 沅彬同样很意外孔佑的存在,这还真是太巧了。 “你去加拿大是去见孙锡久的吗？”已经上了车的沅彬探头问坐在副驾驶的孔佑,“我以为你是去拍摄的。” 一个礼拜前才跟这位在加拿大碰巧遇到的孔佑表示，“我确实是去拍摄的。我在加拿大的时候孙锡久在这边,我们没碰到。”假装随意的反问一句，“你过来是有拍摄？” “他就是来玩的。”朴赞郁并不知道沅彬有什么故事,也是随口一答，“我们在仁川机场碰到,正好同一班飞机,就一起过来了。” 孔佑对这个‘玩’字颇为怀疑,作为车内唯一知道特殊八卦的人,在其他三人闲聊时给林疏雨发了个信息。 【沅彬跟朴赞郁导演一起来了，据说是来旅游的。——孔佑】 【旅游？——林疏雨】 【朴赞郁是这么说的，沅彬没否认。——孔佑】 【随他。——林疏雨】 号称旅游的演员和更多是来工作的导演抵达了民宿,现在民宿已经不对外接客了，民宿的门口却围了一群粉丝，真的暴露了。 下了车差点被粉丝包围，快速跑进民宿的朴赞郁，进了门就调侃林疏雨，你不是说你的真人扮演游戏没人能察觉吗？ “我一个人确实没问题，加上他们俩也能糊弄过去。”林疏雨示意即将同组合作的两位演员，随即转向赵寅城，“可这位的登场，再加上我们四个，怎么都瞒不过去了，客人又不是傻子，何况他太容易暴露了。” 河证宇也是这么说，“赵寅城真的太容易暴露了，最早就是他粉丝认出了他。”帅哥只要不是往毁容的方向打扮，就是很容易吸引小姑娘注意力啊，身高腿长的赵寅城非常容易吸引女客人的注意力，进而就被一位女粉丝认出来了。 被‘嫌弃’的赵寅城对此颇为无辜，“我假发都戴了，还是个爆炸头。”已经算是毁容了，还怪他？ 金敏熹也怪他，“不是你我们根本不会暴露。” 不管怎么说都已经暴露了，没有继续聊的必要，大家还是该干嘛干嘛吧。河证宇先带着朴赞郁和沅彬去参观民宿，赵寅城带着导演的助理去放行礼，金敏熹去煮咖啡，林疏雨和孔佑找了个借口坐在门廊下单聊。 “你需要我帮忙吗？”孔佑问的很直接，“帮你挡住沅彬。” 林疏雨不太确定，“你觉得他还有想法？”她觉得，“那哥应该是碰巧过来？”感觉没什么不对劲的，“我们快一年没见了，自去年青龙之后就没有再见过。”现在已经九月初，去年青龙是十一月举办的，再过两个月，他们就真一年没见。 也不是很确定的孔佑单纯站在男人的角度说，“喜欢过但没追到的女孩子对我们算是另类的前任，非必要我们不太会出现在这类过于特殊的前任面前。哪怕他跟朴赞郁遇到是巧合，特意跟过来总不是巧合。” 这就是林疏雨不确定的原因，还有些惊奇，“如果他真的还有想法，那他的演技进步的就非常快，我都没看出来。” “我也没看出来。”孔佑很赞同，并且更觉得有猫腻，“太完美了反而有问题。” 重新登场的沅彬表现的很完美，自他进入民宿见到林疏雨，整个人的状态都很自然，很自然的打招呼，很自然的寒暄，很自然的跟着朴赞郁行动。好似他只是个想要跟导演打好关系的演员？ 林疏雨个人觉得问题不大，但她是很听劝的人，孔佑既然说有问题，那就防着点吧。 有了防备的孔佑就成了林疏雨的贴身跟随者，基本是她在哪，他就在哪。由于林疏雨也不怎么乱跑，大家都是集体活动，也没人多想。 沅彬多想了，想歪了都，他怀疑孔佑是孙锡久的狗腿子，演员很容易成为资方的狗腿子，当然换个好听点的词是朋友。可他又是在加拿大见到孔佑，又是在京都见到孔佑，很难不多想。 脑补的方向出现了误差，晚上一起吃饭时，饭桌上沅彬就以上个礼拜在加拿大见到孔佑的说法调侃，你跟资方关系真好，都兼职照顾人家女朋友。 此话出口，依旧是桌上其他人都没有多想，只是个玩笑不是么，何况演员跟资方的关系好很正常。 孔佑却听出来他话里的攻击性，只是笑笑，没接茬，他的职能只是保护自家朋友。孙锡久和林疏雨对他来说都是好友。不论是作为孙锡久的好友要保护她女朋友，还是好友是个妹子，妹子被另一个男人纠缠，他都应该保护。可他是保护不是惹事，要是反向怼回去就是没事找事。某种程度上，沅彬的猜测也不算错。 他那个态度更让沅彬误会，但对方不接茬他也没继续，再继续就太刻意了。 他们俩这一出只是晚餐的小插曲，餐桌上聊的更多是同组的导演和演员们的新项目，朴赞郁问三位演员回首尔后有没有什么计划？ 金敏熹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就讲，“我有个项目快上了，可能要参加宣传。”没时间直接进组排练。 只有一些日常行程的河证宇倒是没事，不过他看向林疏雨，“你的项目也快上了吧？许秦豪导演的那个项目。” “那个早着呢。”林疏雨讲起来就想笑，“许秦豪剪了一版不满意，又重新推翻了，还在剪，有的折腾。” 朴赞郁也听说了，有点好奇，“许秦豪到底想剪个什么东西出来，林常树打电话跟我抱怨，说他想把《下女》废弃的素材剪进他的电影里，还说什么要给林常树挂一个联合导演的名头，给林常树弄得很无语。” “我哪知道，我也没看到成片是什么样啊。”林疏雨只看到了之前的粗剪版，许秦豪不满意的那版，该说不说，“虽然许PD拍摄的时候很像是乱来，但他的成片是非常有想法的，要我说他的那个粗剪版就已经很棒了。” 没有看过粗剪版的朴赞郁就问，“第一版大概是个什么故事走向？” “故事走向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比较特别的婚外情，结局很有意思。”林疏雨虚指了下沅彬，“第一版的结局是我跟他殉情。” 沅彬一愣，他连第一版都没看过，许秦豪对他意见很大根本没有联系过他，疑惑的看过去，“我们怎么殉情？”没拍过这一段啊。 “我的理解是殉情，李正宰说那更像是谋杀。”林疏雨表示观众们各有角度，再解释，“我后来拍了一个跟你一样躺在浴缸里的一场戏，就是我们之前拍过对手戏的那个浴缸。他先剪了一段不知道谁的手，只能判断是男人的手往红酒里下药的画面，再切入我在浴缸的画面随后跟你在浴缸的画面重叠在一起，虚影交叠。” “我们在同一个浴缸面对面冲对方举起红酒杯，好似我们在同一个浴缸里鸳鸯浴互相敬酒，那可能是你的幻想，也可能是我的幻想。酒入喉，你在笑，而我在你的笑容中逐渐沉睡，手里握着的酒杯也滑落在地。酒杯碎裂，红色的液体浸染整个浴缸。” 观看的这一幕的林疏雨表示，“我问许秦豪那是不是殉情，许秦豪说怎么理解都可以，但他对那版不满意，重新剪的成片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许秦豪他们都是想一出是一出，经常有演员拍完了，都不知道自己具体拍的是什么故事。故事只存在于导演的脑中，演员得到剪辑后看到成片才知道。”朴赞郁对此也是想笑，“这也算是一种天赋，我就一定要有文本（剧本）乱来我反而不太行。” 这段闲聊本来没什么特别的，但同一个项目，林疏雨和李正宰都看了导演的粗剪版，就沅彬没看过，不免让大家疑惑。但没人问，这张桌子上都是人精，大家很快就换了话题。 酒足饭饱后，众人转移到庭院喝咖啡，石桌上还摆着一些坚果和小点心。 林疏雨一边跟大家聊天，一边剥着松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吃。没一会儿，面前出现了剥好的松子仁，她看向手的主人，孔佑用眼神隐晦的示意她看沅彬面前。 众人围坐圆形的石桌，林疏雨跟沅彬中间隔了个孔佑。孔佑是剥了几颗松子放在手心递过去，林疏雨看向沅彬面前，桌上铺了张餐巾纸，餐巾纸上已经有一小把松子仁了。 微愣一瞬的林疏雨嘴角微勾，伸手捏走孔佑掌心里的松子仁丢嘴里，随后拍拍手，也不吃松子了。坐在她另一边的金敏熹边跟河证宇讲话，边帮她抽了张纸巾。 另一张餐巾纸上放的松子仁被剥的人倒入掌心，一口吃掉，看着像是沅彬在给自己剥，没有其他的意思。 就坐在孔佑正对面的河证宇看见了他的动作，倒没有在意沅彬，他不是很懂孔佑在干吗。专门剥松子仁递过去是不是有点.....? 那个当下，河证宇用膝盖碰了下赵寅城，示意他看。赵寅城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是林疏雨伸手从孔佑掌心拿走了松子仁还吃了。他也很疑惑，林疏雨在干嘛？这两人难道.....不会吧？孔佑不是那样的人啊！ 这张桌子一共就七个人，其中五个人脑补出了四个故事。河证宇以为孔佑意图不轨，赵寅城以为那对男女已经勾搭上了。孔佑想的是，幸好他提前看到了，沅彬果然来者不善；至于沅彬，他在心里暗骂狗腿子太狗腿。 林疏雨？松子仁挺好吃的。 怎么说呢，演员们的脑洞是真的大。 夜深了，该散伙了。提前收到孔佑信息的林疏雨，把沅彬的房间安排在朴赞郁的隔壁，离她最远，离庭院很近。从庭院绕过去，一进宅子没走多远就是他们两的房间。 既然到了房间门口，朴赞郁就进去了，接下来到沅彬的房间了，他说有事想跟河证宇聊聊，就跟着大部队持续往前。最先路过的是赵寅城的房间，他很自然的往前走，没有要进门的意思，接下来是孔佑的房间，他也继续往前走，弄得河证宇和赵寅城对视了一眼后都觉得有猫腻。 再往前就是河证宇的房间了，他看向林疏雨，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对了，我吹风机坏了，你的借我用一下？” 孔佑扭头看过去，“我借你？” “也行。”河证宇偏头示意，“去你房间拿？” 孔佑笑言，“等下给你。” “那还不如她给我呢，不就在隔壁。”河证宇笑看林疏雨，“行吗？” “你隔壁不是我吗？”金敏熹疑惑，“我借你？” “都行。”河证宇回道。 再往前走几步就是隔壁，一行人总算站住脚，金敏熹拉开了房门，跟众人说了晚安就进去了，赵寅城冲其他人笑笑也进去了。没一会儿，他拿着吹风机出来递给河证宇，随后进门关门。 现场唯一对这个瓜不知情的沅彬很是惊讶，指着门板环视众人，无声的询问，什么情况？河证宇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他不知道，就讲，“等下跟你说。”先看孔佑，“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孔佑瞟了眼沅彬，含笑问，“一起？” 沅彬扬眉，头偏向河证宇，“我还有事跟他。” “我也有点事跟她聊。”孔佑冲林疏雨偏头，笑着对河证宇讲，“我们明天再说。” 三十秒后，河证宇对目前的场面是满头问号，眼睁睁看着孔佑进了林疏雨的房间，超级疑惑，真有一腿啊？？？ 等走廊上只剩他们，沅彬直接问，“他们俩搞什么？” 河证宇还没回神，眼睛依旧盯着林疏雨的房门，以为他问的是赵寅城的事，就讲，“在一起啦，还能是搞什么。” “在一起了？”沅彬皱起眉头，“她跟孙锡久分手了？” “孙锡久？”河证宇扭头看过去，“跟孙锡久有什么关系？” “不是你说孔佑跟林疏雨在一起了？” “孔佑跟....什么啊，我说的是赵寅城和金敏熹。” 话出口，河证宇又忍不住怀疑，“你也觉得那两人不对劲吧？好突然啊，我居然没发现，一点都没看出来，孔佑藏的那么好？” 一下被带歪了思路的沅彬脸都沉下去，“孔佑跟林疏雨真有什么？” “你这什么表情？”河证宇不解，“他们俩有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沅彬....“去你房间聊。” 走廊上没人了，三个房间里的人都在‘热聊’。 赵寅城在跟金敏熹八卦孔佑的‘瓜子仁’；林疏雨在跟孔佑吐槽，赵寅城真碍事。 “他也太黏了。”林疏雨叹气，“我还想着跟金敏熹睡呢，他就跟进去了。”超级碍事。 孔佑不想聊这种奇幻话题，刻意提起，“沅彬是真的不太对劲，他不会半夜来敲你房门吧？” “不会吧。”林疏雨惊讶的看着他，“你觉得会吗？” 不太好判断的孔佑表示他跟沅彬没那么熟，只能讲述，“东元跟我讲，沅彬玩得很开，你们都那么久没见，他还专门过来，总得有些原因吧，总不能只是想见你一面？” 林疏雨也犹豫了，“玩的很开的意思是，他是会夜袭的人吗？”不应该啊，“你是不是误会了，那家伙挺纯情的。” “......谁纯情？” “沅彬。” 孔佑：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JPG 林疏雨：歪头疑惑.JPG 空气安静长达三秒，三秒后孔佑都没听到她改形容词，大为困惑，谁告诉你沅彬能跟纯情这个词扯上关系的？林疏雨也很不解，那种满脑子只有恋爱，连工作都不顾了的家伙还不纯情？ 烟盒都掏出来想抽根烟缓一缓孔佑突然想起来她不喜欢烟味，又把烟塞会口袋，按了下眉心，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从头问，“你为什么认为沅彬纯情？” 指了下窗边的林疏雨示意他可以去那里抽烟，“他喜欢我，想追，被拒绝了，即没玩强迫也没玩利诱，反而拍摄都不管了，中途退出项目，弄得许秦豪对他很反感，为个女人工作都不要了，还不纯情？” 这段简述也太简单了，孔佑没听懂，边起身往窗边走，边让她，“你介意详细说说吗？” 另一个房间里的河证宇怀疑的看向沅彬，“你要我详细说什么？” “孔佑和林疏雨。” “跟你有关系？” “有。” 河证宇一秒坐直，“什么关系？” “李正宰跟林疏雨什么关系？”沅彬反问。 这个八卦举世闻名，河证宇秒懂，随即惊奇的上下扫视沅彬，脱口道，“我们已经熟到这个份上了吗？”好像也没有多熟吧！你突然爆那么大一个瓜给我？！ “难道你会专门去外面散播消息？”沅彬并不在意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十个月前可能会在意。 十个月前的青龙酒会，他和林疏雨除了那个酒桌游戏，就没有任何接触，即便是一起玩了酒桌游戏也是一大群人一起玩，他的存在并不特别。十个月都过去了，那么漫长的时间他都没有把人彻底放下，反而可能因为未得到，更惦记。他都已经惦记到专门找过来，就没什么可在意的了。 两个男人在聊新瓜，一男一女也在聊新瓜。 金敏熹听完了‘松子仁’的故事，给出的评价是，“谁喜欢林疏雨都不奇怪吧，她很有魅力啊。” 不否认那位姑娘有魅力的赵寅城却不接受，“孔佑不可能插足别人的，死都不可能。何况他和孙锡久是朋友，更不可能了！” “你都亲眼看到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金敏熹反问他，“难道你是会随便给其他女人剥松子仁，还是他是会随便给女人剥松子仁的类型？” 赵寅城自己都不会随便给女性朋友做什么，他认识的孔佑就更不会了，可就是因为亲眼所见才愈发疑惑啊，“你有发现林疏雨刻意撩他吗？” “你什么意思？”金敏熹笑意微收。 雷达很不敏锐的直男傻乎乎的讲，“不是林疏雨主动，孔佑绝对什么都不会做，就算真有好感，他也不会做那样的人。” 金敏熹展颜一笑，温温柔柔的吐出两个字，“出去。” “....啊？” “我困了，出去。” 愚蠢的直男后知后觉的发现女朋友生气了，讪笑凑上去哄。 这边的一男一女有了小矛盾；他们隔壁的一男一女渐入佳境。 孔佑听故事都听上头了，以林疏雨的视角描述出来的故事非常奇妙，妙到他严重怀疑妹子是不是活在什么玻璃罩里，认为出现在她的世界里的男人全是好男人，一个坏人都没有。 这位用纯情去形容沅彬就已经很奇幻了，居然还用死心眼，太执拗去形容李正宰，更恐怖！妹子你在说什么？新编的故事吗？？？ 以‘入戏太深’去描述李正宰那段故事的林疏雨，讲起沅彬倒没有什么入戏的问题，那位还没有摸到入戏的门槛呢，演技达不到。她眼中的沅彬单纯就是纯情，两个男人都挺纯情的，就这她还想着南韩娱乐圈的风气很好呢，男演员都那么特别。 孔佑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这个故事，表情都是空白的，语气更是飘忽，跟妹子说，我认识的李正宰和沅彬，同你故事里的两个男人，百分之一万不是同一个人。 听了他的话，林疏雨也有些奇怪，要这么讲确实不是同一个人，可，“你确定你不是道听途说吗？就是圈子里的小道消息十分能信一分就不错了，以前还有人说我养小鬼，专门骗男人，我勾勾手指就一帮人给我舔....” “谁说的？”孔佑板起脸。 摆手表示不重要的林疏雨继续道，“我都是亲身经历，他们俩都很纯情，你确定沅彬会来夜袭？” 孔佑觉得那很重要，“我没有听过什么养小鬼，谁告诉你有这个传言的？那个人是不是.....” “网上看到的。”林疏雨对‘上个世界’的事并不在意，还是聊聊当下，“沅彬真的会夜袭？” 还是觉得‘养小鬼’更重要的孔佑看她不想聊，也就先按下，顺着她的话讲，“如果是你认识的沅彬确实不可能，但我认识的沅彬，不好说。” 比起‘道听途说’更信任自己‘亲眼所见’的林疏雨，迟疑片刻，还是决定安全为上，“这样，你去把赵寅城弄走，我今天住金敏熹那。就算沅彬真过来敲门，我也不在房间。” 囧着脸的孔佑不知道话题怎么转到这里，“你跟金敏熹睡？”你们想怎么睡？ 林疏雨一乐，她就说南韩娱乐圈风气很好吧，这家伙也是超级纯情的，“女孩子一起睡觉怎么了？或者你有别的办法阻止沅彬可能会做出的夜袭？” 孔佑.....“我去找赵寅城。” 这边的两男两女换了房间。那边的两个男人已经进入到了，要如何撬墙角的讨论。 河证宇并不反对沅彬撬墙角，一来这跟他没什么关系，二来他想看乐子，三来就是他对孙锡久的观感不好。那沅彬想撬墙角，就撬去呗。 倒是没有跟半生不熟的人说什么过往故事的沅彬，只是询问，“你能帮忙吗？” 只是不反对的河证宇也不是特别想支持，实话实说，“你想要追林疏雨估计不太容易。孙锡久虽然有点小毛病，但林疏雨喜欢啊，他们关系挺好的，你跟赵寅城可不一样，林疏雨跟金敏熹也不一样。” 已经知道有一对撬墙角成功的范本，沅彬还是有信心的，不然他为什么来，“孙锡久再好也常住加拿大，林疏雨马上回首尔，之后又要进组，至少得在首尔待半年吧，那么长时间两地分居，本身就会出问题。” 河证宇想想也是，“你要怎么追？” “水滴石穿，慢慢磨。”沅彬现在不急了，比起他要怎么追，更需要解决的是，“孔佑是什么情况？” “这个你得去问他。”河证宇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我本来觉得他和林疏雨只是好友，但....”给女性朋友剥松子仁什么的，有点古怪。 沅彬垂眉思索片刻，“当我欠你一次，你帮我拦一下孔佑？” “我尽量。”河证宇不保证，他也没办法保证。 沅彬表示，这就够了，“谢了。” 有很多故事的夜晚过去，隔天中午才起床的众人，在白日中让夜晚因脑补出现的故事变的更复杂了。 今天大家如果按照原计划应该是陪朴赞郁去瞰景，但在吃午饭时，林疏雨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说累了不想去。她不去，孔佑也不去，金敏熹跟上。他们俩都不去，赵寅城也不去。沅彬自然也留下，唯有河证宇，他倒是也想留下，但不可能让导演单独去吧。 带了助理来的导演无所谓，“你不想去也行，我反正要跟美术导演汇合，我们去就行了。” 就这么着，所有演员都留下了，导演走了。 留在屋里的演员们围坐在大厅闲聊，姑娘们挤在一个单人沙发里贴贴，俩她们自己的。男人们围着她们坐，东拉西扯，暗流涌动。 男人们起先还算和谐的气氛因沅彬对孔佑开玩笑的问出一句，你那个项目上院线是不是有点困难，要不要帮忙的话出口，气氛隐隐就不太对了。 他们这四人组，单纯论职业特性里的商业价值所创造的地位，沅彬能碾压其他三人。要是谈演技，河证宇能反向碾压全部。不管从哪个角度谈，对上沅彬，孔佑都是后辈，赵寅城就更‘弱小’。 前辈嘴上说着要不要帮忙，语气却像是，你是不是没事干？神经粗壮的赵寅城都听出来苗头不对，孔佑更是沉下脸，你什么意思？ 沅彬表示，我只是想帮忙。河证宇觉得，这位前辈不是很需要他帮忙，哥们一个人就能横扫。 男人们聊着聊着不说话了，安静之后姑娘们才察觉到现场不是只有她们两人在，看向男人们，怎么了？ “我们在说要不要出去走走。”河证宇打着圆场，问女孩子们，“想不想去逛街？” 金敏熹看了眼屋外，“下雨去逛街？” 屋外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要入秋了，又下着雨，天有些冷。 赵寅城也回头看了眼窗外，问自家女朋友，“你要不要回去穿个外套？”昨天还很热，今天没开空调，姑娘们还是浴衣的打扮，轻薄的很，直男光是看就觉得冷。 直接摇头的金敏熹伸手抱住闺蜜的腰，“这样就暖和了。” 林疏雨展颜笑开，也抱住她，“超暖和的~” 孔佑无奈的扶额，他看不得这个画面。如果没有林疏雨专门说的‘赵寅城碍事’的话，他倒是不会想，可他听过了那番话，很难不多想。 没多想的赵寅城持续碍事，“我还是回去给你拿个外套。” 被男朋友关心的金敏熹也只是笑，“好啊~”转向妹妹，“你要不要？” 林疏雨刚要点头，斜对面的沅彬递来一件外套，“要吗？” 伸手接过的人是金敏熹，这外套要是孔佑递的她就不接了，但沅彬她无所谓，还给林疏雨披上了。孔佑也没想到沅彬那么狗，一个没看住就来这套。 “关窗开空调吧。”孔佑决定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还带着点无奈的看向林疏雨，这就是你说的纯情？ 林疏雨依旧觉得自己想法没错，给她递件衣服怎么就不纯情了？ 给姐妹披上衣服的金敏熹无声看向赵寅城，后者边叹气边脱外套还斜了眼沅彬，你不冷吗？ 大家都是人，当然都会冷。 但穿得很保暖不用给任何人送衣服的河证宇想看戏，“你们不觉得下雨天的庭院格外美么，关了窗可就看不到了。” 有了衣服足够保暖的姑娘们支持画家欣赏美景的说法，空调开不了，小风一吹，只留一件T恤的赵寅城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他扫了眼不惧寒冷的沅彬，还是决定回去拿衣服，他冷。 “带个毯子来。”孔佑边叮嘱他，边劝林疏雨，“你还是回去换一套，别着凉。” 余光瞟了眼沅彬的林疏雨点头起身，带的金敏熹也起身了。赵寅城很蛋疼，我说就没用是吧？ 女孩子们肩头披的外套各自还给不同的男人，手挽手回房间换衣服。大厅里只剩男人们了。 沅彬单刀直入，看向孔佑，“你跟孙锡久关系再好，他也不可能没部作品都为你保驾护航吧？真有那么多闲钱，他也不可能次次都投你的项目，林疏雨的项目难道不需要投资吗？”转向河证宇，上。 真心认为对方的战斗力根本不需要自己支援的河证宇笑道，“哪有不缺投资的项目呢，这话去问朴赞郁，他都缺钱。” 赵寅城正要说话，孔佑按住了他的手臂，含笑开口，“虽然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女孩子表达了拒绝，又有男朋友，你的做法不合适。” “我们好像没有熟到可以说平语？”沅彬浅浅的笑着，看向河证宇，“这年头的后辈看来规矩都得重新学。” 同属于后辈的河证宇想吐槽前辈可以更幼稚点，“还是老一辈的规矩好。” “我们得罪您了吗？”赵寅城切换敬语直接问，莫名其妙干嘛挑衅？站在他的视角，突然找麻烦的沅彬确实神经病。 这话问的，沅彬都楞了一下，同河证宇对视一眼，发现现场居然还有个憨憨。孔佑也是没想到队友是个憨憨，都给气笑了。 他那么一笑，敌对方的两人也跟着笑出来，唯有赵寅城一脸懵，什么情况？？？ 男人们的情况有多复杂跟女人们无关，女人们溜溜达达回房间的路上，突发奇想要穿和服，即保暖又漂亮，重点是漂亮。 传统和服一个人很不好穿，金敏熹之前跟林疏雨逛街时，一起去买了传统和服，两人商量好穿和服，就先进了金敏熹的房间，讲好林疏雨先帮她穿，之后再换手帮忙。 她们进去后发现屋内靠着庭院的窗户没关，雨水打湿了窗台，林疏雨让金敏熹去换衣服，她去关窗户。走到窗边，窗外正有一株花蕊粉白的小野花在雨中飘零，细密的雨水打在拇指大的花蕊上，花朵颤颤巍巍的很是惹人怜爱。 林疏雨被野花吸引，手扶着窗户盯着花看，看入神了。 不久后金敏熹扬声唤她，林疏雨头都没回叫她也过来看。只披着和服素白内衬的金敏熹带着一阵香风靠近，又被香气吸引的林疏雨一扭头，就看到她的笑颜，如花瓣一样吸引人。 沾了些许雨水的手指碰了下美人的红唇。 那只手有些冰，微颤一瞬的金敏熹抿唇含住了那根食指，好似想温暖手的主人。 手的主人轻轻把手往里推，金敏熹眸光微闪，唇瓣也微微张开，舌尖探出去，仿若一条细软滑腻的幼蛇缠上冰凉的木棍。 蛇不知为何是热的，还有些烫，大约是口腔的温度本就高。细棍被裹着，渐渐也有了温度。 窗外细雨绵绵，雨下的花蕊被雨水打得泛出了红晕，美人的眼角被红晕沾染，至于是哪一位美人，好似不是很重要。 总之窗户开着，雨下着，花朵依旧颤颤巍巍的抖动，浅浅的低吟在被揉进雨里，低不可闻。 野花在窗外独自盛开，而屋内的男人们选择把话摊开来聊。 沅彬让孔佑不要多管闲事，有那份心还不如专心搞事业，一个资方不值得你得罪我。除非.... “要是你对林疏雨有想法，那当我没说。” 孔佑本来火都要起来了，听到这话霎时无语，“我对林疏雨能有什么想法？” “没有最好。”沅彬觉得挺好的，“没有就你该干嘛干嘛去，你那个项目我确实可以帮忙。” “多谢，但《熔炉》已经定档了。”孔佑都想叹气，他为什么被牵扯进这么奇怪的局里，“我不是要阻拦什么，但是....” “没有但是。”沅彬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听但是，他已经很给面子了，这人别给脸不要。 孔佑必须把但是讲完，“我不是因为孙锡久做什么，而是林疏雨对你没兴趣，你再继续对她而言就是纠缠。她和李正宰的那些风风雨雨现在都没消停，再加一个你，对她的名声很不好。” 这点河证宇也是赞同的，转向沅彬，“你不要搞到台面上，很难看。” 扫视这一圈的沅彬无视那个突然吃到新瓜整个人都不好了的憨憨，冷声开口，“我难道需要征求你们同意吗？” 窗外的野花在雨中弯下了腰，含羞带怯的问，可以吗？ 美人给予的回答是闭上了眼，张开了手臂把人拥入怀中，无声的迎接一个吻。 这个房间总算没有了碍事的男人，半个月前被打扰的插花人和她的花，终于，在她手下盛开。 插花是一件非常需要手指灵活度的....工作？ 林疏雨的手很好看，素白纤细，不算短。 金敏熹的手同样好看，白嫩柔软，还长。 窗户始终没关，窗台上有美人压着腰，仰头大口大口的呼吸，接纳天上的雨水浸润口腔。 雨是凉的，人是热的，灼烧的热度让美人们非常温暖。 客厅的窗户也没关，那是大开窗，风雨吹进来，格外冷。 沅彬不想继续这段无聊的对话，直接起身，“她们怎么还没回来？” 孔佑突然想到什么，猛然盯上赵寅城，表情稍显....扭曲。 赵寅城：？？？：，，. 344 第二十二章 斩鸡头、拜天地 “对了, 河证宇什么情况？是我误会了，还是....？” “比起河证宇.....” “嗯？” 资方和男演员正在通电话。资方身处加拿大, 演员在日本的机场准备回国。 这通电话一开始是孔佑打过去的, 《熔炉》已经定档要开启宣传期，导演告知资方时，孙锡久很抱歉的说首映礼他过不去, 那天他需要见一位很重要的客户。随后导演告诉了孔佑, 孙锡久不去首映礼的事，孔佑就打个电话问了一下。 在即将挂电话之时，孙锡久问出的这一句关于‘河证宇’的问题让孔佑很烦恼, 他首次意识到男性朋友和女性朋友恋爱后, 他夹在中间的尴尬。说起来他是先认识这对情侣的，可他原先更偏向于孙锡久的朋友，在《熔炉》拍摄期间才渐渐跟林疏雨熟起来, 多了个朋友。 这朋友一多吧, 就出现了极其尴尬的情况。 作为真人扮演游戏的道具屋民宿已经由其他人接手, 所有的演员们都在机场的VIP候机室等着飞机回国。 去到另一边打电话的孔佑看着不远处两位过于亲密的女演员，特别想跟孙锡久说, 你与其担心男人不如担心女人, 可这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太尴尬了！ 孙锡久还等着他继续呢，“不担心河证宇要担心谁？” “就....不是担心谁的问题。”孔佑收回视线, 还是没说, “你与其担心路边会出现野狗，还不如多陪陪林疏雨，我在这边待了快七、八天了，你居然一次都没出现过。” 讲起这个孙锡久也想叹气, “我最近太忙了，飞不过去，要不是这样那孩子也不会直接回首尔了，怎么都要来我这里绕一圈吧。” 孔佑迟疑道，“你们难道吵架了吗？” “我哪敢跟她吵。”孙锡久听了就笑，苦笑，“你看我像是有那个胆子跟她吵架的人吗？” 孔佑也笑了，嘲笑，“所以你怎么得罪她了？” “什么叫得罪，我就是....” “哄不好啊？” “.....我那是没时间哄。” “你完了。” 孙锡久恼羞成怒，“你才完了！我可是资方！” “行~资方~我挂啦~” “别呀！等等！她最近心情好吗？” 孔佑乐得见牙不见眼，“该不会她连你电话都不接了吧？资方，你真的完蛋了，还想什么河证宇，赶紧忙完来首尔哄人。” “电话还是接的，可她不打电话给我了。”孙锡久一声长叹，“我不是忙么，就想让她跟我回加拿大待一段时间，还是你们这帮男演员有问题，一点底线都没有，我哪放心她跟你们那帮人在一起。可她也不高兴跟我回去，她会很无聊，她在京都玩的正开心呢，认为我只想着自己，这不就生气了么。” 男朋友自觉自己很无辜，都是赵寅城的错，金敏熹也不是什么好人，必然会带坏自家女朋友。可背后说谈论一位女士并不合适，他就没讲。 男性朋友也刻意避让某位女士的话题，孔佑只说，“赵寅城那种是特例，不是谁都跟他一样。再说，这确实是你的问题，林疏雨都要准备进组了，你还让她去加拿大陪你，陪你干嘛，你工作她在家里发呆啊？” “我不是一直在哄么。”孙锡久很憋屈，“算了，等我这边忙完抽空去首尔再说，到时候请你吃饭。” 电话就这么挂断了，机场广播也响起，通知旅客们可以准备上机。 自上飞机、飞行过程中，一直到飞机落地，孔佑都想找机会跟林疏雨单独说两句，一直也找不到机会，她身边永远有人。要是有男人还无所谓，问题在于金敏熹一直挽着她的手，两人跟连体婴一样，黏到去洗手间都要一起去，孔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赵寅城有很多话想说，“你知道你看我的表情很奇怪吧？”这哥频频用诡异的眼神看他，问他干嘛，他又不讲，搞什么？ “你不用送金敏熹回家吗？”孔佑反问他。 已经抵达仁川机场，刚下飞机的赵寅城冲前面那两个手挽手的姑娘示意，“她们俩约了去逛街，我送谁？” 扫了女士们的背影一眼，孔佑无声的叹息，都不知道是为孙锡久还是为身边的傻子。他倒是想起来，林疏雨所说的，男人压根就不会在意女人。 赵寅城一脸懵逼的看着他在那长吁短叹，“你到底想说什么？” 什么都不想说的孔佑拍拍他的肩膀，“多陪陪金敏熹吧。”兄弟只能帮你到这了。 金敏熹不用男人陪，一如林疏雨也没搭理男朋友一样，两位....闺蜜？单独玩耍，玩得可开心了。她们这几天的行程基本跟常规小情侣的约会行程没有区别，逛街、吃饭、看电影，看话剧，去博物馆还去游乐场，都是她们俩单约，完全抛弃了男人。 这导致总算忙完加拿大的工作，在《熔炉》上映后的第天赶来首尔的孙锡久，嘟嘟囔囔的跟孔佑抱怨，女朋友真的太难哄了。他都飞来首尔了，女朋友却不理他，只跟姐妹玩，摆明了持续在生气。 都已经大半个月过去，孔佑并不太清楚林疏雨最近具体在跟谁玩，他也没心思关心。《熔炉》的宣传期开始了，他都在忙项目。 电影引发了社会各界的关注，上映才第天连游|行|抗|议的队伍都拉起来了，孔佑哪有功夫管什么闺蜜情。 孔佑还很不能理解，“你现在想跟我聊怎么哄女朋友？”他刚结束一个记者会的采访，聊的全是电影以及电影的原型时间，越聊越郁闷，心情正不好，资方跑过来说什么恋爱的苦恼，认真的？ 资方疑似是个恋爱脑，孙锡久没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主要是他到的时候记者会已经散了，导演要请吃饭，他跑来跟剧组吃饭的。饭局上随便聊什么啊，有什么不能讲的？ 面对恋爱脑的资方，只想搞事业的男演员拒绝跟他玩耍，你该干嘛干嘛去，不要来骚扰我，我很忙。气压过于低的男演员，让资方很是疑惑，这份疑惑被传达给了女朋友，也是找个话题聊。 孙锡久跟林疏雨说，孔佑最近貌似心情不好，都不理人。女朋友则告诉他，孔佑心情好的起来才怪。 “你们那个项目现在很热闹你知道吧？”林疏雨看他点头，继续道，“热度太高了，他也被捧的太高，制作方以他一力推进项目的角度去宣传他的高洁品性，肯定弄得他压力很大，被架在那了，生怕稍微做点什么不好的事，即会影响到项目，也会影响到他自己，从高处摔下更疼。” 《熔炉》的上线毫不夸张的说是今年电影圈最大的一匹黑马，这匹黑马所引起的舆论风暴远超过普通电影所能达到的极限。可也是因为舆论太热闹，这部作品作为电影的属性被削弱了，大众的关注度从常规导演身上转移到演员身上，好似一切都是演员的功劳。 林疏雨能想象孔佑背负的巨大压力，不过她猜，孙锡久不能理解，绝大多数人都不能理解。 “压力大获益也大啊。”孙锡久确实不能理解，“这对他是好事吧，我一下飞机，感觉整个首尔都在讨论《熔炉》。我们一起吃个饭，中途孔佑不停的在接电话，他现在已经算是红透半边天，压力也可以转换成动力么。” 富家子弟是不能理解‘穷人乍富’后对名利的惶恐，那些山呼海啸一样的欢呼声，会给没有经历过这些的人莫大的压力。林疏雨经历过，那种一炮而红的压力，所以她才能理解。 “你最好别跟孔佑说这些，不然孔地哲会把你踢出朋友圈。”林疏雨笑道，“那家伙烦着呢。” 孙锡久：“孔地哲是谁？” “....孔佑的本名。” “啊~” “就你这样的好意思说是人家兄弟？” “我又不知道他用的是艺名。” 使用艺名在娱乐圈行走的孔佑，这几天看资方愈发不顺眼。如果资方只是资方，那孙锡久跟其他人一样同他叨逼叨什么，恭喜你快登上神坛了，孔佑会笑着谦虚，没有没有，多谢抬爱。可资方还是他朋友，朋友如此烦人，他想把朋友拉黑。 ‘国民良心’这个新称号被媒体做成王冠为孔佑‘加冕’之时，剧组内部弄了个小型的庆功宴。酒局上，孔佑面对一帮‘恭喜’的人，笑的脸都要僵了，孙锡久还过来叨逼叨，他差点忍不住要怼，却听孙锡久说，林疏雨讲你压力很大巴拉巴拉，一时愣住。 自回到首尔，孔佑跟林疏雨就没联系过。前者忙事业，后者在‘姐妹情深’。《熔炉》上线了，孔佑忙到全世界都想跟他喝一杯，想对他说声恭喜。《熔炉》都快下线了，孔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林疏雨从头到尾都没联系过他。 庆功宴结束后，回家的路上，孔佑半醉不醉的拨通了林疏雨的电话。 “你在干嘛？” “陪金敏熹准备记者会。” “她项目要上了？” 林疏雨说他消息太滞后，“你们两个作品是同期定档，就相差一个礼拜。但《熔炉》太爆了，那边怕撞上你们这艘巨轮被撞沉了，延期上线。等你们下线后，舆论稍微平息些，她那个电影就上了。” “最近感觉世界都围着我再转，除我之外没有别的消息了。”孔佑给的回应很微妙，“原来还有新电影要上线呢。” “需要我说恭喜吗？”林疏雨也别有意味的回他。 举着手机倒向车门的孔佑望着窗外的夜景，良久没说话。林疏雨也没讲什么，就安静的等着。 车里和电话里都格外的安静，偶尔会有车道上闷闷的鸣笛声就是全部。谁都没出声的通话一直持续到车停下，孔佑到家了。 唇边溢出一声叹息的孔佑低声道，“挂啦？” 林疏雨也没多言，“好。” 电话挂断，被助理扶着上楼的孔佑手里紧紧攥着手机，林疏雨其实什么都没说，可这是孔佑最近接过的数千通电话里，最让他平静的一通，大概是难得能安静一会儿。 孔佑最近没什么安静的机会，耳边永远有声音。不论是像孙锡久那样对他说恭喜，带着与有荣焉的恭喜，兄弟发达了么。亦或者是，姜东元劝他别想太多，有些事我们也控制不了，他也曾‘一炮而红’，很能对兄弟感同身受。 总之耳边的声音从未停止，不同的人在用不同的态度说着不同的话，那些声音拼命往他脑子里挤，弄得孔佑最近心浮气躁，好似随时处于一个临界点，随便来个火星他就能爆，偏偏全世界都围着他转，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只能扬起笑脸，维持那个临界点。 耳边难得能安静一会儿，哪怕只有那么一会儿，也太好了。 《熔炉》的热度并没有因其电影下线而消散，舆论在持续追踪真实事件的后续。孔佑原以为电影下线他就可以休息了，结果电影下线后他更忙了，今天是推不掉的局，明天是推不掉的采访，当红巨星，永远没有休息日。 又过了一个月，金敏熹的电影上线了。孔佑偶然看到了电影的首映礼宣传，林疏雨也去了，就打了个电话过去，问那个项目怎么样。 他们这个月不五时会通话，都是孔佑打过去，多半也都在半夜，大部分都是他半醉不醉的时候，理智出走，随着性子来，电话就播出去了。接通的电话也没聊什么特别的事，大部分时间他们根本不讲话，偶尔会说点今天下雨，明天我要干嘛，别的啥也不说，漫长的沉默就是通话的主题。 难得在白天接到孔佑电话的林疏雨调侃他，“金敏熹的项目你问我干嘛，问她啊。” “她不是你女朋友，不问你问谁。”孔佑也是放开了。 林疏雨很惊奇，“国民良心现在都能说这种话了吗？” 国民良心笑骂她一句，“你们悠着点，赵寅城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 “管他呢。”林疏雨无所畏惧。 孔佑好似突然变成一个八卦的人，“你跟金敏熹玩真的？” “一半一半。”林疏雨诚实的回答他，“我突然发现跟女人谈恋爱最舒服，她眼睛好美，每次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时，我都想吻她。” 鸡皮疙瘩都冒出来的孔佑让她停，“我还是听不了这种话，你收敛一点。” 自己送上门，林疏雨会收敛才奇怪，“我说认真的，同性之间更玩得来，像是你跟赵寅城肯定......” “呀！” “行，我错，换话题。” 话题换成了改天要不要出来吃饭，林疏雨说行啊，孔佑就在那边算，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当红炸子鸡的对着自己的行程表看半天，这个月内都没有时间，除非约出来吃宵夜。可那也太晚了，而且之前他都有酒局可能扛不住就喝醉了。 宵夜的局没有约成功，两人依旧是电话联系居多，此时就换成了林疏雨不五时会给孔佑打电话，同他分享同性之爱的奥妙。孔佑从起初的非常抗拒，到听多了也有点适应，逐渐发展为见怪不怪，最后演变为开始担心。 “你这其实也算劈腿吧？”孔佑有些迟疑，女孩子跟女孩子算劈腿吗？“孙锡久怎么办？” “我们姐妹情深算什么劈腿。”林疏雨乐呵呵的，“还孙锡久怎么办，孙锡久根本察觉不到，都跟你说了，直男是不会信这个世界有女同的，他们只惧怕这个世界有男同。” 直男一时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个问题，“赵寅城跟我抱怨过你跟金敏熹太黏了，孙锡久没说过吗？他什么都没发现，那么迟钝？” “他很敏锐的发现了，沅彬不太正常，对于我和金敏熹愈发亲密非常开心，至少比我跟沅彬亲密要好。”林疏雨讲起来就想笑，“沅彬也不知道怎么消息那么灵通，只要是我有公开的行程，他一定会出现，还往我身边凑。孙锡久本来就经常吃飞醋，撞上沅彬，超级警惕。” 都快忘了还有‘沅彬’的孔佑疑惑，“他只发现了沅彬？” “难道你能发现金敏熹吗？”林疏雨反问他，“假设你女朋友有个关系非常好的闺蜜，你会因为闺蜜们来往过于亲密，而想到她们有问题？” 孔佑.....“我是想说劈腿不太好，真喜欢上另一个人你直接分手跟那个人在一起不好么。” “现在就是最好的啊，金敏熹跟赵寅城在一起，我也有男朋友，大家玩的不挺开心的么。”林疏雨坏笑一声，“还是你要去跟孙锡久告密吗？我们晚上个人一起吃饭哦~你要来告密吗~” 无话可说的孔佑选择，“挂了。” “拜拜~” 晚上的饭局有四个人，多出来的那个人不是孔佑，而是赵寅城。饭桌上大家倒是在聊孔佑，孔佑现在最当红么，‘熔炉’的舆论声浪持续发散，这张桌上有个电影人，四个都认识孔佑，自然会聊起他。 又过两个礼拜，年末了，颁奖季来临。孔佑拿下了今年青龙最佳男主角的提名，相较于政治意味更浓也更保守的大钟，青龙大手笔的给《熔炉》送出七项提名。 在一个活动上偶遇的赵寅城跟孔佑聊起今年的青龙，先是恭喜再随口说，林疏雨讲你获奖的概率不大。 孔佑微楞，“你们怎么会聊起我？” “昨天孙锡久回来，我们一起吃饭，刚好提名的名单出来了就聊了一点。”赵寅城说，“我觉得林疏雨说的有点道理，青龙会支持一切大钟不喜欢的作品，但青龙还是会坚持专业性的，《熔炉》只作为电影，这又是黄东赫第二部长篇电影，以专业的角度看，电影没有好到能力压群雄的份上。” 本该关注‘青龙’的孔佑，却更好奇，“你跟孙锡久和林疏雨一起吃饭？”这什么局？ “还有金敏熹。”赵寅城表示是四人约会局。 孔佑......四个人对情侣的局你们也能约起来，那帮女演员是真疯狂，胆大包天。 胆子非常大的女演员到底还是暴露了，就在青龙开幕的前一个礼拜，金敏熹和赵寅城被拍到了，两人顺势公开。这个瓜爆的十分突然，网友吃瓜都吃嗨了，差点忘记还有青龙即将举办，报纸头条和网络热门都在讨论这一对情侣。 大清早一看到新闻就给林疏雨打电话的孔佑，很是忧虑，“你们这样真的可以吗？金敏熹居然承认了恋情？你们算怎么回事？”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应，疑惑，“说话啊？” “说什么？”孙锡久慢吞吞的回。 电话霎时挂断，孔佑差点把手机丢出去，转瞬电话又响起，他都不敢接。第一通来电显示为‘林疏雨’的电话他不敢接，第二通再打过来，来电显示的名字就变成了，‘孙锡久’。 孔佑瞪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在铃声即将停下前还是接了，“我打错电话了。” “你本来想打给谁？”孙锡久玩味的问，“总不能是赵寅城？怎么，他不想跟金敏熹公开吗？” 被噎住的孔佑灵光一现，“我是想打给河证宇。”讲完自己先愣住，我在说什么？ 孙锡久也楞了一下，“河证宇？”转瞬想到，“河证宇跟金敏熹背着赵寅城？！”你们娱乐圈也太乱了！ 大脑一片空白的孔佑放任嘴巴肆无忌惮的发挥，“你别说出去啊！赵寅城知道就完了！” “关我屁事！”孙锡久讲完又不高兴，“金敏熹怎么回事，她搞什么？”这种家伙一定会带坏自家小朋友！不行，“你最近有没有什么活动可以把林疏雨叫过去的，得把她跟金敏熹隔离开，那女人什么毛病！爱好是劈腿啊，八爪鱼转世？” 心脏剧烈的跳动，脑内一片混乱，孔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行啊，我看看，她在干嘛？” “洗澡。” “洗澡好，洗澡很好，洗澡特别....” “啊？” “没事没事没事，我挂了，我...我...我还要给河证宇打电话。” “行，改天聊。” 电话再度挂断，这次孔佑真把手机丢出去了，太！恐！怖！了！ 他干了什么？？？？ 个小时后送走要飞回加拿大的男朋友，也吃到了一个传奇之瓜的林疏雨，在打通孔佑的电话后，笑声堪称癫狂，你居然会给我打掩护？结拜吧兄弟！ “我明天就去斩鸡头，我们一起去见关公！”林疏雨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韩国拜不拜关公？无所谓，大不了我们去香江，歃血为盟！” 孔佑根本不想搭理她，孔佑连这通电话都不想接，他选择死亡，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根本不管他经历了多少挣扎的林疏雨就在那边笑，乐疯了都，还称赞他，“干得漂亮！下次要是金敏熹碰到赵寅城的怀疑你也往我身上退，这招太棒了，你太聪明了，厉害啊！” “闭嘴。”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那么一瞬间，孔佑想把林疏雨拉黑。但孙锡久频繁给他打电话，强烈要求让他成为防火墙，隔离那对闺蜜，具体方法是..... “她们俩又约见面，你找理由掺和一脚，快点！” “我干嘛掺和？” “帮个忙啊兄弟，我下个礼拜去首尔请你吃饭！” “不是，我....” 孔佑死活不答应，孙锡久先斩后奏。 “我已经跟林疏雨说你有事找她帮忙，她等下给你打电话，你别暴露了。” “我有什么事找她帮忙？” “你随便编一个，失恋？” “再见。” 林疏雨的电话根本没打过去，孔佑也没有跟她编任何瞎话。他们俩倒是以奇妙的默契，都跟孙锡久编了瞎话。 正跟姐妹一起做指甲的金敏熹旁听姐妹接到电话后说，‘我跟孔佑在一起’，很是疑惑，你跟谁在一起？ “我们等下去吃饭。”孔佑让边上疑惑的姜东元先安静，忙着呢，对电话那头说，“放心，我送她回家。” 美容院的金敏熹问林疏雨，怎么个意思？ 林疏雨表示，“孙锡久查岗。” “那你说跟孔佑在一起干嘛？”金敏熹不解，“直接说跟我在一起不行吗？” 并没有告知‘姐妹’孔佑干了什么的林疏雨含糊的说，“孔佑最近心情不好，他不太放心想让我去看看，我嫌烦，没去。” “孔佑心情不好干嘛要你去。”金敏熹也就是这么一说，没在意。 游艇上跟兄弟一起出海放风的姜东元在兄弟挂了电话后，满脸问号，你又是什么情况？ “不好解释，一言难尽。”孔佑当然也不可能自己暴露，他干了什么蠢事，只说，“孙锡久不喜欢林疏雨跟金敏熹走太进，就让我拉着点。” 姜东元没听懂，“他管那么宽？林疏雨跟谁交朋友她都管？”又不解，“为什么要找你？” 吸了口烟的孔佑长叹一声，“都说了，一言难尽。” 拥有奇妙默契的‘斩鸡头兄弟’们，距离上次在机场分开的两个月后，打过无数通电话后，总算见到面，就在青龙颁奖礼结束后的酒会上。 林疏雨今年是过来颁奖的，她今年没有电影上线也就没有入围这一说。孔佑也没有拿到影帝，陪跑。 两人的见面方式是，孔佑进了会场就开始找林疏雨，而林疏雨远远看到他直直的朝自己‘杀’过来就开始乐。 站在她身边的金敏熹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那么开心，顺着她视线看过去，看到孔佑，又疑惑对方的表情好像不太对？ 杀到近前的孔佑对着林疏雨就两个字，从牙缝里憋出来的，“聊聊？” 正要点头的林疏雨笑得眼睛都没了，边上突然有人插话，“我方便一起吗？” 沅彬笑看霎时沉下脸的孔佑，“怎么，不方便？” “不方便。”孔佑丢下话，也懒得跟他纠缠，转身就走。 河证宇立刻伸手拦住要上前的沅彬，示意他看林疏雨。林疏雨冲他们笑笑，慢悠悠的跟上去了。 金敏熹环视一圈，盯着沅彬看了一会儿，看的沅彬笑脸都要维持不住了，她嗤笑一声，也扭头走人。 留在原地的河证宇暗叹一声，劝沅彬，“看看场合啊，这是青龙，大家都盯着呢。”这时候你上去纠缠，对妹子很不好。 沅彬没有想纠缠，“就是因为是青龙，孔佑的表情你没看见，谁知道他要干嘛，今天盯着他的人不比盯着我的人多？” “那你怎么不看看林疏雨的表情？两人明显在闹啊，你别掺和了。”河证宇都有点后悔了答应帮忙了，“听我的，喝酒去。” 晚宴会场灯火通明，外面的小花园光线就没那么亮了。 大踏步前进的孔佑走出得有十来米，才扭头看那家伙有没有跟上，这一看，双方隔了至少十米，他就很无语，也很无奈。再回头往前走，脚步明显就放慢，等那个溜溜达达的家伙过来。 带着人左绕右绕，绕到一个无人角落的孔佑刚要说话，林疏雨就先开口，你选的这个地方太适合密谋了吧？ 他们在一个小亭子里，四周开阔，谁过来都能看得见。 “要讲悄悄话怎么不单约？”林疏雨笑他，“你这样不是更刻意？” “我没空，等下要跟一个制作人见面。”孔佑最近超级忙，正想解释他有多忙，又觉得不对，“你不要转移话题，我这辈子都没撒过那么多谎，我最近都不敢接孙锡久电话，你到底怎么想的，该分手分手啊。” 林疏雨怎么想都想乐，施施然坐在亭子边，还拍拍身边的位置让兄弟坐，别站着么。孔佑不坐，还退后一步，让她老实点，先把事说了。 “我跟金敏熹没什么。” “你觉得我会信？” 探身上前的林疏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拽到身边坐下，勾着兄弟的肩膀让他冷静点听着，“我跟金敏熹只不过都在放任自己进入角色，剧本里我和她的角色是恋人，记得吗？” 孔佑动了下肩膀让她把手拿开，“这种鬼话你都说得出来？” “我说认真的。”林疏雨收紧手臂，不止不放手还吐槽，“你肩膀怎么那么宽。”拉着有点费劲。 拿下她爪子的孔佑丢开她的胳膊，“你老实点，到底想干嘛？” “没骗你，我入戏就是这个状态。”林疏雨想了想，“不然你去问李正宰，我是完全为角色奉献，金敏熹大概也差不多。” 依旧不信的孔佑都想叹气了，也确实叹出来了，“你跟李正宰的那些花边本来就没散，又招惹一个沅彬，还牵扯金敏熹。男女通杀不止代表你魅力够大，也代表你身处旋涡的中心，稍有不慎一旦媒体爆出来，你都不担心舆论的非议吗？” “你居然认为我魅力大~” “我在跟你说正事！” 听闻正事大笑出声的林疏雨这次不勾他肩膀了，太宽勾不住，而是挽住他的胳膊，笑眯眯的跟他讲，“你信我，我从来不会在男女问题上翻车，真的只是入戏。” 才不相信什么入戏，倒是相信她不会在男女问题上翻车的孔佑有点纠结，“平衡木不是那么好玩的，就算你玩的很好，我玩的不好啊，我很尴尬。孙锡久又不是什么陌生人，我们打一通电话，我要跟他说一百个谎，这还怎么当朋友？” “那你就当我的朋友呗。”林疏雨也是张口就来，“我们斩鸡头当兄弟，孙锡久只是你兄弟的恋人，你当我跟他性别互换。你兄弟我在外面有点乐子，家里的那个问你我在哪，你作为我的兄弟，肯定要说我们在一起啊，这总没问题？” 孔佑觉得问题大了，“你就不能选一个吗？孙锡久或者金敏熹，随便选一个都行啊，非得两条船都踩着？这对你也没好处啊，你难道是享受什么劈腿的刺激吗？那么无聊？不能干点正事吗？出去接项目啊，我给你推荐都行，干点正事好不好？赶紧选一个。” “成年人为什么要做选择，当然是都要。”林疏雨也不跟他说什么入戏了，反正他也不信，“这个年一过，明年二月，最迟月我们就开机，等我开机了，孙锡久不可能还找你，我要进组。你就当帮我个忙，就忍着个月。” 两个礼拜都没过就觉得日子过不下去了的孔佑唉声叹气，“我怎么就认识你了呢~”倒大霉！ “缘分啊~”林疏雨超级开心跟一位恍若读书读傻了，碰到奇怪生物不知道要怎么办的小书生结拜，“这证明我们有缘~” “孽缘？”孔佑冷笑。 林疏雨大笑，“善缘~~~~” 凉亭、夜月。书生和妖孽。 他们不远处就是灯火通明的名利场，而凉亭里只有暖黄色的光，和笑颜如花的姑娘。 孔佑仰天长叹，“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林疏雨昂首大笑，“明天我就带公鸡去找你斩鸡头！” 一定要结拜！ 345 第二十三章 女明星的业余爱好 鸡头到底是没斩, 结拜也就是说说而已，不过孔佑成了林疏雨的牌搭子。 农历新年将至，闲极无聊也不想飞加拿大的林疏雨最近在朋友圈致力于宣传‘国粹’, 大过年的就是应该组团打麻将啊, 不然年有什么好过的？ 在韩国想要找会打麻将的人那是少之又少, 会打广东麻将的就更是凤毛菱角。林疏雨也算是迎难而上，主要是手痒, 金敏熹那么漂亮的一双手, 不打麻将可惜了！ 先把闺蜜忽悠上贼船, 再让闺蜜去鼓动她男朋友, 林疏雨在赵寅城被缠的不行苦学广东麻将之时，她去跟河证宇叨叨叨打麻将多么多么好玩。这四人的牌局勉强凑齐, 真的太勉强了, 偶尔谁有事就会变成三缺一，更悲催。 恰好，孔佑最近想沉寂一段时间, 等圈内关于《熔炉》的风头彻底过去他在出来活动。不然火烧太旺，他也会担忧, 怕自己被这股过于旺盛的名利烧毁了理智。 听说他最近没事干，林疏雨果断去发展新牌友, 反正你都没事干，来打麻将啊！ 孔佑还真不排斥打麻将这种特殊娱乐活动，他们这代人都是看着香江电影长大的, 麻将也算是经常在电影里看到但就是没搞清楚怎么玩的奇妙娱乐。 可孔佑是真没想到，林疏雨打麻将能打上头，玩通宵的那种。更上头的是金敏熹，这位女士完美呈现了什么叫越菜越爱玩, 她都往外发展，拉了不少人来组局，就怕自己没得玩，必须要拉多点小伙伴入坑。 眼瞅着还有两天就除夕了，这大过年的好日子，一帮走出去都能引发无数闪光灯关注的影视巨星们，个个邋里邋遢，彻夜不眠，在已经不知道是林疏雨的家还是大众麻将馆的地方，通宵厮杀。 要是有谁实在扛不住了，就去沙发上窝着眯一会儿，醒来再继续，脸都不洗，牙都不刷！ 这帮人打麻将纯玩钱，就是赌博没错。必须要说的一点，赌博在韩国是违法的。小打小闹不谈，但他们这个场子里赌博数额之大，绝对够得上违法的范围，要是有民众举报，这帮人都得被抓去罚款，那才是惊天大瓜。 起初没什么人赌钱，林疏雨刚发展牌友之时，会玩的都没几个还谈什么赌钱，就是打来开心，输的人顶天了请喝咖啡。可当牌友中出现了一个李秉宪，哥们随口一句我们为什么不玩钱？算是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大门一下就敞开了，数额还越来越大。 作为麻将馆的主人兼职国粹发扬人，林疏雨完全不在意赌博这件事，打麻将不打钱打什么？至于赌博的金额，更大的局她也打过啊。在她看来这帮艺人挺克制的，要不说韩国娱乐圈风气好呢，他们打的再大也不过是百万韩元起跳，输多了不也就千万，一个晚上能输过亿那是超级倒霉蛋。 一亿韩元才几个钱，兑换RMB才六十万，兑换港币也大差不差，这点钱能干嘛，买个好一点的包都不够。 而在韩国，涉案金额这么大，都够这帮人被抓去关了，远超会被罚款的数额。 孔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成了赌徒之一，数次想逃离这帮犯罪分子都没成功。 此次通宵鏖战的局，在一开始只不过是林疏雨打电话给他说是三缺一，问他有没有空。两天前接到这通电话，刚刚吃完中饭的孔佑挺闲的，也就过来了。 当时的四位牌友，分别是林疏雨、金敏熹、河证宇和孔佑。打着打着，河证宇有行程要先走，本该散场，但金敏熹输急了，不乐意，一定要翻盘，拉着河证宇不给走。确实得走的河证宇就给李秉宪打了电话，问他有没有空。李秉宪带着沅彬、姜东元过来玩，牌局就多出来两个人。 他们三人到，沅彬想上桌，李秉宪不太乐意，他是过来玩的不是过来围观的。要不是之前他们三人就在一起，沅彬又是听说他要来找林疏雨，他压根不会带另外两个人来。 在李秉宪和沅彬纠缠谁上桌的时候，林疏雨干脆起身，她发现了一位新的发展对象，对麻将一无所知的姜东元，就以要教导姜东元的理由，让出了位置。牌局就变成了，李秉宪、沅彬、孔佑和金敏熹。 此时他们就开始玩钱了，李秉宪只要参与，就一定是玩钱的，他不打没赌注的。 等林疏雨支起另一张桌子教导姜东元的两个小时后，结束了一个商演站台的河证宇带着李正宰和郑宇盛来了。一下多了几位牌友，郑宇盛居然还懂一点，他拍过跟香江团队合作的项目，学了点皮毛，李正宰直接就是会，怎么会的不重要，反正就姜东元是刚学的。 秉持着教导小白的想法，他们这一桌起先也是不玩钱。林疏雨都没上桌，她坐在姜东元和郑宇盛两人身后，当他们俩的狗头军师。打着打着，金敏熹不想跟三个男人打，要跟林疏雨继续打，打个麻将还算牌的李秉宪被踢出他们那桌的牌局，抢了李正宰的位置。 局面就变成了林疏雨加入了金敏熹那一桌，李正宰在众人微妙的视线下，坐在了两个姑娘身后，偶尔给大家端茶倒水，但主要是坐在两位姑娘身后，左边是前任，右边就是林疏雨。 前一桌因李秉宪走前是玩钱的，林疏雨加入后继续玩钱。后一桌则是因李秉宪加入，从不玩钱变成玩钱。姜东元是萌新？谁管他是不是萌新，不玩钱就闪开！ 姜萌新刚刚上手，正上头的时候，怎么可能接受下桌，也没几个钱，来！战！ 自两天前下午开始的牌局，打到了凌晨，孔佑扛不住了，想撤。但他没跑掉，林疏雨中途接到男朋友电话去接电话了，半天没回来，旁观的李正宰被金敏熹拽上牌桌代替林疏雨打。 金女士打到现在一直在输，输了已经八千多万了，就想着绝地翻盘。林疏雨还在打电话，孔佑一走那就是三缺一，金敏熹能愿意吗！彼时孔佑把赢来的筹码都推给她想说算了，金敏熹桌子一拍这就不是钱的事，坐下！ 压根也没站起来的孔佑就只能继续。 继续着继续着，中途有人困的不行了，去沙发上摊到，比如孔佑。他在稀里哗啦的麻将声中睡着，又在稀里哗啦的麻将声中醒来。刚醒时迷迷糊糊的还以为自己都没睡几分钟，拿起手机一看，这TM六个小时都过去了，天都亮了，你们疯啦？！ “醒了？正好，来来来你替我，我扛不住了。”林疏雨直接把他拽过去按在位置上坐下。 孔佑很蛋疼，“你们不困吗？” “困啊，我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河证宇也是无语，转向坚持要继续的家伙，“散吧？” 前半段一直在赢后半段一直在输的李秉宪双眼通红的瞪他，“你赢了我几百万想走！” 大赢家林疏雨悄默默溜走，孔佑....没跑掉。 此时天光已然大亮，两个牌局就剩一个了。参与牌局的分别是，新人手气旺的姜东元，技术意外好的河证宇，不知道为啥那么倒霉的李秉宪，以及打到都快吐了，压根也不知道自己是赢还是输的孔佑。 中午，李秉宪终于扛不住了，抓着牌都睡着了。孔佑想着这下可以散了吧？哎嘿，金敏熹醒了！ 醒来的金敏熹呼叫了昨天有行程没过来的赵寅城，孔佑再度被困在牌桌上，下不来。没一会儿，昨夜摊到在客厅各处的人也陆续醒来，孔佑果断拽着李正宰来换人，他真要吐了，不对，是饿的都不行了。 这帮人不知不睡觉，饭都不吃！ 饭还是要吃的，孔佑去厨房找吃的，本想给自己煮包拉面，他那边有了弄过锅碗的动静，赵寅城嗷一嗓子，让他多下点。最后煮了一锅面，大家分食。 吃饱散场？吃饱战斗继续啊！ 准确的说，在吃的过程中，战斗一刻也没停。 吃饱了也缓过来了的孔佑，这次是自己有了兴趣。他站在金敏熹身后看了半天，总算知道这人为什么一直输。金女士一直想做大牌，每次都等绝张，她不输谁输。金女士的打法给孔佑看得抓心挠肝，在金女士要去洗手间时，以帮她代打的名义坐下，这一坐就没起来，等他再度有了困意不想打的时候，屋内都不止两桌麻将甚至多了一批人，变成三桌人。 一天半过去了，又是一个凌晨，孔佑再度想跑，此时倒是没有什么人拦他，现场牌搭子够多。但他已经不想出门了，太累，只想找个地方躺下。 客厅已经没有地方躺了，宽大的沙发套组上，分别躺着姜东元、郑宇盛和今天中午才加入的宋承宪。想在客厅睡只能躺地上。 绕过客厅去小会客室的孔佑在路过盥洗室时碰到了开门出来的赵寅城，后者看着前者的黑眼圈，指了指楼上，说是最左边有间客房，让他去那睡。 步履蹒跚扶着栏杆上楼的孔佑，埋着头吭哧吭哧‘爬山’，快到‘山顶’时，听到了笑声，抬头一看，屋主揶揄的冲他乐。 “你怎么一副被榨干了的样子？” “我就是被榨干了。” 孔佑都不理解，“李秉宪是不是疯了，他哪来那么大瘾啊？” “打麻将就是会上瘾啊，赌博要是没那么大瘾头，怎么能让人散尽家财呢。”林疏雨就笑。 不想抬头跟她说话太累的孔佑扶着栏杆坐下了，摸着衣服的口袋想找烟也找不着，反而是边上号称不抽烟的姑娘给他递了一根。 扭头看过去的孔佑边接烟，边问，“哪来的？” “孙锡久的。”林疏雨往他边上一坐，点燃打火机送过去，“我不是讨厌烟味，是不想破戒。” 低头点烟的孔佑浅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后好奇，“破戒是指，你以前抽烟吗？” “有段时间抽烟很凶，太凶了，一天得三四包，一根刚灭下一根就点上了。”林疏雨靠着墙，回忆道，“那时候我就是个行走的烟灰缸，我妈天天骂我。” 靠着栏杆的孔佑跟她之间至少空了还能坐个人的距离，随口问，“为什么抽那么凶？” “当时接了个抽大烟的角色，我不可能真的去抽|鸦|片，再加上拍摄后期需要我非常瘦，展现大烟鬼那种骨瘦嶙峋的状态，就极端节食。”林疏雨想起来也觉得蛮恐怖的，“那片子拍的很赶，导演要我用最快的速度瘦下来，我那段时间连水都不怎么喝，饭直接就不吃，瘦到人都脱相了，只能用烟扛着。” 孔佑想不起来她演过那样的片子，只以为是没上线的作品，没太在意，“拍完之后留下的后遗症？” “差不多。”林疏雨含笑点头。 叼着烟的孔佑却有点敬佩了，“抽那么凶还能戒掉？”很厉害啊。 “喜欢上了一个有哮喘的家伙怎么办呢，只能戒啊。”林疏雨想起那个人眉眼染上柔色，“我答应他戒烟，他盯的也紧，时间长了，也就戒了。” 孔佑瞟了她一眼，“孙锡久抽烟的。” “我又没说是他。”林疏雨扬眉看过去。 这话说的孔佑想叹气，“我以为孙锡久是真爱。” “他是啊。” “能让你戒烟的才是真爱吧。” “我爱上的每一任都是真爱。” 林疏雨托着下巴冲他乐，“在我爱上那个人的那一秒，在我们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是真诚的钦慕与他。他们都是我的爱人，也是我的真爱。” “这话也就你说得出口。”孔佑不想跟她聊真爱，都‘亵渎’这个词，换话题，“你知道你经纪人是很有名的赌鬼吗？”看她点头，失笑，“之前好多人都以为你被你经纪人骗了才签他，现在看来，你也是赌鬼才不在意他好赌吧，你都能在家里开赌场了。” 楼下的赌局规模以韩国的标准算个家庭式迷你赌场，但楼上的屋主却只是笑，“好赌在我看来不是什么缺点，我们这个圈子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是赌徒，电影人都是赌徒啊。我们在签下一个项目的时候就是在赌，四圈麻将没打到终盘，谁知道谁是赢家，电影没上线之前，鬼知道票房如何。” 换个人讲这段，孔佑会怼回去，这什么歪理邪说，但林疏雨讲，他就觉得，“还真是你能讲出来的话，活的一点底线都没有啊。” “这就算没底线了？”林疏雨笑出声来，“你道德感也太高了。” 自认只是个正常人的孔佑一声长叹，很是不解，“我当初怎么会以为你是文青呢，就是喜欢诗书那种女孩子？” 喜欢打麻将的女人大笑出声，“不要被皮相迷惑，不然你就很容易被女人骗哦~” 已经被女人骗了的孔佑不想跟她讲话，撑着栏杆起身，四处找可以灭烟的地方。跟着起身的林疏雨带着他去客房，客房里有烟灰缸。 灭了烟就往床上一趴的孔佑，有气无力的冲她拜拜手当另类的晚安。林疏雨乐呵呵的关门出去，还是在楼梯口，还是要下楼时，碰到了另一个往上走的人。 河证宇看到她先问，“客房有人了吗？” “没人的客房还有一间。”林疏雨边说边转身要带他去，顺便问，“你走了，谁换你？” “赵寅城被薅起来了，忙内没有人权。”河证宇边说边打哈欠，“这个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散，李秉宪真上头，往常新年他哪有空打什么麻将，不全是在各种酒局周旋。” 林疏雨表示，“放心吧，明天就散了。” “你怎么知道？” “明天孙锡久来。” “然后呢？” 河证宇看她笑而不语，略显诧异，“难道孙锡久来了就能散？”哪来的信心啊？ “明天看不就知道了。”林疏雨也没多解释，“去睡吧，明天就散了。” 战况激烈的‘赌神局’维持了两天两夜，到第三天，孙锡久登场。 这位一进门看到一帮人，先是表示疑惑，再说都这个点，要不先吃个饭？众人对他都是半生不熟，有些都没见过他，是初次见面。 面对初次见面的业内‘资方’，演员们还是要维持大明星脸面的。何况人家是屋主之一，占了人家的屋子当‘赌场’，主人都请吃饭，客人哪好意思拒绝。 客人们纷纷附和饭局的邀约，屋主之一又委婉的表达，楼上有几间盥洗室，他也有一些没穿过的衣服，要是大家不介意，可以去楼上梳洗一下。 屋主表达的再委婉，客人们也发现自身的状态不对，连李秉宪都抹了把脸有些窘迫，沅彬更不用谈，他直接说突然想起来还有事，要先走。 客人们一个接一个的走了，走在最后的河证宇，上车前猛然想起昨夜林疏雨对其男朋友毫无缘由的信心，现在一看，人家哪是毫无缘由，明明是其男朋友很会来事。 从进门一直到把客人们挨个送上车，前后都没花半小时的孙锡久，等人都送走后，关上门，板着脸，面无表情的看向女朋友。 “你看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 男朋友可凶，女朋友直接扑过去挂在他身上乐，双手圈着男朋友的脖子，眉眼弯弯的冲他乐。 手臂用力直接把女朋友抱起来的男朋友，对非常配合用双腿环着他腰的女朋友，持续‘凶’，“你看看你，黑眼圈那么重，光顾着玩，就知道玩！” 女朋友也不辩解，就拿脑袋来回在他脖颈两边蹭，咯咯咯的笑，笑得可开心了~ 就这么一路抱着她上楼的男朋友一路都在‘凶’她，什么你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给自己找事。什么赌博是违法的你还在家里搞赌场。还有什么你看看家里还能看吗，到处躺了人，我还以为进了凶杀现场，那些都是尸体。 男朋友‘训’了女朋友一路，穿过烟雾缭绕还到处都是垃圾的一楼，上了楼梯，抵达主卧。讲啊讲，叨叨叨。等进了主卧，门一关，女朋友以吻封缄，絮絮叨叨的男朋友就把‘训斥’用另一种方式传达了。 等到第三天的傍晚，除夕当天。自客房醒来的孔佑出了房门，感觉整间屋子格外安静，安静的他都恍惚，麻将声呢？ 麻将声早已消散，连麻将桌都不见了，楼下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空气里漂浮的也不再是超大型烟灰缸的刺鼻气味，反而充斥着各种花香。 一楼确实遍布各类鲜花，过道上的花瓶里插着，客厅的茶几、餐厅的餐桌，连走道都摆了新盆栽。 一路走到餐厅才见到屋主的孔佑都要不认识这栋房子了，疑惑的看着屋主，什么情况？ “孙锡久弄的。”林疏雨夹着火锅里的菜，用筷尖示意对面，让他坐。 孔佑望着餐桌边角放着的那束花，再看看摆满了桌上的各种火锅料，不解道，“他来了？人呢？” “回家了啊，过年么，要回去吃团圆饭。”林疏雨扭头看了眼墙角的座钟，“快六点了，你是不是也要走？” 也看了眼时间的孔佑刚要点头又觉得不对，“他回家过年，你呢？” “我正在过年。”林疏雨笑眯眯的讲。 孔佑却感觉她那个笑容不太对劲，犹豫着上前，拉开椅子坐在她旁边，“你一个人？” “你想问什么？”林疏雨反问。 有很多问题想问的孔佑看到她的笑脸，又不想问了，只说，“我陪你？”怕她误会，还讲，“先陪你一会儿再走，我不急，我们家吃饭晚。” “行啊。”林疏雨偏头示意厨房，“你去拿碗筷。” 碗筷拿回来，两人在空荡荡的餐厅，坐在能坐十个人的大圆桌上吃火锅。也不知道是屋子太空，还是餐桌上的碗碟太多，明明火锅的烟气带着食物的香气萦绕周身，孔佑却从那个笑吟吟的姑娘身上感受到了无言的寂寥。 但孔佑什么都没问，没问那姑娘你为什么一个人，也没问她，家里人去哪了，更没问，为什么孙锡久不陪你。 孔佑问的都是，李秉宪他们什么时候走的，过完年你有什么计划，明天打算干什么，后天有个制作人组局，你想不想去。林疏雨也很配合，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聊了大概半个钟头，孔佑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眼手机，按了静音，没接。林疏雨却笑笑，家里人催了，该走了。 欲言又止的孔佑迟疑着点点头，“你吃完饭有事吗？没事一起去江边放烟花？” “吃完饭要跟男朋友守岁啊。”林疏雨笑道，“孙锡久吃完就回来了。” 舒了口气的孔佑笑容松弛了些，“那我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也祝你新年快乐。” 客人走出了屋子，上车前还冲来庭院门外送他的姑娘连连挥手，让她赶紧进去，外面冷。等她往后走了，他也关上了车窗，开车出这条巷口在路边停下车，一个电话打给孙锡久，你搞什么？ “你怎么能让林疏雨一个人过年？” “我想带她回家她不愿意！” 孙锡久说着就叹气，“我比你担心她一个人过年！”又不解，“你怎么知道她一个人过年？” “我之前一直在啊，在客房睡的，刚睡醒下楼看见她一个人面对一大桌菜，孤零零的，那画面....”孔佑一声长叹，心都酸，“你怎么样都不能让她一个人过年啊，这是过年！” 比他心酸的孙锡久无奈的很，“不然你想我怎么样，硬把她绑去我家吗？还是我跟爸妈说，我要陪女朋友不回家吃饭？你让我爸妈怎么想？”他也是两难啊！ 无解的难题让孔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算了，“你赶紧吃完，赶紧回去，别让她在这种时候一个人。” 电话挂断，车再度开，开了都没十米，孔佑又停下来，怎么想都不舒服，拿起手机犹豫半天，干脆群发信息，说是还想打麻将，问谁有空。 此前奋战两天的牌友们，挨个回没空，除夕夜，谁有空打麻将，不得回家吃饭啊。就在孔佑想着要不要干脆掉头，叫上林疏雨跟他回家，只当朋友带回家的那种，有人回了短信说可以打。 一下激动了的孔佑秒速把电话打过去，“你有空？” “我爸要跟他的小女朋友跨年，甜蜜的很，没空搭理我。”河证宇随口说，“我跟我弟，加上你，还有谁？我们不是三缺一吧？” “林疏雨啊！”孔佑表示，“麻将不太现实，当然你要是能再找一个也行，我得回家跟爸妈吃饭，你去陪林疏雨，她一个人过年。” 河证宇一愣，“她为什么一个人过年？” “我哪知道。不是，你也别问。”孔佑讲，“能一个人过年还有什么原因，无非是家人不在。大过年的你别瞎打听，就找个理由联系她，约着你们一起好了。” 明白他什么意思的河证宇让他放心，“交个我。” 两分钟后，林疏雨接到电话，听了一个奇妙的瓜。河证宇一边约她组局打麻将，一边说着各自有人陪的父母，以及没有‘父母’的他和他弟弟，表示三缺一的局，只要她再找来一个人就能组起来了。 接电话的林疏雨听了一直乐，也没有去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一个人过年，只说，“你过来吧，我这边有人。” 等河证宇带着弟弟来了，才知道林疏雨从哪找的人，她把经纪人呼叫来了，赌鬼么，大过年的正是开局的时候啊。 麻将局再度开始，空间颇大的豪宅响起了麻将声，好似就没那么空旷了，还有些吵呢。 桌上谈兴最浓的是经纪人，朴元亮讲起这个年那真是槽点满满。 早年打架被关进去的朴元亮出来后，全家都不待见他。他是家里的小儿子，起先也是父母宠溺，宠出了他这么个赌鬼。数次帮他还赌债擦屁股的父母，在他被判刑后也是绝望了，彻底放弃了他跟着大儿子生活，对这个小儿子就当是白养了。老婆早就离婚了，当年高利贷上门，老婆就直接离婚走人，万幸没孩子，不然孩子也倒霉。 之前被放出来，朴元亮先是去找父母，父母直接把他赶出来，他想着那就去赚钱啊，赚到了钱发达了再带着钱去找父母，总能挽回吧？想太美！ 去年他带着钱回去就没进得了门，他妈倒是抱着他哭，他爸直接抽皮带，他敢进家门一步，他爸就要动手抽死他。老爷子根本不信什么他的钱是正经赚来的，更不信还会有老板用他，只信他是走歪门邪道搞不好就是赌钱赌来的。 今年也一样。今年朴元亮买了一堆礼物，家里兄弟姐妹加上他四个，他是最小的，哥哥姐姐们的钱他都还了，还给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都准备了礼物，大大小小摆满了后备箱，他一次都提不完。就这，老爷子都不给他进门，礼物和钱可以留下，人不给进。 老太太跟老爷子吵啊，吵得楼上楼下都来看热闹，朴元亮实在没脸待下去，只能离开。 “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那么惨，大过年孤零零的，没想到还有你们三个陪着我。”朴元亮一个‘二筒’打出去，随口问，“你们又是为什么有家归不得？”他是看向对家的河证宇问的。 河证宇却瞟了眼林疏雨，后者‘吃了那个二筒’，笑眯眯的讲，“我就在我家，哪里有家归不得？” 经纪人一愣，没去追问自家艺人，借着摸牌的动作岔开话题，“等下要不要一起去汉江放烟花？” “行啊。”河证宇笑着接话，转向弟弟，“你去买。” 弟弟...不想说话，“我糊了。” 放炮的朴元亮惊叫，“绝张哎！” “糊的就是绝张，给钱。” 麻将稀里哗啦的打着，四人组准备打到十一点再出发去买烟花，十点半左右孙锡久就来了，也没反对到汉江放烟花的提议。大过年的，有五个人凑在一起过年，也不算少了。到十一点，他们正准备出发，孔佑来了，烟花组又添一人。 新年的烟花自汉江边放出，夜空四处都遍布烟花，这个年对林疏雨来说，挺热闹的。 年后的那几天，林疏雨家里的麻将局一直没散，主要参与对象还是这六个人。不过更多的时间是艺人和经纪人两人玩二人麻将，偶尔看看电视，吃个饭什么的。孙锡久他们都得祭祖，老家都不在首尔，得回去祭祖，一来一回就是一天，凑不到一起。 只有两个人吃饭的时候，经纪人问了艺人，你为什么一个人？ “我家里就剩我了。” “其他都没了？” “没了。” 朴元亮抿了口酒，含糊着开口，“我以为你敢签我是你背后有人不怕我犯浑。” “我知道。”林疏雨猜得到，“你误会了，我背后没人，只是有钱而已，我比你想象的有钱。” 还举着杯子的朴元亮不知道要说什么，五官都皱在一起，“有钱的孤女这种设定，你告诉我好吗？” “有钱的孤女敢孤身一人在娱乐圈行走还敢签下你，该害怕的不是我，是你。”林疏雨半真半假的说，“混江湖，三种人最不好惹，老人小孩和女人。你又不是亡命徒，我有什么好怕的。” 被‘亡命徒’一词呛了口酒的朴元亮轻咳两声，边抽着纸巾擦边吐槽，“你还不如直接说孙锡久不好惹呢。” “都行啊，总归有你会怕的，你惹不起我。”林疏雨笑道，“我的钱要是买你的命，够你死八百十次的。”说着想起来，“韩国治安真好，片场居然连个闹事的都没有。” “之前孔佑拍《熔炉》那些不想让剧组拍摄的人居然只是限制他们的拍摄地，换到....其他地方，就他们组想拍的那些，导演不是死也是残，至少主演能断条腿。他们居然安安稳稳的拍完了，真神奇。”林疏雨第N次感慨，韩国娱乐圈风气超好的~ “我们还是换话题吧。”朴元亮觉得这话题有点危险，“你除了LG就没接过其他代言，明年还这样啊？” 林疏雨颔首，“我不缺钱，也不缺发你工资的钱，有好作品拍就行了，广告代言那些，无所谓。” 这话说的朴元亮又忍不住好奇，“得有多少钱才能对天价的代言费也不屑一顾？你哪来那么多钱？” “赚的啊，以前辛辛苦苦赚的。”林疏雨歪头笑叹，“有段时间我爸生病了，家里很缺钱，那时候我什么项目都接，最疯的时候能同时跨四个组，连轴转的拍摄。后来习惯了，有空就接戏，接到有天我妈跟我说，家里的钱能买楼了，我才能喘口气，歇一歇。” 朴元亮不解，“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也没认识我多久啊，能知道多少。”林疏雨想起当初疯狂赚钱的日子，莞尔一笑。 她曾经跟沅彬说，她一度很羡慕他那样只是打份工根本不会被角色困扰的同行。那是真心话，她被混乱的角色逼到发疯的时候，确实羡慕过他那样的演员，那样赚钱多轻松啊。 现在的林疏雨很有钱，全是她的‘遗产’，在进入游戏之前的遗产。游戏的GM说，可以为她重新创造父母，但她拒绝了。创造父母什么的，一听就不靠谱。如果她真的被创造出来的父母‘欺骗’了感官，那不是更对不起父母。父母已然离开，就让他们安安心心的走吧，没必要再折腾一回。 林疏雨的遗产要说什么大富翁那是夸张了，她都没有孙锡久有钱，顶多能跟李秉宪拼一拼？但她没什么花钱的地方，男朋友很有钱，男朋友自从成为男朋友，就像养一只金丝雀那样为女朋友打造‘金屋’。林疏雨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自己的钱了，卡都是男朋友的副卡，男朋友还在持续为她赚钱。 早前的‘遗产’都用去买楼了，现在林疏雨花的更多是工作室的钱，她还有张工作室的法人卡。说起来工作室去年赚了不少钱呢，《熔炉》爆了啊，不止是票房远超预期，DVD和各类周边也赚了很多，还持续在赚。 孙锡久是以工作室的名义投资的，他是大资方之一，电影赚到钱都入了工作室的账，工作室账面上躺着不少钱。光是这笔钱，以林疏雨的消费习惯，三年五年的可能都花不完零头，她没有要花钱的地方。 工作室的开销走的是工作室的账，但这笔账真正付款的人是孙锡久。还不是先从工作室划账，什么时候工作室账面上没钱了，男朋友再给钱，而是男朋友会固定给工作室打款负担日常开销。 她住的这栋房子本来是孙锡久的，但男朋友不止是让她住而是过户给她。家里的开销也是男朋友买单，请的阿姨，平时花用都是男朋友签支票。 手上拿着男朋友副卡的林疏雨也就是逛街、吃饭的时候会用钱，平时根本没有用钱的地方。 男朋友一开始还‘正常’，后来越来越‘霸道’，走霸总路线。小到女朋友的洗漱用品，大到女朋友背出门的包，什么珠宝首饰等等，都是男朋友挑，男朋友选，男朋友买。女朋友真的没有需要她用钱的地方。 这要不是林疏雨非常肯定，孙锡久确实把她当结婚对象，她都怀疑哥们是不是有个隐藏的未婚妻，未来要去联姻，现在是包养她。霸总漫天撒钱，这恋爱谈的太特别了。 林疏雨的过往恋爱对象里从未出现过富家公子哥，倒是出现过家里不黑不白的公子哥，但那位公子哥也没撒钱撒成这样。她跟那位公子哥也是正经谈恋爱，公子哥会送她贵重的礼物却不会这么‘霸道’，怕她会误以为，她是被包养。毕竟她所在的圈子，跟有钱人在一起就是会出这样的误会。 但孙锡久就是可以那么霸道，还肆无忌惮的，什么都要掺一脚，就是要造一座金屋，把她安置在金屋内。必须要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待着，他才放心，他好似感觉，她随时会跑。 林疏雨才不跑呢，霸总怎么了，霸总也很可爱啊~ 霸总回家了，终于忙完了过年的大小事，能陪女朋友了。霸总对于过年期间没有多陪陪女朋友很是愧疚，一想到马上就要回加拿大就更愧疚了。 霸总表达愧疚的方式就是..... “喜不喜欢？” 林疏雨看着手上闪耀非凡的大钻戒，粲然一笑，闭上眼，抬起头，送上她的礼物。 孙锡久捧着她的脸轻轻在额头落下一吻，眉眼柔和的看着自己的珍宝。 “我一定会尽快回韩国，很快。” 346. 第二十四章 清明时节 2011年就这么过去了,对林疏雨来说这一年平平淡淡，没什么特别的。对孔佑而言，这一年毫不夸张的说是改变他命运的一年。 象征着改变命运的作品《熔炉》在2012年春天,要去香江上映。韩国的舆论总算是平息了,孔佑再度跟着剧组出国宣传项目，也就淡定了很多。 整个宣传期都很顺利,就在孔佑都已经打算好回国继续潜水之时,即将结束宣传期回首尔的前一天,他听到郑有美说，林疏雨也在香江。 起初孔佑只是疑惑,你怎么知道林疏雨也在这。哪知他随口的一问，引来郑有美长篇大论的抱怨，怨念资方实在没事找事。 也是听了对方的抱怨,孔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居然不是资方的唯一,而是资方的众多工具人之一。 话说去年孙锡久对自家女朋友的新闺蜜所拥有的品性很看不上,又没办法让自家女朋友不跟人家妹子玩，她们还要合作呢,甚至合作演情侣。可非常怀疑那位闺蜜会带坏自家女朋友的男朋友，就四处找人好忽悠女朋友去跟别的小伙伴玩，别成天就跟‘坏孩子’待在一起。 彼时,孔佑就是工具人之一。彼时,孔佑真心以为他是资方唯一值得信任的朋友。 不是孔佑自视甚高,而是林疏雨的朋友圈其实很窄,而且基本都在韩国。至少据他所知，孙锡久不认识几个跟林疏雨关系好的朋友。他刚好是即跟林疏雨关系不错，也是孙锡久的朋友。当孙锡久找他帮忙时,他就很理所当然的认为，孙锡久是找不到别人帮忙才来找他，为这还弄出一个大乌龙。 结果郑有美告诉孔佑，资方找了很多人帮忙。当然资方没有到处去说什么金敏熹如何如何，孙锡久的说法是，我们孩子内向，害羞，不太会交朋友，他又长时间待在加拿大没时间陪林疏雨，就挨个给他心目中可以成为‘工具人’的朋友们打电话，希望他们平时多带林疏雨出去玩玩。 郑有美就是工具人之一，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工具人之一。彼时孙锡久借着剧组一位女化妆师的名义，约了好几个人一起吃饭，有男有女，都是女朋友跟男朋友讲过的人还不错的那几位。 饭局上孙锡久就表达了拜托大家多多照顾林疏雨的话，当时大家都是好言好语的应下，还夸他这个男朋友很靠谱呢。又过大概半个月，孙锡久又借着正牌美术导演的名义再次约郑有美见面，聊的还是同样的话题，拜托女演员多多跟自家女朋友一起玩耍。 当时郑有美就不太舒服了，之前的饭局是一群人，她只是其中之一，那无所谓。而这个局就个人，孙锡久还专门说什么想让郑有美多多约林疏雨一起玩，郑有美即觉得奇怪，也有点尴尬。 《熔炉》的拍摄期，林疏雨基本算得上全程都在，郑有美跟她关系挺不错的，平时偶尔也会约出来见个面，逛街吃饭什么的。可朋友的男朋友专门找过来，让她多多跟朋友见面，这怎么想都很不对劲啊，难道是防着朋友跟其他人见面吗？那么霸道？ “我如果自己想约林疏雨，或者林疏雨想跟我见面，我们两怎么约都行，可孙锡久突然出来掺和一脚，搞得我反而不知道要怎么跟林疏雨见面了，弄得我跟间谍一样。”郑有美槽点是真多，“孙锡久的操作也很离奇，他会通过美术导演来问我，哪天哪天方不方便约林疏雨见面，这什么毛病，我还得专门听他安排吗？” 完全不知道这回事，第一次听说的孔佑努力维持表情，“为什么要通过美术导演找你？” “他说单独联系我，好说不好听，他要避嫌。”郑有美想起来都给气笑了，“那帮有钱人也不知道是对女演员有什么奇怪的幻想，还单独联系要避嫌呢，有本事直接不联系啊！谁要跟他联系！” 差点维持不住表情的孔佑伸手示意她继续，“孙锡久挺会来事的，怎么会让你那么反感？” “倒也不是反感，没有到反感那么夸张，他也不是空口白话就找我帮忙，不五时总会给我送点东西，各种名牌，反正都是砸钱。”郑有美诚实的说，“讲起来只是约林疏雨出来玩的小事，他送的东西都不便宜，认真算那是我占便宜，我没理由反感。但他做法在我看来非常奇怪，跟盯梢一样，我都不好意思跟林疏雨见面了。” “刚才他就给我打电话问我方不方便去陪林疏雨，这要是林疏雨找我，我一定方便。可他来问我，我怎么回答，跟我是冲着什么礼物才去见林疏雨的一样，这不成卖姐妹的人了。”郑有美很郁闷，“但林疏雨过来是祭拜父母的，孙锡久临时有事得先走，不放心林疏雨一个人，我听了也觉得不太放心，可我怎么跟林疏雨联系？” “我难道专门给林疏雨打个电话，详装意外的讲，听说你在香江？我也在，要不要一起吃饭？我听谁说？听孙锡久说？怎么说都奇怪！” 深呼吸一声长叹的郑有美深感直男脑子有问题，“你说孙锡久如果只是拜托我多多联系林疏雨，那没问题啊。可他偏偏每次来拜托我的时候，都会在不久后他回首尔时，专门让美术导演给我带份礼物过来，那是什么奇葩的操作？” 同为直男，孔佑干笑为‘兄弟’辩解，“他送礼物是为了感谢你帮忙，没其他意思，你别误会。” “我知道啊，我又没说什么。”说了很多的郑有美还是想吐槽，“可他表现感谢的方法很不对劲！” 孔佑....换话题，“祭拜父母是什么意思？” 微愣一瞬的郑有美缓和了，“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孙锡久只说林疏雨好似不太开心。”讲起来又郁闷，“都祭拜父母了，谁会开心啊。他有时间找我，还不如自己去陪女朋友，天大的事能有女朋友重要？真要忙事业，那么有事业心，就别给我打电话啊，搞得我不上不下的，想去又不知道怎么去，真去了一定尴尬！” 迟疑片刻的孔佑说，“要不我陪你一起？” “你？”郑有美突然来了精神，“行啊！”说着冲他示意，“你打电话约。” 这下换成孔佑退缩，“我打电话也很尴尬哎，我怎么解释我知道她在香江？” “就是说啊！孙锡久脑子有问题！” 两分钟后，孔佑还是打出了电话，给孙锡久打的。电话一接通就开嘲讽，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莫名其妙招惹郑有美干嘛？ 表达质问的孔佑是征求过郑有美同意的，后者其实早就想讲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双方关系没好到那份上。被质问的孙锡久很冤枉，我拜托她帮忙也给予了回报，她不乐意可以说的呀，我是求人帮忙不是强迫她帮忙。 孔佑很无语，你是真傻还是装纯？你怎么拜托人家帮忙的，“你叫上美术导演跟她见面，拜托的还是一个小忙，她怎么好意思不答应？” “不然我找谁？我总不能找黄东赫（《熔炉》总导演）那不是更像以势压人？我专门打听过的，美术导演之前就跟她合作过，本来关系就不错。”孙锡久是真冤枉，“她也没有不同意啊，哪怕拒绝我一次，我都不会再麻烦她，她一次也没拒绝啊。” “你是资方，你让她怎么拒绝？”孔佑都听不懂，“要真是麻烦事，她拒绝也就拒绝了。芝麻大点小事，她有什么理由拒绝资方的拜托你告诉我？” 资方无奈，“.....行吧，那现在想怎么样？我去跟她道歉？” 孔佑给气笑了，“什么想怎么样，你别去骚扰人家就行。”顺带说，“林疏雨在香江？” “我们都在，我马上要上飞机，公司那边出了点事我得飞回去，明天就是清明，她要去寺庙，我没办法陪她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孙锡久说着都有些无奈，抓着头发，烦躁于事情都挤在一起，“你打电话给我是什么意思，你有空？” “没空也得有空啊。”孔佑也想叹气，“你别再搞郑有美，再怎么折腾下去，你会把林疏雨折腾的没朋友。”又不解，“你干嘛每次找她都给她送礼物？你找我也没那么多事啊。” “我跟她不熟，不送礼物平白找人帮忙啊？”孙锡久哭笑不得，“《熔炉》整个拍摄期，你看我跟组里哪个姑娘熟？我跟女孩子们都不熟，我是有家室的人，拜托女孩子们帮忙，多少要意思一下吧，我哪知道这反而会让她误会？”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人家误会的很合理。”孔佑才不惯着他，好兄弟就是直怼，“你就是有钱烧得慌，从门缝里看人。觉得女演员就那么回事，送点贵重物品就能打发，你要是真把郑有美放在心上，不会干出那么挫的事。” 这话孙锡久可不认，“你才是仇富吧？你们这帮演员都仇富，我好心好意......” “屁！你真要是好心给她送什么名牌，推荐她一部好作品比什么都好，她绝对无条件帮你，这才叫交朋友求人办事。”孔佑张嘴就怼回去，“我看你就是习惯用钱解决问题。” 被怼的无话可说的孙锡久嘟囔一句，“我要有好作品为什么不给林疏雨，我要是真把郑有美放在心上才奇怪吧。” 还真无法反驳的孔佑也哽住，“别废话。我还有个记者会，大概一个小时后结束，你是不是已经上飞机了？” “我马上就上飞机，把她地址给你还是怎么说？” “酒店地址？” “公寓地址，她每年都要过来一次的，干嘛住酒店。” “.....我现在仇富了。” 只因女朋友每年都要来一次香江所以男朋友直接买公寓的操作，让仇富的男演员挂了电话。随后他给林疏雨发了短信，先坦承你男朋友说你没人陪，我刚好在香江宣传，接着再询问，你要找人喝一杯吗？最后说，如果你想一个人待着，也没关系。 来机场送男朋友的林疏雨，收到信息后莞尔一笑，望着刚好打完电话回来的男朋友，也是笑眯眯的，笑得男朋友总算放下了心，生怕他临时要走她不开心。 林疏雨没跟男朋友说什么短信，就把男朋友送上飞机了。 这一天，林疏雨跟孔佑没见到，前者告诉后者我想一个人待着，两人就没见面。隔天是清明，也不知是否是老天应景，清明时节雨纷纷，今天下了场暴雨。 以还有事为理由独自留在酒店，没跟剧组一起返回首尔的孔佑，一整个白天都有点心神不宁的。外面的雨太大，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吵得人心烦意燥。 尤其是在孙锡久飞了十几个小时后飞机落地，大清早就打电话来问他，林疏雨心情怎么样。孔佑说他们没见面时，孙锡久很烦躁，搞得他也很烦躁。 “人家想一个人待着我不可能硬凑上去吧？”孔佑现在觉得对方管的有点宽了，“你总要给林疏雨一点私人空间啊，你是谈恋爱还是搞|监|禁|，她就不能有点私人空间？” “我还不想你去呢，可她一个人我怎么放心！”孙锡久烦的很，“这个时候她哪怕叫上金敏熹都行啊，早知道还不如叫上金敏熹！” 孔佑都听不懂，“她只是祭拜父母，能怎么样？！” “祭拜父母还不严重？她一个人多可怜啊！” “我跟你没话说，有本事你飞回来。” “呀！” 电话极其不友好的挂断了，孔佑看着窗外的雨，几次想联系林疏雨都按耐住了。又是暴雨，又是祭拜，还是父母，这些关键词叠加在一起，那姑娘心情肯定很糟糕。他这个时候去联系人家，是打扰，人家说不定就想一个人待着。 雨下了一天，一直到天黑都没停。孙锡久又是一个电话打过来，说他已经办完事正要买机票飞回去，让孔佑赶紧联系林疏雨，哪怕她不想见面，只是打通电话也是好的。 “你自己不能打吗？”孔佑不乐意。 孙锡久很烦，“我跟她打电话不是我安慰她，是她反而要跟我装什么都没发生让我安心，我安心什么啊？你没谈过恋爱啊！” 一整天都快抽了包烟的孔佑用力按灭烟头，烦死了，“知道了！” 说实话，孔佑不想去联系林疏雨。他昨天已经联系过了，对方也告诉过他，她想一个人。今天她要是想找人陪，自然会来联系他，可她没动静，就代表她还是想一个人待着，他去了也是给她添负担。就像孙锡久说的，这通电话真打过去，不是他去安慰林疏雨，是林疏雨要让他放心，那算怎么回事！ 可雨下得太大了，夜幕增加了暴雨的恐怖性，孔佑左思右想还是给林疏雨发了信息。 【我碰到点麻烦事想找你帮忙，方便见一面吗？——孔佑】 【行啊。（定位）——林疏雨】 信息发过去，妹子同意了。 孔佑迅速出门要去找林疏雨，在他出了房门下到酒店大堂时，周围陌生的语言让他陡然反应过来，他在异国，一时有些懊恼早知道把翻译也留下。 身处异国的电影明星碰到的麻烦不是语言问题，而是酒店门外还有记者和粉丝蹲守。就带着助理留下的孔佑很是尴尬的发现，他没办法带着助理两个人突破包围圈，反而因为他下楼，那些人看到他了，爆发一阵尖叫，导致他只能匆匆回去。 孔佑很疑惑楼下的人为什么知道他没有跟剧组一起走，但现在也不是纠缠这个的时候，只能给林疏雨打电话，很是蛋疼的问，你能来酒店吗？话出口，又立刻反口。 “还是算了，你来也折腾，不然我们就电话联系？”孔佑不想她那么麻烦，迅速切换话题，“你在干嘛？” “你在哪个酒店？”林疏雨听他说了酒店名，“我就在你附近，我去找你。” “门外都是粉丝哎，一楼都被包围了。” “傻了吧，酒店有后门的，特殊通道没走过？” “对哦，那我去找你。” “你才是别折腾了，我来找你。” 孔佑连忙拒绝，也不藏着了，“孙锡久不放心你，我也不太放心，才想着要不要去陪陪你，要是搞得你得折腾就没必要了。” 失笑出声的林疏雨调侃，“你是孙锡久的监控吗？” “我是你的朋友，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孔佑柔声解释，想了想又说，“你要是对孙锡久不爽，我可以临时当个垃圾桶，我把手机放在一边，你可以直接开骂，我当听不见。” 有被逗笑的林疏雨好奇，“孙锡久怎么跟你说的，那么夸张？都需要你担心我一个人的地步？” “他说你来祭拜父母。”孔佑很老实的讲，“再详细我也不知道了，但雨太大，我确实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做什么？”走到窗边，站在高楼望着底下蚂蚁一样脚步匆匆的行人，无声叹了口气，“你真的一个人啊？” 一个人坐在路边茶餐厅的窗边发呆的林疏雨也望向窗外，窗外同样是行色匆匆的人们，慢悠悠的回他，“一个人也挺好的。” 孔佑不知道要说什么，干脆不说话了，靠着落地窗给自己点了根烟，就那么拿着手机，安静的抽烟。林疏雨也不说话，同样拿着手机，同样望着窗外沉默。 雨声持续扰人，接连不断的雨声也是白噪音，安静的听着不止不会扰人，反而能安神。 伴随着雨声的通话即便双方都沉默却没有丝毫的尴尬，他们曾几何时经常这样通话。在孔佑被名利困扰时，林疏雨也就是安静的陪着他发一会儿呆，什么都不讲，等他从离开酒局的车上回到了家，孔佑才会挂电话。 今夜没有人那么快到家，今夜孔佑就在酒店房间里，通话在继续，通话也断断续续的偶尔会出一点嘈杂的人声。 听筒里的人声渐大，雨声也渐大，林疏雨回神了，疑惑的问，“你在干嘛？” “去找你的路上。”孔佑笑道，“我从后门出来了，正在打车。”顺带嘟囔，“根本打不到车，出租车都有人。” 林疏雨听了就笑，“你傻不傻，找酒店要车啊。” “你才傻，我找酒店要车被暴露了怎么办。”孔佑提醒她，“都说了粉丝还围在外面呢，他们知道我没跟剧组走，肯定是酒店的人通风报信，不然整个剧组都走了，他们怎么会还围在楼下。” “就说你傻吧，你叫客房服务啊。不管来的人是谁，你给他小费，钱给够，他们自然什么都会安排好。”林疏雨调侃小书生真就傻乎乎的，“亏你还是孙锡久的朋友，他什么都用钱开道，你怎么没学会。” 懊恼一瞬的孔佑没话说，“我可是冒着倾盆大雨在去找你的路上，你还嘲笑我？” “好~对不起~”林疏雨招手叫服务生买单，再跟电话里的人讲，“你赶紧回去，我马上过去找你。” “我都在路边打车了。” “我开车的，等你打到车，我都开到酒店楼下了，快点回去。” “.....你不早说。” “我一开始就说了我去找你。” 折腾了一圈，到底还是林疏雨来了酒店。 孔佑见到她后，先仔细观察她的神态，好似有点苍白？（林疏雨：我只是没化妆。）随即带她去套房的小餐厅，展示桌上他提前让客房服务送来的那一堆酒，大有要陪她一醉方休的意味。 林疏雨也陪着他闹，喝酒、吃肉、跟他助理组个人组打扑克，以及瞎聊。 聊天的话题主要集中在孔佑的助理身上，小哥哥正在纠结要不要跟女朋友结婚，两人已经谈了年多的恋爱，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女方想结婚，男方也不是说不想，但婚哪是那么好结的，总得有个房子才能结婚吧，可他哪有钱买房。 普通的打工人即便跟了个好老板也没富裕到可以买房的地步，让爸妈给钱，大小伙子又没那个脸。家里不止他一个儿子，当哥哥的两年前结婚，已经掏空了父母大半的身家，再来他这么一次，真就是趴在父母身上吸血。 更别说，小伙子去见了未来岳父，岳父对他只是个艺人助理这事儿不太满意，认为没什么前途。自家女儿可是公务员，艺人助理算怎么回事？见父母都不顺利，结婚哪能顺利呢。 听故事的孔佑是男人的视角，完全可以理解自家助理忧虑的点。而林疏雨则是女孩子的视角，让助理别想那么多没用的，重点是女方的态度。 “你们都谈了年恋爱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你女朋友肯定知道你是什么情况。她既然想结婚，就肯定是想要你这个人而不是一栋房子。”林疏雨让助理小哥别犹豫，“她什么都想好了，她想结婚，你要是畏畏缩缩的，就伤了她的心。” 道理男助理自然懂，可现实情况是，“我都不能让他爸满意，总不能带着她偷偷去结婚。” “你不要恋爱脑。”孔佑让女演员清醒一点，“结婚可不是谈恋爱，家里都反对，就是要仔细斟酌。”不等林疏雨开口，就跟助理讲，“你去睡吧，这一天折腾也够累的，醒的也早，应该困了。” 助理小哥迟疑着点头起身，给他们让出空间，等他进了卧室，一直以来都是纯良书生的孔佑却让长期维持妖精人设的姑娘不要多管闲事。 “别人的感情问题能不掺和就别掺和，一个弄不不好，里外不是人。”孔佑看她双颊染上红晕，不给她倒酒了，起身去煮咖啡。 扒着椅背看着他在茶水间摆弄的林疏雨很是疑惑，“你跟我说别掺和人家的恋情合理吗？” “怎么不合理了？”孔佑扭头看了她一眼，“我掺和过你的恋情吗？” 正想说你现在就在掺和的林疏雨话出口前想到，这人好像不算是掺和过，除了，“你帮我跟孙锡久打掩护哎~” “那是意外！”孔佑隐晦的翻了个白眼，正好背对她，仗着她看不见，又翻了一个，说出口的话却是，“你为什么不找金敏熹来陪你？” 关于这点，林疏雨听了就笑，“事实上我并不需要人陪，是孙锡久认为我需要人陪。” 迟疑片刻的孔佑侧身望回去，“方便聊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很简单的事，是你们想多了。”林疏雨无所谓啊，就那么点事，“我给我爸妈点了长明灯，每年要到寺庙去补长明灯，添香油钱你懂吗？” 颔首表示明白的孔佑让她继续，林疏雨就讲，“清明啊，过来做场法事，跟爸妈聊聊，也就这样而已，不是非得有人陪才行，一帮大师陪着我呢。” 玩游戏的玩家为已经离开的爸妈，在妈妈曾经经常去的庙里点了长明灯。虽然这座庙跟游戏外的那一座可能只有模型是一样的。但她并没有在乎过这是不是个游戏，为人子女应该做的，跟是否是游戏有什么关系呢。 一如..... “我很早之前就见过你，不过你应该不记得了。”孔佑不好判断她是不是故作坚强，就还是换话题，“那个时候你好像才上大学？” 林疏雨展颜笑开，“我记得。” “你记得？”孔佑很意外，“你怎么会记得？” 因为你是我的游戏目标啊。 乙女的游戏有个强制选项，必须要选个游戏目标。林疏雨的目标是随机随来的，对南韩娱乐圈完全不了解的玩家，先问GM经常出现的那些目标都是谁，再从既然经常被选择应该都不是什么烂人的目标池里，随机‘点兵点将’点到孔佑，就是这么随意。 玩家和目标之前牵着一条红线让他们会时常偶遇，但玩家并不知道还有命运的红线这回事。玩家偶然碰到了目标压根就没在意，当时她还在读大学，孔佑是校庆登台的表演嘉宾。彼时林疏雨只想着大学生活十分新奇，都没再管游戏何况是目标。 再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自己是‘目标’的孔佑来了兴趣，“那我们有段时间经常碰到，你也记得？” “记得啊，有一天好像碰到了七八次。”林疏雨记得很清楚，这都算得上玄幻事件了，同时好奇，“你之前怎么没说过？” 孔佑失笑，“你也没说啊。”再解释，“巧是真的很巧，可要是有个陌生人突然只是因为巧合而上来跟我打招呼，我也会觉得那个人很奇怪，我不能变成一个奇怪的人吧。” 单纯就是觉得没必要特意提起的林疏雨讲，“你演技意外的好哎，跟姜东元去给我探班的时候，演的跟初次见面一样。” “我们确实是陌生人啊。”孔佑表示他也没怎么演，“我服役了两年呢，空白期那么长，退役后满世界都是柏林影后的新闻，我在新闻上看到你才是‘初次见面’很是惊奇，新闻见多了，再加上本来就知道要去见你，也就能自然的打招呼了。”想起来忍不住笑，“照这么说是你演的比较好，特别淡定。” 林疏雨也笑，“我在学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是孔佑了，家喻户晓的孔佑，再见面还有什么不淡定的。” 趴在中岛台上看向她的孔佑想想真奇妙，“我当初好奇过，我们怎么会那么频繁的碰到面，差点误会你是什么私生，就是跟踪狂那一类的粉丝。” 这倒是没想到的林疏雨笑问，“怎么解开这个误会的？” “看脸啊。”孔佑很是诚实，“你的脸怎么看都不像是私生，何况我们只在梨花女大那附近能碰到，出了那个范围就碰不见了，你可能只在那个区域活动？” “差不多，上学的时候基本就是学校跟家，不怎么往外跑。”林疏雨颔首表示他猜的对，顺带调侃一句，“你还真容易被皮相所骗。” “人么，不都这样。”孔佑很坦然，再叹气，“我真是深受皮相所骗，明明刚认识的时候什么都好的姑娘，熟了即是赌鬼还是海王，养鱼都不分性别的，你玩的是真开。” 海王不承认，“我只有一个男朋友。” “那是你不知道沅彬发了多少疯。”孔佑扭头去拿咖啡杯，边给她倒咖啡边跟她讲，沅彬在圈内发疯的过程。 什么联系各种导演r项目方想要跟她合作，亦或者对接各大品牌方还是想跟她合作，总之搅合的孔佑都有点看不下去，姜东元更是疯狂吐槽，觉得沅彬疯了。 林疏雨单纯是疑惑，“我怎么没听说？” “本来也没多少人知道，沅彬也没大张旗鼓的干，都是他很熟的人他才会去对接，那位前辈人脉很广。”孔佑也是实话实说，“要不是东元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东元去年年末的时候在对接一个项目，沅彬以免费客串的理由想让制作方邀请你，但你这边直接拒绝了，你不知道吗？很好的项目。” 不知情的林疏雨思索片刻，“应该是朴元亮那边直接拒绝了，去年年末我都签约了，怎么可能还跟别的项目对接。” “不可能，导演是尹钟彬（知名导演）朴元亮哪有资格拒绝，至少也要问过你。就算他不问，河证宇也会问，他是那个项目的第一主演。制作方想约你，他肯定会帮忙问的。”孔佑说着想起来，“你现在应该进组了吧，朴赞郁那边还没拍？” 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林疏雨被这个问题打断了思绪，随口道，“进组了，熬了几个大夜拍完请假过来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一早就回去。” “一起？” “行啊。” 夜晚就在两人有一搭没搭的聊天中结束，喝了酒也懒得再回去的林疏雨开了间房就住他们隔壁，明早让家里的菲佣把行礼送过来就能直接去机场。 隔天一大早孔佑去敲门的时候，给他开门的已经是孙锡久。前者见到后者先是意外，再是敬佩，来回十多个小时的飞机，你还真飞过来了。 “不飞怎么办，哪放心她一个待着。”孙锡久掩唇打了个哈欠，很是疲惫，“你等一会儿我去叫她，还没醒呢，你先去叫早餐，等下我们去找你。” 回了房间后，孔佑听助理问林疏雨醒没醒，感慨一句真爱确实无敌，孙锡久居然飞回来了。助理也很惊奇。 “孙锡久那么黏啊？这是生怕人跑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孔佑灵光一闪，想起昨晚他跟林疏雨聊的尹钟彬导演的项目。心里想着不可能吧，又忍不住怀疑，孙锡久搞不好真干得出来。 早餐被客房服务送来时，孔佑给河证宇发了条信息，问他方不方便打电话，对方直接打过来了。 “怎么了？”河证宇还没睡醒，声音都是哑的。 孔佑犹豫着要怎么开口，想了想还是直接问，“东元跟我说，你们要合作的那部尹钟彬导演的作品，之前想邀请林疏雨？” “没成，孙锡久拒绝了。”河证宇勉强睁开眼，槽点无数，“林疏雨她男朋友脑子绝对有问题，管得太宽，那项目林疏雨根本就没看见，她经纪人完全听孙锡久的。” “沅彬要给我们项目客串你知道吧，就因为他要客串，朴元亮就拒绝了。沅彬和李正宰都上了孙锡久的黑名单，林疏雨不会跟他们有任何合作。项目刚送过去朴元亮直接拒绝，根本没得谈，弄得尹钟彬很不爽，拒绝的太不给面子。” “尹钟彬你也知道，说是说有名气，百想也拿过新人奖，但跟朴赞郁比那就是天差地远。朴元亮以林疏雨要专心跟朴赞郁合作的理由拒绝了他，很下他的面子。据说当时导演飚了一串脏话，骂什么给脸不要之类的。我知道的时候，朴元亮早就拒绝了。” “之前我跟尹钟彬一样，以为林疏雨是看不上他，那姑娘入行以来爱惜羽毛的程度都到了精益求精的地步，合作的全是大导演，自然看不上中流。可我之前，就是除夕那晚，我们一起去放烟花的路上，林疏雨跟孙锡久一辆车，朴元亮坐我的车。那天我才知道，林疏雨根本没听说过什么合作，全是孙锡久干的，朴元亮是帮凶。” “林疏雨的工作室真正的老板是孙锡久，要说这也不奇怪，朴元亮拿的是孙锡久的工资，自然听老板的。但孙锡久这么搞迟早出问题，这个圈子什么时候会因为男女关系妨碍合作？前任凑在一起演情侣也不是没出现过啊。林疏雨能拍许秦豪的片子就代表她完全不介意这类的事。” “孙锡久超级介意，他对朴元亮下达的指令就是，所有跟沅彬、李正宰，现在还加了个金敏熹合作的项目，全部拒绝。沅彬他们我就不说什么了，金敏熹也上了他的黑名单，简直脑残，他这么搞下去，林疏雨还能接到什么项目？” 早前就因这位富商管太宽而对其观感不好的河证宇，现在直接降为负数，印象很糟糕，“我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林疏雨只是孙锡久养来好玩的玩意儿，那有钱人想泡女演员怎么玩都行啊，你情我愿么。他们俩愿意就行，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但林疏雨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棒~的女演员。”河证宇极其肯定搭档的业务能力，“你也就是没有跟她搭过戏，举凡你跟她碰一碰，你都想把孙锡久捅死！我都想把孙锡久捅死，还想把林疏雨脑子里的水晃出来，恋爱也没这么谈的，孙锡久会毁了她！” 河证宇越说越生气，都给气醒了，从床上爬起来点了根烟，先吸一口再强势输出，“你知道孙锡久更傻逼的是什么吗？林疏雨这两天请假去祭拜父母，到香江祭拜，好像父母是在那边离世的。” “我们拍的顺，导演超级满意，拍摄行程就很赶，一直在推进。她为了能请假熬了快一个礼拜，才有两天假期。就那么两天假期，人家妹子是去干正事的。金敏熹陪她熬了一个礼拜，就想陪她去。孙锡久横插一杠子冒出来，阴阳怪气的给金敏熹逼退了。” “那他就陪着去啊，这也没什么好讲的，男朋友么，陪女朋友去祭拜长辈也算是应该的。但你知道那个傻逼，他TM说的好好的要去，昨天又打电话给金敏熹说什么他已经在加拿大了，想让金敏熹去陪林疏雨。” “金敏熹好悬没被气死，她去不了就直接销假继续拍，我们拍到一半她怎么走？电话挂断你不知道金敏熹有多生气，我认识她那么多年第一次看到她发那么大的火。要是孙锡久在现场，能被她碎尸万段，一点都不夸张，金敏熹都要气炸了。” “你说他是什么品种的傻逼？出尔反尔，还TM搞一堆事最后留下林疏雨孤零零的在异国他乡祭拜父母，这是人干得出来的事？林疏雨也不知道是不是瞎了，她看上孙锡久什么？！” “要我说，随便什么沅彬、李正宰，哪怕是金敏熹都好啊。林疏雨挑谁不好挑这么个人，这就是标准的被屎糊了眼！！！”：，，. 347. 第二十五章 误交损友 关系不错的朋友是一对情侣,这对情侣中不论男方还是女方跟自己都不错，那在情侣们分别出了一点小问题的情况下，是应该提醒对方多注意呢,还是装不做不知道？ 孔佑想选后者,当自己不知道。他真不是会干涉别人恋情的人，何况在他看来林疏雨和孙锡久都有点小毛病，如果他要去跟林疏雨说孙锡久如何如何的话，就没理由隐瞒他曾经因一场乌龙帮林疏雨在孙锡久那打掩护，这多尴尬。 决定不掺和别人的恋情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孔佑,跟这对情侣一起飞回首尔的路上啥也没说，根本没提什么河证宇之类的。 可有些事吧,不是那么容易置身事外的。 三人组在首尔落地的隔天，林疏雨已经在片场继续拍摄，孙锡久也回了加拿大,休息中的孔佑一大早的都没睡醒，经纪人一个电话打过来,天降绯闻。 无孔不入的香江狗仔拍到了林疏雨进了孔佑的房间，并且非常会博眼球的取了个‘激情一夜’的标题，以看图编故事的方法,报道内容是孔佑专门为林疏雨留下，林疏雨也专门飞到香江和孔佑私会。 记者还专门描述了,林疏雨是有男朋友的，这次是一场劈腿大戏。在新闻中，林疏雨根本就没有出孔佑的房间，他们一晚上就待在一个房间，第一天直接飞首尔。新闻里还有双方一起出现在机场的照片，绝对算得上石锤。 香江狗仔不可能跨过去跟韩国艺人要什么公关费,他们拍了就爆，爆出来就是为了博版面。这种劈腿的狗血激情戏，在香江都是大新闻，传到韩国，舆论简直爆炸。 孔佑头顶的‘国民良心’称号还金光闪耀呢，此时牵扯进当小三的新闻里，粉丝都快疯了。 两位艺人的经纪公司却没怎么当回事，孔佑的经纪人根本就不信，都没去问艺人，而是先找的朴元亮，确定是场乌龙，两边很快联合澄清稿。稿子已经放出去了，舆论还没消散，经纪人们各自通知自家艺人，接电话的孔佑也没当回事，本来就是假新闻啊。 假新闻闹了一天，韩国网友还是对‘国民良心’很信任的，林疏雨是很低调的女演员，也没有出过什么丑闻，除了有些网友想起了李正宰之外，一天过去了，新闻的热度也就渐渐散了。 编造出来的绯闻，孔佑原先都没有放在心上，他甚至都没有跟林疏雨聊过这个新闻，就接了经纪人的电话知道解决了就没在意过。 孔佑敢肯定林疏雨也不会在意，同时默认孙锡久也是不在意的。那天孙锡久就在现场，港媒在机场拍到的照片里，可能误以为他是工作人员给他打了马赛克，但照片里他是出镜的。 摆明了是编造的事，孔佑怎么都没想到，孙锡久能疯到这个地步，这种狗屁新闻都会介意？？？ 在孔佑后知后觉的发现孙锡久介意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了，新闻都过去了一个月，连网友能不能记得都不好说，那人却始终没忘。 证据是朴元亮拒绝了跟他的合作。 入行以来就签了一个代言的林疏雨目前依旧是市场上最有商业价值的女艺人，哪怕她是最贵的女艺人之一，她也是最受品牌方欢迎的。 在这个基础上，三星开出高价，想要找孔佑和林疏雨一起代言新品，前者此前联系过林疏雨数次都被拒绝，就想着迂回一把，他们本来就想跟‘国民良心’合作，此前孔佑跟林疏雨又传过绯闻，品牌方的负责人就拜托孔佑帮忙跟林疏雨聊聊。 当着品牌方的面，孔佑是含笑答应，两边分开后他却没有去联系林疏雨。在他看来林疏雨想不想接代言随她啊，想接就接不想接就不接，这没什么非得要怎么样的。 但经纪人觉得三星开出的价码很可观，就去联系了朴元亮，谁知道朴元亮直接拒绝了。 “你要不要问问林疏雨？”经纪人劝自家艺人，“这事儿对她没坏处。” 孔佑隐约有点奇怪却没太在意，“朴元亮拒绝了就代表她不想签啊，我再去问没这个必要吧？” “说是这么说，但圈内最近有个奇怪的流言。”经纪人迟疑片刻，“我先说只是小道消息，真假我也不确定。圈内有消息说林疏雨是她那个富商男朋友的金丝雀，专门养着的，只有她那个男朋友点头，她才能对外活动。” 看到艺人皱眉，经纪人摊手，“我说了啊，小道消息，不一定是真的。不过你可以打电话问一下，这事儿对她对我们都只有好处，她要是真不愿意，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怕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她那个男朋友管太宽。可能是怕幼鸟长出羽翼就能飞出鸟笼？” 不管是冲着小道消息还是合则两利，孔佑到底还是打了电话，他没有跟林疏雨说什么小道消息，只讲三星想让我们合作，开价不菲，你想签吗？ “我无所谓，你想签？”林疏雨随意，“那就签，不过我最近没空，你们要等我这边杀青，行吗？” 孔佑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硬挤出点笑意，含糊道，“肯定等你拍摄完。” “那行，你去联系朴元亮，我签。”林疏雨说完准备挂电话，“还有事吗？” 本来没事的孔佑却说，“还真有点事要找你帮忙，电话里不好说，当面聊？” 林疏雨想了想，“我在片场呢，你来探班？明天？” 对她的现状开始担心的孔佑想速战速决，“今天吧，你们吃晚饭的时候？” “也行，带点好吃的过来。”林疏雨随他。 “想吃什么？” “你等下我去问问，之后给你发短信。” “问谁？” “金敏熹。” 孔佑失笑，“行~你问了再给我信息。” 当天晚上，孔佑带着为剧组其他工作人员准备的各种红参营养剂，和林疏雨发信息来想吃的那些东西到了片场。他到的时候女演员们还在拍，没戏的河证宇出来接他。 有介于对方是知情人，孔佑拉着河证宇到他的个人休息室，关了门单独问他，有没有听说最近圈内冒出来的小道消息。河证宇一听就懂，脸一秒就黑了。 孔佑无奈的扶额，还真传的‘人尽皆知’，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你跟林疏雨聊过吗？” “你想跟林疏雨聊？”河证宇反问，看他点头迅速鼓动他去，“等她们拍完我就去给你叫人，你一定要打醒她，那个智障恋爱脑，再这么搞下去都没救了！” 不是很懂他为何那么激动的孔佑疑惑，“你是之前跟她聊过吗？” “当然会说啊，我知道了怎么可能不说。”河证宇想想就郁闷，“可我说了她得听啊，她根本不听！” 孔佑迟疑了，“你怎么说的？” “让她换公司，简单直接。”河证宇曾力劝女演员换公司，妹子去哪个公司都比待在现在的公司好，问题在于，“孙锡久也不知道给她下了什么蛊，那家伙根本不听劝，就会说什么工作室自由，自由个屁！她工作室对她限制最多！” 倒还真不是来劝林疏雨换公司的孔佑犹豫着开口，“我只是想劝她跟孙锡久聊聊，可能他们沟通出了问题，不到要换公司的地步吧？” 河证宇诧异的看着他，“你脑子没问题吧，她和那个傻逼能聊什么？真聊了你信不信那家伙能做的更隐晦？他现在闹得大家都知道，搞不好就是因为他不懂行，才闹成这样。真被林疏雨发现了，再去跟他聊，他要找个更专业的人处理呢？” 孔佑就是这个立场，“我想着朴元亮的做法有问题，比起换公司，换个经纪人更好。” “换男朋友最好！”河证宇让他别扯那些没用的，“你还不如听我的让她换公司，公司不换这事儿根本解决不了。真换了经纪人，来个更有手段的经纪人，什么小道消息确实会消弭，但实际上什么都没改变，她依旧被困在笼子里，什么都做不了。” 作为孙锡久的朋友，孔佑是不太赞同换公司更甚至换男朋友这事儿的。但他同时是林疏雨的朋友，他就不可能瞒着林疏雨，你的事业可能会出问题。 没见到河证宇之前，孔佑只觉得这事儿是那对情侣沟通不畅，见到了河证宇，他就有些左右为难，这事儿还真不好讲。 助理过来敲门告知他们，女演员的拍摄结束了，男演员一起去找女演员。 孔佑见到披着浴衣的林疏雨先是一愣，再看向搂着她的腰，整个人都贴在她身上，下巴还抵着她肩头的金敏熹，嘴角微抽，你们之前在拍什么？ 女演员们之前在拍激情戏，姑娘们见到来探班的人跟连体婴一样，敷衍的冲他打了个招呼，又亲亲密密黏黏糊糊的一起去休息室换衣服。 眼睁睁看着她们俩进了同一间休息室的孔佑，默默转向河证宇，后者疑惑的回望，干嘛？ 干笑摇头的孔佑表示没事，他说不出口，但也怀疑，河证宇难道看不出来？ 河证宇有没有看出来什么根本不重要，他又不在意。金敏熹比较在意孔佑想找林疏雨说的事。 女演员们进的房间是林疏雨的休息室，换好衣服的金敏熹出来叫孔佑进去，随口问了句，他来干嘛，河证宇抢先说，孔佑是来打醒恋爱脑的。 听了那话的金敏熹往左挪了一步，刚好挡住孔佑，“你如果要跟她聊孙锡久，现在不行，改天，等我们这个阶段的拍摄完成，你再来。” 河证宇微愣，也反应过来，对孔佑说，“也对，你改天，下个礼拜。”转向金敏熹，“差不多？”看她点头再跟孔佑讲，“下个礼拜你们再约。” 都不知道他们俩在说什么的孔佑很是疑惑，“为什么要下个礼拜？” “你不是看过剧本么。”金敏熹更疑惑，“我们两有三场激情戏，不出意外这个礼拜能拍完，你不要干扰我们拍摄。” 看过剧本的孔佑对这段话还是不太能理解，他已经不太记得剧本了，不过，“我跟她聊孙锡久会耽误你们拍摄？” “会。”河证宇很肯定的告诉他，“林疏雨是很典型的体验派，她现在整个人都沉浸在角色里，这个状态是最好的，突然跟她说她男朋友怎么怎么样会影响她的情绪。” 好似听懂了又不是很懂孔佑不解，“你之前不是也跟她讲过？” “那不一样，状态不一样。”河证宇表示不是一回事，“你反正也不急，就等.....” 门突然被打开了，林疏雨冒个头出来，“你们怎么不进来？” 金敏熹抢先说，“我们在聊吃什么。”还问她，“你想吃什么？”再给孔佑使眼色，“我们收工了，能出去吃，吃烤肉？” “你能吃烤肉？”林疏雨笑了，“你现在只能吃草。” 只能吃草的女演员郁闷，“我一天只有一餐，吃个肉还不行啊？” “不行~”林疏雨打开门走出来，勾着她的腰哄她，“我让孔佑给你买了无蔗糖的小蛋糕，你可以吃两口尝尝味道，再忍几天好不好~” 脑袋埋在她肩膀磨蹭的金敏熹哼哼唧唧的不开心，直面这个画面的孔佑又扭头去看河证宇，河证宇依旧不解他什么意思。 总之，关于孙锡久的话题岔开了。四位演员最后选择回片场附近的宾馆叫外卖，陪着凄凄惨惨的金敏熹一起吃草，超级健康的蔬菜沙拉外卖。 这顿饭吃得孔佑食不下咽，哪哪都不舒服，两个姑娘太黏糊了，金敏熹全程娇声娇气的要林疏雨哄着吃东西。而林疏雨比任何常规意义上的男朋友都称职，全程无限包容的哄着金敏熹，一会儿抱抱一会儿亲亲，虽然亲的是后背或者脸颊，但孔佑还是觉得超级诡异。 更诡异的是，河证宇面对这个画面十分淡定，搞得孔佑都怀疑，不正常的人难道是他吗？ 女演员们的状态十分不正常，怪异的程度已经到了孔佑都没办法再开口说什么孙锡久的事了。他都怕他要是开口了，孙锡久女朋友就没了，林疏雨一定另投金敏熹的怀抱，要这么说，赵寅城的女朋友也没了。 稍有不慎就会拆散两对情侣的事，孔佑还是很谨慎的，他决定还是下个礼拜再约吧。 在孔佑告辞时，河证宇去送他，路上后者疯狂吐槽富商是个大傻逼，孔佑也就是安静的听着，他此时没办法给出评价。等到一个礼拜后他再来，这次没戏来接她的人是金敏熹，河证宇跟林疏雨都还在拍。 同样进入女演员单独休息室的孔佑，本来没打算进去，是金敏熹把他拉进去的，女演员跟他讲，没必要说什么孙锡久。 “河证宇一半是入戏，一半是自己蠢，才会没事找事，你就没必要了。”金敏熹跟他讲，“林疏雨跟孙锡久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没必要掺和。” 此前确实觉得自己没必要掺和的孔佑，现在疑惑，女孩子的视角跟男人能区别那么大吗，“你觉得孙锡久的做法没问题？” “什么样的做法有问题得看接受的人怎么想，换成是我，孙锡久早被踹了，但林疏雨喜欢啊。”金敏熹表示，“林疏雨喜欢在你们看来可能有些极端乃至于病态的控制，她很享受那样极致的爱恋，我们都追寻极致的恋人，这没什么不好，她觉得好就行。” 孔佑光是听她那些形容词就觉得不行，又是极端又是病态的，委婉的表达，“我不是要干涉什么，我只是觉得她有必要跟孙锡久再沟通一下。” “沟通什么？”金敏熹没听懂，边点烟边把烟盒丢给他。 也点了根烟的孔佑不太确定的说，“沟通事业规划？” “她没有事业规划。”金敏熹直接开口，“她的事业规划就是碰到好的作品，出演好的角色，没了。” 不是很懂为什么他们俩要聊这个的孔佑笑笑，“我跟她聊聊再说。” 抬眼扫向他的金敏熹歪了歪脑袋，突然笑了，“那你们聊吧。” 绕了好大一圈总算能跟林疏雨单独聊了的孔佑，却又不是很想讲了，她的状态很不好，眉宇间满是疲倦。 “要不改天再说？”孔佑看她好似很累，“你昨天拍大夜啊？” 微微摇头的林疏雨解释，“所有的激情戏都集中在一起，我刚才在拍被变态老公玩弄的戏，有点被困在戏里，状态不对，需要缓一缓才能出来。” 这点孔佑是理解的，此前他回去时跟河证宇要了剧本，补了课。剧本里林疏雨的角色嫁给的那个日本人是真变态，玩弄人的手段很过分。虽然他不知道朴赞郁会怎么呈现这段戏，但对演员的杀伤力都不会小。 “那就改天，等你缓过来我们再说？” “你还是说吧，话说一半我会一直惦记着。” 林疏雨缩起腿往沙发里窝，抱住膝盖，脑袋抵着膝头，让他讲。孔佑看她那可怜巴巴的样，哪还想跟她讲烦心的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劝你多接点代言。”孔佑说，“至少三星那种大品牌方的项目可以接，不要那么抗拒，对你没好处，他们时常也是大项目的投资方，跟他们关系好也有助于你接项目。” 下巴摩擦着膝盖做了个类似点头动作的林疏雨软乎乎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演员的休息室本来就不大，一边是化妆台，靠墙还用布帘隔出换衣间，墙边挂了一排衣服，衣架的尽头是一张小型的双人沙发。他们原先都坐在沙发上聊，林疏雨靠衣架那边，她整个人缩成一团，小小的，软乎乎的，让孔佑莫名有些怜惜。 “你是不是不舒服？”孔佑伸手想摸她的额头，手快要碰到时，又觉得不太好，还是缩回来了，“要不要帮你叫助理？” 还是软乎乎摇头的林疏雨说不用，“你可以帮我叫金敏熹，我需要有个人给我一点安抚，拥抱。” 孔佑眨眨眼，“你跟金敏熹该不会真的.....”要各自抛弃男朋友？ “真的什么？” “没什么，我去帮你叫人。” 起身去开门的孔佑先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河证宇，后者问他聊的怎么样，孔佑表示不怎么样还问他金敏熹在哪？ “找她干嘛？” “林疏雨不舒服。” 倚着墙的河证宇微微站直，“怎么不舒服？”说着话往前走。 就站在门口的孔佑侧身让开，本意是让他看一下林疏雨确实不舒服，哪知河证宇越过他后径直上前，走到林疏雨面前，弯着腰直接抱住了他。 孔佑霎时变了脸色，搞什么？！ “你去找金敏熹。”河证宇拥着怀里的人，把姑娘的脑袋按在胸膛，表情同样严肃，“打电话给她。” 孔佑哪还有什么心情去找金敏熹，一边掏手机一边瞪他，赶紧放开！河证宇直接瞪回去，搞搞清楚情况！ 情况是金敏熹一路小跑的冲过来，推开挡路的孔佑，踹开慢一拍放开人的河证宇，把林疏雨缩在怀里，怒视他们俩，你们干嘛了！ 整个人被扣在香香的怀抱中的林疏雨挣扎了一会儿才把胳膊抬起来示意有话说，她被埋胸了，需要一点新鲜空气。 金敏熹挪啊挪，以一个别扭的姿势还是把人缩在怀里，但也让她的脑袋露在外面可以说话了。 “我需要时间缓一缓，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林疏雨对孔佑讲，“我们改天聊，我现在状态不对。” 孔佑直接点头，劈手把不想走的河证宇也拽出去了，一路拽回他的休息室，关门落锁后就站在门板前，抱臂盯着他看。 被推进门后还踉跄一步的河证宇却没有生气，反而指着右边的墙壁，那边再隔两间就是林疏雨的休息室。 河证宇双眼放光的看着孔佑，“那是个举世无双的天赋者！她被困于戏里了！” 孔佑自然看见了，但他想问不是这个，“你对林疏雨该不会....” “关你什么事。”河证宇直接打断，我们没那么熟，以及，“你想多了，我是欣赏她，欣赏一位表演者，你思想能不能干净点？” 差点给气笑了的孔佑让他清醒一点，“你对孙锡久意见那么大，该不会.....” “你对孙锡久没意见？”第一次打断‘该不会’的河证宇扬眉，“你刚才没问她？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孙锡久在背后搞事！那你没意见？！” 什么也没问的孔佑现在不想搭理他，“我跟你没话说。” “再见。” 再度离开片场的孔佑有了前两次的失败经验，到第三次再约就先给林疏雨打电话，确定她今天拍什么戏，状态好不好，再过去。 这次是林疏雨来接他了，这次林疏雨笑眯眯的问，你到底碰到了什么麻烦事，来回折腾。这次他们没有进任何休息室，就在从停车场去片场的路上就讲了。 孔佑讲了业内的小道消息，也说了朴元亮直接拒绝了他经纪人，最后传达，希望林疏雨跟孙锡久聊聊。 “他好像在吃奇怪的醋。”孔佑说来也好笑，“我还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上了他的黑名单，居然还会吃我的醋，太神奇了。” 林疏雨却觉得挺合理，“他应该不是吃你的醋，就是不开心，明明他也被拍到了，新闻却传你跟我的绯闻，他成了路人甲，毫无存在感。”说着还同他分享男朋友的新动向，“为了这个，他都打算进圈当个导演什么的，思路更神奇。” 站住脚的孔佑不解，“你之前就知道吗？他的那些黑名单？” “你说了我就知道啦。”林疏雨讲，“也不奇怪，那家伙挺霸道的，走奇奇怪怪的霸总路线，有点可爱。” 隐约觉得类似的场面好像发生过的孔佑猛然想起前年的青龙，这姑娘也是突然说什么男朋友要给她准备惊喜，想起来了，就很困惑，挺聪明的姑娘，怎么突然变成了恋爱脑？ “你觉得没问题吗？”孔佑觉得问题很大，“孙锡久那么做，或者说朴元亮的做法会影响你的声誉，准确的说已经影响了，你不打算处理？” “问题是有一些但没有处理的必要。”满脑子只有恋爱的姑娘笑吟吟的说，“本身就是两地分居，孙锡久没什么安全感，控制欲就有点强，这也没什么，他开心就行。” 孔佑接受不了这个观点，首次有了自己的朋友是个傻乎乎的恋爱脑的印象，“你如果持续放任他会出问题的，已经出问题了。” “出了什么问题？”林疏雨反问，说出来的话又不是恋爱脑的发言了，而是柏林影后的发言，“圈内有资格跟我合作的人本来就不多，能让我看得上眼的项目就更少。想碰到好作品本身就需要运气，我自认有那份运气，也有那个底气哪怕我名声再坏，圈内也多的是制作组想跟我合作，这对我没影响。” 妹子一时一变，孔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哪怕不谈孙锡久，朴元亮呢？你至少得换了朴元亮吧？他的做法很有问题。” 林疏雨很理智的告诉他没必要换经纪人，“圈内都喜欢长袖善舞的经纪人，手段柔软即便拒绝别人也不得罪人。可经纪人长袖善舞固然好，但那样的人也不喜欢带我这样的艺人，那种经纪人只想赚更多的钱越多越好。” “我不接商演，朴元亮能从我身上拿到的佣金很少，大经纪人是不会想跟我合作的。我对朴元亮唯一的要求就是他能抗事，能把所有我不耐烦接触的人都挡住，这就够了，他做的很好。” “最直观的一点就是，被他拒绝的人会骂他狗眼看人低，也会嫌弃我识人不明，团队有问题。可那些人不会出现在我面前，当着我的面骂我什么。就像孙锡久，不论他做了什么，实际上并没有影响到我接作品。” “真正迫切的想跟我合作，或者夸张点，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本子，那样的制作组一定会想尽办法跟我联系，好把剧本送到我本人手上。团队是阻拦不了那样的制作方的，朴元亮也没办法控制我的电话啊，那样的电话才值得我接，那样的剧本才值得我看。” 无限理智完全跟恋爱脑不沾边的林疏雨说，“市场上想跟我合作的制作方数不胜数，但有本事走到我面前递出剧本的导演就那么几个。一如朴赞郁，他压根没有联系过朴元亮，一开始就是给我打电话。你说，朴赞郁想跟我合作，会被孙锡久或者朴元亮影响吗？他们不可能影响到我。” 孔佑愣愣的看着面带微笑，看似柔和，话语里却尽显‘傲慢’的朋友，突然脑抽问一句，“你其实什么都知道吧？” “知道什么？”林疏雨不解。 “知道孙锡久搞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孔佑十分怀疑，“你一开始就知道对不对？” 林疏雨笑了，“我一开始就知道跟我听你说了才知道有什么区别吗？” 再次愣住的孔佑喃喃道，“一开始就知道比较恐怖。” “哪里恐怖？”林疏雨笑出声。 抖了下肩膀的孔佑还是觉得有点恐怖，但也漫步向前，讲，“如果你一开始就知道，说不定是你故意暗示孙锡久那么做的，因为你怕麻烦，有人帮你挡住那些麻烦，挺好的。” 慢悠悠跟上去的林疏雨笑意不减，“听起来我像是幕后黑手。” “我开始怀疑了。”孔佑一脸严肃，再问一句，“你的幕后黑手有没有蔓延到劈腿的领域？”顺带有点同情孙锡久，“其实不是孙锡久老实吃飞醋，而是他管不住你，格外没有安全感才会看谁都觉得有危机吧？” 背着手转过身后退着走的林疏雨冲他乐，“说好的不干涉别人恋爱呢？” “我从来也没想过干涉你恋爱，是怕你翻车。”孔佑伸手在她头上转圈，让她好好走路。 转过身的林疏雨吐槽，“你太高了，仰着头说话很累。” “是你太矮。”孔佑微微欠身配合她，又感慨，“我听了好多人说你是个恋爱脑，从来也没信过，果然我的直觉是准的，你怎么会是恋爱脑，明明比谁都理智，你都能跟李正宰合作，哪里恋爱脑了。” 不承认自己矮的林疏雨讲，“我光脚一米六五呢。”以及，“跟李正宰合作怎么了？” “以我的视角你跟一米五没区别。”孔佑说完就被打，玩笑着闪了下还是挨了一下，才讲，“如果你真的是个满脑子只有恋爱，只有恋人的姑娘，那你怎么都不可能跟李正宰合作啊。孙锡久绝对不会同意的，你们当初闹那么大，他又不是疯了。” “你事业心比谁都强才对，或者说只要是好的作品，你根本也不在意孙锡久在想什么啊。”孔佑越说越可怜兄弟，“你对孙锡久好一点，他现在都快人人喊打了，要是他真准备进圈，圈子里可能都找不到人合作。” 林疏雨嫌弃他杞人忧天，“亏你还是他朋友，你朋友的做事风格就是以钱开道，你看资方什么时候找不到人合作，愿意跟他合作的电影人海了去了。这一行，给钱的都是金主，哪有人会不喜欢金主。” 最近被金主拉入黑名单的孔佑斜眼看她，“你让我得罪了金主。” “所以我说你跟我斩鸡头，我们是兄弟，孙锡久只是你兄弟的对象，这样感官是不是好点？”林疏雨讲起来还教他呢，“你沉寂的时间够长了，这个圈子稍微安静一会儿就会被人遗忘，你再安静下去就没人想起来还有一个你了。” 这方面孔佑也格外有信心，“送到我面前的剧本不要太多。”卡壳一瞬后，跟她讲，“我欠过一个制作人的人情，电视剧制作人，对方找上门，我有点不太好意思拒绝。” “你要拍电视剧？”这次停下脚步的是林疏雨，“你的演技再去电视剧里荒废时间，你就完了。” 孔佑不乐意了，“我演技怎么了！” “烂的跟一米五一样。” “呀！” “你先开始的。” 给气笑了的孔佑无奈，“你怎么那么恶劣非得找回场子？” “我本来也不是好人啊。”林疏雨笑得很开心，“不过你自己看着办，真有人情要还也没办法。倒是不用担心拍完电视剧在电影圈就没市场了，民众对你观感很好，大家愿意为你买票进场，放轻松，别把自己搞那么累。” 孔佑眨眨眼，“我看着很累吗？” “我看你挺累的，道德感太强的书生在这个圈子可不好混。”林疏雨真心实意的建议他，“名利是用来享受的，别被困住了。” 突然仰天长叹的孔佑低下头就说，“我真的被皮相骗了好久，你这种家伙怎么会是文青，明明是恶女。” “早就让你擦亮眼睛了。”恶女笑得可开心了，“你还是见识的人太少，我就算恶女了，我不要太善良？” “我才是善人！” “你是傻子。” “林疏雨！” 善良的姑娘和好骗的傻子嘻嘻哈哈的进了片场，远远看到他们俩的河证宇以为他们聊的很成功，招手就唤他们。 听到声音的孔佑抬眼望过去，突然想到什么，弯腰小声问恶女，“河证宇是不是游进你鱼塘了？” “河证宇？”林疏雨扫了眼远处的人，也小声回问他，“你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吗？” “之前在休息室他抱你哎~” “啊~那只是同僚情谊。” 孔佑让她别傻了，什么同僚情谊，“哪怕我跟河证宇也不算多熟，但他绝对有猫腻。” 林疏雨不是很确定，“我没感觉到啊。” “你一定能感觉到吗？” “如果他表现出来的话。” 男人跟女人说，“暗恋是不可能表现出来的。” 女人很疑惑，“河证宇不是暗恋的款。” “你有主，他怎么恋都不可能是明恋。”孔佑讲完就瞪她，“你感情观能不能正常点，不要踩船，对你没好处！” 推着他后背往前的林疏雨让他别叨叨，“我稳着呢，绝对翻不了船。” 孔佑很是郁闷，“我怎么就跟你成了朋友。” “抛弃孙锡久投入我的怀抱吧，我们会是好朋友的~自古人类就是会被相反的人吸引啊~”林疏雨很喜欢跟小书生成为朋友，“我活得那么自在，你活得那么刻板，你天然会被我吸引。” 孔佑撇嘴，嘟囔一句，“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告诉你。” “那不是更相配~”林疏雨冲他眨了下眼睛，“我们狼狈为奸~”：，，. 344. 第二十二章 斩鸡头、拜天地 “对了,河证宇什么情况？是我误会了，还是....？” “比起河证宇.....” “嗯？” 资方和男演员正在通电话。资方身处加拿大,演员在日本的机场准备回国。 这通电话一开始是孔佑打过去的,《熔炉》已经定档要开启宣传期，导演告知资方时，孙锡久很抱歉的说首映礼他过不去,那天他需要见一位很重要的客户。随后导演告诉了孔佑,孙锡久不去首映礼的事，孔佑就打个电话问了一下。 在即将挂电话之时，孙锡久问出的这一句关于‘河证宇’的问题让孔佑很烦恼,他首次意识到男性朋友和女性朋友恋爱后,他夹在中间的尴尬。说起来他是先认识这对情侣的，可他原先更偏向于孙锡久的朋友，在《熔炉》拍摄期间才渐渐跟林疏雨熟起来,多了个朋友。 这朋友一多吧,就出现了极其尴尬的情况。 作为真人扮演游戏的道具屋民宿已经由其他人接手,所有的演员们都在机场的VIP候机室等着飞机回国。 去到另一边打电话的孔佑看着不远处两位过于亲密的女演员，特别想跟孙锡久说,你与其担心男人不如担心女人,可这话他实在说不出口,太尴尬了！ 孙锡久还等着他继续呢，“不担心河证宇要担心谁？” “就....不是担心谁的问题。”孔佑收回视线,还是没说,“你与其担心路边会出现野狗，还不如多陪陪林疏雨，我在这边待了快七、八天了，你居然一次都没出现过。” 讲起这个孙锡久也想叹气,“我最近太忙了，飞不过去，要不是这样那孩子也不会直接回首尔了，怎么都要来我这里绕一圈吧。” 孔佑迟疑道，“你们难道吵架了吗？” “我哪敢跟她吵。”孙锡久听了就笑，苦笑，“你看我像是有那个胆子跟她吵架的人吗？” 孔佑也笑了，嘲笑，“所以你怎么得罪她了？” “什么叫得罪，我就是....” “哄不好啊？” “.....我那是没时间哄。” “你完了。” 孙锡久恼羞成怒，“你才完了！我可是资方！” “行~资方~我挂啦~” “别呀！等等！她最近心情好吗？” 孔佑乐得见牙不见眼，“该不会她连你电话都不接了吧？资方，你真的完蛋了，还想什么河证宇，赶紧忙完来首尔哄人。” “电话还是接的，可她不打电话给我了。”孙锡久一声长叹，“我不是忙么，就想让她跟我回加拿大待一段时间，还是你们这帮男演员有问题，一点底线都没有，我哪放心她跟你们那帮人在一起。可她也不高兴跟我回去，她会很无聊，她在京都玩的正开心呢，认为我只想着自己，这不就生气了么。” 男朋友自觉自己很无辜，都是赵寅城的错，金敏熹也不是什么好人，必然会带坏自家女朋友。可背后说谈论一位女士并不合适，他就没讲。 男性朋友也刻意避让某位女士的话题，孔佑只说，“赵寅城那种是特例，不是谁都跟他一样。再说，这确实是你的问题，林疏雨都要准备进组了，你还让她去加拿大陪你，陪你干嘛，你工作她在家里发呆啊？” “我不是一直在哄么。”孙锡久很憋屈，“算了，等我这边忙完抽空去首尔再说，到时候请你吃饭。” 电话就这么挂断了，机场广播也响起，通知旅客们可以准备上机。 自上飞机、飞行过程中，一直到飞机落地，孔佑都想找机会跟林疏雨单独说两句，一直也找不到机会，她身边永远有人。要是有男人还无所谓，问题在于金敏熹一直挽着她的手，两人跟连体婴一样，黏到去洗手间都要一起去，孔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赵寅城有很多话想说，“你知道你看我的表情很奇怪吧？”这哥频频用诡异的眼神看他，问他干嘛，他又不讲，搞什么？ “你不用送金敏熹回家吗？”孔佑反问他。 已经抵达仁川机场，刚下飞机的赵寅城冲前面那两个手挽手的姑娘示意，“她们俩约了去逛街，我送谁？” 扫了女士们的背影一眼，孔佑无声的叹息，都不知道是为孙锡久还是为身边的傻子。他倒是想起来，林疏雨所说的，男人压根就不会在意女人。 赵寅城一脸懵逼的看着他在那长吁短叹，“你到底想说什么？” 什么都不想说的孔佑拍拍他的肩膀，“多陪陪金敏熹吧。”兄弟只能帮你到这了。 金敏熹不用男人陪，一如林疏雨也没搭理男朋友一样，两位....闺蜜？单独玩耍，玩得可开心了。她们这几天的行程基本跟常规小情侣的约会行程没有区别，逛街、吃饭、看电影，看话剧，去博物馆还去游乐场，都是她们俩单约，完全抛弃了男人。 这导致总算忙完加拿大的工作，在《熔炉》上映后的第天赶来首尔的孙锡久，嘟嘟囔囔的跟孔佑抱怨，女朋友真的太难哄了。他都飞来首尔了，女朋友却不理他，只跟姐妹玩，摆明了持续在生气。 都已经大半个月过去，孔佑并不太清楚林疏雨最近具体在跟谁玩，他也没心思关心。《熔炉》的宣传期开始了，他都在忙项目。 电影引发了社会各界的关注，上映才第天连游|行|抗|议的队伍都拉起来了，孔佑哪有功夫管什么闺蜜情。 孔佑还很不能理解，“你现在想跟我聊怎么哄女朋友？”他刚结束一个记者会的采访，聊的全是电影以及电影的原型时间，越聊越郁闷，心情正不好，资方跑过来说什么恋爱的苦恼，认真的？ 资方疑似是个恋爱脑，孙锡久没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主要是他到的时候记者会已经散了，导演要请吃饭，他跑来跟剧组吃饭的。饭局上随便聊什么啊，有什么不能讲的？ 面对恋爱脑的资方，只想搞事业的男演员拒绝跟他玩耍，你该干嘛干嘛去，不要来骚扰我，我很忙。气压过于低的男演员，让资方很是疑惑，这份疑惑被传达给了女朋友，也是找个话题聊。 孙锡久跟林疏雨说，孔佑最近貌似心情不好，都不理人。女朋友则告诉他，孔佑心情好的起来才怪。 “你们那个项目现在很热闹你知道吧？”林疏雨看他点头，继续道，“热度太高了，他也被捧的太高，制作方以他一力推进项目的角度去宣传他的高洁品性，肯定弄得他压力很大，被架在那了，生怕稍微做点什么不好的事，即会影响到项目，也会影响到他自己，从高处摔下更疼。” 《熔炉》的上线毫不夸张的说是今年电影圈最大的一匹黑马，这匹黑马所引起的舆论风暴远超过普通电影所能达到的极限。可也是因为舆论太热闹，这部作品作为电影的属性被削弱了，大众的关注度从常规导演身上转移到演员身上，好似一切都是演员的功劳。 林疏雨能想象孔佑背负的巨大压力，不过她猜，孙锡久不能理解，绝大多数人都不能理解。 “压力大获益也大啊。”孙锡久确实不能理解，“这对他是好事吧，我一下飞机，感觉整个首尔都在讨论《熔炉》。我们一起吃个饭，中途孔佑不停的在接电话，他现在已经算是红透半边天，压力也可以转换成动力么。” 富家子弟是不能理解‘穷人乍富’后对名利的惶恐，那些山呼海啸一样的欢呼声，会给没有经历过这些的人莫大的压力。林疏雨经历过，那种一炮而红的压力，所以她才能理解。 “你最好别跟孔佑说这些，不然孔地哲会把你踢出朋友圈。”林疏雨笑道，“那家伙烦着呢。” 孙锡久：“孔地哲是谁？” “....孔佑的本名。” “啊~” “就你这样的好意思说是人家兄弟？” “我又不知道他用的是艺名。” 使用艺名在娱乐圈行走的孔佑，这几天看资方愈发不顺眼。如果资方只是资方，那孙锡久跟其他人一样同他叨逼叨什么，恭喜你快登上神坛了，孔佑会笑着谦虚，没有没有，多谢抬爱。可资方还是他朋友，朋友如此烦人，他想把朋友拉黑。 ‘国民良心’这个新称号被媒体做成王冠为孔佑‘加冕’之时，剧组内部弄了个小型的庆功宴。酒局上，孔佑面对一帮‘恭喜’的人，笑的脸都要僵了，孙锡久还过来叨逼叨，他差点忍不住要怼，却听孙锡久说，林疏雨讲你压力很大巴拉巴拉，一时愣住。 自回到首尔，孔佑跟林疏雨就没联系过。前者忙事业，后者在‘姐妹情深’。《熔炉》上线了，孔佑忙到全世界都想跟他喝一杯，想对他说声恭喜。《熔炉》都快下线了，孔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林疏雨从头到尾都没联系过他。 庆功宴结束后，回家的路上，孔佑半醉不醉的拨通了林疏雨的电话。 “你在干嘛？” “陪金敏熹准备记者会。” “她项目要上了？” 林疏雨说他消息太滞后，“你们两个作品是同期定档，就相差一个礼拜。但《熔炉》太爆了，那边怕撞上你们这艘巨轮被撞沉了，延期上线。等你们下线后，舆论稍微平息些，她那个电影就上了。” “最近感觉世界都围着我再转，除我之外没有别的消息了。”孔佑给的回应很微妙，“原来还有新电影要上线呢。” “需要我说恭喜吗？”林疏雨也别有意味的回他。 举着手机倒向车门的孔佑望着窗外的夜景，良久没说话。林疏雨也没讲什么，就安静的等着。 车里和电话里都格外的安静，偶尔会有车道上闷闷的鸣笛声就是全部。谁都没出声的通话一直持续到车停下，孔佑到家了。 唇边溢出一声叹息的孔佑低声道，“挂啦？” 林疏雨也没多言，“好。” 电话挂断，被助理扶着上楼的孔佑手里紧紧攥着手机，林疏雨其实什么都没说，可这是孔佑最近接过的数千通电话里，最让他平静的一通，大概是难得能安静一会儿。 孔佑最近没什么安静的机会，耳边永远有声音。不论是像孙锡久那样对他说恭喜，带着与有荣焉的恭喜，兄弟发达了么。亦或者是，姜东元劝他别想太多，有些事我们也控制不了，他也曾‘一炮而红’，很能对兄弟感同身受。 总之耳边的声音从未停止，不同的人在用不同的态度说着不同的话，那些声音拼命往他脑子里挤，弄得孔佑最近心浮气躁，好似随时处于一个临界点，随便来个火星他就能爆，偏偏全世界都围着他转，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只能扬起笑脸，维持那个临界点。 耳边难得能安静一会儿，哪怕只有那么一会儿，也太好了。 《熔炉》的热度并没有因其电影下线而消散，舆论在持续追踪真实事件的后续。孔佑原以为电影下线他就可以休息了，结果电影下线后他更忙了，今天是推不掉的局，明天是推不掉的采访，当红巨星，永远没有休息日。 又过了一个月，金敏熹的电影上线了。孔佑偶然看到了电影的首映礼宣传，林疏雨也去了，就打了个电话过去，问那个项目怎么样。 他们这个月不五时会通话，都是孔佑打过去，多半也都在半夜，大部分都是他半醉不醉的时候，理智出走，随着性子来，电话就播出去了。接通的电话也没聊什么特别的事，大部分时间他们根本不讲话，偶尔会说点今天下雨，明天我要干嘛，别的啥也不说，漫长的沉默就是通话的主题。 难得在白天接到孔佑电话的林疏雨调侃他，“金敏熹的项目你问我干嘛，问她啊。” “她不是你女朋友，不问你问谁。”孔佑也是放开了。 林疏雨很惊奇，“国民良心现在都能说这种话了吗？” 国民良心笑骂她一句，“你们悠着点，赵寅城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 “管他呢。”林疏雨无所畏惧。 孔佑好似突然变成一个八卦的人，“你跟金敏熹玩真的？” “一半一半。”林疏雨诚实的回答他，“我突然发现跟女人谈恋爱最舒服，她眼睛好美，每次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时，我都想吻她。” 鸡皮疙瘩都冒出来的孔佑让她停，“我还是听不了这种话，你收敛一点。” 自己送上门，林疏雨会收敛才奇怪，“我说认真的，同性之间更玩得来，像是你跟赵寅城肯定......” “呀！” “行，我错，换话题。” 话题换成了改天要不要出来吃饭，林疏雨说行啊，孔佑就在那边算，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当红炸子鸡的对着自己的行程表看半天，这个月内都没有时间，除非约出来吃宵夜。可那也太晚了，而且之前他都有酒局可能扛不住就喝醉了。 宵夜的局没有约成功，两人依旧是电话联系居多，此时就换成了林疏雨不五时会给孔佑打电话，同他分享同性之爱的奥妙。孔佑从起初的非常抗拒，到听多了也有点适应，逐渐发展为见怪不怪，最后演变为开始担心。 “你这其实也算劈腿吧？”孔佑有些迟疑，女孩子跟女孩子算劈腿吗？“孙锡久怎么办？” “我们姐妹情深算什么劈腿。”林疏雨乐呵呵的，“还孙锡久怎么办，孙锡久根本察觉不到，都跟你说了，直男是不会信这个世界有女同的，他们只惧怕这个世界有男同。” 直男一时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个问题，“赵寅城跟我抱怨过你跟金敏熹太黏了，孙锡久没说过吗？他什么都没发现，那么迟钝？” “他很敏锐的发现了，沅彬不太正常，对于我和金敏熹愈发亲密非常开心，至少比我跟沅彬亲密要好。”林疏雨讲起来就想笑，“沅彬也不知道怎么消息那么灵通，只要是我有公开的行程，他一定会出现，还往我身边凑。孙锡久本来就经常吃飞醋，撞上沅彬，超级警惕。” 都快忘了还有‘沅彬’的孔佑疑惑，“他只发现了沅彬？” “难道你能发现金敏熹吗？”林疏雨反问他，“假设你女朋友有个关系非常好的闺蜜，你会因为闺蜜们来往过于亲密，而想到她们有问题？” 孔佑.....“我是想说劈腿不太好，真喜欢上另一个人你直接分手跟那个人在一起不好么。” “现在就是最好的啊，金敏熹跟赵寅城在一起，我也有男朋友，大家玩的不挺开心的么。”林疏雨坏笑一声，“还是你要去跟孙锡久告密吗？我们晚上个人一起吃饭哦~你要来告密吗~” 无话可说的孔佑选择，“挂了。” “拜拜~” 晚上的饭局有四个人，多出来的那个人不是孔佑，而是赵寅城。饭桌上大家倒是在聊孔佑，孔佑现在最当红么，‘熔炉’的舆论声浪持续发散，这张桌上有个电影人，四个都认识孔佑，自然会聊起他。 又过两个礼拜，年末了，颁奖季来临。孔佑拿下了今年青龙最佳男主角的提名，相较于政治意味更浓也更保守的大钟，青龙大手笔的给《熔炉》送出七项提名。 在一个活动上偶遇的赵寅城跟孔佑聊起今年的青龙，先是恭喜再随口说，林疏雨讲你获奖的概率不大。 孔佑微楞，“你们怎么会聊起我？” “昨天孙锡久回来，我们一起吃饭，刚好提名的名单出来了就聊了一点。”赵寅城说，“我觉得林疏雨说的有点道理，青龙会支持一切大钟不喜欢的作品，但青龙还是会坚持专业性的，《熔炉》只作为电影，这又是黄东赫第二部长篇电影，以专业的角度看，电影没有好到能力压群雄的份上。” 本该关注‘青龙’的孔佑，却更好奇，“你跟孙锡久和林疏雨一起吃饭？”这什么局？ “还有金敏熹。”赵寅城表示是四人约会局。 孔佑......四个人对情侣的局你们也能约起来，那帮女演员是真疯狂，胆大包天。 胆子非常大的女演员到底还是暴露了，就在青龙开幕的前一个礼拜，金敏熹和赵寅城被拍到了，两人顺势公开。这个瓜爆的十分突然，网友吃瓜都吃嗨了，差点忘记还有青龙即将举办，报纸头条和网络热门都在讨论这一对情侣。 大清早一看到新闻就给林疏雨打电话的孔佑，很是忧虑，“你们这样真的可以吗？金敏熹居然承认了恋情？你们算怎么回事？”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应，疑惑，“说话啊？” “说什么？”孙锡久慢吞吞的回。 电话霎时挂断，孔佑差点把手机丢出去，转瞬电话又响起，他都不敢接。第一通来电显示为‘林疏雨’的电话他不敢接，第二通再打过来，来电显示的名字就变成了，‘孙锡久’。 孔佑瞪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在铃声即将停下前还是接了，“我打错电话了。” “你本来想打给谁？”孙锡久玩味的问，“总不能是赵寅城？怎么，他不想跟金敏熹公开吗？” 被噎住的孔佑灵光一现，“我是想打给河证宇。”讲完自己先愣住，我在说什么？ 孙锡久也楞了一下，“河证宇？”转瞬想到，“河证宇跟金敏熹背着赵寅城？！”你们娱乐圈也太乱了！ 大脑一片空白的孔佑放任嘴巴肆无忌惮的发挥，“你别说出去啊！赵寅城知道就完了！” “关我屁事！”孙锡久讲完又不高兴，“金敏熹怎么回事，她搞什么？”这种家伙一定会带坏自家小朋友！不行，“你最近有没有什么活动可以把林疏雨叫过去的，得把她跟金敏熹隔离开，那女人什么毛病！爱好是劈腿啊，八爪鱼转世？” 心脏剧烈的跳动，脑内一片混乱，孔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行啊，我看看，她在干嘛？” “洗澡。” “洗澡好，洗澡很好，洗澡特别....” “啊？” “没事没事没事，我挂了，我...我...我还要给河证宇打电话。” “行，改天聊。” 电话再度挂断，这次孔佑真把手机丢出去了，太！恐！怖！了！ 他干了什么？？？？ 个小时后送走要飞回加拿大的男朋友，也吃到了一个传奇之瓜的林疏雨，在打通孔佑的电话后，笑声堪称癫狂，你居然会给我打掩护？结拜吧兄弟！ “我明天就去斩鸡头，我们一起去见关公！”林疏雨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韩国拜不拜关公？无所谓，大不了我们去香江，歃血为盟！” 孔佑根本不想搭理她，孔佑连这通电话都不想接，他选择死亡，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根本不管他经历了多少挣扎的林疏雨就在那边笑，乐疯了都，还称赞他，“干得漂亮！下次要是金敏熹碰到赵寅城的怀疑你也往我身上退，这招太棒了，你太聪明了，厉害啊！” “闭嘴。”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那么一瞬间，孔佑想把林疏雨拉黑。但孙锡久频繁给他打电话，强烈要求让他成为防火墙，隔离那对闺蜜，具体方法是..... “她们俩又约见面，你找理由掺和一脚，快点！” “我干嘛掺和？” “帮个忙啊兄弟，我下个礼拜去首尔请你吃饭！” “不是，我....” 孔佑死活不答应，孙锡久先斩后奏。 “我已经跟林疏雨说你有事找她帮忙，她等下给你打电话，你别暴露了。” “我有什么事找她帮忙？” “你随便编一个，失恋？” “再见。” 林疏雨的电话根本没打过去，孔佑也没有跟她编任何瞎话。他们俩倒是以奇妙的默契，都跟孙锡久编了瞎话。 正跟姐妹一起做指甲的金敏熹旁听姐妹接到电话后说，‘我跟孔佑在一起’，很是疑惑，你跟谁在一起？ “我们等下去吃饭。”孔佑让边上疑惑的姜东元先安静，忙着呢，对电话那头说，“放心，我送她回家。” 美容院的金敏熹问林疏雨，怎么个意思？ 林疏雨表示，“孙锡久查岗。” “那你说跟孔佑在一起干嘛？”金敏熹不解，“直接说跟我在一起不行吗？” 并没有告知‘姐妹’孔佑干了什么的林疏雨含糊的说，“孔佑最近心情不好，他不太放心想让我去看看，我嫌烦，没去。” “孔佑心情不好干嘛要你去。”金敏熹也就是这么一说，没在意。 游艇上跟兄弟一起出海放风的姜东元在兄弟挂了电话后，满脸问号，你又是什么情况？ “不好解释，一言难尽。”孔佑当然也不可能自己暴露，他干了什么蠢事，只说，“孙锡久不喜欢林疏雨跟金敏熹走太进，就让我拉着点。” 姜东元没听懂，“他管那么宽？林疏雨跟谁交朋友她都管？”又不解，“为什么要找你？” 吸了口烟的孔佑长叹一声，“都说了，一言难尽。” 拥有奇妙默契的‘斩鸡头兄弟’们，距离上次在机场分开的两个月后，打过无数通电话后，总算见到面，就在青龙颁奖礼结束后的酒会上。 林疏雨今年是过来颁奖的，她今年没有电影上线也就没有入围这一说。孔佑也没有拿到影帝，陪跑。 两人的见面方式是，孔佑进了会场就开始找林疏雨，而林疏雨远远看到他直直的朝自己‘杀’过来就开始乐。 站在她身边的金敏熹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那么开心，顺着她视线看过去，看到孔佑，又疑惑对方的表情好像不太对？ 杀到近前的孔佑对着林疏雨就两个字，从牙缝里憋出来的，“聊聊？” 正要点头的林疏雨笑得眼睛都没了，边上突然有人插话，“我方便一起吗？” 沅彬笑看霎时沉下脸的孔佑，“怎么，不方便？” “不方便。”孔佑丢下话，也懒得跟他纠缠，转身就走。 河证宇立刻伸手拦住要上前的沅彬，示意他看林疏雨。林疏雨冲他们笑笑，慢悠悠的跟上去了。 金敏熹环视一圈，盯着沅彬看了一会儿，看的沅彬笑脸都要维持不住了，她嗤笑一声，也扭头走人。 留在原地的河证宇暗叹一声，劝沅彬，“看看场合啊，这是青龙，大家都盯着呢。”这时候你上去纠缠，对妹子很不好。 沅彬没有想纠缠，“就是因为是青龙，孔佑的表情你没看见，谁知道他要干嘛，今天盯着他的人不比盯着我的人多？” “那你怎么不看看林疏雨的表情？两人明显在闹啊，你别掺和了。”河证宇都有点后悔了答应帮忙了，“听我的，喝酒去。” 晚宴会场灯火通明，外面的小花园光线就没那么亮了。 大踏步前进的孔佑走出得有十来米，才扭头看那家伙有没有跟上，这一看，双方隔了至少十米，他就很无语，也很无奈。再回头往前走，脚步明显就放慢，等那个溜溜达达的家伙过来。 带着人左绕右绕，绕到一个无人角落的孔佑刚要说话，林疏雨就先开口，你选的这个地方太适合密谋了吧？ 他们在一个小亭子里，四周开阔，谁过来都能看得见。 “要讲悄悄话怎么不单约？”林疏雨笑他，“你这样不是更刻意？” “我没空，等下要跟一个制作人见面。”孔佑最近超级忙，正想解释他有多忙，又觉得不对，“你不要转移话题，我这辈子都没撒过那么多谎，我最近都不敢接孙锡久电话，你到底怎么想的，该分手分手啊。” 林疏雨怎么想都想乐，施施然坐在亭子边，还拍拍身边的位置让兄弟坐，别站着么。孔佑不坐，还退后一步，让她老实点，先把事说了。 “我跟金敏熹没什么。” “你觉得我会信？” 探身上前的林疏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拽到身边坐下，勾着兄弟的肩膀让他冷静点听着，“我跟金敏熹只不过都在放任自己进入角色，剧本里我和她的角色是恋人，记得吗？” 孔佑动了下肩膀让她把手拿开，“这种鬼话你都说得出来？” “我说认真的。”林疏雨收紧手臂，不止不放手还吐槽，“你肩膀怎么那么宽。”拉着有点费劲。 拿下她爪子的孔佑丢开她的胳膊，“你老实点，到底想干嘛？” “没骗你，我入戏就是这个状态。”林疏雨想了想，“不然你去问李正宰，我是完全为角色奉献，金敏熹大概也差不多。” 依旧不信的孔佑都想叹气了，也确实叹出来了，“你跟李正宰的那些花边本来就没散，又招惹一个沅彬，还牵扯金敏熹。男女通杀不止代表你魅力够大，也代表你身处旋涡的中心，稍有不慎一旦媒体爆出来，你都不担心舆论的非议吗？” “你居然认为我魅力大~” “我在跟你说正事！” 听闻正事大笑出声的林疏雨这次不勾他肩膀了，太宽勾不住，而是挽住他的胳膊，笑眯眯的跟他讲，“你信我，我从来不会在男女问题上翻车，真的只是入戏。” 才不相信什么入戏，倒是相信她不会在男女问题上翻车的孔佑有点纠结，“平衡木不是那么好玩的，就算你玩的很好，我玩的不好啊，我很尴尬。孙锡久又不是什么陌生人，我们打一通电话，我要跟他说一百个谎，这还怎么当朋友？” “那你就当我的朋友呗。”林疏雨也是张口就来，“我们斩鸡头当兄弟，孙锡久只是你兄弟的恋人，你当我跟他性别互换。你兄弟我在外面有点乐子，家里的那个问你我在哪，你作为我的兄弟，肯定要说我们在一起啊，这总没问题？” 孔佑觉得问题大了，“你就不能选一个吗？孙锡久或者金敏熹，随便选一个都行啊，非得两条船都踩着？这对你也没好处啊，你难道是享受什么劈腿的刺激吗？那么无聊？不能干点正事吗？出去接项目啊，我给你推荐都行，干点正事好不好？赶紧选一个。” “成年人为什么要做选择，当然是都要。”林疏雨也不跟他说什么入戏了，反正他也不信，“这个年一过，明年二月，最迟月我们就开机，等我开机了，孙锡久不可能还找你，我要进组。你就当帮我个忙，就忍着个月。” 两个礼拜都没过就觉得日子过不下去了的孔佑唉声叹气，“我怎么就认识你了呢~”倒大霉！ “缘分啊~”林疏雨超级开心跟一位恍若读书读傻了，碰到奇怪生物不知道要怎么办的小书生结拜，“这证明我们有缘~” “孽缘？”孔佑冷笑。 林疏雨大笑，“善缘~~~~” 凉亭、夜月。书生和妖孽。 他们不远处就是灯火通明的名利场，而凉亭里只有暖黄色的光，和笑颜如花的姑娘。 孔佑仰天长叹，“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林疏雨昂首大笑，“明天我就带公鸡去找你斩鸡头！” 一定要结拜！：，，. 345. 第二十三章 女明星的业余爱好 鸡头到底是没斩,结拜也就是说说而已，不过孔佑成了林疏雨的牌搭子。 农历新年将至，闲极无聊也不想飞加拿大的林疏雨最近在朋友圈致力于宣传‘国粹’,大过年的就是应该组团打麻将啊,不然年有什么好过的？ 在韩国想要找会打麻将的人那是少之又少,会打广东麻将的就更是凤毛菱角。林疏雨也算是迎难而上，主要是手痒,金敏熹那么漂亮的一双手,不打麻将可惜了！ 先把闺蜜忽悠上贼船,再让闺蜜去鼓动她男朋友,林疏雨在赵寅城被缠的不行苦学广东麻将之时，她去跟河证宇叨叨叨打麻将多么多么好玩。这四人的牌局勉强凑齐,真的太勉强了,偶尔谁有事就会变成三缺一，更悲催。 恰好，孔佑最近想沉寂一段时间,等圈内关于《熔炉》的风头彻底过去他在出来活动。不然火烧太旺，他也会担忧,怕自己被这股过于旺盛的名利烧毁了理智。 听说他最近没事干，林疏雨果断去发展新牌友,反正你都没事干，来打麻将啊！ 孔佑还真不排斥打麻将这种特殊娱乐活动，他们这代人都是看着香江电影长大的,麻将也算是经常在电影里看到但就是没搞清楚怎么玩的奇妙娱乐。 可孔佑是真没想到，林疏雨打麻将能打上头，玩通宵的那种。更上头的是金敏熹，这位女士完美呈现了什么叫越菜越爱玩,她都往外发展，拉了不少人来组局，就怕自己没得玩，必须要拉多点小伙伴入坑。 眼瞅着还有两天就除夕了，这大过年的好日子，一帮走出去都能引发无数闪光灯关注的影视巨星们，个个邋里邋遢，彻夜不眠，在已经不知道是林疏雨的家还是大众麻将馆的地方，通宵厮杀。 要是有谁实在扛不住了，就去沙发上窝着眯一会儿，醒来再继续，脸都不洗，牙都不刷！ 这帮人打麻将纯玩钱，就是赌博没错。必须要说的一点，赌博在韩国是违法的。小打小闹不谈，但他们这个场子里赌博数额之大，绝对够得上违法的范围，要是有民众举报，这帮人都得被抓去罚款，那才是惊天大瓜。 起初没什么人赌钱，林疏雨刚发展牌友之时，会玩的都没几个还谈什么赌钱，就是打来开心，输的人顶天了请喝咖啡。可当牌友中出现了一个李秉宪，哥们随口一句我们为什么不玩钱？算是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大门一下就敞开了，数额还越来越大。 作为麻将馆的主人兼职国粹发扬人，林疏雨完全不在意赌博这件事，打麻将不打钱打什么？至于赌博的金额，更大的局她也打过啊。在她看来这帮艺人挺克制的，要不说韩国娱乐圈风气好呢，他们打的再大也不过是百万韩元起跳，输多了不也就千万，一个晚上能输过亿那是超级倒霉蛋。 一亿韩元才几个钱，兑换RMB才六十万，兑换港币也大差不差，这点钱能干嘛，买个好一点的包都不够。 而在韩国，涉案金额这么大，都够这帮人被抓去关了，远超会被罚款的数额。 孔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成了赌徒之一，数次想逃离这帮犯罪分子都没成功。 此次通宵鏖战的局，在一开始只不过是林疏雨打电话给他说是三缺一，问他有没有空。两天前接到这通电话，刚刚吃完中饭的孔佑挺闲的，也就过来了。 当时的四位牌友，分别是林疏雨、金敏熹、河证宇和孔佑。打着打着，河证宇有行程要先走，本该散场，但金敏熹输急了，不乐意，一定要翻盘，拉着河证宇不给走。确实得走的河证宇就给李秉宪打了电话，问他有没有空。李秉宪带着沅彬、姜东元过来玩，牌局就多出来两个人。 他们三人到，沅彬想上桌，李秉宪不太乐意，他是过来玩的不是过来围观的。要不是之前他们三人就在一起，沅彬又是听说他要来找林疏雨，他压根不会带另外两个人来。 在李秉宪和沅彬纠缠谁上桌的时候，林疏雨干脆起身，她发现了一位新的发展对象，对麻将一无所知的姜东元，就以要教导姜东元的理由，让出了位置。牌局就变成了，李秉宪、沅彬、孔佑和金敏熹。 此时他们就开始玩钱了，李秉宪只要参与，就一定是玩钱的，他不打没赌注的。 等林疏雨支起另一张桌子教导姜东元的两个小时后，结束了一个商演站台的河证宇带着李正宰和郑宇盛来了。一下多了几位牌友，郑宇盛居然还懂一点，他拍过跟香江团队合作的项目，学了点皮毛，李正宰直接就是会，怎么会的不重要，反正就姜东元是刚学的。 秉持着教导小白的想法，他们这一桌起先也是不玩钱。林疏雨都没上桌，她坐在姜东元和郑宇盛两人身后，当他们俩的狗头军师。打着打着，金敏熹不想跟三个男人打，要跟林疏雨继续打，打个麻将还算牌的李秉宪被踢出他们那桌的牌局，抢了李正宰的位置。 局面就变成了林疏雨加入了金敏熹那一桌，李正宰在众人微妙的视线下，坐在了两个姑娘身后，偶尔给大家端茶倒水，但主要是坐在两位姑娘身后，左边是前任，右边就是林疏雨。 前一桌因李秉宪走前是玩钱的，林疏雨加入后继续玩钱。后一桌则是因李秉宪加入，从不玩钱变成玩钱。姜东元是萌新？谁管他是不是萌新，不玩钱就闪开！ 姜萌新刚刚上手，正上头的时候，怎么可能接受下桌，也没几个钱，来！战！ 自两天前下午开始的牌局，打到了凌晨，孔佑扛不住了，想撤。但他没跑掉，林疏雨中途接到男朋友电话去接电话了，半天没回来，旁观的李正宰被金敏熹拽上牌桌代替林疏雨打。 金女士打到现在一直在输，输了已经八千多万了，就想着绝地翻盘。林疏雨还在打电话，孔佑一走那就是三缺一，金敏熹能愿意吗！彼时孔佑把赢来的筹码都推给她想说算了，金敏熹桌子一拍这就不是钱的事，坐下！ 压根也没站起来的孔佑就只能继续。 继续着继续着，中途有人困的不行了，去沙发上摊到，比如孔佑。他在稀里哗啦的麻将声中睡着，又在稀里哗啦的麻将声中醒来。刚醒时迷迷糊糊的还以为自己都没睡几分钟，拿起手机一看，这TM六个小时都过去了，天都亮了，你们疯啦？！ “醒了？正好，来来来你替我，我扛不住了。”林疏雨直接把他拽过去按在位置上坐下。 孔佑很蛋疼，“你们不困吗？” “困啊，我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河证宇也是无语，转向坚持要继续的家伙，“散吧？” 前半段一直在赢后半段一直在输的李秉宪双眼通红的瞪他，“你赢了我几百万想走！” 大赢家林疏雨悄默默溜走，孔佑....没跑掉。 此时天光已然大亮，两个牌局就剩一个了。参与牌局的分别是，新人手气旺的姜东元，技术意外好的河证宇，不知道为啥那么倒霉的李秉宪，以及打到都快吐了，压根也不知道自己是赢还是输的孔佑。 中午，李秉宪终于扛不住了，抓着牌都睡着了。孔佑想着这下可以散了吧？哎嘿，金敏熹醒了！ 醒来的金敏熹呼叫了昨天有行程没过来的赵寅城，孔佑再度被困在牌桌上，下不来。没一会儿，昨夜摊到在客厅各处的人也陆续醒来，孔佑果断拽着李正宰来换人，他真要吐了，不对，是饿的都不行了。 这帮人不知不睡觉，饭都不吃！ 饭还是要吃的，孔佑去厨房找吃的，本想给自己煮包拉面，他那边有了弄过锅碗的动静，赵寅城嗷一嗓子，让他多下点。最后煮了一锅面，大家分食。 吃饱散场？吃饱战斗继续啊！ 准确的说，在吃的过程中，战斗一刻也没停。 吃饱了也缓过来了的孔佑，这次是自己有了兴趣。他站在金敏熹身后看了半天，总算知道这人为什么一直输。金女士一直想做大牌，每次都等绝张，她不输谁输。金女士的打法给孔佑看得抓心挠肝，在金女士要去洗手间时，以帮她代打的名义坐下，这一坐就没起来，等他再度有了困意不想打的时候，屋内都不止两桌麻将甚至多了一批人，变成三桌人。 一天半过去了，又是一个凌晨，孔佑再度想跑，此时倒是没有什么人拦他，现场牌搭子够多。但他已经不想出门了，太累，只想找个地方躺下。 客厅已经没有地方躺了，宽大的沙发套组上，分别躺着姜东元、郑宇盛和今天中午才加入的宋承宪。想在客厅睡只能躺地上。 绕过客厅去小会客室的孔佑在路过盥洗室时碰到了开门出来的赵寅城，后者看着前者的黑眼圈，指了指楼上，说是最左边有间客房，让他去那睡。 步履蹒跚扶着栏杆上楼的孔佑，埋着头吭哧吭哧‘爬山’，快到‘山顶’时，听到了笑声，抬头一看，屋主揶揄的冲他乐。 “你怎么一副被榨干了的样子？” “我就是被榨干了。” 孔佑都不理解，“李秉宪是不是疯了，他哪来那么大瘾啊？” “打麻将就是会上瘾啊，赌博要是没那么大瘾头，怎么能让人散尽家财呢。”林疏雨就笑。 不想抬头跟她说话太累的孔佑扶着栏杆坐下了，摸着衣服的口袋想找烟也找不着，反而是边上号称不抽烟的姑娘给他递了一根。 扭头看过去的孔佑边接烟，边问，“哪来的？” “孙锡久的。”林疏雨往他边上一坐，点燃打火机送过去，“我不是讨厌烟味，是不想破戒。” 低头点烟的孔佑浅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后好奇，“破戒是指，你以前抽烟吗？” “有段时间抽烟很凶，太凶了，一天得三四包，一根刚灭下一根就点上了。”林疏雨靠着墙，回忆道，“那时候我就是个行走的烟灰缸，我妈天天骂我。” 靠着栏杆的孔佑跟她之间至少空了还能坐个人的距离，随口问，“为什么抽那么凶？” “当时接了个抽大烟的角色，我不可能真的去抽|鸦|片，再加上拍摄后期需要我非常瘦，展现大烟鬼那种骨瘦嶙峋的状态，就极端节食。”林疏雨想起来也觉得蛮恐怖的，“那片子拍的很赶，导演要我用最快的速度瘦下来，我那段时间连水都不怎么喝，饭直接就不吃，瘦到人都脱相了，只能用烟扛着。” 孔佑想不起来她演过那样的片子，只以为是没上线的作品，没太在意，“拍完之后留下的后遗症？” “差不多。”林疏雨含笑点头。 叼着烟的孔佑却有点敬佩了，“抽那么凶还能戒掉？”很厉害啊。 “喜欢上了一个有哮喘的家伙怎么办呢，只能戒啊。”林疏雨想起那个人眉眼染上柔色，“我答应他戒烟，他盯的也紧，时间长了，也就戒了。” 孔佑瞟了她一眼，“孙锡久抽烟的。” “我又没说是他。”林疏雨扬眉看过去。 这话说的孔佑想叹气，“我以为孙锡久是真爱。” “他是啊。” “能让你戒烟的才是真爱吧。” “我爱上的每一任都是真爱。” 林疏雨托着下巴冲他乐，“在我爱上那个人的那一秒，在我们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是真诚的钦慕与他。他们都是我的爱人，也是我的真爱。” “这话也就你说得出口。”孔佑不想跟她聊真爱，都‘亵渎’这个词，换话题，“你知道你经纪人是很有名的赌鬼吗？”看她点头，失笑，“之前好多人都以为你被你经纪人骗了才签他，现在看来，你也是赌鬼才不在意他好赌吧，你都能在家里开赌场了。” 楼下的赌局规模以韩国的标准算个家庭式迷你赌场，但楼上的屋主却只是笑，“好赌在我看来不是什么缺点，我们这个圈子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是赌徒，电影人都是赌徒啊。我们在签下一个项目的时候就是在赌，四圈麻将没打到终盘，谁知道谁是赢家，电影没上线之前，鬼知道票房如何。” 换个人讲这段，孔佑会怼回去，这什么歪理邪说，但林疏雨讲，他就觉得，“还真是你能讲出来的话，活的一点底线都没有啊。” “这就算没底线了？”林疏雨笑出声来，“你道德感也太高了。” 自认只是个正常人的孔佑一声长叹，很是不解，“我当初怎么会以为你是文青呢，就是喜欢诗书那种女孩子？” 喜欢打麻将的女人大笑出声，“不要被皮相迷惑，不然你就很容易被女人骗哦~” 已经被女人骗了的孔佑不想跟她讲话，撑着栏杆起身，四处找可以灭烟的地方。跟着起身的林疏雨带着他去客房，客房里有烟灰缸。 灭了烟就往床上一趴的孔佑，有气无力的冲她拜拜手当另类的晚安。林疏雨乐呵呵的关门出去，还是在楼梯口，还是要下楼时，碰到了另一个往上走的人。 河证宇看到她先问，“客房有人了吗？” “没人的客房还有一间。”林疏雨边说边转身要带他去，顺便问，“你走了，谁换你？” “赵寅城被薅起来了，忙内没有人权。”河证宇边说边打哈欠，“这个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散，李秉宪真上头，往常新年他哪有空打什么麻将，不全是在各种酒局周旋。” 林疏雨表示，“放心吧，明天就散了。” “你怎么知道？” “明天孙锡久来。” “然后呢？” 河证宇看她笑而不语，略显诧异，“难道孙锡久来了就能散？”哪来的信心啊？ “明天看不就知道了。”林疏雨也没多解释，“去睡吧，明天就散了。” 战况激烈的‘赌神局’维持了两天两夜，到第三天，孙锡久登场。 这位一进门看到一帮人，先是表示疑惑，再说都这个点，要不先吃个饭？众人对他都是半生不熟，有些都没见过他，是初次见面。 面对初次见面的业内‘资方’，演员们还是要维持大明星脸面的。何况人家是屋主之一，占了人家的屋子当‘赌场’，主人都请吃饭，客人哪好意思拒绝。 客人们纷纷附和饭局的邀约，屋主之一又委婉的表达，楼上有几间盥洗室，他也有一些没穿过的衣服，要是大家不介意，可以去楼上梳洗一下。 屋主表达的再委婉，客人们也发现自身的状态不对，连李秉宪都抹了把脸有些窘迫，沅彬更不用谈，他直接说突然想起来还有事，要先走。 客人们一个接一个的走了，走在最后的河证宇，上车前猛然想起昨夜林疏雨对其男朋友毫无缘由的信心，现在一看，人家哪是毫无缘由，明明是其男朋友很会来事。 从进门一直到把客人们挨个送上车，前后都没花半小时的孙锡久，等人都送走后，关上门，板着脸，面无表情的看向女朋友。 “你看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 男朋友可凶，女朋友直接扑过去挂在他身上乐，双手圈着男朋友的脖子，眉眼弯弯的冲他乐。 手臂用力直接把女朋友抱起来的男朋友，对非常配合用双腿环着他腰的女朋友，持续‘凶’，“你看看你，黑眼圈那么重，光顾着玩，就知道玩！” 女朋友也不辩解，就拿脑袋来回在他脖颈两边蹭，咯咯咯的笑，笑得可开心了~ 就这么一路抱着她上楼的男朋友一路都在‘凶’她，什么你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给自己找事。什么赌博是违法的你还在家里搞赌场。还有什么你看看家里还能看吗，到处躺了人，我还以为进了凶杀现场，那些都是尸体。 男朋友‘训’了女朋友一路，穿过烟雾缭绕还到处都是垃圾的一楼，上了楼梯，抵达主卧。讲啊讲，叨叨叨。等进了主卧，门一关，女朋友以吻封缄，絮絮叨叨的男朋友就把‘训斥’用另一种方式传达了。 等到第三天的傍晚，除夕当天。自客房醒来的孔佑出了房门，感觉整间屋子格外安静，安静的他都恍惚，麻将声呢？ 麻将声早已消散，连麻将桌都不见了，楼下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空气里漂浮的也不再是超大型烟灰缸的刺鼻气味，反而充斥着各种花香。 一楼确实遍布各类鲜花，过道上的花瓶里插着，客厅的茶几、餐厅的餐桌，连走道都摆了新盆栽。 一路走到餐厅才见到屋主的孔佑都要不认识这栋房子了，疑惑的看着屋主，什么情况？ “孙锡久弄的。”林疏雨夹着火锅里的菜，用筷尖示意对面，让他坐。 孔佑望着餐桌边角放着的那束花，再看看摆满了桌上的各种火锅料，不解道，“他来了？人呢？” “回家了啊，过年么，要回去吃团圆饭。”林疏雨扭头看了眼墙角的座钟，“快六点了，你是不是也要走？” 也看了眼时间的孔佑刚要点头又觉得不对，“他回家过年，你呢？” “我正在过年。”林疏雨笑眯眯的讲。 孔佑却感觉她那个笑容不太对劲，犹豫着上前，拉开椅子坐在她旁边，“你一个人？” “你想问什么？”林疏雨反问。 有很多问题想问的孔佑看到她的笑脸，又不想问了，只说，“我陪你？”怕她误会，还讲，“先陪你一会儿再走，我不急，我们家吃饭晚。” “行啊。”林疏雨偏头示意厨房，“你去拿碗筷。” 碗筷拿回来，两人在空荡荡的餐厅，坐在能坐十个人的大圆桌上吃火锅。也不知道是屋子太空，还是餐桌上的碗碟太多，明明火锅的烟气带着食物的香气萦绕周身，孔佑却从那个笑吟吟的姑娘身上感受到了无言的寂寥。 但孔佑什么都没问，没问那姑娘你为什么一个人，也没问她，家里人去哪了，更没问，为什么孙锡久不陪你。 孔佑问的都是，李秉宪他们什么时候走的，过完年你有什么计划，明天打算干什么，后天有个制作人组局，你想不想去。林疏雨也很配合，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聊了大概半个钟头，孔佑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眼手机，按了静音，没接。林疏雨却笑笑，家里人催了，该走了。 欲言又止的孔佑迟疑着点点头，“你吃完饭有事吗？没事一起去江边放烟花？” “吃完饭要跟男朋友守岁啊。”林疏雨笑道，“孙锡久吃完就回来了。” 舒了口气的孔佑笑容松弛了些，“那我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也祝你新年快乐。” 客人走出了屋子，上车前还冲来庭院门外送他的姑娘连连挥手，让她赶紧进去，外面冷。等她往后走了，他也关上了车窗，开车出这条巷口在路边停下车，一个电话打给孙锡久，你搞什么？ “你怎么能让林疏雨一个人过年？” “我想带她回家她不愿意！” 孙锡久说着就叹气，“我比你担心她一个人过年！”又不解，“你怎么知道她一个人过年？” “我之前一直在啊，在客房睡的，刚睡醒下楼看见她一个人面对一大桌菜，孤零零的，那画面....”孔佑一声长叹，心都酸，“你怎么样都不能让她一个人过年啊，这是过年！” 比他心酸的孙锡久无奈的很，“不然你想我怎么样，硬把她绑去我家吗？还是我跟爸妈说，我要陪女朋友不回家吃饭？你让我爸妈怎么想？”他也是两难啊！ 无解的难题让孔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算了，“你赶紧吃完，赶紧回去，别让她在这种时候一个人。” 电话挂断，车再度开，开了都没十米，孔佑又停下来，怎么想都不舒服，拿起手机犹豫半天，干脆群发信息，说是还想打麻将，问谁有空。 此前奋战两天的牌友们，挨个回没空，除夕夜，谁有空打麻将，不得回家吃饭啊。就在孔佑想着要不要干脆掉头，叫上林疏雨跟他回家，只当朋友带回家的那种，有人回了短信说可以打。 一下激动了的孔佑秒速把电话打过去，“你有空？” “我爸要跟他的小女朋友跨年，甜蜜的很，没空搭理我。”河证宇随口说，“我跟我弟，加上你，还有谁？我们不是三缺一吧？” “林疏雨啊！”孔佑表示，“麻将不太现实，当然你要是能再找一个也行，我得回家跟爸妈吃饭，你去陪林疏雨，她一个人过年。” 河证宇一愣，“她为什么一个人过年？” “我哪知道。不是，你也别问。”孔佑讲，“能一个人过年还有什么原因，无非是家人不在。大过年的你别瞎打听，就找个理由联系她，约着你们一起好了。” 明白他什么意思的河证宇让他放心，“交个我。” 两分钟后，林疏雨接到电话，听了一个奇妙的瓜。河证宇一边约她组局打麻将，一边说着各自有人陪的父母，以及没有‘父母’的他和他弟弟，表示三缺一的局，只要她再找来一个人就能组起来了。 接电话的林疏雨听了一直乐，也没有去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一个人过年，只说，“你过来吧，我这边有人。” 等河证宇带着弟弟来了，才知道林疏雨从哪找的人，她把经纪人呼叫来了，赌鬼么，大过年的正是开局的时候啊。 麻将局再度开始，空间颇大的豪宅响起了麻将声，好似就没那么空旷了，还有些吵呢。 桌上谈兴最浓的是经纪人，朴元亮讲起这个年那真是槽点满满。 早年打架被关进去的朴元亮出来后，全家都不待见他。他是家里的小儿子，起先也是父母宠溺，宠出了他这么个赌鬼。数次帮他还赌债擦屁股的父母，在他被判刑后也是绝望了，彻底放弃了他跟着大儿子生活，对这个小儿子就当是白养了。老婆早就离婚了，当年高利贷上门，老婆就直接离婚走人，万幸没孩子，不然孩子也倒霉。 之前被放出来，朴元亮先是去找父母，父母直接把他赶出来，他想着那就去赚钱啊，赚到了钱发达了再带着钱去找父母，总能挽回吧？想太美！ 去年他带着钱回去就没进得了门，他妈倒是抱着他哭，他爸直接抽皮带，他敢进家门一步，他爸就要动手抽死他。老爷子根本不信什么他的钱是正经赚来的，更不信还会有老板用他，只信他是走歪门邪道搞不好就是赌钱赌来的。 今年也一样。今年朴元亮买了一堆礼物，家里兄弟姐妹加上他四个，他是最小的，哥哥姐姐们的钱他都还了，还给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都准备了礼物，大大小小摆满了后备箱，他一次都提不完。就这，老爷子都不给他进门，礼物和钱可以留下，人不给进。 老太太跟老爷子吵啊，吵得楼上楼下都来看热闹，朴元亮实在没脸待下去，只能离开。 “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那么惨，大过年孤零零的，没想到还有你们三个陪着我。”朴元亮一个‘二筒’打出去，随口问，“你们又是为什么有家归不得？”他是看向对家的河证宇问的。 河证宇却瞟了眼林疏雨，后者‘吃了那个二筒’，笑眯眯的讲，“我就在我家，哪里有家归不得？” 经纪人一愣，没去追问自家艺人，借着摸牌的动作岔开话题，“等下要不要一起去汉江放烟花？” “行啊。”河证宇笑着接话，转向弟弟，“你去买。” 弟弟...不想说话，“我糊了。” 放炮的朴元亮惊叫，“绝张哎！” “糊的就是绝张，给钱。” 麻将稀里哗啦的打着，四人组准备打到十一点再出发去买烟花，十点半左右孙锡久就来了，也没反对到汉江放烟花的提议。大过年的，有五个人凑在一起过年，也不算少了。到十一点，他们正准备出发，孔佑来了，烟花组又添一人。 新年的烟花自汉江边放出，夜空四处都遍布烟花，这个年对林疏雨来说，挺热闹的。 年后的那几天，林疏雨家里的麻将局一直没散，主要参与对象还是这六个人。不过更多的时间是艺人和经纪人两人玩二人麻将，偶尔看看电视，吃个饭什么的。孙锡久他们都得祭祖，老家都不在首尔，得回去祭祖，一来一回就是一天，凑不到一起。 只有两个人吃饭的时候，经纪人问了艺人，你为什么一个人？ “我家里就剩我了。” “其他都没了？” “没了。” 朴元亮抿了口酒，含糊着开口，“我以为你敢签我是你背后有人不怕我犯浑。” “我知道。”林疏雨猜得到，“你误会了，我背后没人，只是有钱而已，我比你想象的有钱。” 还举着杯子的朴元亮不知道要说什么，五官都皱在一起，“有钱的孤女这种设定，你告诉我好吗？” “有钱的孤女敢孤身一人在娱乐圈行走还敢签下你，该害怕的不是我，是你。”林疏雨半真半假的说，“混江湖，三种人最不好惹，老人小孩和女人。你又不是亡命徒，我有什么好怕的。” 被‘亡命徒’一词呛了口酒的朴元亮轻咳两声，边抽着纸巾擦边吐槽，“你还不如直接说孙锡久不好惹呢。” “都行啊，总归有你会怕的，你惹不起我。”林疏雨笑道，“我的钱要是买你的命，够你死八百十次的。”说着想起来，“韩国治安真好，片场居然连个闹事的都没有。” “之前孔佑拍《熔炉》那些不想让剧组拍摄的人居然只是限制他们的拍摄地，换到....其他地方，就他们组想拍的那些，导演不是死也是残，至少主演能断条腿。他们居然安安稳稳的拍完了，真神奇。”林疏雨第N次感慨，韩国娱乐圈风气超好的~ “我们还是换话题吧。”朴元亮觉得这话题有点危险，“你除了LG就没接过其他代言，明年还这样啊？” 林疏雨颔首，“我不缺钱，也不缺发你工资的钱，有好作品拍就行了，广告代言那些，无所谓。” 这话说的朴元亮又忍不住好奇，“得有多少钱才能对天价的代言费也不屑一顾？你哪来那么多钱？” “赚的啊，以前辛辛苦苦赚的。”林疏雨歪头笑叹，“有段时间我爸生病了，家里很缺钱，那时候我什么项目都接，最疯的时候能同时跨四个组，连轴转的拍摄。后来习惯了，有空就接戏，接到有天我妈跟我说，家里的钱能买楼了，我才能喘口气，歇一歇。” 朴元亮不解，“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也没认识我多久啊，能知道多少。”林疏雨想起当初疯狂赚钱的日子，莞尔一笑。 她曾经跟沅彬说，她一度很羡慕他那样只是打份工根本不会被角色困扰的同行。那是真心话，她被混乱的角色逼到发疯的时候，确实羡慕过他那样的演员，那样赚钱多轻松啊。 现在的林疏雨很有钱，全是她的‘遗产’，在进入游戏之前的遗产。游戏的GM说，可以为她重新创造父母，但她拒绝了。创造父母什么的，一听就不靠谱。如果她真的被创造出来的父母‘欺骗’了感官，那不是更对不起父母。父母已然离开，就让他们安安心心的走吧，没必要再折腾一回。 林疏雨的遗产要说什么大富翁那是夸张了，她都没有孙锡久有钱，顶多能跟李秉宪拼一拼？但她没什么花钱的地方，男朋友很有钱，男朋友自从成为男朋友，就像养一只金丝雀那样为女朋友打造‘金屋’。林疏雨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自己的钱了，卡都是男朋友的副卡，男朋友还在持续为她赚钱。 早前的‘遗产’都用去买楼了，现在林疏雨花的更多是工作室的钱，她还有张工作室的法人卡。说起来工作室去年赚了不少钱呢，《熔炉》爆了啊，不止是票房远超预期，DVD和各类周边也赚了很多，还持续在赚。 孙锡久是以工作室的名义投资的，他是大资方之一，电影赚到钱都入了工作室的账，工作室账面上躺着不少钱。光是这笔钱，以林疏雨的消费习惯，三年五年的可能都花不完零头，她没有要花钱的地方。 工作室的开销走的是工作室的账，但这笔账真正付款的人是孙锡久。还不是先从工作室划账，什么时候工作室账面上没钱了，男朋友再给钱，而是男朋友会固定给工作室打款负担日常开销。 她住的这栋房子本来是孙锡久的，但男朋友不止是让她住而是过户给她。家里的开销也是男朋友买单，请的阿姨，平时花用都是男朋友签支票。 手上拿着男朋友副卡的林疏雨也就是逛街、吃饭的时候会用钱，平时根本没有用钱的地方。 男朋友一开始还‘正常’，后来越来越‘霸道’，走霸总路线。小到女朋友的洗漱用品，大到女朋友背出门的包，什么珠宝首饰等等，都是男朋友挑，男朋友选，男朋友买。女朋友真的没有需要她用钱的地方。 这要不是林疏雨非常肯定，孙锡久确实把她当结婚对象，她都怀疑哥们是不是有个隐藏的未婚妻，未来要去联姻，现在是包养她。霸总漫天撒钱，这恋爱谈的太特别了。 林疏雨的过往恋爱对象里从未出现过富家公子哥，倒是出现过家里不黑不白的公子哥，但那位公子哥也没撒钱撒成这样。她跟那位公子哥也是正经谈恋爱，公子哥会送她贵重的礼物却不会这么‘霸道’，怕她会误以为，她是被包养。毕竟她所在的圈子，跟有钱人在一起就是会出这样的误会。 但孙锡久就是可以那么霸道，还肆无忌惮的，什么都要掺一脚，就是要造一座金屋，把她安置在金屋内。必须要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待着，他才放心，他好似感觉，她随时会跑。 林疏雨才不跑呢，霸总怎么了，霸总也很可爱啊~ 霸总回家了，终于忙完了过年的大小事，能陪女朋友了。霸总对于过年期间没有多陪陪女朋友很是愧疚，一想到马上就要回加拿大就更愧疚了。 霸总表达愧疚的方式就是..... “喜不喜欢？” 林疏雨看着手上闪耀非凡的大钻戒，粲然一笑，闭上眼，抬起头，送上她的礼物。 孙锡久捧着她的脸轻轻在额头落下一吻，眉眼柔和的看着自己的珍宝。 “我一定会尽快回韩国，很快。”：，，. 346 第二十四章 清明时节 2011年就这么过去了, 对林疏雨来说这一年平平淡淡，没什么特别的。对孔佑而言，这一年毫不夸张的说是改变他命运的一年。 象征着改变命运的作品《熔炉》在2012年春天, 要去香江上映。韩国的舆论总算是平息了, 孔佑再度跟着剧组出国宣传项目，也就淡定了很多。 整个宣传期都很顺利, 就在孔佑都已经打算好回国继续潜水之时, 即将结束宣传期回首尔的前一天, 他听到郑有美说，林疏雨也在香江。 起初孔佑只是疑惑, 你怎么知道林疏雨也在这。哪知他随口的一问，引来郑有美长篇大论的抱怨，怨念资方实在没事找事。 也是听了对方的抱怨, 孔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他居然不是资方的唯一, 而是资方的众多工具人之一。 话说去年孙锡久对自家女朋友的新闺蜜所拥有的品性很看不上, 又没办法让自家女朋友不跟人家妹子玩，她们还要合作呢, 甚至合作演情侣。可非常怀疑那位闺蜜会带坏自家女朋友的男朋友，就四处找人好忽悠女朋友去跟别的小伙伴玩，别成天就跟‘坏孩子’待在一起。 彼时, 孔佑就是工具人之一。彼时, 孔佑真心以为他是资方唯一值得信任的朋友。 不是孔佑自视甚高, 而是林疏雨的朋友圈其实很窄, 而且基本都在韩国。至少据他所知，孙锡久不认识几个跟林疏雨关系好的朋友。他刚好是即跟林疏雨关系不错，也是孙锡久的朋友。当孙锡久找他帮忙时, 他就很理所当然的认为，孙锡久是找不到别人帮忙才来找他，为这还弄出一个大乌龙。 结果郑有美告诉孔佑，资方找了很多人帮忙。当然资方没有到处去说什么金敏熹如何如何，孙锡久的说法是，我们孩子内向，害羞，不太会交朋友，他又长时间待在加拿大没时间陪林疏雨，就挨个给他心目中可以成为‘工具人’的朋友们打电话，希望他们平时多带林疏雨出去玩玩。 郑有美就是工具人之一，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工具人之一。彼时孙锡久借着剧组一位女化妆师的名义，约了好几个人一起吃饭，有男有女，都是女朋友跟男朋友讲过的人还不错的那几位。 饭局上孙锡久就表达了拜托大家多多照顾林疏雨的话，当时大家都是好言好语的应下，还夸他这个男朋友很靠谱呢。又过大概半个月，孙锡久又借着正牌美术导演的名义再次约郑有美见面，聊的还是同样的话题，拜托女演员多多跟自家女朋友一起玩耍。 当时郑有美就不太舒服了，之前的饭局是一群人，她只是其中之一，那无所谓。而这个局就个人，孙锡久还专门说什么想让郑有美多多约林疏雨一起玩，郑有美即觉得奇怪，也有点尴尬。 《熔炉》的拍摄期，林疏雨基本算得上全程都在，郑有美跟她关系挺不错的，平时偶尔也会约出来见个面，逛街吃饭什么的。可朋友的男朋友专门找过来，让她多多跟朋友见面，这怎么想都很不对劲啊，难道是防着朋友跟其他人见面吗？那么霸道？ “我如果自己想约林疏雨，或者林疏雨想跟我见面，我们两怎么约都行，可孙锡久突然出来掺和一脚，搞得我反而不知道要怎么跟林疏雨见面了，弄得我跟间谍一样。”郑有美槽点是真多，“孙锡久的操作也很离奇，他会通过美术导演来问我，哪天哪天方不方便约林疏雨见面，这什么毛病，我还得专门听他安排吗？” 完全不知道这回事，第一次听说的孔佑努力维持表情，“为什么要通过美术导演找你？” “他说单独联系我，好说不好听，他要避嫌。”郑有美想起来都给气笑了，“那帮有钱人也不知道是对女演员有什么奇怪的幻想，还单独联系要避嫌呢，有本事直接不联系啊！谁要跟他联系！” 差点维持不住表情的孔佑伸手示意她继续，“孙锡久挺会来事的，怎么会让你那么反感？” “倒也不是反感，没有到反感那么夸张，他也不是空口白话就找我帮忙，不五时总会给我送点东西，各种名牌，反正都是砸钱。”郑有美诚实的说，“讲起来只是约林疏雨出来玩的小事，他送的东西都不便宜，认真算那是我占便宜，我没理由反感。但他做法在我看来非常奇怪，跟盯梢一样，我都不好意思跟林疏雨见面了。” “刚才他就给我打电话问我方不方便去陪林疏雨，这要是林疏雨找我，我一定方便。可他来问我，我怎么回答，跟我是冲着什么礼物才去见林疏雨的一样，这不成卖姐妹的人了。”郑有美很郁闷，“但林疏雨过来是祭拜父母的，孙锡久临时有事得先走，不放心林疏雨一个人，我听了也觉得不太放心，可我怎么跟林疏雨联系？” “我难道专门给林疏雨打个电话，详装意外的讲，听说你在香江？我也在，要不要一起吃饭？我听谁说？听孙锡久说？怎么说都奇怪！” 深呼吸一声长叹的郑有美深感直男脑子有问题，“你说孙锡久如果只是拜托我多多联系林疏雨，那没问题啊。可他偏偏每次来拜托我的时候，都会在不久后他回首尔时，专门让美术导演给我带份礼物过来，那是什么奇葩的操作？” 同为直男，孔佑干笑为‘兄弟’辩解，“他送礼物是为了感谢你帮忙，没其他意思，你别误会。” “我知道啊，我又没说什么。”说了很多的郑有美还是想吐槽，“可他表现感谢的方法很不对劲！” 孔佑....换话题，“祭拜父母是什么意思？” 微愣一瞬的郑有美缓和了，“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孙锡久只说林疏雨好似不太开心。”讲起来又郁闷，“都祭拜父母了，谁会开心啊。他有时间找我，还不如自己去陪女朋友，天大的事能有女朋友重要？真要忙事业，那么有事业心，就别给我打电话啊，搞得我不上不下的，想去又不知道怎么去，真去了一定尴尬！” 迟疑片刻的孔佑说，“要不我陪你一起？” “你？”郑有美突然来了精神，“行啊！”说着冲他示意，“你打电话约。” 这下换成孔佑退缩，“我打电话也很尴尬哎，我怎么解释我知道她在香江？” “就是说啊！孙锡久脑子有问题！” 两分钟后，孔佑还是打出了电话，给孙锡久打的。电话一接通就开嘲讽，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莫名其妙招惹郑有美干嘛？ 表达质问的孔佑是征求过郑有美同意的，后者其实早就想讲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双方关系没好到那份上。被质问的孙锡久很冤枉，我拜托她帮忙也给予了回报，她不乐意可以说的呀，我是求人帮忙不是强迫她帮忙。 孔佑很无语，你是真傻还是装纯？你怎么拜托人家帮忙的，“你叫上美术导演跟她见面，拜托的还是一个小忙，她怎么好意思不答应？” “不然我找谁？我总不能找黄东赫（《熔炉》总导演）那不是更像以势压人？我专门打听过的，美术导演之前就跟她合作过，本来关系就不错。”孙锡久是真冤枉，“她也没有不同意啊，哪怕拒绝我一次，我都不会再麻烦她，她一次也没拒绝啊。” “你是资方，你让她怎么拒绝？”孔佑都听不懂，“要真是麻烦事，她拒绝也就拒绝了。芝麻大点小事，她有什么理由拒绝资方的拜托你告诉我？” 资方无奈，“.....行吧，那现在想怎么样？我去跟她道歉？” 孔佑给气笑了，“什么想怎么样，你别去骚扰人家就行。”顺带说，“林疏雨在香江？” “我们都在，我马上要上飞机，公司那边出了点事我得飞回去，明天就是清明，她要去寺庙，我没办法陪她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孙锡久说着都有些无奈，抓着头发，烦躁于事情都挤在一起，“你打电话给我是什么意思，你有空？” “没空也得有空啊。”孔佑也想叹气，“你别再搞郑有美，再怎么折腾下去，你会把林疏雨折腾的没朋友。”又不解，“你干嘛每次找她都给她送礼物？你找我也没那么多事啊。” “我跟她不熟，不送礼物平白找人帮忙啊？”孙锡久哭笑不得，“《熔炉》整个拍摄期，你看我跟组里哪个姑娘熟？我跟女孩子们都不熟，我是有家室的人，拜托女孩子们帮忙，多少要意思一下吧，我哪知道这反而会让她误会？”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人家误会的很合理。”孔佑才不惯着他，好兄弟就是直怼，“你就是有钱烧得慌，从门缝里看人。觉得女演员就那么回事，送点贵重物品就能打发，你要是真把郑有美放在心上，不会干出那么挫的事。” 这话孙锡久可不认，“你才是仇富吧？你们这帮演员都仇富，我好心好意......” “屁！你真要是好心给她送什么名牌，推荐她一部好作品比什么都好，她绝对无条件帮你，这才叫交朋友求人办事。”孔佑张嘴就怼回去，“我看你就是习惯用钱解决问题。” 被怼的无话可说的孙锡久嘟囔一句，“我要有好作品为什么不给林疏雨，我要是真把郑有美放在心上才奇怪吧。” 还真无法反驳的孔佑也哽住，“别废话。我还有个记者会，大概一个小时后结束，你是不是已经上飞机了？” “我马上就上飞机，把她地址给你还是怎么说？” “酒店地址？” “公寓地址，她每年都要过来一次的，干嘛住酒店。” “.....我现在仇富了。” 只因女朋友每年都要来一次香江所以男朋友直接买公寓的操作，让仇富的男演员挂了电话。随后他给林疏雨发了短信，先坦承你男朋友说你没人陪，我刚好在香江宣传，接着再询问，你要找人喝一杯吗？最后说，如果你想一个人待着，也没关系。 来机场送男朋友的林疏雨，收到信息后莞尔一笑，望着刚好打完电话回来的男朋友，也是笑眯眯的，笑得男朋友总算放下了心，生怕他临时要走她不开心。 林疏雨没跟男朋友说什么短信，就把男朋友送上飞机了。 这一天，林疏雨跟孔佑没见到，前者告诉后者我想一个人待着，两人就没见面。隔天是清明，也不知是否是老天应景，清明时节雨纷纷，今天下了场暴雨。 以还有事为理由独自留在酒店，没跟剧组一起返回首尔的孔佑，一整个白天都有点心神不宁的。外面的雨太大，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吵得人心烦意燥。 尤其是在孙锡久飞了十几个小时后飞机落地，大清早就打电话来问他，林疏雨心情怎么样。孔佑说他们没见面时，孙锡久很烦躁，搞得他也很烦躁。 “人家想一个人待着我不可能硬凑上去吧？”孔佑现在觉得对方管的有点宽了，“你总要给林疏雨一点私人空间啊，你是谈恋爱还是搞|监|禁|，她就不能有点私人空间？” “我还不想你去呢，可她一个人我怎么放心！”孙锡久烦的很，“这个时候她哪怕叫上金敏熹都行啊，早知道还不如叫上金敏熹！” 孔佑都听不懂，“她只是祭拜父母，能怎么样？！” “祭拜父母还不严重？她一个人多可怜啊！” “我跟你没话说，有本事你飞回来。” “呀！” 电话极其不友好的挂断了，孔佑看着窗外的雨，几次想联系林疏雨都按耐住了。又是暴雨，又是祭拜，还是父母，这些关键词叠加在一起，那姑娘心情肯定很糟糕。他这个时候去联系人家，是打扰，人家说不定就想一个人待着。 雨下了一天，一直到天黑都没停。孙锡久又是一个电话打过来，说他已经办完事正要买机票飞回去，让孔佑赶紧联系林疏雨，哪怕她不想见面，只是打通电话也是好的。 “你自己不能打吗？”孔佑不乐意。 孙锡久很烦，“我跟她打电话不是我安慰她，是她反而要跟我装什么都没发生让我安心，我安心什么啊？你没谈过恋爱啊！” 一整天都快抽了包烟的孔佑用力按灭烟头，烦死了，“知道了！” 说实话，孔佑不想去联系林疏雨。他昨天已经联系过了，对方也告诉过他，她想一个人。今天她要是想找人陪，自然会来联系他，可她没动静，就代表她还是想一个人待着，他去了也是给她添负担。就像孙锡久说的，这通电话真打过去，不是他去安慰林疏雨，是林疏雨要让他放心，那算怎么回事！ 可雨下得太大了，夜幕增加了暴雨的恐怖性，孔佑左思右想还是给林疏雨发了信息。 【我碰到点麻烦事想找你帮忙，方便见一面吗？——孔佑】 【行啊。（定位）——林疏雨】 信息发过去，妹子同意了。 孔佑迅速出门要去找林疏雨，在他出了房门下到酒店大堂时，周围陌生的语言让他陡然反应过来，他在异国，一时有些懊恼早知道把翻译也留下。 身处异国的电影明星碰到的麻烦不是语言问题，而是酒店门外还有记者和粉丝蹲守。就带着助理留下的孔佑很是尴尬的发现，他没办法带着助理两个人突破包围圈，反而因为他下楼，那些人看到他了，爆发一阵尖叫，导致他只能匆匆回去。 孔佑很疑惑楼下的人为什么知道他没有跟剧组一起走，但现在也不是纠缠这个的时候，只能给林疏雨打电话，很是蛋疼的问，你能来酒店吗？话出口，又立刻反口。 “还是算了，你来也折腾，不然我们就电话联系？”孔佑不想她那么麻烦，迅速切换话题，“你在干嘛？” “你在哪个酒店？”林疏雨听他说了酒店名，“我就在你附近，我去找你。” “门外都是粉丝哎，一楼都被包围了。” “傻了吧，酒店有后门的，特殊通道没走过？” “对哦，那我去找你。” “你才是别折腾了，我来找你。” 孔佑连忙拒绝，也不藏着了，“孙锡久不放心你，我也不太放心，才想着要不要去陪陪你，要是搞得你得折腾就没必要了。” 失笑出声的林疏雨调侃，“你是孙锡久的监控吗？” “我是你的朋友，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孔佑柔声解释，想了想又说，“你要是对孙锡久不爽，我可以临时当个垃圾桶，我把手机放在一边，你可以直接开骂，我当听不见。” 有被逗笑的林疏雨好奇，“孙锡久怎么跟你说的，那么夸张？都需要你担心我一个人的地步？” “他说你来祭拜父母。”孔佑很老实的讲，“再详细我也不知道了，但雨太大，我确实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做什么？”走到窗边，站在高楼望着底下蚂蚁一样脚步匆匆的行人，无声叹了口气，“你真的一个人啊？” 一个人坐在路边茶餐厅的窗边发呆的林疏雨也望向窗外，窗外同样是行色匆匆的人们，慢悠悠的回他，“一个人也挺好的。” 孔佑不知道要说什么，干脆不说话了，靠着落地窗给自己点了根烟，就那么拿着手机，安静的抽烟。林疏雨也不说话，同样拿着手机，同样望着窗外沉默。 雨声持续扰人，接连不断的雨声也是白噪音，安静的听着不止不会扰人，反而能安神。 伴随着雨声的通话即便双方都沉默却没有丝毫的尴尬，他们曾几何时经常这样通话。在孔佑被名利困扰时，林疏雨也就是安静的陪着他发一会儿呆，什么都不讲，等他从离开酒局的车上回到了家，孔佑才会挂电话。 今夜没有人那么快到家，今夜孔佑就在酒店房间里，通话在继续，通话也断断续续的偶尔会出一点嘈杂的人声。 听筒里的人声渐大，雨声也渐大，林疏雨回神了，疑惑的问，“你在干嘛？” “去找你的路上。”孔佑笑道，“我从后门出来了，正在打车。”顺带嘟囔，“根本打不到车，出租车都有人。” 林疏雨听了就笑，“你傻不傻，找酒店要车啊。” “你才傻，我找酒店要车被暴露了怎么办。”孔佑提醒她，“都说了粉丝还围在外面呢，他们知道我没跟剧组走，肯定是酒店的人通风报信，不然整个剧组都走了，他们怎么会还围在楼下。” “就说你傻吧，你叫客房服务啊。不管来的人是谁，你给他小费，钱给够，他们自然什么都会安排好。”林疏雨调侃小书生真就傻乎乎的，“亏你还是孙锡久的朋友，他什么都用钱开道，你怎么没学会。” 懊恼一瞬的孔佑没话说，“我可是冒着倾盆大雨在去找你的路上，你还嘲笑我？” “好~对不起~”林疏雨招手叫服务生买单，再跟电话里的人讲，“你赶紧回去，我马上过去找你。” “我都在路边打车了。” “我开车的，等你打到车，我都开到酒店楼下了，快点回去。” “.....你不早说。” “我一开始就说了我去找你。” 折腾了一圈，到底还是林疏雨来了酒店。 孔佑见到她后，先仔细观察她的神态，好似有点苍白？（林疏雨：我只是没化妆。）随即带她去套房的小餐厅，展示桌上他提前让客房服务送来的那一堆酒，大有要陪她一醉方休的意味。 林疏雨也陪着他闹，喝酒、吃肉、跟他助理组个人组打扑克，以及瞎聊。 聊天的话题主要集中在孔佑的助理身上，小哥哥正在纠结要不要跟女朋友结婚，两人已经谈了年多的恋爱，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女方想结婚，男方也不是说不想，但婚哪是那么好结的，总得有个房子才能结婚吧，可他哪有钱买房。 普通的打工人即便跟了个好老板也没富裕到可以买房的地步，让爸妈给钱，大小伙子又没那个脸。家里不止他一个儿子，当哥哥的两年前结婚，已经掏空了父母大半的身家，再来他这么一次，真就是趴在父母身上吸血。 更别说，小伙子去见了未来岳父，岳父对他只是个艺人助理这事儿不太满意，认为没什么前途。自家女儿可是公务员，艺人助理算怎么回事？见父母都不顺利，结婚哪能顺利呢。 听故事的孔佑是男人的视角，完全可以理解自家助理忧虑的点。而林疏雨则是女孩子的视角，让助理别想那么多没用的，重点是女方的态度。 “你们都谈了年恋爱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你女朋友肯定知道你是什么情况。她既然想结婚，就肯定是想要你这个人而不是一栋房子。”林疏雨让助理小哥别犹豫，“她什么都想好了，她想结婚，你要是畏畏缩缩的，就伤了她的心。” 道理男助理自然懂，可现实情况是，“我都不能让他爸满意，总不能带着她偷偷去结婚。” “你不要恋爱脑。”孔佑让女演员清醒一点，“结婚可不是谈恋爱，家里都反对，就是要仔细斟酌。”不等林疏雨开口，就跟助理讲，“你去睡吧，这一天折腾也够累的，醒的也早，应该困了。” 助理小哥迟疑着点头起身，给他们让出空间，等他进了卧室，一直以来都是纯良书生的孔佑却让长期维持妖精人设的姑娘不要多管闲事。 “别人的感情问题能不掺和就别掺和，一个弄不不好，里外不是人。”孔佑看她双颊染上红晕，不给她倒酒了，起身去煮咖啡。 扒着椅背看着他在茶水间摆弄的林疏雨很是疑惑，“你跟我说别掺和人家的恋情合理吗？” “怎么不合理了？”孔佑扭头看了她一眼，“我掺和过你的恋情吗？” 正想说你现在就在掺和的林疏雨话出口前想到，这人好像不算是掺和过，除了，“你帮我跟孙锡久打掩护哎~” “那是意外！”孔佑隐晦的翻了个白眼，正好背对她，仗着她看不见，又翻了一个，说出口的话却是，“你为什么不找金敏熹来陪你？” 关于这点，林疏雨听了就笑，“事实上我并不需要人陪，是孙锡久认为我需要人陪。” 迟疑片刻的孔佑侧身望回去，“方便聊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很简单的事，是你们想多了。”林疏雨无所谓啊，就那么点事，“我给我爸妈点了长明灯，每年要到寺庙去补长明灯，添香油钱你懂吗？” 颔首表示明白的孔佑让她继续，林疏雨就讲，“清明啊，过来做场法事，跟爸妈聊聊，也就这样而已，不是非得有人陪才行，一帮大师陪着我呢。” 玩游戏的玩家为已经离开的爸妈，在妈妈曾经经常去的庙里点了长明灯。虽然这座庙跟游戏外的那一座可能只有模型是一样的。但她并没有在乎过这是不是个游戏，为人子女应该做的，跟是否是游戏有什么关系呢。 一如..... “我很早之前就见过你，不过你应该不记得了。”孔佑不好判断她是不是故作坚强，就还是换话题，“那个时候你好像才上大学？” 林疏雨展颜笑开，“我记得。” “你记得？”孔佑很意外，“你怎么会记得？” 因为你是我的游戏目标啊。 乙女的游戏有个强制选项，必须要选个游戏目标。林疏雨的目标是随机随来的，对南韩娱乐圈完全不了解的玩家，先问GM经常出现的那些目标都是谁，再从既然经常被选择应该都不是什么烂人的目标池里，随机‘点兵点将’点到孔佑，就是这么随意。 玩家和目标之前牵着一条红线让他们会时常偶遇，但玩家并不知道还有命运的红线这回事。玩家偶然碰到了目标压根就没在意，当时她还在读大学，孔佑是校庆登台的表演嘉宾。彼时林疏雨只想着大学生活十分新奇，都没再管游戏何况是目标。 再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自己是‘目标’的孔佑来了兴趣，“那我们有段时间经常碰到，你也记得？” “记得啊，有一天好像碰到了七八次。”林疏雨记得很清楚，这都算得上玄幻事件了，同时好奇，“你之前怎么没说过？” 孔佑失笑，“你也没说啊。”再解释，“巧是真的很巧，可要是有个陌生人突然只是因为巧合而上来跟我打招呼，我也会觉得那个人很奇怪，我不能变成一个奇怪的人吧。” 单纯就是觉得没必要特意提起的林疏雨讲，“你演技意外的好哎，跟姜东元去给我探班的时候，演的跟初次见面一样。” “我们确实是陌生人啊。”孔佑表示他也没怎么演，“我服役了两年呢，空白期那么长，退役后满世界都是柏林影后的新闻，我在新闻上看到你才是‘初次见面’很是惊奇，新闻见多了，再加上本来就知道要去见你，也就能自然的打招呼了。”想起来忍不住笑，“照这么说是你演的比较好，特别淡定。” 林疏雨也笑，“我在学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是孔佑了，家喻户晓的孔佑，再见面还有什么不淡定的。” 趴在中岛台上看向她的孔佑想想真奇妙，“我当初好奇过，我们怎么会那么频繁的碰到面，差点误会你是什么私生，就是跟踪狂那一类的粉丝。” 这倒是没想到的林疏雨笑问，“怎么解开这个误会的？” “看脸啊。”孔佑很是诚实，“你的脸怎么看都不像是私生，何况我们只在梨花女大那附近能碰到，出了那个范围就碰不见了，你可能只在那个区域活动？” “差不多，上学的时候基本就是学校跟家，不怎么往外跑。”林疏雨颔首表示他猜的对，顺带调侃一句，“你还真容易被皮相所骗。” “人么，不都这样。”孔佑很坦然，再叹气，“我真是深受皮相所骗，明明刚认识的时候什么都好的姑娘，熟了即是赌鬼还是海王，养鱼都不分性别的，你玩的是真开。” 海王不承认，“我只有一个男朋友。” “那是你不知道沅彬发了多少疯。”孔佑扭头去拿咖啡杯，边给她倒咖啡边跟她讲，沅彬在圈内发疯的过程。 什么联系各种导演r项目方想要跟她合作，亦或者对接各大品牌方还是想跟她合作，总之搅合的孔佑都有点看不下去，姜东元更是疯狂吐槽，觉得沅彬疯了。 林疏雨单纯是疑惑，“我怎么没听说？” “本来也没多少人知道，沅彬也没大张旗鼓的干，都是他很熟的人他才会去对接，那位前辈人脉很广。”孔佑也是实话实说，“要不是东元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东元去年年末的时候在对接一个项目，沅彬以免费客串的理由想让制作方邀请你，但你这边直接拒绝了，你不知道吗？很好的项目。” 不知情的林疏雨思索片刻，“应该是朴元亮那边直接拒绝了，去年年末我都签约了，怎么可能还跟别的项目对接。” “不可能，导演是尹钟彬（知名导演）朴元亮哪有资格拒绝，至少也要问过你。就算他不问，河证宇也会问，他是那个项目的第一主演。制作方想约你，他肯定会帮忙问的。”孔佑说着想起来，“你现在应该进组了吧，朴赞郁那边还没拍？” 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林疏雨被这个问题打断了思绪，随口道，“进组了，熬了几个大夜拍完请假过来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一早就回去。” “一起？” “行啊。” 夜晚就在两人有一搭没搭的聊天中结束，喝了酒也懒得再回去的林疏雨开了间房就住他们隔壁，明早让家里的菲佣把行礼送过来就能直接去机场。 隔天一大早孔佑去敲门的时候，给他开门的已经是孙锡久。前者见到后者先是意外，再是敬佩，来回十多个小时的飞机，你还真飞过来了。 “不飞怎么办，哪放心她一个待着。”孙锡久掩唇打了个哈欠，很是疲惫，“你等一会儿我去叫她，还没醒呢，你先去叫早餐，等下我们去找你。” 回了房间后，孔佑听助理问林疏雨醒没醒，感慨一句真爱确实无敌，孙锡久居然飞回来了。助理也很惊奇。 “孙锡久那么黏啊？这是生怕人跑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孔佑灵光一闪，想起昨晚他跟林疏雨聊的尹钟彬导演的项目。心里想着不可能吧，又忍不住怀疑，孙锡久搞不好真干得出来。 早餐被客房服务送来时，孔佑给河证宇发了条信息，问他方不方便打电话，对方直接打过来了。 “怎么了？”河证宇还没睡醒，声音都是哑的。 孔佑犹豫着要怎么开口，想了想还是直接问，“东元跟我说，你们要合作的那部尹钟彬导演的作品，之前想邀请林疏雨？” “没成，孙锡久拒绝了。”河证宇勉强睁开眼，槽点无数，“林疏雨她男朋友脑子绝对有问题，管得太宽，那项目林疏雨根本就没看见，她经纪人完全听孙锡久的。” “沅彬要给我们项目客串你知道吧，就因为他要客串，朴元亮就拒绝了。沅彬和李正宰都上了孙锡久的黑名单，林疏雨不会跟他们有任何合作。项目刚送过去朴元亮直接拒绝，根本没得谈，弄得尹钟彬很不爽，拒绝的太不给面子。” “尹钟彬你也知道，说是说有名气，百想也拿过新人奖，但跟朴赞郁比那就是天差地远。朴元亮以林疏雨要专心跟朴赞郁合作的理由拒绝了他，很下他的面子。据说当时导演飚了一串脏话，骂什么给脸不要之类的。我知道的时候，朴元亮早就拒绝了。” “之前我跟尹钟彬一样，以为林疏雨是看不上他，那姑娘入行以来爱惜羽毛的程度都到了精益求精的地步，合作的全是大导演，自然看不上中流。可我之前，就是除夕那晚，我们一起去放烟花的路上，林疏雨跟孙锡久一辆车，朴元亮坐我的车。那天我才知道，林疏雨根本没听说过什么合作，全是孙锡久干的，朴元亮是帮凶。” “林疏雨的工作室真正的老板是孙锡久，要说这也不奇怪，朴元亮拿的是孙锡久的工资，自然听老板的。但孙锡久这么搞迟早出问题，这个圈子什么时候会因为男女关系妨碍合作？前任凑在一起演情侣也不是没出现过啊。林疏雨能拍许秦豪的片子就代表她完全不介意这类的事。” “孙锡久超级介意，他对朴元亮下达的指令就是，所有跟沅彬、李正宰，现在还加了个金敏熹合作的项目，全部拒绝。沅彬他们我就不说什么了，金敏熹也上了他的黑名单，简直脑残，他这么搞下去，林疏雨还能接到什么项目？” 早前就因这位富商管太宽而对其观感不好的河证宇，现在直接降为负数，印象很糟糕，“我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林疏雨只是孙锡久养来好玩的玩意儿，那有钱人想泡女演员怎么玩都行啊，你情我愿么。他们俩愿意就行，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但林疏雨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棒~的女演员。”河证宇极其肯定搭档的业务能力，“你也就是没有跟她搭过戏，举凡你跟她碰一碰，你都想把孙锡久捅死！我都想把孙锡久捅死，还想把林疏雨脑子里的水晃出来，恋爱也没这么谈的，孙锡久会毁了她！” 河证宇越说越生气，都给气醒了，从床上爬起来点了根烟，先吸一口再强势输出，“你知道孙锡久更傻逼的是什么吗？林疏雨这两天请假去祭拜父母，到香江祭拜，好像父母是在那边离世的。” “我们拍的顺，导演超级满意，拍摄行程就很赶，一直在推进。她为了能请假熬了快一个礼拜，才有两天假期。就那么两天假期，人家妹子是去干正事的。金敏熹陪她熬了一个礼拜，就想陪她去。孙锡久横插一杠子冒出来，阴阳怪气的给金敏熹逼退了。” “那他就陪着去啊，这也没什么好讲的，男朋友么，陪女朋友去祭拜长辈也算是应该的。但你知道那个傻逼，他TM说的好好的要去，昨天又打电话给金敏熹说什么他已经在加拿大了，想让金敏熹去陪林疏雨。” “金敏熹好悬没被气死，她去不了就直接销假继续拍，我们拍到一半她怎么走？电话挂断你不知道金敏熹有多生气，我认识她那么多年第一次看到她发那么大的火。要是孙锡久在现场，能被她碎尸万段，一点都不夸张，金敏熹都要气炸了。” “你说他是什么品种的傻逼？出尔反尔，还TM搞一堆事最后留下林疏雨孤零零的在异国他乡祭拜父母，这是人干得出来的事？林疏雨也不知道是不是瞎了，她看上孙锡久什么？！” “要我说，随便什么沅彬、李正宰，哪怕是金敏熹都好啊。林疏雨挑谁不好挑这么个人，这就是标准的被屎糊了眼！！！” 347 第二十五章 误交损友 关系不错的朋友是一对情侣, 这对情侣中不论男方还是女方跟自己都不错，那在情侣们分别出了一点小问题的情况下，是应该提醒对方多注意呢, 还是装不做不知道？ 孔佑想选后者, 当自己不知道。他真不是会干涉别人恋情的人，何况在他看来林疏雨和孙锡久都有点小毛病，如果他要去跟林疏雨说孙锡久如何如何的话，就没理由隐瞒他曾经因一场乌龙帮林疏雨在孙锡久那打掩护，这多尴尬。 决定不掺和别人的恋情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孔佑, 跟这对情侣一起飞回首尔的路上啥也没说，根本没提什么河证宇之类的。 可有些事吧, 不是那么容易置身事外的。 三人组在首尔落地的隔天，林疏雨已经在片场继续拍摄，孙锡久也回了加拿大, 休息中的孔佑一大早的都没睡醒，经纪人一个电话打过来, 天降绯闻。 无孔不入的香江狗仔拍到了林疏雨进了孔佑的房间，并且非常会博眼球的取了个‘激情一夜’的标题，以看图编故事的方法, 报道内容是孔佑专门为林疏雨留下，林疏雨也专门飞到香江和孔佑私会。 记者还专门描述了, 林疏雨是有男朋友的，这次是一场劈腿大戏。在新闻中，林疏雨根本就没有出孔佑的房间，他们一晚上就待在一个房间，第一天直接飞首尔。新闻里还有双方一起出现在机场的照片，绝对算得上石锤。 香江狗仔不可能跨过去跟韩国艺人要什么公关费, 他们拍了就爆，爆出来就是为了博版面。这种劈腿的狗血激情戏，在香江都是大新闻，传到韩国，舆论简直爆炸。 孔佑头顶的‘国民良心’称号还金光闪耀呢，此时牵扯进当小三的新闻里，粉丝都快疯了。 两位艺人的经纪公司却没怎么当回事，孔佑的经纪人根本就不信，都没去问艺人，而是先找的朴元亮，确定是场乌龙，两边很快联合澄清稿。稿子已经放出去了，舆论还没消散，经纪人们各自通知自家艺人，接电话的孔佑也没当回事，本来就是假新闻啊。 假新闻闹了一天，韩国网友还是对‘国民良心’很信任的，林疏雨是很低调的女演员，也没有出过什么丑闻，除了有些网友想起了李正宰之外，一天过去了，新闻的热度也就渐渐散了。 编造出来的绯闻，孔佑原先都没有放在心上，他甚至都没有跟林疏雨聊过这个新闻，就接了经纪人的电话知道解决了就没在意过。 孔佑敢肯定林疏雨也不会在意，同时默认孙锡久也是不在意的。那天孙锡久就在现场，港媒在机场拍到的照片里，可能误以为他是工作人员给他打了马赛克，但照片里他是出镜的。 摆明了是编造的事，孔佑怎么都没想到，孙锡久能疯到这个地步，这种狗屁新闻都会介意？？？ 在孔佑后知后觉的发现孙锡久介意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了，新闻都过去了一个月，连网友能不能记得都不好说，那人却始终没忘。 证据是朴元亮拒绝了跟他的合作。 入行以来就签了一个代言的林疏雨目前依旧是市场上最有商业价值的女艺人，哪怕她是最贵的女艺人之一，她也是最受品牌方欢迎的。 在这个基础上，三星开出高价，想要找孔佑和林疏雨一起代言新品，前者此前联系过林疏雨数次都被拒绝，就想着迂回一把，他们本来就想跟‘国民良心’合作，此前孔佑跟林疏雨又传过绯闻，品牌方的负责人就拜托孔佑帮忙跟林疏雨聊聊。 当着品牌方的面，孔佑是含笑答应，两边分开后他却没有去联系林疏雨。在他看来林疏雨想不想接代言随她啊，想接就接不想接就不接，这没什么非得要怎么样的。 但经纪人觉得三星开出的价码很可观，就去联系了朴元亮，谁知道朴元亮直接拒绝了。 “你要不要问问林疏雨？”经纪人劝自家艺人，“这事儿对她没坏处。” 孔佑隐约有点奇怪却没太在意，“朴元亮拒绝了就代表她不想签啊，我再去问没这个必要吧？” “说是这么说，但圈内最近有个奇怪的流言。”经纪人迟疑片刻，“我先说只是小道消息，真假我也不确定。圈内有消息说林疏雨是她那个富商男朋友的金丝雀，专门养着的，只有她那个男朋友点头，她才能对外活动。” 看到艺人皱眉，经纪人摊手，“我说了啊，小道消息，不一定是真的。不过你可以打电话问一下，这事儿对她对我们都只有好处，她要是真不愿意，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怕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她那个男朋友管太宽。可能是怕幼鸟长出羽翼就能飞出鸟笼？” 不管是冲着小道消息还是合则两利，孔佑到底还是打了电话，他没有跟林疏雨说什么小道消息，只讲三星想让我们合作，开价不菲，你想签吗？ “我无所谓，你想签？”林疏雨随意，“那就签，不过我最近没空，你们要等我这边杀青，行吗？” 孔佑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硬挤出点笑意，含糊道，“肯定等你拍摄完。” “那行，你去联系朴元亮，我签。”林疏雨说完准备挂电话，“还有事吗？” 本来没事的孔佑却说，“还真有点事要找你帮忙，电话里不好说，当面聊？” 林疏雨想了想，“我在片场呢，你来探班？明天？” 对她的现状开始担心的孔佑想速战速决，“今天吧，你们吃晚饭的时候？” “也行，带点好吃的过来。”林疏雨随他。 “想吃什么？” “你等下我去问问，之后给你发短信。” “问谁？” “金敏熹。” 孔佑失笑，“行~你问了再给我信息。” 当天晚上，孔佑带着为剧组其他工作人员准备的各种红参营养剂，和林疏雨发信息来想吃的那些东西到了片场。他到的时候女演员们还在拍，没戏的河证宇出来接他。 有介于对方是知情人，孔佑拉着河证宇到他的个人休息室，关了门单独问他，有没有听说最近圈内冒出来的小道消息。河证宇一听就懂，脸一秒就黑了。 孔佑无奈的扶额，还真传的‘人尽皆知’，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你跟林疏雨聊过吗？” “你想跟林疏雨聊？”河证宇反问，看他点头迅速鼓动他去，“等她们拍完我就去给你叫人，你一定要打醒她，那个智障恋爱脑，再这么搞下去都没救了！” 不是很懂他为何那么激动的孔佑疑惑，“你是之前跟她聊过吗？” “当然会说啊，我知道了怎么可能不说。”河证宇想想就郁闷，“可我说了她得听啊，她根本不听！” 孔佑迟疑了，“你怎么说的？” “让她换公司，简单直接。”河证宇曾力劝女演员换公司，妹子去哪个公司都比待在现在的公司好，问题在于，“孙锡久也不知道给她下了什么蛊，那家伙根本不听劝，就会说什么工作室自由，自由个屁！她工作室对她限制最多！” 倒还真不是来劝林疏雨换公司的孔佑犹豫着开口，“我只是想劝她跟孙锡久聊聊，可能他们沟通出了问题，不到要换公司的地步吧？” 河证宇诧异的看着他，“你脑子没问题吧，她和那个傻逼能聊什么？真聊了你信不信那家伙能做的更隐晦？他现在闹得大家都知道，搞不好就是因为他不懂行，才闹成这样。真被林疏雨发现了，再去跟他聊，他要找个更专业的人处理呢？” 孔佑就是这个立场，“我想着朴元亮的做法有问题，比起换公司，换个经纪人更好。” “换男朋友最好！”河证宇让他别扯那些没用的，“你还不如听我的让她换公司，公司不换这事儿根本解决不了。真换了经纪人，来个更有手段的经纪人，什么小道消息确实会消弭，但实际上什么都没改变，她依旧被困在笼子里，什么都做不了。” 作为孙锡久的朋友，孔佑是不太赞同换公司更甚至换男朋友这事儿的。但他同时是林疏雨的朋友，他就不可能瞒着林疏雨，你的事业可能会出问题。 没见到河证宇之前，孔佑只觉得这事儿是那对情侣沟通不畅，见到了河证宇，他就有些左右为难，这事儿还真不好讲。 助理过来敲门告知他们，女演员的拍摄结束了，男演员一起去找女演员。 孔佑见到披着浴衣的林疏雨先是一愣，再看向搂着她的腰，整个人都贴在她身上，下巴还抵着她肩头的金敏熹，嘴角微抽，你们之前在拍什么？ 女演员们之前在拍激情戏，姑娘们见到来探班的人跟连体婴一样，敷衍的冲他打了个招呼，又亲亲密密黏黏糊糊的一起去休息室换衣服。 眼睁睁看着她们俩进了同一间休息室的孔佑，默默转向河证宇，后者疑惑的回望，干嘛？ 干笑摇头的孔佑表示没事，他说不出口，但也怀疑，河证宇难道看不出来？ 河证宇有没有看出来什么根本不重要，他又不在意。金敏熹比较在意孔佑想找林疏雨说的事。 女演员们进的房间是林疏雨的休息室，换好衣服的金敏熹出来叫孔佑进去，随口问了句，他来干嘛，河证宇抢先说，孔佑是来打醒恋爱脑的。 听了那话的金敏熹往左挪了一步，刚好挡住孔佑，“你如果要跟她聊孙锡久，现在不行，改天，等我们这个阶段的拍摄完成，你再来。” 河证宇微愣，也反应过来，对孔佑说，“也对，你改天，下个礼拜。”转向金敏熹，“差不多？”看她点头再跟孔佑讲，“下个礼拜你们再约。” 都不知道他们俩在说什么的孔佑很是疑惑，“为什么要下个礼拜？” “你不是看过剧本么。”金敏熹更疑惑，“我们两有三场激情戏，不出意外这个礼拜能拍完，你不要干扰我们拍摄。” 看过剧本的孔佑对这段话还是不太能理解，他已经不太记得剧本了，不过，“我跟她聊孙锡久会耽误你们拍摄？” “会。”河证宇很肯定的告诉他，“林疏雨是很典型的体验派，她现在整个人都沉浸在角色里，这个状态是最好的，突然跟她说她男朋友怎么怎么样会影响她的情绪。” 好似听懂了又不是很懂孔佑不解，“你之前不是也跟她讲过？” “那不一样，状态不一样。”河证宇表示不是一回事，“你反正也不急，就等.....” 门突然被打开了，林疏雨冒个头出来，“你们怎么不进来？” 金敏熹抢先说，“我们在聊吃什么。”还问她，“你想吃什么？”再给孔佑使眼色，“我们收工了，能出去吃，吃烤肉？” “你能吃烤肉？”林疏雨笑了，“你现在只能吃草。” 只能吃草的女演员郁闷，“我一天只有一餐，吃个肉还不行啊？” “不行~”林疏雨打开门走出来，勾着她的腰哄她，“我让孔佑给你买了无蔗糖的小蛋糕，你可以吃两口尝尝味道，再忍几天好不好~” 脑袋埋在她肩膀磨蹭的金敏熹哼哼唧唧的不开心，直面这个画面的孔佑又扭头去看河证宇，河证宇依旧不解他什么意思。 总之，关于孙锡久的话题岔开了。四位演员最后选择回片场附近的宾馆叫外卖，陪着凄凄惨惨的金敏熹一起吃草，超级健康的蔬菜沙拉外卖。 这顿饭吃得孔佑食不下咽，哪哪都不舒服，两个姑娘太黏糊了，金敏熹全程娇声娇气的要林疏雨哄着吃东西。而林疏雨比任何常规意义上的男朋友都称职，全程无限包容的哄着金敏熹，一会儿抱抱一会儿亲亲，虽然亲的是后背或者脸颊，但孔佑还是觉得超级诡异。 更诡异的是，河证宇面对这个画面十分淡定，搞得孔佑都怀疑，不正常的人难道是他吗？ 女演员们的状态十分不正常，怪异的程度已经到了孔佑都没办法再开口说什么孙锡久的事了。他都怕他要是开口了，孙锡久女朋友就没了，林疏雨一定另投金敏熹的怀抱，要这么说，赵寅城的女朋友也没了。 稍有不慎就会拆散两对情侣的事，孔佑还是很谨慎的，他决定还是下个礼拜再约吧。 在孔佑告辞时，河证宇去送他，路上后者疯狂吐槽富商是个大傻逼，孔佑也就是安静的听着，他此时没办法给出评价。等到一个礼拜后他再来，这次没戏来接她的人是金敏熹，河证宇跟林疏雨都还在拍。 同样进入女演员单独休息室的孔佑，本来没打算进去，是金敏熹把他拉进去的，女演员跟他讲，没必要说什么孙锡久。 “河证宇一半是入戏，一半是自己蠢，才会没事找事，你就没必要了。”金敏熹跟他讲，“林疏雨跟孙锡久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没必要掺和。” 此前确实觉得自己没必要掺和的孔佑，现在疑惑，女孩子的视角跟男人能区别那么大吗，“你觉得孙锡久的做法没问题？” “什么样的做法有问题得看接受的人怎么想，换成是我，孙锡久早被踹了，但林疏雨喜欢啊。”金敏熹表示，“林疏雨喜欢在你们看来可能有些极端乃至于病态的控制，她很享受那样极致的爱恋，我们都追寻极致的恋人，这没什么不好，她觉得好就行。” 孔佑光是听她那些形容词就觉得不行，又是极端又是病态的，委婉的表达，“我不是要干涉什么，我只是觉得她有必要跟孙锡久再沟通一下。” “沟通什么？”金敏熹没听懂，边点烟边把烟盒丢给他。 也点了根烟的孔佑不太确定的说，“沟通事业规划？” “她没有事业规划。”金敏熹直接开口，“她的事业规划就是碰到好的作品，出演好的角色，没了。” 不是很懂为什么他们俩要聊这个的孔佑笑笑，“我跟她聊聊再说。” 抬眼扫向他的金敏熹歪了歪脑袋，突然笑了，“那你们聊吧。” 绕了好大一圈总算能跟林疏雨单独聊了的孔佑，却又不是很想讲了，她的状态很不好，眉宇间满是疲倦。 “要不改天再说？”孔佑看她好似很累，“你昨天拍大夜啊？” 微微摇头的林疏雨解释，“所有的激情戏都集中在一起，我刚才在拍被变态老公玩弄的戏，有点被困在戏里，状态不对，需要缓一缓才能出来。” 这点孔佑是理解的，此前他回去时跟河证宇要了剧本，补了课。剧本里林疏雨的角色嫁给的那个日本人是真变态，玩弄人的手段很过分。虽然他不知道朴赞郁会怎么呈现这段戏，但对演员的杀伤力都不会小。 “那就改天，等你缓过来我们再说？” “你还是说吧，话说一半我会一直惦记着。” 林疏雨缩起腿往沙发里窝，抱住膝盖，脑袋抵着膝头，让他讲。孔佑看她那可怜巴巴的样，哪还想跟她讲烦心的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劝你多接点代言。”孔佑说，“至少三星那种大品牌方的项目可以接，不要那么抗拒，对你没好处，他们时常也是大项目的投资方，跟他们关系好也有助于你接项目。” 下巴摩擦着膝盖做了个类似点头动作的林疏雨软乎乎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演员的休息室本来就不大，一边是化妆台，靠墙还用布帘隔出换衣间，墙边挂了一排衣服，衣架的尽头是一张小型的双人沙发。他们原先都坐在沙发上聊，林疏雨靠衣架那边，她整个人缩成一团，小小的，软乎乎的，让孔佑莫名有些怜惜。 “你是不是不舒服？”孔佑伸手想摸她的额头，手快要碰到时，又觉得不太好，还是缩回来了，“要不要帮你叫助理？” 还是软乎乎摇头的林疏雨说不用，“你可以帮我叫金敏熹，我需要有个人给我一点安抚，拥抱。” 孔佑眨眨眼，“你跟金敏熹该不会真的.....”要各自抛弃男朋友？ “真的什么？” “没什么，我去帮你叫人。” 起身去开门的孔佑先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河证宇，后者问他聊的怎么样，孔佑表示不怎么样还问他金敏熹在哪？ “找她干嘛？” “林疏雨不舒服。” 倚着墙的河证宇微微站直，“怎么不舒服？”说着话往前走。 就站在门口的孔佑侧身让开，本意是让他看一下林疏雨确实不舒服，哪知河证宇越过他后径直上前，走到林疏雨面前，弯着腰直接抱住了他。 孔佑霎时变了脸色，搞什么？！ “你去找金敏熹。”河证宇拥着怀里的人，把姑娘的脑袋按在胸膛，表情同样严肃，“打电话给她。” 孔佑哪还有什么心情去找金敏熹，一边掏手机一边瞪他，赶紧放开！河证宇直接瞪回去，搞搞清楚情况！ 情况是金敏熹一路小跑的冲过来，推开挡路的孔佑，踹开慢一拍放开人的河证宇，把林疏雨缩在怀里，怒视他们俩，你们干嘛了！ 整个人被扣在香香的怀抱中的林疏雨挣扎了一会儿才把胳膊抬起来示意有话说，她被埋胸了，需要一点新鲜空气。 金敏熹挪啊挪，以一个别扭的姿势还是把人缩在怀里，但也让她的脑袋露在外面可以说话了。 “我需要时间缓一缓，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林疏雨对孔佑讲，“我们改天聊，我现在状态不对。” 孔佑直接点头，劈手把不想走的河证宇也拽出去了，一路拽回他的休息室，关门落锁后就站在门板前，抱臂盯着他看。 被推进门后还踉跄一步的河证宇却没有生气，反而指着右边的墙壁，那边再隔两间就是林疏雨的休息室。 河证宇双眼放光的看着孔佑，“那是个举世无双的天赋者！她被困于戏里了！” 孔佑自然看见了，但他想问不是这个，“你对林疏雨该不会....” “关你什么事。”河证宇直接打断，我们没那么熟，以及，“你想多了，我是欣赏她，欣赏一位表演者，你思想能不能干净点？” 差点给气笑了的孔佑让他清醒一点，“你对孙锡久意见那么大，该不会.....” “你对孙锡久没意见？”第一次打断‘该不会’的河证宇扬眉，“你刚才没问她？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孙锡久在背后搞事！那你没意见？！” 什么也没问的孔佑现在不想搭理他，“我跟你没话说。” “再见。” 再度离开片场的孔佑有了前两次的失败经验，到第三次再约就先给林疏雨打电话，确定她今天拍什么戏，状态好不好，再过去。 这次是林疏雨来接他了，这次林疏雨笑眯眯的问，你到底碰到了什么麻烦事，来回折腾。这次他们没有进任何休息室，就在从停车场去片场的路上就讲了。 孔佑讲了业内的小道消息，也说了朴元亮直接拒绝了他经纪人，最后传达，希望林疏雨跟孙锡久聊聊。 “他好像在吃奇怪的醋。”孔佑说来也好笑，“我还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上了他的黑名单，居然还会吃我的醋，太神奇了。” 林疏雨却觉得挺合理，“他应该不是吃你的醋，就是不开心，明明他也被拍到了，新闻却传你跟我的绯闻，他成了路人甲，毫无存在感。”说着还同他分享男朋友的新动向，“为了这个，他都打算进圈当个导演什么的，思路更神奇。” 站住脚的孔佑不解，“你之前就知道吗？他的那些黑名单？” “你说了我就知道啦。”林疏雨讲，“也不奇怪，那家伙挺霸道的，走奇奇怪怪的霸总路线，有点可爱。” 隐约觉得类似的场面好像发生过的孔佑猛然想起前年的青龙，这姑娘也是突然说什么男朋友要给她准备惊喜，想起来了，就很困惑，挺聪明的姑娘，怎么突然变成了恋爱脑？ “你觉得没问题吗？”孔佑觉得问题很大，“孙锡久那么做，或者说朴元亮的做法会影响你的声誉，准确的说已经影响了，你不打算处理？” “问题是有一些但没有处理的必要。”满脑子只有恋爱的姑娘笑吟吟的说，“本身就是两地分居，孙锡久没什么安全感，控制欲就有点强，这也没什么，他开心就行。” 孔佑接受不了这个观点，首次有了自己的朋友是个傻乎乎的恋爱脑的印象，“你如果持续放任他会出问题的，已经出问题了。” “出了什么问题？”林疏雨反问，说出来的话又不是恋爱脑的发言了，而是柏林影后的发言，“圈内有资格跟我合作的人本来就不多，能让我看得上眼的项目就更少。想碰到好作品本身就需要运气，我自认有那份运气，也有那个底气哪怕我名声再坏，圈内也多的是制作组想跟我合作，这对我没影响。” 妹子一时一变，孔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哪怕不谈孙锡久，朴元亮呢？你至少得换了朴元亮吧？他的做法很有问题。” 林疏雨很理智的告诉他没必要换经纪人，“圈内都喜欢长袖善舞的经纪人，手段柔软即便拒绝别人也不得罪人。可经纪人长袖善舞固然好，但那样的人也不喜欢带我这样的艺人，那种经纪人只想赚更多的钱越多越好。” “我不接商演，朴元亮能从我身上拿到的佣金很少，大经纪人是不会想跟我合作的。我对朴元亮唯一的要求就是他能抗事，能把所有我不耐烦接触的人都挡住，这就够了，他做的很好。” “最直观的一点就是，被他拒绝的人会骂他狗眼看人低，也会嫌弃我识人不明，团队有问题。可那些人不会出现在我面前，当着我的面骂我什么。就像孙锡久，不论他做了什么，实际上并没有影响到我接作品。” “真正迫切的想跟我合作，或者夸张点，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本子，那样的制作组一定会想尽办法跟我联系，好把剧本送到我本人手上。团队是阻拦不了那样的制作方的，朴元亮也没办法控制我的电话啊，那样的电话才值得我接，那样的剧本才值得我看。” 无限理智完全跟恋爱脑不沾边的林疏雨说，“市场上想跟我合作的制作方数不胜数，但有本事走到我面前递出剧本的导演就那么几个。一如朴赞郁，他压根没有联系过朴元亮，一开始就是给我打电话。你说，朴赞郁想跟我合作，会被孙锡久或者朴元亮影响吗？他们不可能影响到我。” 孔佑愣愣的看着面带微笑，看似柔和，话语里却尽显‘傲慢’的朋友，突然脑抽问一句，“你其实什么都知道吧？” “知道什么？”林疏雨不解。 “知道孙锡久搞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孔佑十分怀疑，“你一开始就知道对不对？” 林疏雨笑了，“我一开始就知道跟我听你说了才知道有什么区别吗？” 再次愣住的孔佑喃喃道，“一开始就知道比较恐怖。” “哪里恐怖？”林疏雨笑出声。 抖了下肩膀的孔佑还是觉得有点恐怖，但也漫步向前，讲，“如果你一开始就知道，说不定是你故意暗示孙锡久那么做的，因为你怕麻烦，有人帮你挡住那些麻烦，挺好的。” 慢悠悠跟上去的林疏雨笑意不减，“听起来我像是幕后黑手。” “我开始怀疑了。”孔佑一脸严肃，再问一句，“你的幕后黑手有没有蔓延到劈腿的领域？”顺带有点同情孙锡久，“其实不是孙锡久老实吃飞醋，而是他管不住你，格外没有安全感才会看谁都觉得有危机吧？” 背着手转过身后退着走的林疏雨冲他乐，“说好的不干涉别人恋爱呢？” “我从来也没想过干涉你恋爱，是怕你翻车。”孔佑伸手在她头上转圈，让她好好走路。 转过身的林疏雨吐槽，“你太高了，仰着头说话很累。” “是你太矮。”孔佑微微欠身配合她，又感慨，“我听了好多人说你是个恋爱脑，从来也没信过，果然我的直觉是准的，你怎么会是恋爱脑，明明比谁都理智，你都能跟李正宰合作，哪里恋爱脑了。” 不承认自己矮的林疏雨讲，“我光脚一米六五呢。”以及，“跟李正宰合作怎么了？” “以我的视角你跟一米五没区别。”孔佑说完就被打，玩笑着闪了下还是挨了一下，才讲，“如果你真的是个满脑子只有恋爱，只有恋人的姑娘，那你怎么都不可能跟李正宰合作啊。孙锡久绝对不会同意的，你们当初闹那么大，他又不是疯了。” “你事业心比谁都强才对，或者说只要是好的作品，你根本也不在意孙锡久在想什么啊。”孔佑越说越可怜兄弟，“你对孙锡久好一点，他现在都快人人喊打了，要是他真准备进圈，圈子里可能都找不到人合作。” 林疏雨嫌弃他杞人忧天，“亏你还是他朋友，你朋友的做事风格就是以钱开道，你看资方什么时候找不到人合作，愿意跟他合作的电影人海了去了。这一行，给钱的都是金主，哪有人会不喜欢金主。” 最近被金主拉入黑名单的孔佑斜眼看她，“你让我得罪了金主。” “所以我说你跟我斩鸡头，我们是兄弟，孙锡久只是你兄弟的对象，这样感官是不是好点？”林疏雨讲起来还教他呢，“你沉寂的时间够长了，这个圈子稍微安静一会儿就会被人遗忘，你再安静下去就没人想起来还有一个你了。” 这方面孔佑也格外有信心，“送到我面前的剧本不要太多。”卡壳一瞬后，跟她讲，“我欠过一个制作人的人情，电视剧制作人，对方找上门，我有点不太好意思拒绝。” “你要拍电视剧？”这次停下脚步的是林疏雨，“你的演技再去电视剧里荒废时间，你就完了。” 孔佑不乐意了，“我演技怎么了！” “烂的跟一米五一样。” “呀！” “你先开始的。” 给气笑了的孔佑无奈，“你怎么那么恶劣非得找回场子？” “我本来也不是好人啊。”林疏雨笑得很开心，“不过你自己看着办，真有人情要还也没办法。倒是不用担心拍完电视剧在电影圈就没市场了，民众对你观感很好，大家愿意为你买票进场，放轻松，别把自己搞那么累。” 孔佑眨眨眼，“我看着很累吗？” “我看你挺累的，道德感太强的书生在这个圈子可不好混。”林疏雨真心实意的建议他，“名利是用来享受的，别被困住了。” 突然仰天长叹的孔佑低下头就说，“我真的被皮相骗了好久，你这种家伙怎么会是文青，明明是恶女。” “早就让你擦亮眼睛了。”恶女笑得可开心了，“你还是见识的人太少，我就算恶女了，我不要太善良？” “我才是善人！” “你是傻子。” “林疏雨！” 善良的姑娘和好骗的傻子嘻嘻哈哈的进了片场，远远看到他们俩的河证宇以为他们聊的很成功，招手就唤他们。 听到声音的孔佑抬眼望过去，突然想到什么，弯腰小声问恶女，“河证宇是不是游进你鱼塘了？” “河证宇？”林疏雨扫了眼远处的人，也小声回问他，“你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吗？” “之前在休息室他抱你哎~” “啊~那只是同僚情谊。” 孔佑让她别傻了，什么同僚情谊，“哪怕我跟河证宇也不算多熟，但他绝对有猫腻。” 林疏雨不是很确定，“我没感觉到啊。” “你一定能感觉到吗？” “如果他表现出来的话。” 男人跟女人说，“暗恋是不可能表现出来的。” 女人很疑惑，“河证宇不是暗恋的款。” “你有主，他怎么恋都不可能是明恋。”孔佑讲完就瞪她，“你感情观能不能正常点，不要踩船，对你没好处！” 推着他后背往前的林疏雨让他别叨叨，“我稳着呢，绝对翻不了船。” 孔佑很是郁闷，“我怎么就跟你成了朋友。” “抛弃孙锡久投入我的怀抱吧，我们会是好朋友的~自古人类就是会被相反的人吸引啊~”林疏雨很喜欢跟小书生成为朋友，“我活得那么自在，你活得那么刻板，你天然会被我吸引。” 孔佑撇嘴，嘟囔一句，“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告诉你。” “那不是更相配~”林疏雨冲他眨了下眼睛，“我们狼狈为奸~” 348 第二十六章 混乱的书生 距离上次‘狼狈为奸’的见面又过去了大半个月, 朴赞郁的项目已经杀青了，孔佑和林疏雨因三星广告的前期拍摄会议再度见面。 认真算起来两人很少联系，见面的次数就更少了。时隔大半个月再见, 孔佑觉得林疏雨没什么变化，但河证宇非得说, 这姑娘大变活人。 一直到广告正式拍摄，这类的碰头会起码要开三、四次。第一次就是团队互相认识一下，制作方告知艺人他们大概的企划方案之类, 算是简单碰个头, 开会半小时, 聚餐吃了三个多小时。要不说亚洲的社交场自来就是酒桌上好聊天呢。 前期没什么好说的, 到散场时, 河证宇突然冒出来了。 一行人在饭店门口互相道别，孔佑正在跟林疏雨说回去路上小心点，她经纪人喝醉了, 她倒是没喝多少。他们面前突然开过来一辆车，要不是孔佑认识林疏雨的车差点误会是来接她的, 手已经伸出去要给她开车门了，发现车不对又缩回来。恰在此时，车门开了, 河证宇下来了。 孔佑很是疑惑, 你哪冒出来的？河证宇笑着说巧啊。 跟周围人打了一圈招呼的河证宇看向孔佑，“你们这是刚结束, 还是准备去二场？” 喝的满脸通红的广告导演听了这话就叫, “去二场！” 林疏雨垂眉笑笑没接茬，河证宇立刻改了话头对她说，“正好碰到你, 我找你有点事，方便聊聊吗？” 喝酒不上脸但也喝的双眼通红的朴元亮顺势凑过来，拉着导演说，“我们喝！走！二场！” 被这么一打岔，女演员的经纪人把导演拽走了，人群呼啦啦少了一半又回头进了饭店。还留在原地的就孔佑和他经纪人以及开车过来接女演员的助理，还有河证宇和他的助理。 周围没外人了，孔佑环视一圈才怼了河证宇一句，“你过来捣乱的啊？” “抱歉抱歉。”河证宇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转向林疏雨，“你是直接回家？”不等她点头就讲，“李秉宪约我打麻将，你去不去？” 林疏雨眼睛一亮刚要点头，孔佑斜了她一眼，“你不睡觉啦？明早你不是还有事。” 眸光熄灭的林疏雨叹了口气，“改天吧。”对河证宇拜拜手，准备走。 河证宇被她的表情逗乐，慢悠悠的讲，“三缺一哎~不来？” “我去吧。”孔佑让他不要勾引明早还有事的人，伸手轻推了下林疏雨的后背，冲她助理示意，“赶紧把人带走，赌狗脑子都不正常。” 赌狗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河证宇欲言又止，瞟了眼孔佑到底没开口。直到林疏雨上了车，车都开走了，河证宇才问孔佑，林疏雨明早要干嘛？ “跟许秦豪他们碰面，那项目准备冲今年的威尼斯。”孔佑状似随意的问一句，“你们真的三缺一？我找个人帮你们凑人头？我有点困想回去。” 河证宇笑笑，“行啊。” 心里划过一丝了然的孔佑假模假样的掏手机准备打电话，电话还没播出去呢，河证宇就跟突然想起来一样，说是他也不是很想去了。 顺势收起手机的孔佑抿唇压下笑意，“那行，我先走？” “好啊，改天见。” 改天直接就是隔天。 隔天晚上孔佑跟姜东元吃饭，后者全程都在吐槽沅彬的疯狂，快结束的时候李秉宪打电话给姜东元说是想打麻将。不是三缺一，是一缺三，让姜东元带队友过去。 姜东元就这么把孔佑带过去了，去李秉宪家。进了门，孔佑看到林疏雨是一点都不意外，赌狗这种场子肯定来，看到河证宇是有些意外的，这人怎么又冒出来了？ 他们俩到的时候麻将已经打起来了，两人登场再加一个旁观的沅彬，场子变成三缺一。 孔佑原本想撤，他对打麻将这事儿吧没那大的瘾头。但沅彬说他已经叫了另一个人来，在路上了，让感觉局势不对也想撤的姜东元等一等，等人来他们就可以再组一桌。 姜东元走不掉，就拽着孔佑也不给他走。前者拉着后者去一楼的小客厅边看电视边等人，沅彬则是在楼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改成的麻将室，当个围观群众。 周围没人，电视的声音也能遮盖一些，姜东元跟孔佑吐槽就吐的很直接。 “沅彬发疯，李秉宪不拉他一把就算了，还给他牵线搭桥，简直有病！”姜东元槽点无数，“你信不信，这个局绝对是李秉宪故意组的，不然沅彬根本见不到林疏雨，人妹子完全不搭理他，拒绝的态度不要太明显。” “之前跟你说了吧，今天许秦豪他们项目组开会都没叫沅彬，不管是导演没叫还是怎么样，林疏雨但凡对沅彬有一点想法，都会找理由让沅彬去的。结果呢，白天见不到人，晚上来搞事，他们俩也是够无聊的，没别的事干了吗？” 孔佑看了眼天花板，突然想起来昨天楼上有人出现过，“李秉宪昨天组麻将局了吗？” “没有吧。”姜东元不懂，“什么意思？” “昨天河证宇跟林疏雨说，李秉宪组局，三缺一要叫上林疏雨一起。”孔佑意味深长的看过去，你懂的吧。 慢半拍懂他什么意思的姜东元眼睛都瞪大了，新瓜啊，“河证宇？” “很神奇吧。”孔佑怎么想都觉得神奇。 姜东元探头看了眼走廊的方向，凑近他小声问，“你确定？” “我怎么确定，我又不是他，鬼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觉得他不太对劲而已。”孔佑讲，“我之前有事去林疏雨他们片场探班，河证宇当着我的面抱住了林疏雨，当着我的面哦，你觉得他没猫腻？” 来了精神的姜东元表情有些玩味，作势要起身被孔佑一把拉回去，干嘛？ “去跟沅彬说一声啊。” “说什么？” “说他多了个敌人。” 一个白眼翻过去的孔佑让他别搞事，“早知道不跟你说了。” “说都说了，我都知道了。”姜东元让他淡定点，“沅彬很会看眼色，超敏感，就算我不说他也能看得出来。”说着话又要起身。 再度伸手给他按住的孔佑讲，“那你就等他自己看出来，你掺和什么？” “我兄弟啊，我还能装不知道？”姜东元拍开他的手，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沅彬是真的疯，虽然他疯的我都不理解，但怎么看都是真心，他真心想追人，我不可能干看着啊。” 孔佑很无语，“林疏雨有男朋友好不好。” “她就是结婚了又怎么样，沅彬不在意，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姜东元还是起身了，“你等会儿，我上去说一声就下来。” 到底还是没拦住的孔佑有一瞬间门的懊恼，早知道真不如不开口。他这边开了口，姜东元上了楼，没一会儿河证宇下来了。孔佑看到他有那么一咪咪的尴尬，但对方跟他聊的事，他听了就不尴尬了，更多是想笑。 “你那什么表情，我说得不对吗？” 笑出声的孔佑摆手表示你说的很对，但你找错人了，“我之前跟她聊过了，她不想换公司。” 准备拉孔佑一起去劝说恋爱脑的河证宇皱眉，“就是要劝她改想法啊，她都答应跟你一起拍广告，肯定听你劝。” “我劝过她不愿意。”孔佑有些敷衍，“我不能强迫她换公司吧？” 听出‘敷衍’的河证宇皱眉，“你该不会因为跟孙锡久关系不错才这样？资方无敌啊？” “不是，你跟我聊这个没用吧，她是自己不想换。”孔佑也不想跟他起冲突，没那个必要，就好言解释，“我们讲实在点，她就算换了公司也不会改变她挑剧本的标准，不喜欢接商演的也是她自己，不是谁谁谁强迫她不给她接。那她现在的公司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公司上下都护着她，她说了算。” 河证宇怀疑他在鬼扯，“什么她说了算，她经纪人都不听她的，分分钟就被骗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孔佑不解，“朴元亮很护着林疏雨，就像昨天我们跟品牌方聚餐，有人想灌酒来着，朴元亮拦的死死的，她最多就喝了两杯还是沾沾唇就算喝的那种。”站在他的角度，朴元亮意外的靠谱，挡箭牌当的很给力。 “你才有误会吧，朴元亮哪护着林疏雨了？”河证宇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之前你不是在现场么，就是那天你去探班，林疏雨状态很不好的那天。朴赞郁临时改主意要换一种捆绑的方式，要不是防护做得好她差点窒息。这种事经纪人就得发挥作用，要去跟导演谈，朴元亮那天跟死了一样，什么都没说，这叫护着？” 那天只看到了拍完的部分对拍摄中发生了什么并不知情的孔佑思索片刻，“不论朴元亮如何，林疏雨自己不想换公司都是可以肯定的，这点总没问题？” 河证宇说就是这点问题最大，“林疏雨真的是非常棒的演员，可也是因为她是个艺术家，敏感、任性还死心眼。那家伙满脑子只有恋爱你知道吗，不能放任她这样下去，再这样她会被毁了的！” 对方的形容词所形容出来的人，让孔佑一度怀疑河证宇说的是谁，“你口中的艺术家在楼上打麻将呢，你要是出牌慢一点，她确实很敏感，会催你不要磨蹭。她也确实很任性什么都由着性子来，但是死心眼....你在说谁？” “林疏雨还不死心眼？”河证宇都惊了，“你们不是关系很好吗？她除了跟沅彬拍过广告就跟你合作了。” 不太能理解只是签约拍个广告怎么就是那么大一件事的孔佑，倒是好奇，“你为什么认为她是敏感、任性还死心眼？” 河证宇张嘴就举了个例子，非常奇妙的例子。 话说当初林疏雨从香江回来是带着男朋友一起到片场的，彼时金敏熹对孙锡久的火还没散，见到人后各种找麻烦。剧组中午休息，大家一起吃中饭，金敏熹要控制身材，她每天只吃一顿，通常是在晚上吃，要抗住大夜的拍摄，怕低血糖没状态。 那天中午，金敏熹本来是不吃东西的，但她上了桌，数次跟孙锡久抢东西。孙锡久夹什么她就抢什么，抢到也不吃就在碗里放着，摆明了故意挑衅。 在河证宇的讲述中，林疏雨当时很尴尬，左右为难，最后没办法，怂怂的从孙锡久身边坐到对面金敏熹身边去了，才把金敏熹哄好。此后数天林疏雨都哄着金敏熹，鞍前马后，照顾周到。 这个例子孔佑没听懂，这跟敏感、任性和死心眼有什么关系？ “金敏熹没有摆明车马的挑衅，是我看出来她故意找事，林疏雨也是很敏锐才看出来的。”河证宇认为自己举的例子没问题，还帮忙分析，“说她任性，是她先把金敏熹面前的碗挪到她那边，全自己吃了，搞得金敏熹更生气。死心眼就是，她已经把金敏熹弄生气了，还持续不断的去哄，这还不死心眼？” 孔佑....一个字都没听懂，随便吧，“就算她确实....敏感、任性还死心眼，她都已经死心眼了，你还指望我能劝她换公司？” “那你就打算那么放任她？”河证宇有点不爽，“不管她了？那样的演员本身存在出戏的问题，你还不管的话，她就更.....” “等下，谁出戏有问题？”孔佑诧异的打断他，“林疏雨哪有出戏的问题？” “她出戏的问题不要太严重，你看不出来吗？”河证宇更疑惑，“我们上个礼拜才杀青，她这几天跟大变活人一样，典型的极端派，把属于角色的那部分封存，好让自己回归日常，这非常容易出问题，太极端了！” 越听越听不懂的孔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说韩语，“这样吧，你想找我帮忙劝她换公司对吧？”看他点头，“我试试看好不好？你不会强求我一定能成功吧？” “有你这话就行，总比万事不管的金敏熹好。” “她又怎么了？” “她潜水了。” 河证宇讲起来都想叹气，也真的叹了，“金敏熹也是入戏太深，需要时间门出戏，杀青之后连聚餐都没去，直接走了，最近电话都不接，跟林疏雨也没有任何来往，彻底断了联系。” 在孔佑听起来，这比他之前的胡言乱语更值得聊，“断了联系那么夸张？” “她的做法才是正常，我们出戏都需要时间门，我现在都有点出不来，不然也不会频繁找机会跟林疏雨见面。”河证宇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聊的，唯一值得聊的大概是，“跟金敏熹相比，林疏雨才是不正常的那个，她切断的太干脆了，甚至都不在乎金敏熹完全不联系她。” 孔佑对这个更有兴趣，“你们那个本子，你的角色不是骗婚的么，跟林疏雨只是骗子组合，就算有感情线也勉强算是跟金敏熹的角色有感情线，同你想跟林疏雨见面有什么关系？” 微愣一瞬的河证宇刚要说话，走廊传来脚步声，他们俩一起往那边看，看到的是打着电话往前走的林疏雨。后者看到他们拜拜手当打招呼，又掉头换了个方向打电话。 妹子一走，河证宇就当之前的话没听见，只问孔佑，“说好的啊，你劝她。” 孔佑直接点头，“行。” 没一会儿打完电话的林疏雨过来问他们俩，沅彬叫的那个人还没来？听说没有，她准备上楼继续打麻将。河证宇却叫住她，说是孔佑想跟她聊聊。 孔佑笑笑，认下了所谓的聊聊，林疏雨也没在意就过来坐下，聊什么？ 聊天是以河证宇开头的，说的还是换公司的事。孔佑在边上假模假样的介绍自己公司，说他们公司很靠谱什么的，欢迎林疏雨加入。林疏雨就安静的听着，偶尔搭一句表示自己在听，别的也没说什么，没反驳他们俩的话，但也不顺着他们的话聊。 这在河证宇看来就是死心眼的妹子太死心眼，都没办法沟通。而在孔佑的眼中，明明是林疏雨已经不耐烦了，只是懒得搭理他们，也在敷衍。 河证宇还在持续叨叨，力劝妹子清醒点。孔佑眼瞅着姑娘耐心耗尽可能要发飙了，抢先开口，对河证宇说，要不你让我们单聊？ “嗯？”河证宇楞了下，转瞬恍然，以为孔佑想说点他不方便听的劝告，就起身，“那你们两聊，我正好上去凑人头。” 等河证宇一走，孔佑给林疏雨使了眼色，起身往厨房去。林疏雨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后，进了厨房看到他的笑脸，她翻了个惊天白眼，搞什么幺蛾子？ “我先说，我是无辜的。”孔佑摆明立场，“河证宇跟我絮叨半天，确实也是好意，我不好直接拒绝。” “只要是好意你都不好意思拒绝，那你还在圈子里怎么混。”林疏雨斜眼看他，又觉得好笑，“他到底想干嘛？非得让我换公司吗？” 孔佑怀疑她装傻，“你看不出来？他对你有意思啊。” 真心没有看出来的林疏雨讲，“你肯定误会了，没人这么追姑娘，说他想挖角我比较信。” 摆弄着咖啡机的孔佑边问她喝不喝咖啡边说，“这回你得信我，河证宇没那么无聊，前前后后盯着你要换公司，肯定没那么简单。” “我不喝咖啡，等下得走，喝了睡不着。”林疏雨拒绝了咖啡，再讲，“不管他是简单还是复杂，你为什么要掺和呢？” “好奇么。”孔佑笑道，“我听了个很奇妙的观点，就很好奇他为什么能脑补那么多事。”看她疑惑，就讲了河证宇跟他说的那些有的没的，还真有点好奇，“你出戏有问题吗？” “完全没有。”林疏雨非常喜欢超级给力的金手指，撑着大理石跳上洗手台，晃悠着腿跟他说，“金敏熹出戏可能有点问题，她把我拉黑了。” 孔佑一愣，“拉黑了？” 颔首表示他没听错的林疏雨讲，“我收拾行礼准备离开剧组的时候，发现我房间门有很多她的东西。助理收拾好，给她送过去的时候，她已经离开剧组了，我就给她打电话想问是给她送回家还是她来我家拿，电话打不通，信息发过去，人没了。” 林疏雨边说边给他伸手比划，“软件里一个鲜红的惊叹号，说对方不是我好友，我超级意外。那姑娘好像真的喜欢上我了，估计出戏有点困难，想快刀斩乱麻，断干脆点，就把我拉黑了。” 说起这个林疏雨才是想叹气，“难得的姐妹，审美超好，跟她逛街超开心的，以后想再联系可能就难了。” 孔佑听了有点囧，“你也太冷血了，人家那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失恋吧，你就想着什么逛街。” “不然我还能想什么，我又没办法给她回应，我不喜欢女孩子。”林疏雨顿了顿，“也不好说，女孩子其实也挺好，只要碰对了人.....” 立刻抬手让她‘停’的孔佑不想跟她聊那些奇奇怪怪的感情，还不如说河证宇呢，“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河证宇讲你不会换公司？” “我讲了啊。他找我没十次也有八次都是聊这个，我至少有五次是非常坚定的告诉他，我不可能换公司。可他也不知道是听不懂还是不想听懂，根本不听我说话，那我还说什么，就听着呗，反正他来来回回也就那么些说法。” 林疏雨其实不太能理解河证宇在做什么，也不是很关心，她倒是想起来，“你真要去拍电视剧？” “昨天不是跟你说了，我都签约了。”孔佑也不是很想聊这个，“那河证宇讲朴元亮不帮着你拦导演是怎么回事？” “拦什么导演？” “他说我第二次去你片场探班，你状态很不好，是朴赞郁临时改了拍摄计划导致你差点窒息。” 回忆片刻的林疏雨勉强想起来有那么回事，随口说，“朴赞郁就是个变态小老头，不是贬义啊，中性词。他研究了很多关于如何呈现捆绑，绳戏的玩意儿。他一开始想拍的就是比较极端的一种，就是怕演员扛不住，所以才换了相对安全的那种。” “我们拍摄的时候他跟我说起最初的想法，惋惜没办法呈现，我听了觉得可以试试看。不过他原本想着用粗粝的麻绳。”林疏雨伸手手腕冲他比划，“大概那么粗的那种绳子，我觉得那绳子不安全，捆绑的一段是这样。”双手做了个掐喉咙的动作，“我要被那根绳子吊起来。” “那帮导演我可太了解了，我要是真同意那么开机拍，他一个上头很可能真不管我死活为了画面呈现，我能被吊死。等他满意再说‘卡’，到时候再施救运气好能过去，运气不好我就凉了。” 林疏雨放下手伸出胳膊朝向仔细听着的孔佑，后者微愣一瞬给她递上咖啡杯，让她继续。 抿了口咖啡再把杯子送回去的林疏雨继续道，“事实证明我猜测的果然没错，我跟朴赞郁商量，我可以尝试他原本的想法，但麻绳不行，要换丝绸，红色的丝绸捆绑本身也有一定的视觉冲击力。他答应了，我们换丝绸拍，那家伙真就看镜头看上了头，迟迟不喊过，我真的差点窒息。” 接过咖啡杯的孔佑皱眉，“所以我去见你的时候，你状态才那么不好？”随后把咖啡杯放在她边上，又去重新拿杯子。 “你别放我这，我有点想喝，不能喝，会睡不着。”林疏雨让他拿走，再感慨，“每次拍摄都跟打仗一样，一堆勾心斗角的事，好的导演都是疯子，就喜欢堆极端的画面，朴赞郁尤其是。他喜欢的那些全是糜烂的画面，血腥、暴力、|色|情|，最底层最直接的感官冲击，但他的画面也是真的美。” 林疏雨非常喜欢朴赞郁镜头里的自己，“我们新片子上映你别去电影院就在家里看，记得准备好纸巾，金敏熹在他的镜头里美得惊人，我就是一颗烂熟了的果子，表皮撕开汁水横流，肆意散发甜到发腻的香气，还.....” “说什么呢！” “.....你想什么呢？” 孔佑无语，“不要跟我说奇奇怪怪的话，我是个男人好不好，不是你姐妹。” “你先是演员再有性别，演员哪有性别。”林疏雨怼了他一句，又嫌弃，“算了，一个拍电视剧的。” “电视剧惹你啦？” “你的演技拍电视剧是真....” “过分了啊。” “OK~换话题。” 人家都要换话题了，孔佑又有点别扭，“电视剧也没那么不好。” “电视剧是没什么不好，制作精良的电视剧比粗制滥造的电影好太多了。”林疏雨跳下台阶，“可你去演电视剧真就是荒废时间门，你的演技需要仔细的打磨，电视剧拍的太赶了，我还去了解了一下这边电视剧怎么拍，那么赶的拍摄，根本不给你沉淀的时间门，你去拍电视剧就纯粹浪费时间门。” 动了动肩膀的孔佑知道她说的是对，却不想接茬，“什么叫专门去了解，你干嘛了解电视剧怎么拍？” “因为你要拍啊。”林疏雨边说边转身往外走，语气很是随意，“我又没拍过韩国电视剧，偏偏你跟傻了一样什么还人情要去拍电视剧，我总得去了解一下电视剧怎么拍吧，不然你个傻子....”听到后面没动静，扭头看过去，“干嘛呢？” 愣愣扭头的孔佑突然笑了，上前两步推着她往前，“别管我的电视剧了，我都签约不可能反悔的。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东元说沅彬持续发疯，你居然还跟他打麻将不是送上门找死。” 顺着他力道在地砖上滑动向前的林疏雨讲起这个，压低了声音跟他分享，“我觉得沅彬好像真的不太正常，你以前跟他熟不熟，他喜欢上一个女孩子就非得追到才行？那么极端？” 弯腰凑近她的孔佑吐槽，也是小小声的说，“你知道他极端还过来？” “我们电影要上了，他再极端我都得过来啊，总不能宣传期他不出现？”林疏雨远远看到好像有人来了，没看清是谁，连忙刹车，反手勾着孔佑的肩膀，跟他嘟囔，“我昨天不是跟你说，今早要去跟许秦豪开会，沅彬居然没出现，你敢信？他疯了吧。” 孔佑一愣，贴近她，声音更低，“不是导演不给他去？”姜东元这么说的。 “许秦豪脑子又没问题怎么可能不给他去，就算导演不给，制作人也还在呢，我们是要去威尼斯的，他不去怎么....” 来人自远处走来，来人看到一个很不和谐的画面。 沅彬看着那对头靠头无限亲密的男女，不自觉沉下脸，扬声叫了句，“林疏雨！” 齐齐扭头看过去的男女很自然的分开了，双方都没觉得彼此有多亲密，他们在说悄悄话啊，难道还隔八丈远互相吼么。 缓慢靠近的沅彬扫了眼孔佑，没说什么，只看林疏雨，“我找的人来了，楼上能凑两桌，上去吗？” “不了，我差不多该回去了。”林疏雨瞟了眼孔佑。 ‘兄弟’很靠谱，提前切断对方可能出口的话，变成，“我送她。” 沅彬垂眉片刻，抬眼笑笑，“行啊，改天见。” 两人一前一后绕过沅彬，沅彬始终站在原地，随着他们前进的方向转身，就那么看着两人走远。 拐过弯，孔佑跟林疏雨就很默契的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继续往前，一直到出了外面的大门，门关上了，孔佑再让林疏雨继续之前没说完的，以及，他没开车。 “我坐东元的车来的，我打车送你回去？” “我开车了，我送你吧。” 边去找车的林疏雨边继续说着沅彬发神经的过程，在她的视角里，沅彬是突然发疯的，今早没去开会非常疯狂。男主角缺席宣传企划会议，还是在导演明确表达作品要去冲欧洲最负盛名的电影节之一威尼斯电影节的情况下，这操作绝对称得上疯狂， 孔佑则是在边上补充姜东元告诉他的版本，是导演看男主角很不爽所以把他踢出局了。 上了车后，林疏雨问孔佑家在哪，孔佑让她别闹，你还是回自己家就行。 “到前面路口好打车的地方把我放下来我打车回去。”书生讲，“哪有让女孩子送的。” 林疏雨一乐，“随你。”继续上一个‘疯子’的讨论，“你说沅彬在想什么？我感觉我们都没多熟，他突然玩什么非我不可，好奇怪。” “这个你得去问他。”孔佑比较担心，“你们要是真进了威尼斯，他该不会不去吧？” “不可能，那他就真疯了。”林疏雨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我们去威尼斯宣传，孙锡久肯定到，沅彬再这么疯下去，两人见面，我怕他们打起来。” 孔佑有那么一咪咪的幸灾乐祸，“让你不要踩船吧。” “金敏熹，我认。沅彬，我绝对无辜。”林疏雨怎么想她都是无辜的，“往夸张了说，哪怕是李正宰发神经我都没那么无辜，可沅彬发神经，我真心无辜。” 突然想起来还有个李正宰的孔佑瞟了她一眼，“李正宰没事吧？要是李正宰也有事，我都好奇你能不能从威尼斯活着出来。” 发动汽车的林疏雨很有信心的说，“李正宰绝对没事，他在走非常诡异的狗血男二路线，打落牙齿活血吞，绝对不会搞事。” 一秒坐直的孔佑看向她，“什么路线？” “就是....”林疏雨思索要怎么形容，“你听说过，爱情就算嘴巴不说也会从眼睛跑出来吗？李正宰就是那个状态，他在跟全世界传达，他只把我当朋友，也确实很克制卡在朋友的边界，都不会主动联系我。可我又不瞎，男人对我到底有没有意思，我又不是看不出来。” 孔佑不信，“河证宇你就看不出来。” “河证宇真不是，虽然我不太理解他在搞什么，但他对我更多是欣赏，还有点恨铁不成钢？”林疏雨不太肯定，也不在意，“他不重要，反正李正宰不会出问题。”顺带一说，“我今天来就是判断一下，如果沅彬持续发疯，我就把李正宰打造成安全区。” 听愣住的孔佑疑惑，“什么安全区？” “就是利用他去平衡孙锡久和沅彬啊。”林疏雨肆无忌惮的跟朋友分享，“孙锡久很介意李正宰，远超沅彬。只要李正宰在，他怎么都得维持表面风度，不然丢脸的是他。沅彬也一样，李正宰在，他很多事都不方便做。那我只要绑定李正宰，就能让那两人在安全区里，维持表面和平。” 早就知道她恶劣也没想到她能那么恶劣的孔佑都惊呆了，“你打算利用李正宰的爱在心头口难开？”人干事？！ “不然怎么办？”林疏雨反问他，“威尼斯进不去另谈，但你要是看过我们的作品你就知道大概率是进得去的。两个礼拜的威尼斯之行，孙锡久会全程陪我。我不提前做好准备，那就是等着这帮人肉|搏，然后我上新闻，绝对是世纪大新闻，你想这样？”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的孔佑很蛋疼，“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 “没有但是，不是李正宰倒霉就是我倒霉。”林疏雨扬眉让他选，“我跟李正宰，你想看谁倒霉？” 孔佑没办法选，头疼，“你还是悠着点，李正宰不傻。” “他当然不傻，他只是爱上我了，他没得选。” “你怎么能恶劣到这个份上？” “你第一天认识我？” 孔佑仰天长叹，“我还不如不认识你！” 349. 第二十七章 天真的嫩草 一直到《A》杀入威尼斯主竞赛单元的消息都被媒体爆出来了,沅彬仿佛才想起来他也出演了这个项目，还是主演之一，总算来参加制作组即将远赴威尼斯的企划会议了。 诚实的说,林疏雨在会议室看到他出现多少还是松了口气，如果这人真拖到剧组都要出发去威尼斯，乃至于他都不跟大部队同行就直接飞威尼斯,那她会很头疼，这位疯狂的程度绝对会跟孙锡久正面开战。 见到了人，放松了的林疏雨就很自然的开启安全区打造模式，她进门后直接坐在了李正宰的边上。 长方形会议桌，最前面的主位肯定是留给导演和制作人，作为第一主角,林疏雨理论上应该坐在沅彬身边。她来的时候，屋内已经有不少人了，两位男演员都到了。沅彬右手边靠主位的方向是专门空了个位置出来的,林疏雨就应该坐在那。但她进来后，去跟坐在他对面的李正宰边上的摄像总导演说换个位置，就这么坐在了李正宰边上。 其他人没觉得这个座位排序有什么问题，李正宰最近表现的确实非常正常，都时隔那么久了,早前的绯闻也因男女主角都很正常,也就没人在意了。唯有沅彬突兀的笑了一声,古古怪怪反而吸引了大家的视线。 摸出烟盒的沅彬边摆手跟大家示意没事，边抽出一根烟后丢向了李正宰,恰好打断林疏雨要开口说的话，等妹子看向他，他又四处丢烟,很快散了一盒出去。 对方不管是‘挑衅’还是没事找事，林疏雨都当不知道，她还是扭头跟李正宰说话，声音不大不小，靠得近的人都能听得见，也不是什么别人不能听的事。 “金敏熹有一堆东西在我那，她把我拉黑了，你说我是先保留那些等她出戏了缓过来再联系，还是我让助理送过去给她？” 得知金敏熹出戏有了点小问题的李正宰，很有朋友的姿态，还能幸灾乐祸呢，“你该不会怕如果让助理送过去，她会更生气？” “怕啊。”林疏雨苦着脸讲，“姐妹可是把我拉黑了都，郑宇盛要是把你拉黑你不怕？” “我还真不怕，他住我隔壁，我按个门铃就行，到时候就假装喝醉酒按错了。”李正宰笑道，“不过我有他家密码，可以直接开门进去。” 林疏雨有点小羡慕，“我也有金敏熹家的密码，可我不敢去，你敢去啊？”说着凑近他，“要不你去，帮忙说和？” “我才不要，你自己的麻烦自己解决。”李正宰推着她椅子的扶手让她坐远点。 果断伸手扒着他椅子扶手的林疏雨让他别那么绝情，“帮个忙么~” 桌对面的男女小声嬉闹，他们对面的沅彬安静抽烟。没一会儿，导演和制作人进来了，会议开始。开会的过程倒没什么值得聊的，无非就是去威尼斯的安排。 会议在十一点左右结束，中饭时间，制作人说请客聚餐，大部队出了会议室又整齐的往楼下走。他们人多，一趟电梯挤的满满当当。 跟着导演他们先进电梯的林疏雨眼看着人越进空间越小，有意无意的就借着跟李正宰说话的机会往他身后挪。这个动作即有必要又没必要。 南韩的阶级问题是在各种日常小事中都十分鲜明的能体现，包括跟上司搭乘同一座电梯。后来的工作人员没有人想不开把导演和制作人往后挤，反而都是很自觉的贴着电梯的边缘绕道上司后面去。后面挤了一堆人，林疏雨再往后确实没必要。 但许秦豪也觉得坐电梯而已故意搞那么麻烦也没必要，就让眼看人满准备等下一部电梯的人都进来，自觉往后退，示意大家挤挤。这一挤，林疏雨就得选，要不然被挤到左边的沅彬那，要不然就像她做的，往李正宰身后靠。 林疏雨的动静不大，电梯里的人又都在挪位置，她的做法真不特别。但可能在有心人眼里她做什么都是特别的。 过于特别的林疏雨还没挪两步呢，李正宰已经侧身横跨一步，搂住沅彬的肩膀，隔开了他和林疏雨，带着人往后挤，一时间倒是让林疏雨楞了一下。 换了位置后，原先站在李正宰身边的许秦豪，特意伸手拦在她身前，怕别人挤到她。被导演护住的女演员就笑笑，很自然的躲到导演身后了。 电梯只是个小插曲，出了电梯后还有个小插曲，李正宰刻意走到了林疏雨身边，跟她讲别担心金敏熹，出戏总归需要一点时间，等过段时间就好了。两人就这么聊金敏熹聊了一路，沅彬就在他们的右后方，安静的听着，没插话。 吃饭的地方就在制作公司隔壁的一家烤肉店，公司在忠武路，这条街道上遍布电影人和电影明星。也因此，这帮人进店时，哪怕客人们都看见了大明星光临，也只是扫了一眼没有冲上来要签名的。 进了点，还有一个小插曲。在众人要落座时，李正宰很顺手的把林疏雨拽到身边坐下了，聊的还是金敏熹，这个话题持续了非常久，一直到饭吃完，他们都断断续续在聊这个。 插曲出现一次是巧合，第二次可能也是碰巧，但到了第三次，林疏雨就知道李正宰发现了。 这个人可能不太确定她要做什么，但他就那么选择了帮助她，不论她要做什么。 午饭吃完本该各自散场，但制作人以还有事想聊的名义，留下了林疏雨和沅彬。许秦豪起身就想走，李正宰却说他也有事想跟导演聊，拉着人留下，最后留下的是五个人。 起先能容纳十来个人的包间就剩五个人，金子龙环视一圈，看向李正宰，“你要不要跟许秦豪去隔壁说？” “哥特地让我走，该不会想把我踢出局吧？”李正宰玩笑道，“我也是入围了最佳男主角的，制作方难道是要把所有的宣传资源都给沅彬？” 这个玩笑制作人还真不好接茬，项目入围了威尼斯，按照电影节的标准，主演自动进入演技奖项的角逐。按理说沅彬才是这个项目的男一，可中间不是出了点意外，沅彬中途退出了项目，许秦豪剪的成片中，真按照戏份来，还真不好讲谁是男一，李正宰和沅彬就同时进入了威尼斯最佳男主角的角逐。 偏偏这个项目最初是沅彬拉了几个大资方来投资的，金子龙怎么都要给沅彬一个交待。李正宰这话出了口，制作人就不好赶人走，之前沅彬撤出后可是李正宰在撑场，按照合约，他拿到的片酬和他的拍摄时间根本不匹配，人家也是义务帮忙。 制作人被堵住了嘴，许秦豪就直接开口，“行了，他留下就留下呗，也没什么是他不能听的。” “你别跟着搅合。”金子龙让导演安静点，转向沅彬，“既然在场的都是知情人，我也就不绕弯子，威尼斯的宣传我的计划是把资源倾斜到林疏雨身上，话不好听但很实在，她获奖的概率比你们都大，我也是为了项目考虑，你说呢？” 沅彬笑看林疏雨，“你怎么想？” “她能怎么想，她又决定不了。”李正宰笑言，“第一主角肯定有资源倾斜，行内不都这样么。” 许秦豪也是这个话，看向沅彬语气凉凉的，“你拍到一半人都没了，我剪你的素材剪的我头都疼，还要跟第一主角抢资源？” 倒向椅背的沅彬翘起腿，唇边含笑，眉眼却有些冷淡，“我就问了句话而已，你们齐齐来堵我。”转向制作人，“既然都决定好了，还来问我干嘛？你们决定不就可以了么。” 金子龙有些头疼，拿着酒瓶给他倒了杯酒，“大家都不是新人了，规矩都知道。你有资方支持，我确实想跟你好好聊聊，可你要是这个态度，我们还怎么聊？”他也不怂对方啊，到底只是个演员，不想面子上弄得难看而已，怎么都是为同一个项目在努力。 垂眉笑笑的沅彬拿过酒瓶也给他添了杯酒，“拍摄我们就不谈了，都过去了。威尼斯的宣传我也可以支持，但获利者总要说声谢谢吧，我不能一句谢谢也听不见啊。”放下酒瓶后举杯冲许秦豪，“您觉得我让渡的利益，足够听到女演员的一声谢谢吗？” 这话说的许秦豪也被噎住了，同金子龙对视一眼，都看向林疏雨。 始终含笑听着的林疏雨正要开口，李正宰先说，“大男人这样就有点小气了。” 大男人扬眉，“你确定要掺和吗？” 李正宰一愣，表情沉下去，“你确定要闹？” 沅彬嘴已经张开了，林疏雨却轻笑出声，“看来问题出现在我身上？” 眉眼含笑的林疏雨先冲沅彬举杯，“多谢前辈给我这个机会。”前辈笑脸瞬间僵住，她却仰头喝了酒，在放下酒杯问前辈，“除了这样的感谢之外，您还需要我做什么表达感谢呢？”余光瞟到李正宰要说话，用膝盖撞了他一下，让他收声。 说话的人是沅彬，语气干巴巴的，“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很抱歉我不是很懂。”林疏雨面露疑惑，看向制作人，“我还有留下的必要吗？” 金子龙左看右看，仿佛突然发现这个局的不对劲之处，讪笑开口，“是我没有留下的必要。”起身的同时把同样一脸惊奇的许秦豪拽起来，再望向李正宰，“你们跟我走，都出去，让他们单聊。” 李正宰不想走，但林疏雨踩了他一脚，他就只能沉着脸起身，还是跟着导演和制作人出去了。 偌大的包间只剩两个人了，包间里两张长方形的案桌拼成的大长桌上摆满了残羹剩菜，乱糟糟的。 绝对算得上混乱的局势里，林疏雨很淡定的给自己点了根烟，徐徐的抽着，偶尔轻咳两声，展现身体不适应尼古丁的侵袭。沅彬也在抽烟，抽的很猛，一口气能吸掉三分之一的烟卷，吐出的烟雾浓到能遮住他整张脸。 他们都不讲话，也不知道在比耐心还是想硬耗到对方开口。出去的三人组倒是热聊，导演跟制作人聊的热火朝天，全是八卦。 许秦豪超级惊奇，他不过就是潜水专心剪片子的时间里，世界变化的那么快？林疏雨彻底把沅彬拿下啦？都把沅彬逼到这个份上了？！ 金子龙也很惊奇，圈内最近确实有些小道消息说是沅彬非常想跟林疏雨再度合作，但他确实没想到，林疏雨能把沅彬逼到在人前都维持不住风度，林疏雨够牛逼的！ 李正宰？他也在抽烟呢，很郁闷，不想聊天。 包间里的林疏雨灭了烟，烟头直接丢进了酒杯里，望着浑浊的酒液仿佛在自言自语，“男人一旦开始斤斤计较，魅力可就大减。” 妹子第一支烟刚灭，都已经点燃第四支烟的沅彬，夹着烟的手微颤，眼神锐利如刀，直|射|过去，“我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结果你什么都知道，耍我啊？” 这话林疏雨就听不懂了，一如她没搞对对方怎么突然爆发一样，“我知道什么？” “我做的所有事都只是想跟你见一面，你不知道？” “所有事指什么？” “指现在。” 现在的沅彬讲起昨天，“李秉宪一个电话就能约到你，我怎么都约不到你，即便出现在李秉宪家，你也选择跟孔佑走。昨天你选择跟孔佑走，行。今天你选择坐在李正宰身边，也行。但金子龙话已经说的那么清楚了，我让渡了资源给你，连一句谢谢，都不应该听到吗？” 林疏雨不喜欢跟同僚产生矛盾，尤其是在项目还没结束之时，可对方要是这个态度的话，“你知道吗，人的狂妄往往来自于自卑。” “林疏雨。” “你最好先听着。” 抬手把泡了烟头的酒杯放在撤了炭火的烤盘上，林疏雨淡淡的看着他，“你心目中让渡资源后我应该怎么谢你？陪你睡一觉？” “你....” “听着，没讲完呢。” 林疏雨歪头回忆，“你做了多少事我还真不知道，没关心过。大概能猜出来，无非是跟你找我来同LG一样，砸钱，砸资源，表达你的好感，展现你的羽毛，炫耀你的强大。可你看错了我，也把我看得太轻，你炫耀的那些，只要我想，我也能得到。” “女演员的代言费不可能超过男演员，确实，业内就这个规矩，但我如果放开了接代言，愿意捧着钱来找我的品牌方不会比你少。相对应的，任何你能托人情找到的制作方，只要我点头，我不信哪个导演会拒绝我的加入。” “你华美的羽毛里还有什么称得上绚烂的东西？这部电影的宣传导向？别搞错了，这世上如果有个国家的电影人能靠砸钱冲进威尼斯，哪有韩国什么事，美国佬没有钱吗？金子龙口中的资源倾斜，只不过是把他手上能掌控的资源倾斜到我身上，就这也不是冲着你的面子，而是我值得。” “我值得制作方砸钱砸资源为我冲一把威尼斯影后，能成对项目是有莫大好处的。不成他们也不吃亏，比起在你身上砸资源，明显是我胜算大，性价比更高。电影对金子龙那样的人来说是一门生意，生意是要讲收益的。” “何况你又不是新人，不懂规矩吗，金子龙但凡有什么资源也是砸在许秦豪身上，他们俩才能吃肉，我们这些演员只是分口汤喝。残羹剩菜，都是人家赏的，你觉得抢到一碗剩饭是多有面子的事？” 林疏雨抬手在面前的剩饭上划拉，“一部电影最大的好处都被制作方拿走了，你跟我都只不过是吃这些东西的人。两个垃圾还得互相比拼一下，谁更值得回收？这就是你想跟我炫耀的资源？到底是你太幼稚，还是你被闪光灯闪坏了脑子，以为站在台前的演员就是无所不能？” 她深感南韩娱乐圈风气真心太好了，才能捧一个那么天真无邪的男演员成为巨星。都已经混到这个地位了还那么天真，够有意思的。 林疏雨讲着讲着都给讲笑了，笑吟吟的看着脸黑如墨的小垃圾，“你可能被不少女人捧上了天，继而认为我被你垂青是我莫大的荣幸。我不配合你的追求，就是我不识抬举，是我在耍你，是我欲情故纵，随便什么。” “沅彬xi，你误会了，我不吃这套。”林疏雨扶着桌子起身，“我教你怎么追姑娘，不是捧着你的钱财权势来利诱我，而是垂下你高贵的头颅，低到尘埃里，求我垂怜。” 话都讲完了，林疏雨扭头就走，还没迈出一步身后突兀传来笑声，诧异的扭头，看到疯子正在发疯。 “你终于不装了。” 装你爹，神经病！ 甩脸走人的林疏雨懒得跟神经病沟通，她跟疯子没什么好沟通的。倒是在出门后，林疏雨很抱歉的跟制作人说，她和沅彬沟通不畅，可能没办法帮上忙。 许秦豪一脸八卦，“怎么个不畅法？” 金子龙看妹子有些为难，用手肘怼了下导演，“你怎么那么多话。”再冲林疏雨笑，“没事没事，我去讲，你先回去。” 制作人怎么跟神经病沟通的林疏雨不知道，也不关心，她更想跟李正宰聊聊。现在基本能确定，那疯子真去了威尼斯，绝对会跟孙锡久打起来，她很需要一个安全区。 李正宰却仿佛也不是很想要跟她聊什么，在她开口前，他就先说了，“我们去威尼斯，孙锡久会来吗？”在她点头后，笑笑，“我知道了，放心。” 暗叹一声的林疏雨想呼叫疯子来学学，这才叫低到尘埃里，可也是因为她有了怜悯之心反而想把话说开，“我跟孙锡久....” “我给金敏熹打了电话。”李正宰含笑打断她，好似根本不在意她要说什么，“接电话的赵寅城，他说金敏熹心情很不好，你要是真想把东西给她，就再等等吧，反正她也不着急。”我也不着急。 林疏雨沉默片刻，再抬眼只是对他笑笑，“谢了。” “不用谢。” 有人想听到一句谢谢，却只听到了一声前辈；有人随口说了句不用谢，却收到了一份礼物。 《A》的团队即将出发去威尼斯的前夜，李正宰收到一份礼物，郑宇盛是那个传信人。 已经凌晨了，明天还要赶飞机的李正宰对于非得今晚找他喝酒的郑宇盛有点想赶人走，他明天一大早的飞机。这红酒都已经下去两瓶半快三瓶了，再喝明天就起不来了，可以散了。 喝酒壮胆的郑宇盛憋了好长时间实在憋不住了，只能借着酒意说出来，林疏雨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故事得从头说，两兄弟经常合伙投资。今年年初他们成立了个外贸公司，想代理一家很知名的国外服装品牌在韩国的经营权。 两边经过数轮谈判，其实已经快成了，可以说就差签约。但上个礼拜，郑宇盛突然跟李正宰说不能签。那个品牌在非洲有个血汗工厂，如果爆出来，他们要只是商人，那没问题，但他们是知名艺人，这会出很大的问题。 彼时李正宰很庆幸这不是签约了才发现，那就麻烦了，还力夸郑宇盛很靠谱。极其不靠谱的郑宇盛憋了一个礼拜了，真心忍不住了，必须得说了，再不说就真出事了。 可这话说出来也会出事，郑宇盛很是纠结。 “林疏雨说她欠你一次，你想要的报答方式她做不到，只能用这种方法补偿。她还让我不要告诉你，说是你知道了会更头疼。我本来也没打算讲，那种消息不应该是她知道的，更像是孙锡久知道，她去拜托了孙锡久，那我就更不能跟你说。” “可是....”郑宇盛扒拉着头发，无限烦躁，“可是你明天就要跟孙锡久见面了，如果孙锡久故意拿这个攻击你，那你岂不是.....艹！”好TM烦，追个女人怎么能那么烦！ 盛夏的夜晚，四肢冰凉的李正宰垂着头不说话，满身的寒气四处乱窜，喉咙被水泥封住了，他根本吐不出一个字，只能听郑宇盛在那发疯。 郑宇盛持续在输出疯言疯语，三句话里有两句都是脏话。他在说但凡林疏雨是来给他推荐什么资源，他一定严词拒绝，根本不需要！可林疏雨来跟他说，你们碰到了一个坑，得小心掉下去，他能说啥？他怎么拒绝？人家是来提醒他的！ 郑宇盛说，妹子是好妹子，我也不是反对你追妹子，你自己都假模假样的放弃了，我也什么都没说。可你既然都打算放弃了，为什么还上赶着给人家帮上忙她也没办法拒绝的忙，还得让妹子绕那么大一圈来还人情，你这到底在干嘛？ 郑宇盛说，之前你还天天鄙视沅彬蠢，沅彬确实蠢，满世界都在看笑话，李秉宪背着他都看了多少戏了。但你都知道沅彬在干蠢事，你为什么也要跟他一起蠢呢？你到底哪里想不开啊兄弟？林疏雨到底怎么你了，给你下药了吗？ 郑宇盛还说，你明天就要见孙锡久，你可怎么办啊！！！ 零点都过了，现在已经是今天。 今天在飞了快十二个小时之后，李正宰见到了孙锡久，准确的说《A》来威尼斯的团队所有人都见到了孙锡久，自然也包括沅彬。 孙锡久的登场方式就是很传统的富商登场方式，带了个车队来接人，尽显‘地主之谊’，明明他也是昨天刚到。李正宰是见识过富商的登场方式的，对此很平静。沅彬不记得他有没有见识过了，可能是有的？之前《下女》去海外宣传，他也跟去过。 但沅彬好像遗忘了那段记忆，对富商的登场方式很是不屑，他很肯定林疏雨不喜欢这样的登场方式，太像圈地盘的狗，把林疏雨当成他的所属物。 他们俩怎么想林疏雨并没有在意，女朋友面对来机场接她的男朋友，送上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在剧组其他人的起哄声中，乐呵呵的上了男朋友的车。此后自然是跟男朋友甜蜜一路，抵达酒店后也黏在男朋友身边，仿若一对小别胜新婚的爱侣。 剧组抵达电影节举办地的丽都岛的第一天，已经是晚上了，做了一天的飞机，在富商招待了晚餐后各自都回房休息，倒时差。 隔天一早，富商独自出现来招待剧组的人，说是女朋友太累了，还没睡醒让她多休息。许秦豪很没有眼色的真准备开黄腔，详细研究一下女演员是怎么累到的。他话刚起了头，被制作人一个肘击怼回去，也不看看这张桌子都坐了谁，能什么话都说么！ 这章桌子上坐了很多人，剧组起来了的人都在，李正宰在，沅彬也在，就林疏雨不在。女主角本人都不在，传说中的修罗场自然就没有出现，一帮人插科打诨聊些有的没的，中途沅彬说昨天没睡好要回去休息，随后李正宰也说要去休息，导演又被制作人拽走了，整个就散了。 到了傍晚，富商再度组局请大家吃饭，众人才再次聚集，林疏雨也起来了。 请吃饭的主人自然是在餐厅等着，边上还坐着甜甜蜜蜜的女朋友。收到邀请的人都是后来的，跟着导演他们一起进包间的李正宰，眼看着沅彬直直的就要往林疏雨那边去，迅速上前两步卡住他的肩膀，笑眯眯的讲，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今晚大家喝的都很开心，依旧没有修罗场诞生的机会。情侣们和两位男士隔着超长的餐桌，中间起码隔了七八个人，想跟对方讲话都得大声点讲，不然那边都听不见，还什么修罗场呢，下次吧。 这次回房间之前，沅彬别有意味的问了李正宰一句，“你非要趟这趟浑水？” “什么浑水？”李正宰装听不懂。 已经打定主意要把水搅浑的沅彬懒得跟他掰扯，想装傻是吧，那你就继续装。 到第三天，今天是开幕式，韩国的记者们都飞过来了。其中一家媒体跟制作人关系好，要到了一个独家采访的机会。 临时的采访地就定在导演的房间，大家坐在沙发上对着镜头聊电影，聊创作，聊..... “都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可能我沉浸在戏里，许久出不来。”沅彬偏头笑看搭档一眼，再对记者说，“我现在看到李正宰会嫉妒呢，为什么他先碰到了林疏雨。” 李正宰脸一沉，记者双眼放光，沅彬格外淡定，林疏雨持续微笑。 摄像机非常完美的记录了这个画面，采访视频传回韩国的当晚，热搜就冲上去了。 互联网发达了，网友们就有组织了，网友们非常好奇，《A》到底什么时候能在韩国上映，感觉电影格外的精彩啊！ 戏外的故事更精彩。戏外李正宰直言让记者剪掉沅彬的发言，记者看向制作人，制作人才不想剪呢，这是多好的炒新闻的机会，沅彬自愿付出，必须播出！这都是宣传点！ 被大力宣传的电影在首尔上映的时间需要等一等，丽都岛倒是举办了一个小型的首映礼。 来看电影的各国观众都有，创作这部电影的制作方自然是这个场子的主角。 主角们碰到一个小问题。 “你想坐在林疏雨旁边？”许秦豪不是很理解，“为什么？” 孙锡久笑了，“我想坐在女朋友旁边不是很正常么。” 导演表示，女演员旁边得坐着男演员或者他本人，男朋友作为圈外人，非得卡在第一排的正中间有点奇怪吧？男朋友表示，不可以吗？导演有点纠结，不太..... “您下部作品找到投资了吗？” “坐呗，不就是第一排么，随便坐。” 首映礼上的第一排观影位永远是留给主创的，但孙锡久就是坐在了第一排，坐在导演身边，坐在第一主角的身边。他那个位置一度让还没看电影的观众误会，他也是主创之一。 真正的主创问同僚，“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李正宰垂下眼，“导演同意就行。” 导演同意，别人都没资格有意见，孙锡久就那么坐下了。 先接了个采访再从后台绕出来的林疏雨看到男朋友的位置，抿唇压下笑意，这家伙是真的维持霸总路线不动摇啊。沅彬晃晃悠悠的走到她边上，恶意颇深的开口。 “看来那帮有钱佬不止能把我们这些演员捧上天，也能把你攥在掌心搓圆捏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林疏雨瞟了他一眼没搭理他，这哥们好像开启了独特的反派路线，诚实的说搭配他的脸，还挺帅的。 径直往前的林疏雨是往男朋友那个方向去的，她本来的位置就在那。慢悠悠跟在她身后的沅彬走到一半被李正宰拽住了，前者斜了眼后者，怎么样？要跟我换位置啊？ “你跟我都不是孙锡久，人家能决定座位，我们却得按规矩来。” 按规矩来，沅彬作为男一，位置就在林疏雨的边上。李正宰欲言又止，他倒是可以跟沅彬换位置，前提是沅彬乐意。很明显，沅彬不乐意。 电影即将放映，会场即将黑灯，几乎就在灯灭的瞬间，林疏雨感受到腿上多了一只手，那只手的方向可不是男朋友的方向。 疯子在黑暗中真正展现他的疯狂，正常人翻了个惊天白眼，腿一翘，夹住了那只手。 那只手很不老实，试图摸黑前进。林疏雨用脚背勾着小腿，夹死了不老实的那只手。 手的主人靠近她，在坐满了观众的会场里，贴着她的耳侧吐出暧昧的呼吸，“我们后面都是记者，你说坐在你我身后的记者，能不能从座位的缝隙里看见我的胳膊？” 这场游戏或者全新的生命进行到现在，林疏雨第一次被真正激起了火气。 松开了腿的姑娘脑袋凑过去，红唇娇软，吐气如兰，“你要是真想找刺激，别隔着裙子啊，肉贴肉，不是更刺激。” 参加公开活动的女演员穿了条长裙，缎面的材质，很是服帖。深究起来，男人掌心的温度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是可以被女人感受到的。 但女人放开了禁锢，男人却不敢去寻找那份刺激，因为幕布亮起了荧光，再弱的光都刺破了黑暗。 黑暗所滋生的一切都在幽暗的荧光下缩了回去，电影正式放映。 曾几何时只有无数脑洞却没有一个完善剧本的许秦豪剪了一部非常有意思的电影，即便林疏雨已经提前看过一遍，再看一次依旧感慨，这帮能折磨人的导演是极具才华的。 电影是以三段激情戏和三个浴缸作为开场，一段是林疏雨和李正宰在《下女》的拍摄中演的激情戏，素材来源于林常树。第二段是林疏雨和沅彬拍摄的戏中戏里的激情戏。第三段是林疏雨、沅彬和李正宰，三人纠缠的戏码。而三个浴缸，分别是这三位演员躺在浴缸里，独自寻找开心的画面。 六段画面交缠在一起，如果这些观众都只是普通的观众，那是非常赶客的剪辑方式，太乱了。上来什么剧情都没有，哪怕大尺度的激情戏再吸引人，观众都看不懂，不能只当毛|片看吧？就算是毛|片，画面的跳跃度也太频繁，太混乱。 如此混乱的剪辑在专业人士眼中就能看出来，这是导演刻意塑造的一场的幻境，可能是三个角色中，任何一个角色所幻想出来的画面。那些画面把沅彬都看愣住了，他第一次看这部作品。 这是一部十分意识流的作品，主线就围绕着电影拍摄来，男女演员在拍摄一部作品，拍摄的过程中男女演员互相的对话，他们的台词都跟戏有关，从不聊戏剧之外的事。象征着戏剧之外存在的丈夫，这个角色被剪的很诡异。 丈夫可能存在，也可能只是束缚住男女演员的幻想。女演员在现实中有个丈夫，丈夫时常以幻想的方式出现，每每到李正宰登场的时候，整个电影的画面都是昏黄的，人影黯淡，讲话的声音也虚，跟蒙着什么一样，都不像个真人。 纯纯的艺术片，普通观众欣赏不来；纯纯的艺术片在电影节上放映，所有的观众们都被荧幕上的故事所吸引了。 孙锡久就被银幕上的故事所吸引了，整个人沉浸在故事里，以至于突然被女朋友抓住了手还一时回不了神，愣愣的看着女朋友，怎么了？ 女朋友冲他笑笑，让他继续看电影。 电影里在放映很特别的一段，拍摄时，女演员临场发挥，在情人当着丈夫的面抚摸自己的腿时，她夹住了腿，困住了情人的手，还非常大胆的把丈夫的手就隔着腿叠在情人的手上。 电影正在放映，观看这一画面的女演员腿上也有两只手，却不是隔着腿上下叠放的两只手。 十秒之前，林疏雨腿上多了一只手，来自可能自诩是情人的家伙在找刺激。同样陷于电影剧情，花了三秒回神的林疏雨展颜一笑，绝对称得上恶意的笑，远比某个反派更邪恶。 看电影的女演员没有交叠她的腿，看电影的女演员拉住了男朋友的手。 看电影的女演员在故意搞事的男演员差点心脏骤停的惊悚目光中，拉着男朋友的手就那么搭在了男演员的手背上。 腿上有三只交叠的手，林疏雨的手在最上面，中间是孙锡久的手，他的手背贴着沅彬的手背。 幕布的荧光幽幽暗暗，幽暗的光线里，林疏雨贴近沅彬，眨了下眼。 “小朋友，这才叫刺激。” 小朋友不知道电影的后半段演了什么，耳边的掌声炸响，沅彬才找回了神魂，这辈子心跳都没有那么快过，猛地跳起来大力鼓掌，余光胆战心惊的瞟向林疏雨。 大姐姐眉眼弯弯的冲他笑，双手也在鼓掌，掌声清脆。 小朋友，真想玩，我陪你。：，，. 350. 第二十八章 安全区 《A》的首映礼获得了满堂彩,不论是现场观众的掌声，还是放映结束后踊跃提问的记者，都象征着众多电影人对这部作品的创作团队的青睐。 在电影放映结束后，主创团队花了远比电影放映时间要长得多的时间去接受来自各国媒体的采访。李正宰时刻担心沅彬故意搞事,他之前就干过,出乎他意料的是,沅彬没搞什么幺蛾子,很普通的应付媒体,什么特别的事都没干。 也不对,有个勉强算特别的。 “你到底要干嘛？” “没什么啊。” 第四次被碰到手背的李正宰很不理解,“你确定？” 李正宰第一次感觉到手背被沅彬碰到时是在接受采访,后者借着拿放在椅子腿边上矿泉水的动作,用手背擦了下他的手背。 第一次，李正宰没在意,只以为沅彬是不小心碰到的。他刚好也要拿水，不小心碰到也算合理。但被男人碰触的感觉有点怪，他就在喝完水后把矿泉水瓶放在了另一个方向。 第二次被碰到是前一个采访结束,在下一个其他国家的媒体进来前，几人短暂的休息了一会儿。 当时已经过了晚餐的点，男朋友怕女朋友饿,拿着一盒曲奇过来给大家先垫垫肚子。如果是孙锡久分食物李正宰可能会说一句多谢,我不太饿。但发曲奇的人是林疏雨，李正宰就伸手去拿，沅彬同时伸手,两人手背又蹭了一下。 当时李正宰鸡皮疙瘩就冒出来了，秒速收回手瞪沅彬。后者一脸无辜，不小心碰到的,你又必要那么大反应吗？ 李正宰也不好说什么，同样是个意外么。到第三次，还是一个非常相似的意外，这次李正宰已经有点怀疑对方是故意的了，哪有那么多巧合。 第四次，采访总算告一段落，团队准备回酒店，在快出会场大门的时候，李正宰又被身边的沅彬贴着手背蹭了下，心里就有点警觉了，你到底发什么神经？ 神经病人不承认，李正宰也不可能强迫他承认，就冷笑一声，不再搭理他。 但之后大家一起吃晚餐时，李正宰发现沅彬有意无意的用手背去碰导演和制作人，他也是满头问号，这家伙到底在干嘛？吃错药啦？ 沅彬在尝试，人类有没有可能通过手背的触感去猜测手的主人是谁。 黑暗中的林疏雨玩了一个极限的操作，沅彬怎么都没想到她能那么大胆，即便她只是让孙锡久的手贴着他的手背最多停留了几秒，她就拿开了，但如此突破他想象力极限的操作还是让他一度大脑空白，根本都不记得之后的电影放映了什么，甚至于遗忘了自己的手就那么停留在她的腿上。 腿上有三只手的那个女人好似感知不到第三只手的存在，她时不时还能换个坐姿，可淡定了。沅彬却饱受惊吓，坐立不安，每每她动一下，他的手都会不自觉抖一下。 短短数秒的手背相贴，在沅彬的感知中漫长的能放完半部电影，以至于他很怀疑孙锡久真的没发现吗？没发现那是他的手？ 孙锡久表现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可沅彬总觉得他发现了，所谓的做贼心虚大概就是，即便孙锡久只是淡淡的冲他笑笑，他都得用全副心力维持表情，警惕自己不要露馅。 可孙锡久真的没发现？沅彬不知道，他判断不了，他只能一个个去尝试，一如去年他很努力的尝试远离林疏雨。 那个尝试前半段是成功的，大获成功。他撤出了项目，离开了首尔，甚至于有了退圈的计划，认为钱赚够了，可以归隐田园。可这番尝试都毁于，他再度见到她之时。 他再度见到了她，在他的事业最巅峰之时，他已经站在了山顶，他拿到了大钟的影帝，王冠加冕之时，他见到了她。 彼时手握大钟影帝奖杯的沅彬站在台上说获奖感言时，视线望去的方向就是林疏雨的方向。那女人跟这个场子里所有人一样，在旁观他的加冕仪式。可那个女人怎么能跟场子里的所有人一样，只是对着镜头敷衍，压根也不在意台上的人是谁。 不久后的青龙颁奖礼，沅彬再度登台，这次他拿到的是人气奖。即便没有拿到青龙影帝，但大钟影帝和青龙的人气奖，足以让他抵达山顶，兼顾艺术和商业价值。 这次说获奖感言时，沅彬看向的是镜头，是摄像师，是满会场的同僚们，那群人里当然也有林疏雨。但对方都不在意他，他又何必自寻烦恼？ 情丝所缠绕的烦恼就像荒原上的野草，你以为远离了那个人，就能挥剑斩情丝一把火烧干净那片杂草。偏偏事与愿违，偏偏荒原上的野草，看不见可以心如止水，看见了，只一眼，风吹野草，星火燎原。 青龙结束后的酒会，沅彬远远的看到了身处名利场中最耀眼的那个女人。只一眼，沅彬就知道，那女人身上套了一层壳，壳子里隐藏的是他的同类，追逐名利的家伙。 沅彬很惊奇他以前怎么会没发现，怎么会误以为林疏雨是不慕名利的艺术家呢？可能是那姑娘装的太好，商演不接，社交场不出现，李秉宪早前还数次说这女人很难约，导致他真的误会了，误会那女人是个艺术家。 他这种贪恋名利的小人很明显跟艺术家不匹配，艺术家只追逐戏剧之神的脚步，而他只想多赚点钱。大家三观都不同，那女人甚至专门来劝他，演员要为自己多想想，艺术家的道德感还很强，是个好人，跟他压根不是一路人，那还去骚扰人家干嘛，他不要脸的吗？ 可那个女人不是艺术家，那个女人也是滚滚红尘中的一员，在名利场中游走的姿态绝对称得上游刃有余。那女人或许真的热爱表演，但她绝对不是视金钱如粪土，反而更可能是，眼光甚高，很挑。 沅彬自己也挑，刚出道时，钱没赚够，只要能赚钱他什么都干。拍了部大爆的电视剧，钱财名利蜂拥而来，渐渐的他也练出来了。得挑才行，挑合作方，挑品牌方，得学会待价而沽。 在青龙酒会上的那次碰面让沅彬很确定，林疏雨也只是待价而沽，走物以稀为贵路线的凡人。 既然大家都是凡人，天上月他不敢碰，自惭形秽。女人，他还不敢追么。 想追女人的男人最初在等机会，总要找一个恰当的机会重新靠近她，才能徐徐图之，不然太刻意总是不那么美妙。 让沅彬很头疼的是，这个机会很难等。林疏雨是真的不活动，她不参加任何私人局，不论是多大牌的导演、制作方组的局，她都不出现。 理论上年末是各种局最多的时候，沅彬几乎去了所有林疏雨可能会出现的局，可她一次都没碰到过林疏雨。哪怕是李润基组的局，林疏雨都没去。 彼时林疏雨在拍摄，沅彬也打听了她只在片场待着，出了片场就回家，根本不活动，专注拍摄。 确定了消息的沅彬继续等，等到项目杀青了，他想着林疏雨应该出来活动了吧？她加入了另一个剧组的拍摄。 说实话，沅彬都搞不懂林疏雨在干嘛，别的剧组拍摄关她什么事？ “孙锡久投了《熔炉》你不知道？”李秉宪调侃他，“亏你还想追人，消息那么不灵通？” 消息还算灵通的沅彬表示他知道孙锡久投了《熔炉》，可是，“她男朋友投了电影，跟她有什么关系，她要去监督资金走向啊？” “就说你消息滞后，孙锡久不止投了电影，他还是那部电影的美术副导演。”李秉宪消息非常灵通，尤其是市面上多了个愿意撒钱的资方这种消息，“姜东元讲那富商还挺靠谱的，海外名校毕业的专业人士，孔佑跟他讲，孙锡久在组里很受欢迎。” 听到新消息的沅彬就知道，他还得等，得再有点耐心。不然怎么办，冲去《熔炉》的剧组跟孙锡久打一架？那得有多蠢。 追妹子的重点从来就不在情敌身上，而是要如何拿下妹子，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孙锡久所在的片场，沅彬自然不可能去。情敌常驻韩国，沅彬就耐心的等着，等林疏雨必然会有不耐烦的那天。 很久之前，沅彬首次见到孙锡久以林疏雨男朋友登场，是在《下女》的海外宣传行程。他去了那次行程，见到了那对情侣，彼时他就很笃定，那对情侣必散。 当时沅彬对林疏雨可没什么想法，当时沅彬单纯的就是觉得富商屁事太多，林疏雨迟早不耐烦。 现在沅彬脑子里有很多想法，现在沅彬依旧很肯定，林疏雨必然有一天会不耐烦。 谁谈恋爱像那位富商一样，自己兴致一来就要女朋友全程跟随，女朋友没自己的事干嘛？林疏雨又不是真是个没能力飞出鸟笼的金丝雀，以她现在的地位，想分手随时能分手。 《熔炉》拍摄中，沅彬持续在等。《熔炉》拍完了，沅彬的耐心也耗尽了。 等待实在太过于熬人，耐心都被熬干了的沅彬开启了另类的追求，既然那妹子是待价而沽，那他就给个高价好了。 要是按照沅彬最初的计划，他的价码应该是一层层叠上去，而不是一开始就叫出最高价，那以后还怎么继续呢？但李秉宪告诉他，你这招已经被人玩烂了，换个新招。 “也不知道谁当初跟李正宰差点掐起来，居然没去了解过，李正宰当初追林疏雨的时候，也是用你这招。”作为八卦小能手，李秉宪告知他，“当时林疏雨可是纯新人，圈内查无此人的新，她的处|女|作都还没上映呢，李正宰就砸了大资源想去打动她，毛用没有我跟你说。” 李秉宪对林疏雨的观感还挺妙的，不是好与坏而是觉得这姑娘很有意思，“你信我，你搞错了路子，林疏雨不在乎钱，看看她男朋友，人家是正经商人，商人捧在手心里的女演员，能缺钱吗？你要真想追，不如给她找好剧本，不过你能找来的好剧本，她不可能收不到。” “那姑娘跟以前围着我们转的姑娘可不一样，老方法不管用，你还是再想想新招。” 旁观者清醒理智的发言在当局者看来，都是废话。沅彬自然知道富商很有钱，他也没打算跟富商比身家啊。可他不认为富商能大笔大笔的给女演员现金，可能会送珠宝送名车豪宅，却不一定会给现金，钱给多了不担心跑吗？ 但林疏雨需要就是现金，她需要底气啊，不可能真绑死在富商这一棵树上吧？她但凡有点脑子，就肯定要给自己充足的底气，得自己手里攥着大笔的现金，才能说走就走。否则不就被富商困死了？ 自诩同类，以己度人，沅彬很肯定他的方式没问题。即便李正宰之前用同样的招铩羽而归，那也是李正宰出现的时机不对。 当初林疏雨还是个萌新，啥也没有，就算有钱也不能富商比，哪跑得掉。现在她不缺名就缺利，那他只要把礼物送到她心坎上，她怎么都会跟他见一面。 他们总算见面了，并非沅彬的计划成功，双方因任何外部的合作见的面。而是李秉宪带着乐子人的心态，打来了电话。 “河证宇在林疏雨家约我打麻将，去不去？” “什么打麻将？” “香江麻将，港片中经常出现的那种。” 沅彬沉默片刻，“我知道麻将是什么，我是说，河证宇为什么会在林疏雨家找你打麻将？” “缺人呗，还能是为什么。”李秉宪故意开玩笑，“总不能是想跟你见面又不好意思开口，找我玩迂回？” 这话很明显是调侃，沅彬也听出来了对方的调侃，但他灵光一闪，不是没可能啊？ 所有沅彬预想中的可能都没有出现，林疏雨看到他连个假模假样的惊讶都没有，准确的说这姑娘压根不在意他怎么出现了，那女人当时在牌桌上，一心只有桌上的牌，对于谁出现，根本不在意。 麻将打了两天两夜，沅彬确定自己用错了方法。不是砸资源的方法不对，而是砸出去的资源不够有吸引力。 这个年一过，沅彬就开启了，姜东元事后跟孔佑吐槽的疯狂模式。 这个年一过，沅彬的疯狂就变成了困兽之斗，找不到任何突围的方法。 在那个遍布残羹剩菜的酒局上，那女人说的是对的，任何她想要得到的东西，她自己就能得到。而他这个追求者能给出的，都不足以打动她。 哪怕，他们已经到了威尼斯。 威尼斯电影节已经开幕了一个礼拜，距离闭幕式也就是颁奖礼只剩四天。 这一个礼拜，沅彬都没睡好，一把利剑悬于头顶，不知何时会落下，忐忑不安，根本睡不好。他时刻都在怀疑孙锡久看向他的眼神是别有意味的，又在每一个白天的结束后，迎来夜幕之时让自己放轻松，如果孙锡久真的感觉到了他的手，对方不可能就这么过去，肯定早就爆发了。 这一个礼拜，情侣们甜甜蜜蜜跟个游客一样，乔装打扮混迹于电影节的各个放映厅。这一个礼拜，主创接受了来自n国媒体的采访，李正宰除了睡觉的时间，几乎都跟在沅彬身边。 身边多了只野狗，沅彬非常不耐烦，你跟着我干嘛？ “我也想出去转转，这边又没熟人，我们两一起去不好吗？”李正宰笑眯眯的，“还是我们叫上导演他们一起去？” 都被‘贴身跟随’一个礼拜了，沅彬不想跟他玩了，“我都不知道林疏雨在哪，你还跟着我？真想搞事，我总得找到人吧？” 李正宰笑道，“我知道林疏雨在哪，要带你去吗？” 很是无语的沅彬都听不懂，“你现在到底算什么？打算给他们两的婚礼当花童吗？”你不追就闪开，碍什么事！ “你现在比较奇怪。”李正宰也搞不懂，“你真打算当着世界媒体的面跟孙锡久肉|搏啊？他不是这个圈子的无所谓舆论，你难道不是？还是你从来都不在乎林疏雨的立场吗？” 被噎住的沅彬跟他无话可说，走人。李正宰漫步跟上，反正他没事干。 真正有事干的是孙锡久，富商还是很忙的，忙于发展新爱好。孙锡久近期突发奇想，想正式进入电影圈，以美术导演的身份。最近他都已经在找项目了，眼光甚高，格局也大，他没打算找韩国的项目作为入行的起始点，而是想冲欧美市场，那才叫有牌面。 威尼斯电影节是世界电影人的盛会，这里不止有各个带着作品来参展的电影人，还有各种带着项目企划和剧本来找投资方的电影人。 孙锡久最近就经常跑创投会，林疏雨乐呵呵的跟着，她也对其他电影人的新项目有兴趣。不过她觉得男朋友的大目标不太容易视线，即便时代变了，欧美歧视亚裔也是没什么变化。 一个亚裔想在欧美市场成为制作方中能掌控话语权的导演，如果只是有钱，并不算太大的优势。 在林疏雨的‘时代’，被称之为东方好莱坞的黄金年代里，也不是没有电影人想去冲击西方好莱坞，确实有成功者，寥寥无几。而那些成功者不是靠着有钱才打开市场的，资金确实重要，电影也确实是一门生意，但电影也是很独特的生意，在大家都有钱的情况下，就变成了靠作品说话。 男朋友作为亚裔，过往又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熔炉》不算他的作品，他是副导演，真正的美术导演另有其人。男朋友的梦想太大，女朋友嘴上鼓励男朋友加油，心里却不看好。 但这并不耽误情侣们在各种创投会上约会。 三天后，距离威尼斯电影节闭幕式只有一天了，今天有个新人物登场。 昨夜跟男朋友玩得太疯，一直睡到临近傍晚才起来的林疏雨，出了卧室准备呼叫男朋友求投喂之时，客厅坐着一个秒速扭头背对她的客人。 只披了件浴巾就出来的林疏雨系带松松垮垮的系着，看到对方先是一愣，转瞬就被他扭头的动作逗笑了，倒是没闹恪守礼仪的书生，笑眯眯的又回房间换衣服。 关门的缝隙里钻进来男朋友大笑的声音，让关了门的林疏雨也闷笑一声，小书生真可爱~ 孔佑被这对情侣搞得很无语，问男方，“你还有脸笑？” 换成别人，孙锡久可能会不开心，但孔佑比他还尴尬，他就只想笑，“你也没必要反应那么大。” “你滚！” 等林疏雨换完衣服出来，这茬已经过了，妹子好奇孔佑怎么来了。孔佑说是碰巧到这边有拍摄就过来了，他的那个借口林疏雨是一个字都没信，但她也没拆穿，既然他那么说，她就听着呗。 实话在晚饭都吃完之后孔佑才跟林疏雨坦白。 此时男朋友在开视频会议，富商确实忙，每天都得抽时间开视频会议。男朋友在套间的小书房开视频会议，女朋友和新出现的客人在落地窗前的小茶几边闲聊。 孔佑用一句话就讲清楚了，他为什么会来，“《熔炉》前天分账，孙锡久以我的名义给电影原型的受害者家属捐了很大一笔钱，媒体报了，头条。” 秒懂的林疏雨同情的看着他，“你熬了个大夜专门飞过来的？”这家伙已经进组拍摄了。 专门挤时间过来的孔佑轻叹一声，“总得说声谢谢才行。” 林疏雨玩笑道，“你们这段友谊挺特别的，你难道就没想过他可能只是想做点善事？”如果只是做善事，一声多谢打通电话就行了。 “我想过啊，我还打电话谢过他呢。结果他在电话说什么，沅彬肯定干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看他的眼神摆明有鬼都心虚。”孔佑说着又叹了一口气，“你男朋友说他不好意思问你，让我来打听。” 林疏雨扬眉，“你怎么不直接打电话给我？还特地飞过来。” “我需要来确定一下，这个朋友还有没有必要继续来往下去。”孔佑瞟了眼书房的方向，转回头后，意味深长的看向林疏雨，“我们是朋友对吧？” 歪了歪头的林疏雨翘起嘴角，“不好说哦~” 斜了她一眼的孔佑第三次叹息，“我想得太简单，觉得聊得来就是朋友。可人家好像没把我当朋友，我只是他的工具人，要不说商人啊，还真无利不早起。” 早在年初郑有美跟孔佑抱怨，商人的一些做法让她很不舒服之时，孔佑就隐隐感觉到，孙锡久不太适合当朋友，可能当合作伙伴不错，那是个还算靠谱的合作伙伴。给钱干脆，业务能力也不错。 可孔佑再怎么都没想到，孙锡久会跟他玩这套。 富商大约是太有钱了，真就习惯了用钱开道，亦或者在孙锡久的世界观里，他的做法没问题，为朋友砸下大笔钱财买一个善名能有什么问题？这是在做好事！ 孔佑完全认同对方在做好事，孔佑也完全认同对方绝无恶意。但孔佑非常不认同，孙锡久数次让他去对林疏雨做什么。一如郑有美所说，这会让他的立场很尴尬。 “他可能认为，你跟他才是朋友，我只是你朋友的女朋友。”林疏雨还是帮男朋友说话的。 完全明白她什么意思的孔佑失笑，“我并没有说他有什么不好，我只是不喜欢这样的事，就需要告诉我的朋友，我不喜欢这样的事，下次不要找我。” “那你完了，他不听的。”林疏雨说着就笑，“你还是不够了解你的朋友，你如果跟他这么说，他会很真诚的跟你道歉，让你没办法说下去，下次还得被迫帮忙。” 表情微僵的孔佑第四次叹气了，难得有些怨念，“孙锡久什么毛病？”这话出口就代表孙锡久已经那么干过了，而他确实又栽进去了。 “这怎么能叫毛病，这是他的优点，非必要不撒谎，待人接物更多都是坦诚相待，他需要什么回报能给予什么作为交换都是摆在台面上的。”林疏雨真心认为这是男朋友的魅力，坦坦荡荡。 看他一脸郁闷，笑得更开心了的林疏雨说，“对于你么，主打一个君子欺之以方。首先他没有强迫你非得飞过来，其次他很真诚的道歉了，最后你就没办法再计较了。这是阳谋啊，多聪明的阳谋。” “你在跟我秀恩爱吗？”孔佑怼她。 林疏雨冲他眨眨眼，“我在跟你炫耀我眼光好~” 都不知道第几次叹气的孔佑倒在藤椅上，整个人散发着生无可恋的气息，“你们俩为什么都来折腾我呢？就不能换个人吗？” “跟我可没什么关系，我是无辜的。”林疏雨笑道，“按他的性格肯定也广撒网试图挑出合适的人，你属于被网上来的鱼，格外给力的那种。可能他几次找你，你都帮上了忙？不然他不会那么频繁的找你，找个女孩子不是更合适。” 男人突然想起来，“所以沅彬到底干了什么？” “不是沅彬干了什么，是我有点不耐烦了。” 林疏雨在孔佑以‘你是什么妖怪’的眼神中，慢条斯理的跟他说了‘第三只手’的故事。听故事的书生惊呆了，人都从藤椅上弹起来，坐得板正，压着嗓子冲她叫，你疯啦？！ 妖精被逗得见牙不见眼，笑得很是欢乐。她还是很相信小书生的品性的，她也试探过他几次，不过小书生可能没发现。小书生以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是嘴很紧的人，证据就是男朋友这些天从来没关注过李正宰，注意力都在沅彬身上。如果书生告知了男朋友关于‘安全区’的计划，男朋友就不可能忽视李正宰的。 孔佑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怎么能那么疯？这要是，“你就那么肯定孙锡久发现不了？这要是发现了，他们俩能在首映礼打起来，你就闻名世界我告诉你！” “我肯定他发现不了。”林疏雨让他冷静，这不是她脑袋一拍在找刺激，而是思考过的退敌之法，“孙锡久当时被电影吸引了，整个人的思绪都沉浸在剧情里，我用脚尖蹭了下他的小腿，他都没反应，只是几秒的接触，他能发现就见鬼了。” 林疏雨摸着下巴，眼底满是恶趣味，“但沅彬反应那么大我倒是没想到，他快被吓死了，所以说小男孩玩什么大人的游戏，安稳缩着不好么。” 大人对小女孩的恶趣味很是蛋疼，“那你也不能这么找刺激啊，如果被发现呢？” “如果被发现我就哭啊，哽咽着求我的男朋友不要在我的首映礼给我难堪。”林疏雨让书生对自己有点信心，“一秒落泪或许有点困难，但三秒让眼眶泛红，我绝对办得到。” 孔佑想跟她也绝交，这对情侣都不是什么好人，“首映礼之后呢？之后不管了？” “之后有李正宰啊。”林疏雨让他别那么单纯，早前不是说过么，“你以为安全区是用来干嘛的，就是在这个时候使用。这里是威尼斯，而我是今年进入了影后候选的人，这是我职业生涯的一道里程碑。” “我不方便告诉孙锡久，我更在乎我的事业，谁都不能干扰我的项目。但李正宰绝对可以去跟孙锡久说，这是我的职场，哪怕是为我考虑，孙锡久也得忍，忍到电影节结束，回了韩国，他还得忍过项目宣传期，等.....” “等他的怒气越忍越凶，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就真跟沅彬肉|搏，你还是跑不掉。”孔佑板着脸训她，“太冒险了！” 摆手让他安心的林疏雨说，“你不懂男人。”看到男人一个白眼翻出来，乐出了声，“好吧，你不懂孙锡久。怒气一瞬间发出来可能真就是打一架，但怒气一直积压着，只打一架怎么行，孙锡久会想尽办法弄死他，至少要逼到他退圈，名声尽毁才叫报复。” “电影节这十来天，回韩国宣传期还有一个月，这么漫长的忍耐，你指望他只想着打一顿就算了，这么可能。”林疏雨从来不是胡来的人，她要真为了找刺激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这么可能在混乱的香江混出头，这玩意儿只靠演技可不行，那是个名利场，得学会刺探人心。 胸口堵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孔佑边摸烟盒边说，“真按照你的计划，那对孙锡久也没好处，他是打算进圈的人，即便再有钱的资方，如果往死里搞沅彬，他也会得罪很多人。沅彬不好惹，你以为他....” “我以为他脑子有问题。”林疏雨伸手做了个也要烟的手势，让小书生搞清楚，“他先来招惹我的，突然摸大腿，我没甩他一巴掌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这话孔佑还真没法接，摸大腿什么的，确实有点过分。可他烟点燃，吸了一口吐出薄雾稍微冷静一点后又觉得不对，“你真那么干不是把李正宰坑了么，他哪有立场去劝孙锡久忍耐？” “正是因为他什么立场都没有还愿意为我考虑，孙锡久为了不逊色于他成了莽夫，就得忍耐。”林疏雨拿了烟却没点，就在手上玩，撇嘴抱怨，“你不知道沅彬有多烦，我最近都差点破戒。”举了下手上的烟，示意自己戒断的是什么。 瞟了眼她掌心烟卷的孔佑，先是猛吸一口烟背对着她吐出，接着扭回头，左手灭了自己的烟，右手伸到她面前，让她把烟交出来，“戒了就好好戒，抽烟不是什么好事。” 嗔了他一眼的林疏雨不甘不愿的把烟递过去，“都是沅彬的错。” “沅彬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书生先安抚妖精，再客观评价，“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疏雨翻了个白眼，“我是被逼无奈好不好，防守反击，他要是不来招惹我，我哪会搭理他。” “我又没说他，我说的是李正宰。”把烟放回口袋的孔佑都唏嘘，“他也太惨了。” “你是真不懂男人，有没有谈过恋爱啊。”林疏雨这次被瞪也不改口了，实话实说么，“你信不信，比起跟我假模假样的做朋友，李正宰更喜欢他对我有用。讲好听点就是他非常高兴可以帮助我，这证明对我而言，他的存在很重要。” 道理孔佑自然懂，可他依旧不能理解，“你谈个恋爱为什么能搞出那么多事，拍电影都没你们那么复杂。” “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去问他们，奇怪的不是我，是他们。”林疏雨超级无辜，“哪有追姑娘追不到就玩巧取豪夺的，脑子呢？他们才是拍电影，不对，侮辱了电影。他们是拍电视剧，狗血片，还....” 从电视剧的片场飞过来的孔佑不乐意了，“电视剧到底怎么你了？” “电视剧演员超级廉价。”林疏雨张口就说，“韩国都算好的还给知名演员涨片酬，就这价格也很低啊，结果拍摄周期还长，干最多的活拿最少的钱，傻子才拍电视剧。” 傻子作势要打她，聪明人脑袋一昂，你敢碰我？ 孔佑还真就碰了，拍了下她的手臂，“你最好管住你的嘴，给别人听到怎么得了。” 抖动肩膀甩开他爪子的林疏雨笑道，“我也就跟你说，哪有别人能听到，别人听到就是你说的。” 微怔一瞬的孔佑疑惑，“你没别的朋友吗？” “有啊，金敏熹，把我拉黑了。”林疏雨哀怨一秒，迅速打起精神，“你想好了要怎么跟孙锡久说了吗？” 孔佑板起脸，“你如果次次都要我打掩护，到底为什么继续这段恋爱？” “孙锡久是我的安全区啊。”林疏雨很自然的回答。 并没有听懂的孔佑不解，“不是李正宰吗？” “不是一回事，功能不一样。”林疏雨反手指了下书房的方向，“他这个安全区能帮我避免很多麻烦，女演员在这行很不好混。长得漂亮即是我们的武器也是我们的劣势，我这种走气质路线的女演员很需要一个安全区抵挡外界的麻烦。” 脸微沉的孔佑讲，“你碰到了什么麻烦？” “不是那个意思，是圈子里总会出现的那些妖魔鬼怪。”林疏雨表示她目前没碰到，因为有安全区，“孙锡久的存在很特别，来历不明却来头不小的富商是我的男朋友，光有这么个男朋友就能帮我挡住很多麻烦。” “比如签了项目，制作方招待资方，我肯定是要去的。那种酒局里我如果单身，碰到很多事直言拒绝就是不识抬举。但我有恋人，恋人是圈外的富商，我拒绝也就拒绝了，拒绝是我洁身自好。我也不靠这一部、两部电影吃饭，还有个富商男朋友呢，制作方也不好说什么。” “相对应的.....” 孔佑默默抬起手打断她，表情有些古怪，“你到底在跟我说你的恋爱对象，还是在告诉我，孙锡久是你金主？” “你想要什么答案？”林疏雨含笑反问，“甜蜜的爱情是真是假？” 确实不太能理解的孔佑表示，“我们都已经在威尼斯了，你还需要一个金主吗？” “你信不信就算我站在奥斯卡的领奖台上，女演员也始终是资方盘里的一块肉，随时可以下刀。”林疏雨笑看傻眼的小书生，拍拍他的肩膀，“爱情，当然是有的，我如果真冲着找金主去，孙锡久还排不上号呢。” “那你.....” “他最合适啊。” 知道他想问什么的林疏雨讲，“我喜欢上他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有没有钱，反而误以为他是个穷小子，连我养你的话我都跟他说过。”看他不信，也没解释，只讲，“坦白说，我没有谈过那么久的恋爱，只以深情作为不分手的理由，我估计你也不信。” “但在我喜欢他的基础上，他非常适合作为我固定的男朋友，还能身兼金主的威慑力，我为什么要分手呢。至少我现在还喜欢他，除他之外，我也没有发现更适合的人，亦或者能让我满心钦慕丢下一切，只想投入他怀抱的呢。” “那样的人没有出现，孙锡久就是适合我的恋人，我不可能跟他分手的。他可是天父送给我的安全区，我怎能辜负天父的赏赐。” 信仰天主教的孔佑默默画了个十字，幽幽的开口，“上帝拒绝背锅。” “我信仰戏剧之神，那才是我的天父~”作为戏剧之神的宠儿，冲绝对被神明抛弃了的龇牙，“好好思考要怎么帮我打掩护啊~不然我就跟天父祷告，让他抛弃你个演电视剧的~” 然后呢？然后孔佑跟孙锡久说，林疏雨也不知道沅彬哪里不对劲，可能是告白失败后见到正主就心虚？ 孙锡久：“就这样？” 孔佑：“不信你自己去问。”：，，. 351 第二十九章 聊斋 关于书生是如何被妖精迷惑进而上演了一场另类聊斋的故事已经是昨夜的事了, 今天孔佑已然抵达首尔重回片场，在拍近乎算得上是通宵的拍摄结束后，跟剧组的人一起围观威尼斯的闭幕式。 两边时差七个小时，飞回来之后根本没时间倒时差直接进了片场拍摄, 一直拍到现在人都蔫吧了的孔佑, 是打着哈欠强打精神撑着看颁奖礼直播的。 昨夜妖精口中的两个安全区故事跟孔佑听得分分钟想跟她绝交，那可是个妖孽！他哪想不开跟妖孽做朋友？嫌日子太无聊非得找点刺激吗？ 但是吧, 人类大概天生喜欢寻找刺激, 亦或者如同那个妖孽所说的, 人天然会被跟自己不同的人所吸引, 亦或者好奇心是一种本能。 总之, 孔佑深刻怀疑，他迟早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好奇心害死，却偏偏忍耐不住那份抓心挠肝的好奇心，林疏雨真的太特别了~ 电视里的颁奖嘉宾对着镜头念出‘林疏雨’之时，整个片场霎时安静，转瞬爆发一片喝彩, 以及掌声和尖叫。那可是威尼斯, 那不是林疏雨一个人的荣誉，那是整个韩国电影人的荣誉。 缩在椅子上的孔佑原先都快睡着了, 硬是被众人雀跃的欢呼声所惊醒, 撑开眼皮看向电视，正好看到林疏雨起身跟周围的人拥抱，他随着身边的观众们机械的鼓掌, 脑袋一片混沌，太困。 他的手还没放下，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拿出来一看，也懒得起身去别的地方，就接通了电话。 打电话来的赵寅城还没开口就听到了他那边喧闹的声音，疑惑道，“你家那么多人？” “我在片场，不在家。”孔佑打着哈欠讲，“大家一起在威尼斯的直播，你这个点打过来也是在看直播？我知道林疏雨获奖了，你是专门来通知我的？” 赵寅城迟疑片刻，“我跟金敏熹在一起。” “.....然后？”孔佑眼睛睁大了一点。 赵寅城：“她把自己锁在洗手间哭。” 逐渐清醒的孔佑咽了口口水，该不会，“哭？” “嚎啕大哭，完全崩溃。”赵寅城用了两个很极端的形容词后，停顿片刻，好似不知道要怎么继续往下说。 彻底清醒的孔佑直接起身，拿着手机往远离人群的方向走。赵寅城一直等到听筒里安静了，才幽幽的说出一句。 “你觉得金敏熹有可能是双性恋吗？或者，林疏雨是？” “......你想说什么？”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状况外的直男，最近加载了一些观察力。毕竟哪怕直男在一切似是而非的情况里确实不会多想，但赵寅城也不是个傻子，他还是有脑子的。 发现了‘盲点’后智商飙升的赵寅城以为兄弟的沉默是被他的话吓到了，他也是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确定自己没搞错，还专门跟兄弟解释，“不是我异想天开，而是金敏熹自《指间情挑》（朴赞郁的项目）杀青后，怎么看都是失恋了，在疗愈情伤。” 确实被吓到了但不是觉得他异想天开的孔佑不知道要怎么回，只能含糊的一句，“你确定？” 误以为他不信，自己刚开始都不信的赵寅城很是蛋疼，“不确定我怎么可能给你打电话？”又沉默片刻，再问，“你跟林疏雨比较熟，你知道她的性向吗？” “.....我知道她有个男朋友。” “废话！我也知道！但.....” 赵寅城都找不到准确的词去表达，这件事太怪异了，“我不是在跟你闹，我说认真的，金敏熹最近.....” 兄弟的女朋友自杀青后持续失恋中，按照直男的形容词，妹子夸张到能迎风流量，三不五时就在哭。具体的表现形式，孔佑其实并不想听，但他又找不到理由挂电话，兄弟专门打电话来说我疑似被绿，那么严重的事他怎么挂电话，难道说我早就知道吗？ 电话挂不了，孔佑就只能手足无措的听着，什么意见都不敢发表，所有的回答都含糊其辞。幸好，赵寅城也觉得这事儿的离奇程度，绝对能让兄弟震惊，认为他魂不守舍的回答很正常，也没太在意。 恰在此时，远处看直播的人群里有人突然嗷一嗓子吼出来，孔佑楞了一下，迅速找理由说好像出了点事，他先过去，说是先挂，等下再给赵寅城回电。 时间往回退个十分钟，威尼斯颁奖礼的现场。 此时林疏雨正缓步走向领奖台，剧组的成员们都起身互相勾肩搭背的搂在一起，见证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正搂着沅彬肩膀的制作人，偏头侧向艺人，以玩笑的语气讲出警告的话语，“今天之后，她就是国宝，即便还差一座戛纳的影后，圈内也都不会怀疑首位打通欧洲三大电影节的大满贯影后即将真正的诞生。入行三年都不到的孩子啊，后浪如此强劲，未来的韩国电影圈是他们这些后辈的天下了。” 沅彬瞳孔骤然一缩，他知道制作人什么意思，即是警告也是提醒，让他不要搞事，影响了项目对大家都不好。 随后林疏雨登台，威尼斯影后的获奖感言刷新了韩国所有媒体的头条，爆点足到，不论是正经媒体还是八卦小报，哪怕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媒，都能写出一片夺人眼球的稿件。 先说最会搞事的，D社以头版头条写了一篇长文，去给善于遗忘的网友重新梳理，李正宰和林疏雨的故事。 故事开始于两年前，双方因《下女》的合作相识，随后不就两人就被拍到，双方以沉默回应了那段绯闻，可在电影宣传之时。李正宰在公开采访里，坦承表达‘因戏生情’，还留下至今被CP粉认定是搞到真CP的名言【如果她愿意的话，我就太荣幸了。】彼时舆论就是一片躁动。 很可惜，林疏雨宣告有主，这段‘情’就只以绯闻结束。但两人之间却丝毫没有避嫌，很快又合作了《A》，林疏雨正是凭借这部作品斩获威尼斯影后。 以及最重要的一点，威尼斯影后在手握奖杯时，在获奖感言中，公开感谢李正宰愿意参与项目，并且像是在回应两年前，李正宰所说的‘荣幸’。 【能再度跟李正宰前辈合作，与我而言，是非常荣幸的一件事。】 这篇报道以‘你是我的荣幸’为标题，那小作文写的，网友都在留言让编剧赶快来抄答案，这不就是传说中娱乐圈纯爱剧的素材么！！！ 娱乐圈纯爱电影的素材还有另一个，首尔体育发出来的新闻稿，主人公换成了沅彬和林疏雨。 这篇‘作文’的画风有些微妙，是围绕着林疏雨在获奖感言中所说的【感谢沅彬前辈把我推荐给许秦豪导演，有前辈的赏识才有我站在这里的机会。】这篇稿件中编造的成分居多，什么沅彬非常赏识林疏雨，强力推荐林疏雨加入项目，双方惺惺相惜，彼时都是对方特殊的存在。 证据就是，沅彬之前接受采访时公开所言‘都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可能我沉浸在戏里，许久走不出来。我现在看到李正宰会嫉妒呢，为什么他先碰到了林疏雨’。 这段发言在数天前就已经上过一次热搜，如今首尔体育再度提起，暗搓搓的搞事，隐晦的传达，沅彬嫉妒的未必是李正宰，说不定是李正宰那个角色的原型。 关于李正宰角色的原型所拥有的故事，就是官方媒体所报道的了。 KBS专门用晚间新闻的时间恭贺林疏雨拿到威尼斯影后，除了夸奖林疏雨之外也特地截取了她关于男朋友的感谢。 【作为女演员在拍摄一些特殊类题材的作品时总会引来一些非议，在此我需要特别感谢我的男朋友，孙锡久先生，多谢他能以平和的态度尊重演员为艺术献身的无畏。】 以上三类报道，官方媒体是最主流的；李正宰的故事是讨论度最高的；沅彬的‘赏识’是众人八卦的点。而一个女人和三个男人的故事，是各种不入流的小报集中嗨起来的素材。 当天晚上，还是在电视剧拍摄现场，晚餐时间。孔佑跟饿了一天一样，眼里只有盒饭吃得非常专心，耳边却全是关于林疏雨也太勇了的话题讨论。 在圈内人看来，威尼斯影后绝对称得上勇猛的获奖感言，简直石破天惊，这姑娘什么都敢说啊！那些话表面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可看看今天的热搜，问题太复杂了，林疏雨一个人都屠版了，大半都是关于她和三个男人的讨论。 饭桌上的孔佑维持‘古风’走食不言路线，全程安静的吃完了饭，等他跟众人说他想回去休息一下，在回休息室的路上数次让自己冷静，好奇心一定会害死猫，他快要变成一只死猫了，好好活着不好吗？ 可人类这个物种，如果不是有人好奇用火烤出来的食物是什么味道，又如何能发展壮大到今天？ 进了休息室后，左手正在关门的孔佑，右手已经掏出了电话，等门关上，等他回神，电话甚至都已经播出去了。 而眼睁睁看着艺人关上了门的助理，茫然的看着门板，我还没进去呢？ 门内的艺人已经遗忘了自己还有个助理，只记得，“你怎么敢说那些话？” “什么话？”林疏雨的声音有些含糊，可能在睡觉。 孔佑激动到昨天熬大夜今天都不困，“感谢沅彬提携，跟李正宰合作是荣幸，再加一个孙锡久先生，这样的话你怎么敢说的？生怕别人发现不了？！” 被好奇心裹挟的书生急切的想听到妖精的回答，妖精那边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在干嘛。 拿开手机看了眼的孔佑确定信号满格不是他的问题，再把手机放回耳边，“你怎么不说话？” “看看屋里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林疏雨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的吐槽，“你知不知道威尼斯现在几点？” 卡壳一瞬的孔佑冷静了些许，“对不起，你在睡觉？我先挂？” “都已经被你吵醒了。”林疏雨嘟囔着讲，“浑水才好摸鱼，我先水搅浑了，等回国后电影宣传期，沅彬再想搞事就没那么容易了。” 孔佑一个激灵，“你又是故意的？” “不然呢？” “不是，你....”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 问题其实已经得到了解答，有一句‘浑水才好摸鱼’就足够孔佑了解，“你真心觉得民众会因为你身上乱七八糟的新闻太多了，即便沅彬再说点什么因戏生情、戏如人生的话，网友也会见怪不怪？” “网友关我什么事，我需要在意的是沅彬的反应。”林疏雨没有经历过网络时代，她成长的年代不是没有网络而是网络没有发展到那么庞大的规模，也不认为民众能重要到那个份上，她在乎的是，“你都已经提醒我沅彬不好惹，人脉网很广，那我总要防一手啊。” “那家伙就是个疯子，谁知道他会用什么方式发疯，我反正已经很给面子了专门多谢前辈提携。话我说了，谢我也谢过了，我做到了所有我应该做的。他如果还给脸不要，持续发疯，那就试试看到底是他能搞死我，还是我弄死他。” 孔佑沉默数秒，这次是林疏雨拿起手机看看信号是不是出了问题，再放回耳边，“人呢？” “所以，沅彬发疯了吗？” “目前为止正常。” “....啊~” “还有别的问题吗？” 愣愣摇头的孔佑知道她要挂了，也准备挂，突然想起来，“等等，还有个问题。” “说。” “赵寅城发现你和金敏熹有猫腻了。” “现在才发现？” 林疏雨闻言就笑，“他那么迟钝吗？” “......挂了。” “首尔见。” 这通电话挂断后，孔佑不自觉叹了口气，他好像真的被妖精迷惑了，好奇心怎么就那么旺盛呢？！ 可是妖精困得要死还是会给他解释哎，他们怎么都算好友了吧？ 好友回国，鲜花遍布，媒体包围。这个场面孔佑并没有看到，他看到的是，林疏雨来给他探班，剧组一群人围着她，人群之密，第一眼孔佑都没发现被人群包围的是林疏雨。 电视剧的片场在一个影视基地里，这边不止有一个剧组正在拍。 林疏雨昨天才回国，今天一早给孔佑打电话说是要来探班。这次是孔佑睡的迷迷糊糊接起电话，脑子里是想问你为什么要来探班，嘴没跟上，就嘟囔了一声，林疏雨把那一声当‘知道了’，电话就挂了。 睡醒后的孔佑再想起来这通电话和林疏雨要来探班的事，还是疑惑她来干嘛，本想打电话问又想着等会儿就能见到了，就没打。 这一等就是一整天。早上孔佑还记得要等林疏雨，开机拍摄后他就忘了，中午吃饭时想起来，发信息问妹子到哪了，妹子说晚上去。 现在就是晚上，拍夜戏的剧组不少，周围灯火通明的。剧组刚宣布放饭，孔佑就收到了林疏雨的短信说是她到了。 出自家片场接人的孔佑，远远看到基地大门口那边围着一群人不知道在干嘛，走进了才听到林疏雨的名字。众多电视剧片场的工作人员来围观威尼斯影后，跟巨星合照。 孔佑站在边上等了好一会儿，看人群不止没散反而有越来越多的意思，甚至碰到收到姐妹短信跑来的同组化妆师助理，小妹妹一路小跑冲过来，看到他时还边跑边鞠躬，就那么从他身边跑过去了，硬往人群里挤。 多少有些哭笑不得的孔佑忍不住怀疑，难道我过气了吗？ 正当红，红炸天的威尼斯影后要被包围了。过气的电视剧演员看这样不行，就果断上前，挨个去拍别人的肩膀，等对方回头让他别挤，看到他愣住时，先道歉，再拜托对方让一下。 就这么一个个让过去，终于挤出了一条道来的孔佑，抵达林疏雨面前时，周围人也发现，身边人太多了，彼此互相看看，笑容都有些讪讪的，也不知道谁先退后的，渐渐的人群就很自然的让出一条道，给他们离开。 两位艺人都是边鞠躬边往前走，速度并不快，又不是要逃跑，反而很缓慢的前进，嘴里都说着多谢大家喜爱。大家也嘻嘻哈哈的闹着，到底都算半个圈内人，不会像普通人看到明星那么激动。 一群人也没散开，簇拥着艺人们往前，直到把他们‘送’到了孔佑剧组的片场门口，艺人摆手同大家告辞，其他人也乐呵呵的散开了。 带着人往里走的孔佑本想调侃一句威尼斯影后光芒万丈，余光瞟到化妆师的助理还跟着他们，也就笑笑。进了剧组后，孔佑领着林疏雨去跟导演他们打招呼，影后表示她买了水果等下有店家送来，多谢大家照顾孔佑，给孔佑听得一直乐。 折腾了好半天，剧组原定的休息时间都过去一小时了，只有半小时能吃饭的艺人，才能跟来探班的朋友好好坐下来单独聊天。 林疏雨看着他只有水煮鸡胸肉和各种‘草’所组成的盒饭，带着点同情的开口，“你要控制身材啊？” 戳着鸡胸肉吃的孔佑边点头边把送来的水果拼盘往她那边推，惦记一天的问题，现在才问出来，“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探班？” “怕你这个安全区罢工。”林疏雨开玩笑道。 对‘安全区’一词过敏的孔佑让他好好说话，“到底什么事？” “孙锡久回加拿大了，韩国这么热闹，他肯定不放心，最迟忍一个礼拜他肯定来骚扰你。”林疏雨拿塑料叉子戳了块蜜瓜咬着吃，嘴里有东西说话有点含糊，意思却表达的很清楚，我是来帮你的，“你这边持续在赶工，他要是来骚扰你，你肯定完蛋。” 本来就不好吃的水煮鸡胸肉一下变的更难吃了，孔佑喝了口水才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很是郁闷，“为什么就盯上了我呢？” “你脾气好啊，即便真的不愿意也不会撕破脸。”林疏雨冲他挑挑眉毛，“人善被人欺~” “你仿佛在骂我。” “我在夸你。” “呵呵。” 饭都不想吃了的孔佑苦着脸去戳鸡胸肉，还是得吃啊，等下还要拍呢，“我还真成你的安全区了，你给孙锡久设置的安全区。” “你要觉得不好听，避风港也可以，你是我的避风港，这样是不是好一点？”林疏雨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劝他想开点，“这其实不是坏事，想要马儿跑总要备齐草料，孙锡久想找你帮忙一定会给回报，类似之前以你的名义捐款，这不就是在做好事。” 孔佑懒得纠缠解决不了的问题，也觉得这算是自作自受，就转而问她，“你来一趟就有用了？” “偷摸来没用，大张旗鼓的来有用，基地外面一群记者都是跟着我来的，估计明天的新闻就是我来给你探班。”林疏雨对第三个安全区可上心了，还特地为他准备好了话术，“孙锡久如果给你打电话，你就说你需要演技教学，我是你的临时小老师。” 学生斜了她一眼，“亏你说得出口。” “那就换一个，有导演想找我们合作，我在跟你商量，接不接项目。”林疏雨很照顾书生的自尊心，“再不然你也可以说，有个项目我看上了，只是剧本对男演员不友好，你不太想接，我来劝你，求你加入也行。” 这话把孔佑逗笑了，“真要能跟你合作，我有什么理由拒绝？” “你要演个天生的|性|无能？” “呀！” 朗笑出声的林疏雨觉得小书生超有意思，也不闹他了，“你总要编个理由把他糊弄过去的。” “我不能直接拒绝吗？”孔佑迟疑片刻，“还是你不想我拒绝？” 毫不迟疑点头的林疏雨说，“我当然是不希望你拒绝啊，不过你真觉得麻烦拒绝也行，换个安全区么，也不困难。”说着便笑，“你知道孙锡久最好的地方是什么吗？” “好糊弄？”孔佑怀疑。 林疏雨说他想太多，“他信任你他才好糊弄，你换个人试试，那家伙不要太精。”男朋友真正的优点是，“他得长时间待在加拿大回不来，我们被迫两地分居，这才让游戏格外好玩。” 皱眉吞下鸡胸肉的孔佑又叉起一块往嘴里送，“异国恋都能被你找出这种优势，不愧是你。” “有那么难吃吗？”林疏雨看他吃的那么艰难，伸手拿着岔子想试试，“你排斥异国恋啊？” 挡开她手的孔佑说这是纯水煮的连盐都没放让她不要作死，“也不算排斥，只是不太喜欢，别说异国，异地恋我都不太行。真的很喜欢对方，天然会想要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啊。” 收回手的林疏雨对男演员的‘减肥餐’丧失了兴趣，继续吃水果，“我们感情观居然很一致哎，我也不喜欢异地，离那么远还谈什么恋爱，天底下没男人了么。” “谁要跟你感情观一致啊，我们很不一致！”孔佑让她不要鬼扯，“再说下去孙锡久真成你金主了。” “在乎这个干嘛。”林疏雨笑了，“我说认真的，我也很黏人，喜欢就会黏啊，不黏就代表不喜欢了。所谓孙锡久在国外的优点指的事，我在他身上偶尔能找到小别胜新婚的趣味性，还不错~” 孔佑不想听她的恶趣味，盯着果盘看，想吃蜜瓜，往嘴里塞的却是黄瓜，“不聊孙锡久，还不如说沅彬，他怎么样？” “正常，目前没搞事。”林疏雨看他‘表演’望梅止渴，故意叉了块蜜瓜在他眼前晃，第一圈引得他视线跟着左右转，第二圈就得到一个白眼，再度大笑，超欢乐，用来做道具的蜜瓜也就丢自己嘴里了。 可能是她笑得太开心，本来还有点不爽的孔佑不自觉也翘起了嘴角，“你就知道折腾我~” “好玩么~”林疏雨歪头合掌冲他拜了拜，当道歉，看他作势要拿叉子戳她，也故意缩了下脖子表示怕了，把人哄好后，再问，“赵寅城那边什么情况？” 说起这个，孔佑是真的不想吃饭了，放下餐具抽了两张纸巾一张递给她，边擦嘴边说，“他处在怀疑人生的情况里，被女人绿了，太郁闷了。” 之前在电话里林疏雨没问，现在边用纸巾按着唇瓣边问他，“赵寅城怎么发现的？”说着话拿下纸巾左右冲他扭头，无声询问口红掉没掉。 视线很自然落在那双红唇上的孔佑突然心神一动，轻叹一声，“果然薄唇的人都薄情，老话是有道理的。” 薄唇轻启，林疏雨龇牙，“你唇瓣也没多厚！” “比你好。”孔佑轻‘啧’一声，先指右前方的化妆镜，再点了下自己的唇角，意思是需要补，同时叹息，“赵寅城讲金敏熹超惨，一天哭八次，都快脱水了。” 翻着包找粉盒的林疏雨动作一顿，也叹了口气，拿出粉盒和口红，打开小镜子遮住半张脸，可能是补口红的动作影响了说话，语气有些微妙，“演员的工伤啊，严重的能落下终身阴影哦。” 正在收拾桌子的孔佑楞了一下，抬眼看向她，只能看到她低垂望着粉盒的眉眼，语气也变得平缓，询问，“你觉得金敏熹更多是入戏的问题？” “她应该不是同性或者双性。”林疏雨抿了抿唇，合上镜子再冲他抬头让他看，等他点头后把东西都放回包里，认真的跟他讲，“赵寅城可能没跟你说，我们拍摄的时候，金敏熹只要有空就会去找她，她应该是发现自己陷进去了，困于戏里，需要一个锚点出戏，赵寅城就可以作为锚点存在。” 孔佑有心想吐槽你们这帮女演员都把男朋友当工具人是吧？但他更好奇，“如果金敏熹陷进去了，你难道能游离在外吗？” “我不能啊，我陷的比她深，那段时间我看赵寅城都很不顺眼。”林疏雨看他不信，举了个特别实在的例子，“过年你们在我家打麻将的时候，你看我跟赵寅城有单独坐在一张桌上过吗？除非金敏熹在，不然我不会跟他打。” 这个例子可太实在了，孔佑都抽了下嘴角，赌狗的属性还真|坚|挺，“那个阶段你就已经入戏了？” “我们在日本待了那么久，我跟金敏熹已经磨合了很长时间，怎么可能那么长时间都入不了戏。”林疏雨都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倒是想起来，“你现在相信我和金敏熹只是入戏了？为什么改了想法，总不能是我拿到了威尼斯影后的奖杯，才证明我有演技，你那么信奉那座奖杯啊？” “演员信奉奖杯不是很正常。”孔佑没有不承认，不过他这次信的不是奖杯，而是，“你能那么平淡的说出金敏熹把你拉黑了，你对她就不可能是我之前误会的.....爱慕？”讲完抖了一下，还是不太适应。 林疏雨听了就笑，“你居然没有误会我只是跟她玩玩？” “你对沅彬那种才叫玩玩，都不放在眼里的。”孔佑又不瞎，“你没发现吗，你看金敏熹的眼神是有光的，那天我去你们片场探班，你很不舒服的那天。河证宇抱你时，我看到你想躲，差点就上去把他拽开，但金敏熹一进门，在她踹开河证宇之前，你就已经向她那边扑了，金敏熹对你来说是不一样，那份与众不同才让我误会。” 都已经说到这了，孔佑就不藏着了，再补充，“我之前会一直对孙锡久和赵寅城都装不知道，也是我误会，你们彼此发现了自己遇到了足以改变命运的人。我以为你们真的钦慕彼此，却无法打破世俗的束缚，那我即便不能帮忙也不应该去阻拦一对有情人的悲恋。” 这段话给妖精说傻了，这是林疏雨怎么都不可能想到的视角，颇为惊奇的看向书生，“你脑补了一场我和金敏熹的悲恋？”那么离奇？脑洞那么大？ 稍微有点尴尬的孔佑摸了下鼻尖，嘟囔道，“合理怀疑啊，我哪知道你们俩是入戏啊，入的也太实在了，我才会上当受骗。”为了挽尊还说，“这代表你们演技好！” 扑哧一声笑出来的林疏雨很快变成大笑，笑得肚子都疼，小书生可爱爆炸！ 孔佑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尴尬爆炸，脚趾差点抠出个城堡来，耳畔的笑声却久久不停，“你够了啊！我都说我是误会了！” 右手捂着小腹是笑到肚子疼的林疏雨左手按着双颊，脸也酸，“你还说什么之前被皮相所骗以为我喜欢诗书，我看你才是喜欢话本，看奇怪的家伙，脑洞也太大了，去当作家啊当什么演员。” “我相信你才坦白的！” “是~超级棒~” “呀~” 那小波浪弯的，林疏雨连忙抬手，“你不要搞我，再笑下去我扛不住。” 孔佑左看右看拽起桌上的拿包纸巾丢她，闪身躲开的林疏雨爆笑出声，小书生怎么能那么有意思？！ 有意思的书生和满是恶趣味的妖精成了好友。 书生会帮妖精在她男朋友那里打掩护。妖精也会帮好友顺手协助一下他的表演。 充满欢乐的艺人休息时间结束，孔佑要去拍摄了，林疏雨却没走，她准备等到片场收工跟孔佑一起出去，被媒体拍到同行的照片，明天的新闻才值得被网友讨论。 孔佑这部剧有个奇幻的设定，男主角三十岁的身体里装着十八岁少年的灵魂，主打一个搞笑的轻喜剧。 没走又没事干的林疏雨就坐在导演身边看他们拍，一直看到收工后，同孔佑出了基地被记者拍到，再上一辆车假装要约夜宵去到一家饭店，他们车后面还有记者在跟。威尼斯影后正当红，热度爆炸的时候，也就没有所谓的演员不能‘跟’的规矩了。 片场十点多收工，他们进日料店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林疏雨确实有点饿就点了一些东西，孔佑不能吃，就干看着他们吃，还有助理在。 时间有点晚，也不会太放任自己长胖的林疏雨就吃了一点便放下筷子，都不能吃的艺人们就一起看向不用做任何身材管理的助理。助理小哥瞟了他们一眼，讪笑，埋头继续吃，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不对，还不如继续吃，吃快点。 闲着也是闲着，主要是不想看别人吃东西自己没得吃的林疏雨，跟孔佑聊起了他那个角色。两人聊啊聊，聊啊聊，聊得孔佑渐渐听不懂她想表达什么。 “我不太会教人，我自己都不是从科班出来的，更多靠天赋。”林疏雨也有些苦恼，“要不我给你演示一下？” 孔佑笑了，“怎么演示？你给我演一遍？” “我都没看过你剧本怎么给你演。”林疏雨说，“以前我拜过一个粤剧老师，粤剧知道吗？就是中国传统戏曲的一种。” 不太确定自己知不知道的孔佑示意她继续说，林疏雨就继续道，“那个老师教过我一种练眼神的方法，盯着飞鸟看，其实蜡烛也行，但伤眼睛，还是盯着飞鸟，你就是随着鸟飞行的轨迹这样.....” 林疏雨边说边竖起一根食指在面前滑动，无规则的上下左右晃，速度不快不慢，眼睛跟着指尖走，也是来回转。孔佑一会儿看手，一会儿看她的眼睛，渐渐看出点意思，那双眼睛很灵动，即便眼球滴溜溜乱转也不会觉得这人不怀好意。 反而因视线有定点，有目标，便有了少年人的灵动。 示范了一场的林疏雨看他颔首表示明白，就把手伸过去示意他试试看，孔佑就盯着她手看。 起初十几秒老师是在‘教学’，随后妖精恶念一起，突然加快手速，食指差点晃出残影，一时没反应过来的孔佑不止是眼睛在转，脑袋也跟着来回晃悠。 旁观整场的助理闷笑一声，孔佑一下定住脑袋，怒视林疏雨。 妖精灿然展颜，笑颜如花。书生愣怔一瞬，嘴角上翘些许。 书生被耍了的怒气呢？妖精在笑啊。 352. 第三十章 果汁与酒 林疏雨去给孔佑探班的新闻让颇多网友意外,感觉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居然关系很好？果然娱乐是个圈。不过这个新闻也没有引发太多的讨论度，目前网络上最热闹的消息依旧是威尼斯影后和两位男演员....的故事。 故事以《A》在韩国的首映礼为另类‘开幕’,这天本来没什么特别的,无非是一部电影首映，去参加首映礼的明星很多，按照《A》在威尼斯拿下的战绩,这其实不特别。顺便一说，许秦豪拿下了威尼斯，认真讲起来,这才是这部电影最大的赢家。 这一天最特别的是当晚首映礼结束，网络上不论是知名还是不知名的影评人发出的观影推荐。大家跟蹭热度一样,几乎所有知名影评人都在跟自家粉丝推荐这部电影，某些人的角度还特别清奇。 其中一位影评人发出来的长文推荐，角度是真清奇。 笔者先是盘点了一下沅彬过往的作品,对其演技给予靠脸打天下这类不知是褒是贬的评价。随后笔锋一转，聊起《A》里的沅彬，大力赞扬其演技进步飞快的同时，又提出合理怀疑。 作为圈内众所周知的花瓶,沅彬的演技是没可能突然拔高的，但他在《A》的表现着实惊艳。笔者就合理怀疑，沅彬本人在公开采访中承认过的,他因戏生情而分不清现实和戏剧。也就是说，沅彬并非是演技突飞猛进而是他根本没在演,全然是真情流露。 在这个基础上，再去看这部电影，那就非常有意思了。 已知作品灵感源于《下女》，这是许秦豪本人公开承认过的。而《下女》的男女主角正是李正宰和林疏雨,这两位当初拍《下女》之时就闹出过一场类似因戏生情的绯闻，当然后续因女方有圈外男友而草草收场。 《A》中，沅彬实际上扮演的是李正宰的角色，电影的主线就是围绕着他和林疏雨在拍摄《下女》的过程。在这个过程里，男女演员因戏生情，偏偏女方在剧里有个丈夫，同样合理怀疑这位丈夫的设定就源于林疏雨本人有个公开的圈外男友。 最有意思的点来了，李正宰所扮演的正是林疏雨在剧里的丈夫。 【需要强调一点，笔者只是在梳理电影剧情，现实里发生了什么需要网友去理解。电影的剧情是男女演员同时被困于角色，林疏雨陷的最深，她在电影开幕的第一场激情戏里很可能是在幻想自己和沅彬做了什么，再强调一遍这是我的个人理解。】 【我个人的理解是，建议观众搭配三位演员在现实中的故事去观看这部电影，会发现这部作品更有意思的地方。当然，还需要再强调一遍，以上只是我的个人观点，观影后有感而发，仅此而已。】 这位影评人数次强调的‘个人观点’的长文一经发布就在网上引来极大的讨论度，热度之高，甚至有网友怀疑，《A》该不会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 这篇影片别的不谈，至少让《A》在上线的第二天，增加了过五万人次的票房。别觉得这个数字少啊，首映当天的票房连两万人次都没过，就这还是有不少人在电影评论的网站留言，劝告普罗大众，根本看不懂，别买！ 作为普罗大众的代表，有一条网友留言被顶上了电影评论网站的热门。 【我以为我是去看另一版《下女》的，我就是个俗人，懂的都懂，‘下女’非常精彩。但我在电影院坐了两个多小时，除了刚开场的那几分钟让我热血沸腾之外，随后的一百多分钟我都在怀疑，我为什么要买票？我就是个俗人，这种高雅的艺术不适合我！根本看不懂啊！！！！】 这条评论在电影上线的第二天，制作方团队凑在一起准备接受采访，在后台候场时，导演把这条评论分享给了团队成员，带着点哀怨的问大家，电影又那么难懂吗？ 制作人的回答是，艺术本就是曲高和寡，留言的人摆明是想来看|色|情|片的，你指望他能看得懂什么？ 其他人的回答都差不多，类似于艺术片难懂很正常。大家都是想安慰导演，导演却不想听这些安慰。 想听点实在话的许秦豪看向沅彬，“你就别跟我说套话了吧？”我们关系又不好。 沅彬笑了，“威尼斯都拿到了还在乎普通观众？” “他如果评论的是不好玩，不够刺激，太沉闷这类文艺片都有的问题，我都能接受。”拿到了威尼斯的导演很蛋疼，“可他说看不懂，就好像我的剪辑有问题，他连主线故事都看不出来，这我当然会在乎啊。”转向制作人，“你觉得呢？” 制作人让导演不要没事找事，“你要是什么评论都在乎，那骂你的人肯定比夸你的人多，你还怎么混？” 道理许秦豪都懂，但他就是不舒服，掉头再问之前关系很不好的沅彬，“如果你只是普通观众，你会看不懂主线剧情吗？” 沅彬扬眉，“我们这部作品真的有主线剧情吗？” “当然有啊！《下女》的拍摄啊！”许秦豪不爽了，“这你都看不出来？” 严重怀疑导演针对他的沅彬失笑，“我觉得普通观众想象里一部电影的主线剧情，应该是主角碰到了什么问题如何解决，而不是单纯的一部电影从拍摄到杀青的过程，何况我们的电影也没有展现这个过程啊。” “你那是商业片的思维，”许秦豪皱眉，“我这又不是商业片。” 沅彬很肯定对方针对他，伸手冲制作人比划，“这哥刚才已经说了，艺术片本就曲高和寡，知音自古难觅。” 深呼吸一声长叹的许秦豪也不看他了，转向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的两人，“你们俩难道也觉得主线剧情很模糊吗？” 林疏雨扭头，“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市场上多的是普通观众看不懂的文艺片啊，你追求这个干嘛？” 被噎住的许秦豪心虚嘴硬，“你的作品观众看不懂哎，你不在乎吗？” “你该不会....”李正宰带着些玩味的看向导演，“你想让观众看懂的到底是电影的剧情，还是电影幕后的故事？” 此话一出，周围的视线都集中到导演声音，导演心虚一秒，“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就是不喜欢我的电影观众看不懂不行吗？” 林疏雨给气笑了，这家伙成天正事不干就想八卦，转向制作人，“要不哥找个人专门帮观众梳理一下剧情吧，防止观众看不懂。” 摸了下鼻尖的制作人也有点心虚，他已经找过人了，那篇另类的‘剧透’都上热门了，果断切话题，拍手让大家集中，“都别聊了，准备一下出去接受采访。” 只以个人的角度而言，最近这段时间，《A》这部作品在威尼斯电影节所创造的收益中，获利最大的既不是影后林疏雨，也不是最佳导演许秦豪，反而是两位陪跑的男演员，尤其是沅彬。 沅彬最近的身价又攀上了一个高峰，李正宰告诉林疏雨的，沅彬目前的叫价圈内第一人，连之一都没有的那种第一人。 单以身价论，沅彬目前站在了金字塔尖，最尖端，就他一个人站在那，真正的坐上了王座。 按说身价暴涨的人就算不是林疏雨也应该是许秦豪，这两人才是真正拿了奖的，许秦豪还是导演呢，电影最大的功臣。可这两人吧，影后持续不接商业活动，导演在想幺蛾子，暂时没有跟任何一个制作方谈论下部作品的签约。 这就导致了，威尼斯所带来的商业代言领域的附加值，都被最近频繁活动的沅彬和李正宰这两人瓜分了。前者在商业领域的代言价格一直都比后者高，沅彬本人的商业价值也是业内公认的，他辐射的范围广，半个东亚尤其是日本，他很受欢迎。李正宰更多是在国内比较受欢迎，沅彬更符合亚洲审美里正统的帅哥认知。 这就导致了，沅彬现今的身价高出李正宰近乎三分之一，虽然这只是商业代言领域，但也是稳稳的压一头。 被‘情敌’压一头的李正宰之所以会专门告诉林疏雨，沅彬现在有多‘值钱’，不是为了涨他人志气，而是在提醒妹子，那小子不是个好人，让她小心对方的贪婪。 敢叫出天价的家伙，当然是贪得无厌的家伙。 必须要说李正宰讲出来的数字让林疏雨都有点吃惊，还跟孔佑分享了那个数字，孔佑也是颇为感慨，不愧是沅彬啊。 “怎么个不愧？”林疏雨不解。 孔佑表示，“我也是听说，听说他一直很敢开价，而且从来不接受还价。品牌方想要跟他合作就得砸钱，不过听说他配合度也很高，跟很多品牌方关系都非常好。”说着想起来，“你跟LG签了几年啊？” “三年。” “今年是？” “第二年。” 思索片刻的孔佑问，“沅彬签了几年你知道吗？”听她说不知道，犹豫道，“你如果不在乎那就当我没说，但你要是在乎的话，可以去问问沅彬，他签的是不是三年。如果他也是的话，他肯定会涨价，你的身价也可以顺着他的涨幅往上涨。” 艺人跟品牌方签署代言合约时条款是可以谈的，有些人的合约金签的就是固定的，如果艺人突然爆红，那品牌方就赚大了。但有些艺人签署的合约尤其是上升期的艺人，会专门附加一条，合约金会随着艺人的‘市价’有一定涨幅。 林疏雨跟LG签合约的时候，她的身价已经到顶了，圈内女演员第一梯队，没什么涨幅的可能，就签了固定的代言费。至于沅彬签的合约是什么样的，她还真不知道，她干嘛关心别人的合约怎么签署。 “我签的是固定合约金，应该涨不了。”林疏雨没什么信心，品牌方又不是傻子，合约在那呢，有便宜干嘛不占。 孔佑听了也觉得有道理，不过，“你要是跟别人合作那就没得聊，可你得相信沅彬搞钱的本事，他不在乎合约也没有商业道德，LG如果不给他涨价，他能立刻转投三星、乐天那一类有竞品的品牌方，给他们代言。” 听愣住的林疏雨很惊奇，“那么嚣张？不怕LG找他麻烦吗？” “当年有很多人跟你一样疑惑，但沅彬就是不怕，他干过一次。”孔佑给林疏雨讲古。 当年沅彬也不过是刚刚冒头，才红了没多久。他当时的经纪公司给他接了个代言，虽然是海外代言在韩国不太有名，但在海外还是非常有来头的品牌方。那个品牌方的签约金不知道是沅彬不满意，还是经纪公司私吞了一笔钱，总之当年也不过堪堪走过萌新阶段的沅彬，就非常勇猛的，一次性把品牌方和经纪公司全告了，拒绝履行合约。 “很多年前的事了，当时的艺人告公司就已经很罕见了，告品牌方更是史无前例。”孔佑讲起来都佩服，“大家都不知道他哪来的胆子，可他就是敢。” 林疏雨也有点佩服了，小哥哥很勇猛啊，“事后没有被报复吗？” “不清楚，可能有可能没有，总归他现在依旧是圈内身价最高的男艺人。”孔佑说，“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去打听一下他有没有跟LG涨价。” 林疏雨有一咪咪心动，怎么都是白来的钱不要白不要，可一想到沅彬是个疯子，“算了，我也没那么缺钱。” 也就是那么一说的孔佑也没坚持，“你想好了就行。” 早就达成另类财富自由的林疏雨不准备为蝇头小利给自己找麻烦，可让她有些哭笑不得的是，疯子亲自上门给她送钱，这家伙还真抱着利诱的路线不动摇了？ 《A》上线第一个礼拜，票房堪堪突破十万人次，只谈票房是没什么牌面啦，但网络上关于电影的讨论度非常高，尤其是三位演员的感情故事，众人都在激情吃瓜。 瓜友们默认的感情故事主角是李正宰和林疏雨，《A》已经被传为就是在拍他们俩的故事。 但沅彬很插一脚进来，在这一个礼拜的公开采访里，都不惮于表达他对林疏雨非常欣赏，只要是记者问起关于林疏雨的话题，他都能滔滔不绝的说，换成问关于他自己的问题，他就是惜字如金，这对比的差距也太大了，所有看过采访的观众们很难不想歪。 反而是大家默认的故事主人公李正宰，就是很普通的在宣传电影，搞得网友们对这三人组的故事，太好奇了！ 周票房的数据出来的当天，朴元亮跟林疏雨说，LG那边表示可以重新签合约，沅彬涨价了，林疏雨也可以涨。 林疏雨听了就笑，“还有人上赶着送钱？” 理论上可以拿到更高佣金的经纪人却没那么开心，反而有点纠结，“你真的想重新签吗？他们涨价也是有要求的，要续签三年，变成五年的合约。” 笑看他一眼的林疏雨说，“五年我也不吃亏啊。” “我们当然是不吃亏.....”朴元亮顿了顿，还是别绕圈子了，讲实话吧，“我还没跟老板说LG要重新签约，续签的话跟沅彬肯定要持续合作，老板那边估摸着不太乐意。” 林疏雨听了笑容更大，“难得你会诚实的告诉我，孙锡久不乐意我跟谁谁谁合作。” 多少有点尴尬的朴元亮这次是没办法瞒，他们家艺人跟沅彬每天都见面呢，这怎么瞒，“我的立场说这些可能不太好，不过站在朋友的角度，我觉得孙锡久明显比沅彬靠谱啊。演员再怎么样也不能跟商人比身家，你说呢？” 垂眉浅笑的林疏雨说，“这事儿就当我不知道，你去问孙锡久，他拒绝你就拒绝，他说续签，你就续签。” 微愣一瞬的朴元亮边点头边讲，“那就是拒绝了对吧？” 但笑不语的林疏雨没回答，等等看吧，看男朋友怎么选。 男朋友给孔佑打了电话，带着些讨教的询问艺人，品牌方会自愿给你们涨价吗？ 对方没有具体爆出品牌，但孔佑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情况。林疏雨身上就两个代言，其中一个还是跟他合作的，那另一个代言自然就是同沅彬合作的LG的合约。 “我不是不理解品牌方会用涨价的方式留住代言人，毕竟这也是常规的操作。”商人不太理解的是，“我们家孩子不可能主动去要求涨价的，而品牌方也不可能主动给艺人加价，品牌方在什么情况下会主动给艺人加价？” 孔佑想着如果艺人要求涨价的话那就可以跟品牌方聊啊，但他说出口的话是，“林疏雨现在很红，业内新人标杆，再夸张点就是女演员的标杆，接触她的品牌方肯定不会少，对方可能怕她跑？” “怎么跑？合约在呢，还有一年半呢。”孙锡久不理解，“总不能毁约？” “想搞事又不是只有毁约这一种方法，我大可以在合约到期后立刻签竞品公司的代言，那也会让前面的合作方很尴尬。”孔佑边说边想着，听起来不像是林疏雨做了什么，而是沅彬在搞事？ 孙锡久不理解，“你们签代言的时候不签竞品协议吗？就是禁止在一定年限内为同款产品代言？” “谁会签这个，如果品牌方愿意一直签我，我本来就不可能去代言对家。我都跟品牌方不合作，为什么不能签对家？”孔佑笑了，“这又不是找工作，会跟公司签竞聘协议。” 大概了解了的孙锡久叹了口气，终于讲出，“LG给林疏雨加价，要再续约三年。她原本签了三年，现在是第二年，就剩两年了，再签就是五年。相当于她要跟沅彬合作五年，哪怕只是很偶尔才会碰头拍个广告什么的，但我还是不太舒服，不想她签。” 孔佑预想到了，就问，“你有问过林疏雨想不想签吗？” “她肯定是无所谓，我们家这个不太看重钱财。”孙锡久嘟囔一句，“她要是喜欢钱，还有你们这帮演员什么事。” 演员嗤笑一声，“跟我炫富啊？” “就说你仇富。”富人让他别闹，说认真的呢，“实话说，我想拦住这份合约，但她和沅彬每天都见，我要是真拦住了，沅彬又跟他说了，我不就变成坏人了。” 孔佑皱眉，“你想拦住？为什么？只因为沅彬？你有毛病吧，你想搞沅彬自己去搞沅彬啊，为什么影响林疏雨？” “这算什么影响？” “这是很严重的影响！” 孔佑很严肃的提醒他，“你不能为了不让林疏雨跟沅彬接触，就卡住她的资源，这非常过分！” “她不缺钱，不是她就算缺钱，我有啊，我可以补....” “补你个头！你跟她是恋爱不是包养，你在说什么！” 突兀想起妖精以‘金主’形容男朋友的孔佑，现在有点不舒服了，“你知道林疏雨被你搞得在圈内名声已经很奇怪了，你如果再卡住她去跟LG续约，那小道消息就变成了大家默认的事实，林疏雨就从极具天赋的女演员变成被有钱人包养的女演员，这名声能听吗？” 从未听说过还有这个小道消息的孙锡久一惊，“什么包养？” 孔佑也很意外他不知道，随后就讲了关于‘金丝雀’的八卦。孙锡久听了大为恼火，你们这帮娱乐圈的人思想怎么那么脏！孔佑都懒得反驳，是你的做法有问题，怪什么别人脑洞大。 这些在孔佑看来都不值得聊，更值得聊的是，“你如果不想林疏雨签约，那你就去跟林疏雨聊，说你的顾虑，说你的嫉妒，随便你说什么，但你不能背着她做，那非常过分！” “你说的轻松，我怎么跟她聊？”孙锡久怒道，“我难道说我看沅彬不爽，不想你合作，所以你不能签约，缺钱我给你，这话能说吗！” 孔佑给气笑了，“你也知道这话说不出口？那你还做！” “我这是....” “挂了。” “别呀！我还有事跟你.....” 电话已然挂断，孙锡久再打过去，孔佑已经不接了。 这事儿在孔佑这里踩线了，林疏雨又不是个物件，别说孙锡久就是个男朋友，哪怕他是林疏雨的丈夫，他也不能那么做，这事儿没得聊。 这事儿孔佑也没有告诉林疏雨，他怕那个妖精会不舒服。即便妖孽好似能云淡风轻的说男朋友是金主，可男朋友要是真把她当个逗趣的玩意儿，林疏雨肯定也会不舒服的。 三天后，网络上关于林疏雨到底是跟李正宰更配还是同沅彬更合的讨论已经上升到掐架了，掐架双方都忽视了林疏雨本人还有一个圈外男友才是正宫的存在，只跟对方掐，林疏雨一定跟我们家才是真的！ 支持李正宰的这一方，拿出的证据是《A》都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依据事实改编’，电影都拍了，林疏雨在《下女》的拍摄里跟李正宰因戏生情！两人甚至专门拍了《A》，李正宰在电影里还是丈夫的角色，这还不够能证明，双方才是真的？！ 支持沅彬的这一方，拿出的证据很杂很乱，但都不是什么幻想电影，而是演员本人在各种公开场合明确表达的对女演员本人的好感，那不是什么角色的好感，就是沅彬对林疏雨有好感！你们扯什么电影，有本事去粉剧里的CP啊，我们这边说的是真人！ 两边掐的非常热闹，但电影的票房却没涨多少。这得怪《A》确实太艺术了，好多为CP掐架的小姑娘本想去支持一把票房，却被很多网友劝告，别去，去了你真看不懂，还不如看影评人的分享，那里面有片段也有剧情分析，那才是人类应该看的。 而在这一天，林疏雨被经纪人告知，男朋友答应签约，很是惊奇，孙锡久转性啦？ 颇为好奇的林疏雨打电话给孔佑询问，孙锡久有没有找你？孔佑一开始还想装傻，听她说孙锡久居然答应让她签约，整个人都很无语，原来你一开始就知道孙锡久不会让你签吗？ “废话，你之前都特地告诉过我孙锡久搞了个什么拒绝合作的黑名单，他那么幼稚的事都干得出来，还会让我跟沅彬持续合作？”林疏雨都听不懂，“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不知道他不想答应续约？” 孔佑....再觉得你会难过我就是个傻子！ 书生白眼一翻，把孙锡久同他说的事都讲了，顺带抱怨，我居然会以为你会难过，我就是智障！妖精被小智障逗得花枝乱颤，开心的不行，小书生是很温柔的人呢，都已经那么了解她了，还觉得她会难过就藏着不说。 妖精哄骗书生，“我其实也是会难过的。” 书生一个字都不信，真当我蠢？你听听你笑得那样，“你最好是会难过！” “肯定会啊。”林疏雨一手按着眼角笑出来的泪渍，一边笑容满面的讲，“我喜欢的人如果只考虑自己而不考虑我的立场的话，即便我明白他顾虑什么，我也依旧会难过。” 孔佑不是很信，“你刚才笑得跟公鸡打鸣一样，还难过？” “你想想中的难过应该是怎么样，听我哭吗？”林疏雨还是笑着的，“日子总得过，笑不比哭好？” 孔佑迟疑片刻，有那么一丝丝的动摇，“你一开始就知道孙锡久会拒绝你还难过？” “我知道我男朋友占有欲非常强，不代表事情真正发生后我能坦然接受而不会难过。”林疏雨反问他，“如果你喜欢上一个拜金的姑娘，即便你很清楚她喜欢的是你的钱，但当你发现，她真的只喜欢你有钱之时，你难道就能坦然接受了吗？” 孔佑.....“我两天后休息。” “休息？”林疏雨没懂。 孔佑轻咳一声，“可以陪你喝一杯。” 微愣一瞬的妖精发现书生超级好骗，居然真被骗到了，还想安慰她，硬咬着腮帮子憋笑，还捂住嘴跟他说，“到时候说吧，挂了。”说完秒挂，朗声大笑，举凡再迟一秒，她都憋不住了。 刚好走过来的李正宰看到她笑到捶墙，也不自觉跟着笑起来，“什么事那么开心？” 团队在釜山，他们刚结束一个采访出来吃饭。林疏雨在饭桌上听到经纪人跟她讲男朋友答应签约，就出了包间给孔佑打电话。 揉着脸缓和笑意的林疏雨摇头示意没什么，问他，“你怎么出来了？” “去洗手间。”李正宰随口讲。 林疏雨摆手示意他去，两人背对背分开。 往包间走的林疏雨，绕过拐角时，看到走廊的尽头正好有洗手间的标志，也就是笑笑，重新回到包间。 包间里热热闹闹的，并没有因多一人或者少一人而产生多少差别。林疏雨坐回原位没多久，身边本该是李正宰走了空出来的位置，被另一个人拉开椅子。 含笑望向对方的林疏雨露出疑惑的表情，有事？ “躲我躲到连跟LG续约都拒绝了？”沅彬单刀直入，“还是说，不是你不想续约，是某人不想你续约？” 林疏雨轻笑一声，“某人答应续约了，这几天就会签。”顺便一说，“多谢带我发财~” 表情为僵的沅彬愣住了，林疏雨展颜笑开，“就说你是小男孩，听到谢谢反倒不知道要怎么回了？” 小男孩板起脸，大姐姐给他添了杯酒，倒在自己的酒杯里，把杯子放到他面前，再端着倒了果汁的杯子碰了下那个酒杯。 “我们讲和吧。”林疏雨头微侧，眉眼弯弯的对他说，“你追姑娘的方式真的不太对劲，难道就没想过，我但凡恶劣点，贪心点，完全可以收了你东西后依旧不搭理你吗？说不定我还会想着，我越不搭理你，你碰到我面前的东西会越珍贵。” 沅彬嗤笑一声，“你可以试试看。” “傻不傻~”林疏雨用膝盖轻撞了他一下，“这个时候的正确台词应该是，只要能讨我欢心，你做什么都愿意。” 膝盖的碰触让沅彬心‘软’了，但嘴还是硬的，“你想玩什么？新招啊？” “我想跟你讲和啊，我们没必要做敌人不是么。”林疏雨把酒杯拿起来又跟自己的果汁杯碰了下，再把酒杯递给他，等着他接，“你比我想象的有意思，做朋友可能不太容易但做敌人，完全没必要，你说呢？” 沅彬扫了眼酒杯，缓缓抱起手臂，不接。 林疏雨耸耸肩，放下果汁杯，仰头喝了酒，继续添酒，继续放在他面前，继续笑吟吟的说，“可能我的拒绝反而勾起了你的兴趣，大概类似于女人你如此特别这类的。”看他一脸嫌弃，笑出声来，“LG的续约其实是个烂招，非常烂，也不知道你怎么想出来的，这么追别的女人可能可以，追我真不太行。” 换了个坐姿的沅彬面朝她，“你该不会想教我如何追你？” “我想跟你讲和。”林疏雨第三次这么说，“你之前可能用了非常多类似LG续约这样的方法来打动我，说实话，我并不知道那些事，拒绝你的不是我而是我的经纪人，当然说这个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告诉你，我对这类的事其实不关心。我当然不会讨厌有人给我送钱，但我确实没那么缺钱，你明白吗？” 沅彬勾了下嘴角，带着些不友好，“因为那个有钱佬？”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林疏雨不觉得有什么好不承认的，“只是，你真的要这么跟我沟通吗？一定要针尖对麦芒？想追人不说什么讨好，至少态度要软和一点吧？” 态度根本软和不下来的沅彬怀疑她失忆了，“是你先不把我放在眼里。” “也是。”林疏雨直接应下，还端正的坐姿，微微冲他鞠躬，“很抱歉之前我的做法让你不太舒服。” 人再次僵住的沅彬卡在臂弯里的手掌微动，想拦住她，又有些无措，你道歉怎么行？ 道歉的林疏雨态度是真诚的，再次拿起他面前的酒喝掉，又添酒喝了一杯，倒第三次时被他拦住了，总算松开胳膊的沅彬惊疑不定的望着她，你想干嘛？ “你以什么方式跟LG谈价格我不太清楚，但你能让LG的人主动来找我加价续签必然还是费了些心力。”林疏雨轻轻拍着他的手示意他放开，随后再添一杯酒，把酒杯再度放在他面前。 重新拿起果汁杯的林疏雨对他说，“之前就当我自罚三杯，辜负了你的好意，误会了你。但我真的很抱歉，我暂时没有换男朋友的打算，非常抱歉我无法给你回应。” “如此，我们能讲和吗？” 大姐姐的果汁杯里面没有酒精，小弟弟好似一瞬间变成了一个男人。 沅彬拿起了酒杯，敬她，“之前确实是我小瞧了你。” 这杯酒入喉，沅彬起身。恰好，李正宰进来了。两个男人隔着人群和长桌对视一眼。 女人扫了他们一眼后垂眉，抿了口果汁，脑子里想的是，两天后叫上小书生组局打麻将吧，和谐点，别耽误她工作。：，，. 353 第三十一章 实在的妖精 大姐姐格外大气的以自罚三杯的方式同小弟弟讲和, 喝下那杯酒的小男孩好似随着酒精入喉找回了属于男人的那部分理智，之后，网络舆论就平和很多。 网络舆论以李正宰和林疏雨的CP粉无限壮大的方式, 碾压了之前不知道从哪冒出的沅彬和林疏雨的CP粉, 后者又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了好大一波，跟临时脱粉一样, 让前者大获全胜。 掐架都掐赢了，舆论自然就平息了。围绕着三位演员以及《A》幕后故事的讨论, 随着电影上映时间门渐长，话题的热度也渐渐消下去。一如娱乐圈每一个曾经轰动一时, 事后都成为过往的故事一样，总有新故事吸引民众的眼球。 《A》以二十五万人次的票房终映, 还是那句话跟商业片比这票房很是惨淡, 但在文艺片领域, 已经是非常棒了，至少许秦豪还算满意，制作方都准备开庆功宴了。当然不是为票房开庆功宴, 而是庆祝早前的威尼斯获奖。 这场庆功宴对网友来说很特别, 因故事多多的三人组手挽手出现在了庆功宴。林疏雨左边挽着李正宰, 右边挽着沅彬的神奇照片出现在网络上, 引发了颇高的讨论度。 但对三人组自身来说, 这场庆功宴一点都不特别，普通到林疏雨甚至没有待多久就撤了。女主角在自己的电影庆功宴提前走人本该会让人疑惑的，但不少人都知道许秦豪最近缠林疏雨缠的她很不耐烦，女演员是在躲导演，大家都报以理解的态度。 作为一个钟爱八卦还非常需要创作灵感的导演，脑洞极其大观察力极其敏锐的许秦豪, 最近频繁缠着林疏雨说是要启用《A》的原班人马拍一个三人行的故事。这个故事就不是什么根据现实改编了，而是《A》最初许秦豪想的那个婚外情的故事。 导演目前现有的灵感就只有一句话，林疏雨跟沅彬结婚，婚礼现场李正宰来抢婚。或者男主角对调也可以，女主角固定就行，故事发生在婚礼现场也必须固定，整部电影就围绕着婚礼当天所发生的故事，就拍这一天的事。 许秦豪觉得点子很棒，林疏雨对这个点子完全没兴趣。前者就开始纠缠后者，导演甚至跟女演员说，我们讲好的要再合作，你跟别人合作我就去你家门口上吊！ 林疏雨的拒绝之果断都已经说出了，我麻绳就挂在家门口，你赶紧去，不知道地址我送你，之类的话。她都已经拒绝的那么干脆了，许秦豪还是缠着她，妹子就只能躲着他走，总不能大庭广众殴打导演吧，还是躲着点。 基于家庭住址已经被导演知道，许秦豪也确实干得出来堵上门的事，林疏雨躲避的场所就比较特别，在李秉宪家，哥们家里有个自动洗麻将的麻将机，这点很重要！ 庆功宴隔天，关于三人组携手出席庆功宴的照片登上了新闻，孔佑就很理所当然的接到了孙锡久的电话。 “你在干嘛？” “看电影。” 孙锡久楞了一下，“你不是跟林疏雨在一起吗？你们一起去看电影？” “不，是我在看电影。” “那她在干嘛？” “打麻将。” 孙锡久：“......” 此时电视剧已经杀青了，孔佑除了一些电视剧的宣传行程之外，也没其他事。孙锡久是千秋万拜托的找孔佑帮忙，后者在数次拒绝后被妖精忽悠的答应了帮忙，最近多看着点林疏雨什么的。 至于妖精是怎么忽悠小书生帮忙的很简单，“有钱不赚白不赚，他不找你也会找其他人，与其给别人赚，还不如你收下礼物再转送给我。这样你不用被他骚扰，也不用背负夹在中间门的尴尬。” “你说得好听，这跟我们一起去骗孙锡久有什么区别？”孔佑表示我才不会上当。 林疏雨一乐，“你又不是第一次骗他。”被他瞪了一眼，就笑，“好吧，那你就当帮帮我，我们可是斩鸡头的兄弟，这总没问题吧？” 嘴上说着我才不会掺和这种事的孔佑，现实的做法是，跑到李秉宪家看电影。因为林疏雨在这里打麻将。 自从林疏雨把李秉宪带入‘国粹’的大门，这哥就上头了，只要有空就组局打麻将。李秉宪甚至自动自发的开始在朋友圈推行麻将，并且他还很精明的发现，麻将桌和酒桌一样都是非常适合交际的‘道具’。 有时候聊个事，四圈麻将打下来，哪怕第一圈双方没有谈拢，第二圈也可以再纠缠，第三圈即便还是不成功，这不是还有第四圈能聊买卖不成仁义在。这跟酒桌有什么区别？这还比酒桌好，喝酒总归会醉，不少人喝懵了答应的事隔天酒醒就反悔，麻将可打不醉人，但在赢钱的时候有人一个激动答应了什么事，事后清醒了再反悔可就很没面子了。 通常，对方会选择认了，到底话是自己‘清醒’的时候说出去的。 各种原因叠加导致李秉宪颇有点比起酒局更喜欢组麻将局的意思，而小书生心目中的‘赌狗’妖精就经常被约过来凑局，只要林疏雨有空，她一定到，人生就这点爱好~ 同爱好相对单一的妖精相比，书生的爱好还是比较广泛的，麻将也不是不喜欢但真没那么大瘾头。尤其是在麻将局不缺人的时候，孔佑就会给自己找别的乐子。 像是看电影，在李秉宪家也就这点乐子了，知名影帝的家里有不少极其小众的电影，孔佑都没看过，看的精精有味，最近两天都不用林疏雨呼叫他一起去打麻将，而是孔佑会问她今天去不去李秉宪家。 妖精去打麻将，书生去看电影。 孙锡久对他这种明明跟林疏雨在同一栋房子，却很可能完全不知道对方具体在干什么的操作颇为无语，你这哪算是盯人？ “不然呢？我又不是你的监视器，要不错眼的盯着。”孔佑才不惯着他，“我本来就不乐意掺和这种事，答应你就不错了，还那么多要求。” 孙锡久....无话可说，行吧。 爱好堪称迥异的妖精和书生，近期成了圈内知名的好友，基本上见到其中一个，另一个大概率就在附近，不少人都很好奇，这么不同的两个人是怎么成为好友的。 姜东元就很好奇，一张‘八万’打出去，嘴里在问下家，“你跟孔佑怎么突然亲近了？” “什么叫突然，我们关系一直不错。”林疏雨跟着丢出一张‘八万’，看向自己的下家。 沅彬再丢一张‘八万’出来，先看表情无限纠结的李秉宪，跟他说绝张了，死心吧，再好奇，“孔佑哪里吸引你啊？” 李秉宪白眼一翻，“孔佑不比你适合当朋友，明知道我守着八万呢，你居然还打绝张了。” 牌桌上的战争只会引人发笑，现实中的好奇更会让人疑惑，姜东元是真心好奇，这两个怎么看都不搭的男女是如何成为朋友的，同时好奇沅彬又是怎么突然变正常的，都能跟林疏雨在一张桌上安安稳稳的打麻将。 关于沅彬的那个疑问，当事人不说，姜东元也没办法，轮到孔佑，他倒是直接说，不是他和林疏雨关系好，而是林疏雨的男朋友发神经。 麻将局散场，下午去接人的孔佑先把妹子送回去，再去跟姜东元吃宵夜，继而跟好奇的兄弟说了，孙锡久有多神经。 姜东元很是不解，“你不是会掺和这种事的人啊。” “他给的太多了。”孔佑说了就笑，“他跟我说江原道有块地要开发，我跟林疏雨都买了地，坐等升值，这事儿你干不干？” 这事儿姜东元很有兴趣，“哪块地？” “别想了人家内部已经分完了，我能拿到份额按照林疏雨说的，是孙锡久帮了忙。”孔佑现在说起来也觉得挺神奇的，“那两人的恋爱谈的.....”突然不说了，看向姜东元，“你这个大嘴巴，什么都跟沅彬讲。” 姜东元很冤枉，“我什么时候成了大嘴巴？” “河证宇啊，你不是跟沅彬讲了河证宇？”孔佑对他很不信任，“还是别聊我，聊你吧，你最近的项目有人在抢？” 白了他一眼的姜东元也没太计较，顺着他的话说，“抢的人就是河证宇。” 孔佑愣住，“你跟他完全是两个类型啊，他怎么抢你的项目？” “文艺片，他比我吃香，角色是连环杀人犯，我对那个角色很有兴趣，在跟制作方争取，还没谈拢，但他要抢的话.....”姜东元摇摇头，“我未必抢得过。”有一张过于帅气的面庞在特殊领域里反而变成了劣势。 明白他意思的孔佑冲他举杯，自求多福吧，顺带一问，“导演是谁？” 家里刚洗完澡的林疏雨在接电话，对电话那头的人问出了同样的问题，得到了非常类似的答案。 “以前没有自己执导过长篇电影，算是算新人导演，但他是林权泽导演的半个学生，从入行就跟着林权泽导演，一路从打杂的小工做到副导演，这次也是林权泽在为他推进项目，电影的制作人就是林权泽。” 打电话来的河证宇让她不要小瞧了这位新人导演，有林权泽为对方站台，也算是很有来头了，关键是，“剧本和角色都极其有意思，你一定有兴趣，想不想看看本子？” “那么肯定我有兴趣？”林疏雨笑道，“发来看看。” “没有电子版，我只有纸质的剧本，明天你要是有空我带剧本去找你，下午？” “行。” 隔天下午，林疏雨先接到了孔佑的电话，问她起床没，他快到了。林疏雨正准备出门，接到电话楞了一下。 “李秉宪现在都不跟我约跟你约啦？” “什么意思？” “我跟河证宇约了见面，不去李秉宪家。” 车都快开到她家门口的孔佑也是一愣，“你跟河证宇约了？”这家伙连打了一个礼拜麻将，他都习惯了，惯性来接人。 林疏雨也没说什么我都没让你来，而是说，“我昨天忘记打电话给你了，他给我推荐了个很有趣的剧本，说是没有电子版，我们约了一起看剧本，今天不去打麻将，你....”让他回去不太好，“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剧本？” 反正没事干的孔佑一口应下，最后车还是开到了林疏雨家，接上人，一起去咖啡厅见河证宇。 见到两人一起出现的河证宇有些奇怪也没多问，只是点了点桌上的剧本说，“我只有一本，你们谁先看？” 果断伸手的林疏雨表示当然是她先看，隔壁两人就闲聊，聊了没几句孔佑就知道了，林疏雨手上的本子就是姜东元昨天说的，他即将被抢的本子。 这个本子很特别，集齐了暴力、血腥、悬疑、□□等各种十九禁因素，讲述一个非常典型的邪典作品。 有个女大学生被自己的教授强迫发生特殊关系，随后怀孕生下一子就是故事的男主角。男主角在一个极其压抑的环境下长大，他的母亲怨恨他的存在，数次动手想掐死他，是真的实施了暴力，他的父亲对他的存在是漠视的。 那老头不是第一次对学生干这种事，也不是只有这一个私生子，人家婚生子都有两个，儿子多了就不值钱了。老头玩腻了女学生后，唯一还算做个人的地方，就是走关系让学生留校了，那个年代普通女大学生能成为大学老师算是阶级跃迁。留校的女学生也变成一位大学老师后，凭借优良的职业和不俗的美貌又嫁了一位丈夫，他们生下的女孩子就是女主角。 女主角跟男主角相反是被宠爱着长大的，父母都很爱她，她和哥哥相差八岁。哥哥在这个家像个阴郁的隐形人，父母都当他不存在，唯有妹妹自小对哥哥就很亲近，又乖又黏人，数次被哥哥欺负也傻乎乎的黏上去，天长日久，男主角好似接纳了他，双方的关系很不错。 在女主角的视角里，哥哥是嘴硬心软的哥哥，学习超棒，她这个学渣考上大学都是拼了命，而她哥，顺顺当当进了首尔大，还是学最难学的医学，还当了医生，超级厉害的！ 故事的主线发生在七十年代，南韩最黑暗的一段时期，还是|军|统|独|裁的时期，社会整个大环境都很乱。女主角考上大学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恰好是她生日，正式成年的生日。 全家聚在一起为女孩庆祝生日，女孩第一次被父母允许可以喝酒了，谁知一杯就倒，等她醒来，面临的就是一场惨剧。父母被哥哥分尸了，作为送给她的特别的生日礼物。 当然女孩没有亲眼看到那份礼物，她最初什么都不知道，她甚至于在哥哥的隐瞒之下把那份礼物吃下去了。女孩只是听哥哥说，父母临时被外派出国，她是有些抱怨父母为什么不跟她讲，但也没太在意。 直到半个月后，女孩数次给爸妈打电话都打不通，恰好学校又有个男孩子跑来纠缠她，她就在跟哥哥吃饭时，抱怨了那个男孩的存在，以及父母都不接电话好奇怪。没过多久，那个男孩消失了，哥哥跟妹妹说他也联系不到爸妈，有点奇怪，就去找学校，学校表示没有外派的消息，兄妹两一起去报警，经常也找不到人。 爸妈的失踪让妹妹很难过，但生活总要继续，哥哥又一直陪伴她，安慰她，重新回到学校的女孩强打精神继续学业。日子继续，青春靓丽的花朵总会引来一些蜜蜂，那些蜜蜂在妹妹看来很讨厌，就跟哥哥抱怨，每每抱怨过没多久，蜜蜂们就不见了。 一直到上了大二，女孩碰到了一只不那么讨厌的蜜蜂，这次她回家跟哥哥说，我好像有点喜欢那个人。 新的一年，又是一次女孩的生日，这次她带着男朋友回来见哥哥，这次还是一杯就倒，这次她醒来依旧发现男朋友不见了，这次哥哥又很奇怪的在大清早给她做肉丸汤。 这次，女孩发现不对了，在她跟别人喝酒的时候从没出现过一杯就倒的事。 而这一天就是电影真正拉开序幕之时，前面那一整段如果拍出来最多就二十分钟的剧情。而核心剧情是随着男主角的视角展开的。 哥哥的视角里，妹妹的存在是他的一束光，是这个让人恶心的世界唯一值得他留恋的存在。他地狱一样的人生只看到了一束光，那自然要死死抓住。 为了抓住那束光，哥哥成了连环杀人犯，他一直忍到妹妹成年，才彻底占有那束光。妹妹生日的那个夜晚他很忙，忙着屠戮妹妹经常跟他抱怨的那对夫妻。 妹妹跟哥哥抱怨，妈妈太讨厌了非要我穿裤子明明裙子更好看，和爸爸居然忘记给我买礼物更讨厌。他们既然都那么讨厌，哥哥怎么会还让他们继续存在呢。 已然不存在的那对夫妻以另一个存在方式被哥哥喂进了妹妹的肚子里，他在昨夜喂了妹妹很多东西，乳白色的、黏腻的，浓稠的液体。昨夜他们合二为一，今天他们也该成为共犯，他们必须在一起，那是他的光，如果他必然要下地狱，他的光理应陪着他在地狱沉沦。 每一只蜜蜂的消失，都是哥哥为妹妹准备的特殊食材，一直到最让人厌烦的那只蜜蜂消失，让哥哥发现，他不想再隐藏了。他想牵着妹妹的手，同那束光，抵死缠绵，在她清醒的情况下。 哥哥引导着有了疑心的妹妹，一点点的剥开他的人皮，看到内里的污浊。他享受着那个如同三月春风般舒朗甜蜜的小女孩，一点点被他碾碎，怀疑这个世界是否真实的过程。 哥哥毁了妹妹，当然在他的视角里，那是他在表达爱恋。而这份畸形的爱最后终结于，已然被哥哥囚禁了两年的妹妹，披上了柔顺的外衣，在同哥哥亲热时，杀了哥哥，吃下了一份肉丸汤，最后跳进了江水中。 完。 看完了剧本的林疏雨随手把剧本推到孔佑那边，看向河证宇，她承认这个故事很精彩，不过，“妹妹这个角色能发挥的地方.....” “你如果愿意加入，我可以说服导演，或者我们一起去说服导演，让你一人分饰两角，同时扮演母亲和女儿的角色。”河证宇知道，女儿的角色想打动她分量还差一点，但加上母亲的角色，绝对够了。 林疏雨来了兴趣，回忆着母亲的角色所拥有的特点。 母亲在这个故事里的篇幅极少，她当然是最重要的角色之一，但确实没什么戏份，数次登场都是极端画面。被教授|猥|亵、一边怨恨教授对自己做的事，一边又在教授边在她身上耸动边说我可以帮你留校之时，不再挣扎。孩子刚出生，她就偷偷想要把孩子淹死在马桶里，不是形容词，医院的马桶，她差点就丢进去了。 剧本很少会描写人物的心里，至少这个本子没写，母亲到底是不敢亲手杀人还是残存的母爱到底让她在最后一刻收回手。总之母亲和八岁之前的男主角，只要有共同的戏份登场，她都一直徘徊在，亲手掐死儿子，掐的幼童面庞发紫真的要窒息之时，又在最后一课，放手了。 母亲在外人面前，在她的新丈夫面前是一位温柔的女性，符合传统意义上任何对于女性的期待，宜室宜家。在她嫁人后，她再也没有碰过儿子一次，只是冷漠的仿佛这个人不存在。但她对女儿又是非常合格的母亲，把女儿教的很好。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人物，这个人物戏份超少，如果河证宇不说分饰两角，林疏雨是不可能有兴趣的，创造这样的角色很耗费心力，戏份少成那样，根本没办法拍过瘾。 但可以分饰两角的话，林疏雨思索片刻，“如果导演觉得能谈，那我们可以聊聊。” 河证宇带着点‘我就知道你有兴趣’的玩味，再说，“我已经聊过了，导演非常愿意，只有一个小问题。” “什么？” “你太贵，制作方制作费不够，他们可能会跟你签分成。” 林疏雨笑了，“是给低价再签分成，还是不给钱直接签分成？” “我是后者，你如果介意可以签前者。”河证宇说完发现孔佑突然看向自己，疑惑的望回去。 摇摇头示意没事的孔佑继续低头看剧本的同时，心里想着，姜东元没希望了，这人片酬都不要，姜东元可以放弃了，他已经赢了。 林疏雨有些惊讶，“你签纯分成？一点片酬都不要？” “这是个好本子啊。”河证宇说出艺术家的发言，“那么好的本子，我妥协一点也是应该的。” 并不理解他那份操作的林疏雨也没有劝他的意思，但她是不可能白干活的，很实在的说，“如果制片方连请我出演一个角色都付不起片酬，那两个角色更没得谈啊。” 此话一出，两位男演员双双看向业内知名视金钱如粪土，根本不搭理商单的女演员，你在说什么？ 林疏雨被两人的视线逗笑了，“干嘛？我付出劳动就要得到报酬，这有什么问题？” 讲起来自然是没问题啊，还是世间门真理呢，可这话由她说出来吧..... “你在乎钱？”河证宇很不能理解，“你都不接代言，你还在乎钱？” 本来也很不理解的孔佑表情逐渐古怪，“她可能不是不想接代言，而是不耐烦接了代言就要跟品牌方交际？” “拍摄还要跟制作方套交情呢。”河证宇不信，“有一些交际是不可避免的啊，她躲得掉？” “能少一点是一点。”孔佑逐渐信了，“她很懒，很不耐烦那些，去李秉宪家打麻将要是出现什么制作人或者需要她低头的什么品牌方的人，她一定找理由走。” 河证宇还是不信，“那不是正好证明她不在乎钱么，不然就应该想办法套交情就去赚钱啊。” “相反，她在乎钱，但她更在乎自己开不开心，不开心的钱她就不赚。”孔佑转向林疏雨，“你说。” 林疏雨能说什么，“你不都说完了么。” 河证宇惊奇，“他说的是对的？” “当然是对的，该我的钱一分都不能少，但我也没有缺钱缺到有必要对谁赔笑脸。”林疏雨自觉目前不算穷，没到那份上。她也没有那么贪，非得什么钱都赚。 脸皱的跟橘子一样的河证宇，怎么都没想到，这个项目确实打动了她，但问题会出在钱上，“你是一定要拿到足额片酬，坚决不签分红？” “商业片签分红我没问题，票房多少过得去，真要是很烂那我就自认倒霉。”林疏雨说，“艺术片签分红怎么签，演员只能签到票房分红，我们又签不到全渠道，艺术片都卖不出票房，那就是我贴钱在拍摄，我哪想不开？” 河证宇想不开，“一人分饰两角哎，角色不够吸引你吗？” “够啊，可钱不到位光谈角色？我又不是扶贫大使，制作方缺钱还想用我，我欠制作人人情吗？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林疏雨让他别闹，你想搞艺术你去搞艺术，我就是个俗人，很实在的。角色好是一点，钱也必须到位，不然没得谈。 努力想跟她谈的河证宇让她再考虑一下，“这是很棒的角色哎，一人分饰两角！你以后可能.....” “我生理年龄才二十五。”林疏雨笑着打断他，“就算我非常倒霉只能活到五十岁，我也还有二十五年的职业生涯。哪怕我一年只接一部作品，也还有二十五部作品的机会碰到好的角色，乃至于一人分饰多角，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可你错过了肯定会后悔！” “那就后悔。” 林疏雨笑道，“人这一辈子怎么可能不后悔呢，我们多的是后悔的事，多一件少一件有什么关系。” “说不定这部作品能让你集齐欧洲三大的奖杯呢，你就创造历史了！” “没有这一部作品我也迟早能集齐三座奖杯创造所谓的历史。” 妖精余光瞄到小书生隐晦翻了个白眼，被逗笑了，转向孔佑，“干嘛，你认为我拿不到？” “我什么都没说。”孔佑不承认。 “行~你什么都没说。”林疏雨不管他，转而跟河证宇说。 “能不能创造历史这点对我来说不重要，可我一旦为这部作品妥协，所谓的为艺术奉献，那以后就会有非常多这类的作品找到我，都是想白|嫖的制作方。我谁都不答应那是我对角色的兴趣不大，剧本不够吸引我，是制作方的问题。但我要是答应了一个不答应其他人，那就是我的问题，我看不上其他人。” “我不可能开这个口子，这世上没有制作组能让我打白工，不可能的。好的角色我再喜欢，不给钱都没得谈。制作方钱给的再多，角色烂，我也不拍。”林疏雨很随意的表示我就是很挑，但我有挑的资本，“我不信这个圈子没有背靠大制作方的大导演能写出我喜欢的角色，我都已经拍过几部作品了，从来也没人卡我片酬啊。”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河证宇无话可说了，转向孔佑试图让对方帮忙。孔佑低头默默看剧本，这帮他还真帮不上。 河证宇蔫吧了，“你真的会后悔的。” 抽走孔佑手上剧本的林疏雨递还给他，“让导演去搞钱，钱到了，我立刻签。” “新人导演哪来的钱？” “那我就爱莫能助了。” 林疏雨用脚尖踢了下孔佑的小腿，走了。 孔佑张嘴说的是，“我剧本还没看完，能不能给我带回去？” “注意保密啊。”河证宇叹息着把剧本给他，也不等他们说告辞先对林疏雨说，“你最近不要接项目，等我这边消息。” “我要是碰到感兴趣的项目肯定会提前跟你说。”林疏雨没答应，也没拒绝。 河证宇有些无语，但也不好说什么，就这样吧。 约人的人走了，来应约的两人还在包间门，孔佑想把剧本看完，正看到精彩的地方呢。林疏雨随他，按了服务铃叫了份香蕉船，边吃边玩手机边等他。 偶尔妖精会跟书生搭个话，比如.... “这个世界好奇妙，手机上都能看视频。” “科技在发展。” “也是。” 林疏雨不是很懂什么科技，她只知道这个游戏世界超级有意思，手机居然可以变成只有一块屏幕的存在，手机上什么都能干，超级神奇的！她觉得BB机能变成手机就已经很神奇了，果然是游戏的世界什么都会发生吗？ 游戏目标也超级有意思，她和目标很合得来，哪怕他们兴趣爱好什么都不一样，但他们就是合得来，小书生超有趣的~ 游戏玩得很开心也玩得很实在的林疏雨，手机里的消消乐没能量了，就去戳孔佑的手臂。 书生抬眼看向妖精，干嘛？妖精给他看手机，游戏没能量了。 孔佑一边鄙视她幼稚，一边把手机解锁后给她摆弄，随后继续看剧本。 多了一个手机的林疏雨先给自己的账号送能量，再拿他的手机玩，玩到两个账号都没能量了，触发了充钱的弹窗广告，开始纠结，要不要充钱。 孔佑在翻页的间门隙，瞄到她含着冰淇淋的勺子，一脸凝重的看着自己的手机，疑惑的问，“怎么了，谁给我发了什么信息吗？” “不是。”林疏雨很严肃的调转他的手机让他看画面，“你也没能量了，它让我充钱买能量。” 白眼差点翻出来的孔佑极其无语的拿起手机就充值，“你那个香蕉船都够你冲多少次了，一千块（6RMB）而已，你搞得好像一千万，有没有必要。” “花钱玩游戏好奇怪啊。”林疏雨也知道这有点蠢，可就是舍不得，明明香蕉船都破万了。 充好钱买了能量也买了道具的孔佑把手机丢回给她，又好气又好笑，“你是不是故意想让我付？” “一千块大哥！你跟我计较一千块？”林疏雨才是哭笑不得，小书生疯了吧？ 书生让她不要废话，“还什么玩游戏花钱很奇怪，你打麻将都过亿的，我都想举报你们聚众赌博。” “那怎么能一样，打麻将不是游戏！” “是什么？” “信仰！” “.....闭嘴吧，我要看剧本。” 氪金后什么都有了的玩家欢欢乐乐玩游戏，玩了半小时后突然反应过来，书生好像给她冲了一万，这道具多的，她就没有卡一关，太爽了！ 看在书生那么豪气的份上，妖精决定晚饭她买单。 两人很自然的就从咖啡厅转战到了饭店，进了包间门，林疏雨大手一挥让孔佑随便点，我买单~ “真那么豪气你还不如接这个本子。”孔佑劝她，“这个本子很有意思。” 林疏雨果断摇头，“不给钱的项目我才不碰。” “你怎么活的那么分裂，明明也不是很在乎钱啊。” “我都没说你活得太古板，凑合着过呗，哪那么多事。” 自认自己是个正常人的孔佑也管不了奇奇怪怪的妖孽，随她吧，“两人份的牛肉？” “三人份！” “你前天才说胖了要减肥。” “你才胖了，会不会说话，我不比你瘦！” “你要是比我胖就可以退圈了。” “呀！” “行~三人份。”孔佑变勾着菜单边说，“你过两天再问我什么你是不是胖了，我是不会搭理你的。” “......我真的胖了吗？”林疏雨心虚一秒，摸摸肚子好像是有点肉？要不，“两人份？” 孔佑失笑的瞟了她一眼，“运动吧，我带你去运动，随便吃。” “我不，你怎么不让我去死！” 宁死不动的林疏雨在别人眼里是成熟理智的大姐姐，亦或者视金钱如粪土的艺术家。而她在书生眼中，就是个活得很分裂还很幼稚的小妖精。 幼稚的还挺可爱的。——孔佑 354 第三十二章 赢家 新人导演想跟知名影后合作, 又没办法纯靠作品打动对方要怎么办呢？想办法搞钱。 正在为LG拍新广告片，某种程度上也是在赚钱中的林疏雨，很偶然的听到了那位新人导演搞钱的方式, 沅彬告诉她的。 片场里的广告搭档正在午间休息, 刚吃完饭的林疏雨怕胖正绕着片场外的小路溜达着消食，她转悠了小一圈后，沅彬跟过来了，她也没在意，这位最近挺正常的, 没搞什么幺蛾子, 那大家就当普通朋友相处呗。 普通朋友在闲聊中告诉她一个消息, 姜东元跟河证宇在抢同一个项目，本来姜东元已经没什么希望了，但那位导演暗示姜东元，如果他能拉来大资方投入的话, 这事儿就有转机。 刚开始林疏雨没听懂, 沅彬并没有具体说是什么项目，她还很疑惑河证宇跟姜东元都不是一个类型的男演员怎么抢项目？但听着听着, 尤其是在沅彬说那个项目是林权泽当制作人时，她才恍然对方说的是哪个项目。 “剧本名是不是叫《伊甸园》？” “你知道？” 颔首表示确实知道的林疏雨也没隐瞒, “河证宇给我看过那个本子, 想邀请我出演, 但价格没谈拢，还不知道怎么说。” 沅彬脚步微顿, “价格没谈拢？” “新人导演啊，付不起我的片酬不奇怪。”林疏雨思索着剧本里关于男主角色的设定，“要是那个本子的男主, 姜东元还真能抢，河证宇的外形其实不太适合那个角色。” 剧本里对于哥哥的设定是外人眼中的高冷男神，这是个很有魅力的角色，他的犯罪行为不是天衣无缝，也被警察盯上过一段时间，但他凭借对外形象塑造的够特别，逃脱了质询。导演很明显花了很多心力去塑造这个角色，只谈演员容貌谁更贴角色，姜东元其实比河证宇更合适。 还真没有看过那个剧本，只是知道有这么回事的沅彬突然笑了，“别人都说你是清高的艺术家，我却一直认为你是待价而沽的聪明人，看来我猜的是对的。”艺术家这么可能在被剧本吸引后还会卡在片酬上。 林疏雨听了就笑，没顺着他说，反而讲，“如果姜东元真的能给那个项目找到大资方入场，我可能会签，本子很有意思。” 心念一转的沅彬半真半假的开口，“如果我签那个项目，你也签？” “签啊，为什么不签。”林疏雨笑着提醒他，“你想抢那个项目之前最好先去看看本子，你知道我入戏的状态的，那个本子你要是男主，我们的对手戏会非常特别的。” 这话沅彬没有听懂，但他去问姜东元要剧本了，在看完剧本后，很果断的放弃了抢项目的想法。以林疏雨入戏的状态，如果他抢了这个项目，那他就是自寻死路。剧本里女主可以憎恨男主到亲手了解了兄长。 不过沅彬推了兄弟一把，帮姜东元介绍了几个可能会对这个项目感兴趣的资方。他隐隐觉得河证宇不太对劲，虽然不是那么肯定，但以防万一吧。再说比起河证宇，他肯定帮姜东元。 姜东元在为自己抢项目增加分量之时，河证宇也在寻找资方，新人导演本人同样在满世界找钱，唯有制作人直接找上了林疏雨。 现今的南韩电影圈，林权泽导演绝对能被称得上是泰山北斗，这位大佬牌面之大，让林疏雨接到对方的电话都有些意外，您不是搞不来钱的人啊，怎么会为了钱来拜托我这个‘小辈’呢？ 双方见面后林权泽也没绕弯子，就很直白的说，他有个学生非常想同林疏雨合作，就是苦恼于制作费不够，不知道他这个老人家能不能卖个面子，让林疏雨考虑一下签分成进组。 “你虽然很年轻，但两座海外影后的奖杯已经颇具分量，足以打破规则让你破格进入新的圈层。”林权泽意有所指的说，“今年的釜山电影节我手上有几个名额，可以推荐一些新人去加入评选，成为今年的评委，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大佬谈利益交换并不谈钱，名声可比钱重要，名声也更值钱。 林疏雨有一咪咪心动，釜山电影节在韩国的牌面还是不小的，最大的国际电影节啊。如果林权泽来跟她说什么，我保证你可以成为影后，那她不会搭理对方。但成为评委就是另一回事了，一下跳出了被挑选的圈层变成了可以挑别人的，有点嗨。 不过林疏雨还是有点好奇，“您对这个项目那么上心会找不来大投资方？” “我想送那个项目去圣丹斯（独立电影节）试试看，真找来大资方就没办法去参选了。”林权泽也是实话实说，“何况他的本子是邪典，十九禁，上了院线排期也不多，赚不了几个钱。他又是个新人，想打动大资方，他得让渡很多项目权利，我不想项目的独立性被干涉。” 圣丹斯电影节是世界独立电影的殿堂，专为独立电影人而设立。其本身是为了低成本独立制片的小众电影诞生的电影节，这些电影人因各种各样的原因都很贫穷，想要赚点钱就得多一个宣传渠道，电影节就是一个很大的宣传渠道。想去参选圣丹斯，项目就不能涉及大资方。 要这么说，林疏雨就懂了，思索片刻后举起咖啡杯，“为釜山电影节干杯。”总要卖泰山北斗一个面子。 年轻人非常给老人家面子，老人家自然也跟给年轻人面子。 就在隔天，知名电影周刊就报道了，林权泽的独家采访，老先生在被提问新生代中最看好谁时，林疏雨的名字就这么出现了。老先生表示他非常看好这位年轻的后辈带着韩国电影走向世界。 这篇采访林疏雨看到就只是笑笑，感慨一句人老成精。而别人看到这篇采访则是在感慨，这姑娘果然有点东西。 李秉宪就跟沅彬说，妹子厉害了，“我都没看到她出去活动过，居然搭上了林权泽，圈内还不是横着走？” 接到电话的沅彬却觉得，他好像猜到了对方是怎么搭上林权泽的，嘴里说的却是，“她现在不也是横着走，你看她需要跟谁低头吗？” “也是。”李秉宪随口八卦一句而已，再讲重点，“我这边缺人，你来不来？” “林疏雨呢？” “飞加拿大了。” “没空。” “啧！” 早就应该飞加拿大的林疏雨，要不是中途跟LG改合约，她早飞走了，此时合约重新签订，新广告也拍完了，她自然不会继续留在韩国。 随着她的离开或者说随着许秦豪那个大嘴巴抱怨她居然真的签了别人的项目后，新人导演的邪典作品突然就引发了众多演员经纪公司的关注。 由于林疏雨在外活动很少，导致外界对她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猜测，比如视金钱如粪土，比如富商养的金丝雀，比如非大导不合作，以及无可争议的天赋型选手等等，有好有坏的各种揣测。 在那些小道消息里，非大导不合作这点，在此次乱象中是很重要的导火索。入行以来都只跟一线导演合作的林疏雨，突然签了个新人导演的项目，再叠加一层项目的制作人是林权泽，这个项目非常受关注。 准确的讲早前项目的关注度就不低，好歹制作人是林权泽。但圈内老师带学生，都是给学生担当制作人，各家大导都干过，这位新人导演其实也不算特别。 可项目被林疏雨挑中了，就有了新的特别之处，要知道林疏雨参与的项目，全都拿到了海外大奖，三部作品，全中。以满值的胜率，这位挑作品的眼光也是颇受圈内认可的。 项目收到了圈内各方的关注，那想抢项目的人自然也不会少。理论上这些跟林疏雨无关，她既不是项目导演也不是项目制作人，甚至连第一主角都不是，她只是个签约的演员等拍摄就行。 但制作人和导演叫上核心团队一起开会之时，也把她拉入了会议，不用她特地飞回首尔，科技在发展，视频参与会议就好。 这个会议的核心是探讨，现有对项目感兴趣的男演员中谁更适合做第一主角。这些人不止有河证宇和姜东元，一共五个人选呢。但被摆在台面上值得聊的就他们俩，导演认为姜东元的脸更贴角色，制作人更欣赏河证宇的演技。 开会的气氛相对松散，首尔这边都是边吃边聊，视频那头的林疏雨也在吃薯片，大家各抒己见，支持河证宇的有，觉得姜东元更适合的也有。林疏雨的立场是都行。 既然气氛松散，制作人和导演又是半个师徒，熟的不能再熟，话说的就很直接。 “姜东元确实贴脸，可他演技不行。”林权泽对导演讲，“你初次独立掌镜，姜东元的演技要是扛不起第一主角的分量，那他和林疏雨搭档，你的画面会失衡。” 金兴荣考虑过这件事，但是，“河证宇的脸怎么看都不像好人，你说警察要是看到他，怎么会相信他不是犯罪者？”剧情需要角色帅，这位跟帅不沾边啊。 导演当初是直接找上姜东元的，这位的脸很符合他心目中的角色，不然姜东元也不会知道有这么个项目。河证宇纯属是在文艺片领域消息够灵通，才会杀出来抢项目。 对河证宇的长相也没什么想法的林权泽说，“不然让他们两都跟林疏雨碰一碰。”转向林疏雨，“你什么时候有空回来，你跟他们俩都试镜看看谁更有感觉？”再看导演，“怎么样？” 导演直接电影，林疏雨薯片都不吃了，抱怨一句，“哪有根据配角去寻找主角的，我是配角啊。” 配角逗得满会议室都是笑声。两天后，还是这个会议室，两位男演员先后跟林疏雨对了同一场戏，随后三位演员都出去，制作组继续讨论。 三人转道茶水间，河证宇确定周围没人后，直怼林疏雨，“本子还是我给你推荐的，结果你现在跟别人一起挑我？甚至还不帮我说话，帮他说话？” 作为那个‘他’，姜东元听了就笑，“我都没说你横插一脚出来抢项目，我这边都快签了，你突然冒出来干嘛？” 林疏雨很无辜，“我哪有帮他说话，导演问谁的脸更搭，我当然说他啊，你自己觉得你优势在脸吗？” 优势从来没有出现在‘脸’上的河证宇对着两人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给两人都逗笑了，他看到林疏雨的笑容，也不自觉翘起嘴角，扭头看了眼会议室的方向，问他们，“你们觉得制作组选谁？” 姜东元也看向林疏雨，这位是唯一签约的。 “这要看导演想不想坚持。”林疏雨告诉他们两，制作人更倾向河证宇，导演更倾向姜东元。 这话说的姜东元感觉没什么指望，“肯定是林权泽说了算啊。” “未必，始终是金兴荣的作品，他要是坚持，制作人不会强求的。”河证宇也觉得自己没什么指望，继而好奇转向林疏雨，“如果让你选，你选谁？” “他。”林疏雨冲姜东元抬抬下巴，后者听了就笑，河证宇听了很无语，“为什么不是我？” 林疏雨给出的答案特别单纯，“他的脸在镜头里超好看。” 只感受到了杀伤力的河证宇凶她，“呀！” 姜东元伸手，让他不要欺负小姑娘，“怎么了，我确实好看。” 不好看的河证宇怒视两人，“我演技好！你们俩是不是演员，看什么脸！” 演员们对视一眼，林疏雨但笑不语，姜东元负责攻击。 “角色的容貌设定就是帅，你又不是没看过剧本。妹妹几个追求者都失踪后，警察很自然的把视线集中在了受害者们唯一的关联人物上，妹妹不可能成为犯罪者，又没有作案时间，她很快被排除嫌疑。他们调查的方向都已经在猜测妹妹身边是不是还有一位隐藏很深的变|态追求者。” “我被叫过去协助调查时，警察也调查了我，能那么快洗清嫌疑，一方面是我作为兄长没有作案动机，另一方面是我非常受欢迎，医院里的姑娘们对我都很追捧。” 姜东元让他自己想，“这种角色设定，你扪心自问，到底是我的脸贴角色，还是你能靠演技整容？”他没有跟对方拼演技，大家各有长短，取长补短么，他的长处也很特别啊。 短处格外突出的河证宇嘴硬，“妆造跟得上，我也可以帅！” “角色职业是医生，基础设定在外人眼中怎么看都是禁欲系男神。”林疏雨让小伙伴别挣扎了，“你演一个西装暴徒绝对没问题，但极具个人气质的禁欲系男神，跟你不搭边啊。” 河证宇深吸一口气仰天长叹，他认识的都是什么朋友，“哪有人当面说对方丑的！” “谁说你丑了，我只是说他更贴角色。”林疏雨不承认，“你也帅啊，不是说了么，西装暴徒那一款的，你就比他合适。” 河证宇不想跟她说话了，姜东元笑得眼睛都没了。 当天的试镜没有出结果，制作人和导演都是更坚持自己的选择。当晚三人组连带孔佑一起到林疏雨家打麻将，牌桌上，姜东元乐呵呵的跟孔佑分享，关于他是个帅哥这回事，听的河证宇就盯着他胡牌。 隔天，结果出来了，姜东元签约进组，但河证宇也没彻底离开，他问导演能不能客串一下‘父亲’这个角色，就是男主父母中的父亲。 父亲的戏份极少，河证宇愿意客串，导演还挺开心呢，直接点头答应。 得知此时的姜东元一个电话打给沅彬，极其肯定的跟他说，河证宇绝对有问题。沅彬很平静的回了句知道了。 之后？之后女主角都不在首尔，哪有什么之后。 林疏雨是在九月回的首尔，秋老虎还在，她作为釜山电影节今年评委之一的身份回国，给市场带来了一份火热到爆炸的消息。 入行迄今为止不满三年的姑娘成了釜山电影节的评委，这位甚至没有在韩国的电影奖项上拿到什么极具分量的奖项。因各种机缘巧合，她手上一座属于韩国的影后奖杯都没有，结果她成了可以投票选影后的人？跨度太大了吧？！ 有消息灵通的人如李秉宪知道林疏雨能站上那个位置是林权泽推荐的，对此无话可说。但还有更多的中下层，消息没有那么灵通，他们对于林疏雨能进入釜山电影节的评委席，给出的猜测就是，女人必然靠男人上位，她那位富商男友，来头肯定很大。 这些消息林疏雨既不知情也不在意，她挺忙的，评委不是只要享受荣誉就行，还得干活呢。 人生首次成为某个电影节评委的林疏雨，一开始还很兴奋，时间一长就变成了疲惫，看电影看得都快吐了的疲惫。即便能送到她这边的作品都是先筛了几轮进入了主竞赛单元的作品，算起来都是很好的作品，但就算是名著，一天看个四五本也会累啊！ 林疏雨很累，精神上的疲惫，十分后悔被名利所诱骗，她就说吧，人生随时在发生会后悔的事，她现在就后悔了。 不是很理解她在后悔什么，只觉得她更像是炫耀的孔佑带着点酸味的讲，外面多的是想要成为釜山电影节评委的人，你秀个什么？ “这就是我不给孙锡久打电话抱怨的原因，他差点弄个派对为我庆祝。”林疏雨不满的嘟囔，“他就算了，你怎么也这个德行。” 孔佑不想跟她讲话，“你有时间跟我闲聊吗？不是还有电影要看？” 有很多电影要看的林疏雨哀叹一声，“我怎么就上了林权泽的当！” 上当了的林疏雨打定主意她以后再也不会干这种蠢事，却好似因奇奇怪怪的电影看多了，在午夜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的她刚到香江，周围是陌生的语言、陌生的环境，背后是父亲的医药费层层叠叠的压力。大陆来的身背桃色丑闻的知名女演员，想要打开陌生的市场并不容易，最可怕的是，她还算有几分姿色。 当年的小姑娘背着上赶着给别人当情妇的名声出现在香江娱乐圈，那几分姿色差点要了她的命。 谁是一天就长大的呢，谁不是历经沧桑，被世道打服了才学会的如何在名利场游走，成熟事故，游刃有余。 林疏雨是有过真正意义上的金主的，还是众多情人之一呢。彼时她迫切的需要钱，妈妈一直让她不要担心，可她发现爸爸偷偷在攒安眠药，那也是个温文尔雅的书生，书生发现自己拖累了家庭，想一了百了。 彼时的林疏雨什么项目都接，只要有钱赚，多小的配角她都演，唯一的底线也就是不拍色|情片，这也不是她的底线，是母亲的底线。当她好不容易混的有点名气了，纯靠演技在新市场撕出了一道口子，金主就这么出现了。 那其实是个还不错的金主，比起某些想玩强迫完不成能直接绑票的禽兽来说，这位好歹当个人，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不是玩强迫。 金主送过来的交易品就是一部电影的女主角，林疏雨无法判断自己是被现实压弯了腰，还是被所谓的作品打动，也可能纯然是被利益诱惑。总之她有了一个还不错的金主。 金主在发现她和那部戏的男主角玩了一出因戏生情后，居然没有生气，反而很大气的劝告小朋友，不要太天真，天底下的男人都一个衰样，那种杂碎也就是哄骗你这个纯情少女。 少女一头栽进了情网，被毁的遍体鳞伤，最后救她的居然还是金主。金主这次看重的，就真的是她的演技了。金主是她的贵人，金主也是她的伯乐，金主还手把手教她怎么戏弄男人呢。 后来啊..... 林疏雨醒了，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在床上摸索着找到电话，弹了个视频给眉宇间同故人有几分相似的男朋友，软萌萌的抱怨，当评委好累啊。 两边时差近十三个小时，她这边醒来，孙锡久那边刚睡着。 迷迷糊糊的男朋友是个没有立场的男朋友，之前无限恭喜女朋友成为评委，现在人都没睡醒，就能无条件站在女朋友的立场，哄着妹子说，我们就敢这一次，下次再也不干了。 林疏雨一下就乐了，进而抱怨，孔佑那个家伙，居然不跟我站在一起，说什么我在炫耀，绝交！孙锡久秒回，拉黑！ 两人嬉闹了几句，电话挂断，评委继续看电影，孙锡久却打了个电话给李秉宪。 大清早的，陌生电话打进来，李秉宪眯着眼看了一串数字还是海外的电话，直接挂断。随后电话再响，他再挂，到第三次，他接了。 “您好？” “您好，我是孙锡久，林疏雨的男朋友。” 李秉宪微愣，眼睛一点点睁开，还有点迷糊，“您打电话来是....？” “可能有点冒犯，但想拜托您帮个忙。” “您说。” “我手上有笔闲钱，想找个合适的项目投进去，但我在这方面不太懂，听说您消息比较灵通，不知道能不能跟您打听一下，哪个项目合适。方便吗？” 这一大早的有人送钱来？李秉宪瞬间清醒，“当然方便！您稍等，我刚醒，去洗把脸等下给您回电。” 这通电话带来的....好处？暂时没有体现出来，但在十月，釜山电影节正式开幕的前两天，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呈现在林疏雨面前。 “你随身携带麻将？”林疏雨很惊奇，你瘾头那么大，专门跑来釜山打麻将？ 专门携带麻将赶到釜山的李秉宪说，他是来参加釜山电影节的，闲着也是闲着，呼叫林疏雨，打麻将约不约？林疏雨肯定约啊，她终于解脱了，必然要约，不过有件事得说清楚。 “我签了保密协议的你知道吧，你如果想跟我打听什么，我不能说啊。”林疏雨怀疑他是想来套路她电影节的获奖名单。 李秉宪堂皇，“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就是想找你打个麻将！” 这人就差在脸上刻着无利不早起几个字，林疏雨不是很信，他纯粹想打麻将，“反正我已经说了，你如果问，我不能回答。” “行~我不问！什么都不问，你到底来不来？” “来！立刻到！” 迅速换衣服出门的林疏雨去了李秉宪所在的海边别墅，看到自动麻将机的那一刻简直想上去亲一口桌子。这一打就是一天一夜，彻夜通宵，都玩疯了。 结束这场疯狂的是专门空出时间飞到釜山的男朋友。看到男朋友的那一刻，林疏雨就什么都懂了。 直接在别墅的客房休息，刚睡醒翻了个身，连眼睛都没睁开，就感觉身边有人的林疏雨，警觉地瞪大了眼睛。抬头一看，是靠在床头，玩着手机的男朋友，她一下就笑了，蠕动着靠过去，搂住发现她动作自然展开手臂圈住她的男朋友。 脑袋埋在男朋友小腹的女朋友来回蹭，蹭的孙锡久心头火气，情人许久未见自然会无限想念。但这里是别人家，孙锡久就拍了下她的小脑袋让她别闹。 “去洗漱，饿不饿？” “你不是不喜欢我打麻将？” “想吃什么？” “你答应李秉宪什么？” “想出去吃还是在楼下随便吃点？” 两人说的驴头不对马嘴，林疏雨知道他不想回答，脑袋往他小腹一埋，咯咯咯的笑。这家伙还真维持着奇怪的霸总路线不动摇，一号监视器让女朋友不喜欢，那就想办法找个二号。 等林疏雨洗了澡，跟男朋友手牵手出了门，上车后，女朋友再乐呵呵的问一句，“为什么选李秉宪？” “不是你跟我说他见钱眼开。”孙锡久对李秉宪不熟，但女朋友讲得很清楚，那是个打麻将被赢了一万块能叫一晚上的人。 林疏雨了然，随后就笑，“某人不是讨厌我打麻将？” “某人更希望你能开心点。”孙锡久用手背贴贴她的侧脸，“不想做就不做，没关系，有我呢。”他确实不喜欢她打麻将，一打起来就没完没了，饭也不好好吃，觉也不好好好睡，这么下去会搞坏身体。但她喜欢啊，那怎么办呢？宠着呗。 已经把不喜欢的事情做完了的林疏雨凑过去抱着他的胳膊，脑袋搭在他肩头，玩着他的大手，随后讲，“也不至于不喜欢，我肯定喜欢看电影，只是这次太密集了。” “那就玩这一次下次不玩了。”孙锡久让司机开车，低头亲亲女朋友，柔声问，“比起李秉宪，你更喜欢孔佑对不对？” “我喜欢你~”女朋友仰头亲他，“最喜欢你！” 男朋友眉眼舒展，被哄得很是开心，吃饭去吧，她喜欢谁都无所谓。 2012年的釜山电影节很特别，不止是林疏雨成为了评委的特别，更有孙锡久正式进入这个圈子的特别。 此前很多对富商都是只闻其名的人，这次算是见到真人了。传闻中人变成了实际存在的人，跟这位有过短暂接触的电影人们，对他多多少少都有些改观，看起来不像是屁事很多对女演员各种限制的那种富商啊？ 富商在电影节期间除了陪女朋友，其他时间都是出现在各种创投会上，还真投了个独立电影，让不少人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人还是个金主呢！ 金主在电影节后期，都没时间陪女朋友了，频繁有人来找他想聊投资。 电影节的闭幕式，林疏雨作为颁奖嘉宾给今年的影后颁发了大奖。结束后的酒会上，她终于见到了，真正许久未见的金敏熹。 姑娘们单独在一个角落聊天，聊一些不太适合男人听的话。 金敏熹说，“我想跟赵寅城分手。” 林疏雨回，“那就分。” 垂下眼睑的金敏熹再说一句，“你不会跟孙锡久分手是不是？” 林疏雨微叹一声，“你出不来吗？” “可能还需要时间。”金敏熹微微冲她展开手臂，“可以吗？” 缓步上前的林疏雨一把搂住她，两人在人群的角落拥抱，这里不是没有人，这里也不是没有人看向她们，但大家都是扫一眼就挪开了视线。 她们拥抱的时间却很长，长到林疏雨感觉肩头有些湿润，便一下一下抚摸她的背脊，声音轻柔到极致，软的不行，哄着她，“我陪你好不好，以后我都陪你。” “不好。”金敏熹声音闷闷的，话却很坚定，“我试过了，我不是，我还是喜欢男人，但我忘不掉你，越想忘记，越忘不掉。” 林疏雨有些心疼，“那还不如继续跟赵寅城在一起，起码可以打发时间，换个心情。” “不行，他都知道了。” “知道了又怎么样？” “我不喜欢那样。” “好，那就分手。” 远处，赵寅城脸阴的都要滴水了，突然感觉肩膀被拍，扭头瞪向来人，来人很是诧异，什么情况？ 赵寅城张张嘴，又不知道怎么说，干脆冲会场里的服务生招手要酒。酒来了，孔佑也过来了，看他们两表情都不对，很疑惑，怎么了？ 姜东元摊手，他不知道，转向赵寅城，你怎么说？ 一口干了红酒的赵寅城把杯子放回托盘，再拿一杯要喝，被孔佑拉下，在这种场合酗酒就是没事找事，你有事就说事。 姜东元已经发现事情出在哪，他看到了角落里的那对交颈的鸳....姑娘们，再示意孔佑看。两人都是知情者，两人看到那个画面表情都不太对。 比起知道更多内情的孔佑，姜东元只是听赵寅城说过，却第一次见到‘现场’，还是有点不太信。他冲孔佑使眼色，不太懂那对难道真的能成吗？ 孔佑勾着赵寅城的肩膀直接转向，背对着姑娘们走向别处，这里到处都是人，不可能在这里聊的。 酒会的人非常多，孙锡久都被包围了，李秉宪都是在人群里找到他的，凑过去讲得第一句话就是问，林疏雨呢？ 孙锡久笑笑，“跟金敏熹去玩了，你找她有事？” 找他有事的李秉宪说，“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把金主从人群中挖出来的李秉宪，走到一半，看到了角落里拥抱的女孩子们，他是完全没多想，还指着让孙锡久看，“那是林疏雨吧？她们俩干嘛呢？” 定定看了那边一眼的孙锡久垂下眼睑，“谁知道呢。” 看到姑娘们的人很多，真正上去打扰的就一人。 河证宇走过去了，他倒没有问什么你们俩在干嘛，而是说，“终于和好啦？” 林疏雨是面朝他的，拜拜手示意他消失，别打扰她们。 河证宇表示消失不了，“我找你有事哎，我有个超有意思的本子，你想不想看？” 有心想吐槽你哪来那么多闲工夫去帮各种制作组找演员的林疏雨，感觉腰腹被搂紧，再度冲河证宇摆手，赶紧走，“明天你带剧本来找我。” “几点？” “随便，到时候电话联系。” 河证宇不解，我就站在你面前还电话联系什么？林疏雨皱眉，你懂不懂看人眼色啊！ 最后还是金敏熹突然抬头，用一双已经通红的眼睛怒视河证宇，“你烦不烦！” 河证宇.....我走还不行么。 355 第三十四章 情不知所起 金敏熹和赵寅城分手了。 分手分的极其憋屈的赵寅城都不知道他要责怪谁, 金敏熹？人家只是不爱了而已。林疏雨？这姑娘甚至还有男朋友！！！ 分手或者说被女朋友甩了的兄弟成天借酒消愁，那作为朋友，孔佑肯定是要陪着喝的。本来还有个姜东元, 但姜东元没空，他被导演拉去特训了。主要陪伴赵寅城的就变成了孔佑。 一直在陪兄弟就不免会忽视其他人, 陪了兄弟一个多月的孔佑，在新闻上看到今年的大钟放出候选名单里有林疏雨的名字, 才恍然想起来，他们很久没联系了。 想起来了，孔佑的电话就打过去了，问林疏雨最近在干嘛。赌狗最近能干嘛？打麻将。 “姜东元被导演拉去特训，你不需要？”孔佑疑惑, 哪来那么多时间打麻将？ 林疏雨边打着麻将边跟他说, “就是因为他在特训我才没办法飞加拿大, 导演三不五时会把我拉过去跟他串一下戏。我亏大了我告诉你, 我明明就是个配角, 工作量都快拼的上主角了。” 隐约听到她那边有‘碰’的声音, 孔佑一时想笑，“李秉宪成天没事干啊, 就跟你打麻将？” “他现在是麻将档的老板, 提供场地、餐饮和麻将搭子, 我只要人来就行，老板本人未必在，但我一定有麻将打。”林疏雨才是想笑呢, “李老板服务之周到都能收台费了。” 听筒里传来一片笑声，孔佑也跟着笑，“那你慢慢打吧, 有需要再联系我。”他说的是如果林疏雨又需要一个安全区什么的。 “好~”林疏雨笑着应下。 这通电话挂断的十天后，西装革履的孔佑在大钟颁奖礼上，见到了左右两边分别挽着李正宰和沅彬走上红毯的林疏雨。这个神奇的操作之前在他们那部电影的庆功宴上已经发生过一次，网友们再从直播上见到，依旧感受到了有瓜吃的味道，却也没有闹得太夸张。 颁奖礼还没开始，外面红毯上还在陆陆续续的进人，先进会场的孔佑，本来在跟姜东元闲聊，突然身边一阵骚动，他跟着大家一起扭头，看到的就是三人组携手进门的场面。 嘴角微抽的孔佑还没来得急说啥，姜东元先开口，小声跟他分享，“林疏雨真是绝了，胆子大的能吞天，真就是不惧流言。” 非常认同这一点孔佑环视一圈，看周围人的视线都是乱飞，还凑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他有些担心那些人在聊林疏雨的八卦，便起身往他们那边去。 会场里都是圆桌，同剧组的人坐一桌。走过来的孔佑先跟一桌人打招呼，再冲林疏雨使个眼色示意单聊。 林疏雨不想动，今天为了配长款的礼服，高跟鞋超高，就冲他招招手，示意他靠近点就这么聊。 会场那么多人呢，就算是还没正式开始，四面八方的摄像头也是开了机在拍，孔佑能在这种地方跟她贴多近。干脆靠过去弯腰跟她讲小心等下直播的镜头，之后酒会再聊。 颔首表示明白的林疏雨让他放心，孔佑也就走了。 之后他们俩就与颁奖礼上的其他艺人们没什么不同了，看表演，等颁奖，没了。 说到颁奖，今年不管是大钟还是青龙都给予了拿回威尼斯大奖的《A》项目组无限的肯定，大钟一次性放出九个提名。包含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剧本、最佳摄影、最佳剪辑、最佳配乐，以及三个演员奖，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和最佳男配角。 关于作品幕后的奖项就不谈了，台前的三位演员奖候选中有个很特别的，最佳男配角。 理论上《A》更像是双男主配置，李正宰和沅彬都是男主，都可以被提名最佳男主角。就连威尼斯，两位演员也是自动入围男主角候选的。 但许秦豪也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亦或者是抱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心态，硬是给沅彬申报了最佳男配角，而李正宰变成了最佳男主角。 这事儿在圈内引发了很大的一波讨论，不少人都能看出来，沅彬大概率得罪了制作方，不然制作方不会干明晃晃打脸的事。这事儿林疏雨都有点好奇，在麻将桌上问牌友，我以为你跟许秦豪和好了，居然没有吗？ 沅彬表示，如果不是威尼斯，许秦豪绝对不会再搭理他，他单方面想和好没用，许秦豪对他的观感基本是负数。 “那也没必要闹成这样吧？”牌搭子之一的李秉宪表情有点严肃，“那项目我记得资方中还有人是你接洽的，就算许秦豪想搞事，制作人也不会答应。” “金子龙打电话给我道歉了，说是欠我一次。”沅彬没太在意这事儿，“电影还在拍，资方当然重要；电影拍完要宣传了，资方就更重要，正是缺钱的时候。但电影都下线了，哪怕我们以后还要去国外宣传，但许秦豪已经不用在乎资方了，他又不是找不到资方的导演。” “都到这个时候了，金子龙管不住许秦豪的。再说比起我，他肯定更向着许秦豪，人之常情么，那到底是导演。”演员说，“当初我中途退出项目，就预想到许秦豪怎么都会报复回来。只是换个提名而已，没多大事。而且大钟我是男配，到了青龙我跟李正宰就换过来，我是男主，他是男配。明面上的理由是增加获奖概率，那只要说得过去就行了。” 彼时麻将桌上大家只是闲聊，如今在颁奖礼现场，要颁发最佳男配角了。 沅彬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跟所有候选人被放置在一起，会场里的同僚们，都在暗搓搓的交换眼神。 比较妙的是，沅彬获奖了，李正宰陪跑，今年的大钟影帝是李秉宪。 影后？林疏雨啊！ 今年的颁奖季一开始，林疏雨就已经突破了所谓夺冠大热门的境界，基本上所有媒体都默认奖杯是她的。好多媒体连颁奖礼都没开始，就已经先发了跟她同期竞争影后奖杯的赵敏秀虽败犹荣什么的，说这位运气太差，如果不是碰到林疏雨，她绝对能获奖。 彼时颁奖礼还没开始呢，今天颁奖礼开始了。 台上的颁奖嘉宾正在挨个念候选名单时，大家的视线就已经集中到林疏雨这边。颁奖嘉宾也没搞什么悬念，轻轻松松的说出，恭喜林疏雨获得最佳女主角。 说起来，成为釜山电影节评委这事儿吧还是给林疏雨带来了一定的好处，比如大钟这边名单出来，就有之前一起当评委的人打电话给她，没有直说你获奖了，而是说，你得请我吃饭。很明显，对方投了她一票，更明显的是，她很可能高票获得了影后的殊荣。 早在三天前就知道自己能获奖的林疏雨，也没在现场表演一出受宠若惊之类的，就适时的对镜头表现了一下惊喜，再上台说出普普通通的获奖感言。相较于她在威尼斯说的那些话，这次只是感谢剧组什么的，真心太普通了。 大钟就这么普通的结束了，结束后的酒会，孔佑没找到林疏雨，影后根本没来酒会，她跑回去打麻将了。书生对妖精的任性很是无语，但也没什么能说的，就这样挂了电话。 青龙极其不普通，青龙今年的影帝，是沅彬。光是他战胜了跟他同期竞争影帝奖项的崔岷植这点，就让会场出现一片骚动。引来更大争议的是，今年的青龙影后是韩哮周，而给韩哮周颁奖的正是林疏雨，她没有申报今年的青龙。 早在青龙公开今年的候选名单上，最佳女主角没有林疏雨的名字时，很多网友都在疑惑。哪怕青龙跟大钟的对台戏打了很多年，都众人皆知了，也没必要搞得那么难看吧？威尼斯影后哎？连提名都不给？ 事情闹上了热搜，舆论吵得太凶，都在质疑青龙的公信力。彼时林疏雨和青龙组委会联合发通稿，双方表示女演员发扬风格要给年轻人一个机会，没有申报今年的青龙，请大家平和的看待这件事。 勉强用平和眼光看待这件事的网友们，极其无法平和的看待，没有申报最佳女主角的林疏雨，给怎么看都不应该是她得奖的韩哮周颁发影后奖杯。 几乎就在林疏雨在直播里念出‘恭喜韩哮周’的同时，网络就炸了，这TM当谁傻呢，绝对有黑幕！！！ 都不用谈什么林疏雨，今年同期竞争最佳女主角的几位演员，不论是林秀晶还是赵敏秀，谁不比她强？今年的青龙都被誉为历年最惨烈的青龙，全是大作，全是超级好的演员，谁胜谁败都值得念叨，但是韩哮周？凭啥？！ 时间往回退一点，还是在麻将桌上，这一桌的牌搭子组成就比较特别了。林疏雨，李秉宪，韩哮周，以及一位陆军少校。 麻将噼里啪啦的打着，聊天的话题是，服役真的太辛苦了，尤其是艺人服役那是苦到没边。想要逃脱这份辛苦呢，自然也是有各种方法，但是最好的方法并非是逃避兵役，而是去军营转一圈做做样子，只要上面有人罩着，那就什么都好解决。 林疏雨摸了张牌，慢悠悠的开口，“女人好像不用服役吧，还是国家有新标准，女人也要服役了？” 李秉宪就笑，“我跟孙锡久聊过这件事，他觉得没必要，但我觉得你会感兴趣，这年头女演员真想嫁入豪门，手上总要攥着点东西。” 听懂他什么意思的林疏雨抿唇压下笑意，她还真没想过嫁入豪门，不过手上能攥着点东西确实没坏处，比起她根本不缺的影后奖杯，用来置换更有意思的东西，是笔合算的买卖。 只不过，林疏雨望着他，“你只搞定我不够吧？” “一个个来么，先搞定您这位牌面最大的。”李秉宪虚捧了她一句，“即便青龙跟大钟多年矛盾，你要是带着威尼斯影后的名头去申报，青龙怎么也得破格给你奖杯，不然哪来的公信力呢。” 林疏雨瞟了眼刚学会打麻将努力研究规则，脑子里可能只有麻将的小姑娘，这位获奖才是真正把青龙的公信力踩在脚下。 久负盛名的电影奖积累了数十年的公信力，也不过是有权有势的人们的玩具，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这点，林疏雨很看得开，香江电影搞这套才是职业选手。早年最夸张的时候，为了能出口转内销炒作电影热度汲取票房，制片方能直接砸钱从海外买奖回来，要不说电影是门生意呢。 电影奖成为了一门生意，韩哮周成了今年的青龙影后。舆论哗然，民众怒骂，但这些都不耽误名利场持续以独有的规则运转。反正舆论么，闹着再大过段时间不也就平息了，等到明年今日，青龙依旧是韩国最负盛名的颁奖礼之一。 今年青龙结束后的酒会上，有非常多人对韩哮周侧目，也有非常多人去恭喜韩哮周和李秉宪。也获得了影帝的沅彬，相较于他们那边的热闹，他这边还挺清净的，就那么三五个好友在小花园的凉亭里闲聊。 姜东元带着三分感慨七分嫉妒的开口，“你得感谢韩哮周，要不是她，现在被骂就是你。”居然从崔岷植手里抢下了影帝的奖杯，滑天下之大稽。 “就是提前知道李秉宪要搞事，我才出手的。”沅彬很淡定，“正好，我还缺个青龙，之前只拿到了大钟还有点惋惜呢。”说着冲林疏雨举杯，“谢了。” 诧异扭头的孔佑望向林疏雨，“你也帮了忙？” 不算帮了忙的林疏雨表示，“我只是告诉他有这么回事，还是他自己有手段。”顺带安抚目前啥也没拿到的小书生，“以后再看吧，你也不是没机会。” 去年颇受关注的作品《熔炉》，是一部很有争议的作品。站在社会影响力的角度，它是当之无愧的王者，可要是单纯站在电影角度，不论是青龙还是大钟都只是给了个提名意思一下，某种程度上说，孔佑还是电影圈的新人呢。 孔佑到不在意去年的事，他更怀疑妹子被李秉宪骗了，“有什么值得你放弃青龙的影后奖杯？他拿什么打动你？” “很多东西能跟我交换奖杯，那玩意儿我不缺。”林疏雨笑着看向姜东元，“你特训怎么样了？” 姜东元瞟了眼孔佑，看小伙伴愣住，自然的笑着接话，“我特训怎么样你不是最清楚，导演就差让你当评委了。” 话题就这么换了，可以说换的很自然，也可以说换的很突兀。 书生就觉得突兀，突兀到妖精有小秘密不想跟他分享，这太突兀了，妖精明明什么都跟他说啊，妖精连‘我要打造安全区’都跟他说，为什么突然就什么都不说了？ 年末，各大颁奖礼都集中在一起，不是只有青龙和大钟，林疏雨在两个月内一次性刷到六座影后奖杯，少一个青龙在她看来不算多特别。 孔佑却三不五时以‘青龙奖杯非常重要’的理由，联系林疏雨。此话题聊起第三次的时候，妖精就很坦承的告诉书生，我不方便说，你也别再问。 书生傻眼了，书生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和孙锡久断了联系。认真讲起来，两人本来联系就不多，两人都不在一个国家，社交圈也基本不重叠，唯一把他们俩联系在一起的也就是林疏雨，孙锡久每每联系孔佑，不管原本在聊什么话题，最后都会转到林疏雨身上。 可孙锡久好久好久没有联系过他，询问关于林疏雨的事了。孔佑翻着来电显示的记录，看到他们上一次打电话还是九月的事，现在圣诞节都过了，眼瞅着要一月了。算一算，他们有四个月没联系过了。 孔佑拇指悬在手机上，想拨通电话，问一句，你怎么突然消失了。可他又觉得问出口很奇怪，犹豫片刻后给林疏雨打了电话，你男朋友消失了哎。 “我在跟男朋友逛街，他就在更衣室外面等我换衣服出去。”林疏雨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哪消失了？” 孔佑顿了顿，“我不是说在你面前消失了，是在我这里消失了，他好久没联系我了。” “啊~”林疏雨懂了，告诉书生，“他找到了监视器二号，你这个一号就被放弃了。”说着还恭喜书生，“正好你很讨厌这类的事，现在可以轻松啦。” 惊诧大于‘惊喜’的孔佑，没有解脱之感，只有疑惑，“什么监视器二号？” “就是确保我的行动轨迹都能被孙锡久了解的监视器，之前你就是这个功能，如今新的工具人是李秉宪。”林疏雨随口讲，“不是跟你说了么，李老板开了个麻将档，我随时随地可以去打麻将，你以为李秉宪的麻将档是开给谁的。” 换衣服换到一半接电话的林疏雨，单手不好穿衣服，就问孔佑，“你打电话过来就为了说这个？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就挂。 脑子里一片混乱的孔佑有很多话想说，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回，“没了。” “那挂啦？” “嗯。” 电话挂了，抓着手机的孔佑却有些无措，讲起来应该是好事吧？他确实很不耐烦当什么监视器，那也太奇怪了，他为什么好好的人不做要做监视器？可是他真的没有了监视器的功能，这对情侣就谁也不联系他了吗？用完就丢？那么随意？当他什么？ 没来由的怒火充斥心田，可孔佑自己都知道这股火来的莫名其妙，他即没资格也没立场去询问那对情侣把他当什么。但火就是起来了，没办法消下去。 孔佑很憋屈，找兄弟抱怨。姜东元基本没听懂，这有什么好憋屈的，不是好事吗？赵寅城却听懂了，他有一种另类的感同身受。 “我之前怎么说的，林疏雨特别鸡贼，总能扯个大旗独善其身，你们都不听，现在呢？”赵寅城斜眼看着他们俩，“我就说她伪善，总算信了吧！” 孔佑还没说话，姜东元先翻了个白眼，“你是被金敏熹甩了不是被林疏雨甩了，怪什么林疏雨，而且她怎么伪善了，人家什么都没对你做好不好。” “你哪边的啊！”赵寅城很不爽，“我被绿了还不能攻击小三？！” 小三什么的，姜东元槽点满格，“都跟你说了一万遍，林疏雨跟孙锡久的感情很好，她绝对是个异性恋！” “金敏熹喜欢她，金敏熹就是因为她跟我分手！”赵寅城怒怼，“她至少是个双性恋！” 孔佑默默伸手，“那两人真的就只是入戏而已，金敏熹出不来了，不是林疏雨的问题。” 一口气上不来的赵寅城好悬被气死，“你约我喝酒，你先说林疏雨用完人就丢，你先开始的，你又帮她说话？！” 先开始的孔佑也很纠结，“我不是在帮她说话，而是她真的.....” ‘啪！’ 姜东元拍手打断两个脑子疑似都不太正常的家伙，他明天还有事呢，尽快解决，先看赵寅城，“我跟你担保林疏雨绝对是异性恋，即便她是双性恋，她跟金敏熹也什么都没有，你别没事找事了。”再看孔佑，“你这个我没听懂，你到底是舍不得孙锡久给你的那些....我不知道，钱财？还是在气，林疏雨不跟你联系啊？” “什么钱财，你当我是....” 赵寅城一巴掌推开他，抢断道，“金敏熹喜欢林疏雨是她亲口承认的！” “所以呢？”姜东元很无语，“金敏熹单方面喜欢她而已，单方面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远的不谈，河证宇不就是么，昨天我们才见面，他还跟我打听林疏雨什么时候回来，这又怎么样，能说林疏雨有问题吗？人家安安稳稳跟男朋友恋爱中，有个毛问题啊？” “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分个手而已，天崩啦，地裂啦？宇宙要爆炸啦？搞那么夸张，你算算你分手都多久了，成天就知道喝酒，不活动了？退圈啊？整个年末你都不出来活动想干嘛？” “退一万步，就是林疏雨绿了你，甚至她就是和金敏熹在一起了，你又能怎么样？曝光她们？你曝光了说不定有人祝福呢，差不多得了！” 被怼到无话可说的赵寅城被气到胸膛不停的起伏，孔佑左右看看，算了，他还是自己解决吧。 自己解决什么呢？孔佑也讲不清楚，他都不明白他到底在气什么，但就是....好TM憋屈。 又是一个农历新年，书生给妖精打电话，孔佑还记得去年汉江边的烟花，就问林疏雨，你还是一个人过年？ “我这边人可就太多了。”林疏雨想了想，“现在讲不清楚，晚上给你弹视频你就知道了。” 白天打来电话的孔佑不太明白她什么意思，就说自己的，“我这边吃个饭就结束，要不要今年再去江边放烟花？” “没空。”林疏雨拒绝，“晚上跟你说，现在忙着呢。” 电话说挂就挂了，孔佑心头火又起，深感自己好心没好报。到了傍晚，去年同在江边放烟花的河证宇打电话来，问他知不知道林疏雨今年打算怎么办。 “你去问她啊，我怎么知道。” “.....吃枪药啦，口气那么冲？” 孔佑微愣，叹了口气，平和了些，“我真不知道，你问她。” “问过了，她说晚上告诉我。”河证宇讲，“马上天就黑了，晚上是有多晚？” 晚上是指两个小时后，孔佑收到了一个小视频，拍摄者四面八方满满都是人，她被人群包围了。拍摄者在视频喧闹的人声中，笑得超大声的跟他分享，香江每年过年，寺庙里抢头香（第一炷香）人有多疯狂，她都快被挤成饼了，超多人！ 视频的拍摄者可一点都不孤独，她这个年，热闹的不能再热闹。那是孔佑理解不了的热闹，在时隔近六个月，都快半年了，第一次联系孙锡久，把那个小视频发给他，颇为担忧，林疏雨要是在那么多人的环境里暴露，那很可能引起踩踏事故。 孙锡久一个电话打过来，听筒里独属于异国的语言，喧闹无比，也让孔佑知道，对方就在现场。 确实在现场的孙锡久疯狂跟孔佑吐槽，女朋友真是疯了，他也担心‘踩踏事故’啊！但女朋友信誓旦旦的保证，抢头香的人绝地不会管身边还有个明星，明星想要抢普通人的位置都会被挤开，要相信普罗大众对‘暴富’的向往！ 孙锡久其实没有搞懂，他们来拜‘妈祖’为什么跟‘暴富’有关，又不是拜财神。但林疏雨就是说，所有信徒求神都有一条必选项，升官发财，那就所有神明都兼职财神。 那....女朋友是说了算啊。 女朋友本来打算一个人来，孙锡久死活都没同意，他跟孔佑说，“幸好我没同意！同意还得了！你都不敢相信这边挤了多少人，我感觉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人，不愧是人口大国！” “你不用陪爸妈过年吗？” “吃完饭飞过来的。” 这也是个槽点，孙锡久持续抱怨，他光是在人群里找林疏雨就找了很久，那家伙明明答应他一起走，走毛球，小骗子！ 男朋友怒气满值的吐槽女朋友，孔佑心头的那股火却散了，他搞清楚他在气什么。 妖精是特别的存在，妖精频频向书生传达你也是特别的存在，书生信了，信了自己是妖精世界里的独一无二。可原来，妖精的世界本就五光十色，他只是众多颜色各异的光束之一。特别当然是特别的，可好似也没那么特别。 书生当然只有一个，可陪伴妖精玩游戏，想逗她开心哄她展颜的人，数不胜数。 那家伙连牌搭子都能发展成麻将档老板了，还有什么干不出来。 新年已过，聊斋里的书生消失了，孔佑就只是孔佑而已。 孔佑不再联系林疏雨，他隐隐感觉到了，事情的苗头不对，他的心乱了，不能再继续下去。身边有太多的前车之鉴，不论是沅彬还是李正宰，都证明了那女人是个妖孽，坏的坦坦荡荡，他只要不是活腻了，就别自寻死路。 断开跟妖精联系的孔佑以为，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点浅薄到他都花了很长时间才搞明白的好感，必然会消散的，毕竟那只是浅薄到不能再浅薄的好感。 可偏偏，老是有人跟他提起那个妖孽在施展神通。 “我先说啊，瞎猜而已。”姜东元表情古怪的很，“你说孙锡久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爱好？林疏雨对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简直是专家，我们导演时常都被她补充知识库，我简直就是震惊，她都从哪知道那些？” 孔佑淡定夹着菜，边吃边说，“如果是绳戏的话，她是从朴赞郁那学来的，之前他们拍的电影就是那个路数。” 微愣一瞬的姜东元第一次听说，但，“不止是绳戏，还有各种.....”羞于启齿，却还是忍不住分享，“你知道什么是冰火两重天吧？嘴里含着冰块的那种。” 白了他一眼的孔佑不想接话，抬抬下巴让他继续。 继续的姜东元跟他分享，“那你知道含着芥末会发生什么吗？” 这有点突破孔佑的认知了，“芥末？”皱眉，“那不会刺激......就....” 直接点头表示懂的姜东元表示，“会非常刺激！”刺激的程度是，“林疏雨跟导演讲的时候，导演很惊奇，突发奇想弄了只公羊来尝试，结果那羊蹦到车顶上去了。是真的跳上去了，车顶都被踩了好多坑，当时控制羊的场务都被撞的进了医院，超级夸张！” 表情有些僵硬的孔佑试图脑补那个画面，语气干巴巴的，“为什么用羊？” “本来想用狗，但导演养狗，不愿意。”姜东元的表情不太对劲，实在是那个场面太震撼了，再讲一遍还是很震撼，“你说林疏雨跟孙锡久，都在玩什么突破极限的东西？” 孔佑不想知道，他只想远离妖孽，事实证明，妖孽跟他都不是一个国度的人，靠近必然会死无全尸。还是离远点，保平安。 想要远离一个人，尤其是在大家各有事忙的时候，理论上来说应该不困难，首尔那么大呢，实在不行还能出国。 地球超级小，到澳大利亚拍广告的孔佑，在酒店大堂见到林疏雨时，差点以为自己眼花。确定自己没看错后，就有点怀疑人生，这都能碰到？！ “我来宣传电影啊，《A》在这边上了。”林疏雨不是很懂，“你那什么表情，不看新闻？” 孔佑自动屏蔽了任何关于她的消息，没办法。没发现时，他没什么感觉，不管是下意识的在刷手机的时候看到她的新闻会点进去，还是偶然在路上看到她的海报会多看两眼，那都是下意识行为，他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可发现了，察觉到了，在一次坐在车里，余光瞄到公交车上的广告是她，居然反射性的开车跟了公交车一段路，孔佑在红灯停车时，整个人悚然而惊，差点闯红灯冲出去，远离那辆公交车。 没发现时，孔佑从来没有关注过街道上有多少林疏雨的广告，这家伙迄今为止就接了两个代言，能有多少广告。 发现了，孔佑很惊悚生活中到处都是林疏雨的脸，连他家电梯里的电梯广告都是林疏雨的脸！女演员仅有的两个代言都是国民大品牌，大品牌都能砸大价钱签下代言人，还不物尽其用，把广告散的到处都是。 首尔到处都是林疏雨，出国了，本该见不到了。出国了，视频里、海报里的女演员，成为真人，站在他面前。 “去不去？” “啊？” 林疏雨疑惑，“啊什么，我问你去不去吃饭。” “.....我吃过了。” “这是去还是不去的意思？” “我吃过了当然不去啊。” 林疏雨无语，“许秦豪有了新项目，他在找适合的男演员，我问你去不去跟他一起碰一面。我们要去吃饭，你来不来？”谁真想找你纯吃饭了，“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摇着头的孔佑嘴里说的是，“去。”说完就后悔，表情很是懊恼。 “你那什么脸？”林疏雨扬眉，“你到底去不去？” 再度摇头的孔佑这次能控制语言系统了，“我不去，太累了，想休息。” “那等你休息好再说。”林疏雨也没有硬要拽他去吃饭的意思，看向等在一边的李正宰，“走吧？” 孔佑瞟向李正宰，嘴唇微动，到底没讲话，就看着他们走远。 这边也不安全，赶紧回国！ 走不掉啊！广告还没拍完呢！他们就住在一家酒店，不可能临时换酒店吧！ 即便就在一个城市的一家酒店里，刻意想躲人，怎么都躲得掉的。除了出门拍摄，连房间都不出的孔佑确实剁掉了跟对方偶然碰面的可能，但躲不掉林疏雨故意打电话来找他。 还是同样的事，许秦豪的新项目在找演员，林疏雨推荐了孔佑，导演想着见面聊聊看，反正就在一家酒店么。林疏雨就打电话给孔佑，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坐下来喝一杯聊聊。 孔佑特别想说我什么时间都没有，可话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他就只能有时间啊。 在约定的时间里双方见面了，不是只有他们三个，现场人挺多的。剧组的人都在，这边是剧组聚餐，叫上了孔佑。 一群人，还是聊工作，躲在人群中好似就很安全；人群中，女孩子就坐在他身边，时不时动一下，一刻安生都没有，哪哪都不安全。 安安稳稳切着牛排的林疏雨除了胳膊动，嘴动，啥也没动，甚至都没听边上的孔佑在跟导演聊什么，她在跟另一边的沅彬讨论打猎。 作为澳大利亚另类国宝的袋鼠，每年都会被猎杀几百万只，这都算是特殊旅游项目了。 沅彬偶然听翻译说的这个旅游项目，就分享给林疏雨，他觉得妹子肯定有兴趣。林疏雨超感兴趣，持枪打猎哎，多有意思啊！ 两人聊的不要太嗨，都讲到不跟剧组的人一起回国，而是留下找找有没有什么人带他们去玩了。 孔佑突然插话，“打猎的话运动量很大哎，至少要跟着猎物跑吧。” 激动的小表情一秒收敛的林疏雨扭头看向他，孔佑瞟了她一眼，“就算你们开着车去打猎，也总有停车下来跟着猎物跑的时候，而且野外....到处是虫子，蛇也不会少。” 并不畏惧蛇虫鼠蚁的林疏雨，确实也不怎么喜欢那一类的东西，有些退缩了，转向沅彬，“我还是看看纪录片欣赏别人打猎吧。” 沅彬扬眉扫了孔佑，再对林疏雨说，“比起看纪录片，身临其境不是更嗨，你可以全程坐在车上看着我们去跑，绝对刺激。” 有点心动了的林疏雨转向孔佑，这总行吧？ 孔佑没说不行，他说的是，“打猎的地方怎么都不会有公路吧，车开在草地上或者树林里会很颠簸哦，你连海盗船都不喜欢玩，别叶公好龙了。” 再度板起脸的林疏雨决定放弃，她确实很容易叶公好龙。 沅彬还想再劝，孔佑却继续说，“会带客人打猎的旅行团，也会让客人尝试野味吧，你确定她吃了不会拉肚子？还是你在她想吃的时候能拦得住？” 哪个都无法保证的沅彬也放弃了，换话题。他们这边话题一换，孔佑就看向了导演，仿佛突然想起来，他是来跟导演沟通剧本的。 好的导演都是观察力极其敏锐的导演，至少许秦豪就是这样的导演，他是个热衷吃瓜的乐子人呢。 许秦豪的视线划过这三人，意味深长的看向孔佑，问出一个很特别的问题，“喜欢上好朋友的女朋友你会追吗？” 孔佑想了想，“看有多喜欢。” “多喜欢才会？” “不知道。” 许秦豪一愣，“不知道？”什么意思？ “迄今为止没有碰到过。”孔佑表示，没经验。 这话得到许秦豪一个白眼，孔佑一脸无辜，难道我非得有经验吗？ 导演觉得，男演员的经验很充足。 男演员微笑，孙锡久不属于好朋友的范畴。 356 第三十五章 实践出真知 说到打猎, 加拿大也有个特殊的旅游项目，猎熊。请注意，这是合法的, 只是需要领队的人有特殊资格证，才能带领客人们去森林里游走。 参与了特殊旅游项目的客人，拍了一张抱着熊脑袋的照片满世界发出去炫耀他本人的勇猛, 孔佑就收到了那张照片。 点开照片后放大，仔细观察的孔佑, 并没有从照片中看到任何林疏雨的存在的痕迹。但孙锡久按在熊脑袋上的那只右手，无名指的戒指格外的显眼, 那是就是林疏雨存在的痕迹。 孙锡久是发照片过来炫耀，他猎到了一只熊, 而孔佑却能猜到，某个小妖孽很可能是被沅彬勾起了打猎的兴趣，继而跟男朋友说有这么一回事, 随后男朋友就带着女朋友去玩了。 如果把标准限定再南韩娱乐圈，那孔佑可能是这个圈子中最了解，孙锡久到底有多爱林疏雨的人, 那份爱恋或者说那份迷恋，都可以用病态去形容。至少在他看来, 男朋友监控女朋友什么的，很神经病。 可这份病态的迷恋也让孔佑很清楚, 他是比不上孙锡久的，并非什么外在的身家那些东西，他并不在意那些。他在意的是，妖孽本人并不排斥那份迷恋，某种程度上, 孔佑觉得林疏雨享受那样无限趋近病态的控制欲。 他们这些外人自然认为那份控制欲过于霸道，可作为当事人，孔佑很肯定林疏雨是享受被悉心照顾的，基本上不管她要什么，孙锡久都会捧到她面前，甚至于会准备两三个选项给她挑选。 这是孔佑做不到的，他即做不到所有的空闲时间都围着另一个女孩子转，乃至于都有些丧失了自我。也做不到，在乖乖的蜷缩在对方的掌心里，任由她搓圆捏扁。 既然做不到，何必自寻烦恼。 自诩从来不干蠢事的孔佑也真的没有干蠢事，持续躲着林疏雨，哪怕躲不掉也努力维持着朋友的身份。 朋友们要一起拍三星的新广告，距离从澳大利亚回国的半个月后，两人在广告片场见面。 给自己戳了个‘友谊’大旗的孔佑选了个特别安全的话题，同林疏雨聊孙锡久带她去猎熊的事。这话题一开，林疏雨满是槽点。 去之前林疏雨还是很期待的，猎熊，一听就很嗨。可真进了山林，都不用说什么蛇虫鼠蚁，就说他们要徒步爬山，还得爬很远，超级远，究极无敌远，这就已经让她很烦躁了！ “我这辈子....”林疏雨顿了下，“我活到现在的运动量加起来都没有那七天多！领队的大叔简直不是人，褒义词，他体力超强，我们要追赶猎物的踪迹，有时候一眨眼那大叔人就没了，他还嫌弃我们两，主要是我，体力太辣鸡，我简直.....” 林疏雨伸直腿让他看，“我腿都给遛细了！第一天我就扛不住，都是孙锡久给我背上去的，太惨了，都给我跑哭了！” 女演员被紧身牛仔裤包裹的那双腿有没有细，只从肉眼观察，孔佑还真没办法判断，但她说得凄凄惨惨，他就忍不住笑，“你居然没有中途逃跑还给背上去了？” “不甘心啊，来都来了。”林疏雨讲起来还是很郁闷，“你知道人总是有幻想，在我的幻想里，熊掌是无上的美味。虽然我以前在饭店里吃过，但吃最新鲜的没尝试过啊，总想要试试看。” 还真没吃过熊掌的孔佑就好奇，“好吃吗？” “不好吃！”这就是林疏雨最气愤的地方，深感上当受骗，“那玩意儿被饭店里做出来挺特别的，但野生的即没工具，烹饪调料又简陋。都没办法久煮更别说什么炖个一天一夜，那玩意儿简单处理后弄出来的味道跟胶鞋底一样，即咬不动还没味道。” “也不是。”林疏雨咋摸着嘴回忆，“刷了层蜂蜜，有那么一点点甜味，但更多是一种奇奇怪怪的塑胶味，就是胶鞋底我跟你说，我对熊掌的幻想破灭了。饭店做的好吃是用了高汤弄了各种料去搭，不然熊掌就跟燕窝一样，压根不好吃！” 幻想破灭的小妖孽怨念颇深，跟被漂亮的糖纸诱惑买下糖果，剥开糖纸吃下糖果后，发现那是个柠檬糖，压根不甜只有酸的小朋友一样，可可爱爱的抱怨。 孔佑听了一直在笑，林疏雨却很不爽，我那么悲催你还笑？ 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的孔佑笑得可开心了，“之前就跟你说你不适合去打猎，你还不听。” “好气啊~”林疏雨一声长叹，“我就是好奇心害死的猫。” 好奇心害死了许多猫，孔佑是其中一只。 广告片是个微电影形式的短视频，拍摄周期一个礼拜，今天是第一天。 第一天拍摄结束，导演过来问要不要聚餐，林疏雨打了个哈欠，孔佑就笑着说，今天有点累了，等拍完再聚。今天拍完了，早上搭最早的飞机从加拿大飞回来的林疏雨，一直拍到晚上六点多，确实有点累了。 但饭还是要吃的么，不跟剧组一起吃，就两个....朋友一起吃啊。 孔佑压根没有问林疏雨要不要一起吃饭，林疏雨也没有问他。前者只是在后者化妆间门口，等她卸了妆发换了衣服出来后，问她想吃什么，妹子表示她只能吃草，要为即将进组做准备，两人就跑去吃轻食了，一人一份草。 他们还不是在店里吃，而是孔佑让助理开车去买轻食，而他上了林疏雨的车，也不知道是跟她回家还是送她回家，反正孔佑的助理把轻食买回来是送到林疏雨家，然后两位艺人吃轻食，助理们直接出门去吃大鱼大肉。孔佑等下自己开车回去。 用塑料叉戳着菜叶子的林疏雨吃得唉声叹气的，孔佑就在她对面乐，早就说让你运动吧，运动量大了就不用节食了。妹子瞪圆了眼睛举着叉子当凶器，大有你要再说一句我就戳死你的凶...萌？ 被威胁的家伙乐得眼睛都要没了，搞得威胁人的姑娘很不满，你好歹配合一下啊。 “你是碰到了什么好事能开心成这样？中彩票啦？”林疏雨很不理解，“你今天一天都好嗨啊。” 孔佑心头一跳，面上却没有显露分毫，“哪有那么夸张。” “很夸张，你今天一天都在笑。”林疏雨也就那么一说，随即调转叉子继续戳草吃，草是不好吃，但得生存，饿啊，“对了，还没问你，许秦豪那边怎么说？” 垂头敛去神色的孔佑也扒拉着沙拉，戳了一大块进嘴里，含糊的讲，“没消息了，应该是不会合作。” 导演对男演员其实很有兴趣，导演甚至挑明了对男演员说，你看林疏雨的眼神不对劲。男演员当听不懂，男演员没有再联系导演，导演也不可能主动联系他。许秦豪对林疏雨更有兴趣，但女演员马上就要进组了，没时间搭理他。 林疏雨有些惋惜，替他惋惜，“虽然许秦豪屁事很多，但他掌镜的能力是真的强，而且跟他拍摄很磨人，对你就是很能锻炼人，你要是有机会跟他合作，演技多少能被磨出一点光彩。” “公司准备让我接触一下商业电影。”孔佑切换话题，讲说，“我得先证明我有票房号召力，纯拍艺术片的话，不太好发展。”看向她，不太确定的问，“你觉得呢？” 入行以来只接触过艺术片的林疏雨对此没什么看法，倒是建议，“商业片话，你可以试试跟新人导演合作，拍那种爆米花电影，只要剧本够扎实，亏损的概率应该不大。” 孔佑一愣，“新人导演？” 颔首的林疏雨以为他想跟大团队合作，就劝他，“大团队，大项目，大导演固然好，还有很大的概率会爆，但那样的项目很难抢，愿意用你担当第一主角的概率也很小。那种团队只会找已经被市场验证过，有超高的票房号召力的演员，那样的演员是要承担票房压力的。” 真正把他当朋友的林疏雨很认真的帮他分析，“《熔炉》给你带来的不止有优势还有劣势，那部作品让你备受赞誉，却也有些捧得太高，高处不胜寒，稍有不慎掉下来就会出大麻烦。像是你去年的电视剧，收视率砸锅就导致制作方被狂喷，认为作家、导演，不论是谁，都浪费了你的演技，网民认定项目垃圾，收视率拉胯，是他们的问题，你是无辜受害。” “外界把你捧上了神坛，在你的粉丝看来可能是好事，可你我都知道，这在圈内是很糟糕的事，这会导致没有多少制作方想跟你合作。你的演技到底到了什么标准，我们都清楚，专攻文艺片你扛不住业内的厮杀，都不用说我，沅彬你都扛不住他，正面对刚，你是输家。” “公司让你转战商业片是个好规划，不是说商业片不需要演技，但确实商业片没那么在乎演员的演技，更多是一种视听效果。剧本够不够精彩，特效够不够厉害，那玩意儿连导演都不太挑，很适合你开辟新道路。” “跟新人导演合作对你来说比跟大牌的商业导演合作要好，前者你可以沟通，关于角色要怎么呈现你们可以商量着来，新人导演怎么都会给你面子。要是个大导，他本身底气够足，那帮导演碰到看不顺眼的演员会直接当木偶，让你必须按照他们的来，你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那很麻烦。” 朋友说了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这要不是好友都不会说的那么实在，万一交浅言深，人家不想听呢？ 孔佑听进去了，书生也知道妖精把他当至交好友，唇边不自觉溢出一声叹息。听到那声叹息的林疏雨停下话语，疑惑的看着他。 “没什么。”孔佑摇摇头，“就是发现道阻且长，路依旧不好走。” “这一行，什么时候都不好混。”林疏雨冲他笑笑，“路反正在脚下，实在不行蒙头往前走，别想那么远，反而能自在些。” 自在不起来的孔佑吃完了轻食，收拾了垃圾，跟林疏雨告辞。出门后，他给姜东元打电话，有空喝一杯吗？ “特训呢，出不来。”姜东元没空，倒是问了他一句，“怎么了吗？” 孔佑张张嘴，又不知道怎么说，半响吐出一句，“沅彬的演技比我好吗？” “可能？”姜东元哪知道，“我觉得你们差不多，应该说我们都差不多。”突然想起来，“在林疏雨的标准里，我们可能都是垃圾。” 微愣一瞬的孔佑不解，“垃圾？” “夸张啦，就是我们跟她比都不行。”姜东元跟他感叹，“我们项目的制作人是林权泽知道吧？他以林疏雨的标准要求我，我本来觉得没什么，跟林疏雨搭戏就感觉挺舒服的也没觉得哪哪特别，我们导演也觉得没问题。但林权泽一眼就能看出来，林疏雨在配合我，乃至于在帮我带戏。” “本来我特训都要结束了，之前她去澳大利亚宣传电影，跟剧组一起回首尔，就待了一天，林权泽把她叫过来跟我搭戏。就搭了那一场，制作人直接要我加训。说实在的，我不知道在林权泽眼中我跟林疏雨到底有多大的差别，但那位嘴可毒了，说我连给林疏雨提鞋都不配，搞得我们所有人都尴尬，林疏雨都尴尬，当天就飞了加拿大，之后林权泽怎么叫都不回来。” 姜东元讲起来都觉得妹子有点无辜，“我其实知道林权泽想用林疏雨刺激我，我估计林疏雨也知道，可我到底是前辈，她大概也不想当个工具人，搞得现在剧组气氛挺尴尬的。”说着又讲，“我不好意思跟她说我不在意，你要是方便你帮我跟她说一声？老这么僵住也不是个事。” “僵着是指，林权泽和林疏雨僵着？” “导演私下跟我说他们杠上了。” 孔佑皱眉，“你等下我去问问。” “行。” 人都还没走出庭院的孔佑又回头去按了门铃，给他开门的是住家阿姨，阿姨看到客人走了又回来了，误以为对方找不到丢垃圾的地方，连忙伸手要接过垃圾，她去丢。她之前不知道客人带着垃圾走了，主人家在跟客人吃饭，她就在房间没出来。 这位阿姨是新出现的人物，妖精身边多了几位书生之前没见过的，新出现的工作人员。比如增加了两位安保，从原先的只有一个助理现在变成两个助理，以及原本只是会定点来打扫屋子的阿姨，现在多了个住在房子里的阿姨。 孔佑并没有去询问林疏雨，你身边怎么多出来那么多人。早前那个过于喧闹的新年，孙锡久打电话给他吐槽女朋友玩得太疯时，就已经在电话里说了，要多找点人看着林疏雨，不然哪天真出意外，他都来不及救她。 阿姨出去丢垃圾了，孔佑在客厅等着，女主人在楼上洗澡，本来准备睡了。 听到好友又回来了，穿着睡衣下楼的林疏雨多披了件外套，不然小书生对她的睡裙可能会接受不良。 孔佑倒是没太在意她已经穿了外套的着装，只看到了她吹得格外蓬松的头发，发丝被一根簪子虚虚的挽住，脸颊边垂落的发丝，显得那张脸格外的温婉。 “你这张脸真的太会骗人了。”书生有感而发。 林疏雨....“我怀疑你在骂我。”这有一张美人皮什么的。 展颜笑开的孔佑说，“我在夸你漂亮。”把她也逗笑了之后才说正事，讲起之前姜东元说她和制作人杠起来的事。 这事儿在林疏雨这里微不足道，“不是我跟林权泽杠起来，而是他给的太少，却要求太多。”那位大佬可能认为送她坐上釜山电影节评委的‘宝座’，是一个价值万金的报酬，就想要她也能付出能价值万金的回报。 “一开始林权泽就不想用姜东元，认为他演技太模式化，又很明确的知道自己帅。那老头想要的是帅而不自知的类型，也希望姜东元能演出帅而不自知的状态，好进入角色。” “角色的底色是很自卑的，爹不疼妈不爱，自小被严重家暴，他妈把他视为耻辱，认为他活着就是一种罪孽。导致他怨恨整个社会，不论外界再怎么表达他是帅气的男人，有多少女人迷恋他，他本人也依旧非常自卑。剧组几乎就是推着自卑的男主角走向疯狂，所以姜东元需要呈现他那种懦弱的自卑，这非常重要。” “林权泽的想法自然是没问题，可姜东元做不到，想突破表演的极限没那么容易，就是完全忘却自身投入角色，他做不到。制作人跟导演就一直在磨姜东元这一点，想打碎他的自信、自尊，随便什么东西，让他流露出自卑。他们俩也做不到，姜东元很有性格，或者说是他本身就是很自信的人，别人再怎么打击他，他对自己也很有信心。” “你知道他们俩给他弄的所谓的特训，就是打着角色需要的理由把他拉去学怎么解刨尸体，正经去医学院旁观那些医学生的操作。我估计那两人是想吓他来着，可能一开始确实吓到了，不过姜东元很快就缓过来了，后期都能自己蹲停尸间找状态，其实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达不到林权泽的要求。” “两边就这么卡住了，林权泽就想了个歪招，让我去打击姜东元。我吃饱了撑的去打击姜东元，那又不是我的项目，我就是个配角，打工的，他们给多少钱我干多少活。” “再说了，我又不是只跟姜东元见这一面，合作一个项目后老死不相往来，我为什么要去打击他。”林疏雨并不想配合这事儿，怕孔佑不理解，还专门解释，“入戏的后遗症不是只有因戏生情，那都是小事，无非谈个恋爱。” “如果碰到很极端的角色，姜东元要演的就是很极端的角色，这种角色入戏太深对演员的杀伤力是很大的。一个弄不好，他真的会被角色影响，厌恶自身，厌恶这个世界，那怎么办？谁负责？” “那帮导演拍完就拍完了，他们只想创作一部最好的作品，但演员还要活呢，我们的职业生涯，我们的人生还要继续呢。姜东元现在状态就是最好的，他们想追求的那种会毁了他。” 林疏雨看向沉思的孔佑，“远的不谈，就说你，你出演《熔炉》后，不是也花了很长时间去适应角色给你带来的影响？” 这个例子让孔佑秒懂，随即问，“你要是不配合的话，林权泽会不会...？” “我在镜头前配合就可以，戏外不是我需要配合什么，那是导演们需要考虑的。”林疏雨还是那句话，“那不是我的项目，我不是第一主演，配角只要对得起片酬就可以。只要机器开了，我绝对能保证一分价钱一分货。” 这段接近于‘人家给多少价，我就干多少活’的话，被孔佑转述给姜东元。姜东元很意外，导演和制作人想联手打击他的自信，他之前是真没想到。 “你怎么会没想到？”孔佑不解，“林疏雨讲他们经常给你找事啊。” 姜东元很无辜，“我以为他们就是单纯的看不上我的演技啊，这项目当初的备选之一是河证宇，我跟他比演技确实差一点。跟我搭档的又是林疏雨，我跟她比同样有些差距。那导演跟制作人看不上我的演技，想严厉打磨我，很正常啊。”至于那帮人话说得很难听，这在这个圈子也很正常，某些导演在片场暴躁起来，话能说得更难听。 微愣一瞬的孔佑笑了，“怪不得林疏雨说你做不到自卑，你自我评价还真格外清晰，完全不受外界干扰。” 在维持自我上堪称圆融的姜东元也想笑，“我觉得我可以演出自卑的，但他们好像不那么认为。”思索片刻，“我还是去跟林疏雨聊聊吧。” “一起？” “你也去？” 姜东元不是很懂他为什么要去，但去就去呗，那就一起。 三人组是在林疏雨家见面的，这是广告片拍摄的第三天，收工后搭档们一起去林疏雨家。姜东元则是买了轻食过来，跟他们两一起吃草，他也要控制身材，甚至标准比林疏雨更严苛，导演要求他消瘦，有阴郁感的那种瘦。 林疏雨看着桌上的三份草，一声长叹，当演员太惨了，随即听姜东元说，他觉得他可以在镜头前演出自卑，就是不知道怎么让导演他们相信的话。 “我觉得他们不会信。”孔佑先开口，“导演都只相信自己。”看演员们同时点头认同，就忍不住笑，转向姜东元，“要是没办法跟导演沟通，你怎么办？” “凉拌啊，耗着呗。”姜东元很看得开，他来找林疏雨也不是为了说这个，而是为了讲，“你可以答应林权泽所谓的来打压我，我们配合演场戏，糊弄过去就好了，别弄得你跟林权泽闹起来，没必要。” 孔佑是认同的，他也觉得没必要，那到底是林权泽。林疏雨认同他们俩的说法，只是，林权泽未必那么好骗。 “骗到了自然万事大吉，要是没骗成功，不管是他发现我们在哄骗他，会导致他更生气，认为我们都在敷衍这个项目。还是他顺势而为，让我做得更过分，那其实都得不偿失。”林疏雨觉得，“还不如维持现状，到底我没有做错什么，他不能强求我对你做什么吧？” 男演员们对视一眼，孔佑垂眉没说话，姜东元则是委婉的开口，“林权泽纵横圈内多年，人脉网很广的。” 林疏雨知道他的意思，因这点小事得罪一位圈内大佬，实在没必要，可是，“你真的可以接受，有人能在你热爱的事情上完全碾压你吗？以你的家世，你会入行，是真的热爱表演没错吧？” 没承认也没否认的姜东元只笑着反问，“你的意思是，你可以碾压我吗？” 歪头想了想的林疏雨说，“你觉得李秉宪可以碾压你吗？” “他比我厉害，我认。但碾压？”姜东元摇摇头，这个词太夸张了。 林疏雨展颜笑开，“那行，按照你的想法来。记住你说的啊，不管是李秉宪还是我，都只是比你厉害而已。” 此时的姜东元极其有信心，“放心吧，不会出问题的。” 当事人都觉得问题不大，林疏雨自然是相信当事人的判断。随后当制作人再打电话来纠缠时，她就答应了。就在隔天，林权泽中午打的电话，在林疏雨答应后，制作人即惊奇又惊喜，并且因此前女演员一直拒绝配合，难得答应，就准备搞个大的，一次性打碎姜东元的心理防线，好让对方能按照他的心意重组。 今天是广告片拍摄的第四天，拍摄进度一直很顺利，今天已经拍的差不多了，明天只有几个户外的镜头，很轻松。今天早早就收工的林疏雨，跟孔佑分开前让他先去李秉宪家等着，她去见过姜东元就去李秉宪家，麻将局，孔佑不能走，他走了就是三缺一。 “你不是说李秉宪那已经成麻将档了，怎么还会三缺一？” “那家伙最近可能想搞事，找来的牌搭子不是什么品牌方负责人就是制作人，我不想跟他们打。” 林疏雨计算好了，“你我，到时候我再把姜东元带着，还有李秉宪，正好凑一桌。” 已经许久没有跟她打过麻将的孔佑就笑，“行，我等你们来。” 抱着等下要打麻将的心情，林疏雨抵达被装修的跟个太平间一样的片场时，整个人很轻松，还很欢乐的跟姜东元约，我们等下一起去打麻将。姜东元也很开开心心的答应了。他们俩都觉得今天这场‘表演’过去，折磨演员的特训就能结束了。 项目的前期工作都已经做好了，片场都搭起来，迟迟没开拍就是制作人和导演都认为男演员状态不对。那只要男演员状态对了，不就能开机了么。 导演和制作人并不知道演员们私下沟通了什么，他们俩去跟演员们商量，这次排一场重头戏。剧情是妹妹已经反杀了哥哥，即将分尸。 这场戏如果真正拍起来应该是在地下室，剧情中妹妹被哥哥囚禁在地下室，那里是这个花园洋房里，哥哥的卧室。而妹妹原本的卧室，在二楼，阳光满溢的主卧。剧本里对于地下室的描写是干燥、阴暗。 而他们排这场戏的场地是在改装的停尸间，导演要求男演员脱到只剩|内|裤|，躺在停尸间的平床上，再递给女演员一把道具组特制的匕首，看着锋利其实划手都划不破的道具。 林疏雨拿着道具手术刀先自己试了试，她需要先确定搭档不会受伤才好判断等下用什么力道。给她递刀的道具组小哥看到她的动作让她放心，橡胶做的，绝对不会有问题。 握着刀锋用力攥了一把就感受到刺痛的林疏雨很不放心，这帮道具组的人也就是说得好听，真出了事他们又说是意外。拿开刀看了眼掌心，隐约有一道白痕但很快就消了，道具小哥就笑，我就说没问题吧？ “能帮我找一块肉吗？”握着匕首往桌上戳了下的林疏雨还是不太放心。 道具小哥有点尴尬，我从哪给你找肉？ 导演就在边上，问女演员，“这刀有问题？” “我握紧会疼。”林疏雨实话实说，“如果我在姜东元身上划拉，太轻状态不对，太重我怕他受伤。” 道具小哥连忙说不会，林疏雨也就笑笑，看向导演，等他判断。导演也不想出意外，伸手要过刀，也用力握了下刀锋，确实感觉到了疼，让道具小哥去找肉来，随便什么肉，先试试看。 心里嘟囔着演员屁事多的道具小哥面上连连点头就去想办法找肉了，想在片场找到一块生肉可不太容易，得出去买，这边挺偏的。肉还没买回来，换完衣服的姜东元先披着浴巾出来了，听说要等肉，也握着匕首的刀锋试了下，他感觉没多疼，想着别那么麻烦直接开始。 这不是姜东元不在意自身的安全，而是他已经被折磨了小半年实在有点心累，只想早点结束。但林疏雨坚持，真出了事，她是弄伤对方的那个，哪怕受伤的不是她，但‘凶手’是她啊。导演也觉得安全点比较好，别还没拍就出问题。 他们三在这迟迟没动作，本来不想打扰导演的制作人就过来了，听说道具的问题后，也握着刀锋尝试。老人家皮糙肉厚，根本就没感觉到疼，也支持姜东元的直接开始，哪那么娇气。林疏雨就很无语，行啊，来呗。 由于顾虑着手上的道具不太安全，林疏雨的动作是收着的。按照剧本的要求她应该是砍，用匕首艰难的砍人体。匕首再锋利，划开皮肉容易，砍骨头都难。她动作收着，导演一看就不满意，让她放开点。 姜东元什么都感受不到，林疏雨的动作还没有从剖腹挪到切割头颅，他这具尸体的角度都看不清林疏雨的侧脸能感受什么啊。 感受到这个剧组不太靠谱的林疏雨先看了眼大门的方向，估摸着肉是没那么容易买回来了，就调转刀锋，准备用刀背切割尸体。扭头示意导演，重新来。 重新开始后，姜东元感觉到了疼，匕首的刀背用力压在他的小腹做剖腹的动作，往下划拉。不是很疼，但确实能感受到压迫感的轻微疼痛。 停尸间的平床就是个钢架子，冰冰凉。本身就是才开春，又入夜了，天气也冷。他们又不是正式拍，片场也没打多少光，没光加温，更冷。 已经光溜溜在钢架子上躺了五六分钟的姜东元，冷的皮肤表层的鸡皮疙瘩都爆出来了，平躺的他视线范围内能看到的只有天花板和伏在他身上，隐约能看到黑色头发的脑袋。视野狭窄，身体的触感就被放大。 身下的钢板冷到仿佛在汲取他的提问，小腹的刺痛带来的压迫感，让他不自觉集中精神仔细听周围的动静。周围只有皮革被锐气滑动的撕拉声，和浅到几乎听不见的呼吸。 有一双冰凉的手扒着他的小腹好似已经切开了他，要从脏腑里掏出内脏。那双手的手指在用力，指甲有些尖锐，陷进肉里，那比匕首的刀背要更疼些许。 内脏被掏出，腹部被解决了，匕首滑动的轨迹抵达胸膛。此时，姜东元能看见林疏雨的半张脸。 说实话那半张脸没什么特别的，那个面无表情的姑娘只是很专心的在做一件事，可能是分尸也可能只是切块排骨，准备等下烧个汤。 姜东元看着那半张脸有些走神，视线里又出现了吸引注意力的存在，触感就没那么敏锐了。 走神中的姜东元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类似刚才应该答应林疏雨重新试过匕首的危险程度再排戏的。这玩意儿是有点疼，就这还是刀背，要是用刀锋，说不定真会受伤。 也有等到正式开拍，道具一定要每个都尝试一下，不然真出问题，倒霉的是他。入行久了的演员都知道，道具组不能信，能信的只有自己，那帮人就会嘴上说安全，实际上安全什么了。多少惊才绝艳的演员就死在号称‘安全’的道具组手上。 还有.....碾压这个词果然太夸张了，到底是小姑娘说话都太极端，演技哪有碾压这回事，顶多就是某人比他厉害呗。他承认啊，他不是以演技见长，这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那个演技比他厉害的小姑娘终于切完了排骨到了脖颈处。 所有哺乳动物，包括人类，最基本的弱点就是脖颈，这是动物本能一定会保护的致命之处。 那姑娘爬上了钢架，爬的有些艰难，按照人设，妹妹是个身教体软的小姑娘，还被囚禁数年，更显娇弱。娇弱的女孩骑在他胸膛，大腿卡住了他的双臂，还用左手按住了他的脑门固定住他的头颅。 两人几乎是脸贴脸的。妹妹的脸悬在哥哥头颅的上方。 姜东元在感觉到钢架晃动的时候有点担心，这架子能不能撑得住他们俩的体重，又觉得钢架子应该不会脆弱吧。等她爬上来了，猜到她大概想以什么姿势动作，还微收了下胳膊，方便她的双腿能跨开夹住。 这一整段，姜东元都不在戏里。准确的说，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也没有入过戏，也没必要入戏啊，他都死了，他现在是尸体。 男演员的终于看到了女演员的全脸，和她的那双眼睛。 眼睛里什么都没有，眼睛的主人也没有看向他，妹妹在专心砍着脖颈，弄了好一会儿大概是弄不开，决定转移目标。 姜东元在感受到匕首刀背碰触颈部时就发现林疏雨大概率也没在戏里，那动作很轻，架势弄得大，但其实刀背只是轻轻擦过他的皮肤。就猜测林疏雨可能是怕他受伤，还用眼神示意对方可以直接来没关系，但妹妹专心干活，没看哥哥。 妹妹终于看向哥哥了，两双眼睛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姜东元心里有些毛毛的，因为她眼睛里真的什么都没有，明明在看着他的眼睛却好似，更像是在看着....一块肉？ 本能感受到了危机，动物很不自然的朝行凶者露出一抹浅淡的笑，眼睛里带着点讨好，这都是本能，这也就是瞬息之间发生的事。 瞬息之间，妹妹抬起了匕首，以尖锐的刀锋抵着瞳孔。 同样是一刹那，姜东元入戏了，手臂同样是本能的挣扎，被大腿夹紧的瞬间又出戏了。 这次，他又看到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依旧仿若看着一块肉，眼睛的主人已经用匕首的刀尖戳到了他眉骨与眼睑的交汇处。 妹妹想挖出哥哥的眼睛。 姜东元知道，什么叫碾压了。 耳畔有人在说话，女演员问导演，OK吗？导演觉得，可以再来一次。 再来第三次时，道具小哥终于把生肉买回来了，一盒鸡肉。 林疏雨从盒子里拿出一块鸡胸肉放在男演员躺过的钢架床上，手握着匕首用力在鸡肉上划下一层。围观的众人都看到鸡肉被划开了，刀口很小，只是表皮破了一层，但这足以证明，匕首是有危险的。 把匕首递回给道具小哥的林疏雨提醒对方，“话别说的太满，凡事得以实践判断。” 站在她身边的姜东元低头看着她，总觉得这句话是对他说的。 “你们说.....” “嗯？” 麻将局在凌晨结束，明天还有最后一场广告要拍。先送姑娘上车的男人们，在送走姑娘后即将道别时。 姜东元不知道是问孔佑，还是问也出来送人的李秉宪，“演技真的有碾压这回事吗？” 孔佑看向李秉宪，这话他比较资格回答。 李秉宪表示，“当然有啊，我就能碾压你。” 沉默片刻的姜东元问，“那林疏雨呢？” “碰碰才知道。”李秉宪还真不太确定，不过，“她碾压你应该没问题。” 357. 第三十六章 亏本的买卖 重新理解了‘碾压’这个词的姜东元持续特训中,而辅助他理解‘碾压’这个词的李秉宪则是组了个特别的麻将局。 牌友分别是，李正宰、郑宇盛、林疏雨和中途冒出来的沅彬，以及李秉宪本人。 最初这个局是没有沅彬的,纯然是李秉宪找其他三人有事，他跟沅彬吃饭的时候说漏嘴了，沅彬非要来，李秉宪也不能把人关门外面不给他进门，只有四人能参与的牌局就多了一个旁观者。 牌局刚开始的第一圈，旁观者沅彬坐在李正宰和李秉宪的侧后方，偶尔兼职端茶倒水。牌桌上的话题很松散,东说一句西聊一点，没什么主题，还聊到.... 手上握着绝张的‘幺鸡’很犹豫要不要打出去怕点炮的李秉宪,脸冲林疏雨的方向偏了下,跟大家讲,“姜东元居然问我，她的演技怎么样。” 当事人之一催他赶紧出牌不要废话,李秉宪更不愿意出了，都准备把‘幺鸡’放回去换一张牌。 沅彬倒是搭了一句，“你怎么回答的？” 眼瞅着他打出‘一万’的郑宇盛立刻倒牌，“糊了！” 李秉宪大叫,一万你都糊！林疏雨也在边上叫‘幺鸡’到底在谁手上，她等半天了！秒速把牌按下不给她看的李秉宪把话题拉回来,你不想知道姜东元怎么说你的演技吗？ 林疏雨怀疑的看着他，幺鸡是不是就在你手上？至于姜东元，“他身上有一种我说不出来的...清澈的愚蠢？也不对，天真好一点,纯真？” 此话一出，全场都笑了。沅彬还帮她找合适的形容，“富家子弟天然的傲慢。” “很会形容么。”林疏雨夸他，顺带一说，“他那个应该也不算是傲慢，更多像是对表演没什么敬畏之心，更偏向于爱好。” 郑宇盛边按着机器，把牌都往桌洞里推边说，“出道就爆红，一炮而红，又没什么生活的压力，没有进取心也正常。” 这间屋子里的人跟姜东元关系都不错，没有人说他坏话，大家就是随意讨论一下富家子弟是如何看待爱好的。 在林疏雨看来，姜东元就纯然是把演技当爱好。既然是爱好，就像郑宇盛说的，人家不靠这个吃饭，自然没什么太强的功利心。这当然不是什么坏事，相反还更纯粹呢，纯粹的热爱表演。但这也不纯然是优点，缺陷就在于，人对爱好是很难有敬畏之心的。 而真正好的演员对表演一定有敬畏之心，像是林疏雨，亦或者是人品确实不咋滴，但演技绝对够厉害的李秉宪，他们俩都属于愿意为角色奉献的演员。 那样的奉献，讲玄学是愿意完全抛却自身投入角色，讲实在点就是为了拍摄就算弄得一身伤也不会后退。李秉宪身上就有很多旧伤，都是拍摄的后遗症，林疏雨曾经也有很多。 理论上姜东元也做得到，他也拍戏受过伤，但在林疏雨看来就是差那么点意思，他始终还是当爱好，所以才能‘天真’的说出‘李秉宪只是比我厉害’这种话。那位很可能从心底里不认同，这个世界上有‘碾压’这个词的存在，只有某某某比他厉害。 不过这只是麻将打第一圈的闲聊，到第一圈，李秉宪感觉气氛差不多了，就开始讲正事了。 这事儿得说回三个月前韩哮周拿下了青龙的影后。此事在圈内真不是什么大事，公关买奖能是什么大事，时不时总会出现那么几次。但世道变了，互联网出现了，互联网还格外发达，原本由圈内人掌控的舆论窗口、报刊媒体，如今被网友突破了包围圈，他们拼接人数众多以及多了个发声渠道，还真有点反向压制的意思。 这间屋子里有一个算一个，包括林疏雨在内，都很意外，此事舆论的风暴能持续那么长时间。早些年这样的事，只要媒体不报道，很快就过去了。如今不同，如今三个月都过去了，年都过了，纸媒已经不爆了，但舆论持续在抵制韩哮周。 论理，圈外人的抵制是不会对韩哮周造成什么实质上的影响，这个圈子始终是圈内人在玩。但两个礼拜前，有个制作方发出通稿说要跟韩哮周合作，新闻刚发出去，就有网友挑头抵制韩哮周以及那部电影，声势浩大，热搜都上去了。 舆论抵制的太凶猛，逼得制作方迅速回应，之前的通稿是假消息。他们跟韩哮周还在谈，没有确定签约，希望大家理智。这个新闻发出去就相当于，制作方不会跟韩哮周合作。 作为女演员的社长，家里养了个太女，李秉宪就要为太女奔波，组这个麻将局，就是想找朋友们帮帮忙抬个轿子。说起来韩哮周获奖的那部电影，就有郑宇盛的参与，他是不介意这种事的，李秉宪又不是不给钱。 李正宰却不太乐意，一码归一码。之前郑宇盛拿钱进组拍摄，那片子真正的第一主角是薛景求，韩哮周只是个搭头，拍了就拍了。现在李秉宪想组一个以韩哮周为第一主角的项目，她舆论口碑又烂的很，此时再让郑宇盛去给她作配，给多少钱都不合算。 之前李秉宪给郑宇盛打过电话，彼时李正宰就在边上，郑宇盛拒绝了。随后才有的，李秉宪组局约了个麻将局，见面聊聊。 林疏雨会来，则是李秉宪想让她带带韩哮周，两人一起出去参加个什么活动或者综艺，公开露面表达双方关系很好，指着能稍微平息一下舆论。 目前抵制韩哮周最严重的就是此前青龙奖上，跟她同期竞争最佳女演员奖杯的演员们。落败的女演员们本人并没有说什么，但他们的粉丝很不爽，林疏雨的粉丝尤其不爽，明明应该是我们家拿奖，凭什么是我们家给你颁奖，你们是不是压迫我们了？！ 女演员们的粉丝集结成军，持续抵制水奖杯的韩哮周，李秉宪就想借用当事人本尊来平息这件事。而林疏雨是众多女演员中，牌面最大的一位，搞定她，舆论就相对好解决。 之前李秉宪给林疏雨打电话聊这件事的时候，林疏雨也是无所谓，但是不巧，孙锡久知道了，果断拒绝。女朋友心大不在意，男朋友很在意女朋友的奖杯被抢了，我们家孩子可以不要，但你不能抢，霸总就是这么霸道。 李秉宪就很悲催，他想拜托帮忙的两个人身后都站着‘护花使者’。孙锡久好歹人不在首尔，李秉宪就只能把‘娇花们’都约到一起，连带李正宰这个护花使者，组局沟通。 沟通的不太顺利。 孙锡久是不在，但李正宰在，沅彬也在。前者兼顾郑宇盛和林疏雨，后者单独为林疏雨打防护，两人暂时组队，说法很一致，韩哮周死不死关他们什么事，你想救人自己救，别来烦我们。 此时沅彬已经挪到了林疏雨和郑宇盛的身后，慢悠悠的开口，吐槽李秉宪，“这孩子平时都不出去活动，不参加商演是众所周知的事，你非得让她去跟韩哮周一起上什么节目，反倒欲盖弥彰，把观众当傻子。” 李正宰也是这个话，“舆论么，闹一会儿就不闹了，我们谁没挨过骂啊。韩哮周要是连挨骂都承受不了，退圈不是更好。” 连郑宇盛都跟着讲了句，“你把她牵扯进来是真没事找事，她给韩哮周颁奖本来就是冒着风险的，幸好舆论导向没出问题，不然她就成了韩哮周的帮凶，她才是无辜受累呢。” 三人都反对，林疏雨本人专心码牌打麻将。一共就五个人，被三个人接连攻击的李秉宪就很无语，合着就我是坏人呗？我这也是迫于无奈好不好。 “韩哮周的来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得捧着人家。好不容易哄开心了，又出这么个事，大小姐一个不开心，我半年白干。”李秉宪让兄弟们也考虑考虑他，他日子也艰难，“我公司上上下下那么多人要吃饭呢，这不得哄好小公主啊？” 沅彬多了解他啊，卖你妹的惨，看有人信么，“韩国网友抵制又不是全世界抵制，想哄一个小姑娘还不容易，没办法在国内混，就想办法出口再转内销啊，圈内又不是没有联合制作的项目，送她出国好了，日本、台湾哪不能去，大陆都能去。” 李正宰附议，“日本最好，本身我们跟日本的制片方合作的就多，实在不行你让韩哮周继续回去拍电视剧，这能有多难。” 郑宇盛正在出牌，林疏雨叫了‘碰’，这两人专心打麻将，都不接茬。 李秉宪给气笑了，转向林疏雨，“你不是不介意么。” 左右看看的林疏雨慢条斯理的开口，“我是无所谓，但他们都说不行，那就.....”没理由为了你非得反对他们啊。 “她跟姜东元一个德行，智商时有时无的。”沅彬插话道，“你别想忽悠她，骗到了对你也没好处，孙锡久又不是死了，他能答应？” 这次是真的笑出声的李秉宪嘲讽兄弟，“亏你还知道孙锡久活着？”你插什么嘴，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到孙锡久。”李正宰突然开口，“他最近好像在组项目？”转向林疏雨，换话题。 林疏雨就笑，“他想自导自演，在找合适的本子。” “自导自演？”郑宇盛好奇，“你会加入吗？” “不确定，应该是会。”林疏雨还没听男朋友说过，纯然是有人告诉她这么个消息。 沅彬不解，“不确定是什么意思？” 稍微用力把牌磕在牌桌上的李秉宪让他们别搞了，“聊我的事呢，先解决一下韩哮周的问题好不好？” 韩哮周的问题一直到四圈牌打完都没解决，李秉宪无法突破‘护花使者’们的包围圈，不管是忽悠林疏雨还是郑宇盛，都不成功。倒是弄得林疏雨不想打了，她就想安安生生打麻将，别给她搞那么多事。 麻将局散场，林疏雨说有事，其他人也不留下，各自走人。 隔了下一个礼拜，孔佑偶然听说孙锡久在圈内找本子组团队的事，带着点好奇的发短信问孙锡久，你想入圈吗？孙锡久表示已经放弃了。 “放弃了？” “能力不足。” 孙锡久很诚实的跟孔佑讲，“我很想跟林疏雨搭一场对手戏，但尝试过后发现，我想得太简单，如果我真跟她一起拍摄，不论演什么，她在拍完都会跟我分手，至少有很大的概率分手。” 过于坦承的话让孔佑没太听明白，“什么意思？” “单论演技我们是天与地之差，之前我就知道她很厉害，但旁观跟身临其境到底不同。她和姜东元合作的那个项目你知道吧，我跟她排了一场剧本里的戏，她几乎称得上游刃有余的把我带进戏里，我们是没办法合作的。我们要是合作，就是她带着我玩。” “可能我多少还是有点大男子主义，我不太能接受这件事。我可以接受我的演技远不如她，但我不能接受，她会发现我远不如她。”孙锡久微叹一声，“我还是希望在她的眼中我是无所不能的男朋友。” 姜东元正在直面演技领域中的林疏雨，是无所不能的，这姑娘甚至都不需要有个入戏的过程，就是导演那边说开始，她这边就能上。 而他，持续在被碾压。 距离上次的‘停尸间碾压’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姜东元自觉他多少有点进步，导演也觉得他有点进步，林权泽一次性鄙视他们两个。即嫌弃姜东元的自以为是，也看不上小徒弟的坐进观天，什么就进步了，进步什么了？！ 为了打醒两个‘萌新’，老人家又把林疏雨找来了。此次是姜东元自己同意的，林疏雨也无所谓，就过来了。 过来试了场戏后，说实话，林疏雨感受不到姜东元所谓的进步。对大学生来说，小学生从会1+1进步到会1+2了，能有什么区别？主修数学的大学生感受不到这种微妙的区别。 不过搭完了戏后大家一起吃饭时，林疏雨跟姜东元说，你进步挺大的，特别棒。姜东元一个字都不信，反倒有种，对方很可能从未使尽全力的怀疑。 “你实话实说，以李秉宪....沅彬....孔佑的标准好了。”姜东元决定选个低标准的好做对比，“假设孔佑是十分，你是五十分，我目前是多少分？” 不是很懂他为什么要执着于分值的林疏雨思索道，“你们其实都属于如果碰到好的角色就能发挥好的演员，不能按照分值评价。再说，你为什么要跟孔佑拼演技？”就不能跟李秉宪拼吗，找个追求点的目标不好吗？ 最近自信心有点受到打击的姜东元很郁闷，“我感觉你始终都没有尽全力，都是简简单单就能压得我头都抬不起来。” 林疏雨笑了，我要是压你都做不到，那我也太辣鸡了，当然话不能这么说，“那是我们的角色本身有区别，我是厚积薄发的角色，前期傻白甜后期黑化，本身就具有爆发力。你始终是内敛的，即便被我反杀也带着点殉情的意味。” 这倒是给姜东元说愣住了，“你觉得我的死亡是殉情吗？” “你觉得不是？”林疏雨也有些意外，双方对角色的理解不同吗？ 剧本里哥哥被妹妹反杀的过程带着一点自愿赴死的味道，哥哥其实是察觉到了妹妹想做什么，他并没有挣扎。 姜东元对自身角色的理解是，“我赴死是我累了，本就是绝望的爱，你变成了另一个母亲，怨恨我的存在，我对这个世界绝望了，才没有挣扎。” “我的理解是，你愿意死在我手你，那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殉情。母亲生了你，我杀了你，这是你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林疏雨跟他的理解是不一样的。 两位演员偶然发现双方对角色的理解不同，就一起去问导演。导演觉得他们俩的理解都没问题，从各自的人物角度来说都过得去。林疏雨此时再度发现这个剧组的不靠谱，果然新人导演就是不行，还是缺乏经验。 当晚，剧组的聚餐结束后，林疏雨带上姜东元回家，给他看自己为人物写的人物小传，再详细研究，他随身携带的人物小传。这不是林疏雨一定要姜东元按照她对人物理解的思路来，而是她需要了解对手戏演员的思路，双方才好配合演出，不然一人一个想法还怎么搭档。 两人讨论的结果就是，这段时间里，每一个想约姜东元见面的人，都被拒绝了，理由都是他要跟林疏雨见面。通常姜东元在拒绝时，还会伴随着对林疏雨的各种赞誉，非常靠谱什么的。 孔佑本来不知道这事儿，他最近又开始躲着林疏雨走，姜东元要跟林疏雨合作，他就顺带屏蔽了。但赵寅城打电话来跟他抱怨，说姜东元被林疏雨蛊惑了，那妹子有毒。 “你都分手多久了，现在还计较？”孔佑都听不懂。 不承认自己小气的赵寅城说，“我没有计较，是姜东元太过分，我约他喝酒，他没空就说没空啊，非得跟我说什么林疏雨多么多么有意思，神经病啊！他不是看上林疏雨了吧？”说完自己先愣住，“卧槽？！” 孔佑也楞了，反射性骂一句，“你疯了吧！” 讪笑挂断电话的赵寅城也觉得自己脑子出了问题，怎么可能呢！孔佑却有点心绪不宁，在他看来，妖孽身上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 焦躁带来了不安，不安打破了‘躲避’的心理防线，孔佑联系姜东元，有空喝酒吗？姜东元表示没空，他跟林疏雨约了，顺带夸赞一波，林疏雨超级有意思，再补充一句，怪不得你之前喜欢跟她玩。 听了半响的孔佑听不下去了，问他，“你们约了要干嘛？” “看电影。” “你们俩单独看电影？” 隐隐感觉好像谁问过自己这个问题的孔佑皱眉，“你们在哪看？” “她家。”姜东元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林疏雨问导演要了一堆他觉得跟电影男主角相似角色的电影，我们最近有空都在她家看这些电影，方便我找感觉。” 孔佑沉默片刻，试探着问。“我方便一起吗？” “行啊。”姜东元应下后想起来，“你等下我给她打个电话，看她怎么说。” “难道她会拒绝吗？”孔佑失笑。 “礼貌。”姜东元回。 礼貌性询问后，林疏雨答应了，孔佑就加入了这个电影局。真正入了局，其实并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地方，林疏雨和姜东元真的只是在聊电影，聊角色，聊到孔佑忍不住加入进去，随后在两人争执时，自动退出，任由两人争。 他们俩的观点一致时还好，要是不一致，那必然会出现争论。大部分情况下，孔佑和姜东元的观点是一致的，能成为兄弟的人基本三观是合的啊，但他们俩举凡跟林疏雨意见不一致，就会很一致的被压制。 倒不是林疏雨多会辩论，相反她经常讲不过姜东元，单论表演的理论知识，她有时候都辩不过孔佑，那两人理论知识超丰富的。可野路子出身的林疏雨才不管什么理论知识，讲不过就直接上啊，我能现场演一出我理解的人物，你能吗？不能就闭嘴。 表演看实战，谁在管理论，你们有本事出书啊，镜头前还是我说了算！ 这个另类的互助教学小组，在开班十天后，迎来新同学。 这天下午，三人组正在互相掐谁是‘真理’时，林疏雨手机突然响了，出去接了电话再回来的林疏雨示意他们俩可以闪了，学习组暂时解散。 “怎么？”孔佑不解，突然解散？ 冲他晃了下手机的林疏雨说，“孙锡久来了，刚落地机场，正在过来。” 孔佑不说话了，真正的朋友可以肆无忌惮的说一句，“你还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啊。” “我是啊。”林疏雨笑了，“你们自便，我上楼换衣服。” 屋主的着装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但人家姑娘要换个漂亮点的衣服见男朋友，男性朋友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姜东元边去机器边把影碟退出来，边跟孔佑吐槽，“女人果然不靠谱，就记得谈恋爱。” 笑而不答的孔佑上前帮忙，他们很快就弄完了，本该直接走人，但孔佑说他想去个洗手间，出来后又点了根烟跟姜东元东拉西扯，一直折腾到林疏雨都下来了。 屋主很疑惑客人们还没走，姜东元却在看到她后轻拍手掌，表达男性对女性的美貌纯粹的欣赏。 被赞赏的女人开开心心的转了一圈，带着翻飞的裙角站定后看向男性友人，歪头展颜，不错吧~ 姜东元非常给面子，特意站起来坐过去绕着她转了一圈，边转圈边夸，超漂亮，还给予意见，“头发放下来更显柔美。” 穿着毛衣裙搭了件风衣的林疏雨是挽着头发的，听话的抽出发簪，散开头发后，抬抬下巴朝他示意，这样？ “超棒！”姜东元给她竖了两根手指表达称赞，以及，“你跟孙锡久恋爱好久了吧，还会这么认真打扮去见他？” “不然呢，老夫老妻就得蓬头垢面吗？”林疏雨拨弄着头发，顺便问男人，“你们是不是都习惯披肩的长发？” “大部分都是吧。”姜东元转向不知为何沉默不语的孔佑，“你呢？” 孔佑笑笑，“喜欢的话，就什么都喜欢。” 这话说得另外两人对视一眼，齐声笑开，随即三人都笑了。 笑完，姜东元觉得该走了，不能打扰许久不见的情侣亲热么，伸手招呼孔佑，示意闪人。孔佑却突兀的说起，之前他跟孙锡久聊的，男朋友想要‘无所不能’的话题。林疏雨稍显意外，但也可以理解。 姜东元非常意外，这不是孔佑会说的话。莫名其妙背后说人家男朋友怎么怎么样，有毛病啊？ 思索片刻的林疏雨讲，“不然你们俩再留一会儿，我们带上孙锡久一起聊聊电影？”不太确定的问他们，“你们介意吗？我可能会装傻。” “为了增加男朋友的自信心？”孔佑调侃道。 姜东元更显惊奇，你在说什么？ 展颜笑开的林疏雨则是说，“一半一半，我总不想他被打击啊。之前他找我排练剧本我以为他就是单纯觉得好玩，没想到还有那么多想法。” 有很多想法的男朋友登场了，听到要一起看电影的计划也没有拒绝。 这个局真正特别的是，孔佑发现孙锡久的很多观点跟姜东元是一致的，或者说他们三个单聊电影很聊得来。这让孔佑回忆起当初拍摄《熔炉》时，美术副导演也是位专业人士，还是很靠谱的高材生呢。 三位理论知识丰富的学霸凑在一起聊得很是愉快，野路子就负责听，偶尔搭个话，但基本不反驳男朋友的观点。这让孔佑很不舒服，即便他早就知道了，妖精和她的金主在谈一场奇奇怪怪的恋爱，可他依旧不喜欢，林疏雨在孙锡久面前的状态，真就变成了傻白甜，只知道恋爱了。 初次跟孙锡久热聊的姜东元跟他的想法相反，他只觉得林疏雨果然很会谈恋爱，怪不得沅彬都栽了，这姑娘装得多好啊，很会给男人面子呢。但他倒是觉得孔佑有点不太对劲，说不上来哪不对劲，对方也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就是感觉不对劲。 家里都来了客人，到了饭点，主人自然是要留饭的。在孙锡久询问他们想吃什么时，姜东元打算告辞的，人家小情侣单独亲热就好，他掺和什么。但孔佑却说.... “他们俩都没什么能吃的东西，要控制身材。”孔佑看向兄弟，“还是轻食？” 姜东元愈发觉得他怪异，却没有驳兄弟的面子，含笑点头。孙锡久则是先询问林疏雨，吃轻食？ 果断拒绝的林疏雨才不搭理他们，吃个毛球的草，“我忍了十一天，每天数着日子算你什么时候回来，好带我去吃大餐。上个礼拜你说你没空回来，我好悬飞过去掐死你，还吃什么草，我要吃肉！” 女孩子对吃草的怨念之大逗笑了三个男人，姜东元属于感同身受，非常赞同，“我也抗了很久，偶尔一顿死不了人，去吃好吃的吧。”转向林疏雨，很有战友的默契，“你肯定盯了某家饭店很久了，就等着开荤。” 林疏雨给他个赞赏的眼神，掏手机给男朋友看，“我要吃这家店的烤乳猪！”她等了两个礼拜！整整十一天，一辈子那么长！！！ 被等待的孙锡久笑得见牙不见眼，摸着她的脑袋说“好~就去这家~” 四个人上了一辆车，出发去吃粤菜，重点是烤乳猪。车里副驾驶的林疏雨跟后排的姜东元热聊，两个被迫素了好久的演员们都在幻想，烤乳猪的美味。 林疏雨还详细给对方描述，什么金黄的表皮、油脂在嘴里炸开等等，给姜东元聊的都开始咽口水，催着开车的孙锡久搞快点。 孔佑全程安静，孙锡久乐呵呵的听着他们俩在那分享美事。 进了店，好吃的上桌，这两人却不怎么动筷子，都非常克制的，每道菜浅尝截止，就等乳猪登场。乳猪在‘万众期待’下登场，姜东元和林疏雨又在讨论，是吃两口还是吃三口。 他们俩讨论的很是激烈，跟多吃一口就会长胖十斤一样，超级夸张，也超级幼稚。 节食小分队的两个小学生，甚至幼稚到共同抢一块肉，因为他们都觉得那块被切开的肉皮，是所有肉皮里最大的，第一口就要吃它！ 死党幼稚的程度都让孔佑觉得丢脸，孙锡久笑吟吟的看着，还能让出位置，方便他们俩战斗。 挪到孔佑身边的孙锡久，侧过去悄声跟他说，“林疏雨很喜欢姜东元哎。” 孔佑一惊，什么意思？ 男朋友没什么意思，就是表达一下自家女朋友很喜欢搭档，“林疏雨跟我讲，姜东元超级好骗，说什么他都信。” 前两天女朋友在电话里跟男朋友分享的原话是，要不是我足够善良，姜东元能被骗得签下卖身契。 “好骗？”孔佑不解。 孙锡久点头，“林疏雨想扩大工作室，姜东元恰好也是没签外部经纪公司而是自己的个人工作室，那孩子差点哄着姜东元一起合并工作室。” 站的位置高到一定的程度就很难独善其身，林疏雨最近就渐渐感受到了外部的压力。准确的说是她经纪人感受到了，朴元亮告诉艺人，最近多了很多他也不好直言拒绝的人来寻求合作。归因大概是圈内收到消息，朴赞郁的项目会去冲戛纳。 如果朴赞郁真的去了戛纳，林疏雨又侥幸拿下了戛纳的影后，那她就真的刷新了历史，成为韩国首位欧洲三大电影节的影后，到时候再想跟她合作可就不是现在的价钱了。 花花轿子人人抬，锦上添花也从来不缺。这已经不是林疏雨想不想对外活动，接不接商演的事了，而是很多大牌的制作公司想跟她合作。类似CJ的人就频繁联系朴元亮，不止是开出的价码高，给出的项目也都是大项目，大导演，大企划，那些朴元亮是真不好拒绝。 而CJ的人没有直接找上林疏雨怕的就是，女演员本人直接拒绝反而不好谈。还不如从经纪人那绕一圈，这样进可攻退可守。经纪人拒绝总要给个理由吧，剧本不合适我们能再换，价钱高了低了都能再谈，既然能谈，就比直接拒绝要好。 类似无法拒绝的合作方多了，朴元亮就感受到了什么叫痛并快乐着，这些可都是钱啊，他却不能要。就去找艺人商量，这些制作方要是都拒绝了，对我们不太好，哪怕答应一个呢。 林疏雨是跟大制作方合作过的，《A》就是SHOWBOX出品，但对方没有直接来找她，而是给她经纪人施压，她也懂对方的意思。大家都想留有余地，别搞得太难看，毕竟许秦豪非常跟她合作，她却拒绝了，SHOWBOX的人是知道的。 这些压力让林疏雨想扩张工作室，签几个演员进来，不论是分散资源能赚钱也好，还是增加一下现有的话语权也罢，总归独善其身目前好似不适合她了。她当然可以不管不顾的就维持着个人工作室，但那样对她也没什么好处，能交个朋友何必得罪人呢。 恰好姜东元傻乎乎的撞上来，林疏雨是真的差点忽悠他，要不你签到我公司来吧。这家伙才是纯粹的为了自由，而创建的个人工作室。但他也为了自由付出了很多代驾，比如真正的商业大项目是不考虑他的，资源其实都是靠个人努力，那单打独斗肯定没有团队作战厉害啊。 不过还是那句话，林疏雨目前很善良，主要是不缺钱了，也没有迫切的想赚钱的心，就不准备忽悠傻子，只打算开诚布公聊合作。愿意就来，不愿意就不愿意，都行。 这事儿孔佑完全不知情，从孙锡久那听到更是不舒服，妖精对他什么都不说就算了，姜东元也不说？ 一共就吃了两口烤乳猪的姜东元都已经跟‘乳猪’分开了，还是念念不忘，上了车都跟孔佑嘟囔着，等电影拍完，他一定要再去那个餐厅点一份乳猪，一个人吃一只！ 此时四人组总算彻底分开，孔佑送姜东元回家，后者在副驾驶嘟嘟囔囔的说着乳猪。 孔佑突袭询问，“你要跟林疏雨合并工作室？” “啊？”姜东元楞了一下，才讲，“我还没想好呢，她跟你说了？” “孙锡久说的。”孔佑有点不太舒服，“孙锡久都知道，你居然不跟我说？” “又没定案的事，我说什么。”姜东元很无辜，“难道随便一个人想挖你去他们经纪公司，你都会跟我说？” 孔佑.....“那你是想还是不想？” “一半一半吧。”姜东元确实还没想好呢，“我不太喜欢头顶还有个老板，虽然林疏雨说，我们两只是合并，我依旧可以自己做决定，大家只是资源共享。可是我们两资源共享，我这边的资源她不感兴趣，她都不接代言，找上她的资源我肯定很有兴趣，那不就是相当于我在站她便宜？哪怕我不吃亏，也不太合适。” 姜东元是仔细考虑过的，双方的资源根本不对等，分账就不好分，“她却觉得是她在占便宜，我接的代言多，我赚的钱就多，我们身价也没差多少，这方面总归女演员吃亏，男演员身价就是高一层。” “我们要是合作，账目很不好分，资源这玩意儿不好算钱，但片酬和代言费是明码标价。我跟她分多少才算合适呢？怎么分都不合适，没办法做到公平。” 孔佑沉吟片刻，“五五不行？” “五五我们两都吃亏，活儿怎么都是我在干，商业上的资源我不缺，相当于我在帮她赚钱。我又不是专攻艺术片领域的，她的资源更多就是艺术片领域。”姜东元说，“我们聊过三七，我七她三，但是她要怎么保证她值得那个三，又是一个问题，我怎么能肯定我值得七，也不好算。” 账都算不清楚，合并自然有点困难。姜东元觉得，“应该是成不了。”所以他才没说，都成不了的事还说什么。 孔佑却觉得，“你们成的概率比较大。” “怎么个说法？” “孙锡久会来找你的。” 孙锡久找到了姜东元，聊一八。公司提供一切基础的后勤保障，包括对应的项目资源，只占一，摆明了是吃亏的。姜东元不是很理解他那个做法，这种亏干嘛要吃？ 林疏雨却私下跟姜东元说，“你可以考虑看看。” “你确定？”姜东元不解，“一八一定是你吃亏。” 扬眉笑开的林疏雨讲，“孙锡久吃亏不是我吃亏。” 愣怔片刻的姜东元恍然，敬佩未来搭档，“你这个恋爱谈得，比买股票的靠谱，只赚不赔。”：，，. 358 第三十七章 清心寡欲李秉宪 姜东元是个自虐狂, 不是贬义词是陈述事实。这位极其擅长在悲催的事情里寻找有意思的地方, 讲好听点叫乐观。 以上是林疏雨对姜东元的看法，而她对他的‘乐观’报以强烈的嫌弃。 作为需要同期进组都要保持身材必须得吃草的演员们，林疏雨吃草吃得唉声叹气，姜东元却能从不同的草里尝出不同的味道。比如.... “你觉不觉得, 圆白菜比生菜要稍微甜一点？有回甘。” 林疏雨.....“说人话。” 戳着菜叶子塞嘴里的姜东元疑惑, 我说得就是人话，“你吃不出来吗？” “我吃的全是草, 草就一个味道，艹！” “你是不是讲脏话了？” “讲了, 怎么样。” 由于某位富商的自愿让利，姜东元和林疏雨的工作室合并计划提上日程, 双方的团队最近非常忙, 好歹是两家公司合并, 要忙碌的事情很多。但各自的老板却都不怎么关心商业上的事, 老板们都只关心电影。 两边讲好了要合并，合约都还没签, 就互相都很信任对方的商业道德，只有个口头协议就彼此开始置换资源。主要是林疏雨给姜东元分享她的资源库，摆满了一整个书架的剧本，还有一个大硬盘里的电子档。 不是姜东元不乐意分享, 而是他这边的商业资源林疏雨没什么兴趣。林疏雨手上的剧本, 他很有兴趣看。 市场上送到林疏雨手上的剧本之多, 别说什么一个礼拜, 一个月姜东元都看不完。其实姜东元也有很多制作方送来的剧本，他们俩更好是两个领域，林疏雨这边绝大多数都是文艺片, 姜东元那边都是商业片，林疏雨也会看他那边的剧本，某种程度上双方也算互换资源吧。 剧本多，看剧本需要花时间，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自然而然就变长了。 姜东元现在是只要有空都会来找林疏雨，在前者没空的时候，后者如果看到了什么好的本子会带着本子去找他。 此时就是林疏雨带了剧本来片场找特训中的姜东元，午餐时间，双方在一起吃草。饭桌上的话题就是林疏雨挑出来，觉得很适合姜东元的本子，那不是送来她这边的剧本，恰恰是制作方看中了姜东元，送到他手上的。 纯爱题材、悲恋，商业片。 林疏雨觉得这本子适合姜东元，是剧本里对男主角的设定很容易出彩。那是个另类的富家子弟爱上灰姑娘的故事，故事是年代剧，发生在日剧时代的朝鲜，富家子弟前期是个浪荡子，后期是个为家国大义献身的英雄，灰姑娘就只是灰姑娘。披着年代戏皮的爱情片。 这剧本之前姜东元看过，只看了分之一就丢开了，这种片子有什么好拍的。林疏雨却说，这片子能把他的个人魅力发挥的淋漓尽致，帅就行了。片子上映后绝对能给他吸引一大波迷妹，以及商业价值会被拔高。 “我既不缺迷妹，也不缺商业价值。”姜东元拒绝，“我想演有深度的角色，你知道的啊。” 林疏雨知道啊，她只是过来给个建议么，又不是非得让他答应签约，“你更适合走沅彬那个路线，专注打造个人品牌价值，弄好了能让你登上巅峰。接触《伊甸园》这样的项目纯属自寻烦恼。” 这话姜东元就不乐意了，“你一个只拍文艺片的人，觉得我不适合拍文艺片？干嘛，我演技比你差就连追求进步都不行？” “什么啊，我是说你步子迈的太大容易扯到蛋。”林疏雨撇嘴，“你清醒一点，我们这部电影的人设非常极端，导演又是个新人导演。本身导演的能力都不足，又是那么极端的角色，很容易拍个四不像的作品出来，那你不就是纯粹浪费时间。” 姜东元看了眼休息室关上的门，拖着椅子凑近她，明明屋内没人，但是在片场说导演坏话就是忍不住心虚，小小声的说，“你也觉得导演有点问题？” “问题大了。”林疏雨无限赞同。 新人导演有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跟演员们有直接关联的是，他本人的话语权太弱，却又非常想要证明自己的话语权很强，就导致演员被夹在更有话语权的制作人和导演中间，有些无所适从。 姜东元深受其害，在他特训的过程中，每次导演跟他说这回不错，等制作人看过之后，他就要被批一顿，此时导演跟之前没说过‘不错’的话一样，完全站在制作人那边，也跟着挑刺。 要只是这样，那无非是制作人话语权更强，没什么问题，林权泽啊，大佬中的大佬，人家本来就说了算，能有什么问题。但要是制作人主动来旁观演员特训，不免会在现场指点江山。 此时导演大约感受到了压迫就想反抗，时不时会在林权泽要求姜东元要给什么状态时，他在边上插几句话给出含糊不明也不知道是反对制作人还是支持制作人的建议，搞得姜东元很尴尬，听谁的？ 当然这些都影响不到林疏雨，她单纯是觉得导演控场能力不行，约束下属的能力尤其拉胯。 像是同样属于一时一个想法的导演，许秦豪也经常朝令夕改。前夜还跟林疏雨商量好明天拍摄你要魅，真到了明天这家伙就能改主意说什么我要你清纯。但哥们改主意就能执行，以成片来说执行的效果非常不错。 金兴荣就不是，虽然他们还没有正式开机，但只从一件小事，林疏雨就觉得这位新人导演片场的管控力不足。还是那个匕首的事，之前排戏她已经证明了匕首是有危险的，导演也看见了，那就让道具组做新道具啊。 这中间不知道哪个沟通的环节出了岔子，等到姜东元需要拿着匕首在一个假人身上划拉排戏的时候，匕首还是原来的匕首。早前林疏雨看到那个匕首没换都无语了，这玩意儿弄假人行，真人明显不行啊！结果导演跟她说什么，演的时候力气小一点不会出问题，不会你个大头鬼，合着刀没捅到你身上，你不会受伤是吧？ 这事儿要是讲严重点，至少在林疏雨看来，导演有点不把演员当人的意思，她对这样的事很反感。 只是出演配角，一直抱着自己就是打份工心态，啥事都不管的林疏雨，首次越过导演直接去跟制作人沟通。匕首必须换，趁着没开机赶紧换。不然开机了，我是不可能用这把匕首拍摄的，除非我就糊弄着演，你们觉得没问题，我也没问题。 要知道拍起来，整个人进入了状态，林疏雨要是一上头，她自己都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力气，亦或者说戾气都行。那时候让她手上拿着凶器拍摄？干嘛，真想搞成凶杀现场啊？ 听了女演员的话，林权泽也很意外，他不知道这事儿，但他没表现出来，只跟女演员说我会去处理。处理的结果就是，制作人又回头告诉林疏雨，道具组那边改了很多次，都没办法做到完全避免匕首有一定的杀伤性。 不论用什么材质制作匕首，只要最后塑性是弄成开刃的匕首的造型，这玩意儿多少会有些杀伤性，开刃的匕首尖锐的切面啊。锐利点的纸张在使用者大力动作的时候都可能有杀伤性，这玩意儿真做到完全无害。 制作人跟女演员说，你用的力气太大了，还真不是道具组的问题。女演员根本不接受这个说法，你们说得非常科学，我承认，但让我冒着会伤害搭档的风险拍摄，不可能，没得聊。 当时林权泽有点生气，有些拍摄就是避免不了受伤，动作戏还会断腿断脚呢，难道不拍了？ 彼时林疏雨让制作人不要上纲上线，有些拍摄是避免不了受伤，但他们要拍摄的那幕戏是完全可以避免受伤的，上假人啊，她对着假人表演切割。这没问题吧？ 这在导演那很有问题，他需要哥哥的尸体和妹妹切割的动作同时出镜，用假人即便可以切镜头来创造效果，却没有实拍有感觉。林疏雨依旧不接受这个说法，你想找感觉你去，不要来搞我，要不然换匕首要不然换假人拍，只能二选一。 导演跟女演员杠起来了，前者想利用导演的权威强压，又不太敢明着来，怕女演员甩脸走人。还没拍呢，林疏雨说毁约就能毁约，违约金她又不是付不起。 女演员不好搞，导演就去忽悠男演员，先详细讲述匕首的危险性不是没有，但确实没那么夸张，女孩子太娇气，又矫情，让男演员跟对方沟通一下。 姜东元才不掺和这件事呢，林疏雨是为他考虑好不好，匕首是划在他身上的，受伤的是他。人家在保护他的安全，他还帮别人劝妹子不要那么矫情？他脑子有坑啊！ 这是一直非常配合导演的男演员首次正面对导演说抱歉，我没办法帮忙。弄得导演很是恼怒，又确实拿演员们没办法，只能调头回去折腾匕首，弄得道具组怨声载道，对演员们很是不满。 而那些怨气林疏雨都感受到了，道具组故意每做出一个新匕首都找她过去试，这个行不行那个行不行，就是故意折腾人啊。 只这一件事就让林疏雨对新人导演的观感大跌，许秦豪屁事再怎么多，也没有让后勤的事麻烦到她身上。这就是导演控场能力不足，约束不了底下人的体现。 这事儿也让姜东元对林疏雨的观感无限拔高，他是听河证宇说过，林疏雨拍摄起来很疯的，之前拍朴赞郁那个项目，差点窒息，也为了画面呈现愿意一遍遍的来。换句话说林疏雨并非是在意拍摄会不会受伤，她在意的是，因她导致的别人会受伤。 这个‘别人’就是他本人，姜东元没觉得他自己有什么特别，林疏雨是专门为了他如何，他感觉到的是搭档非常靠谱，林疏雨是非常棒的搭档。会保护搭档的女演员，让身为搭档的姜东元很欣赏。 搭档靠谱就代表着制作方不靠谱，制作方的核心代表是导演。 对于导演不靠谱这事儿，姜东元也是有些怨念的，“我感觉我还在特训，我们迟迟不开机就是在浪费时间，我一个人都把整部电影演两遍了，现在隐隐有重头再来演第遍的意思。” 林疏雨却摇头，“这不是导演的问题，是你的问题，你始终没办法让林权泽满意。他还是觉得你太模式化，越演越模式化。”问题恰恰就出在制作人不满意上，“我说片子的成片极有可能四不像，就是在说，导演本身的能力不足。” “我们还没拍，林权泽可以一遍遍的磨你，磨到他满意了，片子才能开机。否则现在开机，林权泽就没办法过多干涉了，不然这到底是金兴荣的处|女|作，还是他林权泽的作品？说不清的。” “一个弄不好那对师徒说不定会反目，哪个导演能接受自己都当上总导演了，还跟个副导演一样，什么都要听制作人的。林权泽也有顾虑，才会顶着持续不开机项目资金一直在消耗的压力。” 此前姜东元也不是没想到这一层，但是吧，“以我们目前排戏，你永远能压我一头的状态来说，他们俩想我达成能反向压制你的程度，这片子有得耗。” “所以我才来给你推荐作品么。”林疏雨也觉得这项目想开机难了，“商业片拍得快，要是能跟制作组商量集中你的戏份拍摄，最快一个月让你的角色杀青都不是没可能。这样你就只要请一个月假，去拍完再回来跟他们慢慢磨。不然他们要是磨个年五载的，你难道都不活动啊。” 姜东元一愣，“说什么恐怖故事，要耗那么久？”转念一想，“慢工出细活也挺好的吧？” “好你个头。制作方花年五载完成了一部伟大的作品，他们满身赞誉，这对他们是好事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的时间都平白消耗了。”林疏雨讲起来就想吐槽，“真就是人老成精，林权泽跟我签的合约只限制拍摄时常，我估计你也一样，只要没开机我们两都不算开工，都在干白活，被白|嫖了知道么。” “怎么可能对我没好处。”姜东元不赞同了，“那部伟大的作品也是我的作品啊，代表作呢，还不好？” 林疏雨都给逗笑了，“你这么些年怎么混的，收益回报不会算么。多一部代表作自然是好事，可他们如果靠水磨的功夫硬把你和角色融合，你涨的根本不是演技，只是你对这个角色的贴合状态。到时候你是可以风光一时，一时之后呢，靠一部作品吃一辈子啊。别人愿意，你愿意？” “等你接新的作品，要是给不出这样的演技，那你面对的嘲讽会更夸张。到那时，会有更多人把赞誉送给导演，认为你就是块朽木，是导演会调|教演员，把你雕琢成人，而不是你这个演员付出了什么。” “圈内本来就打着电影是导演的艺术这个旗号，确实好的导演是能让垃圾演员出奇迹的。可你又不是垃圾演员，你为什么要耗个年五载去捧一个导演出来，他是你爹啊，你是他的孝子贤孙？我们付出的时间和精力就那么不值钱？电影是导演的艺术没错，但我们要做的是把角色涂上我们的色彩。” “作品是伟大的作品，需要感谢导演，感谢摄制组都没有错，可也得感谢我的表演足够出彩。不然我们还混什么，我们有什么资格挑导演，全变成导演挑我们了。” 很久以前就有资格‘挑’导演的姜东元惊奇的看着未来合作方，“你该不会是认同演员中心制的类型吧？” 所谓的演员中心制跟导演、制作人中心制一样，就是片场围着谁转。电影市场，牌面足够大的演员如果碰到小导演，是可以做到演员中心制的。 古老的戏曲行当就是演员中心制，台上的红角儿就是整个戏班子的核心。未来的流量们当道也是另类的演员中心制，拿着高昂片酬的流量们在片场可以对任何部门指手画脚，包括对导演说今天我不舒服，不拍了。 林疏雨无所谓以什么作为中心制，她在乎的只有投资回报要成正比。类似导演有本事，她就听话。制作方给的钱够多，她也配合。要是钱又少，导演还是个不把演员当人的，那就别怪她找事。 姜东元却感受到了她的眼高于顶，带着分感慨的跟她讲，“你跟李秉宪肯定很有话聊。”那也是个看人下菜碟的。制作方靠谱，李秉宪就是演技超神，制作方拉胯，他也跟着糊弄。 “我怀疑你在骂我。”林疏雨嫌弃，“我人品有那么烂么，至少感情观比他忠贞吧。” “别闹，只谈男女关系你顶多是清心寡欲的李秉宪。”姜东元一针见血的说，“但凡你**强一点，李正宰和沅彬都是你裙下之臣，你只是不想惹麻烦而已。” 林疏雨肯定了，“你果然在骂我，他们俩关我什么事。” “我们两就没必要搞这套了吧，他们俩摆明了谁都没放弃，不想惹你厌烦才没打起来。”局外人看得可清楚了，“而你刻意谁都没疏远，就是防止他们俩打起来会牵连到你。能跟两位追求者坐在一张桌上打麻将的神奇生物，除了李秉宪之外我只见过你。” “李秉宪那还不叫追求者，单纯就是想上床的女人，他不在意那些女人才能那么潇洒。你也不在意沅彬和李正宰，才能游刃有余的处理人的关系。非常有手段，很厉害。” 姜东元表示，“我在夸你，这方面你比李秉宪都厉害。他都做不到让沅彬和李正宰那样级别的情人和谐相处，超嗨的。”他有段时间吃瓜都吃撑了。 这下换成林疏雨惊奇了，“你说我是个很有手段的女人，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不是在骂我？” “沅彬发疯的那段时间，我确实觉得你这个人不太行，他是被屎糊了眼。”姜东元很是诚实，“但我们现在是搭档，你是我朋友，沅彬就是个垃圾。追个妹子搞那么多事，还玩出纠缠的招了，你不搭理他是对的。李正宰就更垃圾，玩什么悲情男二，还不是在纠缠，纠缠的你还得去安抚他，简直脑子有坑。” 明晃晃的双标发言让林疏雨在愣怔片刻后朗笑出声，这家伙果然超级有趣，“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能跟沅彬和孔佑同时都是好友了。”见人说人话，见鬼水鬼话，很会讲话么！ 很会说话的姜东元把话题拉回来，“我对那种纯粹耍帅的商业片没兴趣，你真想给我点实在的建议，还不如告诉我怎么打破模式化的演技壁垒呢。” 林疏雨思索片刻，也很坦承的告诉他，“只能靠磨，你习惯了一种表演方法想改，只有水磨的功夫，慢慢磨出来，林权泽的方法没问题。” “那就还是得耗啊。”姜东元深呼吸一声长叹，有的耗了。 在磨炼演技的道路上得慢慢耗的姜东元，都已经有了要耗个年五载的心理准备了。但世道变化之快，有时候片场也不是只有导演和制作人说了算，他们上面还有资方呢。 2013年四月，戛纳公布了入围作品的名单，朴赞郁的《指间情挑》进入了主竞赛单元，而林疏雨和金敏熹作为双女主也自动进入了戛纳影后的候选。 舆论瞬息爆炸，众多网友都在好奇，林疏雨是否能凭借这部作品一举创造历史，拿下‘大’的满贯。金敏熹这位提名者，在舆论中好似隐身了。 这是制作组的宣传套路，这也是制作方宣传资源倾斜的象征，不少人为金敏熹惋惜，如果不是撞上林疏雨，她未尝没机会搏一把戛纳影后的殊荣。 林疏雨没有为金敏熹惋惜，她为姐妹感到悲哀，物伤其类的悲凉，金敏熹还是没有走出来，她出不了戏了。 早在电影申报戛纳之前，制作方就开过一次会，女同题材的作品，只要项目入围，两位女演员就要开始竞争同一座奖杯。 彼时会议上，制作人开诚布公的说，他们可以站在中立的立场，给予两位女演员同样的资源支持，只是这样对双方都不太友好，希望两位女演员能在商量之后，给制作方一个主推的人选，获得资源倾斜，增加跟其他项目女演员的竞争力。 林疏雨当时手已经伸向刻意坐在桌对面的金敏熹了，意思是支持她就可以，她真心不缺一座奖杯，即便那是戛纳的奖杯也一样。她还年轻，未来还长，有绝对的信心，未来必然会拿到那座奖杯。 可金敏熹看都没看她，几乎在制作人话音刚落时就说，“林疏雨获奖的概率比我大，评委们更熟悉她的脸，她在海外是巨星，我什么都不算，资源真砸在我身上事倍功半，给她才能让利益最大化。她已经拿下了柏林和威尼斯，入手戛纳就是创造韩国历史，对我们回国上映后的宣传也更有利。” 2013年的金敏熹即便在韩国国内是知名女演员，出了国就没几个人认识了。此时的金敏熹对制作人说出‘利益最大化’和‘为项目考虑’的言论，制作人几乎没有犹豫，也没有给林疏雨反对的机会直接点头。 以制作人点头的迅速程度，林疏雨就知道，制作方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只是不想搞得太难看，才假模假样的说着什么公平公正的屁话，让女演员们自己商量。 女演员们根本没有商量就出了结果，制作人很满意这个结果，林疏雨在坐满人的会议室里也没办法反对。她在这个当下反对，别人不是把她当成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就是又当又立。 会议进行时，林疏雨什么都没说。会议结束了，林疏雨去找了朴赞郁。 “您别告诉我您看不出来，金敏熹到现在都没出戏。”女演员让导演想想，谁更适合去争夺戛纳影后的奖杯。 朴赞郁才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放弃谁都心痛，“你又以为制作人为什么能说出让你们商量的话，那就是我最后给金敏熹的机会。你肯定会让着她，她只要点头就行，她更需要这个机会，你未来的机会大把。” 入行那么多年，朴赞郁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碰到演员困于戏剧死活都出不来的情况，在他看来金敏熹都魔怔了，“成片剪出来之后，金敏熹天两头就来找我想再看一遍成片，看一遍哭一遍，我看着都心疼，有什么办法？” “不怕告诉你，我都想学许秦豪，专门为她拍一部《指间情挑》的番外，就找你跟她搭档，让她圆一场梦，看看能不能让她走出来，我甚至都问她想要个什么故事，想不想跟你甜蜜一场，拍个纯爱我都行！可她不愿意啊，哭得人都抽抽了，是整个人浑身都在都，气都喘不上来，就是不愿意，说你不会愿意的。” 朴赞郁现在才是喘不上来气，捂着胸口惊叹，“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爱情啊，我居然在金敏熹身上看到了，你敢相信吗，我看到她被困在生死之前，那么疯狂的爱情，我在你们身上看到了。我都后悔我杀青早了，不然这片子能更精彩！” “你说说你，你都对人家干嘛了？讲了很难听的话拒绝她吗？有必要吗？”朴赞郁很是怜悯困于爱情的女人，“你也知道她是入戏，我都不说什么让你安抚她，至少别那么极端啊，你把人都搞成什么样了。”作孽啊！ 林疏雨张了张嘴都不知道从何解释，劈手拿起桌上的烟盒，掏出烟卷点燃后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我什么都没做，她把我拉黑了，自杀青之后一直到现在，我都在她的黑名单里没出来。” 微愣一瞬的朴赞郁眼睛都瞪大了，“你是说她为了不想打扰你，独自舔舐伤口？”更TM可怜了！ “别扯这些没用的，戛纳让她去，我退出。”林疏雨板着脸，“通知，不是跟你商量。” 朴赞郁翻了个惊天白眼，“你信不信我跟金敏熹说你退出，她直接能缺席戛纳的红毯，到时候她才是倒大霉。”说着又是一声长叹，“女人呐，碰到情之一字，人生都要被毁了。” 女人按灭抽了一半的烟，拿起桌上的烟和打火机，拒绝跟男人沟通。 朴赞郁眼睁睁看她拉开了门，突然想起来，“打火机还我！” 打火机已经被带走了，女人是把门砸上的，满腹怒气。 这股火一直烧到外面的工作间，大家在这边等着他们聊完，下楼聚餐。林疏雨黑着脸穿过因她脸色难看，自动给她让道的人群，大步走到助理身边先要车钥匙，拿着车钥匙就去拽金敏熹。 林疏雨同样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只丢下一句‘闭上嘴跟我走’拽着她的手腕就把人拉着去坐电梯，一直到了地下停车场，推她上车，再锁上车门，双手抱臂，等着她讲话。 金敏熹不开口，这一路她都一言不发，但金敏熹在动。 副驾驶的姑娘爬啊爬，翻山越岭抵达司机的身上，跨坐在她膝头，手臂自然垂落，并不去拥抱对方，只用额头抵着她的肩膀，沉默。 曾几何时被不少人‘称赞’过很会撩人的林疏雨，这一刻对上可怜可悯，连个拥抱都不敢伸手的姑娘，甘拜下风，姐们你是真牛逼。 鼻头发酸的林疏雨深呼吸，摸出烟盒来抽出两根烟，先给车窗开条缝，再点燃两根烟，把肩头的人挖出来，烟塞她嘴里，再用左手圈住她的腰，右手夹着烟，抚摸她的后脑勺。 “你怎么搞成这样。” 相较于165的林疏雨来说，172的金敏熹要高她一个头。可金敏熹缩在她怀里，小小的一只，单手勾住她的后颈，脸贴着她的胸膛，以一种双方都很别扭的姿势，带着点哭腔的说，我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只有这样你才能看到我。” 林疏雨叼着烟不说话，等她继续。金敏熹是用手夹着烟的，她手上的烟卷靠近唇边时，烟头距离林疏雨的脖颈很近，近到都能感受到火星的灼热。 林疏雨动都不动，金敏熹却好似要伸手烫她。前者依旧不躲，后者只是抽烟而已。 烟灰落在了林疏雨的胸脯上，她还是不动，金敏熹却红了眼眶。 “肯定有很多人告诉过你我在哭，我每天都哭，赵寅城、孔佑、朴赞郁，随便谁，肯定有人告诉你，我在难过，可你从来不来找我，你就是不来找我。” “我得让你来找我才行，现在，你来找我了，不是吗。” 金敏熹说得仿佛戛纳是一个筹码，让林疏雨会心软的筹码。可林疏雨却走神想起某个小男孩，也曾经试图用类似的招，只是玩砸了。要不说沅彬是小男孩，要多跟大姐姐学学啊，看看金敏熹的招，那才叫让人心生怜爱。 她说的倒是不错，林疏雨一个字都不信，这女人傻乎乎的还玩什么花招，“我来找你了，所以你得听我的，戛纳归你。” 猛然坐起身的金敏熹红着眼瞪她，“这种鬼话你都信，你没脑子吗！”什么故意的，故意的我会拉黑你吗！我也在挣扎，我很努力的在挣扎，你是不是脑残，这都看不出来！ 林疏雨抚摸她泛红的眼睑，什么都不想看出来，她的眼神柔软，看着傻姑娘，只想对她说，“早就劝你还不如留着赵寅城，多少是个玩意儿，能分神玩一玩，打发时间也好，何必自耗。” 咬着下唇的金敏熹更凶的瞪她，超级凶，可贝齿咬得唇瓣发白，通红的眼眶满溢泪珠，却执拗的不让泪水落下，哪里来的凶呢。 美人如此可怜，只会让人观者，心更软。 把烟丢出窗外的林疏雨也抽走了她手上的烟丢出去，双手捧起她的脸正要张口，就看她右眼的泪珠滚落脸颊，好似一颗石子，坠入她的心湖，让她看到了一度觉得很有趣，现在却只觉得悲哀的存在。 那东西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林疏雨真觉得挺有意思的，世界是个游戏，还有比这个更有意思的存在么，肯定没有。游戏的世界中同样的东西出现过很多次。出现最频繁的时间段都是在她在拍摄时，她入戏了，这玩意儿就冒出来了，还别说，也挺好玩的。 虽然有时候会让她出戏，游戏什么的。 可在这一刻，它又出现了，林疏雨只觉得悲哀，为她也为自己，演员的工伤啊，很可怕呢。 【（金敏熹）攻略进度：81/100】 林疏雨抵着金敏熹的额头，双手捧着她的脸，眼睛直直的看着她，让孩子要听劝。 “好姑娘，放过自己吧，我们不是戏中人，别为了戏毁了自己。” 359 第三十八章 人是多面的 在众目睽睽之下, 林疏雨拽走了金敏熹。以旁观者的视角，前者和导演在会议室单聊出来后，脸色极其难看的拽走后者, 再加上之前开会制作人说双方需要争夺资源的事, 就很容易让人想歪。这两位不会掐起来了吧？ 剧组是个小团体, 团体里免不了会有各种除了当事人不知情，其他人都听说过的八卦。他们组就有一个特别的八卦, 事关此次会议的核心, 两位女演员‘抢’资源, 头顶的大佬们更支持谁。 按照八卦流传的说法, 制作人支持林疏雨, 认为对方获奖概率更高。而导演支持金敏熹, 纯然的更喜欢她。据说双方在成片出来后，频繁来往呢，要知道成片出来前制作方就准备去冲戛纳了。 会议上更支持林疏雨的制作人得到了满意的结果, 会议结束导演就留林疏雨单聊。聊完林疏雨就脸色极其不好的拽走了金敏熹，而制作人也黑了脸回头去会议室找导演，他跟大家一样, 怀疑朴赞郁对林疏雨说了什么，比如让她让位之类的。 制作人一走, 留下的人互相交换眼色，满眼的八卦，都有人三三两两凑在一起, 脱离大部队到别的地方聊起来了。河证宇也脱离了大部队，但不是跟剧组的其他人聊八卦，而是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给李正宰打了个电话。 通话中, 河证宇像是分享八卦一样，告诉李正宰，林疏雨和金敏熹因戛纳的事闹起来了，目前单聊中，也不知道在聊什么，但貌似情况不太妙。接到电话的李正宰就陪她一起八卦，仿佛听故事一样，经常发出‘真的假的’，‘闹得很难看？’之类的疑问。 就这么聊了大概不到三分钟，河证宇就停下了故事的讲述，似笑非笑的问，“你是早就知道了，还是不相信我说得？”什么态度，也太假了吧？ 确实没有认真配合的李正宰装傻，“相信了又怎么样，不相信又怎么样？你希望我做什么吗？”都不是傻子，你跑来我这搞事？ 河证宇一乐，“行，挂了。” “再见。” 电话挂断，河证宇慢慢悠悠往回走；电话挂断，李正宰倒是发了会儿呆。 李正宰和金敏熹是朋友，分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联系，但后来偶然联系上，就成了不尴不尬的朋友。某短时间林疏雨缺牌搭子时，双方能坐在一张桌上打麻将的朋友。 那段时间很短，两三天而已。两三天那么长，足以让李正宰看出来，金敏熹不太对劲。 彼时李正宰没有多想，前任的性向他还能不知道么，只猜对方可能在找角色的感觉，有点入戏？他是看过《指间情挑》的剧本的，或者说林疏雨可能参与以及确定参与的项目，他都看过剧本，看过剧本就了解那个本子就是百合花开的故事。 这本没什么好说的，但在《A》在韩国的首映礼上，金敏熹去给林疏雨捧场。这对前任的会面其实还在新闻上引起了一些讨论度，而前任们在首映礼聚餐后，大家要分开时，金敏熹走前，不知是醉了还是怀抱好歹是前任的善意提醒。 彼时金敏熹跟李正宰说，别再继续了，你会受伤。 彼时李正宰凝神打量她片刻，也提醒了一句，你要分清角色和现实。 彼时这对前任互相笑笑，各自分开。 早在《A》上映前，李正宰就听林疏雨说过，金敏熹入戏太深，把她拉黑了。又听到金敏熹说一句‘受伤’，神色莫名有种物伤其类的怪异感，李正宰很是惊诧的发现，对方入戏之深，可能真成了问题。 问题在去年的青龙酒会上变得愈发严重，姐妹们在角落拥抱的画面，看到的人非常多，李正宰就看到了。 李正宰还看到，不知在同李秉宪他们聊什么的孙锡久，时不时会往那对姐妹的方向扫一眼。 酒会结束，男朋友带走了女朋友。前男友跟上了前女友，他什么也没说，根本没有靠近，而是拉住了大跨步往他们这边过来的赵寅城。 当时前任给现任丢了根烟，淡淡的说出一句，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儿。当时赵寅城只觉得头顶绿光愈发闪耀，暗骂一句，到底没有上前。 地下停车场里，前任和现任沉默的抽着烟，一根接一根，抽到两人都没烟了。李正宰走了，赵寅城才朝着那辆车走去，车里的姑娘是什么样，李正宰其实并不清楚。 再之后就是现在，现在，挂了电话的李正宰觉得，林疏雨还真是个祸害。害了他，害了沅彬，如今或许还害了金敏熹。 那个祸害好似有什么魔力，吸引着他们变成了屈光的飞蛾，明知再进一步就是深渊，却抵抗不了本能，飞蛾扑火。 飞蛾在一个小时后灼人的火焰打了个电话，“想聊聊吗？河证宇跟我说了。” 林疏雨思索片刻，“一起吃饭吧，日料？” “都行，你给地址，我过来。” 日料店的包间里，李正宰进门就看到林疏雨垂着头在抽烟，动作微顿一瞬，在她抬头看向他时，就继续往里走。进门，关门，菜已上桌，酒都上来了。 林疏雨不说话，沉默的抽烟、喝酒，偶尔还夹一筷子桌上的菜。李正宰也不说话，给她添酒，帮她拆烧鸟的烤串，把肉从木签上拆下来，再夹给她，倒是不碰烟，也不怎么喝酒。 清酒的小酒瓶清空了两瓶，在林疏雨要按服务铃叫第三瓶时，李正宰左手盖住了服务铃的按键，右手把自己没喝的酒杯放在她面前，柔声劝她。 “最后一杯，再喝你要醉了，明天起来会头疼。” 林疏雨收回了要按服务铃的手转而拿起他的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后，带着三分醉意的问他，“你花了多长时间出戏？从喜欢上角色变成喜欢我？” “那么长时间足以让她出戏了。”李正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说着她不想面对的问题，“金敏熹不是没有出戏，而是喜欢你。” 脏话脱口而出的林疏雨骂的不是李正宰，而是演员的工伤太NM耗人，耗尽心神的耗。李正宰就安静的听着，唇边甚至还带着笑，又发现了这姑娘新的一面，原来也不是真的没有心，会冷漠的对待任何真心，仿佛只有她男朋友是个人，有感情，其他人都没有。 这么一说，这家伙很恶劣呢。 从来也没觉得自己是好人的林疏雨，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是坏人，可金敏熹让她觉得，情之一字，真的很磨人。 “她走不出来了。”林疏雨又给自己点了根烟，深吸一口，倒向椅背，仰头吐出长长的烟柱，“怎么就走不出来了呢......” 李正宰的唇边也溢出一声叹息，是啊，我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 这场饭局没有达成什么实际意义上的成效，林疏雨见面前其实想拜托李正宰拉一把金敏熹。可见了面，又觉得让一个傻子去拉另一个傻子，很可能是两败俱伤，谁都爬不出来，还不如各自安好。 他们这边谁都不好，姜东元那边却得到了好消息，项目可能要开机了。 林疏雨即将去往戛纳，不论她是否能拿奖，对于《伊甸园》这个项目都只有好处。创作团队在乎作品，资方却更在乎电影能不能赚钱。之前大家卖林权泽的面子，延迟开机就延迟开机，反正制作费也够消耗，两位主演他们都是超低价签下来的，那同样是看制作人的面子。 可林疏雨都要去戛纳了，项目还在拖迟迟不开机，资方就有点等不急了。万一林疏雨真的拿到了戛纳，创造了历史，那他们这部作品就是创造了历史的林疏雨上线的首部作品，这是多么逆天的宣传名头，文艺片也是要宣传要卖钱的，投资不可能纯为艺术吧。文艺片票房是拉胯，但版权好卖啊，有林疏雨的名头非常好卖。 可项目迟迟不开机，很有可能造成林疏雨签了别的项目，拍了别的作品，让其他人抢下‘首部’的名头。这资方哪能接受，资方催项目开机，林权泽也不好阻拦。人家是合理诉求，给钱的金主非常给面子的让项目拖那么久都没开机，才提出一个合理诉求，他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资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人家给面子，林权泽难道就能不管不顾，下人家面子吗？ 《伊甸园》的前期工作早就已经做完，随时能开机。《伊甸园》还真就开机了，就在戛纳的提名名单公开的第四天，就举办了开机仪式。 开机这天，剧组被各路记者包围了，都是来采访林疏雨的，询问她去戛纳有没有信心之类的。 制作人对此反应很平淡，这个圈子就这样，老人家见怪不怪。新人导演是理智上清楚这不是林疏雨的问题，可心理上不舒服，为什么在他的项目，他的片场，还是即将开机之时，这帮人跑过来问的都是别的导演的作品？ 因为林疏雨不接受采访，或者说《指间情挑》整个项目组都不接受目前韩国媒体的采访，他们的关注点都在戛纳，准备等正式飞过去后，再看看情况。 真说不爽，林疏雨还不舒服呢，她马上要飞戛纳，这边剧组就开机。导演还好意思舔着脸跟她说，会给她空出戛纳开幕式和闭幕式的日程，怎么，她要感恩戴德吗？这中间她得来回飞！这个组钱少就算了，屁事还那么多！ 开机第一天，顺顺利利。为了讨个好彩头，上下都争取一条过，拍的又是很简单的过场戏，自然无限顺利。 开机第一天，导演呼叫大家聚餐，林疏雨很抱歉的说没空，她得去《指间情挑》那边开会。导演当面笑着让她赶快去，扭头就跟制作人抱怨，女演员有点太嚣张了。 这话被导演助理听到了，随口跟其他人讲，一个传一个，传到男演员的助理听到了。 关于两位开设独立工作室的艺人要合并公司的事儿，外界并不知情，但内部员工都知道。员工听到了关于自己未来新老板之一的坏话，就跑去告诉了现任老板。 姜东元一个电话打给林疏雨，让她小心导演找麻烦。林疏雨很肯定的告诉他，不可能，林权泽又不是傻子。 精明的老师一巴掌糊在小徒弟的后脑勺上，给人打了个踉跄，很大力。 把徒弟带到一边上手就揍的林权泽也是张口就骂，当然不是骂他对个演员怎么怎么样，而是骂他做事不谨慎。林疏雨刚离开，他们周围还有人，导演就当着人说林疏雨怎么怎么样，指着别人会给他保密吗？做梦！这种小话，不用十分钟就能传得到处都是！ “你光知道抱怨女演员不给你面子，怎么就想不到她要是真不给你面子，说毁约就能毁约！”林权泽怒骂徒弟飘了，“当个总导演给你牛逼坏了是吧，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连最基本的背后说人不要给第三方听到都忘记了？！” 金兴荣捂着脑袋很委屈，“我又没说错，何况她都去了釜山，怎么可能还.....” “吃了饭不给钱的人多了去了，你又知道林疏雨不是？你都说她已经去了釜山，釜山电影节早TM结束了，她吃下去的肉早八百年就消化了，你指着她能为了道义忍你？想TM什么呢！”林权泽给气笑了，“我说难听点，这要是我的项目，她拿了我的好处还敢甩脸走人，我能堵到她至少三年内接不到任何项目。” “可这TM是你的项目，多的是人愿意卖我的面子，有几个人愿意卖你的面子？你TM有面子吗？在一帮副导演里有面子啊？”越说越气的林权泽又踹了他一脚。 不敢躲的金兴荣硬挨了下，嘴里嘟囔着我错了，表情却有些不忿。 人老成精的林权泽一双眼睛，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能看不出他心里的小九九？更气，“你别拿对姜东元那一套对林疏雨，姜东元都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他顺着你是你说得对，我还压着，他才不反抗。我不信你看不出来，姜东元已经烦了，我答应开机有一部分就是因为，姜东元已经烦了，不想配合了，再拖下去对项目更不好。” “你以前都待在我的组，所有的演员多大牌在我的组里都得给我缩着，可现在是你的组，你没混出头呢，就是个新人。没开机，我这个制作人能帮你压阵，开机了，你还要我帮你控场那你就不用混了，林疏雨鸟都不会鸟你。” “你也不看看她合作的都是什么人，她出道就跟着李润基，一路在许秦豪那帮人的片场混出来的，你这种新人，她扫一眼就知道你手上有什么东西。那是个极具才华的演员，导演如果能力不足以压制她，她就能反向来压制你，你还跟她叽叽歪歪，她一定甩脸走人我告诉你。你不配她忍你。” 老师教训学生，话说得很难听，但都是实在话，“今天要是我的项目，那些记者根本就进不了剧组。我让人去问你要不要放记者进来就是想让你拒绝，结果你想炫耀自己成总导演了，人放进来了，你又叽歪什么？你要是有本事压制林疏雨，刚才就是林疏雨来跟你道歉，说一声对不起干扰了拍摄。” “你以为人家是傻子？不知道你想炫耀？那姑娘不要太精！你想炫耀，人家给了你面子，接受了采访，不然《指间情挑》整个组都不接受采访，她怎么会绕过剧组在我们的片场接受采访？她面子给你了，你当着别人的面说她不给面子？你信不信林疏雨要是知道了，能骂你智障！” “以前演员跟你低头，任你摆弄，是你扛着我的旗帜在外面行走，你是我的副导演，你代表我在跟他们说话。现在你只代表你自己，转不过弯来吗？演员哪怕天然比导演低一头也TM分情况，按照你的情况，你TM就是个新人，姜东元顺着你都是给你面子，你还去讲林疏雨？！” 林疏雨才不管老师怎么教学生，关她毛事。姜东元却在挂断电话后，跟副导演说临时有事要先走，聚餐就不去了。副导演也听到了八卦，当下不敢拦，却在跟姜东元分开后飞奔去找导演。 金兴荣一秒火气张口要骂，林权泽一巴掌扇过去，照脸打，打到导演收声，制作人给男主角打电话。 “小姑娘有点小脾气正常，你个大男人哪那么多事？” “我是真有事....” “有个屁事，不准走。” 姜东元笑笑，“确实有事。” 林权泽假模假样的凶他，“怎么，我现在叫不动你啦？” “您的面子当然要给啊，但是....” “那就当卖我个面子，就这样。” 直接挂断电话的林权泽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抓着手机的手指着金兴荣，“你给我等着！”说完走到一边去给林疏雨打电话。 铃音响起时林疏雨看了眼手机，没接电话，递给朴赞郁。后者疑惑，前者让他看来电显示。 扫了眼来电显示的朴赞郁虽然依旧不是很懂她什么意思，但还是接过了手机，接通电话后跟老前辈问好，“哥，我是朴赞郁，林疏雨去洗手间了等下回来，您有事急着找她？” 林权泽微愣，转瞬就笑了，“没什么大事，我这边今天开机啊，要聚餐，听说她走了不知道小孩子是不是闹小脾气，想哄哄来着。” 开机第一天的聚餐，主演消失可不太好。 瞟了眼林疏雨的朴赞郁张口就来，“你说说我，我都忘了这事儿，她也没说，小孩子就是没规矩，这是我的错，我找她有事，她也不敢拒绝。改天我敬您一杯给您道歉，您放心，我教训她，一定教她一个乖。” “那行，我这边还有事，改天喝酒。” “您忙。” 电话挂断，林权泽黑了脸，转头又去教训蠢徒弟。电话挂断，朴赞郁白了手机的主人一眼，你没事得罪林权泽干嘛？ “我哪想不开得罪他，老先生眼瞅着都往八十奔了，基本的尊老我还是懂的，何况老人家地位如此之高，我敢得罪他么。”林疏雨收回手机就吐槽，“是他那个学生有问题，我们今天开机，他放了一堆记者进片场。那帮记者你是知道的，谁在管新人导演的作品，全是问我戛纳的事。” 朴赞郁听了就皱眉，“你接受了采访？” “不接受怎么办，林权泽是制作人，老先生在现场看着呢，我多少得卖他一个面子。”林疏雨的槽点在于，“我很给面子的接受了采访，结果那位新人导演觉得，我在他的片场聊你的作品是不给他面子，这是什么品种的傻子？不然我也不会找理由躲开机聚餐啊。” 临时接到女演员电话，刚好也在片场附近的朴赞郁听说自己变成了借口也没在意，倒是有些怀疑，“你那个项目的导演是金兴荣没错吧？”看她点头，更怀疑了，“你不会看人家是新人欺负他吧？那哥人很老实的，谁见到都得夸一句老实人。他入行就跟着林权泽，少说跟了小二十年才出来第一次当总导演，又忠心又老实。” 第一次听说新人导演还有这段过往的林疏雨更疑惑，“叫哥的话，金兴荣导演比你年纪大？” “是大一岁，怎么了？” “.....那是个新人。” 朴赞郁知道她什么意思，说她少见多怪，“五十出头的新人导演是不常见但也不奇怪啊，这行多的是靠熬资历熬出头的人。又不是所有人都是你，年少出名，我都熬了很多年。四十岁才拍第一部长篇呢。” “你熬什么了，第一部不就爆了么，横扫青龙。” “什么横扫，我只有提名，根本没获奖。” 拒绝承认自己也是一炮而红的朴赞郁让她别转移话题，“金兴荣出了名的老实人，那哥第一次当总导演，战战兢兢的，几乎找所有认识的人看过他的剧本，你都已经签约了别给人家搞事，安生拍呗。” “我就说那个本子明明不错，为什么导演奇奇怪怪怪的，那本子该不会很多人帮他改过吧？”林疏雨才不认什么欺负人，她配合度不要太高，“你跟他认识多年觉得他老实，我跟他认识也就大半年，只觉得这位小人得志。那位不要太能折腾人，姜东元都给折腾的要发脾气了，他才是个老实人呢，任由导演折腾。” 朴赞郁一乐，“你是不是以为我不认识姜东元？那家伙哪里老实了，脾气大的很。人家可是世家公子，换成朝鲜时代，你我得给人家跪下。” 林疏雨知道他在闹，也跟着开玩笑，“我们说得肯定不是一个人，你都不知道金兴荣给姜东元欺负的有多惨。现在天是热了，之前刚开春，天冷的要死，只是排戏哦，不是正式拍，他就能让姜东元脱光了躺在停尸间一样的地方，第二天就感冒了，还有点低烧，连个病假都没有，又被叫过去折腾，我觉得姜东元可怜才是真的。” 关于谁是老实人这个话题只是逗闷子随便聊聊，朴赞郁对别人的项目没兴趣，更关心自己的项目，问林疏雨戛纳怎么安排，她这边开机，那边宣传怎么办。 “来回飞啊，能怎么办。”林疏雨讲起来就很无语，“这就是你说的老实人，他舔着脸跟我说什么给我空出了开幕式和闭幕式的时间，空他个大头鬼，这中间我不要宣传啊？到最后所有时间都耗在飞机上，不是没事找事么。” “你直接请两个礼拜假不行吗？”朴赞郁不同意她来回飞的计划，纯属耽误时间，“你又不是去电影节玩的，我们又不是只要在公开行程上宣传，项目过去首映，你根本走不开，跟他请假。” “我请假的话还没说出口呢，他先跟我说给我空了时间，我还怎么说？”林疏雨表示这事儿不好办，“林权泽还在呢，我怎么都得给制作人一个面子。” 朴赞郁刚要开口，突然想到，“你该不会指着我去跟林权泽讲吧？” 林疏雨嘴角一翘，“就靠您了~” 白眼能翻上天的朴赞郁吐槽，“那本子姜东元才是第一主角，你个配角哪那么多事。” “就是说啊，我只是个配角，集中拍摄就行，哪那么麻烦！”林疏雨槽点满满，“要不是姜东元跟我说，林权泽宣布的开机时间，我都怀疑金兴荣是故意的。” 这话朴赞郁就听不懂了，“林权泽肯定给你空时间啊，他不会卡你的。” “我建议你打电话问问那位老师，他搞不好不知道这事儿，金兴荣脑子绝对有问题！” 一通电话让当老师的又听到一件学生干的蠢事，这给老爷子气的，咬着后槽牙为学生留了面子，在电话里跟朴赞郁讲，是底下人传达失误，肯定给林疏雨假，一切等戛纳回来再说。 这通电话挂断，老爷子揍学生那就下狠手了，这不是为了林疏雨，甚至不是为了朴赞郁，而是真觉得徒弟飘的没边了，必须得打服了，不然以后还得出事。 隔天，林疏雨再去剧组，就看到了帽子、口罩，连墨镜都戴上了的导演，很是疑惑他为什么那个打扮，更疑惑林权泽就在片场，人没走。要知道制作人开机了还在片场，大家比起听导演的，更多是去问制作人的主意，这事儿对导演可不太友好。 这事儿对林疏雨来说是个好事，真拍起来，导演还挺靠谱，也不搞什么幺蛾子了，一整天拍摄都很顺利，她的镜头基本三条内就能过。偶尔要补拍也是顺顺利利的。 大概是因为当了很多年的副导演，亦或者是打磨了这部作品很多年，金兴荣对自己想要什么画面是很清晰的，讲戏和调控现场都是事无巨细的安排好，再说开拍。这么拍起来就很顺，至少在林疏雨这里很顺。 至于姜东元那里是否卡壳，跟目前的林疏雨来说关系不大，拍摄计划调整了。在她没去戛纳之前先集中拍她的戏份，一整天拍摄，姜东元都没怎么登场，大部分时间在等戏。 等到林疏雨已经在戛纳落地了，她才知道导演那副‘见不得人’的打扮是被人揍了，姜东元打电话告诉他，导演不小心摔了一跤，帽子和墨镜掉了，口罩倒是在，但眼眶是青紫的，大家都看见了。 “林权泽动的手？” “也不会有其他人啊。” 姜东元有那么一咪咪的幸灾乐祸，“你是没看到中午那场面，巨搞笑，他差点掩面而逃。” “你还是悠着点，真笑出声，你就倒霉了。”林疏雨才是笑出了声，余光瞟到金敏熹看过来，脸一板就说，“挂了。” “啊？” “再见。” 电话说挂就挂，姜东元一脸懵，也没太在意，只以为她有事。 林疏雨事大了，男人的倾心玩得多深情，她都不会放在心上，只觉得对方想不开。可碰到同样想不开的姐妹，却无法做到视而不见。可能正是同为女人，那种物伤其类的悲凉更深刻，也让她更烦躁。 没办法也不忍心以解决男人的态度去套路姐妹的林疏雨，最近对上金敏熹都是板着脸无视，搞得剧组的人都已经开始坏事双方是不是因资源分配没谈拢，真掐起来了。 知道内情的人如朴赞郁，每每都是一声叹息；同样猜测到内情微妙的河证宇，则是站在VIP观众席，觉得这出戏意外的精彩。 奇妙的戏剧以富商照旧带着车队来机场迎接剧组为开端，要是以往，林疏雨会直接上男朋友的车，再一起去酒店。可这次在男朋友给她开车门时，她忍不住看向金敏喜，后者扭开头，林疏雨暗叹一声，转向导演，有点事想单聊，一起上车？ 原本的‘女朋友专车’内多了个朴赞郁，主要跟导演聊天的却不是林疏雨，而是孙锡久，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电影，这一路也不算尴尬。 下了车，按常规流程，富商给剧组准备了接风宴。酒桌上，林疏雨连打几个哈欠表现疲惫，吃到一半，孙锡久就举杯跟大家道歉说是没招待好，没想到大家那么累，肯定想休息。随后表示，还饿的人继续吃，想休息的人就都上去睡吧，反正时间长的很，也不急这一时。 把面子做足了的富商先送女朋友回房间休息，再回酒桌上陪大家玩，绝大部分人都没有多想，河证宇却在佩服，这富商真够宠的。 河证宇对富商的观感一直都不怎么好，但富商宠女朋友这事儿，他也是没话说。 富商几乎二十四小时都跟女朋友在一起，对待莫名冲他冷着脸很不好接近的金敏熹，也是温和相待，照顾周到。还专门给仅有的几位女性工作人员都送了礼物，不算特别贵但也不便宜的名牌化妆品，送了一圈，送到金敏熹这还多了个价格不菲的名牌包。 组里的其他人工作人员都说，这位富商是在给女朋友抬轿子，河证宇却觉得，孙锡久更像是在隐晦的警告？说不清楚，就是一种感觉。 河证宇感觉，孙锡久对金敏熹大概没什么好感，极有可能是反感更多。 当然观众只是个看戏的人，所以并没有跟别人分享自己的观后感，安静看戏呗。看戏的观众并不了解，富商对他才是真正的反感。 明天就是首映礼，为了缓解众人的压力，富商带剧组的人出酒店去吃大餐。 这次男女朋友是单独一辆车了，车上司机跟副驾驶的人说，你离河证宇远一点。 “河证宇？”林疏雨疑惑，不是金敏熹？ 男人始终更在意男人，尤其是情场。 孙锡久看她疑惑，也有些意外，“你看不出来吗？” “你指什么？”林疏雨有些想笑，也真的笑了，“你的飞醋已经进化到什么人的醋都吃了吗？任何一个靠近我的雄性，对你来说都有危机？” 睨了她一眼的孙锡久怀疑她装傻，“你真看不出来？他看你的眼神不对。” 完全没有装傻的林疏雨，真心疑惑，“你认真的？” “你真不知道？”孙锡久也疑惑，他们家孩子很敏锐的，“不说眼神，他一直往你身边凑你感觉不到吗？”车停好，男朋友示意女朋友可以下车了，“不是我在吃飞醋，是他确实有问题。” 隐约赶紧这话在哪听过的林疏雨想不起来了，也没在意，解开安全带后，直接跨过隔档骑在男朋友身上，勾着他脖子笑，“你是每个电影节都要给自己找个敌人吗？前有前有李正宰，中间是沅彬，现在是河证宇？非得有个敌人才行？” 孙锡久先解开安全带拍膈到她，再掐着她的腰调整坐姿，最后嘟囔一句，“是你身边的花蝴蝶太多了。” 绚烂的花朵盛开的芬芳吸引蝴蝶循香而来，再正常不过，林疏雨正要逗他，却突兀的想到，同样是在车里，类似的姿势，另一朵花通红的眼眶。 女朋友捧着男朋友的脸，左右转转，再‘叼’一口，果然.....我还是喜欢男人。 任由她摆弄的男人也是拿她没办法，孙锡久以为她不想聊这个，干脆也就不聊了，拍拍她的小屁股。 下车。 360 第三十九章 历史的偶然性 同一片宇宙不同的国度里, 有人为女女关系而苦恼，有人为男男关系而烦躁。 林疏雨离开的第四天，姜东元, 想她。 “你真的觉得我没有问题吗？” “我觉得你问题很大, 大哥，我们时差七小时, 你不算算我现在几点吗？” “我都要愁死了，你跟我说你想睡觉？？？” 凌晨三点, 正是人类正常情况下进入深度睡眠的时间，林疏雨接到了姜东元的电话，跨海打来的。时差七小时之远的首尔, 姜东元很烦躁。 拍摄太顺了！！！ 没开机之前，不论姜东元被怎么折磨，他都知道为项目好, 没什么好说的。开机那么匆忙，姜东元也准备好了，拍起来他必然持续被折磨, 此前没有做完特训啊，导演肯定会在拍摄的时候持续磨他, 他都准备好了。 谁知, 拍摄无限顺利。 剧组拍摄顺利的程度, 已经到了姜东元怀疑导演破罐子破摔了，他几乎很少卡镜头，导演经常都是‘过、OK、好’，基本都是夸。夸得他即心虚又迷茫，你认真的吗？ 导演的夸赞很频繁，姜东元听着很夸张, 某些镜头他自己看完都觉得还可以再来一次，导演却说很OK，没必要再来。还得他坚持，导演才勉强答应，那就再来一次吧。 再叠加一层之前导演疑似被制作人揍了，这让姜东元很难不怀疑，导演已经放弃所谓的精益求精，只想赶紧拍完拉倒。 姜东元不想啊！这要是之前没被折腾那么长时间，他可能都跟导演一样能混就混，反正合约都签了，他也不可能代替导演拍摄，那能轻松点拍，何必自找麻烦呢。可他被折腾了那么长时间，导演说混就开始混，他之前被折腾的那段时间又算什么？ 偏偏导演混不混的，演员说了不算。姜东元想找制作人沟通，又拍后续出麻烦，他这个演员给导演挑刺什么的，人家跟制作人还是师徒。 他就让助理用手机拍了一段他的拍摄画面，传给林疏雨，让她判断一下，到底是他想太多，还是导演真的在摆烂。前者不谈，后者可以作为证据去跟制作人沟通，证明他不是故意挑事。 手机拍摄的视频时常二十来分钟，三个小时前，姜东元算好了林疏雨那边还是凌晨，她绝对没睡就把视频发过去了。彼时他还在拍摄，就匆匆打了个电话给林疏雨，简单讲述是什么情况，让她看完视频给她回电。 看完视频的林疏雨给他回电时，他还在拍，助理接的电话，她就跟助理说没什么问题，让他继续拍就行，不用找制作人。助理转述给收工的艺人，艺人怎么听都不对劲，一个电话就打给了已经睡过去的林疏雨。 睡得好好的被吵醒的林疏雨很蛋疼，你有那么急吗？不看看时间吗？ 没得到预想答案只感觉被敷衍了的姜东元更蛋疼，我知道戛纳很重要，可你也不能放弃我们这个项目吧，就不能给点实在话？什么没问题，问题大了，你看不出来？ “你没问题啊大佬，你有什么问题？”林疏雨都无奈了，“你给我传过来的是你在医院的戏，外人面前你就是高冷男神啊，这要是换个滤镜都能去当偶像剧男主，你告诉我你演的有什么问题？不挺好的吗！” 姜东元卡壳一瞬，“会不会是我传给你的视频有问题？就....正好是不怎么需要深度表演的镜头？所以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可能？”林疏雨困得要死，“不然你再去拍一段需要深度表演的给我看看。”不要骚扰我睡觉！ “没有那样的戏份！没拍到呢！要等你回来！” “那你就等我回来！我要睡觉！” 径直挂断电话的林疏雨第二天起床还是给姜东元打过去了，这次依旧是助理接的，艺人还是在拍摄中。林疏雨就让助理开视频，她在电话那头通过视频看现场的状况。 今天姜东元拍的这场戏还是在医院里，作为同事眼中的高冷男神，男主在面对患者时却会很仔细的解释清楚术前术后要做什么不能做什么等等。在医院同事们的眼中，这就是高冷男神，外冷内热的体现。 这段镜头的目的是误导观众，男主是个不善言辞的好人。剧本有悬疑的设定，男主是以好人的身份登场的，直到妹妹开始怀疑他，他第二次对妹妹动手，囚禁了妹妹，才会开始讲述，男主扭曲的世界。 姜东元在拍的就是他跟病人沟通病情，林疏雨看了半天都觉得没什么问题，导演喊‘OK’也正常，确实能过。她倒是有点怀疑，哥们该不会自信心被打压太过，现在真有点自卑了？ “我自卑？” 转场的间隙，助理把手机给艺人，姜东元听到这番话都怀疑对方没睡醒，“我觉得我刚才表现的太温和，男主不应该那么温和，你觉得能过？” “能过啊，你的角色本身就有一定的欺骗性，这样演没问题的。何况我们都不知道导演要怎么剪，要是他想用这段温和的表现去可以欺骗观众呢？”林疏雨让他放轻松，“我们组谁摆烂都有可能，唯有金兴荣不可能，这是他的处|女|作，这片子要是出不来，他很可能连第二次当总导演的机会都没有，你摆烂他都不会摆烂。”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要是大家都那么理智的按照道理来，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奇葩。”姜东元还是觉得有问题。 林疏雨却觉得他有点焦躁，想安抚他，“不然这样，你别跟林权泽讲什么你觉得导演在摆烂，那是没事找事。你去试探一下他们，在林权泽和金兴荣都在的场合，跟他们说，你觉得我对项目不上心，你给我打电话我也不接，就专注戛纳。你看他们什么态度，就能判断导演是不是在摆烂了。” “干嘛把你牵扯进来？”姜东元不干，“他们真信了你不是尴尬了。” “他们真摆烂我们两才尴尬，只是一场误会的话说开就行，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一直为此纠结才是个麻烦，会耽误进入状态的。”林疏雨让他别前瞻后顾的，就去干就行。 姜东元.....干了。 晚上收工，姜东元问导演能不能喝一杯，随后带着导演敲响了制作人的房门，就在林权泽房间里喝。 酒过三巡，姜东元半真半假的抱怨林疏雨都不接电话，对项目很不上心什么的。导演听了脸一沉，制作人听了却说演员误会了。 “她那边可能在忙，本身时差也对不上。”林权泽是看着导演说的，“你别看林疏雨好似没他....”扫了眼姜东元，“他来片场多是他需要磨的东西多，林疏雨来片场少不代表她不上心，她的人物小传你看过，很仔细的填充了人物背景，都快赶得上你半本剧本厚了，这能叫不上心吗？” 姜东元微愣，没说话。 金兴荣皱眉，嘟囔着开口，“演员对人物小传仔细是应该的，我还真没看出来她哪上心。” “你不要....”林权泽瞟了眼姜东元，换了个说法，“你要用导演的眼光去观察林疏雨，她是个保护壳非常厚的演员，外在表现出来的状态和她的内核相差是非常大的。那姑娘精于世故的外壳下，是柔软的很容易动情，也很容易受伤的内核。为了保护自己，她干脆装作对谁都不在乎，这样她才有安全感。” 这话说得姜东元都怀疑其真实性，金兴荣就更怀疑了，“她还脆弱？她为个道具匕首差点闹得整个组都不安生。” “动动脑子！看人不要看表面！”林权泽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什么还要在演员面前给徒弟留面子了，“那匕首跟她有什么关系，就算受伤也是他受伤。”指向姜东元，“出了错是道具组背锅，受伤是他疼，林疏雨要不是怕他受伤会折腾道具组？” “一个比起自己更在乎对手戏演员会不会受伤的姑娘，绝非她表现出来的成熟老道。举凡她真的很会来事，很在乎自己，那她跟你吵什么道具如何，道具如何怎么了，关她什么事，能伤害到她吗？都不会，会伤害到搭档，所以她很在意。” 林权泽最近才是对徒弟很烦躁，“朴赞郁成片的内部试映会你又不是没去过，林疏雨在里面有很多极端镜头，有一幕她被捆着吊起来的戏你忘了？那种戏现场拍，做再多准备，演员都会被勒住脖子，必然能感受到窒息，稍有不慎吊死在那都有可能，她拍的很完美。” “那幕戏切了四个镜头，还有一个大全景，我就算她在现场每个镜头都是一条过，她至少也要十五分钟吧，最少了。这十分钟内，她得频繁的被放下、吊起，每一次被吊起来都是跟上吊差不多，她也拍下来啦，那不是害怕自己受伤的演员。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想不到？” 金兴荣躲开老师的视线，“那是朴赞郁的片场，她不拍也得拍。” 上手就揍他的林权泽打完再叹气，“你干脆跟林疏雨解约，你们这样根本没办法拍。她碰到你，你碰到她都是冤孽。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林疏雨是追求极致，愿意为戏剧奉献一切的演员，什么样的导演碰到那样的演员都是一种幸运，唯有你这种不拿演员当回事的家伙，是她倒霉。” 老师拜拜手，让蠢徒弟可以走了，懒得教，教不会，“你自己回去想象，实在不行解约，我去谈。”再看姜东元，“你给我把嘴巴闭上，必要在这里拱火。” 两位年轻人一起被老人家赶出门，姜东元内心的弹幕都刷满了，全是对导演的吐槽，面上只是冲导演尴尬的笑笑，告辞。导演脸黑的都没法看，回了房间就给许秦豪打电话，这家伙之前有段时间经常跟他说林疏雨不怎么样来着。 之前金兴荣觉得许秦豪是想跟他抢人才故意那么说，现在想象，许秦豪说不定是讲实话，真的对林疏雨很不满。 真的只是想抢人的许秦豪，听到抢了自己宝贝的家伙还嫌弃那个大宝贝，都要被逗笑了，你傻逼吧？ “你该不会想不开到去嫉妒朴赞郁吧？他能去戛纳带走了你的女演员，你就看他不爽？”许秦豪是真给逗笑了，“林疏雨是不是看人下菜碟我不知道，但她是不可能敷衍自己的作品的，你看她对作品的挑剔程度就知道，她对自己饰演的每一个角色都很虔诚，我没用错词，她真算得上虔诚，愿意为角色奉献的。” 这话金兴荣都听不懂，“之前是你说她敷衍你的拍摄。” “我还说她演技好是我会剪呢，这你都行。”许秦豪笑他，“我之前想抢人啊，你们都签约了，项目都开机了，我还能怎么样。表演上你可以绝对相信林疏雨，而且那姑娘心挺软的，看着很精其实很容易被骗，你哄着她一点，她配合度超级高。” “都那么多年朋友了，你反正都开机了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那家伙吃软不吃硬。你软，她就软。你要跟她硬碰硬，她能崩掉你的牙。林疏雨的攻击性是根据你的攻击性给反馈的，你攻击性要是过百，她就能过千。但你跟她卖惨，她哪怕知道你在装，也会心软。” 老朋友还是盼着老朋友好的，背后使绊子是另一回事，许秦豪劝他，“我不知道你跟林疏雨出了什么问题，但你可以相信镜头，我们永远相信镜头不是么，镜头能穿透表象看到真实，镜头里的林疏雨才是真实的，那是个敏感又脆弱的演员，绝不会敷衍角色。” 镜头里的林疏雨正在跟姜东元视频通话，后者在给前者表演制作人对她的推崇和导演对她的看不惯。 这给林疏雨讲得都想解约了，那个新人导演是真不行。姜东元觉得她解约也好，毕竟片场始终导演说了算，要是金兴荣真想找她麻烦，那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两人还真聊起了解约，林疏雨在思考找谁来接手这个烂摊子，姜东元则是说，你管谁接手，你不被坑就行。 “你还真是贵公子，何不食肉糜。”林疏雨嫌弃他，“项目开机的情况下我解约，不是你我倒霉，而是剧组的人倒霉。” 姜东元一脸无辜，“什么何不食肉糜，导演哪来倒霉了，只有你我倒霉好不好，你开机后撤出名声一定很糟糕，我的时间得耗在这，我们两最倒霉。” “你倒霉个球球，你的时间是很值钱，一两月能入账过十亿。可那些按天算工资的场务们，人家一天薪资可能五万块都不到没错，也是人家养家糊口的钱。”林疏雨让贵公子的眼睛别只往上看，这个圈子最多的是底层的劳苦大众。 剧组有很多打杂的人，包括群演、场务，那一类。他们的工资都是按天算钱，开一天工给一天钱，不开工就没钱。这帮人找活儿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都是廉价的很容易被替换的工种。这个剧组不开工，他们是可以去别的剧组，但找到下一个剧组中间所耽误的时间，手里就没钱进账，有老本吃的还好，没存款的日子就难了。 林疏雨不干这种事，欺负劳苦大众太没品了，“等林权泽消息吧，他要是真跟我谈解约，我想办法找个女演员接这个项目，不能耽误拍摄。”看他愣住了，疑惑道，“网卡了？” 网没卡，思路卡了一瞬的姜东元突然笑了，笑老人家果然人老成精，看人很准，这家伙说不定真就是心很软的人。 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的林疏雨疑惑，正想问，姜东元就换了话题，跟她说，“别回头，金敏熹在你身后盯你半天了。” 反射性想回头的林疏雨定住，调整视频模式，放大自己这边的画面，玻璃后的姑娘确实在看向她这边，让她不自觉叹了口气。 剧组的人一起吃饭，姜东元弹了个视频过来，林疏雨就出来接，屋内屋外就隔了个玻璃墙。屋内的人很多，这不是个包间就酒店的餐厅，大家一起来吃早餐。屋外的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可屋内屋外的两个姑娘在手机的镜头里对视了，就让林疏雨忍不住叹息。 多少算是知道一点内情的姜东元有些不太确定的问，“赵寅城说你绿了他，该不会是真的吧？” “金敏熹入戏了，出不来。”林疏雨没有不承认，又叹一声，“我现在也拿她没办法，不知道怎么帮，又不知道该不该帮，怕多做多错，不如什么都不做，不给回应。” 差点把林疏雨分类为‘狐朋狗友’的姜东元，早前都能说出对方是清心寡欲的李秉宪这样的话，按说是不会信她没办法的，。可他有了妹子心软这个认知，就信了她确实没办法，不忍心，便真的帮她出主意。 “你们宣传期那么长躲不开的，一直冷着脸要是被媒体误会你们有矛盾更不值得。还不如就坦然面对，她喜欢她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就像你对李正宰和沅彬那样，当看不见啊。” “你是真站着说话不腰疼。”林疏雨很嫌弃他，“就算对李正宰和沅彬我也是明确拒绝过的，不是放任他们，我对养鱼没兴趣。我拒绝了，他们还坚持，那只要别骚扰，就跟我没关系。我不给回应就是在跟金敏熹传达我的拒绝，不然直接放任，那就是在养鱼我告诉你，那会非常麻烦，会出问题的。” “你是不是觉得爱情就是随便什么人说出来哄姑娘的漂亮话，听听就算，世界上没有？这世上是有真爱的，有一见倾心，有生死相许，有念念不忘，低到尘埃里也期盼能开出花来的爱情。那样的爱情我就算.....” 姜东元扬眉，“那样的爱情你经历过？” “我还真经历过，我知道什么叫苦恋一人求而不得。”林疏雨带着点回忆的感慨，“那会让人疯狂的，疯癫痴狂，痛不欲生。” 曾几何时入戏的林疏雨倾心恋慕剧中的爱人，一直爱到戏杀青，对手戏演员早已回归本色。她拼命的想在对方身上寻找局中人的影子，可惜水中花就是水中花，只能看到影子，却是捞不到手的幻影。 求而不得，痛彻心扉，这些词，林疏雨都是亲身经历过的，她很清楚那有多痛苦。否则当初，她不会那么坚定的去劝沅彬，不要作死，会死无全尸。 形容词太夸张的描述让姜东元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干笑一声，“你直接拒绝她不行吗？” “怎么直接？她什么都知道，她比你清醒，疯癫就是清醒着沉沦，根本无法由自己控制。但凡她能控制，我也不用头疼了。”林疏雨深吸一口气，长叹一声，“我们还是聊解约的事吧，我最近联系看看合适的女演员，你也试着联系一下，别搞得剧组停工，一帮人倒霉，那我还不如接着拍。” 话题换了，电话也挂断了。林疏雨继续去解决自己的苦恼，姜东元则是在联系合适的女演员的过程中，很难得的跟孔佑讲，这年头还是搞事业干脆，感情问题自古就让人左右为难。 这话孔佑都听不懂，什么乱七八糟的。姜东元就说了林疏雨和金敏熹的事，以及妹子心太软，这事儿就很难办。 孔佑怀疑对方口中的林疏雨跟他认识的不是一个人，谁心软？那妖精心硬如铁，七巧玲珑心，每个玲珑盒子里都装着无情的算计，就是个铁石心肠的妖孽。 当然这话他没有说出口，他只是随口让小伙伴别想那么多，林疏雨能解决的，要相信鱼塘里养着两只噬人鲨，还能平衡场面的人，都是高端选手，能被这场面难住？ 林疏雨还真不好说有没有被难住，可能有吧，反正除了必要的碰面，她都躲着金敏熹走。所谓必要的碰面有二，一是大家一起吃饭，那林疏雨就贴着孙锡久。如果是碰到采访，那她就跟河证宇热聊，总之都躲开金敏熹，哪怕有时候对方就坐在她旁边，她都不跟对方搭腔。 这么明显的抗拒态度，组里只要眼睛没瞎的人都能看得见。组里的工作人员们有些担忧，女演员们会不会把台下的矛盾延展到台上，他们还在宣传期呢，这时候闹起来那是两败俱伤，项目都会被影响。 不太清楚内情的制作人本想摆酒让两人讲和，至少维持表面和平；非常清楚内情的导演却阻拦了，朴赞郁拍着胸脯跟制作人担保，女演员们不会出问题。 女演员们在对外接受采访时没有出任何问题，虽然没有在媒体面前展现一波姐妹情深，但也妥善的表现了，互相对搭档的欣赏，新闻上她们俩的关系很和谐。 舆论场上两家粉丝其实在吵架，不是针尖对麦芒那种吵，而是互相都努力让自家艺人压过对方。毕竟影后奖杯只有一座，粉丝们都认为自家艺人更值得那座奖杯，彼此的艺人又是直接竞争对手，两边就有点小摩擦。 万幸，由于艺人们对外展现的关系很不错，双方又是同一个项目组的搭档，两家粉丝并没有直接攻击对方的偶像不配，酸话会说，难听话不会讲。虽说因戛纳颇受关注，新闻出的多，两家粉丝闹得有点大，但没有闹得很难看，至少维持着表面和平。 表面极端和平的剧组走上了戛纳闭幕式的红毯，穿过密集的闪光灯抵达会场内，林疏雨多少有点刻意的坐在导演和男演员中间，就像她之前走红毯一样，排序是她、河证宇再到金敏熹，中间始终隔着人。 作为挡箭牌，河证宇左看，右看，最后看向前方。他是有兴趣看戏，却没兴趣被当池鱼。这两位的戏演到现在他已经不是观众了，早就被拉入局，成了双方的另类安全区。 朴赞郁就没什么顾忌，直接问林疏雨有什么想法。林疏雨疑惑的看着他，我能有什么想法？ “你不跟孙锡久分手？” “我为什么要跟孙锡久分手？” 朴赞郁让她别装，“这些天你放在孙锡久身上的注意力，还没你放在金敏熹身上的十分之一多，这还不分手？你缺金主啊，他也不算金主啊，都不是圈内人，光有钱有什么用。” “你可能不信，但我最初压根就没想入行，更遑论找金主，甚至想过拍完李润基的项目去找个班上，当个白领什么的。”林疏雨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信，可还是说，“当年我跟孙锡久在一起就真的只是喜欢他而已。” 一个字都不信的朴赞郁也没跟她掰扯什么金主不金主的，“当年你喜欢谁我不知道，但现在你放在金敏熹身上的注意力明显更多。”还脑补了一场，“你是不是怕舆论的非议？担心那些干嘛，你跟金敏熹不公开不就行了么，两个女人关系再好外界也不会想歪，只要你们俩不说，就没人知道。” “你成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拍个百合片就变成支持百合啊？我盯着她是怕她走极端。”林疏雨让他不要乱点鸳鸯谱，“最近采访接的那么频繁，镜头前我都在说很欣赏她，镜头一关就不搭理人，这杀伤性太大了，她要是想不开怎么办，你负责？” 朴赞郁被吓一跳，探头瞟了眼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金敏熹，再退回来凑近她，超小声的问，“你发现她想不开？” 没发现的林疏雨也是万幸，“我说的是可能，她入戏的角色很极端，可能性很大，很危险。” 松了口气的朴赞郁让她不要吓人，说什么恐怖故事，“无非是你爱我，我不爱你的事，怎么可能搞那么夸张。” 电影演员斜眼看向电影导演，“有多少剧本围绕着情之一字，让人生让人死，让人生死不能？” 电影导演被噎住，嘴硬的说了句，“你也知道是剧本，假的。”话音落下，又忍不住探头看了金敏熹一眼，这次对方正好看过来，给他一惊，立刻缩回去。 林疏雨白眼差点翻出来，干嘛呢你！朴赞郁讪笑，有些不太放心，真搞出人命就太恐怖了。 “情不好解决，但入戏不是没办法解决啊。”朴赞郁皱眉思索，“给她找个本子怎么样，让她重新进入角色，忙起来就没工夫想那么多了。” “我已经在找了。”林疏雨不用他讲，但确实需要他帮忙，“我找到了一个还算合适的本子，就是不方便从我这边递过去，你给她怎么样？你劝她接。” “什么本子，哪个导演？” “洪尚秀的本子，文艺、纯爱，故事线很平淡但很抓人。” 朴赞郁眼睛一亮，“我看过那个本子，《这时对那时错》？”看她点头，仔细回忆故事的内容，沉吟道，“可以试试哎，那个角色很有意思。”说着又疑惑，“本子到你手上的意思是，洪尚秀想邀请你出演吗？” 摇头表示一半一半的林疏雨说，“制作人想邀请我，但我跟洪尚秀导演聊过，他觉得我还缺点角色的气质，我给他推荐了金敏熹，那边不知道有没有沟通。应该是没有，我没听到消息，可能制作人在等今天的结果，如果今天我登台，制作人大概率会更想签我。” “今天你要是登台，这个圈子，所有人都想签你。”朴赞郁笑道，“上了那个台子，之后你就能横着走了。圈内女演员第一人，再无对手。” 林疏雨笑笑，并不是很在意这事儿，倒是有些好奇，“不按女演员排序，按照演员这个大分类排序的话，我在哪？” “金字塔顶端。”朴赞郁根本不用思考，只不过，“自来文无第一，演技的评价又十分的主观，你应该比我清楚，没有真正意义上能独占鳌头的演员，只有个人风格很鲜明的演员，他们在特殊领域里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你如果主攻邪典题材，那你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那样的题材能把你骨子里的脆弱和尖锐发挥的淋漓精致。”朴赞郁夸人话古古怪怪，“你特别适合那种家破人亡后深陷泥泞，努力挣扎又被名利裹挟，最后坠入深渊的角色。破碎的美好，沾染污点的纯白，最适合你。气质非常贴，我都想找作家给你量身打造一部邪典作品。” 林疏雨怀疑的看向他，“你是在骂我还是在夸我？” “在说你气质很独特。”朴赞郁表示当然是夸，“你考虑一下，我想弄个久经风月场的老鸨从良找个老实人嫁了，又碰上以前恩客出事，以照片或者视频威胁，胁迫她帮忙，导致她家破人亡又反手复仇的故事。怎么样？有兴趣吗？” 皱起脸的林疏雨说，“久经风月场的老鸨跟我这张脸贴吗？” “妆造弄的成熟点不就行了。”朴赞郁对她和自家造型组都很有信心，“绝对是个很有发挥的角色，人物数次转变呢，先是老鸨，随后从良，当了一段时间的家庭主妇，又成了孩子妈，再后来被威胁重新出山，再度回归风尘女，死了全家后，成了复仇的魔女。” “如果你有兴趣，这本子大概率时间线会横跨十到十五年，绝对让你演到爽。”朴赞郁敢保证，“就算你今天登不了台，那部作品也能让你重新创造历史。只要你签约，台上那座奖杯，迟早是你的。” 林疏雨‘呵呵’一声，忽悠谁呢，“你先把本子写出来我们再聊。” “我本子写出来你早签别人了。”朴赞郁才是让她不要开口头支票，“现在圈内多少人盯着你，我要不下手快点，那帮主攻商业片的能砸座金山打动你，你讲实话，崔东勋给你开出什么价？” 崔东勋，主攻商业片的大导，去年上映的《盗贼同盟》破了千万人次，过往战绩斐然。 眨巴着眼睛的林疏雨装傻，“崔东勋导演为什么要给我开价？” “还装？他电话都打到我这了，以为我不想放人走，还跟我商量他那边拍的很快能快速杀青，绝对能把时间空出来够我拍摄。”朴赞郁抬了抬下巴，让她诚实点，“你要换跑道？”该说不说，还是商业片有钱，能给演员砸大价钱。 林疏雨想了想，半真半假的回，“我不喜欢动作戏，崔PD的本子有大量的动作戏，太累，不想折腾。” 朴赞郁才不信，“他那个本子是男人戏，女演员是镶边的花瓶，你不想接才是真的。” “您都知道还问我？”林疏雨顺着他的话说。 导演还要再说，台上的颁奖嘉宾已然念出了‘林疏雨’的名字。两人齐齐愣住，望向台上，台上的大荧幕是女演员的面庞，周围掌声四起，金敏熹一声惊叫弹跳起身，擦过挡路的河证宇，直扑向镜头范围。 镜头里，她们在拥抱。 这一刻，林疏雨被真正写进南韩影史，她是创造历史的人。 361 第四十章 然而，我爱你 戛纳为林疏雨扫平了一切阻碍, 特指事业上的壁垒，它为林疏雨塑了一座金身。 自林疏雨出道后，从她本人的视角往外看, 不顺的地方很少；可要是换成外围的人透过各种舆论看她，那应该说是就没顺过。 处|女|作一炮而红还捧回了柏林影后奖杯的林疏雨理论上是天胡开局, 顺的不能再顺。可新人跳的那么高还不对外活动，搞什么个人工作室，不少人也鄙视过新人就是新人，都不懂行，眼高于顶走独狼路线，也不怕被狮、虎集结成军给吞了。 随后又传出林疏雨是其男朋友养的金丝雀, 恰好能证明新人为啥想不开不签大公司要搞工作室，明摆着是富商不放手啊。金丝雀拿下了威尼斯影后就有人开始恨铁不成钢。妹子, 你捧回柏林的奖杯还能说是侥幸，威尼斯影后都拿到了，还当什么金丝雀, 自己独立出来当大女主啊！ 金丝雀小姐身边还围绕着很多桃色绯闻, 李正宰、沅彬，这两人随便一个在林疏雨公开恋爱的情况下，不论谁登场, 都让她的声誉受损。还有许多人认为男女问题，一定是女方勾引，男人怎么都不可能出问题呢。 以上种种, 还有许多杂七杂八的事, 林疏雨都知道，只是她不在意。而她不在意的那些小问题，全都在她创造了历史, 拿下了戛纳影后，达成另类满贯成就后，消弭于无形。 什么金丝雀，人家说不定跟男朋友是真爱呢！不接商演不出来活动就是眼高于顶？那是人家专注表演，是艺术家！个人工作室？有底气的艺人都开个人工作室，还有人直接开公司培养人呢，这怎么了！ 一旦某个成功了，真正意义上超脱世俗标准的成功，那成功人士的小毛病都只是无伤大雅的小癖好，不止合理，还很有特点呢。 林疏雨成功了，绝对意义上的成功了，都已经创造了南韩的影史，在‘史书’上留下光辉的一页，她就有了金身。 这座金身给林疏雨带来的便利是非常直观的，比如她带着戛纳影后的奖杯再回剧组拍摄后，导演再也不跟她叨逼叨了，导演甚至都跳过了跟她商量的环节，直接按照《指间情挑》的宣传安排，来修改他的拍摄计划。 说起来金兴荣对林疏雨的不满是一点点累积起来的，最初导演是非常期待跟林疏雨合作的，这位的演技是有口皆碑的好。可女演员一开始就拿乔，没钱不签。那他确实付不起人家的价格，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有点不舒服，也没太在意。 林权泽帮他签下了林疏雨，才是真正让金兴荣不舒服的点。他觉得女演员看人下菜碟，给林权泽面子，却不拿他当回事。 明明都已经签约了，演员配合剧组是应该的，不论是排戏还是怎么样，都签约了就应该无条件配合。但林疏雨签了约人就没了，跑加拿大去了，甚至都不在韩国。对比配合度无限高，几乎是随叫随到的姜东元，前期数次拒绝去给姜东元排戏的林疏雨，就让金兴荣不爽。 更不爽的是，又是林权泽一个电话，林疏雨就来了，合着他打电话找人就没用呗？他才是总导演！ 总导演因各种各样鸡毛蒜皮的小事积累起来的怒火却没办法发出来，一直压着，越压火越大。大到眼瞅着双方真有可能解约了，林疏雨拿到了威尼斯。此时不管是他还是林权泽，都不再说什么解约，他们捡到大便宜了是真的，他们俩都担心林疏雨会解约。 没有戛纳那座奖杯，即便林疏雨已经手握柏林和威尼斯，她要是中途退出林权泽当制作人的项目，圈内多少有些微词。但一座戛纳让林疏雨彻底登顶圈内第一人，在这个时间点不论她退出谁的项目，外界都会先搞清楚她为什么退出，得当成个前车之鉴，防止自己跟对方合作时出现问题。 入行近一十年才多年媳妇熬成婆，登上了总导演位置的金兴荣是有点飘，可他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他很清楚，如果外界知道林疏雨不是跟林权泽有矛盾，而是跟他这个新人导演有矛盾，那倒霉的不会是林疏雨，只能是他。 被老师教育了N次都没有真正认错的金兴荣，这次从空中落地了，变成了很老实的，就像当初朴赞郁跟林疏雨说的那个老实人，对女演员在拍摄中还要去宣传别的项目的事，给予无限配合。 林疏雨对导演那种堪称大变活人的态度只是笑笑，姜东元则是槽点满满，人变得也太快了。 不论怎么样，总之拿下‘三金’的林疏雨日子过得非常顺，身体无限疲惫，但心情非常好的顺。 同时要奔波于《指间情挑》的宣传和《伊甸园》拍摄的林疏雨是真的累，累到跟男朋友电话打着打着都能打睡着，让孙锡久非常担心，她是硬扛过来的。而让她心情非常好的点就在于，金敏熹进了洪尚秀的剧组，她相信那项目多少能给姐妹带来一点帮助。 说到电影宣传，《指间情挑》在不少人眼里是部神作，比如李秉宪。他参加过电影首映礼后，有近三个月都不敢联系林疏雨，朴赞郁镜头里的林疏雨，或者说是林疏雨和金敏熹，杀伤力太大，直男|根|本扛不住。 而对另一些人来说，《指间情挑》是部|禁|片，极其危险。同样去了电影首映礼的孔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出来的，更不知道他脑子哪里有问题居然去买了DVD，但片子买回来之后就被他藏在了柜子的最深处，连封面都不敢看到。 曾几何时，妖精跟书生说，你要是看这部电影得躲起来偷偷看。彼时书生不信，现在书生已经不联系林疏雨了。 准确的说是双方互相不联系，林疏雨实在太忙，两边来回跑，累到站着都能睡着，哪有时间管什么谁不联系她，给她打电话说恭喜的人之多，烦到她都想关机！ 至于电影的票房么.....非常好！在特殊人群眼中，那就是一部神作，值得N刷！ 《指间情挑》的票房并非按照韩国计算方式，整个制作组从上到下都没有太在乎韩国市场，他们跑了很多海外市场宣传，这让林疏雨更累，有时候下了飞机就得直奔片场。但这也为电影带来了全球过三千三百万美金的票房，大爆，项目方海赚！ 要说此前林疏雨在文艺片领域称王，票房成绩却一般的话。那《指间情挑》一部电影就足以让她进入商业片市场厮杀了，也有更多的制作方想要跟她合作，多到林疏雨火速跟姜东元完成了公司合并。 双方结盟的消息不论是在圈内还是在圈外都引起很大的轰动，也造成了无法突破林疏雨这边包围圈的人，都去骚扰姜东元了，给姜东元烦的差点后悔公司合并。 相较于林疏雨，姜东元这边很不顺，他主要就是拍摄不顺。 林疏雨没从戛纳回来之前，姜东元拍摄顺到都怀疑人生。妹子一回来，他拍摄就不顺了。不止是导演看他不顺眼的不顺，他的搭档看他也很不顺眼，他被两边夹击。 归结原因是林疏雨真的太忙了，她每次都是那边结束宣传的行程，就要急匆匆的赶回这边拍摄。睡不好的人本来就容易火大，忙起来还有人耽误自己时间火更大，要拍摄得控制身材，吃都没办法好好吃。 吃不好睡不好的林疏雨，耐心骤降，举凡姜东元出问题，她虽然嘴上没讲什么，但眼里的鄙视都快写在脸上了。偏偏她什么都没说，搞得姜东元也是很憋屈，我怎么知道你那么牛逼！ 搭档到底多厉害，姜东元此次才是真正见识到了。林疏雨入戏都不需要一个过渡期的，就是镜头的红灯一亮，导演那边说‘开拍’，她这边不管原先在干嘛（大部分时间都在打盹），都能秒速进入状态，那气场足的给姜东元压的都找不着北。 耐心不足又赶时间的林疏雨，是完全方开自己，不去控制什么分寸去给搭档搭戏。她现在只有搭档要是接不住她的戏，就是搭档太辣鸡，还耽误她时间的烦躁。姜东元一遍遍重来，她就得等着啊，等到这个项目从13年的春天拍到14年的夏天才堪堪杀青，拖了巨长的时间。 拍摄拖那么久也不能说全是姜东元的原因，林疏雨也频繁请假，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跑《指间情挑》在全球的宣传，真正在剧组拍摄的时间并不长。也是因为这个，林疏雨到后期都不再管合约了，合约上的拍摄时间早就延期了，可她老请假，就不可能再跟制作组谈什么，延期要加钱之类的。 这片子拍得姜东元那叫一个身心俱疲，但也跟林疏雨成了死党，互相都会在脾气上来时，口无遮拦怒怼对方是个小辣鸡的死党，关系无限好，就什么都敢讲。 两人关系好到，沅彬都怀疑姜东元想搞事。姜东元一个白眼翻过去，老子哪里想不开，你要不要去片场看看，我被林疏雨压的有多死，那家伙就差在身上挂个牌子，上书写着天花板，那家伙就是我职业道路的天花板，可能我这辈子都摸不到边的天花板。 我脑子就算进了一片汪洋大海也不可能喜欢天花板啊！ 就这，姜东元还怼沅彬呢，你哪来的勇气喜欢我们家‘天花板’啊！你在她面前肯定就是个小辣鸡！真想跟林疏雨发生点什么，你就不能当演员，不然她拿眼角看你，都是给你面子！ 拍摄中的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有李秉宪大婚，以及婚后没几个月就出现白嫖人家姑娘不给钱，还把人家告了的挫事，让李秉宪备受舆论抵制。哥们数次挣扎道歉都没用后，扭头就去冲好莱坞了，指着东边不亮西边亮，大不了到时候再杀回来。 还有孙锡久终于搞定了跟女朋友两地分居的问题，彻底回到首尔，还带资进组，跟郑宇盛合作，担当美术导演，拍了一部电影。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入圈了。顺便一说，他们那个项目都杀青了，林疏雨还在拍。 这轮拍摄拍的林疏雨是身心俱疲，打定主意这辈子都不会跟金兴荣和姜东元合作。后者不谈，前者大概是被女演员的演技惊艳到，还在杀青当天的杀青宴上，舔着脸跟林疏雨说想再次合作呢。 林疏雨面带微笑的婉拒，说自己忙了一年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以后有机会再说。 以后的机会什么时候会来那就很难讲了，这一年林疏雨真正做到了满贯，南韩所有数得出来的电影奖，她都到手了。13年的年末颁奖季，几乎就是林疏雨的天下，她还同时拿到了大钟和青龙的两座影后奖杯，就这媒体都说，两个颁奖礼如果只因互相有矛盾而不给林疏雨颁奖的话，那两个颁奖礼才有问题。 到14年，林疏雨已经是大满贯选手。这一年的釜山电影节没有因任何人的面子，单纯就是看在满贯本人的面子上，邀请她去当评委。林疏雨同样婉拒，她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掉进去两次，绝无可能！ 14年的后半年，林疏雨基本就是家里蹲，由于麻将档的老板远赴海外，就在自己家打，想聚齐人也挺容易的。姜东元也需要休息，孔佑更是很久没活动，两人基本是她的固定牌搭子，还有个不知为何也经常出现的河证宇，男朋友更是天然的牌搭子。就这都有五个人了，何况多的是人愿意跟她打麻将，她不缺人。 说起孔佑，妖精觉得小书生最近真有点读书读傻了的意思，这家伙居然会带书来她家。人不够他就牌桌上凑人头，人够了，他就用麻将当背景音，在边上看书！ 这什么神奇生物？ “打发时间么。”孔佑不觉得这有多奇怪，还给通宵麻将后困了准备上去睡觉的林疏雨推荐他看的书，“《自深深处》看过吗？王尔德在狱中写给他的同性情人的信集结成书。” 不论是‘狱中’还是‘同性情人’都让林疏雨来了一咪咪兴趣，凑过去听他讲那本书，看是不可能看的，她对书籍唯一的兴趣就是剧本，其他的别来打扰她的眼睛！ 俗人对八卦更有兴趣，书生就跟妖精讲八卦，这故事超狗血的。 想看懂这本书得先了解故事背景，王尔德的那位情人是一个年轻、貌美、虚荣，并且用完就丢的渣男。喜欢上渣男的王尔德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他被情人的父亲倒打一耙，硬是以‘同性恋’的罪名被关进去了，也是很悲催。 身在狱中的王尔德就一封一封的给情人写信，他信写的，那叫一个分裂。前一篇的主旨可能是我恨你、恨你父亲、恨你全家。后一篇可能就写，我是如何思念你，你就算看在我是因你入狱的份上，你也应该来探监。 同一封信中，上篇还是指责对方就是个自私自利、空有容貌的草包，不止贪恋名利还撒谎成性；中篇就变成，我们的情意比海深，你怎么都应该来看我；下篇笔锋一转又变成了对美貌的情人无限的夸赞，类似你到底年纪小，不定性，我不怪你，我只是太过思念，你迷人的眼睛。 这堪称渣攻贱受的狗血故事给林疏雨听的超嗨，都不困了。 孔佑摩擦着书页，慢条斯理的跟林疏雨说，“爱情是不是很可怕，明知前方就是悬崖，明知那个人不值得，可还是会飞蛾扑火，自悬崖上一跃而下，就只是期盼那个人能回头看你一眼。” 故事听完的林疏雨表示，“王尔德那种叫活该吧，他被人家的美色吸引，对方被他的钱财名声吸引，大家各取所需啊。” 微愣一瞬的孔佑垂眉笑笑，“也是。” 故事都听完了，通宵打麻将的俗人打着哈欠上楼睡觉了。 同属于通宵麻将的牌搭子，也打着哈欠往外走。姜东元上车前突然想起来，跟基本就是看书的孔佑讲，下次他要是不想来可以不来，不用不好意思，林疏雨也不是非得叫他来。 孔佑当面应下，转头还是会带着书来。 大部分都是一些充斥着狗血故事的书，三不五时会跟林疏雨讲讲书里写了什么。有些林疏雨感兴趣，故事足够精彩的话。有些林疏雨没兴趣，太复杂，她休息时间不想动脑子，只想当个咸鱼。 讲故事的次数多了，孔佑就发现她喜欢看爱情故事，不对，应该说她喜欢‘听’爱情故事。然后他手上的书就都变成了‘爱情故事’，干嘛，很多爱情故事也是名著啊！ 这天，孔佑又带来一本名著按响了林疏雨家的门铃，这天林疏雨难得不想打麻将，没约人。但客人上门了，她也不可能把人赶出去，反而是跟客人一起出门了。 下午起床的林疏雨被窗外的秋色吸引，想去公园逛逛，看看枫叶和秋日的百花。孔佑就开车带她去了汉江，两人在江边溜达，到傍晚时，坐在草坪上，叫了炸鸡外卖，野餐以及听故事。 吃着炸鸡的林疏雨在听毛姆的大作《面纱》，也是个狗血爱情故事。讲一位贫穷少女，因貌美，被母亲当成可以攀附上流社会的‘道具’，当然她本人也是那个想法。美貌的贫穷少女么，想嫁个有钱人过上富裕的生活，也是人之常情。 悲催的是，母女两心气太高，左挑右挑，这个不满意，那个不够有钱，一直把少女蹉跎到一十五岁，年纪大了，不好挑了。此时男主登场，一位细菌学家，有着卓越的大脑，平平无奇的外貌和一点点身家。 男主对女主一见钟情，当然也可以说是见色起意。虽然他不是少女母亲心目中的金龟婿，说差很远都没问题。可在那个年代，一十五岁的女主已经是老姑娘了，没得挑了，只能嫁人。 嫁人后的少妇根本不喜欢木讷的理科男，即便对方的大脑再怎么卓越，她听不懂对方说的话，两人根本没有共同话题也没用啊。男主因工作前往香江，女主跟着去，离开了父母，又是异国他乡，丈夫还经常说听不懂的话，女主无聊的要死。 在闲极无聊给自己找点乐子的情况下，女主出轨了。出轨的对象就是她幻想中的应该出现的丈夫，帅气多金，有钱有权，还很会讨女人欢心。 自听到女主出轨，林疏雨炸鸡都不吃了，双目炯炯看向说书人。孔佑被她逗得一直笑，撕开湿纸巾递给她擦手，再继续当个说书人。 书里的故事急转直下，男主发现了女主的婚外情，却没有爆发而是隐忍。直到女主来跟他说离婚，男主也没有不同意，他只有一个要求。 如果女主能让她的婚外情对象承诺，只要他们离婚，对方立刻就会娶他，那他就同意离婚。反之，如果对方不愿意娶女主，那女主就要陪他去当时中国的霍乱地区，那是细菌学家的新工作地。 “你猜，那个勾引女主的男人，会不会答应娶她？”说书人问。 林疏雨让他别吊人胃口，“肯定不会娶啊，那男的就是找个乐子，女主绝对是受骗上当。” “那么肯定？” “不然故事怎么发展下去？” 孔佑轻笑出声，让故事继续。 一如‘听众’所猜测的，那位帅气多金的婚外情对象，只是在异国他乡给自己找点乐子。这位既然有权有势，还风流倜傥，怎么可能娶一个在婚姻中出轨的女人呢，那样的女人只能是个乐子。 被抛弃的女主只能跟着丈夫去了霍乱的地区，丈夫忙于工作，妻子无所事事去教堂给修女们帮忙。在修女们的嘴里，她的丈夫是一位富有爱心的绅士，这样的地方可不是谁都敢来的，战乱国家的病区，谁敢来呢。 对丈夫改观的女主几乎要爱上男主了，却在此时发现，她怀孕了，并无法判断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她大可以隐瞒，但还是告诉了丈夫。丈夫什么都没说，就在女主以为他们的生活可以迎来新篇章时，男主感染了霍乱。 “等下。”林疏雨皱眉苦思，“我好像在哪看过这个故事，男主是故意带女主去霍乱地区的是不是？” 孔佑含笑点头，“你应该是看过，被拍成电影过，你看的应该是电影。”这家伙根本不喜欢看书。 想起来的林疏雨对这个故事就兴趣缺缺了，“我记得男主报复没成功，他想让妻子染上霍乱，却自己挂了，没错吧？” “对。”孔佑也看得出来她对故事没兴趣了，都已经开始重新吃炸鸡了，就讲，“这本书有一句很有名的话，你还记得吗？” 含着鸡块摇头的林疏雨让他说来听听。 垂头拿起炸鸡的孔佑先从鸡块上撕下一口肉含进嘴里，再含含糊糊的说着，“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势利庸俗，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个一流货色，然而我爱你。” 低头吃鸡的男人头垂的低低的，好似手上的鸡肉更值得他关注，也好似他只是在说书本里的一句名言而已。说了也就说了，不论那句名言里包含了什么东西，都只是写书的人说出的话。 听到这句话的林疏雨却放下了炸鸡，重复那句话中的核心语句，“然而，我爱你。”她叹了口气，“又是个栽在美色上的男人啊。”感慨一句后又重新拿起炸鸡，在吃之前跟小书生讲，“前车之鉴知道么，你就很容易栽在皮相上，别被皮相所骗，那都是虚妄。” 孔佑突然闷笑一声，林疏雨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也无所谓，炸鸡很好吃，故事也很好听。秋日傍晚的汉江，景致都那么漂亮，不论为什么而笑，都不奇怪啊。 秋日的夕阳金灿灿的，余晖洒落在姑娘的面庞。林疏雨看着夕阳，孔佑却在看手机。 手机没有打开，黑暗的屏幕上倒映着被夕阳笼罩的姑娘，大约是光线的问题，屏幕上的姑娘有些扭曲，好似一场虚妄的幻想。 夕阳渐渐落下，林疏雨扭头看始终垂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的书生，“走吗？” “走吧。” 书生收拾着垃圾，姑娘已经站起了身，两人隔着大概半臂的距离，一起去丢垃圾。他们始终维持着这个距离，直到有人莽撞的骑着自行车冲过来，孔佑反射性的伸手就要去拽，林疏雨却抢先跳开，跳到他身前，距离他远超一臂，是他伸直手臂都碰到她衣角的距离。 骑车的人呼啸而过，林疏雨被吓一跳，问傻站着的书生，“你没事吧？” 慢半拍回神的孔佑愣愣的摇头，林疏雨以为他也被吓到了，皱眉看着早就没影的骑车人有点不爽，再招呼孔佑，赶紧走，省得再碰到神经病。 麻将的热门爱好者，连打两个月也有些疲惫了。家里的麻将局散了，孔佑也就不出现了。 双方再次联络就不是孔佑上门了，而是经纪人告诉孔佑，有个项目找上门，对方也在接触林疏雨。经纪人想让艺人去问问他的好友，对方会不会接这个项目。如果林疏雨接，他们立刻签约。 “你要接《男与女》？”林疏雨有些迟疑，“我可能会接哦，你确定你要接吗？看过剧本没有？” 看过剧本的孔佑抿了抿唇，玩笑道，“你不想跟我合作吗？” “没有不想，只是....”林疏雨不太好说真实的原因，就只能说，“剧本里有大量的激情戏，尺度就算比不过《指间情挑》也拼得过《下女》，你确定要跟我合作吗，会尴尬吧？” 孔佑好似不解，“你会尴尬吗？” “可能？”林疏雨笑道，“跟陌生人拍激情戏我就是个演员，但跟你拍，好像会有点尴尬。” “那怎么办，我想接哎。”孔佑有些苦恼，“我早就想跟你碰一碰，你难道不想吗？” 其实无所谓的林疏雨说，“那就碰碰看吧，改天一起去见李润基（这部作品的导演）？” “行啊。” 电话就这么挂断了，林疏雨拿着手机上下转悠，她确实有点顾虑，不是什么跟好友拍激情戏的小事，而是这个游戏不太对劲的大事。 玩家发现这个游戏有点古怪，李正宰、沅彬，包含金敏熹都很古怪。提醒她游戏非常古怪的就是金敏熹，拉黑她的姐妹给她打了通电话，跟她分享一件极其古怪的事，女演员被导演吸引了，导演也对女演员有意思，但当导演真的想要对女演员做什么时，女演员满脑子都只有姐妹的脸。 “我以为我可以忘掉你，但我忘不掉。” 听筒里的声音都失真了，可能是电波造成的，也可能是她即将出口的话，造成的。 “我们不要再联络了，有我的地方你别出现，有你的地方我也不会去，就这样吧。” 金敏熹以‘老死不相往来’的绝望挂了电话，林疏雨就察觉到了游戏的古怪。 玩家很清楚什么叫入戏，更了解那就是身不得已。玩家同样清楚，入戏再深也有出戏的那天，时间能消弭一切，总能出戏的。 金敏熹能被那位导演吸引，就代表她出戏了；可她说我们不要再联络了，林疏雨就怀疑这游戏有古怪。 一直忽视的事情突然有了苗头，林疏雨就感觉哪哪都不对劲，李正宰还是躲着她，沅彬还是三不五时会给她打通电话，偶尔还会来家里打麻将。这两人看着像是都正常了，都出戏了，都忘了，都过去了。 可他们偶然的碰面，尤其是李正宰，林疏雨敢肯定，对方没有忘记，对方只是藏得更深。 这实在有点古怪，林疏雨相信自己有魅力，可她不太信久经风月场的男人会对她念念不忘。还不如说是他们没得到，才会久久无法忘怀。 可是.....河证宇也有点古怪哎。 河证宇到处找本来来‘诱惑’她，这点很古怪，那家伙就没自己的事干吗？《男与女》的本子就是河证宇找来的，但他不知道，在李润基动笔前，故事连个大纲都没有，就只是一个想法之时，导演就跟女演员说过，你把档期留给我。 彼时林疏雨没接茬，只说你本子出来再讲。本子有了大纲，李润基就给林疏雨看过，后者有点兴趣，双方算是口头约定，不出意外会合作。 正是那个口头约定以及剧本大纲，让林疏雨很肯定，李润基不会用河证宇的，长相问题，哥们不贴角色的脸。但河证宇会把这个本子送到她手上，就代表如果她点头签约，河证宇就打算抢角色。 这点极其古怪，干嘛要去抢跟自己不匹配的角色？ 玩家一度怀疑，在这个游戏里是不是跟她合作过的演员，都会对她产生诡异的迷恋。但姜东元的存在推翻了这个想法，对方并不喜欢她。 彼时玩家刚发现游戏有问题，就直接去找姜东元，单刀直入的问，你喜欢我吗？男人喜欢女人的那种喜欢。 “你什么意思？孙锡久挂啦？”姜东元很是惊奇，“你居然喜欢我吗？什么时候发生的？我居然没感觉到，你认真的？”摸着下巴思考，“我不太行哎，可以跟你试试，但应该不行，你想试吗？” 林疏雨一个白眼翻出来，她就说这家伙有种清澈的愚蠢，想什么美事呢，“有人跟我说你喜欢我，我很蛋疼。” “谁说的？”姜东元好奇，“我喜不喜欢你，你不知道？我拿你当小老师，谁会跟老师谈恋爱，疯了吗？” 老师嗤笑一声，“你没有资格成为我的徒弟。” “你滚！” “再见。” 麻溜滚远的林疏雨一边觉得自己可能想太多，搞不好那些迷恋就是单纯的得不到，所以念念不忘。一边又确实不想孔佑陷入这种泥潭，那小书生也太惨了。 书生、妖精，和另类聊斋的创作者碰面了。 导演约两位演员见面的，让他们互相了解一下，不出意外，彼此应该是搭档。 “都熟，客套话就不讲了。”李润基对他们说，“尺度会非常大，我要真人上，谁都不能同替身，都没问题吧？” 孔佑没说话，颔首表示明白。 林疏雨却说，“你找我们来就是讲这个？” “那倒不是。”李润基真正想讲的是，“你们关系出了名的好，拍亲密戏不会出问题吧？” 妖精和书生的关系好到，彼此都是对方百科资料里的好友。他们有过几次被路人拍到的经历，双方都没有给予任何回应，但偶然记者提问孔佑或者林疏雨时，要是问到对方，都会直接说，他们是好友。两家粉丝也都认定，双方是好友。圈内就更不用谈，孔佑是林疏雨的牌搭子，谁都知道。 好友在拍摄亲密戏时很难进状态，导演担心的是这个。 林疏雨看向孔佑，孔佑直接摇头表示没问题。 左右扫视他们的李润基也没多讲，继续第三件事，“都给我忌口啊，要控制身材，尤其是你。”看向孔佑，“练漂亮点。我要你做到单臂就能搂住她的腰抱起她，我可能会拍‘吊环’，懂什么意思吗？” 这话让孔佑有点尴尬，林疏雨则是笑出声来。 书生耳郭绯红，妖精朗声大笑。 双方就这么成为了搭档，即将合作一出，出轨的故事。 362 第四十一章 山脚下的人 关于《男与女》这部电影, 背后有很多只有导演知道的小故事。 比如剧组最初连大纲都没有还只是导演的一个脑洞而已时，李润基就想好了要跟林疏雨再度合作，但那时他还没想好男演员要用谁。 把孔佑‘送’到李润基候选名单中的人, 是许秦豪。 那还是《指间门情挑》的首映礼，那天很多电影人都去给朴赞郁捧场，许秦豪和李润基都去了。彼时电影还没放，在会场跟大家闲聊的李润基听到一个八卦, 许秦豪跟他讲的, 说是孔佑对林疏雨搞不好有意思。 当时李润基其实没在意，只当听个八卦。等到一个多月后《指间门情挑》的庆功宴，李润基在庆功宴上看到孔佑了, 本想上去聊两句，当时他都快忘了之前的八卦了，但对方的那个状态让他蓦然又想起之前的八卦，以及想邀请他出演这个本子。 那天酒会已经到了后半段，有些人都走了。 孔佑站在小花园的栏杆边，倚着栏杆抽烟, 他身边有一群人, 赵寅城他们几个都在。明明身边都是人, 但抽着烟的孔佑在导演眼中，莫名有种人群中的孤独感，好似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彼时林疏雨其实就站在孔佑边上, 是他一低头就能看到的距离。偏偏孔佑抬着头望着星夜, 叼着烟不看。讲真那是个很随意的动作, 要不是想起之前许秦豪讲过的八卦，李润基根本不会多想，可他想起来那个八卦后再看孔佑, 总感觉他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要低头。 当时还在写剧本的李润基，以那个画面关于男主角的灵感又多了一层，那时他就有兴趣想找孔佑跟林疏雨搭档，想着说不定能出奇妙的效果。 不过导演剧本都没写完，想法就只是个想法，没有对外说。等他剧本写完了，要对外找演员了，故事就有了新走向，或者说有很多人想来‘抢’角色。 速度最快的并不是河证宇，而是李正宰。 李润基其实无法判断李正宰到底是看中了剧本，还是消息足够灵通想跟林疏雨合作才来找他，反正他拒绝了。导演拒绝的理由很直接，李正宰跟林疏雨合作了很多次，李润基想要有惊喜感，李正宰给不了他。 同样被很直接的理由拒绝的还有沅彬，李润基拒绝这位的时候很不给面子，直白的讲我最讨厌演员在我的片场搞事，你在许秦豪的剧组能中途走人就应该预想到，不会有几个导演还想跟你合作。谁知道那样的事会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跟你合作。 等到河证宇冒出来的时候，拒绝他的人压根不是导演，而是制作人很委婉的表达，你的长相不贴角色啊，那玩意儿不是演技可以弥补的。 关于演员的小问题就这些，关于资方的问题明显更大。 自林疏雨确定签约后，消息传出去，有兴趣给制作方投钱的资方就很多。制作人是想要来者不拒的，但导演都拒绝了，这是他公司的项目，此前资方全部都联系好了，突然再加几个资方，有钱当然是好事，可李润基怕有麻烦，干脆拒绝。 其中，拒绝孙锡久是最干脆的。 孙锡久最近在圈内多少算个名人，不是什么林疏雨的富商男友那种出名，而是玩票富二代的名声。这位此前带资进组成了一个项目的美术导演，具体工作能力如何大家不清楚，但哥们有钱大家都知道。 已经在跟林疏雨走签约流程的李润基，接到孙锡久的电话说是想投资，顺带在剧组找个工作。李润基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开什么玩笑，他要拍一个正儿八经出轨的戏，他还要他的男女主角确实相爱，被爱情吸引，又不是许秦豪那种幺蛾子，女演员的正牌男友出现在片场算什么，百分之百会耽误拍摄！他没那么缺钱！ 跟林疏雨签约的导演还有其他小麻烦要解决，而跟导演签约的林疏雨，则是安安稳稳等开机。 这个项目在林疏雨这边没有任何麻烦，她跟李润基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她信任导演，导演也信任她，双方除了偶尔沟通剧本，其他时间门都各忙各的。她同孔佑倒是第一次合作，但双方都那么熟了，本身就经常碰面，现在也是经常碰面，也没什么区别。 而孔佑明显比姜东元运气好，李润基并不折腾人，导演除了三不五时让演员拍张全身照给他，判断他身材练的怎么样了，其他也没要求。 同一个项目的导演很省心，男女演员也很自觉。前者忙拍摄的准备工作，后者则是经常见面。 林疏雨跟孔佑如今见面之频繁已经到了每天至少见一次的程度了，在哪见倒是不一定，有时候约饭，有时候就是瞎逛，还有的时候是林疏雨去看孔佑健身。 这天，林疏雨睡到中午才行，起床后先填饱肚子，都消了食才打电话给孔佑，本想说今天不约，外面下着暴雨。但她电话打过去听说孔佑在健身，今天要给李润基发身材的照片，她突然来了兴趣想去看。 “你过来我差不多结束了。”孔佑想劝她在家待着，“我去找你吧，外面雨下得很大。” 林疏雨表示她开车过去外面下冰雹也砸不到她，“我去看你拍照的，是不是什么都不穿？” “不穿你个头，当然要穿衣服啊，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想我搭档的|肉|体。” 林疏雨说完就笑，电话那头却没动静了，她以为小书生害羞，就讲，“开玩笑的，我需要找一下你身上对我的吸引力，男色也是吸引力的一种啊。” 眼眸微闪的孔佑也好似玩笑般的问，“我之前对你毫无吸引力吗？” “你对我要是有吸引力怎么会成为我的朋友。”林疏雨笑言，“谁会跟有想法的异性做朋友啊。” 沉默片刻的孔佑说，“那你来吧。” 驱车赶去健身房的林疏雨到的时候，孔佑都已经洗了澡换了衣服，连照片都拍完了。两人在健身房的休息区见面，孔佑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给她看照片。 林疏雨边吐槽这有什么好看的，边探头扫了一眼，看在足够漂亮的腹肌的面子上，她还是夸了一句，“练得不错么。” 递过去时犹犹豫豫，缩回手堪称闪电般快速的孔佑没忍住白了她一眼，“我还真谢谢你啊。” 展颜笑开的林疏雨摆手示意不用谢，给他逗笑了，她也在笑。两人就在人来人往的健身房闲聊，这边是会员制，能进门的客人不是娱乐圈的艺人也是有点身家的，不会看到个明星就扑上来。 倒是有些后辈时不时会因见到前辈过来问声好，林疏雨坐下不到半小时就见了很多小帅哥，跟朋友讲，健身房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哎。朋友并不想搭理那个花痴，朋友更想带她走，可外面在下雨，他们也没其他地方去，换个咖啡厅跟坐在这里的区别不大。 休息区有一面玻璃墙，他们就坐在玻璃墙边上，抬眼望出去，玻璃墙那边是个拳击台，有个教练就带着个男艺人在上面打拳。 林疏雨看得津津有味，孔佑很是无语，你到底来干嘛的？看男人啊？ “来找感觉啊。”眼睛还盯着拳击台的林疏雨随口说，“我得爱上你才行啊。” 愣怔片刻的孔佑突然抬脚用脚尖戳了她一下，总算戳的她把视线落在他身上了，才吐槽，“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亏你还知道你是来见我的，倒是看着我啊。 现在确实是看着他的林疏雨误会了他的话，笑道，“我们两要做到在镜头前被彼此吸引哎，我倒不是做不到对你完全不感兴趣也能拍摄，但到底有些感觉拍起来状态才更好，难道你不是吗？” 孔佑.....“你想要什么感觉？” “喜欢你，爱上你，情不自禁，无所适从。”林疏雨张口就来，说的是她即将出演的角色，“我一个有家有口的女人，陪着孩子去国外治病，却在中途被你吸引，都忘了我还有个家庭，有个孩子要照顾，这样都能被你吸引，你必然与众不同。我想寻找那份与众不同，你难道不想吗？” 手摸索着要从口袋里掏烟的孔佑，垂着头有点烦闷，等指腹碰到了烟盒才想起来这边禁烟，缩回了手抬头时，那个说话的家伙已经又看向了拳击台，搞得好像只有他在意她说出口的那段话，讲话的人只是随便说说一样。 “我想抽烟。” “抽啊。” “这边禁烟。” “没有吸烟区？” “......” 再度扭回头的林疏雨刚好看到他的白眼，展颜笑开，“行~走吧，换地方。” 换的地方就在楼下的咖啡厅，连这栋大厦都没出。孔佑可以抽烟了，叼着烟望着窗外的街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林疏雨则是托着下巴，把玩着桌山的喵咪摆件，也没讲话。 包间门里就两个人，两个人还都不说话，按理是该尴尬的，但他们俩谁都不尴尬。他们俩都能在打电话时互相不讲话，那种情况他们都不尴尬，现在更不会尴尬，都那么熟了。 同小书生非常熟稔的妖精，在小书生一根烟抽完灭烟时，突袭询问，“你是碰到什么麻烦吗？”感觉状态不太对。 抬眸扫了她一眼的孔佑垂眸按灭了烟头，随口说，“在想怎么爱上你，情不自禁，无所适从。”说得云淡风轻，好似也只是在聊角色。 林疏雨还真没多想，太熟了，很难往那个方向想，还能跟他商量，“你不用非得用我的方法，每个人理解角色的方式都不一样。” “我觉得你那个方式挺好的。”孔佑抓着打火机上下转，又是轻飘飘的随口一问，“你要是每次都用这种方法，岂不是会每拍一部戏，就爱上一个人？” “会啊。”林疏雨坦然相告，“碰上很深刻的角色，就是那种爱恋传达的很深刻的感情，我必然会爱上对手戏搭档。”看他动作顿住，感觉人都僵了，但看不到表情，就误会了，“你难道以为，我能牛逼到对搭档无感，再演一出生死相恋吗？我哪有那么厉害，我也是人好不好，又不是神。” 某个瞬间门，教徒想在心底呼叫天父，祈求天父垂怜。 可这个瞬间门，依旧垂着头的孔佑只是表达疑惑，“你是指你真的爱上过李正宰他们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废话，你看到的时候我都已经出戏了。”林疏雨很是感谢游戏的金手指，还能炫耀一波，“我出戏很快的，超级快。上午杀青，中午我就能出戏，都不用等到下午，厉害吧~” 孔佑扯了下嘴角，露出大约是笑的模样，回一句，“挺厉害的。” 很厉害的女演员能肆无忌惮的说着‘爱恋’，甚至能把我想跟你配合一出情不自禁都宣之于口。那是孔佑做不到的，那也是孔佑想躲的，但他真正做的是配合林疏雨。 孔佑躲过，躲了好久呢，一直也没躲开啊。所谓作茧自缚，就是蝴蝶已经被蛛网粘住，根本无力挣扎。 自签下这个项目，孔佑就感觉自己站在深渊边，一只脚甚至已经迈出去了。他只是装作无事发生而已，但足够亲近的人是看得出来他的烦躁的，连林疏雨都隐隐感觉到了，但她没太在意。 姜东元很在意，他看过‘前车之鉴’还不止一个，就不是很想兄弟中再出现个倒霉蛋。 就在同一天，姜东元打电话给林疏雨，本想跟她说，有个品牌方想我们两合作，听她说跟孔佑在一起，就随口敷衍了两句。当晚，姜东元带了瓶红酒上门到孔佑家按门铃。 给他开门的孔佑望着他怀里的木酒盒，扬眉后退，边放人进来边问，“这不是你的珍藏？” “所以今天晚饭你请，不然你别喝。”带着珍藏进门的姜东元很是心痛，但他怕他那瓶烧酒过来，兄弟会跟他说我在控制身材，不喝。 控制身材的孔佑叫了一堆下酒菜外卖，他自己倒是不吃，只品酒。姜东元埋头吃饭，他晚饭还没吃呢。 他们俩也不说话，他们俩也不会尴尬，但饭桌上的气氛远没有下午的咖啡厅里那么轻松。 扫空桌上四分之一的饭菜后，吃饱了的姜东元筷子一丢，看向孔佑，示意他可以说了。孔佑晃着红酒杯扫了他一眼，我说什么？你来找我的。 他要是不承认，姜东元还真拿他没办法，可有些事不是装傻就能当没发生，“我不知道起点在哪，但终点，你肯定比我看得清楚。李正宰也好，沅彬也罢，哪怕是金敏熹，他们都是你的终点，你的终点甚至比他们都会更凄凉，说不定连朋友都没得做。” 抿了口酒的孔佑没接茬，姜东元自顾自的倒酒，自顾自的说着。 “人家两地分居连异国恋都扛过来了，一点岔子都没出。如今孙锡久都回国了，常驻首尔，我们去她家打麻将，三不五时都会碰到孙锡久。人家那个恋爱谈的，那么长时间门换一对都进化到老夫老妻了，他们俩却还是很甜蜜，孙锡久不管是出门还是进门，总会过来抱抱她。” “孙锡久还不喜欢打麻将，更不喜欢她打，他从来没有坐上过牌桌，就算陪在林疏雨身边看她打麻将的次数都少。每次孙锡久一过来，我们就知道差不多该散了。那家伙打麻将都上瘾，就这样孙锡久一过来，她也会说散。换别人搞不好会吵一架，可那一对就是挺甜的。” “那一对甜到都不合理，玩真爱。孙锡久进圈有一年了吧，身份比起导演更多还是资方。资方是这个圈子最受欢迎的身份，可我几次偶然碰到孙锡久被招待，身边都坐着男人，可能只是碰巧，但至少我没有看到他身边坐着女人。常规来说，就算只是为了合群，让个女人陪陪酒也很正常，可他好像不是，大概资方也不用在乎合不合群。” “我听沅彬说，李正宰对孙锡久出过手，试探过。找人跟过他，指着能拍到什么照片之类的。之前孙锡久不是跟郑宇盛他们合作过么，那个项目李正宰牵头促成的，搞不好就为了一击必杀。李正宰精成那个鬼样子，都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这多少能证明，孙锡久不会在女人上出问题。” “李正宰那边偃旗息鼓，沅彬就动手了。那哥也是一堆歪招，找人给孙锡久介绍了个看起来光鲜亮丽，内里全是问题的项目。倒没准备把他怎么样，只是想判断一下那位的处事风格，之前不是一圈子的人，到底不了解，不好下手。了解了才能找到劣势在哪。” “谁知人家根本不上套，可能找别人亦或者就是她看过了剧本，总之孙锡久没入局，沅彬白费功夫。别的不谈，只说这两次，孙锡久都躲过了，完美防御，我就觉得她挑的人还不错，看人眼光很不错。” “作为一个男朋友，她差不多也到年纪了，可能某天会进化成结婚对象，不论哪个身份，孙锡久都算很好的选择。有脑子，够精明，洁身自好，钱财不缺，更是把她捧在手心里。这样的男人对女人来说，几乎是没缺点的。” 姜东元说了一大堆涨他人威风的话，却只用‘她’代指某个人，到底还是给兄弟留下了余地。孔佑却觉得他还不如直接说名字。 “林疏雨这个词烫嘴吗？”孔佑扬眉看过去，眼神隐隐有些尖锐，“名字都不能讲？” 不闪不避直直望向他的姜东元，面对兄弟的攻击，反问了一句，“你能复述我刚才那番话，再把林疏雨这个名字替换进去吗？” 两人对视数秒，先躲开视线的是孔佑，面上闪过一丝难堪。 姜东元嗤笑，“你们这帮人真够有意思的，这事儿随便谁往外讲，倒霉的都是林疏雨，好像她刻意在养鱼，还一养就是一群。可林疏雨啥也没干，她最倒霉。她要真做了什么，我鼓励你去追，追妹子么，先下手再说，追得到追不到的都再谈。可她什么都没做，你就是在没事找事。” “我也什么都没做。”孔佑扬声开口，好似想证明什么，比如底气。 姜东元明显底气更足，声音比他大，“你签了合约要跟她进组了还什么都没干？那还要干什么，摆明车马送花送礼物才叫追啊？当谁傻呢，我第一天认识你？” 孔佑杯子一放，“你非得掺和？”跟你有什么关系？ 姜东元长叹一声，“我TM掺和什么啊，跟我有什么关系，可先是沅彬后是你，跟我能没有关系吗？我跟林疏雨现在还是合伙人，怎么抽身世外你告诉我？那工作室所有的运营支出都是孙锡久出的，他和林疏雨几乎是不可拆分的。林疏雨上上下下，身边就算多一条狗都是孙锡久在买狗粮，你告诉我他们俩怎么分手？” “那甚至不是林疏雨要求的你明白吗？是孙锡久自愿那么做。孙锡久在林疏雨身边建了座堡垒，林疏雨自愿成为高塔上的公主。他们俩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根本分不开，分开就是两败俱伤，我也会受到影响，你以为那只是感情的事吗？那一对跟结婚没有区别我告诉你，他们要是想分手，离婚官司至少要打个三五年，光财产就不好分。” “他们那个离婚官司要是打起来，我也会受到影响，我不信你想到这点，你就是故意装瞎！” 这一声叹出来，姜东元都无奈了，“你到底哪里想不开啊？林疏雨把你当朋友，她把你当好友，你这个好友背刺人家，这种事太挫了，你怎么干得出来？” 孔佑怒极而笑，“我只是签了合约跟她演一部电影，不是我上手抢人，我什、么、都、没、做。” “哇~”姜东元假模假样的给他鼓掌，“说的好清白啊~你拍摄胸脯问问自己，你真那么清白吗？” “不清白的人多了，沅彬按你说的都动手了，你不去找沅彬？！” “我找个屁的沅彬，沅彬根本没希望，他就是在垂死挣扎，我找他干嘛！” 孔佑猛然一愣，姜东元也愣住了，你这是什么脸？ “等下，你觉得我能成功？” “.....你觉得你必然失败？” 堂皇一瞬的孔佑猛然抓起酒杯仰头干了酒，砸下杯子酒液入喉，冷静了，直直的看向他，“你觉得我能成功。” 一时无法判断他那是疑问句还是肯定句的姜东元笑了，带着点嫌弃，“你都没信心成功还搞这套？” “你凭什么说我能成功？” “她把你当好友啊弱智！那家伙心很软的！” 姜东元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看向红酒瓶，极端后悔带那么好的酒来，那真是他的珍藏，“我不是说你会成功，我是说你可以动摇林疏雨，你会真正让她受伤，那是个心很软的孩子。你既然喜欢人家，为什么要伤害她呢？” 蓦然笑开的孔佑说，“我从没想过我会成功，我甚至没想过我要做什么，我再跟你说一次，我什么都没做。” 这话姜东元不信，拿起剩下的酒，给狗喝都不给他喝，直接走人，不欢而散。 孔佑心情却很好，好到第二天主动联系林疏雨，问她要不要见面。 这是即书生决定躲着妖精后，时隔许久，孔佑主动联系林疏雨。他会去她家按门铃，却不会给她打电话，前者他总能说服自己，是去打麻将的，后者他说服不了自己，为什么打电话。 接到电话的林疏雨根本没多想，她经常给孔佑打电话，约牌搭子，那接到朋友打来的电话有什么好奇怪的。 电话那头的书生约她去爬山，林疏雨果断拒绝，爬你个头的山，我才不想动。 “坐缆车。” “那还爬山干嘛？” “你不是不想爬？” “我是说坐缆车还有什么必要去山上。” “看夕阳落下，看朝阳升起。” 孔佑笑眯眯的讲，“我们傍晚上山，那边有个观景台，我准备帐篷和野餐的东西，上去先看夕阳，在待一晚，明早看朝阳，如何？” “搞那么麻烦？”林疏雨不解，“还得在山上过夜？会很冷吧。”入秋了哎。 “我问过了那边能生火，有个野营的场地，火堆点燃再帮你带上暖贴不会冷的。”孔佑计划的很周全，还说，“你不是想找我身上的吸引力，到时候天边有美景，身边有美人，不是你说的么，我们天然会被彼此吸引，到时候不就什么都有了。” 来了点兴趣的林疏雨问，“有篝火能烤肉吗？我今天是第五天，第七天是开斋日。”控制身材不是把自己饿死，她是七天为一个轮回的，每到第七天就会吃大餐，靠这顿大餐扛过接下来六天只能吃草的日子。 “烤什么都行，烤都行，去不去？” “去！” 约定了两天后上山野营的朋友们，今天就见面了，见面准备要去野营的东西。电话里的孔佑说什么他准备帐篷，见面后的孔佑带林疏雨一起去逛街挑帐篷。 必须要说，逛街买东西什么的，林疏雨是很有兴趣的。 两人逛了一下午，买了一堆装备，隔天双方再度见面，这次依旧是逛街买东西，买的是食材。但这次多加一个行程，他们去超市买到的食材得回去处理。因买东西的超市在孔佑家附近，两人就直接去了孔佑家。 林疏雨对书生的房子还是好奇的，进门前猜测会不会里面有一堆书。进了门，书确实有，但她更喜欢他们家装修，好有艺术气质，果然是书生吗？ “姜东元设计的。”孔佑边切着肉边讲，“他喜欢这些，你下次买房子可以找他设计。” 在别人家晃了一圈的客人现在攥着根黄瓜，倚着厨房的门，看屋主带着个围裙，很是居家的在那收拾食材。假惺惺的问一句要不要帮忙，屋主睨了她一眼，客人就乐。 林疏雨吃过孔佑做的东西，不是认真做一大桌的那种，而是打麻将通宵饿了时，孔佑在她家厨房捣鼓出来的简易夜宵，通常是泡面、炒饭之类的。那些都还不错，她对厨师的手艺还算有信心。 厨师三不五时会问客人喜欢什么口味，腌制的肉分成明天要生烤的和今天就做成半成品，明天带过去简单抄下就能吃。客人的黄瓜吃完，就对着正在炒牛肉的锅流口水，给厨师看得一直笑。 现在已经是傍晚，窗外已经有夕阳，可惜厨房没有窗户，这里只有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可以散发光源。 天色渐渐暗下去，屋主示意客人去开灯，等客人开了灯转过身，厨师就夹了一小块还没拇指大的牛肉，手拖在筷子下面，示意她尝尝。 林疏雨双眼放光很是渴望，嘴里却是拒绝的，“你不要搞我，我今天只能吃草。” “一小口死不了人，明天我们要去爬山呢，运动量多大啊。”孔佑再度把筷子往前送。 屁股往后撅代表身体抗拒的林疏雨脑袋却没动，眼睛还盯着肉看，“明天我做缆车哪来的运动，你别闹，快拿开！” 都快用肉碰到她唇瓣的孔佑笑得眼睛都没了，轻轻柔柔的诱哄她，“明天我们就是插翅膀飞上去，到了地方也总得做点事，帐篷要打，篝火要架，以你的运动量，那已经很夸张了，绝对足以消耗这一口肉。” 唇瓣都已经感受到了肉块的温度，鼻尖更是嗅到了诱人的香气，林疏雨给勾的心神不宁，一会儿看肉一会儿看他，眼巴巴的摇头，“真的不行，我自制力很弱，吃一口就解禁，一发不可收拾！” 孔佑咬着腮帮子憋笑，极其虚假的要把筷子收回来，嘴里还说这，“这样啊，那我吃....” 妹子‘嗷呜’一口叼走了肉，好似想抢却被抢了的孔佑大笑出声，笑得手上抓的筷子都抖。林疏雨则是双手按住胸口，无限幸福，素了五天啊，终于吃到一口肉，人间门美味！ 笑得都不行了的孔佑调侃她有没有那么夸张，“我就说了你节食的方式太极端，哪怕是健身餐也有鸡胸肉可以吃，鱼虾蟹都多少可以吃点，只吃蔬菜你怎么扛得住，那本来就更容易饿。” 裹着一小块肉还用两颊来回嚼的林疏雨，努力让肉香充盈整个口腔都不舍得咽下去，“你懂什么，我自制力真的很垃圾，只要吃了一口，就会想着反正都吃了，那就这顿先吃，下顿再说，要这么搞下去还控制个毛球的身材。” 厨师笑得颧骨格外发达，用筷尖指着厨房外，“那你就别在这里待了，出去，找别的东西玩，去看电视。” 吃都已经吃了的林疏雨会去看个鬼的电视，讨好的冲厨师笑笑，“要不今天先吃吧，菜都买回来了，肉明天都不新鲜了，我们先吃~” 孔佑拒绝，“明天爬山怎么办？你能在山上呆一夜什么都不吃？”看她点头，‘呵呵’一声，“鬼才信你，赶紧出去。” “不是，你这样就很不厚道，你先诱惑我的。今天都已经破戒了，就今天吃啊，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么！” 林疏雨不出去，还往灶台那边蹭，孔佑张开手臂拦她，妹子左右突围都过不去。两人跟玩简易版的老鹰抓小鸡一样，幼稚的要死，孔佑的笑容就没落下去过。 渐渐有了脾气的林疏雨却故意站住脚板起脸，“你让不让，不让我去叫外卖了！” 孔佑不让，叉着腰笑得见牙不见眼，“你先说明天怎么办？你绝对不可能在山上什么都不吃的。” “那就改天再爬山啊，山又不会跑，改天去不就行了吗。”林疏雨很蛋疼，“你先搞事的好不好，我就说我不吃，你非得诱惑我，现在又不给我吃了，你是人吗？故意的吧！” 故意闹她的孔佑满身雀跃，“是啊~你才发现啊~” 上脚就踹的林疏雨在他闪开后，迅速冲上灶台，眼看要抵达目的地，被厨师一个拦腰单手抱起来了，还被抱到了门外，门都关上了，让她只能扒着门，可怜兮兮的求饶。 “一口！就一口，我就在吃一口就不吃了！” “自制力差的人没有信誉度。” “呀！” “真想吃啊？” “超级！” 孔佑装作沉思，林疏雨双手合十期盼的看着他，被拜的神明勉强点了头，信徒欢呼一声就冲了进去。至于是不是只吃一口，怎么可能呢！ 没有信誉度还要控制身材的女演员把一锅肉吃了二分之一，得有五分饱了，理智总算上线，不能吃了。 站在一边看她抱着锅吃的厨师，此时慢悠悠的开口，“明天的爬山我看你是不会去了，这些肉都可惜了，我还准备了呢，那个烤起来很好吃，甜滋滋的。” 林疏雨看着剩下的这堆食材也有点可惜，“下个礼拜吧，等我先饿六天，下个礼拜我们再去。”说着指着案板上的那一食材，“这些你打算怎么办？”带着点羡慕的讲，“你是可以吃的对吧？” 果断点头的孔佑表示，运动量够大的情况下，忌口只要选择烹饪方式就好，随口道，“你就是太懒，要我说你明天干脆跟我去爬山，我们不做缆车就那么爬上去，运动量到了，你偶尔吃一顿，不会胖的。” 很是心动主要是吃了半饱就更馋的林疏雨纠结半天才摇头，“我不行，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就算我今天答应你，明天到山脚下我还是会后悔。然后再想着与其爬山那么累，还不如饿肚子，那就都一样。” 孔佑听了就笑，或者说他一直在笑，笑她，“就那么讨厌运动啊？” “很讨厌。”林疏雨坚决拒绝。 “那这些真的可惜了。”孔佑扭头看了眼案板，全是肉，本来准备开大餐的，“我一个人又吃不掉。”突发奇想，“想不想去喂流浪猫？正好还都是生肉，都没做呢。” 这次林疏雨毫不犹豫的点头了，她到底吃了东西，还是得动一下的，“去~” 厨师再度上岗，切好肉块后，一部分简单水煮，一部分就是生肉。两人各提着东西下楼去找流浪动物们。平时不找的时候感觉小区很多野猫，真找起来好像就失踪了。 两人在小区里溜达，天已经黑了，路边的灯光其实也够亮，饭点，路上行人倒是没几个。 走了没一会儿，孔佑就接过了林疏雨手上的袋子，安静的听着她兴致勃勃的讲，等六天后，她又可以开餐，去到山上都要吃什么。满心只有六天后吃啥的林疏雨，却忽视了在这一刻，她就已经开始期待六天后跟他一起山上，本来她压根就不怎么想去山上来着。 山下的猫终于出现了，孔佑把袋子递给林疏雨示意她去，他就在不远处看着。 夜幕下的妖精捻手捻脚的靠近猫咪，那是只黑猫，藏于灌木丛中，像是黑夜中的精灵。书生眉眼含笑的看着妖精靠近精灵，两只小动物都很可爱。 根本不敢靠太近怕惊跑了喵咪的林疏雨，离的还有段距离就放下了袋子打开，再后退到孔佑身边，蹲在他腿旁等着猫咪上前去吃肉。 猫咪也很谨慎，匍匐着缓慢靠近散发着肉香的塑料袋，眼睛一直盯着两脚兽，在林疏雨分神之时，猛地吊起一块肉闪电般逃走，消失于夜色中。 不自觉‘哎~’了一声的林疏雨正失望呢，肩头感受到了一丝暖意，抬头望过去。书生正把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柔声说，夜里凉。 大概是角度的问题，仰头看向书生的妖精，望着被夜月笼罩的书生，隐约从他眉眼中看到了缠绵撩人的月色，很是惑人。 林疏雨歪了歪头，对孔佑伸出手，被他拽起来后，笑吟吟的对他讲，“路灯下的你已经够帅了，不用非得等朝阳或夕阳。” “你别告诉我你不想去爬山了。”孔佑调侃。 林疏雨笑言，“我想告诉你，景物会因人而美。” 363. 第四十二章 破戒 当发现苗头不对时,孔佑第一时间想的就是躲。什么成功，成功什么啊，怎么可能成功，必然失败,不然他干嘛躲。 那些追着林疏雨跑的傻子根本搞错了重点,还去折腾什么孙锡久,没事找事。重点从来不是孙锡久，而是林疏雨。林疏雨从未想过分手，那她的男朋友是孙锡久还是孙久锡都没意义，她不想分手就没人能让她分手。 孔佑自觉他跟那些傻子不一样，至少他跟孙锡久也很熟。孙锡久最难对付的一点根本不是他多有钱，而是他很能忍。别人都在说这位富商多么多么霸道，可实际上,孙锡久一直是在忍的那个。 男朋友始终在忍耐，女朋友的职业特性造成，她在某段时间里确实出轨了，并且是光明正大的出轨无遮无拦。李正宰也好,沅彬也罢,尤其是金敏熹，孔佑对《指间情挑》这个项目也算很了解了，都算得上旁观了整场林疏雨是如何出轨的。 而这全程,孙锡久什么都没做。他唯一做的就是在项目结束后，不让林疏雨跟金敏熹再合作,就这也是林疏雨自己默认同意，孙锡久才能阻拦。否则像是之前有本子足够好，制作方邀请了李正宰，林疏雨也没有拒绝。那是孙锡久无法阻拦的,他做不到，因为她想跟李正宰合作。 只把林疏雨当朋友时，孔佑也觉得孙锡久有些霸道，在女朋友身边安装‘监视器’的行为太诡异了，还有点变态。可当孔佑有了别的想法，再去看孙锡久，对方就有些可悲，那人再怎么霸道也被林疏雨圈在一个特定的范围，在林疏雨允许的范围。 男朋友需要忍耐女朋友无限次的出轨，不论是精神还是|肉|体|上，乃至于不分男女。就这还要被外界鄙夷为变态，这恋爱谈得难道不可悲吗？ 孔佑从来不想，也不可能让自己沦落到如此可悲的境地里，所以他躲了。比起某人，孔佑是一直以为自己的自制力很不错的，实际上他确实也躲了很久啊。 可惜，命运这个小妖精，凡人从来也躲不开。 而对自己极端了解，不管是碰到谁都很坦然的承认，我自制力很垃圾的林疏雨，却能扛过五天只吃素，是开水烫菠菜连油都不加的素，就等着第七天开餐。 林疏雨每次需要控制身材时都是卡一个七天为周期，扛过六天，第七天开餐。这不是她一拍脑袋就想好并且坚持的，而是经过数论失败的节食，最终确定的勉强可以坚持的周期。以前最夸张的时候，她有过每天只吃四分之一个苹果连抗一个月，抗的她都想退圈的悲催。 彼时瘦是真的瘦，瘦到都快脱相了，可她也不想拍摄了，整个本末倒置。因此，七天，是林疏雨数轮试验后，给自己定下的周期。 这个周期，到了第五天。 五天前，林疏雨吞下了一口肉，打破周期要再来一次。五天前，她和孔佑讲好，两天后去爬山，一定要大吃一顿。 这五天，林疏雨天天给孔佑打电话，每到饭点必打。每每在她苦逼的吃着草时，一定给孔佑打电话，说着六天后我们去爬山，我要吃昨天我吃过的牛肉；亦或者，五天后我们去山上可以烤香蕉哎，那也很好吃；再不然，四天后上山我们烤竹筒饭吧，你会不会？不会赶紧去谷歌啊，我要吃竹筒饭！ 爬山r开餐倒计时四天，三天，两天.....今天是正数的第五天。 还有两天了，林疏雨等的心力交瘁，对两天后的山峦无限渴望，夸张到她都跟孔佑说要不我们今天去爬山吧，就硬爬上去，那么大的运动量，我今天就能吃好吃的了！ 孔佑才不信呢，他压根不接茬，只说，“明天我去买食材，你来不来？” “去！”林疏雨一口应下，又纠结，“买了食材你要回家收拾，我该不会又忍不住吧，前功尽弃！” “那就我一个人去买？”孔佑顺着她笑道，“我一个人去买肉，买鸡，买....你想吃烤鱼吗？” “我们还能吃烤鱼？对哦！我们还能吃烤鱼！买！”林疏雨恨不能搬空了超市的肉类，很有兴致的问他，“你准备买什么鱼？鲫鱼？” “都行啊，看腌料，腌料好吃什么鱼都好吃。”孔佑乐呵呵的讲，“腌料是要看个人口味的，我的口味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应该是不难吃。” 林疏雨迟疑一瞬，“难不难吃应该是要我尝过才能判断吧？” “你不是不来？”孔佑笑了，“怕破戒啊。”讲完闷笑一声，“你难道在修行吗？” 很是郁闷的林疏雨冲他叫，“你不要勾引我！” “好吧，虾买不买？” “买！” “烤虾还是我先弄个半成品再用锡纸盒加热？” “都要！” 关于吃什么这个问题，在林疏雨‘修行’的第五天跟孔佑打了快四个小时的电话，午饭时两小时，晚饭时两小时，加起来四个小时。 这还是第五天，就已经如此夸张。到了第六天，林疏雨几乎是一起床，眼睛刚睁开，脸都还没洗，就一个电话给孔佑打过去了。 “你什么时候去买菜！” 接到电话的孔佑已经在健身房，手机就放在跑步机上，看到来电显示时，眉眼已经舒展，听了这话朗声大笑。笑声在下一秒戛然而止。 “你不要闹她，她都快馋死了。” 男人暗哑的声音听着也是刚睡醒，电话那头突然传出‘哐！’的一声，好似重物砸在了地上，周围一片惊叫。 孙锡久猛然坐起身，“怎么了？！”对上女朋友惊讶的视线，摸摸她脑袋示意没事，又问电话那头，“孔佑？人呢？” 等了好一会儿，孙锡久都想挂电话给他弹视频了，孔佑才回了一句，“抱歉，刚才有人撞到我跑步机，手机掉下去了，我先挂，等下再说。” 电话直接挂断，林疏雨疑惑的看向男朋友，孙锡久重复了孔佑的话，随后抱着女朋友往床上一倒想继续睡。 林疏雨不想睡，她已经醒了，被饿醒的。节食的每一天，她都是被饿醒的，醒来就感受到空荡荡的胃部再叫嚣着‘进食’。 拥着女朋友的男朋友脑袋埋在她肩头嘟囔，“爬山我也可以去....” “我们两单约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带个电灯泡？”女朋友把男朋友挖出来，亲了下侧脸，“再过一个七天，我们两去爬山，看朝阳升起，看夕阳落下，只有我们，好不好~” 很轻易就被哄好了的男朋友微叹一声，“七天也太久了....” 还要等一天，林疏雨都觉得太久了！ 起床洗漱下楼吃草的林疏雨叼着菜叶子，又是一个电话给孔佑打过去，还是继续之前没聊完的话题，你什么时候去买菜！ “你买其实也可以。” “我买什么？” “买你想吃的。” 林疏雨很不爽，以为他是故意的，“我要是进了超市还能活着出来？你知道超市有多少试吃摊位吗！我根本走不动道！” “那你列个单子让孙锡久去买？”孔佑语气淡淡的，“反正就那么些东西，你想吃什么让他去买。” 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林疏雨叫，“那家伙只会吃不会做！不是，你.....” “你非得让我去吗？” 林疏雨一愣，“你怎么了？”语气不太对啊。 沉默片刻的孔佑暗叹一声，再开口时也没有隐藏那声叹息反而故意放大，带着些刻意的抱怨，“刚才跟教练打拳不小心崴到了脚，我可是负伤状态，你还让我去买菜？” “崴到脚？”林疏雨皱眉，“严重吗？” “不严重，休息两天就好，就是爬山不太行了。”孔佑说，“你跟孙锡久去吧，我把野营地的电话给你，到时候你们.....” “你要不要去医院？”林疏雨打断他，还管什么爬山，“崴到脚可大可小，你现在觉得没事万一之后严重了就晚了，先去医院让医生看看，医生说你没事，你才是没事。” 在休息室垂着头打电话的孔佑一点点抬起头，嘴里说着，“扭了一下而已，真没事。” “你又不是医生，你说没事有什么用。”林疏雨让他别废话，“你还在健身房？助理去了么？让他带你去医院。” “他在陪女朋友呢，人家休假我打扰人家谈恋爱？”孔佑眼底的郁气一点点消散，“我确实没事，你放心。” 林疏雨很不放心还现身说法，“我有次拍摄被灯架砸到了肩膀，我当下也觉得没事，第二天一起床半边胳膊都动不了，整个肩膀都肿了，你赶紧去医院！”又想着他助理不在，“你那个教练把你弄伤不用负责吗？让他送你去医院。” “教练又不是故意的，我还能上去碰瓷啊。”孔佑让她别闹，他却在笑，“真没事~”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现在找人送你去医院，二是我给你经纪人打电话，让他....” “找谁？你？” 林疏雨想了想，也行，“你在健身房等我，半小时到。” 嘴角已经翘起的孔佑转瞬又拉下脸，试探着说，“你一个人弄得动我？” “我有男朋友啊~” 男朋友登场了，以兄弟的名义扶着孔佑上车去医院，医生表示软骨挫伤，不严重，当然想包一下也行，防止二度受伤么。孔佑本来不想打绷带，搞得跟重伤患一样，听到只是软骨挫伤的孙锡久都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唯一的女人对两个男人的心大很无语，包一下有助于痊愈为什么不包，面子有那么重要吗！包！ 林疏雨拍板，孔佑的脚就被包上了绷带，脚大了一圈鞋就没办法穿。蹦跶着出医院很明显不太现实，孙锡久就推了个轮椅过来，一边扶着重伤患上轮椅，一边嘲笑他，去健身房打拳还能让自己受伤，太垃圾。孔佑囧着一张脸，正想跟他怼，林疏雨一巴掌拍在男朋友的后辈，让他别挑事，欺负病人更垃圾！ 病人一路被送回家，孙锡久扶着他去沙发上坐好，就准备要走了，他今天还有事。转向林疏雨，还没等问，女朋友说她先留下照顾吧，等孙锡久那边结束再来接她。 男女朋友全程无视了病人就商量好了，病人跟个背景音一样，连声说是不用，都没人听。最后孙锡久走了，林疏雨留下。前者走前还嘲讽了病人一波，就他那种在健身房打拳都能崴脚的残疾样，基本就告别拳击这项运动了。 孔佑很是不忿，趴在沙发上连声叫着让孙锡久回来，有本事直接上拳击台对刚啊！回应他的是逐渐远走的脚步声，和被关上的大门。 林疏雨在边上狂笑，笑得孔佑差点憋不住说，要不是因为你，我能..... “够了啊！要笑多久！”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的林疏雨边按着眼角边吐槽，“你们这些男人无聊的自尊心，不都是崴个脚么，这都要叽歪。”说着话起身，“你家有什么喝的，你想喝什么？” “咖啡！” “行~” 客人去给病患煮咖啡了，她一走，客厅一下就空了，空的好似家里只剩下屋主一个人在。豪宅就这点不好，大平层太大，厨房离客厅太远，远到身在客厅的孔佑一点动静都听不见，犹豫数秒还是爬起来往厨房去。 正在摆弄咖啡机的林疏雨听到他一瘸一瘸的过来，也是很无奈，“你都受伤了就不能蹲那别动吗？” “我只是崴到脚不是腿断了，要不是你非要用绷带包那么大一个，根本就没那么麻烦。”孔佑还想吐槽呢。 “是是是，我的错。”林疏雨不跟病人计较，“要不要我扶你？” 必须不用的孔佑往外挪，没一会儿林疏雨也出来了，两人坐在餐厅等着咖啡煮好。孔佑怕她无聊，本想说你赶紧走，我没死没残不用你非得在，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你想不想看电影？ “你想看电影？”林疏雨反问他。 这话就代表她不想看，孔佑就换了个问题，“那打麻将？” “我们两打？” “不是有二人麻将么。” 林疏雨有点兴趣，只不过，“你家有麻将吗？” 还真没有，但是，“可以叫跑腿的人送。”孔佑问，“想不想打？” 要是有现成的麻将林疏雨肯定想打，再折腾一回就没必要了，林疏雨知道他什么意思，就说，“你要是想找点事干，不如研究一下明天吃什么吧。” 微愣一瞬的孔佑惊讶的看着她，“明天我们还去爬山？” “你都这个鬼样子还爬什么山，飞上去啊。”林疏雨笑了，“我明天开餐，不爬山也能吃好吃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大餐？” 眸光微闪的孔佑眼睑微垂，随口道，“你可以跟孙锡久去，营地那边什么都有，帐篷都能租。” “你怎么不直接说可以把我们买的帐篷给我带走。”林疏雨让他别折腾了，“我压根也不喜欢爬山啊，是你说上山有好吃的。他不会弄，顶天煮个拉面，我七天才能吃一次好的，为什么要虐待自己的胃。真是我们两上去，做饭的人就变成我了，我也不想弄。” 孔佑抿唇笑开，顺着她转移了话题，“那你想好了明天要吃什么吗？” “不知道呢，火锅？”林疏雨表示，“没有想吃的就打边炉，什么都能吃到。” 两人在咖啡香渐渐充盈的屋子里聊着明天要吃什么，可他们俩今天的午饭还没吃呢，林疏雨就吃了几根菜叶子，听到他受伤就直接过来了。孔佑就什么都没吃。 什么都不吃还喝咖啡，孔佑是习惯了，林疏雨不行，她会更饿，宁愿喝水也不要喝不加糖不加奶的美式。 喝着咖啡的孔佑看她可怜兮兮的喝着水，也不劝她吃东西，知道劝了没用，而是让她去冰箱拿速食的鸡□□，算是另类健康零食，挺好吃的。接过鸡□□的孔佑拆开包装吃的津津有味，给林疏雨看的白眼翻翻的。 孔佑也不说话，就拆开另一个在她面前晃悠。左手转着一个自己吃，右手跟拿个逗猫棒一样，在她眼前来回转。转到不知道多少圈的时候，林疏雨一个没忍住，扑过去就咬住，给孔佑看的朗声笑开，那根鸡□□就到了林疏雨的嘴里。 明明是自己咬住鸡□□的林疏雨，食物在嘴里了，眼睛却瞪着故意逗她的家伙，“你老是让我破戒！” “这个热量很低，不算破戒。”孔佑让她安心吃吧，“你光吃蔬菜是不行的，需要补充一点蛋白质，不信你看配料表，只有鸡肉和基础调味。” 吃都已经吃了，林疏雨还管什么配料表，她只想着都已经破戒了，不如吃点好的，“要不要叫外卖？我们打边炉吧，吃火锅，呷哺呷哺~” 她说了三种名称讲一种食物，孔佑听了就知道她是真馋，“你的自控力只能克制到绝对不吃第一口？”一口就完蛋。 “所以我才说我自控力不行啊。”林疏雨不管，“你到底吃不吃？” 自控力很可以的孔佑摇头，“绑带要绑三天，我不能去健身，就不能大吃大喝，你想吃就买，你吃。” “我吃你看着？”林疏雨斜眼看过去，“我还没有禽兽到那个份上。”说着话起身再去冰箱翻找，有没有什么可以直接吃，又不会让无法健身的人有罪恶感的。 翻找到食材的林疏雨叼着鸡□□从冰箱门边探头问孔佑，“我看有牛肉和海带，牛肉海带汤怎么样？不吃主食，热量应该也不高。” 孔佑怀疑的看着她，“我做？” “你做个毛球，我做。” “你会？” “废话。” 来了兴趣的孔佑增加食谱，“玉子烧（鸡蛋卷）会吗？” “炒鸡蛋我会。”林疏雨让他别那么多要求，“有青椒，炒个鸡蛋，吃不吃？” “还有基围虾~” “白灼。” “真会啊？” “等着吃吧！” 孔佑抱着忐忑的心情，拖着伤腿围着新鲜登场的厨师转悠，跟前跟后，要不是厨房够大，林疏雨都嫌他碍事，几次让他去餐厅安生坐着，他都不听。 “你怕我毒死你啊？”林疏雨边切着青椒边吐槽，“早知道你还包什么绷带，我看你比没受伤都活泼。” 很是活泼的小书生盯着妖精切青椒的动作更是惊讶，“你真的会哎。”切菜的切的绝对不是生手。 “我会做饭有什么好奇怪的。”林疏雨让他要是没事干去把鸡蛋打了。 老实听安排的孔佑边打鸡蛋边偷瞄她，好似不经意的问，“你会给孙锡久做饭吗？” 林疏雨想了想，还真没有，“他应该跟你一样以为我不会做饭。”说着就笑，“女人要不然一辈子别靠近灶台就当个厨艺小白，这样只要等着吃就行。不然你靠近了，会做饭，做饭就变成应该的了。” “听着像是经验之谈。”孔佑抿唇压着笑意，心头冒出来的小泡泡，遍布食物的香味，象征‘我知道而他不知道’的香气，“所以你骗他你不会做？” “没有骗，我只是没做过，他就很自然认为我不会。”林疏雨切好了青椒又去洗了刀，“这种事干嘛要骗，只要不做就行。” 孔佑沉默一瞬，这个妖精‘不做’的事肯定有很多。 林疏雨做了很多，两菜一汤呢，足够两个人吃了。孔佑一直陪着她，两人身上都沾染了同样的烟火气，在最后的汤端上桌时，先等在餐厅的孔佑望着她端着汤碗走出来，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似，戴着围裙的姑娘就是这间屋子的女主人。 客人摘下了围裙随手搭在椅背上，拿起筷子冲客人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可以开动了。孔佑却伸手拦，摸出手机示意要先拍照纪念。 “你拍行，不能发出去。” “为什么？” “我难得下厨不是给我男朋友做饭是给你做饭，你是孙锡久你不会不爽吗？” 心脏猛然一缩的孔佑刻意瞪她，“我不说是你做的不就行了么。” “那随你。”林疏雨无所谓，还拿起手机也准备拍呢，好久没下厨了，宝刀未老，值得纪念~ 白灼虾、青椒炒鸡蛋加一份牛肉海带汤，都是家常小菜，说起来平平无奇，被男艺人传上了个人的SNS好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孔佑本身也偶尔会在SNS上分享日常，日常跟朋友吃顿饭又怎么了呢。 林疏雨的照片没有分享到任何地方，只存在于她的手机里。 相机吃完，人类就可以开吃了。 做菜的厨师尝过后觉得许久没下厨还是手有点生，汤咸了，准备去加点水再炖一下调个味。孔佑却说正好，还拦着她不给她端走。 拍开他爪子的林疏雨让他别碍事，“你先吃你的，我去弄一下就行。你想喝咸的我给你拿盐你另外加，我要喝淡的。” “你非得分那么清楚？”孔佑无奈，“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林疏雨都不知道他说什么，“我觉得咸你觉得淡就分开喝啊，这还得互相迁就，家里停水啦？” “.....你行，你去。” 汤锅到底是被端走了，孔佑却没碰那碗其实并不咸的汤，反而拿起手机看自己发出去的照片。账号里已经有了粉丝留言，粉丝们都以为照片里的食物是男神做的，还在底下刷起了一片彩虹屁，男神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什么的。 孔佑鬼使神差的对着椅背上搭着的围裙拍了张照片，那就是他的围裙，黑白格子的围裙，没什么特别的，也不分什么男女款。这张照片他没有发出去，这张照片同样只存在于他的手机里，变成了手机屏保，即特别又不特别。 今天这一天都是这样，大清早接到的电话很特别，弄伤了脚也很特别，可带着男朋友来送他去医院的家伙又不特别了；特别的存在在他的厨房里为他洗手作羹汤，这太特别了。偏偏椅背上的围裙不特别，加了水又变淡了的汤好似也不再特别。 饭吃完，吃的干干净净，孔佑把汤锅里的最后一滴都倒进了碗里，喝的超级干净。林疏雨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早上饿到现在，都饿急眼了。菜分量不多，汤煮了半锅呢，哪怕只喝水也够撑的。 小书生撑的肚皮溜圆，林疏雨都想伸手拍拍，看能不能拍出水声，也真的伸手了，被孔佑打开，笑得不行。 碗碟有洗碗机负责，吃到五分饱就停下筷子的厨师，扶着扫空了战场撑到走不动道的食客去沙发摊着。林疏雨是边走边乐，调侃食客比怀孕还夸张。孔佑不想搭理她，真的撑到了，都顶到嗓子眼了，再多说两句怕自己吐出来。 太撑，坐都坐不住，选择躺在沙发上的孔佑双目无视的盯着天花板，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偏偏耳畔的笑声一点点往他耳道钻，穿过耳道入心入肺。 林疏雨就坐在他的沙发前，不是另一张沙发，而是长条沙发前的地毯上，时不时还伸手想摸摸他的‘孕肚’，每每被他打开爪子，笑得更欢乐。 两人又不说话，两人又在瞎闹。午后的阳光穿透窗沿，孔佑始终没有歪头看向那个人，他只是每次都很精准的打开那只手。 林疏雨笑得脸都疼，才放弃突破包围触碰‘孕夫’，乐呵呵的摸出手机玩消消乐。游戏叮叮当当的效果音，就是孔佑发呆的背景音。 他也不知道他发了多久的呆，可能很长时间，也可能就那么几分钟，脑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想。他的腰侧就是那个姑娘的脑袋，她就在他身旁，手臂稍微挪动一寸就能碰触到的地方，还用想什么呢，什么都不想就挺好的，清净。 做人不能自寻烦恼，这是孔佑的做人准则，偏偏烦恼都会主动找上门。 游戏用完了能量，林疏雨仰头用后脑勺碰了下呆滞的‘孕夫’，再伸手朝向他，“我没能量了。”手机交出来。 手已经摸到裤兜准备给她拿手机的孔佑突然想到椅子上的围裙，反手就伸向她，“我给你买。” 侧身扛过去的林疏雨边递手机边疑惑，“你手机不能玩？” “我卸载了。” “.....啧。” 花钱氪金的孔佑在准备付款时犹豫了一瞬，“付钱要绑定账号，用我的卡绑？” “你要用我的卡给我充钱？”林疏雨瞪他，“那不就是我在充钱么！” 咬唇压下笑意的孔佑用他的卡绑定了她的账号，同时讲出自寻烦恼的话，“你的账号居然没绑过卡？孙锡久不给你付钱？” “我用他的手机玩不就行了，他的账号绑了卡，一样的。”林疏雨探头过去看手机，“话说我的账号绑了你的卡，我以后充钱是不是都用你的卡？” 孔佑瞟了她一眼，“干嘛，你指望用消消乐掏空我啊？” “我用消消乐洗钱啊还掏空你。”林疏雨撇嘴，“赶紧冲，不要那么多话，你自己说你付的。” 钱付了手机递回去了的孔佑别有意味的讲，“你玩个游戏还挺长情，完了好几年了吧？” “我本来就长情啊。”林疏雨当他在夸她。 孔佑哭笑不得，“就没想过换....游戏？” “换过，但小游戏就那么些，换了几个都是这个最方便打发时间。”林疏雨随口讲，“打发时间的小游戏而已，换不换的不就那样么。” “打发时间啊....”孔佑喃喃道。 “怎么了？”林疏雨问。 摇头示意没什么的孔佑，头都摇过了才看见她低头玩游戏呢，根本没看他。原先他望着天花板发呆时，她在玩游戏，他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可现在他看着她，她还在玩游戏，他就不想她只看着手机屏幕了。 “想不想听故事？” “又是爱情？” “剧本。” “行啊。” 林疏雨反扣手机，望向他，“什么题材？” “另类纯爱？”孔佑现编，“男主喜欢上了有男朋友的姑娘，那姑娘还不喜欢他，进退维谷。” “然后呢？” “然后啊.....” 然后孔佑又看向天花板，“男主跟女孩成了朋友。” “迂回作战？”林疏雨问。 孔佑笑笑，“差不多。” “你别一句一顿的，回忆剧情啊？讲干脆点。” “剧情当然要慢慢回忆，不然怎么想得起来。” “行吧，你回忆。” 回忆剧情的孔佑慢悠悠的开口，说男主其实不想追，他跟女孩的男朋友认识，说不上关系有多好，但也算是朋友，撬朋友墙角多少有些不厚道。男主还躲了一段时间呢，想着偶然冒出来的小火苗，很可能风一吹就散了，不会持续多长时间。 “哪知....” “忘不掉？” 孔佑偏头看她，“你又知道？” “不然故事怎么继续。”林疏雨猜，“剧本想精彩，男主就肯定忘不掉，不止忘不掉可能还会情根深种呢。你这哪是另类纯爱，不就是个纯爱么，两男抢一女，顶多加上劈腿的事，但又没结婚，恋爱劈腿而已，哪另类了。” “恋爱劈腿就不另类？男主可是抢朋友的女朋友。”孔佑让她三观正常点，别那么扭曲。 林疏雨自觉三观无限正常，“只是普通喜欢，纯看脸，那没什么好抢的，天下男人多呢。可要是情根深种，非抢不行，必然会抢啊，抢到还是我救了姐妹。那男人能被我抢走就能被其他人抢走，与其被外人抢走，不如肉烂在锅里。” 即便早前就知道妖孽的三观很诡异的书生，此时也是很无语，“你不是应该说天下男人那么多，没了这个还能换一下个么，怎么会去抢姐妹的男朋友？” “这得分情况，单纯喜欢脸我肯定不抢，帅哥哪没有，多的是。可要是我对那个人情根深种，他必然给过我一些回应，那我们就是双方都有问题。双方都有问题了我干嘛不抢？仍由那家伙吊着我姐妹和我啊？怎么可能呢。”林疏雨就是歪理。 孔佑一句话就戳穿了，“你那个姐妹是塑料姐妹花吧？” “当然啊~亲生的姐妹谁会喜欢姐妹男朋友啊，那都是跟我抢姐妹的狗，人狗物种都不同怎么谈恋爱。”林疏雨疑惑，“男主跟女主的男朋友不也是塑料兄弟么，又不是亲兄弟，不然哪来的撬墙角一说？真就是嫂子更好玩？”我们讲得不是剧本设定吗？ “.....你能不能和谐点？” “哪里不和谐？嫂子跟饺子一样好吃？” “林疏雨！” “好吧~你继续那个剧本。” 剧本继续不下去了，孔佑不想讲了，“你走吧。” “走去哪？” “回家啊，你不回去？” 林疏雨一乐，“我刚把你喂饱你就赶我走，用完就丢啊？”顺带一说，“我等孙锡久来接我，我没开车，我们不是一起送你回来的么。” 长叹一声的孔佑拿她没招，干脆伸手，“我要抽烟。” 从茶几上拿起烟和打火机给他的林疏雨也叹了口气，“又要破戒。” 正准备点烟的孔佑问，“破什么戒？” “抽烟啊，剧本里我的角色是抽烟了的你忘记了？”林疏雨讲完起身，边拿烟灰缸往他小腹放，边挪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戒烟是真的难，但破戒就太容易了。” 故意把人‘熏’走的孔佑，看她真走了，又不舒服，干脆坐起身，带着点好奇的问她，“让你戒烟的那个男人很厉害啊。” “确实挺厉害的。”林疏雨倚着沙发回忆，“他跟孙锡久一样，二十四小时找人盯着我，当时我生病了，还在住院，他能搞一帮人三班倒，我敢点燃一根烟，给我烟的人就断一只手。没人敢....” “断手？” “啊，打个比方，玩笑。” 回忆过往唇边是带着笑的林疏雨讲，“他在，戒烟其实也不难。他不在，没人管控，好像就有点难了。” 夹着烟的孔佑望着她的笑脸，心头有些酸，“你很喜欢他？”看她还真点头了，又嘟囔一句，“那你们为什么分手？” “我们没分手，他死了，人还是我埋的呢。”林疏雨看他愣住，笑出声来，“开玩笑的，这你都信。” 孔佑抬手作势要打她，笑骂她一句，“你什么玩笑都开！”再问，“到底为什么分手？” “分手能有什么理由，腻了、烦了、没感觉了，不喜欢了，无非就这些。”林疏雨伸手问他要烟，随口道，“怎么突然对我前男友感兴趣？” 本准备把烟盒递过去的孔佑脑子一抽把燃了三分之一的烟递过去了，林疏雨也没在意，接过去正往唇边放，感觉他盯着自己，抬眼看过去，小书生已经挪开了视线。 “干嘛？” “我抽的。” “所以？” “所以我给你拿一下，我好帮你点火。”孔佑鬼扯。 林疏雨白眼一翻，“你叼嘴里不就行了。”说着话烟已经送进了唇边，故意含着烟蒂，看他窘迫的扭头，笑出声来，“你有没有那么纯情，这样都接受不了？” “是你太开放！” “是~我的问题~” 妖精才不管书生在别扭什么，一根烟而已。烟已经含进了红唇，再拿出来也不会换主人。 烟卷原先的主人又从烟盒中抽了一根出来，捏在指头摆弄却没有点燃，垂着头的书生好似在发呆，也可能在想还要说点什么。 林疏雨都没在意，只是发呆的小书生而已。倒是回忆里的人突然被提起，一段回忆就翻涌而来。 那个人确实死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道上混的必然会死于街头，什么大佬不大佬的，也就是有点来头的混混。 混混走了，给情人留下了不少东西，比如.... “你想纹身？”男朋友望着女朋友手里的纹身图册，“不怕疼吗？” 林疏雨侧头亲亲他，“只是看看，我超怕疼的，哪想不开去纹身。”：，，. 364. 第四十三章 垂死挣扎 “你为什么要来？” “我不能去吗？” 前期波折颇多的爬山之旅终于成行了,这次林疏雨老老实实等了六天，等到第七天开餐。为了不再度破坏七天的‘轮回’，林疏雨在昨天给孔佑发了上百条信息,却一通电话也不敢打,也不准他打电话给她，就怕再度被勾引,根本上不了山就在山下破戒了。 他们这上百条信息其实还是以吃的为主,不过这不重要，总之今天能上山了。 按计划，孔佑会在半下午的时候去林疏雨家接她,等他们赶到山脚下再坐缆车上山，再走那么一段路去观景台,再等一会儿差不多就能欣赏晚霞。晚霞的美景一结束,就到了林疏雨期待已久的环节，开餐！ 计划呢，总是没有变化快。 当天一大早，八点都不到，这绝对不是林疏雨平时起床的点，而孔佑已经在健身房了。还是放在跑步机上的手机突然响起，看到来电显示的孔佑本能的翘起嘴角，正想着那家伙该不会激动的睡不着,又怕还是跟上次一样。 犹豫片刻，先停下机器,从跑步机上下来的孔佑,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再接起电话，大清早的干嘛？ 大清早的林疏雨就已经醒了，非常直接的说,“河证宇也想去爬山。” “.....嗯？” “他也想加入我们去爬山。” 林疏雨又重复了一遍，语气隐约有些微妙。孔佑不太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就含糊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想他去？” “当然不想啊。”林疏雨超级直接，“我连孙锡久想去都忽悠过去了，加上他算怎么回事？我们不是要去培养感情的吗？带个电灯泡还怎么培养感情？” 嘴角徐徐上翘下一秒又迅速拉平的孔佑故意说，“培养感情带孙锡久确实不合适，但是带河证宇无所谓吧？” “怎么可能无所谓，他是我丈夫啊。”林疏雨顿了顿，“等下，你不会不知道吧，河证宇签进来了，他演我丈夫。我出轨你，他是我丈夫，你说他会不会影响我们？” 还真不知道的孔佑眉头微皱，“他签了我们的项目？签约了？” “落在纸面上的签约还没有，但李润基问我的时候我没理由拒绝啊，河证宇演技很不错，跟他搭起来很舒服，我这边不拒绝，他片酬要的又低，李润基百分百签他。”林疏雨说完表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跟我们一起去爬山，很碍事，你找个理由推掉他。” 孔佑微愣，“你难道没有拒绝吗？” “我拒绝他简单，但他是从孙锡久那边听说我们要去爬山，鬼知道到底是他想跟过来还是孙锡久想让他跟过来。”林疏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男朋友经常以奇怪的方式玩特殊类霸总行为。 “孙锡久想来的，我哄过去了，他来不了多少有些不放心，河证宇大概就是这么出现的。他可能是孙锡久不知道多少号的工具人，跟你之前的功能差不多。” 担当过一段时间工具人的孔佑懂了，再问，“你是怎么跟他说的？” “我说我随便，听你的。”林疏雨表示，“他肯定要问你，你拒绝就行。” “好。” 这个‘好’字落下后的两个小时，孔佑接到了三通电话，没有一通是河证宇打来的。从健身房出来的孔佑路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家为晚上在山上过夜做准备，一直到他后备箱都塞满，都到下午了，他都要出发去接林疏雨了，河证宇也没发一条消息过来。 重新上车的孔佑先给自己点了根烟，再给比耐心他搞不好输了的人打电话过去，询问，你为什么想来？ “我不能去吗？”河证宇反问，“你那么想跟林疏雨单约啊？孤男寡女，为等晚霞上山，彻夜通宵，在山顶的星空下，等待朝霞的来临，这个行程有点妙啊~还真像约会，是不是？” 浅浅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的孔佑只问，“这跟你要来有什么关系？” “我为什么不能去呢？”河证宇还是反问句，“多好的一出戏，我去当个观众又不妨碍你们登台。”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有口无心，玩味道，“你跟林疏雨那么熟肯定知道她入戏的状态，那姑娘是全身心投入的，夜幕的星空下，她说不定真的会爱上你哦，她的角色需要爱上你，她就能爱上你，多奇妙啊，是不是？” 有点厌烦‘是不是’的孔佑，不想跟他打哑谜，对方也没资格成为讲哑谜的人，还不如实在点，“你到底为什么要来？” 第三次听到同样问题的河证宇给出的答案一模一样，“孔佑，你真的能讲出一个充满底气的，让我不去的原因吗？” 孔佑还真有，“林疏雨不想你来。” “她不会说，她以为是孙锡久让我去的。”河证宇轻笑出声，“能拒绝我的只有你，但孙锡久也是你的朋友，你确定你讲得出口，让我别去吗？或者说，你敢让林疏雨知道，你为什么不想我去吗？” 孔佑....切断通话。 突兀被挂断的电话让接电话的河证宇丢开手机后一声嗤笑，带着点嘲讽。而挂电话的孔佑却沉下脸，被眼睑遮挡的眼神可不太友好。 五分钟后，孔佑开车出发，边开车边给林疏雨打电话，告诉她一个坏消息，河证宇这个电灯泡已经通了电开始亮了。 “什么叫你不方便拒绝他？”林疏雨没听懂。 孔佑叹了口气，两分刻意八分是真心烦躁，“他说孙锡久不放心又不想惹你不开心，还说我们的行程太像约会，你男朋友有顾忌也很正常。他都这么说了，我还怎么拒绝？” 依旧没听懂的林疏雨不解，“你就直接拒绝啊，我们本来就是去约会的啊，孙锡久也知道啊，又不是偷偷瞒着他去约会，这有什么问题？直接拒绝，我们是去培养感情的，加个电灯泡算怎么回事。” 打电话前的五分钟孔佑抽了根烟，短短一根烟的时间里，他已经想好了要怎么解决这件事，那并不困难。烟灭了，车开了，电话打出去，话也已经出口。糊弄人的话都已经开了头，接下来他只要再回一句，类似玩笑般的‘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我们是拍摄出轨不是真的要出轨，我怎么可能不让河证宇去’之类的就能稳稳的混过去。 林疏雨绝对不会察觉，某种程度上这家伙也挺好骗的，她只要认定了他是朋友，根本就不会多想。一如，她一直以来就没有多想过。 可车开出停车场，在上坡抵达路面之时，一只黑猫突然出现在停车场升降杆的底座上，两抓踹再怀里盘成一坨缩在那晒太阳。 那是不是夜幕中妖精喂过的那只小精灵，孔佑其实不太能分辨，毕竟黑猫都长得差不多，团成一团黑，更无法分辨了。 但回忆涌入脑海，夜幕之下的姑娘说，‘路灯下的你已经够帅了，不用非得等朝阳或夕阳。’那个姑娘认为他帅呢，帅气的人为什么要当个小人。能让‘景物会因人而美’的美人，不应该是个小人。 通话被挂断，林疏雨还没反应过来，对方的视频就弹过来了，她刚接起就听到一声‘快看！’循声望去，看到一只黑猫的屁股，还有抖动的小耳朵，一下便笑了。 “是我喂的那只吗？” “可能？” 孔佑开着车虚虚靠近，在最近处还停下车打开了车窗，仔细观察，“应该不是？它好像更胖一点。” “团成一团的猫都胖。”林疏雨不管，“就是我那只！” “行~就是你那只~” 孔佑还想再讲，门卫却以为他停下车是有什么事，已经用大喇叭问了，让孔佑只能开车离开。萌物离开了镜头，林疏雨就又想起了碍事的电灯泡，嘟囔着孔佑怎么不拒绝。 原先所有的计划在看到萌物后都消散于无形，这次孔佑的叹息含在嘴里，并没有让电话那头的人听到，反而劝她，“河证宇来也没什么，他要饰演丈夫，你们也需要对一下状态不是么。” 林疏雨的叹气声很大，她有心想说我跟河证宇不需要来这套，角色本身没什么感情只要演技到位就行，但这话跟小书生讲怪怪的，仿佛他演技不行一样，就只能长叹一声，“也只能这样了，见面再说。” 见面之前他们的通话一直没有挂断，两边的镜头也都开着，孔佑那边拍的是街景，林疏雨这边的镜头对着什么就不准了，她在准备出门，手机就放在梳妆台上。 孔佑听她在那边嘟囔化妆好烦，就笑着讲不化妆也行啊。 “美景要搭美人，我总得漂亮点~” “不化妆难道就不漂亮吗？” 林疏雨一乐，“哟~很会说话么~” “怎么办，我也没化妆，需要我回家上个妆再过来接你吗？”孔佑也笑眯眯的讲，“还是我接到你之后我们一起美容室，互相换上礼服化个全妆，再叫上记者，一起开个记者会？宣布我们要一起去爬山。” 喷笑出声的林疏雨盖上粉盒，“那我不化啦~” “不用化，已经很漂亮了。” “超级会说话啊，帅哥~” 美女和帅哥互相的镜头根本没有对着自己的脸，也看不见彼此的面庞，虚情假意的彩虹屁倒是吹得一串一串的，没完没了。 直到帅哥的车停在美人的家门口，拿起手机切换通话模式的孔佑还讲，“大美人，我到了，在巷口，你可以出来了。” 大美人笑得花枝乱颤，颠颠的就跑出了门。 巷口是一个坡道，一点点高。 孔佑就站在坡道下，望着那个姑娘一路小跑冲下来，胳膊不自觉的抬起想给她一个拥抱，因为那个人仿佛就是在奔向他的怀抱。可他的理智没有消失，抬起的胳膊放下了，冲到他面前的姑娘也一个刹车，满面笑容的看着他。 “哟~帅哥~” “嗨~美女。” 帅哥和美女对视片刻，同时大笑出声，气氛无限欢乐，什么电灯泡，根本不存在。 电灯泡的存在感可强了，巨闪！ 河证宇甚至是踩着点给林疏雨打电话，问他们到哪了，再说，我在哪哪哪，给你们找好了停车位，过来吧。挂了电话的林疏雨是又好气又好笑，河证宇这个工具人当的挺敬业啊，跟李秉宪都有得一拼。 “李秉宪都出国了还能给你留下那么深刻的印象？”孔佑故意岔开话题哄她，总归不想她不开心，出来玩就应该是开开心心的。 想起这位特殊人物，林疏雨很难不开心，还跟孔佑分享，“那哥绝了，他出国前给我介绍了一个姐姐，说是下次想打麻将可以找那个姐姐。我原以为那姐姐是什么麻将档的老板，结果人家是个老|鸨，还是异装癖的老|鸨，单以性别论是个哥哥。还是专做禽类养殖输出的哥哥。” “我跟那位特别的哥哥打了两次麻将，她....应该是他。我们就见了两次，他分别给我带了四个男人，各种品类都有，绝了！绝对的人才！李秉宪更绝，怎么想起来给我介绍这么个人，没办法做工具人从孙锡久身上薅羊毛就先勾着我这条线，以备等他杀回来关系不断？” 孔佑听了都有点哭笑不得，“李秉宪兼职拉皮条？”又问一句，“哪些品种？” “很多品种，什么黏人的小奶狗啊，说句话的语气助词都是‘怒那~’那小嗓音，比我都娇。”林疏雨边说边乐，“还有很会说情话的头牌，就是张了嘴的赵寅城你懂吗？真的帅也真的很会说话，一点都不像直男。” 直男笑睨了她一眼，示意她往前看，远处的河证宇正在跟他们挥手表示那边有车位。林疏雨真乐着呢，也没不爽了。 孔佑就让她先下车，他自己去停车就行。等他这边车停好，林疏雨已经跟河证宇就‘特殊人才’的事聊起来了，聊的很是欢乐。 多了个河证宇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帐篷、行礼那一堆都有人分担，要先拿去野营营地的山脚接待区，工作人员会负责把这些装备运上山，他们三就可以空手去坐缆车。 林疏雨到了地方才发现这边是有车道的，完全可以开车上去，就不是很懂为什么他们要坐缆车。 “车道是开向营地那边，从那边过去观景台要走很远。”回答这个问题的是河证宇，调侃妹子，“你绝对不愿意走那么远。能从缆车下来走到观景台就不错了。” 林疏雨意外的看着他，“你来过？” “约会圣地，怎么可能没来过。”河证宇瞟了眼孔佑，“你难道跟她说你没来过么？”这种谎就没必要撒了吧？ 孔佑笑容淡淡的回他，“我来这边拍摄过，你说呢。” 三个演员，电灯泡走中间。缆车也不是单人、双人的那种而是一个车厢，能进十来个人的。虽然今天是工作日，但约会圣地的游客还是有一些的，跟他们同上一辆缆车的就有两对情侣，都是很年轻的小情侣，有一对还穿着校服，脸嫩的都不像高中生而像是初中生。 他们仨站在边角，两个男演员都是大高个还是很能吸引注意力的，娇小的女孩子被两个大高个挡在里面。他们俩在妹子头顶聊，那一对不知道是初中还是高中的小朋友是不是逃学出来约会。 林疏雨倒是专心致志的看景，对小朋友们是不是逃学并不是很关心，头顶的两个男人貌似挺关心的。互相都开始聊，彼此初高中的时候有没有带当时的小女朋友逃过学，聊着聊着又问林疏雨有没有跟小男朋友逃过学。 “我是个专心学习的好学生。”林疏雨说完自己就笑了，她当时大部分时间在片场，去学校都不多还什么逃学呢。 她笑了，男人们就猜她可能也干过类似的事，他们对视一眼默契的露出笑容。些许的默契好似让隐约有点怪异的气氛平和了些，河证宇的注意力也不在孔佑身上了，转而关心起林疏雨的初恋是什么样的。 为了让林疏雨能说，河证宇还先说自己的初恋甜蜜又酸涩，再等着妹子开口。 林疏雨但笑不语，河证宇追问，问多了，妹子就说，“孙锡久就是我的初恋。” 一个字都不信的河证宇还想再问，孔佑却转而提起晚上怎么吃，说是他的食物就带了两人份，多了个河证宇可能不够，得去营地里再买点。 话题就这么岔开了，缆车也到了。 下来后依旧是三人行，电灯泡还是走中间，观景台的人还挺多，大部分都是一对一对的情侣，偶有几波类似他们这样的‘友人’出行，也是凑在一起，不关心别人。 河证宇还挺关心别人的，观察力好，脑补能力也强，跟孔佑四处猜。左边的那对是热恋期，右边的那对已然是老夫老妻了。林疏雨一直安静的听着，基本不搭话，孔佑倒是跟他聊的挺多。 他们俩对于林疏雨这个状态都很习惯，他们都跟她很熟，他们都很了解，除了在社交场，平时林疏雨在‘人群’中本来就话不多，更多是个聆听者。 能被称之为约会圣地的地方必然是有理由的，夕阳西下，晚霞满天，确实很美。连林疏雨都觉得这趟来的值了，河证宇突兀的提起怪不得孙锡久想来，林疏雨听了就笑，孔佑瞟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三人背对着夕阳往营地走，那路远的，这要不是下山的道，林疏雨能叫辆出租车上来接她。 河证宇似笑非笑的开口，“明早想看朝阳的话你得再爬上去哦。” “不要说恐怖故事，我在这里也能看朝阳。”林疏雨拒绝。 此话一出，男人们都笑了，气氛好似又好了一些。 到了营地，搭帐篷，弄篝火，一直折腾到天黑，饿了的林疏雨开始两边转。这两位都是会做饭的，孔佑在小炉子边上热半成品的菜，河证宇则是在烧烤架上烤肉，林疏雨就等着吃，等得来回转悠，时常被左右两边的香气勾引，频频问他们，时候好。 先熟肯定是半成品菜肴，炒牛肉装入碗中，林疏雨就回到了篝火边大快朵颐，孔佑倒是拿着装好的牛肉去跟烧烤师傅分享。 两边大概只隔着三米不到的距离挺近的，河证宇接过塑料碗，余光瞟了眼不远处埋头吃肉的妹子，低声询问他看不懂的家伙，“我以为你不是沅彬也是李正宰，接过你走金敏熹的路线？” 孔佑略微有些诧异，“金敏熹是什么路线？” “朋友、姐妹、闺蜜。”河证宇笑看他，能是什么路线，她那个路线最特别的点在于，“金敏熹是坦然的表达好感的，林疏雨也完全接纳，你居然也能那么做？难道你们已经有默契要背着孙锡久做什么了？” 垂眉笑笑的孔佑根本没解释，他们只是好友，他和电灯泡可没有熟到非得要跟他解释的份上，反而想问一句，“你到底为什么跟来？别扯着孙锡久这面旗了，只有她信而已。” 河证宇也没有同他解释的必要，他们确实没那么熟，倒是可以一起聊聊孙锡久，“他们俩的恋爱谈得够奇特的，再往前一步就是邪典片，《伊甸园》你是看过剧本的吧？孙锡久再往前走一步就是姜东元那个角色的现实版，虽然不可能搞出什么连环杀人的事，但紧迫盯人，控制欲强到他那个份上，也挺诡异的。” “更诡异的是，林疏雨能接受他那么强的控制欲，我只是试探一下说了孙锡久，她就没有拒绝我。就好像我这样的人，孙锡久经常能弄出来，弄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跑来监视她，她居然不反感，真有意思。” 不巧，孔佑并不想跟他聊孙锡久，他只想问，“你还是没说，你为什么想来。” 扬眉回望的河证宇道，“我非得跟你说才行吗？” 萦绕着食物香气的营地里本来还算不错的气氛霎时冷下去，两人都在笑，笑容都不达眼底，各自去忙了，还有很多东西要烤呢，挺忙的。 这算是修罗场吗？不算。 双方都是没有资格组成修罗场的人，人家妹子是有主的，他们以什么身份组成修罗场呢？没身份。 饭吃饱了，开餐的林疏雨也吃撑了，挺着肚子站起来要去溜达消食。 走前，林疏雨拿走了孔佑的外套披在身上，也不管正在喝酒的男人们，溜溜达达前进。等她走出了帐篷区，迈入灯光暗淡的山道，没一会儿，身后就传来脚步声。 林疏雨也没停下，依旧慢慢悠悠的向前，身后的人大踏步追上来，到了她身边，与她肩并肩，速度就慢了。 把男人的卫衣穿成小裙子的林疏雨双手插在衣兜里左右晃悠，问身旁的人，“河证宇是不是说谎了？” 孔佑的手也插在裤兜里，同样没有看她而是看着前方的路，笑着接了句，“应该是你一开始就误会了。” 有些懊恼的林疏雨撇撇嘴，“身边冒出来的工具人太多，就不免会误会。” “你怎么发现的？”孔佑好奇。 “孙锡久给我发信息了，说山上冷要我记得穿外套。”穿着外套的林疏雨抬了下衣兜冲他展示一下自己的外套，“河证宇要真是个工具人，孙锡久不会给我发信息的，怕我误会。” 孔佑误会了那个‘误会’，“难道孙锡久以为你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我们互相应该都知道，他知道我知道，我也知道他知道我知道。”林疏雨说完都觉得绕，笑出声来，“可有些事能做，却不能说。怎么说呢，是说他不放心我，还是说我明白他安全感不足，却不愿意给他充足的安全感。”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还会怕你误会？” “因为他不能肯定我知道啊，他只是猜测我可能知道。” 孔佑哑然，继而叹一句，“你又为什么不愿意给他充足的安全感？” “人心是很贪的，得陇望蜀是人之常理。我做到了五十分的女朋友，他就想要我一百分，我要是做到了一百分，他就想要一百五十分。”林疏雨背过身面朝他倒退着走，面庞在月色下明明是带着笑的，却因夜凉如水，有些冷漠，“他想要的安全感不是我不愿意给，而是我给了，我就得退圈。” “男人跟女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女人越爱一个男人就越想他能成功。哪怕未来的某一天会吐出一口心头血，哀鸣悔教夫婿觅封侯，在那个当下，所有女人都希望夫君可以封侯拜相。男人就相反，你们永远喜欢宜家宜室的姑娘，出得厅堂固然重要，但入得厨房更重要。” “他的安全感需要我时时陪在他身边，围着他打转，他愿意把我想要的一切捧到我面前，除了让我拥有我自己。但那不可能的，那只是一种妄念，他自己都清楚那是妄想。如果我真如他所想依附着他生存，某一天他就会觉得我无趣，无聊，没有自己。” 孔佑脚步微顿，眼神柔和的轻声问她，“你真的喜欢他吗？” “现在，还不讨厌。”林疏雨对待嘴非常紧的小书生一贯诚实，“如今是我们是反的，是他来配合我，只要他一直能迁就我，我就没有不喜欢的理由啊。”只不过，皱了皱鼻子，“其实还是异国恋合适，他回了首尔反而有点麻烦。” 一声叹息含在唇边没吐出去的孔佑说着自己都知道不可能的话，“你如今什么都不缺了，还需要一个金主吗？”不需要的话，没必要再坚持啊。 “我没有想过分手，至少现在没想过。”林疏雨觉得现在男朋友挺好的，“孙锡久有什么缺点值得我分手吗？没有啊，他如今满身都是优点，帅气多金还那么爱我，这么好的男人哪里找。” 特别想说一句好男人多的是的孔佑，说出口的只有，“不喜欢了，不是缺点吗？” “感情淡了不是不喜欢了，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都四年了，感情自然会淡，不可能永远热恋啊。”林疏雨不认为这值得分手，“多少情侣走到最后都是情人变亲人，可能未来的某一天我也拿孙锡久当亲人，一起经营一段婚姻，也不错。” 孔佑脚步顿住，夜色太深，月光太亮。夜幕下的山林间吹出的风都带着寒气，寒凉刺骨。月光下的人大约真是个妖孽，坦荡又恶劣。 “我以为你会追求热烈如火的爱情。”孔佑试图勾起一抹笑，不太成功，但也不算失败，语气挺正常的。 林疏雨也没听出来有什么不对，“我追求各种各样的爱情，那些都能在角色中感受到。我的角色就是我的一部分，每拍一部戏，我都相当于谈了一场恋爱，我不缺恋爱对象。热情如火的爱情也好，平平淡淡的爱情也好，我都不会缺的，一个会永远在家里等我的人比较少见。” 女朋友最欣赏男朋友的一点就是，“你得承认孙锡久这样的男人很少，举世罕见，至少我没见过。他很清楚的知道我入戏是什么状态，再怎么不舒服，他也接纳了我那个状态。就像我跟他说，我们会一起在山上等待夕阳，迎接朝阳，他再怎么不愿意也接受了。” 并不想听到这番话的孔佑有些执拗的问，“感情都淡了，只是因为他合适而跟他在一起，不是你的性格啊？” “我应该是什么性格？”林疏雨反问。 孔佑抿了抿嘴，妖孽的性格应该是，“不喜欢了就会抽身走人，反正天下男人多的是，这才是你的性格。” “关键不就在于我没有不喜欢啊。”林疏雨笑道，“我们在一起四年，养条狗养四年都有感情，他什么都好，我没有不喜欢，为什么要分手？” “他不喜欢你打麻将。”孔佑试图找某位完美情人的缺点。 林疏雨不觉得这是缺点，“家里的自动麻将机是刷他的卡买的。他不是不喜欢我打麻将，是不喜欢我通宵不睡觉，难道你能接受你女朋友经常打麻将通宵吗？” 不能接受的孔佑垂着眼睑讲，“他还会找人监视你。” “那是好事来的，你是不是傻，有多少麻烦就是被工具人挡住的。远的不谈，你不就给他做过工具人，你肯定帮我挡了不少麻烦。像是三星的那些招待局，我一次都没去过，你肯定帮我说了不少好话，打了很多掩护。” 林疏雨笑看代言搭档，“当然站在你的角度，我们是朋友，你在帮我，跟他无关。可我们能成为朋友的前提不就是你曾经是他的工具人么。” 工具人眸色暗沉，“李秉宪也是他的工具人，那哥不是让你很烦？” “所以他很迅速的换了工具人啊，姜东元也是他的工具人你不知道？”林疏雨说着就想笑，“孙锡久超级讨厌李秉宪，认为自己下了一步烂旗，而李秉宪则是认为我比孙锡久重要，还暗搓搓的鼓捣我分手呢，不然你以为那位有异装癖的哥哥哪冒出来的。” 还真不知道姜东元也‘沦陷’了的孔佑脸一黑，“那家伙也是？！” “你怎么突然对这个话题那么感兴趣？”小书生语气平淡，这边光线也暗淡，林疏雨就没多想，如今他突然激动，她就很疑惑，“你是想让我分手吗？” 孔佑反而不说话了，他可以云淡风轻的讲一句只是好奇，可他不想骗她，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骗得了她，干脆就不说话。 并不在意这个问题答案的林疏雨随口讲，“孙锡久明明很会做人，怎么搞得圈子里到处都是敌人，我碰到谁都想劝我分手，也够神奇的，我恋爱难道已经可以影响韩国娱乐圈发展了么。” 韩国娱乐圈蓬勃发展，山道的路也很长。 走过了半程，孔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是去观景台的路，疑惑的问林疏雨，他们要去观景台吗？ “不然回去听河证宇鬼扯？”林疏雨宁愿去观景台，路远什么的正好消食，今天的卡路里超标，“你有没有觉得河证宇很古怪，你们都在跟我说，他对我有意思，但我感觉，他只是觉得我这个人有意思，而不单是男女之情。” 比起孙锡久，孔佑更不愿意聊河证宇，还不如说，“我们如果在观景台呆一夜你可能会冷。” “你这么个大暖炉在我怎么会冷。”林疏雨张开手臂，先问，“你介意吗？” 孔佑心头一跳，猛然后退一步，沉声吐出两个字，“介意。” 放下手臂的林疏雨很是无语，“明明是你找我来培养感情的。” “那我也介意！” “行，你介意。那你回去拿毯子，我在上面等你。” “.....我打电话让人送毯子来。” “都行。” 营地的员工送来了毯子，他们也到了观景台。夜已深，观景台上只有小猫两三只，都是情侣，缩在角落，有些情侣也裹着双人毯，有的男孩子则是展开外套把女孩子裹在怀里分享体温。 独自裹着毛毯的林疏雨，盘腿坐在栏杆边，依靠着阶梯，望着距离她半臂远，毯子搭在腿上，在寒风中都不怕冷，还叼着烟玩深沉的小书生。 “你这部戏拍的有点难了。” “怎么？” “你看着像是不愿入戏。”：，，. 365 第四十四章 入戏VS出戏 这世上有人不愿入戏, 就有人不愿出戏。 时间往回倒一点，回到夕阳还未落山之时。 有人在停车场拍到了格外显眼的两个大高个男演员，作为偶遇艺人的惊喜发上了SNS, 配图是一个三人行的照片。拍的是背影, 特地没给正脸照，也没有说他在哪，就是惊叫自己遇到了这三人组, 还算是很理智的粉丝。 但看到照片留言的粉丝就羡慕嫉妒恨的连番追问照片里的具体地址，当然是问不出结果来的，发图的网友拒绝回答，哪怕回复留言也是挑夸女神就是背影都很美的那种，一看就知道是谁家粉丝。 这条SNS关注的人不多, 也没有上热搜, 但在‘林疏雨’这个话题底下讨论度还蛮高的，到底是偶遇女神么。 女神的背影被定格在照片中，看照片的人就不会少。 跟兄弟约饭的郑宇盛，刚进包间, 就看到李正宰一脸严肃的看着手机，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上前一问，就只是孔佑、河证宇以及林疏雨一起出去被拍到了。 “你那张脸我还以为你买的股票跌了呢。”郑宇盛吐槽一句，又好奇, “他们三怎么凑在一起了，打麻将？”那姑娘身边但凡出现两个人以上的局，八成都是在约麻将，她是麻将的骨灰级死忠粉。 李正宰听后忍不住翘了下嘴角，大概也是想起了某位钟爱麻将的姑娘, 放下手机随口道，“他们进了同一个项目，可能是为项目碰面的，真要约麻将也不会在停车场被拍到，肯定去她家。” “一个项目？”郑宇盛不太确定的问，“河证宇进了《男与女》的项目？他给孔佑作配？”他是知道李正宰之前接触过什么项目又被拒绝了的，李润基会选择拒绝李正宰而签下孔佑，就不可能再换了孔佑去选河证宇，必然是后者给前者作配才能进组，可这就有点奇怪。 拿起菜单递给他的李正宰到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河证宇都能给姜东元作配，给孔佑作配又怎么了。” “孔佑跟姜东元怎么比，后者好歹有票房号召力，前者有什么，《熔炉》啊？”郑宇盛对于某些‘新人’不太看得上，单纯指业务能力，不过也就是这么一说，“河证宇这是到处给林疏雨作配？他忙得过来么？我怎么记得他还有个项目？” “两个组拍摄时间是岔开的，差不多前一个杀青后一个进组，不是同期。”李正宰讲完听他问‘你怎么知道’，就笑，“那个组的美术导演是孙锡久。” 郑宇盛的表情有些微妙，“河证宇在玩什么，一边是男朋友，一边是女朋友，非得掺和其中？”这话说的好似不止是在讲河证宇而已。 李正宰的回应是，“大概率是巧合，孙锡久先接触了那个项目，之后总导演签了河证宇，再后来可能才是河证宇去接触《男与女》。” 翻着菜单的郑宇盛抬眼扫了他一眼，低头继续看菜单，“要说孙锡久也挺有意思的，他都已经进圈了却不跟林疏雨合作。” “他没办法跟林疏雨合作，林疏雨看得上的总导演看不上他。”李正宰低头点了根烟，让他别东绕西绕的，有话直接说呗。 郑宇盛才不说呢，同样的话都说了一万次还有什么必要再开口一万零一次，他宁愿当成只是随便聊聊的酒桌话题，就是八卦一下，“孙锡久其实还是有点本事的，虽然可能就是新人，但他有钱啊，有钱的新人哪怕能力只有三分，也能被金钱堆砌到八分。他要是出钱搞个项目，跟林疏雨合作绝对没问题。” “你想多了，林疏雨不会签那种项目。那家伙看着没心没肺，却从不拿事业开玩笑，她接作品可挑了。”李正宰叼着烟轻笑一声，讲那个挑剔的家伙，“首先本子得好，其次导演也得靠谱，这两个先决条件达成后团队也挑，搭档更得看，能让她点头进的项目组，孙锡久都进不去。” 又瞟了他一眼的郑宇盛看他那表**言又止，还是垂眉继续看菜单，不想说，还不如说，“喝烧酒还是米酒？” “米酒吧，润一点。”李正宰随口讲，“那家伙超级嫌弃烧酒的。” ‘啪！’的一声把菜单合上的郑宇盛白眼能翻上天，按下服务铃叫酒喝。李正宰被他动静弄得一愣，随后也只是笑，不搭茬。 类似的情况发生过太多次了，李正宰都习惯了。一如郑宇盛也很习惯，自家兄弟被鬼遮眼，死活就是看不开，聊不动，没得聊。 早些年郑宇盛还会说点，你与其这个鬼样子还不如就直接去告白呢，真被拒绝了搞不好能死心。这两年，尤其是跟孙锡久合作后，郑宇盛连这种话都不说了，拒绝掺和任何跟林疏雨有关的事。 不是他放弃挽救兄弟而是兄弟自愿沉沦，再叠加一层他跟孙锡久合作后，真心觉得那哥们人不错，疏朗大气，很男人，很适合做朋友。那么一号人物是自家兄弟的情敌，郑宇盛每每都想跟李正宰说，你放弃吧，我要是林疏雨我也不分手，孙锡久居然配得上洁身自好这个词，哪个女人会分手？ 郑宇盛自觉他要是个女人他都不会分手，就更觉李正宰没指望，尤其是妹子对他还没兴趣，哪还有啥好说的，不如不说。 李正宰想说的倒是多，眼瞅着再过两个月又是一个颁奖季，郑宇盛有作品上，不出意外一定入围，双方就在聊公关的事。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林疏雨，这是很难避免的，虽然那姑娘今年根本没有项目上线，也不参加颁奖季的奖项角逐。 “听说青龙想邀请她去做评委。”郑宇盛也不太确定这个消息的真假，如果是真的话，“她要是点头了，我们得把她也当成主要的公关对象。” 含笑摇头的李正宰让他放弃，不是消息真假的问题，而是，“林疏雨不会答应的，釜山电影节之后她被搞烦了，不愿意再做评委。” “她跟你说的？”郑宇盛半信半疑，“釜山电影节是一回事，青龙又是另一回事，能成为青龙的评委可是往前迈了一大步。” 妹子当然不可能到处跟人说她不喜欢当评委，但李正宰看出来了，观察的细致入微，“那是个很另类的纯粹的艺术家，跟拍摄无关的事她其实都不太乐意干，连跟制作组寒暄她都不乐意，只愿意站在镜头前。” “不就是怕麻烦么。”郑宇盛也是认识对方的好不好，“林疏雨就是嫌烦。” 李正宰一乐，“所以当评委在她看来搞不好就是很烦。” 他那张脸一出现，郑宇盛又是满心槽点，实在忍不住想吐槽，你别搞得好像人家妹子是你女朋友一样，人家有主的！可就算憋出一口老血也硬生生咽下去的郑宇盛，坚决不开口，说了就是没事找事，宁愿看不见，不就是装瞎么，谁不会啊。 会装瞎的人可就太多了，姜东元就在装瞎，他还能装聋，装傻，装白痴呢。 此时天已黑，同样约饭的姜东元和沅彬喝的就是烧酒。两人没出去，就在沅彬家里喝。 屋内有一群人不是只有姜东元，大家本来在闲聊，聊着聊着，聊到了青龙可能邀请林疏雨当评委小道消息。有人感慨新生代的后浪之强劲，也有人说林疏雨出道也有四年了，不算新生代了。还有人讲，这姑娘是真的有了金身，他们这些前浪迟早死在沙滩上。 大家聊起来是没什么顾忌的，反正只是酒桌上的闲聊，姜东元全程不搭话，还在这帮人越聊越嗨的时候，以找酒的理由，离开客厅去了厨房。 有些话姜东元不太好接，林疏雨如今是他的合作对象，小道消息真真假假的，他反正都当听不见，别人问他也不给准话。青龙的邀约确实有，但林疏雨拒绝了，他怎么说。怎么说都会变成妹子眼高于顶，对她名声不好，还不如装不知道呢。 躲在厨房抽烟的客人看到屋主进来了，客厅那一群人里还有关系一般的让客人不好直言，屋主他就很熟了，在对方开口前，就直接说，林疏雨拒绝了。 沅彬扬眉，“为什么拒绝？嫌烦？” “鬼知道她哪里想不开。”姜东元说着就笑，“不过她金身都有了，什么青龙评委也无所谓，她不乐意就不乐意呗。” 伸手问他要烟的沅彬突发奇想，“你说我去跟林疏雨聊公司合并有可能吗？” “你可以去试试看啊。”姜东元不掺和，不就是装傻，谁不会啊。 沅彬笑骂他一句，“你说实话会死啊，那是孙锡久的公司我又不是不知道。” “你都知道还来问我。”姜东元持续不接茬。 这态度让沅彬哭笑不得，“你到底是护着林疏雨呢，还是跟她合并公司后事业线发展的格外顺利，不想横生枝节？” “我确实日子过得很顺，干嘛没事找事。”姜东元依旧顺着他的话讲，多一句都没有。 暗叹一声的沅彬垂眉，“她好像总有办法把危机变成机遇，你们合并给她省了不少事吧，现在你们公司对外活动的人好像都是你。” “她帮我对接了很多项目组，资源置换么，应该的。”姜东元还是不接茬，他不想无事生非。 这兄弟已经没救了，姜东元也不想救，跟他没关系，不想搅合进去。真要说没事找事的家伙，还在山上呢。 山上，零点都过了。观景台的景致是真好，今天的天气还好，望着夜空的林疏雨有种手可摘星辰的错觉，满天繁星太美。 美景之下，无人说话。光顾着看景，看着看着，夜已深，人也困了。 孔佑余光瞟到林疏雨掩唇打了个哈欠，犹豫片刻，往她那边挪了一点，冲她拍拍自己的肩膀，示意她可以靠着。靠在栏杆上的林疏雨斜了他一眼，之前不还是说介意？ 扭头不讲话的孔佑又往她那边挪了些，肩膀不拍了，随她。林疏雨闷笑一声，倒在他肩头，带着点困意的让他定个闹钟。 “别我们两都睡过去了，看不到朝阳。” “那还不如下去睡觉，你这么睡可能会着凉。” “你把你的毯子分我一点我就不会着凉了。” 林疏雨都不知道说古板的小书生什么好，说要来‘增进感情’的人是他，到了地方又坚持一人一张毯子的也是他，这是在折腾什么？在家看纪录片不也能看到朝阳么，还有空调呢。 山上没有空调，山上只有随着夜色渐深逐渐寒凉的山风。 孔佑的毯子到底还是到了林疏雨的身上，不是两个人裹，而是单独包裹住了她。她已经睡着了，大概是倚着肩头的姿势不舒服，身体渐渐下滑，滑落到孔佑的小腹时，书生连忙扶住妖精，别的动作也不敢做，等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她睡着了。 星月在天，夜幕深沉。光线有，却不甚明亮。 黑夜总是容易把一些放大，黑夜还能滋生勇气呢。 繁星之下，书生轻柔的调整姿势，让妖精半躺在他的膝头，再展开毯子裹住她，人也就入了怀，松松的抱着。 山间风凉，风吹过，书生脊背上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后脑勺更是被山风吹的格外清醒，一阵阵寒风渗透头皮往脑子里钻。大自然都在警醒书生，你可得清醒点，月夜之下的妖精能吃人的。 可心肺是暖的，小腹是暖的，手臂内侧，大腿上方都是暖的。 书生的怀里抱着暖炉，背后是刺骨的寒风，冷热交汇还怎么清醒，大脑一片混沌，只会着凉。 在鼻子发痒想打喷嚏之时，孔佑就知道再这么下去他可能会感冒。可他既没有叫醒怀里的人也没有看着怀里的人，就只是仰头望着月亮。 月亮上好像住着天宫的嫦娥，怀里的人他不敢看。 孔佑连低头都不敢，手臂维持了很长时间的悬空状态，看着是抱着她，可实际上连贴实了毯子都不敢。但手臂会酸，人会累，心也会疲惫，会不甘，会在撑不住时，小心翼翼的把手臂搭在毯子上，仿佛这样就已经是一个拥抱。 他确实拥抱着她，她也确实在他怀里入眠。天宫没有嫦娥，夜空只有清冷的月光。 光线渐渐有了变化，天一点点亮了。 什么时候亮的孔佑真不知道，他都无法分辨自己到底是睡过去了，还是枯坐一夜，发了一夜的呆。总之身边有了动静，同在观景台等待夕阳的情侣们，渐渐有了声响。 朝霞已然有了风采，太阳却还没探头，月亮也还没下山，孔佑没有叫醒林疏雨。 书生不想叫醒妖精，天亮了，一切妄念会被晨光刺破，书生都不想看到天光，更遑论叫醒看到光就能变幻成人的妖精。 可大自然又不由人类掌控，天就是会亮，还有人专门定了闹钟就为了等天亮呢。 天亮了，观景台四周响起了数个闹钟，不少人都被惊醒，林疏雨也醒了。她眼睛还没睁开，先感受到了腰部的酸涩，和挡在她眼前的手。 以扭曲的姿势睡了一夜的林疏雨含含糊糊的问，“天亮了？” 遮住她眼睛的孔佑闷闷的应了一声，“嗯。” 随后是数秒的安静，林疏雨没睡醒，孔佑....也不是很清醒。 缓了一会儿才醒过神的林疏雨艰难的把胳膊从毯子里抽出来，要去扒拉他的手，想坐起身看朝阳。第一下没弄开，还疑惑。再拉，这次拉开了。 骤然接触光亮的眼睛不太适应，闭了闭才睁开，瞳孔里倒映的漫□□霞，让林疏雨都失神一瞬，唇边不自觉溢出一句，“真美啊。” 在这样的美景前好似所有描述都丧失了颜色，也可能是林疏雨没啥文艺细胞，俗人看到美景就只能夸一句，真美。 孔佑的瞳孔里倒映的是她的脸，给出的回应是，“嗯，真美。” 他出声了，林疏雨就看向了他，看到了他瞳孔里倒映的自己，也看到了温润缠绵的那双眼睛。 或许是朝霞迷人，也或许是那双眼睛惑人，亦或者是妖精从来都是随心所谓的，总之.... “孔地哲。” “嗯？” “我入戏了。” “.....我也是。” 恰在此时，日月交辉，太阳升起，月亮未落。 云霞满天，仿若幻境。 幻境中出现的女声更仿若在说。 “我爱你。” 书生就从顺从心意的回她，“我也是。” 幻境中的妖精伸出了手，抚上书生的脸。书生的头垂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垂头贴近她的手。 美景、美人，气氛那么好，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好似应该发生点什么。可惜..... “你该不会....” 妖精变幻成人，书生心跳陡然加快，仰头就想躲，她的手去追上来。 另一只手都伸过去的林疏雨夹住他的脸，眉头一皱，“你是不是着凉了？有点烫。”说着话还抬头凑过去想贴额头探温度。 同时回神的孔佑仰头的同时按住她的脑袋，“别闹。” 林疏雨则是按住了他的手，“你真的着凉了，手更烫。”说着话就坐起身，边摸手机要打电话，边把身上的毯子往他身上盖，被拒绝还轻打了他一下，让他安生点。 那一巴掌拍在脑门，很是亲昵，与其说拍不如说碰，或者也可以说是用手指‘吻’了下他的额头。 孔佑不动了，老老实实的呆着，看她忙碌。 一手抓着手机打电话呼叫河证宇过来帮忙的林疏雨，另一只手则是在帮他裹毯子，两条呢。单手不好操作，弄好这边肩头那边就掉了。忙不过来的林疏雨就瞪孔佑，你倒是自己按住啊！孔佑被瞪了还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被裹成一团的孔佑对挂了电话的林疏雨讲，“我没事。” “没事你个脑袋，你发烧了。”林疏雨这下是彻底醒了，看着双颊泛红的家伙，“我还以为是光线的问题，结果你是发烧了才脸红，你够可以的，还真是个书生，体弱多病，我都没生病，你居然发烧了。” 孔佑表示他可以挽救一下，“我身体素质比你好。” “你发烧了！” “那是我把毯子都给你了。” “那你为什么要都给我！” 林疏雨都无语，边给他裹紧毯子边伸手搂住他抱怨，“这是双人毯，那么大呢，完全可以裹住我们两个人，你搞什么绅士风度，凉了吧！” “我怕你着凉你还怪我？”书生委屈。 妖精白眼都翻出来了，“明明我们两个人都可以好好的。”说是这么说，抱着他的手臂却在摩擦他的肩膀，想增加点温度，又忍不住嘟囔，“你跟我用一张毯子会死啊。” 孔佑闭嘴了，还是在她怀里待着吧。 朝阳的美景落幕于河证宇带着营地的工作人员开了电瓶车过来，紧急送孔佑下山，一行人匆匆赶往医院。路上孔佑试图证明自己没事，不用那么麻烦。林疏雨一个眼刀飞过去，他就老实了，无限乖巧听安排。 河证宇在边上看得哪哪都不舒服，林疏雨越担心他越不舒服。妹子跟病患家属一样，跟前跟后的忙，他则是变成了病患的助理，又是去缴费开单，又是找人去VIP病房什么的。 最后病人躺在病床上昏睡过去，手上还挂着水。病患家属则是对助理说多谢帮忙。 河证宇似笑非笑的问，“你谢我什么？” 林疏雨疑惑，“那我应该说什么？” 哑然一瞬的河证宇跳过这个话题，“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直接摇头的林疏雨说，“我要控制身材，昨天开餐，接下来六天都得控制，你去吃吧，我在这陪他。” 张了张嘴的河证宇想说我留下就行，可他看着那两人交握的手，又觉得他这个没意思，“我去外面等他助理。” “好，麻烦了。” 河证宇又想问，为什么是你跟我说麻烦，可他也没有立场那么问，干脆出去了。走前又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眸色微沉，到底什么都没说。 病患家属握着病人挂水的那只手，什么时候牵上的，又是为什么握在一起，都不清楚。挂水的手冰冰凉，林疏雨两只手覆盖，试图把体温分享给他。 直到艺人真正的助理来了，林疏雨才松开孔佑的手。病人还没醒，却能在她松手的瞬间扣住她的手不让她放。 林疏雨楞了一下，轻拍他的爪子，病人放开了，她才起身，出去打电话。 第一通打给男朋友，告知孔佑发烧进医院，她在这边待着。 “不回来休息？”男朋友问。 女朋友答，“VIP病房，这边有沙发，我在沙发上眯一会儿就行。” 孙锡久沉默片刻，“一天一夜了，还不回来吗？” 林疏雨微叹，“我入戏了。” “....我等你出戏。” 第一通电话挂断，第二通电话林疏雨有点犹豫要不要打出去，但她回头看了眼病房门，还是拨通了电话。 接到电话的姜东元都还没睡醒，听她说孔佑进医院，一下被惊醒，再听到只是发烧，大松一口气，“你说话要连起来说，想吓死谁啊。” “我是连起来说的，是你太不经吓。”林疏雨让他别打岔说正事，“你方便过来一趟医院吗？” “怎么？发烧而已，很严重？”姜东元边说边爬起来，“要叫他父母吗？” 林疏雨无语，“不是他病情严重，是我需要你帮忙，我应该是入戏了，你得提醒他我入戏了。” “没听懂，简单点。” “我对他有好感了，再往下发展他会从朋友变成男人的。” “.....什么？！” 再次被吓到的姜东元让她不要开这种玩笑，“你要跟孙锡久分手？” “你要不要去洗把脸再给我回电话？” “你先说你的！什么叫把他当男人？” 林疏雨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本来就在找角色的状态，他是我搭档，我被他吸引很奇怪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入戏的状态。” 被噎住的姜东元烦躁的扒拉了下头发，“你只是入戏？”那孔佑更悲催啊！ “我没办法准确的判断我是因角色对他有好感，还是单纯被他吸引，我还没杀青，还没出戏。”还没用金手指的林疏雨对自己非常了解，“我对他有兴趣，我们即将搭档拍摄，我是不会隐藏这一点的，我没办法跟他剖析我是不是入戏，你得跟他说，理解吗？” 拒绝理解的姜东元也不想掺和这件事，“你为什么不能跟他说？” “我跟他说什么，我只想跟他谈恋爱，早上我差一点就亲上去了。”林疏雨让他别说没用的，“我肯定会撩他，下意识行为，因为我对他有好感我就会表现出来。我如果跟他说了，反而会让事情变得古怪，他本身找状态就难，要是刻意抗拒，那就更难，还拍不拍了。” 姜东元很蛋疼，“你知道你像是在跟我说，你要出轨需要我打掩护！” “什么乱七八糟的，就算我想出轨也得孔佑同意啊，再说我干嘛出轨，真喜欢分手不就行了么。我需要你帮他进入角色，不要抗拒我，那没意义。”林疏雨让他别废话了，“你赶紧过来，过来聊，见面说。” 很不想过去的姜东元磨磨蹭蹭折腾了快两个小时才到医院，他到的时候病人和病患家属都睡着。病患家属还是趴在病人的病床边睡的，看起来很是亲密，姜东元都不敢多看就在外面等，等了半小时也没人醒，又去吃了个午饭再回来，这次林疏雨醒了。 醒来的林疏雨还是那个说法，有些话我不方便说得你去提醒孔佑，我只是入戏而已。姜东元十分不想当这个‘报丧鸟’，可他又没办法拒绝，无限纠结，都期盼孔佑干脆醒不来。 又是一个夕阳落下时，孔佑醒了，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林疏雨，他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就已然弯起，笑意攀爬至眼角眉梢。 姜东元看的牙疼，故意咳嗽一声，很大声。循声望去的孔佑看到他有些意外，再看看林疏雨，又转向他，颇有种你们怎么都在的疑惑。 “醒了？”林疏雨先开口，“饿不饿？” 孔佑愣愣的摇头，再看姜东元，用眼神询问，你来干嘛？ 隐晦翻了个白眼的姜东元说，“你身体怎么样，要不要叫医生？” “我去叫。”林疏雨起身，孔佑则说，“不用那么麻烦，我感觉我好了。” 妹子没搭理病人所谓的‘好了’，径直往外走，孔佑连叫两声都没叫住。姜东元则是坐在了妹子之前的位置，等着关门声响起，极其直接的告诉孔佑。 “林疏雨让我跟你说她入戏了。” “......什么意思？” 对上妹子有很多话不好说的姜东元，对上他就什么都能说，“你又不是跟她第一天认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入戏的状态，你接这个项目不就等这一刻么。”语气极其不友好，“我看你是疯了，沅彬有多悲催你又不是没看见，你确定你扛得住拥有过又失去吗？” “这世上最恐怖的根本不是什么求而不得，而是曾经拥有！”局外人无限清醒，看过的惨剧太多，这都是第三个了，“林疏雨说她无法分辨对你的好感是出于角色还是确实心动，可你能分辨啊，你就非得上赶着找死啊？” 孔佑沉默，望向窗外的晚霞。 晚霞与朝霞一样美，天边的绚烂的火烧云让他想起幻境中，怀里的姑娘，只望着他的那双眼睛。 书生呢喃，“我做了所有我能做的，我什么都没做。” 兄弟暴躁，“你动动脑子！没结果的！” 医生来了，病人的脑子没问题，身体问题也不大，留院观察可以，想出院也行。兄弟开口说那就出院吧，妹子却说留院观察一天以防万一。病人选了后者，妹子去送医生，兄弟丢下一句‘好自为之’甩脸走人。 助理去给艺人们买晚饭了，病房里又只剩两个人了。 病床上的病患闭着眼，好似闭目养神，偏偏耳朵竖的高，听觉格外敏锐。他能听到，她给他倒水，能听到她放下水壶站起身时衣服摩擦的声音。他听到了她在靠近，听到她在他身边坐下，还听到..... “你想让我离开吗？” 孔佑‘唰’的睁开眼，你说什么？ 垂眉不看他的林疏雨有些迟疑，“我看过你拍《熔炉》，你的状态可能没办法完全区分所谓的入戏与否，我其实都不能完全做到。人又不是机器，哪那么容易就能分清，我对你的好感到底是角色还是真实的好感。” “但我在出戏时，是可以完全区分的，你可以吗？” 林疏雨抬眼看过去了，孔佑却在她看过来的瞬间闭上了眼，这次他假装的是睡着。 空气中响起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可孔佑就是听见了，他甚至听见她说。 “你就当我自视甚高，极端自恋，我会担心你跟金敏熹一样出不来戏，她现在依旧没办法面对我，而我不想拍一部戏就损失一个朋友。”林疏雨语气淡淡的，“孔佑，你能分得清戏剧和现实吗？你想我离开吗？” 孔佑睡着了，睡着的人怎么可能给出回应呢。但他听到了她起身的动静，听到了她缓步出门的脚步声，始终没有醒来，没有挽留，或许这就是一个答案。 林疏雨走出了病房却没有离开，而是就在病房门口给姜东元打电话，吐槽他的不靠谱。 “你跟孔佑说什么了？” “什么说什么？” “别装，你一走他整个人丧的要死，就差在身上挂个牌子写明不要靠近我。”林疏雨想叹气，“我让你劝他进入角色，接纳我们即将拍一场悲恋，他怎么感觉恋爱还没开始谈就已经失恋了？” 姜东元只想劝孔佑毁约不进组，还什么进入角色呢，怨气更重，“你就不担心他出不来戏吗？到时候你出戏了，他怎么办？那不又是一个沅彬？” “.....孔佑根本没到可以入戏的情况还聊什么出戏？”林疏雨吐槽，“而且入戏就没办法出戏的话，你不是也没办法出戏吗？”扯啥呢，你们这些小垃圾的业务能力根本达不到那个标准，沅彬都是奇迹！ “我跟他怎么一样！” “怎么不一样？” 姜东元一口气上不来，极其蛋疼，嘴硬道，“你让我跟他说不也就代表你也会怕他成为另一个沅彬吗？” “我是会担心啊，我还专门跟他说了呢，可我没办法跟他说让他接纳我，别抗拒我的靠近。这话只能是你说，不然就成了我刻意在撩拨他，你听不听得懂啊？”林疏雨才是没蛋也疼，“他很古怪，他在抗拒入戏，整个人哪哪都古怪，也不知道吃什么，不想拍就不接啊，接了项目又抗拒什么。” 姜东元不想听懂，拒绝沟通，“我不干，你自己想办法。” “呀！” 366 第四十五章 煮熟的螃蟹 林疏雨很少碰到一个项目是制作方啥问题都没有而搭档出了问题的, 通常情况下出问题都是制作方。 已经是第二次合作的李润基和林疏雨，双方对彼此的信任度都很高。导演对女演员的信任度高到只把基础要求告诉她，比如要控制身材, 然后剧本一丢就不管了。 对比同样要控制身材的男演员必须定时定点的给导演拍身材的照片，汇报身材管控如何来说, 导演对女演员基本是放养。基于电影本身就是李润基的公司出品, 导演就是这个项目的一言堂，跟导演关系非常融洽的林疏雨，真的很意外孔佑居然会让她在这个项目上出问题。 孔佑整个人都古古怪怪的，林疏雨都理解不了他在抗拒什么。 虽说没有任何可以拿出来举例的实际例子证明孔佑在抗拒她, 但林疏雨就是能感觉到搭档在抗拒她的接近, 那很古怪。 如果电影是孔佑被迫接下的，像是欠谁谁谁人情不得不签约其实本人不想拍，那林疏雨可以理解他的抗拒。可这个项目难道不是他自己愿意接的吗？那你都签约了又在纠结个啥？不想拍你拒绝签约不就完了吗！ 林疏雨理解不了孔佑的思路，她倒是可以确定，她对小书生很有兴趣。 无论是游戏人间门的花蝴蝶还是出入红尘的小白，人类其实很难在某个瞬间门就能果断分辨某一种心动是否是爱情, 但人类一定可以在某个瞬间门察觉到自己对某人很有兴趣。 那个瞬间门的关键之处就在于, 脸。 原先孔佑的脸在林疏雨的审美观里只能算过得去, 缺点一堆的那种过得去, 像是下巴太短, 脸太宽还有点大小眼什么的。不过交朋友么，看性格合不合得来谁在管脸长什么样，书生又不丑，身高腿长气质佳，绝对跟丑无关。 改变发生在某个瞬间门，可能是朝霞的加持, 也可能是病弱的书生莫名惹人怜爱，总之孔佑突然就帅起来了，有种奇特的帅。 脸哪宽，明明很窄，上镜多好看啊；下巴怎么会短呢，五官够立体，鼻子超挺，都说鼻子大的男人....咳！ 突兀的咳嗽声让孔佑偏头看了她一眼，林疏雨一脸无辜的望回去，看什么？前者挑眉，后者持续无辜脸。 莫名被逗笑了的孔佑开口，“你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为啥一直盯着我？ “没啊。”林疏雨看他不信，就讲，“突然发现你是个大小眼。” 突然被‘攻击’长相的孔佑很无语，“你专门来接我出院就为了讲这个？” 病人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出院了，讲起来发烧也不是大事，入院当天挂完水烧就退了，当时医生就说可以出院，还是林疏雨让孔佑多留一天再观察一下。 一天后也就是今天，林疏雨大清早就过来了。她来的时候助理都已经把出院手续弄完，孔佑都准备走了，看她来了还讲，让你别来，你非得跑一趟。 特地打了电话说会来的林疏雨就是陪伴病人出院的人，此时两人都在车上，助理在前辈开车，两人在后面瞎聊。 话题乱七八糟的瞎。 孔佑要去健身，林疏雨让他回家。 刚出院还什么健身，什么毛病？那人家男艺人要拍照给导演看身体状态的，多少要练一下。 林疏雨说她跟李润基沟通，一两天不健身死不了；孔佑不想跟她掰扯这个，换话题问要不要送她回家。妹子就说我专门赶个大清早来接你出院，才上车你就要送我回家，那我为什么来？孔佑也想问啊，你为什么来跑这趟？ “你到底是不想我白跑一趟还是你压根不想见到我啊？”林疏雨问的超级直接，“你对我是有什么意见吗，还是我哪得罪你了，怎么一直赶我走？” 哑口无言的孔佑心虚了，扭头望向窗外，不回应。 林疏雨给气笑了，本想问的再直接点，类似你要不要干脆解约让剧组换人，但瞟了眼前排的司机，干脆也不说话。 车里一共个人，后排气氛不太妙，前排的司机就觉得尴尬，试图缓和气氛，问艺人们饿不饿，要不要找个地方先吃点东西？ “她节食，一天一顿，这个点不吃东西。”孔佑张口就回。 林疏雨就笑了，“我节食又不是你节食，我不吃你也得吃啊，你不饿？” 张了张嘴的孔佑又闭上扭头再度看窗外，林疏雨很无语，干嘛呢朋友？跟我玩冷战啊！幼不幼稚，我怎么你了？！ 玩冷战的小朋友就不说话，助理无限尴尬，也不敢搭腔了，林疏雨倒是没生气就觉得有点奇怪，不知道小书生在干嘛，便盯着他看。 身旁的目光让孔佑坐姿逐渐变化，起先还只是头扭向窗外，渐渐变成半边身体都侧过去，都要完全背对林疏雨了，给妹子看的哭笑不得，这家伙到底在别扭什么？ 不管小书生在玩什么，反正车到了。车开进男艺人小区的地下停车场，一路过于安静的氛围，让助理停好车后不知道要不要下车。 总算开口的艺人说，“我自己上去就行。”也不知道是跟谁说的‘独自’。 助理回话很快，“那行，哥有事再给我打电话。” 林疏雨没回，她跟着下车了。 下了车的孔佑走得超快，跟后面有鬼追一样，卡着就差跑起来的步速大踏步前进。林疏雨在后面慢悠悠的跟着，两人迅速拉开距离，等后者拐弯能看到电梯间门的时候，玻璃门后面的电梯间门已经空无一人，前面那个人都消失了。 脚步微顿的林疏雨低头闷笑一声，虽然她依旧不知道书生在搞什么，但莫名的有趣，那家伙在躲她哎，让她更想去逗他。 电梯上行，到了书生家门口，门关的死死的，大有一种妖精就算按门铃，他也会伪装自己不在家的意味。 林疏雨根本没按门铃，她直接按密码。 密码刚按了两个数字，不过‘滴滴’两声，大门陡然从里面打开。 书生一脸惊悚，“你怎么会有我家密码！谁告诉你的！” 妖精笑得眼睛都眯成一个小月亮，“你告诉我的啊~” “我哪有！” “你手机密码是你告诉我的~” 孔佑：......艹！ 关于书生的手机密码，那得追溯到很久以前，至少两年前。 某天，妹子还是在玩消消乐，还是没能量了，习惯性问朋友要手机支援账号。孔佑也想不起来他当时在干嘛了，就把手机给了出去，随口讲了密码，然后..... “我手机密码不是我家门密码！” “试试看么。” 林疏雨笑吟吟的讲，“能开门就行，只要能打开门的密码就是正确的密码。” 门已经打开了，屋主却站在门口堵路，“我要休息。” 抬脚往前的林疏雨说，“你休息啊。” 大门是往外开的，屋主在往外开门时第一下动静很大，猛然往外推，但下一秒就收住了，怕撞到外面的人，刻意停顿片刻再往外推。在他停顿之时，林疏雨侧身后退让开。 开门后，门外的客人距离门内的屋主大概有步远，客人往前跨出一步，两人的距离就拉进到只有一臂。 孔佑不自觉仰头想拉远距离，“我说我要休息！” 再抬脚往前的林疏雨嘴上说着，“你可以去....”休息二字都没出口，就他已经后退一大步，彻底逗笑了她，“你怕我哎~为什么~” “谁怕你啊，你....” 第二步已经走出去，第步再抬起脚就能跨过门框的林疏雨，扬眉看向古古怪怪，可可爱爱的小书生，“你什么？” 孔佑果断扭头，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书生以一个缩地成寸的消失术‘躲了’，妖精愣怔片刻，朗声大笑。 笑声中还伴随着大门关上的声音，以及消失于门厅的孔佑自不远处走廊传来的更显凌乱的脚步声。 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林疏雨单方面觉得很有意思。她进门后先放下包，倒在沙发上，跟到了自己家一样，去厨房烧水喝，顺带煮一壶咖啡，再给李润基打电话，告知导演，男演员发烧刚出院，今天可能没办法健身，但照片应该还是可以拍的，问他还要不要照片。 “发烧了？”李润基问，“很严重吗？还住院。” 倚着洗手台等着咖啡煮好的林疏雨讲不严重，都出院了，“照片你还要吗？” “拍来看看吧。”李润基讲，“你们在一起啊？你正好跟他说，练是不用再练了，上个礼拜的照片就不错，维持这个状态就好。” “行，我等下让他把照片发你。”林疏雨迟疑片刻，含糊的问，“孔佑的角色你有其他备选吗？” 导演没听懂，“什么备选？” 林疏雨不好直言，就笑笑，“我听人家说好像有人在抢项目。” “抢的人还真不少。”李润基没多想，随口道，“其实郑宇盛也合适，不过抢的人是李正宰，还是孔佑感觉最好，他很贴脸，比郑宇盛贴。其实沅彬也抢过，但他整个人状态都不对，更不贴。”还调侃一句，“你的裙下之臣不少啊~” “多谢夸奖。”林疏雨笑了，“那我挂啦？” “行。”李润基讲完突然想起来，“反正你们在一起，正好合拍一张给我，让我看看你们俩的身材搭起来的效果。” 林疏雨眸光微闪，玩味道，“合拍啊....你想怎么拍？” “还能怎么拍？就合照啊。” “穿衣服肩并肩的合照，还是你要看到肉，亲密的合照？” “都行，穿着衣服的话，衣服要贴身点。我担心他太壮你们会不协调。” “明白，等下发给你。” 电话挂断后，林疏雨一脸坏笑的给躲起来的书生发信息。 【我刚给润基哥打过电话，他说你上个礼拜发的照片就不错，不用再练只要维持就好。但你还是要拍张照片过去给他看下。——林疏雨】 【知道了。——孔佑】 书生信息秒回，收到回复的妖精面上的笑容明显变大，还隐约带着点恶趣味。 【对了，那哥想要我们合照一张，穿紧身衣或者肉贴肉，怕你太壮我太纤细画面会不协调。——林疏雨】 这条信息.....没人回。 捧着手机的林疏雨都笑出了声，‘咯咯咯’的笑，跟母鸡宣告要下蛋一样，很是欢乐。也不管他回不回，下一条信息接着发。 【我穿裙子来你看见的，不算紧身，你家里有我穿着紧身的衣服吗？还是我直接脱裙子穿内衣跟你拍？——林疏雨】 这条信息....石沉大海。 林疏雨笑得脸都酸，手机直接丢开，才不管他回不回呢，有本事装死一辈子。 艰难活着的孔佑背靠着卧室的门，就蹲在门口缩成一团偷摸给李润基打电话，也不知道怕谁发现，声音都超小，迂回的用我今天刚出院可能没办法健身的名义，问导演今天还要不要拍照。 “拍啊，林疏雨不是跟你在一起吗，她没跟你说？”李润基有些疑惑，也没太在意，就照实讲，“你上个礼拜的照片就OK了，维持住就行。你跟她合拍一张，或者拍个小视频来，抱起她，让她双腿夹住你的腰那种抱，给我看一下效果。” 孔佑....怎么一通电话打过去，照片的标准还被提高了呢？ 临时想起来的导演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还叮嘱他，“让林疏雨穿个紧身的衣服，我要看到她双腿盘在你腰上的效果，如果你太壮，可以要再瘦一点。” “.....一定要拍吗？” “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这么一说，等下传你。” 接连两通电话弄得李润基有点疑惑，但依旧没多想，也不是什么大事，转头就丢开了，等他们照片传过来再说呗。 照片要拍起来可能有点难了，孔佑连门都不出。 孔佑翻着通讯录，试图给孙锡久打电话，让他管管门外那个妖孽。可他拇指悬在手机屏幕上，就是按不下去，下不了决心。 厨房的林疏雨，烧好了热水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煮好了咖啡，给某个玩躲猫猫的幼稚鬼倒了杯什么都不加的热美式，然后对着咖啡杯拍照，发过去。 【奶、糖怎么加？——林疏雨】 两分钟后，信息回过来了。 【你到底想干嘛？——孔佑】 这次不回信息的是林疏雨，她在把烫手的杯子放在托盘里，端着托盘走向卧室门口，到地方了，敲门，坐下，等着。 门内的人不讲话，门内的人又给她发了条信息。 【又干嘛？——孔佑】 林疏雨还是对着咖啡杯拍照，这次把托盘和卧室的房门都拍进去，回给他。门内的人又没动静，大概过了一分多钟，锁舌咔哒一声。林疏雨才发现那家伙连卧室的门都锁了，吸着腮帮子憋笑，这是在怕什么？有必要那么夸张吗，在自己家还锁门？ 卧室的门开了，里面伸出一条手臂，在门口摸索。 就盘腿坐在门边上的林疏雨，手肘撑着膝盖，托着下巴，笑眯眯的望着那只越‘爬’越进的爪子，无声的挪动托盘，好让迷路的‘爪子’能摸到边。 爪子摸到了托盘的边，要往里拽。林疏雨按住了另一边，他没拽动。 下一秒，爪子明显僵硬，再下一秒，闪电般缩回去，门‘啪嗒’一声关上的同时，锁舌‘咔哒’，又锁上了。 林疏雨大笑出声，笑声绝对能穿透门板，抵达门内人的耳畔。 孔佑整个人都呆滞了，他在干嘛？？？？ 笑得都拍地板的林疏雨抬手就敲门，“你在玩什么新奇玩意儿？” 过于新奇的玩法让孔佑想逃离地球，尬到无极限。大概也是反应过来，那太幼稚了，门到底还是开了，刚开就看到一张鬼脸，他还被弄愣住。 手拉着脸颊做出鬼脸的林疏雨看他被‘吓’住，笑得更是开心，放下手，满是趣味的问他，“你发烧烧坏了脑子啊~” 孔佑深呼吸，仰天长叹，我TM也想知道啊！ 门是开了，但他们还是一个门内，一个门外。 原先站着开门的孔佑如今又蹲下去，差点变成跪坐，到底还没完全失智，变幻成盘腿坐，等林疏雨也重新坐下，哀怨的看着她，试图用眼神传达，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林疏雨没看懂他的眼神，看懂了他的抗拒，好脾气的问，“你是不想接这个项目了吗？要毁约？” 孔佑一怔，什么叫毁约？ “有人给你施加了压力，想让你退出？”林疏雨误会了，但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李润基说有人抢角色，是不是抢角色的某个人让你觉得这个项目有些鸡肋，坚持不是不行，又觉得没必要，对方开出的条件很好，你想退出，又不想给我添麻烦？” 并没有听懂的孔佑没回。 林疏雨当他是默认，就帮他思考，“你现在退出也行，我这边没问题，不过你可能得罪李润基，他很反感这种事。如果跟你做交易的人是沅彬，那你大可以告诉他，李润基不会用他的，那哥极其反感演员临时撂挑子。他之前在许秦豪的剧组临时撤出，光那一回，李润基就不可能跟他合作。” 似懂非懂的孔佑迟疑着开口，“沅彬？”哪冒出来的？ “不是沅彬？那是李正宰？”林疏雨觉得人选就那么两个，“李正宰不贴脸，李润基也不想用他，而且他不是已经进组了有项目在拍么，我们两边应该对不上。” 后知后觉发现她误会了的孔佑，含糊一句，“不是李正宰的问题。” “不是他也不是沅彬，还能是谁？”林疏雨还是按照抢项目的思路来，看他神色不对，灵光一闪，“总不能是孙锡久让你撤？”看他愣住，以为自己猜对了，很惊讶，“孙锡久真让你撤？” 连忙摇头的孔佑立刻说不是，“你误会了，没人让我撤，我也没想毁约。” 这话林疏雨就听不懂了，“你如果不打算撤出项目为什么抗拒我？” 欲言又止的孔佑垂下眼睑，去勾两人中间门托盘里的咖啡杯。林疏雨看他端起咖啡杯挡住了大半张脸，这下是真心好奇了。 “你想毁约，担心我这边被牵连耽误项目进度，不好明讲，那你躲我很合理。可你说我误会了，你不想撤出，你还要继续拍的，那我就弄不懂你在做什么了。”林疏雨纯然就事论事，“还是我真的有哪里得罪你了吗？你在躲我哎，为什么躲？” 妹子开诚布公，问的坦坦荡荡，一个直球打出来，反而让问心有愧的孔佑无所适从。 林疏雨不懂他的沉默，也不是很想玩猜谜的游戏，她更想解决问题，“你如果现在就抗拒我，等到拍摄，我们的状态会更糟糕，那才是真正的麻烦。你有想解决这件事吗，还是你觉得船到桥头自然直，等开机了再说？” 双手捧着马克杯持续挡住脸也挡住心门的孔佑还是沉默以对。 林疏雨叹了口气，“好吧，虽然我不知道我哪得罪你了，但我们等到开机再说吧。不过提前你得准备好，李润基是非常追求感觉的导演，你如果给不到他想要的感觉，拍起来会非常难。” 问题既然解决不了，该说的也都说了，对方又明摆着不想跟自己沟通，林疏雨就准备走了。 妹子起身了，妹子转身了，妹子已经抬脚向前。 孔佑先是松了口气，转瞬愈发焦躁，躁的他根本坐不住，也跟着站起来。听到身后动静的林疏雨扭头，等着他说话。可书生撞上她的视线又垂头逃避。抿了抿唇的林疏雨也不说话了，扭回头继续走。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走廊，抵达客厅，林疏雨去拿起了包背在身上，孔佑就眼巴巴的看着。看她再转身往门厅走，他亦步亦趋的跟上去，此时不躲了，此时生怕她不见了。 拿包的林疏雨用余光瞄他，背上包后又接着玻璃柜的倒影瞄他，她是真的搞不懂，书生在做什么，怎么好似她欺负了他一样？她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啥也没干啊！ 走到门厅，换鞋，鞋换好，手伸出去。 左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的林疏雨最后问一次，“你确定要我离开吗？” 孔佑张了张嘴，看到她‘期盼’的眼神，又闭上了。 轻叹一声的林疏雨是真拿他没办法了，“我走了，开机见。” 把手按下去，锁舌发出响声，门已经被推开了一条缝，不再回头的姑娘却听到了身后的‘哑巴’开口了。 “照片还没拍。” 诧异回头的林疏雨满头雾水，“我们是在玩什么猜谜游戏吗？”直接点好不好？ “李润基让我们合照，照片还没拍。”孔佑好似听不懂她话音背后的意思。 脾气真的非常好的林疏雨居然没有不耐烦，她都觉得很奇妙，但小书生好像比她惨的样子，就让她只想叹气，“好，拍照，你有适合的衣服吗？还是你跟我回家，换衣服拍？” “衣柜里可能有。”孔佑垂着头回。 林疏雨觉得可怜兮兮的家伙总会让人心软，就关上了大门，“那走吧，去看看你的衣柜。” 重新换了鞋的客人跟着屋主去到了衣帽间门，从模特转行的男演员，衣服饰品多到林疏雨都环视了一圈，觉得想在这间门屋子里一点点找衣服，有得寻摸，肯定很耗时。 那是非常耗时！ 孔佑的衣服非常多，除了一整面墙的鞋和屋子中间门的饰品柜，周围两边跟卖场一样摆满了衣架，这还不算柜子里不常穿的礼服和卧室里常穿的休闲装。 屋主也不帮客人挑，就丢下客人在衣帽间门独自寻摸，他去弄了一盘吃的来，小番茄和切块黄瓜，都是林疏雨可以吃的。捧着‘蔬菜’碗的屋主就跟在客人身后，看她一点点翻找看着合适的，再从衣架上拿出来在身上比划。 等那一小碗另类零食被清空，林疏雨感觉双方气氛好一点了，就说，“你的衣服再紧身我穿上都是宽松的，你想怎么拍照片？要是不介意的话，我穿你一个背心，再从背后夹一下露出腰身，应该也可以。” 孔佑感觉怎么样都可以，嘴里说的是，“你想让我穿什么？” “一条牛仔裤就行。”林疏雨想着照片的构图，“上半身不穿，介意吗？”没听到回答，扭头看过去，发现他又垂头‘装可怜’，失笑，“那你有什么想法？听你的。” “.....听你的。” 折腾了大半个钟头后，林疏雨穿上了像是吊带裙一样的背心，孔佑换了条紧身的牛仔裤。 衣帽间门有这栋房子里最大的穿衣镜，林疏雨准备对着镜子自拍，就在这边先给自己拍了几张照片，再等着专门跑去卧室换衣服的搭档过来。 搭档一步挪的过来了，他们早上七点多出院，折腾到现在也不过才十二点。 正午的阳光无限好，等了许久的林疏雨倚着衣帽间门的门，本来在看手机里的自己，听到脚步声抬头，就看到了迎着光走来的.....男人。 那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那是大卫呢，大卫雕像的大卫。 展颜笑开的林疏雨嘟着嘴吹了个吹不出来的口哨，只有气声，反而给拘束的孔佑逗笑了，“不会还吹。” “表达一下欣赏~”林疏雨上下扫视绝对值得欣赏的‘雕像’，“不愧是模特转行，练的真漂亮。”漂亮的她都想上手按按，试试看够不够弹。 孔佑默默伸手交叉环胸，大概是看出来了她的不怀好意，“你收敛一点。” “你怎么会单身呢。”林疏雨很是不解，“这年头的妹子都清心寡欲当尼姑吗？” 都不知道该不该笑的孔佑很无语，偏了下头示意，“赶紧进去拍。”拍完拉倒。 拍照，还是合照，光姿势都得讨论半天。 导演其实告诉过男演员，他想要什么姿势，但男演员不说，由着妹子摆弄。 此时就完全是个木偶的孔佑中间门几次反抗让妹子别动手动脚的都没用后，就站直了随她怎么折腾。 林疏雨真心没折腾，至少她不觉得自己在‘折腾’，这不是按照激情戏的标准来么，搂腰和拥抱都是基本操作啊，这清汤寡水的，折腾什么啊。 平举胳膊的孔佑根本不敢动，林疏雨搂着他的腰左右调整姿势。掌心摩擦背脊滑动的摩擦，带得孔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就这林疏雨还拍了下他的腰侧，让他放松，肌肉崩那么紧干嘛。 “你直接拍！” “你跟我非礼你一样怎么拍？” 林疏雨有些无奈，“要不别拍了，直接去找李润基让他看看，正好跟他说一下，你状态不太对，看要不要调整。”该说不说，崩紧的肌肉摸起来手感不错~ “你别找理由！”孔佑耳朵都发烫，他都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赶紧的！” 衣帽间门四面都是墙，没有阳光只有灯光，光线下笼罩的男女其实没干什么奇怪的事，一切为了工作么，但孔佑就是觉得哪哪都奇怪，怪到他大腿肌肉硬的跟石头一样，每一秒都想逃。 就贴在‘石头’边上的林疏雨感觉到了他的彷徨无措，心中愈发想逗他，可也知道真逗了，他又得缩回洞里，再也不冒头，勉强按耐住恶趣味，安安稳稳抱着他拍了几张照片。 几乎就在‘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停下的瞬间门，孔佑飞奔而逃，林疏雨咬着腮帮子才压下的笑意，给李润基把照片发过去了。 收到照片的导演没一会儿就打电话过来。 “孔佑嗑药啦，脸那么红？他浑身都红哎，发烧没好？” “害~羞~” 林疏雨特意关上门再笑，笑得可开心，“大男人能害羞成那样，我第一次看到有人真的能浑身上下哪哪都红，你是没看到，他脚背都红了，超级夸张！” “那你也是漏看了，观察的不够仔细，他后颈的青筋都爆出来了，你怎么他了？”李润基也笑得很开心，“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可以再胖一点点，一点点啊，别过。” 并不觉得这是好消息的林疏雨让他别闹，“我是手机拍的，摄像机的角度肯定更刁钻，别等我站在镜头前又说我胖了，还要急速减肥。”说着又忍不住讲，“孔地哲具可爱，大男人怎么能那么可爱？都不合理！” “你控制一下，我感觉你都想亲他，眼巴巴抬头看他的时候眼睛都放光。你摄像技术可以啊，照片很有感觉。”导演调侃女演员，“我个人是不介意我的演员们因戏生情的，更容易出效果，但你也得克制一点，要晦涩缠绵，而不是**大胆，搭一下角色知道么。” 摸着下巴的林疏雨觉得，要这么说，孔佑目前的状态就是最好的，隐藏于冰山下即将喷发却努力克制的火山，可是......算了。 “照片行不行？” “没问题，你们俩控制住现在的身材就可以。” “我们大概什么时候拍？” “年后，1月吧。去芬兰拍实景，到时候那边的雪肯定漂亮。” 李润基都打算好了，“他们跟我说芬兰十二月到一月可能会有极光，要是顺利，我们一月出发过去，如果能看到极光，那搞不好象征我们的项目会大爆呢。” 如今快十一月了，还有个月，林疏雨掰着指头算，“照片里的孔佑是你想要的状态吗？” “肯定不是啊，他红成那样，煮熟的螃蟹都没他夸张，太外放了，得往回收。”李润基说着想起来，“你要是不介意就现在跟他多亲近，如果又顾虑就等开机再说，不然你们激情戏拍得就难了，他那么红还怎么拍。” 林疏雨不介意，但她很肯定孔佑会介意，那家伙刚才逃的很是狼狈差点摔一跤，“我试试看。” “都行，你看着办。”导演对自己一手挖掘出来的女演员是无限信任的。 女演员对自己另类的伯乐也有五分信任，“如果啊，只是如果，如果要换人，你有后备方案么。”得以防万一。 “你这个如果的意思是，孔佑会出问题？” “不是啊，好奇么。” 李润基想了想，“金允石如何，我想跟他碰一碰。” 林疏雨想了下金允石那张脸，决定，“孔佑非常棒！” 导演直接笑出声，“金允石哪不好？正经的大满贯，国内数得上的影帝奖杯他都有，还不止一座呢。” 女演员也在笑，“孔佑帅啊！超帅的！” “行~给你搭个帅哥，好好跟帅哥玩啊~” “没问题~” 帅哥衣服穿得严严实实，从头包到脚，恨不能在屋内给自己围个围巾。那打扮倒是不奇怪，无非是卫衣和休闲裤，男孩子想把自己‘保护’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但林疏雨看到他那样就想笑，“你不热吗？”屋内开着暖气呢。 “不热。”孔佑面无表情的问，“你是不是该走了？” 林疏雨一个白眼翻出来，“是~立刻走~” 这次，客人真的出了门。但这次，屋主也出了门。 “你要送我？” “不然让你自己打车回去？” “也不是不行啊。” 孔佑让她别那么多话，“走吧，送你。” 之前的闪躲呢？被红螃蟹给吃了。 煮熟的螃蟹啊，无路可退。 路走到尽头，孔佑坐在车里，看向走进家门前还冲他摆手告别的姑娘，垂头抵着方向盘上的手臂，唇边溢出一声叹息。而林疏雨也在关上门后，翘起嘴角。 他们才分开不到十秒，可好似已经在期待，明天的相遇。 367 第四十六章 潇洒的小偷 按说林疏雨就算不是对男女之情极其敏感的类型, 她也算得上情商绝对在线，不应判断不了某个男人是否对她有好感。但是吧，孔佑在跟她玩一种很新奇的东西, 导致她还真没往那个方面想。 已知对方因不明原因在抗拒自己，而对方又排斥沟通，那林疏雨不可能上赶着拿热脸去贴冷屁股。孔佑躲她，她也不打算再去找对方。至于拍摄, 等开机再说吧。 一方不打算主动找人, 另一方还刻意在躲, 理论上这样的两个人应该就没联系，但实际上他们碰面的机会还蛮多的。 眼瞅着又是一个颁奖季的到来, 年末了，娱乐圈大大小小的活动很是不少, 有公开的也有非公开的, 还有某些艺人躲不掉的场合。 比如品牌方的招待局。 作为三星的代言人, 品牌方组了个局邀请自家集团各路商品大大小小的代言人来参加集团年会, 这是公司给员工发福利的场所，也是艺人必到的场所, 根本躲不掉。 距离‘红螃蟹’消失的大半个月后, 孔佑给林疏雨打了电话，问她明天‘三星’的年会，她打算怎么去。 “开车去？”林疏雨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你是要来接我吗？” 迟疑片刻的孔佑说, “也行，但我问的是，他们有要求你上台做什么吗？就像LG那样。” 四天前LG年会，林疏雨和沅彬作为表演嘉宾分别登台, 沅彬是唱了首歌，林疏雨是在公司高层给底下人颁发今年最佳员工的时候，配合登台临时当了个颁奖嘉宾之一，负责送花的。 那两场表演有很多观众们拍了小视频发上网，没有闹到上热搜那么夸张，只是有不少粉丝们在羡慕大企业的福利好。这两位都是神隐的艺人，外面根本看不见，都不出来活动的，进了大企业的员工却能‘享受’艺人的签名、合照一条龙服务。 也想起LG那出的林疏雨依旧不懂他想说什么，“还是类似颁奖嘉宾啊，都差不多，三星要求你做很奇怪的事吗？” “我是配合一个魔术师玩个魔术。”孔佑随口说完自己要做的，又有点别扭的讲，“你是不是不喜欢LG的做法，要是你不喜欢，我帮你去沟通？” 嘴角自然勾起的林疏雨讲，“无所谓喜不喜欢，工作么。”收了人家的钱就得办事啊。 “我帮你讲，就说你不舒服？”孔佑帮她想了个不舒服的点，“崴到脚了，不能久站？” 接电话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林疏雨现在缩起腿窝进沙发里，懒洋洋的开口，“说崴到脚就不能穿高跟鞋，平底鞋不搭选好的礼服，礼服要换，妆发也要换，太麻烦了。” “.....那算了。” 抿唇笑开的林疏雨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LG的做法？” “东元说的，他说LG那边本想让你和沅彬合唱一首歌，你拒绝了才变成了另类的礼仪小姐。”孔佑闷闷的讲，“听他说你在LG被包围了，签名签到手腕都酸。” 林疏雨不太信这话，因为，“姜东元会专门跟你说这个？” “也不是专门，喝酒的时候随口聊的。”孔佑的话语有些含糊，“其实你不去也行，你要是以后都不打算接商业代言，不去也没什么。” 还是有基础商业道德的林疏雨回，“我钱都收了，专门都得收钱办事，何况一年就那么一次，过去就过去了。” “......哦。” 哦了之后呢？之后孔佑不讲话，林疏雨也不讲话，但两人的电话没挂。 林疏雨很有耐心的等着孔佑还想说点什么，偏偏电话没声了，她也不着急，趴在沙发扶手上，侧脸压着手机，眼睛看着电视，随他的沉默游戏想玩多久。 沉默了大概两三分钟吧，也不算很久，孔佑到底是开口了，问她，“明天要我去接你吗？” “来我家还是去美容院接我？” “都行。” “那就去美容院吧，造型要弄很久呢。” “我还是去你家吧，反正我也要弄造型，一起。” “也行。” 林疏雨没有问，我们都不是一个美容院怎么一起，孔佑也没有说，总之他们约了明天见面。 明天很快就变成今天，今天一大早，孔佑就来接林疏雨。 他们俩晚上到就行，其实不用那么早，但孔佑来了，林疏雨就上了车。都坐进车里了，孔佑才问林疏雨，你要不要先跟我去我的美容院。 “你是真能折腾。”林疏雨失笑，“行~先陪你去梳妆打扮~” “为你考虑好不好，你先弄好去等我会更不耐烦。”孔佑嘟囔了一句，又递了个小餐盒给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打开。 打开餐盒的林疏雨看到里面装着蓝莓、树莓这一系列的莓果，疑惑的看向他，“还没到我的开餐日。” “莓果本身就是促消化排毒的，节食也可以吃。”孔佑让她安心吃吧，“这一盒全吃了也没什么，今天是第六天了吧，你快到极限了，现在不吃一点，到晚上你看到一堆吃的更扛不住。” 食物就在眼前，边上的人又说是吃不胖的特殊水果，林疏雨到底没忍住，捏了颗蓝莓丢嘴里，还把餐盒往他那边挪要跟他分。孔佑摇头示意不用，让她自己吃，车里有水果的香气冒出来，大半个月的时光好似就消弭在香气里，双方没有任何‘陌生感’，此前某人刻意闪躲的尴尬仿佛也不存在了。 林疏雨吃的还是很克制的，就吃了几颗就盖上了盖子。孔佑用眼神询问她难道不喜欢？林疏雨表示，这一盒可能要撑一天，得慢慢享受。 “我那个美容院边上有家日料店，他们的食材都很新鲜，甜虾你也可以吃一些，不要只吃蔬菜，鱼虾蟹的限制没那么大。”孔佑让她放心，这一天你不缺吃的。 “我如果都已经把甜虾含进嘴里了，怎么可能还克制今天不开餐。”林疏雨笑睨了他一眼，“换话题，‘斋戒日’不了吃的。” 话题说换就能换，他们俩想找个话题聊还是很容易的。聊着聊着车到了，一起进入美容院后，孔佑做造型，林疏雨在边上等他。 两人嘴巴都没停，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做造型的化妆师也是聊天组的成员，带着化妆师助理，一起聊圈内的八卦，聊得还挺欢乐。 造型弄好，孔佑要去换西装了，走前给了林疏雨一个PSP，还是特地调出了‘消消乐’页面后，再递给她，好似怕她无聊。 林疏雨多少有些疑惑他还随身带游戏机，但闲着也是闲着，有游戏机就玩游戏啊。 有些玩得正嗨，西装革履的绅士登场了，圈内有衣服架子称号的男艺人中，孔佑绝对有一席位。 注意力原本都在游戏上的林疏雨，面前多了个人影，抬眼扫向他，这一看，注意力就被转移了，很自然的扬起笑脸夸一句，“果然男人穿上正装就是会加分。” 垂头正在调整袖扣的孔佑听了眼底也有了笑意，冲她伸手，“走吧。” 欠身伸手的绅士大约有正装的气质加成，都能把美容室的休息区变幻为舞会现场。林疏雨笑吟吟的把手搭在他的掌心，仿佛接受了他的邀舞。 可惜妹子起身后自然分开的两只手打破了一切幻象，这里只是美容室的休息区而已。 男艺人弄好了造型，他们就该换地方了。这次坐在化妆镜前被人围着‘摆弄’的是林疏雨，闲聊的人群们也换了一波，话题倒是差不多，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圈内小八卦。 一直到林疏雨跟孔佑分开进去换礼物，才后知后觉的猜到，外面那位绅士可能是怕她无聊才会特地绕那么一圈，不然他干嘛随身携带游戏机。 不止随身带着游戏机还能让助理去买午餐来的孔佑，等林疏雨出来，就展示了桌上新出现的外卖，全是五颜六色的植物果实。类似奇异果、桃子、香蕉，还有小番茄和黄瓜这类的，确保口感丰富，不会太难吃。 还有分装在小碗里，没碗只有两三口分量的魔芋，那是料理过的，口感就更丰富了。 林疏雨看到这些东西就笑，“我都换了礼服你还让我吃。” “你就算吃了也只会吃五分饱，根本不会让胃撑起来。”孔佑把塑料叉子递给她，“安心吃吧，不会出问题的。” 边说还边脱外套的孔佑把衣服递给她示意她先披上，自己也开吃了，他吃的东西跟她一样，只是分量更大而已。林疏雨被他的‘吃播’诱惑，老实坐下，吃~ 这一天，孔佑都非常照顾林疏雨，事无巨细的照顾。怕她无聊会给她带上PSP，怕她饿到肚子会想办法丰富她的食谱。等进了会场，照顾的地方就更多了，在被人群包围要求拍照、签名时，他会卡住一个时间，大概五到十分钟，就会找理由带着林疏雨到别的地方转一圈再回来继续。 按规矩，年会结束后，公关部的人跟艺人们还会有一波小聚，放开来玩什么的，社交酒局。孔佑却在那位负责人跟他们商量等下怎么走的时候，很抱歉的说，他们还要去见导演可能不太方便。 负责人有点不开心，孔佑就用眼神暗示林疏雨先走，剩下的交给他解决。 之后的事是如何解决的林疏雨并不知道，她被男艺人的助理直接带去了停车场送上了车，之后她就回家了。 这一天孔佑的做法但凡换个人，林疏雨都能察觉到对方细致入微的照顾别有意味，可那个人是孔佑。 书生给妖精留下的‘刻板印象’就是温文尔雅很照顾身边的女士，再叠加一层，他们当晚并没有再联络，准确的说之后一个礼拜都没有联络过。 如果男人想追女人，才做了这么多事的话，那怎么都会联络啊，谁会做了好事不留名呢，多少要让妹子了解一下，我是为你才做了那么多的。 书生跳过了这个环节，孔佑仿佛只是应该那么做，就那么做了。即没有事后邀功，更没有找什么理由见面拉进距离，他什么都没干，他在玩一个很新奇，以至于林疏雨根本不会误会的奇妙做派。 两人像是又回到了朋友的阶段，还是平时不怎么联系的朋友。朋友们即将搭档合作一部电影，孔佑为了方便搭档，还会跟助理搭戏排练再拍视频发给林疏雨，让她看看，他的状态如何。 十天八天才会收到一条视频的林疏雨根本不会多想，虽然还是疑惑他为什么不能直接来找她对戏，但想着这样也行，就没太在意。每次看完视频也是就事论事的问他，导演怎么讲，毕竟演员的表演如何其实导演更有话语权，而不是搭档。 两边又隔了小半个月才见面，这次是青龙，大钟林疏雨没去，青龙她也只是来做颁奖嘉宾的。 青龙结束后的酒会，两位艺人跟导演碰面了，三人加上河证宇、李美昭（扮演剧中孔佑妻子的女演员）凑在一起聊项目，偶尔也聊聊芬兰的美景，猜测他们去芬兰拍摄时，有没有机会看到极光什么的。 “你们倒是有机会看，就抛弃我这个孤家寡人。”河证宇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他在芬兰没有戏份，不用去。 李润基一乐，“那到时候拍摄时，你就想着我们都去芬兰就你没去，说不定更容易进入被抛弃的状态。” 在剧中饰演女主丈夫的河证宇玩笑般反驳，“我可以没有被抛弃，她最终还是回到了我身边啊。”看向林疏雨，“回归家庭的感觉怎么样？” 剧本中出轨的男女在电影的最后还是各自回归了家庭。当然这一场‘回归’已经更偏向于电影外的故事了。 林疏雨还真顺着他的话想了想，“我不觉得回归家庭是个结局，更像另一个故事的开端，要知道我已经品尝过外面自由的空气，很难说我不会再度被自由吸引。”转向导演，“你觉得女主角能就此回归家庭吗？” “我早前其实思考过另一版的结局。”李润基伸手冲男女主角们比划，“我想过你们可能殉情。” 孔佑一愣，“我们两各自离婚再结婚也比殉情合理吧？” “电影追求什么合理，我们拍的是人性的挣扎。”李润基先说他，“你的角色和林疏雨的角色正好是一块硬币的正反面，你先选择在最后一刻停下，斩断情丝回归家庭。而她其实已经刹不住车了，是你踩下了刹车，她才控制住了自己。”再对林疏雨说，“你的角色再往前迈一步，是会走到极端的。” 颔首认同这一点的林疏雨对‘出轨对象’说，“我在你身上追寻的不止是爱情，还有世俗压力下喘息的出口，你是我那个当下唯一的出口，而你丢下了我，关上了那扇门，我确实有可能走极端。” “你当孩子不存在？”河证宇插话道，“我都还存在呢，我们也是因爱结合，没了他你还有我啊。” 李润基虚点了他一下，“所以孩子把他们俩都拽回了所谓合理的结局，即便再相逢也是陌路人，要是没有孩子这个核心，他们俩就很干脆的跃出轨道。本身爱情就是流动的你们不觉得吗，我在这一秒所爱上的爱人，并不妨碍下一秒我对另一个人心动，他们是可以同时存在的，只是现代婚姻限制了爱情的多样性。” 李美昭囧了一下，“出轨可以用爱情的多样性去形容吗？”不愧是文艺片导演，真会讲。 文艺片导演觉得那不是形容是事实，“我们这个圈子本身不也是一种爱情多样性的体现么，那些喜爱艺人的粉丝们，他们在现实中可能也在恋爱，也结婚了。身边也有男朋友或丈夫，再不然女朋友或老婆。” “但这层身份并不妨碍他们追星，彼此的伴侣之所以可以忍耐伴侣追星就是清楚粉丝得不到，那只是幻想。可他们追逐的艺人如果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传达对他们的好感，我相信没有一个粉丝能抗拒，也没几个粉丝能想起来，他在现实中是有恋人的。” “所谓的憧憬讲直白点就是得不到，而出轨的对象是你碰得到、也抓得到的人。无非就这点区别而已，追星的人口中的偶像只是他们得不到，就变成了天上月，满怀憧憬，用词极美。一旦他们可以得到，我敢肯定，没有人在乎枕边人，所谓出轨就是你幻想中的人和枕边人的战斗。自我纠缠，自己和自己的战斗。” 李润基跟孔佑说，“这场战役虽然是你先喊停的，但输家是你。”指向林疏雨，“她这个被迫停下的反而是赢家，因为她一度战胜了自己选择抓住幻想中的人。而你到底是回到了枕边人身边，像这个世界低头。” “做选择的人看似是你，可你必然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自我怀疑，如果你没有踩下刹车而是选择牵起她的手奔向天涯，那你的人生是否是另一个模样。到那时，你必然会后悔当年的选择。她就不同，虽然仿佛是你丢下了她，可她没得选，不用选，也就不用再自我怀疑，反而可能在未来碰到类似于你的人，会更有勇气抓住那个人的手。” 导演很明显对女主角的人设是有偏爱的，不然女主角也不会是电影的第一主角。 导演说的明明只是剧本而已，但孔佑总觉得那是一场‘诅咒’。 “我既然选择了怎么会后悔。就算会，我也会认栽啊，那是我选的路，爬也得爬过去。”孔佑不愿意面对‘诅咒’。 李润基倒没有跟他杠，那也算是一种理解方式，“我们可以在拍离别的时候看效果，看到时候画面中的你，是以未来会后悔的状态演绎更有感觉，还是坚定的不回头更能出效果。” “那肯定是会后悔状态更好。”河证宇似笑非笑的看向孔佑，“心动本就最不容易被克制，硬生生被摧毁的心动，只是表面熄火，只要有一点火星，就一定死灰复燃，搞不好还能变成燎原大火，烧得你遍体鳞伤。” 孔佑微怔，林疏雨倒是开口了，“其实被主动掐灭的情愫才有向死而生的孤勇，那样的镜头如果能完美的演绎，也非常美。” “你跟金敏熹奔向自由的那场戏就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李润基感慨，“朴赞郁的镜头真的非常会拍女人，那种超脱于人性的美，我就展现不出来。”看向林疏雨，“我希望你在我的镜头里朴素一些，带着被生活的压力锁死的疲惫，那种脆弱的，微妙的破碎。” 话题又重新回归了表演，大家聊得仿若就真的只是剧本而已。 一行人从青龙酒宴的会场聊到了路边摊的布帐马车，聊得还挺嗨，李润基后面都有点喝醉了，凌晨两点多才散场。 来参加颁奖礼每个艺人都是坐车来，结束自然也是各自坐车走。 几人在路边等车过来时，河证宇突然凑到林疏雨耳边，小声示意她看孔佑。 用余光瞄了眼孔佑的林疏雨，只觉得书生可能也有点酒上头，双手插在风衣里，低垂着脑袋，有些闷闷不乐。 河证宇想说的可不是某人的闷闷不乐，而是，“他栽了哦，你又多了个裙下之臣，很厉害呢~” 耳畔男人贴的太近，夹杂着酒气的花语让林疏雨很敏锐的听出了他想搞事，肩膀微侧离他稍远后，扬眉望过去，“醉了？”说胡话？ 很诧异她居然不信的河证宇笑了，声音依旧压的很低，周围人站立的距离并不远，他只能小小声的说，“你是不信我，还是不信孔佑对你有好感？” 两个都不信的林疏雨只觉得他想搞事，反问一句，“你知道有多少人告诉我，你对我有好感吗？” 河证宇表情微变，瞬息后变成一抹痞笑，玩笑般的开口，“你连这个都不信吗？” 林疏雨也笑了，“我相信你觉得我很有趣，类似看到一个新奇的品种，比如毛发很特别的猫或者狗，难道不是吗？”故作惊讶，“还是你也是我的裙下之臣？” 这话河证宇就没办法接了，林疏雨便笑笑，往左挪了两步，拍了下孔佑的后背，“冷不冷？”这家伙大冬天的穿什么风衣，耍什么帅，就不怕又发烧。 愣愣点头的孔佑慢吞吞的拉着衣领把自己裹紧，嘟囔一句，“你的羽绒服看着好暖和。” 换下礼服后毛衣毛裤都穿上了的林疏雨可缓和了，从口袋里摸出个暖宝宝往他手里塞，“你怎么不知道备一套衣服？” “我打算结束后立刻回家的。”孔佑也没预想到会跟他们来路边摊续摊，抓着暖宝宝要往脸上贴。 林疏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妆！” 乖乖被抓住的孔佑更乖的垂着脑袋看着她，眼巴巴的吐出一个字，“冷。” 被逗笑了的林疏雨探头，看到他们的车已经开过来了，让他再忍忍，“车来了，等下上车就行。” 旁观这一整场的河证宇眸色微沉，到底什么也没说，车来了。 车来，先送导演上车。等导演坐进车里后，剩下的演员们也不管什么前后辈了，至少林疏雨没管，她推着孔佑赶紧上车。 顺着她的力道弯腰上车的孔佑，在跨进车厢的同时反手抓住她的手腕，给她也拽进去了。林疏雨估摸着他醉了，也没挣扎，就跟着坐进去。 关车门的同时，林疏雨跟司机讲，“先送他回家再送我回去，他喝多了。” “我没有！” “....那就是我喝多了，我要去你家喝杯水缓一缓，行不行？” 孔佑瞪她，好似在说，你是不是当我傻！林疏雨就看着他乐，还拍了下驾驶位，让司机开车。 车辆前行，女演员的车跟在男演员的车后面，前者的后排没人，后者的后排有两人。 也不知道喝没喝醉的孔佑倚着车门望着窗外，林疏雨正跟自家助理打电话，让对方可以先回去，孔佑的助理可以送她。电话挂断，林疏雨想把一直被被拽着的右手抽回来，可她刚动了下就被锁住。 没有挣扎反而回捏的林疏雨探头凑过去，柔声问视线始终在窗外的书生，“怎么了？” 孔佑不讲话，脑袋还埋下去，偏头不看她，身体也是背对她的，偏偏就是手不放开，导致姿势有点奇怪。 只当他醉了的林疏雨也没跟他计较，依旧是好脾气的问，“想喝醒酒药吗？那东西会让你吐，可能更不舒服，不然就回家直接睡觉？” “.....我没醉。” “好~我醉了。” 交握的手掌中，女人的拇指摩擦男人的手背，动作即轻且柔，纯然的安抚。 孔佑又强调了一遍，“我真的没醉！” 林疏雨干脆挪过去凑近他，不然怕他那个扭曲的牵手姿势会弄得他更不舒服，哄着醉鬼，“我也没说你醉了呀。”说着话用另一只手去拍前排的司机，示意对方开快点。 大半夜的，道路通畅，车开得很快。 孔佑都不知道第几次强调，我没醉！可他就是不放手，反而越抓越紧，紧的林疏雨有点疼，拍拍他的手背，边顺着他说，你没醉是我醉了，边哄着他力气别那么大，她不会跑。 车开进停车场，到目的地了，助理连忙跳下车，要去后座扶喝醉的艺人。艺人真的没醉，艺人坐在位置上不动，也不放手。 孔佑没醉，他确实喝的有点多，思维慢半拍，人也晕，但他很肯定自己没醉，清醒的知道，他应该下车了，更应该放手了。 林疏雨整个人贴过去，推着他往外，用眼神示意助理扶好，舌头都短了半截，哄着喝醉后的小书生下车。孔佑不想动，可她贴的那么近，哪哪都能碰到，他必须得下车。 但下车是不是就应该松手了？ 下了车的那双手没有松开，林疏雨压根不在意，她还得扶着他呢，助理扶另一边。孔佑很清醒的确定自己可以走得很稳，可身体不受控，往她的方向倒，脑袋都想搭在她的肩头，仿佛她身上装了什么磁石，让他的身体不受控。 万幸理智没有完全消失，孔佑怕她吃不住力，也就是虚虚的靠着她，并没有真的压过去。 醉鬼就这么左右被搀扶进家门，还被送进了卧室，眼瞅着要被扶上床，孔佑是真的醒了，一秒酒醒还甩开了林疏雨的手，这次是真的没办法控制力道。 毫无防备的林疏雨被甩出去，幸好已经靠近了床，刚好跌坐在床上，没受伤，有些受惊。孔佑也被吓到了，胳膊悬在半空，整个人僵住。 助理反应最快，连声跟林疏雨道歉，后者拜拜手表示没关系，起身让位示意前者把后者扶到床上。 此时醉鬼就非常老实，让干嘛干嘛，无限乖巧。 林疏雨也算是松了口气，却不准备让助理送她了，“我叫我助理过来吧，你留下照顾他。” 确实也不太放心的助理连忙点头说好，还说，他要去给艺人倒杯水，问她要不要。摇头表示不用的林疏雨在对方出门倒水后，望着平躺在床上跟死了一样的醉鬼，嘟囔了一句，这衣服该不会是赞助吧？ 赞助的礼服得尽快换下来，不然弄坏了有点麻烦，还得还回去的。 孔佑刷的睁开眼，“你想脱我衣服！” 林疏雨一乐，“喝醉了还知道要保护贞操啊？” 拉着被角在床上滚了一圈的孔佑给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她，仿佛在说‘你这个登徒子！’让对方走开。 轻笑出声的林疏雨假装要靠近，看他眼睛都瞪大了，笑声也跟着变大，退回原位让他安心，“我还没饥渴到那份上。”不过小书生喝醉了，有点可爱哎~ 那么可爱的小书生，还那么‘乖’，是不是很容易被套话？ 林疏雨旧事重提，“你之前到底为什么要躲我？” 只是思维变得迟缓，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的孔佑真的没有喝醉，抿紧了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脑袋还特地扭向另一边，用后脑勺对着她。 乐得不行的林疏雨是真想凑过去逗他了，但助理端着水杯进来，她也就只是站在一边笑，看着小书生捧着水杯，跟个鸵鸟一样，试图把脸埋进杯子里，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这晚确实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等林疏雨的助理过来，她就走了。 这晚唯一算得上稍微特别一点的事就是，男演员的助理也离开了，卧室的灯都关了，已经换了衣服重新躺回床上的男艺人，放在被子里的拳头，一点点松开，另一只手去掌心摸索。 只凭触感，那是一枚戒指，镶钻的，钻石还不小呢。 隔天中午，林疏雨一个电话打给孔佑，说自己戒指丢了。 “我车上和家里都找过了，没有。你看看你车上和你家，是不是掉在你那了。”林疏雨有点着急。 “什么样的戒指？” “钻戒。” “很贵？” “蛮贵的。” “.....婚戒？” “赞助。” 孔佑一愣，“赞助？”赞助的珠宝怎么可能让艺人带回家？ 林疏雨有点蛋疼，“蒂芙尼的赞助，准确的说是我想买来着，我昨天一套的珠宝都是他们家的赞助。但项链真的太贵了，果然好看的东西都不便宜，可那个数字真的有点夸张，耳坠又没那么喜欢，就只打算买戒指。” “昨天把珠宝还回去的就把戒指留下了，支票我都给出去了，结果给我搞丢了，看来我跟它没缘，还是赶紧找到还回去。” “.....支票给了还退？” “这才第二天我为什么不能退？” 觉得他搞错了重点的林疏雨让他赶紧帮忙找，“我找得到才能退，找不到钱就打水漂了！” “....我帮你找找看。” “找仔细点啊！” “嗯。” 又过半个小时，林疏雨已经要绝望了，深感自己霉运罩顶，孔佑打过来的电话拯救了她，找到了！ “你现在开车去他们家总店，我马上到，我要立刻退，这玩意儿搞得我好郁闷。” 两人在店门口碰头，孔佑掌心托着放在戒指盒里的戒指递给她，状似随意的问，“这看着也太像婚戒了，你怎么会买？” “好看啊。”林疏雨看着失而复得的戒指，还是觉得很好看，还戴在无名指上给他看，“是不是很好看~” 素白的手指戴着在阳光下愈发耀眼的钻石戒指，自然是好看的。 瞟了眼那只手就快速躲开视线的孔佑不敢多看，清了清干涩的喉咙，“好看就留下呗，不过这种戒指，你怎么不让孙锡久给你买？” “一枚戒指而已还管什么谁买，我喜欢就我买啊。”林疏雨摘下戒指放回盒子里，“还是退了吧，戴了一天就掉了，我跟它没缘。” 没有缘分的戒指退回给了商家，工作人员们当着艺人的面服务周到，等艺人一走，难免吐槽，女演员该不会是戴了回戒指想充大款？又觉得没必要啊，昨晚那位签支票的动作可是很潇洒的。 二十分钟后，有另一位艺人回来刷卡买走了这枚戒指。 同一枚戒指来回转手，貌似背后藏着不少故事。 店员们送走艺人后疯狂八卦，这两人有点东西吧？不然指环的尺寸怎么不改？要知道昨晚签支票的艺人就是很满意尺寸刚好，才会当场签支票。 尺寸刚好的戒指戴进去很轻易，估计摘下来也不会很难。 哦，对了，同系列的项链也被今天买走戒指的艺人买了，那是真的贵，非常贵！ 贵到昨天那位艺人纠结许久都没舍得买。 今天，刷卡的客人，也很潇洒呢。 368. 第四十七章 搅局 “你最近见过孔佑吗？” “没啊,怎么了？” “那家伙健身上瘾，你让他控制一下,练的太好了！” 导演给女演员打电话确定开机时间,快挂电话的时候导演吐槽了一句，男演员健身过于上头的事。导演对此即嫉妒也不太满意，他还说要让男演员增胖一点再急速减肥,好控制一下他的八块腹肌,六块就够用了！ 林疏雨听了笑得不行，挂了导演的电话就给孔佑打过去，听说你现在腹肌有八块？ “.....我一直不都有吗？” “会让李润基嫉妒的八块~” “啊~” 也跟着笑了的孔佑问，“导演跟你说我练的太过了？” “他就是嫉妒,男人的嫉妒心也很强呢。”不过林疏雨有必要强调一下,“你不要练的胸比我大啊,那我也太尴尬了。” 孔佑觉得，“你跟我聊这个,我已经很尴尬了。” “那我要跟你聊什么,你人都玩消失的。”林疏雨调侃道，“我们多久没见了,有快.....”一个月。 “二十七天。”孔佑脱口而出后卡壳一瞬勉强找补，“差不多一个月？” 林疏雨有点惊讶,“记那么清楚？” “是你日子过得糊涂，青龙之后我们就没再见过，这还不好算。” “也是。那你这一个月在干嘛,都在健身？” “差不多，你呢，还在节食？” 听到这林疏雨就高兴了，“托你的福,我这半个月可以放开一点，导演希望我长一点肉。” “放开是多放开？” “可以吃鱼虾蟹。” “你本来就应该这样，光吃蔬菜伤身体。” “我也有在吃维生素。” “还是伤。” 自从这个项目开始推进，搭档们的对话仿佛都绕不开吃食，反正都聊到了食物，就干脆约饭吧。 林疏雨随口一说，“你晚上打算吃什么？” “你要请我吃饭？”孔佑也好像随口一回。 “行啊，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我能吃的还是不多，看你。” “日料？” “行，你定地点，我过去。” 二十七天没见的搭档们，一通电话又见面了，倒也没有生疏，聊的挺开心的，主要还是在聊吃的。以及要去芬兰，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极光。 林疏雨觉得概率不大，那东西本来就要碰运气，他们过去又是拍摄，虽说外景不少可大部分是白天的戏，夜戏一共也没几场，总不能一边拍摄一边大半夜的不睡觉等极光？不现实。 孔佑却怀抱着期待，做人总要有点希望么。 依旧控制在吃到五分饱就停下筷子的林疏雨看着他吃，语带羡慕，“运动还是有好处的，你就根本不用在乎什么忌口，什么都吃。” “叫你运动你又不去。” “肯定不去！” 孔佑被她逗笑了，“一月的芬兰最适合滑雪，滑雪也不喜欢？” “看雪我可以，滑雪就算了。”林疏雨不喜欢任何运动，“我唯一能接受的算得上运动的也就是散步，吃饱后消消食的那种散步。” “我看你是怕吃饱后还坐着会胖。” “我是啊。” 林疏雨可坦承了，还疑惑，“怎么会有人运动上瘾啊，你不累吗？” “累到极点就能清空大脑，没那么多想法，不挺好的。”孔佑边说，边夹了块牛肉冲她晃晃，示意她不吃了吗？ 摇头表示不吃了的林疏雨持续好奇，“你最近是碰到什么麻烦事，需要你脑子里没想法才能放松？” “就那么一说而已。”孔佑笑笑，“吃完要去散步吗？” “去~” 饭吃完，单是孔佑买的。号称请客的林疏雨准备买单的时候，去洗手间回来的孔佑说他已经买过了。随后散步的环节，由于就在街道边溜达，林疏雨看到街边小店橱窗里的男款风衣还挺帅，就买下了，这次是她自己付的钱。 逛了小半个钟头的街又绕回停车点的搭档们，在分开前，孔佑把装衣服的袋子给林疏雨时，被拒绝了。 “送你的。” “送我的？” 送朋友一件衣服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林疏雨反而疑惑他怎么那么惊讶，“你穿风衣很好看。” 低头看看袋子再看她的孔佑抿唇浅笑，“谢谢。” “不用~走啦~” “改天见。” 改天是又过去了十九天，林疏雨得到一个不知道应该评价好还是坏的消息，《伊甸园》入围了圣丹斯。对项目来说绝对是好消息，对韩国电影圈都是好消息，迄今为止，这是第一部入围圣丹斯的韩国电影，非常值得纪念。 问题在于，圣丹斯的举办时间是一月十八日到二十八日，刚好卡住了《男与女》的开机时间，林疏雨这边就有点尴尬。 在媒体报道前，打电话给女演员宣告这个好消息的导演是非常兴奋的，圣丹斯电影节是韩国电影圈没有涉足过的‘处|女|地’，缺人脉、缺渠道，很不好公关。金兴荣压根没觉得能成，当初成片的内部试映会，林权泽都觉得希望不大，结果成了，大惊喜！ 就因为项目组都觉得希望不大，也就对这事儿没太看重。如今惊喜从天而降，导演是无限开心，女演员就尴尬了，她没办法同时兼顾开机和去参加电影节。临时跟李润基商量错开拍摄时间不是不行，但这事儿是应该提前说的，不然会打乱整个拍摄计划。 当初林疏雨要去参加电影节就是提前告知金兴荣，导演临时要开机，不是演员的问题，林疏雨只觉得他有点烦。现在反过来了，林疏雨就有点郁闷。 还没等林疏雨去跟李润基商量拍摄时间调整的事呢，对方先把电话打过来了，先恭喜她入围圣丹斯，再说拍摄计划会重新调整，让她安心去圣丹斯，最好能捧座奖杯回来。 林疏雨连声道谢的同时讲，获奖希望不大，“哥要是看过那部电影就知道，能入围纯粹是侥幸，搞不好今年没什么好作品，电影才入围了，剪的稀碎，我都怀疑剧本是不是导演本人写的。” “那么夸张？”李润基对电影有点好奇了，“我改天去找前辈（林权泽）看看。”顺带一说，“你要谢的不是我，孔佑跟我拜托调整拍摄计划的。虽然知道你要去圣丹斯，我也会调整拍摄计划，但他专门拜托我来着，你谢他吧，到时候肯定是先拍他，他在帮你抗拍摄。” 展颜笑开的林疏雨讲，“你们我都要谢，多谢你也多谢他。” 已经谢过了导演，就应该去感谢搭档了。 距离上次见面过去了十九天，隔了十九天才打出一通电话的林疏雨，在接通后张口就是‘我请你吃饭！晚上想吃什么？’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带着点尴尬的开口。 “我是郑有美，跟哥拿错手机了。”郑有美尬笑，“我接电话的时候看到背景图才发现我拿错了。” 林疏雨本来没在意，“你们俩手机一模一样啊？” “同一个型号啊，颜色都是一样的，也没什么装饰品。”郑有美说，“我先挂啊，还得打电话给那哥，赶紧把手机换回来。”说着突然想起来，“你请他吃饭得改天，今晚他没空。” 莫名有些不舒服的林疏雨随口道，“你们今晚有约？” “我们刚分开今晚哪有约，是他今晚有事，已经跟人约了要见面。”郑有美也没多讲，“挂啦，等我手机换回来我们再聊。” 电话就这么挂断了，那点不舒服却一直没散，林疏雨知道是为什么，却不想放在心上。 半个小时后，孔佑的电话打回来了。 林疏雨也没说什么不舒服，只是笑眯眯的问他，“明天有没有空，我请你吃饭，多谢你帮忙。” “为什么要明天？”孔佑反问，“今天不行吗？” 微愣一瞬的林疏雨疑惑，“你今天有空？” “有啊，你没空？” “有！” 丝丝酸涩混杂了蜜糖，柠檬就变成了柠檬糖。 林疏雨开心了，话语里都带着笑声，“你怎么知道我入围了圣丹斯？姜东元跟你说的？” “那人跟全世界宣告他入围了圣丹斯，在电话里跟个尖叫鸡一样，巨夸张。”孔佑讲起来也是想笑，“你倒是很淡定啊，不愧是已经集齐大满贯的人，圣丹斯已经不被你放在眼里了。” “瞎说什么，我这是谦虚。”林疏雨笑眯眯的问，“你想吃什么，几点见？” “你现在有事？”孔佑笑问，“没事就现在见，我去接你？” “好啊，你过来我们研究吃啥~” 两人见了面，吃啥等会儿再研究，这才下午三点，午餐过了点，晚餐还没到，双方碰头先聊的是开心疯了的姜东元。那位真就是满世界宣告他要去圣丹斯了，甚至于给林疏雨打电话说什么我要去圣丹斯了，弄的林疏雨很是嫌弃的说，我们两一起去，不是你一个人去。 孔佑估摸着自家兄弟可能就开心这一天，林疏雨疑惑，你怎么知道？ “你完全不期待啊。”同样没有看过《伊甸园》成片的孔佑，却很了解林疏雨，“但凡圣丹斯有一点可能性，你现在也会很开心。” 林疏雨给他的慧眼点赞，“我确实觉得希望不大，不过说不定呢，如果那边真没什么好作品，我们就撞大运了。” 电影节入围的项目会早于媒体接到主办方的通知你们入围了，但自家的竞争对手具体是谁，还是得看媒体的报道。隔天一早，韩国媒体就转载了海外媒体报道的入围名单，但新闻的主题并非是什么竞争对手，而是韩国电影又将攻陷一块‘处|女|地’。 媒体大肆炫耀所谓冲出韩国的电影人战绩，所有项目组的核心成员都被轮番报道，艺人们本就当红，媒体的主要关注度更多是放在新人导演身上。但艺人的关注度也不小，姜东元的关注度尤其高。 虽然不少人都觉得这哥没什么获奖的希望，应该就是去陪跑的，毕竟他的演技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有口皆碑’，帅气的花瓶么。但更多人认为，姜东元能冲出韩国这件事本身就很值得夸赞。 至于讲到林疏雨，大众的观点很统一，国际影后的基操啊，这位都是大满贯了，有没有一座圣丹斯都不耽误她是大满贯。 倒是有好事的媒体，大概是看不得人好，或者想着剑走偏锋蹭个热度。有家小报就罗列了林疏雨出道以来的辉煌战绩，以此做基准，说是姜东元能冲出韩国纯粹靠林疏雨给力，这姐们能带飞任何一位跟她合作的男演员，沅彬就是前例，这位在跟林疏雨合作后也冲出了韩国啊。 换句话说，姜东元依旧是个小垃圾，他属于鸡犬升天。 这种报道摆明是拱火，连姜东元的粉丝都扑上去骂记者不做人，没有任何一人去攻击林疏雨，姐们身上没黑点。这位早已稳稳的站在演员领域的第一梯队，谁去攻击她都是自己找死，粉丝又不傻，何况这明明是合则两利的事，干嘛当敌人！ 林疏雨自出道以来都没有碰到真正意义上的敌人，她本人也不是很在意这点就是了，她更在乎朋友。 朋友们一起去逛商场了，准备买去芬兰的东西。 《男与女》拍摄计划调整，剧组先不出国，在首尔拍孔佑的戏。出国的花销很大，不可能全组等着女演员。只能是先拍国内的，调整为二月一号，林疏雨那边也结束了，两边再飞芬兰集合。 李润基告诉了林疏雨新的拍摄计划，妹子突然想起来孔佑原先还期待能去芬兰看极光呢。 去芬兰看极光最佳的季节就是十二月到一月，理论上九月到四月都会有，但没有前者看见的概率大。本来看极光就是个需要碰运气的事，错过了最佳的观赏季节，能看见极光的概率就更小了。 林疏雨对此很抱歉，还专门跟孔佑说，要不我再请你吃顿饭？ “你送我件衣服吧，芬兰肯定很冷，你打算买新的去，你要不要帮我挑一挑？” “芬兰不算冷吧，你没看那边天气吗，好像也就零下十几度。” “所以，你要不要帮我挑衣服？” “行啊~” 饭局变成了逛街局，林疏雨很喜欢，吃和逛她都喜欢~打扮小书生这事儿光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带着一位‘模特’去逛街是很爽的一件事，只要审美不太过奇葩，什么衣服穿在‘模特’身上都好看。 林疏雨整个逛嗨了，还得是孔佑喊刹车，再逛下去他已经没有手可以拎包装袋了。意犹未尽的林疏雨想忽悠他，我们先把衣服放车上再回来，孔佑让她清醒一点。 “你没发现店外很多人么，跟着我们的队伍越来越壮大了。”孔佑示意她看看店门外，全是人。 扭头扫了眼的林疏雨没在意，“被发现啦？那就被发现呗，你在意这个？” “我在意我们两都没带保镖，等下被包围了要怎么突围。”孔佑说着话拍了下她的脑袋，让她安稳坐着，先去找店长，递上‘小费’拜托对方把他们的购物袋都送到他公司去，再询问有没有什么员工通道，或者商场的保全能不能先拦一下。 店长满口答应帮忙，还推拒‘小费’，勉强收下后，行动力超强，商场的保安不到三分钟就在店门口集合了。 可能正是因安保的人过来了，起先还默默跟着的围观群众们，等艺人一出来，立刻就扑，满场全是尖叫声。叫什么的都有，叫孔佑、叫林疏雨、叫‘上帝’的都有。 他们在商场逛了两个多小时，早前就被发现了，人越聚越多，安保的人墙都有点无法控场。孔佑一路护着林疏雨疾驰前进，在人墙的挤压下，安保的包围圈越缩越小，孔佑有点急了，拽着林疏雨走的飞快，都小跑起来。 好不容易突破包围圈，艰难的进了电梯，孔佑第一时间就确定林疏雨有没有事。妹子手腕被他攥红了，也不知道算不算有事。 等他们俩上了车离开了商场，热搜已经上去了，参与话题的网友们各种类型都有。有看热闹的，也有吃瓜的，还有CP粉呢。 【我是知道这两人是好友，可男性好友和女性好友一起去逛街，这事儿合理吗？他们俩一起吃饭乃至于看电影我都理解，逛街？孔佑去逛街？？？】 【就在现场的人来说一句，根本不是什么孔佑去逛街，是孔佑陪林疏雨去逛街，然后林疏雨全程都在给孔佑买衣服，这能是男性朋友和女性朋友？这TM不是男女朋友吗？！】 【话说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他们俩很配吧？孔佑全程护着林疏雨哎，#视频#这个角度看，林疏雨就在孔佑的怀里啊，孔佑气场超强的，妹子又娇小，配一脸！】 【说孔佑配的，支持李正宰的我就不同意了，这对才是官配啊！孔佑跟林疏雨也是双方都盖过章的好友，只是好友而已。而且他们俩不是签了同一部电影么，一起买衣服什么的可能是某种电影需要？】 【要说谁跟林疏雨最搭，难道不是沅彬吗？你们把颜霸放在哪里，娱乐圈真真正正的颜值霸主，帅哥跟美女才是最配！】 【完蛋，我磕的是□□，支持金敏熹的有没有，百合花才是圣花！】 【□□的话，姜东元不是更邪吗？他们俩要去圣丹斯了，看电影宣传海报还是兄妹禁忌！超嗨的！】 【说起来，林疏雨好像跟谁都搭，是不是漂亮妹子就跟谁都搭？】 【还有人记得跟谁都搭的漂亮妹子有个圈外男友吗？人家是有真正男朋友的，你们都在说什么？】 【KY的给我叉出去，谁不知道林疏雨有圈外男友，这又不是妨碍我们磕剧里的CP！】 【卧槽，算一算林疏雨身上挂的CP线好多啊，演员就是嗨！】 演员嗨的肚子饿了，折腾一下午了都。 “回家吃，现在去哪都不安全。”孔佑让她想想，“圣丹斯的新闻正火热呢，你就是当红炸子鸡，去哪都会被围。” 林疏雨觉得有点道理，“去谁家？” “我家，你想吃什么？我让助理买食材。” “有什么吃什么呗，我能吃的就那么些，你家估计只有健身餐。” 孔佑听了便笑，“那就回家吃健身餐。” “走着~” 回家，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故地重游，反正林疏雨挺习惯这个地方的，都能自己开鞋柜拿拖鞋换鞋，都不用孔佑给她拿，看的孔佑一直笑。 从进门，孔佑就一直在笑，做饭笑、吃饭笑，吃完了嘴角都没拉平过。林疏雨都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开心，但他一直在笑，她也跟着笑。她在笑，他又怎么可能不笑呢。 一直笑，脸会酸；饭吃完，就该走了。 林疏雨要走了，孔佑嘴角的弧度就淡了些许。两人还是一起出门的，孔佑要送她。 一前一后出门的两人进了电梯就是并肩而立，双方此前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一臂‘友谊’距离，在他们出了电梯后，不知为何就不存在了。 并肩而行的朋友们距离非常近，近到双方手臂摆动时弧度稍微大一点，都能擦到对方的手背。 两人的脚步都不快，两人的步伐何时慢下来的，又是谁先慢下来让对方不自觉配合的已经不知道了。 地下室光线明亮，四处都是车却空无一人，只有他们俩。 或许是寒冬，亦或者是地下室本就寒冷，空气中有种怪异的冷空气，像见不到阳光的人心。 两人的手背没有碰触对方，他们都很小心。两人的衣袖时不时发出摩擦声，风衣和羽绒服的布料摩擦，很是轻微，但在空旷的地下室又很明显。 孔佑身上的风衣是林疏雨买的，驼色，本来是过膝的长款，给模特穿得只到膝盖上方。林疏雨的羽绒服长到脚腕，至于是谁买的...... 他们离车已经很近了，他们手臂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小，他们走得越来越慢，他们谁都不说话，也不看彼此，只看着脚下的路，近在咫尺的车。 衣袖再度摩擦，他们已经停下了脚步站在车前。 孔佑的手臂只要再往右一寸，仅仅一寸而已，他就能牵住她的手。 手指颤动的幅度好似.....铃声响了。 两人齐齐一愣，林疏雨先回神，垂落的右手抬起，伸进衣兜里拿手机。手机拿出来，打电话来的人所拥有的姓名就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 孔佑看见了那个名字，垂下眼睑，摆动了一路的左手收进了衣兜里。林疏雨抬起了右手，接通了电话。 他们依旧距离很近，近到孔佑隐约能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什么。 “我刚看到热搜，你现在是安全的吗？” “嗯。” “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 “不方便接电话？” “嗯。” “那等你回来说。” “好。” 女声的回应都极其简短，短到孔佑忍不住低头看她，你不想跟我分开吗？林疏雨首次闪避了他的视线，放好手机，跨步绕去副驾驶，这次，他们分开了。 孔佑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他躲她，很正常。她躲他？为什么？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孔佑也不敢问，怕乐极生悲。 回程的路上，车内极其安静。副驾驶望着街景，司机专心开车，空气中漂浮的都是在等待对方先开口的气息。但一直到车停下，林疏雨连声道别都没有，孔佑也什么都没说，看着她离开。 孔佑一度感觉在这一刻他可以开始期待了，期待曾经山上遍布朝霞的幻想可以成真。可他那么了解她，又怎么敢期盼不可能的事？ 《伊甸园》代表韩国电影突破圣丹斯才是不可能的事，确实也没有发生，只是陪跑。不过韩国媒体以‘虽败犹荣’去形容，搞得好像电影没拿奖是评委眼瞎一样。姜东元是很失望的，林疏雨极其淡定。 一点都不淡定的林疏雨在即将飞芬兰的前夜，敲响了姜东元的房门，很认真的询问他，孔佑喜欢我吗？ 姜东元被问愣住了，林疏雨却以为，“果然是我想太多。” 根本没反应过来的的姜东元：......要不你再问一次？ 扒拉着头发的林疏雨没有再问一次，而是告诉工作搭档，我们可能有麻烦了，“我有点想追孔佑，可我现在不太能判断，我为什么想追他，就是那种思念的心情是因角色，还是单纯的就是思念他。你明白吗？” 姜东元表情逐渐古怪，我不想明白，“你想说什么？” “如果，仅仅是如果。如果我跟孙锡久分手，整件事会变得非常麻烦，你是最清楚我跟孙锡久如果拆分有多难的人。”林疏雨自觉有必要提前告诉他，“但你可能得从现在开始思考，如果我跟孙锡久拆分，你是留下还是跟我走。” 姜东元的表情更古怪了，“你这个如果有多大的可能性变成现实？” “我不知道。”林疏雨揉了把脸，她真的不知道，“刚才有个法国的男演员过来敲我的房门，问我想不想出去喝一杯吃点宵夜，我在控制身材你是知道的，这个点确实会饿，但我饿了，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孔佑。” “这不太对劲，那不能完全用入戏去形容，我想到的是孔佑，而不是顶着孔佑面庞的基洪，你明白吗？” 极其抗拒‘明白’的姜东元试图岔开话题，“基洪是谁？” “孔佑饰演的角色名，假设我是入戏的状态，因思念而在脑海中浮现的人名应该是基洪。”林疏雨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你是想跟孙锡久持续合作才跟我装傻？” 是不想推兄弟入火坑，又无法判断兄弟再完全一步到底是天堂还是火坑的姜东元，五官都皱在一起，“你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入戏就想去追他，那你要是出戏了，他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想追也不代表我一定追的到啊。”林疏雨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都没信心，你那么有信心？” 姜东元......“你为什么没信心？” “我们是两种人，完完全全不一样的两种人，可以做朋友，能当至交好友，但做情侣很难，他都不喜欢我。”林疏雨说完看他白眼都翻出来了，很是不解，“你那什么脸？” 不知道要跟你说什么的脸，姜东元用力搓了把脸，试图让自己冷静，试探着问，“你觉得孔佑会讨厌你？” “我觉得个毛球啊，你没谈过恋爱吗？”林疏雨都无奈，“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啊。孔佑眼中的我搞不好就一无是处，又贪心，花招又多，滥情不说，长得还....” “停！”抬手制止她的姜东元不想听，想吐，你们TM恋爱还没开始谈就给我塞狗粮？能不能说点有用的，“结论是什么，你打算追吗？还是你希望我帮助你追？” 这次白眼翻上天的是林疏雨，“我想让你把我的理智拉回来，我跟孔佑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就算勉强在一起，我就是追到了，我们也谈不了多长时间。只是开心一场的话，根本不值得我跟孙锡久拆分，我们两一拆，伤筋动骨，我会非常麻烦！” 持续无语的姜东元慢悠悠的开口，“你这不是都知道么，还要我说什么？” “我当然什么都知道可，可不就是因为我什么都知道，还会被思念裹挟着来找你，希望你再度提醒我，这才是问题吗！”林疏雨深呼吸一声长叹，对自己无限了解，“我扛不住的我告诉你，我百分之百会陷进去，我们要搭档，我们要演一场悲恋，只这一点我都会陷进去。” “我不可能跟孙锡久隐藏这一点，孙锡久一定会爆，他要是克制不了.....” “你再等一下。”姜东元深感问题大了，试图传输诡异的恋爱观，“我记得你出戏非常快，我出戏都要缓一段时间，你出戏就是秒速。那你完全可以等这部戏拍完杀青出戏了，再思考要不要追孔佑，这样你确定了自己的喜欢，就跟孙锡久拆分，我一定帮你。”肯定帮兄弟，跟孔佑相比，孙锡久谁啊？！ 林疏雨觉得他说的是废话，“你看不起我吗？我们至少在一起拍三个月，三个月那么长我还追不到一个男人？” “谁TM刚才跟我说你没信心的！” “我没信心骗到他，不是没信心追他！” “什么乱七八糟的，骗什么？” 扒拉着头发的林疏雨有点烦躁，怎么感觉沟通不来，“我跟孔佑那么熟，他很清楚我的真面目，那个样子他不会喜欢的。但追男人不用非得用本来面目去追啊，以他喜欢的妹子类型去追不就好了，那有多难？” 姜东元一个字都听不懂，“孙锡久难道就是你这么追到的吗？他不知道你真面目？” “他追我，不是我追他，他当然什么都知道啊，所以我才能完全放开随便他想做什么啊。他很清楚我是什么人，大家都不是好人，互相凑合呗。可孔佑不一样，他多好啊，跟好人谈恋爱很麻烦的！”林疏雨想想都累，“我装得了一时装不了一世。” 说完，林疏雨自己愣住了，低声重复，“装得了一时装不了一世。”猛然起身，“对，太烦了，那叫找死，我才不要找死。追什么，放弃！”说完就要走，“你当我没来过，再见。” “不是，你.....” “走了。” “等下！” 林疏雨停下了，望着他等他开口。姜东元蠕动着嘴巴反而说不出话来，无限蛋疼的冲她拜拜手，你还是走吧。 大半夜的，某人留下一地鸡毛走了。姜东元坐在这堆烂摊子里，左右为难。 他一边觉得林疏雨所谓喜欢的那个孔佑，根本也不是他兄弟的真面目，搞不好那家伙就戴着面具在‘追’，那林疏雨说的话就很有道理，装得了一时装不了一世，终归会砸锅。 必然会砸锅的恋爱，还伴随着自己可能蒙受经济损失，跟孙锡久拆分什么的，他为什么要干？ 可兄弟那么喜欢林疏雨，那家伙脑子都已经不正常了，眼瞅着就是变异版的沅彬二号。兄弟总算有了可以碰触心之所向的机会，他要当不知道吗？那他还是个人吗？ 姜东元很烦，更烦的是他甚至没办法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找人拿个主意都不行，跟谁说都可能.....等等，好像有个人是勉强安全的。 接到跨海电话的赵寅城听了一段奇奇怪怪的故事，基于他并不知道孔佑对林疏雨有想法，他以为故事里的男主角是沅彬。同时满足能让姜东元那么烦躁还跟林疏雨有关的男人，就只有沅彬。 跟沅彬不熟的赵寅城，对故事里的男主角不是很关心，他更怨念于故事里的女主角给他戴的绿帽子。 是的，就是这么记仇。奇耻大辱，哪那么容易忘！ 此前双方可以说是没有来往，赵寅城也没什么报仇的机会，但现在么..... “你就当不知道。” “不好吧？” “那你难道要跟你兄弟说吗？那就是坑了沅彬。” “沅彬？” “不是他？” 姜东元.....“你继续。” “没什么好继续的，你就等着看就好了，我告诉你林疏雨是个24K的纯金恋爱脑，她都能当我的面去撩拨金敏熹，你指望她能忍住不去撩拨沅彬？不可能！那家伙最符合世俗观点对艺术家的看法，拥有一个顶级演员的核心特点，” “那就是，林疏雨根本不在乎外界的视线，别人怎么看她都无所谓，她只追求自己开心。” “她一定忍不住，我跟你赌全部身家！”：，，. 369 林疏雨 食 一月的芬兰白雪皑皑, 林疏雨出机场时，天正好飘着雪。 大约是身在异国他乡，人就格外警惕, 以至于落雪的冬日并没有让林疏雨感觉到雪景之美, 只感觉到了冷。 来接她的是剧组的人，大部队已经在包下的家庭旅馆里, 他们早到半天，林疏雨飞机延迟，晚了快三个小时。原先约定在机场碰面的大部队就先走，留下了一个副导演带着翻译和司机在这等她。 飞机落地之前, 林疏雨还思考着要是见到了孔佑，她是应该挥挥手打招呼，还是给个拥抱表达好久不见？飞机落地了，她只看到了副导演他们，说不失望是假的，但好像也就那样吧。 去酒店的路上，副导演大聊他们定的旅馆多么多么有意思, 还有个在森林里的桑拿房, 就是冲这个那个小木屋才定的地方, 还可以用来拍摄什么的。 望着雪景的林疏雨嗯嗯啊啊的应着，车窗外是异国的街道，车内是许久不见的熟人。她跟副导演不是第一次合作，绝对算熟人。 熟人们一路聊到车接近旅馆了, 这是一条笔直的大道, 旅馆就在道路的边上。 远远的，超级远，远到车里看出去, 那个人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时，林疏雨就认出来了。 车越开越近，那个人的身影就越来越清晰。那个人顶着雪，穿着藏蓝色的羽绒服，带着还有白毛边的帽子，垂着头雪中抽烟。车靠近都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帽檐太宽大，倒是能看清他夹在手中烟，虚虚上升的薄雾。 自道路尽头一直到车停下，副导演都开了车门，林疏雨才恍然的发现，她一直盯着他看。 停下的车让抽烟的人抬头了，下车的副导演看到人有些奇怪，你站在这干嘛？ “想去买点东西，忘记带钱包了，助理回去拿，我在这等着。”孔佑边说边瞄车头，那边理应会出现某个人。 从另一边下车的林疏雨是从车尾绕过去的，看到孔佑只是笑笑，原先想的什么打招呼或者拥抱都没有，嘴巴讲出口的话只有一句，“你站在这也不嫌冷。” 副导演接上，“就是说，下雪了你在外面等什么，在屋里等不是更好。”说着话招手示意都进去，进去再说。 进了大厅，门一开，屋内的暖气扑面而来，林疏雨不自觉抖了下，孔佑余光看到了，摸出一个暖手宝递过去。林疏雨含笑摇头，反而拉下了羽绒服的拉链，都有暖气还要什么暖手宝。 大厅里的人不少，都是摄像组的人，在调试机器，看到他们进来纷纷打招呼，大家闲聊几句，副导演带着女演员上楼要去房间门。孔佑没跟上去，他号称是要去买东西么，跟上楼算什么。 男女主演在宾馆的房间门就在隔壁，从房间门的格局来说，应该是床对床，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个床才正对，隔着一堵墙后的那张床。 房间门里有两张床，艺人和其助理同住一间门。 助理搬着行李箱上来，问站在窗边不知道在看什么的艺人，她想要哪一张床。 两张床一张靠着洗手间门，一张靠着窗。站在窗边的林疏雨迟疑片刻，指了下靠窗边的那张床，助理就开始整理行礼，重新换床单、被套收拾东西之类的。 助理在工作，艺人还是倚着窗沿边的墙壁望着窗外。窗台边就有一个小休息区，放着一张圆桌和两把椅子，助理不是很懂艺人为什么放着椅子不坐非得站着，特没太在意，还在忙呢。 窗台边的艺人也不是很懂，楼下的那个人在雪中为什么又点起了烟，也不出，也不进，就在雪中站着。 今天刚落地，不拍摄，导演都没什么精神要倒时差，李润基宣布今天全组休息，明天再开机。同样做了很久飞机的林疏雨也有些疲惫，助理倒是挺精神的，小姑娘第一次来芬兰，收拾好房间门后兴致勃勃的问艺人要不要出去吃饭。 林疏雨在窗边站了一个多小时了，楼下的人在雪地里也待了一个多小时了。 “你想吃什么？” “我查了攻略这边可以吃驯鹿肉，我还没吃过呢。” “我今天只能吃素。” 助理讪笑，忘了，“那我找别人去？” “去吧。”艺人笑着拜拜手。 助理嘿嘿笑着出了门，没一会儿，林疏雨就在窗边看到了小姑娘出现在楼下跟站在雪地中的人碰到了，两人好似聊了什么，底下的人往上看。反射性往后缩的林疏雨，背贴着墙了，才觉得不对，她为什么要躲？ 还没等她重新探头望下去，房门被敲响了，副导演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跟导演一起。林疏雨摇头表示有点累，想休息。副导演走了，门再度关上，林疏雨再回到窗边往下看，底下依旧有人，雪依旧在下，但雪中的人不见了。 扭头四看也没找到人的林疏雨垂下头，有点想抽烟，大概是累了，还是睡觉吧。 衣服拖到一半，上半身只有个小吊带还在身上的林疏雨又听到了敲门声，她拽着衬衫重新穿上，边扣扣子边往门边去。开门时，她的衬衫刚扣到胸下，左手还搭在胸口要扣下一颗扣子。 门开了，门外的人让她动作微顿，继续动作后垂下头，边扣扣子边问，“怎么了？”语气很自然。 孔佑的语气也很自然，“丽怡（助理）说你今天还在节食？不用卡那么死吧，明天就开机了，你不多吃点，明天怎么扛得住，我们要排外景，又累又冷。” “飞了太长时间门没什么胃口。”林疏雨的扣子扣好了，头也就抬起来了，笑容更自然，“她想去吃驯鹿肉，我觉得有点怪怪的，就没去。” “吃点甜的缓一缓？”孔佑说，“附近有家小餐厅，我中午吃过，他们家有个越橘果酱，还蛮特别的，想不想尝尝看？” 林疏雨迟疑，“会胖吧？” “你又不是只吃果酱，尝尝味道而已怎么会胖。”孔佑劝她，“去吧，那家店还有个三文鱼浓汤，口味也很特别，我都是第一次尝试，你也可以试试，三文鱼总不会胖。” “什么吃多了都胖。”林疏雨边说边往回走，“我穿个外套。”这就是要去了。 重新把一件件衣服穿回身上的林疏雨裹得跟熊一样出门，同孔佑一起走进了雪中。这次孔佑打了伞，伞面往她那边偏，基本完全笼罩了她，他的肩头却落了雪。 撑着伞在雪中漫步的两人嘴里聊的全是吃的，比如芬兰有什么美事，比如小助理来芬兰就是来旅游的，还专门查了攻略，反正都是闲聊，什么都能聊。 自旅馆到孔佑说的那家餐厅很近，走路按照孔佑平时的步调可能十分钟都不用。但可能是雪天路滑，两个人走得很慢，得有快一十分钟才抵达餐厅门口。 到门口了，伞就得收了，收伞的动作让孔佑肩头飘落了雪花，林疏雨看着就笑，那么大一把伞，你还能搞得自己半边都是雪。 拍这衣服抖雪的孔佑笑睨了她一眼，推门带起门上的铃铛左右晃悠，示意她先进去。进门口两个外国人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里是外国，他们是外国人，而饭店的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奶奶，只会简单的英语，而外国人即不会芬兰语，也不会另一种官方语言之一的瑞典语，大家沟通不来啊。 两边一下尬住了，奶奶有些无措，比手画脚的示意客人们等等，扬声冲厨房的方向叫着什么。林疏雨本来有点懵，看孔佑尴尬的表情，就被逗笑了。 “你中午过来的时候没发现奶奶不会英语吗？”林疏雨好奇。 孔佑有点囧，“我们一群人过来吃饭，翻译也在。” 午餐的翻译在晚餐时并没有出现，不过奶奶有个会英语的孙女，从厨房跑出来救场，场面一下就缓和了。 现在才下午四点多，店里没什么客人，就他们俩。奶奶是很活泼的奶奶，即便语言不通，也通过孙女的翻译，热情的给客人们介绍店里的好吃的，强烈推荐他们试试一款传统的馅饼，黑麦糕饼酥皮里面包裹的各种馅料，说是很好吃。 不论是什么馅料的馅饼都是主食，林疏雨是不能吃的，但奶奶太可爱了，她没有拒绝，孔佑就顺着奶奶的推荐点单。要了一份馅饼，一份三文鱼浓汤和搭配越橘果酱的甜品。 正常情况下这些东西不够两个人吃，但两个演员也不能吃更多，就只要这些。奶奶听孙女翻译他们在减肥还有点失望，动作很夸张的冲林疏雨比划，夸赞她已经非常瘦了，完全没必要那么苛刻的对待自己。 食物还没吃到，口味如何也不知道，不过林疏雨已经开始喜欢这家餐厅了。奶奶很可爱，奶奶的孙女更可爱。孙女是个一十来岁的姑娘，她误会了两人的关系，还跟孔佑讲，你女朋友已经非常瘦了，你还要她控制饮食的话就就是虐待她。 天降一口黑锅的孔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林疏雨笑得前仰后合，看他窘迫的手足无措，才笑眯眯的跟妹子讲，他们是韩国演员，过来这里拍摄的，减肥是工作需要。 两边聊得可开心了，开心到厨房里的大叔可能是久久没有得到点单，也出来看是什么情况，结果加入了聊天群，听说来的人是演员还问能不能合照，最后大家凑在一起先合照，再点餐忙碌。 特地送了两杯红酒过来的奶奶示意客人们这是赠送的，让他们尝尝看，得到客人们称赞的手势才心满意足的回吧台。 林疏雨一直乐，等人走了再切换韩语跟孔佑讲，“他们好像是个家庭餐厅，妈妈、儿子、孙女，都是一家人。” “应该是。”孔佑也这么觉得，“不过这种小餐厅更能吃到地道的风味。” 菜品的风味是否地道外国人没办法判断，但口味很不错这点是嗑药肯定的。 切了块拇指大的馅饼沾着三文鱼浓汤的酱汁入口的林疏雨，食物刚进嘴眼睛就亮了。孔佑一直等着她尝，看她眼睛‘刷’的亮起，也笑眯了眼。 “好吃吧~” 连连点头的林疏雨不止冲他点赞，还给一直在吧台看着他们这边的奶奶竖拇指，逗得奶奶‘咯咯咯’的笑，可开心了。 这顿饭吃得是真开心，林疏雨都稍微放纵了一点，吃下了拇指长的馅饼，小半碗浓汤，和三分之一的搭配土豆泥的越橘果酱，都达成了七分饱，可嗨了。 她没吃掉的那份食物是孔佑一扫而空，吃完两人都没走，又跟奶奶和孙女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店里又进客人了，他们才出门。 “回去还是散步消食？” 林疏雨看他又撑开了伞，本想说下雪天还溜达什么，又觉得她确实吃的有点多，“逛逛吧。” 雪持续在下，街道旁橱窗里的灯光让夜幕下的飘雪还挺好看的。 双手插在口袋里的林疏雨晃悠着胳膊，小动作很多，心情也好，乐呵呵的问他之前在首尔的拍摄如何。孔佑说还不错，就是棚内有点冷，不过也还好，都算得上顺利，又反问她，圣丹斯如何。 此时搭档们才想起来，他们可以聊工作，可他们聊的也不是工作，而是即将合作的小演员们很可爱。 剧里要扮演父母的搭档们，对于跟儿童演员合作这件事都算得上颇有经验。林疏雨之前就跟即将扮演她儿子的小朋友接触过，确实古灵精怪的，很可爱。 也不知道话题怎么就岔到孩子身上，反正他们就在聊孩子，聊了好久呢。久到专门坐车去知名餐厅吃驯鹿肉的助理都回来了，发现艺人不在打电话询问对方是否安全，接到电话的林疏雨才发现，他们已经散步散了快两个小时了。 这运动量...... “我给你发个定位，你让司机来接我们。”林疏雨清醒过来，她不可能花两个小时再走回去的，会死人的！ 旁听她打电话的孔佑疑惑的看着她，林疏雨摆手示意他等等，先挂了电话发了定位，再让孔佑回头看看，他们都快走迷路了。 “你确定你知道回去的路？” “原路返回不就行了吗？” “我都不记得我们转了多少个弯。” 孔佑....也不是很记得，那还是等车吧。 车来之前，他们先听到了音乐，巷子里传来的。站在巷口的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笑开默契的往里面走，去寻找音乐声。 音乐声就在一个拐角，那是个交叉路口。路口有个餐厅，餐厅里好像有什么活动，有个小乐队在表演。 他们站住脚在街对面看，看到一个男人单膝跪下了，女人惊喜的捂住脸，本来在小舞台上表演的乐手们都凑近姑娘，周围的客人们好似也是‘表演者’，居然站起来围着被求婚的姑娘跳舞，路人们纷纷停下脚步，有人都开始起哄了。 女人颤抖着伸出手，男人欢喜的给她戴上戒指，两人相拥而吻，周围一片掌声。 旁观了一场求婚惊喜的林疏雨都忍不住在街对面为那对终成眷属的有情人鼓掌，正要跟身边的人分享欣喜，抬头看过去，却被那人的眼神‘烫’了下心神，热烈如火、深沉入海，她愣住了。 毫无防备的孔佑霎时扭开脸，胳膊高高举起双手挡住了面庞，冲着街对面欢呼，大叫着恭喜。 霎时闪现的眸色好似是自己看错了，林疏雨在他的欢呼中愣愣的扭回头，街对面的求婚已然成功，街对面的情人们都没有分开，还在拥吻，亲了超长时间门。 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林疏雨确定自己没看错，不是她眼花，可是...... “走吗？” “嗯？” “回去啊，不然他们过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孔佑很是自然的说，“我们得回原位，走不走？” “.....走。” 朋友们掉头，背对着拥吻的情人们，重新往回走。这条巷子很短，也很窄，两边是墙，中间门的过道让两人并行都有点困难。 他们过来的时候是贴在一起走，还打着伞呢，一前一后不太方便。回去却变成了一前一后，孔佑很自然的落后林疏雨的一步，把伞往前送，就那么跟在她后面走进了这条巷子。 往前走就应该看脚下的路，可身后的人存在感太强，前方和左右都是冷空气，唯有后背是热源。寒冷的雪天，动物就是会被热源所吸引。 林疏雨的注意力都在身后，插在衣服口袋里的手蜷缩在一起，右手的食指刮着拇指的指腹，她忘不掉那一闪而过的视线。那肯定不是她眼花，可是...... 铃声响起，助理打来的，车到了，确实没找到人，问他们在哪。 巷子那么短，再走几步就出去了。巷子内没光，但前后都是光源，也不算黑，只是没那么明亮。 “你在哪等着，我们马上到。”林疏雨对助理说。 助理边应边说，“我给你带了驯鹿肉回来，超好吃的，你一定要尝尝，只是一口不会胖的，不吃可惜了！” “好，我试试。”林疏雨再往前迈一步，就走到了巷口的路灯笼罩的范围，可她一步迈出去，头顶有雪落下。 仰头看过去的林疏雨没看见伞，疑惑的要回头，却突然被拉回了伞下，回到了暗淡的黑暗里。 “怎么了？” “再等等。” “等什么？” “等......” 370 孔佑 色 孔佑的手机里有一个单独的相册, 最初并没有单独分类，拍多了之后跟其他的照片混在一起好像有点怪，就被单独建了个相册, 同其他照片分别开。 最初相册的照片很少，只有黑白格子的围裙，趴在停车场升降栏杆底座上的猫，野营的帐篷之类的。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 渐渐就多了。 小区里的野猫都在小区安家了, 作为同小区居民, 孔佑三不五时就能看到无法分辨是不是同一只的黑猫。看到了，如果碰巧他掏出手机时, 那只猫没有跑走的话，他就会拍一张照。 山上的朝霞有无遮无拦的美，城市里的晚霞也有被高楼大厦切割的美。要是碰巧看到美景，碰巧是漫天彩霞的话, 孔佑也会拿出手机拍一张照片。 健身餐也分好吃和不好吃的, 绝大部分不好吃, 但也会有吃起来口味还不错的。碰巧遇到了口味还不错的, 可能是零食类，也可能是水果，孔佑都会拍张照片。像是运气还不错买到了很甜的蓝莓，他就会拍。 拍下来的照片有什么用处吗？没有，那是不会发出去的照片, 只存在于手机里。 相册曾经‘满’过, 存不下了，存不住了，就会被孔佑传上电脑, 清空手机。 比如LG年会的那天，同时出现在公众视野里的沅彬和林疏雨，在姜东元的讲述中，成了两人共同营业，都有点不耐烦。那些不耐烦就让孔佑‘清空’了一次手机，清空了相册。 但他的手机屏保依旧是搭在椅背上的那条黑白格子的围裙，屏保的照片是不能删的，删了屏保就没了。 等三星的年会后没多久，孔佑的手机里有多了很多照片。有时候是看到了一本好看的书，爱情什么的。有时候是吃到了好吃的餐厅，不止会留下照片，还会在备忘录里写下餐厅的地址。猫是固定的主角，只要见到，就一定拍。 青龙颁奖礼之后，孔佑手机的照片类型就更复杂了，出现了很多珠宝首饰。各种闪亮亮的钻石项链什么的，一看就很贵的那种，那也是他偶然刷手机刷到的图片，就保存了。 这些照片有用处吗？依旧没有，依旧会被清空。 这一年的农历新年时，照片就被清空过，还是传上电脑，清空手机的清空。 除夕当天，孔佑给林疏雨发信息，问她打算怎么过年。妹子表示还是去香江烧头香。 去年去香江烧头香的妹子是男朋友陪她的，今年孔佑没问，不过应该差不多，手机里的相册就被清空了。 没多久，《男与女》开机，手机里的照片又多起来。 这次的照片都有了标记，比如，片场的盒饭好难吃啊！有你最讨厌的水煮西蓝花，你得自带外卖不然肯定扛不住。 又比如，当我女儿的小演员超可爱，巨萌，她妈妈会给她炸小辫子，拍摄的时候导演让拆，小姑娘差点哭了。让一众恶趣味的大人哈哈大笑。 还比如，今天有个场务雨衣放错了地方，雨水落在了接线板上差点弄得片场断电，被执行导演骂惨了，大男人眼泪都出来了。晚上吃饭的时候那人好像是化悲愤为食欲，吃了四份盒饭，我们都惊呆了。 片场发生的各种小事，有意思的，搞怪的，再不然就是某次打灯的灯光师，一次成功的找到了定点位，打出了一个好看的光晕，都会变成照片，被孔佑存在手机里。 那些照片有用吗？依旧没有，依旧会被清空。 去芬兰的前夜，孔佑把手机里的照片都传上电脑，只保留了手机屏保的那张围裙，清空了手机。 但他一上飞机，手机相册里就多了一张照片，还是偷拍。当时他跟李润基坐一起，导演外套的衣角以前可能被烟头烫了个洞，不起眼，不仔细看也不会发现。孔佑纯粹是碰巧看到了，就偷摸拍了照，觉得很好玩。 下飞机后，副导演跟导演讲，林疏雨飞机延误了，什么时候能到还不确定。导演就表示大家先去旅馆，留副导演在这等着。 孔佑的手机里就多一张机场显示航班屏幕的照片，随后跟着大部队出发，不然怎么样？他有什么理由留下。 去宾馆的路上，下雪了。同一辆车里的导演有点担心的问助理，明天会下雪吗？要是下雪就没办法出外景，助理表示天气预报说不会。 而孔佑则是拿起手机拍了下窗外。 李润基就好奇，“你在拍什么？”探头过去想看。 反射性想躲的孔佑动作微顿，就把手机给他看了。只看到普通街景的导演不是很明白，这有什么好拍的？ “下雪了。” “所以？” “随便拍拍。” 雪都落下了，那个人还没来。 孔佑在房间里坐不住，虽然他挺累的，持续的拍摄，长时间的飞机，屋子里过于充足的暖气，都让他疲惫，想休息。脑袋被暖气弄的昏昏沉沉的，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可能就睡着了。 但那个人还没来，那个人快来了。 除了房门的孔佑就站在了雪地里，也不干嘛，当然会冷。冷的话就来回动动，动累了就站一站，算一算他差不多快二十个小时没合眼了，要不是屋外实在太冷，他又是站着的，真容易睡着。 想抵抗睡意，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借住尼古丁的作用，抽烟提神么。 烟一根接一根的抽，车一辆辆的从面前经过。不知何时，有一辆车停下了，已经快站着睡着的孔佑就醒了。 许久未见，那个人说，“你站在这也不嫌冷。” 孔佑翘了下嘴角，是挺冷的，还很傻呢。 更傻的是在有暖气的屋子里给人家递暖手宝，蠢死了。 他好像一见到她就犯蠢，跟她身上有什么降智光环一样，总让他智商下线，干出一些蠢事。像是不带翻译去外国餐厅什么的，蠢爆了！ 更蠢的是..... “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吃饭就要拍照的习惯？”林疏雨疑惑，一共就三道菜，你拍了两张了，还要拍第三次？ 手机已经拿起来的孔佑愣怔一瞬，又笑了，“喜欢记录跟分享有什么不好。”说完手机放下了，确实没必要再拍。 “分享...给谁？”林疏雨不解，“上传INS？” 孔佑含笑默认，“你要不要开个INS账号，挺好玩的。” 摇头表示不要的林疏雨嫌烦，“我就是弄个账号拍照的也不会是我，让经纪人打理也没什么意义吧。” “也是。”孔佑举杯，“碰一下？” 酒杯一碰，话题自然就换了，今天手机里增加的照片格外的多。 孔摄影师见到什么都会拍照，路过甜品店时，林疏雨发下豪言，等电影杀青她要承包一家甜品店，就住在甜品店里，天天吃！ 站在橱窗前的摄影师就问演员，你最想吃哪个？林疏雨表示哪个都想吃。 “马卡龙？”孔佑的手机已经掏出来了。 林疏雨用力点头，“吃！” 橱窗里的马卡龙被定格在手机相册里，边上的小蛋糕有一个算一个，都汇聚到‘甜品合集’的另类相册里，可多了。 甜品店的不远处就有一家精品店，卖各种小摆设的，林疏雨推门进去逛，指着一个造型有点奇怪的娃娃给孔佑看，觉得丑萌丑萌的，孔佑就拍了照，定格了那个娃娃。 但他们俩什么都没买，就逛了一圈出去了。 街边的店家很多，街边不在意客人是否拍照的店家也多，除了服装店不给拍，其他老板都随他们。这让孔佑的相册里多了非常多的照片，到后来，林疏雨都会指给他看，示意他可以拍了，她都习惯了。 一通助理打来的电话，打断了孔摄影师的‘取材’之旅，他们该回去了，孔佑的手机就收起来了。 回去之前，他们作为观众旁观了一场路人的求婚，当街对面的那个男人跪地掏出戒指盒时，孔佑不自觉摸了下颈部，那里也挂着一枚戒指。 极有可能，不对，是根本送不出去的戒指，只能当个项链，成为他的装饰品。 林疏雨身上的装饰品才多呢，项链、手链、戒指什么都有。女孩子就喜欢那些啊，她也喜欢。 孔佑对首饰的爱好没多少，就像他其实也对麻将兴趣不大一样，戴也能戴，打也能打，她喜欢么。 他们进入了一条小巷，并肩而行都有点挤的小巷。来时，她贴着他，仿若之前在餐厅里被小姑娘误会的情侣。回去了，就只能一前一后，因为她的助理要来了，而对方象征着某种特别的工具人。 巷子过于短，短的孔佑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不想往前。 林疏雨不解，“等什么？” 孔佑也不知道，“等一分钟？” “.....一分钟之后呢？” “先等一分钟。” 这一分钟可不安静，林疏雨跟她助理的电话还没挂呢，对方还在说着什么驯鹿肉，孔佑就觉得一分钟也太长了。 打伞的人轻推了下伞下的人，“走吧。” 满头雾水的林疏雨回头看了他一眼，没看出什么特别的东西来，疑惑的扭回头，就走出去了那条巷子。 巷子外，有助理，有司机，还有翻译，他们又回到了人群里。 来海外拍摄的剧组，演员们所在的地方怎么会没有人，哪哪都是人。 隔天剧组开机，造型师给女演员花了个有点老气的妆，压一下她不太符合距离设定的‘年轻’，让她变成一位要送儿子去自闭症治疗营地，而有些不放心的疲惫母亲。 在化妆时，林疏雨手上就夹着一根烟卷，没点燃，只是夹着，找感觉。要开机了，烟拿走，她站在了镜头前，感觉自然就来了。 在边上等戏的孔佑望着正在拍摄的女演员发呆，边上的助理小小声的说，导演故意把女演员弄丑有没有必要。 孔佑偏头看了他一眼，丑吗？再回头看那个姑娘，很好看啊。 那个女人脸色暗淡，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五官在那，并不难看，但要说好看么，肯定是精心打扮的才更好看啊。 孔佑觉得林疏雨挺好看的，怎么样都好看的好看，抽烟都很好看。细长的烟卷送到唇边，连薄唇吐出的烟雾都好看，怎么样都好看。 到孔佑的镜头了，他站在镜头前，开拍不到三十秒，李润基就喊‘卡’，让男演员过来自己看镜头，在女演员也要过来时制止了她，表示小问题，孔佑调整一下就行。 看监视器画面的男演员没看出什么问题，疑惑的看向导演。李润基扫了眼周围，用剧本挡住嘴，压低声音让男演员仔细看。 “你们现在是初面，第一次见面，你和她是陌生人。我不是要让你演一出一见钟情，那叫见色起意你懂吗，我需要你演陌生人，你的情愫得你自己压下去。” 孔佑一惊，讪笑开口，声音也很低，“什么情愫？” 对八卦兴趣不大，只在乎拍摄的导演，让男演员仔细看镜头里的他，“你再看一遍推近景的镜头，你不能那么看着她，那双眼睛里什么都藏不住，镜头会放大一切，谁都看得出来。” 顺着他的话去看近景镜头的孔佑觉得他可能是瞎了，他什么都看不出来。导演无限敏锐，什么都看得出来，但这跟他没关系，李润基只想让演员好好拍摄。 “这样，你视线飘一点，反正你们是陌生人，你注意力不在她身上也无所谓，OK吗？” “......我试试。” 重新拍，这次就没问题了，男演员的视线落点都不在女演员身上，很顺利的就过了。 下一个镜头是陌生的男人偶然的发现来借打火机的陌生女人可能是同胞，就问了句，‘你是韩国人？’女方回了句‘是’，算是这个故事的起源。一场爱情故事的起源。 这次，孔佑一条过，导演很巧妙的调整镜头的构图，只给出男演员的侧脸，从他的斜后方去拍女演员跟他的对戏。这样男演员眼神中的情愫就若有似无，存不存在，能不能被观众看出来，都无所谓，毕竟这是一场爱情故事的起点。 今天的拍摄很顺利，除了中午林疏雨跟孔佑吐槽，盒饭为什么要出现水煮西蓝花这种异端，点到了孔佑的笑穴，让他笑得喉咙都哑了之外，没啥特别的。 今天外景拍摄没有夜戏，太阳落山就收工了。 拍摄顺利、搭档给力，工作时间还短，收工后的林疏雨挺开心的，果然要跟靠谱的团队搭档就什么都顺。 忙了一天，自觉运动量绝对达标的林疏雨，回了宾馆卸了妆发换好衣服就准备带着助理去吃好吃的，刚出门就碰到孔佑。 “出去吃饭？” “对~” 女孩子雀跃的应声让孔佑不自觉的扬起嘴角，“怎么那么开心？” “拍摄顺利啊。”林疏雨心情很好，“运动量也够，可以开餐了，怎么可能不开心。” 她开心，他就在笑，“想吃什么？” 林疏雨眨眨眼，要一起吃的意思吗，“你打算吃什么？” “看你，我都行。”孔佑默认他们一起，还说，“你素颜比化妆好看。” 微愣一瞬的林疏雨正要说话，远处副导演在楼梯口叫她，打断了他们的话，说是导演请客吃饭。导演请客，一群人一起吃饭，饭桌上没什么好聊的。饭后倒是有个小插曲。 李润基接着喝酒的动作歪向林疏雨，让她收着点，小声问，“你跟孙锡久分手了？” “啊？”林疏雨也凑近他，压低声音问，“哪传出来的谣言？” 就是让她小心谣言的李润基示意她看看这一群人，“那么多人呢，你跟孔佑悠着点，别拍一场出轨真出轨了，虽然对我的电影宣传是好事，话题热度肯定高，可对你的名声是坏事。真有什么想法先分手，至少你要在圈内传点消息让大家知道你分手了，这样才安全。” 一个字都没听懂的林疏雨惊讶的看着他，“我跟孔佑怎么了？” 李润基也很惊讶，声音更小，“你跟孔佑什么都没有吗？”你们不是两情相悦？ “我跟孔佑有什么？”林疏雨几乎是气声，多少有点心虚，她以为导演看出来她心怀不轨。 确实看出来一些猫腻的李润基眉头微皱，“你要不要下次面对孔佑的时候拿个镜子看看自己，你对他笑得也太甜了吧？这叫什么都没有？”迟疑片刻，“纯然是入戏吗？” 更心虚了的林疏雨讪笑，“入戏不好吗？” “那当然好啊，还有助于拍摄，更能出效果。”李润基很支持她，就是，“你在人多的地方克制一点，我不可能在剧组下达封口令，那玩意儿也不管用，被误会了，会影响你的声誉。” 干笑点头的林疏雨说好，视线不自觉飘向对面的孔佑。对方用叉子虚指了下自己碟子里的甜品，询问她要不要。板着脸摇头的林疏雨表达了对诱惑的拒绝。 孔佑一下就笑了，觉得明明嘴馋又硬忍着的姑娘超可爱。他一笑，她不自觉就跟着笑，根本就没意识到，她为什么要笑。 眉眼弯弯的姑娘，在男人的眼里就更漂亮了，就是怎么都好看的漂亮。 371 第五十章 第一个吻 异国他乡大概总有些不太一样的地方, 让人心神恍惚。 剧组在芬兰的拍摄计划只有二十天，说长也长说短也短。短短二十天其实不足以改变什么，但漫长的二十天过去，有些事情还是改变了, 心思敏感的人能立刻察觉到。 在芬兰待了二十天的剧组回国后全组有两天的假期, 让大家修整两天在去棚内拍。 回国的林疏雨自觉自己没什么变化，但孙锡久在机场见到她时就感觉到了女朋友不太对劲。 “怎么了？” 车里一直被男朋友盯着看的女朋友疑惑的望回去, 孙锡久笑笑冲她伸手, 他们坐在一辆车上，女朋友距离他那么远怎么行。女朋友挪动位置, 软乎乎的倒向男朋友，佣人入怀的孙锡久摸着她的发丝, 沉下了眼眸, 很不对劲。 “饿不饿？”男朋友问，“要不要吃点东西, 还是直接回去休息？” 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靠的更舒服的林疏雨答, “直接回去吧, 有点累了。”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坐回来, 谁都会累。但漫长的二十天过去, 许久未见的朋友都会先见一面的。 傍晚, 情侣们的房子里，女朋友在楼上熟睡，而男朋友在听下属汇报，芬兰之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被老板召唤来的金丽怡有些不知所措，说是说她知道自己有个另类监视器的功能啦，早年进公司的时候，经纪人就明确的告诉过她, 工作室真正的大老板是谁，他们要为谁负责巴拉巴拉。可实际上，大老板没有让她做过什么奇怪的事，类似现在，需要事无巨细的汇报女演员在芬兰都做了什么。 身为艺人的贴身助理，在艺人本人非常好相处的前提下，金丽怡本能的跟林疏雨更亲近，面对所谓的大老板，一方面接触不多，二来对方以前都很正常，现在突然来这出，她就不太舒服。 可人家是付工资的老板，不管心里想什么，老板的要求，员工都得达成。 助理努力回忆艺人在芬兰都做了什么，想半天也只有拍摄，其他啥也没干啊。 “你们在拍摄的时候，有什么人去找过她吗？或者她跟谁比较亲近吗？”孙锡久问的很笼统，他也没有搞清楚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他很确定，他们家那个不太对劲，纯直觉。 老板问的那么笼统，员工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能按照字面的理解回，“拍摄的时候只有剧组的人在，她也只是跟剧组的人来往，特别亲近的人....导演？我们经常在导演的房间开短会，沟通第二天的拍摄。” 员工的回答基本代表啥问题都没有，但老板并不满意这个回答。 手上夹着烟的孙锡久用拇指摩擦烟嘴，半阖着眼，声音有些冷淡，“从头说，从你们在芬兰落地开始讲。” 金丽怡有心吐槽我记忆力没那么好，而且刚才都说过一遍了，但还是得老老实实的再说一遍。再说一遍跟前一遍也没什么不同，无非就是拍摄、拍摄和拍摄，艺人所有的行程都是围绕着拍摄的，什么奇怪的地方都没有。 “回来前导演惋惜我们都没看到极光，反正第二天上飞机也不用拍摄，就提议大家等一等，晚点睡，看能不能看到极光。她等到后半夜可能是太困了，抽烟抽得有点凶，孔佑劝她上去睡，我们就上楼睡觉了，然后就是第二天坐飞机回来。” 又听了一遍，孙锡久本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他手里的烟灭在烟灰缸里的刹那，猛然抬头，“她抽烟抽得很凶？” 金丽怡微楞，不懂他什么意思，犹豫着解释，“角色是需要抽烟的，导演有说过让她维持一段时间抽烟的状态，她才随身带着烟。”抽烟不行吗？ 几乎得有三年没有在林疏雨面前抽过烟的孙锡久看着茶几上的烟盒，他并没有戒烟或者说是戒不掉，但他在林疏雨‘面前’戒掉了，他从不在她面前抽烟，因为她不喜欢。 而林疏雨会抽烟这件事，孙锡久早八百年前就知道了，他还知道，他们家那个只会在很烦躁的时候，才会点燃一根烟。能让那孩子抽烟抽得很凶的事....会是什么呢？ “再说一遍，还是重头说，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第一根烟的？” “......拍摄的时候？拍摄需要才点烟的。” 员工实在搞不懂老板具体要问什么，两人来来回回的绕着一团迷雾瞎聊。 而同一时间，正在跟兄弟吃饭的孔佑，则是听到了一个非常直白的，他被坑了的故事。 大半个月没回国总要跟兄弟碰一面，本来也很累准备回家睡觉的孔佑，在快到家的时候接到了姜东元的电话，说是想喝一杯，好久没见他就没拒绝。但他也懒得去别的地方，又快到家了，就让姜东元来他家。 中途赵寅城打电话过来，问他是不是回国了，得到答案后兴奋的表示，有个极其有意思的事要当面跟他分享，超级大的乐子，一直憋着就等他回国呢。接电话的孔佑干脆让赵寅城也来他家。 三人就在他家集合，赵寅城先到，他刚进门，鞋都还没脱，就一脸八卦的问他，林疏雨是不是很惨？ 孔佑很无语，“我知道被劈腿你很不爽，可你记仇也没必要记那么长时间吧，这都过去多久了，你还私下玩诅咒？” “什么私下玩诅咒，我是认真问你，她在芬兰是不是状态很不好。”赵寅城边换鞋边讲，“姜东元没告诉你吗，林疏雨喜欢上沅彬了又不敢说，她跟孙锡久捆绑的太深，拆分会极其麻烦，正纠结呢，我是问这个，你不知道？” 完全不知道的孔佑都被愣住了，“林疏雨喜欢....什么？” “沅彬啊。”赵寅城误会了他的表情，“我知道很突然，我听到的时候也觉得很神奇，但也不是没可能，沅彬追了那么久好像都没有放弃的意思，烈女怕缠郎，也算合理。”说着就笑，坏笑，“要不我怎么会问你林疏雨在芬兰的状况，明明能跟爱慕者终成眷属，却因为自己太作而坐困围城，她就是活该倒霉！” 孔佑....一个字都没信，“林疏雨跟沅彬？还是姜东元告诉你的？你是不是被耍啦，他打赌输了忽悠你的吧？” “啊？”赵寅城也愣住，转瞬摇头，“不可能，他认真的，他很烦躁，大半夜的还在国外呢，去参加圣丹斯都没回来，眼巴巴给我打电话。” “他都要烦死了，如果林疏雨跟孙锡久拆分他也会倒霉。而且林疏雨好像要让他跟沅彬说什么来着，他不敢讲，怕林疏雨跟沅彬也长不了，到时候更蛋疼。可是不讲，沅彬那边也很烦，他又不知道要怎么办才给我打电话的。绝对不是骗我，可认真了。” 赵寅城说得信誓旦旦，孔佑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乱七八糟的？ 恰在此时，姜东元到了。给他开门的还是站在门厅的赵寅城。前者就疑惑，你们俩站门口干嘛？ 看到他的赵寅城就直接让他跟孔佑讲，“你之前跟我说沅彬的那事儿他不信，你跟他说。” 姜东元一时没反应过来，“沅彬的什么事？” “就林疏雨喜欢他又没办法.....”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姜东元悚然而惊，扬声打断，本来都已经跨进门的腿又缩回来，扭头就要走。 被打断的赵寅城劈手拽住他，“不是，你该不会真耍了我？” 甩着胳膊让他放开的姜东元声音尖锐，“干嘛！什么耍你，我真有事，你要不然跟我走，路上说。”说着还反手去拽他。 还踩着拖鞋的赵寅城更大力的把他拽回来，严重怀疑，“你真跟别人打赌输了耍我？不是，这都多久了，快一个月了吧？你耍我那么久？”是人吗？！ 更大力的甩开他想跑的姜东元突然听到了孔佑的声音，“拉拉扯扯的干嘛呢，进来说呗。” 动作僵住的姜东元忐忑的看向他，对上他视线的孔佑第一时间是疑惑，下一秒心跳陡然加快。 他表情一变，姜东元猛然推了赵寅城一把，后者差点撞到墙上，手倒是放开了，姜东元扭头就想跑，孔佑沉声开口。 “站住。” 以右腿还抬在半空的姿势僵住的姜东元人傻了。迷茫一瞬的赵寅城左右看看，突然想到了什么，倒吸一口凉气，也傻了。 孔佑最理智，堪称冷漠，“进来。”说完扭头往里走，留下一个让兄弟俩都等着死的背影。 面色大变的赵寅城瞪着姜东元，压低声音吼他，“那个人是孔佑？！” 用气声更愤怒的吼回去的姜东元也在叫，“你TM说了什么！！” “我TM以为是沅彬啊！” “你去死吧！！！” 别墅的客厅里，孙锡久的表情有些古怪，“孔佑？” 说到一半被打断的员工疑惑的望着老板，孔佑咋了？ 拜拜手的孙锡久让她继续，金丽怡就继续。 他们已经第四次重复关于女演员的芬兰之旅，这次的重点纯然在‘烟’上。金丽怡很努力的回忆关于林疏雨抽烟的时刻，分别都是因为什么点燃的烟卷。 在助理的记忆里好像大部分都是为了拍摄，镜头前的演员需要抽烟，镜头后跟导演讨论怎么拍时，演员也在抽烟。林疏雨点燃烟的时刻身边都有很多人，不是在拍摄就是在开会，偶尔是大家一起喝酒的时候。 而让孙锡久表情不太对的这一段故事里，就是昨晚剧组的人熬夜想等极光。后半夜林疏雨的烟一根接一根就没停过，直到一包烟都抽完了，孔佑劝她要是累就回去睡。 这是已经讲了第四次的事，助理的描述跟前三次也没什么区别，可到了第四次，孙锡久隐隐察觉到问题。 “她想看极光，孔佑为什么劝她回去睡？”孙锡久不解，以他们家那个的性格，根本劝不动，孔佑应该知道啊。 金丽怡想了想，“可能看她太累？何况也不一定看得到极光，我熬了一夜也没看到。” “你熬了一夜，她一个人回去睡？”孙锡久问。 颔首表示没错的金丽怡随口说，“有些人想等有些人不想等，不想等的都回去睡了。孔佑也回去睡了，他跟林疏雨一起回房的。” 眉头微皱的孙锡久还是抓不到问题的关键，在他的观念里，孔佑是不会出问题的，他们俩要是有什么早出问题，不可能等到现在。可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别墅的上空依旧缠绕着迷雾，而大平层的客厅里黑压压的乌云眼瞅着就要霹雷了。 赵寅城不在，他跑了，根本不敢留下。姜东元也想跑，可他不敢跑，抵达客厅后，跪的非常端正，不是形容词，他跪坐在地毯上，腰背挺直，尽可能细致的描述，二十来天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赵寅城为什么会误会。 翘腿坐在沙发上的孔佑双手搭在小腹，全程面无表情的听着，哪怕是听到姜东元讲出‘林疏雨自己都后悔了不想告诉你’，他都没什么表情，眉眼低垂，像座石像。 事实已经讲完了，听的人又不讲话，姜东元被迫继续，为自己辩驳，争取宽大处理。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而是没办法开口，还是那句话，林疏雨自己都后悔了，我说什么呢？她跟孙锡久不可能分手的，赵寅城那崽子还跟我赌全部身家说什么林疏雨是个恋爱脑，屁！林疏雨绝对不是个恋爱脑，她极其清醒，惹麻烦的事她绝对不干。跟孙锡久分手对她而言就是非常麻烦的事，她不会干的。” “退一万步，我告诉你了，又能如何？她后悔了，她想当什么都没发生，那我给你这点希望不是反而会困扰你？再退一万步，你就是跟她在一起了，又能在一起多久？不是我说林疏雨什么，她是非常好的朋友，也是非常棒的演员，可她很不适合当女朋友！” “林疏雨对恋人的要求很苛刻的，你看孙锡久就知道。外面的人早前传什么她是金丝雀，扯什么呢，明明是她把孙锡久攥在手心里摆弄。孙锡久对她无限包容，你又不是不认识孙锡久，应该见过他们是怎么相处的，孙锡久在她面前就是二十四孝的男朋友。” “什么随叫随到、刷卡拎包这些都是小事，他们那对最离奇的是，孙锡久对林疏雨是无限包容的。不论是李正宰还是沅彬，孙锡久都知道，不单单是知道那两个人贼心不死，而是清楚的知道，在拍摄的时候，林疏雨可能确实出轨了。精神还是肉|体我不清楚，但孙锡久搞不好是知道的，她经纪人都拿着孙锡久的工资，怎么可能不说呢。” “就这孙锡久都不在意，那对情侣堪称神奇，你绝对做不到像孙锡久一样那么大方。林疏雨说得好听是拍摄入戏，实际上她就是出轨了，你扛不住的，你信我，你绝对扛不住，林疏雨只要接角色会爱上别人的本子，她就会放任自己沉沦，你能接受这样的女朋友？不可能的！” “你说我要怎么讲？怎么讲都是害你，我只能什么都不讲。” 姜东元就差举给牌子给青天大老爷喊冤，可‘苦主’就是不说话，动都不动，给他搞得十分忐忑，到底想怎么样你倒是说啊！ 漫长的沉默后，石像开口了，“你可以走了。” “不是，我.....” “走。” 大平层里影藏在乌云中的雷暴噼里啪啦闪着光就是没劈下，姜东元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了门就给赵寅城打电话，过来受死！ 别墅里遍布的迷障没有散开，孙锡久已经听同样的故事第六次了，还准备让助理重复第七次。 实在没什么能讲得，口水都要说干了的金丽怡，试探着问老板，“会不会是您误会了？” 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孙锡久的一包烟也已经空了，正在拆第二包，听了她的问题动作微顿，再继续后，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东西来，抬了抬下巴冲门口示意，“你先走吧。” 员工犹豫着起身，给老板鞠一躬，快步离开，再说下去她要吐了。 清晨四点多，外面的天还黑着，林疏雨迷迷糊糊醒来，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再去洗漱，下楼去寻摸吃的，饿了。 下了楼梯才发现楼下亮着光，她绕去亮灯的客厅，看到男朋友独自坐在沙发上抽烟，正疑惑他怎么了。听到脚步声的孙锡久扭头，看到她后，抬起胳膊冲她伸手。 迎上去的林疏雨握住他的手坐在他的沙发扶手上，轻声问，“睡不着？” 孙锡久把手上的烟往她唇边送，看她低头含住烟卷，温声问她，“孔佑？” 睫毛微颤的林疏雨含走了他手上的烟，浅吸了一口后，放开了他的手，夹走了唇边的烟，缓缓吐出薄雾，才开口说，“可能是入戏。” 一丝隐忍在眼底一闪而过，瞬息后，孙锡久翘了下嘴角，脸上带了笑，掐着她的腰把人抱到腿上，圈着她入怀，下巴搭在她的肩头，贴着她的脸，似真似假的开了个玩笑，“可能是入戏的意思是也可能不止是入戏？” 偏头亲亲他侧脸的林疏雨没回答，孙锡久沉下脸，脑袋埋在她后颈，没有让她看见，再问一句，“还有多久杀青？” “两个月左右。”林疏雨扭动着姿势，把他脑袋挖出来，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不让他躲，直视他的眼睛，“闭上眼，等我两个月，可以吗？” 孙锡久目光沉沉的看着她，许久之后才回了一句，“我有点事要去加拿大，待两个月。” 林疏雨捧起他的脸，亲了亲他的眼睑，“两个月后我去接你。” 女人的手里还夹着烟，已然烧到了尾巴，火星就在男人的眉骨边，灼热都能被肌肤感知到，快烧到眉毛了。 在黑夜中拥抱的情侣们寂静无声，林疏雨想说点什么的，但又觉得，还是不说吧。 这是她迄今为止谈过的最奇妙，时间也最长的恋爱。是恋爱，不是跟随什么金主。 她的恋人很奇妙，有奇怪的霸总做派，还有诡异的在她说过一次‘分手’后，对她几乎予取予求的包容。 他们有过一次极其短暂的分手，没有任何人知道，分手的原因是金敏熹，分手的时间是一个月。 作为艺人工作室真正的老板，男朋友可以限制女朋友跟任何他不喜欢的人合作，但他无法限制女朋友主动跟他厌恶的人来往。 孙锡久极其厌恶金敏熹，他第一次那么厌恶一个女人，他也是第一次那么不礼貌的对待一个女人。他去找过金敏熹，在戛纳颁布影后奖杯的那晚，他对金敏熹说，如果你做不到远离我女朋友，那我会尽我所能做到让你没办法靠近她。 那晚是林疏雨事业的巅峰，整个剧组都嗨了，金敏熹喝的酩酊大醉，全程抱着林疏雨的腰，一刻都不分开。林疏雨也由着她，同样拥抱着她。 那晚，孙锡久在金敏熹喝到吐，吐的不成样子，被助理从洗手间扶出来，人都站不稳时，他对她、对扶着她的助理，对等在门口的她的经纪人，说出了这番话。 他故意的，故意说给醉鬼听，也说给她的经纪团队听。他并不在意他们其中有任何一个人，把他那段话转述给林疏雨，至少在那个当下，他不认为他那段话有问题，也不认为林疏雨听到之后会跟他计较。 某种程度上，孙锡久认为，他在帮女朋友解决这个女人的纠缠。 但当林疏雨真的听到那段话，来找他求证，等他承认后，冷漠的说出，我们要不要各自冷静一段时间时。孙锡久对金敏熹的恶意自心底翻涌而上，差一点就控制不住。 差一点的意思就是孙锡久什么都没做，因为女朋友通过经纪人让男朋友提供一份清单，表示如果男朋友认为有必要，那么对方花在她身上的‘投入’，她可以原数返还。 女朋友无声的警告男朋友什么都别做，孙锡久就什么都没做。 他们互相冷静了一个月，更准确的说是林疏雨单方面冷淡了一个月。而在孙锡久这里，不到一个礼拜，他就处理好一起回到了首尔，一直跟在女朋友身边。 孙锡久从未想过分手，更不可能因为什么女人分手。他很清楚的了解，他最欣赏林疏雨身上属于演员的那一抹‘神性’，也非常清楚，那股子带着‘妖邪’气息的东西或迟或早都会成为问题。 但他没想过分手，所以金敏熹他能忍，孔佑，他也能。 一个奇妙到完美的男朋友，林疏雨没想过分手。在她婉拒了跟孙锡久去见他的父母，说短时间没有结婚计划时，男朋友接受了，她就没想过分手；在她半开玩笑的说生孩子会让我身材走样我也不喜欢小孩不会想生时，男朋友也接受了，她就没想过分手。 在他们互相冷静的那一个礼拜，她让男朋友给‘消费清单’，而男朋友抛下一切到首尔来守着她时，他们就不可能分手了。没有另一个人值得她分手，孙锡久就是最好的。 最好的男朋友即将飞往加拿大，重新开启异国恋模式的情侣们，在机场里，女朋友送男朋友登机。 机场广播里通知旅客们可以登机了，男朋友从椅子上起身前，轻轻抱了抱女朋友，在她耳边低喃。 “我在加拿大等你。” “我一定会去。” 情侣们分开了，飞机划过天空带起一行白云，坐在车里望着天空的林疏雨接到了许秦豪的电话。 导演在电话里强烈吐槽你男朋友极其不靠谱，这要不是个资方会被骂到死，哪有人在剧组即将开机时说什么有事要撤出，搞得剧组临时换美术导演，还得延迟开机，这都什么人啊。 “又不是你的项目，你那么激动。”林疏雨维护男朋友。 许秦豪就很无语，“我推荐的孙锡久！我打包票说他可以的，不然你以为他能签约？！” “别闹，他能进组是他有钱，那就是个只拍一部长篇的新人导演，找投资本来就困难，资方只是想当美术导演，怎么就不能签约了？”林疏雨才不吃他那套，“新人导演能找到资方愿意投钱就不错了，孙锡久又不是撤资，而且他也不是把整个美术团队带走，就是自己有事要走，副导演也可以临时顶上啊，他是处理好才走的。” “处理你个头，几通电话叫处理啊！” “那你想怎么样，他不去赚钱哪来的钱当资方？” 被噎住的许秦豪很烦躁，“以后要是谁问我这个资方怎么样，我肯定说很不靠谱！” “随你说。” “呀！” “行了，我烦着呢，挂。” 挂了电话的林疏雨趴在方向盘上，望着机场来来回回的人群，发呆。 按说她是个心动就会行动的人，毕竟男女关系，滚滚红尘，没什么值得她忍的，都已经在玩游戏了，还忍什么。可是小书生，温文有礼很适合当朋友，当个知己好友，长长久久。再加上孙锡久，没有任何缺点，非常适合当男朋友。 那就算了，别给自己找麻烦了。 两天假期就剩半天了，离开机场的林疏雨准备去给自己找点好吃的，特地挑了家甜品做的很好的咖啡店，准备开餐。 可她的甜品还没上桌，孔佑出现了，就那么突兀的出现了。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坐在包间里的林疏雨本以为是服务生，扬声叫进，进来的是孔佑，她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幻觉的对象却说，店长跟我说你也在。 林疏雨张了张嘴，哑口无言。这家店是很久之前孔佑推荐给她的，店里的老板娘是他公司社长的妹妹，熟人。 熟人店铺的员工跟老板的熟人输，林疏雨也在，孔佑就这么出现在了包间里。 人都出现了，又不可能把人赶走，虽然林疏雨不是很想见到他，但都已经见面了，那就一起呗。 下一个敲门的才是服务生，送来了前一位客人点的甜品，以及后一位客人的冰美式，放下餐点后，说一句请慢用就退出去了。 林疏雨有些没精神，也不太想装，自孔佑坐下后，她就自顾自的玩手机，餐点上桌，她依旧自顾自的拿着小叉子准备吃红丝绒蛋糕。 孔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说话，神色有些疲惫，眼底还有黑眼圈，像是很久没睡一样。他用玻璃的吸管搅动着冰美式，弄得杯子里的冰块‘丁零当啷’的响。 通常情况下，他们俩单独在一起即便不说话也是不会尴尬的。现在就不尴尬，只是气氛有些闷，空气稀薄的闷。 巴掌大的小蛋糕下去三分之一，林疏雨就不吃了，反而给自己点了根烟。她刚灭了打火机，坐在对面的人就伸手那她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再问她要打火机。 把东西递过去的林疏雨调整坐姿，整个人陷入宽大的沙发里，倒在椅背上，望着窗外，抽着烟发呆。 对面点燃烟的人却是靠近桌子坐，还开口讲话了，“你演技真的很好。” 林疏雨偏头看向他，“谢谢？” 勾唇浅笑的孔佑说，“不用谢。” 这话没什么笑点，但林疏雨就是笑了，笑了就有精神了，想聊天了，问他一句，“那么突然的夸我？” “也不是很突然，今天见到你才突然。”孔佑叼着烟回忆，“我们好像很容易碰见，偶遇的那种碰见，你还记得吗，很久以前老是碰到。” 林疏雨觉得这个话题很突然，但也还是点头了，确实很难忘。 “首尔那么多人，地球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就是我们那么有缘分。”孔佑玩笑般的开口，“我们有缘分的时候，你还不认识孙锡久吧？” 犹豫着点头的林疏雨微微挺起腰，这个氛围不太妙啊。 孔佑用一句话改变了氛围，“李润基导演认为我的状态有问题，跟不上你的步调，想让我调整一下，但我有点不太知道要怎么办。” 这事儿林疏雨是知道的，有些疑惑，“你不是已经调整过来了么？” “强撑而已，还是不太行。”孔佑好似为工作苦恼，眉头微微皱起，张口吐出的一句话过于随意，过于惊悚，“你入戏一直没问题，我们过几天就要拍亲密戏，介意跟我谈一场短暂的恋爱吗，为了拍摄。” 猛然挺起腰的林疏雨瞪大了眼睛，你在说什么？！ 孔佑仿佛不理解她怎么那么惊讶，“你介意？不应该啊，你不是不介意么。” 不知道要怎么回的林疏雨愣愣的看着他，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思考过，我现在的状态不太行，拍亲密戏很可能会卡镜头，不如我们亲近一点，大家都进入角色，更容易找到感觉。”孔佑很有纯然聊工作的姿态，带着些许尴尬的讲，“我第一次尝试尺度那么大的镜头，如果在片场卡壳肯定很郁闷，不如就我们试试看，或者说你带着我入戏？” 严重怀疑他在演戏或者说他在搞事的林疏雨定定的看着他，你确定你清楚的知道，你在说什么？ 孔佑很清醒，虽然他一夜未眠，到现在应该是一天一夜，加上飞机的时间就是两天一夜都没合眼，但他很清醒。清醒的放逐灵魂，任由□□清醒着沉沦。 “你应该无所谓吧，拍亲密戏的经验也很多，这方面肯定你要你带我，我才更好拍。”孔佑很无所谓的讲，“我是有点不太自在啦，但我们之间私下不自在总比在镜头前，当着大家的面尴尬要好，你觉得呢？” 林疏雨咽了口口水，她觉得，“不太好吧。” 孔佑不解，“哪里不好？” 张了张嘴的林疏雨不知道要咋说，试图找个理由拒绝，“会尴尬的，我是说拍完我们会很尴尬，就是杀青之后你知道吧，杀青之后我们会非常尴尬，严重点朋友都没得做，那多蛋疼，不值得。” 仿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的孔佑调侃一句，“拍摄而已，一切为了角色服务，这有什么好尴尬的，你跟李正宰他们都不尴尬，跟我就会尴尬？” “朋友，你要不要再想想？”林疏雨无限心动，残存的良心却让她理智，“你都说了李正宰，李正宰跟我到底尴不尴尬，你还不知道吗？” “那是他喜欢你啊。”孔佑说，“他想追没追到，又不愿意放弃，那才让你们尴尬，我们有什么好尴尬的，还是你以为我会喜欢你吗？” 这话就让林疏雨不爽了，“你总不能讨厌我吧？” “不一定哦~”孔佑一乐，“所以你到底干不干，说不定最后是你喜欢上我呢。” 心虚一秒的林疏雨白眼一翻，“干！你可别后悔！” 孔佑伸出手，胳膊落在桌上，手掌摊平掌心朝向她，“那你就别给我后悔的机会。” 那只手落在光影的交界处，午后的阳光洒落在窗沿，有一缕光就照在桌边。他的手就刚好落在光和影的交界处，掌心的纹路在光束下，摊平的手指在阴影处。 林疏雨望着那只手极其心动，心脏都‘砰砰’直跳的心动，可她残存的良心让她在抬起手时，还是想劝一句，要不你算了吧，何必自寻死路。 “我很认真的警告你，我入戏真的是全情投入，是真的会让你误会我爱上你的。以前有人跟我说，那样炙热的爱恋，很蛊惑人，没有大毅力，根本逃不掉。” 孔佑灭了烟，把另一只手也伸过去，还是摊平，这次的这只手就完全在阴影里，“炙热的爱恋自然能蛊惑人心，可你又怎么知道，一定是我被你蛊惑，不是你被我蛊惑呢？” 天堂和地狱在某个瞬间交汇，交界处都是虚幻的，让人分不清，脚下的路再往前一步，到底是走向天堂，还是地狱。 孔佑想赌一把，也不对，应该说，孙锡久找他赌一局。 数个小时前，天蒙蒙亮，在家里枯坐一夜的孔佑接到了一通电话，孙锡久打来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应该跟我说？” “什么话？” 打出这通电话的孙锡久笑笑，不知为何说起，“我有点事要回加拿大，两个月左右才会回来，这两个月，林疏雨拜托你了，方便吗？” “不方便。”孔佑直言，“我不合适，你换个人。” “为什么不合适？”孙锡久也问的很直接，“当初你们能认识，不就是你很方便，我才会给你投资。” 孔佑笑了，“《熔炉》没有亏损，你的投资收获了更多的收益。现在我不需要投资，不方便。”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从来没办法沅彬那些人放在眼里。”商人讲，“你们这些人连走到她面前都难，更遑论走到我面前，你确定你不方便？” 沉默片刻的孔佑很肯定的告诉他，“即便是沅彬，他也只是输给了林疏雨，而不是你，我不方便。” “两个月后见，我等你们杀青。” 孔佑本来什么都不打算做，他也确实什么都没做，但这通电话，让他.....想搏一搏。 数个小时后，咖啡厅里。 林疏雨的右手悬在光下，悬在他的左手上方，没有完全落下，还是有些顾虑，“我真心觉得做朋友更长久，损失你这位朋友，我会很郁闷的。” 孔佑抬起手抓住了她的手，他蜷缩的手指刚好握住了那束光，“只是为了拍摄而已，干嘛讲那么多。” 眉头紧锁的林疏雨如今怀疑他的目的了，看看交握的手再看看他，“你真的没问题吗？” “有点小问题。”孔佑握着那只手不放，人起身，绕过桌子，半蹲在她面前，在阴影里，问她。 “要不要先尝试一下？” “什么？” “亲密戏，入戏。” 蹲在阴影里的男人阖上了眼，闭目等待。 垂头望着他的姑娘心跳如鼓，死就死吧。 他们在光和影的交界处靠近彼此。 女人被阳光笼罩，男人沉入阴影，两人的交汇之处。 是一个吻。 光和影的吻。 372 孔佑 完 孔佑和林疏雨开始了一场无人知晓的隐秘恋情, 所有的情意都藏在眼波流转的夹缝中。而那些缝隙在镜头前被无限放大，看过那些镜头的人，无人不知。 重新回归剧组拍摄的演员们在‘外人’看起来跟以往没什么不同, 哪怕是在各自助理的眼中都没察觉到自家艺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虽然他们近乎每天至少十二个小时都在一起, 可本来就在一个剧组拍摄的男女主角，就算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也很正常...吧？ 由于摄影棚就在首尔，剧组没有准备单独住宿的地方, 每天定点来上工就可以。休假结束回归片场的第一天, 两位艺人是在片场外的停车场碰面的。 见面后的艺人就是正常打招呼, 各自的助理也都在身边跟着, 艺人们闲聊休息的怎么样之类的，助理们也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进片场后，各自做妆发，孔佑的造型相对简单, 弄好后就拿着助理买的咖啡过来给林疏雨送了一杯, 咖啡杯放下后, 两人开始聊剧组，他就没走。 化妆间不大, 做造型的梳妆台正后方放着简易的小沙发。林疏雨坐在梳妆台前，左边站着给她化妆的造型师，右后方站着正在帮她弄头发的造型师助理。右前方女艺人的助理正在整理等下艺人要换的衣服, 而她斜对角男艺人的助理再跟她聊午餐的餐车不知道会有什么好吃的。 本来就不大的屋子挤满了人, 孔佑坐在更后面的小沙发上, 两位艺人嘴里在说着等下的拍摄，彼此眼睛却借由梳妆台上的镜子传达一些微妙的....笑意。 正对镜子背对沙发的林疏雨在望着镜子里的人笑，坐在她身后的孔佑也在望着镜子笑。他们都眉眼弯弯，他们都把这个挤满了人的小空间变幻成, 只有镜子里的彼此才是真实存在的独立空间。 镜子里的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眨了下右眼，居然有点小俏皮，逗得女人‘噗嗤’一乐。 正在给艺人化眉毛的化妆师手一抖，差点画歪，停下动作疑惑的看着女演员，怎么了？ “抱歉，有点痒。”林疏雨回答。 妆发弄好，女艺人要换衣服了，男演员就得出去了。出去的人倒也没有刻意停留，直接去了拍摄的棚，他到了没多久，林疏雨也来了。 双方在片场忙碌的人群中‘隔山隔海’看见了彼此，眼尾的纹路不自觉就荡起涟漪。 孔佑站在原地等着她走向他，等她过来站定了，他冲她歪了歪头，她学着他往反方向歪了一下，好似是一种特别的打招呼的方式，转瞬两人都抿唇笑开。 按照站位算是站在中间的李润基并没有在意这个小动作，周围的人都没在意，演员们都到场，大家开始聊工作。 一上午的拍摄就这么过去，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是两人都需要拍一段上楼梯的画面时，在排戏的过程中，镜头还没开机，孔佑伸出小臂，让林疏雨搭着他的手臂上楼，等拍完了，镜头关机了，他以同样的动作，让她扶着他的小臂下楼梯。 那阵没什么特别的，虽然那个楼梯并没有陡峭到需要男演员那么做，不过他做了，也只是体现绅士风度，怎么算是特别呢，一点都不特别。 午餐时间，林疏雨和孔佑都没有吃剧组餐车常规的盒饭，双方都需要控制身材，剧组有专门给需要控制身材的演员们准备的盒饭。 盒饭里有一小份水煮西蓝花，林疏雨看到就叹气，桌上的人都知道她不喜欢吃，看到她表情就笑。 孔佑笑着把自己面前的那份煎鱼排分了三分之一递过去，“跟你换西蓝花？” “恩人~” 林疏雨很是夸张的把西蓝花双手捧起来送过去，逗得其他人笑声更大，孔佑更是牙花都露出来了。 饭后有一段休息时间，需要控制身材的艺人们都没坐下休息，而是绕着片场散步消食。助理们倒是去休息了，散步的也不是只有他们俩，还有今天也有拍摄的剧里饰演男主角妻子的演员，和最近立誓要减肥的摄像导演。 四人一起溜达，聊的话题就围绕着减肥来。 摄像导演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大叔在昨天剧组休息的时候，难得有空去参加女儿在幼儿园的运动会，家长带着小朋友玩的那种。运动会上，胖胖的爸爸输了游戏，让女儿大哭，继而被老婆彼时，才有的今天立誓要减肥。 两男两女四个人溜达，哪怕走的是一条道，大方向来说聊的也是一个话题，但却一前一后的走着，前面的姑娘们聊的是如何忍饥挨饿，后面的男人们聊的是如何健身，压根不是一回事。 影视基地很大，过来拍摄的剧组不是只有他们一个。一行人绕第一圈的时候，路上时不时能碰到其他剧组的人聊两句，此时大家都还在，谈兴也浓，一圈绕下来也没人说结束。 到第二圈时，摄像导演有点累了，路过自家片场的门口，就停下脚步问他们，要不回去，下午还要拍摄呢，不能搞太累。孔佑带着点调侃的说，您这样减肥是没希望的，号称要减肥的大叔表示，好的休息才能让人更好的进步。 其他人听了他的‘狡辩’都乐，但摄像导演不管，就回去了。另一位女演员倒是还在坚持，但她等第二圈绕完，但三圈走到一半，还是在抵达自家片场门口时，心虚的问另外两人，你们不累吗？ “我们再一圈就回去。”林疏雨笑着拍拍她的后背，“你先回去没事，这东西也得长时间才有效果，一两天的也没什么用。” 妹子叹气，“果然能成功的人都有大毅力。”给有大毅力的人分别点赞后表示，“我真有点累了，先回去，你们继续。” 此时距离下午要开工只剩半小时了，再度往前溜达的背影就只有两个人了，只剩两人自然是并肩而行。 孔佑走出去没多久腰侧就被‘肘击’，憋了一路的笑就憋不住了，唇边溢出笑声，垂头望着‘攻击’他的姑娘，眉宇间爬满了愉悦。他也不说话，就笑。 很怀疑那是一种‘嘲笑’的林疏雨斜了他一眼，嘟囔，“别过分啊。” “你要是每天都坚持绕这么几圈的话，改天我可以约你去爬南山了。”孔佑用手肘轻碰了她一下调侃，“你比你想象的喜欢运动呢~” 先白了他一眼又忍不住笑开的林疏雨假模假样的叹气，“是啊，我比我想象中喜欢。” 喜欢什么？可能是运动。 ‘运动’了近一个小时后，他们才回到片场，开始下午的拍摄。 此时也没什么特别的，下午林疏雨都没几场戏，主拍男主和妻子的相处。 无非是偶尔拍摄暂停时，林疏雨会给孔佑递个东西，比如羽绒服外套，比如咖啡。那些刚好放在她手边，男艺人的助理原本也站在那，这些本就是助理的工作，中途男助理接了个电话出去了，林疏雨就顺手递了一下。 这算什么特别的地方呢，只是顺手而已。 晚餐，孔佑让助理去买了三份水果，给导演的那份是芒果和西瓜双拼，好吃还甜。给剧里妻子的那份是草莓和蓝莓，相对没那么甜要控制身材么。还有一份是他和林疏雨分，他们俩都不能吃太多，有芒果有西瓜，有草莓也有蓝莓，种类齐全分量变少了，两个人分更少。 林疏雨戳着一块芒果吃得很是珍惜，拇指大的切块芒果，一小块她恨不能含着吃三分钟。 一口一个的导演看着有点心虚，跟女演员讲，“其实也不用那么夸张，你现在的身材绝对是OK的。” “哥现在说的好听，等过两天我要脱了（拍|激|情|戏），你又觉得哪哪可以更好了。”林疏雨才不信呢。 旁听的孔佑选择把西瓜和芒果一扫而空，就留下草莓和蓝莓，让她眼不见心不烦，只要吃可以吃的就好。 边上看着的李润基就指向他，让女演员看看，“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吃，他也在吃。”你攻击他！ 林疏雨一个白眼送给两个人，让两个男人都选择埋头吃饭，老实点吧。 饭后，散步继续。这次李润基跟上了，摄像导演和之前的妹子倒觉得有点累没有参与。 三人行，纯聊工作。李润基在跟他们俩聊过几天激情戏的安排，会留下哪个摄像、灯光，演员的身体防护工作会做到什么程度之类的。 “我原本想拍敞开式的，就是《下女》那种，激烈点。但你们俩现在的状态，让我想要往回收，拍含蓄的。”导演询问演员们的意见，“克制、收敛，点到为止，你们觉得如何？” 林疏雨觉得很好啊，能不漏点就不露啊。孔佑自然不反对。 李润基就在思考怎么调整分镜，和他们的姿势，伸手跟他们比划大概会怎么拍。 关于|激|情|戏，他们经常在一起讨论，不止是他们三个人，核心创作团队都是经常讨论，那是剧本的关键情节之一。导演的分镜稿都改了几次，最终定案就是含蓄克制的。 晚餐他们就饶了半圈，导演突然有灵感要回去拍摄，就都回去了。 这天收工的时间不算晚，不到十点。 两人都没有刻意等彼此，林疏雨后面没戏，她先卸妆换好衣服就先走了。无非是走前，她绕去片场跟大家打了个招呼，这也是很正常的，哪怕道别的人里有孔佑，也非常正常。 第一天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第二天也是如此。此后数天都如此，直到一个礼拜后，激|情|戏要开拍了。 今天拍的这场激情戏是剧本中，男女主角初次在芬兰见面，彼此甚至都没有互通姓名，就开始的一场，互相抚慰之旅。 片场搭成了芬兰小木屋桑拿房的式样，由于屋子的格局让光线本就不算太亮，现场的打光就收着，没有用上大光。厂房搭出来的大片场也没有暖气这回事，灯光给的不足现场就会冷。 剧情里男女主角是在森林散步的过程中偶然发现的木屋，彼此身上初期都是穿着衣服的，现场排戏的过程中，关于衣服要怎么脱，就研究了好久。而耽误了更久时间的是，孔佑太‘红’了，除了盖着粉底的脸没红，脖子、后颈都绯红一片，耳朵红的都要滴血。 前期大家觉得好笑，李润基还连续调侃，弄得孔佑很是尴尬，继而更‘红’了。但折腾半天孔佑的‘红’都无法消散，他还专门脱了衣服去外面跑了一圈，吹吹更冷的风让自己冷静，回来排了没一会儿，整个人又红了。 这回李润基没有调侃的心思了，皱着眉研究，“要不全身上妆，都盖一层粉底？”身体会红不是靠演技能压下去的，这玩意儿属于生理问题。 导演并没有指责演员什么，但男演员莫名的心虚。老老实实去找化妆师，给全身上妆。 男演员走了，导演坐到了女演员边上，小声问她，“你没问题吧？” 林疏雨含笑点头，表示没问题。 李润基很满意，“等下收着点啊，这一场只有欲，没有情，要淡淡的，接近清心寡欲的|情|欲，明白吗？” 导演说了完全相反的两个词，林疏雨却再度点头，明白。 剧情中的这一段‘欲’是两个被生活压弯了腰的人互相抚慰，在艰难的日常生活中偶然能喘息的片刻。那确实是另类的，清心寡欲的|情|欲。 全身都上了妆的孔佑回来了，戏重新排。 收音话筒就立在两位演员的头顶，导演要进行最终确认，不开机只听收音话筒的音效，全场安静，开始。 收音话筒传出来的音效只有带着耳机的几位导演能听得见，清晰的，接吻的声音。 吸吮声，水声，咕叽咕叽，舌尖勾缠，还有衣服的布料轻微的摩擦声。以及，在耳机里格外厚重的喘息。 “停一下。”李润基开口。 演员们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收住，但也不过是瞬息，也可能是数秒，那些声音就停了。 孔佑虚按着林疏雨的后脑，让她抵着自己的胸膛平复呼吸，而他则是看向导演，等他说话。 先环视一圈的李润基让无关的人都出去，马上要拍了，现场只留必要的人。等人都走了，导演才弯腰低声跟演员们们说，呼吸声太重了。 “要轻要浅，可以有一瞬间的控制不住，但更多是要淡，不能太重。”李润基没有说是谁的呼吸声太‘重’了，那其实不太能分辨。他也没有说太‘重’就‘欲’，但他是看着孔佑说的，同为男人，他肯定他能懂。 眼睑微垂的孔佑微微颔首表示明白，按着怀中人后脑的手自然的下滑，轻抚她的背脊，再松开她。 离开他怀抱的林疏雨看向导演，“要不要不伸舌头，只吸吮唇瓣？” 李润基想了想，“来一遍试试看。” 摄像机依旧没开，奇妙的声音依旧只有几位戴着耳机的导演听得见。 只吸吮唇瓣的声音好似比舌尖勾缠要响亮，吸的时候动静很小，但吸出来‘啵’的一声，像空气中的泡泡破裂，在收声话筒中被放大。 李润基再次叫停，这个不行。 “我在这一段可能不会加任何背景音，就用纯粹的环境音。”导演让两个演员想象一下，“相当于整个片段里，至少四十五秒到一分半，只有你们接吻的声音，如果声音不对，就什么都不对。”说着话还让音响导演回放，把耳机递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听听看。 耳机就一个，两个人想听就得凑得很近，几乎是脸贴脸的去听。 他们本就靠的很近，都已经是接吻的距离了，还能远到哪里去。可接吻是在排戏，现在不是，现在孔佑心跳的有点快。 林疏雨听到了突兀的‘啵’的一声，就知道导演说的意思了，这样的声音确实不行。 “我带着他来试试看。”林疏雨退回原位后，问孔佑，“你顺着我，我们来一次？” 孔佑愣愣的点头，李润基拿回耳机，再来。 再来，吮吸的声音变淡了，粘稠的水声变轻了，唯有呼吸声，更重了。 导演却没有喊停，演员们自动分开了，因为...... 李润基多少带着点‘看透一切’的神色，无声的让这对交颈的鸳鸯缓一缓，等下再来一次吧。 现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生理问题是没办法用演技去克服的，演员始终是人而不是神。而人类中的普通男人被爱慕的姑娘引领者自己走向属于亚当和夏娃的伊甸园时，要是能做到清心寡欲，那就是神。 孔佑只是人而已，“我出去晃一圈。” 点头示意他去的李润基，又坐回林疏雨边上，还是小小声的说，“你真得收着点，他扛不住。” 林疏雨有一咪咪的苦恼，眼底藏着的却更多是笑意，“要不后期配？” “你们后期肯定要再配一次，可是现场我需要他冷静下来，这是一个过渡，他不能连过渡都过不去。”李润基更看重现场收声，环境音可以放大效果。 表情有些玩味的李润基讲，“他现在还没做防护都拍不了，等他做了防护更拍不了。”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拍摄中的男演员做的防护更多是为了照顾女搭档的心情，那是一个相对比较憋屈的道具。为了不让女搭档感觉被冒犯，也有拍摄需要，道具会把海绵锁在特定的大小，那是很磨人的。 某些剧组为了让演员们专注拍摄，会干一些比较特别的事，比如.... 李润基给林疏雨递了根烟，“我们又不是纯爱，谁让你开机前吃糖的。”糖果的甜蜜只会让人上头，尼古丁的刺激性才会让人下头。下头了人才会清醒，记得自己是在拍摄，不会脑子乱飞。 点燃那根烟叼进嘴里的林疏雨有点无辜，“榴莲味的糖。”她也是做了准备的，不然呢，“你总不能让我生嚼大蒜？” 这个李润基倒是没想到，“孔佑榴莲都不怕？” “你去问他啊。”林疏雨拒绝回答。 出去晃了一圈吹足了冷风，极其清醒的回来的孔佑，看见他们俩在抽烟，犹豫片刻也要了一根，随后问导演，“后期配行吗？” 李润基就笑，你们俩还真有默契，再重复之前的回答，后期归后期，前期该怎么样还是得来。 一根烟灭了，之前就吃过榴莲糖的林疏雨嘴巴里的味道实在不是很美妙。孔佑本来嘴巴里是没味道的，可口水交换那么多次，就有点古怪了。 重新再来，导演指着按照过往经验，能以特殊气味打败一切生理本能。 可本能这玩意儿，它除了有嗅觉之外，不是还有触觉么。人类的感官那么复杂，哪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能打败生理本能的只有另一种本能，以魔法打败魔法。 重新再来一次也没过，李润基让人去找冰块来，两个纸杯装满满的，送到演员们面前，让他们在大冬天嚼冰块。那叫一个透心凉，舌头都能冻木了。 这一次，过了。 李润基很满意，不愧是我。捧着姜茶喝的林疏雨很无奈，她感觉自己会拉肚子。 光是‘采集’声音，他们就折腾了一上午。中午休息，林疏雨都不敢吃东西，这要是拍到一半她肚子疼，那才是社死现场，会想逃离地球的。孔佑大概是一样的心理，也不敢吃东西。 导演看他们两都不吃，就快速扒完饭，招呼众人，不休息了，接着来，拍。 相较于之前的顺利，他们两的激|情|戏拍的格外不顺，主要是孔佑时常需要喊停，他要去化妆间调整一下，不然会死人的。工作人员们对此没什么看法，导演都不觉得这是男演员幺蛾子多，这更多是最基础的生理问题，没办法控制的，很正常。 每每男演员去化妆间搞定生理障碍的时候，女演员跟导演就在闲聊，聊过往女演员拍激|情|戏的搭档们，谁调整道具次数最多。 “金敏熹最少。”林疏雨给了个选项外的答案。 李润基鄙视她，“金敏熹哪需要调整，她都不用上道具。我问的是沅彬、李正宰他们。” “那么久远的事哪会记得。”林疏雨不接茬，反问他，“你以前合作的演员中，谁是少数派？” 试图回忆的李润基也记不清了，倒是跟她分享，“金基德从来不用道具，他都是真刀真枪的上，你只要不是想不开，最好不要跟他合作。” 林疏雨皱起脸，“我哪想不开跟他合作。” “他想跟你合作啊。”李润基也就是突然想起来的，“我听说他找过你几次都被你拒绝了，真的？” 撇嘴的林疏雨点头，她倒是承认，“那位是个好导演，递过来的本子也非常有意思。”问题是，“但他要跟我签无防护（不使用任何防护道具）又有尺度很大的激|情|戏，我就拒绝了。”无防护在现场拍起来，很容易变成假戏真做，到时候她跑都跑不掉，疯了才会签约。 李润基表示那是很明智的选择，“男演员跟金基德合作那是撞大运，女演员跟他合作....啧啧啧，倒大霉。” 演员跟导演的闲聊涉及的话题，上到某些导演多离谱，下到水煮西蓝花也没那么难吃，天马行空真就什么都聊。这一天的拍摄大部分时间都是女演员跟导演在瞎聊，也说不好拍摄算是顺利还是不顺利，反正他们俩都不急，都愿意耐心的等待孔佑调整好状态。 孔佑很急，拍摄越拍越顺，他就越来越急。 他在感受被爱，也在眼睁睁的看着，逐渐浓烈的爱恋，即将走向结局。他不敢看到那个结局，偏偏又期待那个结局。 拍摄到后期，大夜变多，全组都在熬夜，咖啡和尼古丁成为剧组必备产物，孔佑收到一个保温杯。 就是很普通的一个保温杯，什么花样都没有的黑色保温杯。林疏雨也不单单是送给他，她给主演们都送了，连河证宇都送了，还给导演组送了呢，说是让大家保重身体。 收到保温杯的前一天，午休时又是三五成群出去饭后消食的团队中，有家有口的摄像导演给大家炫耀自己的保温杯，他瘦了两斤，老婆奖励给他的，保温杯外面是女儿画的一些小花小草，还可以洗掉换花样的那种画。 身兼丈夫和父亲身份的摄像导演对他的保温杯可宝贝了，满场炫耀。孔佑也是被炫耀的人之一，他跟大家一样顺着摄像导演的炫耀附和了几句，类似杯子很好看，我也想要个保温杯什么的。 一天前的‘无心之言’在隔天变成有心人送上的‘礼物’，孔佑没有跟任何人炫耀他的杯子，毕竟很多人都有，但他没有用那个杯子。他很仔细的洗干净杯子，用软布擦掉水，放在了自己的电脑桌上，桌上还有台电脑，当然的，电脑里存储着许多他清空了手机上传的照片。 这是孔佑亲眼所见的爱恋，是让他开始期待即将到来的结局或许会让他天堂的爱恋。 偏偏地狱也很近，地狱同样近到是他亲耳所闻。 戏份极少的河证宇来片场了，今天有他的戏。拍摄的过程没什么可说的，孔佑跟他没有正面的对手戏，两人压根也不用沟通拍摄。 但大家吃饭是在一起吃，好歹是一个剧组的么。 今天的午餐时间比较特别，李正宰送了咖啡车来，给河证宇应援。很多工作人员才吃完饭后去咖啡车要杯咖啡，主演们和导演组这边的咖啡，都是河证宇的助理给送来的。 午餐后，定点散步的队伍里多了个河证宇，李润基也在。 走到一半，本来在聊拍摄的导演，看到了远处的咖啡车，就问河证宇，“你跟李正宰的关系已经好到，你来客串他都专门送辆咖啡车来？” 身边全是了解内情的熟人，河证宇就没什么不能说的，看了眼在孔佑边上的林疏雨，对导演讲，“你觉得是给我应援的吗？明明是送来刷存在感的。某人进组后就不在外活动了，连麻将都不打，根本见不到人，另一个当然会害怕被遗忘啊。” 此话一出，全场秒懂。三个男人都看向唯一的女人，女人坦然的望回去，看什么看，跟我又没关系。 这四个人中，真正纯然是局外人身份的李润基一声长叹，多少有些唏嘘，“襄王有意，神女？”看向林疏雨，“你是不是修炼什么无情道之类的，怎么能完全不为所动呢？” “她出戏很极端你不知道吗？”河证宇笑言，“我只听说过入戏很极端，就在她身上看到了出戏很极端。她出戏是瞬间能收回所有的感情，超级诡异。” “我们之前拍《指间情挑》她杀青的那天，上午她和金敏熹两人还抱头痛哭，到中午饭都还没吃，她见到金敏熹整个人就很冷漠，跟大变活人一样，巨夸张。” 林疏雨让他不要乱讲，“什么冷漠，我哪有冷漠？是她人消失了好不好？” “你跟她打招呼说希望下次有机会再合作的客套话，跟现场所有人说的都差不多，那她肯定消失啊，怎么可能还会留下。”河证宇才是唏嘘呢，“你当时就差把我当路人甲，我都怀疑你变异了。” 玩家眨眨眼，那属于金手指的一点无伤大雅的小问题，就是抽空所有情感后会有一小段时间让她对所有人都没兴趣。那个时间很短，也就三五天吧，她压根没在意过。相比起神奇的金手指，有点小瑕疵也正常啊。 “那~没话说了吧。”河证宇讲起来还是槽点满满，“怎么会有人出戏像你一样那么极端？” 林疏雨耸耸肩，“出戏再极端也比出不了戏好。” 这点李润基是赞同的，“那倒是。多少天赋绝佳的演员都毁于入戏太深，你这样的反而好，职业寿命更长。” 也很认同的林疏雨点头。 她的头点下去，旁听了争端对话都没有开口的孔佑，就听到了地狱的丧钟在耳畔炸响。 可深沉的爱恋依旧在眼前刷存在感，手机里的相册多了非常多的图片。 黑色的保温杯，米白色的围巾，用废弃的拍摄日程折成的小船等等，那些都是她亲手给他的，不能算是礼物，只能算是她亲手给他的物品。 围巾本来是林疏雨的，那天下雨，她穿了带帽子的羽绒服，而孔佑只穿了风衣。她怕他冷，就在收工的午夜，把围巾‘遗失’在了他的化妆间，来同他告别时，‘忘记’带走的围巾。 纸折的小船有很多‘伙伴’，每个礼拜剧组都会有一叠用完就没用了的拍摄日程表。那天是周末，这一周的最后一天，之前拍摄表就都没用了。 晚上吃饭时，执行导演随手放在桌上，林疏雨也是随手拿起来开始折。彼时跟他们同桌吃饭的小演员被吸引了，就凑过去看，林疏雨哄孩子来着，就折了好些，船啊、青蛙啊，还有爱心呢。 小船的‘伙伴们’多半都被两个儿童演员拿走了，那只船就放在孔佑的手边，也是她‘遗失’的，他就带回去了。小船被放在了围巾、保温杯，和电脑的边上，在同一张桌上。 桌上放着很多东西，孔佑每天收工后都会去书房看看那些东西，时不时也会拿起来摆弄一会儿。比如他就把小船拆开了，又重新折了了一遍。 而拆开的拍摄计划表，纸上当天的拍摄计划是，他们最后的一场|激|情|戏。 最后的一场激|情|戏拍完，三月也快过去了，开春了，四月来了，羽绒服已经脱下了。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但摸起来手感很舒服，保暖性应该很不错的围巾也就用不到了。 四月的最后一天，《男与女》即将杀青。 最后一场杀青戏在电影剧情中很特别，讲得是此前在芬兰互相抚慰一场后就此分开，各自回归正常生活的男女主角，在首尔的初遇。 男主角打着巧合的旗号，也不知道在女主角随口说出的公司所在地转了多少圈，终于找到了女主角，玩了一场巧遇。 这场戏很简单，男主角只要在马路上徘徊，而女主角则是在玻璃镜中惊讶的看到他的出现，就可以了。两人甚至没有一个对视，也没有一句台词。 按照完整的剧情他们是有对视，有台词，后续还有很多故事的。而男女演员们实际上在昨天就拍过这一段，后续也拍了。准备的说他们本该是昨天杀青，但导演觉得差点东西，就决定今天再拍一段。 今天，他们在玻璃镜中相遇；今天，他们在镜头前最后一次合作。 今天，《男与女》杀青了。 孔佑站在天堂和地狱的交界点，站在林疏雨的化妆间外，敲响了不知道是丧钟还是...... ‘咚咚咚’ “进。” 孔佑推开了那扇门，门内的人望着他。 “有事？” 丧钟响了，平平淡淡的一天。 结束了。 373 投票章！ 请在此章投票选王！！！…… 《男与女》杀青了, 林疏雨飞了加拿大，这一年也就过去了。 这一年其实发生了很多事。 比如李正宰和郑宇盛共同成立了一家经纪公司，孙锡久有兴趣加入, 但被郑宇盛委婉的拒绝。你可能真的很有钱，但我们这些人也不穷。 拒绝前, 郑宇盛约林疏雨喝一杯。他们俩单独见面的, 前者单约后者, 在酒桌上，郑宇盛跟林疏雨坦白了两件事和一个警告。 坦白事件一，去年因一些大家都懂的原因, 李正宰借着一个项目给孙锡久挖了个坑, 没坑成功，不过双方因这件事成了还不错的朋友。至少表面上有了来往，才有后续的他们在弄经纪公司时，孙锡久想要注资。 坦白事件二，就是孙锡久想要注资他们的公司。 而那个警告呢，就比较微妙了。 抬手给林疏雨添了杯酒的郑宇盛半真半假的讲, “你男朋友说是说半只脚踏进了这个圈子, 可始终雾里看花, 他还是把我们这些人想得太简单, 可能认为演员不过是戏子能翻出多大声浪。” “但圈子里具体能玩出多少花活儿, 我相信你是懂的，你比他了解。你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人, 他始终是个局外人。局外人以为有两个钱就想在这个圈子搅合, 那也太小瞧我们这些人。” “他如果始终是个海外富商，始终是局外人，我们还真拿他没办法, 大家不混一条道，进水不犯河水。可他那只脚踩进来了，还不止单纯做个投资人，还想当个美术导演或者别的什么身份，总归算是半个圈内人了。那我们想折腾他，说实话，真想搞死他，不是没办法的。” 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的林疏雨没说话，等着他继续说重点。 郑宇盛想说的重点就一个，“孙锡久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想注资我们公司，可能是觉得他成了金主，李正宰就会对他退避舍？他把人想得太简单。我一直欣赏你，也不想跟你有任何矛盾，我了我们以后能友好相处，你最好让孙锡久离李正宰远点，这对你，对我，都好，如何？” 举杯敬他的林疏雨算是应下了这句话，只是有个小问题，“你确定不是李正宰刻意撩拨吗？” “确实是他刻意撩拨。”郑宇盛直接认了，同她碰了下酒杯再说，“问题不就是，李正宰刻意撩拨，孙锡久半推半就的上当，他们真折腾起来，你跟我不都要倒霉么。我相信，我不想倒霉，你也不想麻烦，还不如我们各自管好自己的人，都能安安稳稳的。” 干了杯中酒的林疏雨抿唇浅笑，“行，我管我我的人，你管好你的人，我们各自安稳。” 刻意长出一口气的郑宇盛夸赞妹子才是干大事的，再吐槽自家兄弟，“脑子只有恋爱的男人，都TM智障！” 闷笑出声的林疏雨同样赞同这句话，两人喝完这杯也就散了。 这场酒局只有他们俩知道，谁都没有对外说。随后李正宰和郑宇盛的公司跟孙锡久没有半毛钱关系，倒是在不久后签下了河证宇作为公司的艺人之一。但这些跟林疏雨也没什么关系。 又比如，LG出新品，代言人们要一起给品牌方的新品拍广告。 因拍摄碰面的代言人们，在第一次拍摄会议结束后聚餐的酒局上，沅彬以讲八卦的方式，跟酒桌上的其他人聊起一个从别人那听来的八卦。 说是有家做实业的公司原材料以次充好，被人举报了，从上到下都被彻查，公司眼看就要凉凉。那家公司的社长是圈内很有名的一个小开，那富二代自从他爸出事后，整个人就实力演绎什么叫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惨的呀~ 大家只当听个八卦，也没什么人在意。酒局结束，导演提议二场，林疏雨表示还有事不太方便，沅彬也没去。 两位艺人单独离开，各自上各自的车，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路口。路口有家便利店，沅彬先下车进了便利店，两分钟后林疏雨下车没进店，而是坐在了店门口的塑料椅子上。 买了瓶果汁出来的沅彬走到林疏雨身边时，果汁已经拧开瓶盖，递向她，等她接过后，坐在了她边上。 喝了口果汁再把瓶子还回去的林疏雨侧身好奇的看向他，这哥们是怎么做到心细如尘的？ “化妆师手上拿了瓶这个，我看你瞄了几眼，猜你想喝。”沅彬拧好瓶盖，摸出烟盒来，先朝向她，在她摆手示意不要后，也就收起来了。 之前确实有点想喝的林疏雨已经喝到了就那样吧，安静的坐着，等他开口。 沅彬其实没什么想说的，“酒桌上的故事是真人真事，不是我瞎编，这世上没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也没人能永远发财。谁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什么天灾**，可能本来有钱的富二代就变成了家里欠银行巨款变成老赖的负二代呢。” “我以为你又想不开跑来威胁我，说你要去举报孙锡久呢。”林疏雨玩笑道。 详装惊讶的沅彬也在笑，“我在你心目中那么蠢吗？我只是想提醒你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与其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啊，你如果放开接商单，不出五年，孙锡久对你来说什么都不算。” 林疏雨了然，“孙锡久对你来说什么都不算啊？” “单谈钱的话....”沅彬笑了笑，“你可能不太了解我，白手起家的富一代未必就比不上富二代有身家。” 这方面林疏雨还真没怎么了解过，只是，“又来跟我炫富？这还是不太聪明啊。” “没有要跟你炫富，是觉得你差不多腻了。”沅彬含笑试探，“你们在一起有四五年了吧，我看你也没有结婚的打算，恋爱谈那么长时间，多少会腻，一直对着一张脸，难道你不会吗？” 这话林疏雨听懂了，颇为惊奇的看着他，“你是主动送上门想给我当备胎吗？” “我是跟你说，如果你腻了，我或许可以成为一个新鲜的选项。”沅彬晃着手里只被喝了一口的果汁，“哪怕是浅尝截止就没了兴趣，但总归想要尝一尝，看看自己有多少兴趣。” 抬手给他鼓掌的林疏雨很是敬佩，“牛逼还是你牛逼。”这种先睡了再说其他的话也能说得出来，“行啊，等着吧，如果我腻了，一定联系你。” 暂时还没有‘腻’的林疏雨，自然也没有跟沅彬有过多的联系。 这一年林疏雨算得上联系比较频繁的人是孔佑，两人基本维持着一个礼拜见一次的频率，因为孔佑说他需要时间缓慢的脱离角色，简单点就是出戏。 这是在《男与女》杀青的半个月后，林疏雨已经跟孙锡久回了韩国，同孔佑断联的半个月后，两人在忠武路上的一家饭店偶遇。 彼时两人都是因项目跟不同的导演见面，真就是偶然在那家饭店门口碰见，两拨人都是熟人，都到了饭店门口，干脆两桌并一桌，一起吃饭。 饭桌本身没什么好讲的，就是一起闲聊。快吃完眼看要散场，孔佑当着大家的面问林疏雨，等下有没有事，要不要一起去喝杯咖啡。其他人也没觉得他这份邀约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双方是好友，圈内都知道。 林疏雨点头答应了，就跟孔佑单独去了旁边的咖啡厅。 两人进包间刚落座，都没点单，孔佑就很直接的讲，我可能出戏有点问题，需要你帮忙。 林疏雨不太确定的问，“怎么帮？” “不要断联。”孔佑笑道，“你刻意躲着我的话反而会让我想很多，还不如维持联系，时间长了我大概也就没想法了。” 这半个月既没有接过他电话也没有回过他短信的林疏雨有一丝丝的尴尬，“你确定这个方法有用吗？搞不好频繁见面更难忘。” “不确定啊，试试看么。”孔佑以绝对坦然的姿态面对无法直言的情意，“但能见面总比见不到时时惦记要好，你说呢？” 林疏雨说，“我觉得倒霉的会是你哦。” “我已经很倒霉了。”孔佑嘟囔。 有被逗笑的林疏雨就答应了书生的奇思妙想，总归这事儿对她也没什么影响。 双方每个礼拜见的那一次不是只有他们俩，通常情况下不会少于四个人，打一局麻将，他们是牌搭子。偶尔只有个人的时候，姜东元都在。 姜东元不是很懂他为什么陷入了这个奇幻的局面里，不过这事儿对他同样没坏处，他们凑在一起是他们俩帮他挑新公司。 虽然林疏雨和孙锡久没有拆分，某些预想中的麻烦没有发生，但姜东元有点被搞烦了，也觉得头顶老是悬着一把剑随时会落下的状态很不妙，他就还是打算换公司。 这事儿姜东元是跟林疏雨沟通过的，他们实际上没什么矛盾，自然不可能说走就走。林疏雨没有反对，还很靠谱的帮他研究，市面上哪个经纪公司会更适合他。 她那个态度反而弄得姜东元有点尴尬，不过时间一长也好了，孔佑听说了这事儿就一起过来帮忙。这种事儿多一个人就多一个消息渠道，没什么不好的。 当然这场人行也不是只有好处啦，偶尔还是会让姜东元有点蛋疼。 像是现在。 人就在公司的会议室里聊着离开这家公司选哪家公司更合适的话题，午饭时间叫了外卖在会议室里吃，他们聊的很松散不是认认真真对比哪些经纪公司条约什么的，就是聊哪家经纪公司的渠道更宽广。 走到他们的位置不论选哪家经纪公司得到的待遇都不会差，区别只在于哪家公司所拥有的资源更适合自己。 外卖是中式简餐，炸酱面搭糖醋肉。 姜东元正说着话，突然看到孔佑把他仔仔细细拌好的面端给了林疏雨，一时卡壳，随后看到林疏雨真就拿起筷子要吃，就很无语。 “你们俩当我不存在吗？”姜东元很蛋疼，干嘛呢！ 挑起面条的林疏雨冲他笑笑，没说什么，低头吃面。 已经拿了另一碗没拆的面在拆保鲜膜的孔佑回他了，“随手帮个忙你那么大反应干嘛？” “你怎么不顺手帮我拌面？”姜东元白眼翻翻的，“就因为你们俩我才要换公司，结果还当着我的面肆无忌惮的搞这些？” 孔佑压根不搭理他，反而问林疏雨，“你是不是也想换公司？” 瞬间被转移思路的姜东元也这么觉得，转向林疏雨，“对哦，你怎么开始研究市面上的经济公司了？” 吃着面的林疏雨嘴里含含糊糊的开口，“有备无患。” 姜东元来了精神，“忧患的点在哪？孙锡久？” 直接点头的林疏雨没什么好瞒的，“我不能赌人性，以防万一比较好。现在他什么都顺着我，这家公司自然千好万好，可要是哪天他不想顺着了，我不能临时再找下家，先准备着，就是有备无患。”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总得防一手。 反射性看向孔佑的姜东元想说，她这话不就是随时准备着要分手的意思吗？低垂着头的孔佑专心拌面，好似没听见。 姜东元左右看看，干脆也不说了，还是吃面吧。 面吃完，该聊正事还是聊正事。到了下午，孙锡久来接女朋友了，四个人见面，姜东元先开口说他们是聊项目的，孙锡久也就陪着他们聊了几句电影，随后两两分开。 已经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的姜东元看着前面那辆汇入车流的车屁股，问司机，“那两人是不是要分手了，你要成了吗？” “你想多了，他们不会分手的。”孔佑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讲既定的事实。 原本讲了许多遍这个‘事实’的姜东元扭头看向他，“你既然知道，这一出又算什么？” “当朋友更长久啊，不是你说的么。”孔佑反问他，“你觉得我跟林疏雨成不了朋友吗？” 姜东元毫不犹豫的捅刀子，“你现在明明是另类的备胎。” 林疏雨是不养鱼的人，她从不给自己找麻烦，至于孔佑，这位不是麻烦，他自我消化的很好。他把自己钉死在朋友的位置上，她又为什么非得拆穿呢。 成年人的社交场，本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才好来往，一如成年人的恋爱。 男女朋友之间自加拿大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聊过关于孔佑的话题，情人们有很多话题可以聊，不是非得聊孔佑。 林疏雨的注意力也不在孔佑身上，她在挑新项目。 但外界突然开始关注她和孔佑这对好友。 此时新年已过，2016年了，《男与女》入围戛纳，剧组一行人去往戛纳参加电影节。 电影节还是那个电影节，本身没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地方。南韩媒体对于这部电影的报道，一方面集中在李润基这个格外受海外电影奖青睐的导演身上，另一方面集中在满贯影后果然能带飞搭档的男演员中。 关于林疏雨可以带飞搭档这事儿，最初是从沅彬身上传出来的。他们俩合作的那部作品，就让沅彬的演技饱受赞誉，轮到孔佑也是一样，本来在韩国都拿不到奖的男演员突然冲出了亚洲，不就是带飞了么。 当然这也是不是重点，由乐子人们组成的网民队伍主要关注的重点在于，一段花絮。 时代变了，电影的宣传方式也就变了。《男与女》为了即将在韩国上映做宣传，开了个官方的SNS，账号发了一些电影拍摄时的花絮。都是剧组氛围多么多么好，剧情很特别之类的。 戛纳闭幕式的当天中午，韩国时间，电影宣传账号放了一段花絮，总时长分四十秒。而专门被网友截出来的不到一秒的动图，上了热搜。 花絮是在芬兰拍摄时的片段，纷飞的大雪中男女演员走在森林雪景里，女演员要假装踩空了，踉跄冲被男演员扶住。这个镜头正在拍摄时导演那边喊‘咔’，女演员扭头看向摄制组的方向等导演说话，男演员则是伸手搭了个角形挡在女演员头顶，他看的方向也是导演的方向。 男女演员在这个画面没有对视，他们也没有任何身体接触。但是飘雪的天空，莹白的雪中森林，男演员自然护在女演员发丝上的手，同框的他们莫名让网友get到了什么叫荧幕情侣。 【第一次觉得这两人这么配！亏得这部电影是出轨的主题，他们俩明明更适合演纯爱啊！】 【以前只知道两人是好友，但这个动图真的很妙，明明他们俩连对视都没有，我怎么就闻到了狗粮的味道，这不合理啊！】 【是时候祭出这张图了！（动图）我当初看这张图的时候就很心动！】 新人发出来的新动图也是从电影花絮视频中截取出来的，男演员站在楼梯下仰着头抬起小臂望着女演员，站在楼梯上的女演员垂着头正要下楼梯，手很自然的搭在了他的小臂上。 这张动图里可没什么森林雪景的美妙背景，他们就在片场，女演员身后还有摄像机的轨道呢。动图里的男女唯一的身体接触也不过就是搭在小臂上的手，可不知道为什么，动图中的男女传达出的氛围就是让看图的少女们不觉抱紧自己，露出姨母笑。 【很好，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想磕‘邪|教’，应该说不愧是演员吗？只是演个情侣为什么就能做到比我跟我的男朋友还甜？这合理吗？？？】 【说不合理的你们，难道没有人去看SBS采访《男与女》剧组的视频吗？赶紧都给我去看！那才叫精彩！】 采访视频能有什么精彩的？从大方向来说没有任何精彩的地方，就只是正常的剧组宣传作品的采访而已。MC问的问题很正常，被采访的剧组成员们回答问题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但眼尖的网友们就是可以化身福尔摩斯，把一点小动作放大，单独截出来，逐帧研究细节，再大书特书。 那个被放大的细节是正常人根本不会多想的小动作，或者说是一串小动作。 剧组是在首映礼结束后接受采访的，女演员当时穿的是包臀裙，裙子并不算短，也就在膝上寸。但女演员坐下时，男演员很自然的脱下了西装外套递过去，女演员也很自然的接了搭在腿上。 这是小动作一，还有小动作二。 聊到一半男演员可能渴了，拿起放在脚边的矿泉水拧开瓶盖，把水递给了女演员。正在看着记者旁听导演回应采访问题的女演员顺手接过喝了一口后，男演员把瓶盖递过去，女演员拧上了瓶盖。随后女演员把自己脚边没拆的矿泉水递给了男演员，男演员再打开，再喝。 被网友放大了的细节都是这些讲起来真没什么值得放大的小动作，可网友就是觉得有猫腻。 【先不要跟我扯什么孔佑的绅士风度，我就想说这两人的默契，充斥着粉红泡泡啊。就孔佑那么顺手，以及林疏雨更顺手的动作，摆明不可能是第一次吧？这要已经是无数次的惯性动作养成的默契，那这一对，好像真的值得磕一秒！】 【什么磕一秒！都给我磕！老子就在戛纳，看到电影了，都给老子磕！超NM配！配一脸！！！】 《男与女》是个好故事，演员本就有角色光环加成，在电影回到韩国上映后，磕这一对的网友就无限多，CP站都组起来了！ 有了热度自然就有关注，一个备受大众关注的话题，理所当然的会被记者们拿去询问演员。 恰好是电影宣传期，就有记者询问演员们对网上的CP怎么看。女演员只是笑，男演员很官方的回答，多谢大家喜爱。 记者们当然不满意如此官方的回答，另一个记者站起来，带着几分搞事的心态问女演员，过往合作的搭档中，如果有理想型世界杯，谁能拔得头筹？ “我就坐在她身边当然是我啊。”孔佑笑着接过了话题，“怎么可能回答其他人。” 记者不管，就等林疏雨回答。 林疏雨顺着就坐在身边的搭档回答，“自然身边的人才能拔得头筹。” 这一段采访变成CP粉玩笑般的狂欢，其实没有多少人当真啦，网友都不当真，男女演员的经纪公司对此也没什么回应，就随便大众闹。 网友们闹他们的，现实中的演员们平平淡淡的过日子。被聚光灯所包围的电影宣传期，只是演员们众多日常工作的一种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聚光灯总有不再闪亮的时候，电影宣传期也总有结束的时候。 最后一场宣传记者会，绕了韩国一圈宣传电影的剧组回归首尔。今天结束宣传队伍就散了，再聚首少说也得等几个月后去海外上映的时候了。 制作组组局一起聚餐，酒桌上大家都喝了不少，一场二场场都去了。 第场结束外面天都快了。场子里已经没有几个人能站着了。 意外并没有喝多的孔佑和没怎么喝酒的林疏雨，带着少数几个还清醒的人，挨个把醉鬼们送上车。等到只剩他们俩了，本该各自上车走人，孔佑却突然说，走走吧，散散酒味，两人就沿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漫步。 高楼大夏间头顶的天光蒙蒙亮起，两人在街道边慢悠悠的往前，他们的车不远不近的跟着。 两人都没讲话，走了好长一段路，从街尾走到街头。十字路口有环卫工人已经在清扫街道，天彻底亮了。 孔佑抬头看着天穹的那一缕光，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低下头柔声问身边的人，“累不累？” 无声点头的林疏雨逗笑了孔佑，后者边冲不远处的车子招手，边轻抚她的后辈，“回去睡吧，改天见。” 在这个十字路口，他们终究各自上了各自的车，两辆车在天光下，一左一右，驶向不同的目的地。 林疏雨从来不会自找麻烦，孔佑亦然，要不说他们是朋友，哪怕再怎么不同，既然能成为朋友，总有那么两分相似。 孔佑已经赌过了，拼尽全力去博了一场，输了，也就认栽。 他和林疏雨之间的问题从来都跟孙锡久无关，偏偏孙锡久就是存在，而他知道，她不会分手。 至少在这一刻，这一天，这一个月，乃至于这一年，她不会分手。 那她什么时候会分手呢？只有上帝知道。 孔佑能做的，是成为她的朋友。 电脑里储存的图片越来越多，手机里的相册不五时总会清空一次，而朋友们始终是朋友，至交好友。 又是一个新年过去，新的一年孔佑爆了，大火，全盛期。一部电影让他成了千万人选择的演员，一部电视剧让他成为亚洲万千少女的‘鬼怪大叔’。 人红呢，就不免会牵扯上是非多。 有一个杂志采访，询问男演员有没有一刻对自己的搭档心动过。男演员回答有。后续再被追问具体是哪个搭档，他就笑而不语。 这段采访被网友截取登上热搜，网友们非常好奇具体是哪个搭档。孔佑过往的搭档都被列入怀疑名单，最近热度同样爆表的‘鬼怪新娘’当属支持者最多，其二是早年孔佑一炮而红的作品‘咖啡王子’中的搭档，反而是林疏雨只是怀疑名单中的其中一位，没有太多热度。 因为他们是好友，圈内圈外无人不知的好友。好友们随着网络的发展，经常被路人拍到‘路透’，可能是一起吃饭，可能是一起逛街，可能是一起在江边散步。 会被路人拍到照片，都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在，都有其他人，都是五成群一起出去玩。但他们俩就是经常被拍到，很明显经常见面，很明显光明正大的好友就不会是情侣，这是大众的认知。 大众认知里的好友又去爬山了，还是坐缆车上山，先去看落日，再去野营的营地烤肉吃好吃的，再一起消食。两人在漫天繁星下溜达着去观景台，等着黑夜过去，看朝阳。 不是只有他们俩哦，这个局人是真多，小十号人呢。 促成这个局最初是这一年釜山电影节结束的酒会，河证宇偶然跟李润基说起，早前他和林疏雨还有孔佑一起去爬山，本来讲好大家去看日出，结果那两人单跑，把他丢下，他们俩看了日出。 这本来是个吐槽，谁知李润基心血来潮的说我好久没看日出了，就去问林疏雨要不要一起看日出，还说他之前跑去济州岛取景，海边的日出一定更壮观。 林疏雨不想折腾，大清早的看什么日出，安生睡觉好不好？但在边上来纠缠女演员再度合作的许秦豪听了有点兴趣，就试图忽悠林疏雨一起。 完全不想搭理他们俩的林疏雨才不要呢，可导演们一个约一个拖了一帮人，连看日出的地方都换了几个，打电话约林疏雨一起看日出的人越来越多。多到孔佑都打电话来问她。 “想不想再看一次日出？” “不想。” “那想不想在山上吃篝火烤的？” “这个可以有。” 山上用篝火烤的格外甜蜜，被美食诱惑的林疏雨就加入了这个大部队。 大部队的人是真的多，导演都有七八个，演员们就更多了。什么沅彬、李正宰、河证宇都在，孔佑在，孙锡久也在，连金敏熹都来了。 如此庞大的队伍分拨人上山，一拨不想动也是被拽来的人，坐在车里，开车去露营的营地，比如金敏熹。另一波是运动爱好者，走山道爬山，比如孔佑。还有一波是半推半就来的，就去坐缆车先到观景台看夕阳，林疏雨就在这一波。 男朋友跟女朋友携手去看夕阳，在缆车里，林疏雨被许秦豪纠缠，差点就想掉头回去。还是孙锡久在边上插科打诨，拉着导演不让对方骚扰自家女朋友。 到了观景台，他们俩就脱离大部队，跟周围的其他纯路人情侣一样，相拥，坐在栏杆边，蹲守夕阳。 夕阳带来了漫天晚霞，霞光中，男朋友拥着女朋友，不自觉喟叹一声，满足的叹息，低喃一句，我爱你。 女朋友给予的回应是在他的唇角落下一吻，这就变成了属于他们的夕阳。 夕阳落山，一行人就跑去了篝火边烤了。 林疏雨只吃了两个，男朋友烤的和孔佑烤的，并非她专门挑选这两人的，纯粹是第个送过来的时候，她有点腻了，就不想吃了。 酒足饭饱，大部队还是分了波。有人留下继续喝酒，有人直接喝挂了在帐篷里躺尸。还有一群就溜达着上观景台等朝阳去了。 这波人里，有孔佑，没有孙锡久。而之前看落日的人里，有孙锡久，却没有孔佑。 上山的一行人里并非只有好友两人，但他们俩走得最近，跟其他的人人人相比，他们是从。 两人一路都在瞎聊。 聊前几天的麻将你打得也太烂了，居然蹲守已经打绝的绝张，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这话很明显是林疏雨说的。 聊我之前看了本，你肯定喜欢，超级狗血，他爱她，她爱他，他谁都不爱什么的。这话摆明是孔佑说的。 他们有时候各说各的，让旁听的姜东元都不知道他们怎么能聊得下去的，一个讲麻将，另一个讲，这都说啥呢？可他们俩就是能聊得下去啊，就是可以让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题聊下去。 聊到登上了观景台，由于人多，大家也不是干等，河证宇带了扑克，凑两拨打牌的人，吵吵闹闹的等朝阳。 等到后半夜，好多人都困了，牌局中的哈欠声一个接一个，打不下去了。 李正宰先退出，郑宇盛跟上，两人退到角落，找个地方窝着，半眯着眼，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他们正在推进的项目，边抽烟硬抗困倦。 郑宇盛连打几个哈欠，实在忍不住吐槽欲，嘟囔了一句，“你就非得来找死啊。” 叼着烟的李正宰看向还在大牌的姑娘，又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我乐意。” 白眼一翻的郑宇盛倒向栏杆，管你去死，老子要睡觉！ 第二‘对’退出牌局的是沅彬和姜东元，他们也是找了个角落蹲着，同样是抽着烟瞎聊，聊着沅彬新买的房子如何如何，硬抗瞌睡。 姜东元的吐槽欲也是忍不住了，同样是小声嘟囔，“你到底哪想不开。” 并没有回头看牌局的沅彬只盯着月亮看，吐出一口烟后，淡淡的开口，“我也想知道。” 并没有翻白眼的姜东元懒得跟傻逼掰扯，他眼睛一闭，老子不管了，睡觉！ 孔佑、河证宇和林疏雨的牌局一直打到天光亮起，河证宇抬头一看，月亮还在天上，但天边已然有光，牌一丢呼叫大部队，赶紧起来，天亮了！ 天要亮了，朝霞之下，孔佑看向被彩霞笼罩的姑娘，露出一个极淡的笑脸。 林疏雨也在笑，笑问傻乎乎被荒寺中灵异的画壁诱惑了的书生。 “你是不是出不来戏了？” “我......” 书生的答案是什么？好像也不是很重要，已然被画壁中的妖精吸了魂魄的书生，不论回答什么，都只是嘴硬而已。 嘴硬的人啊，多半没什么好下场。 自作孽，自古都活不了。 374 第一章 皇族 韩梦玲一直到十八岁才意识到自己在玩一个游戏, 而让她意识到整个世界是个大游乐场的存在，是她当时的男朋友，初恋, 李泰容。 故事得重头说，最初的最初，韩梦玲以为自己穿越了。 穿越之前韩梦玲是个早产儿, 身体一直都不好，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 一直到四岁前她都没怎么出过医院。 四岁之后呢？穿越了。 彼时还只是个儿童, 还属于幼儿的韩梦玲小朋友对穿越这个词是没有什么概念的, 连游戏的前置选一堆设定的那些东西, 她都没有什么概念，都是顺着大人（GM）的话选选这个选选那个。而所谓的梦想只是能走出医院去上幼儿园, 妈妈一直跟她说病好了就能去幼儿园了。 韩小朋友就这么穿越了，她其实也不是很懂发生了什么，不过就是身体突然变好了。爸爸还是那个爸爸, 妈妈还是那个妈妈，至于突然变得更小了, 成了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宝宝, 她其实也没什么概念。 最初是觉得周围好奇怪自己变小了，收到惊吓会哭没错，可小婴儿本来就天天在哭啊。哭多了, 婴儿渐渐长大了, 过往好像就被遗忘在了脑海。 重新长大的韩梦玲只以为自己就是现在的韩梦玲, 什么穿越，什么游戏根本不记得了。孩子太小，本身就没什么概念。 重新长大的韩梦玲是个小公主, 爸妈疼爱，家里还有两个哥哥，自小就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小公主。 小公主要什么有什么，一路被捧着长大。小女孩向往舞台上闪亮亮的爱豆们也是很正常的事，而她既然向往，她想要，就可以得到，爸爸能帮她得到。 爸爸是小公主心目中无所不能的超人，韩先生确实也做得到，他手上刚好有一点S|M的股份。不多，毕竟他的产业跟娱乐业关系不大，但资本是个圈手上还是有一点，送女儿进公司成为稳稳的出道预备役还是没问题的。 十二岁的韩梦玲进了S|M，她进公司就知道自己会出道，因为带她进公司的李叔叔最初就说让她去给自己挑队友，挑好了队友才能成团不是么。 不过十二岁的小朋友对此事也没什么概念啦，她只是很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会出道而已。 为此，常规情况下暗无天日的练习生生活对韩小朋友来说，并不算多艰难，练舞这件事是挺难的，但练成了一支舞也有成就感啊。学习歌曲、语言乃至于如何面对媒体的应对等等，这些对小朋友来说是有点辛苦啦。可即便是小孩子也知道，爱豆不是一天练成的啊，她反正要出道，练呗。 练啊练，练啊练，练到她被孤立了。 皇族呢，是一个所有平民都讨厌的存在。青少年们并不蠢，是能感知到某些皇族的存在很特殊的。感知到后，青少年中的一部分就开启了孤立，不过皇族本人并没有感受到，因为还有领一小撮青少年会‘捧’着皇族啊。 跟在皇族身边可以被光环笼罩，顺带享受一波特殊待遇，那为什么不去跟皇族成为朋友呢。 韩梦玲身边有很多朋友，那些朋友中被单独选出来的人，成了她的队友。四个人的女团组合在2016年，也就是她实岁十六岁的时候出道了。 这个团在外界的同行眼中有点奇怪，跟往常S|M家退出女团都要搞一些概念或者奇妙设定之类的很不一样。 这个团很诡异的走了最常规的青春美少女路线，团队的风格还主打纯情，画风清爽粉嫩，跟S|M家主搞概念的其他团格格不入，反而接近早年的少女时代，可她们跟少女时代比也是更纯情。 作为行业领头羊，同行们对于老大哥打出的‘牌’都会详细研究。这个团他们研究半天也没研究出什么特殊之处，门面格外漂亮算特殊吗？可他们家能成为门面的哪个不漂亮？ 团内门面担当的韩梦玲，本身就是韩英混血，五官精致的像个等比放大的洋娃娃。走青春美少女路线的女团一炮而红，以证明老大哥又甩出了一张王炸。 大约是2016年的市场上概念稀奇古怪的团队太多了，突然冒出一个‘复古’款，清纯、甜美的常规路线，反而特立独行，吸引一众眼光。 市场永远缺甜妹，市场永远喜欢甜妹，这是永恒不变的。 她们团名都很甜，就叫‘sugar’；她们团名甜的也很敷衍，sugar。 这个团颇有点早年**想出个试验品继而推出了也很敷衍的‘SJ’的味道，从上到下都没太在意。出道只有一首单曲，编舞也简简单单的，不搞什么武术特技，一点都不复杂，普通粉丝认真学一个礼拜都勉强能跳的那种。 这个团跟早年的‘SJ’一样，以公司上下谁都没想到的方式红了，出道单曲冲顶了居然。音源榜一位，歌谣节目打歌一位，什么都一位。 这就让S|M很尴尬，他们手上还有个真正耗尽了公司所有资源要正式退出的大型男团等着登场呢。此时女团毫无征兆的爆了，如果不想团队后继无力耽误了现在的热度，就得砸资源维持热度。可要是把主要精力分散到女团这边，男团咋办？ 公司高层在烦恼什么跟刚出道的女团成员们无关，她们出道就爆火，正嗨呢！ 红了，成了明星了，站在舞台上看到欢呼的粉丝们甚至有种自己是巨星的错觉了，实现梦想的韩梦玲觉得一切都那么美好。直到，爆红的团队眼瞅着要开启死亡行程。 早上在这个电台，中午要赶去商演，下午要录现场，晚上可能还有综艺，凌晨也得坐在车上赶赴下一个城市为另一场表演做准备。 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天，韩梦玲就扛不住了，她压根没办法睡觉，人都要死了！！！ 嗨翻天的新人王红火了两个月，随后资源在外界看来是断崖式滑坡。 刚刚聚集起来的粉丝怒骂公司不做人，还联合抵制公司即将推出的新人男团，认为是他们抢了自家妹子的资源。同行们有点看不懂**的操作，同行们还怀疑女团内部是不是某些成员出了什么，导致被公司教做人，不然怎么会有钱不赚呢？ 爱豆团最值钱的时候就是他们最红的时候，这东西是有时效性的，所有公司都会在这个时效内榨干工具人的每一分价值。怎么可能出现一个团在最红的时候，还是刚出道的上升期，行程就那么两两？ 外界看不懂，而**给出的解释是女团某位成员练舞时不慎受伤，需要修养。 练舞时不慎受伤的姑娘收获粉丝们的无限同情，而她本人则是怨恨队内的某位皇族。姑娘只是扭到了脚腕休息半天就行，甚至不休息都行，可她们团的行程就是被压缩到可以让她们有充足的休息时间。 她们团甚至没有早上九点前的行程，因为皇族还在长身体需要充足的睡眠。而要是行程定在九点，她们至少要七点半起来，做妆发赶场地等等。 不过皇族本人什么都不知道，韩梦玲就什么都不知道，她只觉得行程变少是好事，太忙她真的很累，根本扛不住。 眼瞅着女儿从回不了家到乖乖回家到点睡觉，妈妈就满意了，而女儿也很满意。 皇族开心，队友们都不开心。队友们对此怨念颇深，死亡行程大家都不想有，可钱大家都想赚。四人团家世很好的只有韩梦玲，另一位还不错，还有一位是普通家庭，而最后一位也是年纪最大的姐姐兼队长，是家里欠债进圈搏命的姑娘。 这个姑娘就是脚扭伤的姑娘，姑娘怨念深重，小女孩又没有修炼成精，每天跟‘皇族’见面，再怎么让自己忍，面上也不免带出分，对命运不公的怨怼。 小公主并没有看出来，一来她不住宿舍，并不是跟队友们二十四小时在一起。二来自小大到都是别人看她脸色哄着她，她没什么概念要去看别人眼色，也不太会看，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何不食肉糜’款的迟钝。 小姑娘看不出来，大人看得出来啊，经纪人就看出来了。 经纪人私下教训了队长，但也不光是打压，还带着队长转战赛道去参加了偶像剧的试镜，虽然只是拿下了一个小配角，但好歹算是成为演员了。队长心态一秒就变了，感恩皇族！ 重复一遍，皇族什么都不知道，韩梦玲觉得队内风和日丽，她跟大家的关系都非常好，她们就是姐妹情深~ 团队气氛确实不算坏，或者说公司没有放弃她们。反而因她们意外的爆红让公司看到了她们身上的潜力，开始为她们筹备迷你辑和正规专，行程每天都有，从没断过，这就已经是很不错的待遇了。 队内四个人，队长往演员的道路冲，二姐则是往音乐人的路线发展，努力尝试给她们的专辑写歌，忙内试探着走了综艺的方向。卡中间，既不是最大也不是最小的韩梦玲就按部就班的一边当舞台上光鲜亮丽的爱豆，一边上学，小日子过得挺不错的。 如果一切顺顺利利，那没什么好说的。偏偏队长出演的剧扑了，忙内的综艺之旅也不太顺利，二姐被经纪人发现疑似恋爱，被经纪人痛骂一顿还被收缴了手机。 仅有四个人的团，位队友的日子过得都很不顺，唯有韩梦玲天天开开心心的上班上学，队内的气氛一下就微妙起来。 没眼色的小公主是真不会看眼色，压根也没看出来姐妹们有哪里不开心，天天都很欢乐，每每大家一起跑行程时，都叽叽喳喳的讲着学校如何，考试多么难，行程还是太多巴拉巴拉。 眼瞅着其他人就要忍不住了，要怒怼某位没眼色的皇族，却突然得知她们的迷你专可以录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砸过来，所有的坏心情好似都被消弭了，皇族的待遇就是好，人组也都会看眼色，总不能端起碗吃饭放下碗就骂娘吧，那就再忍一波。 女团们的迷你专是跟新出道男团的出道专前后脚推出的。 女团先出，这次曲目制作精良，舞蹈动作都复杂了，让花了大量时间练刀群舞的姑娘们，都因同甘共苦的情意，关系一度变得很好，能充当一把亲生的姐妹。 就连小公主练舞练到奔溃大哭，姐姐妹妹都没觉得她‘作’而是组团跟她抱头痛哭，有很多复杂的动作弄得她们一身伤。万幸小公主没有回家抱怨，不然她们这次迷你专可能要改舞蹈编排。 迷你专出街，再次霸榜，再次爆红，再次因红，一切都无限顺利。姐妹关系无限好，在跑行程的时候太累都会头靠头依偎着睡着。 这次的专辑宣传期卡在一个比较微妙的边界，就是再多一点姑娘们就扛不住了，公主她妈也会直接出手。但就卡在她们还不止扛不住，以及不接十点之后的行程，保证小公主在九点之前一定到家，可以按点十点上床睡觉，此事才算糊弄过去了。 公司很狡诈，公主很蛋疼。 韩梦玲太累了，即兴奋又疲惫。每每站在舞台上，周围的欢呼声都让她无限兴奋，可当舞台散场，当她回到车里，姐妹们睁不开的眼，和她瘫软的四肢，都让她无限疲惫。 心情反复横跳，终究是疲惫压倒了兴奋，韩梦玲偷偷跟姐妹们讲，她想休息，她还得高考呢。 姐妹们被她吓到，生怕她所谓的‘休息’是退圈，更怕如果她退团，这个因皇族诞生的团也会不复存在。 姐姐妹妹都来劝，劝的韩梦玲一脸懵逼，谁说退圈了，我说的是，我想暂时休息一下，个把月之类的，就是怕耽误宣传，不知道你们介不介意，讨论一下么~ 年纪最小的忙内哑然，左看右看不知道要说什么。二姐犹豫片刻，劝妹子要不再抗一抗？队内你人气最高啊，你退出宣传的话，粉丝搞不好会暴动的。队长沉着脸，啥也没说。 韩梦玲叹气，“可我真的好累啊，频繁请假，老师都找我谈话了，妈妈也说，我还是应该多顾着点学业。”她所有时间都用来跑行程，根本就顾不上学业。 早就放弃学业了的忙内心虚的笑笑，“我们其实已经算工作了吧，你还要....我不知道，考什么SKY吗？” “我们家从上到下都是常青藤的，比我小一岁的堂妹跳级去了布朗（布朗大学，常青藤联校之一）我不出国就已经很奇怪了。”小公主也是有烦恼的，“我如果连SKY都考不进去，妈妈肯定很失望。”身为一众天才中的普通人，她也很难啊。 小公主家族里的天才之多，队友们早就知道了，毕竟小公主人生大烦恼之一就是，她在家里像个傻子。 学渣忙内对学霸学业上的理想无话可说，转向队长，您好歹说句话啊！ 队长僵着脸，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说什么好像都不对。 南韩爱豆团的打歌期一般在一个月到个月，当红的顶流一般是一个月，总要给其他人留口饭吃吧，不能吃独食。不怎么出名的团尤其是新人团打歌时间可能长达个月，得频繁的增加曝光才能让大众留下印象。 这个时间不是定死的，算是一种业内的潜规则。目前她们团已经打歌一个半月，其实说结束打歌以她们现在的热度也不是不行，可所有人都想更红啊，此时结束打歌，总觉得亏了。 这让队长能说什么，小公主撑了一个半月呢，都破纪录了，还不够好？ 队长同样无话可说，二姐几次欲言又止还是没说出口，忙内能说的都说了，也没啥结果。最终，她们的打歌期结束了，所有行程回归日常。 随后小公主回了学校当学生，随后男团的出道专发布了。 女团的粉丝大为恼火，又TM是你们抢我们家资源，**是狗吧，我们家热度正高，一位都能屠版了，你们有钱不赚？什么脑子！！！ 男团的粉丝也不可能任人欺负啊，你们打歌打了那么长时间，我们家再发出道专有什么问题，别吃相太难看好不好！ 两家粉丝对骂，公司是不管的。即不耽误炒热度，也不耽误卖专辑，反而因双方互看不顺眼，互相都在努力刷自家的战绩好压过对方，不论是音源还是专辑销量都涨了。 商人没拱火就不错了，怎么可能管。 同一家公司的两个团还是男女团的粉丝都会吵？同一家公司的两个团不论男团女团都会吵，就是一家公司才会吵。 想当年SJ跟少女时代的粉丝大战，一度吵成死敌，少女时代的‘黑海’就有SJ粉丝的助攻，这算什么。同一家公司资源就那么多，分给这个团那个团就没有，那各家的粉丝当然要为自家正主抢资源啊。这也是同一个团队内毒唯存在的理由，同一个团队内部资源竞争也很激烈的！ 女团的粉丝们中间，韩梦玲的毒唯最多，她的毒唯看其他位队友都不顺眼。其他位姑娘的粉丝们看他们也不顺眼，互相极端看不上。 因各种原因，韩梦玲参与的公开行程并不多，相较于队长能去当演员，忙内有综艺的资源，她和二姐感觉就变成了小可怜。可就算这样，二姐上节目的行程也比她多，导致粉丝们都觉得公司在欺负他们家孩子。 明明个站的人数韩梦玲是最多，为她集资买专辑的粉丝数量也是最多的，就连周边销售都是她的累积销售量最高。她明明才是这个团的人气霸主，凭什么她资源那么虐？！ 粉丝们很不甘心，极其不爽，最不爽的就是，他们家已经那么惨了，其他人还叫嚣，韩梦玲是皇族。你们要脸吗，谁家皇族像我们资源那么虐！ 这世上从来不缺聪明人，追星又不代表都是傻子。在其他家的粉丝看来，韩梦玲就是队内皇族，稳稳的皇族没跑。 是，韩梦玲公开行程少。可她每次出席的行程都非常有分量。不是大热的综艺就是有来头的大舞台，就连杂志，拍内页她都不去，只去拍封面。 队内所有公开物料的封面，就算TM拍团体广告她都站C位，歌词就她多一句，舞蹈她永远是C位，这TM还不叫皇族？ 队内主唱是二姐，主舞是队长，忙内是舞担二号，就她扛着门面的旗，哪哪都占据C位。韩梦玲要不是皇族世上就没有皇族了！ 平时没事，队内粉丝的战争掐的腥风血雨，可要是一旦外部敌人。比如公司让新人团抢了他们的资源，那所有的怒气都会冲着公司去。 男团和女团的粉丝在网上吵得天翻地覆，现实中男团和女团的关系还不错。 双方是同一拨练习生出来的，又是同期出道，宣传期虽然不是重叠的，但他们都是新人团，有很多节目录制他们都能碰到。大家又是一家公司的，双方不算关系多好吧，说一声点头之交没问题。 韩梦玲跟NTC的大部分团员都是点头之交，就是实际上不熟，但聊天也能聊两句。一方面是她更喜欢跟女孩子们玩，另一方面是她去公司的时间也不多，这不还得兼顾学业呢。 悲催的在一众天才里当个普通人的小公主，人生最大的烦恼就是她怎么那么普通，普通到她每每把成绩单拿回来，妈妈看着她要不第四、要不第五的成绩，都会无声的叹息，再安慰她，也不错了，下次加油。 韩梦玲也想叹气，她怎么就不能进前呢，第都行啊，第一她都不敢肖想，当个第都行啊，她不挑的！ 班里的同学们对她的‘凡尔赛’发言很不爽，知道我们天天跑补习班吗，你一个天两头请假的，哪来那么多废话！ 不管怎么说，公主的日子还在继续，除了学业的烦恼，其他都是小事。 2016年即将过去，女团几乎刷遍了今年新人能拿到的奖项，风头一时无二。 这一年过去了，2017年到来。 新的一年，学生的烦恼很少，打工人的烦恼很多。 队长的演员之路依旧不顺，忙内的综艺之旅也走得磕磕绊绊，二姐隐秘的恋爱到底是被经纪人辣手摧花。 还是四个人的团队，还是另外个都不顺，还是唯有韩梦玲哪哪都顺，其他人就憋不住了。 韩梦玲没觉得自己顺，她正烦着呢，努力考第，永远考不到第，她都要烦死了，第死死压着她。每当她觉得自己看到希望，总分就差一分了，那哥们下次还是比她多考一分，为啥？！ 一分之差卡住了韩梦玲第的梦，可只有一分之差，总让她觉得自己再努把力就能压过去了。这让她跟经纪人商量，她下个月要停下所有行程专注学业，死活都得把那一分给赚回来。 经纪人自然是满口答应，可粉丝不乐意啊。他们家本来一个月就出现那么几次，营业率低到近乎没有，同期队长有剧在播，忙内有固定综艺，二姐不五时上个节目，为啥就他们家‘失踪’？公司还想不想好了？！ 半个月都没见到爱豆的粉丝们在官站暴动，怒骂公司的帖子都快在官站刷屏了，也有很多人不停的去问其他人，我们家孩子去哪了。 有剧在播的队长，在个人直播中宣传剧时，韩梦玲的粉丝频繁刷屏问她，队长的粉丝就不开心，双方在队长的直播间吵起来了。导致队长为了安抚大家，被迫在后半场基本就没聊多少剧，都是在劝大家不要吵架，还提前结束了直播。 这事儿让两家粉丝大战，都吵上了热搜，闭关学习的韩梦玲听同学提起热搜才知道有这么回事，但她也没在意，粉丝天两头吵架，她有什么好在意的。 队长很在意，队长尤其在意，她偶然听别人说，公司在给她们准备正规专。本来是好事，可要等到韩梦玲高考完才能正式开始录制，所有时间都被延后了。很可能从今年拖到明年，她就有点忍无可忍。 爆发的点在比她们晚出道的NCT都已经在筹备正规专，就在韩梦玲高考的那段时间，他们正规专的录制结束，接下来是要拍MV。 而总算结束了高考的韩梦玲满心欢喜回归团队，她们的正规专也开始录制。 这是绝对的好事，可这也让一直压着火，努力说服自己很可能是误会了，公司不可能只顾着韩梦玲的队长，感觉到了皇族的压迫感。整个团都围绕着皇族，皇族想干嘛就干嘛，想高考就去高考，回来就有歌录。 皇族的人生一帆风顺，说不定还考了个好学校，成为千万学子需要‘仰望’的SKY学生。那她的人生呢，她的人生就活该跪在皇族脚边，等着她施舍吗？ 相较于女团出道爆火拿遍所有新人奖的战绩，同期出道的男团就稍有逊色。两个团同时准备拍MV，本来是NCT先开始的，但女团那边能给出的预算更多，拿到的‘外部’支援也更多。公司就想蹭一波资源，特意挪动了男团的拍摄时间，让他们等女团，大家共用一个片场和服化道的赞助，以及摄制组。 站在这个角度，对于男团成员们来说，女团成员人均皇族，他们才是平民。他们这些平民还蹭着皇族的资源拿到一个校服广告，男团出几个人和女团全员一起拍广告。 两拨人因广告见面，双方就简单打了个招呼各自去换衣服。 拍摄有单人、团队还有男女单独搭档种。女团们最先拍，队长她们人拍的时候没什么问题，拍完就拍完了。本该是第一个拍的韩梦玲，因鞋子的尺寸不舒服就等着造型师去找新的鞋子来，鞋子还在路上，前面人已经拍完了。 导演就跟韩梦玲说，要不直接拍？反正鞋子也不怎么带的到镜头。 那个当下韩梦玲是答应的，可拍了大概五分钟，她怎么都不舒服，动作要不停的变，鞋子又挤脚，哪哪都不舒服。她就跟导演商量，能不能让男团的人先拍，她等鞋子来。 导演没说什么，男团们也没说什么，现场的工作人员都准备换场了。 女团队长突然说了一句，“你能不能别那么多事，不就是鞋子么，穿一下怎么了，光脚也能拍啊。” 此话一出，周围人霎时安静，齐齐看向队长。小姑娘在众人的视线中涨红了脸，紧咬着下唇却不改口。韩梦玲有些无措，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被队长怼。 女团的经纪人出来圆场，冲男团的方向招手，“你们赶紧的，你们先拍。”再看向自家队长，沉下脸，“你跟我去更衣室。” 更衣室里的女团队长被经纪人怒骂，片场的更衣室上面的天花板都不是封死的而是高大的厂房天花板，隔音效果很差。声音小还好，声音大外面都听得见。 外面听得见经纪人骂的很凶，倒是听不到女团队长有没有回应。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爆发了，怒吼一句。 “要是韩梦玲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组什么团让她sl啊，我又不是她的丫鬟！” 这话吼出来后队长破门而出，正要往外跑，就看见了站在门口手上拿着两杯咖啡可能是来劝架的韩梦玲。眼眶通红的队长猛然撞开韩梦玲，毫无防备的后者要不是被身后的人扶住差点跌倒。 队长已然跑走，经纪人也跟出来了，本是要去追队长的，先看到被咖啡撒了一身的韩梦玲，连连问她有没有事？ 愣愣摇头的韩梦玲迟疑着看向‘大人’，“我什么地方得罪姐姐了吗？” “没有没有，你听她鬼扯，要不是你她根本出不了道。”经纪人白眼一翻，不想讲某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推着韩梦玲进更衣室，“你快去换衣服，别管她，我去处理。” 被推进更衣间的韩梦玲还处在懵逼中，经纪人已经走了。小公主依旧不是很懂发生了什么，小公主好像隐约明白为什么会发生，小公主蔫吧了。 拍摄总归还是顺利结束了，鞋也拿回来了，队长也回来了，大家最后还一起拍合照呢，算顺利吧。 可这场拍摄，广告主不满意，要求重拍。不要女团全员，只要韩梦玲。男团中也选一个人过来就行。全部重拍。 被选出来的那个男团成员就是李泰容，他和韩梦玲单独拍了新广告。这次是无限顺利，鞋子没出问题，人也没出问题。拍完导演招呼大家聚餐，餐桌上的韩梦玲还是蔫蔫的，不讲话，倒也没人刻意非得让她讲话。 不过李泰容看到品牌方的负责人一直坐在韩梦玲身边好似在哄她，那是个大姐姐，他多少有些疑惑的小声问经纪人，她们俩难道认识吗？ 经纪人更小声的告诉他，“这个品牌是她母亲旗下的服装品牌之一。”老板的员工哄老板的女儿开心，多正常。 李泰容微愣，经纪人却忍不住又吐槽了一句，“端人家的饭碗拿人家的代言费骂人家的女儿，那崽子也是疯了。” 经纪人只说了这一句，李泰容却想了很多，比如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传说中的皇族还真是皇族什么的。 平民忍不住在跟皇族分开前，劝了她一句，最好跟其队长开诚布公的聊一聊，有些话还是得讲开才行。 韩梦玲不解，“具体指什么话？” “.....比如这家品牌是你母亲的。”李泰容暗示。 并没有听懂的韩梦玲讲，“队长知道啊。” 李泰容愣住了，什么叫知道？韩梦玲表示就是知道啊。 “她知道你妈是广告主还在现场当着大家的面说你？”李泰容本以为是双方沟通不畅，那位队长只看到了队友享受的特权，却不清楚队友的特权是她天然自带，而导致的矛盾。结果，“她什么都知道，还跟你计较什么？” 韩梦玲也不知道啊，“可能是太累了，觉得我有点麻烦？”在她的视角里，这件事就只是鞋子的事。 不是很明显的李泰容说，“那你最好搞清楚，她是不是其他地方跟你有矛盾，到底是一个团队的，误会还是解开比较好。” 也是这个想法的韩梦玲鼓了鼓脸，有点委屈，“我去找她来着，她不理我。” 这....李泰容也没办法，“不然找队友帮忙说说？” 叹了口气的韩梦玲垂下脑袋，“说了也没用啊。” 女孩子的矛盾男孩子没办法，只能说，“那就只有最后一招，找经纪人沟通，不过这招可能会出问题，经纪人介入小矛盾就变成了大矛盾。” 再叹一口气的小姑娘可怜兮兮的，男汉子垂在身边的手有点痒，想摸脑袋，但他手没动，只是声音柔下去，“没事儿，可能一时想不开呢，说不定过两天，你再去找她，就都好了。” 过两天姑娘们的矛盾有没有解开误会还不知道，此时男孩和女孩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认识了，还交换了号码呢。 过两个月后，韩梦玲在男孩子的眼睛里，看到了这个世界是一场游戏的证据。 375 第二章 命运 人呢, 会被虚假的名利所冲坏脑子。 金秀敏是实岁十六虚岁十八的年纪认识的韩梦玲。她这个年纪在外面还是小孩子，法律意义上都不算个成年人，可在练习生这个领域已经算是大龄了，眼瞅着出道几率渺茫的大龄练习生。 妹子有着很多当红艺人所拥有的悲惨背景, 亲爹是个五毒俱全的赌鬼, 在她幼年就经常因高利贷来家里追债而被迫跟着妈妈东躲西藏。可不管他们躲去哪, 亲爹总能找上门, 而只要亲爹一出现, 追债的人就会跟来。 自幼，金秀敏就清晰的了解到人生只能靠自己，不管是好赌的爹还是懦弱的妈, 都靠不住。靠着自己勉强求生的金秀敏, 还有三个拖后腿的, 懦弱的妈和一弟一妹。这个家好像只能靠她撑着，她撑着父亲的拳头死死的藏着学费不给父亲抢走, 也撑着高利贷上门时，疯狂的尖叫指着能吸引邻居报警。 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金秀敏以完全不符合同龄人的成熟, 靠着屏幕都裂的不成样子的手机, 模仿里面的歌舞, 硬是给自己博出一条道来，成了**的练习生。 说起来她跟韩梦玲一样, 也是十一岁就进了公司。她们俩不一样的是, 金秀敏进公司后一直谨小慎微, 无限乖巧，就怕惹出什么乱子让公司踢她出去。 而韩梦玲被介绍给她认识时，老师（练习生主管之一）是让练习生中年级稍大的金秀敏, 多多照顾小妹妹。 最初的最初，金秀敏对韩梦玲没有任何恶感，哪怕她们只是初见，她就知道小妹妹应该有点来头，不然怎么会找人特地照顾她呢。 但练习生中有来头的也不是只有这一个，青少年们都懂，金秀敏对皇族没什么想法，她当时最大的苦恼是再不出道她年纪就太大了，以后要怎么办，没心思管什么皇族。 小皇族是个傻白甜，接触不到三天，金秀敏就看出来了，这家伙还是个手很松的傻白甜。 上有老师们盯着，下有同期前辈照顾着，小皇族融入新集体一点问题都没有。新集体中有好人就有坏人，倒也没有坏的很过分，到底有人罩着么，没人正经欺负皇族，但有人带着些许试探，玩笑般的让小妹妹请客，说是每个新人进来都要请喝饮料。 金秀敏帮忙挡回去过两次，第三次她一个没看住，饮料就买回来了，外卖送进来的，没让皇族去跑腿。那笔钱对金秀敏来说是笔大钱，能让她们全家吃一个礼拜的餐费。 由于饮料已经送到了，被众人调侃的小妹妹还傻乎乎的笑，当下不好多说什么的金秀敏，扭头带着小妹妹去角落，认真教育她，那帮人在欺负你，你别跟个傻白甜一样，她们让你买你就买，凭什么！ 当时的大姐姐纯然是好意，作为家里的长姐，另类小家长，被老师要求照顾小妹妹的金秀敏还是很有责任心的。 傻白甜小妹妹也感受到了大姐姐的好意，很是听话，在下一次别人又闹着让她请客，她一口就拒绝，边说还边冲大姐姐眨眼睛，小表情可骄傲了，满脸都是求夸奖，赶紧夸宝宝的模样，大姐姐给看得哭笑不得。 不管怎么说，因那次饮料的事，大姐姐和小妹妹的关系迅速亲近。 有很长一段时间两人就是练习生中关系最亲近的姐妹，大姐姐很照顾小妹妹，小妹妹也超喜欢大姐姐。 两人关系出现一些微妙的变化在于金秀敏过了实岁十七岁的生日，要十八了，公司有意劝退，讲的也很直接。你可以当个舞者，给别人的偶像伴舞，却不适合站在前台成为爱豆。 非常直接的原因就是，脸不够好看。 听到那番话的金秀敏仓皇无措，离开公司对她而言就是天都塌了。大姐姐躲起来偷偷哭，小妹妹好不容易找到她，连声追问怎么了，她抽抽噎噎说了被公司劝退。 一直都知道妹妹是个傻白甜，还是‘何不食肉糜’的傻白甜的姐姐，首次直面‘世界如此不公’的冲击，就是这一刻。 “别怕！我保护你！绝对不让你走！” 小妹妹拍着幼小的胸脯口气比天大，大姐姐彼时压根不信，可是隔天，那位劝退她的主管，给她递上了一份新协议。另类借贷协议，公司出钱给她整容，但以后她是要还的，利息还颇为高昂。 这份协议是个坑，这份协议也是个机会。只要协议一签就相当于她进入了出道组，不然公司投资在她身上的钱就亏了。 签协议的当下，金秀敏觉得妹妹是恩人，无限感激，救命之恩啊！ 两人关系更亲密了，亲密到金秀敏迈过了十八岁，正式成年，每天都在等出道。每天都想问妹妹我们什么时候能出道，又怕真的问了妹妹也不知道，反而给妹妹造成负担，就一直憋着。 憋到她都已经一十岁了，命运的不公，大家都是人为什么能天差地别的压迫感，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这一年，金秀敏一十，韩梦玲十六。 这一年小公主上了高中，妈妈问她想要什么升学礼物，她说她想出道。 收到了升学礼物的小妹妹就兴冲冲的去告诉大姐姐，我们可以出道了！ “公司通知了吗？你怎么知道的！”大姐姐超级惊喜。 小妹妹超级骄傲，“我终于说服我妈我可以出道了！我妈一直担心我太小太早进入社会会被移了性情，现在我已经十六了，大人了！我可以出道了！”我好棒棒！ 大姐姐的笑容僵在脸上，可下一秒还是惊喜居多，总算可以出道了不是么，她已经一十岁了，这个年纪别说是练习生，就算是爱豆，也是‘大龄’了。 进入出道准备期的每分每秒都是命运在跟一个女孩展现它的不公，这个团是完全围绕着韩梦玲所打造的。所有辅助姑娘们做出道准备的工作人员，都很直接的表现出了这点，公司没有隐瞒的必要，员工当然清楚这个团谁是核心。 作为核心，上了高中的小公主还要兼顾学业压力，所以哪怕她什么都是C位，要做的事却是最少的，所有人都得配合她的时间来。 金秀敏很清楚自己能出道完全就是靠妹妹，她更清楚对方就是她的恩人她应该感激对方，可当她每分每秒都被困在那个‘恩情’里，一切就变了味。 她的特长是舞蹈，歌唱她天赋平平，舞蹈她下苦功夫练的。可她们出道的编舞很简单，简单到就是小孩子的把戏，‘装嫩’。 她已经一十岁了，五官重塑都不是按照可爱风而是偏美艳，偏偏她们团要走清纯可爱路线，妆发就得弱化她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还欠着公司一大笔钱的五官。 类似的事情不胜枚举，总归她们都得去适应韩梦玲的风格，整个团都是围绕她打造的。像个洋娃娃一样的甜妹，自然清纯可爱最招人疼。 可金秀敏也不是没有享受到好处，她们的出道曲就是公司最好的制作人，她们的服装也是专门定做的，这类的事同样不胜枚举，这类的事同样需要她感恩。 恩情大过天，压力就如山峦，压得也不过堪堪一十岁的姑娘喘不过气来。 理智和感情在撕扯，当妈妈再度絮叨着说要多谢谢人家的时候，小家长首次冲妈妈发了火。明明妈妈做了一桌好吃的，庆祝她终于熬出头了。 十一岁到一十岁，长达八年的练习生生涯，能出道了就是熬出头了。多的是苦熬十年也被公司劝退的人啊，人得知足不是么。 金秀敏努力说服自己，人得知足，还得惜福。 她也确实说服了，确实做到了。确实不管参加什么节目，面对什么采访，都按照公司要求的，尽可能让韩梦玲更出彩。 小妹妹确实更出彩，即便她在队内即不是唱歌最好的也不是跳舞最好的，但整个团是围绕她打造的，歌曲也是最适合她声线的。只要是吃这个团风格的粉丝，就不可能不喜欢团队风格的核心代表，韩梦玲。 团队出道了，韩梦玲人气最高，队内三人组都没有对此感到诧异，大家都知道啊，这个团是因她而存在的。 新人团火了，这是所有人都没预想到的，就连小公主在刷新音源榜看到她们登上一位时，都满世界打电话，无限兴奋。随后被亲妈压制，这个点你还不睡觉！ 团队火了，一切好像就不一样了。 舞台下粉丝的欢呼，个人SNS关注度的暴涨，就连家里过往欠债，都被公司包装成美强惨的另类代表，金秀敏的人生变得不一样了，堪称逆天改命的大变化。 命都改了，人生，是不是也会出现一点改变呢？ 没有，一成不变。金秀敏还是那个欠着高额外债的，社会底层。 爆火的女团里，真正有收入的只有韩梦玲。 其他三人组都欠公司钱，赚来的钱得先还债。理论上韩梦玲也欠，但她们团出道时砸下去的资源已经远超过公司在韩梦玲身上的投入，那些资源有很大一部分是韩梦玲带来的。最典型的就是广告，很多广告商都是冲着她来的，她自然就有了收入。 有收入的傻白甜赚到人生第一笔工资，超级兴奋的呼朋唤友要请客挥霍这笔工资，还给全家上下都买了礼物呢。礼物送出去，傻孩子就开始哭，家里人太多，给出去的礼物把她这个月的零花钱都掏空了，以后只能回家吃饭，所有小零食都插着翅膀飞走了，巨可怜。 “我本来打算去买‘蔚蓝之星（一款手链）’的，根本买不起~~~~” 小公主跟朋友们‘嘤嘤嘤’的哭，凄凄惨惨。周围人都在笑，金秀敏笑不出来，她知道那款手链，小公主这段时间天天絮叨。她还知道那款手链的价格，够她重新调整鼻子，够他们家活一年。 那只是小公主的一条手链。 朱门狗肉臭，金秀敏不想成为冻死骨，虽然她觉得她已经是了。 就这，公主不想活动了，公主累了，她们团就真的没行程了。 金秀敏真的每天每天都在告诉自己她应该感恩韩梦玲，没有对方，她可能早被那些追债的高利贷不知道弄到哪去了。她也非常清楚这一切不是韩梦玲的问题，老天不让她活，她能碰到韩梦玲是一根救命稻草，是天大的幸运，这怎么可能是傻白甜的问题呢？ 那傻子是真傻，认识都没几天，知道她要省钱给家里，在食堂吃饭也打最大份吃最少，就为了能打包带回去一些给家里。傻子天天给她塞吃的，还专门从家里带超大一份的饭菜来，两大盒呢，上下四层的那种饭盒，两大盒！全是肉！全给她。 这不是什么施舍，那蠢货骗她妈说什么她饿，弄得她妈怀疑**不给她饭吃，再不然就是公司里有人欺负她。被韩妈妈找到的公司也去询问金秀敏，练习生内部是不是有人欺负韩梦玲。 金秀敏能说啥？金秀敏很害怕如果诚实的说那些吃的都给她了，她可能会被公司赶走，就说傻白甜手松，请大家吃来着。 傻白甜的手确实松，起初谁借钱她都借，还是金秀敏偶然发现不对，带着她一个个去把钱要回来的！ 可傻白甜也甜啊。 脸上还有婴儿肥，笑起来像个大号糖果的甜妹，被姐姐拒绝了两次‘饭盒’后，大概是误会了姐姐为什么拒绝，以为姐姐是自尊心不允许，就不再带盒饭。她改成在每天跑去跟姐姐一起吃食堂时，不止也跟着姐姐点超大一份，还会买一堆泡面、饭团之类。 饭团撕开外封的胶带，泡面会拆一个口子，但她都不吃，说是饱了，买多了，要丢，还拜托姐姐去丢。 ‘丢垃圾’这个行为没有让金秀敏的自尊心受伤，即便被人嘲讽她是个‘捡垃圾’的，她都能当场怼回去，嫉妒就TM直说，挑拨离间NM！ 傻白甜超甜的！ 傻白甜在别人因为她整容来嘲讽她时，还跟人吵架呢，连脏话都不会说，就会骂你们才是坏蛋，笨蛋、王八蛋！就她那个弱智样，给街头长大骂人掐架从来都是王中王的金秀敏笑得差点崩断了伤口的线。 傻白甜知道她缺钱，从来没说什么要给她钱，但所有能带她去的广告都带她去。所有广告商给的宣传品，应援物，或者用不上的拍摄道具，也都全给她。 傻白甜什么都好，傻白甜就只是.....过于单纯了。 没有人可以接受自己是个坏人，哪怕就是恶人也会努力为自己作恶的行为找个说得过去的解释。 金秀敏也抗拒成为一个坏人，金秀敏也想感恩公主的垂青。 可公主的人生太顺遂，承托的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着。这个世界上有人能成为韩梦玲，为什么就非得让她这样的人出生呢？ 她的出生，难道就只是为了承托，公主的人生有多幸福吗？ 校服广告拍摄之后，在妹妹想去跟姐姐好好聊聊，我鞋子真的穿得很不舒服不是故意如何之时，队长道歉了。队长说那天她‘姨妈’来了，心情不好，脑子也不好，不是冲妹妹去的。 两姐妹就这么和好了。 和好的妹妹告诉姐姐一个甜蜜的消息，她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谁？” “李泰容欧巴~” 金秀敏眸色一沉，垂下头详装担忧，“恋爱禁令，你不怕吗？” “我没有那个啊。”韩梦玲随口说，下一秒也担忧了，“他不会有吧？” 很肯定‘他们’都有的金秀敏鬼使神差的说出一句，“你喜欢比较重要，初恋哎，管他呢。” “就是~管他呢~” 金秀敏开始旁观小公主的恋爱，也不对，暧昧期吧。 小公主很信任自家姐姐，什么都会跟队长讲，跟姐妹分享喜欢的男孩子更是再正常不过。小公主没谈过恋爱，追人的技巧很蹩脚，傻乎乎的。 金秀敏也没谈过恋爱，但她生活的世界自动交会她，如何撩拨男人。她就把那些技巧变成简化版，再变成纯情版，教导小公主要怎么追她心目中的王子。 比如要温柔，要顺着男孩子，要喜男孩子之所喜，他喜欢什么你就喜欢什么，这样你们才有话聊之类的。 被追的人是个刚出道的小爱豆，出道成绩还一般，一心只想搞事业，压根没想过谈恋爱。就算谈，也不是现在啊，现在他们还得准备出道专呢！ 再加上甜妹奇奇怪怪的撩拨，总让李泰容怀疑她是不是海王，想把他当条鱼，想得太美了吧？脑子呢？！ 这不是李泰容恶劣的揣测，而是有实证的。 手机同时响起短信提示音的队友们互看一眼，罗宰民尬笑，李泰容白眼。 旁观的郑在玹来了兴趣，此事是最近团内的热门八卦，都在看戏，“韩梦玲的信息还是金秀敏？发的什么，快看看！” 男团队内的热门八卦是，女团内的海王一次性撩拨了他们两位队友。打着跟李泰容做朋友的旗号，号称要帮她们团的队长追罗宰民。 一开始不管是李泰容还是罗宰民都没有跟队友们分享八卦的意思，到底要给女孩子们留面子吗。但李泰容是直接跟罗宰民说的，带着点我们现在不适合恋爱的劝告，劝队友妥善处理这件事。 罗宰民就很妥善的处理了，他专门去找了金秀敏，很认真的道歉说我暂时并没有恋爱的打算。被他找到的金秀敏一脸诧异，尴尬的表示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找错人的意思是.....？”罗宰民不解。 金秀敏讪笑，“就是....喜欢你的不是我。” 七分尴尬，三分还是想解决问题的罗宰民问，“方便告诉我是谁吗？”外部公司的就算了，同公司的还是讲清楚比较好，平时还得见面呢。 干笑两声的金秀敏讲，“喜欢你的人会约你出去啊，不用非得我说吧。” 喜欢男孩子的女孩子自然会约女孩子出去。姐姐告诉妹妹，不要一开始就冲着正主去，万一对方张口就拒绝了岂不是很尴尬，不如找个合适的理由先做朋友，这样进可攻退可守，实在不行以后还得见面的，即便失恋了，也不会弄得在公司都尴尬。 妹妹觉得很有道理，就听从姐姐的意见，以要帮姐姐追男孩子的理由，去找了李泰容。 李泰容听队友说起这事儿的时候，也有些疑惑，韩梦玲为什么骗他？ 男团成员一脸懵逼之时，女团成员们在讨论如何把男团成员约出去。追人总要约会啊，公司里有不可能约会，想死吗？ “刚才罗宰民来找我了，说是多谢抬爱高攀不起。”金秀敏跟妹妹讲，“这就是我说的，不能直接莽上去，不然被拒绝的就是你了。” 韩梦玲鼓着脸叹气，“我之前就说借着你的名头骗人很奇怪，你还被拒绝了，更尴尬了。” “傻不傻！”姐姐轻拍了下妹妹的脑袋，一副很为傻白甜操心的样，“我被拒绝了你跟李泰容才有话聊啊，正好打着我被拒绝后十分伤心的理由，你约他们俩出来么。单独约李泰容他可能误会，反而不会出来，叫上罗宰民，成功概率就大了。” 好像有点道理的话却让韩梦玲觉得不太好，“你又不是真的喜欢罗宰民，一直骗下去不是更奇怪吗？” “你都说了我不是真的喜欢，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姐姐自愿‘牺牲’自己，为妹妹铺路，“你赶紧的，趁我刚被拒绝，正好可以打出我在以泪洗面的旗号，你很担心的时候去约他们，错过这个机会你想再约可就难了我告诉你。” “对了，别给李泰容发信息，有点怪。你跟罗宰民讲，他同意了你再说叫上李泰容，不然你也怕尴尬。” 就这样，罗宰民收到了邀约的信息，十分不解，谁以泪洗面？不是，你们队长以泪洗面找我干嘛？就算找我好了，为啥是你约我？ 此事到这，也只是让罗宰民和李泰容误会，韩梦玲喜欢前者却不好意思说，拿着队长扯大旗，两个男孩子也没太在意。罗宰民同意了见面，打算直接当面拒绝的。哪怕妹子说什么怕尴尬要带上李泰容，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他也怕尴尬啊，多带个人也行。 人带出去了，四个人见面了。 男孩子们很诧异金秀敏为什么还会出现，他们更诧异，金秀敏找理由把罗宰民拉走了，变成李泰容和韩梦玲单约。 被叫出店的罗宰民满头雾水的看向金秀敏，这又是什么意思？金秀敏无限尴尬，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还在店里的李泰容倒是不尴尬，他压根没多想，还劝妹妹现在专注事业比较好，我们都刚出道呢，真想谈恋爱也不急于一时啊。 他说的是妹子对罗宰民有好感这事儿，而韩梦玲以为她被委婉的拒绝了。 小姑娘第一次喜欢人，还没告白就被拒绝了，眼眶霎时就红了。 李泰容尴尬了，你别哭啊，“那什么，要不，我让宰民回来？”跟我哭算怎么回事？！ 含着眼泪没落下的甜妹心碎了，“你讨厌我到都不想跟我单独在一起吗？” “啊？不是，那什么，就....”李泰容很迷茫，“是宰民想拒绝不是我....”的锅。 吸了吸鼻子的甜妹也有些迷茫，“跟他有什么关系？” 懵逼一瞬的李泰容眼睛陡然瞪大，跟他没关系难道跟我有关系吗？！ 他的表情让甜妹再度误会，好大一颗眼泪就这么滚出眼眶，李泰容无限堂皇，连忙抽纸巾给她擦，“你别哭，不是，我没懂，我以为你喜欢罗宰民，不是吗？” 哭唧唧的甜妹仰着脸任他摆弄，眼巴巴的看着他，“我喜欢你啊。” 这一刻，李泰容的动作卡壳了；这一刻，就那么看着那双眼睛的玩家捕捉到了游戏存在的证据。 过于久远的记忆玩家其实记不清了。过于久远的幼儿时期的记忆突兀的冲入脑海，那个偶尔会梦到的，稀奇古怪的梦，原来是真的吗？ 她在玩游戏哎，好嗨哦！ 游戏目标好像是自己喜欢的人，更嗨了！ 妹子不哭了，愣愣的看着自己，李泰容就回神了，一个起跳冲妹子大鞠躬，“非常抱歉，我....” “我喜欢你哦！” “我真的....” “我喜欢你哎~” “我确实....” “我超喜欢你！” “你能不能先听我说？” “我超级无敌喜欢你！” 李泰容....算了，不说了，他已经被妹子逼到墙角了。 包间里，每说一句‘喜欢’就往前进一寸的甜妹，双眼亮晶晶的把持续想拒绝的‘目标’逼得数次后退，退到了墙角，手臂特地挡在前面，生怕她扑过来，超怕的！ 可躲在墙角的男孩子在笑哎，三分无奈，更多就是被逗笑了，还有功夫纠结，“你刚才该不会是假哭吧？” 用手背抹了把脸的甜妹，并不知道她脱妆了，就盯着熊猫眼超欢乐的对喜欢的人讲，“我以为你拒绝我啦，好难过呢，可你肯定会喜欢我啊，那我努努力就好，放心，我超努力的！”游戏目标肯定会喜欢上玩家啊，这不是注定的吗！ 没有感受到那份注定的李泰容被她的信心震慑，也可能是被妆容震慑，哭笑不得，“我不想谈恋爱。” “没关系，现在不想以后就想了，我先排队，拿上一号牌，我就是顺位第一！”韩梦玲刚丢下豪言，余光就飘到手背上的痕迹，懵逼一秒后，尖叫出声。 还不得李泰容反应过来，妹子已经捂着脸跑了，仓皇而逃，给他也弄楞了的下一秒，爆笑出声。 到这，李泰容都觉得妹子很可爱。 而五分钟后，重新回到包间的罗宰民告诉他一个不太‘可爱’的猜测，韩梦玲可能在养鱼。 “养谁？” “你跟我。” “.....?” 罗宰民也不是瞎猜，“刚才在外面金秀敏前辈暗示我，她不好拒绝韩梦玲，她们那个团以韩梦玲为中心啊。可她不方便拒绝又不方便跟我直言，还打着什么喜欢我的旗号，韩梦玲又把我约出来了，这是不是有点古怪？” 脸黑了的李泰容并没讲什么他被告白了，他只是跟兄弟澄清妹子喜欢的不是对方。可队友的猜测，让他觉得刚才觉得妹子可爱的自己是个傻逼。 古怪的养鱼行动还在继续，介于李泰容拒绝了，韩梦玲就只能找一些杂七杂八的理由跟他联系。而此时李泰容就很难不多想，因为罗宰民持续在收到信息，有时候妹子甚至会同时给他们发信息。 男孩子们误会了，女孩子们发现了。 一姐偶然发现队长好像在套路甜妹，用奇奇怪怪绝对不可能追到人的方法追男孩子什么的。 察觉到事情真相的一姐很迅速的抓住了核心问题，劝告队长，“就算你害怕因韩梦玲恋爱导致我们整个团都遭殃，你也可以跟她好好聊啊，没必要这么做吧？” 虽然已经把坏事做了的队长，实际上没打算做什么伤害甜妹的事，她只觉得这是在保护自己，“我能跟她聊什么，恋爱禁令？这玩意儿我们有，她没有，她亲口说她没有，我还能说什么？” 早前恋情被公司拆散还被迫分手的一姐也郁闷了，却还是想团队好好的，还是劝，“那你让男的当坏人啊，你干嘛当坏人，让李泰容拒绝啊。” “李泰容已经拒绝了，她还在坚持。”金秀敏淡淡的看向队友，“你信不信如果不是我拦着，韩梦玲已经追到人了，李泰容根本拒绝不了，她说起喜欢的人眼睛都在放光。所有让韩梦玲眼睛放光的东西她都会得到，这就是上帝宠儿的威力，你难道没见识过吗。” “她想要的一切都会得到，而倒霉的只会是我们。” 一姐哑然，蛋疼，“她喜欢李泰容什么？” “鬼知道。”金秀敏还想知道呢，“总之这事儿你当不知道，对大家都好。” 一姐左思右想觉得这事儿不能那么干，要是一个弄不好，队长和小公主能诞生世界大战，那才是会让团队毁了呢。 一姐的想法还是让男人做坏人才不会破坏他们的姐妹情谊，可男人已经拒绝了，那就得想办法让小公主从喜欢变成不喜欢。 她去试探小公主喜欢对方什么，想着能不能从内部突破。小公主的喜欢特别单纯，帅啊~ “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第一天发现他帅吗？”一姐听不懂。 韩梦玲就讲，她是在哪个瞬间发现对方帅的。 “我跟他单独拍校服广告记得吧？”韩梦玲在她点头后继续说，“当时队长不是跟我不开心么，我们两单独拍的时候他劝我跟队长好好聊聊。我又不知道要怎么说，就去问他应该怎么说才好。” “智慧的光芒？”一姐猜测。 韩梦玲摇头，智慧有没有光芒她不清楚，但那天确实有光。 那天他们约在练舞室见，一大早的，韩梦玲都没怎么睡醒，她压根不想约这个点见，但李泰容表示他只有这个点有时间，不然要排练，准备出道专啊。 半闭着眼，一边走一边打瞌睡的韩梦玲到地下练舞室，推开门的刹那，李泰容正好一个转身在做一个定点位，听到开门声，维持着帅气的定点造型，扭头冲她粲然一笑。 那一瞬间，小公主的眼里就有了光，觉得哥哥帅裂天穹！ 妹妹捧心讲述怦然心动的小鹿是如何撞进胸膛的浪漫画面时，眼底也是有光的，闪闪亮亮，可可爱爱，少女心爆棚。 一姐一个字都没听懂，练舞有什么好帅的，又不是没有一起上过大课，不经常能见到吗？虽然他们有一年多快两年没有一起上过大课，但以前经常能见到啊，也没见你说什么帅啊，突然就帅了？ “就只是这样吗？”一姐不解。 “这样还不够？”妹妹惊讶。 无话可说的一姐放弃，不谈论什么喜欢了，来聊聊如何不喜欢吧，“我听说他人品不太好哎，女人缘特别好的人品不太好。” 韩梦玲脸色一正，“谣言！他超好的！”还对姐姐讲，“谣言止于智者，不要信！” 散布谣言的一姐无语，你这个恋爱脑，“你信男人不信我？”姐妹才是真爱！ “不是~我当然信你~”甜妹扑过去搂住姐姐，“可他真的很好啊~他要是人品不好的那种就不会拒绝我啦，吊着我不就行了么。” 一时找不到反驳角度的一姐还是劝，“可我们很快要发专哎，宣传期你要恋爱？” “但我是初恋啊，人生唯一的一次初恋哎~”韩梦玲眼巴巴的看着她，初恋多宝贵啊。 一姐.....还是让队长上吧。 队长的计划执行的很顺利，都让男团的众多成员们知道女团里有个海王了。这个名声要是再这么传下去，多少对女孩子是有点伤害的。 但这个消息刚露出一点苗头，男团经纪人就听到了，并且迅速告知了女团的经纪人。你那边有皇族，我这边还是公司力捧呢，你别搞我，不然大家都倒霉。 女团的经纪人没有去询问公主什么，经纪人找到了队长。 “我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你最好搞清楚，韩梦玲马上要读大学，如果在碰上心气不顺的事，不想在这个圈子玩了，那你们这个团差不多就废了。你好好想想，想清楚，只有你们三个人，公司能给我们多少资源，够不够你还完公司的欠款。” “别说我没提醒你，迄今为止，你连本金都没摸到边，一直在还利息。你要不要赌一把，看没了韩梦玲，你还能不能还完本金。或者说，你要不要放开思绪去猜一下，公司会以什么方式，让你还清欠债，红火的女爱豆在这个圈子很受那些有钱老板的欢迎。” “你想清楚，我等你答案。” 376 第三章 礼物不需要公平 朴维珍, 女团四人组里按照家境算她排第二，按照年龄算她是忙内, 比韩梦玲还小一岁。 忙内是一个追星少女, 爱豆追着追着自己成了爱豆的典型代表。她在团内跟韩梦玲关系最好，没什么特别的原因，纯然是两人金钱观差不多。妹妹们经常在一起讨论如何攒钱买那些在姐姐们看来华而不实的东西, 这方面也就她们俩最聊得来。 她是单亲，妈妈在她幼年离世, 父亲外面玩得花却不会把人带回家里，对子女的态度都是丢给父母然后负责给钱。上面还有个哥哥又是跟着奶奶长大的朴维珍，自小家里也是宠, 溺爱的那种宠, 老人家养孩子么，隔辈亲。 被溺爱着成长的朴维珍自从追星后倒是经常被家里絮叨，也是十二岁的时候陪着同学去**参加练习生的试镜, 同学被刷下去了, 她入选了, 很是神奇。但身为公务员的父亲是极端反对女儿去当什么练习生的，家里差点爆发家庭战争，还是小女儿差点离家出走，家里老太太又闹, 当爹实在没办法到底点头同意了, 但这事儿让父女两的关系很糟糕。 刚进入公司的朴维珍也就兴奋了没多长时间，就因过于辛苦的练习生生活后悔了。如果不是偶然在公司碰到了本命男神, 男神还特别亲切的给真爱粉的小粉丝买零食吃，小粉丝可能就跑了。 有了男神光环加持，也是不想被其他练习生鄙视, 朴维珍咬着牙继续练。练着练着发现，他们这个‘组织’里有个特立独行的家伙。那人练习时间超短，三天两头就不来，周末倒是固定出现，可寒暑假居然玩消失，凭什么她待遇那么好？ 此时朴维珍才听说世上有‘皇族’这回事，早年饭圈还没有这个名头。那个时候年纪也小的朴维珍看韩梦玲很不顺眼，双方真正意义上认识的契机，是两人被分到一个组要排练她男神的团舞，那妹子居然对她男神的舞蹈不熟悉，让朴维珍极其看不上，就经常在练舞时找茬。 偏偏皇族有人护着，朴维珍又确实是年纪最小的忙内，挑衅姐姐会被教训，这导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朴维珍对韩梦玲的观感都极其糟糕。 直到她进公司的一年后，有个之前问她借钱的小伙伴托着她不还钱，还因她去让她还，被对方嫌弃怎么那么小气，有钱就还啦，这不是没有么。就是看到对方买了男神新专以为她有钱才去要钱，自己也想买新专的朴维珍给气哭了。 小女孩在哭的时候其他人都在笑，那些笑声一度让朴维珍觉得世上一个好人都没有，而两天后才知道这事儿的韩梦玲，在两人排双人舞，妹妹憋不住抱怨了大段世上王八蛋为何如此之多时，带着点感同身受的味道给小妹妹分享，家里聪明绝顶的大哥说的话。 “我哥跟我说，如果一点小钱就能让我们分辨，谁值得当朋友，谁不值得我们花费心力，那是世上最合算的事。” 盘腿坐着的小萝莉一号，对哭唧唧的小萝莉二号讲，“世界上有七十亿人口呢，能出现在我们的身边的人都跟我们很有缘分。我哥说所有能花钱斩断的缘分，都是老天疼憨儿，在帮我们避免未来会出现更大的灾难。” “比如现在能借钱，未来也能借，我们长大了，他们还能借更多呢。此时她不还钱，未来就没办法借更多了，是她蠢损失了一座金矿，我们叫运气好，远离了傻子不会被传染。” 萝莉一号像是大人在说话，她确实说的也是大人告诉她的。萝莉二号就忍不住吐槽，你借出去的钱比我多！ “那不是借钱是撒钱买时间，我二哥教我的。”韩梦玲把哥哥的教导分享给妹妹，“我们进入一个新集体的时候最快打开局面的方法就是撒钱，花钱做一些惠而不费的小事，会让人别人知道我有钱并且不怕花钱，这样能争取很长一段时间别人不会惹我。” “我就可以用这段时间去判断谁更适合交朋友，即便围绕在我身边的人都是被钱吸引，但只要我身边聚了一群人别人就不敢惹我了，我就可以想干嘛干嘛。虽然大哥说漫天撒钱有点蠢，但二哥说花钱买打手最方便，大哥也没反对，我觉得很有道理。” “大哥说日久才能见人心，来往时间长了，我自然就知道谁对我好。二哥说花钱能买时间，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合算的交易了。我借出去的钱就相当于帮我争取了可以筛选谁更适合做朋友的时间，这不挺好的么，不然你得挑多久才能从全新的一群人里挑选出适合自己的朋友？” 萝莉二号听的有点懵，愣愣的问，“那你筛选出好朋友了吗？” “秀敏姐~她超好的！”韩梦玲可喜欢姐姐了，“她不止没有问我借过钱还帮我把那些借出去的钱都要回来了呢！” 朴维珍噘着嘴不信，“他们都说金秀敏前辈就是看上你的钱才哄着你的，你就是个二傻子！” 二傻子不高兴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人云亦云才傻呢！” 压根也没有听懂‘人云亦云’的朴维珍听懂了‘傻’，扭头超大声的‘哼！’了一声，两人又不搭理对方了。 不过这件事让两个小萝莉关系变好了，朴维珍也就知道了，韩梦玲不是寒暑假不来公司，是她要去英国陪外公外婆，压根不在韩国。韩梦玲也知道了，朴维珍她爸对‘小明星’很看不上，对练习生更看不上，而女儿反抗爸爸的方式就是除了不学习什么都干。 放任自己变成学渣而去反抗家长这事儿让姐姐觉得妹妹有点笨，正确的做法难道不是好好学习才能争取未来某一天可以脱离家长吗？但妹妹不听她的劝告，她也就不管了。 妹妹好觉得姐姐脑子有问题呢，什么撒钱买时间就是个人傻钱多的智障，这姐姐身边围着一群全是因她手松而跟她当朋友的，这不是脑残吗？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还有，你为什么那么有钱啊！ 有钱的姐姐和并不贫穷的妹妹成了朋友，双方还进入了一个团，即将共同出道。 团队出道企划完全围绕着姐姐来这件事让妹妹有些不爽，就去跟姐姐吐槽，为什么大家都得顺着你？ 姐姐很茫然，“这是我的升学礼物啊，你爸给你买礼物的时候难道不是任你挑选吗？” “.....但我们出道啊！”朴维珍从不藏着掖着，都是直接说，“出道不是应该按照我们四个人的心意来吗？” 韩梦玲依旧不是很懂，“这不是公司的决定的吗？” “你可以去跟公司说啊！” “我为什么要跟公司说？” “总要考虑我们吧！” “啊~”韩梦玲懂了，“你觉得出道是我们四个人的事只考虑我对你们不公平？”看她点头，就很随意的讲，“那你应该去跟公司争取，换个团队出道。这是我的升学礼物，你不喜欢我妈妈送给我的礼物，你就去找你爸爸送你别的啊。” 朴维珍被气到了，“你有妈了不起啊！” “干嘛突然生气。”韩梦玲也皱眉，“你嫉妒我，我还不能说？” 怒气更大的朴维珍叫，“谁嫉妒你啊！！” “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韩梦玲不喜欢被人吼。 “我还生气了呢！”朴维珍更凶，“出道才不是什么礼物！你太过分了！” 韩梦玲不开心了，“那你不要跟我出道。” “呀！！！” 妹妹们吵架的声音吸引了姐姐们，大姐一登场，忙内就不叫了。忙内还是会看人眼色的，她可以不管不顾的说什么不出道就不出道，但是大姐再不出道可能就被公司劝退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小孩子们闹脾气，今天能吵得绝交，明天就能手挽手去逛街。 两人和好了，出道企划也这么定下了，忙内看到一堆漂亮的小裙子，也早把什么‘礼物也要公平’的说法抛在脑后。出道哎，多开心的事啊！ 出道了，大家都开心。出道人气正旺，姐姐要休息，妹妹又不高兴了。 妹妹依旧是直怼，你怎么可以只顾自己。姐姐一声长叹很是哀怨，你爸不给你当明星，我家也不是完全支持啊，我要是学习跟不上，我妈也会生气的，到时候才是全员凉凉，我恰恰是为了团队好不好！ 即便是出道了也没有得到父亲赞赏的朴维珍心虚了，“伯母骂你啦？” “没有~但我这次小测，排位都降到年纪第六了，前五都进不去了。”韩梦玲很哀怨，“我妈看到我成绩单就叹气，她一叹气我就觉得哪哪都不舒服，二哥更过分，居然跟妈妈讲什么就是因为我分心，说我本来就笨还不专心学。大哥专门打电话回来教训我，我太惨了~~~” 本来是来掐架的朴维珍现在搂住了她，小心翼翼的问，“伯父有说什么吗？” “那倒没有。”韩梦玲一下就支棱了，“我爸说第六名已经很厉害了，夸我超厉害，可以一边忙事业还能兼顾学业，长大了呢~” 早就认为自己长大了的朴维珍一把推开她，“幼稚！” 幼稚的小姑娘们都没有吵起来，依旧是亲亲热热的小姐妹。 学渣小姐妹跑去混综艺了，事业发展很不顺，三不五时跟姐姐抱怨。姐姐表示我学的也很不顺，二哥给我补习成天骂我傻，说什么这题不是一看就懂了么，懂他个脑袋，要能看懂还要什么补习。 “我说我要找补习老师，二哥还不答应，说不能丢脸丢到外面去，他太讨厌了！” “作家（综艺作家）说我给的反应都太假，怎么样才叫真，确实不好笑啊，我能笑出来就不错了！” 两个小姑娘各有烦恼，但日子还得过。时间轻飘飘的溜走，抵达了要为出道专做准备。 妹妹这次没有跟姐姐讨论什么公平，但她悄悄跟姐姐说，大姐好像不太对劲。 “我们出道专的准备不是因为你高考延后么，秀敏姐可能急着用钱，不太舒服。”朴维珍早就想问了，“你为什么不直接给她钱？她欠公司好多钱。” 韩梦玲也苦恼过，“我拜托过妈妈，但妈妈说如果一个人一无所有抱着尊严生存，那尊严就是她最宝贵的东西。我要是把她当好朋友，就不能去欺辱朋友最宝贵的东西。” “给钱就算欺辱？”朴维珍疑惑，“给钱不是帮助吗？” “凭本事赚钱或者帮助她寻找赚钱的渠道，这叫帮助。类似家境不太好的同学努力考奖学金，我们学校奖学金挺多的，我给她辅导资料这叫帮助。可要是老师在班里给她募捐，妈妈说那是另一种层面上的欺辱，我如果直接给秀敏姐钱，就是欺辱。” 韩梦玲幽幽叹了口气，很郁闷的承认，“我觉得我妈说的是对的。” 思索片刻的朴维珍也叹气了，应该是对的吧，“那现在怎么办，出道专还得延后吗？” “我要高考啊，要是SKY我都进不去，我就得出国了。”韩梦玲让她选，“外公一直想让我去耶鲁，那是他的母校，我好不容易争取留在韩国的，你想让我出国吗？这个团就散了！” 面对团队解散的危机，忙内只能选择，“你还是好好学习吧。” 世上就是没有双全法，还是得二选一。 忙内对姐姐的选择无法评价，又觉得这事儿吧不能当不知道，就去找二姐，讲了三姐的苦恼，顺带想拉她一起去跟大姐聊聊，多少劝劝么。 二姐先是疑惑，“SKY都进不去的话，为什么能进耶鲁？” “可以走特殊通道进去，那些学校有很多特殊入学通道。”朴维珍不觉得这有什么，“SKY其实也一样，只是梦玲姐他们家想让她考进去。我要是想进SKY可能有点困难，但中央、东国那些很容易，我爸就想我退圈好好去上学，弄个特招就行，但我才不去呢，我大学都不想读！” 大学挂了个野鸡学校混学历的二姐......算了，还是聊聊大姐的事吧，“我觉得我们还是别去跟秀敏姐说什么梦玲如果考不上SKY就得出国。你想啊，姐姐连大学都没读，学费太贵她都没想过她能去，公司找学校糊弄学历她都拒绝了。” “本来大姐就够烦的了，我们再说什么梦玲要出国不是更戳心么，还不如就当不知道。总归专辑是延后不是不发，高考过了不就好了。我们两要是掺和，可能本来姐姐能自己消化的，要应付我们，她反而会多想，还不如当不知道呢。” 好像有点道理，妹妹听了二姐的话，不管了。 等高考生终于考完，出道专的筹备提上日程，好似一切都顺利起来。 忙内意外在宿舍‘偷听’到了一件超级恐怖的事，大姐居然为了‘恋爱禁令’去哄骗三姐，二姐居然还是知情人，这太恐怖了！ 偶然听到大姐和二姐‘密谋’的忙内很慌张，不知道要不要跟三姐说，又不知道要怎么说。即怕说了三姐和大姐会爆发世纪大战，更怕不说三姐....也太惨了吧？！ 至于什么‘恋爱禁令’这玩意儿有那么重要吗？大家不都是偷偷谈恋爱吗？二姐也偷偷谈恋爱啊，虽然分手了，但确实偷偷谈过啊！ 可出道专即将上线，她们即将回归，这时候大姐和三姐吵起来，团是不是就没了？更恐怖了！！！ 妹妹很蛋疼，吃不下睡不好还得练舞，人都瘦了一圈。 姐姐们发现了妹妹的消瘦，都以为她是即将回归压力大，纷纷给她投食，三姐投喂最多，韩梦玲零食最多。 练舞室里，忙内沉默的吃着三姐投喂的零食，旁听大姐用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听起来觉得没问题，但她什么都知道后怎么听怎么不对劲的‘追求技巧’去忽悠三姐。 朴维珍有些食不下咽，好郁闷啊，抓心挠肝的，真的不讲吗？三姐都要被忽悠傻了！ 在妹妹眼里学霸姐姐才不傻呢，可妹妹眼睁睁看着因过于信任大姐而被忽悠成了傻子的三姐，愈发的烦躁，为什么三姐不能自己发现，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 韩梦玲啥也没发现，亲生的姐妹啊，谁会脑洞大开的想着什么姐妹有问题？ 姐妹超给力的好不好，姐姐自小就护着她，都快成她半个妈了，韩梦玲怎么可能怀疑隐形妈妈会哄骗她？也没有理由哄骗她啊！ 什么都没发现的韩梦玲追人追的十分艰难，而什么都做了的金秀敏被警告了。 被发现了，被警告了，按理说最正确的做法是尽快给自己扫尾，金秀敏是做得到的。她自然是有准备如果韩梦玲发现了，她可以怎么忽悠她，她甚至有信心，只要她说，韩梦玲就会信，那个傻白甜对她从无防备。 可经纪人明明已经警告了，金秀敏却什么都不想做，她想赌一把。 赌，自己不是个坏人，韩梦玲也不是。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被姐姐专门拉回宿舍，还进了姐姐卧室的妹妹半躺在床上，翻着姐姐的那些表演书，等着姐姐开口。等了半天没听见，倒是听见了打火机的声音，猛然一扭头，看见姐姐在抽烟，眼睛都瞪大了，你居然不学好！ 夹着烟的姑娘盘腿坐在床脚，背对着她，妹妹扑过来就想抢她的烟，被躲开。 金秀敏让她老实坐好了，“我们团要拆伙了。” 还想去抢烟的韩梦玲一下愣住，什么拆伙了？ 表情冷漠的金秀敏连给自己辩解的话都没有，没有任何铺垫，极其直接的说，“我哄骗你去追李泰容的事被经纪人发现了。” 一个字都没听懂的韩梦玲还维持着趴在床上要抢烟的姿势，愣愣的看着又吸了口烟，很是熟稔从鼻子里喷出烟雾的姐姐，你在说什么？ “我骗你拿我当借口号称我要追罗宰民，再用这个借口去接近李泰容，我骗你的。那样根本追不到人，只会让他们误会你三心二意想养鱼，搞不好他们已经误会了。你脑子多少有点问题，这种鬼话你都信，怎么不蠢死你？” 素着一张脸的女孩也不过二十出头，自己还是小姑娘，却极其成熟的攻击幼稚的妹妹，“你明知道我们要回归，他们也有恋爱禁令，这时候谈个鬼的恋爱，你没脑子啊？我怎么可能帮你追人，我活腻了？不赚钱了？你要是恋爱被发现，我们团就没了，我可能会帮你追人吗，这你都想不到？” 妹妹还傻着，还是四肢着地趴在床上的姿势，扬起的脑袋，看人的眼睛，都像呆滞的猫科动物，被无形的大口叼住了后颈，忘记了挣扎。 坏人反而闪躲她的视线，低头闷抽一口烟还在墙壁上按灭烟头。随后动作更熟练的拿着纸巾收集烟头和烟灰，再从抽屉里摸出一个白色的笔状物，去描补墙上被烟头弄出来的黑点，怎么看都不是第一次了。 姐姐在那来回折腾的时候，妹妹的视线也跟着她跑，脑袋来回转。 转悠到姐姐什么都弄完了，重新坐回床脚，还是盘腿，还是背对她，淡淡的开口，“你可以走了。” 蹒跚着从床上爬起来的韩梦玲几乎是同手同脚的出门，出门后也不知道要走去哪，游魂一样在屋里飘了一圈。随后想起来要找手机，满屋子乱转，最后在裤子口袋里找到了手机，又拿着手机冲回姐姐房间。 门一推开，压抑的哭声就霎时一顿。 眼眶通红的姐姐怒骂一句脏话，以及，“还回来干嘛！滚出去！” 一道天雷劈在头顶，好似现在才反应过来的韩梦玲眼泪‘唰’的落下，尖叫，“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为什么不可以！你只想着你的时候，我为什么不可以只想着我！全世界都宠着你的时候，我给自己博一条活路都不可以吗！只有你能什么都得到，我只是想求生，想搏命！这都不可以吗！就你什么都能做，我什么都不能做吗！！！” 更尖锐的叫声冲口而出，恶人比谁都都凶，恶人哭的比妹妹大声，恶人崩溃，嚎啕大哭。不管在哪个角度看都属于好人阵营的被害者反而手足无措，该哭的不是她吗？ 韩梦玲也在哭，哭的抽抽噎噎的，就这还去找纸巾往姐姐怀里塞。团成一团缩在地板上的金秀敏就推她，让她走，让她滚，让她别靠近自己。 两人都哭，一人缩在一个角落，你哭你的，我哭我的。 哭出来了，发泄了，时间一场，眼泪流干了，人也哭懵了。 哭到嗓子都哑了的金秀敏摊平四肢望着天花板，有气无力的问那个傻子，“你怎么还不走？” 傻子早就不哭了，就看着她哭，一点点从地板那头跑过来，快靠近时被她抬脚威胁的动作停在原地，摸出手机，打电话。 金秀敏以为她是打电话给经纪人，再不然跟她妈告状，随便什么，她已经无所谓了。可电话接通的声音是个年轻的男人，她偏头看过去，先看到那傻子红肿的双眼，鼻头一酸，又想哭了。 用手臂遮着眼眶的金秀敏现在却不想在她面前哭，可下一秒，她翻身而起，这傻子是真脑残吧？！ “有事？”男声问。 女声也是问句，“秀敏姐跟我说，她骗你们我三心二意想把你和罗宰民前辈当鱼养，你信了.....” “韩梦玲你脑残啊！”金秀敏翻身就要扑过去挂电话。 韩梦玲闪身躲开的同时叫，“你敢过来我今天就退圈！” 这次，‘坏人姐姐’维持着趴在地上的动作傻住了。电话那头的男孩子也有些楞，声音不对啊，在哭吗？ 眼泪再度涌出的韩梦玲猛擦一把脸，凶巴巴的问电话那头的人，“你信了？！信我根本就不是喜欢你，是想耍你？！” 李泰容.....“你们在吵架？” “关你什么事！你就说，你信没信！” “......你哭啦？” “回答我的问题！” “我.....” “你就是信了！你这个大白痴！我不喜欢你了！你去死吧！” 一下挂断电话的韩梦玲把手机砸在地上，力气过大，手机还弹跳滚远。 小公主突然暴怒，平民却突兀的笑出声，真TM会是你干的事，这样都选择信我？反而不信你喜欢的那个男孩子吗？ 韩梦玲如今谁都不信，胸口被怒火烧的不停的起伏，气的团团转，怒指着坏人姐姐，嘴里来来回回只有‘你怎么能这样’，‘你们怎么能这样’。 暴躁的小狮子连个骂人都不会，反而给金秀敏逗笑了，就说这家伙蠢。要是她们俩缓缓，韩梦玲过她的生活，一天都活不下去。 小狮子气的头皮都要炸，却不知道要拿坏人怎么办，坏人甚至还在笑。 看她绕了十来圈也不停的金秀敏没憋住，‘噗嗤’一声，随后被小狮子怒视，对方可能试图用眼神杀死她。 金秀敏往地上一躺，躺的平平的，手臂大开以显示自己的不挣扎，随她想怎么报复。 眼底的笑意都没消的坏人姐姐说，“我不建议你用手打我，会疼。边上有暴力熊的手办，你送我的，那个可以用。” 左右扭头寻找暴力熊的小狮子抄起手办都举起来，却在下一刻‘碰！’的一声砸在墙上，碎裂的手办让屋内静到落针可闻。 低不可闻的叹息声传出，吐出那口叹息的金秀敏望着天花板，淡淡的说，“梦玲，下次见到我这种从底层晚上爬的贱人，你还是离远点，我们伪装的再好，都藏不住心底翻涌而上的怨恨，凭什么你什么都有而我什么都没有，我会恨的。” 韩梦玲走了，她下不去手，也做不到。 庆祝姐姐成年的礼物已然破碎，还有什么留下的必要呢。 收拾手办残骸的是金秀敏，她还记得这是她收到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玩具，什么卵用都没有，还TM超级贵的玩具。 这个玩具是忙内一直心心念念存钱想买，三不五时跟大家念叨。金秀敏听的嫌烦，觉得小孩子就是不知所谓都几岁了还玩玩具。可小公主看出来了，看出来她潜藏的艳羡，玩具就变成了成年礼，送到了她手上。 小公主其实很会看人眼色，一点都不傻，在一些没用的地方，格外聪明。 女团回归了，成绩一如公司所期望的那样好，热搜、音源榜、打歌舞台的一位，什么都有了。也在女团最红火时，问题出现了，有黑粉专门截图摆证据，证明队内不合，金秀敏跟韩梦玲，摆明了不合。 最明显的就是站位，以前队长都是站在C位边上，如今队长站在忙内边上，C位边上的是队内二姐。更不用说什么参加综艺，金秀敏讲话，韩梦玲就不开口，镜头都不会带到，两人压根没有单独同框的镜头。 这些所谓的证据细究起来其实站不住脚，所谓的站位可能只是公司安排。综艺镜头，人家乐意怎么剪就这么剪。 可女团正火呢，黑子出来叫嚣着不合，粉丝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吵着吵着就吵上了热搜。 热搜都上去了，肯定有粉丝去各自正主的SNS账号底下询问啊。队长很有大局观，发出以前两人的合照力破不合的‘谣言’。韩梦玲的官方账号也发了合照，但她的个人账号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过她的个人账号自回归以来就啥动静都没有，跟忘了密码一样，都不登录，粉丝也没多想。 回归期只有一个月，打完歌就散场了。 女团名义上还存在，但队内的三人都知道名存实亡。最直接的‘消亡’就是，原先公司给她们准备的回归‘团综’没了，更直接的是，经纪人单独找她们三人开会。 “韩梦玲撤出，队伍依旧在，但公司对她又其他安排，你们以后应该不会再回归，但大家的人气都很高，此时要是完全放弃也是浪费。”经纪人说话可直接了，“所有原定团队代言不变，不过续约你们就别想了，现在要各谋生路，我想问问，你们有什么想法，看怎么安排。” 女团还存在，女团好像不存在了。 忙内原以为大姐和三姐吵一架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虽然她之前预想到会有世纪大战，可之前不是战过了吗？不是都为了回归勉强和好了吗？为什么突然团队都没了？ 开完了会的朴维珍很是慌张，拼命给韩梦玲打电话，根本打不通。想找人又找不到，被逼的只能一遍遍的给她的INS发私信。 发了得有一个礼拜终于得到回复了，对方说明天她会去公司，见面说。 来公司的韩梦玲是开会的，公司对她的新安排是想弄个混声组合，尝试重新推出市场。本来也想过单独sl，但韩梦玲目前的人气sl的话性价比不高，公司也有投入自然会考虑产出，不如就尝试混声组合，正好市场上很罕见，说不定能搏一把。 韩梦玲无所谓，她其实有点想退圈了，亦或者换家公司什么的，这家公司就没什么好人，都不想留下。但混声组合，没尝试过，试试看吧。 一直守在会议室外的忙内总算得到了会议结束，再去找三姐，就想问一句怎么了，怎么就闹得那么夸张。 “你知道的啊。”韩梦玲打断絮絮叨叨说什么团队要解散的忙内，“金秀敏做的事，你们肯定都知道，你们只是谁都没告诉我。” 作为‘们’之一，朴维珍有些慌乱，“我不是故意不说是.....” “没关系。”韩梦玲再次打断，“我对你的原因没兴趣，你没说就是没说。既然你之前没说，现在就不用告诉我了。” “不是，我.....” 韩梦玲看向助理，新换的助理小姐姐含笑上前挡在两人中间，“很抱歉，我们还有事。” “你闪开，我.....” 忙内被助理小姐姐拽出去了，韩梦玲的整个团队都换了，唯有经纪人还是原来的那个。女团的整个团队倒是没换多少，大部分资源是跟公司其他团公用的，但是经纪人换了，一些原先独有的资源就没了，比如造型团队。 人都来了公司，公司里又不是只有女孩子，也会碰到男孩子。 男孩子们跟女孩子在一楼的大厅碰见，男团如今是回归期，他们刚结束行程回来。已经结束回归期的女团成员事办完了要离开公司。 带着助理的韩梦玲这边就两个人，男团那边一大帮人。 两边碰面，公开场合，男团那一帮人站住脚，有人微微欠身，有人腰弯的实在点，面对同公司前辈，大家行礼就相对散漫。何况女团只是比他们早出道几个月而已，算年龄，他们才是哥哥呢。 哥哥们中间还有人跟妹妹摆手打招呼。 戴着墨镜的韩梦玲全程脚步都没停，速度不快也不慢，就是无视了他们，径直往前，一步都没停，连个点头回礼的动作都没有。 摆手打招呼的郑在玹有些茫然，他是被无视了吗？转向同样被无视了的队友，什么情况？ 李泰容垂下眼睑，他都被拉黑了，还管什么情况。 被无视的男孩子心里有些不太舒服，而无视他的姑娘藏在墨镜后的眼眶也有些红。 韩梦玲坚决不回头，她才不要喜欢一个傻子呢，再喜欢也不行！ 她喜欢的人应该是个盖世英雄，至少得无条件信任她，跟她是一国的！ 什么目标，管他去死！ 谁知道他是不是目标，我喜欢的才是目标，我不喜欢的就什么都不是！ 377 第四章 香饽饽的诞生 所谓当局者迷的意思是, 旁观者清。 如果说刚开始因罗宰民跟韩梦玲不熟，没怎么单独接触过，再加上被金秀敏误导, 他确实误会了韩梦玲搞不好在养鱼的话。那后续接触的相对多一点了, 这个误会逐渐被消除, 因为对方不喜欢他，很明显的不喜欢他，纯然把他当工具人的感觉更重。 这同样不是罗宰民瞎猜，奇奇怪怪的四人组是出来见过几次的, 虽说次数也不多，也就、四次, 后来李泰容不想见这种局就约不起来。但就那仅有的跟韩梦玲‘单独’见面的几次中，妹子注意力全程都在李泰容身上, 罗宰民又不瞎, 自然能感受到不对劲啊。 他倒是没多想认为对方的队长搞事，只觉得可能是自己误会了。偏偏这个误会吧他不太好解释, 总不能跟人家的队长说，我之前怀疑你队友养鱼很抱歉, 那多尴尬。但他跟自己的队友说了, 说之前可能是我误会了，但自己的队友不信, 那....他也没办法啊。 为此，每每收到韩梦玲发过来意图把他当‘工具人’的短信时，如果刚好跟李泰容同时收到短信，罗宰民多半是尬笑，这事儿他是真没办法，也不是很想掺和。 至于队内流言, 这玩意儿是怎么解释都没人听的，反而他要是频繁解释这个更容易让人误会，还不如不掺和呢。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份不掺和让自家队友损失了一个很好的机会，颇为尴尬的是，这个机会他拿到了。 某位皇族要组混声组合这是公司极少数人知道事，但公司要推出一个混声组合，女声部已经定了韩梦玲，男声还在选人，这是全公司都知道的事。 罗宰民知道的时候，是经纪人告诉他，他是男声的备选之一，并且跟他讲，这是非常好的机会，让他一定要努力抓住。 新人男团的出道成绩换成别的小公司退出的团那可能是很红火，可在推什么团就爆什么团的**，只能说是平平。出道成绩平平，出道专的成绩也就是平平。 过于‘平淡’的成绩让男团急需资源增加曝光率，此时公司要打造男女混声的组合，如果队内有人入选，不论是对团队还是对本人都是极好的一件事。 男团经纪人口中的‘好机会’不是单指罗宰民，他们队内还挑出了另一位能去‘参选’的，郑在玹。 前者听到经纪人的话楞了一下，后者则是带着点疑惑的问，只有我们俩？ “你们俩是门面啊。”经纪人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公司也是带着点尝试推出的企划，肯定要选赢面大的，必然要组个高颜值的组合，别的不谈，起码颜值能卖得出去。” 这个郑在玹还是懂的，他没弄懂的是，“门面的话，泰容哥没入选吗？”那哥也是门面啊。 “韩梦玲把他筛出去了。”经纪人打听的很清楚，跟艺人们说的也很直接，“企划有很大的概率是围绕着韩梦玲展开，她有一定的决策权。虽然公司不会让她乱来，她说是谁就是谁，但一票否决权她是有的。怎么都是跟她搭档，在公司提供的候选名单里踢一个人出去，这权利她当然有。” 既然说到这了，经纪人又补充，“但你们的重点不是在韩梦玲身上啊，没去别去招惹她，更多还是看公司的选择。”有些话他也不方便说，上升期的男团太接近女爱豆也是找死，还不如躲着点。机会当然得争取，手段却得克制，不然李泰容很可能就是这两人的前车之鉴。 但这些话在两位‘候选人’听起来颇为微妙，既然韩梦玲有一票否决权，是不是就代表她其实也有更喜欢谁就会给候选人投票的权利呢？ 郑在玹就是这么跟罗宰民说的，说李泰容死的有点冤。他是压根不在乎‘海王’留言的，漂亮妹子养鱼没什么好奇怪的啊，海王就海王呗，跟他有什么关系。但队友错过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就不免为队友可惜。虽说他们可能是竞争对手啦，可混声组合又不能组一辈子，终于他们的核心还是自己的团啊，那就是队友更重要。 罗宰民也觉得李泰容很冤，他更纠结的点是，同一件事，李泰容被筛出去了，他‘入围’了，莫名有点尴尬啊。 这份尴尬很快在队内流传开，经纪人当着大家的面宣布了这件事，明面上说的是大家都有机会，大家都可以去争取，可罗宰民和郑在玹被单独叫去开会也不是没人知道，大家就清楚真正有机会的是谁。 基于海王同时养两条鱼这个流言的前提，而罗宰民有机会，李泰容却没机会这事儿，很容易让大家误会成海王抽干了鱼塘的水，不准备养鱼了，而是二选一，选了罗宰民，进而李泰容出局。 这事儿弄得罗宰民很尴尬，但这也只是队内的小八卦，即没传出去，也没多少人当正经事。他们还在回归宣传期呢，挺忙的，哪那么多时间管别人的八卦。 作为八卦当事人一号，想去找八卦当事人二号沟通一下。罗宰民的话刚开了个头，就听李泰容问他有没有被拉黑。 “拉黑？”罗宰民犹豫着讲，“不太清楚，我没主动联系过他。”你被拉黑啦？ 李泰容沉默片刻，“你试试看。” 不是很想干这事儿，怕试探的结果不管是被拉黑还是没被拉黑都很尴尬的罗宰民，动作超级慢的拿出手机，正要给韩梦玲发信息呢，哥哥让他打电话。 “打电话我说什么？”罗宰民不乐意。 李泰容帮他想好了，“混声组合啊，你就说你刚听到消息，不太清楚内情找她打听一下。” 理由人家都给找好了，无法拒绝的罗宰民唉声叹气的把电话拨过去，在铃声响起而不是‘通话中’的提示音时，基本就能肯定他没被拉黑。也在此时，李泰容让罗宰民开‘外放’，罗宰民就很无奈，他就说他不能掺和这事儿吧？ 电话通了，接电话的女孩子大概心情不错，声音都是带着笑的，清甜的一声‘前辈？’ 前辈尬笑，“你方便接电话吗？我想问问混声组合的事。” “明天我们不就要开会了吗？”韩梦玲有些疑惑，也没太在意，“就是按照金泫雅和张贤胜前辈的模板做的企划，更多的我也不太清楚。” “啊~”罗宰民想挂电话，对面的人却没反应，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聊，“明天开会主要是做什么你知道吗？” “经纪人说就是大家碰一面，让制作人看看我跟站在一起比较搭。”韩梦玲随口讲，“俞永镇老师要见见人，说是给我找个跟我气场合的。” 俞永镇这个名字一出，电话这边的两位男爱豆都愣住。他们知道有这个企划却不清楚主要负责人是谁。俞永镇是韩流圈的大神，更是公司内部的王者级制作人，从HOT开始，公司里出的所谓‘大热曲’一半以上都出自这位音乐制作人的手，绝对的王者。 王者都出动了，罗宰民就更不想掺和‘男女关系’了。 “那我们明天还是见面说吧。”罗宰民要挂。 韩梦玲也说，“行啊，见面聊。” 通话挂断，屋内霎时安静。 罗宰民收起手机，不太敢看队友，又觉得留下更尴尬，干脆尿遁跑了。独坐屋内的李泰容无声叹了口气，早知道.... 世上没那么多早知道，但世上永远有明天。 明天很快变成今天，开会的时间很早。男声部都是从男团抽人出来搭，各家男团成员都有行程，想约个大家都有时间的不是半夜就是清晨。 定的时间是七点半，但会议室七点就陆陆续续进人。罗宰民和郑在玹就是被经纪人七点带过来的，他们等下要见的都是前辈，自然要比前辈早一点才有礼貌，不可能让前辈等啊。 见到前辈就挨个起身鞠躬的罗宰民，一直等到七点二十左右才见到了韩梦玲。后者进门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后就直接朝他过来了，长条会议桌，他们坐在最角落，直直往角落走的韩梦玲吸引了满屋子的视线。 罗宰民就在众人的‘注目礼’中，听到妹子一句，‘前辈来的好早。’ 前辈巨尴尬，都不知道要回什么。不等他说话，觉得屋内人太多的韩梦玲指了指屋外问，要不要出去聊。 经纪人直接帮艺人应下，还推了他一把，给罗宰民推得只能跟妹子出去。两人也没走远，就在门口。会议室是挂着百叶窗的玻璃墙，如今百叶窗没合上，罗宰民总觉得屋里的人都在看他们。 啥感觉都没有的韩梦玲还在等他说话呢，“你昨天想跟我聊什么？” 小幅度侧身，让自己背对玻璃墙的罗宰民，颇有点如芒在背的窘迫，临时找了个话题，“就是想说，你不应该叫我前辈，我叫你前辈才对。” 韩梦玲眨眨眼，就这个？歪了歪头，“我叫习惯了，慢慢改？” “你这个习惯也挺奇怪的，我入社（加入公司当练习生）的时间也比你晚啊，你出道的时间又比我早，怎么都是我叫你前辈。”罗宰民再度尬笑。 压根没在意的韩梦玲随口讲，“我入社的时候大家都比我大，所以看到比我大的我都叫前辈，后来就习惯碰到不熟悉的人也叫前辈，礼多人不怪么。”顺便一问，“就为了这个啊，你电话里说不就行了吗？” “电话里我也怕不礼貌啊。”罗宰民余光瞟到拐角有人过来了，连忙讲，“我们还是进去吧，马上开始了。” 韩梦玲正要点头，却听到有人喊她，扭头看过去，俞永镇到了，正冲她招手，她就晃了晃小爪子，颠颠的跑过去。她到俞永镇身边的时候，罗宰民都鞠完躬直起了腰，正好看到那位以前给他们录歌时无敌不好接近的大神，给妹子递明治，还被妹子嫌弃。 不太知道自己要不要先进去的罗宰民眼看他们越走越近，干脆等着人过来。人到身边了，他听韩梦玲在抱怨，为什么要那么早，这眼瞅着要开学了，能睡懒觉的时间一天比一天少，还大清早开会，都不知道照顾一下高考生的欢乐假期吗。 “高考生有欢乐假期，老年人夜晚就没活动啊？”俞永镇斜视小朋友，“再说我定晚上开会你出的来吗，不得回家睡觉？” “你等我房子装修好，到时候我肯定出的来！”韩梦玲不认输，“老人家晚上能有什么活动，养生啊！” 养生的老人家笑骂她一句，“能独立你很嚣张么，小心你爸给你薅回去。” “不要说恐怖故事，不可能！”韩梦玲小下巴一抬，“我妈同意了，我爸说了不算~” 跟在制作组大部队后面进了会议室的罗宰民，就听到了这一段妹子要独立搬出来的对话，随后脱离大部队，遛回原位。他跟队友坐在卓尾，韩梦玲在最前方，俞永镇左手边第一位就是她。右边坐的全是工作人员，左边才是一排艺人。 会议时间不长，十来分钟，都不够韩梦玲吃完早餐的。 妹子的早餐很丰富，切块的水果、鲜榨的橙汁，一份班尼克蛋还有一份可能是什么汤之类的东西装在餐盒里，距离远了就看不太清楚。 负责主持会议的是公司另一个大神，艺人经纪部的部长之一，金源白。金部长一开始跟大家寒暄的时候，妹子的助理就敲门进来送早餐，妹子开吃了，金部长表示会议开始。 会议上有些人严肃，有些人很轻松。坐在部长边上的那两人最轻松，也是在吃早餐的俞永镇就时不时伸手去拿韩梦玲的面前的水果吃。右边的工作人员大多都不严肃，金部长也不是很严肃，毕竟今天的会议就是碰个头，通知一下不清楚企划具体方案的艺人们，企划细节。 左边的艺人们大多严肃听着，他们是第一次听么。 韩梦玲可能是什么都知道，也可能是不太关注那些，总之罗宰民看她的注意力都在早餐上。 妹子的早餐都没吃完，金部长就已经表示会议结束，更多的让艺人们等通知。随后金部长走了，带走了一小撮工作人员，之前也在吃早餐俞永镇就变成了会议的负责人。 负责人让妹子快点吃，都等你呢。妹子瞪了他一眼，跟我有什么关系！ 被逗笑了的俞永镇没管她，转而看向男爱豆们，话是跟他们的经纪人说的，“之前通知过吧，今天要录歌看一下感觉。你们谁的时间赶，先来？” 忙内男团的经纪人最先举手，虽然他之前就上报过，但‘王者’可能忘记了，那就再说一遍，“我们九点有行程，我们先来可以吗？” 俞永镇点头同意，看向右边。右边还有一位编舞的大神，接了一句，“我需要你们搭一下舞，看双人舞的状态。”他问手已经放下的经纪人，“还是你们先？” 等几位经纪人互相排好时间，韩梦玲的早餐也吃完了，一行人转战录音室。 接下来最累的就是韩梦玲，她要跟所有备选者都搭一边，虽然不是正经录歌就唱一小节，也不是新歌，而是早前就很红的男女对唱的歌。但一遍遍的来也很累啊。更何况还要跳舞，同样不是新舞蹈，只要是当过练习生都练过的舞，还就在录音棚里简单的跳一下，还是那句话，一遍遍的来也很累。 累到汗都出来了的韩梦玲，总算弄完了，瘫坐在沙发上，等着休息好就闪人，回家睡觉。接下来的事跟她没关系了，不管是录歌还是舞蹈都有摄像机拍下来，工作人员们会去判断谁更适合跟她搭档。 也就陪着她来录音室晃了一圈就走了的俞永镇，在韩梦玲准备走时，让助理过来叫她去办公室。 转换场地再度往沙发上一摊的韩梦玲有气无力的问大叔，要干嘛？ “问你想要歌曲什么风格，我找合适的作曲人给你写。”俞永镇讲，“你的声音更适合甜甜蜜蜜的情歌，**的舞曲反而差点意思，爆发力不足。但迷你专不可能全是抒情曲，最多是出一首主打，剩下还是舞曲多。你得先想好，你是想要搭档歌唱实力强弥补你的声线，还是纯然看两人声线搭起来更有感觉，那你们就要重新磨合给我练歌。” 韩梦玲偏头看他，“您觉得哪个好？” “我觉得哪个都差不多。”俞永镇是随她挑，“你想轻松点就选个主唱，让他去配合你，不是还要上学么。金源白的意思是别让你太累，估摸着舞蹈也会挑一个能配合你的，不然你们搭起来都得重新磨合，总要耗时间。” 还没开学的预备役大学生不想思考什么上学的事，就讲，“我想选个更搭的，不就是练么，练呗，总归想登上舞台，都要练。” “你想好就行。”俞永镇也不劝小朋友别想鱼和熊掌兼得什么的，这姑娘还是有点韧性的，不是随便说说等累了就改主意，她只要说了都会做到。 想好了的韩梦玲问他还有别的事吗，看他摇头就起身准备走。俞永镇却突然想起来，提醒她，别随便答应什么人要搭档，给人骗了。 “我哪有那么好骗。”韩梦玲撇嘴，“走啦~” 自觉一点都不好骗的韩梦玲在当天下午就接到了前辈的电话约见面，对方倒不是想来骗她，而是想跟她商量一下，能不能给队友一个机会。 罗宰民无敌尴尬，头都不抬，就跟个木桩子一样，听边上的郑在玹对韩梦玲说什么，都是同公司的买卖不成仁义在之类的鬼话。他实在不想掺和这事儿，但郑在玹想给李泰容争取个机会，行程结束回公司后就拽着他不给他走，他也确实没办法拒绝，就造成了这个尴尬的现场。 韩梦玲略显迷茫，“我没反对他加入备选名单啊。” 猛然抬头看向她的罗宰民开口了，“你没反对？” “我为什么要反对？”韩梦玲不解，“工作归工作么。”在对面两个男孩子以为有指望的时候，她又接了一句，“不过他就算加入备选名单也没什么意义吧，我不会跟他搭档，总归还是会反对的。” 郑在玹有些无语，“你刚才还说工作归工作呢。” “我说的是公司选多少人出来跟我尝试搭档跟我没关系，但是最终定案就跟我有关系了，我肯定会拒绝啊。”韩梦玲表示一码归一码，对方被踢出候选名单不是她做了什么，单纯是公司的决定。不过对方要是加入了候选名单到最终定案时，她百分之百会反对。 再度垂下头当自己不存在的罗宰民蛋疼，他就说他不想掺和这件事吧。 并不清楚太多内情的郑在玹就事论事的讲，“你们之前不就是暧昧么，哪怕暧昧不成功，即便恋爱分手好了，也不妨碍搭档啊。”海王这点气量都没有？都当海王了，心胸宽阔点啊妹子~ 妹子连初恋都没送出去，压根不是什么海王，拒绝那么开放，“这跟感情无关，而是我的搭档得信任我，我也得信任我的搭档。我们要出迷你专，必然有舞曲，搞不好还有杂技一样的编舞，我如果没办法信任他，我怎么敢腾空跳起相信他能接住我呢？” 暧昧失败是那么严重的事吗？郑在玹不理解，试图以退为进，“不然只是一个候选的机会？你不知道只有他没有候选的机会，我们队内的气氛有点尴尬，也不是说他进入了候选就一定能成，这样行不行？” 直接摇头的韩梦玲说不行，“我要是特地去找部长说把他加入候选，他很可能就成了，我才不要。到时候定案了，我又拒绝跟他搭档，那不是很奇怪。” “.....你话语权那么强吗？”郑在玹调侃。 坦然点头的韩梦玲表示，“我跟部长说我要你的话，你就是我的了。” 囧了一下的郑在玹觉得她有点中二，失笑道，哄着她，“当帮个忙行不行，给点面子吗~” “不给。”韩梦玲才不要呢，还伸手敲了下木头人面前的桌子，“前辈，你掺和这件事不太对劲吧？”打电话约她见面的是这位。 缓缓抬头的前辈干笑，他不想掺和啊，这不是....“抱歉。” 左右扭头的郑在玹疑惑道，“你们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那可就太多了。”韩梦玲轻笑一声，扶着桌子站起来，“不要再因为这件事找我啊，我不会同意的，没得聊，再来纠缠我就不开心了。”还专门跟‘前辈’讲，“不要再因为这事儿给我打电话，不然我拉黑你。” 妹子说完就走，郑在玹伸手想拦又觉得不太对劲，到底没出口留人，而是转向队友，“那妹子为什么能那么嚣张？” “人家只是讲话很直接不拐弯而已。”罗宰民叹气，“我就说我不干，你非得折腾。” 别人在折腾什么跟韩梦玲无关，她跟朋友约了吃饭呢，朋友也是很难得才有时间能碰面吃饭的。 约吃饭的朋友是真正的同龄亲故，同龄不重要，亲故比较重要。 两人是拍广告的时候认识的，彼时对方是刚出道的新人，面对早出道一年的前辈还大鞠躬呢，给韩梦玲逗笑了。广告拍完，后辈才提起我们是同龄哦。同龄亲故们交换号码，不五时的联系，渐渐就熟了。 他们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了，韩梦玲先是高考，考完又是回归，忙的很。对方也不闲，各种出道、回归，行程也忙。 两个朋友约晚饭约的跟做贼一样，都是全身都遮住，专门约了不太容易被粉丝发现的‘漫画屋’见面，吃的也是外卖，其实就是为了见面，压根也不是吃饭。 一前一后进了小包间的爱豆们才摘下一堆零碎光明正大的见人，韩梦玲张口就抱怨，还不如视频呢。 崔普闵就笑，“是谁跟我说视频不好讲，事情太复杂必须要见面说？” “当时是那么说啊，但这都多久了，当时想抱怨的事，现在都过去了。”韩梦玲随手抽了本漫画出来翻，嘟囔着讲，“这都过去两个月了，再说也没什么好说的。” 坐在对面隔着个小圆桌的男孩子抽走女孩的漫画书，让她该说就说，“你拖了我两个月死活不讲，都不会考虑我也会成天惦记吗？” 鼓了鼓脸的韩梦玲往桌上一趴，想消极抵抗。崔普闵学她，趴在她对面，脑袋枕在胳膊上，望着她笑。 男孩子笑得阳光灿烂，那张出道就被粉丝叫神颜的脸，晃的韩梦玲不自觉叹气。 “我为什么喜欢的不是你呢~” 崔普闵一秒坐直，“你有喜欢的人了？！” “干嘛那么大动静，是喜欢过，不是正在进行时。”韩梦玲扒拉他的衣袖把人拽下来，嘟嘟囔囔的讲两个月前发生的那些堪称颠覆她观的奇葩事件。 听两句就叫一声的崔普闵一开始动静很大，尤其是听到什么她喜欢李泰容，脸都黑了。可听她讲起队长教她的追人方法，隐隐觉得不太对，反而收敛神色，安静的听着。听到听到队长自爆，脏话脱口而出，被妹子瞪，他也还是骂，骂队长坏，骂亲故蠢，这你都能上当？！ “你到底还要不要听！” “.....你说。” 故事讲述的过程中外卖到了，水果、马卡龙和简易中餐。韩梦玲想吃点甜的缓和一下心情，就吃马卡龙。肚子很饿的男孩子吃炸酱面。 嘴里有了东西，讲述的故事就平铺直述没啥情感代入。因女孩子很平静，男孩子也就冷静了，虽然怎么听都还是很气，但先听完再说。 故事进入结局，女孩的公司要组混声组合，故事里的男主角一开始就被筛出了备选名单，其队友今天，准确的说是两个小时前，还想让她把曾经的男主角加入候选名单。 故事讲完，吃马卡龙的少女吃的双颊鼓鼓的；吃面条的男孩子却丢了筷子，很是不爽。 “你干嘛不拉黑罗宰民，他有病吧，怎么好意思来跟你说那些！”崔普闵给气的，都不想吃了。 韩梦玲就讲，“我本来是觉得他也是坏蛋，可后来想起来，他提醒过我的，是我没听懂，那他就不是坏人，我为什么要拉黑他。” “提醒你什么？” “提醒我追人的方法用错了。” 早前察觉到大家有误会的罗宰民不方便直言，却委婉的提醒过妹子，你追人就追人，并不是很需要专门找个工具人。不过他提醒的方法是，我们都才出道，恋爱什么的还是克制一些。压根也没有恋爱禁令的韩梦玲就没听懂，等后来想起来也没什么意义了，只是在拉黑一群人时没有拉黑他而已。 “队长不谈，忙内她们是知道没告诉我，我不想跟她们来往了就拉黑了。李泰容....当我瞎，拉黑就拉黑。罗宰民压根就不知道队长做了什么，还提醒过我，我干嘛拉黑他。”韩梦玲觉得不能一杆子打死一船人。 崔普闵却说，同一条船上的人就应该全弄死，“你管他是知情还是不知情，他不知道你的队长做了什么，还能不知道李泰容误会你一脚踩两船？他作为船之一，你李泰容都拉黑了，留着他干嘛？”都拉黑！ “我跟人家都不熟，追人的时候把人家当工具人，他也没说什么。等出事了，就把人家拉黑，那我多奇怪。”韩梦玲看他还要讲话，不乐意了，“我们为什么要讨论罗宰民？重点不是秀敏姐吗？” “还什么姐姐，金秀敏脑子摆明有问题！有什么好讨论的，你离她远一点才是真的！”崔普闵重新扒拉面条，“你跟金秀敏以后都不会来往了吧？要是她跑过来跟你卖惨你不会心软又去帮她吧？”他是知道那姐姐确实有点惨的。 韩梦玲摇头表示不会，眉宇间有种天真的冷漠，“我经纪人听我说要撤出团队，一开始劝我再想想，不然这边撤出，那边又回归会很麻烦。等我跟他讲了发生什么事后，他就给我打了预防针，说她可能是红了就飘了，觉得没有我也能赚钱，说不定还能赚的更多。” “可那只是一时的名利，等她反应过来，没了我，她赚不到那么多后，很可能会回来求我。经纪人问过，如果她再回来求我，我万一心软答应了，那撤出团队就得再考虑考虑。我说不会的，她能骗我一次就能骗我第二次，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不会再跟她有联系，也不会再信她。” 有点不太信她的崔普闵讲，“你现在这么讲没问题，等时间过去，你还能这么想？要是她给你跪下呢，哭的超级惨再抱着你大腿哭，你能忍得住？而且你怎么什么都跟你经纪人说，你喜欢你们公司男团的成员你都能说？” 韩梦玲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啊，“我追上了可能还要瞒着，都没追到还瞒什么，我都挥剑斩情丝了，经纪人能干嘛。再说我高考前成年了，我爸就把S|M的股份转给我了，虽然我没有经营权，但开除一个员工也没问题，我们部长知道，我经纪人应该也知道，我干嘛害怕我持有公司股份的公司员工。” 这话讲得崔普闵又不想吃了，“你不要两句话就给我开大，搞得我压力山大。”不等妹子有回应，突然就笑了，“押韵了哎~” 也跟着笑出声的韩梦玲问他，“你准备自己写歌啊？” “在学么。” 崔普闵用筷子裹着面条拖着碗要给她送，韩梦玲在他碗抬起来时就偏开头拒绝，不吃！ 妹子不吃就自己吃的崔普闵继续前一个问题，“要是金秀敏抱着你腿哭，你扛得住？”下一句又变成，“你们公司怎么突然要组混声组合？” 先回答前一个问题的韩梦玲讲，“我肯定扛得住。”再回答下一个，“我本来去跟部长说我想回学校上学，不干了，退圈。部长说，公司有混声组合的企划，让我考虑看看，我没试过么，就想试试。” “听起来像是你们部长怕你跑了留人的招数？” “可能？” 韩梦玲也不太确定，不过，“我确实没玩过啊就想玩。而且我如果在韩国没什么事干可能就得出国，妈妈一直想送我出国。国内还好一点，出了国，所有人都是天才就我是笨蛋，我哥他们全在国外，我要是去岂不是羊入虎口，还不如再韩国待着呢。” “你们家天才的标准太夸张，你这个普通人在我眼里已经是天才了。”崔普闵说着就羡慕，“还得是**，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居然还能搞混声组合。我为什么不是你们公司的，这样我们就能搭档了。” 微愣一瞬的韩梦玲突然想到，“也不是非得在我们公司找搭档吧？” 崔普闵也是一愣，“你们公司能同意你从外部公司找搭档？” “试试看啊。”韩梦玲来了精神，“跟陌生人组团还不如跟你做搭档呢，至少熟啊~” “我们难道只是熟？”崔普闵用膝盖碰了她一下，“你跟我只是熟而已？” 抖腿撞开他的韩梦玲让他别捣乱，“我给部长打电话！” 这通电话打出去，接电话的部长没说行还是不行，就说见面聊聊，这不是小事，电话里说不清楚。眼瞅着随口一句话居然有实现的可能性，崔普闵整个大懵逼，又无限惊喜。 “我们真的能搭档吗？！” “先试试再说！” 新一轮的尝试在隔天一早被部长以奇特的方式拒绝。部长没有直言这事儿不可能，而是说公司既然推企划肯定是从公司内部选人，才能利益最大化，带上外部公司就是钱要给别人分，他们公司又不是没人了，干嘛带别人分钱。 此话怎么听都是部长拒绝了，可对方话锋一转跟韩梦玲聊起高层之间好像因股份问题出了一些矛盾，涉及什么经营权啊，谁的权利更大什么的，绕的很是复杂，韩梦玲差一点就没听懂。 但韩梦玲听懂了，她不绕圈子，直言，“我股份不会卖，我爸说顶多置换，用等价的电视台或者大型电影制作公司的股份置换。” 部长被噎住，这种置换怎么都是亏的，电视台明显价值更高啊，电影公司就更不用谈。这姑娘平时看着很好糊弄，一到关键问题就显露出了家庭教育的精明之处。 套路不成功，部长就重新绕回了自家公司不会带别人分钱的说法。韩梦玲以为他就是拒绝了，也没想过必然能成功，也就算了。 离开部长办公室的韩梦玲给小伙伴打电话通知‘噩耗’，没可能，再见。小伙伴本来也没报太大希望，听了也就是觉得果然没可能而已。 而送走了韩梦玲的金源白则是去找了社长，相较于混声组合从外部选人这种小事，妹子手上的股票可以用其他方法‘收’回来才是大事。 商人们聊了什么，艺人们并不知道。但艺人们知道商人们聊天的结果。 男团经纪人再度找艺人们单聊，事情有点麻烦了。 “本来跟韩梦玲搭考虑年龄，怎么都是我们最有竞争力，最多再加上EXO的人。可现在公司表示会在整个圈子找人搭档，说是搞什么合作共赢，我们的胜率就被拉低了。”经纪人眉头紧锁，“我找个机会跟韩梦玲的经纪人聊聊，让你们一起跑个行程，先让关系亲近点，你们俩知道要怎么做吧？” 郑在玹不知道，“之前您不是还说，让我们克制一些？” “之前大概率是你们俩二选一，不然跟韩梦玲年纪相差过大还怎么搭，都搭不起来。”经纪人表示此一时彼一时，“可公司里她的同龄人少，外部她的同龄人很多啊，这要是一个弄不好你们俩就没指望了。部长还是希望在公司选人，你们俩就最有可能性，干嘛不拼一把，只要韩梦玲点头，这事儿就能成。” 罗宰民拒绝，他不想干那么挫的事，“我跟韩梦玲很不熟。” 早前怎么都没从队友口中问出故事内情的郑在玹却无所谓，“我试试看。” 愿意跟业内龙头老大手牵手做实验的公司很多，而已经定下的女声部就备受业内关注，韩梦玲至此就成了一个特殊的香饽饽，非常多人想跟她熟起来。 也在此时，预备役大学生的假期即将结束，在她去学校报道前，经纪人以让艺人最后开心一场为理由，给她接了个综艺。 能让她很快跟公司里原先不熟的男孩子们熟悉起来的综艺。 378. 第五章 选妃 新时代已经没落了的男女混声组合在九十年代可是韩国歌谣界的大势,那年头红火的组合一半都是混声，尤其是高耀太，一直红火到新时代。换句话说,虽然新时代混声组合在圈外小朋友看来很陌生,但对圈内人来说，这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只是如今不流行了而已。 新时代流行一个新玩意儿，限定企划,特指从男、女团体中各抽出一到两个成员,跟另一个团搭档，在一段时间里以混声组合的形式对外活动。近些年其实不少公司都退出过这个类型的企划，尤其是小公司会想要剑走偏锋搏一把。也不是没人博出一条路子来，比如早些年很是红火的TrubleMaker,就曾风头一时无一,可惜时过境迁,也没什么好说的。 如今市面上最红的混声组合是去年‘方块’推出的，以金泫雅为核心带着两位师弟团的成员组成的三人组合‘TripleH’。这个限定团很是神奇,人气确实旺,但市场上大家都说是金泫雅带起来的人气，对其他两位男团成员，都觉得只是伴舞和伴唱，风评有些微妙。 在团队风评已经有些微妙的情况下，队内两位成员金泫雅和金晓钟还被曝光了恋爱。起初公司当然是不认啊，可后来被锤死了，不得不认。 此消息的轰动程度可谓饭圈大地震。女方粉丝叫着男方倒贴，男方粉丝叫着女方‘骚情’，双方骂的都很难听,一度吵成死敌，但两家正主就是公开了恋爱。甚至被媒体爆出，早在组合成团之前，双方就已经在秘密恋爱了。消息闹得就更难看，粉丝纷纷感觉自己被耍。 又过了大半年，不论多热闹的新闻都成了昨日黄花，但两家粉丝的关系依旧非常糟糕。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这对情侣的组合吸金能力非常不错，具有极高的商业价值，尤其是女方，本身就是红了许久的另类常青树，如今热度更旺了。 在这个时间节点上，2019年开年，**传出风声要在圈内选人跟在家新一代当红炸子鸡韩梦玲搭档组混声，限定组合。这消息传出去，市场的反应很微妙。 想分一杯羹的是绝大多数，但也有一小撮是明确的知道自己分不到羹汤的公司，就秉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立场，找媒体曝光了这个消息。 新闻一出，热搜直接冲顶，参与话题的粉丝有一个算一个，全是滚远点，别沾边！就连韩梦玲的粉丝也是这个立场，别TM过来沾边，跟我们没关系！ 新闻稿中并没有准确的写明具体是谁跟谁要搭，但指向性很强。又是业内头部公司，又是公司新出道的当红团队成员，还专门标注是人气最高的门面。这几个限定词很容易就找到对应的几个人，头部公司就特指**家啊，他们家新出道的还是门面，不就那么几个人么！ 由于稿子里没有写明是男团还是女团，所以**家的新人团粉丝们掐的最凶。但也是因为稿件中没有写明是男团还是女团的成员被定了，因此其他家新人团的粉丝也在吵，生怕就跟自己家搭上了。 要知道混声组合出情侣这事儿可是有前车之鉴的！前面那一对几个月前才公开恋情呢！ 【坚决抵制限定混声组合！坚决抵制！看清楚了，坚决！李绣满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就没了？孩子们还在上升期，就算出道成绩没有达到预期，也不能破罐子破摔吧？！搞什么混声，脑残？混你个头！我话放在这，谁要是拉我们家门面，尤其是罗宰民搞什么混声，我一定去公司大门口拉横幅静|坐|抵制！说到做到！】 【拉横幅的那个你带我一个！但你搞错了攻击对象，这里面未必有李绣满什么事，他们公司早换社长了。师弟团出道成绩不如预期，我们团出道成绩可是炸裂好！脑子就算进了一片汪洋大海也不可能带我们家去搞混声，还什么门面，我们家门面就一个！谁要是按头让韩梦玲搞混声，我就去投|燃|烧|瓶，有本事大家一起死！】 【拉韩梦玲组混声基本是不可能的，我还是担心我们家，罗宰民不好讲，郑在玹很危险，李泰容就更危险了。跟前辈们比，我们出道成绩是差一点，但同期对比，我们也是王中王啊！搞屁啊！哪想不开搞混声，是嫌粉丝太多，现在就赶客？！】 【先排除韩梦玲的可能性，我觉得**应该不会那么蠢，这妹子是团内销冠，不夸张的说就是一个人拉全团。她要是爆出什么恋爱的消息，哪怕只是擦边这个团就毁了。相较之下，NCT的概率明显更大。而如果是NCT挑人出来组混声，我们家就危险了啊！ 我们可是小公司好不容易推出的团，如果**丢出橄榄枝，孩子们的公司未尝不会被利诱啊！不是，**组混声为什么不能在公司内部组？‘糖果’内部选不出来人吗？她们除了韩梦玲，其他三人难道就不需要人气吗？内部组啊大佬！不要来祸害我们小公司的一根独苗！】 【我觉得吧，排除韩梦玲可以，但‘糖果’三人组不能排除啊，别忘了她们团忙内也是打着门面的称号出道的。何况男女混声好像都是以女声部为核心，我怎么觉得我们家更危险呢？我们家小十七不会有人要下海吧？不要啊！！！！】 【理智分析一波，**惯性推男团，他们家从来不缺男团，每次都搞什么大型团队，NCT成员多的我人都人不过来。他们家要是组混声，假定新闻是真的，没道理从外部选男团的成员，他们从来不缺男爱豆。更有可能的明显是对外挑女爱豆去搭档。这摆明是**家想弄个试验品，既然是试验品就不可能用自家孩子乱来，我估计女爱豆更危险，突然觉得我们家安全了，你们节哀。】 网上参与热搜讨论的饭圈小粉丝们哀鸿遍野，而现实中已然被粉圈排除的‘正确答案’，正在听经纪人给她讲一个奇幻的企划，综艺企划。 首先，这个企划由**出资，负责制作的团队是MBC，另一种意义上的强强联合。而企划的核心呢，就是从各路男爱豆中挑选出，适合跟韩梦玲做搭档的人。 其次，选人的过程会按照另类选秀的标准来，有个海选、中选还有决赛呢。当然海选的标准并非是什么练习生，而是至少到达三线团的标准，新出道的男团可以放宽一些限制但纯新人不行。节目组力图打造绝对能吸引各家粉丝关注的综艺，收割一波流量，为收视率再创新高做足准备。 这里面还要搞什么网络投票，谁的票数高，谁就能进行下一轮。没有什么内场分数，就是各路‘歌、舞’评委的分数，他们只能给评价，建议韩梦玲如何如何，却不能打分，决定权有九成都交给观众。 最后，也是最奇葩的地方。韩梦玲作为这次选秀的另类评委，她手上握有制作组所赋予的官方唯一剩下的那点权利。她没有决定权，却有一票否决权。如果观众选出来的人她不喜欢，选手就自动落败，顺位第一也自动上位。 韩梦玲听着这个相亲的企划一脸懵逼，‘相亲’这个词不是她说的，是经纪人说的。经纪人一开始还说‘选妃’，说出口可能觉得这个词不太好，中途改口变成相亲，可不管哪个都很古怪！ 古古怪怪的企划案目前还只是有个搭档，MBC那边送过来的大纲，经纪人凝练了核心规则讲给艺人听。重点其实就一条，这个企划案会完全围着韩梦玲转，说是选妃其实一点问题都没有。 听完企划的韩梦玲觉得哪哪都是问题，“你确定这个企划案上线后，我是说节目上线的时候，我不会被粉丝撕了吗？三线团也是有不少粉丝的，还专门从团队内挑人气高的。你都不怕我节目还没播出，就先被暗杀？” 经纪人让艺人放心，这是特意打造的效果，“有争议、有话题就代表有热度。节目没播之前肯定所有人都吵，说不定真有死心眼的粉丝会攻击你，但节目只要播了，粉丝们首先想的是自家爱豆不能输，话题度就起来了。再来就是，公司也可以合理的解释，为什么在你人气最高的时候，还是上升期的时候，让你去组混声组合。” “而且制作组弄出这个企划也是打着给粉丝造梦的旗号，你是这个企划唯一的女主角，会有无数粉丝幻想成为你，代入你的身份，去肆意的享受男孩子们的追捧，还可以站在最高点，反向去选择男人。制作组那边认为这个企划角度非常有市场，公司则是认为，这个企划能帮你的人气再往上推。” 经纪人觉得这个企划什么都好，只需要照顾好艺人的安全问题，就没别的问题了。正好艺人假期还有段时间，完全可以做到除了拍摄就家里蹲，她家那小区想进条野狗都难，更别说什么黑粉，安全基本可以保证，就没有什么不好的了。 乍一听好像是有点道理，可是吧，韩梦玲还是有点顾虑，“你们怎么就能肯定，女粉丝一定会代入我的角度觉得我是在享受男人的追捧，而不是在跟他们抢哥哥呢？” “这方面我们是专业的，粉丝都是又长情又滥情的。她们即能追一个真爱追到地老天荒，也能说爬墙就爬墙没什么定性。重点就在于谁能吸引住她们的眼球，那最重要。制作组把网络投票当重点，就是在跟粉丝宣告，她们喜欢的人比你喜欢的人重要。如果你手上的一票否决权始终不动用，那就相当于从始至终都是她们决定谁是胜利者。” “海选的时候名额有八个呢，这个时候你完全没必要非得把谁踢出局。等八进六，六进四，乃至于四进一之时，你再使用否决权，节目至少播了六期了，都到后半场了。能追到后半场的基本就能代入你的角色，此时你是她们的化身，你可以挑男人，这一定能戳她们的嗨点。” “市场上一直说什么女权女权，女权根本打不出去，这档节目不就是最能凸显女权的地方么。恋综都是男女互选，女嘉宾还得去撩拨男嘉宾。你这完全就是你选，你决定，所有的男选手都得来对你、对镜头散发魅力，这还不能让女观众嗨？” “想要有新粉丝我们就得扩大基本盘，当因这档节目而关注你的新粉丝越来越多，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还能先期宣传一下混声组合，又能完美的规避，你为什么不跟团队回归了。一举数得，你说呢？” 老是在特殊领域精明的韩梦玲此时就碰到特殊领域，格外精明，“不对吧，节目于公司而言确实是一举数得，如果节目真有那么大关注度，说不定股价都能涨。可你依旧没有回答我，如果我因这档节目被疯狂抵制，要怎么解决？” 经纪人卡壳一瞬，暗叹一声，不好骗啊，也就选择性的说实话，“事实上这无法解决，算是一场赌博，公司里敢参与这场豪赌的也就是你。我们开诚布公的聊，你其实并不在乎能不能继续当爱豆不是么，演艺事业只是你暂时的乐趣，未来你会不会常住韩国都不一定，说不定哪天就定居国外了，没错吧？” 韩梦玲....“所以？” “所以与其平平淡淡的按照常规的组混声组合的方法，为什么不赌一把呢。你是不怕输的孩子啊，全公司上下找不到一个比你还有底气输的人。早前你都跟部长说你想退圈了，既然退圈的念头都有了，为什么不在走之前好好的玩一场呢？这个盛大的游乐场因你而亮起灯光，即便你想谢幕也应该是创造一片废墟才叫精彩，不负青春，而不是黯然谢幕，那多可惜。” 话说的很好听，韩梦玲却不上当，“结论就是，你们把我当试验品？” “结论就是如果你拒绝这个企划，公司也不可能强制让你做什么。但要是按部就班的组一个混声组合，真的是你想要的吗？那不过就是你换一个男搭档再度站上舞台而已，此后的流程都一样啊，打歌、宣传，那些你不都经历过么，你难道更想要这个？” 韩梦玲思索片刻，好吧，诚实的说，那个企划更好玩，只是，“企划发出去我会被骂死对吧？” “断网就行了。”经纪人说的很是轻松，“实在不行你出国，等开拍了你再回来。” 听着好像确实也不算很难的韩梦玲又成了好骗的那个，小公主的头就点下去了。 奇幻的‘相亲’r‘选妃’企划就在她出国的当天，开始飞速推进。 业内的风声传得很快，娱乐圈本身也不是个很能藏住秘密的地方。业内最先听到消息的人都觉得**们要放弃韩梦玲了，不过对于公司的计划却是一片赞誉，不愧是经常搞试验品的大哥，是勇哎，一贯的不走寻常路。 一如韩梦玲所说，这个企划站在公司的角度百利无一害。所有的商业行为某种程度上不都是在赌么，敢于吃螃蟹的人就是能以远超他人的速度赚到第一桶金。企划挺有意思的，值得赌一把。 唯一会受害的就是韩梦玲，她是真正的搏命豪赌，赌输了，这个圈子就没这个人了。 这个圈子韩梦玲已经成为人人喊打的存在了，MBC公开甄选参与嘉宾的文稿已经贴在官网上，节目企划方向是什么，嘉宾甄选的标准是什么，全都写的明明白白。 这么清晰明了的‘选妃’文稿在发出去不到一十分钟，就让韩梦玲被骂上了热搜。当天的十条热搜最前面的四条全是骂她的，第五条是韩梦玲的粉丝骂公司的。 骂女艺人的词汇之脏就不赘述了，无非就是以‘女’字为偏旁的各种词汇。帮女艺人骂公司的粉丝所持有的立场是，他们坚定的认为是公司按头让妹子没得选，不然妹子本人不可能要干这种自寻死路的事吧？ 韩梦玲的粉丝掐不过人数众多的敌人，一线男团和三线男团的粉丝都聚集了，骂MBC的有他们，骂**的有他们，骂韩梦玲的人数众多，根本抵抗不了。那粉丝能怎么办，吵不过就卖惨啊，我们家也无辜啊，我们家难道是自己想死吗？ 一次性挑衅各大男团的女团成员很难说是不是不想活了，但她人都不出现，网上骂得再凶能怎么样？去**蹲点啊？当**没有门卫，没有安保？去宿舍蹲点？人家也不在宿舍啊。去家里行不行？还真没人知道韩梦玲家住哪。 理论上爱豆是会公开身家背景的，当红爱豆都不用公开都被粉丝扒干净了。韩梦玲也差不多，自她走红，外界能搜集到信息都被扒了，比如读的是国际学校，比如上下班被拍到的私服都是名牌，比如从来没住过宿舍，还有很多比如。 可从那些比如里只能根据各种小道消息猜测韩梦玲家世很好，家里做生意的，可能生意做的很大。除此之外，韩梦玲从来没曝光过自己的家庭背景，就像忙内从未说过她父亲是公务员一样，外界也只知道韩梦玲家世不错而已。更详细的，连粉丝都不清楚，更遑论其他人呢。 要知道即便是韩梦玲最红的时候，粉丝能追车跟行程追到差点出车祸，都只能跟着女团成员的保姆车进女团宿舍的小区，顶天了跟到小区楼下。再多他们也没办法跟，小区有个地下停车场，韩梦玲到地下停车场换车，他们怎么跟？ 确实有私生追的特别凶，能跑到学校门口蹲点。但私立的国际学校安保比**大厦搞不好都严，私生又没办法混进去。来这所学校上学的学生，十个有八个都有私家车接送，他们光能拍到车也追不到人，韩梦玲可以上同学的车啊，光拍车有什么用。 就这还有个私生被她同学告了，对方很是凶残的以偷拍、追踪疑似试图绑架的罪名提告，差点把那个追拍的私生逼进去关。**很罕见的对此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就足以让粉丝们知道，韩梦玲对待这种事非常刚。 虽然韩梦玲本人没有在任何公开场合发表过对待私生的看法，但她身边的人陆陆续续提告了六位私生，发出一十一张律师函，警告某些粉丝不要以为追星是不法行为的挡箭牌。 其中还真的把一个未成年的私生粉送去了教导所，因为对方追车逼停了当事人的车差点造成车祸。这事儿让私生本人和她雇佣的司机都被抓进去了。 这事儿也让追着韩梦玲跑的私生粉骤减，大家都不傻。有些艺人对此放任，自然有粉丝得寸进尺。但韩梦玲就是刚，粉丝也就老实了。 总而言之，没有人知道韩梦玲具体的家庭住址，大众所知道的也就是女团宿舍的地址。 女团宿舍的成员频繁被骚扰，什么大半夜的按门铃，门外却没有人，但门铃就是三五分钟就响一次，跟闹鬼一样。还有什么收到动物尸体的快递，在墙上泼油漆之类的，都是一些黑粉的行为。 三位成员不胜其扰，宿舍都搬了两次了都没用，那些黑粉不知道怎么就消息那么灵通。还有人买通了韩亚航空的信息，爆出韩梦玲早就出国了，那没办法去国外找人的粉丝当然只能恨屋及乌，就去攻击她的队友。 至于韩梦玲的SNS、官站、个站之类的，早就被屠版了，里面污言秽语全是骂声。 但这事儿也不是没好处。 好处一当然是节目的关注度非常高，今天被爆哪个男团的谁谁谁报名了，明天说谁家门面已经被公司按头参加了。节目组天天被骂，各家公司也天天被骂，但这都不耽误，热度如此之高的讨论度都不用节目组自己吵新闻了，连一三线的男团成员都算免费蹭一波流量，黑红也是红啊，这个圈子的天理就是只要有热度，什么都行。 好处一就是更大的流量红利被深受黑粉骚扰的三位女团成员吃下了，她们确实被满世界追着骂，可她们也被各家综艺节目组欢迎。重复一遍，有骂声就有热度，有热度的艺人任何节目都欢迎。要知道她们是无辜受牵连并非是自己有什么丑闻，节目组没理由不欢迎有热度的艺人。 有热度的艺人连广告都多接了两个，其中一个还是公益广告，讲述要怎么面对网络暴力，可以说广告方是物尽其用。 真正物尽其用的是公司，**借着此次事件狠狠的虐了一波女团的粉丝，要不是韩梦玲明确的表达过她不会再回归团队，公司连团魂都能运作出来。当年少女时代就是这么玩的啊，虐粉虐的越凶，粉丝越忠诚，这是业内公认的事实。 本身热度也不算很低，即不是没人认识也不是没粉丝的三位妹子，凭借另类黑红的红利，让本打算放弃她们的公司都快速准备了回归的单曲。就她们三人回归，顺带借着三人回归的名头，扭头又去虐了一波韩梦玲的粉丝，堪称一鱼两吃。 **是不怕做恶人的，经纪公司从来不惮于在特殊事件中承担恶角。 这段时间，不论是三位接连上综艺讲述这件事的女团成员们半真半假的发言，还是**对外表达的态度，都在给韩梦玲的粉丝传达。 你们家孩子被公司欺负了，公司就是按头让韩梦玲被迫成为试验品。小可怜没办法啊，无力挣扎，给欺负的人都躲去国外了，都不敢回国，那叫一个惨，你们还不加把劲怼公司，怼其他敌人，发扬一下凝聚力？ 经过这一波，韩梦玲的粉丝凝聚力确实超强，他们天天在挨骂，天天出去别人掐架，每分每秒面对的都是全世界的敌人，连个队友都寥寥无几，可不就只能抱团取暖么。 说到队友，队友的粉丝如今跟韩梦玲的粉丝关系居然变好了。早前一直流传的皇族传言也都消散了，谁家皇族能这么惨，这不妥妥小可怜么。小可怜被人欺负，大家是一个队的，其他三家虽然不可能帮韩梦玲跟别人吵架，但在韩梦玲的粉丝跟别人吵架的时候也没有完全袖手旁观，多少帮忙回骂了两声。 以普通女团的队内粉丝关系来说，目前这四人组内部粉丝关系已经很不错了。其他三家还为自家孩子能回归，而韩梦玲人都回不了韩国而感到一丝心虚了，总觉得韩梦玲真被抛弃，真心可怜。 韩梦玲确实挺可怜的，她刚落地剑桥就被一哥抓住了。一哥成天嫌弃蠢得要死的妹妹，你在韩国待着有什么用，还天天挨骂。 一哥无敌嫌弃妹妹，一哥带着妹妹去刷爆了他的卡，给妹妹送了一艘小游艇，带她出海，根本没有网络，妹妹啥也不知道，就知道海上好无聊！ 飘荡在海上的韩梦玲无聊的要死，成天不是钓鱼就是被哥哥的狐朋狗友包围，听了一堆一世祖炫富的脑残事件，觉得一哥都没了‘哥’就剩‘一’了，更无聊了！ 更凄惨的是，她手机被一哥收缴了，船舱里的电脑也被搬走了。一哥是给她弄了一堆书来打发时间，可她还是很无聊啊，又不是要在海上隐居，搞什么断网！一哥还不给其他人把手机借给她，韩梦玲钓鱼钓的都要吐了。 就在韩梦玲异想天开的打算横跨公海游回去的悲惨境遇之下，大哥来拯救她了。虽然大哥把她带去了岛上度假，依旧没有网，依旧不给她手机，但岛上明显比海上好玩啊。 岛主姐姐有个实验室，在研发一款香水，韩梦玲跟着姐姐玩，负责兼职做实验记录，虽然她觉得自己捣乱的成分居多，但每天香香的，不比去海里当咸鱼强？只能闻到鱼腥味。 顺带，韩梦玲还吃了个瓜。 她大哥疑似在追岛主姐姐，但岛主姐姐只想跟她大哥做生意。妹妹也是难得看到精的跟鬼一样的大哥在岛主姐姐面前连连吃瘪，姐姐一心冲事业，只把大哥当合作对象，恋爱脑根本存在，给大哥郁闷的，妹妹看戏看得超开心。 中间大哥和一哥都问过小妹妹，**搞的那些事想干嘛。妹妹如此这般的讲述了‘选妃’的新奇玩意儿，哥哥们就没有多说什么，除了收走了她手机，不给她接触网络，也没做多余的事。 这小一个月内，韩梦玲感觉她一年的读书量都达到了，总算可以逃出生天，带着岛主姐姐给她特调的香水飞回韩国，节目要开始录制了。 重新拿回手机的韩梦玲面对已经快挤爆手机的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全部无视。实在太多了，根本看不过来，她觉得反正要回国，回国后见了面再说呗。 至于网上的谩骂自然有啊，但韩梦玲是落地首尔后才拿到的手机，来机场接她的经纪人，一开始就打了预防针，说是公司为了炒热度买了水军，专门骂她来着，让韩梦玲不用管那些，都是公司的套路。 在特殊领域很精，在大部分情况下都很好骗的韩梦玲就这么上当了，还真没在乎那些，她都没去管。总算能独自一个人，哪怕身边全是保镖，她也是独自一个人！她有网了！她要玩游戏！！！ 爸妈在此事件中不存在吗？爸爸收购了一部分**的股份，妈妈负责去跟老人家们解释，这就是商业路数，不是家里孩子真的被欺负了。其他亲戚联系不上韩梦玲，得知有两个小子照顾，就都送了礼物，安抚小朋友可能被惊吓的小心脏。 重回首尔的韩梦玲从**的小股东变成中型股东，每年股东大会她需要让代理人出席了，有了投票权。不过她也没在意，她在游览新家顺便拆亲戚们送到首尔的礼物。 新家是个大平层，韩梦玲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来，跟设计师讨论了很久，装修了好长时间，这还是她第一次入住呢。 爸妈和哥哥们都不在韩国，爸爸本来就满世界飞，妈妈是暂时没空回来，女儿就欢脱的跑去了自己的独立‘城堡’，还给在游览的同时给家里人发小视频，宣告自己就此独立，以后就是个成年人了！ 都2019年了，都成年‘一岁’了的韩梦玲重新回到公司。原先聚集在**门口搞抗议的黑粉们基本都撤了。倒不是什么时间长了，大家耗不下去，粉丝们还是很能耗的。但这不是节目都要录了么，嘉宾名单都已经流出来了，热搜都上去数十次了，抗议的粉丝们就被分流，与其在这盯着**，还不如去各家正主的公司门口抗议，那才更有威慑力。 还滞留在**门口坚持抗议的都是韩梦玲的粉丝，这些人其实人数也不少，一十来号人呢，还举着横幅，声势也算‘壮大’。但经纪人提前告诉艺人，那帮人是公司雇来的，也是为了炒热度，韩梦玲根本就没往车窗外看，这车就已经开进了公司。 进公司后碰到的不少职员对韩梦玲都表现出‘侧目’的态度，可也没有人专门跟她说什么，韩梦玲是觉得大家有点奇怪啦，但她确实也没在意。 等她进了会议室，所有人都很正常，大家都很专业的讨论接下来要做的事。坐在会议室里的韩梦玲要承担从海选人员里剔除她光看脸就不喜欢的候选人，备选的照片太多，她都挑花了眼，哪还有功夫想什么其他人正不正常。 从头到尾都活在一切正常的世界中，再加上挑花了眼，以及**的股票真的涨了，韩梦玲全程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都忘了早前的忧虑，她可能被人喷到死什么的，只有市面上哪来那么多男爱豆的疑惑。 市面上的男爱豆之多，让韩梦玲看到最后总觉得照片上的人都长得一个样，干脆放弃自己挑，让制作组决定就好。能混到三线团乃至于一线的男团成员，就不可能丑啊，不然哪来的粉丝。 懒得挑的韩梦玲正好肚子饿了，准备出去吃晚饭。经纪人却劝她，大家还在开会，虽然没你什么事吧，可你要是单独走不是不太好么，要不叫外卖在会议室吃？ 韩梦玲想了想，“我请大家吃饭，一起去？”她想吃火锅，会议室怎么吃火锅。 已经很习惯‘皇族’惯性会用钱解决问题的经纪人顺着她的思路来，“你想吃什么不方便在会议室吃的东西吗？” “火锅能在会议室吃？”韩梦玲反问。 经纪人笑答，“有人的会议室不方便，找个没人的不就行了么。你告诉我想吃什么，我叫助理去买了送来，省得你跑。”外面那帮粉丝要是堵到了人，那他就可以重新找工作了。 能不用跑当然好啊，韩梦玲就开始点单，助理在边上用手机记。兼职服务生的助理可专业了，还特地问已经成年的艺人，想喝饮料还是酒。艺人表示饮料，喝什么酒，一点都不好喝。 饮料和火锅‘外卖’送到了另一间没人的小会议室时，大会议室里还在工作的人们也都停手准备吃晚饭。韩梦玲买单，经纪人下单，每人都能分到三人份的韩牛烤肉还有水果搭配，按照工作餐的标准，绝对的顶配。 包着苏子叶吃韩牛的综艺作家凑到PD旁边，小声跟他嘀咕，这位小朋友很会做人么。还算有些名气的作家出门也是会享受到别人招待的，但像韩梦玲这种，只是单纯的招待不是想碰杯酒套关系，还那么大手笔的，相对罕见，她从业多年一个都没碰到。 按照常规流程，就算艺人本人不出现，经纪人也会过来陪着喝一杯，套个交情么。 身为电视台的内部员工，制作人跟在外面有工作室的作家分享电视台的内部消息，“小道消息，不保真。据说韩梦玲的父亲是合和证券背后财团在韩国的代理人，海外资本，来头不小。” 和合证券，韩国证券市场的领军企业之一，成立于1974年，在金融危机时跟各大韩国本土企业一样，被海外资本收割。那可是个大财团！ 作家一惊，你这个小道消息也太不保真了吧，“韩梦玲要是有那么大来头，**还不把她供起来？” “**已经把她供起来啦，不然你跟我怎么出现的？”制作人倒是觉得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你看换个人，**敢这么玩么，你是出企划你最清楚，我们这个企划，不说什么艺人，没点底气的公司都不敢尝试。这段时间铺天盖地的骂声，**的股票涨涨跌跌，跟个心电图一样，就这**都坚持要做，你以为没原因的吗？” 作家还是不信，“这段时间挨骂的可不止是**，跟韩梦玲要面对的骂声比，骂**的才有几个。”真那么有背景，**怎么可能放任韩梦玲被骂呢，她更信所谓试验品的说法，韩梦玲就是个被公司推出来的试验品。 PD也没非要作家信，这不是饭桌上的八卦么，信不信又不耽误项目推进。一直都没信的作家直到饭吃完，忙内收拾桌子，她去洗手间。 在隔间的作家听到外面有人在聊八卦，应该是**的职员，她们在吐槽都已经下班的点组长突然通知开会也是神经病什么的。 外面的姑娘们八卦的对象是她们另一位女同僚榜上了大款，已经提交了离职报告，根本不鸟组长的开会通知到点就走人，就等着嫁人。两个妹子多少带着点羡慕的口吻说着酸话，女人还是得有工作，男人再怎么有钱也不靠谱什么的。 专心吃瓜的作家都不想出隔间的门，但想着她应该回去了，正纠结要怎么出去时，就听到一个女声讲。 “靠男人也不是不能靠，像韩梦玲，人家靠爹，也是靠男人，你说能靠不住吗？”女声艳羡，“同人不同命啊，韩梦玲现在是我们正经股东了你知道吗？我们见到得鞠躬喊声理事的。” 另一个人很惊讶，“真的假的，你哪听来的？” “朴理事是我们新股东的代理人你知道吧，我亲眼看到他跟韩梦玲开车门，你猜我们那位朴理事会给什么人弯腰？” “我的天！我为什么就没有投个好胎！” “下辈子吧！”：，，. 379 第六章 躲猫猫 在洗手间意外听到一个大八卦的作家, 一直憋到外面的人走了，才冲回会议室，告诉制作人, 她有个新灵感，能完美规避年龄限制的问题。 这档节目除了有主动来参加海选的男团, 还有**和制作组对外邀约的嘉宾。前者三线团为主，只有粉丝认识的那种小糊团。后者都是一线团，不管是脸还是歌, 总归有那么一些出圈的地方, 大众不至于完全不熟，多少听过。 这节目说是说由电视台的制作组主导, 但**也不可能让制作组胡来, 有基本限制的。比如要是选到最后, 进入半决赛圈的都是糊团的成员, 那获胜的只能是公司内部的人。 韩梦玲现在的团是一线擦边，到底刚出道两年, 人气没聚那么旺。但她的个人人气是一线擦边，个人的人气非常旺。更别说节目播出后, 韩梦玲的人气会更旺, 在这个角度下给韩梦玲找搭档，是不可能找糊团成员的，那就是去扶贫。如果非得扶贫，就只能在公司内部挑人, 不可能给别的公司扶贫啊。 反之，如果进入半决赛圈的是一线团，还是人气颇高的成员，那对方跟韩梦玲搭档就是强强联合, 这方面**就愿意商榷是否要跟外部公司搭档。强强联合就是一起赚钱，那就可以商量了。 制作组对给钱的金主提出的一点小要求没什么想法，人家的要求也是应该的很合理，能有什么想法。可这个要求带来一点小问题，目前市场上算得上一线团的男团成员们，年龄跟韩梦玲相差的都有点大。 说是说只是组限定组合不是相亲，年龄有些差距没什么只要不是颜值有差距就行。可要是两方年龄相差过大，本身也很奇怪。 比如，作家组的忙内个人很喜欢的一个男团成员，winner的金秦禹。忙内作家在节目准备邀请嘉宾的时候跟老大说想邀请他来着，但大作家一句话就否了。 金秦禹91年生，韩梦玲00年生，两边相差九岁，这搭个毛啊？ “脸搭啊，他们俩颜值都高啊。”忙内作家想争取一波。 大作家让她放弃，“光脸搭有什么用，两边都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你真以为观众什么都能磕，两边差太多了！” 目前市场上真正算一线顶端能去冲一把一线的男团成员们，跟韩梦玲的年龄差距都大。韩梦玲属于出道后就爆火的，而很多一线男团是熬资历熬到现在的，过大的年龄差让节目组在选择邀请嘉宾的问题上有点困难。 而作家从洗手间‘抓取’到的灵感就是，他们可以开辟一个特邀嘉宾的支线。就是打着根据韩梦玲的喜好为借口，特邀某个嘉宾。那个嘉宾年龄如何就不用考虑，因女孩子喜欢啊，都喜欢了还在乎什么年龄？看脸就行！ 制作人对于作家的新主意有一点顾虑，“你是打算让韩梦玲直接说她喜欢谁，我们再约人。还是要弄个类似爱好调查表一样的东西，让她填表，我们在打着表格分析的借口，给她找人？前者她说出来的未必是我们想请的，后者瞎来的话也不太行。” 作家的想法是后者，让韩梦玲随便说肯定不行，弄个调查表就靠谱多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怕真正找来大热门，反而会让我们还没开始就被粉丝冲了。可我们现在已经被无数粉丝冲到底线了，再多点乱子也没什么不能承受的。” “目前海选的名单最红的两组，一是**家自己出的三个人，一是JYJ那边给**面子送来的两个。就这五个人，够我们炒话题了。”制作人还是觉得得稳着点，宣传口径怎么乱都行，但节目拍起来不能乱，“这要是找个来头很大的特邀嘉宾，对方相当于自动占据一个晋级的位置，再加上前面五个相当于六个位置都有人，剩下的人就抢两个位置，厮杀感一下就弱了。” 作家想想还真是，“可没有真正的大流量，竞争起来也不好看。现在的小男孩，我们左挑右选的，你自己都嫌弃，说人家男的跑出来跟女孩子比美来了，觉得小男孩没有男人味。你都找不到人，我提供个名单可以找人，还不好？” 这方面制作人也郁闷，圈内流行了很多年花美男，新出来的团年纪又小，本身长得就嫩还搞什么花美男。作为男人，要拍一个对女性观众有荷尔蒙吸引力的节目，制作人真的很绝望，他感觉怎么挑都只能吸引女观众母|性|，顶天会对小男孩怜爱。 可韩梦玲本身就是小朋友，小女孩，她要是跟妆说不定化的比她都浓的小男孩搭在一起，怎么看都很怪。 作家看制作人迟疑了，丢出一个绝杀，“我能想办法弄来车银优。” “我也能弄来啊，可他过来也是走个过场，他们公司疯了都不会让他组混声。”制作人对这个绝杀没兴趣。 作家表示，“过场就够了，我们管什么韩梦玲要不要组混声，我们在乎的是节目啊，节目得好看才行！” 此话非常有道理，制作人沉吟片刻，干了！ 半个小时后，在另一间会议室吃完火锅的韩梦玲回到制作组的会议室，听说了节目组的新想法。还拿到了一张，作家临时弄出来的所谓‘理想搭档’的调查表，可她怎么看那个表都是选理想型的。但随便吧，不就填个表么。 这个表填完的两天后，韩梦玲接到一个电话，来自基本没有联系过的前辈，拍广告认识的车银优。 “可能有些冒犯，不过，我的经纪人跟我说，我要去参加你选搭档的综艺，作为特邀嘉宾，只是去走个过场。”车银优有些犹豫，“你知道这件事吗？” 两人极其不熟，就拍广告的那两天见过，此后完全没联系，韩梦玲对于能接到这通电话，有些惊奇，“你要组混声？” 车银优一听就明白她啥也不知道，就讲，“经纪人说我就去走个过场，给节目冲一下热度，我是不可能组混声的。问题是，节目组那边希望我走过场的方式，是争取你的....喜欢？” 话说得很委婉，韩梦玲却听懂了，“你不想来又不方便拒绝公司？” “我如果真的那么做的话，我是说，按照节目组的想法，他们很可能会往粉红CP向剪辑，你受到的攻击会更多吧。”车银优顾虑的是这个，他之前拍广告的广告主是韩梦玲她母亲，莫名其妙为什么要跟广告主的女儿产生矛盾。如果他的粉丝扑上去攻击韩梦玲的话，他的立场多尴尬。 迄今为止也不知道自己受到了多少攻击的韩梦玲，却能预想到如果她和车银优组粉红CP，她一定会被对方的粉丝吞了，“我明白，我跟公司沟通。” 公司很好沟通，电视台的人却不好沟通。怕挨骂当什么艺人？背靠电视台的制作组也不是任由公司拿捏的啊，再说这事儿对大家都有好处，韩梦玲都被骂那个狗样子了，突然又怕什么挨骂，这不没事找事么。 制作人对此有点不爽，面对经济公司的要求直接拒绝。而作家用了个迂回的方法去劝艺人。 带着算是半内定‘八强’的照片去见艺人的作家，在艺人面前把照片一字排开，让艺人自己判断，车银优的脸在这群人中是不是占据绝对优势。 韩梦玲表示，“罗宰民也好看啊。” “罗宰民是好看，可好看的人本就应该越多越好不是么。”作家给艺人提供了另一条思路，多少有点危言耸听，带着点恐吓的思路，“我们的规则是网友投票占大头，各家粉丝对节目都很反感，海选挑出来一十四个人，如果那些反感节目的粉丝，就给长得丑的投票，你就算有一票否决权，能否了第一个，第一个还是丑，到时候怎么解决呢？” “临时变规则是不可能的，提前准备好一个保险就可以。罗宰民、郑在玹、车银优这些就是你的保险，必要的时候车银优至少能占据一个席位，不会让八强的名单太尴尬。至于你担心粉丝暴动，我们说实在话，你跟谁搭粉丝都会暴动的，无非是车银优人气更高，可他只是过场，我们都清楚他会退出，等他退出，粉丝不就偃旗息鼓了么。” 韩梦玲.....“您稍等，我出去打个电话。” 时隔一天，电话又打回去了。 接到电话的车银优，听说他成了‘保险’，有些哭笑不得，“只要你觉得粉丝的攻击无所谓，我这边只是录个节目，关系也不大。”可他真的不太确定，对方能抗住吗？ 韩梦玲的想法是，“我可以在这段时间断网。”光想想就恐怖。 恐怖的事情早就发生过一轮，只是韩梦玲没有切身感受到。不管怎么说，有了点小磕绊的特邀嘉宾算是成了。 而车银优都能搞来的节目组就真的是满天下选人，什么对方是不是一线，人气旺到不可能组混声组合，亦或者年龄差距之类的都不管。反正只是特邀嘉宾，不是真的来组混声的，录个节目而已，什么限制都不需要。 啥限制都没有的节目终于开始了第一期的录制，录的奇奇怪怪，至少在韩梦玲看起来这就是个纯纯的搞笑综艺，跟她压根没有多少关系。 所谓的‘海选’一开始是搞了个大场面，复制‘101’的那种，搭的舞台都差不多，只是人数减半，只有五十位参与者。 第一期录制就是韩梦玲跟充当MC的金希澈，和负责给出舞蹈评价的银赫，还有负责唱歌部分的曹硅贤，以及勉强当个负责rapper的神童，组成的所谓评委组，在这五十人里筛出一十四个晋级人员来，留下的第一十五个名额是给车银优的，他下一期录制才会登场。 大清早抵达录制现场的韩梦玲到了待机室就感觉自己被SJ包围了，她跟前辈们都不熟。后辈入社当练习生时，前辈们就已经出道，大家来往不多，自然就不熟。 金希澈开玩笑的讲，这像是给SJ挑后辈继任者的团综。韩梦玲也觉得像，好像跟她都没关系。 单纯作为吉祥物出现的韩梦玲，坐在评委台后，看着台前的小哥哥们对着镜头展现魅力，真心认为，这事儿跟她啥关系都没有。 第一期的挑选标准是由评委们决定的，评委们觉得能过，这个人就留下。评委们觉得过不了，当场再见。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厮杀还挺激烈，当场宣布能不能晋级么。而且来参赛的全是出道组，各有各的魅力，各有各的绝活，录制现场挺热闹的。 录了一天的韩梦玲只觉得疲惫，哪怕只是在椅子上坐一天欣赏别人的表演，也很累。 光看企划感觉节目会很好玩的韩梦玲真正录制了就感觉自己上当受骗，等到节目播出，深陷骗局的怪异感更强烈了。 电视台的那帮人是真厉害啊，给她剪的都能怀疑自己录的节目和他们剪出来的节目压根就不是一回事。 节目有一个很特殊的名字，叫《躲猫猫》，企划的文案还挺文艺的，说什么我们一生会碰到很多人，但真正能成为好友的人藏在人海里，需要我们用心去寻找。而好友们，就是在躲猫猫的游戏里，寻找到彼此。 这名字很搭企划的文案，这名字感觉跟企划内核毛关系都没有。但号称主打寻找队友的综艺，叫这么个名字也不是不行吧，总归就叫这个。 正式开播的综艺，开篇先出现的是一段动画。 顶着猫猫头的三头身小女孩，在学校里四处寻找跟自己玩躲猫猫的小伙伴，中间碰到了数位她以为是小伙伴的同学，在对方转身后都不是她想找的人。直到她听到了歌声，寻声找过去，站在一扇门前，推开那扇门，光芒自门后洒出，节目也就正式开始了。 此时出现的画面是韩梦玲出现在会议室里，周围人在七嘴八舌的开会，她单独坐在角落，填写所谓的‘理想搭档’表格。有个也用猫咪头像挡住脸，头顶被字幕标识为‘作家’的人，过来找她，问她写的怎么样。 素着一张脸的姑娘，可能是会议室的光源不太对，也可能是周围那么多人，就她被排斥在外的气氛，镜头里的她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孤零零的，有点可怜。 可怜的小姑娘叹气，望着作家有些无措，作家就站在她边上，居高临下的‘诱导’她要如何写。比如你希望搭档长得帅吧，还是不看脸？那怎么选，肯定选好看会更好啊。那你是希望对方品学兼优呢，还是活泼开朗？虽然活泼开朗也不错，但跟品学兼优相比，小姑娘肯定选品学兼优啊。 这段在观众看来怎么看都像是作家限定了一个框架，让韩梦玲顺着她的框架写，表格就这么填好了，但却没有观众认为，那是韩梦玲真正想选的‘理想型’。 这个开篇其实不太友好，但这个开篇给韩梦玲的人设定下了基调，她并非是欢欢喜喜主动加入这场游戏的，更多是被推着走。 下一个转场非常妙的切换到了兴致非常高的金希澈身上，MC站在镜头前，给观众们讲述节目会从五十位男孩子们中选出韩梦玲满意的搭档，而观众们拥有超高的决定权，在第一期选出一十五人后，节目播出的当天，观众们就可以去节目官网投票决定，这一十五人的去留。 MC在舞台中间讲述规则时，他的队友们插科打诨炒气氛，而被前辈们包围的韩梦玲就只是笑而已，看着像是被这个欢乐的现场边缘化了。 随后节目才进入常规流程，候选者们来到舞台上介绍自己，表现歌舞，对着镜头和诸位大前辈们发散魅力。韩梦玲再度被边缘化，剪辑里没有给任何她说话的镜头，都是别人在说，偶尔会有镜头带到她，她也只是在笑而已，好似做一个固定的综艺效果。 此时节目已经播出半个小时了，热搜早在节目还没开播就冲上去了。置顶热搜中依旧充斥着骂声，尤其是节目预告中出现过的男团成员的粉丝，他们是主要战斗力。 但节目开播的半小时后，新的热搜出现了，话题是#韩梦玲的笑#。 【虽然不想承认，明明我最近一个月都在跟韩梦玲的粉丝掐架。可是....韩梦玲好像也有点惨哎，感觉这事儿就是**脑残，韩梦玲被推出来顶锅，整个节目感觉都跟她没关系，她就是个工具人，还得被迫卖笑。】 【不要被剪辑骗了好不好，什么工具人，这么爽的工具人我还想当呢！整个节目摆明就是为她打造的，都是专门给她挑搭档了，还有傻逼相信这种卖惨？你们智商呢？！】 【吵架吵得我心都累，都到这个时候了，节目都播了，那么明显的证据都有了。你们还不信我们妹子也是被公司裹挟的提线木偶？什么卖惨，我们家的惨还用卖吗？谁有我们家惨！团队回归这种好事不带我们，被全世界挨骂的事我们顶在前面，这还不够惨？！】 【韩梦玲惨不惨我不知道，我也没有参与过骂战，先摆立场，蓝家人。节目能明显看出来韩梦玲跟谁都不熟，我还第一次看到金希澈都逗不乐的姑娘，虽然她礼貌性的有在微笑啦，可就是礼貌性啊，肯定很紧张，又被很能闹腾的大前辈们包围，我都有点怜爱了，这妹子是挺惨的，这一个月都在挨骂。】 【骂战凶到这种程度妹子都没有沉寂还硬挺着参与了拍摄，光这点其实就能说明一切都是公司在推进吧？我也摆个身份，东神才是我本命。本命家的小师妹被公司推出来当试验品，大家就别攻击什么艺人了，要怼去怼公司。顺带一说，韩梦玲有点萌哎，像我小时候买的洋娃娃。】 洋娃娃其实一逗就笑，笑点可低了，在录制现场经常被前辈们逗笑。但在剪辑里，她第一次真正笑了是被‘后辈’逗笑的。 时常一个半小时的节目，播出已经过半，跟评委们同公司的后辈们才登场。在节目里一直展现营业笑脸的姑娘，才露出一个真实的笑容。 因各种原因加入到节目录制中的李泰容作为参赛者之一，带着罗宰民和郑在玹登场。三人排了个小舞蹈。表演结束后，金希澈开玩笑的问他们有没有准备什么更能打动大家的综艺技能。 李泰容和郑在玹没什么好讲的，到罗宰民的时候，他准备了一个小魔术表演时中间出岔子了。本来应该是把一朵燃烧的纸玫瑰变成一朵真花。可烧的时候没控制好，火星飘到他衣服上，给他吓一跳，金希澈都连忙过去帮他打衣服上的火星。 这场乌龙逗得全场都在笑，韩梦玲也露出一口小白牙。 镜头切到当下有些懵逼的罗宰民身上时，他在镜头里看起来是对着韩梦玲的方向软萌萌的凶了一句‘呀~’。镜头再一切，韩梦玲一秒收起笑脸，但眼睛还是弯弯的小月亮。两人间的亲昵只从这两个镜头的切换就表现出来了。 下一个镜头是金希澈吐槽后辈，你都不会还搞这种危险动作。罗宰民有点小尴尬，心虚的讲，她喜欢魔术。 镜头再切到金希澈这边，总算给了个全景，MC问那个‘她’，“你喜欢魔术师？” “觉得魔术师很厉害。”韩梦玲眉眼弯弯的应下。 之后没什么特别的，但这一小段的镜头在网上的讨论度很高。 首先是大家很意外，罗宰民跟韩梦玲好似很熟，不过两家粉丝都出来解释，同公司，同期练习生，同期出道，熟络点很正常。节目剪的暗搓搓的，大家也没有非得往粉红的方向去靠。其次就是，妹子笑起来好灿烂啊，不愧是**家出来的门面，真实的笑脸超可爱的。 几天前在录制现场真实笑出来的韩梦玲，几天后坐在电视机前看这段的时候真实的懵逼，这帮电视台的人也太厉害了。 电视台的人没有施展剪辑的魔法时，真实的情况是，罗宰民软萌萌凶的是嘲笑他的队友。而他带着心虚讲出的话是，‘我经纪人说她喜欢魔术，我就尝试了一下。’，这话被掐头去尾，变成‘她喜欢魔术’，整个味道都变了。 后续切全景的镜头倒是如实展现，可跟前面那句话搭一下就哪哪都不太对，至少足够让观众们误会，罗宰民和韩梦玲的关系貌似不错。 《躲猫猫》第一期播出，节目组给观众们塑造了很多误会。这其中对韩梦玲造成直接影响的都是好事。 像是除了极端派的粉丝还在持续攻击之外，有不少吵架已经超烦了的人，看完节目觉得，韩梦玲也没那么讨厌。关键在于她在第一期参与感不强，貌似就只是个工具人，那攻击工具人没什么意义啊，好多人就不吵了。 再来是节目组在播出的节目最后，专门留了三分钟去描绘当年‘truble maker’这对混声组合给两位成员带去了多大的荣耀，让很多小糊团的粉丝不免幻想，如果自家哥哥能搭上**这艘巨轮，对爱豆们来说好处明显比坏处多。 粉丝们‘预见’了好处自然就放下吵架的心，跑去节目组的官网去给自家爱豆投票了。而糊团都有人投，有人气的爱豆当然粉丝更多啊。在投票的过程中，因票数的争端，几家男团的粉丝吵起来了，就更没人去管什么韩梦玲。 到此，某种程度上，韩梦玲算是‘脱险’。 这是网络上的好处，现实中的好处在于，韩梦玲感受到了节目企划的乐趣，或者应该说是交到新朋友了。 第一期播出的隔天，节目就开始录第一期。 节目组是很会搞事的，一十四个候选人被分成了六组，每组四个人，搭配着组合舞台，还是靠表演争夺观众的注意力。这段流程跟韩梦玲关系不大，同她有关的事，她跟车银优单独要准备一个舞台。表演的就是当年红极一时的《truble maker》。 节目初期录制是让韩梦玲去给车银优探班，后者正在新专回归期，要在MBC录音乐节目打歌。提前被作家告知对方没空，所以需要她跑一趟，等见面后商量双方抽什么时间排练的韩梦玲，本来就打算直接去。 但作家明示她机器会全程跟拍，她就先去了趟美容院，弄好妆发，再带着经纪人准备的应援果盒去给车银优探班了。 去的路上，韩梦玲跟车银优一直在发信息，双方都怀疑，节目组是刻意搞事，就是故意往粉红向推什么的。双方还商量好，他们在镜头前就伪装不是很熟悉的前后辈什么的，讲起来他们确实也没有多熟。 等见到了人，跟搭档真的表现出彼此并不熟的状态，还互相频频鞠躬，很是有礼的表现了一翻后，韩梦玲就感受到了企划的有趣之处，可以跟小伙伴一起哄骗大家啊，多好玩。 特殊的玩乐方法让两个本来不是很熟悉的人快速熟悉起来，前一天还互相说敬语呢，等到第一天练舞练到半夜，困的直打哈欠的韩梦玲连敬语的省了。第三天两人在私下就已经开始说平语。堪称迅速的成了朋友。 朋友们今天又是练舞练到半夜。跑了一天行程还得来练舞的车银优很累，作息长期是固定的被打乱作息的韩梦玲也很困。 大半夜的，跟拍的节目组工作人员也没什么精神。制作人就说不然先休息一下，吃个夜宵缓一下再继续拍。 休息时间，摄像导演们肩头的机器都放下了，有一些还出了练舞室去抽烟，屋内大家都很松散。 艺人们背靠着墙壁都是瘫坐在地板上，他们面前都放着吃的，都吃不下去。 现场都在休息，不拍了。车银优就很自然的从敬语切换成平语，问韩梦玲累不累。 困到眼睛都睁不开的韩梦玲有气无力的点头，还问他，“你今天跑了多少地方？” “四场活动，三个城市。”车银优声音也闷闷的，太累，“早上六点去录电台，九点出发去釜山，下午一点到江原道，晚上回首尔有个商演。十点跟你见面，到现在。”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韩梦玲掩嘴打了个哈欠，再给他竖拇指，你是真能跑，“六点录电台你得几点起来？四点？” “五点，我们妆发比女团简单点。”车银优反问，“你们要是六点有活动四点就得起来？” “秀敏姐她们......”韩梦玲楞了一下，垂下眼睑含糊过去，“差不多。” 车银优没太在意，蹒跚从边角勾了纸巾过来往她那边推，看她不解，还点了下自己的下眼睑，示意她打哈欠时眼泪渗出来了。 抽了纸巾正准备照镜子擦的韩梦玲怕弄花了妆，车银优看她左右扭头，就很是艰辛的爬起来，扶着墙一点点爬，再踢踏着脚步去另一边的墙角拿了镜子回来，重新坐下后离她比刚才近多了，打开镜子给她罩着。 韩梦玲看着他的眼光那就是看恩人，她是真的不想动，随后对着镜子小心翼翼的擦了眼泪，再吐槽一句，“练舞到底有什么好拍的。”不上镜的话，她根本就不用带妆！ 车银优的回答是，“我们练的舞，最适合他们剪CP。” 两人对视一眼，其声叹气，共患难的友谊再度升华。 连续突击了四天，终于登台演出了。最后的音符落下，站在舞台上维持定点造型的韩梦玲都想抱着车银优哭一场，她活到现在就那么累过！大半夜还得练舞，这什么人间疾苦！ 她当年出道的时候都没有练舞练到大半夜，有一次从舞蹈室出来，外面天都亮了！为啥拍个综艺反而搞得那么辛苦，有没有必要啊！ 有必要啊，综艺很赶时间，想要完美的舞台效果自然就需要台下的汗水去打造。更别提节目组还想搞事呢，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脱离妈妈的管控后，独立出来的小公主初次感受到了人间疾苦，跟共患难的小伙伴关系那叫一个突飞猛进。 等节目总算录完，小伙伴们为了庆祝彼此逃出生天，韩梦玲挥舞着钱包要带车银优去吃河豚。野生的，不是养殖的，她专门找人定的，价格不谈，味道是一绝。 车银优还真没尝试过，很有兴趣去试试看。 这次拍摄是真的散场了，已经卸了妆发的车银优戴着帽子在外面的休息区等韩梦玲过来。陆陆续续从棚里出来准备离开的人，看到电梯口附近休息区的车银优，都过来跟他打个招呼，他是绝大多数人的前辈。 前辈等到了后辈跟着同公司的其他人出现，还以为她要带着一帮人一起去吃大餐，也没多在意。本来他们也没说是单独约，只是韩梦玲说她找人定了野生的河豚口味超绝，问车银优要不要去吃，仅此而已。 误会了的车银优跟着大部队一起进电梯下楼，他们在MBC的本部拍摄。出电梯到了停车场，三位后辈冲前辈鞠躬，意思是送他先走。 车银优就有些疑惑，看向韩梦玲，“他们不去吗？” 韩梦玲也有些疑惑，“你想带上他们一起吗？” 这话一出，车银优就知道他误会了，摇头表示不用，再问，“是我上你的车，还是让我的车跟着你？” “你上我的车。”韩梦玲表示别搞那么麻烦。 无所谓坐那辆车的车银优都点头准备跟她走了，边上的后辈中突然有人出声，“你们要单独约？” 这话出口，周围安静一瞬。他们这波人可不少，五位艺人，两个经纪人，三位助理。十个人同时安静，空气一时有些尴尬。 车银优有些诧异，问话的人好像也发现了自己的问题不太对劲，就讪笑，“我是想说.....” “他就是好奇。”罗宰民快速出声打断，还冲板着脸的韩梦玲摆手，“我们先走啊，改天见。”再冲前辈微微点头，当告别。 不是很明白的车银优又看向韩梦玲，发现她表情不太对，也没多说，就冲后辈笑笑。 两拨人至此分开，跟着小表情始终不太对，走到后来嘴都撅起来的妹子上车的车银优，先把前后排的挡板升起，再问跟他单独坐在后排的姑娘。 “需要我临时客串树洞吗？” 韩梦玲摇头，她干嘛让好朋友当树洞，“不管他，我们去吃好吃的。”双手按住自己的脸，揉了两下，转换心情，“我们解脱了哎~” 车银优也跟着笑，“你再大力点，脸就红了。” 脸已经红了的韩梦玲心情已经切换了，还在幻想，“节目组剪辑的时候肯定很苦恼，我们躲那么远，肯定剪不出来粉红。” 车银优觉得那帮电视台的人不太好搞，不过妹子那么开心，他也没说什么不开心的事，就笑着符合。 单纯的艺人哦，电视台的人怎么可能好欺负，剪辑的魔法啊，是嗑药创造奇迹的！ 粉红什么的，加个BGM和柔光怎么可能剪不出来。 《躲猫猫》的第一期播出，才是‘相亲’企划，展露峥嵘之时。 380 第七章 动画 请吃大餐这种事如果真的是好友, 那不管谁买单，买单的人性别是男是女，对方都不会太在意。可要是一对刚熟悉起来的异性朋友, 刷卡请吃大餐的还是妹妹，这做哥哥的怎么都得请回去才行。 原先车银优答应去吃饭单纯是冲着野生河豚去的，他没尝试过么就会好奇。至于谁请客，他早想好了自己买单，怎么可能让女孩子买单, 顶天了是AA。可他们吃完, 车银优示意助理买单的时候，以去洗手间为借口出去绕了一圈的助理回来告诉艺人, 妹子签单，不用结账。 那个当下车银优什么也没说，等两天后《躲猫猫》第二期要播时, 他给韩梦玲打电话，问她要不要一起看直播，顺带一起吃个饭。在韩梦玲点头后两人就约了晚饭的局, 但晚饭不是重点, 节目的播出时间在晚上十点, 他们饭吃完在包间没走，上了果盘和甜点等着看节目。这包间是有低消限制的, 只要客人们达成最低消费的标准, 想待多久待多久。 一档节目是否受电视台的关注只看播出时间就能判断，《躲猫猫》就属于还算受关注的节目，直播时间是每周五晚上的十点。这可是一个小黄金的时间，虽然不是晚上七八点那种大热电视剧的黄金档，但周五晚十点也很不错, 学生们隔天周末，肯定有时间蹲直播的，热门综艺经常卡这个点播。 晚上十点对惯性熬夜的人来说，啥也不算。可晚上十点对早睡早起作息无限健康的孩子来说，就是深夜了。 惯性熬夜的车银优看作息健康的韩梦玲说一句话打两个哈欠，忍不住笑，“你真的每天都十点睡觉？那你回归跑行程要怎么办？” “不跑啊，我就没跑晚上九点之后的行程。”韩梦玲端起咖啡苦着脸喝了一口，不加糖不加奶的美式碰触舌尖，让她整张脸都皱成一团。 有点被萌到的车银优本想问哪有人不跑九点后的行程，看她那样就变成，“我们之前练舞都是大半夜见，练到凌晨呢，就休息了两天你就调整回来了？” “录制结束那天我到家正好九点半，洗漱上床就是十点左右，睡一觉就调整过来啦。”韩梦玲靠咖啡提了一点神，再吐槽他，“我第一次在夜里活动就是配合你的时间，你整个忙的飞起，还有时间请我吃饭？” “昨天回归期结束，不然再晚一天，我也没办法请你。”车银优还想继续，放在桌上的平板已经播完了前期广告，节目开始了，两人就不聊了，一起看节目。 《躲猫猫》第二期的开篇还是一个小动画，延续上一个动画的剧情，顶着猫咪头穿着小裙子的三头身小女孩，推开了一扇门，门后藏着一个狗狗头穿着背带裤的小男孩，突然出现吓小女孩一跳。随后两人抱在一起，好似找到了好朋友。 好朋友们手牵手在校园里玩耍，下楼梯时，先蹦下楼梯的男孩子张开了手臂，小女孩犹豫了一会儿，男孩上下晃了晃手臂好似在鼓励她，女孩一个飞扑投入男孩的怀中。在女孩起跳的那个瞬间，镜头顺着飘拂的裙角切换，正片开始。 这段动画在别人看起来可能没什么，这段动画让一起观看直播的两位艺人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太妙。 “他们拍到了？”韩梦玲有点蛋疼，“那个角度镜头拍不到吧？” 车银优不太确定，“可能有机器扫到了。” 这一期的正片是两个画风，根本不像一档节目的两个画风。起初大家都是在一块屏幕里，MC专门介绍了特邀嘉宾，车银优是坐在评委席上看男团们的表演，他不参与混声组合搭档的竞争，只是节目组按照韩梦玲所填写的‘理想型搭档’表格邀请来的嘉宾，给参赛选手们打个样的特邀嘉宾。 特邀嘉宾在节目登场不到十分钟，热搜就冲上去了。话题里绝大多数网友都在感慨，节目组是真勇，为了炒热度什么人都敢请。也有一小撮在可怜妹子，觉得韩梦玲肯定会被车银优的粉丝冲了。 此前完全不知道爱豆还有这个行程的车银优粉丝突然看到自家爱豆登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官站里的大粉又在控场，表示偶像只是特邀嘉宾，别出去搞事，就一期节目而已，拍完拉倒，真要出去跟谁吵架才是给节目炒热度呢。 就这么着，车银优参加《躲猫猫》的画面虽然上了热搜，但没多少人吵架。正片还在走选秀的流程，也没什么吵架的点，还算平和。 正片播着播着，画风就不太对了。二十四位参赛者分六组，每组四人，一共六个舞台。前三个舞台开始前都有倒叙，讲述男孩子们互相选个临时队长，挑歌、挑舞，再练舞什么的画面。这些画面里韩梦玲压根就没出现，就算粉丝想吵架也是男团粉丝之间的争执，跟她没什么关系。 当第三个舞台表演完，原先坐在评委席的韩梦玲和车银优就得去后台做妆发了，他们是最后上台表演没错，但妆造得换。 节目组好像在刻意创造‘割裂’的画风，上一秒还是男孩子们之间的舞台竞争，这一秒在镜头拍了两人去换妆造时，就以倒叙的镜头，给出了双方的‘初见’，韩梦玲去给车银优探班的画面。 这组镜头以妹子在美容室做妆发的时间开始拍，作家询问正在化妆的韩梦玲，期不期待跟理想型见面。韩梦玲很不配合，表示我跟车银优前辈一起拍过广告，不是陌生人。 制作组给作家头上P了代表无语的‘......’好让观众了解，节目组的意图是让妹子演一波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的期待来着。 画面里的妹子消极抵抗节目组，剪辑很明显的表现了艺人的状态，观众也都看得出来。观众还觉得很正常，猜测妹子可能怕车银优的粉丝喷什么。 随后两人在音乐节目的后台见面，两个艺人也保持着双方压根就不熟的陌生感，节目也没规避这一点，剪辑不止体现了这点，还刻意放大了双方不熟的气场。 这一段镜头全程只有五分多钟，也就是两位搭档见面，互相沟通一下排舞练习的时间什么的。他们要登台表演的舞曲也是节目组定的，而不是他们俩选的。 《Truble Maker》这个合作舞台的名字一出，热搜话题里的粉丝就开骂了，车银优的粉丝和韩梦玲的粉丝都在骂。骂公司的有，骂节目组的也有，骂艺人的不是没有但很少，这两人怎么看都是被节目组控制啊，都很无辜。 无辜二人组的‘初见’镜头一切，就是第四组男团准备登台的镜头，整个节目画风非常割裂，好多观众都没反应过来呢，就要重新看歌舞了。 第四组表演完，镜头再切，这是画风是协调的，询问分别在两个待机室被各自的造型师摆弄的艺人们，对刚才舞台的评价。两位艺人给出的评价都很客气，很不错之类的。 下一个再切走的镜头画风又不对了，新切换的镜头是深夜无人的街道和昏黄的路灯，节目组以此表达，时间很晚，疑似深夜。深夜的镜头切换到妹子的单人特写，韩梦玲坐在练舞室的角落，打着哈欠强撑睡意等着搭档来。 抵达练舞室的搭档面色上也能看出疲惫，看到她连连打哈欠，车银优也在道歉，同时表示请大家喝咖啡。咖啡在一个镜头切换后就出现了，韩梦玲喝了一口，脸皱成个包子，车银优一下就笑了。 “不喜欢美式？”男孩子问。 女孩子答，“谁会喜欢喝药啊。” ‘药剂咖啡’的出现，让这对陌生的搭档们好似亲近了一点。镜头刻意规避了两位职业爱豆在排双人舞时专业的状态，反而刻意放大了，车银优初次上手要楼韩梦玲的腰时，迟疑瞬息的动作。 这个动作被放大成车银优有点害羞，镜头特地给了他特写，专门在他耳朵上放红彤彤的特效。韩梦玲在这个镜头里也有双颊绯红的特效。 两人在这个镜头里还不看彼此，颇有点羞涩到不敢看的意思，实际上舞蹈动作在一开始并没有对视的设计。但剪辑就是能创造魔法，在魔法的创造下，本不熟悉的搭档们有了些微妙的气息萦绕着他们。 此画面让看平板的韩梦玲大懵逼，那帮电视台的还真什么都干得出来啊。 “我们都严防死守了，他们居然用特效？太犯规了吧！”韩梦玲不高兴，这镜头谁看都会被误会的。 车银优比较淡定，他一开始就觉得这事儿防不住，不过是妹子觉得能防住，他自然是配合，总不可能让他配合节目组，还劝妹子，“反正也就这一期，一期他们能剪成什么样。这一期过去，热搜顶天也就闹那么一会儿，也就过去了。” 趴在桌上的韩梦玲哀怨，“怎么就没防住呢，我们明明就很正常的在排舞，你搂着我的时候我心跳超快都板着脸憋住了，这都没防住~”好烦！ 微愣一瞬的车银优轻笑出声，“你心跳超快？” “你整个人那么大一只。”韩梦玲展开手臂去夸张他的大只，“掌心很烫，贴住腰的时候我又被烫了一下，脸又帅。那么大一只的帅哥贴我那么近，还搂着我，我心跳不快才不正常。” 妹子‘夸’的理所当然，车银优笑容明显变大，也跟她坦白，“我当时也有点紧张的，只是没表现出来。”搂住她的时候，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腰也太细了。 “对吧~”韩梦玲坦坦荡荡的表现，“跟你排双人舞我压力好大，生怕脸红被拍到，幸好妆盖的严。”以及，“我都那么努力了，他们居然还搞特效，太过分了。” 再度笑出声的车银优伸手轻轻碰了碰她重新趴会桌上的小脑袋，“没关系，就一期，一期结束就没了。” 这一期远没有结束，这一期画风极其割裂，前一秒还是男女搭档们的粉红泡泡，镜头一切，就变成第五组要登台的男爱豆们出现了一些分别单人环节上的争执。 同节目相关的第二个热搜被推上去了，话题关键词很妙#我们结婚了#。 【那什么，我谁家粉丝都不是，纯路人，但我更想看韩梦玲和车银优那对啊，撕逼有什么好看的，我想看发糖！】 【节目组百分之百是故意的，两组人跟拍两个节目一样，男女搭档用的光都不是同一个光，两人练舞练的我都想磕。男子组合那边居然能争最后谁定点，这是一个节目？】 【肯定是节目组搞事啊，你们刨除特效和柔光去看，我们家孩子就是专心在练舞，车银优都没什么特别的。车银优的粉丝你们找准敌人，别来搞我们家，节目组的锅！】 【我不想知道谁的锅，我就想看韩梦玲和车银优的镜头能继续，选秀节目都那么多了，‘我结’就一档还停播了，这完全可以当个另类‘我结’看啊，我想看甜的！给我个磕CP的机会！】 【说到‘我结’，给你们看个神奇的东西#节目组幕后成员名单#注意作家组，作家组有两个成员就是‘我结’的作家！遮挡神奇的节目，很可能‘复生’了。】 【卧槽？！楼上真的假的？这么嗨的吗？！】 超级嗨的节目还在继续，等到第五组表演完，镜头惯性切到已经改完妆发准备往外走的男女搭档那。大约是为了表现两人很有默契，给评价的镜头中，男方说一句，女方就说一句，两个艺人的片段完全是连贯剪辑。两人说的确实也是同一个意思，客客气气的说还不错。 接下来的镜头画风又变了，切换到两人单独练习的镜头。但画面的重心依旧不在舞蹈排练上，而是休息时间，双方的对话。 先期的过渡镜头依旧是一条深夜无人的街道，画面右上角有专门的字幕提示，‘第三天’。节目组在告知观众，这只是双方练舞的第三天而已。绝对不足以让两个陌生人熟悉起来的‘三天’，但三天前还陌生到互相频频鞠躬的陌生人们，三天后连敬语都不说了。 画面里的艺人们也不知道是练舞太累还是关系亲密了就不撑着了，很是放松的缩在练舞室的一角。镜头专门给了大全景，舞蹈室不是只有他们，还有不少拍摄的工作人员呢，有人在吃夜宵，有人在摆弄机器，而他们俩就单独坐在一起。 全景画面的背景音是他们俩对话的内容，疲惫的男孩子好似担心女孩也太累，声音柔的不行，低低的、缓缓的，像是在女孩的耳边问出一句‘累不累？’，姑娘很累，却也会担心哥哥，反问他‘你今天跑了多少地方？’。 随着车银优对自己一天行程的简短讲述，节目组是专门用闪回的画面却贴合他的**，把这一天的行程都标出来，还有几个城市的切换，以展现正在回归期的男爱豆死亡行程的悲催之处。 讲完自己的男爱豆问女爱豆‘你们要是六点有行程四点就得起来？’这话在剪辑里是接着他刚讲完自己的行程，就问女方。很自然的让观众误会，女方目前的行程也很死亡，凌晨四点就得起来什么的。 在没有魔法的情况下，韩梦玲本来的回答是想起了金秀敏她们，但名字一出口她就顿住，随后改口回了句‘差不多。’而在有魔法的时候，这句回答变成了女孩犹豫要不要跟男孩坦白，声音小小的回了句‘差不多’。 随后两人都是一声叹息，颇有中同病相怜之感。 共患难的搭档们好似更亲密了。亲密到男孩子有气无力的爬起来去找自己的镜子，再扶着墙步履蹒跚的回来，坐在女孩对面，给她拿镜子照着。节目组给字幕提示休息时间要结束了，借此误导观众，女方得确定妆花没花。 这一组镜头里的艺人挺惨的，而且节目组也没给什么特效，连特写镜头都没有，啥BGM都没有按说跟粉红无关。但剪辑的神奇之处就在于，两位艺人都很放松的情况下，都不用说什么平语，光是两人说话的语调就足以展现两人的关系很亲密。 看平板的韩梦玲看到此处嘴都长大了，而她对面的车银优默默扶额，电视台的家伙果然不能信，说什么休息，镜头原来一直在拍。 镜头拍摄的画面经过剪辑的魔法呈现在观众面前，连接下来节目还在播的第六组男团的表演都没人看了，大家的重点都在前一对男女搭档身上。 【虽然但是，我有点想磕，粉丝不要来骂我，两人莫名的有CP感哎，像一起打工赚学费的学长学妹，可怜兮兮的被社会压榨，只能抱团取暖，有点萌！】 【一起打工什么的，车银优的壕难道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吗？他是他们公司的黄金摇钱树啊！不要来搞我们家，去搞节目组好不好，神经病啊什么都磕，明明就只是搭档而已！】 【我要发一个暴论，车银优确实壕的众人皆知，韩梦玲也是出了名的富家女啊，她同学告私生的事都上过不止一次热搜了。打工赚学费的学长学妹CP我吃不下，但王子和公主的CP我可以磕。 而暴论就是，两人是刻意在节目里装不熟的，不然一休息两人就熟到可以说平语了？看镜头好不好，全景镜头里有些摄像都把机器放下了，他们俩可能以为没有机器在拍，才那么松弛，进而说漏嘴！】 【我也觉得两人可能之前就熟，不然哪有人三天关系就好的？而且车银优能问出你们‘六点行程四点就得起’的话，至少是知道韩梦玲有过六点的行程吧？真就不熟的话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来来来，我来给个实际的证据而不是猜测。最开始两人还没见面时，作家问韩梦玲对搭档有没有期待，摆明是节目组并没有告诉韩梦玲，她的搭档是谁。可韩梦玲张口就说她和车银优一起拍过广告，代表她一开始就知道搭档是谁。 在节目组刻意瞒着不告诉艺人要创造悬念的前提下，谁会跟韩梦玲说她的搭档是谁，只能是搭档本人啊！车银优那边百分之百是知道自己要参加什么节目的，如果双方真的不熟，他怎么告诉韩梦玲，靠意念还是飞鸽传书？两人必然有对方的号码，总不能通过SNS私信吧？ 以前一起拍过广告，双方又交换过号码，这样的关系怎么可能不熟呢？而明明很熟的男女非得在镜头前装不熟，只有在误会机器已经不拍的时间才说平语，这两人要是没猫腻我去跳汉江，他们俩肯定有问题！】 【什么跳汉江你赶紧去跳！有号码就叫熟啊？一起拍过广告的同事交换号码不是很正常？我还跟全班交换了号码呢，我能全班熟？我们家是绅士，镜头前当然说敬语啊，说平语才奇怪，你看哪个艺人上节目说平语的！不要搞事，磕这对是自己找死知道吗！】 【我不想看粉丝吵架，也不想看男团歌舞，我就想看‘我结’的作家搞事，搞快点，他们的合作舞台还没开始？！】 合作舞台说开始就开始了，电视画面里已经站在舞台上的男女搭档们，在灯光都黑下去的时刻，有一段简短的对话。节目组专门放任黑屏的画面卡了一秒半，清晰的放松了这段对话。 男人压着嗓子带着笑意用气声说，“最后一场，马上就解放了。” 女人隐约有些雀跃，欢快的应了一声，“加油。” 一秒半的黑屏对话切走的画面是两人最后一次在拍摄现场的舞台上排练，先给出的依旧是大全景，舞台周围好多人，大家都在忙。摄像机的镜头集中在金希澈那边，按流程舞台一结束，他就要上台。 从全景能看出来，现场没有机器是对着已经结束排练的男女搭档。画面里出现了一个小箭头，还有字幕告知观众，如果正常退场，两位搭档应该从舞台左边退出去。 但现场排练的时候，金希澈进场的时间快了一点，男女搭档刚走到舞台边缘还没退到后台，MC先出来了，跟着他的摄像也都登台了。 可能是怕被机器拍到的惯性，站在舞台边的车银优跳下了舞台，韩梦玲被他弄的一愣，脚步也停下。不远处的金希澈已经开始说台词了，车银优就展开手臂示意姑娘也跳下来。 舞台不高，车银优个子高。前者的高度只在后者的腰腹，但这个高度可能对穿着高跟鞋的女孩子来说算高了。 韩梦玲来回扭头，又看金希澈，又看退场的方向，再看车银优有点迟疑。节目组以一个就算是普通观众也能看出来的拍现场观众给反馈的镜头，给他们两切了一个特写，还只能拍到车银优的侧脸，和韩梦玲的小腿。 画面角度不够，那就用动画特效来凑。 由于整个光源都在舞台的中心，他们这边相对没那么亮。画面里只能拍到侧脸的男孩子头顶，出现了这一期节目开篇的那个狗狗头的小男孩。 小男孩上下挥舞着手臂，冲他斜上方的猫咪头小女孩鼓励，示意她跳。只能拍到侧脸的艺人，好似也在做那个动作。 动画里的猫猫头小姑娘扑过去了，真人镜头里的男艺人也抱住了女艺人。因镜头角度问题，画面只能给到车银优眉眼弯弯，低头冲只露出一小块额头的姑娘，满面含笑的模样。而动画里，狗狗已经抱住猫猫在男爱豆的头顶转圈了。 节目组最会搞事的点就出现在这个镜头中，初期在男孩子跳下舞台时，整个画面的环境音都很嘈杂，随后就是金希澈的大嗓门，背景音很闹腾。可等狗狗头的小男孩出现，BGM就变了，变成一首可可爱爱的童谣，刻意没有用什么抒情的BGM，反而把画风塑造的更活泼，更清纯。仿佛真是两个小伙伴在嬉闹玩乐。 而等狗狗和猫猫已经抱在一起转圈后，大全景一切，画面里的所有人都被虚化，唯有舞台边缘的男女是拥抱的剪影。 BGM停下，刻意被放大的是男人含笑的一句。 “相信我，我肯定能接住你。” 此画面一出，看平板的韩梦玲基本可以代替众多看节目的观众。 妹子捂着脸无声的尖叫，太NM甜了！可下一秒又觉得不对，这帮电视台的人就是死活都要搞事呗？！ 真实的现场根本不是那样的！ 真实的情况是，车银优确实是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跳下了舞台，他站在舞台下面也有点懵。抬头看向韩梦玲时，还问她，你怎么下来？ 韩梦玲看了下舞台的高度，再看看自己的高跟鞋，“我往回走？” 车银优正要点头，发现他们还没下场的PD已经在拿着喇叭叫，让韩梦玲快点退场。韩梦玲正要走，车银优伸手，示意对方扶着他下来，已经蹲下去的韩梦玲胳膊往他那边伸时有点犹豫，“这个高度你扶着我？” 也觉得可能不行的车银优才抬起胳膊，示意，“你跳下来？” “你接不住怎么办？” “肯定接得住，跳。” 韩梦玲有点怀疑，车银优失笑，真的动了下胳膊，让她放心，“你很轻，我肯定能接住你。” “我也没觉得我重，但是.....” “跳吧，相信我。” 车银优打断了她的但是，韩梦玲就往下一蹦，之后就是全景画面里的拥抱剪影。而‘美人在怀’的男孩子口中的那句‘相信我，我肯定能接住你。’就纯然是剪辑的魔法，毕竟全景镜头只能看到剪影，压根看不见所谓会穿帮的口型。 魔法创造了一个被迅速壮大的CP粉誉为血红的画面，而画面的当事人趴在桌子上哀嚎，这下完了！ 车银优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他也觉得事情有点麻烦，都不看之后的努力了三天挥洒很多汗水才创造的合作舞台了，而是拿起平板切出视频播放界面，打开SNS看看情况。 情况是以#车银优韩梦玲#为关键词的话题上了热搜，留言非常热闹。 【我艹艹艹艹艹艹艹！这就是节目组按头让我们磕啊！这两人怎么能那么甜？谁NM之前说不熟的，熟的不能再熟了好吗！两人绝对有什么才会在镜头前装不熟的！！！】 【我不行了！快给我来支胰岛素！大触呢！快来给我剪个单独的cut，连在一起看绝对更精彩！】 【看个屁！合作舞台才是真精彩！赶紧给我冲！】 《Truble Maker》本就是一个极其暧昧的舞台，歌词暧昧，舞蹈暧昧，双人舞的搭档苦练三天的成果呈现在舞台上，再叠加一层节目组前期为他们铺垫的那么多效果，以及那个拥抱。 这个舞台出现在观众面前的时候，都已经不能叫血红而是叫杀疯了，甚至都有人开始幻想，韩梦玲和车银优要是真正组混声组合，会是多么精彩的画面。 【我去！《躲猫猫》的官网更新了车银优的投票界面！他可以跟韩梦玲组混声吗？都给老子去投票！！】 【做梦去吧！组个屁的混声！公司疯了社长脑残了都不可能让我们家去组混声！**想得美！还有再强调一遍，都是剪辑效果，真实画面里压根没有拍到韩梦玲是怎么下舞台的，可能就是她自己下来的呢，不要看个动画就当真人！】 【说跟车银优组混声的都在想什么？你们是不是以为**家没人了？目前票数最高的是罗宰民啊！当他死了？！我们家组混声也是跟公司内部组啊，你们难道看不出来这个节目是有皇族的吗？罗宰民、郑在玹和李泰容这三人是妥妥的皇族啊，我们孩子最多三选一，哪有车银优什么事！】 【别车银优车银优的叫，叫前辈不会吗？规矩都没了？还是女爱豆的粉丝格外嚣张？别逼我骂人，要我说韩梦玲才是倒贴你！】 【倒贴NM！你们家伸手的，你们家先跳下舞台的！关我们家屁事！再说不是讲好去搞节目组吗，又TM找架吵？真以为你们人气高了不起啊，我们家又不是死了！】 【粉丝吵架去另外找地方吵，我就想问，这一对有没有CP站？没有我建一个？他们俩很好磕哎，都是逆天神颜！虽然罗宰民也不错，但罗宰民跟车银优比还是差一点，妹子应该选最好的，反正都要组混声，就跟车银优搭！】 车银优在节目官网投票界面的票数飞速增长，而车银优本人已经放弃挣扎，躺平吧。 妹子生无可恋的趴在，不敢看网友反馈，就眼巴巴的看着他。车银优很有大哥哥的样子，把平板又切回节目放松的画面，安抚妹妹，没事儿，也就闹一会儿，过两天就没了。 韩梦玲觉得很有事，“我肯定会被你粉丝撕了。” 这方面车银优没办法反驳，只能鼓励她，“你的粉丝战斗力也很强啊。”看她哀怨的小眼神，又想笑，“不然你就像你说的，断网？” 这个建议很有道理，韩梦玲掏出手机就开了飞行模式，决定，“我现在就断网，等新嘉宾出现在热搜上，我再重新回归网络世界。” 车银优眼神微闪，“你知道新嘉宾是谁吗？” “不知道，这次节目组不告诉我了。”韩梦玲专门去问了经纪人，对方表示也不知道。 “那....”车银优说着自己都不太信的话，“会不会新嘉宾也是我，节目组不是给我弄了投票么，说不定票数高，我能再录一期。” 韩梦玲半直起腰跟他说不可能，“如果你要再录一期你经纪人肯定跟你说啊，我明天就要去跟新嘉宾见面，你经纪人有告诉你明天行程有变动吗？” 明天行程早就定下没有任何变动的车银优就笑笑，“那我先送你回家吧。” “不用，司机在外面等我。” “那我送你上车？” “好。” 两人在饭店门口分开，本来啥事没有。但两人分开时的画面被车银优的私生拍到了，私生把照片发在了他们内部的群里。原先大家对女方没啥关注，又是初春，冬天还没过，女方从头包到脚，本来应该认不出来是谁。可女方的名字跟自家爱豆还贴在一起上了热搜，这怎么可能不认识呢，绝对认得出来啊！ 群里的小姐妹慌了，该不会网上猜的是真的，偶像跟对方早就认识，刻意在镜头前表现不熟？可什么关系需要刻意在镜头前表现不熟？这本来就有问题啊！ 艺人们什么都不知道，车银优在回家的车里从热搜上看到速度无限快的大触，已经剪辑出了他和韩梦玲的单独cut版。 他鬼使神差的点开视频，最先登场的还是那个猫猫跳到狗狗怀里的动画。 动画里的画面跟真实情况很不一样，至少没有两个抱在一起转圈圈。 但看动画的车银优不自觉翘起嘴角，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381 第八章 门面的牌面 《躲猫猫》第二期正式播出的隔天, 节目官网中属于选手的投票界面里，车银优的票数就突飞猛进，眼瞅着就要冲进前三了。在N多观众都快给车银优刷一个再参加一期的热搜时，节目的第三期录制已经开始了。 这次录制跟之前不太一样, 韩梦玲是完全不清楚她搭档是谁的, 说起来要不是车银优给她打过电话，前一期她其实也应该不知道才对。 这一期的拍摄还是从她去美容室做妆发要准备去见搭档开始拍, 节目作家老调重弹, 询问韩梦玲对她要见的搭档有没有什么预想。 此次韩梦玲是真啥想法都没有, 非要说有什么感觉的话, 她觉得她在拍恋综。模板就是纯纯的恋爱综艺啊, 整个流程非常像。 做完妆发后被带上车的韩梦玲一路上都很好奇他们要去哪, 但机器在拍，她就不想露怯，就一直憋着不问。直到车停在YG楼下, 新一期的搭档是谁好像就有了一个大致的范围。YG旗下的新人团？可YG有新男团出道吗？ 不是很关注外部公司艺人的韩梦玲有点懵, 她怎么不记得YG这两年有出新男团？ 跟车的综艺作家登场，给了艺人一朵玫瑰，再告知与新搭档的相遇规则。手持玫瑰的妹子进入公司后，找到另一个同样手持玫瑰的男人就是她这一期的搭档。 这规则怎么说呢......更像拍恋综了。 韩梦玲十分想吐槽, 不过机器拍着呢, 还是先进去吧。 这不是韩梦玲第一次来YG, 混饭圈的小朋友们都知道，各家经纪公司之间，尤其是三大社之间，互相的练习生偶尔会拉出来读作交流写作竞争。她早年就跟一个小团队来YG‘交流’过。 但这是韩梦玲第一次在YG‘闲逛’，进门时还是有点好奇的, 进去后左顾右盼，一边找传说中的搭档，一边参观别人家的公司。 作家有引导着她往前走，到了电梯口时，恰好碰上有工作人员从电梯里出来。韩梦玲等人都出来后准备进电梯前被作家拦了一下，就猜可能她的搭档要坐电梯下来，大概在节目成片里会有一个奇妙的相遇？ 按照猜测，原地等着的韩梦玲举起了玫瑰准备跟搭档‘相认’。等到下一班电梯开了，站在作家暗示的地点位的韩梦玲，看到电梯里的人先楞了一瞬，再来就是鞠躬叫前辈。 前辈也是先给她鞠一个，再乐呵呵的看着她。半直起腰的韩梦玲冲前辈举了下玫瑰，用眼神询问，是你吗，我的搭档？ 双手背在身后也看不出来有没有拿着什么东西的前辈顺着她的姿势直起腰，也没用敬语，而是用平语带着点亲昵的说，“好久不见~” 韩梦玲讪笑，“您好？”去年歌谣大战的舞台双方见过，算久吗？算不认识啊！前辈我们完全不认识啊！ 闷笑出声的李胜勋边展开背在身后的手臂边说，“不逗你了，不是我。”伸到前面的手里什么都没，倒是招手示意她上电梯。 多少松了口气的韩梦玲边进电梯边试探，“我的搭档是您的队友吗？” 李胜勋不接茬，反问她，“你想跟我的队友搭档吗？最想跟谁搭档？” 这个反问句让韩梦玲怀疑，“不是前辈组合的成员？” “你猜~”李胜勋笑眯眯的按下了电梯上的‘2’，随后走出了电梯，还冲妹子摆手，“上去你就知道了。” 眼见电梯徐徐关上的韩梦玲有点懵，转向作家，“我搭档的年龄跟我差距很大吗？” 作家也是反问句，“你很在乎年龄差距吗？” 迟疑着摇头的韩梦玲讲，“也不是很在意，就怕是大前辈的话，会有点尴尬。” “winner就算是你的大前辈了？” “也不是，我是说更早的团，起步就是winner前辈的话，更早的团都是大前辈啊。” 韩梦玲以为自己会在二楼看到比winner更早出道的团，那不就只有Bigbang了么，那可不就大前辈么。可她在二楼看到的是乐童音乐家的李灿赫。双方尬聊几句，同样是完全不认识的前辈，这位前辈示意她去三楼。 再度关上的电梯门让韩梦玲有点纠结了，不是说Bigbang不好，而是前有车银优，这次再出个Bigbang的前辈们，她百分之一万会被粉丝撕了的。再说她跟宇宙大前辈拍恋综也太尬了吧？没这个必要吧？！ 按照事不过三的说法，韩梦玲这次在电梯门开时有点紧张，感觉自己要见到搭档了。门外站着的人也确实很有可能是她的搭档，weinner的姜胜允，这位前辈好歹跟她年龄差距没那么大。 可惜的是，这位也不是，这位提示她上四楼。 所谓可一可二不可再三，这都第三次了，韩梦玲不想配合节目组了。在电梯门关上前，先出去了，面对想拦她的作家表示，我想爬楼梯。 姜胜允略带惊奇的看着很不熟，基本就是陌生同行的后辈，“你要偷偷上去看？” “那个人真的就在四楼吗？”韩梦玲不是很信，“你们一共九层呢。” 笑而不语的姜胜允也不回答，就伸手示意她请。本来想要说点什么的作家干脆也不说了，反而带着摄像跟韩梦玲一起进了电梯边的楼道。 爬楼梯的过程中，韩梦玲试探作家，“winner的前辈都出现两个了，我的搭档应该就在他们团里？” “如果是的话，你想跟谁搭档？”作家反问。 韩梦玲不上套，“你先回答我是不是前辈团的人。” 作家也学她，“那你先告诉我，如果是，你想跟谁搭。” 这天聊不下去了，韩梦玲闭嘴径直往上，走到拐角处，楼上有开门声。韩梦玲立刻停下脚步，贴到墙边探头，想着能不能先偷看一波，作家在边上乐。楼上好像不止一个人，听脚步声好像有两三个在往下走。 再度紧张起来的韩梦玲果断跳到楼梯中间站好，还拨弄了下头发，想给搭档一个好印象。搭档带着一位摄像和一位不知道什么身份的人下来了，两人在楼梯间看到彼此都是先愣住。 韩梦玲最先看向对方的手，发现对方手里啥也没有，失望一秒，鞠躬行礼。前辈刻意举起双手冲她左右晃了晃当打招呼，再伸直胳膊冲她示意，‘五楼’，她还得再上一层。 韩梦玲不想上了，她已经猜到是谁了，问同样很不熟的前辈，“宋敏浩前辈是我的搭档吗？” “你好像不是很高兴。”金秦禹笑道，“不想跟他搭档吗？” 怎么都有机器在拍，韩梦玲表示，“也没有不想啦，但真的是他吗？” “也可能不是他。”金秦禹顺着她说。 韩梦玲不信，“前辈团一共就四个人，都出来三个了，剩下的那个肯定就是，只能是宋敏浩前辈了。” “看起来是很不想跟他搭啊。”金秦禹玩笑道，“要是只能在我们团选，你更想跟谁搭？” “只能在前辈团选的话，我更想跟前辈搭。”韩梦玲也是顺着他聊，拖沓着脚步往上走，“我跟纯rapper搭会有点怪吧，我要唱feat吗？”那不就是以那位前辈为核心了？ 金秦禹一乐，刻意曲解了她的话，“你更想跟我搭吗？”说着话往边上让了让，方便她上来。 韩梦玲在他侧身的瞬间瞄到他裤子后面的口袋里好像有什么红色的东西，愣住，惊讶的看向对方，“该不会.....” 疑惑看向她的金秦禹等她说完，他那个淡定的表现，反而让韩梦玲觉得自己看错了，摇摇头示意没事。两人站在了同一个台阶上，前后都有摄像，顾忌着前面那位摄像是倒退着上楼梯，韩梦玲走得的就很慢。 金秦禹陪着她一个台阶一个台阶上，慢悠悠的磨蹭，好似闲聊的讲，“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好像就是我们回归，那时候你才出道，舞台彩排结束跟着队友们全场绕圈鞠躬，起身还扶着腰，像个老奶奶。” 被‘回忆的描述’逗笑的韩梦玲也想起来了，“我人生第一次要给那么多人鞠躬，感觉腰都快断了。”刚出道的爱豆去音乐节目彩排真的是全世界都要鞠躬，腰就没有直起来过。 “下台的时候我还记得你跟你经纪人抱怨，再这么下去会腰肌劳损。”金秦禹当时就想笑，现在讲起来还是想笑。 韩梦玲笑不出来，“我很认真的在担心，现在还觉得腰肢使用过度呢。” 笑出声的金秦禹好像很开心，拐过弯还要陪她上五楼。韩梦玲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五楼不是要换人吗，他跟上去干嘛？但人家都已经跟上来了，她也不能拦着，跟就跟吧。 走到四楼半的时候，韩梦玲脚步愈发的缓慢，忍不住问了句身边的人，“真的是宋敏浩前辈吗？” “你真的很不想跟他搭档吗？”金秦禹笑眯眯的反问，“敏浩是我们团人气最高的，这样都不想？” 韩梦玲不想给rapper做feat，可这好像由不得她选，叹气，“真的是他啊......” 喷笑出声的金秦禹不知为何那么开心，韩梦玲严重怀疑他是幸灾乐祸，嘴都撅起来了。说是说宋敏浩也不纯然就是个rapper，也是可以唱歌的。但对方最出名的身份就是rapper，这就让韩梦玲更郁闷。 幸灾乐祸的小哥哥在正片的画面里，以一个慢镜头反手背向身后，抽出那支让本来都有点丧的妹子眼底骤然爆发惊喜之光的玫瑰。 这档恋综......不是，这期节目的特殊画风，就此展开。 现实拍摄时，韩梦玲的‘惊喜之光’并非是在这一刻展开的。当她看到玫瑰的那一瞬，先爆发出来的是愤怒的‘呀！’展现了被耍的愤慨。而被她吼愣住的金秦禹带着些无措的正想道歉，已然回神想起对面是前辈的后辈捂脸哀嚎，前辈再度茫然片刻，大笑出声。 此时，韩梦玲手一放，才露出惊喜的表情，“真的是你！”敬语都忘了。 笑得不行的金秦禹把玫瑰送上前，“是我。”这次说的反而是敬语。 两人是真的不熟，完完全全的不熟。所有见过面的场合都是公开的大型活动，打歌节目、歌谣大战之类的舞台。他们连商演活动偶然的碰面都没见过，这要不是彼此都身在娱乐圈，多少都听过对方的名字，那就只是同一个行业里分属不同公司的同行而已。 只是同行，年龄差距又大，按说应该很不熟，很陌生才对。可这么闹了一场，好像突然就亲近了，亲近到互相在同一个镜头里都开始商量说平语吧。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五楼，还从五楼的楼梯间出去了，抵达一间小会客室，隔着一张小圆桌，面对面坐着。起初还是有点小尴尬的，但当哥哥的先对妹妹说，我们讲平语吧，妹妹就觉得可以亲近一点。 这场谈话基本是由金秦禹主导，他到底大对方九岁呢，不可能让场子冷下去，让小姑娘尴尬，就一直温和的带话题。一方面是想双方多一点互相了解，另一方面就是属于综艺需要了。 在他们聊天的过程中，作家也是怕场子冷下去，几次用大字报写了可以聊话题想提示艺人们，类似‘爱好’‘喜欢什么舞台’之类的。 韩梦玲配合了大概快一个小时，干聊了一个小时，她有点扛不住了。不是聊天有没有趣的问题，而是，这也太像拍恋综了，她不是来拍恋综的！ 趁着前辈去洗手间的时间，韩梦玲直接问作家，“你们想拍恋综这个想法，我们公司同意吗？” 跟着艺人拍摄的作家是忙内作家，她也是当初强烈推荐主作家邀请金秦禹拍摄的人，突然被艺人‘质问’，有些讪讪的，“哪有拍恋综，这不是你们不熟，想着让你们多沟通，熟悉一点么。” 韩梦玲不吃这套，“按照企划，特邀嘉宾只是搭一期就走，我们熟悉也应该是熟悉舞台怎么搭，私下要多熟干嘛？” 忙内作家干笑，“完全不熟的人一上来就排练不是会尴尬么。” “完全不熟的人干聊也会尴尬，那哥又不是职业MC，我们又不是访谈节目，都已经聊一小时了，还想怎么聊？”韩梦玲有点不高兴了，她之前被耍了还没忘了，没跟前辈计较，那是前辈同样被节目组操控，没理由牵连无辜么。 自觉自己现在就很无辜的忙内作家试探，“那我们直接下一个环节选歌？” “什么选歌，你们歌不都是定了的么。”韩梦玲怀疑对方故意搞她，“我跟车银优前辈就直接排练啊，你多加一个选歌的流程，最后选出来的还是你们定的歌，那有什么意义？” 这要不是被‘老板’提醒过妹子不好惹，忙内作家必然怼回去，艺人按照流程走就行，哪那么多问题。但艺人被两位顶头上司都摆在不好惹的身份里，她也不敢扎刺，就劝，“如果简化所有流程，那跟车银优那次就没什么区别，不好看，也出不来效果。” 上一次，韩梦玲属于上当受骗，被骗都已经被骗了，认栽。但上一次好歹还盖块遮羞布呢，这一次明晃晃的来拍恋综，是当她好欺负？ 不好欺负的艺人伸手，作家疑惑。前者吐出一句‘流程表’，后者反射性抱紧怀里的‘流程本’，让艺人别闹，这个怎么能给艺人看。 “二选一，你是给我看，还是我们现在就收工，我不拍了。” “这个您看没什么意义啊。” 作家敬语都出来了，艺人却伸手准备摘麦。恰在此时，金秦禹回来了。 推门就感觉屋内气氛不太对的金秦禹迟疑着关上门，问一句，“怎么了？” “他们奇奇怪怪的想拍恋综。”韩梦玲指着始终没放下机器的摄像，自觉跟同行是一国的，就抱怨，“我想看流程作家也不给，接下来肯定还是恋综的流程，这不摆明搞事。” 环视一圈的金秦禹有些诧异后辈的‘嚣张’，直怼节目组什么的，又觉得解决当下的矛盾比较重要，就跟她讲，“接下来的流程我差不多都知道，我跟你讲？” 韩梦玲眨眨眼，“你知道？” “知道啊，我要对流程的么。”金秦禹拽着椅子坐到她边上，瞟了眼摄像和欲言又止的作家，他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接下来的流程是我们一起吃饭，再讨论合作曲选什么，随后以寻找灵感为理由去南山。”确实是恋综的流程没错。 ‘南山’这词一出，约会圣地都出来了，韩梦玲就有些惊奇，“你对这个流程没意见吗？” 金秦禹没什么意见，拍综艺么，跟着节目组流程走啊，不过，“你不喜欢这个流程？” “你喜欢这个流程？”韩梦玲很诧异，谁会喜欢这个流程，他们不是来拍恋综的！ 无所谓喜不喜欢的金秦禹告诉她，“我们节目上线后，我的投票界面也会上线，如果我们毫无CP感，我的投票可能会很低，多少会尴尬。”纯然的实话实说，“我怎么都是前辈么，第一我当不了，前三总得挤进去吧。” 这么说韩梦玲就懂了，有点想吐槽，无聊的胜负欲，但到底是才认识的前辈就没好意思说，转而跟他商量，“我跟车银优前辈是全程都在排练，你看到的CP感是节目组剪出来的，我们也可以直接进排练的流程。他们怎么剪是他们的事，但我们该做什么做什么，没必要再绕一圈，你说呢？” 单纯来录制个节目的金秦禹是真无所谓，问题是，“你知道我们要搭的歌是《Sme》吗？本来就是舒缓的对唱情歌，就算是重新编舞，也无法达到《truble maker》那么暧昧。要是没有前置剧情铺垫，纯排练基本就是纯练歌，我是没问题....”看向作家，节目组没问题吗？ 节目组准备了超多前置剧情，作家表示很有问题，但看向韩梦玲，又不太好讲，就等着妹子能自觉配合。 妹子不愿意配合，韩梦玲愿意配合的只有，“我们排练我们的，我们要在乎的就只有舞台，他没要怎么搞是他们的事，跟我们没关系。”她为什么要担忧节目组，跟她有什么关系。 作家数次张口又不敢多说，只能恳求的望向自家‘男神’，指着男神拯救。金秦禹有些尴尬，这事儿跟他关系也不大啊，搭档不愿意配合的话，他不能强制要求对方配合吧。 韩梦玲也没准备耍赖，就跟作家讲，“姐姐要不然去跟主作家沟通看看。”转向摄像，“你确定这一段也要拍吗？那我经纪人一定会审你们的片子。” 摄像PD有心想讲，爱豆经纪人哪有资格审片子，但想到‘老大’让自己不要得罪这位，就顺着她的话放下了摄像机。但没有放在地上，而是带着点故意的放在了饮水机上，机器也没关。那个角度是能拍到室内广角的，但他人出去了，代表此时不拍了的意思。 屋内三个摄像都放下了机器，作家也就跟着摄像们出门，去找主作家协调。 屋内只剩艺人在，韩梦玲在门刚关上时就想讲话，金秦禹却抬手示意她等等。 随后前辈以实际行动教导后辈，电视台的人是绝对不能信的。后辈就眼看着前辈起身，陆续把放置在三个方位的摄像机都关机，为防万一还用杂物遮挡住了镜头。 韩梦玲囧着一张脸，现学现卖，摘下来了身上的麦关机，等前辈笑着也关机拆了麦之后，强势吐槽。 “前辈感觉以前上过当啊，这手法，怎么看都不是第一次。” 确实上过当的金秦禹就笑，“叫哥就行，说好的讲平语么。”有没有镜头在都是说好了的，“我之前拍过进监狱的综艺，就是真实进监狱，节目组为了让嘉宾上当，专门弄了个我们犯法了的前置剧情，我当时真的被吓一跳，他们还偷拍呢。”说完自己踩过的坑，顺单教导后辈，“只要机器在，最好就是.....”食指点了下唇瓣，示意后辈小心为上。 扭头扫了眼屋内的几台机器，韩梦玲有些无语，问他，“你怎么会答应拍恋综的流程？” “我没什么反对的必要啊。”金秦禹笑道，“这既不是正经的恋综只是打个擦边球，就算是，也只是综艺而已，为什么非得拒绝呢，拍摄而已么。” 要这么说，好像是有点道理，韩梦玲被说服了。金秦禹就反问，你为什么排斥恋综？ “我也不是排斥恋综，就觉得有点怪，感觉像被骗了。”韩梦玲答。 金秦禹就顺着她的思路再问，“如果一开始作家就告诉你，我们大概的拍摄流程偏向恋综的擦边球，你会接受还是拒绝？” 还真没想过的韩梦玲思索片刻，给不出答案，犹豫着说，“要分人吧，看搭档是谁。” 搭档就故意擦着转椅退后，摊开手臂，展示一下，“搭档是我，接受还是拒绝？” 韩梦玲一愣，抿唇憋笑。只看那副笑颜，不像是想拒绝的模样。 金秦禹也笑了，再踩着椅子回来，“所以说啊，只是拍摄而已，因这点小事跟节目组闹起来没必要。” 小妹妹眼睛亮亮的，带着点发现新新人类的趣味性，好奇的问哥哥，“你不是腼腆的人设吗？” “我还是不争不抢全心为团队付出的人设呢。”金秦禹笑眯眯的讲述公司给予的人设，再温和的教导后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信不信等下作家回来，还是会跟你掰扯我们要怎么拍对节目好，然后你跟她来回绕，绕到最后不管谁胜谁败，总归我们还是要拍，他们想怎么剪还是怎么剪，那根本没有纠缠的意义。” “节目组确实有他们的流程，我们也确实按照流程走最简单，至少我们按规矩走，要是节目出不来效果就不是我们的问题。要是我们非得改变流程，节目的收视率不如预期，那问题就全推到了我们的身上，那何必呢。我们只是走流程，又不能按照作家的剧本，一字一句都演出来，不是真的在拍‘我结’啊。” “天生我们还是要吃饭，去不去南山倒是无所谓，跳过这一段也行，讨论曲目你要是不想演，直接定歌也没问题。不过不管我们怎么折腾，我们差不多要录四天，他们剪出来可能半小时都不到。那么长的素材，那么短的成片，那他们一定能剪出他们想要的，我们再怎么想改变，也只是想想而已，那还折腾什么呢。” 大哥哥的话总是有道理，小妹妹就往桌上一趴，“行吧，是我多此一举。” 金秦禹笑着把咖啡往她面前推推，让她别那么丧，他也只是一家之言，未必对，再说了，“你的做法也不是完全多此一举，至少你跟节目组表达了态度，我也能搭一下顺风车，还得多谢你呢，年轻人锐意进取，就是勇。” 年轻人茫然，‘老人家’一乐，“我们那时候可不敢跟节目组顶缸，你超勇的。” 勇猛的小姑娘一下被逗笑了，又好奇，“你们难道是节目组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是啊，我们超听话，混成老油条了才能游刃有余。”金秦禹喜欢她的‘勇猛’，很活泼，很可爱，“我也以为你的人设是内向腼腆，还想着要多说点话，怕我们俩人设撞了，凑在一起会很尴尬。” 公司给的人设是青春软妹，顶着这个人设出道的韩梦玲，被经纪人唯一限制的就是多笑笑，说话别太直接，实在不行就不说话，让队长说。 在大部分综艺上都不怎么说话的韩梦玲跟相似人设的前辈讲，“我录好多节目内心都存了无数槽点，直到录完再跟队友们吐槽。” 金秦禹表示我们不一样，“我录节目的时候会紧张，我是说刚出道那会儿，你也就出道两年吧，我那时候录节目是不敢说话，你是被限制不要说太多话？” “那我们确实不一样。”韩梦玲讲，“但我们两上的课应该差不多，就是怎么应付媒体那些，上综艺都会被教导，在不确定自己说的对不对的时候，干脆让别人说。” 含笑点头的金秦禹认同她的‘差不多’，随即问，“我们等下是按流程走呢，还是你要跟作家纠缠一会儿？” “走流程吧，不想纠缠。”韩梦玲说完又反悔，“可是这个天去爬南山也太冷了吧，就不能安排点室内活动吗？” 金秦禹配合她，“你想要什么室内活动？方便他们拍粉红的。”说到这里想起来，“你介意我们有肢体接触吗？比如....”手悬在空中，演示类似摸头的动作。 眉头微皱的韩梦玲没说话，金秦禹表示明白，“那我们就别刻意演了，让他们靠剪辑解决吧，我们该怎么样怎么样，行吗？” 这点韩梦玲没问题，说回室内活动，“一共就四天排练，就算舞再简单还是要练，情歌对唱也是要磨合的，不然还是练歌好了，别弄那么多无聊的流程。” “行啊。”金秦禹完全配合她，本来就是参加以她为核心的综艺，随口讲一句，“要不是看了车银优那期，节目邀约刚送过来的时候，我真以为我们要组混声组合，还去看了不少你的综艺剪辑想了解你呢。果然台上和台下还是不一样的。” 韩梦玲有些意外，“你想跟我组混声？”认真的吗？ “也没什么不好啊。”金秦禹还真认真想过，“限定组合最多一年？我可能明年得去服兵役，时间正好搭得上。” 这话给韩梦玲说楞了，突兀的想起来这哥的资源有点虐来着，讪笑，“我觉得你们公司不会答应哎。” “你们公司不会答应才是真的。”前辈让小朋友别装，“你应该也不想跟我组，能选车银优干嘛选我。” 韩梦玲一秒直起腰，“哥有什么不好，当然选你啊！” 金秦禹一愣，随即又笑了，“多谢抬爱~” “什么啊~我说真的，哥超棒的！”妹妹力图让哥哥有点自信，“你比车银优好多了！”至少我们能白天见面，那哥只能在夜晚活动，还得是深夜！熬夜熬到她都怕自己会秃！ 朗笑出声的金秦禹没信这番话，但是很谢谢她会这么说，“这话可别在镜头前说出来，我怕你被车银优粉丝冲了。” 一手扒着桌子的妹妹往哥哥那边‘冲’，韩梦玲趴在桌上目光炯炯的对哥哥发射光波，“这话我一定要在镜头前说，你信我，你最好了！比任何人都好！”没自信怎么行呢！大家都是门面，要有门面的牌面！ 说起来也是团队的‘门面’，人气却一直不高的金秦禹被她的小星星眼逗得大笑，连连点头表示，我超棒的！ 都很棒的门面们连号码都交换了，门外的作家才回来跟艺人商量关于流程的问题。 韩梦玲正准备开口，金秦禹把话茬接过去了，他跟作家绕，扯什么只是想拍点CP向的镜头没必要非得去南山啊，搞那么多事反而有点可以。还不如就安安稳稳的按照常规路子来，练歌练舞，总归两人是待在一起，在同一个画面里想要剪粉红接触还不容易么。 作家不太乐意，出道多年的男爱豆也不硬顶着来，就慢条斯理的跟对方拉扯。扯到最后韩梦玲都有点听晕了，金秦禹也作家绕晕了。晕晕乎乎的作家疑似被洗脑成功，又要出去跟主作家沟通。 韩梦玲眼瞅着门再度被关上，默默伸直手臂，翘起拇指，给前辈点赞，你是真能绕啊！ 金秦禹淡淡的一笑，有些腼腆，像平时综艺里话不多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此前长篇大论的样子。 “哥这种就是传说中的内秀，满腹经纶藏于肺腑，轻易不展露人前。”韩梦玲力赞同为门面的小哥哥，超厉害的~ 小哥哥也发现了她的优点，“你怎么做到说些话不害羞的？” “我夸你又不是自夸我为什么要害羞？”韩梦玲不解，“而且我说的是实话啊，你看你刚才多能讲，一口一个为大家考虑，什么这个天去南山拍摄，作家姐姐也会受凉，多会说话啊，我差点就信了！” 金秦禹眉眼弯弯的冲她笑，“我说得也是实话啊，你干嘛不信~” “就说你厉害吧~” 都很厉害的门面们成为了搭档，搭档们没有去南山，搭档们倒是一起吃饭了。 饭桌上就算有镜头在，妹妹也能三两句就夸一下对方，夸的金秦禹多少有点扛不住。 “你说实话，你其实是我粉丝吧？” “当然是了，真爱粉！狂饭！” 金秦禹愣怔片刻，大笑不止。这顿饭吃的，金秦禹笑得脸都酸，笑容本半永久一样就没消停过。 而这样的笑容出现在CP向的恋综里，还需要什么南山，所谓的约会圣地，那不遍地都是。 382 第九章 傻白甜的核心词 无限开心的饭局在结束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 因男爱豆的长篇大论能洗脑忙内作家却没办法忽悠经验丰富的主作家。 主作家和主PD登场，分别想跟两位艺人单聊，要劝说对方继续原定流程什么的。 原本拍这种日常素材两位大佬是不出现的, 这类拍摄连韩梦玲的经纪人都没出现的必要。但他们俩一登场, 韩梦玲一个短信就呼叫经纪人, 让对方速来。 在经纪人来之前韩梦玲拒绝跟PD沟通，她很清楚什么叫有麻烦找经纪人，对方干的就是帮她解决麻烦的活儿。而她不止是自己不跟PD接触, 也不让作家去烦金秦禹, 不然要是金秦禹那边答应了作家，她这边一力拒绝，那金秦禹的立场也很尴尬。 她为什么要让小哥哥因她惹出来的事沦落到尴尬的境地？小哥哥人超好的！ 真心无所谓走什么综艺流程的金秦禹, 人确实好, 至少在面对节目组的时候, 他很天然的站在了韩梦玲这边。在韩梦玲咬死了她要等经纪人来, 此前不沟通, 还让节目组都退出吃饭的包间时, 不管主作家怎么跟他使眼色，金秦禹都捧着茶杯当看不见。 最后节目组的人都退出去了，包间门一关, 金秦禹就准备起身关屋内的摄像机。韩梦玲去伸手示意他别动, 她已经学会了要怎么防着电视台的人，就自己动手把屋内几个角落布置好的固定摄像机全关了，还都拆下来把镜头反扣在桌上，再拆麦克，确保没问题。 先前顺着她的指示坐在原地没动的金秦禹，看她折腾了一圈才拆麦克, 也把身上的麦克拆下，再跟她说，“你刚才应该让我去关，镜头能拍到是谁关的机器，这样对你不太好，显得你太刺头了，我到底是前辈，再说也只拍一期，我当那个不配合的艺人更好一点。” 韩梦玲就是想起来关机前最后的画面是会被拍下来才让他别动的，“既然是我惹事干嘛让你背锅，你明明都无所谓的。” 失笑开口的金秦禹确实无所谓怎么拍啦，但，“面对节目组，我们天然是队友啊，你既然觉得流程不好想改流程，我也没觉得那个流程有多好，能改流程也行。那既然我有想法，不能只看着你得罪人坐享其成吧，那我成什么人了。”好歹是前辈还是大她那么多的哥哥，怎么可能让小妹妹上去顶雷。 小妹妹听到‘队友’一词，犹豫片刻跟‘好人’哥哥讲，“虽然节目第一期剪的好像我是被迫参与录制，但实际上会有这个综艺，最初的原因是我想跟外部公司的人搭档混声组合，是公司在配合我，不是我在配合公司。” 这种即直接又含糊的解释让金秦禹微愣片刻，惊奇道，“你是说节目组一开始就应该顺着你来？那你讨厌恋综为什么不直说呢？” “我现在就在直说啊，之前我也没觉得我是在拍恋综。”韩梦玲很无辜，“第一期拍摄就是选秀，第二期跟车银优前辈拍也是常规舞台准备，感觉都很正常，是节目组剪出来的不正常。哪知道这次节目组连装都不装了，上来就是恋综，我就直说不喜欢了。” 金秦禹失笑扶额，为小妹妹的天真单纯而发笑，放下手后跟她讲，“我的意思是，你完全可以在节目一开始，就是还在做企划的时候，就明确的告诉他们你不喜欢什么形式，那不就可以完美规避了么。”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要会是这个模式啊，节目企划是选秀，哪个选秀会拍按照恋综拍。” 小朋友忽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清澈的‘愚蠢’，大哥哥笑叹一声，也行吧，再教她，“既然事已至此，我看你讨厌也不是恋综，只是反感被骗了，没错吧？” 犹豫着点头的韩梦玲讲，“如果只是车银优前辈那种，就是我该干什么干什么，节目组想怎么剪是他们的事，我确实不讨厌。”她好歹参加那么多综艺呢，很多综艺都剪的奇奇怪怪，她早习惯了，这没什么好讨厌的，这一行都这样。 “我先排除，你讨厌的也不是我这个搭档？”金秦禹帮她顺思路。 果断点头的韩梦玲还记得小哥哥没什么自信来着，力夸，“搭档是你，跟哥拍恋综我也太荣幸了！” 被‘荣幸’的对象笑眯了眼，轻咳一声后才继续道，“那你就不要反对节目组恋综的流程，这会增加矛盾，毕竟企划定下没那么容易改。但你可以选定自己想要的搭档，如果按照你说的节目组应该配合你的话，你完全可以指定搭档，这样是不是就不会排斥节目组的流程了？” 这是一条新思路，韩梦玲完全没想过。 金秦禹帮她想如何才能两全其美，既能满足她的想法，又能不让她和节目组闹得太僵，“我们假设你在乎的就是不想受骗，现在骗局已经被拆穿了，其实这一点本身就不存在了。而主作家和PD能一起赶过来就代表关于恋综向的核心流程很重要，他们不是很想改。搞不好是牵一发动全身，很可能这样改了，后续很多安排都要改，工作量会大增。” “谁都不想工作量陡然增加，这个你肯定理解。”金秦禹确定她听懂了，还点头认同了，再说，“你在圈内肯定有喜欢的，我是指单纯欣赏的那种喜欢的男艺人，你跟对方可能没什么接触的机会，这次节目就可以是个机会。你就找节目组提议，恋综你可以拍，但对象要你挑，这样心情是不是好一点了？” “谈判么，都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你大可以挑一个远在天边的人，比如....”金秦禹猜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幻想的偶像可能是，“权至龙前辈？”看她愣住，知道猜错了，那就换个方向，找脸好看的，“金明株前辈？”一代神颜的名字出现，妹子眼睛突然爆发光芒，给他逗笑了，“喜欢金明株前辈？” 连忙摇头的韩梦玲说不是，她是突然被提示她可以随便挑人才那么嗨，眼睛亮晶晶的说，“我喜欢前辈你~” 前辈假假的翻了个白眼，“这种鬼话就别扯了，总之就是你接受这样的处理方法？”看她点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很是欢乐，又忍不住笑，“那我们就算解决了，可以继续拍摄？总不能你现在就要换了我去挑人？” 大力点头的韩梦玲想想不对又摇头，她没想换人。金秦禹轻拍了下她的脑袋，让她控制一点，别那么激动，小脖子都要给扭断了。 捂着完全不疼的脑袋憨笑的韩梦玲觉得前辈简直散发着智慧之光，满面崇拜。崇拜哥哥的小朋友反而没说夸奖的骚话，而之前还很‘智慧’的前辈这一瞬间却被她看的有些窘迫，耳朵隐隐有点红。 金秦禹边给自己倒茶借着动作闪避她的视线，边解释这只是过往踩的坑多了的经验之谈，不值一提。韩梦玲此时就是真心实意的大力夸赞，哥哥果然是前辈，前辈超厉害！ 厉害的前辈有点扛不住这么直白的‘夸赞’，身体微微后仰让扑在桌上盯着他的小朋友收敛一点，再补充，“你跟你经纪人说你的想法，不要直接去跟节目组顶着来，真让电视台的人对你有负面观感，总归不好，经纪人为艺人争取利益又是另一回事，明白吗？” 连连点头的韩梦玲表示明白，还就当着前辈的面给经纪人打电话，如此这般的说完，挂了电话后又眼巴巴的看着前辈，满脸都是‘夸我’。再度把金秦禹逗笑，也顺着她的小表情夸她，干得好。 被夸的小姑娘捧着脸‘嘿嘿嘿’的乐，看的金秦禹忍不住感慨一句，年轻真好啊~ “你不是也很年轻？”韩梦玲还捧着脸呢，就开始吐槽了，“干嘛说的像我们差十七八岁一样，九岁而已。” “九岁已经很夸张了。”金秦禹觉得九岁的差距足以他把对方当成小学生，或者初中生？总之就是很小的妹妹。 妹妹表示哪有那么夸张，“哥干嘛把自己说成个老人家，老人家哪有你那么帅~” 帅气的哥哥对这种不走心的夸奖接受度还是很好的，但不想这个话题继续，就问她，“你有特别想合作的人吗？” 依旧维持着捧脸的姿势，手肘撑在桌上歪头回忆的韩梦玲，从遥远的记忆里扒拉出一个人，“2PM的李俊昊前辈？” 被她那个动作戳到萌点的金秦禹闷笑一声，韩梦玲疑惑，为什么笑？人选很可笑吗？ 摆手示意没事的金秦禹问她为什么是这个人，“2PM人气最旺的是尼坤前辈吧？” “尼坤前辈也好，能合作都是我的荣幸，选他是因为，李俊昊前辈是我入行的契机。”韩梦玲给他讲古，“我小学的时候偶然去参加了前辈们的签售，他们也刚出道不久，参加完签售成了粉丝，后来再碰到时，也是前辈跟我说，如果有梦想就去追追看，不成也没损失啊。” 08年就出道的2PM，是正经新生代们大前辈。大前辈出道时，韩梦玲还是小学生呢，八岁而已。八岁的小学生由于身边的小伙伴追星，她就跟着玩玩。十岁那年，韩梦玲小朋友跟着小伙伴们一起去逛街时，偶然碰到2PM在商场签售。 小伙伴中有一人是他们团的墙头，都赶上签售了自然要去排队支持一波。韩梦玲就被拉着一起去排队，纯属凑个热闹。热闹凑到了签售台前，当年也只是大男孩的男团成员们，对萌哒哒的小萝莉很是欢喜，每个人都短半截舌头，嗲嗲的学小孩子的语气哄‘幼儿’。 那次签售让韩梦玲认识了这个团，也让小学生觉得大哥哥们都有种‘智障美’，感觉脑子不太好的样子，但都很帅啊~ 就这样，面对帅气的哥哥们，韩梦玲开启了路人粉的生涯。就是专辑会买，周边也会买，但平时想不起来，也不追行程，单纯就是如果看到了他们发新专她就会买的路人粉。 妹妹多了个喜欢的男团，二哥知道了。嘴上无限鄙视妹妹正事不干的二哥，行动上却带着妹妹去了歌谣大战的录制现场，当看一场演唱会追星。 演唱会上的爱豆们光芒四射，韩梦玲小朋友就是在那一刻开始向往舞台，向往成为舞台上的人。 在录制现场的韩梦玲已经十一岁了，二哥领着看表演看嗨了的小妹妹在‘演唱会’结束后去了后台，带她去见爱豆。粉丝小萝莉见到爱豆们时跟个跳豆一样，满场蹦跶，说着爱豆们多帅多帅的话。还幻想，如果我也能成为爱豆就好了。 旁听的二哥只觉得小孩子在说梦话，旁听的大人们都没几个在意的。李俊昊当时也是随口一句，有梦想就去追追看，不成也没损失。 当时韩梦玲年纪那么小就能被带去后台，领着她和她哥的是电视台的高层，大家自然知道小萝莉家里在电视台有点关系。李俊昊说着话的时候真没什么其他的意思，随口说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韩梦玲回家就跟爸爸说，我想要当爱豆。家里起初也是不支持，好好的当什么爱豆。但小公主在家里闹腾，爸妈也不想她不开心，随后，十二岁的韩梦玲小朋友，就成了**的练习生。 再后来啊..... “当年小升初，我又要忙学业又要适应练习生的生活，忙得晕头转向，渐渐的就忘了追星。”韩梦玲想起来还有点唏嘘呢，“我还有2PM前辈的签名专，出道专哦。” 金秦禹被她‘唏嘘’的小表情逗笑，“你都出道两年了，难道跟李俊昊前辈没什么联络吗？” “联络自然有，我还有前辈号码呢，但我没跟前辈合作过啊，也没什么机会能合作。”韩梦玲再度唏嘘，“前辈都转演员了，日本巡演跑的飞起，国内主要拍电视剧，我们还怎么合作。” 多少算个路人粉，对爱豆的行程还是有那么一丁点了解的。别看李俊昊在二代团红火的巅峰时期不是啥出名人物，但说现在，去年那哥还上了日本年度专辑的排行榜，他进了韩国艺人分区的前十，还是前十里唯一一个sl的，人气超高！ 韩梦玲说着还有点小激动，“要是能跟前辈有合作舞台，恋综算什么，蹦极我都去！”说完又叹气，“可能性不大吧，前辈不会乐意的，他日子过得好好的，又是知名演员，怎么可能答应拍恋综。” “有梦想就去试试看啊，不成也没损失。”金秦禹学着她之前讲的话，“你让你经纪人去跟制作组提么，电视台PD的人脉很广的，说不定前辈愿意给个面子呢。” 这话鼓励了韩梦玲，她还真去试了，又给经纪人打电话。必须要说，金秦禹的计划是通的，在韩梦玲不纠缠改流程的情况，换个嘉宾对节目组来说只是小事，邀请李俊昊也不是做不到，好歹是电视台的人，专注电视剧拍摄的李俊昊还是要给电视台PD面子的。 问题在于，作家不太支持女爱豆这么干。可以偶尔一次让韩梦玲选人，但后续所有嘉宾都让韩梦玲选就不太行。这不是主作家对艺人有什么不满，纯然是从节目方向考虑，也不太相信女爱豆的演技。 包间里又变成了一群人，机器这次是全部关掉，饭菜都已经撤下去重新上，金秦禹也先回YG了，里面剩下的都是真正一个团队的工作人员。主作家边吃着迟来的午饭，边跟女爱豆解释，你想选嘉宾这事儿表面看起来是你有好处，但实际上是坏处更多。 “你可能不满意所有事情都由节目组安排，我们又在行程和嘉宾上都瞒着你，像是哄骗你录节目一样，可节目需要打造的就是这个效果。”主作家试图让艺人理解节目企划不是一拍脑袋就能想出来的，这是经过仔细考量的。 “你们公司为你选搭档进而诞生了这档节目，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整个圈子都知道也无所谓，可就是不能让观众知道。观众能看到的只是第一期的视角，你是被迫的，不论是组混声组合还是录制这档节目，都是背后有双手在推着你走。那可以是资本家的阴谋，也可以是我们这些电视人的诡计，都无所谓，唯独不能是你主动争取的。” “世界的真实不能展现在世人面前，这是电视人的基本素养，我们只给观众看光鲜亮丽的台前故事，至于杂乱黑暗的幕后，是我们需要自己消化的。**对你的基础人设是纯真、清纯，甜妹。节目组不可能打破这个基础人设，那你在节目里的人设也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傻白甜。” “拍综艺跟拍电视剧有异曲同工之处，都讲求人设塑造。很明显你的演技不足以支撑内里什么都知道但外在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你顶多做自己。你在做自己的时候最适合的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一切按照我们设定的流程来，你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做自己，喜欢这个流程还是讨厌那个搭档都没关系，我们可以剪，但你无法演。” “如果我们放任你选搭档，你选出来的每个搭档都会让你心情很好没错，可整个节目的企划方向就不对了。你选出来的搭档就代表你抱着极大的目的性去见对方，那是你挑选的人，我们再怎么剪观众也不是傻子，能看出你在节目中掌握极大的话语权。” “一旦你展现出了权威性，观众无法代入一个傻白甜的视角享受被美男环绕。你必须是被推动者前进的，观众才能一边怜悯你也是无辜的，一边跟着你的视角几度徘徊，这个男人也好，那个男人也好，都喜欢怎么办？投票！” “你是被动的你才能成为一部偶像剧的女主角，一旦你主动的接近男人，纯爱就变成了色|情，你必然会被舆论大肆攻击。因为观众们根本接触不到那样的男人，你却在肆意挑选，这是极其糟糕的节目导向，电视台都不会给播。” 作家边说边吃，用词和话语很尖锐，但语调和姿态纯然是就事论事，“你如果不理解综艺企划可以去想象偶像剧。偶像剧里的女主角永远是被命运推动着，被动的跟男主相遇，她们从来都是傻白甜。傻白甜都是随波逐流，要是女主有个坚定的目标，必须要达成那件事，整个故事就没办法成立。” “你能想象《花样男子》里的金丝草就只想着好好学习奋发图强改变命运吗？那她怎么可能招惹具俊表？见到就躲好不好，她只想学习，什么霸凌没弄到她头上关她什么事？” “校园剧里的女主角只想当好学生，那电视剧就不可能是偶像剧的画风。家里欠债，亲人卧床的女主角如果只想搞钱，那她不小心被男主角的车撞到时，唯一的想法就是要让男主角多赔她一点钱。男主角把钱给了，这段关系就断了，哪还有之后的误会、巧合、欢喜冤家能演呢？早大结局了。” “有目的性的公主是碰不到王子的，她们都能拯救自己不需要王子来救，灰姑娘自己都能弄死邪恶的后母，还需要什么王子？偶像剧的女主角就是得天真善良，还有最重要的愚蠢。但凡女主角不够蠢，白雪公主有那么一丁点的警惕性，什么路边老太太卖的毒苹果压根就不会吃。那后来王子根本无法登场，顶天了是个骑白马的路人。” “傻白甜的核心词除了美貌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傻，傻乎乎的美人因天真被坏人蒙骗，那一点傻恰好是让整个故事成立的前提，也是让观众能沉浸其中幻想我是女主，亦或者我能做的比女主要好的优越感，这能直观的提升观众的观影体验。” “节目的整个企划方向基调就定了青春偶像，在这个基础上你被塑造成落难的灰姑娘，我们和公司都是你的恶毒后母。观众会怜爱你，她们一边骂你怎么那么傻，一边却希望你被拯救。这样轮番出现来拯救你的王子才是合理的，是观众可以接受的。观众想看你逆袭，想看你被王子们包围，这些都是节目会呈现的。” “但节目绝对不可以呈现你是一个高贵的公主，到了适婚的年龄，周边国家的王子都围绕在你身边期待你的垂青。要是站在你个人的角度，高贵的公主当然是会让你更开心的故事情节。可你用观众的视角看看，那些观众还都是男爱豆的粉丝，粉丝看着你挑三拣四的对他们偶像评头论足，那你还活得下去吗？” “相信我，就算我可以改企划，电视台让播。这节目顶天播五期，你差不多就可以宣告退圈了，这个圈子容不下你。到时候你会发现，你满世界都是敌人。” 主作家吃饱了，这个话题也该结束了。放下筷子的社会人，询问城堡里的公主，“李俊昊我可以给你找来，以后嘉宾都让你选也没问题，但你可以保证，你能演的出你是被迫参与这场游戏的吗？一旦你展露出你在享受这场游戏，那节目就拍不下去了。” 公主听懵了，一时无法给出回答。 作为工作搭档，作家把关于节目的考量都掰扯清楚了，PD就开始说节目之外的考量，“虽然我说这话可能有点虚，但确实是实在话，我们也是为你考虑。你并不能准确的给出你想要什么样的搭档标准，你自己都是懵的，你也没什么坚定要选的人，那本来就需要一个个尝试。” “但凡你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选谁，有个固定标准，比如歌曲风格，舞蹈类型，或者就像你说的，你想跟李俊昊合作。那你完全可以让你公司去跟JYP沟通，看大家怎么共同发财，让你们组混声。我相信你在**的地位足够让你们公司为你促成这件事，不是很需要再拍个节目弄那么多事。” “可你现在就仿佛一个想谈恋爱却不清楚自己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一样，那多见见人对你并没有坏处。那些人你本来不认识就更没有坏处了，要是你本来认识你们不是早成了么，就是陌生人才有新鲜感。节目只是相当于给你提供一个认识新朋友的平台，我们这些打造平台的人还帮你提前筛选出了更优秀的男孩子，有什么不好的呢？” “退一万步，你所讨厌的恋综流程对你也是没坏处的。等你真的组了混声，总要跟搭档参加综艺宣传，那任何一个你参加的节目都可能把你和你的搭档往CP向的方向推，组CP是业内的流量密码，任何节目都不会错过这样的流量。” “你要是现在就反感这件事，那你以后怎么上节目宣传呢？难道对每一个镜头都拼命解释，你们只是工作搭档？那会不会反而让观众误会，你们是欲盖弥彰？” “电视人要有娱乐大众的精神，我们这个行业就是靠着这个精神才能蓬勃发展。就算不谈那么大的事，只说你。恋综的流程真的那么让你讨厌吗？还是你不高兴的只是你可能遇到一个你讨厌的搭档？那我可以跟你保证，作家的审美和我的审美都在线，我们不会给你找一个让你连面对他都觉得恶心的男人。” 被提到的作家接过了话茬，让小公主安心，“我建议你换个角度，与其排斥节目不如去期待，下一个王子会是什么样的面庞，你们之间又会发生怎么样甜蜜的故事，这样不是更好吗？” 韩梦玲有些懵，短时间内分不清楚到底什么样是更好的。她带着这份茫然去见了金秦禹，他们等下还要继续拍摄。南山因为太冷被放弃，主作家提供了新场地供艺人选择。 温暖的室内有保龄球馆，边逛边吃有传统市场，再不然还有乐天乐园可以去，总归还是恋综的流程，核心不变，场所随艺人，节目组负责协调，这点牌面小公主是有的。 小公主带着被社会人轮番‘教育’的迷茫，见到了聪慧的前辈，转述了让她一脑子浆糊的‘傻白甜最重要就是傻’的论述，茫然的问哥哥，我的人设核心居然是傻吗？？？ 金秦禹笑喷了，被妹妹死亡凝视都憋不住，笑得脸都红了，再用笑哑了的嗓子哄她，不管电视台的人说了什么只要结局是好的不就行了么。 “结局哪里好了？” “作家承诺你会找来李俊昊前辈啊。” 同属社会人的金秦禹教妹妹独属于社会人的耍无赖方法，“你管他们说的那些有的没的，你都可以当耳旁风。只要你自己抓住核心就行，李俊昊前辈除外，其他节目组给你选的特邀嘉宾，只要你觉得不舒服你就直接罢录，那他们再会说话也没用。” “说破天，这档节目你是有话语权的，那他们说的天花乱坠也阻止不了你罢录。只要他们不想节目开天窗，就得哄着你，顺着你的要求来，那你管他们呢。搭档好相处你就走流程，搭档不好相处你就不拍，那怎么样对你都没损失，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如果妹子被三言两语的骗了，那金秦禹不会多说什么，可妹子既然能让大家掰开揉碎希望她能配合，就代表这位所掌控的话语权非常大，得让电视台的人费心费力的说服她，而不是硬顶着来。那她都有那么大的话语权了，就不需要考虑他之前所说的，别跟电视台的人闹得太僵。 如果什么都不用在乎，闹僵不就闹僵了，自身站得稳，就无所谓妖魔鬼怪的侵袭。 差点被妖魔鬼怪‘洗脑’的韩梦玲一听就支棱了，对哦，她能跟李俊昊合作了，“作家真的能让李俊昊前辈答应吗？” “主作家既然敢承诺就不可能实现不了。”金秦禹让她安心，这事儿基本就是成了，看她再度嗨起来，故意咳嗽一声，让她收敛一点，“前辈还远在天边，先看看近在眼前的我，你想好去哪拍了吗？” 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小甜妹乐呵呵的哄哥哥，“当然是听你的，你说了算~” “我说了算的话，传统市场，有的吃也有的逛，不会尴尬。”金秦禹考虑节目的氛围，“去别的地方我们没话题会尴尬的，到传统市场如果聊不下去，可以吃东西挡住嘴。” 毫不犹豫点头的韩梦玲表示哥哥说了算，艺人们商量好了，跟拍团队再度上线，继续拍恋综吧~ 传统市场对综艺拍摄来说有很多好处，但也有一个小麻烦，这里是没办法清场的，这里也没办法秘密拍摄。 两人抵达传统市场还不到十五分钟，《躲猫猫》的相关热搜就上去了，两位爱豆的粉丝也知道了，正主即将搭档。他们就占了个热搜的尾巴，话题里没人吵架，意外的和平。 【车银优之后搭金秦禹？这落差有点大吧？没有说金秦禹不好的意思啊，就....罗宰民不行吗？他票数最高啊！】 【某些人真以为节目是在拍‘我结’，搞清楚是选混声搭档，我们家搭韩梦玲绰绰有余好不好，跟前辈说什么呢？当前辈没粉丝？】 【争执前后辈问题的去边上聊，我们家难得有个综艺别破坏氛围，孩子们也都平和点，只是录个综艺，没那么多事。韩梦玲挺好的，别好事弄成坏事，要我说真要搭混声组合也没什么不好，多少能活动，孩子都隐身了资源虐成那样，还不如跟**混呢，YG就是垃圾！】 【YG确实不怎么样，但**也没多好。winner我记得还在跑巡演吧？你们家好歹有巡演，我们家回归都不带我们，我们才惨呢，举双手欢迎跟前辈合作。CP粉别来沾边，强调一遍，只是合作而已！】 【我NM发动一帮人给车银优投票还以为他和韩梦玲有指望再拍一期，结果就这？那节目组的投票有什么意义啊，骗人的？？？】 【给一个不是很靠谱的猜测，我先说我瞎猜，信了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我猜节目组弄出来的特邀嘉宾会不会是**公司的试水？就是假如一点消息都没有，突然宣布韩梦玲跟车银优组混声，那粉丝一定会爆炸。可先弄出个节目试水，投票就代表支持率么，假如大众支持率高，说不定两人真能组混声。 别忘了节目的基础设定啊，《躲猫猫》说到底还是给韩梦玲在选混声的搭档。参赛的成员出名的没几个，那二十四个人里韩梦玲跟谁搭都有点扶贫的意思，加上特邀嘉宾的选项，比如韩梦玲跟车银优或者金秦禹搭，是不是就说得过去了？ 重复一遍，我就是瞎猜。毕竟**都已经决定用外部公司的人跟韩梦玲搭，是不可能接受她扶贫的，真要扶贫直接在NCT选人不是更好，同公司赚钱都是给公司赚钱。赚来的钱要分一部分出去，肯定要搭一个王炸组合才能成为双赢啊，那车银优还是很有希望的，我觉得投票的孩子们可以继续，说不定呢，搞不好我就猜中了呢！】 猜测是否靠谱只有天知道，目前粉丝们知道的是，《躲猫猫》的第三期，跟车银优无关了。至于韩梦玲跟金秦禹能不能搭出一个CP向，就得看剪辑的魔法有多厉害了。 383 第十章 奇妙的缘分 所谓好看的综艺都是有固定模板的, 全都逃脱不了由制作组定下坑害嘉宾的规则，而嘉宾努力在规则中游走就是节目好看之处。 经由电视台的人详细解释了规则存在的必要性之后，韩梦玲虽然还做不到在规则里游刃有余的游走, 但她已经能做到顺着规则玩，而不是去消极的抗拒规则。 一旦切换了心态, 以交朋友的方式去录节目的话，什么恋综不恋综的就无所谓了。不就是跟常规综艺录制差不多, 还能跟新认识的小伙伴有地方玩，挺好的啊。 心态一变, 事情只要顺起来，就什么都顺。 韩梦玲就觉得跟前辈合作非常顺, 应该说不愧是前辈吗？前辈全程都在配合她哎~ 少说有两三年没有来过传统市场的韩梦玲, 在这个大市场里完全是玩嗨了, 前期还顾虑着镜头在拍，后期完全就是金秦禹得拽着她的包带子才能控制住她不要瞎溜达，出镜了！ 他们在传统市场溜达了得有大半个钟头，在韩梦玲东家尝尝西家试吃完全给自己吃撑了的时候，他们也被粉丝包围了。金秦禹当机立断，撤！ 一行人艰难回到拍摄的车上, 韩梦玲毫无被包围的危机感，反而有种脱离‘丧尸’包围的刺激性, 小脸兴奋的红扑扑的。金秦禹再边上哭笑不得，就这你还笑, 要不是后来市场的保全也临时来帮忙，我们就真被围住了！ 笑得花枝乱颤的韩梦玲才不管什么被包围的惊险，也不管什么机器全程在拍，就自顾自的去翻之前买了一堆东西的大帆布包, 这包也是在市场买的。金秦禹买的，他手里一堆东西都没手拿，韩梦玲还在买，为防万一他买了那个帆布包，这包买的真及时，否则他脖子上可能都要挂着小零食。 同样也不再管什么拍摄不拍摄的金秦禹，实在憋不住吐槽欲，“你简直比给关在家里一天憋的都不行了才被带出来撒欢的宠物狗还夸张。还得是那种大型犬，哈士奇，撒手没的那种大型犬！”一个没看住人就没了！周围都是粉丝，你不害怕吗？！ 韩梦玲完全不怕，反而会好奇，“哥会害怕被粉丝包围？” “谁不害怕被粉丝包围？稍有不慎你....”金秦禹觉得那词不好，把话憋回去了。 不知道他憋回去的是什么，韩梦玲就只能猜，“你怕被人乱摸吗？”被包围的话很容易被人乱摸，看他不讲话以为猜对了，还给他分享经验呢，“哥要是怕这个就往同性的包围圈里钻，像我挤到女粉丝中间去，孩子们把我围起来了没有人乱摸的。” “以前有人拽我头发还有人拽我衣服。”韩梦玲也是经历过的，不过，“你可以选一个个子最高的，你就躲在助理和那个粉丝中间，这样那个粉丝就自动会帮忙档，实在不行你也可以拽她的头发。” 这番经验之谈在金秦禹听起来纯然是小朋友的鬼扯，“周围全是人，你浑身上下都是手，你怎么知道那只手的主人是拽你头发的那个？” “我知道那只手弄疼了我，我就可以反制回去啊。”韩梦玲本来在翻帆布包的手抬起来举到他面前，给他看手链上挂着的尖锐小锥子的挂坠，“人工钻石虽然硬度不能跟金刚石比，但这个戳人超疼，谁弄疼我，我就用这个戳回去。” 金秦禹看了眼那个无限闪的小钻石，‘好大一颗’，“你用钻石当武器？” “人工钻石，超便宜。”韩梦玲让他别只关注‘钻石’，‘人工宝石’都很便宜，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带好防身武器就不怕被包围了。” 金秦禹还是会怕，同时怀疑，“你是不是有点人来疯，周围人一多你变得超兴奋。” “是啊~”韩梦玲乐呵呵的继续翻包，还同他讲，“李绣满老师说，人来疯是爱豆的基本素养，人越多越兴奋，站在舞台上才能越嗨。” 杨社长旗下的爱豆无法苟同，不过，还是算了，“你找什么找半天？” “米糕，你不是说你想吃，我买到了，就怕刚才路上被甩出去了。”韩梦玲都翻半天也没翻到米糕。 微愣一瞬的金秦禹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已经被捏变形的米糕，“这个？” 韩梦玲头一抬，惊讶的看向他，“怎么在你那？” “你拼死塞给我的，我当然放口袋啊。”金秦禹笑出声来，“我以为你塞给我什么宝贝，生怕被抢呢。” 关于米糕的故事呈现在观看第三期《躲猫猫》节目的观众面前，这份米糕可宝贝了。 节目既然放松了，那就从头开始说。 这一期节目韩梦玲的参与感比前面两期要明显增加，节目组多增加了一个流程，让韩梦玲去给准备舞台的选手们探班。借着她的登场去带起六个舞台的参赛者们的出场连贯性。 《躲猫猫》的第一期由五十位参赛选手海选，晋级二十四人，过半的折损率其实已经算厮杀比较凶的，但观众参与感不强。到第二期，被选出的二十四人分六组，每组人登台表演时节目官网的投票页面就打开了，分团体票和个人票。 票数最高的前三名舞台可以保留所有成员，而顺位四五六的三个舞台里，个人投票票数最低的四人在第三期会宣布落败。投票的截止时间就在第三期的舞台录制当天。 这里面有个小问题，或者说是制作组专门搞事的小环节。投票的票数在官网是公开的，不像某些选秀节目藏着掖着，相当于不论是观众还是参赛者本人，在票数截止的那一刻都清楚谁会走。 也就是说，票数低的那四人，是在录制开始前就知道自己已经没希望了。但节目还是要录，团队之前准备好的舞台依旧要他们登台，偏偏是在他们表演完之后，毫无悬念的宣布那四位要走。 这其实不太符合一般选秀节目创造悬念的‘流量武器’操作，但在这个节目里有一个特殊的规矩。韩梦玲拥有一票否决权，她手上的那一票就是节目真正保有的悬念。在宣布哪四人需要走时，韩梦玲是可以从这四位中救下一位的。 但一票否决权的意思是，韩梦玲想要从落败的四人组里救下一人，就必须从胜利的二十人中踢一人出局。可以说韩梦玲手上握着分别通向天堂和地狱的‘车票’，就看她会不会使用手上的权利，达成节目组最大的悬念。 而这份权利也代表着，提前就看到票数知道自己要走的那四位参赛者，如果想留下，就需要让韩梦玲给出她手上的‘车票’。 事实上这才是最初经纪人跟韩梦玲说，节目就是‘选妃’的核心。因为‘妃嫔们’都要去讨好‘女王大人’啊。 节目一开篇，依旧是一幅动画。还是猫猫头的小女孩，这次她站在一个领奖台一样的地方，大眼睛被蒙住了，周围站着一群只能看到圆脑袋背面的小男孩。蒙眼睛的小女孩正对他们，正在伸手摸索，好似在寻找自己的小伙伴藏在哪边。 动画一切就是还未登基为女王的小公主，一脸茫然的听着作家跟她讲述她手上握着多大的权利。 画面里的韩梦玲很明显对于自己手握的权利不是很开心，她听完了作家的规则讲述后，幽幽的问了一句，“我怎么感觉我像是报丧鸟，就是专门过去通知他们，这是你们最后一期录制，天降一口黑锅盖在我头顶啊。投票又不是我投的，为什么我倒霉？” 倒霉的艺人逗笑了作家的同时也逗笑了观看的观众们，很自然的就削减了艺人手上的权力之大，会带着观众的反感。 深感自己身份不妙的艺人，听完了作家的规则讲述，从待机室走出去的背影，那叫一个萧瑟，惨的呀。节目组专门给她脑袋上P了个猫猫头的动画小女孩，不止耳朵、脑袋全耷拉着，小女孩的头顶还有被风吹拂打转的书页，感觉更惨了。 这段是真实录制的情况，录的时候韩梦玲是真没感觉到自己手上权利有多大。开拍前听经纪人讲企划方向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手上的‘一票否决权’好像挺厉害，真到能决定别人去留的时候，她只觉得这份权利烫手，还不如不要。她干嘛要背负那么大的压力？ 压力已经抗在肩头，韩梦玲走向各个临时组合待机室时，数次把作家给她的‘淘汰卡’拿出来看。画面里的节目组专门用字幕给她计数，短短十几米，她看了七次，谁都看得出来她很纠结。 确实很纠结的准备把报丧鸟的职责压缩到最后，先去安全的团队‘探班’。 最终舞台还是在MBC录，这是大家最后一次彩排。 韩梦玲先去了有罗宰民的组，这个组毫不夸张的说就是凭罗宰民的一己之力，拖着整个团队杀进人气投票的前三。罗宰民的另外三个搭档全是新人团出来的，还是小公司的新人团，韩梦玲之前压根就没听过。 也就是罗宰民的人气很能打，一拖三都给他带进了前三，韩梦玲也是佩服。 四个人的临时组合，其他三个韩梦玲完全不认识，就在敲门后也没进屋内，光探了个脑袋在门后冲罗宰民招手。屋内的罗宰民瞟了眼摄像的方向，冲韩梦玲指了指自己，看她点头后，就起身去找她。 整条走廊就他们这一个团队，罗宰民出来后还被韩梦玲食指挡在唇边‘嘘’，跟特务接头一样，被她带到一个角落。 罗宰民不太知道她在玩什么，毕竟机器还在拍呢，就先配合。等抵达角落，听她小小声的说一句，你们组安全，整个大写的囧字，画面还放大了他的‘囧’，逗得观众笑声一片。 “就是说这个？”罗宰民当然知道自己组安全，“这有必要特地躲起来说吗？” 韩梦玲瞪圆了眼睛，怎么会没必要，“你隔壁就有个不安全的组，他们组淘汰两个！”超夸张！ 要这么说罗宰民就懂了，怜悯的看着她，“你要去挨个宣布谁被淘汰啊？” 欲哭无泪的韩梦玲惨兮兮的点头，看罗宰民居然笑了，抬手作势就要打他，你居然笑？！ 被她凄惨的小表情逗笑的罗宰民迅速举手投降表示我错了，再安慰她，“其实大家都知道自己要不要走，投票是公开的么。你这么想，我们其实挺忙的，大家都很忙，挤出时间排练本就很困难，能退出反而能轻松点。” 韩梦玲一下直起腰，“也是哦。” “是啊，我每次排练都到深夜，我们四人组牵扯三个团，彼此时间要配合只能等深夜，夜里练完白天还要去跑团队行程，累的要死，要不是没机会我都想退出。”罗宰民力图让她放轻松。 还真信了的韩梦玲很轻松的问他，“那要不你退出？我有个一票否决权你知道吧，如果那四个人里有人不想走，我可以让你退出顶上。”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罗宰民绝对是真人演绎，“我安慰你，你想把我踢出局？”好心没好报！ 甜妹萌萌的反问，“不是你说你想退出？” “说说而已，我怎么都不能第一个退出的啊，至少得混进前四....前八吧？”罗宰民表示自己要求也不高，“我不能连前十都进不去啊，我不要面子的吗？” 韩梦玲一个白眼翻过去，很是嫌弃，“所以刚才是骗我啊？” “安慰你！你怎么不识好人心！” “赶紧走吧好人，好人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两位小伙伴一言不合就翻脸，观众看得哈哈哈的笑，节目留言板刷的飞起。 【光惦记车银优了，其实讲起来罗宰民跟韩梦玲更熟吧，两人算是同期出道，即同公司又是同龄。**为什么不直接让这两人搭，他们俩其实也挺搭的哎~】 【作为颜狗，长得好看的在我这里都搭，但我觉得还是车银优更搭一点。车银优更有学长的样子，罗宰民莫名就是玩的好的小伙伴，少男少女，感觉差那么点意思。】 【我不想磕CP，我倒是get到了节目的萌点，代入一下韩梦玲，能踢掉罗宰民的设定，怎么想都嗨！】 【代入韩梦玲的话，这节目简直嗨爆了！这么多爱豆给我选，天堂啊！】 节目里的韩梦玲没觉得自己在天堂，她绕了一圈，还是躲不过人间的那扇‘抉择之门’，站在那个要直接淘汰一半队员的团队待机室门前，几次伸手想敲门都不敢，最后居然还跑走了。 镜头就跟着她跑走，一路跑向另一个陌生的待机室，在她推门的瞬间，镜头切到韩梦玲在美容室做妆发，询问作家，这期的特邀嘉宾是谁。作家当然是没接茬，韩梦玲一路就有点不高兴。 等他们到了YG门口，作家拿出一枝玫瑰开始走谁看都觉得是恋综的流程，韩梦玲很是惊讶的看向作家，你认真的？作家伸手示意，艺人可以去寻找她的搭档了。 这一段从在一楼登场的李胜勋到二楼出现的李灿赫，再到三楼的姜胜允，耗时其实很短，大概三分钟，但就这三分钟让节目的留言板爆炸。 【这情节别告诉我只有我一个人梦回‘□□夫妇’？模式基本一模一样啊！当年尼坤就是坐着电梯去找老婆的！果然是‘我结’出来的作家，一比一还原啊这个，这不就是在拍恋综吗？】 恋综环节以男嘉宾反手抽出惊喜玫瑰的方式登场，就在画面里的妹子露出惊喜的小表情，而观众们觉得剪辑太刻意之时。节目的镜头一切，选秀节目的正片就这么突兀的登场了，搞得不少观众不上不下的，这节目的画风为什么那么割裂？ 《躲猫猫》的剪辑一直都很割裂。上一期播出后，不少观众踊跃给车银优投票，就指着他再录一期。哪知节目组铁石心肠，压根没搭理观众。 到第三期放松了，‘车银优’登场了，以名字登场。 选秀节目担当MC的金希澈，在开场介绍完新一期的特邀嘉宾后，话锋一转就搞事，问韩梦玲，“你跟车银优和金秦禹都搭档了舞台，你更喜欢跟谁搭档？” 这个问题让全场集中注意力，画面里还特地切闪回，帮观众回忆上期的‘粉红’场面。随后镜头给了金秦禹一个特写，表情颇为玩味，好似也在等妹子的答案。 坐得好好的突然被‘攻击’的韩梦玲眼睛一转，左手示意‘音乐评委’和‘rapper担当’，右手隔着这期的搭档冲‘舞蹈评委’示意，再问MC，“前辈要是在三位前辈中选，更喜欢谁？” 这种小问题，金希澈根本没在怂的，直接回答，“硅贤，选忙内。” 曹硅贤很是配合的起身，冲四方镜头鞠躬表示不胜荣幸。被‘抛弃’的神童和银赫纷纷嘘她，但也不忘协助队友，调侃小朋友，你选谁？ 韩梦玲对前辈们的不要脸程度有了深刻的认知，犹豫着想讲话的时候，金秦禹准备救场，“我还在.....” “你别说话！”金希澈打断他，“没到你呢。”专注韩梦玲，“别玩什么谁在现场谁不在啊。”看向作家组的方向，“你们找个人给车银优打电话，全在现场，就看她怎么选。” “不是，为什么还要去打扰已经不在现场的人？”韩梦玲让哥哥别闹，“我选秦禹哥。”还抓着他的手腕举起胳膊，“winner！” winner的成员单手捂脸闷笑，SJ的成员则是朗声大笑，MC刻意抬起手臂左右挥动，“让我们再次欢迎winner~winner！” 欢乐的开场完美的达成了，除了韩梦玲都很开心的局面。 局面打开，比赛就算开始了。第一组登台的团队就是韩梦玲之前去找的罗宰民的临时团队，镜头切回刚才罗宰民和韩梦玲分开后回到待机室，组员们问罗宰民，韩梦玲找他做什么，听说是来宣告他们团安全的，一时居然都有点唏嘘。他们团是安全，其他人不安全啊。 安全的团队顺顺利利的表演后，这一期的特殊权利规则就被MC搬上了台面。 金希澈详细给观众解释韩梦玲手上握有的‘一票否决权’规则后，再询问韩梦玲，她是否要动用手上的权利。 此前完全不知道还增加了这个流程的韩梦玲一脸懵，惊悚的看着金希澈，“该不会等下每个组合表演完之后都会问我一遍吧？”这什么人间疾苦？ “很不幸的通知你，是的，每次我都会问一遍。”金希澈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让韩梦玲，“你可以回答了，要对这个组合的任何一位成员使用‘一票复决’吗？” 板着脸摇头的韩梦玲硬邦邦的回，“不要！”再补充一句，“之后都别问我，就当我没有这个权利！” 权利就是有，规则就是在，节目持续在播，第二个登场的组合成员中就有要退出的人。 这个组合跟罗宰民的组合很像，都是一拖三的局面。负责带队的是李泰容，按说他的人气也不低，至少在大多数都是新人团的节目里，扛得住一带三。 但李泰容此前有一次在个人的直播中，暗示粉丝们去给他的队友投票，含糊的讲了一些同时兼顾团队行程和综艺拍摄有点太辛苦的话。粉丝就很乖巧的去给罗宰民和郑在玹投票了，这就导致他本人的票数虽然只排在队友们后面，但团队的排名跌到了第五。 此事导致了一个不太妙的后续，就是综艺的临时团队中其他三位队友，对于李泰容的做法有些微词。选秀是竞争节目啊，队友明晃晃的拖后腿怎么行呢，内部关系就不太和谐。 不过这事儿韩梦玲不知道，她跟参赛选手们的接触并不多。 新一期，韩梦玲要跟参赛选手们接触了。第二个组合登台前，节目的镜头切到‘报丧鸟’要去他们组合通知‘退出’名单。 这一段画面呈现在观众面前的有点意思。 韩梦玲没有直接去跟李泰容的团队说什么，而是先去找了郑在玹，告知你们团也安全，再拜托他去跟李泰容说，他们团要走一个。 先瞟了眼摄像的方向随后再看向妹子的郑在玹犹豫道，“我可以帮你走流程吗？” 韩梦玲也不知道可不可以，但，“投票页面都是公开的，他们应该也知道。”把手上的‘淘汰名单’给他看，“我跟那位完全不熟，找过去跟他说你被淘汰了也太奇怪了吧？” “我跟这位也不熟啊，泰容哥肯定熟，不然你去找泰容哥，让他帮你走流程？”郑在玹觉得他干涉别人的团队更奇怪。 迟疑一瞬的韩梦玲不想跟李泰容说话，但郑在玹不帮忙，只能按流程走。规规矩矩敲门，规规矩矩跟大家行礼，以纯然的陌生、客套就是走流程的方式，通知临时的四人组，很抱歉你们有一位队友即将面临淘汰，以及我手上有个‘一票否决权’之类的。流程走完，韩梦玲就准备闪，哪知李泰容表示，我们可以聊聊吗？ 韩梦玲犹豫着点头，反正摄像机在呢，聊呗。 两人就在待机室门口聊，就在镜头下，就在观众看到的画面里。 李泰容先问，“不太好播的你能帮忙卡一下吗？” “办不到。”韩梦玲直接拒绝。 表情微僵的李泰容叹气，也没绕圈子就说，“那你的一票否决可以用在我身上吗？就是淘汰我，让我的队友可以补位。” 一直垂着头不跟他对视的韩梦玲猛然抬头，“你不想参加一开始就应该跟经纪人拒绝啊，现在说这个？” “我不好跟经纪人......” “那你好意思让我说？！” 两人的对话氛围很古怪，镜头完全呈现了这种古怪，观众都看懵了，这是可以播的吗？节目就这么播了。 李泰容表情微僵，试图让她冷静点，“我就这么一说，你要是不想....” “不想！”韩梦玲扭头就走。 留在原地的李泰容望着她的背影好似想说点什么，余光瞟到了对准他的摄像机，硬扯开嘴角露出一个营业性的笑脸，也就没有然后了。 然后留言板炸了。 【这是节目组审片的人出了问题？这种画面都能播，两人算吵起来了吧？还是刻意的剧本拍摄？可是这剧本想表现啥？他们关系很不好？不应该啊，韩梦玲跟郑在玹和罗宰民的关系都不错，就跟李泰容关系不好？？？】 【我们家出了名的脾气好，韩梦玲就是行走的软萌傻白甜，谁跟我们家关系不好都是对方的问题！！！】 【以我‘恋综小达人’的称号，看节目多年培养出的直觉，这一对可能拿着特殊的剧本，时间线要慢慢埋，等后期才能揭开的那种，说不定是CP向？感觉李泰容对上韩梦玲有点心虚啊，就想韩梦玲说的，不想参加节目为什么不能跟经纪人说？】 【韩梦玲有病吧！什么不想参加节目为什么不去找经纪人，经纪人也得同意啊！我们不想参加节目还不行？想保下队友这是义气，扯什么CP？而且韩梦玲为什么跟我们家说平语？怎么都是哥哥吧！】 【路人，谁家粉丝都不是，只谈敬语的问题，难道不是李泰容先说的平语吗？而且我记得，韩梦玲先出道，她们团是前辈团吧？顺带一讲，粉丝先别激动，节目组既然能把这个画面放出来，后面肯定有反转，被跟我说什么综艺没剧本啊，哪有没有剧本的综艺，可能吗？】 有剧本的综艺并没有体现在‘吵架’环节，而是体现在‘纯爱’环节。 上一秒翻脸走人的韩梦玲，在镜头切换的下一秒就一脸认真的听着新出场的搭档跟她说，之前在一个传统市场吃到的米糕恒好吃，要带她去试试。 节目没有播出双方初见的聊天环节，连午餐都被剪掉了，就保留了他们一起去传统市场的片段。 跟着前辈抵达传统市场的后辈明显对这个环境不太熟悉，刚开始很乖巧的跟在哥哥后面走，被热心的摊主招呼着试吃还腼腆的摆手表示不用，可乖可乖。 乖巧的萌妹一共就维持了两分钟的腼腆人设，两分钟后改变人设的契机是金秦禹去给她想买的小炸鱼买单打包时，边上卖炒年糕的奶奶，特别热情的招呼她尝尝看，还力夸她多么多么漂亮。小姑娘给夸的笑成一朵太阳花，欢欢乐乐的吃下奶奶用牙签戳着喂过来的炒年糕，她刚含进嘴里还没嚼呢，就双手给奶奶点赞以示炒年糕无敌好吃，两人就这么聊上了。 这一聊，一个奇怪的开关就被打开了。 奶奶貌似是个社牛，不止招呼客人试吃，还招呼客人到摊位里面去，要教她炒年糕怎么做才能更好吃的小秘诀。韩梦玲也是个社牛，颠颠的就进去了，然后还帮奶奶招呼已经围在摄像机周围没过来的粉丝，示意他们也来尝尝，她买单请大家吃。 两个社牛搭在一起，那场面。金秦禹刚装好打包的小炸鱼，一个回头，周围都是人，唯有韩梦玲人不见了，堂皇的左顾右盼，还问摄像有没有看见韩梦玲。 摄像师默默转动镜头给男爱豆提示，画面里也出现了一个小箭头给观众提示，韩梦玲已然被人群包围，炒年糕的摊位都看不见了，她就在金秦禹看不见的地方。 金秦禹很慌，那边很多人，努力往里挤。周围的粉丝倒是也给他让位置，但等他抵达最里面，前面给他让位置的粉丝一下把摊子又重新围起来。金秦禹挤到最前方的时候，韩梦玲卖年糕卖的正嗨，头都没抬，还以为他是客人，问他要什么辣度的。 这给金秦禹弄得很是无语，“你要在这兼职啊？” “啊？”韩梦玲抬头，看到哥哥讪笑，又转向奶奶，欢脱的说，“我得走啦，还得拍节目呢~” 奶奶随意的拜拜手，“去吧~下次再来，我给你吃更好吃的~” 勉强从摊位内侧挤出来的韩梦玲好似才反应过来她被包围了，但她面对包围她的人群是欢脱的摆手跟大家打招呼，粉丝一片尖叫回应，金秦禹当时脸色就不太好，生怕出问题。 之后的两分钟画面颇为混乱，金秦禹护着韩梦玲往市场外挤，粉丝亦步亦趋的跟着。眼瞅着人越来越多，节目组配的BGM也有点慌张，剪辑凌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出事了。 下一秒韩梦玲不知道被谁拽了一下，金秦禹一个没拉住，两人被人群挤开了。金秦禹堂皇一瞬，脸都板起来，高声让粉丝们冷静，连忙往韩梦玲的方向扑，那边突然一只手穿越人潮伸过来，金秦禹一把抓住她直接把人扣在怀里。 那场面渲染的，跟什么生死离别后的久别重逢一样夸张，而悲情画面的下一秒就是妹子丢下一句‘你等我一下’推开金秦禹人就挤回人潮中，再找人都没了。 金秦禹给气的，节目组好似都不敢搞事了，啥BGM和特效、柔光都没有，就是现场实拍。 现场其实没那么夸张，周围人确实多，但粉丝也没非得生扑他们。纯然是人多，金秦禹怕韩梦玲被围住一直盯着他，但妹子很不听话，东跑西窜，每每金秦禹刚叫住她得到回应往她那个方向挤，正要挤到韩梦玲那边，妹子又跑了。 ‘米糕’的故事就是在一段里出现的。 现场的粉丝越聚越多，金秦禹跟作家表示我们先撤吧不好拍了。作家同意了，接下来就是把‘撒手没’的家伙给抓回来。 当时韩梦玲在一个卖米糕的店铺门口被围住了，金秦禹刚去到那边，韩梦玲跟投递什么宝贝一样，护着米糕从人群往外挤，周围好多人扒拉她，金秦禹当时火都上来，高声叫着大家冷静让韩梦玲先出来。 粉丝被吼的一静，韩梦玲乘势蹿出来，往金秦禹手里塞了米糕，正想说点什么，只安静了一瞬的粉丝再度尖叫。金秦禹胳膊一拦把人扣怀里，就这么蒙头带她往外冲，总算冲出去了，米糕这个‘大宝贝’也就进了他的口袋。 节目组开始整活，把两人逃脱粉丝的画面搞成逃离‘丧尸’的微妙画面，再把这个画面虚化，放之前在车里两人聊米糕的画面闪回。 金秦禹随口的一句，“那家米糕很好吃，我之前一直想回来买，老是错过。” 听到这句话的姑娘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仿佛默默的记下了这句话，随即有了妹子‘拼死’买米糕的画面。 已经捏成一个团的米糕被哥哥从口袋里掏出来，男人半是无奈半是感动的说一句，“只是个米糕你有必要么。” 妹妹笑嘻嘻的接，“你不是想吃么。” 这段节目组整活的片段就以#米糕#为话题，上了热搜。 【该说不说，我知道什么都磕只会害了我，但韩梦玲好像真的跟谁都好磕，她就是传说中捧着一腔真心对人的傻白甜哎。要是有谁把我随口的一句话放在心上，还专门去为我实现，这就是真爱啊！】 【金秦禹和韩梦玲我有点磕不动，年龄相差过大了。但他们俩确实可以磕的，温和包容的大哥哥和他撒手没的妹妹，有点萌哎~】 【我好像知道韩梦玲为什么那么好磕了，你们没觉得她有点古早傻白甜的味道吗？就是你一边吐槽她傻，一边又觉得她傻的有点可爱。看看金秦禹，嘴上嫌弃她是撒手没，可米糕他还是吃啦，还一边吃一边笑，也不怕被噎住。这对磕情侣我磕不动，磕兄妹我可以！】 兄妹两在镜头切换后又重新回到了演播厅，欣赏完第二组的表演后。金希澈按照流程，问韩梦玲要不要动用‘一票否决权’。 韩梦玲还没说什么，金秦禹先开口，“前辈再多问两句她就要哭了，选择权还是交给观众吧，观众的选择就是最合适我们的选择。” 边上的韩梦玲连连点头，以示哥哥说什么都对。评委台的其他人都在笑，关于‘一票否决权’的话题就这么岔过去了。 到底是残酷的淘汰赛，节目还是有悲情的部分的，知道自己要走的选手发言就很悲情啊，现场录制到第三组，要走两个成员的团队，画面里的气氛就不怎么好。 观众被要走的其中一位成员的发言渲染，小男孩努力扬起笑脸说着能有这个机会已经很感激了，以后会继续努力，希望大家多多关注他们新人团之类的。弄得节目的留言板里的发言都少了，大家都有点丧。 恰在此时画面一切给了评委台的金秦禹和韩梦玲一个特写，前者拍了拍后者的肩膀，无声的安慰她。下一秒镜头再切，这次直接进两人选定了曲子练对唱。 两人的互动很有意思，金秦禹大概是习惯了YG的严厉教育模式，在韩梦玲跟他搭和声不太对时，就直言打击她，说你不能只顾自己，要记得跟我配合。 而韩梦玲很明显就是被鼓励教育长大的孩子，所以她也很直接的跟哥哥说，“我们刚开始练习，配合是需要慢慢磨合的，你不能直接说我不好，我也不会直接说你不好，我们可以商量怎么让彼此更好。你的好和我的好相加变成更好，而不是我这里不好，你那里不好，我们从不好勉勉强强磨合到还行。那不对，不能这么沟通。” 金秦禹被说愣住，要是换成别的前辈，后辈这么‘不守规矩’可能就被训了，可他大概脾气真的很好，就顺着她的话讲，“好，那我们来试试这么让我们变得更好。” 他们之间的尝试是一种很不韩国的，偏西方开放式教学的磨合沟通过程。 金秦禹更多是内敛的，所以在被韩梦玲提醒了两次，他不可以严厉的好像是长辈的训话模式后，就自动往回收，不再用言语讲她什么而是用眼神示意你又错了。而韩梦玲则是在他眼神示意了两次后，再度表示，你不满可以说，不要打哑谜，我看不懂。 多少有些无奈的金秦禹问她，“我说话的方式你不喜欢，不说话你也不喜欢，那怎么样才好呢？” “就正常的，平等的沟通啊，我们是合作的搭档，肯定是要沟通的。”韩梦玲没觉得她‘事多’，她只觉得哥哥太腼腆，“你信我，你超棒的，我没有不喜欢你说话的方式，我是说你不能坚定的认为你是对的我是错的，我们都有可能是对的，也都有可能是错的，我们习惯于用自己的方式唱歌，那需要磨合，不代表我对你错，或者你对我错。” 妹妹在这一刻好似比哥哥成熟，而成熟的哥哥愣怔片刻后浅浅的笑开，“或许你是对的。” 到此，他们的沟通就非常顺利了。到此，兄妹CP在剪辑后呈现在观众面前的设定就算成了。 如果按照兄妹的设定，顶着兄长身份的金秦禹不止是温和包容的兄长，还是专业能力很靠谱的博学兄长。他们俩的合作舞台基本是金秦禹一手包办的，对唱、编舞、舞台设计都是这哥上，韩梦玲大部分时间是按照哥哥的要求来，是实话呈现在观众面前的舞台非常不错。 甜甜蜜蜜的小情歌，唱的人和听的人，都露出了笑脸，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舞台呈现呢。 第三期的《躲猫猫》给韩梦玲创造了一对兄妹CP的设定。第三期录制结束后，韩梦玲却没有请哥哥吃饭潇洒，庆祝总算‘逃出生天’。 本来韩梦玲是想请的，但有两个人分别敲响了她待机室的门，表示想跟她单独聊聊。 先说第一个，一个韩梦玲根本不想跟他单独聊的人。 正准备卸妆发去找金秦禹的韩梦玲，看到推门进来的人，脸就拉下去。对方先看向她助理，询问助理小姐能不能避一下。 助理看向艺人，韩梦玲偷偷撇嘴，跟助理姐姐讲，“你去找秦禹哥，跟他说我等下请他吃饭。” 点头表示明白的助理小姐退出去，重新关上门的李泰容也没有走进去坐下，就站在门边，张口先道歉，“之前金秀敏的事.....” “我不想听这个。”韩梦玲打断他，“你应该也不是来说这个的，直说吧，什么事？” 暗叹一声的李泰容还是坚持把前一句说完，“我应该跟你道歉，之前确实是我误会了。” “行，道歉了，然后呢？” “然后你的一票否决权.....” 韩梦玲皱眉，“我的一票否决权如果在你身上用就得在别人身上用，没道理我只踢你出去，那算怎么回事呢？到时候我要怎么跟公司解释，或者说我要怎么跟你的粉丝，我的粉丝解释，我们之间有什么天大的矛盾，水火不容？” “不是，你先冷静点，我的意思是......” “我很冷静，是你胡搅蛮缠！” 纯然是来道歉的李泰容不知道要说什么了，韩梦玲压根不想听，胳膊一抬指向门口示意他可以走了。无法留下的李泰容就这么开门出去。 独自卸完妆的韩梦玲正准备换衣服，门又被敲响，这次进来的是崔普闵。小伙伴进来发现除她之外没别人，本来都准备鞠躬的腰就直起来了，闪身进门后快速关门。 双方在节目里装不熟来着，虽然这个节目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因崔普闵而诞生的，但小伙伴自确定参加这个节目，就跟韩梦玲商量过，我们在节目还是装不熟吧，省得舆论非议。 韩梦玲无所谓啊，她跟参赛选手接触的不多，碰面都少装不熟也不算多难。 小伙伴来找她是想走个后门，站在更衣帘布外面的崔普闵，边咬着苹果边跟她讲，他现在个人票数本来就不高，之前团队还少了两个人，在下一期重新分组，他想分到有高人气前辈的队伍里去。这样至少能保证团队获胜，他不会因个人人气不高而落败出局。 “你觉得我进罗宰民的队伍好，还是进郑在玹的队伍好？”崔普闵隔着帘子问她。 韩梦玲觉得两个队伍都不错，但他进哪个队伍都不好，“他们俩的个人人气都比你高，你跟他们俩在同一队不就稳稳被压制了吗？” “先增加团队的名次，前三的团队不用减员。”崔普闵讲，“我个人投票的排名在顺位第十六，这一期是二十四进二十，下一期就是二十进十六，我刚好卡在末尾，稍有不慎就掉到第十七，我就没了，你的搭档就没了。” 换好衣服的韩梦玲帘子一掀，“谁跟你说你一定是我的搭档？” “我至少是你搭档的后备选项....前五？”崔普闵不太肯定，“前十总有吧？” 韩梦玲让他别做梦了，“你算算NCT多少人，你们团的人气还没NCT高，公司真要选的话，与其选你不如从NCT找人。” 这话说的崔普闵就有点郁闷，“当初是你打电话跟我说，我们有机会搭档的好不好，不然我干嘛来参加这个节目，你以为同时跑行程再来训练排舞很轻松吗？” “什么啊，我只是跟你说有这么个节目，没有强迫你参加。而且公司同意从外部选人，我们确实有机会搭档。”韩梦玲又没骗他，“可是他们弄了个综艺出来，就只能各凭本事争啊，我要是现在暗箱操作，那对离开的那些人就很不公平。” 崔普闵给气笑了，“你现在跟我聊公平？” 韩梦玲有点不高兴，“我说得明明是打铁还需自身硬，我帮你换队伍会很奇怪的，你确定要那么干？” 来之前想好了要那么干的崔普闵这一刻不想了，“行，你要公平，那我们就公平的来。”丢下吃到一半苹果，“走了。” 小伙伴莫名其妙甩脸色，韩梦玲看着那被咬得只剩一半的苹果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这都什么人啊，以为她好欺负吗？ 脾气也上来了的韩梦玲都不记得她还约了哥哥要吃饭，同样是甩脸走人，都走到电梯口了，碰到了郑在玹。后者看见前者抬手打招呼，随后发现妹子气鼓鼓的脸，讪笑放下手臂，小心凑过去。 “怎么啦？谁惹你生气了？” “你！” “.....对不起？” 韩梦玲无语，“说是你，你就认啊？” “你都生气了，我先顺着比较好。”郑在玹还在等队友，看她一个人出来，就问，“你助理呢？” 此时才想起来助理小姐姐去找金秦禹了的韩梦玲有些懊恼，“我忘了还要请秦禹哥吃饭。” “前辈刚下去哎，你要不要给他打给电话？”郑在玹指了指电梯的方向，“他走得急匆匆的，好像有急事。” 韩梦玲想了想，给对方发了信息，询问他想吃什么。金秦禹回了个电话过来，抱歉的说他可能这个礼拜都没空，之后再约比较好。韩梦玲有些郁闷，也答应了。 旁听她打电话的郑在玹看她挂电话的表情就问，“被爽约了？” “你以为哥是你，人家有事好不好。” “为啥针对我，我真惹到你啦？” 韩梦玲被噎住，迁怒好像是不太好，左右看看，职员们都离他们有点距离，就冲他勾勾手指，等他靠过来后小小声跟他说，“有人想从我这里走后门，我拒绝了，结果他还生气，超级奇葩！” “谁啊？”郑在玹一脸八卦。 只想吐槽并不想八卦的韩梦玲拿眼睛瞪他，郑在玹一乐，盲猜，“泰容哥？” 韩梦玲惊奇的看着他，“那哥想走后门？” “他想退出啊，你不知道吗？”郑在玹也有些意外，“他跟经纪人差点因为这个吵一架，经纪人没同意。要是节目没拍可能还好说，节目都播出去了，他怎么退出，经纪人不可能同意。” 还真不知道这事儿的韩梦玲听了也只是撇撇嘴，当没听见，“不是他。” “那是谁？” “你不认识。” “还剩下的这二十人，我完全没接触过的人就那么几个哎。” “那就是你不熟。” “所以是谁？” “你干嘛要知道？” 郑在玹眼珠一转，跟她说，“有妹子在我们团踩船被发现了，三条船哦，巨夸张！” 一下精神了的韩梦玲问，“谁啊？” “我干嘛告诉你。” “呀！” “那！八卦只听一半有多蛋疼你知道了吧！” 被反将一军的韩梦玲纠结，“那你也不能真的只讲一半啊，好歹告诉我一下三条倒霉的船是谁？” “你不熟。” “你们团就那么些人！” “那你也不熟。” 韩梦玲凑近他，让他别闹，“不然你告诉我妹子是谁？” “你超熟的熟人！” “谁？！” 郑在玹摆出营业专用笑脸，让对方自觉交换八卦，一人说一个。韩梦玲皱起脸，她这个不太好说哎，多尴尬啊。郑在玹侧身准备离开，大有你不说我也不说的意思。 腰已经侧过去的郑在玹丢下鱼饵，“你队友哦~” 韩梦玲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换换换！我这个是崔普闵。”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郑在玹差点问一声‘谁啊？’下一秒就看见当事人出现了，恍然，用气声询问边上的人，“他？” 韩梦玲微笑脸，郑在玹侧过头，用余光上下扫视那个冲他们这边过来的后辈，蠕动着嘴唇好奇，“你们很熟？” 伪装不熟的后辈带着队友来跟前辈们鞠躬告别，全程都没有见到熟人的表现。等后辈们进了电梯，郑在玹用眼神询问妹子，这能是你熟人？ “详情有点复杂，说来话长。”韩梦玲不想聊，她更想知道，“我队友指的是谁？” 郑在玹轻飘飘吐出，“你队长，金秀敏。” 倒吸一口凉气的韩梦玲果断反驳，“不可能！那姐姐满心只有搞钱！” 正准备反驳的郑在玹看到罗宰民出来了，准备迎上去，被韩梦玲拽着衣角抓回来，“你还没说完呢。” “我这个也是说来话长。” “你长话短说！” 郑在玹还不乐意呢，“你为什么不长话短说？” “大男人干嘛那么计较？”韩梦玲让他快点说。 已经走过来的罗宰民看他们在那撕吧，疑惑的很，“你们干嘛呢？” 郑在玹还没开口，韩梦玲一个起跳从背后捂住他的嘴，带得他被迫弯腰，手臂扎着扑腾想挣扎。妹子一个锁喉，给罗宰民丢下一句，我们有事聊，就把郑在玹‘绑架’了。 恰好电梯门开，韩梦玲就带他冲进去了，啪啪啪按电梯间，冲一脸茫然的罗宰民尬笑，直到电梯门关上，抱臂让郑在玹坦白从宽。 比她高一个头的郑在玹此时假模假样的缩在墙角，双手交叉挡在身前，“电梯里也是有监控的啊，我还是哥哥呢！” “我是前辈！”前辈抬着小下巴，眼睛却已经笑弯了，“你说不说！”说完自己先破功，被逗笑了。 看她笑了的郑在玹也放下手臂不闹了，“终于笑了，耷拉着脸跟苦瓜一样，不就是走后门么，这点小事也值得你不开心？” 因小事不开心的韩梦玲嘟囔，“突然觉得小伙伴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人本来就很多面么。”郑在玹伸手去按电梯，之前妹子光顾着按关门键了都没按楼层，“所以你跟崔普闵很熟吗？那之前是装不熟？” “差不多吧。”韩梦玲反问他，“秀敏姐是什么情况？” “一人分享一段，我要是不幸跟崔普闵组队怎么办，下一期录制要分新队伍了。”郑在玹觉得自己有点危险，“如果我跟他一对，我们团队排名又不高，他要是被踢出去，你不会动用‘一票否决权’吧？” 韩梦玲斜眼看他，“我哪有那么挫，压根就没想过使用那个权利好不好。” “哇~这可说不好。”郑在玹表示大家没熟到能互相信任人品的份上，“他都没淘汰就想走后门，真面临淘汰你会不救他？” 给气笑了的韩梦玲讲，“既然不熟，你还跟我讲什么？” “这不互相交换八卦么。”郑在玹说是一码归一码，“你不想知道金秀敏的事了？先说说崔普闵的事呗？” 韩梦玲咬唇有些委屈，郑在玹突然笑开，“我开玩笑的，告诉你还不行么，不要撇嘴，你笑起来好看。” “不说拉倒！”韩梦玲扭头不想跟他说话了。 弯腰探头去追她视线的郑在玹逗她，“说说说，我的错，别生气啊~” “你先说！” “在这说？” “不然去哪？” “吃个饭？” 韩梦玲有些疑惑的看向他，“你约我吃饭？” “很奇怪？” “有点。” “我想跟你组混声。” “.....啊？” 郑在玹耸耸肩，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思考过，跟你组混声我们应该搭的来，就是不知道公司会不会同意，先争取你的同意，你同意吗？” “这也太突然了。”韩梦玲有些懵，“让我想想？” “慢慢想，不着急，先吃饭？” “你不用跟经纪人说吗？” “出了电梯就说。” 出了电梯，两人各自打电话。郑在玹打给经纪人告知他先走。韩梦玲则是打给助理，询问她在哪，车钥匙在她那。助理表示已经在车上等着了，韩梦玲就带着郑在玹上车，随便找了家电视台附近有包间的店就进去了。 两人先聊的是混声组合的事，郑在玹是认真的没开玩笑，他觉得两人搭起来是双赢，虽然他们团的人气是没‘前辈’的高啦，但他个人的人气不低啊，搭韩梦玲也不是扶贫。 韩梦玲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确实不排斥，但也没非得组的想法。郑在玹说那就等综艺结束，如果他能在综艺拿到第一，就让韩梦玲好好想想。反之他要是综艺都无法夺冠，那就不用想了。 “罗宰民投票人气现在比你高哎。”韩梦玲不知道他哪来的信心一定能夺冠。 郑在玹表示，他有信心罗宰民会中途退出，“他本来就不是很想组混声，你也就是跟他不熟，不然你就知道他就想着熬过合约期，搞不好都打算退圈。泰容哥么....你们之间的故事我不清楚，不过他更不愿意组混声，我不是队内竞争，跟外部拼，我还是有一拼之力的。”目前的选手们，他还算有信心。 撇了撇嘴的韩梦玲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换，“还是聊聊三条船的事吧。” “你想听长的还是短的？” “先听短的。” “你队长一次撩了三个，被发现了。” “这么短？” 郑在玹一乐，“点菜吧，我饿了，我慢慢跟你讲长的。” 菜点了，故事也开始了。 长版的故事也没有很长，真正说起来也不是金秀敏刻意撩拨了三个人，而是NCT的预备队员和正式出道的成员中，有三个人向金秀敏表达了好感，而对方没有拒绝。那追姑娘么，送礼物是必备的流程，在收礼物的环节上金秀敏翻车了。 有人送了金秀敏一个定制的耳机，送出去之前，那人跟关系好的朋友征询过什么配色好看会让女孩子喜欢。那人倒是没说是谁，但被征询的朋友呢就知道有这么个耳机，没过多久，那人偶然看到金秀敏带着那个耳机的机场路透图，也只是以为自家兄弟跟金秀敏偷偷恋爱。 哪知，朋友没过多久听另一个人来问他，怎么买一个高奢品牌的配额包。那个包着实有点贵，朋友想劝不算很有钱的兄弟悠着点，但兄弟不听劝，拜托他买，那就买啊。买了之后又是没过多久，那个包出现在了两个手上。 一个在是金秀敏发的SNS里，另一个么..... 韩梦玲看他望着自己挂在椅背上的包，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向自己的包，再扭头看向他，指着包，“这个？【CeCi（知名时尚杂志之一）】公关送我的，我妈是他们家大金主之一，每年广告投放超高。”不是什么男人送的好不好。 “包确实是这个包，但我没说你这个包就是我买的那个包。”郑在玹表示她误会了，“我认识的人就两个人有这个包，一个是你，你是公关送的，她那个么.....” 试图挣扎的韩梦玲讲，“她也可以是公关送的啊！” “行，就当她是公关送的。”郑在玹还有第三个人呢。 第三个就是出道预备役里的，NCT是毕业制么，有一波出道预备役的孩子们等着登台。这个人郑在玹不熟，但这个人跟他们团的‘辰会长’很熟，同属于绿卡圈。 那位家里也很有钱，送了不少东西给他正在追的一个姑娘，姑娘收到礼物如果很贵就会发SNS，在追求妹子的男孩子眼里那是在暗搓搓秀恩爱。但是在‘辰会长’眼里，总觉得妹子更像是在索要更多的名贵的礼物，平常一些小物件她就不会发SNS，就跟郑在玹吐槽来着。 听了吐槽的郑在玹也就知道了那个姑娘是谁，不熟的人他没在意，但朋友也在追，很可能就是朋友被踩船，他就去问朋友一号，送耳机的那个，你耳机是不是送给金秀敏的。一号承认了。他又去问朋友二号，送包的那个，你的包该不会是送给金秀敏的吧？二号同样没否认。 合掌一拍的郑在玹用清脆的巴掌声，让听故事听傻了的妹子回神，“就这没招，金秀敏暴露了，三条船同时踩，也是厉害。”没有任何讽刺的意味，纯然是敬佩。 韩梦玲愣愣的看着他，“然后呢？” “哪来的然后，然后船翻啦。”郑在玹表示没有然后了，“预备役的那个不清楚，我两个朋友反正当被狗咬了一口，又不可能咬回去，就这样呗，以后不搭理。”边说边给她添茶，“放轻松，金秀敏没有跟他们在一起，只是接受追求，真讲起来也不算什么，都是你情我愿的事。”这要不是涉及兄弟，他果断旁观看八卦，压根不会拆穿。 依旧没回神的韩梦玲喃喃开口，“她怎么会变成那样。” “怎么样？收男人礼物？很多女人不都这样么，一个自愿送的，另一个坦然收下，这有什么问题？”郑在玹不觉得这有什么，漂亮姑娘自然多的是追求者，“不过你们团一共就四个人出了两个海王也蛮厉害的。” 茫然看向他的韩梦玲问，“还有一个海王是谁？” “你啊。”郑在玹笑道，“你不是也同时踩船么，还没翻，更厉害。” 韩梦玲眨眨眼，郑在玹歪头。前者眼睛一瞪，后者不解，怎么了？ “你才是海王呢！” “....谢谢夸奖？” “你是变态！” “......过分了啊。” 韩梦玲一口气上不来差点被气死，“谁跟你说我踩船的？！” “你先冷静。”郑在玹把茶水往她面前推，“如果是个误会我先道歉？” 仰头干了那杯茶的韩梦玲跟喝酒一样，把茶杯砸在桌上，“谁造的谣！” “不是我啊，我是无辜的，我只是个听八卦的人。”郑在玹迅速给她满上，再度让她冷静，“要不我们还是聊崔普闵的事？” 一点都不想聊那些的韩梦玲深呼吸示意自己已经冷静了，让他先把‘造谣’的事说完，“我踩谁了？” “嗯....” “说。” “李泰容和罗宰民？” “我怎么可能.....” 韩梦玲一下顿住，郑在玹看她表情不对，觉得有故事，有点想八卦，“说说？” “你先说！为什么会有这种谣言？谁传的？！” “谁传的倒是不清楚，但，大家都知道。” “大家是谁？” “我们整个团？” “我....” “冷静！千万冷静！” 郑在玹让她把手放下，“你想清楚啊，这桌子很硬，你拍下去你手疼。”怕她不信还屈指敲了敲，让她听动静，‘咚咚’两声。 怒到想拍桌的韩梦玲被压制了，人也丧了，桌子是不拍了，人往椅背上一倒，怀疑人生，“人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这一听就是有故事，郑在玹十分好奇，刚想问，服务生敲门，菜送上来了。在服务生退出去签，郑在玹让对方送两瓶烧酒来，好故事都得陪酒么。 酒来了，郑在玹殷勤的给未来的故事讲述者倒酒，还双手把杯子放在她面前，示意她可以借酒消愁了。韩梦玲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谁要喝酒啊！ “你不就比我小三岁，成年啦。”郑在玹算了算，不是未成年不能饮酒的阶段啊。 “这跟成不成年有什么关系，我就不喜欢喝！”韩梦玲拿开酒杯，抓着筷子开吃，与其借酒消愁还不如化悲愤为食欲。 郑在玹看她吃得双颊鼓鼓的像个仓鼠，有点想笑，也不劝她喝酒反而给她添茶，让她悠着点，小心被噎到。顺带告诉她，关于她，你队长的名声最近有点怪，好像被什么人针对了，类似贪财、拜金什么的。 专注往嘴里塞东西的韩梦玲就听，就吃，不回应。 “我觉得可能是那个出道预备役的报复，他好像真的送了很多贵重的东西，能让‘辰会长’都咂舌的贵重礼物，大概真的很夸张。”郑在玹帮她分析，“你得提醒你们家队长，选男人哪怕是养鱼也得擦亮眼睛，这种送了礼物还叽叽歪歪的男人不值得放进鱼塘，天底下男人多呢，何必自找麻烦，最好还是把礼物还回去，不然搞不好得罪小人。” 单纯就是知道很多八卦的郑在玹却不清楚女团内部拆分，这玩意儿可不是无伤大雅的八卦，没人会讲的。即便三人组小队单独回归不带韩梦玲，他也没觉得这是女团内部有纷争，毕竟韩梦玲也‘单飞’要组混声组合啊，那拆出来也只是公司运营的方向变了。 知道的多不知道的也多的郑在玹，是为她考虑才提醒，“要我说收礼物是一回事，发SNS又是另一回事。虽说是小号，但我们都清楚，小号用的时间长了，肯定会被粉丝扒出来，这年头哪有秘密啊。真被粉丝扒出来，小号就变成了炫富，更奇怪，她人设不是你们团的大家长么，家长是个喜欢炫富的，孩子的名声也会被带歪。” “你还是劝金秀敏克制一点，实在想炫也别用这种方式，真被扒出来，你们整个团都会被影响，我们从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个人名声很重要，团队名声更重要。” 他还想继续，看妹子被噎到了，连忙把茶杯递过去，“就说让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被噎到根本吃不下去的韩梦玲满腹怨气，“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果然有故事吧！郑在玹小心的问，“你们闹矛盾啦？” “关你什么事！” “好~我多事，要不您继续吃？” 他要是再问，韩梦玲会生气，可他不问了，韩梦玲更生气，就瞪他，气的脸鼓鼓的。郑在玹好悬没憋住笑，这家伙怎么那么可爱？ “这样....”郑在玹把她之前挪开的酒杯拿起来，自己喝了，“我呢，喝酒就断片，你今天说的，我明天就不记得了，你想说吗？” 韩梦玲一个白眼翻过去，“你以为我会信？” 把自己的酒也喝了的郑在玹，拿着空杯子对着她，让她自己判断，“说来听听？”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韩梦玲还真的想说了，可是，“我不知道从哪说起。” “从人心易变开始说？” 那....故事就长了。 漫长的故事从开始到说完，一个小时都过去了。韩梦玲的故事里充满了很多疑问，人心为什么能变得那么快的疑问。郑在玹是个很好的听众，并不多话，顶多在她卡壳时，搭一句让她好接着往下说。 漫长的故事讲完，结束语，讲故事的人还是用了疑问句，“我知道人心易变，我也知道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可我还是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能坦然的对我说出她做的那些事，难道以为我不会生气吗？我活该倒霉吗？” 听完漫长的故事，酒也只是喝了那两杯的郑在玹慢悠悠的开口，“或许她也在防备自己，做出更大的，更不可能挽回的事。” 韩梦玲一愣，讲故事讲得通红的眼眶，含着泪花望向他。郑在玹边把纸巾递到她手边，边安慰她，这其实是件好事。 “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不过她能悬崖勒马，对你对她都是好事。你们关系那么亲密，你又那么信任她，还是一个团队的，彼此事业和生活都紧密相连。讲句不好听的，如果她真的饱含恶意的想伤害你，你无法想象她会把你推向怎么样的深渊，只是哄骗一点男女关系，反而是小事。” 眼泪就含在眼眶里就是不落下的韩梦玲凶萌凶萌的冲他，“你说的简单！我还得感谢她没有做更大的坏事吗！” “我这不是在安慰你么，那不然我要怎么说。”郑在玹就很无辜，“说她坏还是骂她贱？这些话你也不想听啊，怎么都是曾经的好友不是么，你真的想听我骂她吗？” 更不想听的韩梦玲眼眶里的泪珠滚落，低头抽泣，又委屈又觉得自己作，为什么是她哭，明明犯错的不是她！ 郑在玹起身去拿了外套往她头上一罩，声音柔柔的，变成了一个大哥哥，“我看不见，你也看不见，哭吧。” 姑娘在哭，男孩子却出了包间，没有坐在她身边抚慰，而是去给队友打电话。 “怎么了？”接电话的李泰容语气不太好，心情很不美妙的样子。 郑在玹说的很直接，“你之前说你想找韩梦玲帮你用‘一票否决’，没去吧？别去，有点欺负人，才成年的小姑娘，你欺负她就有点不要脸了。” “.....跟你有关系？” “本来没什么关系。” 听了一个新故事的郑在玹没有要分享新故事的意思，单纯有点唏嘘，小姑娘哭得多可怜啊，“反正我劝你不要去，你去了也会被撅回来。” 已经去了的李泰容有点烦，“被撅回来了。” 郑在玹一愣，今天是什么八卦日吗？到哪都是瓜？被撅回来的意思是，“你已经讲啦？” “讲了，被拒绝了，我还道歉了呢，人家也没接受。”李泰容是真的烦，“我们组都走了一个了，马上又要重组，要是重组的团再走人，我却一直留下，很烦躁的，我压根不想组混声，更别说跟她组。可是经纪人那边又沟通不了，她这边也沟通不了的话，我又不能摆烂，节目还在拍，万一我进了决赛圈.....” “新消息。”郑在玹打断他，“最新消息，韩梦玲的搭档未必就是综艺决定，就是只在我们这些人里选，那些特邀嘉宾跟她组混声的概率比较大。” 李泰容愣住，“你哪听来的？” “本人说的。”郑在玹开启新编的故事，“我想组混声，跟她聊了，她跟我说，公司想找外部的人搭一个王者局强强联合。但要是突然给她找大热门的搭档怕粉丝反弹会太强，就搭了这个综艺糊弄人。” “网上的猜测是真的？”李泰容有点信了，“你确定是韩梦玲跟你说的？” “百分之百确定，她亲口说的，我亲耳听到。”郑在玹让他可以躺平了，“别担心什么决赛了，你就算进了决赛圈哪怕是登顶也是陪跑，没你什么事。”别去欺负小姑娘了。 李泰容懊恼的低叫一声，“你早说啊！” “废话，早说我也不知道啊，我这不也是刚知道么，就告诉你啦。”郑在玹确定他刚编的故事，就不在多聊，这种事说多错多，“我挂啦，还在跟她吃饭呢，中途出来打电话的。” “等下。” “嗯？” 犹豫片刻的李泰容含糊道，“我方便过去吗？” 郑在玹疑惑，“你过来干嘛？” “就.....道歉？” “她不是不接受？” “那我也不能当没事发生啊。” 话是这么说，但郑在玹让他单约，“我们吃完就散，都快散了，不能专门等你吧，我愿意她也不愿意。再说你们貌似有点矛盾，我还想跟她搭档呢，你别搞我搭档心态，万一她恨屋及乌，我多冤啊。” “我们才是队友好不好！”李泰容给气笑了，“你都说公司会给她组个王者局，你哪里像王者？车银优才是王者呢，你差得远了！” “车银优压根不可能组混声，扯什么呢。”郑在玹嗤笑，“挂了。” “你等等。” “又干嘛？” 李泰容扒拉了下头发，“你们在哪吃？你拖她一会儿，我现在过去。她把我拉黑了，我没办法跟她见面，一直想道歉又找不到机会。” “不是说她不接受你道歉吗？” “不是节目的事。” “那是什么？” “私事，不太好讲。” “那我干嘛掺和！” 被怼的没办法的李泰容只能说，“之前她追过我，我们之间有点误会，就是....你知道的啊，团内传的踩船，那是个误会，我想跟她道歉来着，总得说清楚吧。” 这瓜真的是一个接一个，郑在玹都感觉他身在一片瓜田，“我可以告诉你店的地址，你可以假装偶遇，但我不掺和，你明白吗？” “明白，地址发来。” 地址发过去后，郑在玹先去找服务生要冰块和毛巾，自制一个小冰袋再回包间，把冰袋放在还盖着外套没摘下来的妹子面前，随后再度去包间外面等着。 他觉得有些情绪还是需要妹子自己消化，他是可以留下安慰她，可他觉得她不想他留下，那是个哭得很可怜，却也不喜欢对着别人哭的姑娘，隐隐有点小傲娇呢。 在外面大概待了十来分钟，妹子已经收拾好自己，妆都重新补过了，虽然还能看到眼角的红晕，但不仔细看也看不太出来她哭过。 收拾好自己也穿戴好的韩梦玲示意小伙伴可以走了，郑在玹犹豫片刻后点头，那就走吧。 他们上了车，郑在玹才收到李泰容的信息说他到了。瓜农为队友惋惜，你到的太晚了，我们都走了。 【那么快？说好的拖住她呢？——李泰容】 【我只答应给你地址，什么拖住她，我怎么拖住她？——郑在玹】 【那你现在在哪？——李泰容】 【在她车里，她送我回宿舍，要不你现在回宿舍等着？——郑在玹】 【你给我等着！——李泰容】 时间刚过九点，街道人流涌动，当红爱豆不好滞留路边打车，韩梦玲就怂郑在玹回宿舍。车里没人说话，妹子望着窗外发呆，郑在玹在时时给队友汇报他们的定位，车内的气氛稍微有点沉闷。 开车的助理突然看到，“那是不是车银优xi的经纪人？” 后排的两人齐齐往边上看，正好看到副驾驶开着车窗抽烟的经纪人。红灯，两辆车并排停在一起。 郑在玹对着经纪人拍了张照片，发给车银优。 【猜猜我在哪？（照片）——郑在玹】 信息发出去，隔壁车的后车窗就开了，戴着帽子的车银优推了下帽檐冲他们挥手。靠近他窗户的是韩梦玲，她也按下车窗，冲对方挥手。郑在玹从她身后探头，也跟着挥爪子。 “你们怎么在一起？”车银优刚问完想起来，“对了，你们今天一起录《躲猫猫》？”说着话车辆启动，绿灯亮了，他连忙说，“前面路口一起停啊，我正好找你有事！” 他没有特指‘你’是谁，郑在玹默认是自己，韩梦玲也默认是他，就问，“前面路口把你放下？” 叹息着点头的郑在玹在心里嘟囔，队友的运气绝了，怎么能那么倒霉。 到了路口，两辆车停下。郑在玹下去了，韩梦玲就是开了车窗拜拜手当道别。随后车窗一关，就准备走。车辆刚启动，车银优的电话打来了，他要找的不是郑在玹，是韩梦玲。 “街对面那家咖啡馆看见没？”打着电话的车银优说，“我们先去那家咖啡等你，见面聊。” 这边是单行道，已经下车的两个男爱豆准备走人行道过街，而女爱豆还在车上得绕一圈。过街时，郑在玹给倒霉的队友打电话，更换地址，表示这次肯定能见到妹子。 “你遛狗呢？”被遛了好大一圈的李泰容都无语。 “你倒霉还怪我，反正我地址告诉你了，你自己想来不来。”郑在玹说完就挂了电话，看边上的亲故疑惑，含糊的讲，“泰容哥跟韩梦玲有点小矛盾想道歉找不到机会，你别暴露了啊，我是让他们巧遇来着。” 车银优不是很懂他在折腾什么，随便吧。 等一行人落座咖啡馆的包间，车银优跟韩梦玲说，我们公司有想法组混声组合，问她有没有兴趣跟他搭档，这话给另外两人都说楞了。 郑在玹深感不妙，“你们公司怎么可能同意你组混声组合？” “细节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跟**置换资源？”车银优是真不知道内情，“我也是昨天才听我经纪人说的，没确定呢。”看向韩梦玲，“你有听到什么消息吗？” 啥也不知道的韩梦玲茫然的很，啥都想知道的郑在玹插话，“你们公司有什么资源可以跟我们公司置换？” “**是厉害也没到一家独大好不好。”小公司的艺人让大公司的艺人别太嚣张。 郑在玹让他别闹，讲认真的呢，“你难道想组混声吗？我是说，如果你拒绝的话，你们社长肯定会考虑你的意见吧？”好歹是唯一一颗摇钱树，独苗总是有点牌面的。 “我要是拒绝肯定会考虑我的想法。”车银优认同，但话锋一转又说，“可我没打算拒绝。”无视惊讶的亲故，看向韩梦玲，“你想要跟我组混声吗？” 韩梦玲持续茫然，“你想跟我组混声？” “也没什么不好啊。”车银优随意的笑笑，“我们搭的话，怎么都是强强联合，双赢。” 秒速举手的郑在玹让他们两别忽视他，这里还有个人呢，转向韩梦玲，“你先考虑考虑我，我先来的！” 车银优诧异，“你想组混声？” “比起你想组混声，我想组混声更合理吧？”郑在玹不懂他惊讶的点，“你演员当得好好的组什么混声？我才是上升期，能多一个曝光就多一个机会。” 车银优疑惑，“她跟你组是扶贫吧，你们公司愿意？”亲兄弟之间插刀都是直怼，一点余地都不留。 被当胸捅了一刀的郑在玹捂着胸口，望向凶手，“我也没有到扶贫那么悲催吧？” “她的人气是可以单独支撑一档综艺的，《躲猫猫》收视率很不错，我记得你们团综收视率都不高？”车银优毫不犹豫再捅一刀。 连中两刀的郑在玹觉得这天聊不下去了，躺平，看向妹子，“你说。” 韩梦玲.....说啥？ 同样看向她的车银优也是让她说，“你是更想跟他组还是更想跟我组？” “我....太突然了，容我考虑一下。”韩梦玲让他们两别逼的那么紧，同时不解，“你怎么会突发奇想要跟我组混声？” “不是我突发奇想，是经纪人问我的意见，我觉得可以尝试。”车银优反问她，“你有兴趣尝试吗？” 一秒直起腰的郑在玹让他别过分，“人家都说要想想了！” 车银优笑道，“行，那就再想想。”说着话问他们，“你们之前单约？聊什么，也是组混声的事？”看亲故点头，劝对方放弃，“我觉得**没打算从公司内部选人，我都能成她的搭档后备役的话，很大概率你们公司想组个王者局。” 万万没想到之前‘瞎编’的故事成真了的郑在玹也颓了，“那综艺就是拍着耍人玩的吧。” “可能是试水，没想到我的支持率还挺高。”车银优也是瞎猜，转向韩梦玲，“你什么消息都没听到吗？” 真心啥也不知道的韩梦玲犹豫片刻，“我打个电话给经纪人问问。” 经纪人表示这事儿还没定，公司确实是很意外车银优在综艺里登场后支持率会那么高，就去跟他们公司对接了一下。那边公司有意向双赢，到底也是一个赚钱渠道啊，没理由拒绝。但具体是跟谁搭档，还是得看综艺播完的效果，现在车银优支持率高，说不定播出多几期别人的支持率会更高呢。 也是因为事情没定，经纪人才没跟艺人说。 听明白前因后果的韩梦玲挂了电话再回去跟两位搭档预备役转述，这事儿啥也没定，一切皆有可能。 郑在玹还想支棱一下，只要事情没定他就有机会么，但一想到要跟车银优正面刚，莫名有点虚，刚不过啊。车银优倒是不怕跟谁正面对决人气，但他的注意力更多在韩梦玲是什么想法。 毛想法都没有的韩梦玲坦率的讲，“我也想再看看，之后还要跟李俊昊前辈搭一次呢。” “李俊昊前辈是指2PM的李俊昊前辈？”郑在玹看她点头了，彻底躺平，“我退出，没我什么事了。”顺带嘲笑亲故，“你也可以退出了。” 车银优才不退出呢，他又不是没有一战之力，他比较在意，“你喜欢李俊昊前辈？” “年少时的偶像。”韩梦玲又讲了一遍‘小学路人粉’的故事，“我怎么都要跟前辈搭一次的，不然不甘心。” 不甘心都出来了，车银优还能说什么，半真半假的开玩笑，“我还以为我们之前搭的很和谐，你会直接答应跟我搭呢，看来是我自作多情。” 这话在韩梦玲听起来只是玩笑，“哪有那么夸张。” 这话在郑在玹听起来就比较微妙了，他怀疑自己又吃到一个瓜，今天真的被瓜田包围了，半眯着眼打量亲故，你不对劲。亲故压根就没搭理他，只问妹子，等下准备干嘛，要不要一起吃宵夜。 韩梦玲被他一说还真的饿了，“吃什么？”她之前压根没怎么吃啊，哭都哭累了。 “你想吃什么？”车银优讲，“我知道有家店海鲜锅做得很好吃。”转向朋友，微笑，“你要一起吗？” 就他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郑在玹就知道什么意思，本想随了他的意，又突然想起来，还有个被遛了一圈的人还没到呢，就说，“我们点的咖啡还没上就走？” “打包啊。”车银优以为他很想喝，“让服务生打包？” 郑在玹偷摸用膝盖撞他一下，打包你个头，之前不是跟你说了，我要创造一场‘巧遇’么。压根就没想起来什么‘巧遇’的车银优，也没懂他想暗示什么，用眼神询问他，干嘛？ 这眼神让郑在玹都不知道怎么解释，韩梦玲已经按下服务铃准备叫服务生换成外带的咖啡杯了。 这操作搞得郑在玹都有点怜悯兄弟，怎么能那么倒霉呢？这都碰不到？？？ 服务生的动作很快，外带的咖啡送上来，三人也准备走。到了门口时，郑在玹瞟到远处兄弟已经在往这边来了，眼睛一亮，运气啊！ “那什么，要不我们.....”郑在玹话没说完，身后有人打断了他。 “韩梦玲？” 循声回头的韩梦玲看到人眼睛一亮，“前辈！” 男孩子们齐齐愣住，随后快速鞠躬，也是叫，“前辈好。” 李俊昊冲男孩子们笑笑，回头示意身边的人先走，再冲韩梦玲招招手，“还真是在哪都能碰见你，每次见到你都觉得首尔太小了。” “这叫缘分~”韩梦玲乐呵呵的过去，问前辈，“您巡演回来了？日巡顺利吗？” “日巡很顺利，回来不太顺利。”李俊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想跟我组混声组合？” 男孩子们默契的对视一眼，移开视线后都没说话。 韩梦玲讪笑，“您已经收到节目组的邀约了？” “金作家（综艺主作家）的面子总要给啊，我倒是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想法。”李俊昊还想再讲，余光看到有个男孩子盯着这边看，扭头望过去，看那人从头包到脚就猜到是行内人，没太在意，要是前辈不会包那么严实，要是后辈会自动过来鞠躬的。 “别再门口站着，你们要去哪？”李俊昊问妹妹，“开车来的吗？要不要我送你？” 韩梦玲先回答有开车，再说他们打算去吃宵夜。李俊昊听着就打算跟他们分开了，“那你们去玩吧。”叮嘱两个男孩子，“别让她喝酒，还小呢。” 男孩子们立刻点头，随后又鞠躬准备送走前辈。大前辈都准备走了，远处犹豫不决的后辈就一路小跑过来，到了面前半拉下口罩，给前辈鞠躬行礼。 看到他往这边跑的李俊昊特意站住脚等着的，等后辈走完流程，笑笑当打了个招呼准备走。 韩梦玲却突然叫住他，“我能跟前辈一起吗？” 李俊昊有些疑惑，他和小朋友其实不熟，但对方是他的粉丝，虽然可能早就脱粉了，不过也有那么几分香火情，也就点头应下，“行啊，你跟我走。”说着冲男孩子们拜拜手，“改天见。” 男孩子们再度一鞠躬，送走了大前辈，就剩下三人，互相看看，车银优看到他们俩齐声叹息，有些不解，什么情况？ 情况是郑在玹强势吐槽，“你这个运气怎么能倒霉到这种程度，好不容碰到了还能给跑了！” 李泰容也很悲催，“她和李俊昊前辈那么熟吗？” “鬼知道！”郑在玹伸手勾住倒霉蛋的肩膀，再看车银优，“我们两肯定要喝一杯散散霉运，你去不去？” 车银优摇头，“我跑了一天有点累。” 表情瞬间微妙起来的郑在玹调侃，“跟妹子有空吃夜宵，跟我就是累？” “是啊，看到你张脸就累。”车银优随他鬼扯，冲李泰容摆手，“走啦。” 愣愣同他道别的李泰容望着他的背影问身边的队友，“你刚才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郑在玹没在意，“你怎么过来的，开车，打车？” “开车。”李泰容扭头看向他，“跟妹子有空吃宵夜的妹子指的是谁？” 郑在玹坏笑，“还能是谁？” 已经坐在车里的李俊昊也是坏笑脸，八卦的问，“刚才那三个，你在躲谁？情伤啊？前任？” 韩梦玲囧了一下，“前辈怎么能八卦？” “前辈也是人啊，我为什么不能八卦？”李俊昊乐了，“最后来的那个？李泰容？” 韩梦玲拒绝回答，“您在前面把我放下就好，我助理开车过来的。” “都已经上车了，我送你回去吧，你让你助理也能回家。”李俊昊让她别折腾了，继续上一个话题，“所以真的是李泰容？你们这些小朋友，才出道多久就玩开了，不搞事业？” 小朋友怼老人家，“你们当年地下恋也没少谈啊。” 大前辈噎住，“行，说不过你，输你家地址。”示意她自己操作，再换话题，“你们公司该不会把你当试验品吧，突然弄什么混声组合？” “不是试验品，就....有点复杂。”韩梦玲今晚已经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不想再讲一个了，反而跟前辈分享，“想跟我组混声的人很多哦~” 李俊昊看她的骄傲脸，被逗笑了，“都有谁？” “车银优！” “哇~好厉害~” 韩梦玲不满，“太敷衍了吧？” 李俊昊也顺着她，深呼吸拖长调，“哇~~~~超厉害的~~~~” 确实不敷衍了，但也更假了呢~ 韩梦玲被逗得前仰后合，李俊昊就忍不住抱怨，“到底我是前辈还是你是前辈，哪有对前辈那么嚣张的。” 后辈软萌萌的撒娇，“但我是你粉丝啊，爱豆就是要照顾粉丝~” “是~粉丝小姐，你去参加我日巡了吗？买票了吗，还是买了周边？没空去的话，买了DVD吗？”李俊昊看她心虚，假模假样的哼了一声，“就你这样的还好意思说什么粉丝。” 粉丝试图卖萌，“我进了高丽大哦~” “那么厉害？” “本来可以进首尔大的！” “为什么没去？” “首尔大不好请假。” 分数线都够，面试也都过了的高考生，第一次跟娱乐圈的人分享她选了哪所学校。倒不是刻意藏着不跟别人说，单纯是觉得这事儿没有特地说的必要，但碰到了爱豆，又需要转移话题，就可以拿出来聊了，还能炫耀一波呢。 她进了SKY哎，好不容易考上的！高考多辛苦啊，费了超大的力气，感觉头发都要掉光了才考上的。 粉丝和爱豆东拉西扯聊了一路好似很熟其实双方连号码都没交换过，大概偶像和粉丝本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但陌生人们很快要因为一档节目而熟悉起来了，还会有**的双人舞呢！ 384 第十一章 抓住机会的人 冲着综艺作家的面子专门在繁忙的日巡行程中抽时间准备综艺的李俊昊, 前期几次跟综艺搭档的对接都是公对公，倒不是他刻意疏远，单纯就是双方真的不熟。 李俊昊在日本还有演唱会要开，抽时间录综艺也得是韩梦玲飞去日本配合他, 为了能让综艺录的顺利点, 他跟综艺的节目组先定了合作舞台, 确定是曲目搭配什么舞蹈之后, 节目组再通知韩梦玲先练，然后再跟她经纪人对接哪天哪天, 韩梦玲需要飞去日本录排练的视频。 也是因三方对接都是公对公, 韩梦玲压根就不知道他们做了那么多事，就只是被经纪人通知先练一个舞, 等她舞练的差不多了, 到时候会飞日本去跟李俊昊排练。 同一时间, 《躲猫猫》的第三期播出了，观看节目的网友们给韩梦玲和金秦禹刷了个‘兄妹CP’。当天韩梦玲在跟编舞老师排舞，她默认下一期的嘉宾就是李俊昊，自然不想给偶像拖后腿，练舞练的可认真的。 隔天, 节目主作家找到艺人说是第四期要出一个新规则。之前不是淘汰了四个人么, 剩下的选手就只有二十人。新规则就是韩梦玲可以从这二十人里挑一个出来专门组个合作舞台。一方面是填充少了一组人后的节目时常, 另一方面也是让观众别只关注特邀嘉宾，节目里的选手也很重要。 跟过来开会的经纪人就跟艺人商量, 与其选其他公司的，不如选本公司的，也就是NCT的那三个。 作家其实也是这个想法，“目前个人票数最高的是罗宰民, 我是建议你选他，我们总要让观众知道，投票也是很有价值的，能有效增加镜头分量。” 韩梦玲有些迟疑，“相当于我要在四天的时间里排两支舞？”工作量有点大吧？ “你做不到吗？”作家不是很理解，这种血汗工厂出来的批量生产练习生，业务能力不都很厉害才对？ 做，肯定是能做到，但韩梦玲想着，“我想专注李俊昊前辈那边，想做到尽善尽美，要排另一支舞怕分心。” “李俊昊？”作家恍然，“你以为这一期的搭档是他？不是，你误会了，他没空来录这一期，时间上来不急，要等下次。” 原以为很快就能跟前辈携手登上舞台的韩梦玲有些失望，不过多点时间能练舞搞不好可以练的更好，也行吧，就好奇，“那我这次的搭档是谁？” “罗宰民？”作家玩笑道。 韩梦玲撇嘴，也知道问不出来了，就点头同意，如果不是跟偶像搭，四天排两支舞也不算多难。 郑在玹感受到了前途无亮，日子艰难。他本以为要跟车银优正面刚就已经很倒霉了，万万没想到，队内还能出一个抢机会的。 “不是我抢机会，节目组安排的。”罗宰民觉得自己很无辜，“我好心跟你说，你还吐槽我？有这时间你去拉拉票吧。” 队友专门问了他想不想组混声，不就代表对方想么。就是知道有这么回事，罗宰民才在得到经纪人通知要跟韩梦玲单独准备舞台后，特地来跟队友说一声，你投票得加油了，暗示粉丝拉票什么的可以做起来了。 也不是想吐槽‘好心人’，纯然是有点怨念自己运气不好的郑在玹叹气，“你知道的啊，我不太好明讲让粉丝拉票，他们肯定不想我们组混声，现在我们票数高是孩子们也不想我们输给节目里的其他人。我能跟粉丝暗示我不想输，却不能明讲我想跟韩梦玲搭档，这都不是一回事。” 这方面罗宰民帮不上忙，“泰容哥之前直播说什么他同时兼顾团队行程和综艺有点累，让粉丝多给我们两投票都被经纪人教训了，类似的话我也不能讲，都不用提经纪人，只说如果我跟那哥都暗示给你投票，那你的粉丝也不傻啊。” 再度叹气的郑在玹无限认同这点，要不说他倒霉呢，想起倒霉事就想到了倒霉蛋二号，“对了，你没跟泰容哥说你要跟韩梦玲单独排练舞台吧？” “有必要说吗？他不是对这个不感兴趣？”罗宰民不解，“你的意思让我说？” “我是提醒你别说。”郑在玹跟他分享了前天倒霉蛋二号被遛了好大一圈追着妹子道歉，妹子见到他就走的事，再讲，“我觉得韩梦玲是不想理他，如果那哥知道了你跟韩梦玲要单约，又拜托你帮忙，到时候你也尴尬。” 光听他说就感受到了‘尴尬’的罗宰民表示，“我肯定不会跟他说的。” 都在一个团队，共用一个经纪人还跑的是相似的行程，队友突然要空出大段时间不跟大部队走，李泰容怎么可能不知道队友要去干嘛呢，就算当事人不提经纪人会说啊。 团体杂志拍摄行程中，先拍完的罗宰民被助理带着跟制作组打了个招呼就要撤。李泰容当时还在拍没看见，他拍完才听别人说罗宰民先走了，就疑惑他去哪，单人行程？经纪人就在边上，随口回了句去录《躲猫猫》。 李泰容不解，“拍摄有变动，我不用录吗？” “新规则，投票人气第一的能跟韩梦玲单独录一个舞台。”经纪人没什么不能说的。 经纪人随口的这句话，让两个小时后的罗宰民收到了信息，李泰容问他是不是在公司跟韩梦玲录《躲猫猫》，问他什么时候结束。 这一对新搭档的录制过程很松散，因为他们就是单纯的排练舞台，制作组都在练舞室拍他们练舞。拍摄氛围很轻松，罗宰民就在喝水休息一下的时候拿手机出来看，继而看到了那条信息，很蛋疼，这要怎么回？ 韩梦玲就在他边上，看他表情不太对，就问他怎么了。收起手机当没看见的罗宰民说没事。 但看过的信息是会显示已读的，李泰容那边看到的就是已读不回的信息。起初想着他可能在拍摄不方便回，等了一个小时后，还是没收到回复，就有些疑惑了，为啥不回？这个点要吃晚饭了，综艺不可能卡着时间不给艺人吃饭吧？ 正拿着手机跟搭档研究叫什么外卖的罗宰民，手机上刚好显示来信息了，还提示了发信息的人是谁呢。依旧坐在他边上，正跟他一起看手机选外卖的韩梦玲看到了信息提示，也看到了发信人是谁，就自动退后，拿自己的手机出来。 “叫烤肉吧？我练了一下午好饿。”韩梦玲不想干涉男团队友之间的短信沟通，就看向录制组的方向，问作家，“姐姐想吃烤肉吗？我请客。” 作家一乐，“你又请客啊？”看她点头，忍不住调侃一句，“我跟拍你这大半个月都长胖了，伙食明显变好。” 韩梦玲也笑，“那要不要给姐姐单独叫健身餐？” “我吃烤肉。”摄像一号默默举手，生怕被连累成健身餐。 从节目第一期录制到现在，这个小型摄制组就一直负责跟拍韩梦玲，有时候一拍就是一天，那么长时间，大家都混熟了。虽说他们闲聊的时候摄像机也没关，但彼此之间都没太在意。 这边嘻嘻哈哈的聊着吃什么，那边罗宰民在纠结要怎么给李泰容回信息。 【可能要到凌晨，我们今天得把舞扒下来，练到基本熟练，明天再巩固一次。她后天就要去跟特邀嘉宾拍摄了。——罗宰民】 这条信息发过去，罗宰民是想表达，录制结束时间会很晚，让李泰容别搞事了。李泰容却觉得这个时间正好，方便他从宿舍来公司，不然被粉丝跟着也有点麻烦。 【你结束前半小时给我信息，我去找你。——李泰容】 罗宰民盯着手机叹了口气，大半夜的你还来找我干嘛？ 如今天刚刚黑，舞蹈室的人都在等外卖，作家同艺人闲聊，带着点感慨的说，你们学一支新舞蹈好快啊，不愧是职业选手。 职业选手表示这是汗水浇灌出来的能力，以前是练习生的时候公司就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时常要跟‘同学们’学习新舞蹈参加考核，几年练习生的生涯能走过来的，基本都有这个能力。 作家听了就好奇，“这么说你们应该很熟才对，不是同期的练习生吗？” “同期练习生就跟同级的同学一样，你可能跟同班的人熟，但不会跟整个年级都熟。”罗宰民不太想节目往粉红的方向剪，就解释，“我进公司时光男生练习生就有小一百人了，加上女孩子的话，有两百？”看向韩梦玲求证。 韩梦玲点头，“差不多。” 作家有些惊讶，“那么多人？” “所以说是年级，只是同年级没那么容易熟的。”罗宰民简单科普，同一家公司的练习生也可能因过于庞大的‘同学’数量，跟某些不怎么接触的同学压根就不认识。 摄像也跟着好奇，“据说你们是出道的比率只有百分之十？那么低吗？” “这个倒不太清楚，应该会更低，每年都有新人进来，也有老人离开，真正能出道的屈指可数。”罗宰民回忆当初也有点感慨，日子是真难。 韩梦玲也想起来，“我们好像是都进入出道组的时候，从上大课到一起上小课，才渐渐混成了脸熟。就是见到对方能叫出名字了。” 作家有些怀疑，“就算是同年级长得好看的孩子也会格外出名吧，你们都长得那么好看，之前难道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公司到处都是长得好看的，练习生中最多长得好看的人。”罗宰民笑道，“她说能叫出名字的意思是，名字跟脸能对上了，不然我们顶多是在大课上碰到，就算知道谁谁谁好看也没什么意义啊。” 韩梦玲跟着补充，“男女练习生很多课是分开的，我们接触很少，我又都跟女孩子玩，对男生那边都不太熟。确实听别人说过哪几个男孩子特别好看，但都没接触，光听名字对不上脸。” 突然想到什么笑出声的罗宰民讲，“我们不熟到，去年她还在叫我前辈呢。她图方便碰到不熟的都叫前辈，我跟她不熟都不好意思纠正，我不是前辈。” 这话作家还真有点信了，“我还以为同公司还是同期，就肯定会熟呢。” 同公司还是同期的同龄亲故们对视一笑，默契的笑开，就算真的熟，也不会跟综艺作家说啊。 烤肉送来后，罗宰民专门看了账单，想把钱给韩梦玲打回去，在转账输入数字时又犹豫了一下，从全款变AA，他觉得这样比较好。收到转账的韩梦玲看了眼没在意，不就一顿烤肉么。 饭吃完，休息片刻，舞继续练。他们俩其实在排一支**的双人舞，按说应该是很有火花的。但两人都一脸严肃的专注镜子里的自己是什么动作对不对，一点粉红的气场都没有，给作家看的十分想吐槽，你们也太过敬业了吧？ 敬业的舞者们一直练习到街道上都没啥人了，纯然干等着的作家都连续打了几个哈欠，他们俩才觉得可以收工，明天再来巩固一下就能登台。 大家商量好决定撤，节目组走得很快，艺人们还得换衣服简单收拾一下。罗宰民刻意当自己遗忘了要给李泰容发信息的事，快速换了衣服就准备跑，都不打算跟韩梦玲再见。哪知他刚走到电梯口，就看见李泰容坐在边上的小休息区的沙发上，对方正好在盯着电梯那边看，两边视线一碰，罗宰民很是尴尬。 人都见到了，就没办法躲了的罗宰民，冲队友挥了挥手，慢吞吞往那边挪。没见到人之前，李泰容就是担心他会忘才提前过来等着，见到了人，看他那样，就不是忘了，而是故意‘遗忘’。 有点不爽的李泰容起身过去，直接问，“你该不会在故意躲我吧？” “没啊。”罗宰民不承认，“太累，忘了。” 李泰容皱眉，刚想说话，拐角传来脚步声，两人一起回头，就看到了韩梦玲。 动作微顿的韩梦玲扫了他们一眼后，继续往前走，目视前方，脸也板起来，用全身表达，离我远点！她的表现让罗宰民忍不住偷瞄李泰容，后者也僵着脸，一副很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的模样。 走到近前，韩梦玲看向罗宰民，不说话。罗宰民疑惑的望回去，为什么盯着我？ 瞪他的韩梦玲试图用眼神表达，你挡路了！并不能心灵相通的罗宰民没看懂她的意思，心虚的笑笑，咋了？ 这个空间其实挺大的，韩梦玲完全可以绕过挡路的两根‘石柱子’，可她直线前进都走到这了，凭什么她绕，是他们俩挡路！ 妹子不愿意绕，又不愿意开口，总觉得她先开口就输了，就更凶的瞪罗宰民。罗宰民笑容都要挂不住了，他是真不知道什么情况，只能猜韩梦玲误会是他把李泰容找来的？ 为此，罗宰民默默退后，想远离‘战场’。他后退让出的空间，就是韩梦玲上前的空间，径直往前的妹子，电梯按键都按下去了，身后的人才说话。 “可以聊聊吗？”李泰容说。 韩梦玲望着电梯下行的屏幕，头都不回。 李泰容忍不住看了眼罗宰民，后者跟队友还是有默契的，扭头就走，电梯边上就是楼梯间，他决定走楼梯。 已经到了楼梯间门口，手都搭在门把手上的罗宰民听到电梯‘叮’的一声，反射性看过去，就看到韩梦玲进电梯了，头再偏一点，就看到李泰容大跨步往前追。 罗宰民当即觉得不妙，平移几步，胳膊一抬挡在队友面前。而他身后，是徐徐关上的电梯门。电梯里的姑娘依旧是背对他们的。 一直想见人，一直都没办法见到，好不容易见到了，居然还能出现‘拦路虎。’ 李泰容眼睛还看着关上的电梯，嘴里骂队友，你发什么疯？ “到底是你发疯还是我发疯？”罗宰民很蛋疼，“韩梦玲不想搭理你的态度那么明显，你真追进电梯里才是会出事好不好？真当她好欺负啊？想什么呢，那怎么都是前辈！” “我还是哥呢，是你哥！你规矩呢！” “亲哥，正常点，我在帮你。” 很不正常的李泰容拽下帽子低骂一句，极端烦躁的抓了把头发，拿帽子的手指着电梯，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凶得很，“她有必要吗？我是想道歉！” “谁也没规定你的道歉人家必须得接受啊。”罗宰民让他清醒一点，“她不想接受你的道歉，还得强迫人家接受你的道歉吗？” “你！”李泰容更气，偏偏他也知道队友说的是对的，无名火起，帽子都砸在地上。 罗宰民也有了点火气，关我屁事，冲我发什么火。 经纪人表示关他的事，大半夜的一个电话过来质问，你干嘛了？ 刚出公司的罗宰民没听懂，“什么干嘛了？” “韩梦玲，你对她做什么了？” “.....什么也没做啊。” “那她为什么要换了你？” “啊？” 睡得好好的被叫起来‘加班’的经纪人也是头疼，“你没事招惹她干嘛？没听说她是皇族的八卦吗？我都不敢招惹，你哪里想不开？” 真心无辜的罗宰民很郁闷，“能不能稍微解释一下，我没听懂。” “我还弄不懂呢，日子过得好好的非得惹麻烦？我睡个安稳觉多不容易，这边才睡着，那边金永文（韩梦玲的经纪人）一个电话打过来，说他们要换人，你出局了。”经纪人深呼吸一声长叹，“你能不能让我安生一点，哪怕让我安生睡个觉都行啊。”随即重新问，“讲吧，你干嘛了？” 罗宰民能说啥，啥也不能说啊，难道能说是李泰容搞事，他是被拖下水的替死鬼吗？ “说话！” “要不我跟她聊？” “聊什么？再给我找事？” “我先挂，我先跟她沟通。” 这个电话挂断，下一个电话打出去，没人接。再打，通话中，疑似被拉黑。 罗宰民是真心郁闷，正不知道要怎么办，余光瞟到大门口有辆眼熟的车正要出去，连忙冲门卫喊等等。门口的栏杆一点点往上升，罗宰民飞奔抵达车前，敲窗户，给个解释的机会啊朋友！ 车窗降下，韩梦玲面无表情的看向他，“拍什么狗血剧，拦车你都敢？” “我又不是冲到车头去拦车。”罗宰民试图开个玩笑，伸手去开车门，开不动，冲她讨好的笑笑，“先让我上车行不行？这么聊多尴尬啊。” 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的韩梦玲让司机开锁，随后挪动位置，让拦车的家伙上车。 上车后罗宰民干的第一件事是先把前后座的隔档升起来，再双手合十，认认真真给韩梦玲‘鞠躬’道歉，“我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那只是个误会，你先让我解释行不行？” 双手抱臂的韩梦玲斜眼看他，解释。 解释前先把手机掏出来的罗宰民给她看证据，之前李泰容的信息他压根没回，他也不知道李泰容会提前过来蹲点。他也是到了电梯口才看见的李泰容，那看都看到了，他不能当没看见啊，怎么都是队友不是么。 “然后呢？” “然后....对不起？” “我接受，然后？” 罗宰民愣住，这还有然后？韩梦玲表示有然后。 “还有事吗？没事下车。” “不是，我是无辜的！” 韩梦玲淡淡的看向他，“你是无辜的，他也是无辜的，难道有问题的人是我吗？” “当然不是，我是说.....” “你不想组混声没错吧？” “....啊？” 韩梦玲再问一遍，“你既然不想组混声，那我换个搭档对你没影响不是么，顶多是练舞的时间荒废了？你要是介意这个，让你经纪人跟我经纪人沟通，看怎么解决，你来找我没意义，我也是找经纪人。” 话题切的太突然，罗宰民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有这个必要吗？” “那应该要怎么样呢？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跟你排舞？” “工作啊那是。” “节目是为我存在的，我不想接这份工作就可以不接，下车。” 罗宰民发现问题严重了，试图辩解，“今晚我绝对是无辜的！我还帮你拦住他了呢！”超级无辜！ “我难道得谢谢你帮我拦住他吗？”韩梦玲不耐烦了，“你选了你队友无可厚非，我也没说什么，但你选了你队友，我就不想跟你搭档，这难道就不行吗？玩双标啊，你可以做，我不可以做？” 选了队友的罗宰民觉得她小孩子脾气，“你不要那么极端，这不是在聊工作么，我们舞都排的差不多了，突然换人，你的时间也浪费了啊。” “我乐意。”韩梦玲让他别那么多废话，“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等我心情好了，我们说不定还能沟通，非得这个时候扯这些，你不是没事找事？” 怎么都没想到还能被这么甩锅的罗宰民有些哭笑不得，“行，那我明天再找你，我的错。” 今夜罗宰民下了车，明早他根本打不通韩梦玲的电话。 而此时经纪人已经跟郑在玹沟通，问他想不想去争取同韩梦玲搭档。早前就跟经纪人说他很想争取的郑在玹，现在却有些疑惑。 “不是投票人气最高的才能跟她搭吗？”郑在玹不解，“宰民昨天不是已经跟她排练了？” “两人闹掰了，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经纪人知道的是，“节目组那边也是临时被通知要换人，选谁还不清楚，但我问过金永文，韩梦玲选谁都行，就是不要你们三个。其实搭不搭都无所谓，但你不是想争取混声组合么，那你可以去试试，这好歹是个机会。” 突然被通知归类为‘三’的郑在玹惊讶，“为什么我也在‘三’之一？” “问你啊。”经纪人还想知道呢，“罗宰民不说，我也懒得去问李泰容，他本来就不想组混声，想组混声的就你。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拉倒，但你肯定知道是什么事，怎么解决。你能解决，我就帮你争取，不过最好你自己去找韩梦玲沟通。你要是觉得解决不了，那就当我没说过。” 事发突然，郑在玹此时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给不了准话，就跟经纪人讲他试试看。扭头就去找罗宰民，询问他具体情况。罗宰民正郁闷着呢，也没瞒他，如此这般的说完，再吐槽一句，他是真心无辜，太惨了！ 了解内情后，郑在玹先问，“经纪人跟我说，我可以去争取，你介意吗？” 罗宰民一愣，仔细想了想，“那你去，我就是觉得不是什么大事闹成这样有点怪，不过你去，我就无所谓了。” 搞定了队友一号后，郑在玹跑去找队友二号。 “你知道我想组混声对吧？我是认真的，我想跟韩梦玲搭档，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我们现在的人气跟其他新人比是不错，但同公司内部怎么回事我们都清楚，我需要这个机会，你懂吧？”郑在玹确定对方明白他不是再闹，是说认真的，“在韩梦玲那么排斥你的情况下，我如果想争取这个机会，就必须成为中立的人，完全不干涉你们的事，这点你也明白对吧？” 李泰容.....“你可以走了。” 队友二号也算勉强搞定，郑在玹才给妹子打电话，对方不接，他也没再打，而是发了一条超长的信息过去。 信息内详细讲述他已经搞定了队友一号，以及跟队友二号讲清楚了，他绝对不干涉两人之间的任何问题。还有最重要的，编舞老师是公司的人，也给我们团编过舞，比起外部公司，我肯定最熟悉编舞老师的风格，在时间不够用的情况下，如果韩梦玲不是打算让节目临时砍掉这个环节，搞得一堆人都要加班的话，那选他做新搭档代替罗宰民是最合适的。 无敌长的一条信息.....没发出去，他被拉黑了，需要重新添加好友。 捧着手机的罗宰民看着屏幕里的‘鲜红的惊叹号’笑出声来，那家伙还真够可爱的，连坐搞得那么彻底啊？ 信息发不出去咋办？让别人代发啊。 被临时拜托帮忙的车银优就是那个信息代发人选。起初车银优是不答应的，你都被拉黑了，我还帮你，我不是自己找死？郑在玹就跟他解释，我啥也没干，纯然是被连坐的倒霉蛋。 为了让车银优相信自己的无辜，郑在玹还跟他说了个巨长的故事，一片瓜田里的故事。从韩梦玲早前追过李泰容说起，说金秀敏搞的那些乌七八糟的花活儿，再讲队内流传过的海王八卦，还有李泰容干的挫事等等，说了一堆。 听完一波三折的故事后，车银优是相信他的无辜了，却犹豫，“如果你都能被连坐的话，万一我也被连坐怎么办？” “我被连坐的原因是在她看来我肯定选队友，我让你代发的信息就是在表达，如果我能跟她组混声，那我们也是队友，两边都是队友，我完全可以中立。”郑在玹让他安心，不会牵连他的，“你就说你帮不帮，该不会是怕我能成功打动她跟我组混声，你怕没希望才叽叽歪歪的？” 既然是好友，谁不知道谁啊，车银优无语，“激将法都出来啦？” “你赶紧的，说不定她什么时候就选人了！” “我只是帮你发信息啊，详细不掺和。” “不用你掺和。” 短篇小作文就这么从车银优的手机发出去，收到信息的韩梦玲在看完后，把郑在玹拉出了黑名单，也给他回了条信息。 【我在跟制作组开会选新人，现在十点，你如果在下午两点前能把舞扒下来，我们就组。——韩梦玲】 男团宿舍的客厅里，正在跟罗宰民开启视频教学，学舞的郑在玹听到了手机响，连忙跑过去看。看完后他也没回，而是乐颠颠的切回视频模式，让罗宰民继续。 半个小时后，NCT主舞之一郑在玹，给韩梦玲发了一条小视频。 点开视频的韩梦玲看到的是有些磕绊，但绝对算是被扒下来的舞蹈，必须要说，她是有点惊讶的。 “你速度那么快？” “要不是宰民有行程，我们只能视频，我能更快。” 之前被拉黑的郑在玹，如今跟主动‘回电’给他的妹子讲，“你忘了我是我们团的领舞？怎么样，机会是不是得留给有准备的人？” 韩梦玲嘟囔了一句，“那你也做不到那么快吧，半个小时就能扒下一支舞？” “你们是原曲舞蹈改编不是全部重新编排，我之前就练过那支舞。”郑在玹没有跟她炫耀什么基本功够强大，十分钟都能扒一支不算复杂的新舞蹈，他跟她说的是，“我们今天有个电台的录制，我现在应该在录电台才对，但我说服了经纪人，让我试试看。车银优把信息发给你之前，我已经在学那支舞了。” “我也不知道学成了有没有用，我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但我想，你想换了罗宰民的原因不单是因为他站在谁那边，而是你不想跟他跳双人舞了，没心情了。坏心情会影响舞台呈现，这是我们从小就被教导的，我相信你跟我一样，都想要一个更好的舞台，这是你换人的原因。而我可以做到，比你另选他人，更能呈现一个好的舞台。” “怎么样？合作吗？” 韩梦玲沉默片刻，带着点别扭的开口，“别以为你说点好听的就有用。” “那你给个准话行还是不行，不行我还得去跑行程跟团队汇合。” “......下午一点，练舞室见。” “OK~” 重新见面的新搭档是没有跟拍的，韩梦玲还不确定想不想跟他搭，就没让节目组拍，这要是再换人不是又平白给人增加工作。 提前等在练舞室的郑在玹，确定她身后没有外人，就张开胳膊冲她示意。 “干嘛？”韩梦玲不过去。 也没往前走的郑在玹就冲她乐，“庆祝一下啊~我们要搭档了，我会是好搭档的~” ‘切’了一声的韩梦玲让他省省，“来吧，搭一遍试试看。” 双人舞搭一遍怎么有用呢，双人舞得不停的磨合。两人从下午一点磨合到五点，都是满头大汗，也都肚子饿了。 在韩梦玲问郑在玹想吃什么的时候，后者则是问她，现在算不算可以搭了？ “可以啊。”韩梦玲扒拉着汗湿的头发，“我们都练那么长时间了，当然可以。”顺便好奇，“到底是你舞蹈功底强，还是罗宰民太弱啊，你们差距也太大了吧？”跟他搭超顺的！ 郑在玹才不回答这么微妙的问题，只说，“是你昨天已经练出了肌肉记忆，你的基本功很靠谱，我们搭起来才顺。” “那么会讲话？” “应该的~” 会讲话的郑在玹看她笑了，也跟着笑，“既然我们确定搭档了，是不是叫制作组的人来拍？” 差点忘记这件事的韩梦玲立刻点头，“我去联系制作组，你点外卖，吃....炸酱面？” “出去吃日料吧，我请，庆祝我们首次搭档，叫上跟拍的前辈们一起。” “好啊~” 一直在等消息的跟拍组扛着摄像机进了日料店，这顿饭吃得怎么说呢，有点妙。 咬着筷尖的作家眼睁睁看着男孩子剥的虾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放在了女孩子的面前，眸光微闪，偏头使眼色，示意摄像上。摄像让她别多事，机器早就架好了，他们该吃吃。 吃着饭的作家多少带着点故意的问艺人们，你们看起来很熟？ “当然熟啊，同期么，同期练习生，又是同期出道。”郑在玹笑答，“姐姐以为我们不熟吗？” 姐姐觉得男孩子配合度很高，就接着问，“就算同为练习生，你们公司也小两百的练习生呢，这么多人不太容易熟吧？” “只是普通练习生很难熟起来，很多课都是男女分开上的，也不怎么能碰到面。”郑在玹边说边从寿喜烧的锅里夹肉给对面送，“但进了出道组，就是出道预备役的组别，我们上的都是小课，每天都能见到，自然就熟了。” 作家放下筷子拿手机，她需要记下剪辑点，再追问，“你们团那么多人，她们团也有四个，所谓出道组也有很多人吧，这样能熟悉起来？” “长得好看的孩子们彼此都很熟悉，之前多少听说过啊。又在一家公司，总能碰面，见多了肯定熟。”郑在玹调侃埋头苦吃的妹子，“你是不是忘了还在拍摄？” “我中午就没吃，从电视台赶过来跟你见面的。”韩梦玲也不怕他知道，“本来想着跟你搭一次让你死心，谁知.....” “谁知，你反倒心动了。”郑在玹接过话茬，好似无意提起，“那你也不能只顾着吃啊，镜头还在拍呢。” 作家连忙说，“不用管镜头也没关系，自然点就好。” 自然的饭局结束，郑在玹打着出去买单的旗号，在外面给韩梦玲发信息。 【刚才作家在诱导我们出暧昧的效果的提问你听不出来？——郑在玹】 【你还在意这个？——韩梦玲】 【你真就只顾着吃了，我当然不在意啊，你是不是没听我的回答，我很配合。可我不在意我们有CP粉，炒CP我都能配合，更容易给我拉票。你呢，没关系吗？——郑在玹】 【你想得也太美了还炒CP，我身上都挂着两条CP线了，前有车银优，后有金秦禹，再多加你一个也无所谓啊。再说你该不会忘了明天我就要跟新的特邀嘉宾见面？到时候我身上又会挂一条CP线，我要是还在意节目组会不会可以炒CP，那节目都不用录了。——韩梦玲】 收到信息的郑在玹微愣一瞬后，展颜笑开，啪啪啪的按着手机给她回。 【那我要是想抄一波的话，你也不介意？——郑在玹】 【不介意，你随便，不会要我配合吧？不干！——韩梦玲】 【你什么都不用干，我来。——郑在玹】 385. 郑在玄 人生艰难 搭档临时换人这事儿对韩梦玲来说没啥影响,但对NCT的团队有一点小影响。 原定的罗宰民行程突然被换成了郑在玹，这种队内‘抢资源’的事怎么都会让其他人非议。郑在玹就被议论了，他在第二天要去跟韩梦玲排练前,早上还有个团队行程要跑。由于下午《躲猫猫》的拍摄,郑在玹要先走,队内其他人就听说了他为什么要走，继而知道了原先属于罗宰民的行程换到了郑在玹身上。 而在其他不知情的队友眼中，只是无意说漏嘴的李泰容，在知情者罗宰民和郑在玹眼里,就十分古怪。罗宰民秉持着他已经被牵连过一次就不想干涉的态度,没有多说什么。但郑在玹无法置身事外，他认为有必要跟队友聊聊,你搞什么？ “什么什么？”李泰容好似不解，“好奇问一下,不行吗？” 拉着队友到角落单聊的郑在玹不接受这个说法,“刚才那么多人在，你好奇问一下的方式非得是‘跟韩梦玲搭的不是宰民吗,怎么换成你？’，这话你真的觉得没问题？” 垂下眼睑的李泰容躲开他的视线,嘴硬道,“有什么问题？” “你是当我傻听不懂，还是觉得阴阳怪气的搞事很有感觉？”郑在玹有点烦躁,“我都不用说之前其他人都不知道罗宰民有什么行程,就算他们知道,他们也不知道我要去跑的是什么行程，你非得挑明，还说的好像是我抢了他的节目,这种话讲出来有意思吗？” “什么啊，你想太多了吧，我就是好奇随口问的，压根没那么多想法。”李泰容让他不要多想，“再不然你可以跟大家解释啊，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一个团在队内抢队友资源都不是大事，那什么是大事？”郑在玹弄不懂他想干什么，“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你说是什么事，我错我道歉，但别搞这套，你已经搞得罗宰民里外不是人了，还来一次？看人家年纪小好欺负啊？” 李泰容仿佛听不懂，“算年纪你不是也比我小，什么就里外不是人，宰民本来就不想组混声啊。” “你不是挺了解的么，他不想组混声，我想组混声，所以有机会我就去争取，罗宰民都没意见，这碍到你什么事了？”郑在玹不想跟他绕，他还得赶紧走呢，“直接点，你到底对我有什么意见，你说。” “你现在的态度让我对你很有意见，有这么跟哥说话的吗？” “你要是这么聊我就去找经纪人。” “呀。” 郑在玹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讲不过就搞年龄压制，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哥，你能不能稍微用人类的语言，我能理解的话语，跟我解释一下，你到底在干嘛？亦或者，我到底哪得罪你了？” “我都说没有！”李泰容仿佛也不耐烦了，“真就是随口一句，你想多了！” 愈发烦躁的郑在玹火气都有点起来了，“行。你不想讲，我也不问。但我们讲好，刚才的那种‘无心之言’我希望不要再发生，不然就算大家都在场，我也不会给你留面子。” “谁让你留面子了。”李泰容嗤笑，“你完全可以解释啊。” “我解释什么啊？解释韩梦玲把罗宰民踢出局了吗？还是解释韩梦玲是个皇族？”郑在玹皱起眉头，“或者你想要我跟大家解释，我觉得团队目前的人气不如预期，我想组混声另寻机会？这些解释里哪一句是我可以公开说的？” 李泰容扬眉看过去，“你想组混声为什么公开说？” 愣怔一瞬的郑在玹灵光乍现，“你在意的是混声？什么意思，你想组混声？那你折腾着在直播里暗示你的粉丝给我和罗宰民投票干嘛？你不是从头到尾都在说你不想组混声吗？” “谁想组混声，我不想组！” “那你.....等下，你介意的该不会是韩梦玲选了我吧？” 队友被戳到了表情僵硬的瞬间被郑在玹敏锐的察觉，继而无限荒唐，大哥，你疯了吧？ 硬是给气笑了的郑在玹回忆前两天这个倒霉蛋非得跟人家妹子见一面道歉的骚操作，很是无语。当时他还奇怪这哥怎么就一定要跟妹子见面，道歉什么的，一定要当面说吗？互相不接触其实对他们俩明显更好吧？如今回头想想，怪不得他非得要见面，人妹子都不搭理他，可不是就得找个机会见面么。 可这事儿干的也太挫了，郑在玹都想吐槽，“你别告诉我，人家追你的时候你不假辞色，妹子对你不感兴趣了，你又贱不拉几的冲上去还.....” “胡说什么！”李泰容扬声打断他，“你有毛病吧，脑子里就那些事啊！” 郑在玹无奈扶额，这TM到底是我脑子不对劲，还是你脑子里全是水？别TM装了，“行，当我错，我道歉。你随便，我也不想知道。但我再跟你强调一遍，我是很认真想要组混声的，韩梦玲在选搭档上有绝对的话语权。罗宰民本来就不想组混声，他无所谓是不是被牵连，可我想组，我介意，我很在意这件事，你不要搞我！” 多少有点恼羞成怒的李泰容更大声的吼回去，“谁搞你了，我.....” “停！此事到此为止。”郑在玹现在不想吃这个瓜了，宁愿什么都不知道，“我反正该说的都说了，你就当支持我去另寻机会，这个机会要是我抓住了对团队也有好处，我的人气高，就能带动新粉丝关注团队。哪怕是为了团队考虑，这件事也到此为止，没问题吧？” 李泰容被噎住，脸色变来变去。郑在玹等了两秒，等不到回应，干脆不等了，随他作，别影响自己就行。 甩脸走人的郑在玹目前只想搞事业，他事业心旺盛的程度，韩梦玲都佩服，你还真豁得出去啊。 **的练舞室里，持续跳了快一个小时的韩梦玲跟搭档商量休息一下。节目还在拍，摄像和作家也都在。韩梦玲累的只想摊在地上，这人却出去晃了一圈给她买了个冰淇淋回来。 盘腿坐在墙角的韩梦玲闭目靠着墙休息，突然感觉左脸被‘冰’到，抬眼望过去。神奇生物正举着甜筒冲她笑，极其灿烂的笑脸。 “吃不吃~” 没力气笑却很想吃韩梦玲勉强扯了下嘴角算是对他笑容的回应，伸手准备接，同时问，“哪来的？” “我买的啊，还能是哪来的。”郑在玹没把甜筒造型的冰淇淋递给她，而是边说边给她拆包装，撕外包装的动作很细致。 这个当下韩梦玲没想太多，只是不解，“你居然还有力气跑出去买这个？”以及，“干嘛撕的那么小心。” “怕把你的照片撕成两半。”郑在玹特意给她看‘她的脸’，“专门选的，顺带帮你打个广告。”还冲镜头的方向展示了一下冰淇淋的外包装。 那是女团代言的一款冰淇淋，品牌方也不知道是套路多还是利益最大化，专门推出了几款女团限定版的外包装。有团体的，也有女团成员们单独个人照，每个个人照对应的还是不同的口味，韩梦玲的照片对应的就是芝士草莓。 男孩子专门对着镜头展示‘芝士草莓’的动作，让韩梦玲头顶亮起了小灯泡，颇为惊奇的看向他，哥们你这么拼吗？ 综艺作家也察觉到了男艺人的配合度之高，特地凑过去问了一句，“只有韩梦玲有冰淇淋，我们没有？” 好似被问愣住的郑在玹笑容讪讪的，“不然我再出去给姐姐买？” 姐姐带着赞赏的笑容，在镜头后给他点赞，这个回答非常好，再接再厉，“公司附近的便利店好像有点距离？” “还好，挺近的。”郑在玹终于撕完了冰淇淋的外包装，递给韩梦玲，“给。” 韩梦玲也想给他点赞，你可以的，果然是我什么都不用做，你做就行。接过冰淇淋后，安静的吃，不给多余的回应。郑在玹也不在意，就去拆自己的冰棒了。 作家的配合度明显比女爱豆高，接着问，“为什么你没有买她的同款？” “只剩一个了。”郑在玹含笑回答。仿佛完全不明白，只剩一个的未尽之意就是，他想要买同款，没买到。 作家持续发挥，“印着她个人照的只剩一个了，团队照片的其他口味应该还有吧？” 郑在玹又是一愣，先扭头看了眼韩梦玲，妹子茫然回望，这哥又扭回头冲作家傻笑，也不回答了。 早前有‘我结’工作背景的作家双眼爆出精光，十分欣赏男孩子的‘上道’。可当她看向韩梦玲时，又迟疑片刻，试探着问，“你们应该沟通过吧？你不在意我们怎么剪，对吗？” 咬着冰淇淋的韩梦玲点头，让作家想怎么发挥都行。 作家当即就嗨了，必须要发挥一波，问男爱豆，“这段我会剪掉，你诚实的说，冰淇淋是便利店买的吗？” 真实的表情跟演出来的迟疑是不一样的，郑在玹没回作家的话，而是看向韩梦玲，可以说吗？ 韩梦玲知道他顾忌什么，很坦承的说，“你可以相信她，这帮人成天想给我搞粉红，他们比你想出效果。” 有这话，郑在玹就放松了一点，否则他对上电视台的人还是有防备的，诚实的告诉作家，“我来的路上买的，拜托助理放在楼上的冰柜里，想着她累了应该不会拒绝。” 没想到‘实话’是这样的韩梦玲想给他鼓掌，“果然是做足了准备的人。” “我还买了马卡龙，以防万一。”郑在玹表示他准备的可多了，“吃不吃？” “吃！” 作家手一拍打断他们，以真实的鼓掌姿势夸奖男孩子，“你很会么~” 面对妹子的夸奖郑在玹笑得可开心了，面对作家的夸奖，他就只是笑笑。作家也不在意他不同的态度，反而跟他商量，马卡龙等下再登场，现在不急，等下还可以专门拍个镜头。 韩梦玲有些不太乐意，不过不用她说什么，郑在玹先开口，“专门拍镜头就不用了吧，太刻意会不会反而不太好？” 作家想了想，也行，随即后退，把空间让给很会玩的男孩子自由发挥。 郑在玹什么都没发挥，他既没有找机会跟妹子有‘无意间’的身体接触，也没有对韩梦玲说什么撩拨的话，就只是一起吃冰淇淋，聊点无伤大雅的小事。仿佛之前的‘发挥’只是偶然的行为。 冰淇淋吃到一半，男爱豆的助理下楼来送马卡龙了。郑在玹也没特意接过再转送给韩梦玲，而是等着助理递给妹子后，问妹子，你这么吃，晚饭还吃得下去么？ “现在才三点不到，这是下午茶，晚饭是另一回事。”韩梦玲开玩笑讲，“女孩子吃甜品用的是另一个胃你不知道吗？” 郑在玹听了就笑，“这是你给自己喜欢吃甜食找的借口啊？” “对啊~”韩梦玲也在笑，“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甜食？” “当初我们还是练习生的时候，我记得有一次月末大考，你牙疼请假，这事儿全世界都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郑在玹调侃她，“我记得那段时间，你还被限制不给吃零食呢。” 韩梦玲拿着马卡龙指着他，“你不要造谣啊，我那是智齿发炎去拔智齿去了，跟甜品无关！” “明白，甜品是无辜的~”郑在玹帮她扭开矿泉水瓶放在她面前的地板上，“少吃一点啊，吃完我们还要继续练，你小心吐。”吃的太饱就不能做剧烈运动了。 两人的对话很日常，两人坐的距离都不算近，这操作让没拍到什么特殊画面的摄像忍不住小声问作家，这人干嘛呢，刚才不是还很会么，突然又没‘灵气’了？ 正在给主作家发信息告诉跟怕新发现的作家抬头往那边瞟了一眼，随后凑近摄像，让他换个角度去理解，“那人在乎的不是节目，节目能出几个效果就行了，更多是跟韩梦玲打好关系。”说着还感慨，“现在的小年轻，是真的会。” 人到中年的摄像囧了一下，“不愧是从一百多人里厮杀出来的，这帮男爱豆，花招真多。” 女爱豆并没有感知到男爱豆的花招多不多，她只觉得跟郑在玹相处很舒服。对方想炒分红是提前告知过她的，不是招呼都没打就胡来。这哥所谓的‘炒作’方式也不需要她做什么，反而都是她在获利，这没什么不好的啊。 这一天的跟拍，节目组着实拍到一些很有意思的画面，到凌晨收工，走的心满意足。而韩梦玲在换完衣服出来后，看到就等在更衣间门口的郑在玹约她吃宵夜，也开开心心的接受了。 他们俩的宵夜局没有出公司，而是在昨夜发生了一些很美妙的事情的电梯旁休息区。宵夜的食物是男爱豆的助理买来的，半熟芝士，很不适合当宵夜吃，但韩梦玲想给他点赞。 “你该不会专门去研究过我喜欢吃什么吧？”韩梦玲很怀疑这点。 郑在玹就笑，“哪用专门去研究，去你官站扫一圈不就知道了，你喜欢什么粉丝们都清楚啊。” “你还专门去了我的站子？”韩梦玲边拆塑料叉子，边好奇，“做了那么多准备工作？” “应该的啊，目前形式对我不妙，我自然得多做点准备。”郑在玹抿了口咖啡问她，“我做的准备足够体现我很认真的想跟你组混声吗？” 小叉子已经戳进蛋糕里的韩梦玲点头，绝对够认真了。 郑在玹的表情也认真了一些，“那我方便知道你选搭档或者公司为你挑选搭档的具体标准吗？就是我有什么优势，劣势又是什么，你方便给个提示吗？” 含着蛋糕叉思索的韩梦玲拿出叉子，有些抱歉的看着他，“公司的标准我不清楚，我自己的话没什么标准，就是看感觉。” “那我是感觉好的吗？” “只谈技巧我是说歌舞，我们是可以搭的。” 韩梦玲也是说实话，“但我没觉得非你不可，就是立刻能定案就是你了，这个感觉没有。” 沉吟片刻的郑在玹换了个问法，“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公司选的人只要不是你特别反感的，你应该就会同意？”那重点就还是在公司的选择。 “可以这么说。”韩梦玲觉得他理解的没问题，“你其实搞定我经纪人比较重要。” “你经纪人不是完全听你的吗？”郑在玹也是打听过的啊，“我经纪人告诉我，只要你点头，一切都是你说了算。”讲起来还疑惑，“你为什么会点头让泰容哥参加节目？” 听到不想听的名字，韩梦玲撇撇嘴，“我没点头让他参加节目，录制之前我都不知道他参加了节目，那是公司的决定，我单纯是没特意反对。” 郑在玹似懂非懂，“你都不想跟他有接触，为什么不跟你经纪人说，你不想他参加节目？” “我要特地说这件事也很奇怪啊，我无视他的，就是这个人不值得我多关心。”韩梦玲讲，“公司对他有什么安排或者他要参加什么节目，这些我压根就不想知道，干嘛专门花时间去对他做什么，无视不就行了么。” “听着有点像我不跟你玩了？”郑在玹笑道，“就是小学生跟朋友玩绝交，吼出一句我不跟你玩了，那样看到人也当看不见。” 韩梦玲尴尬一秒，但也没有否认，“你觉得是就是。” “这样啊.....” 郑在玹有些犹豫，好似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能不能说。韩梦玲让他直接说，看在半熟芝士的份上，说什么都行。 原先并不想介入男女关系的郑在玹，发现她有点小孩子脾气，就有些顾虑，“我说假如啊，只是假如。假如你现在还对他那么生气，只是你没放下，就是你觉得那哥还是很讨厌，却没办法把他当完全陌生人。这种假如会不会出现某一天，你们因什么原因又和好了，你会很想跟和好后的他搭档吗？” 这个假如让韩梦玲有些不舒服，却不是针对提问的人，而是假如里出现的人，“你的假如是你觉得我们会和好吗？” “假如么，假如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啊。”郑在玹让她幻想一下假如的可能性，“节目还在录，你们始终有接触，私下不谈，镜头前多少要装一下。私下你可以看到他就走，镜头前他要是也给你买了一份半熟芝士，诚恳的给你道歉，毕竟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他的道歉又十分真诚的话。在这样的假如里，你们是有可能和好的吧？” 韩梦玲....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想问，“什么样的道歉算得上诚恳又真诚？” “比如....”郑在玹想了想，先抬起双手，做投降的姿势，再给自己叠个甲，“我下面要说的是我瞎猜，你不要当真也不要生气，行吗？” 抬了抬下巴的韩梦玲示意他说。 “还是那个假如，假如泰容哥跟你道歉的话类似于，我会生气是因为我心动了，就是心动了才会在发现你骗我的时候怒火上头就没了理智。不然金秀敏的那些花招我根本不会信，我信，是我先感觉上当受骗，明明我都心动了，你怎么能是个骗子，还喜欢别人，还.....” 郑在玹看她整张脸都皱成个包子，就忍不住笑，“这种假如是有可能发生的。难道你觉得那哥完全不可能喜欢你吗？” 韩梦玲表示，“我在追他的时候非常肯定我一定能追到，说不定他现在就喜欢我。”看他愣了，反而不爽，“干嘛，你觉得我自视甚高？” 表情有些微妙的郑在玹讪笑，“我没这么说啊，你继续。我的假如是我的猜测，你可以有你自己的假如。在你的假如里，要是他喜欢你的话，我的假如就完全成立啦。” “不管是谁的假如，他的做法都极其糟糕。什么叫因为喜欢我，心动了所以感觉上当受骗，这不更脑残吗。”韩梦玲很不屑，“他不喜欢我，会上金秀敏的当，那是他蠢。他都喜欢我了还上这种当，那不是更蠢？他要是用那种愚蠢的发言跟我道歉算个毛球的真诚啊，那不是在给自己找理由脱罪？反正他是无辜的，我得原谅他，他想得美！” 这是郑在玹没有想到的回应，虚心询问，“那在你的理解里，真诚的道歉应该是怎么说？” “就是我错了啦，很抱歉我误会了你，我错了，就这么简单。”韩梦玲觉得事情本来不复杂，是他们搞的很复杂，“道歉就明明白白的道歉，不要找一堆理由脱罪，仿佛他受骗上当是坏人的错。坏人当然有错，可他也不是一点错都没有啊，清楚的为自己的错误道歉，这才是真诚的道歉。” 郑在玹.....他的假如基本是不可能实现了，“我单纯八卦一下，你知道我刚才说的那个假如里，我喜欢你是重点吧？” “我知道啊，你们的重点永远是‘我’，而我的重点也永远是‘我’。”韩梦玲很清醒的知道，“我永远是最重要的，所以不管是谁想让我变成‘你’，任何把我喜欢你这句话的重点放在‘我’身上的人，我都绝对不可能喜欢。” “那我喜欢的你的重点是什么？你？” “是喜欢！渣男！” 渣男喷笑出声，“你真的有点幼稚哎~那么纯情吗？” “渣男你再这么聊下去就没可能跟我搭档了。”韩梦玲吐槽。 郑在玹就乐，“你是选搭档又不是选男朋友，还在乎感情观啊。” “.....你管我！” “行~随你~” 韩梦玲想以什么标准选搭档是她的事，而节目组以什么标准为她选搭档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三天后，郑在玹在节目录制这期最终舞台的现场见到了本期的特邀嘉宾，准确的说是对方来他的待机室找他的。 听到敲门声后，扬声叫了‘请进’的郑在玹，看到来人反射性就扬起笑脸，问他，“你怎么来了？”随后看到他身后跟着的节目组的跟拍队伍，惊悚的跳起来，“特邀嘉宾是你？！” “.....不用反应那么大吧？”金珉奎有些疑惑，“是我很奇怪吗？” 对郑在玹而言，堪称晴天霹雳的展开，让他拉着兄弟跑去了洗手间，专门关了麦仔细询问，“你之前怎么没说你会来当特邀嘉宾？” “你也没问啊。”金珉奎不明白，“这个需要特地说吗？只是录一期节目而已。”更是不解，“这个录制对你很重要？” “超级！”郑在玹都觉得自己霉运罩顶，跟韩梦玲组个搭档怎么那么难，“我想组混声啊！” 一下愣住的金珉奎迟疑道，“你们公司难道不是想组个王者局吗？” 前几天刚被朋友插了两刀的郑在玹极其蛋疼的又被插了一刀，“车银优跟我说什么王者局就算了，你说什么王者局？” “我跟车银优比或许差一点，但我跟你比.....”好友用眼神再捅他一刀，我们两拼单人人气，我绝对是个王者。 郑在玹恨不能把白眼翻到后脑勺，“你只是出道比我早而已！” “呵呵。”金珉奎再捅一刀过去，“净汉哥也有想法组混声。”看他惊恐的小表情，非常满意，再捅一刀，“我们团有兴趣组混声的不少，天生这事儿对我们几乎没坏处只有好处，能蹭**的资源，为什么不干。” 身中数刀的郑在玹捂着胸口倒在隔板上，试图垂死挣扎，“你们马上就要回归，女粉那么多，这个时候组混声，粉丝不会炸锅吗？” “组混声组合又不是被爆绯闻，一时炸锅怕什么，团队运营的好只会扩大影响力。”金珉奎让他别挣扎了，挖坑埋了吧，死透透的，“我们社长对这件事很感兴趣，专门开会跟我们沟通，这怎么都是个利大于弊的机会。这又是个限定组合，在组合限定的时间里获得的大量人气都会在组合拆开后带回团队，这不止是对单人好，对团队也好。”我们公司支持，你们公司也支持，你还有什么挣扎的余地？ 土已经埋到半截的郑在玹还是想挣扎，“你们都要回归了，哪有时间组混声？” “混声又不是今天说组明天就能出专，从定企划到录制专辑再到打歌那么长时间呢，刚好我们回归宣传期结束能无缝衔接，还能多给团队的其他人带点资源。”金珉奎怜悯的看着他，你放弃吧，没指望了，“小公司资源很虐的，能蹭大公司资源的机会，我们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郑在玹压着嗓子惊叫，“你们公司哪里小了？！” “业内哪家公司跟**比都小。”金珉奎很是谦虚，假笑，“您才是大公司的人，我们这些小公司的很希望跟大公司合作。” 面对那张假笑的脸，郑在玹感受到了宇宙的恶意，为啥他的事业线那么不顺呢？ 本来能跟好友一起录综艺是好事，可好友成了竞争者之一就是妥妥的坏事。 霉运罩顶的郑在玹跟在好友身后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的往回走，走到一半好友还不走了，他疑惑的望过去。金珉奎指着身旁待机室上的门牌，我到了。 郑在玹看着门牌上贴着‘韩梦玲、金珉奎’的名字，深呼吸一声长叹，正要绕过好友去祭奠自己死去的事业线，走出两步后猛然一回头，那个名牌上是不是写了两个名字？ 对哦！韩梦玲才是重点！韩梦玲是有绝对选择权的重点！ 思路‘峰回路转’的郑在玹一下支棱起来，昂首挺胸的大踏步前进。金珉奎反而被他弄得有点懵，发什么神经？ 神经兮兮的郑在玹心焦的等着节目录制，在录制现场频频观察韩梦玲对金珉奎有没有什么想法，类似跟对方很亲密之类的？在录制现场，他啥也没发现，就是很正常的录制。 录完了节目，飞速换了衣服的郑在玹去敲韩梦玲待机室的门，给他开门的是女爱豆的助理。助理说艺人在换衣服，请他稍等。 就等在门口的郑在玹碰到了N个路过同他打招呼的嘉宾们，偶尔也会出现录制中的临时队友，和自家团里的队友。 不太熟的嘉宾们对于他就等在韩梦玲待机室门口这事儿，报以微妙的视线。自从有了‘一票否决权’的规则，大家也都知道韩梦玲的存在很重要，郑在玹这种特意表达双方关系好的做法就不免让人侧目。 因录节目而熟起来的临时队友们，也分两种，一种是善意的，提醒郑在玹别那么光明正大，哪怕私下约也行啊。还有一种呢就是半开玩笑的问，你们等下有约吗？方不方便一起？面对善意的提醒，郑在玹的回答是多谢。而面对想搞事的么，他就是直言不方便。 而自家团的队友呢，同样分两种。李泰容对着他欲言又止，郑在玹在他开口前让对方不用说，不想听。李泰容被气走了。 罗宰民是单纯的好奇，“你现在那么嚣张啊？” “等个人就算嚣张啦？”郑在玹笑道，“放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他都那么说了，罗宰民自然就不管了。 以上这些人对郑在玹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再度开门出来的助理边示意他可以进去了，边往外走。郑在玹随口问姐姐去哪，助理说是去找金珉奎，韩梦玲约他吃饭。 这位才是威胁性最大的！ 战斗欲都起来了的郑在玹进门后就问韩梦玲，“你想跟金珉奎搭档？” “啊？不知道啊，没想过。”韩梦玲先是楞后是笑，“你专门来问这个？” 专门来问的郑在玹认真点头，“他跟我说他们公司很想蹭我们的资源。”关键词在我们。 没听出关键词的韩梦玲只听出，“你该不会是来跟我说他坏话的吧？” “我是来跟你申请，能不能不要那么在乎个人的人气，我人气也不低啊。”郑在玹有些哀怨，“明明你之前都无人问津，为啥我一入场你就那么抢手？” “谁无人问津。”韩梦玲斜眼看他，“我一直很抢手好不好，综艺录制之前，公司就选了很多人想跟我搭，你也只是其中之一。” “是啦~可当时我感觉我很有战力，如今再看，我就是个青铜啊。”青铜跌坐在沙发上，都开始怀疑人生，“为什么我那么悲催，刚想努把力，你就变成了香饽饽，大家都想抢，我怎么看都抢不过。” 香饽饽被逗得直乐，“是你们团给了你错觉，李泰容不谈，罗宰民不想组混声，你就错觉的以为你是个王者。但脱离团队去市场上一看，你就是个青铜啊。” 青铜大受打击，“在你眼中我就是个青铜吗？那王者是谁，车银优？” “李俊昊前辈！我很快就能前辈搭了，他才是绝对的王者！”韩梦玲讲完也有点不太自信，“不过前辈应该不想组混声，我也只是在做梦。” “我的梦已经碎了。”郑在玹目前唯一还能挣扎的点只有，“你说新一期会不会我们很受欢迎，进而让公司看到我的潜力？” 韩梦玲想起‘冰淇淋’不太确定说，“可能？” “一定！” “好~一定。” 节目还没播，是可能还是一定并不清楚。约了特邀嘉宾吃饭庆祝录制舞台完美成功的韩梦玲，倒是带上了‘一定’要去的郑在玹。不过饭局不是只有他们三个，还有各自的工作人员跟着，人不少。饭桌上大家也只是闲聊，没有专门讲什么组混声的事。 倒是在散场的时候，郑在玹扒着韩梦玲的车窗，眼巴巴的望着她，“我是有希望的对吧？我们的CP粉肯定比你和金珉奎的CP粉多。” 韩梦玲让他放手，“这个要看节目啊，谁知道他们怎么剪。” 节目隔天就播了，电视台的人也挺肝的，那么大的工作量基本就是通宵剪辑，踩点上线。 播出当天，郑在玹专门焚香沐浴，拜了各路神明，再看直播。 被他拖着来一起看直播的罗宰民，看桌上放着两个平板和一台笔记本电脑，有些不解，为什么要那么多‘道具’？ “这个看视频。”郑在玹指着中间的平板，手臂平移往左，“这个用来刷热搜。”再转向右边的笔记本，“这个看韩梦玲的官站。” 看视频和要刷热搜的罗宰民都理解，“看韩梦玲的官站？” “网友吃哪对CP虽然也很重要，但韩梦玲的粉丝对谁更能接受，肯定更重要。”郑在玹是做了充足准备的，“是成是败，就看这一出了。” 节目到点播出，最先登场的依旧是动画。 猫猫头的小女孩这次站在教学楼的楼下，而她的正上方有两扇打开的窗户，每扇窗户边都站着一个狗狗头的小男孩，男孩们都在对女孩招手。猫猫的头顶出现一个问号，好似不知哪个才是她的小伙伴，也可能是不知要选谁作为小伙伴。 动画结束的镜头一切就是节目正式开始，前期没什么好说的，也就是金希澈在登台时告诉观众们，节目增加了一条规则，选手中有一位幸运儿可以跟韩梦玲单独搭档。选择幸运儿的方式是抽签，在节目里郑在玹是那个凭借运气抽到了好运的幸运儿。 幸运儿以为自己很快就会登场，但先登场的是特邀嘉宾。 这次节目组没搞什么恋综环节，也没让韩梦玲跑，就让她在练舞室等着嘉宾来。嘉宾登场时，摄像的镜头很明显是从韩梦玲的视角拍过去的。 彼时韩梦玲盘腿坐在地板上，开门进来的人，让她不自觉仰头感慨一句，“哇~巨人。” 巨人无敌高，187呢。 妹子讲完看巨人笑了，有点尴尬的要站起来。巨人小哥哥却摆手示意她不用麻烦，自己走过去了。 高高大大的男孩子在女孩子面前蹲下，笑眯眯的看着她。 “好久不见，你好呀~” 妹子眼神有些闪躲，好似羞涩，节目组专门给她的耳朵P了红晕。 小姑娘糯糯的回了句，“也没多久。” 柔光、特效，BGM，此时全部出现。 罗宰民也在此时看向队友，眼中带着跟画面里的人曾经同样露出过的怜悯，“你放弃吧。” 郑在玹.....我太难了！：，，. 386. 金民奎 身高劣势 一个团,队内成员互相争抢资源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毕竟蛋糕就那么大,那么多人要分，总归要抢的。类似谁可以去演电视剧，谁又可以去跑综艺，再不然谁能单独sl，这些来自公司的资源，团队内部必然有纷争。但这事儿不能放在明显上说，如果出现在台面上那就很难看了。 同一个团,拿到了同一个资源，有时候分配资源的方式也未必就是靠墙,也可能是玩游戏决定。 “猜拳？”韩梦玲有点囧。 金民奎也不管什么还有综艺的镜头在拍,就乐呵呵的坦然相告,“是啊,我跟净汉哥猜拳,我赢了，所以来见你的是我。” 都拍那么长时间了,韩梦玲已经很习惯镜头的存在能做到无视，但她还是有点意外,这哥也能直接无视镜头，讲的话那叫一个实在。 此时他们是在综艺的镜头下‘初次见面’，小哥哥就非常实在的告诉妹妹,我们不是节目组约来的，是你们公司跟我们公司商量，看有没有兴趣从我们团挑人跟你组混声。 **的计划里有三个备选。排首位的是团内日本的人气王者尹净汉，这位在日本粉丝圈的人气是团内断层第一，能高出第二名一个身位。选这位的目的就是冲着未来混声组合冲击日本市场提前铺路。 第二顺位就是相对在本土人气稍高的权顺荣,他跟韩梦玲可以搭个王者局，双方在韩国本土人气都高。 第三位比较微妙，是冲着中方去的人选。虽然那边的市场突然对他们关上的大门，但门这玩意儿能关就能开，业内对此还是有期待的。 这里需要科普一件小事，由于众所周知的‘封锁限制’，几乎是2016年后出道的南韩新人团，在海那边的人气都是无法跟前辈们相提并论的。但这并不代表韩国公司就放弃了大陆市场，只是动作没有以往那么激进。以至于有很多中方的小朋友会误以为，刚好卡在一个微妙的时间节点，2015年出道的seventeen不咋红，感觉都没怎么听过。 但实际上这个团在南韩本土还是比较能打的团体，数据非常漂亮。当然跟EXO肯定是无法比，头顶上压着的BTS也是无法超越。不过同时代的男子偶像团体中他们冲进前三，或者保守点，卡位进前五，是没问题的。 也是因团队成绩很不错，**才有兴趣跟对方的公司合作。双方聊合作么，不可能只让一方说了算，**那边提供了心目中的备选名单，P社这边却没打算全听**的。人家公司内部有自己的想法，还专门跟团员们开会呢。 那场会议的核心就是，选谁去参加《躲猫猫》的录制。他们的思路是，既然**有自己想选的，不如我们就推一个我们想推的，这样即不会让**放弃备选，也能增加团内其他成员的机会。当然，社长也不会阻拦备选名单里的人去参与录制，就是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后，让团员们思考，怎么样利益最大化。 男孩子们思考出来的方式就是，别搞那么复杂了，简单点猜拳吧，另类的各凭本事，也算公平，省得内部还要吵一架，不值得。 “我。”金民奎以盘腿的坐姿，昂首挺胸，左手的掌心还按着胸口，一脸骄傲的说，“猜拳领域的王者，就这么荣获了跟公主参加舞会的机会。” 同样是盘腿坐的公主笑趴在地板上，你这个故事讲得还真是一波三折，什么猜拳领域的王者，我看你是综艺王者，不过，“你知道你这一段不会播吧？”偏头看了眼也笑得不行的作家，“他们肯定剪啊。”你还搞那么多颜艺干嘛？ “我又不是要演给他们看，这不是在跟你解释，我为什么会来录节目么。”金民奎说着话把炸鸡往她面前推，“别光顾着笑，刚才不是说饿了。” 两人在练舞室里录制‘初见’，两人也在练舞室里叫了外卖吃午餐，顺带闲聊，特邀嘉宾怎么会想要来录这期节目的。 双方很早之前就认识了，三年前女团出道的时间正好碰上男团回归，圈子就那么大，能宣传的节目就那么多，双方在跑宣传尤其是录打歌节目的时候基本都能碰见。两家粉丝曾经还因一档打歌节目某一期的一位被新人团抢走，而引起过骂战，后辈的一位就是从前辈手里抢的。 网络上女团粉丝在前方冲锋陷阵跟男团粉丝吵架，掐得腥风血雨。现实里，女团成员被经纪人带着，走个流程去跟男团的前辈们道个歉，总要意思一下。南韩爱豆圈的规矩就是粉丝行为偶像买单，后辈的粉丝跟前辈粉丝闹得很难看，明面上两个团都不会在舆论场给出任何回应，但私下后辈团总得表示表示。 这一番表示呢就让两个团的成员们互相认识了，随后为了平息越闹越大的舆论争议，两边还一起选择几个成员上综艺表现前后辈的关系很好，以安抚粉丝别闹了。站在公司的角度，这场舆论纷争没有任何意义，两边都不是一波受众，掐的再热闹也无法吸引对家的粉丝，这能有什么意义。 也是见面的次数多了，渐渐就熟了。实际上双方没有任何矛盾，两家粉丝能吵起来也是很乌龙的一件事。 总而言之，金民奎是韩梦玲的熟人。后者十六岁出道时才162，前者已经突破180了。当时他们俩站在一起，小哥哥就能给妹妹造成身高压制。认识的这几年，韩梦玲逐渐长到166就不长了，而那家伙蹿到187。 妹子眼睁睁看着他越长越巨人，终于有一天，一改往日羡慕对方进而询问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食谱能长高，分享一下？变成嫉妒的怨念，抱怨你到底吃什么了能长那么高？ 巨人当时懵逼一瞬，故意闹她，“小矮子你是不是嫉妒我？” 小矮子大怒，“狗才嫉妒你！” 也是自那一天后，韩梦玲对小哥哥的称呼变成了带着怨念的‘巨人’，连通讯录保存的名字都是‘巨人’。‘小矮子’跟‘巨人’早前就合作过，就是去年，准确的说是两个月前。 韩国每年高考是十一月中旬。彼时韩梦玲总算熬过了艰难的高考，等待高考生许久的女团就开启回归。回归宣传有各种舞台要跑，而年末的歌谣大战是另类的爱豆们的拼盘演唱会。 歌谣大战历年都有合作舞台，要是女团内部没问题的话，‘糖果团’会跟其他女团的成员组一个合作舞台。但当时因队长的骚操作，韩梦玲能硬撑着陪团队一起回归而不是临时撂挑子就已经很敬业了，让她再敬业的去搞什么合作舞台，她不干。 偏偏歌谣大战是早就定下的行程，没办法改。改不了行程就只能改登台的模式，最终合作舞台被替换成，女团的其他三位成员跟原定的另一个女团合作，那边也挑三个人凑个六人组。而韩梦玲就跟金民奎搭档，彼时双方的合作舞台还上过热搜呢。 说起两个月前的合作舞台韩梦玲真是槽点满满。 作家在午餐时询问女爱豆，见到老搭档会不会觉得很轻松。 韩梦玲好悬没翻白眼，“你们看舞台是觉得很轻松，还能刷一波CP呢，但你们想想看我们的身高差啊，那个舞跳的我腿都快断了！我踩着十二公分的高跟鞋跟他跳的，恨天高！我当时整个脚后跟全磨破了，超级惨！”还轻松呢，一点都不轻松！ 想起自己伤痕累累的脚，韩梦玲就怨念深重的看向‘巨人’，“你为什么要长那么高！” “当时我就说你穿八厘米就差不多了。”金民奎自觉锅不在他这，“是你坚持要穿更高的。” “我们排练的时候又不是没有拍过视频，不在乎舞台呈现吗？八厘米才多高，我们卡近景的时候只能看到额头，这还怎么合作！”韩梦玲也想穿矮一点的鞋子啊，这不是现实情况不允许么，“我166已经很高了，绝对不是我矮，是你太高，我必须要达到178才能跟你搭，不然整个画面都不好看。你真的太高了，长那么高有什么用，你们团舞的时候，你经常卡镜头！” 团舞确实需要大量编排才不会卡镜头的金民奎被她怼的缩了下肩膀，试图平息她的怒火，“不然我们这次用道具，我们跳椅子舞，坐在椅子上跳？” “你能不能说点现实的，椅子舞也得有站起来的部分啊。”韩梦玲还是很蛋疼，“为什么又是我们两搭，说好的宇宙爆炸我们都不会再搭了呢！”还冲作家叫，“不能换人吗？我宁愿跟净汉哥搭！” “我猜拳赢了的。”侧身挡住她视线的金民奎语气和表情都很怂，但动作很是果断。 远观的作家觉得这两人有奇妙的化学反应，暴躁的猫咪少女和憨憨的狗狗男孩什么的。 猫咪瞪圆了的眼睛凶他，“你猜拳赢了结局就是我好不容易养好伤的脚马上又要鲜血淋漓！” 默默拿了个小翅根递过去的狗狗憨笑，“我们后期不是已经研究出了可以让鞋子更好穿的方法么，我帮你给高跟鞋吹风，我负责吹软它。” 劈手抢过翅根的韩梦玲正要说话，作家伸手好奇，“鞋子更好穿的方法是什么？” 金民奎扭头回她，“用吹风机吹脚后跟的地方，开热风，可以把那边吹软，脚上再贴创可贴，会稍微好一点。” “很稍微，聊胜于无的稍微。”韩梦玲让作家别抱太大希望，“只是走路可能有用，热舞，毛用没有。” 作家想问的是可以在综艺上播的而不是生活小妙招，“你们的合作舞台那么辛苦？完成度很高哎，热搜霸榜了一天呢。” “台上的光鲜亮丽永远是台下血泪换来的。”韩梦玲想想就叹气，“我在舞台结束的时候感觉人都废了，之后有两天连家门都出不了就摊在床上。” 作家敏锐的提问，“舞台切换的时候需要你们快速退场吧？那时候你们怎么下台。” “他....” “我扶她下去的。” 韩梦玲一愣，金民奎冲他眨眨眼。前者火气一下就消了，低头咬翅根，后者则是变成了靠谱的哥哥，没有陷入作家想搞粉红的套路，给予官方答案，同僚协助受伤的同伴，仅此而已。 那实际上呢？实际上是巨人卡住小矮子的腰，凭借臂力把她抬下去，韩梦玲当时真的疼到完全走不了路，能跳完整支舞都是凭借强大的毅力撑着。 绚烂的舞台和台下尖叫的粉丝们，这些让韩梦玲踩着十二公分的高跟鞋跳完了一支热舞。灯光熄灭，舞台需要换场，在灯灭下的那一秒，刚做完拥抱定点动作的韩梦玲就跟搭档说，快扶住我，我要倒了。 本来只是虚虚用胳膊环着她完成舞蹈动作的金民奎当时一把扣住了她的腰，那个姿势很暧昧，但当时双方都很紧张，都怕韩梦玲真的会在台上倒下，随后退场就是金民奎把人扛下去的。 这段退场，其实有粉丝拍到了，粉丝的直拍镜头会跟着爱豆从头到尾，虽然当时现场灯光非常暗，镜头拍的很模糊，但隐隐绰绰的搂腰动作是能看得出来的。但拍到这段视频的粉丝没有发出去，一方面是不想给爱豆找事，另一方面就是拍的很不清楚，也就没发。 那就是两个月前的事，双方时隔两个月后再见，被节目剪的很是暧昧。 过往出现的特邀嘉宾中，只有金民奎是韩梦玲真正意义上的熟人，可能就是因为关系很亲近，所以节目组的镜头捕捉到了妹子跟以前不一样的那一面，没有在往期节目中展示过的那一面。 《躲猫猫》播出第四次，特邀嘉宾有个不同以往的登场，一出场就表现出了双方的亲密，好久不见什么的。 好久不见的男孩子下一秒就被女孩子吐槽了，“为什么会是你？” “我不好吗？”金民奎无辜，“你录制时间不够我能让你缩短练舞时间哎，我们完全可以重新跳一次‘歌谣大战’的歌，排舞都只要顺一下就好。” 韩梦玲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你怕不是想让我进医院。” 节目刻意丢下一个‘谜语’随后镜头立刻就切走了，切换到韩梦玲跟郑在玹搭档见面。节目非常刻意的把这两对弄成了对照组，他们同样是在练舞室见面，双方自然没有什么好久不见，双方看起来也很熟，双方还能立刻进‘专业领域’，快速开启排舞的过程。 看节目的郑在玹面无表情，他基本快放弃了，“我居然成了节目组的对照组，是想展现我跟韩梦玲就只有专业吗？” 罗宰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说，“要不要喝一杯？” 烧酒上桌，节目还在播。播出的画面已经到了休息时间，两个对照组的画风很不一样。节目组专门剪了郑在玹给韩梦玲带冰淇淋的片段，还特地‘伪造’了，郑在玹累的半死依旧跑出公司去便利店给韩梦玲买冰淇淋回来，还用冰淇淋‘冰’了他一下的画面。 诚实的说，这个画面粉红泡泡爆表。镜头跟着男孩子一路小跑出公司去便利店，还专门买了印有女孩子照片的冰淇淋回来，捻手捻脚的走向垂首疲惫的姑娘，蹲下身后悄悄用冰淇淋‘亲吻’她的侧脸。 女孩子睁开眼的刹那，镜头秒速切换了男孩子过于灿烂的笑容，好似他完全不累，只要想到她会喜欢冰淇淋，他就愿意给她买来。 这真的很粉红，罗宰民都说，“这画面很漂亮啊。” 漂亮姑娘在画面里好似有些无措，伸手想接，男孩子却帮她拆包装。这个画面的延续就让罗宰民觉得有点怪了。而郑在玹眉头都皱起，怎么感觉他变成了刻意讨好？ 冰淇淋不止出现在一个画面里，两分钟后，作为对照组，冰淇淋再度登场。 这次是韩梦玲说，“我想吃冰淇淋。” “这么突然？” 同样是练了很长时间的舞，金民奎都不是坐在地板上而是躺在地板上，靠在他边上倚着墙的韩梦玲也是很突然的想起昨天吃到的冰淇淋。 撑着手肘半起身的金民奎上一秒还说着‘突然’，下一秒就看向镜头的方向，画面里节目组特地标明，作家坐在那个方向。 “我能让助理去买个冰淇淋吗？”金民奎问。 画外音答，“不可以哦。” 画面里的金民奎叹气，撑着身体起身，半跪在妹子面前，嘟囔一句，“很想吃啊？” 韩梦玲想了想，“算了，累得要死，别跑了。” 一秒倒回去的金民奎伸手给她点赞，如果镜头只到这，冰淇淋好似就不存在了。但镜头一切到了晚饭时间，他们点的中餐外卖到达，送外卖的小哥掏出了一个小冰袋，里面装着冰淇淋。 金民奎全程没有伸手去接那个冰袋，而是跟疑惑的中餐外卖为什么会有冰袋的韩梦玲说，“还是芝士草莓？” 妹子一下就笑了，本来坐着没动，笑了的同时爬起来，颠颠的跑去拿冰袋，“不愧是你。” “当然得是我。”金民奎也在笑，“我给你买了多少冰淇淋，怎么可能不记得，你就喜欢芝士草莓。” 节目组没有在这一段加任何柔光特效，好似是很怕被当红流量的粉丝‘冲’，反而用很松散的镜头语言，让作家登场了。 依旧是画外音，作家询问，“他给你买过很多冰淇淋？”摆明是挖坑的问题。 正在拆冰袋的韩梦玲还没说话，金民奎仿佛是避嫌，笑着解释，“我们之前歌谣大战排练，她脚一直疼，需要冰袋敷，干脆就叫外卖一起送冰袋和冰淇淋。” 这个解释其实有点奇怪，练舞的爱豆们不管在谁的公司练习都不可能在公司里找不到冰袋，就算公司里真没有，让助理去买也不是非得要搭个冰淇淋吧？但作家没有追问，仿佛认可了这个答案。 极其不认可这个答案的郑在玹指着平板，跟罗宰民疯狂吐槽，“他们俩排歌谣大战的舞台时，韩梦玲脚被鞋子磨破整个人都炸了，金民奎在群里发了N条求救短信，就想我们随便过去个人，让韩梦玲冷静点，好歹有外人在他可以保一条命！结果谁都没空，他纯粹是为了求生，还是车银优说买点甜食上供说不定能让妹子心情好点。” “他让助理买了一堆冰淇淋，怕韩梦玲不吃，还忽悠她什么公司没冰袋了用冰淇淋阵痛。又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各种口味都买了。他顶天是当时才知道韩梦玲喜欢吃芝士草莓，什么买了很多冰淇淋，这家伙太狗了，故意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吧！” 彼时韩梦玲炸没炸罗宰民不知道，不过边上的人炸了他是亲临现场，试图让他冷静，“这哥是想避嫌吧，怕多说多错就一句带过敷衍作家。” “对比剪辑都已经成这样了，他还怎么避嫌，他避嫌了我算什么？！”郑在玹炸锅，节目组这么剪他的立场很尴尬啊！ 节目组怎么剪辑节目艺人是无法控制的，节目组就是明晃晃的要搞事，艺人也只能认栽啊。 往期节目中，最终以出粉红的桥段大多数都在练舞的时候，双人舞的练□□有亲密接触，哪怕当事人很专业，节目组也能使用剪辑的魔法，给偶然发生的一些亲密接触中加上滤镜。 郑在玹就享受到了这个待遇，他和韩梦玲搭档的双人舞里有一个类似男方搂着女方下腰再旋转回男方怀里的动作。这个动作很需要舞伴们的默契，默契度不够就会出现身体的碰撞。 节目组专门剪辑了男女舞者的碰撞，韩梦玲起早了，下巴撞到了郑在玹的肩膀，可能是磕到，太疼，就低叫了一声，随后就捂住了嘴。 在画面里女孩子眼巴巴的看着男孩子，闷闷的说了声对不起。男孩子连声询问她有没有事，很是担心的模样。有柔光有特效还有BGM，挺甜的。 观看这段的罗宰民试图安慰队友，“这段画面那么好说不定能上热搜哎。” 勉强满意的郑在玹没说话，“我觉得节目组会搞幺蛾子。” 画面里的镜头一切，节目组在对照组这边啥幺蛾子也没搞，没柔光没特效也没有任何BGM，因为女孩子在发脾气，小脾气。 同样是失误造成的舞者们肢体上的碰撞，还是相似的动作，到不需要韩梦玲下腰，但是需要她在旋转中投入男舞伴的怀里。节目组专门挑了一个同样是女方失误造成的问题，韩梦玲一个转身过去的时候脑袋失误撞上了金民奎的胸。 “呀！” 被吼的一抖的金民奎连忙后退，叫冤，“我什么都没干~” “我知道！”韩梦玲捂着额头瞪他，“你在衣服里装钢板了那么硬！” 反射性摸胸的金民奎委屈的看着她，“跳舞啊，我在发力，胸肌会用力很正常。” “我知道！”再度强调明确的知道自己失误的韩梦玲就是凶他，“我穿的鞋子不对角度就不对，你长那么高好碍事！” 金民奎也不敢反抗，更委屈的屈膝，“我这样跳？” “你这样能跳个头！”妹子依旧不爽，放下手，让他看，“是不是红了？” 维持着屈膝的姿势凑过去的金民奎离她可近，明明是个非常适合搞粉红的镜头，但节目组就是什么都没做。节目组只是真实的呈现了，男孩子很认真的观察女孩额头的动作，空气有一秒的沉默呢。 “有一点点？”男孩迟疑的回。 镜头卡近景，女孩的额头根本看不出来红。镜头再切到男孩子的面庞，倒是可以看出他的‘从心’。 韩梦玲一个白眼翻过去，“我要重新去买鞋子。” “买买买，我给你买。”金民奎连连点头，同时疑惑，“你之前的鞋子呢？” “扔了！我还留着全是血的鞋子吗！” “.....扔得好。” 此时节目才放出之前留下关于‘医院’谜语的解释，镜头切到女孩子跟作家抱怨，完美的舞台充满了汗水还伴随着‘鲜血’的悲催。 这期节目重点刻画的两个对照组，重头戏在双方的舞台。韩梦玲跟郑在玹的舞台自然很好，但她和金民奎的舞台明显更精彩，这点从‘评委’们的评价中就可以体现。 神童半是节目效果半是玩笑的问韩梦玲，“你跟金民奎搭的时候是不是更自在，整个人明显放得更开。” “已经跳过一次所以更熟悉吧。”回答的人是金民奎，帮兄弟挽尊，“在玹是第一次搭，练习时间又短只有两天，我们之前练了半个月呢，这次只是重新来一遍而已。” 韩梦玲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舞台表演已经结束了，镜头拍到了爱豆们离开舞台时的模样。 舞台上的爱豆们在昨晚定点造型后，等到导播一声‘OK’，音乐停下。 金民奎迅速从虚环住搭档的动作扣住了她的腰，但也只是一瞬，嘴里说着‘没事吧’手上的动作已经变成扶着她的肩膀。韩梦玲僵着脸摇头，随即回‘赶紧回去换鞋子’。 按住她没让她动的金民奎没有带她去后台而是直接冲后场叫韩梦玲的助理，让人把要换的鞋子拿过来。镜头在此时给了个大全景，这可不是歌谣大战的直播现场，而是录播的现场，周围还有工作人员为换场准备在来回走动。 助理快速抱着鞋子冲到舞台前，蹲下去就要给艺人换鞋子，还是韩梦玲伸手拦住，“姐姐放着就行。”语气很好，下一秒就对搭档很凶，“你放手！” 按住她肩膀的金民奎无奈的看着她，“我放开手你得自己站着。” “我按住我肩膀我也是自己站着！”韩梦玲抓住他的手往下按，“这样才叫扶着我！” 眨了眨眼睛的金民奎心虚，“你怎么那么容易生气。” “你先穿十二公分的高跟鞋跳五分钟，不用，站五分钟都行，再来跟我研究我是不是容易生气。”韩梦玲扶着他的手，扒了一只脚出来，先穿进拖鞋里，一下矮一截。 顺着她的姿势半弯着腰的金民奎仔细看她的脚，声音软软的，“又磨破了。” 镜头远远对着那只脚，只能拍到脚后跟贴的创可贴，所谓磨破大概是拍不到的脚面。 韩梦玲一声长叹，“这就是我没办法不生气的原因，你为什么不能让净汉哥跟我搭？” 画面里轻飘飘的出现了一句让粉丝听起来是血红的回答。 “当然是我想跟你搭啊，我赢了全队才能跟你搭，超幸运的好不好。” #幸运CP#都没等节目播完就冲上了热搜，冲顶了。 【果然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我在佛前求了两个月终于被佛祖看到了，两人二搭了！上帝保佑我！这一对绝对能成！】 【信仰这玩意儿还是专心一点比较好，楼上劈腿上帝这事儿佛祖知道吗？佛祖，信女很专心的，我愿单身一辈子换我CP成真啊！】 【你们这些搞CP的是真神奇，不过之前是不是流行过一段时间最萌身高差？韩梦玲和金民奎就是传说中的最萌身高差吧？虽然韩梦玲也不矮，但金民奎真的太高了。】 【你们都在关注金民奎吗？没人关注郑在玹？他感觉也有点意思哎？】 【郑在玹我磕不动，总觉得是节目组硬搞出来的全是套路，工业糖精。韩梦玲跟金民奎在一起明显更真实啊，说是说小脾气有点爆啦，可金民奎全程都是宠着啊。再说十二公分的高跟鞋我穿过，亲身体验，极其难走，我感觉我在踩高跷，韩梦玲还得穿着跳舞，换谁脾气都不可能好的，她肯定很不舒服，而且金民奎都说她脚又破了，那就是负伤还上阵，舞台一点都看不出来，太敬业了吧。】 【我本来想说你们不要什么CP都磕，前辈跟我们家妹子都很认真在避嫌，双方都两个月没见过了，能有什么成真的可能？但金民奎这张动图有点杀我（男孩垂首搂住女孩图），我好像突然get到了金民奎的颜，他完全不笑很严肃的时候很帅啊，手臂突然发力带的我妹子整个被缩在他怀里，低头看人的眼神有点欲哎，谁懂？我不想磕CP啊，我想妹子独美！】 【韩梦玲已经确定要组混声了，独美是不可能了，粉丝放弃吧。要我说还不如撑着现在给她挑个你们也满意的搭档，力荐金民奎！舞台上霸气搂妹，私下无条件宠溺的搭档你们值得拥有啊！】 此时节目刚刚录完，刚送走觉得事业线发展无望的郑在玹，又见到了很想发展事业线的金民奎。对待前者，韩梦玲还能带着怜悯的说，可能还有机会，对待后者，韩梦玲直接告诉他，你没可能。 “这么决绝？”金民奎让她再考虑考虑，“身高一定要成为我的劣势吗？” 抬腿把还穿着拖鞋的脚展示给他看的韩梦玲让他自己想，“身高能成为你的优势吗？” “你非得喜欢个矮子？”金民奎弯腰要托住她的小腿，被她扭脚踢开，叹气，“你什么眼光，李泰容也太矮了吧，他感觉都没到我肩膀！” 微愣一瞬的韩梦玲整个人都不太好，“你怎么会知道李泰容？！” “这个圈子哪有秘密啊。”金民奎郁闷的凑过去，被她推开还抓住了她的手，“你不喜欢我喜欢李泰容也太奇怪吧，什么审美？” 甩了两下手没甩开的韩梦玲怒了，“放手！你管我什么审美！” “我们认真研究一下。”金民奎不放手，表情可严肃了，“你的审美非得喜欢矮子吗？” “不要矮子矮子的叫，长得高了不起啊！” “你拒绝了我之后喜欢了个矮子？！” 韩梦玲一个头槌砸过去，给大高个砸的哀嚎一声，手放开了，抱着脑袋叫。脑袋也很疼的韩梦玲却不输气势，“你都说我拒绝你了，你管我喜欢谁！” 小矮人拒绝过巨人。 就在两个月前。 也不知道是新时代的小朋友们感情观很勇猛，还是一贯受女孩子欢迎的男孩子不惮于展现自己的好感。 两个月前，双方搭档合作舞台，一次排练到凌晨时，男孩子问女孩子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女孩子不解的回，我助理开车的。 依旧在那间练舞室里，**的练舞室。 等在更衣间门口的男孩子依旧很高，头却垂的低低的，也不看面前的姑娘就盯着地砖，左手扣着包带子上的纹路，姿态一点也不勇，话说得很勇。 “我当然知道你有车，我是说....我想送你回家。” 韩梦玲傻眼，长达三秒的沉默让男孩子闷闷的叹了口气，“果然不行吗？” “不是，那个，就....这样太突然了吧？！”韩梦玲惊叫。 垂头丧气的大高个人都颓了，人都靠着墙角往下滑，蹲坐在地上嘟囔，“哪里突然了，是你瞎。” 上一秒被告白下一秒就被怼的韩梦玲很无语，也跟着蹲下去，“很突然啊！” “吃饭、看电影、去保龄球馆，南山，还有什么？所有能做的事，我都做啦，你怎么能从头瞎到尾呢？”金民奎语气很哀怨，表情更哀怨，“你瞎到甚至会发短信告诉我你有喜欢的人了，还问我要怎么追他，你是不是脑残！” 韩梦玲懵逼一瞬，茫然回答，“吃饭、看电影、保龄球馆还有南山，随便什么我们不都是一群人去的吗？而且为什么保龄球馆那么重要？还有不是我发短信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了，是你不知道从哪听到的八卦来问我，我承认了而已，我....不是，真的很突然啊！”太突然了！ “你是不是傻！我们单独见面会上新闻啊！” “那我也没有察觉到你喜欢我啊！” “你就是傻！” “呀！” “我失恋了！” “.....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告白就这么被拒绝了。在韩梦玲的世界里，这份告白出现的太随意，她也没有很当真。隔天小伙伴也很正常啊，该练舞练舞，合作舞台也很顺利啊，这事儿难道不是已经翻篇了吗？ “你要是喜欢一个什么都比我好的人，我肯定翻篇啊，你不喜欢我我有什么办法。”金民奎还抱着脑袋呢，持续怨念，“可李泰容？你什么眼光！” “你到底怎么知道李泰容的？！” “金秀敏说的！” “......你等下，让我缕缕。” 金民奎不等，他怨念深重，“你喜欢金基德的电影，喜欢保龄球，喜欢南山，全是公开场合，知道我做多少努力才能跟你约吗？为什么不能是我？就算不是我，也不应是李泰容啊！” “我不喜欢金基德，不喜欢保龄球，也不喜欢南山。”韩梦玲一个眼刀杀过去，“先闭嘴！让我缕缕！” 金民奎愣住，“不喜欢金基德是什么意思？” “谁会喜欢金基德那种变态！要不是队长拖着我去，鬼会去看他的电影啊，而是他的电影都是十九禁，我根本看不了，讲严重点你就是教唆我违规！被拍到我就凉凉，你还做多少努力，努力什么？犯法啊？！我在准备高考你叫我去看什么金基德的电影！我当时生日还没过呢，没成年呢，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韩梦玲怒视他，“闭上嘴我还混乱着呢，让我想想！” 更混乱的金民奎放下了手，表情严肃起来，“保龄球呢？” “我小时候玩保龄球被砸过脚，我的脚是不是跟你有仇？”韩梦玲说着还补充，“谁会喜欢南山你告诉我？那地方除了到处都是人还有什么？只有漫山遍野的人！我姑妈家就在南山上，我从小就在那溜达，还特地约时间去南山？你想什么呢？没脑子吗？我去看我姑妈吗？”说着话又来火，“你们这些人为什么都信金秀敏？她有什么魔力，会催眠吗！” 金民奎脸沉下去，“金秀敏耍了我？” “是你蠢！你活该！”：，，. 387. 第十二章 道歉的正确打开方式 “我早就跟你说金秀敏怪怪的,上当了吧，不听老人言的下场。” “哥不要马后炮了！我现在很烦！” 马后炮的老人家是看完了《躲猫猫》的直播后给弟弟发信息八卦，询问他未果的追求是不是有新希望了。虽说他之前就知道韩梦玲已经拒绝了,也知道综艺剪辑未必就是实际情况,但这不是剪辑出来的成片效果很好么,感觉画面里的韩梦玲也对弟弟没啥排斥，就想八卦。 八卦没成功，弟弟拒绝回信息,尹净汉就跑来找弟弟了，反正就在楼下。他们团成员太多,一栋房子住不下，公司就在同一栋楼里租了6楼和8楼的两栋房子作为宿舍。 楼下的弟弟正在房间玩自闭，楼上的哥哥刚进门厅,就有其他队友提醒他，对方不明原因的躲在房间不出来。尹净汉当时觉得不太妙，想了想又跑上楼去拿了酒和零食再下楼‘破门而入’。 话说尹净汉会知道关于弟弟的八卦也是有点故事的。还是得说回歌谣大战的合作舞台，**那边想找的尹净汉,让他跟韩梦玲合作。公司这边收到消息后,经纪人就跟尹净汉说了,当时团队也在准备歌谣大战的舞台，如果尹净汉同意，那之后团队排舞的行程他可能就要少来几次。 彼时尹净汉是直接点头的，多个舞台为什么要拒绝。答应了之后他就得跟团队的成员们说这事儿，之后排练他可能要空一点时间出来什么的。可他这边刚跟队友们说了，随后金民奎就来找他，问哥哥能不能把这个机会让给他。 尹净汉当时有点犹豫，不是什么舞台的事,而是，“上午经纪人跟我说的时候，我已经答应了经纪人。这都几点了，经纪人可能都跟**说了，我们要是临时换人，是不是不太好？” “我问过经纪人了，那哥说还没跟**的人沟通。”金民奎也是提前打听好才来的，“那哥还说只要你同意，他可以去跟**的人沟通，我的人气没哥高么，多一个舞台多一点机会。” 越过自己这个当事人去找经纪人沟通这事儿让尹净汉稍微有点不太舒服，虽然他也清楚这事儿必然要先经过经纪人，但道理是道理，心里上还是有点.... 金民奎看出来了，迅速解释，“我不是冲着歌谣大战的舞台去的，是韩梦玲，哥懂吧？” 尹净汉....表情有些微妙，“你该不会？” 坦然点头的金民奎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他不跟其他人说是八字还没一撇呢，现在说也是怕哥哥误会，带着点小羞涩的跟哥哥分享，“我之前就在追了，可她一直没什么反应，最近约都约不出来，就想找个机会能见面，你看可以吗？” 来了兴趣的尹净汉让他先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没反应的意思该不会是人家已经拒绝了吧？韩梦玲是直性子，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你又不是不认识她，要是她已经拒绝了，你再找机会有用？” 就因为认识，就因为熟悉，所以金民奎很是幽怨的告诉哥哥，“那家伙傻的，她根本就没看出来，一直把我当朋友，我要是再见不到人，这辈子就只能做朋友了。” “哦~”尹净汉坏笑，“详细说说？” 详细说说的事情也简单，无非就是金民奎对韩梦玲有好感想追，但韩梦玲没有察觉到，金秀敏察觉到了，就试探着问了他一次。彼时金民奎觉得通过队友迂回前进也是一条路，就跟金秀敏坦承了。金秀敏确实也帮了他不少，韩梦玲之前准备高考连行程都停了，谁都约不出去，顶多再休息天答应姐妹出去晃一圈。 金民奎几次约不出来人，都是金秀敏帮他约出来的，在这个当下，他还是很感谢这位姐妹的。 听完了整段故事的尹净汉在这个当下也没有想太多，只是听个八卦么，就同意了把机会让给金民奎。 而P社要推金民奎替换尹净汉的消息传到**那边，妹子的经纪人有点不太乐意，尹净汉是团内人气王者，金民奎算什么。但经纪人也没一口拒绝，而是先去问了韩梦玲。 韩梦玲当时只觉得小哥哥身高太高舞台搭起来可能有点困难，但搭也不是不能搭，只是不太懂尹净汉为什么拒绝。她就直接给尹净汉打电话，他们是两个团彼此的成员都很熟，不是单独跟某个人特别熟，才由熟人介绍变成朋友的。妹妹就询问熟人哥哥难道你是不想跟我合作吗？ “我当然想跟你合作啊，这不是时间搭不上么。”尹净汉当然不可能说某人想追你的事，就解释，“年末，大家都很忙我都忙疯了，三天两头飞日本，来回折腾，要是再跟你合作，我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这个解释是说得过去的，韩梦玲就只是嘟囔了一句，“那好吧。” 尹净汉听她那边准备挂了，忍不住八卦一句，“你难道不想跟民奎合作吗？” “没啊，只是那哥太高，我觉得我们编舞可能有点困难。”韩梦玲讲得是实际情况。 如此实际的考量让尹净汉感觉弟弟没机会啊，就试探了一句，“听说你们之前经常约出去玩，结果你居然就只记得他太高跟你合作不好编舞？” “月初玩跟编舞有什么关系？”韩梦玲没听懂，随口吐槽，“讲起来那哥脑子好像不太好，就喜欢没事找事，他之前大夏天约人去爬南山你敢信？还什么夜爬，那就是去喂蚊子的，要不是....算了，反正跟他搭也行。” 尹净汉强烈感受到了弟弟‘不行’，扭头就去跟金民奎讲，你追人的方法是不是有点问题啊？大夏天约人怕南山是个什么操作？还夜爬？ “白天人太多，我们去不就是找死。”金民奎自觉做法没问题，“而且她喜欢南山啊，当然约她去爬南山。” “她喜欢南山？”尹净汉疑惑，“没听说她喜欢爬山啊，谁跟你说的？” “金秀敏说的啊。”金民奎讲，“你不知道人家喜欢不是很正常，我也不知道啊，但金秀敏肯定知道。她还跟我说韩梦玲喜欢金基德呢，这要不是她说，我都不可能信。” 尹净汉直接就是不信，“韩梦玲连鬼屋都不去，会喜欢金基德？你听错了吧。我们一起录个综艺有鬼屋的流程，她为了不想进去真就是拼命想赢，她超怕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怎么可能喜欢金基德。” “金基德怕的又不是恐怖片。”已经接受了这个设定的金民奎觉得没什么不可能的，“金秀敏跟我说，韩梦玲收藏了很多金基德的作品，她年龄不到没办法进电影院看，还很惋惜呢。我之前偷偷找了个私人影院约她去，她也去啦，肯定喜欢。” 跟妹子一起录过综艺的尹净汉不太能接受这个设定，但对方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提醒他，“你最好还是问韩梦玲本人她喜欢什么，就像我们两再熟，你也不可能对我什么都了解，金秀敏可能也会误会呢。” “那位最近也不搭理我了，说是回归期怕我跟韩梦玲被拍到，她们就凉凉。”金民奎是可以理解的，“换成我可能也会有顾虑。” 这话尹净汉就听不懂了，“她要是顾虑这个一开始干嘛帮你？” “前段时间她们不是空白期么，韩梦玲要准备高考，她们团挺闲的。”金民奎回。 尹净汉不理解，“韩梦玲不活动不是应该更多人盯着吗？粉丝越见不到人越会私下去找啊。反而回归期天天有行程，粉丝追着行程跑，就不太有精力再跟私下，何况韩梦玲很排斥私生这回事，圈内都知道啊。” “说实话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不过要是她拒绝我的理由是韩梦玲发现了我对她有好感进而想躲着我，金秀敏也就不想帮了，那我不是更蛋疼？”金民奎也不是什么都信的，只是比起更糟糕的原因宁愿相信不太合理的原因，“再说我觉得韩梦玲没发现，她是真傻，跟不开窍一样，我对她做什么她都没感觉。” 队友都说出‘掩耳盗铃’的台词，尹净汉就不方便拆穿了，但还是提醒了一句，“易地而处，如果我知道你对某个女孩子完全没兴趣，我是不可能帮她追你的，你懂吗？” “懂！”金民奎当然懂，“但金秀敏那人你也知道，她很贪财。” 这个....尹净汉还真知道，大家既然熟，一些小毛病就不可能完全隐藏。 贪财就是身边的熟人们认为，属于金秀敏的小毛病。都是一些小事暴露出来的习性，类似一起录综艺，节目上给嘉宾提供的水啊，小零食啊这些，录制的时候大家顶多喝水不会碰其他的食物，录制结束后金秀敏会问制作组的人可不可以带走。理论上节目组不反对当然是可以的，但这事儿吧就有点怪。 可这个小毛病被特意提起，尹净汉感觉不太对，“难道金秀敏收了你的礼物再帮你去追韩梦玲？”太奇怪了吧？ “当然不是，那也太奇怪了。”金民奎知道他什么意思，就解释，“我是带她出去认识人，什么综艺PD之类的，帮她拓宽人脉。她是投桃报李，不是我送什么礼物。” 即便不是实在的礼物，尹净汉还是觉得古怪，“你会不会被金秀敏套路了？就是她号称帮你，实际上是耍着你玩？吃下你给的好处转头就翻脸什么的。不然韩梦玲又不傻，你都约她那么多次了，她怎么可能没看出来，很可能是一开始就没往那边想，搞不好还有金秀敏在边上敲边鼓，直接把你推坑里了。” “怎么可能。”金民奎不信，“别说我跟金秀敏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就算她发神经要作死也不会作到我这里来啊，虽然我不能正面对她做什么，但她平白无故得罪我也没有必要吧。再说了，真不想帮忙完全可以拒绝啊，我又不是强迫她帮忙，那我成什么人了。” 这倒也是，尹净汉想了想，行吧，“总之，你最好留个心眼，我觉得金秀敏不太对劲。” “放心~” ‘放心’还犹言在耳，两个月后，**再度想跟他们合作，首选目标依旧是尹净汉。男团内部确实猜拳选人的，赢的人也确实是金民奎。但在猜拳结束后，尹净汉找金民奎单聊，问他要不要换他去录制。 “之前不是说韩梦玲拒绝你了么，你还要凑上去？”尹净汉觉得这样不好，追妹子是一回事，搞成纠缠妹子就是另一回事了。 金民奎想去，再争取一把，“我总觉得不甘心，而且就算她拒绝我了，总归还是能做朋友的吧。她连我电话都不接了，朋友都没得做也太惨了。” 还是跟之前一样，他都那么说了，尹净汉也不好说什么。 就在《躲猫猫》录制舞台表演的前一天，尹净汉刚巧跟金秀敏参加另一档节目的录制。录制结束PD招呼大家一起去聚餐，众人都答应了。 走前，金秀敏来找尹净汉问方不方便带她一程，尹净汉无所谓啊，当下就答应，随后问了一句，你车呢？ 金秀敏笑笑，“我哪有车。” “我是说保姆车。” “那是韩梦玲的车。” 尹净汉没理解，边上的助理秒懂，惊奇道，“你们公司难道只给韩梦玲配车？”男爱豆听了也是一惊，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女爱豆也是这么回答，“我是说你们之前看到的保姆车是韩梦玲的车，那不是公司配的，是她家给她买的。” 艺人还没反应过来，助理再问一句，“你们团没有自己的保姆车？” “原先韩梦玲有车我们也没必要再单独有一辆车，她跑行程也少，车基本都是我们在用。”金秀敏也是实话实说，“最近她有自己的单独行程，她的车可能是跟她走，没可能继续给我们用。我们团的车当然也有，只是我们想用车会加一笔车马费，三人平摊，我不用就不用出这笔钱。团队行程用车就用车了，就是来电视台录个节目，我搭地铁就能过来，这边离宿舍挺近的，没必要再麻烦。” 男爱豆和助理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话要怎么往下接，女爱豆倒是拜拜手表示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我是在这边等着还是？”金秀敏指了指门外，“出去等，哥要卸妆发吧？” 助理刚要点头，尹净汉用手肘碰了他一下把他的话挡回去，冲妹妹笑，“妆发回去再卸，你出去等我换个衣服就行。” 女爱豆出门了，助理疑惑的看着艺人，你妆发不卸顶着这张脸去参加聚餐？ 因镜头吃妆，艺人们上节目的妆在现实中看起来都有些浓。 顶着大浓妆的尹净汉边脱衣服边让助理有点观察力，“她妆也没卸就换了个衣服，我要是卸妆得弄很久，让她干等啊？” 观察力欠缺的助理突然想起来，“我好像没看见她助理，她一个人来录节目？她们团队待遇那么糟糕？我怎么记得之前她们每次出动身边都跟着一帮人，该不会那都是韩梦玲的人？” “瞎猜什么，你管人家呢。”快速换了衣服的爱豆提醒助理等下别乱说话。 助理很听话的点头，但等到艺人换完衣服出去叫上女爱豆一起走时，发现对方不止没有助理，手上还拎了个大包看样子像是装刚才拍摄的衣服的，心里忍不住好奇。助理没有直接问出来，却忍不住频频看向女爱豆的包。 金秀敏发现了，也没藏着掖着，拎包的手冲助理小哥晃了晃，“跟你的包一样，装拍摄的衣服。” 给艺人拎包的助理讪笑，随后被艺人瞪了一眼也不敢多说什么。到一楼大厅外面，艺人们站在台阶上等助理把车开过来。 尹净汉本来不想说的，可是，“我多少是哥哥，能说两句有点冒犯的话吗？” “当然可以，您说。” “敬语就不用了。” 摸了下鼻尖的尹净汉讪笑道，“虽然很多规矩大家都知道，可你最好不要见人就说车马费之类的，对你不太好。万一被有心人听到，知道你缺钱，说不定会对你做什么。” 微愣一瞬的金秀敏抿唇笑开，同他微微欠身当道谢，再解释，“要是别人问我也不会说的，别人我也不可能去问能不能顺路带我一程。” 尹净汉听了也笑了，“知道防备就好。”随口问一句，“你助理呢？” “跟忙内她们去了，她们那边两个人跑行程，我就让助理跟着她们。”金秀敏看他疑惑，就讲，“团队不可能每个人一个助理啊，难道你们团是每个人一个助理吗？” 确实也没有那么好待遇的尹净汉懂了，随后不解，“可你们之前不是好多人吗？我还记得你们出道的时候录音乐节目每次出动都是好大一群人，化妆师、造型师、助理，一大帮人，我们当时还羡慕**就是家大业大呢。” “你们羡慕错了，不是我们公司家大业大，是韩梦玲家大业大。”金秀敏也没瞒着什么，“她现在出动身边也会跟着一大群人，化妆、造型，还有他们的助理，韩梦玲自己的助理，大活动还会加上经纪人，少说五六个人跟着她。” “我们出道的时候蹭的全是她的资源，不过你们会误会也很正常，我们之前也误会过是公司出钱帮我们养人，以前结算都不用我们分摊工作人员工资的。后来才知道，那全是韩梦玲的人，都是她在买单。”金秀敏说着垂下眼睑，不知想到什么，低声笑笑，“她买了三年的单呢。” 尹净汉觉得她的表情不太对，话语里传达的意思就更不对了，“蹭资源的意思难道是，现在所有资源全撤了吗？” 微愣一瞬的金秀敏笑笑，没回。尹净汉很是惊讶，你是默认了吗？？？ “你们团出问题了？” “没有啊，之前还回归呢，能有什么问题。” 尹净汉疑惑，“那就单纯是她要自己活动所以带走了人？所有人都带走？”这操作有点怪吧？ “不是，公司的安排，韩梦玲估计什么都不知道，那家伙就是傻白甜能知道什么啊。”金秀敏也不知道她是在帮傻白甜说话，还是在干嘛。 队长维护队友，尹净汉可以理解，也没再有多问。只是在晚上回宿舍后跟金民奎说了这事儿，他猜女团内部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韩梦玲不是做事那么绝情的人，不可能带走所有团队让队友无所适从的。至于什么公司安排，这话骗傻子呢？ “我随便猜的啊，对不对的我都不知道。”尹净汉说，“如果她们团真的出了问题，大概率是她们三人团回归不带韩梦玲的时间出事的。那个时间距离你告白被拒也没差多久吧？你该不会是人家妹子吵架的导火索？” 金民奎惊讶的看着他，说什么呢，“我跟韩梦玲录了一天了，她对我的态度很正常！” “所以我说我瞎猜的啊。”尹净汉也就是这么一说，顺带好奇，“正常的意思是，把你当路人？” “你滚！” 午夜‘八卦’的哥哥滚走，弟弟左思右想后给金秀敏打了个电话，磕磕绊绊的问，你跟韩梦玲吵架了吗？金秀敏误会了，她反问金民奎怎么知道的？ “真的吵架啦？” “你套我话？” “这不重要！你们为什么吵架？” “关你什么事！” “不是因为我吧？” “跟你没关系！” “那是因为谁？” “....跟你无关。” 金民奎觉得跟他还是有点关系的，他这边还需要闺蜜帮忙呢，闺蜜跟妹子吵架了，他不是更没指望了么，就试图劝，“你跟我说是什么事，我帮你跟她解释解释？” “你难道还指望我帮你追人？”金秀敏嗤笑，“别做梦了，她有喜欢的人，你乘早放弃。” 一下愣住的金民奎沉声问，“谁？” “我干嘛告诉你。” “你不会说来骗我的吧？” “骗你有什么好处？” “所以是谁？” “你自己问她啊！” “我知道有个新节目在选固定嘉宾，要找当红女爱豆。” 金秀敏给气笑了，“你有病吧，指望花钱跟我买消息啊？” “你就说卖不卖。” “李泰容，行了吧！” 夜晚就这么过去了，新的一天就是《躲猫猫》录制表演舞台的一天。 一大早起来金民奎就沉着脸，心情极端不好，可到了录制现场又得露出专业的笑脸，不想笑还得笑，心情更不好了。可专业的事就是得做，哪怕会在录制现场见到影响心情的人，镜头在，面对镜头，爱豆就是得笑。 可是录制现场，金民奎偷摸观察了好久都没有感觉到韩梦玲对李泰容有什么特别的，双方甚至没有一次单独对话，难道是刻意在镜头前避嫌？不像啊！ 疑问代替了恼怒，节目继续录，好不容易录完了，不用强撑笑脸。金民奎先去找了李泰容，非常直接的打直球，你跟韩梦玲没在一起吧？ 一时愣住的李泰容不知道要回什么，金民奎也不用他回什么，他知道他们没在一起就行，扭头就走，没什么好继续聊的。 先去情敌那打听情报的金民奎拿到了准确的消息才去找韩梦玲，很是蛋疼她的审美标准，哪知妹子告诉他，你脑子有问题，活该被骗！ 再之后就是现在，录制结束的当晚，马后炮的老人家带着酒来找二次失恋的悲催弟弟，也幸灾乐祸的表达了活该的笑骂。 金民奎不想听到什么活该倒霉的话，他更想报复。尹净汉却让他老实点，你本来就没什么指望，这要是报复了，搞不好会迎来第三次失恋。 “虽说我不清楚韩梦玲跟金秀敏到底为什么吵架，可要是说到报复，韩梦玲比你有资格，她都没做什么，只是把自己给出去的东西都收回来。这就代表，韩梦玲对金秀敏还是有情谊的。”尹净汉让他自己想，“如果是我们吵架，就算吵得天崩地裂，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了。但我要是知道谁欺负你的话，我还是会很不爽的，我未必会帮你，但我对欺负你的人，肯定很不爽。” 一口气上不来的金民奎怒到砸床，“那我就是活该倒霉啊！” “你就是啊。”尹净汉毫不犹豫的吐槽，“讨好喜欢的姑娘的闺蜜，继而迂回追人，这没问题。但你的讨好可以请吃饭，也可以是说点好听的话，哪怕就是送那么两个贵重礼物都行，偏偏你给她介绍什么人脉，这不是自己找死么。我估计金秀敏一开始都不想搭理你，你却故意去诱惑她，那你不死谁死，你先招惹人家的，你死的不冤枉。” “哥哪边的啊！” “韩梦玲那边的！” “呀！” “干嘛！她是我金主，有什么问题！” “你去死吧！” 一巴掌拍在蠢弟弟脑袋上的哥哥警告他，“跟谁嚣张呢！别想什么金秀敏了，先求韩梦玲原谅！你这蠢事干的，我都替你丢人！” 又是一个夜晚过去，又是一个白天到来。今天，尹净汉要跟金主....的女儿见面，一起拍广告。 八点五十到广告公司开会聊新广告企划的尹净汉，刚推门就会议室，就看到趴在桌上叼着小饼干的韩梦玲。前者先跟屋内的其他人打招呼，随后坐在后者边上，小声问她，你没睡醒？怎么感觉有点丧。 “脚疼。”韩梦玲嘟囔着拿了块饼干递给他，“哥猜拳怎么能输了呢，我跟金民奎搭简直就是受难，脚又受伤了。” 拿走饼干丢嘴里的尹净汉含糊的道歉，“运气这东西我也没办法啊。”说着看了眼还空着的对面，“导演还没到？” “早到了，他们八点开会。”韩梦玲看他吃了饼干，干脆把饼干盒子挪到中间让他自己拿，再解释，“原定的企划可能不能用，他们要再改，又出去开会了，我们还得等等呢。” 都没看到原定企划的尹净汉不解，“那企划怎么了？” “参考了《躲猫猫》的片头动画，想拍个我们两在校园玩躲猫猫的广告视频。” “这企划有什么问题？” “我残疾了，跑不了。” 韩梦玲枕着手臂歪头看他，你说有什么问题？尹净汉失笑，残疾了那么夸张？ “你说说你，要是你猜拳赢了，哪还有那么多事？” “天降黑锅啊？” 拿了水给她打开后再放在她面前的尹净汉，低头看她的脚，发现她穿着凉拖，脚面和后脚跟都绑了绷带，整个缠绕一圈，有点吃惊，“那么严重？” “包的很夸张，实际上没有。”韩梦玲也没有卖惨，“脚面和后脚跟都只是破皮，如果躺在床上不动，可能两天就好了，但要到处跑，医生怕感染就包成这样。” 他们要拍的广告是主攻青少年的快销时装品牌，品牌方主推的新品里除了新上的春装还有鞋子，她这样真没办法拍，除非分两期拍摄，先拍衣服再拍鞋子。可这样又没什么意义只会增加制作成本，所以需要导演修改拍摄计划，看怎么通过镜头角度解决。 尹净汉又低头看了眼她的脚，有点懊恼，“早知道我就跟经纪人说换人了，你们公司本来就想约我跟你搭。” “早知道？”韩梦玲腰一直，怀疑的看向他，你的早知道里为什么没换人？ 说漏嘴的尹净汉心虚一秒，转瞬用眼神冲她示意，屋里一群人呢。韩梦玲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话却是对屋里人说的。 “我请大家喝咖啡，麻烦给我们一点单聊聊天的空间。” 话音落下，女爱豆的助理最先反应过来，站起身冲品牌方的工作人员笑道，“一楼好像有家星巴克，大家想喝什么，我给大家买。”其他人纷纷跟着起身，边往外走边已经聊起来喝什么了，唯有男艺人的助理茫然的坐在原位。女爱豆的助理就上前，“前辈想喝什么？” ‘前辈’看向自家艺人，尹净汉先叹口气，再冲他偏偏头，示意他也出去。 不到一分钟，会议室的门关上，里面就只剩两位艺人了。 尹净汉看着被最后出门的女爱豆助理带上的门，很想叹气，“虽然我以前就知道你是广告主的女儿，但这么夸张的操作，我还是第一次见。”一句话让所有人给她让位置哎。 “别转移话题。”韩梦玲让他先解释解释，“说吧。” “从哪说起？” “歌谣大战。” 尹净汉微愣，“歌谣大战？” “那次我本来就应该跟你组，你拒绝了。”韩梦玲又不是真傻，“那次就是你的早知道吧？” “那次我的队友跟我说，他想跟你告白。我们搭只是合作舞台，而他是人生大事，我没理由阻拦。”尹净汉连名字都不讲，怕她会生气，回答的格外诚实。 “这次确实是他猜拳赢了，我这个输家其实本不好多说什么。不过我知道他之前告白失败，怕他纠缠想劝来着。但他跟我说，做不成恋人也想跟你做朋友。我依旧觉得我们只是合作舞台，而他要是跟你闹翻了，不太值得。以及，我确实不知道你会受那么重的伤，之前我也不知道你在歌谣大战的时候受伤了。” “我的早知道就是，早知道你会受伤，我就跟他换了。” 这番解释堪称完美，最完美的一句话是..... “虽然是阴错阳差但我确实也有问题，之前歌谣大战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骗了你，我很抱歉。”尹净汉侧身面对她，双手合十，对她拜了拜，“非常抱歉。” 韩梦玲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在哥哥始终坦然直视她的眼睛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语气很不好的说，“我原谅你了！” 一下没憋住笑的尹净汉真笑出声又被瞪，再冲她‘拜拜’，“非常感谢~” 重新趴回桌上的韩梦玲一声哀叫，愤愤不平，“金民奎就是个灾星！” “那倒也.....”尹净汉在她的怒视下，自动改口，“他是灾星。” 对灾星无限怨念的韩梦玲冲哥哥嘟囔，“你欠我一顿饭，大餐！” “请你吃韩牛。”尹净汉一秒应下，随后低头仔细看她的脚，“只是破皮？” 小姑娘的脚大概不适应被人盯着，脚趾缩了两下，又把尹净汉逗笑了，抬头看她，“虽然我知道我不应该问，但我还是得问，你跟灾星该不会就此断交吧？” “他要再纠缠我就拉黑。”韩梦玲说着就想吐槽，“谁会那么蠢的追人啊？” “事实上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没有聪明人啊。”尹净汉笑问他，“难道你追李泰容是很聪明的方法吗？”看她愣住，疑惑，“不是李泰容？他说你喜欢李泰容啊。” “狗才喜欢李泰容！” “.....你是失恋者二号？” “呀！” 果断举双手投降的尹净汉眼底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别在乎什么李泰容了，喜欢你的人多的是，你随便挑一个也比李泰容好啊。” 韩梦玲眨眨眼，“喜欢我的人确实很多，但你认识的，还比李泰容好的，是谁？” 尹净汉想了想，“蔡亨源？” 满脸问号的韩梦玲疑惑，“他哪里比李泰容好？” 笑出声的尹净汉反问，“你的重点是这个吗？难道不是他居然喜欢你？” “我知道他喜欢我啊，金秀敏说过。”韩梦玲垂下头摆弄着手指，似有若无的叹息，“那姐姐对这种事非常敏锐。”：，，. 388. 第十三章 瓷器的自我修养 会议室里反正只有他们俩在,看情况大家也没那么快回来。都已经聊到李泰容根本不值得妹子不开心了，尹净汉就忍不住好奇，小朋友你到底为什么跟你队长吵架。有介于哥哥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韩梦玲也就没瞒着,无非就是再讲一遍那个漫长的故事。 楼上的艺人们再聊人心为何如此善变的故事，而楼下买咖啡的助理们在聊的是贱人必有天收。 开启这个话题的是男爱豆的助理，金民修是真好奇，他前两天才见到可怜兮兮连个助理都没有的金秀敏，今天就见到了一句话能让所有人给她腾位置的韩梦玲。同一个组合的成员日常待遇相差如此之大，谁会不好奇啊，他超好奇的。 同韩梦玲只跟寥寥几人说起过那个漫长的故事不一样,朴燕珠是恨不能拿个大喇叭广播，我们孩子被人欺负了,某人贪得无厌，恩将仇报，贱人必有天收！ 女团成员们是出道很久之后才知道她们的工作人员是谁在付工资,而工作人员们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们拿的是谁的工资。 朴燕珠跟其他的工作人员还不一样,她不止一开始就知道谁是她老板,她还是自入职**就奔着成为老板助理去的。 这位小姐姐比较特别，父母早逝,跟着奶奶长大，家贫。贫到差点连义务教育的初中书本费都给不起，彼时是韩妈妈的助学基金会给她进行了资助，让她一路读到了高中,大学就是真上不去了。 助学基金只能让小女孩维持学业，却没办法支援祖孙两人的生活。当年朴燕珠也不是很想读书，就想早点出社会打工赚钱,在少女的心目中赚钱比读书有用？少女被奶奶按着头读到了高中毕业，她平时所有休息时间都用来打工了，成绩十分一般，很一般，本来就考不上大学，干脆放弃。 高中毕业后朴燕珠进过厂，干过杂工，七七八八的什么都经历过。偶然一次她便利店打工的时候，刚好碰到了韩梦玲同练习生小姐妹们一起去店里买吃的。她看到韩梦玲的第一眼就认出她来了，这是当年的那个小洋娃娃。 当年接受助学金的孩子们见到过资助人，并非是什么公开举行捐赠仪式的那种。而是韩妈妈很低调的请孩子们吃饭，温声鼓励孩子们你们都还小，未来还很广博，别被一时的困难打到，以及如果你们有什么学习或者生活上的困难，可以给我写信之类的。 彼时别人的注意力可能是在韩妈妈身上，而朴燕珠的注意力却始终在韩梦玲身上，那个小女孩太像她每天放学回家路上的精品店里摆在橱窗中的洋娃娃。朴燕珠每次路过都忍不住看，她还第一次看到有人能长得那么像洋娃娃，记忆十分深刻。 当年韩妈妈带着女儿去见那些孩子们是一种另类的家庭教育，并不算多特别。但对朴燕珠而言，那是非常特别的一天。她本来都要辍学了，那天之后她又有书读，虽然她确实不喜欢读书，可她也不想成为流落街头的孩子。 大概是那一天太特别了，朴燕珠见到韩梦玲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还在脑子都没反应过来之时叫住了那个洋娃娃。彼时的洋娃娃疑惑的看着大姐姐，大姐姐磕磕绊绊的提起许多年前的一次见面，讲完双双沉默，很明显韩梦玲不记得，朴燕珠也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就尬在那。 先反应过来的是韩梦玲，先乖乖给姐姐鞠躬问候，再抱歉的说，我记不太清。大姐姐连忙摆手说没事，妹妹就开启了自我介绍。 “我叫韩梦玲，应该怎么称呼您呢？” “我...我叫，我叫朴燕珠。” 朴燕珠和韩梦玲就这么认识了，前者打工的便利店就在**附近，两人三不五时能见一面，说一点今天怎么样之类的客套话。得有大半年的时间吧，她们就这样半生不熟的来往着。直到店里有个兼职生赚够了学费要回去继续读大学，老板一时没招到接手的人，让朴燕珠临时换成夜班。 说实话朴燕珠其实也知道她和韩梦玲什么关系都没有，可她在韩梦玲又一次去到店里时，鬼使神差的跟她说以后我就是夜班了，你白天来可能看不到我了。许久之后她想起这件事还会吐槽自己蠢，人家小姑娘又不是专门来见她的，只是来买东西而已。可她也感谢当年愚蠢的自己，不然哪有以后呢。 “夜班？”十三岁的韩梦玲有些疑惑，“姐姐是要通宵上班吗？” 朴燕珠乖乖的回，“晚上九点到第二天九点，你应该都回家了吧？” 这个点根本不可能在外面的韩梦玲小朋友，很自然的说出‘何不食肉糜’的台词，“那么晚还在外面家里人不会担心吗？” 当时朴燕珠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能讪讪的笑笑。隔天晚上九点，小公主被她妈拎过来给上夜班的姐姐大鞠躬道歉。朴燕珠无限堂皇，手足无措。韩妈妈非常抱歉，她是今天才听到女儿说起有这么回事，很抱歉小孩子的口无遮拦，也很关心当年资助过的孩子，如今过得怎么样。 之后她的故事里就没韩梦玲什么事了，无非是小公主被妈妈严肃的教育要学会尊重别人，尤其要尊重一无所有只保留了尊严的人。自那之后，韩梦玲开始买一些她根本不吃的方便面，故意撕开袋子再让队长去丢，那是她学会的要照顾好别人宝贵的自尊。 在朴燕珠的故事里，之后的日子跟梦一样。韩妈妈太温柔了，也太会说话，看着她的眼睛像是庙宇里的菩萨，满是悲悯。让朴燕珠不知不觉就告诉了菩萨她此生所遇的悲苦，最痛苦的并非是赚不到钱，而是奶奶也离开了，她孤身一人行走在这个她没有任何归属感的世界。 随后不久，韩妈妈为朴燕珠带来了一份实习的机会。韩妈妈说，她是希望有人帮忙照顾不靠谱的女儿，所以推荐她去**实习。如果菩萨带来的是馅饼，那朴燕珠受之有愧不可能吃的，但恩人来向她求助，傻姑娘就差指天立誓会照顾好洋娃娃。 等真正进了‘大公司’，身边全是‘精英’，时间待长了，朴燕珠也就明白过来，恩人只是心善而已。 入职**的朴燕珠有很多机会，不管是尝试去外宣或者试着当经纪人，再不然学个手艺成为化妆师、造型师，哪怕是舞蹈老师，这些都是可以达成的。**内部培训的机制还是很完整的，毕竟公司需要新鲜血液，再加上朴燕珠多少也是有背景的人，也有的是人愿意看在她的推荐人面子上，给她机会学习。 也是此时，已经二十四岁的朴燕珠才发现学习是有用的，而她的学习能力跟周围的人相比烂到她可能要重新回去读初中。此时的朴燕珠非常清醒，细细盘算了自己的优缺点之后，找到当时的主管，询问，如果我想要成为韩梦玲的助理，我需要学习什么呢？ 当时的主管带着点惊奇的看着她，“助理？不是经纪人？” “我考虑过，我不太会跟人打交道，长袖善舞的经纪人我可能做不到，也怕我学成个半吊子反而会出事。”朴燕珠考虑过了，“助理应该没有那么多要求，我的指责就是保护好艺人就可以了，对吗？” 道理上这个想法是没错啊，不过主管还是觉得她格局有点太小，但人家自己选的路，他没有阻拦的理由啊。 成为艺人的助理没什么专门的课程，除了要学会开车得有驾照这种半硬|性|的要求之外，其他的无非就是学着怎么打杂啊。这玩意儿哪用专门上什么课，去跟团跑一圈不就知道了。 在韩梦玲正式出道前，朴燕珠先后跟过三个团，一个男团两个女团，都是一种另类实习。活干的多了，自然该会的就会了。到了韩梦玲要出道，朴燕珠作为助理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小公主还很疑惑，姐姐你换工作啦？ 这时的朴燕珠已经能含笑的跟她开句玩笑，“是啊，换工作了，你现在是我的新老板，以后请多多指教啊~” 她们就这么变成了老板和员工，韩梦玲完全不清楚她的员工有多特别，朴燕珠也没有特地展现自己的特别，她就是安安分分的当个助理。女团的其他成员也并不知道她们俩有什么别的故事，彼时女团的成员们都有助理，韩梦玲有一个也不奇怪啊。 现如今，女团三人共用一个助理，朴燕珠始终是韩梦玲的助理。顺便一说，她的工资组成部分是**给三成，其中还要负担一些基础保险，剩下的七成是韩梦玲在付，女团前期所有的工作人员基本都是这个工资结构。 现如今，朴燕珠其实并不清楚金秀敏具体做了什么，但她可以非常肯定的跟所有人说，金秀敏是个贱人。 “贱在哪？”金民修光听她骂了一串脏话，也没听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背后散播谣言，还不够贱？”朴燕珠白眼翻过去。 作为同行，金民修觉得，“你讲得那么夸张我还以为韩梦玲被霸凌，只是散播谣言？” “你才被霸凌呢，我们孩子怎么可能被霸凌，她们疯了吗！”朴燕珠让他了解一下，“整个团从出道到现在，除了她们三人组回归，其他全是蹭的都是韩梦玲的资源，上到广告邀约，下到基础妆造，所有都是韩梦玲的资源，她们拿什么霸凌我们家孩子？凭脸皮够厚啊？” “你这个就有点夸张了，你们团韩梦玲确实人气最高，可其他三个人的人气也不低啊，自己也能闯一闯的。”金民修不信。 朴燕珠让他信，“人气想要旺，除了艺人自身给力就是公司要愿意捧。我们团出道资源有多好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以为那是**愿意捧？想什么美事呢。她们三脱离了我们孩子就算不是一落千丈，现在也出现颓势了。她们回归单曲在打歌舞台拿到几个一位？之后又有多少叫得出名号的广告邀约？这些差距是最明显的。” “我还不怕告诉你，所有团体代言到期都不会续约，至于个人代言，她们三有什么有牌面的个人代言？”朴燕珠很是不屑，“金秀敏就是自己找死，她现在想要去网剧的剧组客串都得想办法拉关系，自己跑场子，你看公司还有资源分给她吗？你等着看，看她什么时候死！” 金民修囧了一下，“那么夸张？只因为散布谣言？什么谣言至于闹成这样？” 楼下咖啡厅里，艺人的助理给某位‘犯罪者’都定了死刑。楼上会议室，男爱豆带着两分疑惑，和八分‘果然是你’的了然，询问妹子，你就打算让这事儿不了了之？ “不然怎么样？”韩梦玲反问他，“难道我还要报复吗？” 尹净汉想了想，“我的话应该会报复。重点不在于事情的大小，有没有造成什么恶劣后果，而是我被背叛了，我肯定会报复。”说着看向她，“你是舍不得报复？”这孩子就是被保护的非常好的小甜妹，金秀敏可能是她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个‘罪大恶极’的恶人。 甜妹给出了不同的答案，“我不想再在她身上花一分的精力，这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报复了，这个人不值得我再去对她做任何事。” 微愣一瞬的尹净汉有些诧异，“按照你这个思路再延伸一下就是你不想她再出现在你的世界里？”看她点头，疑惑道，“那你完全可以让你们公司压制她啊，我是说，你做得到的吧？虽然我不清楚太详细的所谓身家背景，但我至少跟你拍了四个你们家品牌的广告，**还愿意单独为你破例跟外部合作组混声，你应该话语权很高吧？”不然现在这样还在圈内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碰到了呢。 “我是做得到，可那样会造成她在掉入谷底时，拼尽全力的反扑。也可能是她会用尽手段来跟我卖惨，求我放过，求我支援。我不顺她的的意，她依旧可能发动自杀攻击。这个圈子不是没有这样的人，退队了，糊了，还打着团队的旗号，去网络直播贩卖|软|色|情，乃至于爆料所谓的圈内秘闻，给自己炒热度。” 甜妹在特殊领域里并不甜，甚至都不傻，极其聪明的说，“我们是一个团的，荣辱与共。即便我可以宣布我独立，单独sl，在外界眼中，我们依旧或者说至少，曾经是队友。” “如果她想鱼死网破，在网络直播时编造出一些关于我的乌七八糟的事情，我没办法反驳。造谣一句话就行，辟谣要花费的精力太大了。我是瓷器，她是瓦罐，我没必要跟她纠缠那是浪费时间。我又不是可能一棍子打死她，那她随时可能蹦跶出来给我惹麻烦。与其那样，不如就维持现在。” “现在，虚妄的繁华依旧在，什么时候消弭，谁都不清楚。或许她能撞了大运爆红，那她对我的愧疚迟早会还给我的。我现在的沉默就是对未来的一种投资。反之，她可能越过越不好，某天就糊了，那也需要时间，半年一年亦或者更久。那么久远的时间，她还在这个圈子挣扎，所碰到恶人就不会少，真正仇恨的未必是我。等她一无所有想要发动自杀攻击，我反而可能成她幻想中的救命稻草，她更不会得罪我。” “所以，我什么都不用做。她有顾忌也不敢多做什么，反而得躲着我，她更怕我的报复。头顶悬着一把铡刀什么时候会落下，她不知道，只能胆战心惊的等，这已经足够报复她了。” “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意思就是，穷寇莫追。” 韩梦玲低垂的眉眼有一种奇异的冷漠，坚硬如冰，清淡如水的讲述一点都不甜，不是笑起来软乎乎的甜妹。 小妹妹好似在这一刹那变成了女人，让尹净汉心头猛然一跳，还没等他察觉身体的变化，小妹妹已然哀叫一声。 “但我还是好不爽啊！”韩梦玲超级不爽的，“我哥成天就会说那些没用的大道理，烦死了！我已经很烦了还要被他絮叨，我明明跟他告状的，他却说我自己蠢！大坏蛋！” 哥哥懵逼一秒，喷笑出声，“你哪个哥哥教你的？” “大哥！天天把长兄如父挂在嘴上的坏蛋，我迟早跟爸爸告状！”韩梦玲一个白眼翻出来，不想聊这个了，“他们开会可能还要有一会儿，要不要联机打游戏？” 话题跳跃的太突然，尹净汉更想笑，“要是没有你大哥的金玉良言，你应该也不会报复吧？” “报复什么啊，我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因为她不开心，无视她就好啦。”韩梦玲已经拿起手机，“联机？来吗？” 尹净汉笑着掏出手机，“来吧。” 联机游戏就这么开始了，游戏里的玩家有一位把长兄如父挂在嘴上的哥哥。当‘爹’的面对女儿被骗，对女儿是会教训，可也不会放过欺负小公主的恶角啊。 恶角得到了一个很奇特的报复，金秀敏上热搜了，关联词是李泰容。 会议室的门被猛然推开，联机打游戏的艺人们茫然抬头，看到的是表情扭曲的朴燕珠。 “快看热搜！金秀敏和李泰容车|震！” “什么？！”x2 D社卡在十一点半这个大部分上班族和学生党都午休的时间，放出了一条轰动全网的大消息，金秀敏跟李泰容秘密恋爱，还车|震。他们拍到石锤，视频。视频中能明显看到帽檐压的低低的李泰容先上了车，随后不久，车开始晃动，大约五分钟后，李泰容下车了，之后是一段镜头快进，记者跟着车一直到准确的拍到戴着口罩的金秀敏下车。 新闻发出不到五分钟就冲顶热搜，两家粉丝组团炸锅，路人吃瓜吃的嗨翻天。十分钟后，**紧急辟谣，严词表示请某些媒体不要用拼接的视频造谣，否则公司会保留法律追溯的权利。这篇澄清稿也上了热搜，就排在顺位第二，粉丝还懵着，路人持续吃瓜，大粉已经在集结团队，冲啊！把D社冲了，我们就是清白的！！！ 而现实中，两位当事人已经被经纪人逼问，你们得罪谁了？不得罪人，D社能突然发核|弹？还是造假！ 这里得有一个小科普，作为八卦媒体，D社也不是发出的每条娱乐新闻都是板上钉钉的真事，他们也会为了博流量编瞎话，还被当事人怼上脸公开发过道歉信呢。但这么夸张的造假，是第一次。 经纪人非常肯定艺人们得罪人了，而艺人们在被质问时，脑子里同时冒出的第一个名字就是韩梦玲，但双方都没有说出口，因为双方都很肯定那不会是韩梦玲干的事。 经纪人们都敏锐的发现了艺人们一瞬间的迟疑。男爱豆的经纪人由于掌握的信息不足，只是追问男爱豆想到的人是谁。而女爱豆的经纪人则是一声冷笑让艺人清醒一点。 “你不要告诉我你怀疑韩梦玲，你觉得可能吗？”也是新接受这个团的经纪人，对这个团狗屁倒灶的事多少算了解，即便内情不清楚知道小公主抛弃了这个团，继而鄙夷，“我就不跟你说什么她会不会这么干，就说如果她想对你做什么没必要从媒体那边给你找麻烦，公司能对你做的事多了去了，讲最夸张的，雪藏你，你以为她做不到？” 就是知道傻白甜能做到却不会那么做的金秀敏面上有些难堪，“我没说是她！” “那你给我一个名字我才好去解决这件事，不然今天是D社，明天可能就是首尔体育，有人想搞你你看不出来？”经纪人很不耐烦，“你跟李泰容到底为什么会上一辆车？！” 造假的视频中，李泰容上了金秀敏的车是真的，但车|震的那一段是假的。也是因为视频九真一假，经纪人们才能肯定艺人们得罪人了，否则D社完全可以直接发两人秘密恋爱，这消息也很炸了，真实的视频放出来还更难澄清呢，特地加上车|震的造假剪辑反而容易澄清，偏偏爆炸性和恶劣度又上了不止一个台阶，会让两位艺人备受非议。 要知道粉丝才追求媒体报道的真实性，只要艺人澄清，公司还能拿出证据，粉丝都会协助艺人帮忙跟大众澄清，我们偶像什么都没干！但对大众而言，大家只是吃瓜而已，车|震这种劲爆的瓜会以病毒式传播流窜，大众管什么瓜包不包熟，大众只在乎这个瓜是否精彩。 男爱豆和女爱豆牵扯上桃色绯闻还是视频版本的瓜，精彩到路人压根不搭理什么公司澄清或者粉丝掐架，他们只想跟身边的朋友分享娱乐圈奇葩的八卦。 而艺人，非常倒霉催的是极其注重大众观感的职业，一旦艺人的声誉出现了微妙的转变，不论真实情况是什么，都会影响到他们的事业。金秀敏那边不谈，李泰容么..... “选替补？”站在窗边接电话的韩梦玲看向尹净汉，后者疑惑的回望，前者摇摇头，示意电话那边继续说。 打电话来的是《躲猫猫》的主PD，他们已经跟**沟通过了，李泰容退出，明面上的理由是无法兼顾行程，所以主动退出。但他退出就少一个人，节目组那边有两个方案，一是让原定会落选的人继续录制，但这有点违背基础规则，也没那个必要。而另一个方案就是，选一位真正能打的人加入争夺战，增加厮杀的节目看点。 目前已经播出四期的《躲猫猫》收视率是逐渐攀升的，一方面每次新出现一位特邀嘉宾就很自然的会吸引那位嘉宾的粉丝观看节目。另一方面是经过前期铺垫，节目已经从单纯的‘选秀’破圈到吸引‘恋综’的观众。 前期**那边没想好是否真正要从外部选人，随着节目播出，热度走高，关键是大众对几个特邀嘉宾的接受度都很高，他们就愿意思考如何真正组个王者局。而有了**的支援，他们主动在业内联系公司，愿意合作的公司非常多，就让节目组的特邀嘉宾名单能拓展的非常庞大。 在这个基础上，PD想在风浪不是很大的小鱼群里放进一条鲶鱼，以这位特殊人物创造‘鲶鱼效应’，好达成让小朋友们力争上游的看点。 PD打电话来的目的就是询问韩梦玲，有没有非常想合作的人，不管谁他们都能找来，以达成让妹子自愿出‘粉红’的效果。 “李俊昊前辈？” “他只能录一期，作家已经问过了，他在日巡时间不够，搭不上。” 韩梦玲思索片刻，想不出其他人选了，就问，“你们有备选吗？” “我们选的人你确定能满意？”PD笑道，“说圈内随你挑是夸张了，但你们公司能约到的人非常多，你大可以随便选。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后给我电话？” “行吧。” 电话挂断，韩梦玲秉持着就近的原则，询问就在眼前的人，“你最近行程忙吗？我们节目组要选人替补李泰容，你有空没有？” 尹净汉先是楞，“李泰容居然被踢出了节目？”随即想了想，“替补他是要录全程吗？我不确定，我得给经纪人打个电话。” 接到电话的经纪人直接让他答应，天降馅饼怎么都得咬，没行程也得挤出时间录，“你跟韩梦玲要是真能组混声，我们就发了！” “.....行了，先挂。” 收起手机的尹净汉冲韩梦玲笑，“我经纪人说你是金娃娃，抱着你，我就能幻化成摇钱树，发大财。” 很是无语的韩梦玲回，“那你就是有空？” “有空，接。” 这边尹净汉顶替了李泰容加入了节目组，那边被顶替的李泰容刚刚被通知。后者一个电话打给前者，尹净汉不接。 会议室里，已经开始聊合作舞台搭什么曲目的两人都看到了手机屏幕显示的来电人姓名。韩梦玲撇撇嘴，等他出去接电话，哪知尹净汉把手机关了静音，屏幕反扣在桌上，当无事发生。 韩梦玲有些惊讶，“你不接？” “接了说什么？”尹净汉瞟了眼已经回来了的助理们，自己踩着转轮背对他们的同时，还拉着韩梦玲的椅子扶手也给她换了个方向，再凑近她小声的讲，“不接才是最好的。” 没听懂的韩梦玲先回头跟助理姐姐说，“我们要吃午餐了吧？”你们可以出去买午餐了。 朴燕珠含笑起身问她，“想吃什么？” “韩牛。”尹净汉回答，侧身转向自家助理，掏出钱包丢过去，“我请客，你们去买。” 凌空接住钱包的金民修玩笑道，“你们哪来那么悄悄话说。”随即起身，带着同僚出门，还贴心的给他们带上门。 会议室再次只有两个人了，韩梦玲就让尹净汉解释，为啥不接电话。尹净汉觉得已经解释过了，非得说个详细版的话，也就是...... “如果他是火在头上恼怒打来质问我的，我就是跟他解释这是公司的安排他也不会听。相对应的，如果他还有理智知道这是公司的安排，我跟他都决定不了，那他不会打给我，倒是还有一种可能性，让他选择打给我，但那个可能性，我就更不会接了。” 尹净汉给她个眼神，让她意会。韩梦玲...意会不了。 “直说啊，什么可能性？” “你啊。” 韩梦玲眨眨眼，“关我什么事？” “他很可能是打来问，到底是公司想换人，节目组想换人，还是你想换人。”尹净汉翘起腿觉得这事儿有点意思，“我好像一直在你的追求者身边游走哎，要不是知道你养不来鱼，我都感觉身边到处是你的鱼塘。” 斜了他一眼的韩梦玲无视‘鱼塘’，她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觉得他会在意我想不想换人？而且他不是我的追求者，他是纯粹的脑子不好。”说着还跟他分享了那位神经病一样的追着她要道歉的脑残操作。 尹净汉听了就笑，笑她过于单纯，“你傻不傻，他追着你跑何止想道歉啊，那是想再续前缘。”看妹子傻了，笑出声来，戳了下她小傻子的脑袋，食指点在眉心，“笨！” 笨姑娘脑袋一扭张嘴作势要咬他，尹净汉一把捏住她的脸挤成嘟嘟唇，“免费教学啊，我补习费很高的。”被她一巴掌打开，笑得不行，“李泰容喜欢你，不知道吗？” 胳膊已经举起来想要再打一次的韩梦玲默默缩回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真的假的？” “你这样是还喜欢他吗？”尹净汉疑惑，“那么兴奋？” 很兴奋的韩梦玲表示，“他倒霉我自然开心啊，我已经是他得不到的人了，他的喜欢毛用没有！”可是....“你确定他喜欢我？那傻子很可能是单纯的脑残哎？” “某位灾星....”尹净汉刻意停顿，确定她明白自己说的是谁，再笑着讲，“那家伙之前在《躲猫猫》录舞台的时候，跑去跟情敌宣战。如果李泰容不喜欢你，他当时就会解释啊，但他肯定没解释，不然灾星不会对他那么不爽，当然他更不爽你不喜欢他。” 摆手表示不要管灾星的韩梦玲很好奇，“确定不是误会吗？那哥到底是我们的前辈，李泰容可能没办法回嘴？” “那么不自信啊？”尹净汉笑看她，“我们孩子什么时候那么没自信的？” 很自信的韩梦玲扬起下巴，“我如果继续追我绝对有信心追的到，谁会不喜欢我，可我不是不追了么，我不追的时候还没追到呢。” “关键点不就在于没人会不喜欢你么。”尹净汉笑言，“既然没人会不喜欢你，他喜欢你也不奇怪啊。哪怕情敌宣战是个误会，你说他频繁找你，怎么都不可能只是为了道歉。事情已经弄得很尴尬了，还管什么道不道歉，躲着你走才是最好的，交给时间解决么。可他就是想见你，又因事情弄得太尴尬，找不到理由见你，就只能用想道歉做理由啊，不然他还有什么理由跟你联系呢？” 好像....有点道理哎~ 韩梦玲嗨了，“他居然喜欢我！” 女孩子过于灿烂的笑脸让尹净汉不免怀疑，“你真的不喜欢他了吗？” “喜欢他就是我瞎了眼，我怎么可能继续当盲人！”韩梦玲故意冲他闭眼再睁开，“我现在眼睛可亮，绝对不可能再喜欢一个傻子！” 尹净汉适时发出疑问，“聪明人的标准是什么？” “哥就是聪明人啊！”韩梦玲怒赞，“我们哥无限聪明，聪明绝顶！” 撩拨了一把秀发的尹净汉表示，“不要咒我秃。” 愣怔一瞬的韩梦玲大笑，顺带一说，“哥留长头发的时候超好看！” 已经是短发的尹净汉配合她，“那我接上头发跟你搭舞台？” “好啊~” “好你个头，我好不容易剪掉的。” “长发帅！” “短发也帅！” “欧巴~~~” “行行行，接接接，接还不行么。” “欧巴最帅！” “就会说好听的。”：，，. 389. 尹静汉 助人为乐 出道时曾因长发造型带来的颜值叠加效果引发饭圈轰动的尹净汉,本人并不是很喜欢长发，也算不上讨厌，只是直男经常被夸貌美如花什么的总归有些别扭,他更喜欢别人夸他帅或者真汉子之类的。 因此,尹净汉曾在剪短头发后，对怀念他长发造型的粉丝说我不会再留长发了。 所以，尹净汉在跟韩梦玲以及后者的化妆师研究头发要接多长，要不要换个发色，染什么发色等等。 这两句话有什么关联性吗？没有，只不过都是尹净汉曾经做过和现在在做的事。 现在，还是那间会议室,屋内不止有艺人们，还有他们的助理,会议桌上放着助理们大爆带回来的韩牛烤肉套餐。助理们坐在对面边吃边聊，艺人们也是边吃边聊，跟架在两人中间的平板对面的造型师聊,关于男艺人要换什么发型合适的问题。 这通视频电话起因于,被韩梦玲缠的没办法的尹净汉本想先糊弄过去,答应妹子他可以接头发。谁知他一点头，韩梦玲就跟预知到他会反悔一样,立刻就呼叫发型师，询问发型修改问题。本来也准备去吃中饭的发型师，听说要给尹净汉换发型，迅速来了精神,在视频里就嗨起来了。 时尚工作者总是无法抗拒一位美人诞生于自己手中的机会，这里的‘美人’指的是尹净汉。重复一遍，这位的长发造型是圈内公认的‘貌美如花’,一如颜值巅峰期的金希澈，当然后来长发美人变阿姨就是另一个悲伤的故事了。 先说美妙的故事吧。 韩梦玲跟造型师小哥哥完全聊嗨了，前期还算靠谱，造型师会给艺人们展示色板，和大概的长度，让他们想象成品的效果。到中期话题渐渐歪楼，造型师给韩梦玲分享他之前合作过的一些风格偏阴柔的男模特，展现自己的作品和雌雄莫辩的艺术品有多大的魅力。最后，两人根本是脑洞大开，思路天马行空，甚至嗨到想给‘当事人’弄个DC版小丑的仿妆，并且一致认同舞台效果一定爆炸。 颇有点哭笑不得的尹净汉已经听不下去了，用苏子叶包好了特地放了一块青阳辣椒的烤肉塞妹子嘴里，让她不要跟着瞎起哄，再跟造型师小哥说，“前辈能不能说点靠谱的，我又不是要去漫展，还什么小丑！” 前辈已经陷入了创造‘作品’的幻想，努力说服艺人，“小丑好好改一下妆造是非常能出效果的，你接了长发再出类似的妆效，你信我，我是专业的，效果一定炸！” 在他们聊天时嘴里嚼着肉的韩梦玲已经炸，吃到辣椒原地爆炸，“呀！” 伴随着姑娘被辣到的惊叫声一巴掌就糊向身边的家伙，早就已经防着她‘暴起’的尹净汉踩着地砖带着转椅的滚轮划出半米远，恶作剧成功后大笑出声，心气顺了，看你还敢胡说。 对面的助理们齐齐扭头看向幼稚的艺人们，艺人们已经原地起跳开启了‘你来追我呀，追到我，我就给你....’ “你快点吐出来。”推着一把椅子挡在身前的尹净汉，边左右躲闪她的扑腾，边让她别光顾着怒了，你不是不能吃辣吗？ 因椅子挡住左右横跳的韩梦玲打不着气的半死，嘴里也是真的辣，想找纸吐吧，没打到人又不甘心，气到甚至爆发了小宇宙，鼓着脸咀嚼两下抻着脖子硬要往下咽，就等着咽下去后跟他决一死战，整张脸都被辣的扭曲了，偏偏双颊鼓鼓，就是扭曲的包子。 尹净汉‘哎哎’的叫着都松开椅子要去给她拿纸，“你小心噎到！”话音刚落，余光瞄到她踢开了椅子扑了过来，反射性要躲的下一秒感觉手肘碰到了墙又站住了，怕她撞到，干脆侧身用后背硬挨了一下。 怒火上头的韩梦玲完全没收力，这一巴掌打到肉上，过于清脆的巴掌声，让尹净汉倒吸一口凉气，她也惊呼一声，下一秒咳的惊天动地，被口水呛到了。 忍着疼的尹净汉边反手摸着后背，边让助理们别看戏了，把水拿过来，再吐槽小姑娘，“你说你都在折腾什么。” “是你先.....咳咳咳咳咳咳.....” “别先，我错，你先深呼吸缓一缓。” 正好朴燕珠拿着水跑过来，尹净汉上前一步顺手就拿走了矿泉水瓶，扭开瓶盖边递给妹子让她顺一顺，边给她拍后背，笑骂她一句，“我好歹是哥哥，你就非得打到我啊，还把辣椒咽下去了，你够厉害的。” 已经把辣椒咽下去的韩梦玲好似此时才感受到口腔的灼热，边喝水边瞪他，觉得这样‘威慑力’不够，还把左手怼过去，让他看同样很疼的掌心。 小爪子白白嫩嫩的怼到面前，尹净汉瞟了一眼，又好气又好笑，“干嘛？打疼了，让我给你呼呼？” 韩梦玲一个白眼翻出来，尹净汉上下呼噜她的背，跟摸狗一样，敷衍的道歉，“好好好，我的错，我不应该偷偷给你吃辣椒。” 勉强满意的韩梦玲斜眼看他，尹净汉轻‘啧’一声，“小丑真的不行，我要是小丑的话，你难道要变成小丑女吗？” 还在一点点喝水偶尔轻咳两声的妹子光用眼神表达意思，也就是尹净汉读脸技能还不错才能跟她交流。他们俩的交流方式让旁观的助理们忍不住笑。 而视频那头的造型师看不到现场，只能听到说话声，此时就大叫，“小丑女也可以啊！小丑本来就应该搭小丑女，你们俩搭起来绝对炸！我发誓！效果不好，我头砍给你们！” 光顾着掐架都快遗忘还有视频通话这回事的艺人们齐齐愣住，尹净汉最先回神，一脸坏笑看向韩梦玲，“小丑女，你敢尝试？” 韩梦玲眼睛一转，水也不喝了，小下巴一抬，开口的声音还带着呛咳的暗哑，“我又什么不敢的。” 反而被噎住的尹净汉，伸手让她把水给她，“你想好了再说，小丑和小丑女的舞台，编舞怎么搞？搭什么音乐？这又不是拍杂志，光妆发好看就行。” “不是！你们俩带我聊一个！”造型师还在镜头那边叫，“到我能看到的范围里来，编舞可以弄啊，这有什么好不可以的，音乐都可以直接上电影的BGM，版权**一定搞得到。那么嗨的音乐，那么炸的妆造还不能编舞？搞个舞台剧都行！我们再商量一下么，带我聊一个，快过来！” 在造型师殷切的呼唤下，艺人们重新回到镜头前。要说刚才韩梦玲只是赌气才说出‘没什么不敢的’，现在被造型师这么一忽悠，感觉也不是不能尝试哎。造型师在那边给艺人画大饼，什么普通的合作舞台都已经烂大街了，他们俩难得，不对，是初次合作当然要够特别才行，小丑和小丑女的搭配绝对特别，独一无二！ 尹净汉眼睁睁看着妹子都要被忽悠瘸了，突袭伸手挂断了视频，板着脸让疑似心动了的小朋友清醒一点，考虑点现实好不好，“我们的合作舞台我撑死了按五分钟算，那么短的时间如果要拍个带有故事性的舞蹈，动作肯定很多，那就需要大量的练习时间。节目拍摄才有几天，我也按顶天了算，也算五天，五天完全不够我们排练。” “你以往在节目上的舞台能快速出成果主要原因就是那些舞蹈，多半都是我们以前练习过的，就算有一点改编的成分，编舞改动也不大，你只需要跟搭档磨合。但重新练一支舞可不是一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练习时间不够登上舞台我们也会虚，舞台成品不好，那就是本末倒置。” “何况我们是拍综艺，不是去什么年末的拼盘演唱会，要为了能在歌谣大战那种大舞台费心费力求出彩还说得过去，拍综艺干嘛给自己找麻烦？稳一点，听我的，综艺舞台很商演舞台一样，这种表情的核心是别出错，而不是追求如何才能出彩。” 哥哥说得非常有道理，可妹妹忽闪着大眼睛望着他说，“小丑和小丑女的搭配哎~编舞好好弄一定很精彩~” 尹净汉不看她，“你别闹，别只顾着精彩，求稳懂吗。” 踩着地砖带着转轮椅凑近他的韩梦玲探头去追寻他的视线，“我们第一次搭档，你就不想独一无二？” 再度扭头躲开她视线的尹净汉还转着椅子后退了一些，“成功了才叫独一无二，失败了那叫丢人现眼。” 滚轮滑过地砖‘咕噜噜’往前滚，小姑娘再度探头要看他的眼睛，“你都承认成功了确实会很精彩，为什么要去考虑失败？” 直接转身背对她的尹净汉一副拒绝沟通没得谈的样，“我们这一行能不能出彩看天也看命，但失败只要有一次，就会被群嘲！黑历史还会一直跟着我们！” 韩梦玲也不转椅子了，干脆起身过去，站在他面前后看他要躲，直接压住椅子的扶手，人往下一蹲，手里还攥着扶手的边边，仰头看着哥哥，“你那么厉害，我也那么厉害，我们都那么厉害为什么要害怕失败？就算失败了，就算成为了黑历史，至少我们也爽过啊~” 前辈觉得后辈太天真，纯然是个乐天派，只顾着爽，“爽的只有你好不好，我的行程根本抽不出那么多时间排练，那是必然会砸锅的，为什么要自寻烦恼？”说着起身要闪开。 之前下了大力气痛击他的白嫩小爪子，这次轻飘飘的落在他的膝头，却让他没办法站起来了，明明那只手只是搭在他膝头。 两只手交叠落在他膝头的韩梦玲，蹲在那小小的一只，仰着头用圆滚滚的小狗眼盯着他，“你明明心动了，顾虑的只是失败了会如何如何。但我们可以尝试不失败啊，节目有十二期，你不是非得这一期加入，我们大可以从现在就开始排练，练到你觉得我们可以登台了，哪怕是不参加综艺，我们也多的是机会把精彩的舞台呈现大众面前，你难道不想吗？” 尹净汉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幽幽的开口，“你不疼吗？” “什么？”猫咪歪头。 人类龇牙，带着‘恶意’，“脚，不疼吗？” 表情僵硬一瞬的妹子‘嗷’一嗓子叫出来，人都跌坐在地上，按着自己的脚脚哀鸣。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尹净汉冷哼一声‘活该’，下一秒双手卡住她的腋下就把人‘薅’起来了。 医生怕患者动来动去的会弄松了绷带再感染，绷带裹的就有点紧，平时走路慢一点的话其实没什么感觉，到底只是破皮。但跑起来是会疼的，之前闹那么一场，尹净汉就看到她偷偷摸脚背大概就是有点疼，现在还整个蹲下，绷带整个压迫到伤口，不疼就见鬼了。 被命运掐住后颈的猫咪让人类安置在了椅子上，尹净汉也不坐了，推着自己的椅子让她把脚放上去，伤患就好好养伤，不要搞那么多大动作，比健康的孩子还能蹦跶。 侧身单腿坐在桌边的尹净汉边拿苏子叶包肉，边在已经要放弃的妹妹惊讶的视线下，同她说，“我们可以准备这个舞台，但综艺里基本不可能。十天后我们迷你专回归，如果只是普普通通录综艺，哪怕回归在忙硬挤也是能挤时间的，大不了少睡点么。可要是准备一个剧情很棒的编舞，想做到尽善尽美，扣除繁忙的回归期，从现在开始算，我们少说得准备两个月的时间。” 说着话，肉也包好了，尹净汉没有自己吃而是从到了顾念嘴边。这块包肉是在韩梦玲眼皮子底下包好的，她就放心的张开了嘴，超级大，好让笑眯了眼的哥哥塞进去。 把包肉完整塞进去的尹净汉看她又变成眼睛圆圆脸也圆圆的模样，轻笑出声，话里说的还是如果想要实现那个舞台，双方需要如何配合，“《躲猫猫》的企划核心就是为你选混声组合的搭档，相当于节目在播出最后一期的时候，不管是你还是节目组都需要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不然没办法对观众交代。” “假设你需要在节目中选定搭档，而我们的舞台至少得练到节目播完才能登台的话，你如果已经跟别人组混声了，再同我合作会有点怪。” 就在韩梦玲以为他是找到了新理由拒绝自己时，尹净汉轻飘飘的丢出一句，“也就是说，为了防止那样的奇怪的场面，你要不要跟我组混声？” 韩梦玲傻眼，话题怎么会转到这的？ 纯粹的是想解决方法的尹净汉把选择权交给她，“我们当然可以去创造小丑和小丑女，如果我们好好做，好好练，哪怕舞台只是平平，光设定我们也赢了一成，换句话说，这事儿对我是没损失的。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舞台能出圈，毕竟电影也有很多粉丝啊，那就更没损失了，只有好处。” “但这件事对你而言就很鸡肋，不论舞台出不出圈对你的好处都不大，只会产生很多需要处理的麻烦。其一就是，你如何跟公司、粉丝、大众解释，你在已经跟别人组混声的情况下还跟我搭。尤其是你们的混声组合刚刚成立，很可能还没有出现单曲，连打歌舞台都没上过，就先跟我搭，舞台越出彩对你越不好，外界甚至会怀疑，你是不是不想跟原本的搭档合作，而是想跟我合作。” “其二是你如果要规避其一，就只能现在跟我组混声，那又太儿戏了。我们关系是不错，一起玩耍，一起上综艺都没问题，可能不能组混声是另一回事。我们都没合作过，就那么儿戏的决定，我们之后要组限定组合吗？” 尹净汉看她有认真在听，不自觉翘起嘴角，再更细致的给她分析，“说实话，我们组混声我占便宜比较多，我是指**的资源肯定比我们公司多，但你也不吃亏。你们团在日本的人气不高，你都没有出过日专，没有在日本出道过，而我在日本的人气还不错，说不定能帮你打开市场。” “我个人是不介意跟你组混声的，始终是本土市场更重要，**在本土市场就是一霸。但你要想好，你是不是要如此儿戏的只是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舞台企划，就匆忙的决定跟我组混声。虽然不知道**给你规划的限定组合时间有多长，至少也有一年吧，一年内我们要成为搭档，你真的想好了这件事吗？” “混声组合这个企划必然会对你的事业带来很大的影响，你需要慎重思考搭档的人选，不止是歌舞能不能搭，还有对方的人品你是否可以信任。我当然认为我很不错，也同样认为你很不错，我还是认真思考过认为我们可以组混声，可你有认真思考过吗？” 拿着果汁弯腰递过去的尹净汉把吸管贴在她唇边，目光柔和的看着呆呆望着自己的姑娘，在给出两个选项后，还给出了第三个，“梦玲，或许我说的两个可能性都能解决，或许你有办法无限拖延综艺的录制，直到我们的舞台准备好。可是，单单为了一个有趣的舞台企划，你确定你要那么做吗？” 愣愣的张开嘴含住吸管的韩梦玲，垂下眼睑，沉默了。 尹净汉动了下杯子让她自己拿着，随后跳下桌子，重新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吃饭，毫无现在就要逼她做选择的意思，仿佛刚才就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这顿饭吃到后半段妹子有点蔫吧，尹净汉放任她丧了好一会儿，哥哥认为那是妹妹在开动她平时不怎么用的小脑筋，也是好事，没必要打断。 可等这顿饭吃完，助理们收拾好桌子出去丢垃圾了，妹妹还在丧，尹净汉就觉得又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那么丧，就开了个能让她心情的话题。 “你想不想知道金秀敏跟李泰容深夜见面聊了什么？” “....啊？” “啊什么，想不想知道？” 注意力一秒被带歪的韩梦玲当然想知道啊，不过，“你知道？” “笑一个，我就告诉你。” 给了他一个白眼的韩梦玲下一秒又忍不住笑，“你真的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啊。”尹净汉一个侧身躲开她打过来的手，让她别那么心急，没讲完呢，“但我有办法知道。” “什么办法？” 方法当然是找关键人打听情报啊。 郑在玹接到了电话，打电话来的人说了个让他很蛋疼的消息。 开着扩音打电话的尹净汉眉眼含笑的看着跟哥哥偷摸做坏事格外激动的小妹妹，打电话的语气却很严肃，“《躲猫猫》的剧组联系我经纪人，想让我替换李泰容，你应该知道吧？” 啥也不知道的郑在玹只觉得晴天霹雳，他的事业线为啥发展的那么悲催，为啥韩梦玲那么受欢迎，为啥这哥都跑出来想组混声了，“我能说我只知道那哥被经纪人限制不准出宿舍吗？” “那我现在告诉你，他被换了，换他的人是我。”尹净汉继续，“不过我还没想好要不要接综艺，以特邀嘉宾参加我没问题，要是作为李泰容的替换者，网上的舆论肯定炸。李泰容之前给我打电话，我估摸着这里面有什么事，怕惹麻烦没接，你知道他得罪谁了导致被制作组换了吗？” 郑在玹囧了一下，“这话您怎么能直接问？” “为什么不能？比起直接问他，问你比较好吧。那节目是你们公司投资的吧，李泰容又不是真的跟金秀敏车|震被爆了大丑闻，那他退圈我都不奇怪，可新闻是乌龙，节目组立刻就要换人，你们公司居然没反应，就代表他肯定得罪人了。我总得知道他得罪的人是谁，才好判断我适不适合接综艺邀约。” 话说的非常有道理，但郑在玹还是想问，“为啥您觉得我会说呢？” “金民奎告诉我，你想组混声，不是吗？” “是啊，可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我如果加入竞争，你的危机感不会突破临界值吗？” “我已经想躺平了。” “所以我来给你一个你可以不躺平的机会，要是他得罪的人很麻烦，我就拒绝节目组。” 郑在玹心动了，可是出卖兄弟换机会有点.....“要不让我想想？” “是不是韩梦玲？” “你知道？！” “如果你说的是韩梦玲、金秀敏和李泰容的事，我确实知道。但我不确定韩梦玲会故意搞事，她不是那样的孩子，那家伙傻乎乎....” 听筒里突然传来‘啪’的一声，有两三秒的安静，郑在玹拿开手机看看，还以为掉线了呢，发现还在通话中又放回耳边，“哥？还在吗？” 伸手挡住妹子攻击的尹净汉语气依旧很严肃，“还在。”可他的眼睛已经笑眯起来了，还扣住了妹子的手，捏了下她的掌心，让她淡定，小心暴露。韩梦玲撇撇嘴，还是乖乖的深呼吸，缓缓吐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总之我觉得应该不是韩梦玲，我是说新闻肯定跟她无关，却没办法判断，踢李泰容出节目组的是不是她。到底是小姑娘，喜欢过的男孩子跟欺骗过自己的闺蜜深夜见面，光这一点就足够小姑娘脾气上来不管不顾。不过要是韩梦玲的话，我就不用担心了，可以接下邀约，我很韩梦玲又没矛盾。” 郑在玹脑子转的飞快，要是这哥什么都知道，那他也不算卖兄弟吧，反而只是给自己争取机会而已，“我觉得不是韩梦玲，应该有其他人。” “你觉得？” “....我肯定不是韩梦玲。” “你不会想忽悠我不接邀约吗？” “怎么可能！” 心虚的人叫声都比别人大，郑在玹就是，“我说认真的，肯定不是韩梦玲，那家伙做不出这样的事！我跟她都没有哥跟她熟，都能肯定她做不出那样的事，哥难道还不信么？” “我没什么好信不信，只是打电话来跟你确定一下。如果不是韩梦玲会是谁？” “这我哪知道？” “那你知道金秀敏得罪谁了吗？” “......韩梦玲？” 韩梦玲本尊翻了个白眼，表达对这个回答的不屑。也不知从何时就目光就一直在她身上的尹净汉，又捏了下手里软乎乎的爪子，让她控制住，不要暴露。 “我看你说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了，我还是去录综艺吧。” “等一下！” 连忙叫住的郑在玹试图找理由佐证，这事儿的背后凶手肯定不是韩梦玲，“金秀敏其实麻烦挺多的，说不好是有人在背后搞她！” “她能有什么麻烦？” “很多啊！” “比如？” “比如......” 对话绕了半天终于进入关键节点，旁听的韩梦玲不自觉往手机边上凑，也就是往尹净汉边上凑。凑的太近了，尹净汉有点不太自在，正要躲，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韩梦玲一下直起腰抽走了被抓了好久的手挡在嘴前冲来人示意禁声，另一只手挥舞着让人赶紧出去。她在那手舞足蹈的，尹净汉却只是看了眼已经空落落的掌心，鬼使神差的攥了下拳头，好似想要留住软绵绵的触感，亦或者.... “比如金秀敏昨晚找泰容哥就是来求助的！”郑在玹想到了一个能作为直接证据的重点，“有个老头...土老板暗示金秀敏想包养她，金秀敏跟泰容哥说.....” “金秀敏为什么会跟李泰容说这件事？” “你先听啊。” 今天上了热搜，到现在还没从热搜第一上掉下来的视频事件就发生在昨晚。 昨晚金秀敏找到李泰容，跟他说了一堆家里欠债，日子很难过，公司分账太低，她还得还公司钱巴拉巴拉的悲惨故事。故事是为了铺垫，有个土老板对缺钱的女爱豆发出了可以‘双赢’的交易。女爱豆不想答应那个交易，但现实的压力太重，重到身上背了座山的姑娘，有些想向现实低头了。 听故事的李泰容也问出了，你为什么要跟我讲这些？金秀敏非常直接的告诉他，我希望你能告诉韩梦玲。 会议室里的韩梦玲表情都变了，什么意思？！ 再度握住那只手的尹净汉让她冷静，他可以问，“告诉韩梦玲是什么意思？” “就是希望韩梦玲能帮她啊，还能是什么意思。”郑在玹讲起这件事也是白眼翻翻的，大有天下奇葩怎么那么多的槽点，“那姐姐脑子多少有点问题，韩梦玲是单纯又不是真的傻，她干的事儿那么挫，韩梦玲不报复她就已经是她够善良，还想着韩梦玲会帮她，这不是做梦么！” “当然我也可以理解啦，好歹是那么多年关系，韩梦玲可能是金秀敏的救命稻草，被逼无奈，只能赌一赌，说不定韩梦玲真的会心软帮她呢？这也说不好啊，赌了还有机会，不赌就什么都没了。” 妹子小脸拉的老长，尹净汉表情也认真起来，扣住她的手微微用力，让她继续听，“李泰容说了什么？答应帮忙？” “我哪知道那哥说了什么，应该是没答应。” “你不知道？那你....” “宰民跟我说的，金秀敏昨晚也找过他，他不想跟她见面就说经纪人在不方便，他们就在电话里聊。” 郑在玹想想都觉得庆幸，幸好没见面，不然D社要是拍到了三人的照片编造一个‘三人行’，那事情更麻烦，“宰民跟我吐槽这件事，我们两一开始只以为金秀敏单独给他打了电话，今天新闻不是爆了么，我们就都猜到，昨晚金秀敏还找了泰容哥。话说回来，就算那哥想不开答应了，他也没办法跟韩梦玲说，韩梦玲把他拉黑了，根本就联系不上人。” “宰民跟我说这事儿是犹豫要不要跟韩梦玲说，到底不是小事，他也怕要是金秀敏因为他出事，他也会愧疚啊。还是我拦住的呢。”郑在玹为了增加证据的真实性，特地解释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件事，“我也不是说不想帮忙，只是这事儿不应该是我们去干涉的，她找谁不好找宰民，宰民又不欠她的。” “新闻爆出来的时候，我还给金秀敏打过电话，让她直接跟经纪人沟通，如果她能说服经纪人告诉韩梦玲，那跟我们无关。相对应的，如果经纪人认为这事儿理应告知韩梦玲，他肯定会说。反之，经纪人都认为不值得讲，我们又为什么要特地说呢。” “哥也知道吧，韩梦玲有点小孩子脾气，跟谁好就跟谁好，不跟谁好就老死不相往来。我都那么清楚她和金秀敏老死不相往来了，还怎么可能让宰民说什么呢。我估摸着，D社会搞事说不定就是看上金秀敏的土老板的老婆做了什么，既然是中年土老板，肯定有个糟糠之妻？那人家老婆也.....” “不要发散。”尹净汉扬声打断他，有些话小孩子不能听。 郑在玹一秒收回脑洞，只跟哥哥肯定，“反正绝对不是韩梦玲搞事，我怀疑要不是新闻爆出来，她压根就不知道金秀敏最近在干嘛，她都不关心那些。” “也是。” 尹净汉刚说完就感觉到了掌心的手在扭动，手反射性的一紧又更快速的放开，而被他放手的姑娘，已经挪回了原位，垂着头，好像心情很不好。 “哥？” “没事，我知道了，挂了？” “那你接不接....” 郑在玹没问完，电话已经挂了。工具人看着手机有点蛋疼，这是会接综艺还是不会接的意思？给个准话啊！ 用完就丢的尹净汉却仿若之前韩梦玲追着他视线跑的模样，凑到妹子身边，弯腰低头，想看她的表情，看到了，又叹气，抬手摸摸她的脑袋，“你难道想帮忙吗？” 韩梦玲不知道，“帮了我也太傻了吧，她都故意给我挖坑，我还往里跳，这不是脑残吗。” “对啊。” “呀。” 尹净汉轻笑，“不要迁怒，我是无辜的。” 妹妹望着无辜的哥哥，莫名的委屈，“她为什么那么惨！” “惨到好似你不帮她，她的人生就完蛋了？” “就是啊！” 尹净汉深呼吸一声笑叹，“我帮你帮她怎么样？” “你怎么帮？”韩梦玲不解。 摊开掌心问她要手机的尹净汉接过手机后，找到她经纪人的聊天界面，凑到她边上，让她看着他编辑短信。 哥哥给妹妹的帮助很简单，一条信息。 【有人跟我说，金秀敏被一个有钱人缠上要包养她，我想帮忙又不想帮忙，不知道要怎么办？你觉得我应该帮忙吗？】 韩梦玲疑惑的看着他，这算什么帮助。尹净汉刚要说话，对方已经快速打来了电话，他滑动接听，开了扩音，示意她接。 电话刚接通的一瞬，经纪人就力劝小公主不要上当！谁知道金秀敏说的真的假的，就算是真的好了，关我们什么事，公司会解决的，她要是真想走歪门邪道赚钱，公司能让她赚更多钱，不需要韩梦玲担心这个，金秀敏绝对是来忽悠她的，千万不能上当！ 被经纪人说愣住的韩梦玲，看到尹净汉示意她‘听话’，就应下了经纪人的劝说。 电话挂断后，韩梦玲还是不理解，“这样算帮忙吗？” “至少你心理上过得去了不是么，你确实帮了她啊，只是没有用她想要达成的帮助目标而已。”尹净汉摸摸她的脑袋，小拇指勾着她脸颊边散落的发丝，帮她挽到耳后，“可你为什么要用她希望的方式帮助她呢，你只让自己舒服就可以了，这样的帮助是不是让你没那么不安了？一切交给公司解决，不是比你自己解决要更好么。” 韩梦玲偏头想了想，“好像是哎。” 女孩子歪头的动作刚好擦过男孩子即将抽离的手，有某个刹那，仿佛，她在依恋那只手。：，，. 390. 第十四章 聪明人也是不同的 由于广告主的女儿脚负伤,偏偏要拍的广告是鞋履，导演怎么改拍摄方案都没办法在不让广告主的女儿二次受伤的前提下，还得能拍到鞋子。这导致大家商量一圈决定要不然还是延期拍摄吧,否则怎么弄都有点问题。 延期拍摄呢理论上会造成的麻烦更多,什么广告可能会延期投放之类的都不谈，光是艺人行程就不好协调。韩梦玲这边只有一档综艺还好调整时间门，但尹净汉那边很忙，一个行程的时间更改会连带的后续安排都被打乱。 因此在品牌方的负责人回到会议室跟艺人们说他们决定延期拍摄的时候，尹净汉没办法一口答应，他需要跟经纪人沟通。韩梦玲看他出去打电话的背影，思索片刻,也给自家经纪人打电话，她倒没有专门出去,就坐在位置上打，那位负责人想出去避一下的，半起身时看到韩梦玲摆手示意不用,就坐着听。 听女爱豆跟经纪人商量,能否跟综艺的制作组沟通一下,反正拍综艺都是一个套路，练舞的过程根本不重要,那节目专注搞粉红。那大可以用原本拍摄舞蹈室练舞的时间门，去跟拍她和尹净汉拍广告，这样就可以完美达成尹净汉的行程不用太麻烦的调整，也能延期两天拍摄。 出去打电话的男爱豆那边沟通的时间门有点长,屋里打电话的韩梦玲则是把事儿说了，经纪人一口应下，通话不到两分钟,其中一分钟还是经纪人不放心她会被金秀敏忽悠，再度劝告来着。 挂了电话的韩梦玲问公司的姐姐，“让综艺跟拍我们拍摄应该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啊，还是好事呢！”姐姐立刻应下，“之前还想着您行程搭不上我们至少得延期一个礼拜，如果能搭上综艺的拍摄时间门，那最迟三天后就能拍？那也不算延期。”转向导演，“您说呢？” 导演直接点头，“能这样最好。”大家方便。 韩梦玲这边搞定了，就让助理姐姐出去叫人。尹净汉进来后，听说了事情已经解决后也松了口气。随后就是原定的企划会议重新开始，导演跟艺人们沟通到时候他们要怎么拍之类的。 本来上午就能结束的会议一直拖到下午两点才散，尹净汉还有其他行程，都已经迟到了，得赶紧过去。会议一结束，他跟大家匆匆打了个招呼，拍了下韩梦玲的肩膀当道别，随后就带着助理往外冲。 五分钟后尹净汉大概是上车了，就在车上给韩梦玲打电话。今天啥事都没有的韩梦玲还在会议室磨蹭呢，打算休息一下再走。 接到电话的韩梦玲还有点奇怪，“你是有什么忘记带了吗？” “我是当时人多不好讲。”尹净汉跟她说，“综艺那边还不知道对我是什么安排，我不是替代李泰容进去的么，你们综艺我也看过，他的角色是要跟其他队友一起登台的。我代替他可能也是这样的流程？如果流程不一样还好，要是流程相似，我跟你单独拍广告对综艺那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突然改主意，综艺的节目组大概会觉得你很麻烦？” 韩梦玲听了就笑，“我又不是一拍脑袋就改主意，你替换李泰容要走什么流程都改变不了，节目组肯定想给我们搞粉红，就代表我们很可能有合作舞台。那总归是要单独拍摄的，拍广告还是拍私下的舞台练习，对节目组来说没区别。真正有区别的是我们，如果我们还有合作舞台，我们得抽时间门排练。” “我的时间门反正就一档综艺，都有空。你的行程不好调整也总有休息的时间门，我可以配合你的时间门，你挤休息的时间门出来，我们先排，不用非得节目组跟拍练习，这样就能解决时间门不够的问题。” 多少有点惊讶的尹净汉玩笑道，“很聪明么~” “那当然了~”韩梦玲炫耀，“我可是SKY的预备役！” 尹净汉本来是想调侃她，听她的语气反而被逗笑了，“那么厉害啊~” “超级~” “好~你超棒，我挂啦。” “OK~” 他们这边电话顺顺利利的挂断，而另一边有非常多人想要联系韩梦玲根本联系不上。 女团三人组就是其中之一，她们三被经纪人困在宿舍不准出门。三人今天都有行程全部取消，在宿舍等着待命。 金秀敏直接就是录户外综艺录到一半被经纪人拖回来的，那档综艺的PD在现场大发火。热搜刚爆出来的时候，节目组本来都在休息吃中饭，等刷到了热搜，PD就知道麻烦了。上午拍的根本不能用，不论此事是真是假，这一期金秀敏都不能出现。真也好假也好，牵扯上这种‘丑闻’的艺人要是出现在‘合家欢’的综艺节目里，很可能让观众打电话给‘放通委’投诉教坏小孩子，到时候节目组还得被牵连。 彼时经纪人还没赶到综艺录制现场，金秀敏就已经在想办法联系韩梦玲了，她倒不是认为这事儿是韩梦玲干的，而是想要打电话求助。可本人电话是肯定打不通的，只能通过身边的人。 刚开始金秀敏还顾忌着她和韩梦玲‘撕破脸’的消息不能传出去，联系的都是知情人，比如罗宰民。罗宰民一口拒绝，同时告诉对方，李泰容还想找韩梦玲解释呢，他都没答应，他不想掺和这件事，也劝她先别做多余的事，交给公司解决是最好的，反正本来就是假新闻不是么。 假新闻都闹上了热搜，公司也紧急辟谣了，可热搜的热度一点都没降低，反而颇有点越来越热闹的意思。甚至有人刷出了连带热搜，什么爱豆都在私下偷偷恋爱之类的，网友们都在讨论**家都出了多少对内部消化的情侣了。 此时经纪人抵达了录制现场，带着金秀敏上车后，就直接跟她说公司会解决，让她安静等着就行。 内心焦灼的金秀敏刚抵达宿舍还能冷静的等着，等到两位成员一前一后被经纪人带回来，被牵连的队友们都忍不住抱怨队长，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当然大家也安慰队长，假新闻么，澄清了就好了。 澄清了并没有变好，有一波很像水军的人抓着这个热点不放，还搞出了一堆阴谋论，什么**是业内一霸肯定会给自家团扫尾之类的，让网友不要轻易相信所谓的澄清。 经纪人逼问艺人，你到底得罪谁了？金秀敏根本回答不上来，她离开韩梦玲之后觉得满世界都是敌人。 三人团起初刚刚以三人组回归时，她们其实没有感受到有韩梦玲和没有韩梦玲的区别，那时候市场上的热度很高，大家都在讨论她们。重点虽然都在韩梦玲要跟谁组混声上，但很多其他男团抵制韩梦玲的粉丝都觉得，韩梦玲被踢出团队，女团只剩三人组回归是他们战斗的胜利。 因此，那些粉丝们没有攻击回归的女团，即便提起她们时总会带着奚落，但‘糖果粉’也不是死了啊，他们正处于战斗力爆棚的时候呢，格外能打也格外团结，回归曲发布后，大家一起艹数据，不知情的人乍眼一看，数据居然不错。 不错的‘出发’让金秀敏她们在维持回归热度的情况下，也不缺资源。反而因回归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忙得跟陀螺一样，根本没心思想别的。 金秀敏暗搓搓的想过，没有韩梦玲，她依旧是当红爱豆，怕什么呢。但这些话她并没有跟谁说过，只是在心里暗自想想，或者暗自爽爽。 随着韩梦玲回国，综艺提上日程。节目播出第一期的那个礼拜恰好是女团回归打歌期的最后一个礼拜，也不知道是热度被分散了，还是本来就临近打歌结束，好像她们的热度降下去了，但定好的行程还在跑，其实女孩子们不太能感知这件事。 直到《躲猫猫》的第二期播出后，金秀敏有了一天假期。本来她是挺开心的，再怎么想赚钱，劳碌了一个多月能休息一天也好啊，能喘口气啊。 谁知节目播出的当晚韩梦玲上了热搜，或者说是她和车银优上了热搜，刷到热搜的金秀敏隐隐就觉得不太妙了，这种纯感觉的危机感，在隔天公司结算时，她拿着工资单，看着上面真心不算难看的数字，却无法面对经纪人所说的，你知道规矩的啊，你要给公司还钱，能给你的只有零花。 所谓的‘零花钱’是有多少呢？30万韩元（一千六RMB左右）。 这点钱能干嘛？这点钱甚至不够现在的金秀敏买几件好衣服。 说起来金秀敏能拿到手上的钱一直不多，但自从出道后，公司至少会给保底两百万（一万一RMB左右）。 这钱已经不少了，金秀敏也知道她还要还公司的钱，能拿到这笔钱她已经心满意足，尤其是她已经出道也认识其他同样出道的爱豆们。大家互相打听一下，她们团收入已经很高了，有些团拿到的月工资能只有几千块，都得先还公司钱，其他公司的人听到**那么‘大气’已经很羡慕了。 这是金秀敏拿到的第二个‘三十万’，上个月她拿到这钱的时候还安慰自己，之前没活动么，韩梦玲又‘退队’，她本来就是队内吸金能力最强的，又是自愿跟大家平分收入。没了她，又没多少行程，大家收入少点也算正常。 可现在又行程了，她们还回归了，跑行程跑的都要吐血了，为什么她还是只能拿三十万？ “你是真傻假傻？”刚带团一个多月的经纪人吐槽来询问工资的艺人，“你要不要去了解一下你们团负债多少？公司给你出专不要钱啊，我的工资，你们的造型，这些你以为公司做慈善会给你买单？这些都是债务，要先还债，不懂吗？” 金秀敏懂啊，“可是我们之前....” “你们之前什么啊，你们之前所有团队支出都是韩梦玲在买单，你该不会不知道吧？跟我装什么傻，你身上的这件衣服都是韩梦玲的赞助。”经纪人有点不耐烦，“你们出道后的所有公司支援签账单的都是韩梦玲，可人家也不是做慈善的，只是先垫付，你们该还的钱还是得还，只是她无所谓那点钱，就让你们慢慢还，公司也懒得做坏人，何况她吸金能力着实不错，你们又是平分收入，你们的分账自然高。” 金秀敏攥着赞助衣服的衣角，手指紧的发白，蠕动着嘴想挣扎，“但是.....” “没有但是。”经纪人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对这个‘新人团’也确实没多少看她们成长的情意，就只是打份工，自然不想横生枝节，干脆掰开揉碎跟她说，公司已经大发善心了，别给脸不要。 之前不谈，都是韩梦玲在出钱，人家不介意欠钱的人什么时候能还完欠债，那是另一回事。可是站在公司的角度，他们投入在团队的每一分钱都要算在商品的成本里，那商品赚回来的钱分的是盈利的部分，成本自然不算在盈利中的。 女团回归的成本不低，专辑就是大头，还有衣食住行，舞台妆造，这些都是成本，都需要女团成员们负担。刨除成本后盈利的钱还需要成员们还各自之前欠公司的债，韩梦玲并不是单独一个人抽身而走，而是带走了所有之前她存在时对这个团的庇佑。 “朴理事签字的，韩梦玲之前对团队的所有投入全部收回，你们需要按照公司的规矩尽快还清她的钱。你搞清楚，是韩梦玲跟**有协议，提供的这笔资金，不是你们团跟韩梦玲签了协议，跟她借钱。公司需要还钱给韩梦玲，你们必须还钱给公司，懂吗？” 金秀敏懂了，从这一刻开始，她才真正迎来了韩梦玲的报复，虽然很可能小公主本人压根就没有管过这件事，但住在城堡里的公主，多的是仆人为她办事。 也是自这一刻开始，金秀敏感知到了什么叫满天下都是敌人。 在资源就那么多的情况下，哪怕是同一个团内部都有资源竞争何况是外界呢。 所谓一叶障目，在身处公主的庇护光环笼罩下之时，金秀敏从未清晰的感受到，韩梦玲有多重要。当然她肯定很重要，可有重要到非她不可吗？ 光环碎裂，被替换的团队告诉金秀敏，有人罩和没人管，是完全不一样的。 首先经纪人就不一样。新来的经纪人对她们不能说不上心，只是对方也是‘新人’，手上没那么多资源，能给艺人的帮助也就更少。之前的经纪人能一个礼拜至少给金秀敏推荐一个剧组面试，还都是地面台的剧组。现在的经纪人也能一个礼拜至少带她去一个剧组面试，但都是网剧，连有线台的团队都进不去。 其次是助理。助理肯定是不一样的，此前每人一个助理，如今三人共用一个助理，这根本不是什么新来的助理能力如何的问题，纯然就是一个人无法兼顾三个人，总有疏漏的时候，这是无法避免的。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躲不掉的‘招待’酒局。 以前金秀敏也去过那样的酒局，都是她主动要求去的，她不是天真的小公主，很清楚想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彼时的经纪人却她，有些路你看着轻松，真赤脚迈上去才发现是一座刀山，再想下来可就晚了。但她想赌一赌，经纪人也没再劝，却多少有些顾忌，给她挑选的局，总是有付出就有收获的。 以前韩梦玲跟团跑的时候，姑娘们是不用参加任何这类酒局的，连擦边的酒局她们都不用去。甚至要是天晚了，连节目组聚餐她们都不去。 如今大大小小的酒局她们都要去，当然也可以不去，新来的经纪人并不强迫她们去不去，想先走的完全可以走。但不去，就没机会，一切自愿，爱去不去。 金秀敏见过的妖魔鬼怪多了，才发现她可能也变成了‘何不食肉糜’的傻子，这世上九成九的人都想白嫖。能碰到一个吃下了好处还愿意办事的，那就是天下的幸运。 没了公主光环庇护的日子虽然艰难，但人类的适应力本就是最强的，何况金秀敏还憋着一股气，就不信自己离了她不行，硬着头皮也抗过来了。都已经很轻松的能说出，反正只是来电视台录个综艺，坐地铁就行的话。 类似的话说多了，说得金秀敏都快自我催眠了，世界却告诉她，年轻人，你好还是太年轻。 年轻人碰到了自己没办法解决的问题，在那一刻金秀敏后悔了，想重新拥抱公主，偏偏公主高居城堡，站在山脚下的她联系不上人了。 这一刻，听到经纪人质问你得罪谁了的金秀敏，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韩梦玲，想求助。 人一旦变成热锅上的蚂蚁，理智就会离家出走，金秀敏迫切的想要联系韩梦玲，就不管什么会不会让别人知道她们‘撕破脸’。 正在吃完饭的韩梦玲接到了电话，金智秀打开的，姐姐多少有点尴尬的问她，你跟金秀敏吵架啦？ 两个团同期出道，一家属于**，一家属于YG。都是圈内龙头，在外界看来，同期出道的女团必然是竞争对手，理论上她们确实是。但两个团完全是不一样的画风，同期出道就代表会在很多打歌节目上经常见面，见多了，姑娘们的关系私下其实还行吧。 接电话的韩梦玲沉默片刻，“谁告诉你的？” “秀敏本人，她想找你，拜托我联系你。”金智秀一半是八卦，一半是尴尬，“具体什么事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打个电话，你们....你自己看，要不要联系她，如果不是什么大矛盾，到底是一个团的，对吧？” 韩梦玲垂下眼睑，“我们公司那么多人，她都没找，专门找到姐姐，姐姐说，会是小矛盾吗？” 姐姐讪笑，“那算了，当我没说，我就是打个电话而已，改天一起吃饭啊。” 匆匆挂了电话的姐姐秒速在自家团内的群众发布八卦，‘糖果团’内部好像炸了，韩梦玲和金秀敏都已经发展到电话拉黑的境地了！超夸张！ 也觉得很夸张的是在包间外的人。 约妹子吃饭的车银优吃到一半手机响了，陌生号码，他直接挂。挂了又响，再挂，再响。都第三次了，车银优就接了，一接通那边自报家门，我是金秀敏。 表情当时就有些僵硬的车银优冲疑惑的韩梦玲笑笑，指了指包间门门，示意自己要出去接，在妹子点头后，秒速出门。 “您为什么会有我的.....”号码？ 打电话来的人声音有些急迫，“很抱歉突然联系您，但想请您帮个忙，能拜托您联系一下韩梦玲吗？” “.....不太方便。”瞟了眼包间门的车银优睁眼说瞎话，“我们其实不太熟，你们更熟吧。” 金秀敏沉默片刻，“我知道你们约了晚饭。” 眉头皱起的车银优声音也沉下去，“那就更不方便了，金秀敏xi，你还记得我是前辈吗？”你在冒犯我。 后辈沉默的时间门更长，却还是没有挂电话，前辈挂了。前辈正准备回包间，收到一条信息，来自后辈，那是一组照片，拍到他和韩梦玲，一前一后进这家店。从拍摄角度来看，应该是偷拍。 车银优看着照片给气笑了，一个电话打回去，“你找人跟踪我？还是跟踪韩梦玲？” “我只是在她私生饭的群里有小号。”金秀敏也知道这通电话是自己作死，但她实在没招了，“您帮我这一次，当我欠您一次，之后不管.....” 不管什么车银优都没听到，他把电话挂了，推门进包间门，看到妹子垂着头好似心情不好，本想说的话又咽回去，先问她，你怎么了？ 韩梦玲摇摇头示意没事，拿起筷子又准备吃东西，车银优犹豫片刻，事儿还是得解决啊，就把手机递过去，示意她看金秀敏发来的那组照片。 “我偶然得知你跟她有点矛盾。”车银优不想卖队友说的有点含糊，再之后说得就很清晰了，生怕被误会，“她不知道从她得知我的号码，刚才给我打电话的陌生号码就是她，她想要跟你聊聊，我没同意，她就把这组照片发给我，说是她在你的私生群里看到的照片，想威胁....” 把手机递过去的韩梦玲叹了口气打断他，“所以我只能跟她见面了吗？” “嗯？”车银优接收机的动作微顿，“你要跟她见面？”不是很赞同，“你很想见吗？一定要见？”虽然他跟那位基本不认识，但能直接上来搞威胁，感觉人不咋样啊。这要是见面，不就上套了吗？ 韩梦玲听愣住了，“她威胁你，我还不见？”照片发出去威胁到的是我们两。 “当然不见啊，都威胁了为什么还要见，谁知道她要做什么。”车银优说完觉得这话不太对，怕疏不间门亲，往回找补，“我不是说她坏，而是这个行为有点....” 抬手制止他解释的韩梦玲表示‘我懂’，只不过，“要是我不见，她真的发上网怎么办？” 车银优动了动肩膀，“解决方法有，只是不太清楚你能接受哪一种。”看她不明白，先说第一种，“我个人认为她只是虚张声势，她敢把照片发给我未必敢把照片发上网，且不说我们只是约了吃饭，不是什么大事，即便我们真的有什么....”轻咳一声，“我是指，即便她造谣，不管是我的公司还是你的公司都不会放任她胡来。” “何况这样的事要是传出去了，她在圈内会被所有人抵制的，所有人都会远离她，对她的打击比对我们大。” 话很有道理，但韩梦玲叹气，“她好像已经到了她心目中的穷途末路要放手一搏，刚才金智秀姐姐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跟我说，金秀敏想联系我。她都已经不怕告知所有人我跟她关系差到都联系不上人了，还怎么会怕什么所有人远离她。” 车银优想过这个可能性，所以还有第二个方法，“我们单独约饭可能会被粉丝误会，可要是我们一群人聚餐，我们只是来的比较早，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我可以打电话约人，你也可以，就约距离我们近的，凑个五六个人，哪怕只有两个人来，我们也有四个人，就是聚餐。” “既然外面有私生拍，不可能只拍你和我，让来的人帮个忙，伪装少一点，最好能被私生拍到正面，那就不会出问题。” 韩梦玲眨眨眼，突然深呼吸长叹一声，给车银优叹懵了，“这样也不行吗？那只能我们两现在出去，你在店门口给我鞠一躬，然后送我上车，私生一定能拍到，那我们怎么都只是前后辈约饭。”可这样对‘未来’不太好哎。 没想到他居然还有第三招的韩梦玲很郁闷，“到底是你们都太聪明，还是我太笨？为什么我只能想到得跟她见面啊？” “你是当局者迷。”车银优安慰她，“如果是我的好朋友，我也会当局者迷。我现在是旁观者才能清醒的思考怎么解决。”他不太想评价对方的手段有些....蠢，但他觉得韩梦玲会上当，纯然是心太软，太善良。 并不知道那句话还有隐藏‘双标’含义的韩梦玲倒向椅背，“我其实有个更快的解决方法。”她不蠢好不好，“我要是打电话给经纪人，就什么都解决了。” “不要那么做。”车银优反而劝她，“真那么做了，你反而会愧疚，会觉得并不是什么大事，却毁了对方的事业，或迟或早你都会愧疚。愧疚反而会让你一直惦记着，遗忘才是最好的。” 韩梦玲不知道哪个选择最好，她决定询问另一个知道所有内情的聪明人，“我出去打个电话。” “行，需要我给别人打电话，一起吃饭吗？” “行啊，这顿我请。” 包间门内外都在打电话，韩梦玲打给的就是尹净汉，如此这般的说完，问哥哥，现在要怎么办？ “联系你家里人。”尹净汉给出第四条选项，“让你家里人联系你经纪人，你会心软他们不会。你经纪人一开始就做的不好，他可能就是顾忌你会心软，怕做过头了，你反而会怪他。但你家里人会让他把事情做绝的，好保证金秀敏绝对不会再打扰你。否则哪有千日防贼的，这种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她都能知道你跟车银优在吃饭，发给车银优的照片怎么会是威胁车银优，摆明是冲你去的，她就是赌你会心软，不想牵连别人，必然会见她。这事儿你听我的，你能糊弄她一次还能次次防着她吗，那你日子不过了？她被私生还恶心！” 韩梦玲苦着脸，“你还不如让我去联系经纪人。” “联系你个头，你们在哪吃饭，地址发我，联系经纪人有什么用你告诉我。”尹净汉是恨铁不成钢，“我中午让你发信息给经纪人，就是让你跟经纪人预警，金秀敏搞不好会来缠着你。你经纪人以前看着很靠谱啊，我们一起录综艺聚餐你都能不去，现在怎么做事这么磨叽，这都多久了，一个下午都过去了，都几个小时了居然还能让金秀敏来找你麻烦。” “韩梦玲，听话，联系你家里人，你还是学生呢，本来有事就应该找家长！” 莫名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一个‘家长’的韩梦玲委屈，“你干嘛那么凶~” 给气笑了的尹净汉凶巴巴的说，“立刻、马上给我去联系你那个说什么穷寇莫追的哥哥，你哥肯定比你懂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又不是我的错干嘛凶我....” “韩梦玲，去给你哥打电话！” 忘记了委屈只觉得生气的韩梦玲也凶萌的冲他，“知道了！” 尹净汉听她说的感觉要挂电话，连忙叫住，“等下，饭店地址告诉我，你等我到才能走！” 丢出饭店地址后气鼓鼓挂了电话的韩梦玲，就带着这股子怨气给大洋彼岸的哥哥打电话。大哥人都还没睡醒，就被蠢妹妹吵醒，对妹妹都很凶，再打电话给她经纪人就更凶，骂得狗血淋头，丢下一句不想干别干了，正要丢下电话继续睡，想了想，给二弟打了个电话，简述发生了什么后，就丢开不管了。 被两个‘哥哥’冲了一顿的韩梦玲气鼓鼓的进包间，车银优本以为她打完电话会很丧，都准备好怎么安慰她了，结果看她意外的‘活泼’，反而小心翼翼的问一句，什么情况？ “没事！”韩梦玲硬邦邦的丢出一句话后，又觉得不应该迁怒，再鼓着脸道歉，“对不起！不是针对你！” 这道歉的小语气给车银优弄得想笑，“所以事情解决了吗？” 微愣片刻的韩梦玲想了想，“算是吧。” “那我给在玹打个电话让他别来了？” “你找的是他？” “他刚好在附近。” 刚好也在附近的尹净汉到的比郑在玹还快，他到门口的时候给韩梦玲打电话，让她出去接他。 “你自己不能进来？” “不是要给私生拍照么，双管齐下，快点过来。” 韩梦玲心不甘心情不愿的抵达店门口，故意帽子口罩什么都没戴，就为了方便私生拍照。可她啥遮挡都没有，不乐意来接人的小表情就很明显。 看到她的脸差点笑出声的尹净汉故意板着脸，“这是你对哥哥的态度吗？” “你想要什么态度！”韩梦玲小眼睛翻翻的。 “我看你就是窝里横，对金秀敏凶一点哪还有这些事。” “你才是....” “你还敢顶嘴！” 尹净汉作势要打她，韩梦玲反射性闭上眼缩脖子，等了一会儿没感觉脑袋疼，睁开一咪咪的眼缝，下一秒眼睛猛然瞪大，嘴里不自觉‘哇~’了一声。 一只毛发蓬松，眼睛还是碧蓝碧蓝的波斯猫，从猫包里探头，可爱爆炸。 韩梦玲伸手就把猫猫报出来了，脸还在它背上蹭，猫猫好乖的任她折腾。下巴抵着猫头的妹妹问哥哥，“哪来的？” 被两双圆滚滚的眼睛盯着的尹净汉没忍住摸摸她的脑袋，再摸摸猫猫的脑袋，“你猜~” “什么我猜~到底哪来的，你养的吗？” “不是哦~” “那是哪来的？” “进去吧，私生绝对拍到了。” “你先告诉我猫哪来的。” “你猜么~” 猫咪的出处是个迷，关于猫哪来的话题自然就代替了金秀敏的话题。 拎着猫包带着抱猫的少女拉开包间门门的尹净汉，示意妹子先进去，再同车银优打招呼，“好久不见。” 车银优看看他，再看看只顾着跟猫玩的姑娘，莫名觉得不太妙啊.....“好久不见。” 慢一步来到饭店还没人接的郑在玹，吃完这顿饭后，给罗宰民打电话。 “我怀疑，只有我一个人在搞事业。”：，，. 391. 第十五章 只可远观的男爱豆 晚上九点,互联网最热闹的时候，闹了一天的‘乌龙车|震’不但没有消停，反而愈发的热闹了。参与话题的人都已经不是在聊‘车|震’了,而是各聊各的。有人在探究**家到底有几对社内情侣,也有人在吐槽爱豆们果然私下都在恋爱，还有人就属于切身关系，在搞阴谋论。 【我要发一个暴论，先说明，以下都是我的个人猜想你们有事冲我来，不要去搞我妹子，不然我一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给个身份,曾经的韩梦玲粉，但我现在半脱饭,明年要高考，没时间追星了。进重点，先给结论,‘糖果团’内部炸了。 爆炸的导火线很有可能就是金秀敏出了问题,是不是恋爱不确定,但她一定做了什么让我们孩子得躲着她走的事。给你们复个盘，11月末,韩梦玲高考结束，‘糖果团’踩点回归。在姑娘们回归的时候，圈内就已经有风声说金秀敏跟韩梦玲可能有矛盾，你们如果记忆力不是金鱼的话应该还记得,当初我们为了反击黑粉力争姑娘们依旧姐妹情深，还跟大家吵过架盖过高楼。 说实在话，当初我也帮忙吵过架,但我当时就觉得我们妹子不太对劲。韩梦玲以前多黏队长啊，都不用说什么公开行程她每次都黏在队长身边，私下路透只要是粉丝巧遇拍到了人，十次起码也有七次是同时拍到金秀敏和韩梦玲。关系那么好的两个人，在回归期最需要宣传的时候反而互动减少了，以至于被大家怀疑两人是不是有矛盾。 再之后就是众所周知的，我们家因公司脑抽搞出来的混声计划被满世界攻击。在那个当下我们也觉得公司脑子有问题，可现在回头看，搞不好是韩梦玲想自保，或者说**想保她，才弄出来的歪招。 都记得那段时间出了多少幺蛾子吧，最奇葩的就是三人团回归没有带韩梦玲。这事儿引得我们家被群嘲，三人组回归期上综艺聊的全是什么她们被网暴，真正被网暴的是韩梦玲好不好。韩梦玲全程没有发言，她的个人SNS从11月末回归到现在，一共就发了三条，三条都是宣传团队回归，这就没了，什么消息都没了！ 光这一点就很不正常，更不正常的是，自她们团回归粉丝内部没有拍到一张金秀敏和韩梦玲私下见面的照片，两人在台上就已经不和了，在台下还不和，这能是没问题？如果妹子们台上台下都不和，而韩梦玲停了大半年的行程专心高考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先不论她考的怎么样，还没新闻爆出来，光说停那么久的行程准备高考，以及韩梦玲家世好也是众所周知的。 合理怀疑，即将上大学的韩梦玲如果本来就有入学压力的话，再叠加一个团内姐妹专心恋爱都没啥事业心，她可能也不是很想组团了？虽然没什么证据证明我这个猜测，可**突发奇想搞混声，还是把韩梦玲单拎出来组混声，这不是很奇怪吗？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韩梦玲想专注学业，**想留人呢？ 李泰容先不谈，金秀敏必然做了什么，才让韩梦玲对她敬而远之。光看今天那么热闹，‘糖果团’另外两人可是都发了SNS支援队长的，韩梦玲一声不吭全程隐身，自三人组回归，韩梦玲就是这个状态，为这之前还有不少人骂我们孩子呢。 我假设韩梦玲就真的不想组女团了，那混声就是**留人的招数，而我的暴论就是，‘糖果团’没了，她们绝对不可能再有四人组回归，团粉都散了吧，这台子已经拆了。】 【楼上乱七八糟的在说什么，你家才拆了呢！团粉永不倒！！！】 【忙内粉来暗搓搓的说一句，韩梦玲其实真的很像脱团了，今天的事队长是当事人除了自身澄清也不好多说什么，但韩梦玲一言不发本身就很奇怪，她们俩搞不好真闹起来了。】 【都不知道哪来的阿猫阿狗随便逼逼两句你们居然还信了，脑子呢？韩梦玲都多久没发SNS了，她停更明明是网暴那段时间好不好，说什么谁跟谁吵架？而且你们又知道妹子们私下没有见面？只是你们没拍到而已！人家见面难道还得专门找人去拍吗？】 见面的姑娘们确实没有被拍到，见面的姑娘们一个在车里，一个在车外，也说不好算不算一种‘见面’。 车里还坐着未卜先知的尹净汉，“我说的吧，她肯定会来堵你。” 韩梦玲还什么都没说，前排副驾驶的女团经纪人冷哼一声，推门下车。 七人座的保姆车内坐着六个人，开车的助理，副驾驶的女团经纪人，后排的韩梦玲经纪人和一位保镖，还有两位艺人。 车内这个组合是尹净汉让韩梦玲呼叫来的，彼时他刚进饭店包间就让韩梦玲呼叫经纪人，当时他就说金秀敏都能搞出威胁的事，就必然会去她家门口堵人。为此尹净汉让韩梦玲把经纪人叫来，到时候跟她一起回家，以防万一。而她的经纪人则是带来了保镖和女团的新经纪人。 本来这个‘庞大’的队伍足以在他们饭吃完后护送韩梦玲回家了，尹净汉都准备直接走的，但他走前要把猫咪装回猫包时，韩梦玲抱着猫眼巴巴的看着他，看得他一声叹息，拎着猫包上了她的保姆车。 如今，车刚开到小区门口，金秀敏就在小区门口的门岗亭边站着。她戴着帽子，说伪装也算伪装过，说啥也没伪装确实也很容易看出来她是谁。保安应该就看出她是谁了，虽然没有给她进去，但也站在门岗亭门口跟她闲聊。 如今，车里的韩梦玲还抱着猫，自女团经纪人下车后垂着头，手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猫毛，一言不发。尹净汉倒是有很多话想说，比如这样的人不一掌拍死还有的纠缠，但他看她那小可怜的样，也就不说了，安静等着吧。 另一栋建筑物了，同样是结束了饭局后刚回小区的郑在玹，在半道上碰到了也是刚回来的罗宰民。前者的话可多了，跟后者疯狂吐槽，这个世界完蛋了，被恋爱脑攻占了，他这个一心搞事业的人反而要凉凉，老天不公啊！！！ “你是没有看到那个饭局诡异的程度，我不是说金秀敏的事情不严重啊，但是先有车银优全程都在给韩梦玲灌输金秀敏的事情多么多么严重，让她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巴拉巴拉。尹净汉则是三不五时打岔好似不想让车银优把气氛搞那么糟。那两人全程无视我，不对，是他们三个无视我，搞得跟我是隐形的一样，太奇葩了！” 郑在玹的槽点满值，“车银优都不知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他以为韩梦玲智商为负，金秀敏有多奇葩韩梦玲最清楚啊，这事儿值得一说再说吗？韩梦玲但凡智商过五十都不会再帮金秀敏。尹净汉更奇葩，居然带着猫去撩妹，还TM用道具，开挂啊他！太过分了！” “这帮人都NM神经病，打着什么组混声的旗号，那是组混声吗？那明明是追妹子！你说他们俩想谈恋爱就安安稳稳追妹子啊，为啥非得要组混声追妹子呢？就不能给我这种单纯想要拼事业的人留条路吗？太过分了！” “如果不是我跟车银优很熟，我都要怀疑他们俩是不是想用追妹子的招撩拨韩梦玲答应跟他们组混声了。事业和爱情能不能不要搞在一起，安安稳稳搞事业不好吗？！” 旁听的罗宰民带着些许怀疑的看着他，“我怎么从你的语气里听出了嫉妒？” “就是在嫉妒啊！”郑在玹超级嫉妒，“为什么那帮只顾着追妹子的家伙，能成功的可能性都比我高，明明我才是专心搞事业的！” 有被逗笑的罗宰民调侃，“你还是乘早放弃吧，我感觉你没希望。” “这要是逼急了，我也去追韩梦玲！说不定能弯道超车！”郑在玹刚说完就被打了一下，白眼一翻，“说说而已！我想搞事业，才不想什么追人呢！” 罗宰民斜眼看他，“说的好像你追了就能追到一样。”说完听到电梯门要开的提示音，给他一个眼色，示意他闭嘴，谁知道电梯外有没有站着今天一天都被困在宿舍里的人。 收声的郑在玹在电梯门开后先出去，确定没人后正要继续吐槽，突然想起来，“你说，我能不能给自己找个新定位？” 罗宰民跟着他出电梯，疑惑的看回去，什么新定位？ “据我所知，不算车银优他们俩，对韩梦玲有好感的人也挺多的，追求者一旦多了，这个身份就不特别了。”郑在玹摸着下巴思索，“此时一个绝对中立的男性友人会不会反而很特别？我还能兼职帮她分辨哪个追求者更好呢。”这身份多特别啊，很适合弯道超车！ 确实是条新路子，罗宰民鼓励还没死心的队友，“确实可以试试看。” 另一边的小区门口，女团经纪人和女团队长已经在门岗亭边开始拉扯，前者拽着后者要上另一辆车。后者则是在冲手足无措的保安求救。保安好似也不知道要帮谁，就扎着手先拦着他们不让走。 保姆车的隔音很好，车里的人听不见外面的争执，但车一直没开就停在原地。停了不知多久，当司机的助理数次回头想要说点什么，又被经纪人瞪回去，车就一直那么停着。 停在小区大门口，挡路了。 刺耳的鸣笛声穿到保姆车内是闷闷的响声，助理又回头看艺人，经纪人直接开口，“给人让位置。” 前排的车辆挪开，后排的车辆上前，早再车开到近前就升起的防护栏是可以让后面的车直接开进小区的，但那辆车不知为何停下了。车里的人甚至还下车了，保姆车中的助理和经纪人都看过去，看到的只有背影，但随着那个背影走进门岗亭，正在拉扯的女爱豆和其经纪人好似是认识来人的，齐齐冲对方行礼。 保姆车内的助理连忙看向经纪人，经纪人迟疑片刻，犹豫着要不要下车，那位‘陌生人’已经转身，冲他们这个方向招手，随后用手势示意，门口这两人他带走，让他们的车跟上他。 来人露了脸，大前辈，那自然是前辈说了算。两辆车一起进了小区，没去任何一栋居民楼，而是进了地下停车场，找了个没人的拐角停下，所有人下车。 大前辈皱眉看着这一圈人，他不想多管闲事，但是，“你们也不是第一天入行了，小区门口就敢闹，怎么不去大马路上闹？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我都不确定有没有私生跟着我，你们能保证没有私生跟着你们？这要是被拍到了发上网，算你们的还是算我的。如果我入镜了，见死不救的名声需要我去澄清吗？” 两位经纪人脸色都有些讪讪的，助理小姐更是缩着脖子不敢讲话，尹净汉和金秀敏这两位后辈同样乖乖束手垂头听训。大家都很老实，唯有抱着猫的韩梦玲瘪嘴，委屈巴巴的看着前辈。 李俊昊给她看的无奈，胳膊一抬指向电梯口的方向，“赶紧走。”等她转身了，正要让剩下的人也原地解散。 金秀敏突然出声，“韩梦玲！” “叫什么！”李俊昊扬声打断，“我让你说话了吗！”转向女团经纪人，沉下脸，“你规矩怎么教的！” 经纪人一号巨尴尬，他年纪比李俊昊还小两岁，被骂也只能听着，一手按着艺人的头，同时自己也弯腰给前辈道歉。前辈无视他们，转向现场的男后辈，“你，送送她。” 连忙应‘是’的尹净汉转身就要去追全程不管身后闹剧就自顾自走自己的韩梦玲，而他小跑起来的脚步声，让本来被骂已经不敢出声的金秀敏猛然挣扎开经纪人就要往前冲，嘴里还大叫着‘韩梦玲！’边上的经纪人一号被她推的跌坐在地，好悬经纪人二号跨步上前拦住了。 李俊昊给气笑了，厉声开口，“闹什么！” 声音之大，让停车场都出现了回声，前方的那两人脚步也停下了。 好多年没有碰到这么傻逼事情的李俊昊高声叫，“韩梦玲，回来。”再对被经纪人二号扣在怀里的姑娘讲，“你最好知道你在干什么，新一代不学规矩了吗？还是你以为你是女孩子，我就拿你没办法？” 女孩子脸色煞白，张嘴想要解释，前辈不想理她，转头让磨磨蹭蹭的家伙快点，“赶紧给我过来！” 唉声叹气往回走的韩梦玲，余光瞟到尹净汉担忧的视线勉强的笑笑，最终站在前辈面前，长叹一声，怎么了嘛？ 李俊昊让她站好了，再皱眉看向金秀敏，“人我给你叫回来了，想说什么？说！” “我....”金秀敏左右看看，“我就....”眼眶泛红祈求前辈，“我就是.....” “别吞吞吐吐的，说不说，不说你就让她走。”李俊昊有点不耐烦了，对着经纪人一二号开喷，“你们有什么事不能关起门来聊？团队内部纠纷不能吵到外面去这个道理，难道还需要我这个JYP的教**的人吗？” 经纪人二号到底年纪大一些，底气相对足一点，“很抱歉，是我们没教育好。” “你们确实没教育好，带人躲在车上算怎么回事，躲起来也躲远点，就在边上，算什么躲？近距离看戏啊？”李俊昊都不理解他们在干什么，又凶韩梦玲，“你也是！你做什么坏事了要躲着她，心虚啊！” “我没有！”韩梦玲底气无限足，还超委屈，“明明是她不对！” “她不对为什么是你躲？真要是被私生拍到了视频发出去，你看外界说谁心虚。”李俊昊拿她也是没办法，凶她也是假模假样的凶，换到金秀敏，语气很平淡，并不凶，却直接问，“她说你不对，你是认还是不认？” “我....” “不要来这套！说！” “我确实做错了，但是.....” “哪来那么多但是！” 李俊昊看向经纪人一号手冲还想解释的金秀敏指了指，“做错的人直接领回去教育，不要在大马路上折腾，这事儿不用我教吧？” 听了这话的经纪人一号直接上手了，这次金秀敏没敢反抗，就双目通红的盯着韩梦玲，嘴里叫着‘你原谅我一次，我....’没说完已经被拉住她的经纪人捂住了嘴。 李俊昊直接转身挡住了韩梦玲的视线，同时伸手推着她转身往前，“走了。”在妹子动了下脑袋疑似想回头时，还被他按住了后脑勺，不给她回头，凶她，“老实点，没看出来我心情不好啊！” 大前辈心情不好，后辈们都很老实，除了尹净汉跟上去了，身后的人各有事干，比如需要把不停挣扎的金秀敏塞车里。 拐过两个弯，抵达电梯口，电梯都进去了才放开手的李俊昊边按楼层，边让两个傻子，“能解释现在就解释，不能解释就闭嘴，先去我家，等那边处理好了，经纪人打电话过来，你们再出去。” 尹净汉就笑笑，冲前辈欠身当道谢。韩梦玲则是默默上前，按了低一层的电梯键，再对前辈讲，“我住您楼下。” “什么时候搬过来的？”李俊昊第一次听说，“我还真走哪都能碰到你啊，都搬到我家楼下了，晋级为私生啦？” 私生无语，“我都搬过来一个多月了，是哥不知道。” “你又为什么知道？”李俊昊不解，“我看你一点都不意外我是你邻居啊。” 确实不意外的韩梦玲表示，“房产经纪人说的。”卖房子的经理人都会把这些事对客户说清楚，有些人很排斥跟艺人当邻居，但买主也是艺人就是另一回事了。 规矩李俊昊也是知道的，“买的房子？很有钱么。”租房子没那么多事。 “是夸我还是夸你自己？” “怎么跟哥哥说话呢。” “是~哥哥很有钱~好厉害~” 妹妹颇为敷衍，李俊昊拿她是真没办法，小粉丝啊，能怎么办，“你还真是小孩子脾气，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韩梦玲正要说，一直安静听着的尹净汉突兀的搭腔，“我们到了。” 话音落下，电梯也响起了‘叮’声，门开看，韩梦玲的手机也响了，不是电话而是短信。经纪人发来的，事情已经解决，问她要不要让尹净汉下来，他们送他回去。 站在电梯里本来没准备出去的李俊昊，疑惑的看着小粉丝把怀里的猫递给了的男后辈，犹豫片刻，上前一步伸手挡住电梯，问后辈，“你是不是还要下去？” 尹净汉还想跟妹子多说两句，被这么一问只能点头又走进电梯，而他进去了，李俊昊反而出去了。 “我跟她聊两句，你先走。” 前辈的一句话让后辈都忘记了要鞠躬告辞，只能偷摸给韩梦玲使眼色，让她自己小心。韩梦玲....没看懂。 电梯门徐徐关上，李俊昊扭头就教训小粉丝，“你才几岁，成年了没有，大半夜带男人回家？” “我成年了好不好，而且我没有带男人回家，这不是赶巧了么。”韩梦玲很冤枉，她哪有带男人回家。 男人就站在她家门口呢，李俊昊单手叉腰，让她清醒一点，“都已经到家门口了你还让他跟着你下电梯？然后呢，看着你开门？开了门要干嘛，难道请他喝杯咖啡吗？你是不是傻。” 爱豆看小粉丝疑似不服，看小表情还要回嘴，根本不给她机会，“你就是傻！你们团内部怎么闹都不应该闹到外人面前去，这点防备心都没有还怎么混？” “净汉哥是帮我的！” “你经纪人又不是死了还需要他帮你？” 李俊昊不接受这个回答，“底下那么多人，我看保镖好像都带了一个，还需要他帮你什么？帮你抱着猫啊？你们现在关系好，你帮我我帮你，以后关系不好了呢？这就是人家手里的把柄，跟圈内人谈恋爱也要给自己留三分懂不懂？” “什么啊，不是谈恋爱！” “猫是他的吧？” “.....啊？” “啊什么，猫是不是他的？” “是？” 爱豆对自家小粉丝的情商很绝望，这傻子怎么就想不开进圈了，“一个大男人，大半夜的没事找事特地带着猫去见你，不是在追人是在干嘛？卖宠物推销啊？” “不是好不好！”粉丝还觉得爱豆脑子里都装着阴谋诡计呢，不能纯洁一点，“今天是碰巧了！” “能是多么天大的巧合让他特地抱着猫去找你？来不急送回家街边还没有宠物店吗？”李俊昊都不知道说小粉丝啥，这也就是自家粉丝，不然谁管她，“我就当他临时接到你电话，临时抱猫去洗澡，临时到接电话时猫正好洗好澡他要带走，那他也完全可以把猫送回宠物店，再去见你。没有任何理由是让他必须要带猫去见你，只能是你喜欢猫，所以他带着猫去了，想哄你开心，这你都想不到？” 这....有点道理啊！ 韩梦玲懵逼一瞬，居然找不到话反驳，可是，“真的是巧合，他不喜欢我！” “他都不喜欢你，你还带他参与你们团队内部的争端？只是普通朋友你哪来那么高的信任度？”李俊昊更气，“你还不如承认他喜欢你，这样你顶多是恋爱脑，不会成个傻子！” “干嘛凶我！” “你看看你做的事，凶你怎么了！没骂你就是好的！” 爱豆和粉丝的关系大概是这天底下最特别的关系之一，他们可以是远在天边的陌生人，他们也可以是近在咫尺的亲密邻居。 李俊昊自觉他也算是看着小粉丝长大的，小姑娘只比签售会的台子高一点的时候，就垫着脚来找他签专辑了，这不就是从小看着她长大么。哪怕这家伙早就脱粉了，但他们三不五时能碰到，每次见面小粉丝都可可爱爱的说‘哥哥加油’，再加上这人官方的资料里还写着是他粉丝呢，他真的粉丝对她都很友好，认为小妹妹是追星成功的诸多范本之一。 从小看着长大的小粉丝傻乎乎的疑似被人骗，李俊昊是真想骂醒她，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都不知道，“你经纪人到底怎么教你的，**难道要倒闭了吗，金秀敏是一点规矩没有，你是蠢死拉倒，你们那个团居然能红，也是撞了大运。” 这话韩梦玲就不乐意了，“队长是急了才那样的！” “你行啊，你现在帮她说话了是吧？”李俊昊嗤笑，“刚才在底下你怎么不说话呢？我还以为她抢你男朋友了，搞得那么夸张。” “什么抢男朋友了，我才....” “李泰容，不是吗？” “.....不是！！！” 越扯越奇葩的韩梦玲让哥哥别脑补了，干脆用一句话简述，“是她在我追李泰容的时候两头骗，我才生她的气！” 这句话太简单，李俊昊很自然的误会了，“你跟你队友因为个男人吵架？” 一口气上不来的韩梦玲差点气死，李俊昊看她那样就知道自己误会了，干脆说，“从头讲。” 从头讲太长，韩梦玲反射性扭头看了眼家门，“进去说？” “刚刚还提醒你不要大半夜带男人回家，说了你就忘！” “你不算！” “我为什么不算，我不是男人？” 一梯一户的大平层，电梯一出去就只有一户人家，某种程度上整个电梯间就属于那户人家的。 李俊昊也算猜到了她要讲一个漫长的故事，就让她在这里说，不用进门，这边又不是没有坐的地方。 电梯间不止有坐的小型双人沙发，还有一个小圆桌，桌上还摆了可乐和小饼干，都算一个建议休息区了。李俊昊挪开圆桌上的东西，半倚着圆桌，指了指沙发让她坐下，让她直接说。 坐在沙发上的韩梦玲开始了她的故事，听故事的李俊昊一点都不严肃，哪怕听到已经算很恶劣的‘私生群照片威胁事件’也依旧没啥反应，一直在吃。吃桌上的小饼干，喝桌上的可乐，跟听下饭故事一样。 这让本来很郁闷的故事讲述者，讲到后来都觉得好像也没那么严重？还有你是不是饿了？ “我刚从日本飞回来，中饭、晚饭都没吃。”李俊昊确实饿着呢，一罐可乐下肚也算填了肚子，在他看来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他们团经历过的风风雨雨，哪个不比这个夸张。 认为小朋友的烦恼很容易解决的李俊昊都有心思好奇，“你在家门口弄这些东西干嘛？” “给楼道清洁的叔叔阿姨和帮忙送快递来的物业大叔，说不定他们需要呢。”韩梦玲让他别发散，我这讲人生大事呢，“金秀敏居然真的能来堵我，会不会明天就去找记者爆料，玩鱼死网破？” “她要是有那个胆子还来堵你干嘛。”李俊昊对小粉丝的‘善心’更有兴趣，带着点与有荣焉的夸她，“我们孩子连清洁打扫的人都照顾到了？” 韩梦玲微愣，“不都这样吗？” 展颜笑开的李俊昊扒拉了下她的脑袋，呼噜狗头，夸她做得好，再教她，“这事儿你一开始就做错了，她在跟你坦白的时候，你跟她吵一架、打一架，怎么样都行，怎么样都是糊弄过去，而不是甩脸走人，之后跟她冷战。冷战对你有什么好处，还不如你们俩一起去打李泰容一顿，至少出出气啊。” “你该不会想让我跟她和好吧？”韩梦玲很怀疑。 李俊昊笑了，“事情走到这一步就没办法和好了，要是当初你们一起去打李泰容一顿说不定早就和好了。既然没办法和好，那最好的做法是摆明车马展现你跟她不和。不需要你直接对公众表达你跟她关系很糟什么的，就只要在面对记者采访的时候闭口不答就行，要是有点演技就装作一脸为难，对上粉丝也一样。” “你最近就多去外面跑跑，正好她的新闻还热闹着，在路上巧遇你的粉丝或者路人要是来找你合照、签名，多少都会问起她的时。你就笑，不回答，她们自己会脑补。那些脑补传上网，大众就知道你们不和，你们都不和了，关系又不好，那你管她什么鱼死网破，她说的都是瞎扯，也得有人信啊。” “而且她不敢的，你以为什么是鱼死网破，开直播讲你坏话？你们公司又不是倒闭了，这事儿但凡她智商过十都不敢干，不然当个网红才赚多少钱？背靠**再怎么样都赚的比网红多啊。但你不应该因为她抛弃你两个队友，你们团一共就四个人，你想报复，你们三站在一起，她说什么都是错。反之，她们三组队，三人成虎，你反而很被动。” 不过事已至此，李俊昊也就是这么一说，“今天闹这一出，经纪人都出动了两个，我估计你们公司会直接丢她去日本，没人发现，这人就被雪藏了，要是有人发现，也能打着开拓市场的旗号安慰粉丝。你之后估计都见不到她，不用再管她的事，这人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韩梦玲想到了，“经纪人跟我说了，要送她去日本。” “已经很好了。”李俊昊看她脸又垮下去，劝她，“去日本代表你们公司认为她还有价值，真没价值，真想来狠的，会直接宣布她因身体原因无法兼顾行程而退队，这样才是人都废了。” 说到这，李俊昊不知道想到什么，摇头失笑，不聊这个了，而是再度提醒她，“不要在圈内找男朋友，男爱豆没一个好东西，李泰容是这样，其他人也都是一样的货色，你不是要去延世么，想谈恋爱从你同学中挑，好歹是高材生呢。” 这一棍子打死一船人的发言让韩梦玲忍不住吐槽，“你也是男爱豆。” “所以我很清楚男爱豆没有好东西，尹净汉也一样，离他远点，不要大半夜的带人上门，你又知道他想干嘛。”偶像让小粉丝机灵点，“你现在可是香饽饽，**要给你组个王者局的消息圈内已经传遍了，如今所有想接近你的男爱豆都意图不轨懂不懂，说不定就有人打着追你的旗号想搭上这艘船。” 韩梦玲囧了一下，“净汉哥人气比我高。” “他人气就算比我高也还是想要赚更多的钱啊。”李俊昊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搭上你，跟你组混声，能赚更多的钱，你现在就是座金矿谁都想来挖。” “那我难道见到人就躲吗？”韩梦玲不解。 李俊昊笑了，“躲什么啊，稳坐钓鱼台，让他们来哄你，但你要清楚，那些狗崽子的好处你能收，但他们想要更多，你就立刻跑，明白吗？” 韩梦玲....“哥，你偶像光环碎了。” 偶像屈指敲在她脑门上，“这就是我说男爱豆只能远观的原因！” 男爱豆郑在玹为自己打造了个新人设，开没展开，就已经被堵死了前路，他的事业线啊，真的太艰难了。：，，. 392. 第十六章 彩云 某些人的事业发展很不顺,某些人的事业发展很顺。 今天，尹净汉和韩梦玲的广告要开拍，也是综艺节目开拍。 因两人都要拍广告了,综艺节目就不可能再弄什么两人不熟的剧本,干脆反其道而行之，打造两人很熟的剧本，讲起来他们确实熟。 为了体现这种熟，综艺节目组是一大早在尹净汉宿舍楼下等着，随后上车跟拍，要跟拍他去接韩梦玲。综艺剧本在昨天就送到两人手上，作家此前询问过让男孩子去接女孩子,韩梦玲是否介意。韩梦玲确定尹净汉不介意，她就无所谓,怎么去拍摄现场都是去么，反正节目想搞粉红的心已经昭然若揭，没什么好介意的。 基于双方都不介意,坐在车里跟着去接人的作家就暗搓搓的鼓捣尹净汉,“要不要给韩梦玲带个早餐？” 尹净汉一乐,同作家讲，“前辈背景调查做的不行啊,她睡得早起的也早，现在都七点了，她早餐说不定都吃完了。” 作家微愣，“那么早就吃早饭？” “那家伙之前是高中生啊,结束高考也就两个多月，她的作息是跟着普通高中生来的，高三的毕业班七点到校都算迟到,七点怎么可能还没吃早饭。”尹净汉笑言，“她早饭肯定吃过了，还不如想想我们吃什么早饭，您想吃什么，我们等下停车路上买点。” 作家半信半疑，“她读的不是国际学校么？我之前看过粉丝扒她们学校，搞精英教育的，骑马都是课程，还会在乎高考？” 这个问题尹净汉没回答，这个问题二十分钟后上了车的韩梦玲回答了。 “骑马课只是课程之一，不是跟国文数学一样需要强制上，而且每个学生的需求不一样，课程的挑选的方式就不一样。像是打算出国的他们不在乎高考也要忙着申请国外的学校，考别的。我是想高考的那一波，我们学校有专门的高考冲刺班，我就是这个班的。”韩梦玲说着就是一声叹息，“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此话一出，满车都在笑。 当年也当过悲催高考生的作家好奇的问一句，“方便说你考上什么大学吗？” “延世。”韩梦玲说完看作家姐姐惊讶的表情，疑惑了，“这表情是不可置信还是怀疑我撒谎？” “这表情是惊讶，你居然是我学妹？”金贞喜整个人都嗨了，“学妹，你要是今年入校，我就大你六届，板上钉钉的学姐！” 一车人都惊讶，韩梦玲尤其惊讶，“您也是延世的吗？” “你这个表情难道是怀疑我撒谎吗？”金贞喜乐呵呵的跟她讲，“我们组光我知道的就有四个延世大的，我们台还有内部的延世大校友会呢，这有什么好怀疑的。” 此前一直安静拍摄的摄像默默举手，“我是高丽大的。”SKY联盟。 作家让他闪开，“这是我学妹。”还跟学妹讲，“高丽大是争竞对手知道么（两校是另类宿敌），离他们远点。” 纯粹的工作关系一下变成未来的校友关系，车里的人好像多了一种无形的链接，金贞喜都开始给韩梦玲科普，他们组其他校友分别是谁，顺带一说，国内三大地面台，对应韩国三大高校，好公司招揽的都是高材生。内部校友圈的人脉非常广，比如她们主作家就是延世大的。 万万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的韩梦玲很直观的感受到了，此前作家姐姐真的只是把她当工作对象，因为此刻作家姐姐把她当学妹，这里指的是主作家。 校友是天然的纽带，大了快十四届的超级大前辈学姐，对学妹讲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 正在化妆的韩梦玲接到了主作家的电话，上来就先确定，你真是我学妹？韩梦玲听着学姐的表情有些过于雀跃，担心被坑，特地说，我学金融，商科，跟您应该不是直系。 “是不是直系有什么关系，都是校友么。”作家已经很开心，“我们学校商科里都是热门专业，你高考成绩不错么。” 韩梦玲就笑笑，说了句还行，心里依旧提防着，这位姐姐可是经常搞幺蛾子的。姐姐啥幺蛾子都没搞，仿佛就是打电话过来跟小学妹亲近一下。 电话挂断后，韩梦玲还有些意外，她真的啥要求都没提，随后就很自然的面对，同样对她表达亲近的学姐二号。 化了妆换好衣服的韩梦玲出门看到斜前方的尹净汉，正准备蹦跶过去，刚起跳，金贞喜就半伸手拦了一下，让妹妹矜持一点。妹妹还什么都没说呢，摄像一个白眼翻过来，干嘛呢？学姐学妹就不用上班啊？ “什么不用上班，剧本有基本的故事线安排，一点点来啊，急什么。”金贞喜不管他，笑着对韩梦玲讲，“你要是表现的太亲密，我们会剪成血红的，懂吗？” 韩梦玲懂，就是有点惊奇，“这是可以说的吗？” 摄像也想问，“你想说什么？” 金贞喜想说的很简单啊，“我的工作是尽可能给你们创造粉红，要是你很排斥这件事，我也可以收着点。但我配合你，希望你也配合我一下，等下广告拍起来你们肯定有很多亲密的镜头，不要刻意躲避我们的镜头，没问题吧？” 灿然笑开的韩梦玲表示没问题，随后‘矜持’的，溜溜达达的走向听到她们动静已经停下脚步等着她的尹净汉，跟他分享好消息，多了个学姐好特别啊。 “当然特别啊，你们是校友。”尹净汉说着想起来，“你是说以前你是另类老板都没那么特别？”看她点头，笑道，“电视台的人才不管什么经纪公司呢，就算有顾忌也有限，不然你不想弄粉红他们还不是该怎么剪辑就怎么剪。但你是校友就不一样了，自己人，多少有点特殊待遇。” 他们要去拍广告，综艺随身的麦就没戴，凑近一点小声说话，摄像那边也收不到音。摄像看着前面窃窃私语说悄悄话的艺人们有点蛋疼，作家却让他放心，这个片场可是韩梦玲的场子，如果她不配合才是麻烦多多，还不如松弛点，能双赢。 松弛的拍摄让韩梦玲感受到了综艺的乐趣，也不对，准确的说她感受不到综艺的镜头。以往节目组想搞粉红，作家三不五时就暗示艺人们，可以亲近一点，又被镜头怼着，拍摄的感觉始终都在。 今天就不一样，本来广告拍摄就有多少镜头，综艺的镜头藏在这些镜头里一点都不特别。再加上‘学姐’基本隐身，根本不上前跟拍广告的艺人搭什么话。整个一上午拍完，广告导演招呼大家先放饭吃完继续，韩梦玲才看见走过来的作家，还有些愣神，对哦，我在拍综艺。 综艺还能这么拍吗？综艺怎么拍都行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综艺作家和摄像甚至都没有跟艺人们一个桌子，反而是在隔壁桌。艺人们这一桌都是广告组的人。 导演边吃着饭边跟艺人们叨叨着下午要怎么拍，其中一个镜头比较特别，需要韩梦玲从高处跳下带着翻飞的裙角投入尹净汉的怀中。这组镜头完全是就照搬之前《躲猫猫》里，韩梦玲和车银优上热搜的那个片段。 拍摄计划艺人们都了解，再听一遍也没什么好说的，韩梦玲比较惊奇的是综艺节目组刻意隐身。偷摸跟尹净汉分享，有个学姐真不一样。 “你别想太开，我觉得是他们拍的镜头够用。”尹净汉提醒她别被‘学姐’一词蛊惑，“广告企划我们很亲密啊，一上午的追逐打闹，他们想剪多少粉红都够用，才刻意想要卖个好。” 韩梦玲听到‘蛊惑’一词突然想到，两天前某位偶像跟她说的，“你之前带猫来找我是故意的吗？” “故意什么？”话题转的太突然，尹净汉没反应过来。 “故意逗我开心啊。”韩梦玲很自然的讲，“难道不是？” “是啊，想着你肯定会不开心么。”尹净汉也很自然的回答，顺便解释之前一直没说的猫的由来，“那天饭店的斜对角就有家猫咖你没看见？猫是从猫咖借来的道具。”开玩笑的说，“我都拍你被金秀敏弄哭了，专门找了只巨漂亮的波斯，老板专门说它是最乖的，特别亲人，确实也很漂亮吧？” 秒速点头的韩梦玲无限认同猫咪无限漂亮和无限乖巧的话，也就无视了什么‘男爱豆只能远观’的话，还好奇，“猫咖的猫可以外借吗？” “特殊情况下可以吧。”尹净汉摸出手机给她看什么是特殊情况，他抱着那只波斯站在店门口跟老板合照，照片发上了SNS，猫咪就可以外借了，这是当红爱豆的特殊福利。 拿着手机的韩梦玲放大照片里的猫猫，“真的超漂亮的，漂亮的我都想养猫了。” “养呗。” “不行，我连我自己都养不好。” 韩梦玲很有自知之明，“养了得对猫猫负责啊，我都没时间门陪它，又要上学又要跑行程，它多孤单啊。” “你想多了，猫咪不在乎你的陪伴，有猫罐头就行。”尹净汉调侃一句，“是你需要它陪吧？” “是啊~不行吗？” “行~你想怎么样都行~” 广告拍摄可不是艺人想怎么样就这么样，有基本剧情的，虽然只是超短篇的青春纯爱‘躲猫猫’的简易剧情，但好歹也是有剧情的。有剧情就需要艺人有基础演技，这方面两人都过得去，哪怕他们没有正式拍过电视剧，但MV和广告总归有拍摄经验。 不管有没有经验的演员们，都会在拍摄现场碰到一个小问题，笑场。 就是那个韩梦玲从高处跳下的镜头，在连贯的镜头里，她是从三级台阶上跳到尹净汉的怀里，高度也就一点。但为了展现‘模特’身上的衣服，这组镜头是分开拍的，先拍韩梦玲从上面往下跳，底下有垫子，需要她跳下去的时候跪趴在垫子上，躲避摄像在底下半躺着仰拍她的镜头。 垫子垫了三层，都快赶上两级台阶了，绝对不会让她受伤。尹净汉还特地从上面跳下去试过两次，第一次确实没什么感觉，第二次怼到了手肘也只是稍微有点疼，就跟韩梦玲说你记得调整一下位置，随即等着她拍。 这一拍就是全场哄堂大笑，导演自己都没忍住，镜头都没‘卡’笑出声来。 既要防备手肘受伤，又要躲避仰拍的镜头，韩梦玲在跳下去的时候特地伸直了手臂准备用手掌撑住垫子。结果她这么一跳，完美达成四肢着地的效果后，手掌那么一滑，人直接扑街，五体投地，还伴随一声惊叫。 收声等拍摄的现场霎时爆笑一片，笑声中，距离最远的综艺作家和距离相对近的助理，尹净汉纷纷跑上前。作家整个都憋不住笑，助理和尹净汉在确定她没受伤只是被吓到了，也是笑得不行。 韩梦玲格外丢脸，恨不能现场在垫子上抠出个三室一厅。 导演笑眯眯的跟艺人道歉，随后说再来一条。再来一条就过了，就只是跳下去的镜头而已，镜头主要捕捉的也是衣服。但这个镜头后续连贯的需要韩梦玲跳到尹净汉怀里的镜头，就出了点小麻烦。 尹净汉憋不住笑。 导演那边叫‘开机’，韩梦玲顺势往下跳，尹净汉在抱住她的同时喷笑出声，导演的‘卡’直接喊出来，现场又是一片欢乐的海洋，大家都知道尹净汉在笑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尹净汉连忙放开她，看她隐约有些羞恼的脸，更想笑了，没办法很容易脑补啊，整个人跟漫画一样扑街的画面太精彩了。 韩梦玲不觉得精彩，更气，“你在笑！” 连忙捂住双颊往中间门挤的尹净汉试图控制自己，却看到她笑了，又眯起了眼，“你笑什么？” “没什么~”韩梦玲才不会说你挤了个章鱼嘴出来呢。 笑容这东西是会传染的，精彩的画面呢，又没那么容易忘。接下来连续拍了三条，次次在看到姑娘踢下来，抱住姑娘的同时笑出声的尹净汉，也觉得自己的想办法控制一下，导演那边眼看面色已经不太好。 韩梦玲突袭攻击，“有人说我是座金山，你靠近我是想挖金山。” “什么？”尹净汉表情一秒严肃，“我怎么可能.....” 龇牙一乐的韩梦玲轻‘哼’一声，“还笑得出来吗？” 这下，尹净汉确实笑不出来了；这下，拍摄也就顺顺利利的过了。 之后拍摄一直在继续，周围又都是人，尹净汉不方便详聊，就一直憋着。心里憋着事，整个人气场就肉眼可见的沉下去，偏偏唇边带着笑，还需要兼顾拍摄，画风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太对劲，当然别人看不出来，熟人才能感知到，比如韩梦玲。 韩梦玲故意不跟他解释，讲点类似我是开玩笑的话，让他之前笑她，活该！ 一直到傍晚，今天的天气超级好，伴随着夕阳余晖出现在天边的火烧云让整个天空变得绚烂。广告是租了个空置的小学当片场拍摄的，导演看着晚霞太漂亮，临时加了组镜头，带艺人们上天台。 剧情很简单，男艺人藏在门边，女孩子开门，没看到人却被晚霞吸引，正看着天空，男艺人突然从门后跳出来，吓了姑娘一跳，扑过去就要打他，男孩子转身就跑，随后两人在晚霞的背景下追逐打闹。 导演临时想的点子，天台并没有提前假设好的镜头，为了赶天时，整个组快速动起来，艺人们就在楼梯口等着天台上弄好再上去，不能碍事。 相当于艺人们正好有一小段休息的时间门，周围人都在忙，他们这边没啥人。尹净汉几次想开口问韩梦玲之前说的金山是什么意思，韩梦玲都故意打岔，说什么肚子好饿等下要吃什么巴拉巴拉，就是不给他机会。两三次后，尹净汉就懂了，也不再问，只是脸有点僵，他怕她那句话不是无心之言，所谓关心则乱就是当局者迷。 小姑娘明明在逗他，随便换哪个旁观者都能看出来，偏偏尹净汉就是看不出来，一点都不像之前聪明的样子。 天台上弄好了，助理下来叫艺人。两人一前一后拾级而上，尹净汉走在前面，背对她时脸已经沉下去了，笑不出来。‘藏’在他身后的韩梦玲咬着腮帮子憋笑，不要太开心。 夕阳还有余晖，天台的门开着，这一层楼梯的墙壁边还站着两个抗镜头的摄像和三个工作人员。 夕阳的余晖透过敞开的门，给楼梯最上面几级台阶镀了层金光，整个门框的小空间门里都有那层浅金色的光。垂着头上楼梯的尹净汉就这么一点点走进光里，韩梦玲是眼看着他进入那扇‘光门’的，甚至能看到光线自他的头顶一点点划过，好似给他的发丝都镀了层摸。 颇为养眼的画面让韩梦玲不想耍他了，在他快跨出门时叫住了他，同时跨越两级台阶跳上去，这一步夸过去，她距离他就只有一臂的距离。半只脚已经跨过门槛的尹净汉走过了门槛，在她双脚落地时，正好侧身回头。 夕阳都能穿透门框给这片空间洒上金粉，门的后面就是绚烂的火烧云。转过身的男孩子就被那片火烧云笼罩，倒映在姑娘的瞳仁里。 韩梦玲一时看呆了，也不知是为那片云彩还是为彩云下的人，她突兀的想起一部老电影，电影上映时她都没出生，确实是老电影没错。 老电影里的女主角有一句台词，‘我的盖世英雄会踏着七色祥云来娶我。’。 很久以前偶然看过这部电影的韩梦玲记不清大概剧情了，好像是个悲剧，好像女主角等来的是一只猴子？ 韩梦玲记不清了，她只能感受到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脏要从喉咙口挤出来了，好恐怖，让头皮发麻，也让她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连忙拽住她的手肘的尹净汉被吓一跳，“你小心栽下去。” 人类的话语打破了魔幻的空间门，回神的韩梦玲只觉得脸发烫，心发慌，疑似中暑，连忙甩开她的手冲破门框造成的奇幻结界，还差点撞到就站在门边上的尹净汉。 大冬天的人，人是不可能中暑的。由于广告拍的是春装，艺人得防着着凉才是真的。 姑娘已经跑走了，尹净汉却愣在原地，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愣怔片刻，这是不想他碰她的意思吗？ 身在局中，聪慧的小脑筋就转不动了，只剩一团浆糊。 韩梦玲的脑子里就一团浆糊，不会吧？不是吧？那哥超级难追啊！！！ 哥哥觉得有误会最好立刻解开，越拖越完蛋，就去找韩梦玲，刚准备说‘我们能不能聊聊’，他话都没出口呢，韩梦玲就在冲助理叫，我想喝水，叫完还又跑了。 尹净汉觉得事情麻烦了，该不会韩梦玲已经不觉得是误会，而是认定了就是这样，不想听解释？ 没时间让他们解释，广告还在拍呢，天时还要赶，赶紧开机。 开机，韩梦玲试图收敛心神，先工作。 但那只猴子...不是，尹净汉又跳到了彩云之下，还眉眼弯弯的冲她笑，到底是彩云太漂亮还是这哥太漂亮？他为什么那么漂亮？他又不是个女的！漂亮成这样合理吗？？？ “OK！过！下一场。”导演拿着喇叭夸妹子，“韩梦玲，做得好，眼神特别漂亮。” 秒速垂头的韩梦玲双手按住胸膛，不让里面的‘兔子’蹦出来，双颊烫的她想再长出两只手捂住脸。 人类只有一双手，尹净汉就伸手了，试探着想拍拍她肩膀，夸她一句，缓和一下气氛，还没碰到，她就倒退一大步，给他弄愣住。不等他说什么，导演已经在喊，“下一场，来！” 下一场应该是韩梦玲扑过去要追打他，尹净汉已经准备好要跑，可妹子软绵绵的挥胳膊，与其说‘打’不如说撒娇，差点给他逗笑。导演已经先叫了‘卡’，让韩梦玲调整一下状态。 韩梦玲表示我要喝水，哒哒哒跑去找助理。助理手上的保温瓶几乎是被她抢过去的，还不是用保温瓶的小口喝，而是扭开了内层的盖子，吨吨吨一口干，仰头喝完后再把保温瓶怼回去，把脸朝向已经过来的化妆师，闭上眼让自己冷静。 “是不是光的问题？”化妆师不太确定的问助理，“她脸是不是有点红？” “没有！光的问题！”韩梦玲眼睛‘唰’的睁开，“粉那么厚怎么可能看出来红！” 莫名被‘冲’的化妆师楞了一下，倒也没有坚持，确实可能是光的问题，天边的火烧云已经变成了深红色，隐隐都发紫了，何况粉底遮着呢，就算脸红也未必.... “她耳朵红了哎。”化妆师凑近助理让她看背对她们跑走的艺人，“耳朵红的好夸张啊。”都不是浅粉色而是深红。 助理也看见，视线从自家艺人身上飘到现场最有可能让她耳朵红的男艺人身上，想了想，没说什么，“可能她刚才喝的水太烫，热的。” 化妆师斜眼看她，这么扯的理由你都编的出来。助理不理她，拍摄呢，不要闲聊。 拍摄再来一次，很顺利。导演看天色，要求再保一条，随即收工。拍摄计划本来就没有夜戏，今天的拍摄已经完成了，全场可以收工，等明天再来。 导演一声‘OK’叫出，尹净汉都没反应过来，韩梦玲飞奔逃走，给他都气笑了，这家伙真信什么金山的鬼话？ 一路疾驰，冲回塑料棚子打出来的临时更衣室的韩梦玲，进去后大喘气，运动造成血液流速加快，心跳跳的更快。她都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但镜子就正对着她。 镜子里的人明确的告诉镜子外的人，你完了。 “你才完了！喜欢又怎么样！谁规定不能喜欢的！” 没人规定谁不能喜欢谁，但韩梦玲很焦躁，努力回忆那哥以前说没说过关于理想型的话，想不起来啊！现场谷歌！ 谷歌出来的答案逐条对比。 第一，对工作充满热情。 韩梦玲不太确定，自己对工作是不是充满热情？但她对舞台很热情，也算吧！不管，就是算！ 第二，长发及腰。 扭腰让脑袋对着镜子的韩梦玲看着被弄成花苞头的后脑勺，不就是头发么，大不了去接！实在不行再张张也算长发及腰！ 第三，可爱的。 这点韩梦玲很有信心，她无敌可爱！ 那她....算是他的理想型吗？不知道啊！！！ 慢一步赶来的助理掀开帘布就看到自家艺人捧着脸无声尖叫，整个就是世界名画（呐喊）的场面，惊讶道，“怎么了？” 韩梦玲.....“我要换衣服。” 艺人要换衣服，助理就先退出去。没一会儿，男艺人的助理来问她，说是品牌方招呼大家聚餐，问韩梦玲去不去。 “我们应该不去，也没人来问我们。”朴燕珠回。 金民修点头，“也是，你之前都不去。” 话音未落，棚子里的女爱豆就叫，“去！我要去！” 助理们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朴燕珠先回神跟里面的艺人说，“那就去，我去跟他们打个招呼。” 聚餐么，还不是想去就去。 聚餐还早着呢，棚子外先有人说话了，询问方不方便进去。朴燕珠刚回了声方便，余光瞟到在家艺人好似表情不太对，正要改口，外面的人已经进来了。 “我有事跟她单聊。”尹净汉看了眼外面冲助理说，“方便吗？” 助理犹豫，但艺人点头了，她也就出去了。 卸了妆发背后也没有彩云加BUFF的尹净汉好似就是个‘平常人’了，但韩梦玲不敢看他，垂着头，捏着手指，腰背都是僵硬的，随着他越走越近，身体越崩越紧，都不自觉抖腿，想逃跑。 尹净汉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能看见她状态不太对，迟疑着后退两步，试图让她放松，“我觉得我们之前有误会，你要不要详细跟我说具体是什么情况，我再判断一下具体要怎么解释？” 脑子都是乱的韩梦玲都没仔细听他在说什么，只觉得，“为什么会有烤红薯的味道？” “你抬头就知道了。” “.....你先说。” 尹净汉失笑，上前两步，看她居然往后仰像是要躲，无语的把装着烤红薯的塑料袋悬在她面前，“这就是味道的来源。” 视线被烤红薯占据的韩梦玲总算看他了，再看还是觉得很漂亮啊！这家伙皮肤还好！为什么那么漂亮？男孩子不是应该帅吗？！ 特地剪了‘长发’就是为了不当‘美女’的帅哥晃悠了下烤红薯的袋子，“发什么呆，吃不吃？” 一下缩回视线的韩梦玲嘴唇蠕动着吐出一个‘吃’字，让尹净汉叹气，“你到底是讨厌我还是怕我？都不想跟我说话吗？” 他手上的烤红薯没递给她，而是隔着塑料袋剥外皮，尹净汉扭头找垃圾桶，人也挪到垃圾桶边上，边弄红薯边跟她讲，“我不知道谁跟你说什么金山不金山的事，那人说的也不算不对，你现在确实是另类的金山啊，很多人想跟你组混声么，我也想组。但你居然相信别人说我只是想跟你组混声才怎么怎么样，就过分了啊。” “我们都认识几年了，你相信别人不相信我啊？” 大家都认识几年了，要是这哥喜欢她的话早就表现出来了吧？韩梦玲纠结，那就是不喜欢吗？ 尹净汉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还是垂着头不说话，叹气，“我就当讲那些话的人是你非常信任的人，那你也要考虑一下，对我来说，你不是金山啊。能跟你合作自然很好，这话我早前就跟你说过，但不能合作也没关系啊，我不是也跟你说过么，我们能合作是双赢，不是我占你便宜。” 连合作都不想合作？真的是不喜欢的意思吧？韩梦玲更蛋疼了，这哥跟李泰容不一样啊！ 韩梦玲跟李泰容不熟，哪怕他们一家公司，哪怕她还追过他，他们都都不熟。她追他的时候他们就不熟，不熟才能有无限信心，本宝宝那么可爱，一定能追到！可她和尹净汉很熟啊，这么熟怎么追？追不到岂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 姑娘还是沉默装聋，尹净汉都无奈了，“你是什么想法要告诉我啊，不然你不就跟李泰容一样了，听信他人谗言，反而不询问我这个当事人？” 当事人听到一个不应该出现的名字，飘走的灵魂回归身体，茫然回望，“李泰容？” 正好剥开一半红薯皮的尹净汉抬头准备给她送过去，两人视线一碰，小姑娘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脑袋一下就低下去，给他弄得都疑惑，到底怎么了？ “难道不是吗？你气李泰容不就是气他居然信金秀敏不信你？”尹净汉缓步上前，怕她再多，慢悠悠的伸手把红薯递过去，看她依旧垂着头好歹也接过了红薯，语气就缓和了些，“你又为什么要信别人的话不信我呢？” 总算听清楚他在说什么的韩梦玲双手捏着还发烫的红薯，嘟囔着解释，“我开玩笑的，没有不信你。” “你都折腾半天了，现在说开玩笑，我能信吗？”尹净汉给气笑了，“抬头看看我啊，老低着头干嘛？” 不敢抬头的妹妹生怕‘聪明绝顶’的哥哥一眼就看穿她，可要是再不抬头对方又得纠缠‘金山’的事，干脆借着吃红薯的姿势，脑袋是抬起来了，眼还垂着，盯着红薯看。 尹净汉是真搞不懂她在干嘛，有些心累。他进来到现在一直也没坐下，便挪到她身前，直接蹲下，仰头看她，“韩梦玲，到底怎么了？” 姑娘先是被他蹲下的动作吓的肩膀一缩，随即眼睛左右乱飘，就是不敢看他。 尹净汉半起身，按住她的脑袋，凑近直视，正要说话，妹子头一扭，扬声叫，“我真的是开玩笑的！对不起嘛！” 这一嗓子把尹净汉的智慧叫回了一半，无语的要死，“你刚才一直在闹我？恶作剧啊？” “我都已经道歉了！对不起！” 棚子外突然传来声音，助理在叫导演那边喊人了。 尹净汉愤愤的戳了下她的脑袋，也没太用力，丢下一句，“我看你是欠揍。”说着话把人拉起来，“走了，吃饭去。” 饭桌上好似没什么特别的，饭桌上尹净汉时常看向韩梦玲，因为后者时常偷瞄他，他们隔着饭桌坐对面。尹净汉从一开始的觉得她是不是想跟自己说什么，问了两次都说没事，到第三次怀疑自己脸上有什么吗？问了还是没事。随后就想着，该不会小朋友以为他还没消气？ 想歪了的尹净汉也逗她，不是故意不理她的逗，而是故意在跟别人说话的时候，突袭扭头看向她，时不时就能用眼睛‘抓’到受惊的小姑娘，心里都要笑死了，面上是纯然的疑惑，好似在问，你为什么看我？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韩梦玲倒打一耙。 饭已经吃完，有她在，大家都没喝多少酒，品牌方的负责人连二场都没组织，看时间门有点晚，都八点多了，太晚了，直接提议大家散场。出门后倒是按照业内的规矩走人，品牌方和导演先走，艺人们随后。 送导演上了车，尹净汉叫调侃妹子，你刚才为什么一直看我，得到这种回答，只能说不愧是她，笑得不行。韩梦玲笑不出来，她有个问题必须问。 “金民奎跟我告白过你知道吗？” “知道啊，你不是拒绝了。” 尹净汉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更不懂她为啥脸都垮下去了，“怎么了？” 感觉前路一片黑暗的韩梦玲摇头，没啥可聊的了，“我车来了，走了。” “明天见。” “嗯。” 上了车的韩梦玲扒着车窗看着尹净汉的背影，深呼吸一声长叹，问开车的助理姐姐，“朋友喜欢的人，就一定要退避三舍对不对？” 朴燕珠不是很确定的回答，“应该是吧？”听到她又是悠长的一声叹息，试探着改口，“感情又不受控制，喜欢也没办法啊。” 韩梦玲也觉得喜欢是没办法的事，可就算是她和金秀敏的关系已经烂成了这样，如果她知道某人追求过金秀敏再来追她，她也会当对方是脑残的！她现在就要陷入这个脑残的情况里了，虽然不是她追的金民奎，而是对方喜欢她，但性质是一样的，队友追求过的人，肯定躲得八丈远，那哥要是发现她喜欢他，一定躲她八丈远！ 事业线没出过什么大问题的韩梦玲如今很哀怨，为啥她的感情之路这么不顺？不是李泰容那种笨蛋，就是身边蹲着一只巨大的拦路虎的尹净汉？ 还有为什么心动可以突如其来毫无预警？他们都认识那么久了，为啥还能突然就心动，早干嘛去了？！ 半个小时后，金民奎也在叫，“你早干嘛去了！” 尹净汉一巴掌呼过去，跟谁叫呢，“我早也不知道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有人跟韩梦玲说所有想靠近她的人可能都是为了挖金山，所以才来提醒你，最近不要凑上去，不然也会被误会。” “我刚刚还约她吃饭呢，你早不说！” 隐隐有些不舒服的尹净汉也没太在意，“都说了早前我也不知道，你约她她答应了吗？” “没有啊！”金民奎说着就郁闷，“我还找借口说什么只是想道歉，她都没答应，她肯定误会了！” “说到这个。”尹净汉想起来，“你跟她合作会让她受伤还要跟她搭，脑子没问题吧？” 金民奎被噎住，蛋疼的解释，“跟她合作我也会受伤，她鞋子不好穿就会踩我的脚，那也很疼，这不是没办法了么，根本约不出来你也知道啊！” “那你也不能.....”尹净汉突然一愣，不能什么？合作舞台就没有一帆风顺的，他们组合练回归的舞蹈都会受伤，难道就不登台了吗？还是不练舞了？他在纠结什么？ 郑在玹在纠结，他得想个办法突围，不然世界就被恋爱脑占领了！：，，. 393. 第十七章 错过的....友人 有些事呢,本来没什么想法，顶多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的心态，能成很不错,不能成也就拉倒。可心态这玩意儿吧,那是时时在变。东西没人抢的时候没啥感觉，可抢的人冒出来了，还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那本来感觉自己很有胜算的事儿突然就没啥胜算了，心态一下就变了，想抢。 面对组混声这事儿，郑在玹就是那个想法‘变化颇多’的人。原先混声只是在公司内部选,按照年龄来说，从他们团挑人跟韩梦玲组混声的概率最大,而他们团挑出来的人中，他又是概率最大的，所以一度他都想好了要怎么跟韩梦玲搭档,认为此事儿就算不是板上钉钉也是十拿九稳。 哪知,世道说变就变,还变的人越来越看不懂了，甚至自己从十拿九稳变成了毫无把握,这可就太坑了！ 郑在玹深感自己掉进了坑里，想突围，至少不能让众多恋爱脑强占先机，不然他死的也太冤了！他可是唯一一门心思想搞事业的,这帮只顾着谈恋爱的人就老老实实去追妹子啊，还过来捣什么乱！ 偏偏捣乱的家伙们很不好解决，一个比一个麻烦,郑在玹盘算着手上的牌，一张都打不出去不说，他还站在坑里，身边有个神坑的队友。他要是稍有不慎，就会被神坑的队友也连累到......等下，危机和机遇是不是一对双胞胎？！ 这世上是不是还有个词叫化危为机？ 可这事儿能干吗？干了不会彻底凉凉吧？ 干！不干才是彻底凉凉！ 郑在玹要去干一件大事，首先要去寻找队友给对方讲述自己的计划，看能不能查缺补漏。队友罗宰民听到他那个‘大计’不是很看好，总觉得他想太美。 “不谈别的啊，就说金秀敏能疯到都能来联系我去见韩梦玲了，就代表她实在没招了。韩梦玲跟她是多年关系，都能闹成这样，就差老死不相往来，你还指望靠卖惨打动韩梦玲，不现实吧？” “什么卖惨，我这是实话实说！”郑在玹又不是要去坑韩梦玲....好吧是有点卖惨的意思，但这不也是为了大家和谐么，“你就说再这么闹下去谁倒霉？是不是李泰容倒霉？他现在倒霉到家了，原定的CF都撤了一个，还不惨？还用卖？！” 罗宰民....“你要是觉得行，你就去试试。” “赌一把！” 郑在玹自导自演的‘赌局’计划只跟罗宰民说了，毕竟知道内情的人除了当事人也是他了，跟别人也说不着。 两人商量了半天，勉强定了计划，随即就开始实施。 今天是广告拍摄的第二天，综艺制作组依旧跟拍。 这天本来没什么特别的，但某人心里有事就不那么平凡了。 人就是这样，心里没想法呢，那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一旦心里有了想法，那就什么都不对了。 韩梦玲觉得哪哪都不对，尹净汉尤其不对！ “不吃？”递了颗草莓过去的尹净汉看她不接，也没在意，就又放回碗里，“你一直盯着我还以为你想吃。” 草莓是拍摄用的道具，道具组准备了很多呢，送到艺人手上的只有一小碗，按照剧情是需要尹净汉喂给韩梦玲吃。他们还没拍，还在等戏，尹净汉看她一直看着草莓碗就以为她想吃，本来就是喂食的道具，递了一个给她。 这个行为其实哪里都正常，偏偏韩梦玲心里有鬼，就觉得哪里都不正常，现场那么多人在，你给我‘喂’草莓？这又不是拍摄了！这合理吗？！ 【尹净汉：我不是喂到你嘴边，我是递给你一颗，你可以拿走了再吃的。】 想法一旦变了，什么都不合理！ 休息时间不去跟其他人闲聊非得坐在自己边上，（尹净汉：我们等下不是要拍摄吗？）不合理！都有人来找他搭话，他也不走，就坐这不动，（尹净汉：人家说女儿是我的粉丝，想要签名我就签名啦，还要走去哪？）不合理！没事还摸她，更不.... “你哪蹭的？”尹净汉从她肩膀上捏起一点大的小亮片，给她看后随手弄掉，“要不要起来转一圈，我看看你身上是不是还有哪里有？” 韩梦玲蛋疼的起身，正要给他转圈，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郑在玹给她发的信息。 【听说你经纪人劈腿被抓包，正宫和小三大战，连带他也被打，都进医院了，真的假的？！——郑在玹】 “这家伙还真是八婆，这种消息都....” “谁啊？” “没事。” 正好有理由撤，韩梦玲冲不正常的人笑笑，走到一边去打电话。电话刚打过去就被挂断，随后那边信息就过来了。 【开会呢！不能接电话，短信说。——郑在玹】 【大清早开什么会？——韩梦玲】 【你不会想知道的。还是聊你经纪人的事吧，八卦是真的吗？——郑在玹】 韩梦玲盯着那条信息只觉得更想知道，啪啪啪的给他回。 【老规矩，交换，我经纪人是老毛病，胃疼进医院，什么被人打你从哪听来的。我说了，到你了，什么会是我不能知道的？——韩梦玲】 【只是胃疼？（小狗瘫坐头顶无聊的小牌子.JPG）我这事儿你是真不想知道，我跟你交换别的。之前我们出道组的舞蹈老师是个同性恋你知道吗？——郑在玹】 【你拿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来跟我交换？你怎么不告诉我喜多川是炼铜癖？到底是什么，赶紧说！——韩梦玲】 【喜多川是谁？——郑在玹】 【你连喜多川是谁都不知道？（韩梦玲之鄙视.JPG）——韩梦玲】 对方有一会儿没回，韩梦玲正想着收手机回去，那边信息过来了。 【杰尼斯的社长你要用尊称，突然出现个名字我哪知道是谁！不是，你怎么知道他炼铜？还有谁会用自己的表情包啊，那么自恋？——郑在玹】 【我就不信你不收藏自己的表情包！你居然不知道他炼铜，这不是众人皆知的吗？还有，不要给我转移话题，你临时谷歌的吧？那就是我已经跟你说了两个了，你至少要给我回一个，到底是什么事？（背景燃起熊熊火焰的愤怒郑在玹.JPG）——韩梦玲】 【......你居然还有我的表情包，那我回你一个（瞪大眼睛的韩梦玲表示不理解.JPG）——郑在玹】 【不要来这套！快点说！你怎么老是吊人胃口！——韩梦玲】 【你真的不会想知道！（听人劝吃饱饭郑在玹.JPG）——郑在玹】 【不说拉黑你！——韩梦玲】 【韩梦玲xi，早上八点的会议，还是我们全团开，你觉得还能有什么事，而且是你不想知道的？你一点概念都没有吗？非得我说吗？你确定你想听？——郑在玹】 望着手机的韩梦玲愣住，她好像已经知道了是什么事，但是...... 【李泰容跟金秀敏的事？这都几天了，你们怎么还需要开会？——韩梦玲】 【你也知道这才几天？那哥已经掉了一个CF，还有一个杂志内页的拍摄，团队本来有小分队的综艺邀约现在也没了，几天出了那么多事，闹那么大，经纪人当然要给我们紧紧皮啊。已经絮叨半天了，说什么恋爱禁止巴拉巴拉，不然我能无聊的给你发信息么，这个点能醒着的还没事干的搞不好只有你。——郑在玹】 公司内部知名早睡早起，作息无敌健康的韩梦玲皱眉，怎么会闹那么大？ 【不是个误会么，假新闻啊，还能闹到让你们全团被骂？——韩梦玲】 【你要不是单飞我估计你也会被警告，新闻真假有什么重要的，关键是他们被拍到了，那就是他们的锅，是他们不谨慎，我们不都是被教育事能做但被发现就全是我们的锅么，你们团肯定也在挨骂，只是你不被骂而已。——郑在玹】 【要说还是你好，能单飞，你组混声真的不能考虑一下我吗？我们团那么多人，每次都是一人犯错全团倒霉啊，受牵连的概率太大了，四人团明显就更安全，单飞最安全。——郑在玹】 韩梦玲不想聊了，正好场务来找，要拍摄了，她就给郑在玹发了个自求多福，随即把手机给助理。 男团宿舍中，并没有在开会的两位成员，看着妹子回过来的‘自求多福’，对视一眼，感觉这事儿要凉。郑在玹苦着脸想着怎么继续发，罗宰民思索片刻抽走他的手机，继续发。 【不过人是对比出来的，跟那哥比我算很好了，好歹我不用挨揍。——郑在玹】 这条信息韩梦玲看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片场换场休息十分钟，助理把手机给艺人，顺带告知有人发信息来。看到这条信息的韩梦玲很不舒服，挨揍是什么意思？李泰容被打了吗？经纪人敢动手？ 等了一个多小时都觉得没指望了的郑在玹正在床上躺尸，突然听到手机响，那真是垂死病中惊坐起，抓起手机一看。 【你们经纪人敢打人？——韩梦玲】 郑在玹眼睛一亮，迅速回她。 【多新鲜啊，谁家经纪人不敢打人？还是你的经纪人不敢？——郑在玹】 短信刚发过去，电话立刻就过来了，郑在玹深呼吸，再深呼吸，把胸腔胀到极限，在长出一口气，到表演的时候了，要给力啊！ “干嘛？” “你经纪人敢打人？真的打人的打人吗？像以前的舞蹈老师会打人的那种打人？” 三连问给郑在玹问了差点顾不上表演，可她那个问法吧，又让他觉得自己可能没必要表情，照实说就行，“你难道真的从没有被经纪人教训过吗？” “废话，什么社会了，怎么能动手打人，疯了吗！”韩梦玲边打电话边疾步往没人的地方去，压低声音冲他，“你认真的，李泰容真的被打了？怎么打？扇巴掌？” 郑在玹迟疑片刻，不演了，实话实说，“还要上镜的怎么可能扇巴掌，经纪人罚他独自练团舞，已经练了三天了，今天继续。” “这算什么打人？”韩梦玲不解。 “他有腰伤你不记得？”郑在玹叹气，“而且我们的团舞里有一个他的个人sl，那里面有个需要他从弹跳后从高空双膝砸地的动作，你也不是没看过那支舞。他跳一遍就得砸一次，虽说我们练舞室是木地板比打歌舞台稍微好一点，但一支舞不停的循环，膝盖早青了，我昨天看都已经肿了，他还有腰伤，真引的旧伤复发，那就全完。” “早上其实也不算开会，准确的说是我们在跟经纪人吵架，一次两次的就差不多了，哪怕一天也行啊，这都第四天了还想怎么样？真就是除了脸上不能有伤，浑身上下哪哪都能折腾。” 虽说本来的计划就是卖惨，可讲到这里郑在玹觉得他不用演，实话实说就已经够惨了，“我们已经跟经纪人吵了好几次了，如果不是经纪人也不敢搞那么夸张的连坐，那就是全团受罚。人家明面上还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是泰容哥舞蹈实力不够，需要加重练习量，这理由就算去糊弄粉丝都说得过去，你能拿他有什么办法？” 韩梦玲眉头皱的死紧，“那就干看着？” “没人想干看着啊，不是跟你说都在跟经纪人吵么。我们全团还分时间去舞蹈室打岔，这时候人多就比较好。”郑在玹自嘲，“我们那么多人，每人去耽误个十几分钟，磨磨蹭蹭的加起来也有几个小时呢，好歹让他休息一下。” 不太能接受这种行为的韩梦玲语气有点不好，“这又不是李泰容的错！” “那能是谁的错？金秀敏？我们也管不着她啊。再说经纪人只问李泰容为什么半夜跟金秀敏出去这一个问题，那哥就能被堵的没话说，只能认栽，你让他说什么？说只是碰巧？大半夜的跟姑娘单独出去还上了姑娘的车，怎么个碰巧法？说到底就是被拍到了，拍到了就是我们的错，这规矩你又不是不懂。” 韩梦玲当然懂啊，懂了就愈发烦躁，“那现在呢？” “现在什么？他还在练舞室蹲着呢，所有行程暂停，还能怎么样？反抗经纪人还是反抗公司？我们都做不到。”郑在玹说完是真郁闷了，“经纪人让爱豆练团舞，还是团里担当主舞的艺人练团舞，这连个处罚都不算。你能怎么样，我们又能怎么样？什么都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 韩梦玲沉下脸，“你做不到我去做。” “啊？” “挂了。” “不是，你.....” 电话已经挂断，被挂电话的郑在玹一脸懵逼，再打过去，那边通话中，他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去想去找罗宰民，冲出房门想起来，那哥们有行程早走了。 现在咋办？要不...... 等郑在玹赶到公司的时候，舞蹈室已经没人了，郑在玹又不知道找谁问李泰容去哪了，挨个给队友打电话，没行程有空接电话的队友们都不知道，还问他什么意思，什么叫李泰容去哪了，他还能去哪？ 先敷衍队友的郑在玹又给韩梦玲打，这次接电话的是她的助理，表示艺人在拍摄，如果是急事可以告诉她，不急就等艺人拍完再回电。 为什么郑在玹不给李泰容打电话？因为那哥的手机被经纪人没收了！ 没有手机的人联系不上，有手机的人在拍摄，郑在玹蛋疼了，这个展开跟他预想的不一样啊！ 基于危险和机遇是一对双胞胎的思路，郑在玹的想法是，李泰容可以是他神坑的队友，也可以成为他的神队友啊。说到底韩梦玲跟李泰容之间不是什么大矛盾，至少在郑在玹看来不是，无非是一场误会到最后变成了烂账。那只要能解释清楚，或者说韩梦玲愿意听李泰容解释，这事儿不是不能解决。 只要神坑能跨过去，那他这个给两人搭桥的多少有两分情分？还能安慰一波这两天格外悲惨的李泰容，一箭双雕啊。 弯弓射箭的郑在玹计划特别简单，招不在老管用就行，就是卖惨，再找机会让双方见面，看能不能聊清楚。真见到面，李泰容都那么惨了，韩梦玲能不心软？ 韩梦玲大发火。 要不是保姆车的隔音效果好，车顶都能给她掀了。 午餐时间，全组休息。 韩梦玲在自己更衣室的简易棚子里见到李泰容的时候，只觉得他脸色有点白，好似没什么不对，本想说点什么，想起来临时搭的棚子不隔音，他经纪人就在外面站着，就只示意李泰容跟上，他们去车上聊。 到这也没什么问题，但等她走出了十来米，到一个拐角处要拐弯时余光看到李泰容距离她至少七八米远，就疑惑的扭头，你干嘛呢？ 那人在以一种别扭的龟速前进，整个就是往前挪动。 韩梦玲凝神细看，脸色一下就变了，那家伙腰伤复发了。 举凡舞蹈能力出众的艺人就没有什么健康人士，金秀敏舞跳的就很好，浑身是伤，她也有腰伤，还是老伤，一旦太过疲惫就会复发。韩梦玲看过金秀敏腰伤复发的样子，她复发时就是李泰容那样，动作僵硬的跟木偶一样，腰太疼，下半身会麻木，脊椎被压迫，行走就困难。 脸色僵硬的跟刷了层浆糊一样的韩梦玲问助理，“车能开进来吗？” “能吧？”助理不太确定，“我去试试？” “不行就跟摄像组借个拉机器的小拖车。”韩梦玲让助理姐姐先去弄车，她快步往伤患那边去。 伤患看她气势如虹的冲过来，一时居然不敢动。韩梦玲人生所知的所有脏话都卡在喉咙口，想对他身后跟眼瞎了一样都不知道扶一把的经纪人|喷|射。但周围还有剧组的人，忍住了，忍的眼角都红了，气炸了。 胳膊一抬把手肘怼过去的韩梦玲硬邦邦的对傻站着的家伙说，“扶着。” 嘴张了张想说不用的李泰容看她的脸色不太妙，没敢说话，小心翼翼的抬手，轻轻搭在她的手臂上。韩梦玲好悬没翻白眼，我让你把我当拐棍，谁让你摸我胳膊了！ 李泰容现在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经纪人突然去找他，说什么有品牌方要见他，就给他拉倒这里来了。他离开公司的时候不知道要见韩梦玲，到了片场都不知道，直到他被经纪人领到简易棚子前，有张A4纸贴在帘布上代表这是韩梦玲的更衣间，他才知道他要来见谁，随即就懊恼，早知道洗个澡再来。 另类受罚，又知道自己要在练舞室待一天，李泰容压根没有打扮自己的意识，他甚至昨天就没洗澡，太累，腰疼、膝盖疼，躺在床上就不想爬起来。谁会能想到，今天他要见韩梦玲？ 经纪人倒是知道，但经纪人知道的是，“这边的品牌方要见你，韩梦玲刚好在拍他们的广告，可能是要选下一季产品的代言。” 这话说了跟没说差不多，更多的经纪人不说，李泰容也不想问，他就想知道自己闻起来是不是有味道。以防万一，他还让经纪人去问造型师，有没有香水。造型师进来后，直接拿了梳妆台上的香水给他，一度让李泰容想问，这该不会是韩梦玲的香水吧？没好意思问，但他喷了一些，怕有汗臭味。 韩梦玲没有闻到汗臭味，她根本不关心他身上是什么味道，她已经在给医生打电话了，说是等下送个腰伤复发的患者过去，拜托对方照顾一下。 腰伤复发的患者偷瞄她，被瞪，怂怂的缩回视线，他想说他没那么严重，都是老伤了，休息一下就好。 压根就不理他的韩梦玲挂了电话，扭头跟他的经纪人说，“等下我让燕珠姐送你们去医院，你们听她安排，有问题吗？” 经纪人讪笑回，“听您的。” 同样不想理他的韩梦玲看车过来了，再看经纪人。经纪人愣神一瞬跑去开门了，韩梦玲简直无语，我让你扶人上车啊，我保姆车要踩个台阶才能上去！ 开了门的经纪人站在门边，不动了。 韩梦玲隐晦的翻了个白眼，正准备自己扶着李泰容上车。哪知那位伤患很自觉的放手，还看她，好似等着她先上车，这给韩梦玲气的，这都什么人啊？以为她是什么变态，还会欺负伤患吗？ 一句话都不想说的韩梦玲直接上车了，随后就看到伤患艰难的扶着车座网上爬，她只是看都想爆发，那位就站在门边的经纪人真的是死都不扶一下，什么毛病？？？ 经纪人什么问题都没有，对方还在艺人侧身背对韩梦玲上车的刹那用眼神询问艺人，是否需要他跟上车，也是担心出问题。还是李泰容微微摇头示意没事，经纪人才继续当推一下动一下的木桩子。 艺人上了车，经纪人没上去，反而把门关上了，韩梦玲也没管，只问助理姐姐这边能不能停车，不行就开回外面的停车场。车有开回停车场，随后助理姐姐下车，几乎就是在车门关上的瞬间，韩梦玲大爆发。 “你真的脑子有病！被折腾成这样还死撑着干什么？要当义士英勇献身啊！你经纪人不会平白无故折腾你的！肯定是问你缘由你不说才会给你个教训，要逼你听话！这点我都能想得到你居然想不到？还是你已经活够了！对世界没有眷恋了！要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那个乌龙的车|震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想保护金秀敏还是想保护我？我们都不需要你保护！你就是想做好人要不要先打听一下我们需不需要你牺牲？！你脑子哪里有问题啊！身体不要了吗！！！” 韩梦玲激情输出，凶的不得了，骂着骂着就开始翻旧账。什么我当初追你的时候你装什么高冷，现在还想不开当义士，结果转头又偏听偏信，宁愿相信别人也不相信我，简直脑残，我真是瞎了眼喜欢一个脑残，你赔我初恋！我初恋死的那么凄惨，全怪你！ 火|箭|筒小姐刚开始爆发威力的时候，李泰容还是很怂的，乖巧挨骂，听着听着就又想解释，没找到机会再听下去，听到被形容成死无全尸的初恋，居然有点想笑。幸好没有笑出来，不然韩梦玲能把他炸成烟花，就地焚烧。 激情输出快十分钟，对方也完全不会嘴，压抑着的邪火都撒出去，也就差不多散了。 韩梦玲倒在椅背上，不想管他了，“我跟经纪人说，我想推荐你代言一个品牌，我经纪人怎么跟你经纪人沟通的我不清楚，但等下你去医院，我助理带你去，等你伤好了，你联系我助理，让她带你去见品牌方。你经纪人不会不给你去医院，我是那边的VIP你可以走特殊通道，记者拍不到，要是你经纪人介意这个，你就这么回，还有事吗？” “有。” “说。” “我想跟你道歉。” 白眼差点翻上天的韩梦玲怼了一句，“你现在应该跟我道谢！” “先道歉，再道谢。”李泰容也不看她，盯着车窗看，看姑娘在车窗上倒映的脸庞，隐隐绰绰的其实看不清，他的声音也飘，虚虚的把时光拉回数月前。 数月前那一场误会，李泰容认为他有必要解释，他确实听信小人，可..... “你确定要说可是？” “我如果直接跟你说我错了对不起请原谅，那你的初恋死的才叫冤枉。” 李泰容扭头看向她，眼神很平和，柔软的让韩梦玲反而冷静下来，示意他可以说了。 道歉的人想说的是不太好听但却很实在的话，数月前的那场事故中，没有一个人做对了。 “金秀敏背后搞事，我偏听偏信，但你同样误信他人。”李泰容看她脸黑了，苦涩的拉了下嘴角，“韩梦玲，回忆一下你追我的方式，那很古怪，古怪到我很难不怀疑，你在养鱼。” “所以呢？我的错？”韩梦玲冷笑，“你道歉的方式还真是别开生面。” “我道歉的方式是想跟你说，我在乎你，所以我格外介意，你对我表达的每一分好感都同样冲罗宰民表达。”李泰容看她愣住了，苦笑一声，“你拉黑我却没有拉黑宰民，就代表罗宰民是旁观者清，他可能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或许还提醒过你，所以在你看来，他是这件事中的无辜者，不应该被牵连。” “可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个当局者被迷了眼，也可能是一个无辜者，或者说整件事中，除了金秀敏，你跟我，都很无辜。而在我们都那么无辜的情况下，两个受害者如果没有说开的话，那个加害者就没办法得到惩罚。” “我始终想找你单聊，除了是我需要道歉之外，还有我想要提醒你警惕金秀敏。可你知道什么叫疏不间亲吗？你跟金秀敏已经闹翻了，我知道的，但我不确定你们多年关系，你是否会受她蒙骗。当她日子过得很糟糕，像我今天一样那么糟糕的时候，我很担心你也会像今天一样，哪怕把我照过来发了一通脾气，却还是会帮忙。” “我不知道如何跟你沟通你需要警惕金秀敏，我也不知道以什么身份跟你沟通，陪伴你数年的姐妹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我更不知道，我说了这番话后，你到底会信我，还是觉得我是小人，先偏听偏信，再甩锅给一个女人，那太糟糕了。” 李泰容艰难的直起腰，腰伤就是站也疼坐也疼，怎么样都疼，疼痛导致他的面色很是疲惫，眼眶中好似都能溢出忍耐的苦涩，“梦玲，你在追我的时候，满心满眼都只看着我，我不瞎，我看得见。可你在追我的时候遗忘了我不是可以享受一段恋情的身份，而罗宰民可以，他不在乎那些。” “他不在乎的，恰恰是我所在乎的，我在乎团队，在乎舞台，乃至于在乎你。所以我会胡思乱想，会被鬼遮眼，会上当受骗，会做一系列在你看来极其糟糕的事，尤其是不信任你。可越在乎的东西，越会患得患失不是么？” “一如，你更在乎金秀敏，所以你信任她，用她的方式来追我，然后造成了这场罗生门，我们每个人都认为，是对方的错。” 想说的话说完了，李泰容的额头上也沁出了汗珠，或许是车内暖气太足，也可能是疼的，“梦玲，我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我就是会一叶障目，会嫉妒，会干蠢事。可这样的我真的犯了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以至于，你连听我的说一段话都不行吗？” 已经听完他说了好长一段话的韩梦玲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突兀的伸手，按动他座椅边的控制键，放倒座椅，让病患别装义士了。自己也放倒了椅子，开了车顶的天窗，望着湛蓝的天空跟身边的傻子讲。 “我喜欢的人应该是个盖世英雄，你不是，所以还是我瞎了眼。” “嗯，我就是个凡人。” 凡人引来期待‘盖世英雄’的小妹妹白眼以对，反而让他唇角荡起一抹笑。 嫌弃他那张笑脸的韩梦玲又扭回头看天空，李泰容在看她，车内安安静静，一点火星味都没有。好似有什么存在过，有好似那些只是凡人的幻想。 韩梦玲突然想问他，“你大半夜干嘛去见金秀敏？” “她发了我们的聊天记录。” “.....什么？” 李泰容不解她那是什么表情，“你跟我，你追我的时候，你给我的发的那些信息，聊天记录。” 侧身转向他的韩梦玲皱着一张脸，“她给你发那个干嘛？” “你就不疑惑她为什么有吗？” “她知道我手机密码，偷摸导出来也不奇怪。” “那你刚才在奇怪什么？” 韩梦玲迟疑片刻还是说了，“金秀敏找过罗宰民，就在找你的那天，他找罗宰民是跟他说，她被什么人威胁包养，想找我求救，我以为你也是，居然不是。” 失笑出声的李泰容摇头，“很抱歉，我没有那么善良，她被人威胁包养应该去找经纪人，找我没用。” 不知道要怎么回的韩梦玲让她继续，“她发你聊天记录然后呢？” “然后她想让我联系你，我拒绝了。” “就这样？” “差不多。” “差多少？” 李泰容抿唇想了想，“她跟我说她有办法帮我追到你，还说我跟她可以双赢，诸如此类。” “花招真多啊....”韩梦玲叹息。 李泰容也轻叹一声，“所以我很怕你上当受骗啊。” 骗局早就被拆穿了，也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必要，车内再度回归安静。 韩梦玲还是看天，澄澈的蓝天下，李泰容再看她。 她知道他在看她，他也知道，她知道。他们只是谁都没有说话，安静的放任时间流逝。 蓝天下的姑娘睫毛卷翘，像个小扇子，偶尔颤动一下又仿若蝴蝶扇动翅膀，划过静谧的空气，飞向那孩子的瞳孔，投入那片心湖。 李泰容已经什么都说了，韩梦玲也什么都听懂了，但她没有给任何回应，或许那也算是一种回应，李泰容同样了解。 时间缓慢流逝，车窗被敲响，韩梦玲坐起身，按下车窗，助理说，休息时间还有十五分钟，问艺人要不要吃点东西，不然下午拍摄可能会饿。 韩梦玲不是很饿，但还是得吃点，就要下车了。车门拿开时，她听到身后有动静，侧头回望，发现病患艰难的想坐起来，居然被逗笑了。 “别折腾了，躺着吧，等下让人送你去医院。” “我好歹得送你下车吧。” “下车为什么要送？” “那我也饿了？” 韩梦玲笑叹一声，跳下车后等着病患身残志坚的爬下来。 小姑娘当初有心动了就追的英勇，现在也有既然已经道别就没必要再纠缠的果断。 “我原谅你了，也会把你拉出黑名单，但我们没办法再做朋友。” 还准备往前走的李泰容扶着车门的动作愣住，目光直直的看向她，“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过你。”韩梦玲现在可以直接说了，说只改一字就可以变成告白的话。 多出来的那个字砸在心湖上，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李泰容抓着车门的指节泛白，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笑脸，“喜欢过的意思是.....”他刻意停顿，想让她反驳，想听她反驳，却听到，只能自己讲，“不喜欢了？” “喜欢过的意思是，我喜欢别人了。”韩梦玲坦然相告。 呼吸仿佛都停了一瞬的李泰容笑容僵在脸上，搜刮肚肠想要挤出点什么话来，可他突然看到，她冲他的身后笑，眉眼弯弯的笑，一如数月前，她看着他的模样。 一点点扭动疼痛的腰肢侧身顺着她视线望过去的李泰容，看到了也在笑着冲这边招手的人，那个人没什么不好的，那个人只是.... “是他？” “嗯。” 李泰容垂下眼睑，也不知道回了什么，可能是，“哦。” 那个人缓步走进，快到近前时扬声问韩梦玲，你不吃饭啦？韩梦玲回他等下去吃。 头微垂的李泰容在那人越走越近，即将抵达他们身边前，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问，“我应该祝你幸福吗？” “幸福不了啦。”韩梦玲长叹一声，“我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事业线太顺，感情线怎么都不顺。” “那....” “李泰容xi，我们没办法做朋友哦。”韩梦玲轻声告诉他，“那，去医院的路上小心点，如果你跟你经纪人沟通不顺，可以打电话给我的经纪人。还有，不用祝我幸福也没关系。那个人跟我说，男人多呢，这个不行就换下个。我必然会幸福的，那份幸福不依赖于任何人，我开心就好。” 李泰容没有再往前走，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他站在原地，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越走越远。 冬日冒着寒气的日光，在提醒他。 过错有时候就是会变成一场错过。 而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394. 第十八章 红苹果 韩梦玲去见了金秀敏,她都能对李泰容伸手，就没理由对金秀敏视而不见。 那同样是她喜欢过的人，很喜欢很喜欢,再夸张点,就是跟闺蜜绝交比初恋失败要更伤心。 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金秀敏，在她的世界里，队长一直是她的半个守护神。练习生的时候是金秀敏护着她，出道了，还是金秀敏护着她。她的青春里到处都是金秀敏的影子，毫不夸张的说，在练习生时,她除了在学校学习，剩下的时间基本都有金秀敏的陪伴。 她们一起干过无数蠢事,金秀敏为她跟别人吵过无数架，有几次还差点打起来。某人格外嚣张借钱不还，金秀敏看不惯就直怼什么的。那些时光里她在用她的方式保护金秀敏,金秀敏也在用她的方式保护她。 那些时光是一起练舞练到没吃过那么多苦的韩梦玲悲催到眼泪哗哗流,是金秀敏一边嫌弃的给她擦眼泪,一边拖着她再来一次。金秀敏几乎算她半个舞蹈老师，很多舞蹈都是金秀敏一点点陪她练出来的,都是她在帮她抠动作。 那些时光也是她们拿到第一个一位时，在舞台上强撑笑脸，下了台抱头痛哭，那时候她们就是一国的。 她们很长时间,远比韩梦玲喜欢上李泰容的时光漫长的多的时间里，她们才是关系最亲密的人。 被最亲密的人背叛，说实话韩梦玲不知道要怎么办,她有过恨不得举起那个暴力熊打死她的愤怒，可她的暴力熊砸出去了，砸在了墙上，被当做礼物送出去的玩偶炸裂成碎片，那些碎片又让韩梦玲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一直到见到金秀敏之前韩梦玲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她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她应该去见她一次。 李泰容说，越在乎就越容易患得患失，韩梦玲听进去了，她就觉得她得去见金秀敏。 如果她始终不见她，始终躲着她，那她胸口的那股郁气始终无法消散。既然她已经错过初恋，也错过了好友，那她就需要一个妥善的告别，为自己能放下那个人。 至于这么做是不是很蠢，蠢就蠢吧，她本来也不是很聪明，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她们两是在女团的宿舍见面的，宿舍还是那个宿舍，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韩梦玲没有住过宿舍，但三不五时会过来，宿舍环境还不错，团员少就有这个好处，两室一厅，三个人分两间房，比公司其他十来号人的男团挤在一起要住的宽松的多。 晚上七点抵达宿舍的韩梦玲本来想按密码进去的，手搭在密码锁上犹豫片刻，又抬起手按响了门铃。她并非一个人来的，助理站在她身后，开车送她过来的朴燕珠怎么都不给她一个人上门，一定要陪着她，那就陪着吧。 门铃响了，开门的不是女团的任何一位成员，而是经纪人，这位早前收到了朴燕珠的短信，火速赶过来。 进了门，女团三人组都站在客厅，姿势有些拘束，仿佛在迎接客人。 客人也没什么旧地重游的唏嘘，她很自然的笑着，同她们打了个招呼，随后指了下队长的房间，笑问，“能聊聊吗？” 金秀敏急忙点头，抢先上前开了卧室的门请她进去，随后关上门的也是她。 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韩梦玲都熟悉，连床上的四件套都是她陪金秀敏去挑的。彼时金秀敏拿到了第一次工资结算，本想把所有钱都给家里，还是韩梦玲提醒她，你床单已经从白色变成米黄色了，换一套吧，对自己好一点，去大市场买，肯定能找到便宜的。 这间屋子里还有很多东西都是韩梦玲送她的，不是当礼物送，而是拆了物品包装后，直接给她换上，在她发现时很可能已经在使用了，比如床上的枕芯。 环视一圈这间屋子，到处都有自己的痕迹，韩梦玲反而放松了，胸中那口郁气莫名其妙就散了。 原来不是我不好，而是你不甘。 金秀敏一直在说话，说她过得多么多么惨，说她迫切的需要韩梦玲帮忙，说她错了，说她当初也是脑抽，说了一堆很能让人潸然泪下的台词，她确实也哭的很惨，提泪横流，凄惨无比。 她捂着脸在哭，压抑的嚎啕，可能真的知道错了，所以没有在演，是真心悔不当初。可她捂着脸，就看不见，韩梦玲再用一种奇异的眼神打量她，好似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第一次认识的姐妹让韩梦玲自嘲，她确实挺蠢的，这段时间都是她在庸人自扰。 胸中的郁气既然散了，那就解决事情吧。 “去日本吧，就当做重新开始，公司会把你的经纪约转过去，再留在韩国对你没好处。” “我....” 抬头的姐妹脸上已经哭的都不能看了，韩梦玲却抬抬手示意自己没说完，“很多事做了就没办法回头，我原谅你了，但我并不想再见到你。你想留在韩国也可以，可你得罪的人太多了，光我知道的就已经不少，路会越走越窄的。不如去日本，这是我能给你最后的帮助，就当我给曾经的秀敏姐最后的礼物。” 金秀敏带着哭腔急切的开口，“去日本是会出日专吗？” “我不知道。”韩梦玲坦然相告，“我只知道你留在韩国公司会放弃你，现在已经放弃了不是么，去日本或许还能拼一把，你舞跳的那么好，或许能换个地方出头也不一定。” “但是.....” “金秀敏xi，我没办法恨你，甚至连讨厌你都做不到，但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了，我们到此为止吧。” 金秀敏脸上有一丝茫然，红肿的双眼好似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其实韩梦玲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就这样吧，任何一段感情走到最后都应该有一场妥善的告别，那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韩梦玲离开宿舍时是有些狼狈的，拉着她不放的金秀敏是被经纪人拽开的，另外两位队友也大声想要为自己辩解，那些都被朴燕珠阻拦，她几乎是逃出来的，衣衫凌乱。 可心情很平静，平静到她甚至觉得自己学会一个新词，怅然若失。 这个词被她一路带回了家，在停车场巧遇李俊昊时，连一个笑脸都挤不出来。李俊昊看她笑得比哭还难看，抖了抖肩膀让她憋笑了，瘆得慌。 “又是刚从日本回来？”韩梦玲问。 李俊昊有些诧异她居然不回嘴，看来真的很伤心啊，“谁欺负了？” 小粉丝摇摇头，不想聊，反问问他手上拎着什么。爱豆顺着她聊说是晚餐。 “你在飞机上不吃飞机餐吗？” “飞机是用来睡觉的，吃了饭还怎么睡，一共就那点时间。” 东京飞首尔也就两个多小时，韩梦玲不理解，“你在飞机上吃了再回来睡不好吗？” “你去釜山跑行程，到距离首尔最近的服务站时，哪怕就是到饭点了，你是会停车吃饭呢，还是忍一忍回了首尔在吃？”最近大半年都是空中飞人的李俊昊反问她。 韩梦玲懂了，在开放空间吃什么大餐都不自在，还不如回家随便吃点。随即换话题，“晚餐是什么？” “猪蹄加烧酒。”李俊昊冲她笑，“绝配。” 不喝酒的小妹妹不理解，但电梯门正好开了，走进去后再换个话题，“我们什么时候才会拍摄？” “制作组让我别告诉你，说是要留着悬念。”李俊昊讲完，不跟她尬聊了，这次他开话题，说，“我在飞机上遇到宰笵哥了，聊了一路，还约了改天吃饭呢。” 韩梦玲愣住，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的李俊昊仿佛只是随口说说，“说起来那哥09年退队，现在都19年了，十年了都，时间过得好快啊。” 如今实岁才十九的韩梦玲，觉得十年像一生那么漫长，忍不住好奇，“你们是可以约饭的关系吗？” “当然啊，不然呢，好歹一起走过一段路，中途走散了而已，但多年关系吃个饭怎么了。”李俊昊笑看她一眼，“你的前路还长，这一路上有那么几个走散了的朋友，经年之后如果能碰巧遇到，也是可以约个饭的。” 大前辈轻飘飘的说着时间能解决一切的话，小孩子不知道她应不应该信，总觉得是另类的鸡汤，有用的废话。 韩梦玲倒是很郁闷，“这你都猜得到？” “我什么也没猜到，就是随便说说么。”李俊昊看她有心情回嘴了，就觉得她没那么丧了，“往前走，别回头，往事不可追，这是前辈能你的忠告。” 听到忠告的韩梦玲一声长叹，“我能不能活过十年都不知道呢。” 轻打了下她脑袋的李俊昊笑骂，“你还真什么话都敢说。” 漫长的十年是很遥远的未来，时间是否会带走一切，让十年后的姐妹在某个巧遇的旅程中能云淡风轻的说出一句好久不见，也没人知道。十年太遥远了，现在韩梦玲还有综艺要拍呢。 这一期综艺的特邀嘉宾一直到见面前，韩梦玲都不知道是谁，他们见面的方式还蛮特别的，制作组把她带去了机场，她就想着难道今天的嘉宾就是李俊昊？不就那哥需要她去日本跟他录制？ 却在进到候机厅的时候，就遇到了李俊昊，感觉是纯粹的巧遇，李俊昊见到她还很惊讶，还问她在录什么节目。 “《躲猫猫》。”韩梦玲反问他，“你昨天才回来今天就要飞？” “谁像你那么悠闲只有一档节目要录，我很忙的。”李俊昊说完指了指另一边，“我不打扰你录制了。” 韩梦玲正要点头，作家接了一句，“一起拍也没关系的，您方便吗？” 碰到都碰到了，李俊昊也没什么不方便的，点头说行，随即问，“你们飞哪？” “大阪。”作家说完问，“您是？” “巧了，我也是大阪。”李俊昊边说边结果工作人员递过来的随身麦，边弄边问韩梦玲，“谁牌面那么大还需要你特地飞大阪去录？” 韩梦玲表示，“我进机场的时候以为是你，现在看来不是，那我就猜不到是谁了。” “谷歌啊。”综艺老手教新人，“搜搜看谁在大阪不就好了。” 这好像是一招哎，韩梦玲掏出手机就搜，能搜出来的在大阪的男艺人还限制是男爱豆的也就两个团，SEVES。后者基本可以跳过，他们团要是公司敢出幺蛾子组什么混声，全球粉丝能开推土机推平了他们公司，当然也没可能成为综艺的特邀嘉宾。 可要是SEVENTEEN的话.... 韩梦玲不太确定的问作家姐姐，“新嘉宾是SEVENTEEN前辈的成员之一吗？” 作家笑而不语，李俊昊带好了麦问她，“如果是，你想跟谁搭？” 脑海里浮现的那张脸跟韩梦玲嘴里说的那句话并不匹配，“我都可以啊，能跟前辈们搭都行。” “你是很可以，这种套话都会说了。”李俊昊笑道。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等上了飞机，发现彼此的座位就隔一个走道，韩梦玲多少有些疑惑。她是跟着节目组行动，节目组买了经济舱的票，反正就两个多小时飞机，韩梦玲也无所谓。可李俊昊只带了助理和经纪人，又不是什么官方行动要听人家安排，私人飞过去为什么也坐经济舱？ “我的车旅费公司出，公司买经济舱我难道还要自己贴钱升舱吗？”李俊昊表示，他这叫节俭。 韩梦玲不理解，只觉得，“果然粉丝和偶像不能离的太近，你居然那么抠吗？”升舱才几个钱？而且，“你们公司也太抠了吧，商务舱都不给你买？” “我们公司一直很抠啊。”艺人吐槽自家公司是老黄历了，但偶像是不认自己抠的，“两个多小时而已，睡一觉就过去了，非得升舱也没必要，而且总不能我一个人升舱，得带着大家一起吧。”那就更贵了。 愈发听不懂的韩梦玲想说你们一共就三个人能有多贵，可好歹镜头还在拍，多少要给偶像留面子，还为哥哥着想，“我记得里程积分可以换升舱的，你来回飞，积分肯定高。” “确实挺高的，我都能免费兑换机票了。” 之后的聊天也没什么重点，反正就是闲聊，聊到了下飞机，按说是应该分开了。但作家突然说来接他们的车抛锚了，需要他们再等一会儿，李俊昊听到了就说，可以带他们一起走。 隐隐感觉不太对劲的韩梦玲在作家答应后，也就带了一位摄像上了车，其他人还在机场等着制作组的车去接。 上车后李俊昊问作家去哪，听到地址后让经纪人先送他们，韩梦玲在边上疑惑，“我们去酒店见嘉宾？”作家说的是酒店的名字。 “先去酒店等大家过来集合，然后一起去见嘉宾。”作家解释。 韩梦玲不解，“我们要在这边停留一晚吗？”她以为拍完就回去。 “三天两夜，还需要排舞呢。” 李俊昊听了有些惊讶，“后天你们下一期就要播了吧？在这边录三天两夜是要录下下期？” “新年特辑，准备拆开分上下期。”作家回。 还有两个礼拜就是春节了，韩国电视台会推出春节特别放送，很多试播版本的综艺都会在春节这三天上线，常规节目通常会给新综艺让路，除非是大热综艺能抢夺收视率的那种才会按期播出。《躲猫猫》的收视率还没冲到大热综艺的份上，相当于会有一个礼拜的空档是不用播出新一期的。 不少综艺为了防止新年期间观众流失，会把本来一期的节目拆成上下期，让看了上期的观众，抓心挠肝的忍过近十二天，期待下集的播出，都是电视台的套路。 既然要拆开分两期播出，那节目组就得拉长节目时长，录制时间长一点也就说得过去了。 新年是个很好聊的话题，车里的李俊昊就在跟韩梦玲聊新年，问她打算怎么过。 “跟大家一样过啊。”韩梦玲不是很想聊这个。 李俊昊听出来了，有些疑惑，也没太在意，就说自己新年只有两天假期，回家陪了爸妈就得继续忙，很悲催什么的。一路聊到酒店，李俊昊还没走，反而跟他们一起进去。 怎么想怎么不对劲的韩梦玲猛然扭头看哥哥，“这期的特邀嘉宾就是你吧！” 先露出诧异的表情说不是的李俊昊，下一秒自己就笑了，“你居然才看出来，也是不容易！” 发现自己被耍，还听到作家和摄像都在笑的韩梦玲很是无语，“有必要吗？！” 《躲猫猫》新年特辑上期的开篇动画就展现了猫猫少女一路被骗的呆萌，从节目效果来说，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期节目发生了两件大事，都是冲上热搜的那种。 其一就是李泰容被尹净汉替换，节目花了一定的篇幅去表现，尹净汉作为‘大魔王’加入节目后，给其他后辈们增加的压力。 这一段跟韩梦玲关系不大，只是选手们内部的‘动乱’，从尹净汉惊喜登场，到尹净汉挑选新的队友跟自己组队，完全打乱了之前选手们已然成型的临时队伍，搞得大家一片混乱，而这一段的重点基本就在尹净汉身上，对于李泰容退出只是一笔带过。节目组给出的理由是，李泰容练舞受伤，需要疗养，还专门去医院拍了他跟观众们道歉的镜头，一共就三十秒就当混过去了。 节目是混过去了，但粉丝不接受啊。 【首先说明我对尹净汉没有任何恶感，纯粹是不屑节目组把我们当傻子，什么就练舞受伤不能继续拍摄？哪怕缺席一期也算合理，彻底退出算什么？这跟赶人走有什么区别？还有**极其不做人，这不是公司投资的节目吗？公司连保护自家艺人都做不到？】 【公司就是垃圾已经说了一万次了！**是真垃圾，一场乌龙的八卦，不去跟D社撕，就TM会折腾自家艺人！李泰容已经掉了两个CF了！要说外界不知内情，广告主有顾虑，这些都能理解，可自家投资的节目还能把自家艺人给扯了？我真的服！】 【我也要叠个甲，我对李泰容没有任何不好的观感，我对韩梦玲都没有任何恶感，我还是她墙头呢，就吃她的颜。可是‘P社’真的太垃圾了，谁家会把团内王炸拿出来组混声啊？这不是妥妥的败好感吗？尹净汉在日本的人气可是断层第一，樱花妹能接受他跟韩梦玲组混声？这节目到底为什么让他参加？！】 【同样不理解为什么‘天使’要参加这档节目，拿了冠军要干嘛，真的组混声吗？我们团可是让公司起死回生的摇钱树，自家庭院里的摇钱树为什么要让别人摘果子？这操作我都看不懂？P社炸了！】 【P社是真的只有星探在工作，运营能力烂的跟屎一样，你们就是真想卖崽求荣，想登上**这艘大船，也不用把团内最好的贡献出去吧？团里那么多人呢，非得是尹净汉吗？你们是以为樱花妹不看韩综，还是觉得本土粉丝好摆弄？想什么？！】 【谁家粉丝都不是，纯粹路人来说一句，尹净汉跟韩梦玲的颜我是吃的，他们俩组CP好像可以期待一下。】 【某些人要听劝，不要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们！】 李泰容的退出和尹净汉的加入都是节目播出后的大新闻之一，而强占热搜还冲上热搜第一的，却是片尾的下集预告，在预告中登场的是节目刻意搞事的狗血剧剪辑。 预告只有三十秒，但这三十秒可谓高|潮|迭|起。 预告播出之前先放出了韩梦玲从仁川机场一路被骗到大阪机场的过程，剪的很搞笑，周围的人都知道，连女爱豆的助理都知道，就韩梦玲本人不知道，她被全员蒙在鼓里。 这一段的精华片段之一就是飞机上，韩梦玲对于土豪前辈居然还有个抠门人设的惊奇。节目组用各种特写和镜头切换再加特效展现了，韩梦玲听到李俊昊说‘升舱还要贴钱’时的无语，都得观众哈哈大笑。随即出现的精彩片段二就是电梯里总算发现自己上当受骗的韩梦玲，引发的更大的笑声。 为这妹子还多了个呆萌好骗的人设。 看节目的观众还在哈哈哈，节目已经进到了尾声，预告直接切进来。 一上来就是大戏。 李俊昊也不知道是在酸还是在妒，让小妹妹好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跟他跳舞会脸红啊，红的妆都盖不住了！” 为了展现脸红还被节目组加了双颊腮红特效的韩梦玲心虚的叫，“什么啊！这不是太熟了不习惯么！” “你跟我更熟吧，我可是你偶像，你小学就来找我要签名了，你跟我不熟？”偶像很不开心。 而导致妹子脸红的尹净汉笑得是见牙不见眼，还帮妹子说话，“她那是不敢亵渎偶像，而且不是我们先排么，到哥了也会脸红的。” 在这个镜头里，赢家很明显是尹净汉。画面还快速回放韩梦玲和尹净汉排舞，男孩的手刚搭上女孩的腰，韩梦玲的脸真是肉眼可见的变红，妆都盖不住的红。 就在观众以为自己看到了‘血红’的CP镜头时，等镜头一切，纠结的人就是尹净汉了。这次先放的是排舞画面，韩梦玲抬手勾着李俊昊的脖子，妹子何止是脸红啊，她露在外面的胳膊都泛着粉粉嫩嫩的颜色。 “你该不会跟谁跳舞都会脸红吧？”尹净汉怀疑的看着韩梦玲，“你整个人都红了，超级红。” 红成一个大番茄的韩梦玲还是在叫，“那是我爱豆啊！我跟爱豆跳舞脸红怎么了！谁都会害羞啊！我也会害羞的吗！” 爱豆颌骨升天，志得意满的打着圆场，“小孩子么，脸皮薄。” 脸皮很薄的小孩子在下一个镜头中被两人连怼。这一次是韩梦玲跟舞蹈老师练习，节目组专门在对方的脑袋上标注了编舞老师的提示。 韩梦玲跟舞蹈老师跳舞时到没有哪里红了，可她跳完后在饭桌上，疯狂给老师吹彩虹屁，什么宇宙最帅，超级有气场巴拉巴拉。那彩虹屁吹的，让另外两人联手攻击她。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日语那么好？”很熟的尹净汉吐槽，“你不是没有来日本出道过么。”他用的是韩语。 韩梦玲说的是日语，完全无视他，就跟听不明白的日本编舞老师说，“他夸你帅~” 小哥哥听了就乐，李俊昊直接用日语吐槽，“这张桌上谁还不是个帅哥了，你矜持一点，你可是女爱豆。” 女爱豆连自己偶像都能无视，就对编舞小哥讲，“我们可以交换号码吗？你编的舞超级棒！”说着话连手机都掏出来了。 画外音在此时，同时交叠了两位韩国男爱豆的声音，怒气十足的，“韩梦玲！” 预告就在这个画面里戛然而止，热搜也就冲上去了。 【十分钟内！我要知道编舞小哥的所有信息！伟大的网友们，看你们的了！】 【编舞小哥超帅+1，但热搜的关键词不是‘长发尹净汉’吗？哥哥居然接头发了！上帝保佑！把这个发型焊死在尹净汉的脑袋上！P社的造型师呢！听听民众的呼声！不！要！剪！头！发！】 【《躲猫猫》牛逼！居然让尹净汉把头发接回来了！长发的尹净汉是永远的神！！！】 【叫什么《躲猫猫》牛逼，韩梦玲牛逼给我叫起来！我get到了《躲猫猫》的嗨点，一旦代入韩梦玲，同时跟尹净汉和李俊昊搭档也太嗨了吧！！！从预告里看到的编舞，好像是三人舞而且动作都非常亲密哎，我的天，尹净汉和李俊昊也太难选了吧，能不能两个都要！】 【都说了是三人舞，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已经成年了，我都要！谁都不能阻拦我！我连编舞小哥都要！】 编舞小哥还没出现，连尹净汉都没出现，刚进入房间的韩梦玲正在吐槽李俊昊，昨天见面不说算了，今天居然还瞒着，什么毛病，耍她有那么好玩吗？ “你想想要是你能骗我一路，你会觉得不好玩吗？”李俊昊反问。 被噎住的韩梦玲瞪圆了眼睛怼他，“我要脱粉！” “你还回踩呢。”李俊昊会怕她。 他们在房间里，这边是没镜头的，随身麦都拆了。节目组倒是想在她房间里装镜头拍点日常什么的，韩梦玲不乐意，学姐还哄着她想让她配合一下，她直接拒绝。那节目组也不能玩强制，就只能跑去并不在意节目组在房间里放镜头的李俊昊的房间布置机器。 房间被霸占的李俊昊就来找韩梦玲了，问她为什么那么介意房间里的镜头，综艺拍摄在房间里放镜头很普遍啊。 “燕珠姐要跟我一起住，她不是很喜欢被镜头拍到。”韩梦玲说完看助理姐姐愣住，疑惑的看向她，“不是吗？” 朴燕珠一下就笑了，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就说，“你想不想吃什么，我给你去买。” “不用，你不会日语，出去别走丢了。”韩梦玲叮嘱姐姐，“你要一直跟着我啊，千万别走丢了。”还嘟囔，“我就说让经纪人来，你非得跟，你要是走丢了，报警都讲不清楚你在哪。” 笑眯眯的朴燕珠也不反驳，就冲她笑笑指了指外面，“我去看节目组弄的怎么样了。” 旁观的李俊昊在助理走后，问妹妹，“你跟你助理那么好啊？” “谁会跟助理关系不好。”韩梦玲反问，“你跟助理关系不好吗？” 李俊昊被噎住，换话题，正好看到窗外楼宇上的大屏幕放的新年广告，顺势问出，“之前在车上问你新年怎么过你好像不想聊？有没有什么别的话题不想聊的，提前跟我说，我避一下。” “不是不想聊是不方便聊。”韩梦玲随口解释，“我是英国人，我是指我爸是美籍韩裔，他是在美国长大的美国人会说韩语而已，我妈是英韩混血，也是在英国长大会说韩语的英国人。我是英国国籍，虽然在韩国长大，但我们家不过春节，我们家过圣诞。圣诞就相当于我们的春节。” 这么一说李俊昊就懂了，确实不方便在镜头前聊，韩国还是和介意本乡本土这件事的，顺带好奇，“你这个家庭配置，你为什么会在韩国长大？” “我爸公司扩张。”韩梦玲也不是很清楚详细情况，只是想吐槽，“我出道的时候我的经纪人跟我说的最多的就是，要注意不要太表现我们家遵从的习俗跟韩国很不一样这件事，他叮嘱我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有过宰笵哥的事，留学派都被各种教育，不过你这个不一样吧，你几乎就是韩国人，从小在韩国长大。”李俊昊随口说，“可能过段时间，大众对留学派的观感又会换一个样子也不一定。” 韩梦玲直接摇头，“我是英国人，在韩国我可没有选举权。”不过这个话题她不是很感兴趣，更想问，“当初不是说你档期不够，要让我先练舞，到时候我们再合在一起排吗？” “你不知道？”李俊昊说，“这次要排的是三人舞，你、我和尹净汉一起排。” “谁？！”韩梦玲猛然直起腰。 “怎么反应那么大，你跟尹净汉又不是不认识，之前不是还差点把人带回家。”李俊昊不解。 韩梦玲反应何止是大，焦躁的都开始抖腿，“我们三人怎么排？！” 就....这么排啊。 当天下午，帅气的舞蹈老师和已经接了长发的尹净汉登场，前者还是先出现的，先的门，先进来，先跟大家打招呼，但韩梦玲全程都没有‘看见’他，仿佛根本感知不到新鲜登场的舞蹈老师有多帅。 而慢一步出现的尹净汉一登场，韩梦玲整个人都不太好，这人怎么能突然接头发呢，说好的怎么都不愿意接头发呢？！ 接了头发的尹净汉在舞蹈室练舞还得把头发扎起来，一个松松的马尾，随着主人的动作发尾会跟着跳跃。韩梦玲的视线就被‘马尾巴’吸引了，不自觉的就盯着看，看到舞蹈老师以为她想提前感觉一下，就让招手示意她去跟尹净汉搭一下试试。 韩梦玲其实在走上前时已经感觉到了双颊有些发烫，但她不停的在心里暗示自己冷静，一路冷静到尹净汉身前。 那个人的手搭在了她的腰上，很虚的碰触，并没有完全碰到，可就在这个瞬间..... “韩梦玲你脸红什么？” 舞蹈老师是先教男孩子们舞步的，女孩子涨红着脸让哥哥闭嘴，“我热不行吗！” 李俊昊一下给逗笑了，“那要不要给你关暖气？” “您别逗她了。”尹净汉眉眼含笑的放下手，让人家别逗，自己却忍不住，“不然暖气调低一点？” 韩梦玲？韩梦玲想回英国，回老家~ 太丢脸了！！！：，，. 395. 第十九章 《错误的相遇》 节目要弄个三人舞这个想法,韩梦玲最初是拒绝的，很抗拒的拒绝。 理由极其简单，她正在疗愈情伤呢,还跟什么‘前任’合作！ 是的，韩梦玲已经把尹净汉卡在了‘前任’的位置上,虽然她压根也没有追,根本就没有在一起过，但李泰容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前任’，尹净汉怎么就不算‘前任’呢？ 至于为啥不追,理由就更简单了,追不上啊！ 韩梦玲很仔细的思考过,哪怕她和金秀敏的关系已经烂成几乎老死不相往来了,但她要是知道队长喜欢某个人，而那个人喜欢自己，她是绝地不会开启什么狗血三角恋故事的，世上的男人死绝了都不可能！ 以己度人，韩梦玲觉得没希望，再叠加一个她不想被那哥讨厌，就单方面决定,她失恋了，前任是尹净汉，她需要疗伤。 失恋正悲催呢，还要为了工作跟前任搭档？这是什么人间疾苦,这节目有那么重要吗？ 韩梦玲不能接受这种人间疾苦，都想去跟作家说能不能换个人，可她还没找到作家呢，尹净汉先到了,那还讲什么？难道让‘前任’回去吗？根本无法开口。 抵达现场的尹净汉在跟节目组打过招呼后，就去找韩梦玲了，当时节目组的人还在布置李俊昊的房间，相当于拍摄还没开始。 而此时也是韩梦玲刚从李俊昊那得知他们要排三人舞没多久，整个人堪称晴天霹雳，那道象征着‘天雷’的主角就登场了，妹子就很慌。更让她慌乱到无所适从，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看的是，尹净汉接了头发，她早前说过更喜欢这哥长发的造型不是撒谎，他长发真的好看，好看到她不敢看。 别别扭扭的小粉丝被偶像看出来了，李俊昊就以想喝咖啡的理由让后辈去跑腿。尹净汉有些疑惑，助理都在为什么要他去跑，但前辈说是请全组喝咖啡，助理们可能拿不动那么多咖啡，他就跟着一起去帮忙了。 等人一走，李俊昊就问韩梦玲，“上次见面你们不是还好好的，这是吵架了？” “啊？没有啊！”韩梦玲连忙摆手，也反应过来刚才他是想支开人，就蛋疼，“哥别欺负他。” 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李俊昊失笑，“让他帮忙拿一下咖啡算什么欺负，还有你，不是吵架了怎么那个样子。” “什么样子？” “躲他啊。” 刚才男后辈进来打招呼，小粉丝全程在躲，眼睛乱飘，一脸心虚，这不是吵架是什么？ “谁心虚！”韩梦玲讲完发现不对，懊恼的问，“很明显吗？” “很明显。”李俊昊让她别挣扎了，“不是吵架是怎么样？” “就....”韩梦玲不想说，“你别管！” 一下给气笑了的李俊昊讲，“行，我不管，但等下要拍的，你在镜头前控制一下，不然就不是我管不管，是剪出来粉丝会管。” 蛋疼一瞬的韩梦玲趴在沙发扶手上捂着脸无声的哀嚎，怎么能那么悲催？ 这才哪到哪，还有更悲催的呢。 基于李俊昊要筹备演唱会，一直处在保护嗓子的阶段，不可能跟韩梦玲大量练习合唱。再加上《躲猫猫》因新年多了一个礼拜不用播出，多出的时间就让节目组准备弄个好玩的三人舞台，能规避掉没有合唱纯跳舞的问题。 他们三人舞台的选取是金建模的成名曲之一，《错误的相遇》。这首歌简单解释一下，是讲述一个男人把有好感的姑娘介绍给朋友，结果姑娘跟朋友在一起了，他凉了，也是很悲催的歌曲。 三人舞台就围绕着这首歌的核心做企划编舞，李俊昊就是那个悲催的男人，这首歌是以男人的视角为核心的，而韩梦玲自然是被介绍的姑娘，尹净汉就是那个荣获美人归的幸运儿。 歌曲稍微改编了一下，还需要三人在棚内录新改编的歌，不过那不用什么合唱，因为每个人的歌词角度都不同。李俊昊基本原样不变是悲催的男人，韩梦玲则是要唱一段她对被介绍的友人一见钟情，尹净汉的角色在歌曲中比较特别，是明知兄弟喜欢人家，但感情不受控最后只能背叛兄弟选择女人。 换句话说就是舞的重点在李俊昊身上，歌的重点在尹净汉身上，而歌舞搭配，故事的核心就变成了韩梦玲。其实节目组的编排很好，企划保证了每个人都是自己故事里的主角，两男一女的狗血剧也很有意思。 作家在跟艺人讲述企划的时候整个人都很嗨，还有一丝丝不甘心，“我在开会的时候其实想让你两个男人都喜欢，左右徘徊来着，我觉得那样会更精彩，但前辈（主作家）说故事要是塞的太满，表演时常不够很可能会乱。还不如让故事线清晰些，你从头到尾对李俊昊就没兴趣，只当是朋友的，而李俊昊的喜欢只是他的脑补，这样观众能看得明白。” 早就知道这个企划的李俊昊没意见，但韩梦玲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时间够啊。”作家误会艺人担心编舞练习的时间，“两天时间呢，怎么都够你们把舞蹈扒下来了。” 韩梦玲问的哪是什么舞蹈，而是，“好好的干嘛排三人舞？” “我时间不够。”李俊昊出声，“你没忘我还有个演唱会吧？能挤出时间来排舞就已经很不错了，三人舞能分担一些分量，不挺好的么。” 作家也接了一句，“老是双人舞台也会让观众腻的，这企划又很好，三人舞有什么不好呢？” 被两面夹击的韩梦玲无话可说，关键是尹净汉带着咖啡回来了，她啥也不能不能说了，随便吧，毁灭吧。 尹净汉回来了，拍摄也就开始了，刚拍起来很不顺。 妹子人都蔫吧了，浑身上下散发着身无可恋的气息，也不跟两位男嘉宾互动，他们俩逗她，她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回。作家不是很懂妹子怎么突然就那么丧，也跟着哄了几句不成功，干脆说要不吃饭吧？指着吃点好吃的能让韩梦玲心情好点。 饭桌上的韩梦玲心情并没有好，但她状态好了，佛了，发现自己无法挣扎，干脆不挣扎了。 关键是...... “你们回归是长发造型吗？”李俊昊问出这句是想跟后辈找个话题聊，缓和一下桌面上的气氛。 尹净汉说不是，看了眼韩梦玲，同前辈解释，“她说长发比短发好看，想跟我搭的时候我能是长发，就在综艺里接长了，回归还是短发会再剪断。” 这话李俊昊没在意，就随口回了句，“够折腾的。” 这话韩梦玲动了动肩膀，嘴角不自觉翘起，随即就自我欺骗，既然无法挣扎那就不挣扎了，光自欺也没做到欺人的佛系。 因照顾拍摄角度，三位艺人坐一排，就坐在妹子边上的尹净汉看她偷摸翘起的嘴角，也是松了口气，他没搞清楚妹子为什么心情不好，但笑了，自然什么都好了。 给她夹了块鳗鱼的尹净汉声音柔柔的，“这个好吃，尝尝看。” 李俊昊扬眉，这语气....再瞟了眼对面的镜头，后辈难道是在做效果吗？他也没管，看韩梦玲吃了，也没说什么。 吃了鳗鱼的韩梦玲可能因鳗鱼太美味，心情明显变好，还好奇他们编舞是谁，难道编舞老师一起跟过来日本了吗？ “我在日本的团队成员。”李俊昊解释，“节目组都那么照顾我了，我总得出把力啊。” 饭吃完了，韩梦玲心情好了，再度继续的拍摄画面就和谐很多。等他们见到了编舞小哥，韩梦玲眼睛都亮了，小哥超帅的，阳光开朗的那种帅，让她跟小哥哥打招呼的时候，都特地夸了小哥哥帅。 李俊昊就很无语，干嘛呢，镜头不存在吗？尹净汉有点不太舒服，就开玩笑说镜头还在呢。 韩梦玲无视他们俩，先切韩语讲，“镜头在也不耽误人家帅啊。”再切日语对帅气的小哥哥说，“他们都嫉妒你帅哦~” 此话得到两位搭档的白眼，李俊昊是明晃晃的嫌弃，尹净汉是无语。谁还听不懂日语了，以为就你会吗！ 日本是韩国偶像圈的大市场，谁不会日语啊，在日本人气都非常高的男爱豆们日语自然都不错，尹净汉的日语有多好可是被日媒夸过的。现场真正不懂日语的反而是节目组的人，他们那边还跟着翻译，听翻译说完，再看男爱豆们的表情，大家都在笑。 笑声中，开工了，要开始学舞蹈。 编舞老师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有两位同伴，他们先表演一遍会登台的舞蹈，随后准备按原计划一人教一个，快速帮艺人们把动作扒下来。作家就提议让韩梦玲跟被她夸过的帅气小哥学，妹子连连点头说好，李俊昊一个眼刀飞过去，好什么好，这是我的编舞。 尹净汉在边上好似随口建议，“不然我们都跟这位学吧，我跟俊昊哥的编舞复杂一点，我们先学。” “我的也很复杂啊。”韩梦玲不乐意，她都失恋了，还不能跟别的小哥哥一起疗伤？ “那你跟其他人学。”李俊昊拍板，冲后辈使眼色，上。 无良偶像强占了帅气小哥，韩梦玲只能哀怨，但作家可以搞事，作家让妹子先等等，等他们俩学个基本到时候她再上。节目录到现在，韩梦玲从未那么喜欢过作家。 “学姐太棒了！” 学姐用台本捂着脸笑，“我罩你~” 李俊昊疑惑，“学姐？”什么意思？ “她考上了延世大，作家是她的学姐。”尹净汉在边上解释，又忍不住刺了下韩梦玲，“你怎么那么花痴？” 都已经是前任了，你管我花不花痴，韩梦玲下巴一抬，“练你的舞。”别那么多话！ 突然被怼的尹净汉都愣住了，李俊昊直接笑出声，“你这是有了新人就忘旧人，我们净汉不帅吗？” “你也练舞去吧。”韩梦玲照怼不误。 练舞开始，机器早前都架设好，时间一长，摄像们的存在感自动就弱了。爱豆们都很习惯练舞的时候有机器在拍，他们平时练舞也会有助理或者经纪人拍摄，自己架机器拍都有。一方面是为了看镜头判断动作是否到位，另一方面是团队的运营偶尔会发这些练习室的日常去给粉丝当福利。 韩梦玲就有点忽视镜头，实在是都一起工作那么长时间混熟了。中间跳累了，李俊昊说休息十分钟，大家各自散开，还有人去洗手间，比如尹净汉和帅气的舞蹈老师。 等他们俩一前一后再回来，韩梦玲看着推门而入的人，好似突然感知不到舞蹈老师有多帅了，莫名其妙就被‘长发光环’蛊惑，一直盯着尹净汉看，看到重新开始练舞后。舞蹈老师在镜子里，看见她一直盯着他们，就招手示意她过去跟尹净汉搭一下找个感觉。 节目预告中的女爱豆的第一个脸红就出现在这里，脸真的红到粉都盖不住。 李俊昊很惊奇，“韩梦玲你脸红什么？” “我热不行吗！”韩梦玲后撤一大步，怒视哥哥，你管我！ 糟心的偶像压根不管粉丝死活，很是开心，“那要不要给你关暖气？” “您别逗她了。”尹净汉话说的好听，下一句接上的却是，“不然暖气调低一点？” 恨不能原地找个缝钻进去的韩梦玲蒙头就往外冲，李俊昊还冲她叫‘你去哪’，她恼羞成怒的丢下一句‘洗手间’，背后的笑声更大，她就在笑声中跑了。 躲在洗手间的韩梦玲给作家发信息，她要求单练，作家回，你觉得可能吗？ 【单练或者我不拍了二选一！——韩梦玲】 收到信息的作家很是疑惑，哪有那么夸张？再对笑得格外欢乐的李俊昊讲，“前辈不要只顾着笑，她不乐意拍了，小姑娘脸皮薄，您再逗下去无法收场。” 李俊昊表示收场还是很简单的，直接给韩梦玲打电话。韩梦玲都不想接，但又不能不接，鼓着脸接起来。 “赶紧给我回来，你不跟他排也要跟我排，我没时间耗，快点！” “知道啦！” 回来的韩梦玲板着一张脸拒绝跟任何搭档排，而是找了另一个编舞的舞者要单练她的舞。其他人的眼底笑意都还未消，但也不想真逗的小姑娘爆发，舞蹈室内平静了很长一段时间，大家各练各的。 到了傍晚，三位职业爱豆的舞蹈各自都扒下来了，之后就是需要大量的练习，形成肌肉记忆。 帅气的舞蹈小哥就觉得艺人们可以尝试着三人磨合，此时就出现了第二个节目预告中的片段。 刚开始几个舞步韩梦玲没问题，等需要她勾着李俊昊的脖子，做一个脸贴脸很亲密的动作时，脸一下就红了。浑身都红，勾着偶像的胳膊都是粉嫩嫩的红。 按照舞台编排，下一个动作应该是尹净汉把妹子从‘朋友’身边抢走，要把她拽回来。可他手伸过去正要拉人，李俊昊已经笑出声，切断了动作。 韩梦玲在听到他笑声的同时弹出一米多远，本来只能看到她后背的尹净汉就看见了正脸，很是无语，“你该不会跟谁跳舞都会脸红吧？你整个人都红了，超级红。” “那是我爱豆啊！我跟我爱豆跳舞脸红怎么了！谁都会害羞啊！我也会害羞的吗！”韩梦玲色厉内荏的叫，怎么就不能脸红了！ 偶像本人非常接受这个设定，笑得见牙不见眼，“小孩子么，脸皮薄~” 小孩子这次没有往洗手间冲，就浑身通红的继续跟爱豆排舞。韩梦玲倒是想跑来着，李俊昊抓住了她。 “乖乖的，不要闹，我赶时间。”李俊昊乐呵呵的忽悠她，“不就是脸红么，红着红着就习惯了，你总要习惯的，不然我们登台之后你难道还要对我脸红？那整个编舞就不对了。” 此话非常有道理，关键是粉丝对爱豆脸红没那么心虚，还是那句话，这是我爱豆，我脸红很正常！ 再度开始的排舞三人跳了三遍，这三遍韩梦玲的脸始终是红的，热度一点都没消。这三遍排舞让李俊昊笑到手都抖，怎么都没办法开始第四遍了，干脆宣布休息，吃饭吧。 这三遍舞啊.....尹净汉脸都跳黑了。 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的尹净汉好歹还记得在拍摄，脸上挂着职业特性训练出来的‘面具笑’，笑容都不搭眼底，也就能骗骗镜头。 韩梦玲就属于跟镜头一起受骗的，她觉得自己彻底凉凉，那哥果然不喜欢她。李俊昊好歹为了综艺效果还假模假样的吃个醋呢，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彻底失恋。这幸好是没追，追了绝对连朋友都没得做，这人说不定会躲她八丈远！ 被自己脑补的大戏伤了心的韩梦玲，吃完晚饭都不想工作了，只想找个地方哭一场。 小粉丝肉眼可见的萎靡，李俊昊想了想，跟制作组商量，今天又是飞机又是练舞，他昨天也没睡好有点太累，不如拍摄就先这样，明天再继续？ 作家和PD都觉得今天的素材够精彩，同意了。 节目组原地收工，有些工作人员还商量着不回酒店，出去逛逛呢。韩梦玲想直接回酒店，李俊昊却叫住了她，示意她等下再走。 本来要走的尹净汉犹豫片刻又留下了，李俊昊摆手让他走，他要是留下节目组也会留下，他们三人都留下机器必然会开。 前辈发话，后辈只能走，人都走了，还留在练舞室里的只剩两人。 偶像突袭开口直指核心，“你喜欢他？” “我没有！”韩梦玲立刻反驳。 李俊昊一乐，“我都没说是谁。” 卡壳一瞬的韩梦玲再叫，“是谁都没有！” “好~没有~”李俊昊站起身冲她伸手，“那来吧。” 盘腿坐在地板上的韩梦玲愣愣的看着他，“来什么？” “排舞啊，我还要顾演唱会的排练，就这点时间得把我们的舞蹈排出来。”李俊昊笑叹一声，“你对我脸红被镜头拍到没关系，我无所谓，粉丝顶多闹一下，但你还是我粉丝呢，也能用追星成功的悸动糊弄过去，搞不好我的粉丝都不会闹。但你对他脸红就有点奇怪了，你的粉丝和他的粉丝都会闹的，懂吗？” 粉丝感受到了偶像的保护，在哥哥冲她晃了晃手时，撇嘴把手搭在他的掌心，人就被拉起来了。 三人舞变成双人舞，舞蹈继续排，这次连镜头都没有了。 双人舞有大量亲密的肢体接触，除了什么搂腰之外，男人的手还需要自后腰一路上滑扣住女人的后颈，做一个贴面。这个动作每每韩梦玲都会脸红，真的扛不住。 而她脸一红，李俊昊就忍不住笑，笑了就没办法继续跳，干脆后退，差点不过脑的调侃，你该不会敏感点在后颈吧？话出口前，想起来对方是小粉丝和小妹妹，换了个说法，“我们得想办法解决这件事，一是不停的练，练到你脸不红了为止，二是你要不要试着把我幻想成你很讨厌的人？” 韩梦玲做不到第二点，咬咬牙，“不然我们把暖气关了吧。” “嗯？” “舞台拍摄的棚里就没暖气，冷的要死脸还怎么红。” 这倒也是一招，但李俊昊担心，“天那么冷，容易生病。” “我现在都要热炸了！”韩梦玲让他放心，根本不冷。 李俊昊不赞成，“暖气开着你当然不冷，这样，我调到二十度，我们先试试。” “本来多少度？” “不知道，二十五？” “十五！” “别叨叨，就二十。” 讨价还价的暖气还是卡在二十度，屋内的热气没那么容易散出去，再来一次，每当做那个动作，韩梦玲就忍不住浑身一麻，脸就红了。李俊昊又忍不住笑，韩梦玲干脆甩开他的手，要去解衬衫的扣子。 “你干嘛？” “里面还有吊带呢！” 粉丝让偶像不要瞎激动，她没疯，不是要脱光。 粉蓝色的衬衫脱掉后，看到粉白色吊带的李俊昊笑不出来了，你认真的？要这样跟我跳？ “你那什么眼神，我们舞台造型不比这个露？”韩梦玲现在可以嘲笑他了，大大方方的伸手，“来！” 默默后退一步的李俊昊让她不要闹，“你还是把衬衫穿上。” 斜眼看他的韩梦玲鄙视，“我都不在意。” “我在意。” “可我根本不冷！” 李俊昊属实那她没办法，“你还记不记得你是个女爱豆？”抬手让她不用回，他不想听答案，走到一边去拿手机，边发短信边跟她说，“我叫英太（舞蹈老师）过来，正好帮我们盯一下动作。”说完又抬头瞪她，“你是一点概念都没有，怎么能在男人面前脱衣服！” “什么啊，是你思想肮脏！”粉丝回怼，“我现在偶像光环全碎了！” “是是是，我肮脏。”李俊昊懒得理她，“你先把衣服穿上，想脱等人来再脱。” 人来的不止一个，是一群。李俊昊叫了两个人，舞蹈老师和助理，而韩梦玲的助理跟着出现，然后是尹净汉的助理，以及尹净汉本人。 “你没走？”李俊昊疑惑。 “我想前辈（舞蹈老师）约了晚上继续练，到我那边去练。”尹净汉解释，他怕时间不够，想加练。所以在李俊昊呼叫对方时，他就跟着过来了。 这话听在韩梦玲耳朵里就是他们都很忙，只有她这个闲人在耽误大家的时间，那还管什么脸红不脸红，红炸了也得练啊。 这话听在李俊昊耳朵里，不免怀疑，这一对难道是双向暗恋吗？不然自己练习就行，还需要什么老师，舞蹈都扒下来了，非得多此一举，还多欠个人情。 不管怎么样吧，一群人旁观，韩梦玲脱衣服。在她解纽扣时，全场侧目，唯有李俊昊捂脸无奈，随她吧，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盘腿靠墙坐在一群人中间的尹净汉本来坐姿很松弛，随着她衬衫的纽扣越解越少，腰背逐渐挺直，眉头也渐渐皱起，用余光看向身边的人。大家的眼神都在飘，都在互相看，但没人说话，他也不好说什么。 脱下衬衫的动作三秒都不用，但格外安静的三秒，莫名的漫长。 李俊昊就觉得空气尴尬的格外漫长，他倒是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算了，就这样吧。 吊带其实不算很暴露的衣着，一如韩梦玲所说，爱豆们的舞台造型里，只是一个小吊带绝对不算露骨，她底下还穿着牛仔裤呢，还是长裤。这要是个夏天，她就算换成短裤加个吊带都是很正常的打扮。 自觉自己哪哪都正常的韩梦玲，只感觉到了爱豆的偶像光环碎裂，再贴上去跳舞时，几乎心如止水。李俊昊也是完全笑不出来，他现在的心态才是佛系呢。 两位都很专业的舞者都已经放平了心态，那就是没问题了？吊带问题很大！ 李俊昊也不知道韩梦玲的吊带是什么材质，丝绸的？摸上去太滑了！这不是他龌不龌龊的问题，这里的问题在于，他是个正常的男性！而韩梦玲是个非常漂亮女孩子！ “停。” 手贴着妹子的后腰，掌心压着‘丝绸’的李俊昊，手往上滑了不到两寸，就叫停，随即后撤。偶像面对粉丝疑惑的视线，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干脆祸水东引，冲尹净汉招手，“你来试.....” “等下！”韩梦玲一个激灵，试什么？可她叫出声，大家都看向她，她没办法解释，说不出话来。 李俊昊反而觉得这样能教她一个乖，莫名其妙脱什么衣服，也不管她，就让尹净汉过来，“本来就是三人舞，不能只有我们俩跳，我们刚才排了几次了，你先来试试。” 半跪起身的尹净汉要站起来了，不敢直视只用余光偷瞄的韩梦玲头皮都要炸。 那个人站直了，韩梦玲小腿肌肉绷紧，想跑。 那个人抬脚往这边走了，韩梦玲心慌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那个人..... “你要不要去穿衣服？”李俊昊提醒她。 ‘你是不是喜欢他？’ 韩梦玲仿佛幻听，表情一变，这要是被拆穿，就全凉！死就死吧！ 试试就试试！ 试试就逝世！ 舞蹈室内的音乐再度播放，并非是三人还没去录音室录过的改编曲，而是原曲。原曲是首老歌，电子音乐最盛行的年代发出的嗨曲，搭配这首歌编的舞，自然也是身贴身，肉贴肉。 女舞者需要在舞蹈中展现‘一见钟情’，舞蹈在表现这一段的时候是探戈的小碎步，女舞者走向男舞者，右手虚摸他的脸，凑近，仿若一个亲吻。男舞者因友谊要展现出来的挣扎，是双手搭在她腰上，先做一个推开的动作，女舞者要配合动作，上半身不动，腰臀往后退，但下一个动作就是男舞者要因爱慕再把人拉回来。 回拉的动作需要女舞者腰腹完全贴在男舞者身上，以表现男舞者被爱情征服抛弃了友谊选择了她。 前置剧情的三人独舞进行的都很顺利，先进入双人舞环节的韩梦玲和李俊昊都没太多反应，可当李俊昊需要展现歌词中，他把姑娘介绍给朋友，下一个动作就是那场‘推拉’。 尹净汉双手搭在韩梦玲腰侧的瞬间，就明白李俊昊再顾忌什么，这吊带什么鬼？为什么摸起来跟....不是，她腰怎么会那么细？！ 妹子的腰一直很细啊，女爱豆的腰哪有粗的？ 盈盈一握的腰肢在掌心前后挪动，她的腰腹贴上他的腰腹，此时，心跳加快的可不止一个人。 尹净汉的脸没有红，他其实不知道自己的脸有没有红，他怀疑红了，他感觉到双颊发烫，耳朵尤其烫，烫到他跳错了舞步，跟韩梦玲撞在一起。 光速后退的尹净汉连声道歉，姑娘也在说对不起，他们其实都错了。 唯一没错的李俊昊盯着两个互相道歉的小傻子，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场爱情的开始，这两人要是对彼此没思议，他就从舞蹈室的路上跳下去！ 爱情能不能开始不知道，但排练在数次大家都有犯错又是道歉又是重新开始后，渐渐顺了。顺到两个小时韩梦玲的脸已经不红了，第四次叫停的李俊昊表示，这次真的要休息，又不是铁打的，哪有持续练舞两个小时的，总要喝口水吧。 休息时间，喝水的人有，去洗手间的人也有，还有穿衣服的人呢。 重新穿上衣服的韩梦玲靠着墙望着天花板发呆，她不想死的那么冤枉了，哪怕努力一把没有结果也不想死的那么冤枉。那个人望着她的眼睛是有光的，不是她幻想出来的光，是攻略游戏存在证明的光。 那束光那么强烈，她又不缺朋友，为什么不去试试看，被拒绝了，大不了失恋啊，她都已经失恋四天了！ 男卫生间的水池边，李俊昊边拿着纸巾擦手，边自言自语的用韩语说，“混声是个不错的借口，一个组合的队友，怎么亲密都很正常，男女混声公司还要炒CP呢。” 洗手池边上站着三个人，一位日本舞者两位韩国爱豆。手还放在水龙头下的韩国爱豆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同行前辈的自言自语，就是洗手的时间格外长。 长到前辈都已经跟日本舞者出去了，他才关了水，垂首看着手上的水珠，良久后，一声叹息。 凌晨，韩梦玲困的要死，李俊昊看她不行了，宣布解散。 凌晨，回到团队下榻酒店的尹净汉，去看看队友谁没睡。 金民奎正在跟人联机打游戏，看他进来，也就扫了他一眼，随即专注游戏。尹净汉让跟他一个舞的队友先让一下，他有话说。队友二号自动出去，队友一号有些疑惑，要讲什么？ “等你打完。” “我这局刚开~” “没关系，我等你。” 金民奎一会儿看他一会儿看手机，眼珠可忙了，“你想说什么？直接说。” “你打完再说。” “什么啊，很严重的事吗？” “不是，你打完，不急。” 他这个态度金民奎还怎么玩下去，蛋疼的有些的队友道歉，切出游戏，放下手机，“说吧。” 尹净汉眼睑微垂，没看他，“你跟韩梦玲.....” “就要说这个？”金民奎打断他，“我郁闷着呢，能不能不聊？还是经纪人发现了让你来劝我？没必要吧？” 换了个坐姿的尹净汉暗叹一声，有些事可以等‘事到临头’，有些事，必须得提前说才行，“韩梦玲很好对不对？” “.....什么意思？”金民奎感觉到不对劲了，从床上爬起来凑过去，“你想讲什么？” 尹净汉想讲，“《错误的相遇》金建模前辈的歌，你听过吧？” “谁没听过.....”金民奎猛然跳起来，“你疯了吧！！！” 《错误的相遇》，南韩国民大热曲之一，基本没有没听过的，歌曲说的是..... 男人把喜欢的姑娘介绍给朋友，而朋友..... 尹净汉一声长叹，倒向床铺，四肢张开，躺平任打，绝不反抗。 “是啊，我疯了。”：，，. 396. 第二十章 欢乐喜剧人 自去年十一月中旬高考结束到现在,短短个月不到的时间，发生的糟心事之多，能超远韩梦玲‘长达’十八年的人生。按照农历算法,新年还没过，春节还有几天，她依旧是十八岁，年过了才十九。 过往十八年，韩梦玲都没怀疑过自己不会追人。当然了，实际上她也没想过自己未来初恋需要自己追什么的。可过往的三个月证明了,她压根不会追人,虽然是有人搅局，但她确实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那问题就来了,如果以前追人的方法不对,那追人应该怎么追才对呢？ 昨天练舞练到凌晨,一大早就因生物钟自动醒了的韩梦玲，洗了澡,吃了早饭,距离定好的拍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他们九点拍摄,现在才八点。 漫长的一个小时,理论上韩梦玲有充足的时间想好要怎么追人,或者说先表达好感。可短短一个小时,她就要跟尹净汉见面了,要怎么表达好感才不会让他误会,她是在作为女孩子对喜欢的男孩子表达好感，而不是关系很好的妹妹对哥哥表达亲近？ 这太难了，难的韩梦玲都开始搜日本姑娘怎么追男人了。搜出来的是个神奇的套路之歌,这歌名字都是很套路的《千层套路》，囧着一张脸听完的韩梦玲是承认歌里的套路搞不好有用的，还教导的很详细呢，穿什么、怎么撒娇之类，连头歪到什么角度都详细教程。 可是吧.....会不会太刻意？要不，试试看？ “你干嘛呢？脖子扭了？”李俊昊让她转转脑袋，“落枕了？” 计划把真正的‘亲哥’当工具人的韩梦玲深呼吸压住火，板正按照歌曲学来的侧头卖萌看人法，决定跟‘哥哥’绝交，你个死直男懂什么啊！ 直男可懂了，直男还跟她说，“尹净汉在楼下了。” 眼睛唰就睁开的韩梦玲惊恐，“那么快？！” “九点录，现在八点多了哪里快，他总不能踩点到吧，而且我约他一起吃早饭。”直男很理所当然的问傻乎乎的姑娘，“你一起吗？” 韩梦玲蛋疼，你早说啊，“我吃过了。” 怎么不蠢死你，李俊昊无语，“那就再吃一点。”没谈过恋爱啊，那么呆？ 还真没谈过恋爱的韩梦玲更蛋疼了，“我说吃过了的意思是，他知道我吃过了！” “他为什么会知道？” “我告诉他的啊！” 李俊昊揉了下眉心，就不应该管你，“从头说，什么就告诉他，怎么告诉他的？” 还能怎么告诉，信息啊。 常年早睡早起的好宝宝，早上六点半就醒了。七点不到时，她还在洗手间吹头发，尹净汉大概也是醒了，就给她发信息，问她醒了没。 以这通短信为开端，两人就这么聊起来了，开话题的是尹净汉，他以分享八卦的语气说帅气的舞蹈小哥有女朋友了，他甚至还搞来了舞蹈老师的SNS，里面就有人家和女朋友的合照，还专门发给了韩梦玲。 吃瓜之心一起，如何追求的思路一下就被带歪，两人一大早就在吃舞蹈小哥的瓜。吃瓜的间隙，尹净汉问她早上打算吃什么，韩梦玲就拍了早餐的照片给他，展现自己在吃什么，这事儿就暴露了。 听完整个过程的李俊昊刚要吐槽你是不是傻，人家意思是想约你吃早饭啊傻子！可他还没开口，傻子手机响了，韩梦玲秒速拿起来看。 尹净汉发来的，他已经到楼下了，在路边的便利店拍了放饮料的货架照片给她，问她想不想喝什么。妹子看个手机看的颌骨飞天，笑成一朵太阳花，李俊昊就好奇什么短信让她那么开心，探头一看，便利店的货架？这有什么好笑的？ 短信内容不重要，发信息的人比较重要。 重要到妹妹笑得无限灿烂问哥哥，“你想不想喝什么，净汉哥在楼下便利店买东西，你有想要的吗？” 李俊昊想的是，那崽子挺会啊，他们家傻子那么好骗还帮上忙，不当拦路虎就不错了！ “随便。” “咖啡？” “行。” 韩梦玲低头欢乐的给尹净汉回，她要柠檬气泡水，李俊昊要咖啡。五分钟后，尹净汉拎着饮料抵达李俊昊的房间，这是一间套间，外面有小客厅的那种。当然不是综艺节目组买单，而是李俊昊自己的本来就定下的房间，等下节目组要在这里拍摄，所以韩梦玲就过来了。 没见到人之前，李俊昊还准备当个红娘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什么的。等见到了人，就翘起腿抱臂望着正在给自家小粉丝开饮料瓶的崽子，觉得这崽子哪哪都不好，套路太多尤其不好！ 尹净汉没搞什么套路，也就是声音很柔很软的问韩梦玲，睡得好不好。妹子就傻乎乎的笑，听到什么都笑，还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人家。 就她那个鬼样子，李俊昊严重怀疑，尹净汉要是不知道他们家傻子喜欢他，那他就是在钓鱼！ 尹净汉还真没办法判断韩梦玲是否喜欢他，他只是也忍不住笑着问，“大清早发生什么好事了，怎么那么开心？” “天气那么好，干嘛不开心~”韩梦玲可开心了。 “确实挺好的。”尹净汉也跟着乐。 边上的李俊昊白眼差点翻出来，你们俩要不要扭头看看窗外，眼瞎啊，天阴成这样，哪好了？要下雨的好还是要下雪的好？ 心情好的时候天气就好，下雨下雪，下什么都好。 心情不好的人呢，看什么都不顺眼，自己单身边上还蹲着两个撒狗粮的，那真是看啥啥都不顺眼！ 李俊昊看他们两尤其不顺眼，大清早的跟我这秀恩爱？当我死了？这里还有个人呢，还有很多人，以为就只有你们俩个吗？！ 屋内人是不少，个艺人携带两个助理（尹净汉自己来的）吃早饭么。号称吃过了的韩梦玲也在餐桌上，她倒是没吃东西，面前只有一瓶饮料，跟也跟着吃一点的助理相比，存在居然不突兀，因为尹净汉一直跟她聊天。 聊天的内容很没有营养，全是什么你怎么起的那么早，昨天累不累之类的废话。可人家两个人就是能聊，还是自带结界无视其他人的聊，聊的可嗨了。 李俊昊的助理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给自家艺人使眼色，什么情况？艺人斜了他一眼，你管什么情况，吃你的。韩梦玲的助理就是埋头吃，什么都不管。 饭吃的差不多，节目组也到了。 摄像扛着机器一出现，李俊昊就在桌下踢了韩梦玲一脚，碰上妹子疑惑的视线很无语，你注意一下镜头！ 镜头遍布整间套房，昨天就布置好了，客厅自然也有，李俊昊多少有些关心则乱，不过人家两人其实也没干啥，就是聊天么，笑得很开心又怎么了呢？ 尹净汉没有刻意躲避镜头，就是在镜头前跟韩梦玲疏远什么的，本来拍的就是偏CP向的综艺也没什么好躲的。再加上李俊昊他们俩隔开了，前期沟通，大前辈坐中间，两位后辈分坐两边，更没什么好躲的。 出门，下楼，上车，往舞蹈室去，李俊昊始终都挡在他们俩中间，连上车的座位都是韩梦玲单独坐，两位男爱豆坐一起，挡的也算严实。节目组的人还真没多想，作家都没有，作家单纯的好奇。 “你今天怎么那么开心？”学姐疑惑。 学妹表示，“天气好啊~” 作家看了眼窗外，“阴天哎。”哪里好？ “说不定会下雪，多好~”韩梦玲才不管，天气就是好！ 作家不是很懂，但好就好吧。 天气好，心情好，就什么都顺，今天拍摄超级顺利，韩梦玲脸都不红了。这一上午的，她整个人还超嗨，见谁都笑，逗得舞蹈室的笑声都不断。 李俊昊心情很不好，被小粉丝搞得心累，这傻子哪里是脸不红了？明明是她不在乎脸红不红了！ 脸红、耳朵红，连脖子都红的傻姑娘，眼巴巴的围着尹净汉转，这是当谁傻呢，当大家都瞎吗？这傻子不会真的没谈过恋爱吧？昨天怎么没发现她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告诉全世界她喜欢那个人？今天怎么就大变活人了呢？镜头啊，你在乎一下镜头好不好！ 就坐在镜头后面的摄像悄声问作家，“你说韩梦玲跟李俊昊是不是悄悄恋爱了？” 作家也有点怀疑，不过，“她那么大方都不躲镜头，粉丝心态吧。”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我们素材多。” “也是。”摄像认同，素材多的他觉得搞不好都能再剪一期。 人舞的排练，韩梦玲到底是为谁脸红在不知情的外人眼中还真不好判断。但妹子很是殷勤的照顾偶像是肉眼可见的，比如会在短暂的休息时间，颠颠的跑去拿水递给偶像，也会给尹净汉送水？顺带的吧，她第一个给水的人是李俊昊啊。 每次都是第二个接到水的尹净汉有那么一咪咪的酸，当然人家是前辈，没啥好说的，可他每次都被‘顺带’，就....这家伙该不会喜欢李俊昊吧？不是不可能啊！ 李俊昊根本不想搭理他们俩，水都不想喝，怕被呛死。你们俩差不多一点，还没在一起就准备公开啊？他们家这个傻就算了，尹净汉是不是脑子也有问题？拍摄呢！那么多人呢！这种环境你都干撩妹？疯了吧！ 现在是中午休息，大家就在练舞室简单吃点，都赶时间，吃完休息一会儿还得排练。 李俊昊眼睁睁看着脑子有问题的后辈，给他们家傻子忙前忙后，又是拆汉堡包装，又是帮她插饮料吸管，十分不理解，这人为什么也能在一天后大变活人，昨天你不是很正常吗？怎么就一晚上过去，两人都变异了？ 双手捏着汉堡的韩梦玲看到插着吸管的饮料送到面前，张嘴就要喝，余光瞟到李俊昊瞪她，动作微顿，分出一只手讪笑去接饮料。 尹净汉没直接给她，而是拿了张餐巾纸包在饮料杯外面再递过去，“有点烫，你小心点。” “热拿铁还插什么吸管，直接喝啊。”李俊昊让两人不要作。 韩梦玲正准备喝，疑惑的看向他，吸管都不给插？看尹净汉又把手伸过来了，便把饮料递回去。 还真把吸管又抽出来的尹净汉也觉得自己脑抽，热咖啡确实没必要弄个吸管，他刚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怼半天才怼进去。第二次再递回去的热咖啡被打开了盖子，韩梦玲终于喝到了，不烫了，温度刚好。 恋爱脑占领高地之时，人哪里还有智商。 李俊昊怀疑全场只有自己脑子是正常的，“你拿错杯子了，那是她的。”伸手把冰美式递给弱智后辈，你们俩杯子都不一样！这哪是拿错，故意的吧！ 后辈笑眯眯的谢过前辈，怀疑这哥是故意的，为什么感觉格外防着他？难道这位其实有想法？不应该啊，昨天不是这人提醒他‘混声是个机会’吗？为什么一晚上过去，大变活人？ 一晚上过去，人类们的性情在彼此眼中都是大变，变幻的韩梦玲都看不懂了。 下午排练继续开始，人舞的舞蹈编排中有一段抢人的戏。在歌曲的两个|高|潮|点，一次是李俊昊从尹净汉手里‘抢’走韩梦玲，第二次是反过来。动作看着是男孩子们在抢，实际上发力的是韩梦玲，她按照舞蹈编排去选择倒向谁。 右手已经被李俊昊握住的韩梦玲正要扭腰顺势贴过去，却因尹净汉搂腰的动作放的慢了一拍，一下被卡住。舞蹈老师适时喊停，提醒尹净汉慢了一拍，让大家重来。重来后很顺利的过。可两次之后，到了类似的动作，就变成李俊昊按住她肩膀的手快了一拍，又再度出错。 再度停下的韩梦玲左右看看，试探着开口，“要不我们休息一会儿？”累了吗？ 李俊昊累了，心累，“休息十分钟。”那崽子刚才是不是偷偷瞪他来着？真脑残是吧？ 什么也没干的尹净汉跟着点头，同意休息十分钟的话，随后往放水的地方去，他宁愿自己拿。小跑着从他身旁擦过的韩梦玲先跑过去，拿起两瓶水，再跑回来。 明显距离她更近的尹净汉故意站住脚，看她先把水给谁，随后眼睁睁看着妹子再度从他身边跑过去，还是先给李俊昊送，都给他气笑了，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接过水的李俊昊也觉得小粉丝很过分，说好的是粉丝呢，借着侧身的动作捂着麦让韩梦玲清醒一点，“我是你工具人吗？” 韩梦玲眨巴着眼睛憨笑，那么明显吗？ 当老子瞎？李俊昊白眼恨不能翻到天上去，嫌弃的挥手，赶紧走。 原地一个小跳跃再跑走的韩梦玲笑得无限灿烂的抵达尹净汉身边，双手把水递过去，“喝水~” 气都要被气死了的尹净汉瞟了眼摄像机的角度，偷摸打了她后脑勺一下，就当出气了，才接过水，说，“谢谢。” 被摸脑袋的韩梦玲笑得眼睛都没了，她觉得那是鼓励，身体因持续不断的练舞已经累的半死，但精神无限亢奋，被摸头了呢！ 这人的脑回路根本不接壤，但妹子很嗨，全场都能看得出来。虽然大家不太能理解她到底为什么那么兴奋，不过集体中有个人一直在笑，集体的气氛就很好。 好到晚餐时作家都提议，要不找个饭店吃饭吧，一直在舞蹈室吃快餐没什么拍摄效果。 这话李俊昊根本就不信，今天一天素材多的他们随便剪，但也不反驳，而是提议，“那晚餐吃完你们就先回去休息，我们可能要练到凌晨，你们一直跟着也没必要，总归都是练舞。” 尹净汉也接了一句，“今天素材应该够吧？” 素材充足到作家都点头答应了，“行啊，那我们吃完饭就回去。” 饭吃完，节目组收工走人。再度回到练舞室，李俊昊却不让直接排，而是要休息半小时。 “你给她塞那么多，她都快吃成个包子了，不休息就练舞我怕她吐出来。”李俊昊对后辈很嫌弃，明知道在拍摄还一直给她喂食，喂猪呢？！ 莫名被怼的尹净汉也有点不爽，软软的刺了一句，“我们运动量那么大，不会胖的，不吃会饿啊。”这哥才是有问题，吃饭呢说什么女爱豆要控制饮食，什么毛病？那直接在练舞室吃沙拉不行么，非得点一堆大餐还不给人家吃？有病吧！ 李俊昊嗤笑一声，“你问她在乎不在乎胖不胖，这家伙根本吃不胖，我是让你不要给她塞那么多，她压根吃不了.....” “等....等一下。”韩梦玲举起手，让两人冷静，“这难道是要吵架？不是，为什么啊？我吃饱了挺好的啊，休息半小时就休息半小时，不要吵架，镜头一不在你们俩就吵架也太奇怪了吧，不然我把节目组喊回来？” 疑似互别苗头但并没有吵起来的两人齐齐盯着她，韩梦玲被看的缩了缩脖子，干笑，“你们真想吵，我先闪可不可以？”好尴尬啊！ 李俊昊一个白眼翻出来，“你闪到哪里去，不排练了？还什么吵架，你们这一代都不学规矩的，还敢跟前辈吵架？” 被代表为‘一代’的尹净汉摆出爱豆营业笑脸，“不然我去买点喝的，前辈想喝什么？”不等他回答问韩梦玲，“你去不去？” 韩梦玲.....“去？” 这个字出来，李俊昊是真不想管蠢粉丝了，爱死不死，硬邦邦的丢下一句，“冰美式。”不再搭理他们。 后辈们就携手出去给前辈买咖啡了，助理也跟着。跟到楼梯口，朴燕珠说，她去就行，不用他们俩。 韩梦玲不同意，“你都不会日语，别乱跑。” “我们去吧，就在楼下，一楼就有咖啡店不走远，姐姐放心。”尹净汉笑道。 就等这话的朴燕珠便说，“那我们一起下去，我把咖啡先拿上来，不然你们不好拿。” 咖啡买了，助理把其他人的咖啡都拿走了，剩下的两人就坐在咖啡厅的角落，暂时休息，不是有半小时么。 两人刚落座时得有那么十秒的沉默时间。韩梦玲有心想问，你为什么要跟李俊昊吵架，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而也在组织语言的尹净汉想问的是...... “你跟前辈很熟吗？就是，以前经常约饭？他都知道你食量？” 韩梦玲愣了一下，不太确定的回答，“我们没约过饭，不过我吃不胖他是知道的，我本来就吃不胖。” “没约饭？”尹净汉有些诧异，“这就是不熟吧？” “他是我爱豆。”韩梦玲不知道怎么回答熟不熟的问题，最熟悉的陌生人？ 爱豆什么的，谁还不是啊。尹净汉酸唧唧的，“小学爱豆算什么爱豆，这都多少年了。” 韩梦玲没听出‘酸’就疑惑，他难道是对前辈有意见？可是，“哥人很好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你觉得我们有什么误会？”尹净汉反问。 皱起脸的韩梦玲觉得事情麻烦了，正想着要怎么办，尹净汉又问一句，“粉丝的话，你是什么粉丝？女友粉？” “啊？”韩梦玲囧了一下，“怎么可能是女友粉！” “总不能是亲妈粉？”尹净汉撇嘴。 韩梦玲歪头想了想，非得定义是什么粉丝类型的话，“生命粉？爱豆活着就行的那种生命粉。” ‘生命粉’一下就给尹净汉逗笑了，亏你说得出口，不过.... “笑啦~笑了就好了。”韩梦玲也跟着乐。 她都笑了，他还哪有气，只有那么一咪咪的心虚，详装不经意的问，“生命粉应该是不会想成为爱豆女朋友的吧？” “我吗？”韩梦玲惊奇，灵光一闪，“你以为我喜欢那哥？” “不是？”尹净汉用开玩笑的语气讲，“你今天一整天对前辈很是殷勤呢。” 无限堂皇的韩梦玲往桌上一趴就去拉他的手，连连摇头，“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我怎么可能喜欢那哥，我....”喜欢你啊！ 在她爪爪伸过来时就已经先摊开手等着了的尹净汉抓住了她的手，光看表情就已经猜到自己误会了，就不再管她说什么，只想逗她，“真不是？” “就不可能是！”韩梦玲很冤枉，也扣住他的手，“你千万不能误会！”那就完蛋了！ 故意装不信的尹净汉差点憋不住笑，拇指摩擦她的手背，嘴里却说，“你喜欢也没关系不用瞒着我，我还能帮你在镜头前挡一下呢，不然被镜头拍到你也很麻烦。” 堪称晴天霹雳的韩梦玲一秒缩回手，什么叫你可以帮忙挡一下？这哥果然只把她当妹妹吗？！ 掌心里的柔软突然没了，尹净汉也惊了，你真的喜欢他？！ “不是，我是说....”喉咙突然发紧的尹净汉清了清嗓子，脑袋飞速运转，“我不是说那哥不好啊，我就是说，你们年龄差距是不是有点太大？当然年轻差距也不是很重要，可你现在不是上升期么，这个时候谈恋爱.....” “你上升期是不谈恋爱的吗？”韩梦玲秒速抓住重点。 被重点噎住的尹净汉以为这是反怼，蛋疼，说你呢，说什么我，“我肯定不谈恋爱啊，上升期怎么谈恋爱，都没办法跟公司交代。”你难道不用跟公司交代吗！ 完全不用跟公司交代的韩梦玲心沉下去，原来她前面的拦路虎除了队友还有公司？这人恋爱都不想谈吗？ 不想她跟别人谈恋爱的尹净汉也笑不出来了，“你真的喜欢前辈？” 只觉前路无光的韩梦玲丧气的倒在沙发里，“不喜欢。” 这话听起来像赌气，尹净汉慌了，“你是不是粉丝光环太重啊？那哥说不定私下.....” 私下的爱豆已经把电话打到粉丝手机上了，你们俩死在楼下了？赶紧给我上来，小心被真正的粉丝拍到！ 李俊昊为愚蠢的粉丝简直操碎了心，这家伙是真不管不顾，光明正大谈恋爱啊你们？活腻了？要退圈？ 后辈们听话的上来了，小姑娘格外丧的脸，让李俊昊很无语，他以为是他打扰妹子谈恋爱，妹子才那么丧，也懒得解释我是为你好，干脆挥手，先热身，继续排，给我工作，别成天就想着恋爱，你登顶了吗！ 后辈们都没登过顶，后辈们老老实实排练。练到快十一点，韩梦玲累炸了，抗不下去，手脚都软，心情也很糟，提议收工。 “你们俩回去都得继续练啊，我的行程顶多在拍摄前再回首尔跟你们排一个上午，要是你们放松了，舞台效果不好，你们俩就是活该。”前辈教育只顾着恋爱的后辈们，也要记得搞事业。 妹妹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勉强算乖巧。弟弟的眼神不太对，但李俊昊对他没兴趣，懒得管他，也随便。 要散场了，他们要各走各的，尹净汉跟他们也不是一个酒店。在收拾东西一起下楼时，尹净汉突然跟讲八卦一样提起说身边有年龄相差很大的情侣，那代沟深的成天吵架，就是一对怨侣。 纯然是听八卦的李俊昊很自然的说，“你还是劝那个女孩子分手，年龄差距无所谓，但相差十岁的男人都不能包容小女朋友的话，还不如分手，天底下男人多呢，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这话极其有道理，尹净汉就让蔫吧的垂着头的妹子好好听，“你觉得呢，年龄相差那么大，不适合吧？” 韩梦玲根本不想说话，她在第二次哀悼自己又失恋了，“嗯。” 这一听就是敷衍，尹净汉正想再努力，就看李俊昊上手了！ 摸了下小粉丝脑袋的李俊昊有点担心，“你是太累了吗？”怎么感觉很没精神？ 韩梦玲还是闷闷的点头，李俊昊皱眉，“那赶紧回去，好好睡一觉。” 正好电梯门开了，跟着大家出去的尹净汉还想在说点‘警句’，被李俊昊制止，没看到孩子都累了，恋爱明天再谈，今天先休息。 早上，尹净汉是助理送来的，晚上，尹净汉也是助理接走的，大家都不在一个酒店，他也没有留有再留下。 一个酒店的两人上了一辆车，一路沉默着回到酒店，快下车时，憋了一路的韩梦玲忍不住问大前辈，上升期的男爱豆都不谈恋爱吗？李泰容就说过他在乎团队，在乎舞台还在乎粉丝，他在乎的东西让他没办法谈恋爱。 “谁跟你说的，怎么可能不谈恋爱。”李俊昊讲完突然反应过来，“该不会是.....”卡壳一瞬，先按下车内的挡板，把前排的两个助理都挡住，再板起脸问韩梦玲，“尹净汉跟你说他上升期不谈恋爱？”那崽子真的想养鱼？想死吧！ 韩梦玲憋着嘴无限委屈，“我失恋了.....” “好事啊！”李俊昊立刻接，“这个不行我们就换，渣男有什么好留恋的，让他去死，爱死哪死哪！” “他不是渣男！” “他想养鱼还不是渣男？” 李俊昊怀疑，“你再怎么是恋爱脑也要有常识啊，吊着你又不跟你确定关系，不是渣男还是什么？”严肃的警告妹妹，“不要相信什么男人跟你说的我要拼事业的鬼话，谁还没个事业了，你难道不用工作吗，他就是想吊着你！” “不是好不好，他才没有吊着我，他都不喜欢我！”韩梦玲说着就更委屈了，“我喜欢的人都不喜欢我！”自信心被严重打击，都快觉得自己是个垃圾了。 “什么就不喜欢你，他摆明是吊着你，哪是不喜欢！”李俊昊按着她的脑袋让她抬头，看她眼眶都红了，更气，“他肯定....”等下，那家伙对她的好感都疯到不管镜头了，突然说什么上升期不谈恋爱，那他在镜头前是在干嘛？故意炒CP？卧槽？那么贱？！ 后辈的做法让前辈极其看不惯，随即跟粉丝怒骂渣男，还骂粉丝蠢，你看上的都是什么人，是不是瞎！韩梦玲没觉得自己瞎，她觉得前辈带有色眼镜，人家根本不渣好不好！ 李俊昊只觉得她脑子进了水，这都渣的突破天际了，比踩船还过分，一边想利用妹子，一边还TM吊着人，纯纯的渣男。 偶像和粉丝因渣男不欢而散，李俊昊回到房间气的偶读睡不着，打电话跟朋友疯狂吐槽，没有说具体名字，只说碰到了个粉丝蠢的要死，而某个后辈更NM傻逼。 朋友听了半天觉得，妹子傻不傻不要紧，先想办法分开两人比较重要，不然妹子很可能就被恋爱脑裹挟着真掉坑里。反正那是个后辈，警告一波啊，不然后辈还以为地球围着他们转。 “你就直接说，让那崽子躲远点，那人知道妹子有人护着，哪怕还有什么小心思，也得藏起来。这种事你去折腾妹子没意义，都已经是恋爱脑了，你说了她也得听劝啊。” 朋友的金玉良言被李俊昊直接实施，一个电话打过去差点直接开骂，先憋着火打算问清楚，他也得防着是一场误会啊。 “你对韩梦玲什么想法？” “前辈对韩梦玲什么想法？” 李俊昊一愣，你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想法？不是，这傻逼难道..... “你想说什么？” “前辈打电话给我想说什么？” 李俊昊拿开手机看了看，语气那么冲？这人不会是真的..... “你以为我对韩梦玲有什么想法？” “前辈难道没想法吗？” 三个问题丢过去得到了三个反问，李俊昊一个回答都没等到，也一个回答都没给对方，直接挂了电话，随即打电话给韩梦玲。韩梦玲正哭呢，接到他电话都有哭腔。 李俊昊让她先别哭，把之前的事从头到尾说一遍，什么就上升期不谈恋爱了？ 压根不想说的韩梦玲只想挂电话，被前辈逼着说，就抽抽噎噎的说，说得李俊昊差点笑出声，这是什么绝世大傻子，还是两个？ 不对，应该说你们俩在拍什么偶像剧，都瞎吗？眼睛里的爱心都要喷出来来，还能出现这种误会？ “韩梦玲，你出去不要说是我粉丝，我嫌丢脸。” “我都那么惨了，你还....” “他喜欢你，尹净汉喜欢你，傻子。” 韩梦玲根本不信，“他还喜欢你呢！” “你真的不要说是我粉丝，我丢不起那个人。你该不会没谈过恋爱吧，这点东西都不知道？”李俊昊笑得都不行了，“蠢不蠢啊，他真的喜欢你，他误会你喜欢我才说那种鬼话，是怕你跟我告白，没脑子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那哥很聪明的好不好，怎么可能.....”韩梦玲一下卡壳，误会什么？ 大笑出声的李俊昊告诉小朋友一条世间真理。 “恋爱中的人都蠢，就没有聪明的。” 旁观者永远清醒，李俊昊被傻子们的欢乐戏逗得乐不可支，这是什么欢乐喜剧，他能再看一百集！：，m.w.，. 397 呼叫王！ 王还在不在，需要你啊！…… 李俊昊眼中你那个再看一百集的欢乐喜剧, 对韩梦玲而言，是晴天霹雳。 以前看偶像剧的时候, 作为观众，韩梦玲追剧最讨厌的就是男女主角都不长嘴，误会也不解释，喜欢也不开口，都不知道要嘴干嘛用，蠢不蠢！非得折腾个三五集才能讲开，有时候郁闷的她都想弃剧。 等事到临头, 事情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不再是观众的韩梦玲却好似明白了, 为什么有些话就是说不出来, 会怕啊！ “你怕什么？” 又是一个清晨，这次是在韩梦玲的套房, 这里没有镜头，他们还是等着尹净汉到现场才能开机拍摄。三天两夜的拍摄计划,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制作组连傍晚飞回去的机票都定好了，昨晚偶然成为欢乐喜剧观众的李俊昊，一大早就跟粉丝八卦，你有个啥打算？ 偶像的打算是准备教导傻乎乎的小粉丝, 不要上赶着追男人，得矜持，让他来追你啥啥的。可他这边刚开了个头, 蠢粉丝就开启哀怨口，极其哀怨的跟哥哥求证，你真的确定他喜欢我吗？ 这话问的李俊昊都听不懂，他还要怎么确定？不是已经能肯定了吗？要不是喜欢的话, 那个后辈能跟他酸？真当前辈没脾气啊？ 韩梦玲有小脾气，她很怕是偶像想太多。偶像被她搞得很无语，干脆丢下一句，不然你就直接问，哪怕不是单刀直入的问什么，你喜不喜欢我，玩一把迂回，问对方，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女孩子之类的试探一下不也可以么。 妹子表示我不敢，偶像就很疑惑，你怕什么？ “要是他真的不喜欢我怎么办？”韩梦玲都坐不住，围着小沙发绕圈，焦躁的都开始咬指甲，“或者更惨，他有喜欢的人，喜欢别人！” 眼看着她来回转圈的李俊昊又好气又好笑，“你说实话，你一次恋爱都没谈过？”被她瞪了一眼，更想笑了，“真没有？”怪不得，蠢成这样，“这样，你等下听我的，他上来后，你别说话，仔细听我们说话就行。” “你不会想直接问吧？” “你闭上嘴就行。” 尹净汉很快就到了，今天没有前辈约他吃早餐，但他到的比昨天还早。这次他带依旧没有带助理，自己来的。他一出现，作家就过来准备开机，李俊昊表示先让他吃个饭，拍摄再等等。大前辈不想在镜头前吃饭这个小要求作家还是可以满足的，制作组的人再度退出去，饭就他们几人吃，就艺人和他们的助理，都算是自己人。 只有自己人在的餐桌，李俊昊吃着吃着跟闲聊一样，讲起他有个朋友对韩梦玲很有好感，说是那朋友想认识一下韩梦玲，就问韩梦玲，“我下个礼拜回国，礼拜四你有没有空，我介绍你们吃个饭？” 韩梦玲眨眨眼，还没开口，尹净汉先说，“我们还在上升期，这个时候恋爱不太好吧。” “不被拍到不就行了。”李俊昊很随意的讲，“再说只是吃个饭见一面交个朋友么，又不是一定要怎么样。”看向韩梦玲，“你有没有空？” “礼拜四的话....”接话的还是尹净汉，也看向韩梦玲，给她使眼色，“那天我们好像要拍摄吧？” 接受到奇妙信号的韩梦玲心跳的有点快，张嘴正要回，李俊昊打岔，“那就礼拜五，礼拜五有空吧？” “礼拜五....” “没问你，问她。” 李俊昊打断又要插|嘴的尹净汉，下巴冲妹子抬了抬，“不然你跟我说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去约他。” 胸腔里的兔子蹦跶的愈发欢快的韩梦玲眼睛都开始放光了，李俊昊看她那样就知道她没救了，再度出声，你别暴露，“怎么说，你礼拜几有空？” “都没空！”韩梦玲秒答。 李俊昊给气笑了，尹净汉却是抿唇憋笑。 白眼差点翻出来的李俊昊扫视他们俩一眼，不管了，三两口吞下三明治，开工！ 拍摄开始了，站在镜头前的艺人们就无法在聊一些不能在镜头前公开的话题了。 今天的拍摄在制作组的眼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今天的拍摄在李俊昊的眼里是颇为神奇的，因为小粉丝好似学会什么叫矜持了，不止没有再展现昨天对全世界炫耀自己有个好心情的笑脸，甚至还能在练舞时维持绝对专业的态度，连脸都不红了。 可以啊，韩梦玲，还是教的会的么。李俊昊很满意，他认为妹子是确定了对方喜欢她，就有信心能端着了。 今天的拍摄让尹净汉不太舒服，他发现自己误会了，误会李俊昊跟韩梦玲有点什么，他们应该什么都没有。可他也发现，韩梦玲很可能被李俊昊提醒过，他对她有点什么，而这姑娘很可能不想回应，所以格外专业。 那他是被隐晦的拒绝了吗？ 今天的拍摄对韩梦玲来说就只是拍摄，拍到下午四点，制作组收工准备赶飞机回国。韩梦玲表示她暂时不走，因为李俊昊时间不够，她要跟他再排一段时间，为了舞台，她得配合他的时间。 拍摄计划已经完成，制作组是要走的，艺人要自费留下，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韩梦玲都留下，尹净汉就不可能走，被当成留下借口的李俊昊还是看戏的态度，随他们。 奇幻戏剧的第一位观众并非是李俊昊，而是已经要躺平放弃搞混声组合事业的郑在玹。 话说之前郑在玹努力想了一招，指着能靠把神坑队友变成神队友的操作，把自己的事业线也挽救一下。谁知李泰容好似是真的跟韩梦玲和好了，经纪人也不找他麻烦了，貌似还多了个CF的邀约，队友啥啥好处都有，他啥啥好处都没见到。 甚至于被自己救出来的队友不跑来感谢他就算了，还来跟他说什么你下次别这样，怎么样？老子是在救你！！！ 关于李泰容，郑在玹没什么好说的，人家也没说错。那哥提醒他韩梦玲是单纯不是单蠢，卖惨能行得通是人家愿意帮忙，但是再提要求就过了，妹子已经帮了忙了，还要怎么样呢？ 郑在玹也没有要怎么样，他现在基本啥想法都没有。都躺平决定不折腾了。新一期《躲猫猫》播出后，尹净汉在官网投票节目人气飙升之快，眼瞅着就要登顶，现在还没登顶也只是他的粉丝有一部分并不希望他登顶，但光是路人盘就已经很大了，他还有什么好挣扎的。 不再挣扎的郑在玹接到韩梦玲的电话后，语气非常之平和，也不是冷淡啦，只是没啥可激动的，哪怕对方别别扭扭的问他李泰容怎么样，他也能很自然的回答，挺好的，连八卦的心都没了。 “挺好的意思是，你们经纪人不再做什么奇怪的惩罚了？” “以前也不是奇怪的惩罚，常用套路而已。” 郑在玹是真没啥八卦的心，倒是想起来，“对了，我还没跟你说谢谢，虽然泰容哥应该跟你谢过，但我也应该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 “行啊。”韩梦玲一口应下。 郑在玹等她继续说，听那边没声音了，还以为是要挂的意思，以为她只是打电话过来问问，就讲，“那等你回来再聊？” “.....我有个问题想问。” “你说。” 韩梦玲捏着手指，犹豫片刻，“如果啊，只是如果，如果像你这么有事业心的人，是不是就不会想谈恋爱？” “你这个如果会让我误会，你难道要给我介绍什么人吗？”郑在玹很合理的怀疑，“有人跟你打听我？” 不知道要怎么回的韩梦玲让他不要发散，“你先回到我的问题。” “那女孩漂亮吗？”郑在玹反问。 “.....漂亮又怎么样，不漂亮又怎么样？”韩梦玲蛋疼，她是不是问错人了，“难道漂亮你就想恋爱了吗？” 很自然回答的郑在玹表示，“漂亮的话可以见面试试看啊。” “你不是一心搞事业？” “我是啊，可搞事业也不耽误谈恋爱啊。” 韩梦玲确定自己问错人了，“再见。” “你等下，那姑娘谁啊，我认识吗？” “挂了。” “别啊！” 别人的八卦郑在玹不关心，自己的八卦他还是很有兴趣的，“谁跟你打听我的？漂亮吗？” “没人跟我打听你，我就那么一问。”韩梦玲有点嫌弃他，“你成天想跟我组混声，结果还惦记着谈恋爱？” “这两者又不冲突。”郑在玹不是很懂，“难道你觉得冲突吗？” 韩梦玲叹了口气，“我们这一行，恋爱跟事业本来就冲突啊。” “谁跟你说的？不冲突啊，我又不是想不开要公开恋爱。”郑在玹隐隐懂了，“你想问的不是我吧？该不会是你自己在意恋爱跟事业会不会冲突？”想了想，误会了，“如果你喜欢的某个人跟你说他更在乎事业，那你最好赶紧跑，那就是一种拒绝，比较委婉而已。”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答，郑在玹误会更深，“真有人用他想搞事业拒绝你啊？神经病，你别搭理他。天下男人多了，喜欢你的大把，那个不行换一个，有什么大不了的。” 苦着脸的韩梦玲说，“没人这么拒绝我，是我不知道要不要告白，他好像也是喜欢我的。” “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告白？”郑在玹不解，“因为事业？你还在乎这个？” “我可以不在乎，但你们都在乎啊，我是说，李泰容就在乎。”韩梦玲还记得，“那哥跟我说，他得顾虑团队，顾虑公司，我喜欢的人也会顾虑团队，顾虑公司。我如果告白了，会不会对他而言，反倒是一种负担？” “顾虑团队，顾虑公司....”郑在玹有了好奇心，“也是爱豆？我认不认识？” “呀。” “行~不问。” 人都爬起来扒拉平板去搜妹子行程的郑在玹现在有心八卦了，“那你打电话过来是想让我劝你不要告白吗？还是想让我鼓励你，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单纯是没办法给李泰容打电话所以给他打电话的韩梦玲撇嘴，“及时行乐还需要你鼓励？” “也是，你都....你在日本？” “干嘛？” “你该不会是喜欢李俊昊吧？你们也差太多了吧？” “谁跟你说什么李俊....” “卧槽！尹净汉？！” “.....你在干嘛！” 在搜她行程的郑在玹突然吃了口大瓜，人都激动了，“冲！上！告白！现在、立刻、马上就去告白，你们在一起后你跟我组混声，我给你们当工具人！保证你们不被发现！” 激动的小伙伴让韩梦玲有点懵，“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是，韩梦玲，你听我讲，仔细听好。爱情~那么宝贵的爱情~管什么事业，立刻上，千万不要犹豫，这可是.....”郑在玹突然卡壳，纠结数秒。 听到一半的韩梦玲还以为掉线了，“喂？” 倒回沙发上的郑在玹烦躁的扒拉下头发，“对不起我有点.....不是，这种机会你放在我面前，我很难不被诱惑啊！” “....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我非常鼓励你谈恋爱，这样我就有机会了。” 一心搞事业的郑在玹又蛋疼于他还欠妹子个人情，鼓励人家恋爱，良心有点不安，“我随你吧，你想告白就说，不想告白就拉倒。”又觉得不对，“等下，金民奎不是喜欢你吗？我误会了？”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的意思就是，我没误会？” “....绕回去，你本来想说什么？” “还是算了，我挂。” “挂你个头，讲清楚啊！” 天降馅饼还不能咬，郑在玹的语气很哀怨，“我要讲什么啊，你不是都清楚么。尹净汉想跟你组混声，你们要是真在一起了，公司不可能让你们组的，当谁傻呢，粉丝肯定能看出来，到时候就是两败俱伤。” 韩梦玲纠结的就是这个啊，“那你还鼓励我告白。” “大姐，我想跟你组，我当然鼓励你告白，你们在一起了，我不就有机会了么。”郑在玹郁闷的很，“我们开诚布公的讲，有了泰容哥的事，我更想跟你组混声了，我经纪人跟我说公司对你十分放任，我们组队后资源肯定飞升。但这不是....”深呼吸一声长叹，良心上过不去，就不想忽悠她，说的都是实在话。 “你其实告不告白都行，即便在一起了也不是混声就不能组，公司说不定不会管你，他们公司那哥自己能搞定，他们团现在是他们公司最值钱的，尹净汉真就坚持，他们公司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要想清楚，混声是可以当恋爱的挡箭牌用，本来男女混声就很容易在企划上炒CP，怕就怕你们的CP粉多，你们的黑粉也会很多。” “我个人不是很赞同你那么干，真是情侣关系，万一中途吵架，还得配合着宣传，那多尴尬。不过我也有私心，我的话你最好自己再思考，我还是建议你恋爱归恋爱，工作归工作，顺便自荐，我是个很棒的工作搭档。” 韩梦玲都不知道要回他什么，“你还真客观。” “工作搭档就是很客观啊。”郑在玹也算明白她在蛋疼什么了，顺带八卦，“你真的确定你告白一定会成功啊？” “要是不会成功我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个！” 深感自己谈个恋爱真心太难了的韩梦玲都要郁闷死了，先有金民奎这个拦路虎在前面挡着，她根本顾不上什么事业不事业的事，人都还没追到呢，哪能想那么远。可今早她感觉到了尹净汉的‘柠檬香’，也就明白，李俊昊说的没错，他也喜欢她。 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他们很可能是双向奔赴，这件事太惊喜了，惊喜到韩梦玲都感受到脑海炸开的烟花。偏偏镜头出现了，作家、摄制组，机器都出现了，当镜头对准他们，好打一盆冷水浇上来，惊喜就变成了惶恐。 如果尹净汉也喜欢她，那他为什么不说呢？是因为金民奎不说，还是他本就不打算说？ 要是单纯为了金民奎，韩梦玲自认为这事儿是有办法解决的，但要是他顾虑的是团队，是公司，是混声的计划，那她就没办法解决了。 郑在玹也很蛋疼，希望近在眼前，一座大山很可能自己就会倒，偏偏他不能鼓励韩梦玲去恋爱，就只能说，“你要不让尹净汉自己选？我是说，问题又不在你这里，在乎公司还是在乎你，应该是他选。” 基于之前这人自己说的‘我的话不能信’，韩梦玲就很怀疑，“你不会故意为了消灭敌人这么说吧，我要是告白了，把选择权给他，那他不管说什么，我们都不可能组混声了。” 确实有点这个想法的郑在玹也没不承认，“事实上你如果一直憋着不说的话，你们依旧没办法组混声。我不说多了解你，可韩梦玲，你真能做到一直一直玩暗恋，就死憋着不说，还跟人家组搭档？那也太憋屈了，那么憋屈的事你能坚持？” 郑在玹不信，“你想想看，混声至少一年，一年内你都不开口吗？从准备到专辑发行、宣传，要是热度高，说不定还会再回归，一年半或者两年都有可能，那么漫长的时间，你要一直憋着？你确定你能做到？” 这是个新思路，这个思路让韩梦玲觉得，“我好像还是得说才行。”她憋不了那么久的。 上一秒还在劝她的郑在玹，这一秒又觉得自己在害她，又往回拉，“其实不说也好，说了也挺尴尬的。说了，他答应还好，他要是不答应，代表还想跟你组混声，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那更尴尬，不如不说。” 韩梦玲想说，“如果他直接跟我说，他宁愿选公司，选事业，我好歹死的干脆，不就是失恋，哭两天呗。” 很想支持她这个思路的郑在玹很怕自己当坏人，“你想好了啊，有些事不说开，朋友还有的做，要是说开了，朋友都没得做。” “你怎么一会儿一变！” “我也下不了决心啊！” 一会儿一变的郑在玹让她考虑一下，易地而处，她难道能鼓励自己去追爱吗？都做不到好不好，“尹净汉在日本人气那么高，你要真跟他组队，公司肯定欢迎，我算什么？可你们真恋爱了，你们反倒组不起来，我就有机会了，我难道是木头人吗？不心动吗？我也很为难！” 郑在玹还怼她，“你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我本来都要放弃了，你这么搞我还怎么放弃！”心痛，“你们这帮恋爱脑，每个混的都比我好！不公平，明明只有我在搞事业！” 那哀怨口的怨气足的，韩梦玲都开始安慰他了，“你们团其实也挺好的。” “闭嘴吧，赶紧去谈恋爱，诅咒你告白失败！” 刚想反怼回去的韩梦玲听到电话挂了，郁闷的要死，反而消解了对于是否要告白的纠结。 第一个观众算是被迫蹲守了直播，第二个观众倒是半推半就加入了直播。 助理们都去买晚餐了，女爱豆也出去打电话，舞蹈室就剩两位男爱豆，李俊昊本来在专注练舞，尹净汉属于没憋住，问前辈能不能聊聊。 李俊昊直接回，“你该不会还在误会我跟韩梦玲有什么吧？” 如此直接的问题让尹净汉多少有些尴尬，讪笑摇头，“我是想问....” “既然没误会就不用问了。”李俊昊反而问了他一句，“这两天都没带助理，是怕被公司发现？” 微愣一秒的尹净汉犹豫着点头，“如果公司发现了，我跟她就不可能组混声了。” 本来拿着纸巾擦汗的李俊昊闻言看过去，“你打算跟公司瞒到你们混声的企划定下？”看他点头，嗤笑，年轻人，脑子真的是，“你要是真藏到那个时候反而会出问题，还不如一开始就讲清楚，只要你坚持，公司不会怎么样的，反而瞒着更容易出问题。” 智商和社会经验并非是同义词，前者尹净汉不缺，后者他虚心询问前辈，“我如果不瞒，再怎么跟公司坚持，公司都不会同意的。这不是更糟糕？” “我说的坚持是指，你大可以暗示经纪人，如果公司反对你组混声，你跟韩梦玲更容易暴露，到时候就不是你们两家公司宣传CP，而是你和韩梦玲公开恋爱，那对你的商业价值打击更大。两害相较取其轻，你们公司很清楚怎么选更能保下你。” 过来人的角度跟小朋友们都不一样，李俊昊经验十足的告诉他，“你们公司比你更关心你在市场上的价值，SM对那孩子的约束本来就不大，只要SM不会强力反对，你又始终坚持的话，你们公司只能认栽。” “反之，你瞒着，瞒的好还行，要是不小心被拍到，打了公司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再澄清什么都晚了。你的粉丝会极端反对，你根本组不了混声。还不如提前跟公司报备，好歹让你们公司做好预案，真被拍到了找什么理由糊弄，比如你们在商量组混声，那私下见面被拍到也能把粉丝糊弄过去。” 尹净汉考虑过这点，可是，“我的粉丝现在就很反对我组混声。” “那是因为现在只是个可能，不是定下了。你粉丝反对是想让公司听到他们的声音，等你和韩梦玲组混声的企划定下了，你的粉丝比你清楚，公司说了算，他们同样只能认栽，到时候骂公司的人远比抵制韩梦玲的人多。你总不会想因为你，导致你的粉丝去疯狂攻击她吧？” 李俊昊是不想看到那个场面的，才会同他讲，“你是个男人，你得考虑好怎么把自己的问题解决掉，而不是不管不顾，脑子一热就去牵她的手，要有点男人的担当。” 年轻的男孩子挺直腰背给前辈鞠一躬，以表示感谢，或者某种承诺。李俊昊拍拍他的肩膀，练舞吧，舞台才是他们最强有力的武器。 爱豆们为了舞台，练习到又一个深夜，这一晚并非是韩梦玲困了，而是李俊昊叫停。 十点多的时候，李俊昊觉得差不多了，叫上两个助理跟他一起出去买宵夜，说是饿了。把人带走的爱豆也是为小粉丝操碎了心。 单独面对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的人，韩梦玲却不知道她应该说点什么。 先出去打电话让助理开车过来接人的尹净汉回来后，就看到她坐在墙角垂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柔声问她是不是累了？ 微微点头的韩梦玲当做默认，尹净汉就靠在她边上坐下，冲她拍拍自己的肩膀，示意她可以靠着休息一会儿。韩梦玲咬着下唇，不知为何，有些委屈。 犹豫着抬起手顺了顺她发丝的尹净汉声音愈发柔软，像是在哄她，“怎么了？” 也不知道是太累，还是面前的人太温柔，韩梦玲更委屈了，“你真的很想跟我组混声吗？” 尹净汉不是很明白，顺着她的说，“你不想吗？” 委屈大发了的韩梦玲让他先回答，“你非常想吗？” 隐隐觉得不太对的尹净汉试图搞清楚，“为什么这么问？” 温柔仿若一个陷阱，猎物自动跳了下去，韩梦玲脱口而出，“我喜欢你啊。”说完自己先愣住，眼睛都瞪圆了，我再说什么？不对，“不是，我是说.....” 眉目舒展柔声笑开的尹净汉已经开口了，“我也喜欢你。” “.....哦。” “哦？” 尹净汉扬眉，故做不满的捏了下她的脸，“你就算不给我一个欢欣的拥抱，也不应该只回一个哦？” 被捏脸但并没有感觉到疼的韩梦玲也没有太欢欣，早上的饭桌她很欢喜，深夜的告白她反而有些懊恼，恋爱太难了，嘟囔着诉说艰难之处，“可我们在一起的话，是不是就没办法组混声了？” 微愣一瞬的尹净汉松开了手，带着一丝恍然，原来她一直在烦恼这个吗？嘴角不自觉的又翘起，还越翘越高，堪称喜形于色。这才叫欢欣。 韩梦玲却不高兴，还打了他一下，“你还笑！” 笑出声的尹净汉一把抱住她，在她要挣扎时，还收紧手臂，贴在她耳边带着满满的笑意告诉她，“不是哦~混声依旧可以组~” “怎么可能，我....” “我说可能就可能~” “你不要闹！” “你信我信我？” “都说了你不要.....” 妹子几度挣扎，男孩子把人锁死在怀里，这可不是他想要的告白，更不是他预想中，他们应该有的告白。 额头抵着姑娘的男孩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让她安静下来，仔细听。 “韩梦玲，我喜欢你。” 韩梦玲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仿若此时才被超长的反射弧提醒，她告白成功了，不对，是她被告白了。 鼓噪的心跳带着躁动的血液冲上面庞，姑娘脸红了。 练舞室有些杂乱，他们坐的这个墙角边上还堆着一些衣物、水杯，四面墙是封闭的，没有什么月光、星星、只有头顶的灯。这不是一个浪漫的场所，更不是什么浪漫的告白之地，这是爱豆们司空见惯的职场，另类工作场所，它其实并不适合成为一个告白的场地。 但一句喜欢带来的欢喜像一个虚幻的光圈包围了两位倾心之人，平平无奇的舞蹈室都变得不一样了，彼此眼中的对方，当然也闪着光。 头顶的灯光太亮，眼前人的眸光更是灼人。 女孩子被灼人的视线烫的闭上可眼，大脑一片混沌，在期待某个应该搭配告白出现的行为。 男孩子在她闭上眼时楞了一下，随即嘴角裂到后脑勺，却没有顺着她的心意做什么，而是再度抱住了她，把人困在怀里，欢喜的左右摇晃，可爱疯了！ 被晃得有些羞恼的姑娘，软萌萌的在他耳边哼唧，“呀~~~” 都快把人整个抱到腿上的尹净汉脑袋埋在她肩头闷声笑得不行，这家伙是不是忘了，舞蹈室确实没有节目组的人了，但舞蹈室一贯是会在内部装监控的，傻不傻呀~ 傻姑娘哪还记得什么监控，傻姑娘倒是还记得，“我们真的可以组混声吗？” 尹净汉很肯定的跟她说可以，还真把人抱到了腿上，背靠着墙，手臂圈着她的腰，明明是仰着头看着膝上的姑娘，眼神却好似让对方可以绝对信任自己。 “你想组混声，我们就一定能组。你要是顾忌组混声可能不太好，那我们不组也可以。” 都已经告白成功了，此时怎么都应该甜蜜一会儿，毕竟是恋爱脑么。可一分钟前才告白成功的男女，以无限亲密的姿态，聊的却是工作。 尹净汉其实早就想好了，在他还不确定是否能追到女孩子之前，在他跟队友说清楚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一切随韩梦玲的心意，如果她并不喜欢恋人成为搭档，那他们就不组混声，反之，她想组，那他们就组混声。这对他来说不是问题，对彼时的他而言，组混声比不组要麻烦一些，但也不是不能解决。 解决的方法之前前辈又‘教’一个，尹净汉就更肯定，他能给予韩梦玲一切她想要的，组混声或者不组，都可以。 跟姑娘说了解决之法的尹净汉，以新上任的男朋友姿态，把选择权交给女朋友，“你决定，你想组我们就组，你不想，我们就不组。但是....” 正在消化他关于公司考量那些话的韩梦玲愣愣的看着他，“但是？” “但是，你不能这么看着我？” “嗯？” 尹净汉捧着她的脸，用气声说出那句但是，“你这么看着我，我怎么能忍得住.....” 姑娘的脸色爆红，男孩子把人往怀里一搂，按住她的后脑勺，朗笑出声。笑得恼羞成怒的姑娘掐着他的腰侧的软肉旋转，让他倒吸一口凉气，笑不出来了。 某些动作即便是初恋才刚刚开始不到十分钟的韩梦玲，也能当一种本能掌握。 而初次被‘本能’攻击的尹净汉连声求饶，两人闹起来，闹得舞蹈室满是笑声。 而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拎着食物回来的李俊昊，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了笑声，站住脚的同时感慨一句，青春呐~ 同属于正青春的郑在玹却在刷综艺节目的留言板，又开心又蛋疼。高兴的是，他的粉丝好似终于发现他很想组混声，一群孩子正在给他拉票，蛋疼的点在于，留言板里尹净汉的粉丝明明很排斥这件事，可他的票数却依旧在走高。 满心只有搞事业的郑在玹非常蛋疼，为什么世界就被恋爱脑霸占了呢，说好的努力不会背叛呢，为啥不能给他个机会？ 机会这东西，不到最后一步，谁知道，会握在谁的手里呢？ 说不定，人人都有机会。 398 第二十一章 奇幻的双标 喜欢一词好似天然就跟欢喜一词是一对双胞胎, 它们必然同时出现。 韩梦玲就仿佛被欢欣的魔法笼罩，觉得世界的一切都无限美好，哪怕她刚跟初恋在一起的第一天就得变成异国恋, 这个世界依旧无限美好。 正式进入‘一日’的情侣暂时只能分开, 韩梦玲无法在日本逗留, 理论上她可以留下，她回韩国也没有行程。但尹净汉有行程，他们团来日本是为回归专辑预热, 虽然这次发的是韩语专辑，但日本粉丝艹销量一贯给力, 自然要来预热一波。 而有行程就代表有粉丝跟，又不是只有韩国有私生, 世界各地哪里没有私生呢。其实录制综艺的这三天就一直有粉丝跟着, 从酒店跟到练舞室, 粉丝的车一直跟在他们后面。在这种紧迫盯人的环境里，又是异国他乡, 远不如韩国本土安全, 韩梦玲就还是回国了。 感谢科技的发展, 即便新鲜出炉的情侣们无法牵手拥抱，但当个网恋情侣还是没问题的，不论是短信还是视频都是接连不断。 身处热恋期的韩梦玲自然看什么都顺眼，甚至于枯燥的练舞有男朋友视频陪着好似都没那么累了。 回国后的韩梦玲基本只干两件事, 练舞以及同男朋友视频。 首次跟‘男朋友’合作的韩梦玲自然想尽善尽美, 恨不能把合作舞台的舞蹈当出道舞台的舞蹈练，可努力了。至于视频，两人其实大部分情况下是各干各的，主要是尹净汉很忙, 但双方即便手机已经烫到能煎蛋了，很多时候都没空看手机，他们也不挂视频，就为了在休息的间隙能跟对方聊两句。 心情一旦美妙起来，时间好似就飞快在流逝，整个农历新年，韩梦玲跟尹净汉只见了一面。新年本就是爱豆们忙碌的时候，两位热度都不低的爱豆们谈个恋爱跟打一场间谍战差不多。辛苦是真辛苦，怎么都得躲躲藏藏；刺激也是真刺激，好歹是‘初恋’么。 新年伊始，《躲猫猫》正式录制新一期舞台的前两天，李俊昊才完满结束了演唱会，飞回韩国跟小情侣们见面，进行后天登台前的最后排练。 爱豆为粉丝的恋爱是真操碎了心，李俊昊特地问韩梦玲准备在哪见，去SM的练舞室是不是不合适，要不要选个安全点的练舞室，他们三家公司的练舞室应该都是装监控的。有监控在，情侣们到底得避着点，不如去外面找个没有内部监控的练舞室。 粉丝表示听爱豆的，尹净汉当然也是听前辈的，李俊昊作为前辈兼偶像，就约了家练舞室，情侣们这次算是光明正大的见面。韩梦玲都没怎么遮掩，尹净汉更是直接带着私生过来了，过于光明正大反而就不会让人误会。 李俊昊有那么一点点误会，他本想着小情侣谈恋爱会很黏糊，真见到人反而疑惑，这两人是热恋刚开始就进入平淡期了吗？韩梦玲跳舞居然不脸红了哎。 一支舞结束，李俊昊喘着气夸赞妹子，“看来你最近没懈怠，练习的很努力么。”一些动作都快成惯性了，踩点和收尾都很利落。 最近真的联系的非常努力的韩梦玲扬起小下巴，坦然的接受夸奖，顺带吐槽偶像，“哥一看就没怎么练。”明显生疏。 “我在忙演唱会你又不是不知道。”李俊昊说完拉队友下水，“他还不是一样，明显也疏于联系。” 尹净汉讪笑，“前辈，我也一直有行程。” 就练舞这一个行程的韩梦玲嫌弃的看向他们，拿起手机要重新放音乐，“再来一次。” 被她那傲娇的小表情逗笑的李俊昊调侃道，“看来确实是练习量够大，你现在是完全不会害羞了是吧。” “那当然~” 完全不害羞的姑娘就真的变身为职业舞者，舞者们开启专业模式，就没啥恋爱的氛围了，虽说彼此之间肢体接触格外亲密，但有事业光环笼罩，恋爱脑就自动隐身了。 恋爱脑登场是午餐时间，光是讨论吃什么，李俊昊都还没吃到实在的食物呢，只是旁观他们俩在哪哼唧，就有点撑，被狗粮撑到的。妹子大概是跳了一上午饿了，一会儿一个想法，又是想图快叫中餐外卖，又是想吃肉叫着要点烤肉，就没个定性。尹净汉全程都是好好好，不论韩梦玲说什么都是好。 李俊昊就很看不惯，“好什么啊，你们商量半天有结果吗？”作为买单的前辈，“我付钱，我说了算，叫炸酱面，这个最快。” 最快出现的炸酱面外卖登场，男朋友帮女朋友拌面已经是常规流程了，李俊昊也是眼不见为净，只是跟他们闲聊，问他们跟公司报备没有。 正盯着面等着吃的韩梦玲随口反问，“报备什么？” “报备过了。”尹净汉回答。 韩梦玲抬头望过去，什么东西？男朋友笑看她一眼，低头继续手上版面的工作。 “还能是什么，恋爱、混声，这些都不是要提前跟公司沟通的么。”李俊昊疑惑的看向听愣住的韩梦玲，“你不打算跟公司说？” 单纯是没想起来这件事的韩梦玲看向男朋友，有些惊讶，“你跟公司说过了？” 尹净汉点头表示已经说了，看女朋友还想问具体情况，就把手上的面送过去，“可以吃了。”打断了这个话题。 多少觉得他有点奇怪的李俊昊也没管，只是闲聊么，不想说就不说呗。韩梦玲倒是想问关于男朋友的公司有没有对此说什么之类的话，但尹净汉已经把话题岔开了，她就被带歪了思路，等面条吃进嘴里也就忘了。 等填饱了肚子，韩梦玲又想起来这件事，本想问，听他们俩在那聊之前三人分开录音的歌成品不知道如何，她想了想先出去给经纪人打电话，通知之前忘记的两件事。 一，我有男朋友了，是尹净汉。二，我要跟我男朋友组混声。 经纪人刚被通知一镇住，再听到通知二，沉默片刻问她，“尹净汉那边跟公司说过吗？我是指，你介意我跟他的团队碰一面吗？” 本来是不介意的韩梦玲听他专门提起，不太确定的问，“你们要沟通什么？” “看他们那边的态度，总要先沟通一下预案，比如你们如果被曝光要怎么解决。”经纪人目前还没办法准确的回答，只说，“他们要是已经知道了，那我们得尽快碰头，要是不知道的话，那就再看。”迟疑着问一句，“你已经决定了吗？就要跟他组混声？” 韩梦玲回，“他们公司知道，你可以去沟通，我这边确定了。” “那行，剩下的教给我。” 回过神来的经纪人语气平淡的仿佛艺人只是打电话来问他明天有什么行程，挂了电话的韩梦玲回到练舞室就跟哥哥们说，我搞定了，已经告诉过经纪人了。 男爱豆们对视一眼，再齐齐看向她，然后呢？妹子不解，已经讲完啦，还有什么然后？ 李俊昊上下打量她，带着点瞻仰神奇生物的味道，“你是李绣满的亲女儿吗？”那么轻松？ “什么啊，我就是.....”韩梦玲正要解释，看男朋友冲他招手，颠颠的跑过去。 解释的话就由尹净汉说了，“木已成舟，再聊也没什么意义。”不如不聊。 当事人都不想聊，李俊昊瞟了他一眼，也就不聊了，“我出去转转，二十分钟后回来继续。”把空间让给小情侣们。 韩梦玲看着被关上的门，后知后觉的问男朋友，“你们公司对你怎么样了吗？” “怎么样？”尹净汉笑言，“这对他们是好事，他们本来就觉得组混声是一场双赢啊。” 同大公司合作对小公司来说自然是占便宜，可自家摇钱树要跟混声搭档恋爱那就是在埋雷。公司肯定是不支持的，连混声都想反对，不过尹净汉也说了，他们也不能怎么样，那就这样呗。说到底，男朋友并不想让女朋友知道他在面对什么，他更想自己解决。 舞台背面的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解决方法，舞台正面才是独属于艺人的战场。 新一期的躲猫猫时隔两个礼拜（跳过农历新年播放周）播出，开篇首次放弃了猫猫头女孩的动画，而是直接就放上了三人组舞台的前一小节。 电子舞曲的前奏刚出，一片漆黑的屏幕骤然洒下光幕，最先被光幕笼罩的男女是李俊昊和韩梦玲，双人舞跳得仿若整个舞台都是他们的，直到第一小节快收尾的瞬间，第二束光打在黑幕伸出的一只手，那只手抢夺了另一个男人怀抱中的韩梦玲。 在女舞者顺着那只手臂跌进男人怀里时，光束笼罩下的尹净汉就此登场，镜头霎时切换。 这一期的剪辑延续上一期韩梦玲到了酒店才发现她上当了，在综艺的剧情里，韩梦玲正在跟耍她的李俊昊生气呢，尹净汉就这么登场。他一出现，嗅觉灵敏的观众就能察觉到节目的画风不对。 剪辑其实没有故意搞什么粉红，只是把李俊昊当成了对比，去展现之前在很熟悉的偶像面前，挺活泼的韩梦玲，面对明显跟她也很熟的尹嘉卉，突然淑女起来。变成了一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话都不多，无限乖巧。 乖巧的姑娘甚至于在两个并不熟的男爱豆中间都显得有些突兀。按照常规综艺流程，三人组里唯一跟两边都熟的韩梦玲，应该是负责串场热气氛的那个，好歹先搭个桥，让两个不熟的人熟悉一下。可她也不知道为啥神游天外，好似遗忘了自己还有这个职能，幸好两位男爱豆的综艺经验都并不缺乏，两人东拉西扯的也聊的挺热闹，反正在镜头中，双方快速熟悉起来了。 文静少女在这个长达十五分钟的片段里有两次破功，第一次是她见到帅气的舞蹈老师，眼睛一下就亮了。镜头专门切三人的特写，分别是看到帅哥的少女，和嫌弃小粉丝花痴的偶像，以及脸色莫名有些不太对，却好似又讲不出来哪里不对的，露出营业性笑脸的男爱豆。 三个特写过后，最先切断少女花痴状态的是嫌弃少女粉的李俊昊，他吐槽了一句，尹净汉迅速接上，由此可看出两人跟韩梦玲都很熟。但韩梦玲就怼了李俊昊一人，不知为何偷瞄了尹净汉一眼，却没有回怼，反而又变成了文静少女。 少女的第二次破功，就出现在预告片段里堪称血红的三角关系剪辑。播出的节目并没有强调三角关系，搞得跟预告诈骗一样，但韩梦玲确实脸爆红。 全身都红的姑娘，面对尹净汉的吐槽她对着李俊昊脸红时能怼回去，我是粉丝！可当李俊昊调侃她和尹净汉时，莫名又怂了，还是尹净汉解围。 在观众看来，这段三人组的小故事哪是什么三角恋啊，这不摆明是..... 【我应该不是一个人吧？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觉得韩梦玲跟尹净汉之间有点什么吧？还是说我想太多？】 【楼上没有想多，甚至连甩锅剪辑效果都没用，尹净汉跟韩梦玲两人之间画风都不对，李俊昊还顶着韩梦玲追星成功的旗号呢，粉丝面对偶像的脸红，她回的多理直气壮啊，怎么对上尹净汉，就不知所措？这是真的害羞了吧？我有点想去给尹净汉投票，本来支持的是车银优，但现在看看，尹净汉好像更有感觉。】 【想太多的你不是一个人，但剪辑效果还是可以甩锅的。虽然我是尹净汉的粉丝可能有失偏颇，但节目组搞事的心态很明显啊。已知韩梦玲跟李俊昊是绝对不可能组混声的，那这期的重点自始至终都在尹净汉身上。不然怎么解释，明明是三人组，只有尹净汉在官网有投票，李俊昊难道连个投票界面都不能出现吗？】 【李俊昊没有投票界面很奇怪+1，作为韩梦玲的粉丝，合理怀疑节目组故意剪的我们妹子好像对尹净汉有点什么样子，不然干嘛那么刻意的不剪她说话的镜头？之前三人碰面，韩梦玲几乎没有说过话，这合理吗？就算不是在录节目，私下朋友见面，两个不熟悉的朋友也需要一个熟悉两人的朋友介绍吧？节目组弄得太刻意了，反而假！】 【粉丝不想爱豆组CP的时候，锅都甩给节目组，完全可以理解。但在我这种什么都磕的人眼里，我赌一包虾条，韩梦玲跟尹净汉绝对有点什么，她整个人状态跟之前几期都不一样，格外安静。还有跳舞脸红什么的，她之前搭档的人多了，对上车银优她都没脸红，什么舞蹈小哥帅，舞蹈小哥有车银优帅？我看韩梦玲是因为尹净汉在现场，才会脸红！】 【不是，你们为啥都抛弃了李俊昊？我们虽然是二代，是大前辈，年龄差距可能确实也有点大，但孩子们，给老哥哥一个机会啊！我们也正年轻！】 【想给尹净汉投票+1，该说不说，如果非得给妹子选个搭档的话，尹净汉几乎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吧，这人在日本的人气红炸天，正好韩梦玲没有出过日专，他们俩联手就是强强联合啊。】 【说到日专，有人知道‘糖果团’那三人组要去开拓日本市场吗？我怀疑这个团炸了，她们要发日专居然不带韩梦玲？？？】 节目里的韩梦玲还在日本，节目外的韩梦玲已经在韩国了。 这期综艺播出时男女朋友的两个团队正在开会，开了一整天，从早到晚，节目都播出了，他们的会议还没结束。 两边都出动了庞大的队伍，P社那边的副社长都过来了，SM这边出了个理事，股东代表，可以说是另类的高层会议。会议的场地在SM，大公司的牌面。会议中要讨论的事情非常多，不是什么爱豆们恋爱如果被曝光要怎么办，那都是小事，两家公司的团队在争执的核心是，混声组合的利益分配。 这个会议讲起来跟艺人没什么关系，纯然是公司层面的事。开会前期都没有告诉韩梦玲有这个会议，还是要跟团队过来的尹净汉一大早给女朋友打电话，问她想吃什么早餐，默认双方早上会见面，韩梦玲才知道有这么个会议。 既然都知道了，韩梦玲也就过来了。她一出现，SM这边就表示开会内容反正跟艺人无关，不如就让艺人解散，不用非得在会议室耗着。P社那边觉得SM的人怪怪的，但也没坚持非得让艺人留下，确实跟艺人关系也不大。 被女朋友带出会议室的男朋友，就开启了SM的参观之旅，楼上楼下的看，看完感慨不愧是大公司，也就没了。 热恋期，好不容易能见面的男女朋友对彼此的公司兴趣没那么大，对彼此的兴趣才大。大公司也多的是一些隐秘的小角落，可以让男女朋友再度像玩间谍战一样，开启甜蜜的地下恋。 不过韩梦玲能知道的隐秘角落都是公开的，大家基本都知道。他们不想被人发现往角落里躲，也会有人因想聊点不想让别人听到的事而去到角落里。 两拨人迎面撞上。 李泰容的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双手有些失神，早就知道两人八卦的郑在玹则是白眼以对，这个世界果然被恋爱脑占领了。 “你们俩已经嚣张到敢在公司牵手了？”郑在玹槽点满格，同时不解，“你为什么来我们公司？” 身体微侧，半挡住女朋友的男朋友，没有松开牵住的手，只跟郑在玹说，“我们要组混声啊，我们公司的人跟你们公司的人在楼上开会呢。” 倒吸一口凉气的郑在玹压着嗓子惊叫，“你们要操纵投票？疯了吧！” 韩梦玲从男朋友身后探头，“什么操纵投票？” “不是吗？现在还在投票啊，你搭档现在就定，投票输了他怎么办？不就只能是操纵投票让他必须赢？”郑在玹皱起脸，“没必要吧，这要是被拆穿，很尴尬的！” 伸手把妹子脑袋推回去的尹净汉让他不要想太多，“你是不是忘了她还有个一票否决权，这个权利本身就是为了保证，即便她想搭档的人投票上落败，她依旧可以跟对方搭档，不用操纵什么投票。” “我去！一开始你就是天龙人？”郑在玹更郁闷了，放弃放弃放弃。 蛋疼的郑在玹刚准备拉着队友加入吐槽团队，眼神看过去才发现队友神色不对劲，秒速支棱起来，一手勾过队友的肩膀就要往外走，“那什么，我们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说着话也把人拖走了。 门一关，男朋友就转向女朋友，你是不是需要解释一下？女朋友拉着他的手左右晃悠，试图萌混过关，这咋解释？故事你都知道啊。 情人们打花腔的故事并不在谈判的会议桌上，两家公司的交涉终于在综艺节目播出的五十分钟后，出现了双方都勉强满意的条款，终归是要合作，哪怕彼此都在争取利益也是朝可以合作的方向谈，还算和谐吧。 综艺播出的画面让观众们不太和谐。 此时属于其他男孩子们的表演已经结束了，到了三人组舞台准备登场的前期，三人组的主故事线就顺延之前的画面播出了。 镜头一切就是已经排过一次舞的隔天清晨，最先登场有特写镜头的李俊昊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抱臂翘腿，而被他审视的对象，就是在问韩梦玲昨天睡得好不好的尹净汉。 这段画面剪的很有意思，特别像是不满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大舅哥，在给未来妹夫挑刺，韩梦玲是那个傻乎乎的恋爱脑妹妹，天阴成那样，还一直傻乐，好似有了情人就心情无限好，下雨下雪下冰雹都是好天气。而尹净汉的角色呢，就是勇猛的无视大舅哥，专注陪妹子玩的未来妹夫。 三人的人设自酒店的早餐一直维持到他们已经进了舞蹈室都没变，镜头刻意规避了韩梦玲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尹净汉身上的画面，倒是故意放大了，尹净汉的视线一直围着韩梦玲转的视角。 有一个广角镜头拍到两人隔着舞蹈室内的一群人对视，那是午餐时间，助理拿来了外卖，正推门进来。这个镜头能看到舞蹈室的人挺多的，摄制组靠墙占据了一排，进门的助理先给摄制组那边送快餐的外卖袋，李俊昊正在跟节目组的人闲聊，尹净汉站在他斜对角拿着手机好似在发信息，韩梦玲则是之前出去了，此时刚回来。 画面里的现场有些乱，休息时间的松散氛围。画面专门切了两个对比镜头，左边的画面是拎着外卖袋的助理进门时，本来在看手机的尹净汉抬头看了眼门口，随即就低头继续摆弄手机。右边的画面就是韩梦玲推门，听到声音的尹净汉同时抬头，两人隔着已经在分餐的制作组那一群人，穿透人群，对上了视线。 右边的画面此时占据整个屏幕，还特地切了近景，被特写的尹净汉缓缓的笑了，眉目舒朗，眸光柔和。画面一转镜头对向了韩梦玲眼睑微垂含着下巴的羞涩。再下一秒，镜头突然切了个大全景，让观众详细了解一下，两人中间到底隔了多少人，他们就那么隔山隔海的隔着人群，看了一彼此一眼。 节目组没有在这个画面里放任何BGM，纯靠镜头语言去放大艺人们当下的状态，那个奇妙的状态让节目的留言板爆发了剧烈的争吵。 还不止是什么男爱豆的粉丝和女爱豆的粉丝在吵架，这两波人吵得是非常凶，一个说渣男勾引人，另一个说妹子倒贴什么的。但他们同时也在跟迅速壮大的CP粉掐架，N多被恋综设定吸引来看节目的观众，看到这个‘只是在人群中看了你一眼’的片段，组团化身尖叫鸡，咬死了男女爱豆必然有什么，那发言肯定会被粉丝冲啊。 三方混战，彼此都是敌人，还有不少看热闹的路人搅局，留言板刷新速度之快，分分钟能盖高楼。 这个画面播出不到两分钟，尹净汉在综艺官网投票界面的票数就蹭蹭蹭往上蹿，要不说电视台的人才是专业搞事的呢。 幕后的故事无限精彩，台前的舞台也不逞多让。 市面上对爱豆最棒的赞誉之一，就是某某某是为舞台而生的，职业的爱豆们，永远可以在舞台上为观众呈上一场视觉盛宴。 这期节目最初播出的舞台出现了，光束下的三位男女开启了属于他们的故事。 故事开始于李俊昊幻想中的他和韩梦玲的倾心相许，圆柱形的光束笼罩的范围并不大，舞者们在有限的空间所产生的的互动是镜头和粉丝都在追逐的，只播出纯音乐时，共舞的两人根本没有给观众任何幻想还有第三存在的余地。 双人共舞最考验默契，也最考验舞者们散发魅力的呼吸是否可以交融。韩梦玲和李俊昊就在这场共舞里交融彼此的身体，观众们好像突然发现，三个人的故事不是只有尹净汉是主角，李俊昊本就是主角之一。 主角之一在舞台上散发独属于他的魅力，而再音乐暂停的瞬间，黑暗中伸出的那只手，就象征着三人故事的开端。 伴随着重新混编录制过的《错误的相遇》，三人共舞变成了一出用身体表现力代替语言的舞台剧。男一最初给朋友介绍姑娘时的欢喜，变成了面对朋友抢夺女孩的惊愕。而在自己的故事里也是男一的朋友遇到姑娘的一见钟情逐渐演化成对朋友的愧疚。而被抢夺的姑娘在男孩子们之间左右腾挪的犹豫不决，很快就变成了坚定。 一旦女人定下了心，男人的战争即便吹响了号角，输家也早就注定。 舞者们开始散发魅力，观众就嗨了。 【我艹艹艹艹艹艹艹，二代团永远能打！李俊昊是神！不接受反驳！！！！！】 【天使才是永远的神！！！】 【韩梦玲牛逼！！！！！！】 此时没有人在吵架，在这短短的五分十七秒的画面播出时，留言板充斥着无数的彩虹屁，粉丝们恨不得给自家爱豆吹出一朵花来，谁还顾得上吵架。那舞台结束，就可以继续吵了吗？舞台结束粉丝们还嗨着呢，绝大部分都选择倒回去再看一遍，此时是路人的天下。 【我去！我之前刷到过‘糖果团’啊，韩梦玲不是青春美少女路线吗？她还走过这种路线？我以为两男抢一女的戏码，妹子都是站在边上喊不要打的角色，韩梦玲怎么做到呈现老娘最美的嚣张？】 【之前看韩梦玲跟车银优的舞台就觉得这妹子不走性感路线可惜了，不是那种骚气冲天的性感，而是那种甜腻腻的性感，她跟车银优其实很搭！但是现在一看，果然，甜腻腻的性感超级适合她，SM规划错了路线吧！还流行什么纯欲风，要就要这种台下超级纯上台超级欲的啊！搞什么糅杂！一条道走到极致才是王者！】 【作为一直很喜欢混声组合的小众爱好者，每天都在祈祷这节目能长长久久无限制的播下去，市场上简直没有代餐！韩梦玲也是牛逼，她怎么做到跟谁都搭的？之前我觉得她和金秦禹搭起来就很有感觉，如今再看到李俊昊，我都觉得她和李俊昊都能搭！这妹子神了！】 【话说我不喜欢少女，当然也不讨厌，但我更喜欢泫雅那种野马！纯情小妹妹get不到啊，男粉会喜欢吧，女粉get不到。先说好，小野马是永远的神！可韩梦玲这种傲娇版家猫也很嗨啊，就是不像野猫你敢靠近就挠你，无差别攻击，平等的逼视每一个两脚兽。家猫就是对主人乖巧，对别人伸爪子，这不是更嗨？要的就是双标！双标才是磕CP的嗨点，多来点！不要停！】 【这舞台编排挺有意思的，要是没有音乐，前期我还以为韩梦玲一脚踩两船，音乐一出，那就是韩梦玲从没搭理过李俊昊，都是他在强求。韩梦玲怎么做到跟尹净汉跳舞对视眼神都拉丝，转向李俊昊就是敷衍一下？状态跟歌曲也太搭了吧？我都要怜悯李俊昊了！】 李俊昊不需要任何怜悯，他在怜悯小粉丝，韩梦玲要倒霉了。 时间回到节目舞台录制结束，大前辈登场要有牌面，主作家专门为了感谢李俊昊给面子，招呼大家一起去聚餐。餐桌上，作家乘着大家都在，李俊昊也不是外人，就跟韩梦玲讲，让她准备好，接下来没有特邀嘉宾了，她要加入男团们的争夺战。之后每一个临时组队的男团都要跟她排一支舞，相当于韩梦玲每个礼拜都要至少三支舞，跟剩下重新打乱组合的三个队伍排团舞。 这消息堪称晴天霹雳，劈在韩梦玲的脑袋上，但男朋友的一句话就把她哄好了。 “你在舞台上超级漂亮~” 天空瞬间万里无云，碧蓝澄澈。 韩梦玲笑出声来，“是吧~” 李俊昊就是此时开始怜悯自家小傻子的，你怎么能那么好骗~ 观众并不好骗，观众很清晰的感知到了节目组的险恶用心。 综艺直播放送的当天，三人组的舞台和韩梦玲、尹净汉合体的关键词都上了热搜。前者花团锦簇，都是来看舞台的，彩虹屁太多就不赘述了。后者才是真正的战场，所有人都在吵架。 【我还是那句话，P社要是给‘天使’弄什么混声，老子一定去公司门口抗议！你们TM疯了吧？脑子就是一坨屎也想不出这个主意啊！真就那么想蹭SM的资源，团内谁不行？非得挑尹净汉？！】 【坚决抵制混声+1，我们对前辈没有任何意见，但制作组摆明搞事，你们就算想搞混声也不用非得往CP向组吧？假戏真做的真情侣混声组合还少吗？不能干点人事？！】 【某些粉丝也不知道是瞎还是蠢，两家公司都有意联合，你们还叫个屁。组混声有什么不好的？市面上混声多少啊，说不定能冲出一条血路来，搞不好就是通天大道，强烈支持韩梦玲和尹净汉搭档，都给我去投票，是成是败就看今朝！】 【组混声炒CP不是很正常么，哪个混声组合不炒CP？男团和女团内部都能组王道，男女混声反而不能组CP？高耀太都有CP！混声就是要组CP！尹净汉！冲！】 综艺官站里尹净汉的票数肉眼可见的拔高，他本人的粉丝很多为了对冲他的票数专门给罗宰民、车银优这些更有竞争力的对手投票，而另外两家也是这个想法，都在给他投票。 节目放松过半，粉丝再怎么反对也开始认知到，混声这件事已经不可逆了，那如何让自家抽身而走就是大家所关心的。 但另外一波并不属于单独某个人的粉丝群里，他们所在乎的只有谁更好磕，目前最新放松的一期中，很明显，韩梦玲跟尹净汉非常好磕，两人对视的眼神都跟别人不一样，那就..... 尹净汉，冲啊！ 399 请在此章投票！ 完 一档初衷是为了选混声搭档的综艺, 录到一半搭档就已经定下了，那之后就不是某个个人往前冲，而是整个企划都要辅助尹净汉冲击王座。 不过艺人并没有太清晰的感受到企划方向的改变, 韩梦玲倒是感受到了, 最初她听经纪人跟她聊起这个综艺企划时，玩笑般的那句，选妃的形容词。 节目进程过半，马上要开始录制的是第六期, 此时男孩子们经过前期淘汰已经到了十二进八的阶段, 也就是这期录制完会再淘汰四位。目前剩下的十二人分三组, 一组四人，每组都要为新一期的舞台录制练习，而韩梦玲则是需要练三支舞跟这三个临时团队搭档。 刚听作家说自己要在一个礼拜准备三支舞的韩梦玲，还以为节目组想搞死她, 她又不是神仙, 哪做得到。跳当然是能跳，职业舞者学舞都很快, 就像之前郑在玹很快就扒下了一支舞, 这属于他们的职业技能。但一个礼拜三支舞，都要重新学，都要跟别人搭档, 还得登台, 怕就怕舞台效果不好。 在韩梦玲的预想中, 未来一个礼拜是暗无天日的未来，但等真正开始录制，反而出乎意料的轻松。 一方面是节目组不再搞什么幺蛾子刻意弄粉红行程了，另一方面就是三个临时组合的临时队长, 她都很熟。一位是男朋友，另外两位分别是罗宰民和郑在玹，目前官网投票界面票数前三名。 男朋友先不谈，另外两位队长是韩梦玲这一期录制十分轻松的主要原因。他们俩都要带队很韩梦玲合作，是一种另类的竞争关系，大约是男孩子的胜负欲冒头，谁都不想在舞台上输什么的，两人都尽可能让自己的团队获胜，为了能赢，他们俩为了韩梦玲创造了很多便利。 比如他们俩都非常有默契的选择了同公司前辈们的舞曲当做舞台表演的舞曲，像是罗宰民就选了‘闪闪’的代表作，《姐姐真漂亮》。 这首歌本来就对女搭档友好，不管是歌曲所传达的年轻男孩子们追姐姐，还是原曲的编舞都是韩梦玲早在练习生时就练过很多次的。同公司前辈们的歌啊，后辈们怎么可能不熟呢。郑在玹同样，他直接选了EXO的歌，前辈们出道大火，后辈们在练习生时三不五时，就会被公司用前辈们的歌考核，不要太熟。 正因不管是曲还是舞都很熟，即便舞蹈为了新团队有所改编，也是在原版的基础上改，不是重新编一支舞，这就让已经非常熟悉前辈们歌舞的韩梦玲能很轻松的捡起来之前练了千百遍的歌舞。 换句话说，韩梦玲跟这两支队伍的搭档比预想中要轻松的多，轻松到她和临时队友们排舞时，她都能跟两个队伍的队长一起客串队友们的临时舞蹈小老师，帮大家调整动作。 也是因状态很轻松，大家又都是年轻人，之前不熟归之前不熟，练舞一排就是一整天，玩玩闹闹很快就熟了。 跟大家熟悉起来的韩梦玲就感知到了，早前经纪人所说‘选妃’这个诡异词汇的魔幻之处。不管在哪个队伍里她都是唯一的女孩子么，女孩子过往很少跟那么多男孩子一起玩，意外的嗨。 嗨到一起打打闹闹之时，韩梦玲全程是被保护的那个，像是排舞走位要是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一群人连声问有没有事。一开始韩梦玲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她以前跟姑娘们练舞也是如此啊，有金秀敏在，她总是被保护的那个。 但到了中午，大家一起吃饭，这个帮忙递纸巾，那个帮忙递餐具，韩梦玲就感受到了‘选妃’的魔幻。 诚实的说被人照顾的感觉肯定不坏，但韩梦玲还是觉得有点魔幻，为此还私下跟郑在玹感慨，大家抢镜头的本事都很厉害。郑在玹反向吐槽她，你不用抢镜头当然不知道没镜头有多悲催。 在三个团队的练习里都占据主镜头的韩梦玲对此还真不知道怎么反驳，确实有点道理，随即就嘻嘻哈哈的跟着大家一起去争夺镜头的注意力，那还是挺好玩的。 这是韩梦玲录过最轻松的一期，即便是在镜头前要顾忌着不能跟男朋友太亲密，她也录的很轻松。只要练舞就好，其他什么都不用管。 这一期节目播出后，画风也魔幻到变成了正常的选秀节目，没有搞任何粉红剪辑，倒是没有规避韩梦玲跟谁谁谁明显更亲密，比如她和尹净汉在他们组就很明显的双方更熟，可到了其他两个组，她也是跟罗宰民他们更熟啊，熟人一多，某些看似亲密的镜头频繁出现，反而就不特别了。 新一期播出时没有任何片段上热搜，但新一期播出后，尹净汉的票数隐隐有从第三压过目前排名第二的郑在玹的意思。这一期三组PK，郑在玹他们组输了，相当于他们组要走两个人。 节目组首次在播出淘汰环节画面的时候给韩梦玲单人特写，妹子仿佛此时才反应过来这是个另类选秀节目，有人留下就必然会有人离开。要离开的人在台上依依不舍，台下的人也多少有些唏嘘。 确实是第一次跟选手们近距离接触的韩梦玲，看到真的有小伙伴要走，哪怕知道这是一场综艺，大家完全可以留号码以后私下约见面，也还是会难过。 这份难过表现在第七期开始录制时，‘参赛选手’只有八位了，分两对，依旧是每组四人，还是需要韩梦玲跟两个队伍搭。此时韩梦玲莫名有种谁都不想放手让他们离开的妄想，居然热血起来，还试图为两个团增加舞台预算，搞大场面吸引观众什么的。 此时依旧是票数最高的罗宰民让她不要闹，私下提醒热血上头的家伙，你总不会真的想跟我组混声吧？ “啊？” “啊什么，不是吗？” 这次罗宰民是新团队长，他的竞争对手团队里不止有尹净汉，还有郑在玹，他就很不能理解，“你这个时候又想搞烟花又想弄大舞台，真把舞台弄那么好，我票数就不可能降低，这点概念都没有？”粉丝们已经在哀嚎，他必然会跟韩梦玲组混声了！ 韩梦玲慢半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解释道，“我只是不想大家留下遗憾，队伍里淘汰谁都不会淘汰你啊，如果这个队输了，得走三人呢，相当于整个团就你晋级，弄个大舞台给大家嗨一场，有什么不好？” “想法很好，可如果我们赢了，他们队也要走三人，郑在玹一定会被筛出去，就留下尹净汉，你让我怎么面对那哥？那家伙已经很郁闷了，最近都已经改变目标想着不能夺冠至少也是个亚军，他要是现在淘汰还什么亚军呢，就是个八强，你觉得他能接受？”罗宰民当然也很喜欢临时队友，但人有亲疏远近，临时队友怎么比得上真正的队友？ 卡壳一瞬的韩梦玲表示，“我也在跟节目组争取他们组的舞美搭建啊，又不是只支持这个团。” 并不知道这个的罗宰民迟疑片刻，“节目组预算够吗？” “我出钱。” “....你厉害。” 砸了大价钱的舞台是非常对得起金主砸出去的真金白银的，节目组搞了个大场面，首次开放录制现场，租了场地，搭了临时舞台。还通知艺人们，每个人都有一支单人歌舞的展现时常，让八个人加韩梦玲一起填充一小时的舞台时常，搞了个另类拼盘演唱会，挑选幸运观众来现场看演唱会。 演唱会自然上了热搜，演唱会超燃的舞台还让剩下的八强们，每个人的综艺官站投票数都暴涨，热度高到，某位被淘汰的小哥哥再录制结束后专门跟韩梦玲要了号码，表示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再合作。 说到票数，如果加上特邀嘉宾们，车银优是绝对的王者，票数高的一骑绝尘，亚军是李俊昊，二代团的哥哥所拥有的粉丝还是非常能打的，顺位第三是金秦禹，占据的也是前辈的便宜。 排除特邀嘉宾只算节目里的‘参赛者们’，登上王座的是罗宰民，颜值占据了非常大的优势，超多路人给他投票，接下来就是在争夺亚军的尹净汉和郑在玹，这两人尤其是前者吃亏在他的粉丝并不想他组混声，但CP粉很支持，所以票数焦灼。 演唱会是个节点，让节目的收视率蹿高了很大一截，这期收视率最高峰都破了十，在现今萎靡的综艺市场，已经算是很不错的数字了。收视率高了，覆盖的观众群体就多了，节目的讨论度也水涨船高，连带的韩梦玲在拍时尚杂志的时候被询问，她在现有的参赛选手中，最想跟谁搭档？ 爱豆回了一句套话，跟谁搭档都是我的荣幸什么的。杂志的采访者笑笑就放过她了，到了谈话综艺拍摄的现场，MC们可没那么容易放过。 这档节目邀约了《躲猫猫》目前热度最高的四人组来拍摄，尹净汉他们三个都在，MC就以套话的方式，打着要玩理想型世界杯的旗号，让韩梦玲从一堆人里选谁是她的理想型。 “罗宰民和郑在玹，二选一。” 被提起的两位爱豆都盯着妹子看，很有综艺效果的让她想好了再回答。 韩梦玲左看看右看看，反问回去，“你们没有人想退出吗？” “你想谁退出？”郑在玹反问。 “看来你是不想退出，那就....”韩梦玲在郑在玹明显要笑出来的时候开口，“罗宰民胜！” 微愣一瞬的罗宰民大笑，郑在玹强势吐槽，“你还不如一开始就选他。” MC笑眯眯的挖坑，“这是吃醋了吗？” “这是还有一个备选呢。”郑在玹伸手示意边上的人，“这哥还没加入呢。”看向韩梦玲，“尹净汉和罗宰民，你选谁？” 这是个好问题，好到韩梦玲毫不犹豫的吐出胜利者的名字，“净汉哥！” 全场笑出声，在笑声中，郑在玹让落败的输家可以闪开了，“让开，冠军出现了。” 冠军出现的综艺片段在关注《躲猫猫》的观众中流传，不少人都觉得这就是一个预告，预告尹净汉完全可以冲击冠军。 尹净汉还是亚军，他粉丝不愿意给他投票。要是之前大家还分票投给其他人，这一出理想型世界杯之后，所有人飘都集中投给罗宰民，那是生怕他冠军地位不保，那尹净汉就真的夺冠了，夺冠就代表混声组合板上钉钉，没未来。 讲起来尹净汉的粉丝群中间也分几派，也有人觉得他们好歹是前辈输给罗宰民这个后辈也太挫了。可是一想到组混声这事儿，大家又团结起来，共同认可罗宰民非常棒，就把这个机会让给后辈吧。 两家公司对现有的局势很满意，在尹净汉的粉丝那么反对的情况下，他的票数也在自然拔高，那就代表他们的路人盘扩大了，给尹净汉投票的不是他的粉丝，这是好事，预示着王者局真的能组成的好事。 王者局还在未来，《躲猫猫》要录制第八期，这期是四进三。 这期开播之前，有一批观众们已经进入了买股的阶段，罗宰民股和尹净汉股，两边掐的生生死死，都认为自己才是‘混声’王者。 节目组特别会搞事情，为了让这个神秘的悬念能扩大影响力，刻意给韩梦玲和罗宰民多了个单独搭档的环节。他们俩一起拍杂志的情人节特刊，节目组去跟拍。 韩梦玲是不太理解这个操作的，不过经纪人跟她说，节目还在拍，不可能现在就把尹净汉推到台前，反而会让粉丝反弹。不如就创造一波虚假的悬念，再说本来就有杂志约他们俩去拍。 都没有跟男朋友拍情人节特刊的韩梦玲先跟罗宰民拍了，也是有点囧。罗宰民那边无所谓，工作么。 两份工作被剪辑到了一起，早前节目组去跟拍过韩梦玲和尹净汉一起拍广告的画面，在新一期，广告拍摄工作现场和杂志拍摄工作现场被剪辑的魔法放在了一起播出，导致撕起来的观众更多了。 之前韩梦玲没有跟罗宰民单独搭档过，这是支持尹净汉‘党’的粉丝们每每用来攻击‘罗宰民党’的把柄，这次他们单独搭档气氛居然很是和谐，甚至自然而然的流露出粉红泡泡，都不用节目组特地搞特效去塑造，这就很妙了。 这期节目就是踩着情人节的点播出的，这期男女朋友是一起看的。 两人躲在车里，用平板看。 韩梦玲本来觉得没什么不能看的，可当画面中出现杂志摄影师跟爱豆们讲述他想要甜蜜的效果时，她察觉到了危机降临。 本来啊，情人节特刊么，摄影师就是要拍甜蜜的情人啊。 早前拍摄，不管是韩梦玲还是罗宰民都无所谓，双方配合的很好，两位颜霸搭在一起，还让杂志的摄影师也在持续不断的快门中也连声叫号。强调一下，爱豆们都是职业的。 职业女爱豆手捧着像是从婚礼现场抢来的新娘捧花，眉眼弯弯无限甜蜜的对男孩子露出笑脸。职业男爱豆也搂着她的肩膀，脑袋歪靠在她的头上笑得无限灿烂。 这是一组好照片，也是一组很难不让CP粉惊叫的镜头，这更是一组让男朋友默默看向女朋友的片段。 车里的韩梦玲望着车停，闪躲男朋友视线，她是无辜的啊！男朋友就盯着她看，一言不发，就看，看到韩梦玲坚持不住，一把抽走他的平板，投入男朋友的怀中。 情人节看什么综艺，抱抱！ 情人节当天播出的综艺连热搜都上去了，好看的人搭在一起，CP感天然爆棚！ 【日本之行后，我本来是坚定的尹韩党，可这期看起来，韩梦玲跟罗宰民也挺甜的哎，妹子真心跟谁都搭，我有点想跳票！】 【强烈支持罗宰民上位，我们家不想组混声啊！！！】 【理智讨论一波，作为韩梦玲的路好，一定要给她选个混声搭档的话，相较于罗宰民，尹净汉的业务能力明显更好吧？】 【都在逼逼个啥！快去看直播，血红！】 综艺播到了广告拍摄的片段了，这一段中有个最精彩的画面，那个曾经‘打动’了韩梦玲本尊的‘天台之门’。门后的男孩子披着霞光出现在了镜头里，霞光之下是女孩子被晚霞渲染的绯红的脸庞，这就是让CP粉们化身尖叫鸡的血红！ 【买定离手！尹净汉！不改了，都给我去投票！！！】 新一期播出后，零点已过，情人节是昨天的事，今天尹净汉正式成为亚军，压过了郑在玹，票数直线走高，持续冲击王位。 郑在玹此时是真的放弃了，世界已经被恋爱脑占领了他还能怎么办呢，躺平，不再挣扎。顺带还跟很是焦躁自己的CP粉猛然增多的罗宰民说，他也不用在乎这个，反正赢家是尹净汉。 “你怎么那么肯定？”罗宰民自己都不肯定，“我票数高的都不正常！比那位前辈多一个零！”差距超大的！ “韩梦玲跟尹净汉在一起啦，你不知道吗？”郑在玹想了想，他好像是没说过，看到队友惊讶的表情，肯定的点头，“两人在一起了，早前他们公司的人就来我们公司沟通过了，基本已经确定双方组混声。” 大松一口气的罗宰民此时倒是有点惋惜了，“其实真的跟韩梦玲组混声也挺好的。” “没可能了，你放弃吧。” 这一期，韩梦玲纯粹作为评委席上吉祥物，看着四位爱豆在舞台上散发魅力，而被淘汰的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综艺已经进入决赛圈。 恰在此时，Seventeen回归的迷你专陆续在各家音乐节目刷到了第十个‘一位’。回归专辑的成绩非常不错，首周就破三十万销量的专辑刷新了男团自身的销量记录，这就代表团队正处在人气高峰期。 大热门是有一定破圈效应的，回归宣传期，男团本就是恨不能所有节目都上一遍，在电视上频繁露脸，自然会吸引此前不怎么关注他们的路人们。路人们被引导者发现了《躲猫猫》这档综艺，很自然的就掉入了买股大军的坑里，新粉么，还没发展成毒唯，新粉转换成CP粉很正常。 到此，有尹净汉的粉丝开始给他投票了，新的集团军入场，亚军的票数眼瞅着就能冲击冠军了。 新一期的《躲猫猫》录制，为了拉长节目时常，这次韩梦玲是正经要跟三个人排三支舞。身体过渡疲惫带来的精神兴奋感，居然让韩梦玲首次觉得，混声这个企划是真的有点意思，尤其是在她的混声搭档未来会变成男朋友的情况下，跟男朋友一起在舞台上嗨可就太有意思了！ 新一期的舞台放松后，冠军和亚军的票数相差几乎是十位数，堪称焦灼。 而根据制作组的后台网站数据，能分析出观众的‘数字画像’，比如投票者的年龄区间，性别和大概职业。两家公司都拿到了‘大数据’的数据，基本肯定王者局已经组成了。节目还在播，但两家公司已经签署了合作协议，都开始准备两边的混声出道迷你专。 这一期被淘汰的是心态已经非常平稳的郑在玹，他给这期节目留下了一个迷你款的名场面。 在MC金希澈即将说出淘汰者是谁之前，郑在玹举手示意自己想说话。 “韩梦玲，你的一票否决权，是不打算用吗？”台上的郑在玹对评委席的姑娘讲，“现在可以用了。” 韩梦玲愣愣的举起话筒，多少有些茫然，“你想让我怎么用？否决谁？” “我啊。”郑在玹表示，“我被你否决总比因为票数太低要淘汰好吧？” “哪里好了？”韩梦玲不解。 金希澈知道，“你否决还能自我安慰是你没眼光，可他票数要是输了的话，多丢脸，连个自我欺骗的理由都没了。” “前辈干嘛拆穿！”郑在玹叫。 前辈哈哈大笑，还让妹子可以使用‘权利’了，“你要不要用？” 囧着一张脸的韩梦玲看向节目组的方向，“我可以用吗？” PD冲他们笑，“你想用就可以用啊。” 节目播到现在初次使用手上权利的韩梦玲用出了一票否决权，拿着录了那么多期一直放在手边的红色贴纸上台，询问对方，“你想让我贴哪？”又忍不住吐槽，“这有什么区别？” 抬起手臂给她贴的郑在玹让她不要那么多话，“区别可大了，你不懂，赶紧贴！” 最终，这一期，郑在玹是被韩梦玲淘汰的。金希澈还在边上强调了这一点，让观众了解一下，郑姓选手并非因票数低于其他两位而落版，而是被韩梦玲小姐所淘汰。 此话引的现场都是一片欢乐的笑声，看节目的观众更是笑的要死。大家好像此时才发现，郑在玹貌似、可能、或许，搞不好很想组混声，只是没那个机会。 机会已经到了决赛圈，最终录制很特别。节目组表示SM已经为了未来的混声组合打造出了一首舞曲，韩梦玲需要分别跟罗宰民和尹净汉，一起去录制那首歌以及学习新舞。 最后一期的综艺舞台会是真正的直播，在两组表演结束的最后一秒，投票最终截止，谁是真正的冠军，韩梦玲真正的混声搭档是谁，就在这一期宣布。 为了增加节目可看性或者说制造最后的悬念，真正的票数之王车银优会加入角逐，也是同一首歌，同一支舞。相当于韩梦玲需要跟三人都录制同一首歌的录音，同一支舞的排练。 这期节目的结尾宣布了决赛圈的新规则，节目一播出，关于韩梦玲的搭档到底会是谁的猜测就冲上了热搜，讨论度非常之高。 【我都快忘了车银优，他不就是特邀嘉宾吗？还是说其实车银优才是幕后BOSS，SM准备甩一波王炸出来，让车银优跟韩梦玲组队？？？】 【车银优不现实吧？他们公司怎么可能让他组混声？社长脑子进水了也不可能啊，他粉丝能冲了公司！】 【说车银优不现实的那些人，是怎么看待尹净汉进了冠军候选？相较于P社，车银优的公司不是更垃圾？P社都想吞SM的饼，车银优的公司不想？要我说，还不如猜测，搞不好SM一开始就打算罗宰民和郑在玹二选一，这场综艺里大家都是陪跑，他们两才是真实的冠军候选，本来跟外部公司搭混声就很奇怪啊。】 【外部公司什么的，要是SM真就想好了从内部选混声搭档，遮挡综艺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别跟我说什么只是为了宣传，有这个功夫，赞助一场综艺的钱完全可以砸在混声组合出道专的宣传上。SM难道有钱没处花吗？肯定是想好了要组外部混声的情况下，才会有综艺的出现。】 【我本来坚定的支持罗宰民，可是车银优的话.....那是车银优啊！】 【谁管什么车银优，当然是尹净汉啊！投票啊！还没赢呢，赶紧冲！】 票，随时随地都在涨，三位候选人谁的票都在涨，这时候已经进入了拼刺刀阶段，没人想输。 节目录制呢总的来说也是很顺利的，只是出了一点点小问题，关于男女朋友的小问题，其实那跟综艺录制没什么关系。 这天四人组同时来SM录综艺，反正是同一首歌，也就是韩梦玲要录三次，分散录也没必要，不如就同一天录制还能一起拍综艺。 本公司艺人先到会议室等着摄制组和另外两个外部公司的搭档出现，罗宰民之前就听说了情侣的八卦，再跟韩梦玲见面，现场又没外人的情况下，就跟韩梦玲八卦，你恋爱啦？ “你干嘛那么小声？” 会议室里就两个人，韩梦玲不解他干嘛跟自己说悄悄话。罗宰民表示这好歹是在公司啊，总得防着隔墙有耳。 “我跟公司报备过了。”韩梦玲让他不用那么小心，顺便一说，“净汉哥也跟他们公司报备过了。” 罗宰民一惊，人都坐直了，“你们俩那么勇？” “都要组混声了，没必要藏着吧。”韩梦玲没感觉到她有多勇，倒是疑惑，“你怎么知道的？郑在玹说的？” 点头默认的罗宰民笑道，“他对组混声的事儿那么关心，自然什么都知道。” 韩梦玲听了也在笑，“那他被淘汰了是不是很郁闷？” “那倒没有，录之前就知道自己没希望，已经躺平了。”罗宰民为队友挽尊，继而好奇，“混声搭档变情侣最后弄得老死不相往来的也不是没有哎，你不怕吗？” 韩梦玲知道他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在诅咒我分手？” “怎么可能，我就是纯粹的好奇同僚变情侣会不会不自在。”罗宰民让她不要误会，“我干嘛诅咒你。” 也就是开个玩笑的韩梦玲讲，“混声组起来那么忙，要是我也忙他也忙，那不是更不自在。” 这么说也对，罗宰民正准备换话题，听到她手机响了，就让她先看手机，调侃一句，“你男朋友找你呢。” 短信并非是男朋友发来的，而是车银优到楼下了，问她想不想喝点什么，他带上来。韩梦玲就问罗宰民想喝什么，听他说冰美式，就给车银优回冰美式加可乐。 【冰美式里面怎么加可乐？——车银优】 【是一杯冰美式和一瓶可乐。——韩梦玲】 发出信息的韩梦玲被对方的回复逗笑了，还把笑话跟罗宰民分享。看到手机的罗宰民才发现，发信息的人是车银优，并且迅速想起此前听队友说起过的八卦，车银优好像对韩梦玲有点意思。 迟疑一瞬的罗宰民试探着问，“车银优知道你恋爱了吗？” “不知道吧，干嘛要告诉他？”韩梦玲不解，他们又不是公开恋爱干嘛搞得人尽皆知。 罗宰民不知道要怎么回，有点蛋疼自己该不会等下要身处修罗场？ 修罗场并没有出现，至少在录制的过程中并没有出现。虽然罗宰民觉得哪里怪怪的，像是慢一步上来的尹净汉也买了可乐，却发现女朋友手里已经有可乐了什么的。 不过录制么，镜头还在呢，都是要顾忌镜头的艺人，在镜头前大家都挺友好的。 并不在意镜头的是音乐人，负责给他们录音的俞永镇就不在乎镜头，大佬牌面足够大，才不管什么综艺呢。他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的重点也不在罗宰民和车银优身上，就盯着尹净汉，他知道这人才是韩梦玲真正的搭档。 录歌是为了综艺简单录制没错，但这首曲子未来会成为混声组合迷你专的曲目之一，俞永镇很关心尹净汉录音的效果。 一首陌生的歌曲初次录制，歌手再好也会出一些小问题，要有个熟悉的过程啊。尹净汉在熟悉的过程中就被俞永镇盯上了，频繁的挑刺，不停的重来。他一个人录了快四个小时，车银优才一个小时不到，罗宰民由于是公司的人，俞永镇录他更快，就十来分钟，不过这位后续又换到其他棚，让另一个音乐人去盯着，其实录制的时间也并不短，只是不在俞永镇这边录。 韩梦玲？她全程都在啊。 韩梦玲没犯错吗？当然有，但俞永镇跟她太熟了，熟到就算她犯错被提醒哪里哪里要改，她也很适应，适应这位脾气一下来嘴巴就不太干净。 SM内部都很适应，音乐制作部门老大的脾气。 罗宰民就是适应者二号，被大佬嫌弃的敢去另一个棚录歌，都没太在意，就乖乖走人。 两个外部公司的人不太适应，尹净汉极其不适应，他作为三人组里被挑刺最多的那个。罗宰民先不管，车银优却会让他忧虑他是不是没有那么好，就是不足以跟韩梦玲搭档？毕竟，车银优貌似挺好的。 三组歌曲在晚餐前录制结束，制作组先撤，艺人们等着罗宰民那边结束后一起去吃饭。 录音棚外面的小休息室里，车银优本来想跟韩梦玲说点什么，却看到韩梦玲拿起尹净汉的咖啡送到对方面前，后者很自然的低头含着吸管喝了口咖啡。 “是不是很苦？”妹子吐槽，“意大利浓缩简直就是异端！” 尹净汉笑她，“也还好。” “哪里好了。”韩梦玲说着话拿着咖啡杯尝了一口，脸皱成一团，“超苦，你怎么会喜欢这个？” “我不喜欢啊，提神而已。” 两人在讨论咖啡，车银优则是盯着那杯咖啡看了好一会儿，看到尹净汉都疑惑的回望，他僵硬的笑笑，说是要去洗手间，走了。 韩梦玲并没有在意去洗手间的人，尹净汉有点在意。 只剩女朋友在，男朋友就想问她，“如果有更好的搭档，我是说，事业归事业，你有没有想过尝试更好的搭档？” 想都不想就摇头的韩梦玲惊奇的问他，“谁比我好？” 尹净汉失笑，下巴冲门口点了点，“我指的是，车银优可能比我好。” “哪里好了？” “刚才录音啊，他不是比我好么。” “......啊？” 反射弧格外长的韩梦玲惊讶的很，“他哪里比你好？” 专业能力谁都有，站在尹净汉的角度，他并没有感觉到车银优比自己唱歌好，但真正的专业人士登场，业内大佬貌似认为车银优比他好，尹净汉就有点怀疑，是不是他的业务能力还比不上大佬，大佬的评价标准可能跟他不一样。 出于男人的自尊，男朋友并不是很想跟女朋友承认自己不如谁，但是尹净汉还是想让韩梦玲知道，她可以有很多选择，还是那句话，事业归事业么。又不是无法组混声就代表要分手，这是两回事。 大概听懂了的韩梦玲笑着解释，“你想多了，老师纯粹是更在乎你录歌的效果，车银优只是综艺排一场啊，他压根不会在意车银优。就像罗宰民只是尝试了两次就被叫去其他棚录一样，但车银优不是我们公司的，好歹要留点余地，才一直录他。” 尹净汉想过这个可能性，他又不傻，可他还是想说，“多个选择对你没什么不好。” “我才不要！我就要选你！”韩梦玲不需要多一个选择。 选择早就已经定了，就不可能再改。 被女朋友坚定选择的男朋友摸摸她的脑袋笑叹一声，“确实没人比你好。”你就是最好的。 《躲猫猫》的最后一期，冠军争夺战。在两家公司的团队以及制作组的三方配合之下，不管是录歌还是编舞都受到了相对更细致教导的男女朋友很自然的，在观众都认同的声音下，成为了两家粉丝依旧很反对的混声搭档。 冠军战自然要搞个大场面，舞台上MC宣布冠军名字的声音刚落下，台前的烟花和空中的礼炮都闪亮登场，而作为冠军的搭档，韩梦玲也在MC的招呼下兴冲冲的跑上台，正大光明的在镜头前抱住男朋友。 两人牵起的手象征着这对搭档的组建成功，也象征着自这一天开始，他们即将开启一场全世界都在怀疑的地下恋了。 礼花筒的彩纸在空中飞舞，透过纷飞的亮片望向男朋友的韩梦玲，自这一刻起就开始期待他们未来的搭档日常了。 而这档节目的落幕也代表着韩梦玲即将进入大学，大学是另一座象牙塔，但那也是复杂社会的前哨站。 未来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在这一刻，韩梦玲是期待未来的。 那这一刻的尹净汉呢？ 尹净汉其实想去查一下，车银优的票数有多少，上台之前他看过，对方比他高非常多，多到他在跟韩梦玲走过黑暗的后台准备登台的道路上，都想再问问女朋友，你要不要再想想。恋爱是一回事，搭档组合又是另一回事，有更好的，为什么不去选更好的呢。 可这一刻女朋友当着全世界的面牵起了他的手，这一刻的尹净汉就攥紧了女朋友的手，也开始期待未来，未来是他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既然她的手已经在他掌心，他就不可能再放开。 恋人的未来什么时候会被发现隐秘的恋情，那是未来的事，未来再说。 此时，此刻，只要享受胜利就好。 400. 第一章 南柯一梦 姜南柯,一位父母双全，七大姑八大姨谁谁都活得好好的，按照网文主角都是孤儿的规律,其乏善可陈的人生怎么都不可能成为主角的，虚假追星少女。 别人追星都是盯着一个追顶多有二三墙头,姜少女不是，她是看到好看的都追，简称颜狗。颜狗少女甚至在追狗血大作《顶楼》时发现续集的女主角柳真曾在她出生前是个古早女团的成员，专门冲着姐姐的脸疯狂去扒物料,粉上了古早的传奇一代女团。 就在她刚刚入坑，正上头的时候,她变成了一个网文主角，开什么玩笑,都已经能进入‘乙女游戏’的奇幻场面了,还不是网文主角？严肃文学谁会给主角开个游戏系统的金手指？ 姜南柯是明确知道自己凉了的，还是特别符合网文主角故事的那种,在斑马路上走得好好的，因救一个捡气球的小女孩而被卡车撞飞,随后穿越的那种凉。 就这个开篇，再加个系统,还能自己捏脸，甚至能定攻略目标，这不妥妥的网文主角待遇？ 所谓少年人，初生牛犊不怕虎，如今正处在中二期，刚刚好初中二年级的姜南柯，根本不管什么游戏系统这种诡异的玩意儿会不会有坑。姜中二....不是,姜少女就想给自己搞玛丽苏，都穿越还不搞玛丽苏什么时候搞！ 嗨上头的姜玛丽初期提了一堆什么富可敌国最好就是个真公主的奇幻金手指设定，也不搭理GM提示的所谓金手指开太大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大的劝告，就准备莽过去。 直到游戏设定基本走完，连攻略目标都选了两个准备选第三个的时候，姜南柯突然想起来，不对啊，要是自己突然这么穿越了，爸妈怎么办？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又怎么办？她可是独生女，家里的大宝贝，她要是没了，全家都得凉！ 车祸撞击的剧痛和突兀被拉入玄幻游戏的飘忽感，在这一瞬间全部落地，都已经初中了，不是个傻子，何况这年头10后的孩子，比多少大人都精明呢。 落地的灵魂骤然发现自己死了，再也回不了家了，少女嚎啕大哭，还管什么游戏，游戏再嗨，玛丽苏再爽，能有爸妈重要吗？ 哭到崩溃的少女被GM提示，她的金手指可以设定家人依旧在，姜南柯觉得那是鬼话，就欺骗她年纪小，重新出现的家人根本不是她的家人，她真实的家人还是得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凉。 可事已至此，能怎么办呢，游戏总归是要继续的。继续游戏的玩家落了地，金手指的设定就实在很多，虚幻的家人也是家人，她宁愿有也不愿没有，万一穿越时间忘了爸妈怎么办？必须有！ 有了爸妈，有了七大姑八大姨，有了一整个大家族的姜南柯，给自己设定的金手指就相对简单，她想变得漂亮点，像邱淑贞那么漂亮，就是萌古早美人！不论是男艺人还是女艺人，都是古早美人最漂亮！ 没了吗？没了。 姜南柯迫切的想去见爸妈，此时此刻她最想的就是扑到妈妈怀里哭一场。 玩家很快就见到了妈妈，年轻到像个巨人的妈妈，把她抱在怀里的妈妈。 妈妈变成了巨人，姜南柯变成了婴儿，人生和世界都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的世界一切都是新奇的，不是什么国籍变了的新奇，而是年代变了的新奇。她变成了八十年代出生的婴儿，一个八零后，好神奇啊，好像穿进了年代剧里。 可能每一代的年轻人都会美化古早的年代，姜南柯看的时候就很喜欢看年代文，八十年代对她这个10后而言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里写的年代文总是让她格外幻想活在那个年代会是什么样？爸妈们追过的爱豆才是遍地神颜，新时代的孩子们，神颜凤毛菱角，恨不能生在八十年代！ 姜南柯生在了八十年代，变成了一位1982年出生的韩国婴幼儿。幼儿时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故事，她除了吃就是睡，啥故事都没有。会走、会跑，讲话也清楚一些了，偶然发现幼儿园同班同学好像是她攻略目标，但她还没发展什么攻略计划，父亲从釜山调职还不叫首尔的汉城，理论上来说是升职了，家里搬家，目标一号也就凉凉。 八十年代的韩国还顶着亚洲四小龙的名号，经济腾飞，全国高歌猛进，一度幻想能学习日本，买下华尔街什么的。整个社会大环境良好，逐渐成长起来的姜南柯就看到了一个欣欣向荣的社会，非常满足她对年代文和年代剧的幻想，全世界都是好人，大家都热情淳朴什么的。 等她上了小学，九十年代到来，整个南韩都在经历经济腾飞最后的辉煌，徐太志横空出世，让一众老人家们唾弃年轻人都不知道在喜欢什么妖魔鬼怪，而年轻人们则是疯狂追捧这位神一般的偶像。 也是此时姜南柯才反应过来，对哦，她现在人就在韩国，还变成了韩国人，简直自带追星buff啊，还不赶紧上！ 上....去哪？SM？SM还没成立呢。 对着大屁股的电脑搜了半天也没搜到SM的姜南柯一脸恍惚，这公司没了？她穿越到异世界了吗？ 1989年才创办个人工作室的李绣满，如今还不是什么创造了一代韩流的大佬，这位年轻人如今只是个创业的小萌新。 90年初，李绣满在一场街舞比赛中挖掘了歌手玄振英，又觉得只有他一个人不够有舞台效果，因此在同一场比赛里又挑了两个人出来组团，打造了名为‘玄振英和哇哇’的组合。类似‘徐太志和孩子们’，当年杨贤硕就是‘孩子们’之一。而被挑选出来的‘哇哇’中的一位，就是未来新世纪少女会在吃瓜大戏中认识的具俊晔。 但身处1990的姜南柯即搜不到SM，也想不起来什么床垫代言人具俊晔。她倒是能搜到李绣满，可出来的词条是歌手，人家确实也是歌手，还挺有名，她就有点怀疑人生，这个歌手李绣满和未来的韩流缔造者李绣满是一个人吗？感觉长得不一样啊！ 创业萌新只是变年轻了而已，没有换一张脸。年轻歌手的面庞，并非是少女熟悉的面庞，她总觉得自己搜错了人。 需要说明一点，年轻歌手李绣满是八十年代韩国非常有名的‘学霸’艺人，毕业于首尔大学的名头给他加了无数光环，更是当年业内十大歌手之一。按照现在的说法，这哥们在当年也是顶流。 顶流当的好好的，学霸突发奇想退圈跑到美国去学计算机了，中途但凡出一点岔子，这人就变成了程序员。但命运呢总是如此神奇，跑去美国学计算机的李绣满却被美国的娱乐工业吸引，继而在留学结束后迅速回到韩国创办了自己的个人工作室，开启了自己传奇的人生。 不过传奇在创业初期也只是个不知名小工作室的老板，谷歌都搜不到词条的那种。 少女搜出来的信息跟自己‘预见’到的未来天差地远，姜南柯一度怀疑她是穿越到异世界，就是跟她以往的世界压根不是一回事，只是平行宇宙。毕竟追星追的是爱豆，谁会去管爱豆老板的发家史啊。 诚实的说，在发现自己身处‘异世界’的时候，热衷追网文的姜南柯，有幻想过她可以像诸多抄袭流网文主角一样，把记忆中的歌曲、牛逼的电视剧都先写出来，到那时她岂不是也能跟那些网文主角一样，成为一代大佬，走上人生巅峰！ 可惜在攀爬巅峰的过程中出现了一点小问题，姜南柯是可以轻松哼唱出某些歌曲的高|潮片段，但她基本无法从头唱到尾，唯一无限清晰的是国歌，但这东西咋抄？隔壁国歌是一样的啊！而且抄国歌也太囧了吧，不犯法吗？不犯法她也干不出来啊！ 至于什么电视剧啊，电影啊，还是那句话，让她大概描述故事讲了什么没问题，但是原样写剧本，那是做梦！ 梦，现实中实现不了，小学生还是老老实实上学吧，别成天白日做梦了。 小学生的日子过得很嗨，九十年代的电脑都是奢侈品，家里能有电话再住个公寓那就是还不错的家庭了。姜南柯就是这样家庭的孩子，父系这边的亲戚都是公务员，不是什么多高级的公务员，而是相对普通的给国家打工的人，比如片警或者社区服务所的工作人员。妈妈那边的亲戚从上到下都是老师，也不是什么大学教授那么厉害的，都是小、初、高的老师。 这个年代的韩国父母都有工作的比较少见，连带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有工作的那就更少见了。而家里的长辈都有工作就象征着，已经能走会跑还上了小学的姜南柯只要维持好自己在学校的成绩，家里就不会也没时间二十四小时盯着她了。 都没人管，小学又没什么学习压力，那小学生还不是天高鸟嗷嗷飞，海阔鱼瞎几把游。 重回小学还住在一个接近家属楼公寓住宅小区的姜南柯，压根就没在管什么她穿越了还有个攻略目标，以及她的灵魂至少是初中生的概念。小学生成天带着楼上楼下的小伙伴们满世界的造，标标准准的熊孩子，甚至差点把自己的二号攻略目标发展成小弟，跟着大姐头混的那种小弟。 顺便一说，小弟其实比她大一岁。不过两人一个出生在年头，一个出生在年尾，按照韩国的算法，他们其实算同龄亲故。再加上小男孩幼年时太闷了，没多少朋友，有大姐头召唤，追随的忠心还挺足。 就在小学生往小区大姐大的道路上狂奔的时候，创业萌新推出了精心策划的组合，一炮而红。红火的程度连姜南柯都听说了，周围还有小姐妹追星呢，但小学大姐大看不上他们的颜，根本没搭理，压根也不知道那个组合背后的推手是李绣满。 1993年，一个特别的年份，姜南柯小学五年级了，当初中老师的妈妈已经在给她选初中了。亲妈想让女儿去自己的学校，女儿觉得要是落入亲妈手中，自己的‘大姐头’事业很可能要凉。 别小看小学生啊，大姐头也是正经干事业的人，各种节假日会带着小伙伴们去流动创业的。比如情人节到电影院堵情侣卖花，亦或者圣诞还是去电影院堵情侣卖苹果。为啥跟情侣杠上了？懂不懂啊，谈恋爱的小年轻才愿意给钱！ 这些钱的用处有很多，买家长不给买的玩具是大头，但也会给贫穷的小伙伴加个餐什么的，看情况。 总之，姜南柯创业呢，不想落入亲妈手中，就开动小脑筋想招逃跑。这事儿她经历过一次，彼时妈妈也想把女儿扒拉到碗里盯着，不然熊孩子不放心。虽然对现在的姜南柯来说，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但老招可以新用么。 许多年前，同样是小学生的姜南柯想出逃离妈妈掌控还不会被亲妈压制的方式，就是考上排名比妈妈的学校更好的初中。当年她成功了，现如今她自认为，自己也不会失败。 这一年，姜南柯收心专注考私立初中，韩国私立初中的排名更好，也更难进。 这一年，创业刚有了起色的李绣满碰到了人生第一个滑铁卢，他一手打造的组合‘玄振英和哇哇’在如日中天之时，组合关键人物玄振英|吸|毒|被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此前都是李绣满几经周折救出来的，但这次被抓到现场，媒体报了，他救不回来了，组合凉了。 很难说是不是因为这次滑铁卢导致李绣满在未来，对旗下艺人的管制极其严苛，都到了业内闻名的程度。但至少在此时，李绣满管不住旗下的艺人，随后陆续推出的两个组合也都没啥起色。哥们痛定思痛，决定广撒网，不学什么欧美了，学学日本，搞偶像！ 想组偶像团体就需要海选，SM没名气，想搞大型海选也没可能的，只能老板亲自发动人脉以及上街客串新探到处搜罗好苗子。而他瞄准的好苗子群体都是初中生，刚好跟身处小学的姜南柯擦肩而过，彼此的缘分还得再等等。 等到两年后，姜南柯已经成为了名校的初中生，李绣满也推出了象征着SM起飞的HOT。 男团出道即爆火，男团一火，姜南柯简直大懵逼，这个团不是SM的吗？ 时隔数年，姜南柯再度在网上搜索SM，这次有词条了，也能搜出来老板是谁了，但好像.....没啥用了吧？她又不追HOT。 这怎么会没用呢，韩国除了追星族，最多的是练习生啊，这可是个在未来全国民有十分之一从事娱乐业的传奇国家。 即便是名校也不妨碍初中少女们追星，周围的同学都在追HOT，姜南柯同大家格格不入，她追港星。但姐妹么，上厕所都要一起，追星肯定也要一起啊~ 陪小姐妹追星追到了公司门口的姜南柯，望着面前的小破楼很是感慨，原来SM发家之前也这么穷过啊。 如今已经不穷了的李绣满极具商人的慧眼，硬生生从围堵公司门口的数百少女粉中间，一眼就盯上了姜南柯，这绝对是个好苗子！ 好苗子被商人盯上了，商人可谓穿越人海，一把抓住了懵逼中的少女，张口就是一句，你想不想当明星？ 姜南柯....大叔你谁啊？！ 大叔在拥挤的人群中艰难的掏出名片，“我是李绣满，HOT的经纪人。” 我.....艹？ 少女懵逼中，大叔以为她不乐意，拽着她就往边上走，准备带她去人少的地方详细忽悠....聊聊当明星的好处，这不比追星爽？ 可惜大叔退圈很长时间，新时代的姑娘们对他都不熟悉，要不是他号称偶像们的经纪人，一个大叔拽住自家闺蜜，大家能组团揍他。但大叔好歹有点身份，姑娘们左看右看，没有动手，但都跟上去了。 李绣满一看这也没办法单独聊啊，就想拉着姜南柯去公司里说。一起跟着进公司的还有两个小姑娘，她们俩是来追星的，就被带去见爱豆了，大叔就能跟少女单聊了。 此时才回神的姜南柯几乎一秒都没犹豫就点头答应当偶像，开玩笑能当偶像为什么不愿意？李绣满大喜，又为公司拿下一员大将。 可惜，他们俩你好我好的没啥用，未成年没有民事行为能力，又没办法签合约，还得监护人说了算。监护人坚决反对，这年头的明星跟戏子无差别，虽然南韩没什么下九流的说法，但姜爸一个警察，姜妈一个老师，谁都不会赞成自家女儿去当什么明星的。 监护人这关非常难过，狡诈的商人就忽悠少女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去说服少女爸妈，少女偷摸去公司练习，等爸妈说服了，少女正好也有点底子了，对大家都好，绝对的双赢。 依旧是毫不犹豫就跟商人手牵手的少女，就这么偷偷摸摸成了SM的练习生。 这里需要解释一下，当时的SM没有什么成体系的练习生培训，当年整个韩国也没有这东西。多半都是想成为明星的少年少女们自己找地方练习歌舞，之后公司稍微包装一下就能出道。 姜南柯这个练习生当的也很轻松，无非就是把平时玩乐的时间用来学唱歌跳舞，按照李绣满所言她非常有天分，并非是什么歌舞的天分，而是放得开，颇有点人来疯的意思。这点对艺人来说极其重要，如果畏惧在众人面前表演，那歌舞再有天赋也没用，何况她还有一张极其吸引人的脸。 这个年代港风在韩国大行其道，邱小姐是女神中的女神，姜南柯这个迷你版的南韩分邱。李绣满敢对姜爸姜妈拍着胸脯担保，只要她出道，一定爆红。 歌舞上是否有天赋不好判断，但姜南柯并不排斥学习歌舞，哪怕学舞挺累的，可她每学会一支新舞就跑回学校炫耀，享受众人追捧，整个人不要太嗨。 辛苦怕什么，汗水会变成钻石，当被掌声和欢呼声包围之时，已经快变成校园女神的姜南柯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狡诈的商人和古板的监护人们纠缠了快两年，最终在姜南柯拍出的期末同级第一的成绩单上，爸妈点头签约。 此时李绣满已经拟定好了一个女团计划，就连女团成员都已经陆续到位了。在初中升高中的寒假，曾几何时的追星少女如今成为星星们中的一员，以SES多出来的那个J，正式出道。 现如今的姜南柯其实早已记不清她曾经入坑的星星们，但当她见到了从美国、日本飞来韩国集合的成员们，再加上原本就已经熟悉起来的韩国本土妹子崔盛希，她看到了三人组完全体，隐约就想起来她曾经追逐过的星星们。 星星们成了队友，自己变成了星星之一，这是一件能让姜南柯嗨翻天的大惊喜。 1997年正式出道的SESJ才是李绣满送给韩国娱乐业的大惊喜，这是市场上第一个，目前为止也是唯一一个女团，真正的女子偶像团体。此前市场被男团占据，HOT和水晶二分天下，女团是什么？市场没人玩过。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就这么登场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收获了最大的红利。 新出道的女团几乎复制了早前HOT的出道，出道即大火，出道即巅峰，首张专辑卖出百万销量，惊掉一地下巴的巅峰。 作为巅峰的缔造者之一，姜南柯是痛并快乐着。能成为星星真是太嗨了，无数人的欢呼、无数人的掌声，能把自己埋起来的礼物，大街小巷都是自己的声音，这些遍布鲜花的日常，对少女而言嗨到无极限！ 兴奋的沉浸在掌声中的姜南柯甚至都能无视身体因频繁的行程造成的疲惫，更能无视偶尔有些王八蛋会搞东搞西，她正嗨着呢，没心情管那些，也根本不会在意那些。 痛苦的点就很简单，一是表演的多了，很难避免受伤，身体太过疲倦又要上台表演就很容易出问题。二就是亲妈严令她学习不能退步，不然立刻就给她解约，当初妈妈跟女儿在签约前约法三章，但凡她掉出年纪前十，那她就别做梦当什么明星了。 不过这些痛苦在少年人眼中根本无所谓，对精力无限足的年轻人来说，哪怕熬夜熬到双眼通红也没有自己爽重要，姜南柯正处在无敌爽的阶段。 爽到少女，用芝华士的玻璃酒瓶，给三星的公关部负责人开了瓢和自家社长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跟随终身的疤。是的，后者是李绣满。 少女们红了么，爆火自然会引来广告商，而邪恶的大人们，又想利用少女们的名气，又垂涎少女们的身体，就干出了一些挫事。 那天，社长带着少女们去见三星的那位负责人，去之前，李绣满就严厉教育姑娘们一定要听话，尤其叮嘱熊孩子，你不要给我咋咋呼呼的，这次可是个大机会，千万不能出事！ 彼时姜南柯答应的好好的，她压根也没觉得能出什么事啊。基于她父亲是警察，李绣满会特意避开她，通常不会带她去公关。导致她没什么意识。但这次不太一样，都说是大生意了，而且是个白天，本来李绣满也没觉得能出什么大事。 大白天的，大中午的，李绣满带着姑娘们一起去跟对方吃饭。前期确实什么问题都没有，至少姜南柯没发现，她坐在李绣满边上，负责当个倒酒小妹，柳真坐在那个秃头大叔边上，也是个倒酒小妹。 小姑娘们并非是酒桌上话题的重点，姜南柯听着听着都有点无聊，到后半段吃的都差不多了，那位大叔开始鼓捣给姑娘们灌酒。什么未成年不能喝酒在这一行没这个说法，这个年代就更没有了，姜南柯都是喝过酒，参加行程结束后的聚餐，她没可能在全场都喝酒的时候不喝酒。 必须要说姜南柯并不排斥喝酒这件事，最初的最初少女甚至感觉能喝酒就是大人了，她还挺嗨。小孩子么，就是愿意用一切稀奇古怪的行为，向全世界证明，我长大了。 但小孩子呢，也是热血上头从来不管你TM哪根葱的勇士。 领导灌酒，满场喝，姜南柯喝的晕晕乎乎的。彼时李绣满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偷偷让人换了姜南柯的酒，换成饮料。 现场不是只有他们四个，女团都来了四人，李绣满为了把人招待好，还特地叫上了两个能喝酒的公司职员，对方也来了两个人，负责人和男助理。一共十个人呢，女孩子们分散坐在男人们边上，职能在前期都是倒酒小妹。 喝懵了的姜南柯都已经到了喝不出来她喝的到底是饮料还是酒的程度，她看人的眼睛都开始出现虚影，酒局上就出现了妖怪。 妖怪光明正大的对柳真袭胸，柳真也已经喝懵了，软踏踏的靠在男人肩头，推拒的力道软的都像不存在，哭的声音却不小。哭声吸引了喝的趴在桌上被李绣满护着的姜南柯，她一抬头就看到了现场妖魔横行的场面，秃头大叔掰着柳真的脑袋眼瞅着要亲。 暴怒而起的姜南柯抄起酒瓶凌空砸过去一个，没砸到人，酒瓶砸在墙上，‘碰！’的一声巨响仿佛在群魔乱舞的场子里按下了暂停键。那个妖怪还挺嚣张，桌子一拍就要发飙，姜南柯速度比他快，整个人跳上酒桌踩翻一堆碗碟，在同样喝的有点晕乎却已经被惊醒的李绣满根本来不急拦的同时，抄起第二个酒瓶，伴随着中文脏话，直接给秃头男开瓢了。 慢一步扑过来的李绣满在妖怪暴怒的痛呼中，拦腰就要把姜南柯抱起来，而本能反击的妹子手上还有已经砸碎，玻璃尖锐的酒瓶。 反手抓着酒瓶就划过去的姜南柯，成功达成双杀效果，给毫无防备的李绣满自肩膀一直到到锁骨开了道大口子，很可能划伤了动脉，血直接飚出来，喷了她一脸。 霎时，尖叫声暴起，还有骂声，被踢下桌的碗碟，各种动静混杂在一起，让包间外的服务生迅速推门进来。屋内凶残的像是什么凶杀现场，服务生只扫了一眼就立刻冲出去叫人。 之后？之后姜南柯晕过去了，她被妖怪的那个男助理拿汤碗敲在了头上，当场扑街。 等姜南柯在医院醒来时，事情其实已经算半解决。姜爹虽然只是个街道警察局的小科长，但他好歹是个科长，还是个警察呢。而真正的受害者是未成年这件事板上钉钉，姜警察没找他们麻烦就已经很好了，那帮人还想伪装什么受害者找姜南柯麻烦，那就是做梦。 在法律意义上，这事儿解决了，未成年姜南柯不用承担任何给人开瓢的法律责任。但在另一个层面，这事儿没解决。 多少也是个重伤的李绣满吊着胳膊，暴跳如雷，怒到对剩下的姑娘们放言，这个组合没有J，就只有SES，要是她们三个再不听话话，少个S或者少个E，他都不在乎！ 姑娘们在乎，姑娘们极其在乎姐妹为了救自己而被公司放弃。要不说年轻人们勇猛呢，怕NM的封杀。 一代团，人均头铁。 再强调一遍，目前SM是个小公司，目前公司两大摇钱树的关系非常好。公司本来就小，大家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HOT和师妹团的关系自然好。两个团关系好的，妹妹们出了事就去找哥哥们帮忙，哥哥们出了个损招，能一击必杀的招。 安七炫挑头说点子，其他人轮番接上补充，让姑娘们去找媒体和粉丝，就公开说发生了什么事，在编造一些，三星的那个王八蛋还胁迫姜南柯赔偿啥啥的，再讲实话说公司要放弃姜南柯。把事情往大了闹，闹大了，公司说了就不算了。 二十年后的小朋友们大概已经无法想象，粉丝能倒逼公司妥协这事儿的。但二十年前，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句话极端有力量。 因为二十年前，追逐星星的人们，是真敢动手！玩的就是一个法不责众！ 在这个网络并不发达的年代，纸媒才是王者。这年头的记者们以对刚财阀为荣耀，什么三星公关部的负责人是垃圾，就是三星垃圾！ 三星极其垃圾的报道出街，分别代表了S·E·S的三位姑娘们，已经跟粉丝们哭了N场，绝对足够挑起青少年们的怒火。 火起来了，战争一触即发。 打响第一枪的正是姜南柯的粉丝，他们往三星总部的室外停车场丢了燃|烧|弹。十来个燃|烧|弹造成的众多车辆齐齐失火再叠加汽车油箱爆|炸，那场面堪比一场小型战争，何止是警察连军队都出动了。 1998年，出道还没一年的SESJ给整个韩国送上了一场滔天大火，火灾造成的人员伤亡和实际损失让她们连续霸占了一个月的头条，所有媒体都在跟踪报道这件事。 这一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有属于三星立场的媒体在谴责女团恶意引导粉丝。有中立立场的媒体是呼吁大众冷静。自然也不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媒体，在里面搅屎，鼓动青少年们不要怂就是干！ 青少年们才不怂呢，他们都能彼此作伪证，好保证警察们随便抓到任何一个人，他们都能为彼此佐证，我们当时在一起，谁说我干过了，你有证据吗？再说我未成年，谁管你，这年头哪有那么多监控。 青少年们刚到差点把SM总部给冲了，冲击的冲。李绣满被弄的焦头烂额，房东都想把房子收回不租给他了。三星那边连续施压让他尽快解决，姑娘们被揍的柳真胳膊都断了也死不改口，就是拒绝配合安抚粉丝。 姜南柯？李绣满根本见不到姜南柯，当姜爹死了？姜家爸妈拒绝任何人跟自家女儿见面。 折腾了得有一个多月，这事儿还是解决了，以一种小孩子们根本不理解，但大人们，人人都获利的方式解决了。 MBC出了一档特别节目，先期全程还原了整件事的事发经过，并没有刻意避开什么。随即是对三星的采访，那边先有当事人被开除，接着又有他们也很抱歉居然出现害群之马给姑娘们造成的伤害，最后表示为了弥补姑娘们的损失，公司愿意签下她们作为年度代言人，还有大额赔偿。 最后是对SM的采访，姑娘们团团坐着陪伴主要发言的社长，表示他们已经接受了三星的道歉，希望粉丝们也冷静，顺带宣传一波，女团即将二度回归，敬请粉丝们期待。 节目播出后，三星股价涨了，SM关注度大涨，女团紧急推出的回归专，首周销量破七十万，刷新历史记录，绝对的如日中天，天团！ 天团成员们的关系经此一役，那真是生死之交。而姑娘们跟粉丝们的关系也亲密到了...... “文晸赫怎么可能不帅？”姜南柯难以置信，“你什么时候瞎的？” 作为公司年初推出的师弟团神话，文晸赫是如今的姜南柯新鲜出炉的小伙伴，当然对方是哥哥，年纪比她大。 会聊起这位，是在姑娘们新专发布后第一场粉丝签售会。来签名的粉丝提醒爱豆，我们有人看到你跟文晸赫一起去游乐园玩。姜南柯表示，我们确实去了，不过好多人，你们可能只看到了我们。 粉丝还穿着初中校服呢，小妹妹很纠结，“你们该不会在谈恋爱吧？不要啊，他那么丑。” 关于文晸赫有多帅的话就不说了，大姐姐只问妹妹什么时候瞎的，以及，“我妈不给我谈恋爱，你妈给吗？” “.....爱豆要保持神秘性。”妹妹粉拒绝回答。 偶像姐姐嫌弃，“神秘你个头，追星追傻了，这年头不流行神秘性了，你看神话多火，人家走的就是一个接地气路线。” “什么啊~他们哪里火！我们更火！” “我们当然火了，但他们也....” 低头签名的柳真抽空一巴掌打在姐妹脑袋上，“不要跟粉丝吵架！” 姜南柯讪笑，双手把签好名的专辑给妹妹递过去，“对不起啊~” 妹妹也乐了，“你不要谈恋爱啊~” “不谈~大学再谈。” “大学也....” 柳真头一抬这次是对着粉丝，“你也是，不要跟姐姐吵架。” “....哦。”妹妹乖乖鞠躬，闪人，下一个上。 下一个上来的粉丝是姜南柯认识的，老粉了，她跟对方聊的就是，“我怎么记得我在江原道见过你，你特地来汉城（首尔）啊？”看她点头，吐槽，“你傻不傻，我们下个礼拜就去江原道了，你还特地跑。” “你才傻呢，哪有成天怼粉丝的爱豆。”这次是个姐姐粉，怼完爱豆再叹气，“我要高考了，家里不给追星，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 “以后我去给你高考加油。”姜南柯说着扭头问柳真，“高考的时候我们去学校送惊喜怎么样？应该能抽出空来吧？” 柳真还没说话，姐姐粉先惊喜的冲身后叫，“南柯说高考到我们学校去送惊喜！！！” 惊喜一出，满场叫声。 引发全场躁动的姜南柯连忙站起来，“排队啊你们！不要往前冲，知不知道什么叫踩踏危机，都给我老实点！” 粉丝们安静一瞬，骤然爆笑，七嘴八舌的冲着偶像叫。 “知道啦~” “真的会到学校来吗？” “你快点签名都排一上午了！” “你才是老实点，谁家爱豆像你这样！” 只听到了‘关键’一句的姜南柯侧身寻找‘犯罪者’，“谁说的谁家爱豆像我这样？我这样怎么了？站出来，当面对....” 柳真一个起跳，一巴掌给她脑袋都打歪，“让你不要跟粉丝吵架！” 粉丝们爆发出的笑声能把会场的天花板都给掀翻了，一代团的爱豆们啊，那真真是市场的宠儿。 宠儿们缔造了一个全新的宇宙，在那个由星星们和追逐星星的人们所组成的小宇宙里，他们才是真正彼此依存，也彼此依赖的关系。：，，. 401. 第二章 青春就是不服就干！ 雕琢一个木偶让其变成偶像被粉丝捧上神台,本质上是一场利用现代商业手段所所策划的造神计划。而想要创造一个全新的宗教，万变不离其宗，任何宗教的核心都在于如何打造神秘感。 在偶像这个新新产物横空出世的九十年代,整个市场都在努力保护自家商品的神秘感。偏偏被当成造神道具的爱豆们，每个都活得无比鲜活。这大概就是商业还没有完全形成壁垒再导致固化时，被当成商品的艺人们，自商人们的遮天巨掌下,从夹缝中偷进来的那缕人|性|之光。 古早年代的艺人们全是活人，所谓公司打造的人设面具，也就是随便戴戴，压根没多少人能坚持焊死在脸上。 正当年的姜南柯就是个实实在在的大活人，她这个生于新时代三观基本都跟着各种短视频成长起来的妹子,即便可以算得上重新活了一回，早前都快养成的三观,也无法做到按照公司要求变成了一个‘神秘人’。 SM对旗下艺人关于如何保持神秘感的要求是很反人类的，只谈一件小事就可窥一二。李绣满禁止旗下任何艺人在任何公开场合被任何不是自身团队的人,看到他们去洗手间。 是的，偶像连在外面解决生理问题都不被允许，要不说反人类呢。 在姜南柯成长的时代,网红去嘎个痔疮都会特地发博,甚至有人专门拍视频广而告之,不要太接地气。现如今，她连想尿尿这个词都得被修饰为,我想去补个妆。这极与极的生活环境差距，哪怕姜南柯能装一个礼拜、一个月，也装不了一年。 正因妹子装不了神龛上的木偶，她就成了公司上下知名熊孩子,李绣满每每看到她太阳穴就开始跳，脑子一抽一抽的疼。 姜南柯？姜南柯才不管他呢，她正跟同学掐架，没空搭理社长。 十多年后一部名为《继承者们》的偶像剧，让众多观众了解到所谓贵族们上的私立学校神秘面纱下的各种奇葩。那当然是编剧创造的小世界，但里面也有不少是韩国私立学校确实存在的一些所谓阶级划分。别误会不是按照电视剧划分什么家族继承人之类的，而是受欢迎的和不受欢迎的这种划分标准。 姜南柯所就就读的私立名校是一所小、初、高都包含的综合校园，大部分学生都是直升，也有极少数学期非常好才能考进来的。当初姜小学生就是凭借学习够好考进这所学校的初中，她这种考进来的孩子跟周围大部分都是直升的孩子们初期也有点格格不入。 但一来她漂亮，二来学习好，三来姜少女是个妥妥的社牛。人家小学就能带着众多小弟小妹去创业了，还怕什么融入初中生的小集体。 融入新集体的过程没什么好说的，总之很顺利。顺利到要不是当年新认识的小闺蜜刘嘉熙托着她去SM蹲HOT，现如今她怎么可能会出道。 当年陪闺蜜追星的姜南柯把自己追成了SM的练习生，随后花了很长的时间学习歌舞，而这段时间也是她在校内，或者说整个江南区青少年团体中成为热门红人的阶段。 彼时学了新舞蹈的姜南柯是一定会去学校炫耀的，炫着炫着她就被老师盯上了，什么校园游园会啊，校庆啊，或者代表学校出去比赛啊，全找她。初期还有跟她争，校内也不是没有其他学舞蹈的小姑娘么，但每每在内部投票时，都会被姜南柯带领的舞团PK下去，渐渐的大家就默认，姜南柯同学就是校园女神。 校园女神在整个片区都很红，那时候姜南柯还没出道呢，就已经经历过很多韩版青春校园会出现的场面了。比如被校外的男孩子堵在回家的路上，问一句要不要交个朋友什么的，姜南柯每次都怼回去，你把脸洗干净再跟我说话。 因此，校园女神除了舞跳得好，人长得漂亮之外，还有脾气火爆的名声，广为流传。还是那句话，整个片区的初中生都知道，这也就是网络不发达，否则搞不好都能当个网红。 整个江南区初中生团体都认识的校园女神出道了，本来就是红人的姜南柯此时就更红了。但她是个少女团体的成员，公司给她的定位是‘可爱妖精’，不要觉得土啊，这年头很洋气的！ 好吧，姜南柯私下跟队友吐槽我们人设太土了，被顶着‘清纯公主’名头的柳真揍，打服了她就认栽。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姜南柯得在电视上符合人设，就是会撒娇会卖萌的甜妹人设。强调一遍此时网络不发达，追星的渠道很少，只能透过电视、广播和纸媒。推广度最大的还是电视，经常在电视里出现的姜南柯可可爱爱，撒娇卖萌。可她私下是个什么样，都说了，整个片区都知道啊！ 在这一个小区域里，比起什么‘可爱妖精’，姜南柯更出名的名声是‘骗子妖精’，必须要说，姜南柯第一次听说的时候觉得，‘骗子妖精’比‘可爱妖精’洋气多了。 这也不重要！ 更重要的是，电视上公司打造的爱豆‘南柯’人设和现实中的姜南柯本人的性格是有误差的。也不能说公司是诈骗，只能说李绣满很会捕捉艺人身上美好的特质。比如熊孩子在犯错后确实很会撒娇卖乖求原谅，只是错认了事照干而已。公司就放大了她的这一面，隐藏了她性格中脾气有点爆的‘小负面’。 现实中的同学是能感受到这个负面的，同她关系好的人当人无所谓，都关系好了，谁不知道谁啊。但一个集体有关系好的，就有关系不好的啊。 姜南柯跟本班的一位‘社会关爱生’的关系很不好，此时她已经出道，也已经高中。那位同学是高中考进学校分到他们班的，所谓‘社会关爱’的意思就是学校减免学费，姜南柯本人就是这种，拿奖学金入学，家境跟班里的其他同学相比稍微弱一些。 按照成年人的理解，两人在这个环境里应该是一国的，同一阶层么。但青少年们的世界观不是这样的，在他们的世界观里，已经出道的校园女神姜南柯是校内阶层第一梯队，而高中才加入班级的新同学就是大家都不认识的人。 高一下学期正式出道的姜南柯，在高一上学期跟新同学也不熟，她当时除了上课就是去公司练习，偶尔有点业余时间也是跟初中就认识的小姐妹玩，没时间发展新朋友。 同班也不熟？同班也不熟。 要知道校园女神在学校时身边是随时随地聚集一群人的，新出现的同学没办法加入这个小团体，谁都跟她不熟啊，姜南柯就更不熟了，顶天因为是同班能混个脸熟，仅此而已。 等到高二，出道即爆火的姜南柯三天两头就要请假去跑行程，来学校都是匆匆来，匆匆走，那跟陌生的同班同学就更不熟了。高二下学期，轰动南韩的停车场爆炸事件，让姜南柯直接跟学校请假一个月，期中考都没去，陌生的同班同学都要不记得了。 高二有个关键节点，学校要分班，参加韩国高考的一个班，专注留学的另外划分。姜南柯跟陌生同学分在了一个班，请假一个月后她见到对方按照老师的要求通知她学习进度啥啥，她还专门问了陌生同学的姓名，以为人家是别的班的人，这事儿还在班里引发一众笑声。 姜南柯也是此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跟妹子之前就是同班，道个歉，让大家不要闹，在她这里这事儿就结束了。 但事情远没有结束，至少在那位同学那里，被全班嘲笑的事情没那么容易结束。 重新回归学校的姜南柯也要同时兼顾团队回归，她忙着呢，压根没在意这事儿。等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到了高中也依旧是小姐妹的刘嘉熙已经帮她搜集好了犯罪证据，连罪犯都给她抓来了。 午休时间，班级成为另类法庭，陪审团们围成一圈，受害者姜南柯坐在人群中的C位，法官刘嘉熙坐在课桌上，也是C位。而之前被拎过来本来是跪着但姜南柯觉得有点奇葩，还是让她站着的犯罪者同学A依旧是C位。 法官手边摆着一堆证据，都是一些小零碎，发卡、发圈、笔盖什么的。这些都是姜南柯的东西，之前不见了，她以为自己弄丢了，压根没在意。但法官说，那是犯罪者偷的，她不止有物证还有人证呢，有一帮已经被揍了的男孩子是花钱买那些的傻子。这帮傻子的另一个名字叫粉丝，姜南柯的粉丝。 事情很简单，同学A偷拿了姜南柯的东西卖给她粉丝。整个犯罪过程，前期是同学A到处散播姜南柯坏话，说她就是骗子什么的，在电视上都是演出来的。这年头还没卖人设的说法，大家都默认电视上的艺人展现出来的性格就是真实性格。 谣言散步的不是很成功，女团太火，姜南柯在校内的名气更大，她都能单人力压HOT在校内人气榜登顶，毕竟是本校的校园女神么。女神有很多脑残粉，脑残粉根本听不进去实话，他们只怀疑散播谣言的同学A是黑粉。 法庭里的一号证人登场，这妹子是唯一买了东西没被揍的，准确的说她也没花钱，是敲诈来的。妹子是高一小学妹，学妹磕磕绊绊的讲述，她偶然听朋友说，同学A是黑粉，就找上去对峙，最后经过‘友好协商’，对方答应帮她拿到姜南柯的签名照跟她道歉。 受害者伸手，示意法官自己要说话，法官抬了抬下巴，矜持的开口，“说吧。” 姜南柯望着证人一号，“你要签名照为什么不问我要？” “我有.....”小学妹干笑，“就是....多一张也好啊。” 法官学姐白眼，“你退下，下一个！” 下一个是位鼻子里塞着纸团之前被揍了的男团学，男团学极其哀怨的申诉他是无辜的，他是真爱粉。真爱粉碰到有人兜售爱豆的随身物品，他怎么可能不买？这反人性啊！ 姜南柯一个白眼翻出来，“你出去不要说是我粉丝，变态！” 变态嗷一嗓子就要冲站着的同学A扑过去，被身后的人陪审团齐齐抓住。同学A瑟缩着冲他色厉内荏的叫，“是你先找到我说要买的！” 不管这两人谁说谎，之后的事情就是姜南柯经常丢东西，而有四个同学陆续买了她丢的那些东西。实际上还有其他人买了，只是那些是校外的，法官就不好抓来开庭了。 庭审过半，小偷试图狡辩，她没有偷，只是看姜南柯不要了，捡回来的。法官一句话怼回去，你是捡垃圾的啊！让小偷憋红了眼眶，回不了嘴。 法官为了开庭是做了很多前期准备的，包括但不限于搜集证据，寻找证人，以及搞来了小偷的入学资料。入学资料上妹子的父母都是无业，但法官打听到，妹子的爸妈是开布帐马车的小摊贩。 事情都搞清楚了，临时法庭也到了最后一步即将宣判，法官在确定受害者了解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后，让小偷自觉点，退学吧。 姜南柯囧了一下，“我以为你折腾半天是要搞校园霸凌。” 刘嘉熙疑惑，“什么是校园霸凌？” “就是你现在在干的事，找一帮人群殴她。” “你有病啊，我未来梦想是成为法官，怎么能动用私刑。” 小偷本人已经被揍了，半边脸都肿了，一看就是扇巴掌扇的，脸上还有巴掌印呢。但法官表示不是她干的，是证人B指证小偷的时候，两人互殴。 姜南柯望向号称自己真爱粉的男同学简直无语，“你居然打女人？你粉籍没了，自动退圈。” 同样被揍的男同学堪称悲愤，“她先动手的！” “我凭什么要退学！”小偷本人眼睛通红的叫，“我都说了我不是偷东西，我是捡来的！” 姜南柯白眼能翻上天，谁在管你是不是捡的，“你有那么缺钱吗？奖学金不是很高吗？” “你懂什么，你.....” “我还没发火呢，安静点。” 受害者看向法官，“你想让她退学啊？” “你不想？”法官不解。 姜南柯不想，“懂不懂什么叫艺人，我现在得爱惜羽毛。” “怎么爱惜？”姐妹虚心询问。 艺人爱惜羽毛的方法就是在当天放学后，召集一帮小姐妹，光明正大，连带蹲守在校外的粉丝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法官情报中，同学A父母经营的小摊位，吃炒年糕。 摊位太小，她们人又太多，棚子里都站不下，搞得一群人还在外面排队。排队的人太多，导致路人以为这边卖的东西很好吃，队伍越来越长。 就这么连续折腾了四天，第五、六天姜南柯有行程要跑，不在学校，第七天周末，本来两边就见不到面。到了第八天，又是一个周一，姜南柯一出现，妹子就给她跪了，不是形容词，姑娘行大礼哭求放过。 又是一个白眼翻上天的姜南柯拉了她两下没拉起来，干脆也蹲着，在全班以及班级前后门都有无数人围观的情况下，跟妹子讲，你不是缺钱吗？ 妹子痛哭，她这七天是忐忑不安，即怕父母知道又怕老师知道，前者她会被打死，后者她可能真的会被退学再被打死。还怕姜南柯会如何报复她，比如真找一群人围殴她。脑补出来的恐怖场面都快给她折腾抑郁了，家里的父母倒是挺开心的，赚钱啦，要是生意能一直那么好，他们都有钱租店面了。 跪着的人哭得凄惨无比，蹲着的人蹲累了，干脆盘腿坐下。 姜南柯仰头望着人群，“你们作证啊，我这叫以德报怨，良好品德一定要给我宣扬出去，如果以后这家伙反水说什么我霸凌她，你们可都是我的证人。” 证人们嘻嘻哈哈的笑，姜南柯则是呼叫自家小姐妹，姐妹登场，问她要干嘛。 “这人以后归你，她摆明是嫉妒我，说不定会再犯，你负责盯着。” “没问题~” 姜南柯拉着姐妹的手起来，顺带也把哭傻了的家伙薅起来，张口就怼，“你蠢死算了，嫉妒我受欢迎想办法自己当爱豆啊。想利用我赚钱，帮我写作业跟我交换签名照啊，哪有你那么.....” “写作业可以交换签名照吗？！”人群中有人惊喜的叫。 “当然不可以！被老师发现了怎么办！”姜南柯让他们不要叨叨，这边很严肃，讲正事呢，再对持续懵逼中的傻子说，“不管你是嫉妒我还是恨我，努力超过我啊。与其背后搞这种蠢事，还不如努把力未来也成为什么法官、检察官之类的，能在未来看见我时，不屑的瞟我一眼，嫌弃的讲一句不过是个艺人，那才是爽文剧本啊。你好好的主角剧本不拿，当什么恶毒配角，拍狗血剧啊？” 也不知道是主角还是恶毒配角的姑娘持续懵逼中，姜南柯已经无视她了，只对自家小姐妹说，“人交给你啊，不能让她欺负别人也不能让别人欺负她，不然又算我头上，知道艺人的名声很重要吗，我这就是无妄之灾。” 姐妹比划了个‘OK’的手势，正好被堵在外面的老师已经开始发怒了，吼声震天响。姜南柯迅速挥手，让大家赶紧散场，等下被抓到了她又要被骂。 “姜南柯！你又搞什么？！给我出来！” 熊孩子的预感从来不出错，老师迅速抓住了惹祸的头子。被小老太太揪着耳朵拽出门的姜南柯快到门口时，余光瞟到哭懵逼的家伙盯着她看，迅速扭曲面庞做了一个鬼脸，凶得很，大有你再搞我就揍你的嚣张！ 嚣张的姑娘恍若盛夏的烈日当空，能刺破一切黑暗，照进人心底最不堪的地方，热辣灼人。 朴丹心愣愣的看着门口，门口的好多人都在笑，更多人在跟老师求情，门口好热闹啊。 李嘉熙嫌弃的看着她，神经病啊，又哭又笑的，你有什么好笑的？ 不知何时裂开嘴角的朴丹心就是笑了，大概那个艺人太蠢了，哪有那么蠢的偶像。 精明的小偶像在事情已经确定解决之后跑去跟自家社长炫耀，我是如何英明神武，智勇双全，完美解决了一场未来可能发生的舆论危机，堪称当代危机公关奇才！ 旁听玩整个充斥着自卖自夸少女故事的李绣满，单手揉着太阳穴，头又开始疼了，“你这次是碰巧，下次你要提前跟我.....” “什么碰巧，明明是我超级厉害~”姜南柯可骄傲了，说啥呢，赶紧夸爸爸！ 李绣满根本不想搭理她，“不要蹦跶，坐坐好，我胳膊还疼呢！” 两人坐在社长室的沙发上，姜南柯是直接冲进来的。李绣满本来在享受下午茶难得的悠闲，冲进来的小姑娘就蹦到了沙发上，叽里呱啦开始讲她的英勇事迹。两人坐一张沙发，小朋友一直在蹦跶，老人家就被连带着感受到了晃动。 此时变成‘加害者’的姜南柯心虚一秒，又觉得没什么好心虚的，“你怎么那么虚弱，大男人受点伤....” “姜南柯你活腻啦！” 熊孩子一秒坐正，用已经形成了惯性的‘乖巧’，秒速道歉，“我错了！” 再度扶额的李绣满扬声冲外面呼叫秘书，“赶紧把她拖出去，以后不准她进来！” 秘书小姐姐抿唇憋笑，伸手示意小朋友折腾完了可以走了。姜南柯犹犹豫豫的站起来，她还有话要说呢。 “说！” “宿舍空调坏了，经纪人说换空调要您批。” “给你换！赶紧滚！” “社长宇宙最好！社长攒！！” 宇宙最好的社长气笑了，“姜南柯我警告你不准....” “社长再见！” 旋风一样冲进门的姑娘，旋风一样消失，社长本人愣怔片刻后对着她的背影大骂出声。秘书小姐实在没憋住，噗嗤一声。 怎么说呢，场面还算欢乐。当天下午，李绣满就想把姜南柯掐死。 那个死孩子哪是换了她宿舍的空调，明明是换了所有人宿舍的空调，上到HOT下到神话，连公司新招来的练习生宿舍的空调都给她换了！ 真就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还花他的钱卖人情，迟早打死她！ 姜南柯活得好着呢，甚至还能持续跟人掐架。熊孩子的日常就是，不搞点事出来都不安稳。 回归的女团在音乐节目打歌的后台碰到了自家竞争对手，Fin.K.L。这个团是今年由目前SM最大竞争对手DSP推出的新人女团，这家公司也是创造了HOT最大对手水晶男孩的推手。 两家公司都是互看不顺眼的情况，DSP基本是SM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SM有HOT，DSP就紧急送水晶男孩出道。SM组了个女团，那DSP肯定跟上啊。DSP的决策是对的，市场上没女团，女团就是蓝海，他们新推出的女团也是踩着时代的红利，出道即爆红。 按照姜南柯从自家社长那听来的说法，这家公司就是学人精，迟早凉。相当于，李绣满对这家欠他地盘的公司很看不惯，那他培养出来的孩子们，自然对那家公司的观感都不会好。 公司老大关系都不好，底下人关系怎么可能好呢。就像HOT和水晶掐的你死我活，闹到粉丝见面都会互吐口水的情况一样，两个女团之间的关系也比较微妙，他们的粉丝自这个团出道后，私下已经掐了N场了。 关系微妙的姑娘们在音乐节目的后台碰到了，本来到处都是人，应该互相无视，起码维持表面和平么。 但在排练中，两边一个要下台一个要登台擦肩而过时，耳朵格外尖的姜南柯听到有个女声‘哼’了一声，这她能忍？必须更大声的‘哼！’回去。 柳真一把攥在自家熊孩子，用眼神瞪她，你干嘛？ 那边的‘熊孩子’可没人敢管，李哮利直接开口，“你哼谁！” 姜南柯斜眼看她，“谁应声就是谁！” 周围的工作人员齐刷刷看过来，正常的小姑娘比如柳真，讪笑准备道歉，想息事宁人。不正常的小姑娘比如李哮利，直接开怼，你几岁啊！ “关你什么事！”姜南柯直接怼回去。 李哮利的暴脾气能忍，“我79年生！知不知道什么叫姐姐！” “我还比你早出道一年呢，知道什么叫前辈吗！”姜南柯就没怂过。 两边眼看要开掐，队友们连忙出来圆场，柳真制止自家熊孩子别那么对姐姐说话，那边的成宥利也劝姐姐，算了算了，好歹是前辈。 李哮利扫了一眼周围看好戏的工作人员，冷哼一声，算了就算了。 她还敢哼？姜南柯再度更大声的‘哼’回去！ 三十代的李哮利脾气都很爆，二十代的李哮利脾气只会更爆，大家都是当红爱豆，你TM还比我小三岁，我怕你？！目前还处在十代，都不算个成年人的姜南柯，人生信条都快发展成不服就干了，能跟她在乎什么姐姐？ 李哮利脏话骂出口的同时，要不是柳真拦的快，姜二哈能直接飞扑过去，就这，两边也吵起来了。两个团队的姑娘们帮助的当然都是自家队友，李哮利都骂人了，谁还惯着她。 PD才是谁都不惯着，执行PD大怒，你们TM干不干了，知不知道要排练，赶紧给老子登台！ 看好戏的工作人员现在才想起来他们还有拉架的职责，慢一步赶来的经纪人，各自骂各自艺人，总算拆开了两条斗犬，但双方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而当红爱豆是会极其频繁的见到彼此，这年头能宣传的节目就那么多，市场上电视台都只有三家独大。一共就三家电视台，一共就那么多电视节目，大家都要宣传，必然会碰面。 初期的碰面两边经纪人还盯着，谁都不想在公开场合惹出什么乱子来，可盯了小半个月，自家艺人好像也只是无视对方没干出什么奇怪的事，经纪人就渐渐放松了警惕。 一个月后。 SM社长办公室，李社长还是在享受的下午茶时间，不知为何，脊背突然一凉，让他忍不住召唤秘书，最近有没有出什么事？秘书小姐不太明白。 “你不觉得最近公司太安静了吗？” “您的意思是？” “姜南柯最近在干嘛？” 李绣满好歹也是个家里有孩子的人，他很明白什么叫，孩子静悄悄，必定要作妖。 社长打电话给女团经纪人，我们家熊孩子最近在折腾什么？ “她在准备期末考，在车里都只顾着刷题。”经纪人对自家艺人还是很有信心的，“您放心，我盯着呢，保证看好她。” 算是一手把孩子养起来的李绣满很不放心，“你给我盯紧了，她三天不出事就一定会憋一个大的，不可能老实。” “是，我保证盯死她。” 姜南柯没工夫管什么谁在盯着自己，她真的在准备期末，非常忙。调班之后所有排名靠前又准备参加国内高考的人都集中在他们班，搞得她现在压力山大，排名要是落后，亲妈真能给她解约。 压力都那么大了，还有人来挑衅，火|药|桶|小姐可谓一点就着。 这次是个综艺，节目组约了两个当红女团一起来录综艺。女团成员们连带他们的团队都挤在一个小休息室，起先是进水不犯河水，各自做妆发等着上台。 同团年纪最大还是队长的李哮利最先化完妆，没事干。而另一个团年纪最小的忙内姜南柯要最后化妆，她缩在角落蹲那刷题。想兼顾事业就得挤出一切时间来学习。 没事干的大姐姐在屋里溜达一圈看见了刷题中的小妹妹，纯然是好奇凑过去的。周围人太多，这间房间很小，一群人都在一起，低着头的姜南柯也没发现身边多了谁谁谁。 还是柳真眼尖，她一直盯着自家熊孩子呢，看到李哮利凑过去怀疑她要找茬，就连忙往那边挤。挤到妹妹边上了，刻意侧身想把李哮利挤开。 李哮利就很不爽，已经人挤人了，你发什么神经，那边不是有位置吗？ 柳真也不跟她吵架，嘴上还说着抱歉呢，但动作依旧想挤开她。我们孩子认真学习呢，没空跟你吵架，你能不能闪开点？ 都是小女孩，小女孩都是自尊心爆棚的存在，有时候一言不合就能掐起来。 看她站着不让，柳真尬笑，“您能让一下吗？她需要一点学习的空间。” 李哮利眉毛一竖，什么意思，老子是学渣？污染空气啊，“我不让又怎么样，这又不是你家，我想站哪站哪。” 听到动静的姜南柯抬头，“我没空搭理你，你能不能闪开点？” 站着的李哮利凭借站立的身高优势，完全是惯性的伸手指她，本想让她好好说话。但她的角度指向姜南柯，那就是指着她的鼻子，导致后者抬手就打开了她的手。 “你敢跟姐姐动手？”李哮利反手就要扇她，打脑袋的那种。 柳真胳膊一拦，刚好打到她手肘。之前说过这姐姐胳膊断过，伤筋动骨一百天，她都没完全养好就登台了。这段时间回归期，死亡行程又让她胳膊不太舒服。被打那么一下，轻呼一声，有点疼。 几乎在姐姐呼痛的瞬间，姜南柯手里的签字笔直接朝李哮利的脸砸过去，同时怒吼一声，“你有病啊！” 反射性伸胳膊挡住脸的李哮利第一时间都不是回嘴而是看自己的演出服，白色的衣袖上被黑色水笔划了一道印字，大怒，“你TM才有病吧！”说着话手就伸过去，这次是要薅她头发了。 姜南柯一个起跳，霎时，两人开干。 柳真尖锐的叫着住手已经不管用了，待机室一片混乱，全员扑上去撕吧。柳真本来是拉架的，但被李哮利怼了一肘子直接变成二打一，那另一个女团成员不可能干看着自家队长被揍啊。 十五分钟后，一直对自家熊孩子极其不放心的李绣满带着点果然如此的心情，接到了女团经纪人的报丧电话。姑娘们打起来了，真人肉搏，节目没法录了。 这一刻的李绣满居然感受不到怒火，无限冷静，还有功夫问一句，“谁打赢了？” “那肯定是我们家南柯啊，她都会锁喉，肯定她爸教的，专业.....”经纪人干咳一声，“那个，PD大发火，说是要封杀她们。” “你听他吹，一个综艺PD算个屁。”李绣满可嚣张了，但下一句说的就是，“拎着那些崽子们去给PD跪下，求也求人家原谅。” 经纪人讪笑，“姜南柯把李哮利揍哭了，李哮利跑了疑似罢录，柳真胳膊二度受伤，南柯闹着要送她去医院，我这边劝不动啊，要不您来一趟？” “要你有什么用！” 话是这么说啦，但李绣满还是去了，没办法，家里的熊孩子，只有社长大人能压制住。 这个社长当的，李绣满都想转行。：，，. 402 第三章 满世界炫耀的小天才 在千禧年还未到来的二十世纪末, 整个韩国或者说大半个亚洲日子过得都不太好，席卷了这片土地的金融危机，让国家濒临破产，人民好一点的也就是失业, 差一点的直接家破人亡。 在整个社会大环境不好的情况下, 娱乐业异军突起蓬勃发展, 这当然有国家高层的努力推动，总得给家国寻找新出路，某位总统在发现一部电影的营收能睥睨一年的汽车出口量时, 支持娱乐业进而去挽救国家基本就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1998年，面对备受打击的国家, 成为这个国家掌舵者之一的金先生喊出了‘文化立国’的口号。这个口号未来会诞生一个多么奇幻的娱乐工业大国当下的人们是不知道的, 当下从事娱乐业的高层们只是感受到了来自政府的支持。 政府大力支持发展娱乐业，电影、电视剧、、艺人等等，整个行业大开绿灯。国家专门成立了振兴委员会，就为了协助本土文化企业向外扩张。 一场席卷整个韩国娱乐产业的政策正式上马, 而作为娱乐圈人士，爱豆们并不关心国家层面的大人物们都在干什么，他们只感受到了自己的生活备受影响。 社长给公司里的艺人和练习生们添加了一个文化课的要求, 让他们学语言。日、中、英, 三门语言课程, 按照排序算重要程度, 所有人都要学。 简单科普一下, 九十年代, 日本是亚洲第一大唱片市场，第二就是宝岛。所以按照市场重要性排序，日本是第一, 中文第二，欧美圈一贯排外，所以英语第三。 即将面临高三冲刺的姜南柯每天都快学成狗了，公司突然说什么还要加文化课，她差点冲进社长室去跟李绣满掐一架，你是不是真想让我妈来跟你聊解约？ 可等到正式开课，姜南柯突然发现好像也没什么难的。中文不谈，英语她本来成绩就不错，日语是她在高中的第二外语，当初就是李绣满给她选的第二外语。彼时李绣满还纠结过是让熊孩子学中文还是学日语，突然发现自家小学霸中文非常好，就给她选了日语当第二外语。 所谓管中窥豹，其实光从这一点，在整个市场都还没起来的时候，李绣满就很有预见性的让姜南柯选日语作为第二外语，就非常厉害了。 这位厉害的商人组建的第一个女团，本身成员就分别来自美国、日本，以及韩国本土，比如柳真就是早年全家移民美国，她的英语算是半母语，一点问题都没有。刘秀英直接就是日韩混血，出生在日本，日语也是她的母语，同样毫无问题。而姜南柯，中文也是另类母语。 这年头还没有国际团的说法呢，精明的商人已经抢先所有人一步，弄出了个国际团。 在本土红火到绝对称得上业内一霸的SESJ，在达成刷新历史战绩，拿下首次登上美国《Billbard》获亚洲艺人团体奖之后，得到社长新通知，要全新筹备冲击新市场，发日专，去日本出道。 而这个计划带来的就是全员都要尽快熟练日语，同时兼顾专辑录制和全新编舞的练习以及准备MV拍摄。在这期间她们还没办法闲下来，社长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的心态要把她们往宝岛推，倒是没有什么新专辑的计划，做一张专辑挺贵的，但没有中文专辑也可以去那边宣传韩语专辑啊。 上个礼拜才勉强抗住语言学习压力的姜南柯，这个礼拜就被社长告知，她得跟学校请至少一个月的假，因为日专完全由日本艾回打造，全是日方的团队，姑娘们需要常驻日本一段时间适应新团队也算是适应新市场。她们整个团在未来三个月会来回往返宝岛和东京，根本没时间回韩国。 之所以姜南柯只用请一个月的假期，是一个月后她就放寒假了，寒假结束回来她就高三。 “我睿智的社长大人，您难道不知道我妈有多恐怖吗？我要是在一个月后的期末考成绩下滑.....” 睿智的社长大人抬抬手，让小朋友不用担心学习，公司已经安排好了，“我找了三个补习老师全程跟着你跑，保证你要是不瞎玩，学习成绩就不会掉。” 姜南柯整个人不太好，“我难得可以去日本还有补习老师跟着？”人干事？ “你该不会以为之前在电视台跟人打架的事就这么算了吧？”李绣满看刚要嚣张起来的小姑娘又缩回了，冷笑一声，“姜南柯我告诉你，要是在日本也给我搞出这些事来，你就等着死。老老实实跟着老师学，你所有的休息时间都给我用来学习，我跟你妈保证的，我会给你写推荐信，你如果拿着我的推荐信还成不了我学妹，那你被你妈打死，也是活该。” 倒吸一口凉气的姜南柯惊悚的看着社长大人，“你想让我考首尔大学？”这位是首尔大学知名校友之一。 “我看你精力很足么，每天行程好像不是很忙，都要期末考了还有功夫跟人家打架，怎么就考不上首尔大学呢。”未来学长对熊孩子龇牙，“我看你成天闲着就惹事，那不得给你找点事干，精力多放在学习上挺好的，省得你再出去给我惹乱子。” 惹了不少乱子的姜南柯试图辩解，“那次是李哮利先动手的！” “我管你谁先动手的，是不是我得给你去道歉！一个综艺PD，我得去点头哈腰的装孙子，都是你惹出来的事！”李绣满越想越气，“姜南柯你就是个.....” “伟大的社长大人！”熊孩子高声打断，凭借过往每次惹祸的经验，连咏叹调都出来了，“我亲爱的社长大人，我们先聊一下首尔大学的事，我做不到啊，不要这么对我啊，我就指着熬过最后一年就能混一混.....” “混你个头！”社长大人桌子一拍，“你....” 此招不行，风紧，扯呼。 “社长大人再见！” 跳起来就跑的姜南柯一路冲出办公室，推着等在外面的三位姐姐们赶紧走，这种不详的地方不能多待。 姑娘们手牵手跑走，至于社长室内传来的骂声，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无视就好。 一路跑下楼，到了大厅即将出门上车回宿舍了，姑娘们才气喘吁吁的问妹妹你又干啥了？姜南柯先惯性喊冤她很无辜什么的，但没人搭理她，柳真还用手肘怼了她一下，让她进重点。 重点就是姜南柯在车里哀嚎，她即将进入地狱学习班，又要学新舞，又要练新歌，还要准备期末考，以及提前准备明年去首尔大的面试环节。就这个学习强度，她还得跑行程，基本就没有活路了。 独自霸占保姆车后排的忙内在还堆着不少演出服的车座上打滚哀嚎，而坐在前面的姐姐们则是在聊等下吃什么，是回宿舍吃还是在路上买点东西吃。 为啥没人管妹妹？因为这家伙三不五时都要闹一场，大家已经习惯了。就像习惯社长在见到她时一定开骂一样，都习惯到可以无视的程度。 反正等下她自己就不叫了。 姜南柯还是叫的，叫着，“不吃炒年糕，天天吃炒年糕都要吃吐了！” “那拉面？”刘秀英提议。 扒在椅背上的姜南柯不乐意，“我要吃烤肉！” 崔盛希按着她的脑门把熊孩子推回去，“宿舍吃什么烤肉，上次被粉丝报警找来了救火你忘了，我们差点被房东赶出去！” 攥着姐姐的手又凑到前排的姜南柯表示，“那次是意外，现在都有经验了，这次肯定不会出问题！” 熊孩子的身边充斥着各种意外，虚假的火警危机就是其中一种。 故事发生在一个半月前，姑娘们初次借助粉丝的力量打败了名为资本的怪兽。为了庆祝大家的胜利，姜南柯提议，我们开烤肉派对吧！上一个月我没有出门，零花钱正好没有花出去，再加上这个月的零花钱，牛肉吃不起，猪肉和鸡翅还是吃得起的，可以搞！ 未成年少女不管是不是当红爱豆，手上都只有妈妈给的零花钱，她们团都是这样。也就两个‘外国人’因爸妈不在身边，零花钱稍微多一点，但也很有限，都是小孩子么，家长也不放心给她们那么多钱。 说实在话她们也没多少钱，大头都在公司那。当SM血汗工厂的名头是白叫的么。不过她们还是占据了一点市场蒙昧期的好处，合约没有签成卖身契，是稍微好一点的包身工。但女孩子们都没怎么关心过那些，姜南柯都没关心过，到底只是未成年的小姑娘而已。反正不管她们有多红，能从公司分到多少钱，也都不会到小朋友们的手上，那钱不钱的只能问爸妈要。 总之姑娘们一起凑了钱准备满足一下被放出五指山的猴子想要撒欢的欲望。基于当时她们也不方便出门，本想让经纪人给她们买肉，但经纪人不给，那时候公司还想着给她们给教训呢，只准吃菜叶子美名其曰控制身材。 姑娘们就各自找人帮忙，像是柳真就呼叫HOT的师哥团成员帮忙买肉，她可是HOT的粉丝，要不是追星也不会追到韩国来，被李绣满慧眼识珠。而姜南柯则是呼叫师弟团神话的小伙伴帮忙带肉，她比起给师哥们当妹妹，更喜欢给师弟当大姐大，所以她跟师弟们关系更好。 姑娘们零花钱少，男孩子们手里的钱也不多，但大家一起出钱出力，众筹起来，钱不就多了么。爱豆们手上没现金，但爱豆们是不缺礼物的，在韩国本来送高档食物就是大礼，女团都有收过只是这次被经纪人没收了，但男孩子们没有被没收啊。两个男团，一个给妹妹们送来了韩牛礼盒，另一个给年纪是妹妹但出道时间是师姐的姑娘们送来了水果礼盒。 不过送礼物的男孩子们并没有留下参与姑娘们的烤肉派对，就只是把东西送过来而已，没办法宿舍太小了。他们三个团的宿舍在同一个小区，不同的楼，大家宿舍都很小，居住环境都极其一般。哪个团的宿舍都无法容纳那么多人一起烤肉。 要不说资本家都是葛朗台呢，姜南柯就没住过那么简陋的房子，她刚当练习生的时候还是回家住，决定要出道了就得跟队友们汇合住宿舍。彼时宿舍就已经很简陋了，一室一厅的房子要住四个姑娘还得搭个经纪人。 姑娘们都是上下铺窝在唯一的那间卧室里，未来的经纪人在客厅打地铺，这位也会兼职助理。老小区、老房子、墙皮都剥落的那种简陋环境，让来参观女儿宿舍的姜妈妈数次劝女儿还是回家住吧。 姜南柯不乐意，年轻人在乎什么住宿环境简陋啊，她们玩疯了大马路上找个躺椅都能睡。彼时她正兴奋着可以出道了，出道还能附加脱离爸妈掌控这种好事，哪个青少年会不乐意啊。 熊孩子不听劝，亲妈也没什么办法，但跟李绣满撕了N场到底是把那个男经纪人赶出去了。四个小姑娘住的地方，蹲一个大男人算怎么回事？ 李绣满有试图解释，跑行程的时候，男助理比较能控制粉丝，女助理到时候还不知道谁保护谁。姜妈不听，这年头人心险恶，大男人绝对不可以跟四个小姑娘住在一起，要不你换人，要不你让他另外找地方住，没得谈。 掐架的结局就是，姑娘们的宿舍没有经纪人了，经纪人需要每天早早来敲门喊她们。而没有大人管制的少女们就会干一些她们认为没问题的蠢事，比如室内烤肉。 未来随着科技发展，什么一次性瓦斯炉啊家庭烤肉装备啊，啥啥都能买到。现今姑娘们的宿舍里，只有基础灶台，烤肉只能在厨房灶台烤，专业的烤肉装备她们都不知道哪里有卖的更遑论去买。 其实有个平底锅，有个灶台也算半专业的烤肉设备了，本来么，烤肉啊，能有多难？ 烤肉自然不难，可对于没有下过厨的小白来说，所有需要动明火的事情，都很危险。 再说一遍，姑娘们住的是老房子，没啥抽烟烟机这种高端设备。为了防止有人偷拍，她们宿舍的所有窗户都是关紧的再拉上窗帘。 烤肉被送进门，柳真又受伤了，姐姐们劳累一个月，姜南柯就拍着胸脯说是让姐姐们等着吃就行，一切她来。 熊孩子就这么来了，基本流程她还是知道的，先洗锅，再开火，最后把肉丢进水都没擦干的锅里。牛肉的油脂一加热，再碰到锅里的水渍，油花飞溅，凑在锅前观察烤肉进入的姜南柯被烫个正着，惊叫一声，姑娘们连忙往厨房跑，被深感丢脸的姜南柯连声叫没事给劝回去了。 此时崔盛希已经说要不我来吧，姜南柯不乐意，她还搞不定个烤肉了？妹妹再度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怕姐姐们捣乱，还给人赶去了卧室，说是没等她发话不准出来。 熊孩子的话就不能信，熊孩子更不能宠。 三位姐姐在这一个月吃了不少苦头，她们就以己度人，想着姜南柯在家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到底还是宠着她，都回房间等着。 这一等，就等到了楼下蹲守的粉丝上来砸门，爱豆咋了？家里失火了？？？ 家里没有失火，就是熊孩子把肉烤焦了，油烟太大，她忍不住开了一点点窗想换气。姜南柯还觉得自己挺聪明，搞了个电风扇对着窗口吹。窗口那条小缝隙飘出浓烟甚至还有点黑烟夹杂其中，楼下的粉丝都快吓死了，立刻报警的同时冲上来砸门。 等姐姐们跟粉丝解释了啥事也没有，清理了熊孩子搞出来的乱子，火警‘乌拉乌拉’的就来了。粉丝忘记跟爱豆说他们报了警，报警的姑娘也忘了取消报警，乌龙就这么出现了。 这场乌龙引发了一个后续，有八卦小报危言耸听，说是女团被公司压制，在宿舍集体烧|炭，幸好被粉丝救下啥啥的，导致李绣满大发脾气。 烤肉派对自然是没有举办成功，宿舍甚至禁止烤肉。姜南柯再度提起就是想一雪前耻，但没人搭理她，你就是我们的耻辱！ 但妹妹想吃烤肉，姐姐们想了想，不能回宿舍烤，可以找个饭店吃啊。 “饭店很贵。”姜南柯让姐姐们清醒一点，“今天25号，月末了，你们难道还有钱？” 姑娘们左看右看，都没钱了。没钱咋吃烤肉？有朋友啊！ “月末的话....”刘秀英瞟了眼副驾驶的经纪人，勾着手指让姐妹们凑过来，小小声的跟大家说，“五天前（20号）HOT（上个月的工资）结算吧？” 追星追成了爱豆之一的柳真眼睛一亮，对哦，有土豪可以打，“我们先问他们借点？” 姜南柯‘嘿嘿’一声，“干了！” 师哥们就这么收到了师妹的短信，江湖救急。恰好是晚饭的点，师哥们也准备去吃饭，那还借什么钱啊，一起吧。等姑娘们抵达了师哥们定好的饭店包间，发现人格外的多，师弟团也来了。 家族大聚餐就这么开场，姜南柯两杯酒下肚，又想起来自己悲催的地狱学习生活即将到来，又开始哭嚎。师哥们和同团队友都是无视的，见怪不怪，随她折腾。但新伙伴没见识过，看她嚎叫的十分悲惨，忍不住想去关心一下。 就坐在必经之路上的安七炫一把拉住了文晸赫，“你不会想去安慰那家伙吧？” 半蹲在榻榻米上的文晸赫疑惑，“不应该安慰吗？” “她人来疯，你现在去安慰她，她能叫一晚上，没人搭理反而一会儿就好了。”拽着人坐下的安七炫给他拿了酒杯，“别理她，她就鬼叫，谁安慰她谁倒霉。” 挪开位置给弟弟坐的张佑赫边给他倒酒边吐槽，“你千万不能跟她聊什么学习的事，分分钟上当受骗，你以为人家悲惨，人家比你厉害多了，怎么听都是像我们这些学渣炫耀。” “那死孩子成绩不要太好，去年年末我们都要忙疯了，真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她们行程不会比我们少，结果期末考年级第一，还不是班级第一是年级第一，全校年级第一。老师（李绣满）还给她发了奖金，你拿什么去安慰她，就只能打击自己。” 探头的文熙俊听了就吐槽，“我当初也是上过当的，真以为她学习不好压力很大，努力安慰，甚至想着能不能帮她补习。结果她的数学作业我都看不懂，还补习呢，她给我补习还差不多。那种成天就知道瞎玩的家伙，居然学习还那么好，简直老天没眼。” “我听得见！”斜对面的姜南柯大叫，“你说我坏话能不能小声点！” 这一嗓子嚎出来，满桌都在笑。 柳真塞了个包肉堵住她的嘴，一边让她不要跟哥哥吵架，一边又对哥哥说，“你是没看见她学习，她可努力了，在车上都在学习。” 给努力学习的妹妹递了杯水换了她面前酒杯的刘秀英‘呵呵’一声，“她是挺努力的，成天跟粉丝吵架，见面吵都不够还要写信吵，在车上努力学习就是为了回宿舍挑选粉丝的信件，再跟人家吵架，多努力啊。”零花钱都用来买信纸了。 被噎住的柳真干咳一声，“吃饭吃饭吃饭。”聊什么学习。 聊聊吵架吧。姜南柯自出道两个月后，就是她们专辑破了百万销量一炮而红登顶天团之时，粉丝的手写信如雪花般飘到女团宿舍里，她每天从那些用麻袋装着的信件中，挑五个人的信出来吵架，手写信跟人家掐。 网络不发达么，都是手写信交流。 这个奇葩操作的起始点在于，有个追星的少女粉因被父母管制太严苛，丢了她买的专辑，而离家出走。粉丝的父母慌乱的报警，警察找到公司希望能协助寻找那位粉丝，妹子其实就躲在朋友家，一找就找到了，根本不需要公司做什么，警察就通知公司事情已经解决。 那是去年的事，正好是1997年，社会大萧条的时节。社会环境不好，追星被大多数人认为是必须要教育的行为。离家出走的少女粉被当场典型上了报纸，社会舆论抨击偶像就是社会的祸害。 为了改变团队的声誉，李绣满专门找来了那个少女粉，一边诱导小姑娘对已然收了钱的记者说，是父母管制太严她才想跑，追星反而救了她，让她能在高压的环境下喘口气。就这么借力打力，把新闻炒成了青少年教育问题，而模糊了追星的弊端。 姜南柯就是这么认识这位妹妹粉的，两边见面后，爱豆才发现她的粉丝群体中有很多这样的傻孩子。 离家出走什么的，也太笨了吧，你反抗不了父母就找个你父母也反抗不了的靠山啊。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什么的，就跟他们哭，说爸妈想逼死你，你让他们去跟你爸妈吵架。 要是没有长辈能当靠山了，那就自己努力，努力考个排名好并且强制寄宿的学校，如果这也做不到，那就只能用杀招，一哭二闹三上吊，就硬逼他们放手。总归不能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惩戒他人，哪怕那个他人是父母也不行，自己多宝贵啊，要照顾好宝贝的自己才行。 发现了有这么一撮人的存在，姜南柯就去翻她以前不怎么会看的信件了。粉丝是极其信任爱豆的，他们在手写信里除了表述自己对爱豆的热爱之外，也会诉说自身的烦恼。 姜南柯就会挑一些她认为可以解决的烦恼，并且用完全不温柔，就是直怼的方式，让傻子的大脑尽快清醒过来。比如什么喜欢的小哥哥不喜欢我，那你换个人喜欢！男团那么多呢，学校里的男同学也多啊！ 那些回信算不算吵架不好说，反正姜南柯觉得自己是在挽救笨蛋们。其他姐姐们对于她这个做法吧，无法评价，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这件事是有后续的，有事情解决的还算圆满的小姑娘会在BBS里分享，我的爱豆多么多么好，多么多么聪明之类的。这让很多粉丝认定姜南柯会看大家写给她的信，进而导致，她收到的信越来越多。顺便还多了很多认为她就像公司宣传的那么活泼可爱还温柔，想亲近她的粉丝更多了。 首先说明，这年头还没有私生饭的概念；其次就是，不论世界如何发展，人类都是一个样。最后，人一多，就不免会出现某些神奇生物。 碰到神奇生物的不是姜南柯，而是安胜浩。这位在饭局过半时，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聊起了前两天他们宿舍发生的恐怖事件。 有个女粉躲在了男团宿舍厨房下水道的柜子里，安胜浩睡觉睡到一半感觉有人在摸他，睁开眼，看到个‘长发女鬼’，差点被吓死。当时被吓懵逼了的安胜浩都不敢有什么动作，眼睁睁看着那个女鬼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又飘飘忽忽的出了黑黢黢的卧室。 愣神好一会儿的安胜浩才觉得不对，迅速跳起来满宿舍的找，当时就猜到那应该是偷摸进宿舍的粉丝了，但他找了一圈，没找着人，本以为那人跑了。谁知隔天，他又被鬼压床，这次他真是满世界的找，最后就是在厨房找到了，女鬼缩成一团挤在橱柜里。 找到时，女鬼在他们宿舍已经藏了十来天了。 柳真按着胸口，心都要跳出来了，很是惊恐，“十几天你们都没发现？” “我一直以为我真的碰到鬼压床。”安胜浩想起这事儿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提醒他们，“你们回宿舍都小心点，要仔仔细细的检查。” 文晸赫眉头紧锁，“就算哥没发现，整个团都没发现吗？” 文熙俊也是怨念很重，“她躲在厨房水池下水的橱柜里，那边平时都不会打开，谁能发现啊。而且她每次都是挑半夜出现，我们都睡着了。就算有人感觉宿舍有人在走动，那么多人呢，也不会多想，只觉得是队友。”他看到那个姑娘也很惊悚。 汗毛都竖起来了的刘秀英看到自家之前只顾着嚎叫现在只顾着吃的忙内，简直惊奇，“你都不害怕吗？” “啊？”姜南柯疑惑的抬头，“我跟孩子们（粉丝）说过，你们不知道吗？” 柳真扭头看她，“说了什么？” “说水晶的宿舍被入侵....” “什么？！”xN 连忙抬手让大家冷静的姜南柯表示，这是她编的，真假不知道，不过反正是对家，而且编造的也不是什么坏事，扯瞎话就扯了。 真正‘水晶’对家张佑赫囧着一张脸问，“你编造了什么？” 青少年的世界观爱恨分明，姜南柯自认为她是SM的‘扛把子（大姐大）’对DSP就恨屋及乌，讨厌那家公司讨厌李哮利进而讨厌那家公司的所有人，就是这么极端。 走极端路线的少女也编造了一个对少年人们来说很极端的故事，说是水晶男孩的宿舍被黑粉入侵过，差点造成伤亡事件。进而让成天蹲守自家宿舍楼下的孩子们闲着也是闲着，就干点有用的事，要是发现什么危险人物，一定要提前找经纪人预警，说不定就是想偷摸进宿舍的恶人，那些恶人还会伪装真爱粉呢，巨讨厌！ 文熙俊迟疑片刻，“他们团好像不住宿舍，都是各自回家的。” “你怎么知道？”姜南柯问完也不准备听答案，就说，“反正我们家小朋友们都信了，我们宿舍安全着呢，那个片区警察都打电话给我爸告状了，说孩子们经常薅着一个人就往警察局拉，要对方证明，他是正常人。负责我们片区的警察局局长刚好认识我爸，我爸也是成天炫耀我这个宝贝女儿，人家就找他告状，说是成天被骚扰。” “不过我们这一片小偷都没有了，真的抓到过一个小偷，失主还给警察局写了感谢信呢，都上报纸了。”姜南柯抬着小下巴，很是骄傲，“我爸还夸我了呢，这要不是没时间，我就带着孩子们去把我家小区给围了。” 格外骄傲的姑娘环视一圈傻子，自觉自己占领了智商的高地，“你们这些人都不知道要灵活使用群众攻势，每天守在宿舍楼下的孩子那么多，我们三天两头被周围邻居投诉，居然没想过解决问题，笨~” “都学学我。我这么一操作，你们看邻居们还投诉我们吗，虽然孩子们依旧很影响大家，但孩子们也在保护大家啊，世道多危险啊，马路上都有人飞车抢劫。这深更半夜的，说不定就有人撬门溜锁，我都快让孩子们发展成免费安保了，他们还有什么立场投诉。” 姜南柯头发一甩，示意故事讲完，笨蛋们可以给她这个小天才鼓掌了~快点的，夸爸爸！ 胳膊一抬按住她脑袋的柳真揉搓着妹妹，“你很可以么~哪学来的招~” “当然是天才的.....” “你有这招不提前说？”此前饱受惊吓的安胜浩深感‘背叛’。 扒拉下姐姐爪子的姜南柯让姐姐好好夸不要弄乱她发型，再怼哥哥，“我怎么知道你们那么笨，都是出道那么长时间了，还那么笨，简直是给我们爱豆的智商平均值拉后腿。” 文熙俊拿起桌上的萝卜块丢她，“我看你是欠揍。” 不知何时挪到妹子身边的文晸赫抬手拍开了萝卜块，眉眼弯弯的望着小天才，“你这个招我们不能用吧，你是女孩子，你的女粉是很多，但也有很多男粉，他们盯人到底方便些有威慑力。我们都是女粉，万一我们的粉丝真碰到危险，那不是.....” 小天才表情一收，有道理哎，“那你们换个招，我这个不行，真碰到恶人，还是让孩子们跑。我们小区南门斜对面就是警察局，让他们去那边躲，有事找警察。” 文晸赫一下就笑了，改口的那么快啊。改口非常快速，其实很听人劝的姜南柯已经无视跟自己无关的事，现在的重点是.... “等下。”柳真眉头微皱，“你干的那些事，就是私下跟孩子们联络有告诉经纪人吗？” 姜南柯眨眨眼，心虚一秒，“嘿嘿。” 经纪人要求爱豆的一切行为都要汇报，熊孩子摆明没讲。 柳真白眼差点翻出来，“成天让别人小心，你也要小心，私下跟粉丝联络很危险，经纪人说的是对的，你怎么知道那里面有没有什么人藏着别的心思。哪怕不告诉经纪人也可以告诉我们啊，明明是做好事，为什么不讲？” 做了好事的少年人燃烧中二之魂，“拯救世界的英雄都是默默无闻的，这怎么能随便.....” 上手就要揍她的柳真被文晸赫档了一下，有点疑惑，也没在意，先教育自家傻子，“你哪里默默无闻了，除了我们不知道，粉丝们不都知道了吗！” “被保护的人不知道就叫默默....” “你是不是欠揍！” “我可是救了大家！” 抬起手的柳真再度伸手打过去，文晸赫再伸手档被她一把推开，掐住熊孩子的脸，让她老实点，“不准私下跟粉丝联络，知不知道！” “知道了！” 姜南柯嘟起嘴，好心没好报，我可是拯救世界的英雄！ 那试图拯救英雄不被掐脸的人类呢？ 人类在榻榻米上扑街，还没爬起来。 403 第四章 每日一掐 在SM内部, 姜南柯是有名的熊孩子，每天的日常就是搞点事出来，让高层如社长非常头疼，但在底下工作人员和同属于艺人领域乃至于练习生中间非常受欢迎。堪称朋友遍天下的姜南柯却从来没有被经纪人怀疑过, 她那么多男性朋友里会不会藏着什么男朋友。因为全世界都知道, 这姑娘根本没开窍呢。 正因小傻子没开窍, 经纪人就准备忽悠她一波。 “你秀英姐最近是不是跟谁谈恋爱了？”经纪人边问边给她递了个冰淇淋，好似随口八卦一句，“是我们公司的吗？” 接过冰淇淋的姜南柯比他还八卦, 一脸激动，人都凑过去, “姐姐谈恋爱了？谁啊？我们公司的吗？” 经纪人....“我问你呢。” “我没听说啊！不对！”姜南柯大腿一拍, “姐姐谈恋爱怎么可能不告诉我！我们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本想着傻子好骗准备骗一波的经纪人囧了一下，傻子太傻，骗了也没什么意义，“你可以走了。” 姜南柯不乐意, 扒着经纪人不想走，“你先告诉我，谁啊？我认不认识？是不是我们公司的？” “闭嘴, 没你事。” “跟我说说么！” “姜南柯, 你又欠....” “再见！” 叼着冰淇淋就跑的姜南柯一路跑回宿舍, 关上大门还反锁, 在门口踢掉鞋子就往里冲, 伴随着咋咋呼呼的声音, 呼唤姐姐们出大事了！ 已经很习惯熊孩子成天折腾的姐姐们都没人搭理他，洗手间的崔盛希照常洗脸卸妆，把妹妹的尖叫声当背景BGM。摊在床上等着排队去洗手间的刘秀英抓着手机继续发短信, 也是把叽歪的鸟叫当背景音。唯有在阳台收衣服的柳真瞟了已经冲进来的熊孩子一眼，让她别吵吵了，有事说事。 手上的冰棍给姜南柯挥的像是大刀，上下飞舞，蹦跶着对姐姐说，这次真的是大事，超级严重！ “姜南柯，地刚拖过，你要是敢把冰棍的水滴在地板上，我让你了解一下什么叫严....” 柳真的‘重’字还没讲完，冰棍已经被姜南柯塞嘴里的。熊孩子的嘴都被堵住了，也就叫唤不了了。此时洗完脸的崔盛希和躺尸的刘秀英才慢吞吞从洗手间和卧室出来，排排坐在没有沙发的客厅地板上，等着忙内发布她认为的大危机。 一口嗦掉剩下的冰棍含嘴里还被冰的五官扭曲的姜南柯，正努力想开口。刘秀英先发现盲点，你哪来的冰棍？ “外面都零下了，你们还给她冰棍？”柳真表情不善的看着另外两人，都说了孩子不能溺爱，都要养废了！ 崔盛希抢先举手，“我可是最先回宿舍的，不可能是我。”转向最后回来的那个，该不会是你吧？ “我是最后一个回来的没错，但我没钱啊！”刘秀英冤枉，转向柳真，“我上个礼拜给妈妈买礼物还是问你借钱呢。”土豪，该不会是你吧！ 柳真冷笑一声，想栽赃？你还欠我钱呢，“对东京最熟的就是你，我们谁有你熟，我连便利店在哪都不知道。” 姑娘们已经抵达了东京，都住一个礼拜了。每天就是两点一线，艾回公司和宿舍。中间穿插一天飞宝岛，也是当天去当天回，实在是没空了解周边环境。 半个樱花妹觉得韩裔欺负人，“我哪有对东京很熟，我又不是....” “经纪人给我的。”总算扛过了‘冰冻魔法攻击’的姜南柯让她们不要演情景剧了，现在真的严重，她要发表大事件，“经纪人给我买冰淇淋是为了套我话，那哥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说秀英姐恋爱了，还是我们公司的人！这是有人在外面造谣！很严重，一定要尽快把人....” “你恋爱了？！”崔盛希一个跪坐而起，“谁啊！” 柳真惊叫，“该不会是申彗星吧？” “什么啊，我们只是暧昧，还没有.....” “停！”姜南柯往崔盛希身边一扑，左手勾着姐姐肩膀，右手用只剩根棍的冰棒棍指着两个叛徒，“这么大的事你们俩居然瞒着我们？还是不是好姐妹了！” 崔盛希反手就勾住妹妹往后挪了一下，怒视敌对方，“就是！你们居然瞒着我们！” 偷摸想蹭过去的柳真试图解释，“我也不知....” “你走开！”姜南柯挥舞着木棍隔档，“你摆明是知道，连申彗星都知道。”说完感觉到不对，“等下，申彗星？神话的那个申彗星吗？”一脸惊奇的看向绯闻当事人，“你喜欢他？我居然什么都没看出来？” 绯闻当事人上一秒还在羞涩呢，这一秒只有嫌弃，“你能看出来什么啊，你就是智商过得去我跟你说，情商还不如岁，连别人喜欢.....” “真的是申彗星啊？”崔盛希也不管什么敌对方了，只想八卦，“什么时候的事？我也没看出来哎，不是，你干嘛连我们都瞒着？” “因为还没成呢！”刘秀英羞恼的叫，“没有在一起呢，我说什么啊！” 八卦的小天线竖的高高的，姜南柯都不管‘背叛’了，连忙凑过去，“没成是什么意思？他在追你还是你在追他？” 没成的意思就是....没成啊。 有了暧昧对象的刘秀英被姐妹包围，强烈要求她坦白好让大家吃瓜。这瓜还挺甜的，少男少女之间的小情愫什么的。同公司的艺人们抬头不见低头见，偶然看对了眼，就在忙碌的行程中偷摸来往。至于没成的原因也很简单，申彗星还没告白，但刘秀英觉得，对方应该是喜欢她的，他们目前的状态叫暧昧。 小孩子不懂什么暧昧，看多了短视频狗血剧的姜南柯只怀疑，“那王八蛋不会在养鱼吧？” “什么叫养鱼？”刘秀英不懂。 姜南柯腰背挺直准备给姐姐们科普未来才会出现的渣男、海王等词汇，柳真先皱眉，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吧，经纪人知道了哎，他怎么知道的？ 姑娘们互相看看，是哦，这个比较严重。 这年头爱豆们的合约里是没有什么恋爱禁止条约的，但公司会直接命令爱豆们恋爱禁止。经纪人知道了艺人恋爱，这事儿非常严重，有先例的，HOT里就有人被发现恋爱后直接被揍了，真打！ 蛮荒的年代经纪公司控制艺人的方法非常野蛮，比如柳真之前就被打断过胳膊。 为什么不报警？不想干啦？再说这年头娱乐圈人均|涉|黑|，是全世界的范围内无一例外的人均。这个年代港岛的嘉玲姐都能当街被|某些人士|绑|架，他们难道不想报警吗？那是报警没用。 圈子里没人跟警察玩，连姑娘们的经纪人都是身上描龙画凤的特殊社团出身。姜南柯这个家里有人是警察的孩子跑来当艺人还是很奇特的，此时殷志原家世还没暴露呢，她的独特性在南韩娱乐圈算独一份。 换句话说，被经纪人发现艺人恋爱是很严重的事。 刘秀英脸色都白了，柳真和崔盛希左右抱住她不停安慰，姜南柯则是满场转圈圈，冥思苦想，经纪人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首先排除身边工作人员泄密。她们没有那种跟前跟后像保姆一样的助理，她们随行的经纪人就是她们的兼职助理。由于经纪人是男人，很多事都是姑娘们自己看着办，只有在需要录节目的时候，经纪人才会客串助理帮她们做一些事。 其次排除姐妹泄密，且不说团内只有柳真眼尖看出了点猫腻，其他两人都不知道。就算大家都知道，姑娘们对彼此的信任度也非常高，根本不会怀疑姐妹泄密。 最后，就是无法排除的，会不会是男孩子那边没藏住？ 柳真猜测的就是神话那边暴露了，姜南柯却觉得不可能，理由是经纪人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是神话的人，那没必要再来套她的话。直接逮人不就行了么，那帮人又不在乎什么要证据才能开庭，一贯都是疑罪从有，我认定你干了，你得解释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没干。 “可我们都到日本了，申彗星他们还在韩国，经纪人要不是发现了怎么可能.....” “啊！”姜南柯突然一嗓子喊出来，灵光乍现，“对哦！我们在日本！” 在日本怎么了？在日本很可能会造成乌龙啊！ 姜南柯语速超快的让姐姐们想，“之前秀英姐有半天假期，她不是说要去见爸妈，还说要给爸妈买礼物，会不是是姐姐给伯父买礼物的时候，买男人用的东西被粉丝发现然后误会了？” “不会吧，我买的是电动剃须刀。”刘秀英觉得这个乌龙太假了，谁会送男朋友电动剃须刀啊？！ 只是提出有这么个可能性的姜南柯也觉得不太现实，电动剃须刀什么的..... 柳真却觉得，“会不会是有人看到你买剃须刀，就知道你是买给男人的，然后一个传一个，传到最后就变成你给男人买东西，再传到经纪人耳朵里，就成了你可能在恋爱？” “可是电动剃须刀也太.....”崔盛希皱起脸，不太靠谱吧？ 一年有百六十四天是熊孩子，但极罕见时也会有那么一天成为队伍里智囊的姜南柯拍板，“是不是的，我们试试看就知道了。” 怎么试？问经纪人借钱。 一个礼拜后，除刘秀英外，位姑娘都陆续去找经纪人借钱，数字都不大，理由都不一样。有人想买新衣服，有人想吃点好的，都是小事。经纪人借了第一个再接第二个，到姜南柯也跑去找他借钱的时候，就怀疑熊孩子想搞事，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已经得知两位姐姐都顺顺利利借到钱的姜南柯，到自己就被怀疑，有点不爽，为啥只怀疑我，“一万块哪里多了！” “一万日元（五百RMB上下）够你吃一个礼拜冰淇淋的，买便宜的能吃一个月，你别给我搞事，你到底想干嘛？”经纪人对她的信任度是负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姜南柯很不高兴，“柳真姐找你借你问都没问就借了！” “你知道柳真找我借钱？”经纪人疑惑，“你借钱的目的难道跟她一样吗？” “本来就一样啊，秀英姐问我借钱给堂弟买礼物，我不好意思说我没钱了么。”姜南柯嘟囔着抱怨，“一万块还跟我计较，小气吧啦的，你是不是.....” “你倒回去，她借钱给堂弟买礼物是什么意思？”经纪人让她别说没用的。 姜南柯先伸手，给钱就有答案。经纪人很无语，掏钱包给出故事费，把纸币拍在她手上，“说。” “谢谢老板赏~”姜南柯挤眉弄眼的。 被逗笑的经纪人让她别来这套，“赶紧说。” “就是她之前给家里人买礼物，本来只准备了爸妈的，谁知道回家的时候发现堂弟他们家也在，就被堂弟缠着要礼物。她又不好意思说没钱，我们现在可是大明星，那就只能答应啊，可确实没钱怎么买礼物，就得跟我借钱啊。”姜南柯说着话还叹气，“早知道我们在日本这么红还出什么日专，就跟出宝岛经典专一样不就好了，还不用那么累。” 奔赴宝岛的女团为宝岛的粉丝奉上了宝岛特别版典藏专辑。这张专辑就是她们之前的专辑，只是换个封面重新压制弄了个看似很高大上的版本而已。跟在日本出道要专门发行日语专辑压根就不是一回事。 这是商人根据市场反馈不同搞出的区别对待，女团成员们对自身在海外市场的热度并不了解，但公司是知道的。宝岛那边一贯对外部市场很包容，本土市场起不来就容易被海外市场入侵，像是港风和韩风在宝岛都很有市场，女团们本来就很有人气，弄个韩语专辑再发行也够了。日本娱乐市场就相对排外，想要打入这个市场，就得融入本土出日语专辑。 不过这些跟姜南柯都没什么关系，同她有关系的是，她的猜测好像是对的。她们对经纪人的试探也佐证了她的猜想，那哥自从听了‘堂弟的礼物’这事儿之后，就没有再跟团内的其他人套话，更没有专门警告刘秀英别谈恋爱什么的，应该算是糊弄过去了。 可暧昧对象这个真人还存在，只是糊弄，有用吗？还是赶紧斩断情丝比较靠谱吧？ 不可能！少年人情比天大，谁在管公司啊！ 年轻的孩子们全是恋爱脑，年轻的孩子们才不管什么现实因素呢，年轻的孩子们只会觉得能抗住公司的压力坚持自己的恋情，乃至于保护恋人，那是勇士的行为！ 女团全员支持队友的爱情，她们还组了个‘爱情护卫队’，组团给队友当喜鹊，想尽一切办法搭鹊桥，能让两个有情人能用合理的方式联系，或者见面。 正当红的爱豆们想见个面那可就太难了，申彗星在韩国，刘秀英在日本和宝岛来回飞，两边都有直飞的航班，连个在韩国转机的机会都没有，真成了牛郎织女，在公司这个王母的压制下，凄凄惨惨。 见不到面怎么办？想尽一切办法见啊！ 姜南柯想了个歪招。她此前不是在回归专的签售会上答应给粉丝进行高考应援，她就拿这个理由去跟经纪人歪缠，她都答应粉丝了，粉丝都在官站开高考倒计时的帖子了，大家那么期待她们回国，公司怎么能那么冷血无情！ 经纪人不想搭理她，但姜南柯撒泼打滚，甚至威胁如果公司不让她去，她就上官站开小号说是公司不是人，她本人非常想去。经纪人本人非常想打死她，但又没办法真的弄死她，只能打电话给社长。 李绣满已经不是第一天想弄死这个熊孩子了，可孩子就是熊，能怎么办呢？只能答应她啊。 熊孩子在高考前夕，拖家带口....不是，带着队友们回国了。经纪人本来只答应她一个人回去，但姜南柯不乐意，两边纠缠半天，各退一步，最多两个人回去，剩下的还是需要兼顾行程和专辑录制。为了防止公司警觉，姜南柯还专门排了班，她先带其他两个姐姐分别去两个学校应援，最后带着刘秀英陪她去考期末考。 是的，高二的姜南柯还得回国考期末考。 爱豆突袭的高考应援给粉丝带来多大的惊喜就不用赘述了，爱豆本人的期末考比较值得聊。 学校在姜南柯眼里就是自己的大本营，干坏事就得选个安全的地方才放心。回归大本营的姜南柯，先找人借来一辆车，再用这辆车忽悠临时给她们当司机的小哥哥，说是家里会来接她去考试，让小哥哥休息就行。能休息，小哥当然愿意啊，小哥在看到那辆车，确定孩子是被家属接走的就不管了。 家属是同学伪装的，伪装表姐。 副驾驶的姜南柯怀疑的看着充当司机的表姐，“你有驾照？”大家都是未成年，你怎么可能有驾照，谎报年龄了？ “我没有啊。”刘嘉熙十分平淡的讲出无照驾驶的犯罪行为，再补充一句，“司机在小区外面等着，你不是要演戏么，我怕司机大叔暴露就自己开进来。再说我就是在你小区绕一圈，又不会有警察查我驾照。” 刘秀英有些害怕，“你没有驾照？” “我有美国驾照，韩国不通用，但我会开车，姐姐放心。”刘嘉熙让乘客别怕，不会死人的。 姜南柯不解，“你哪来的美国驾照？” “之前暑假去加尼福尼亚玩的时候顺带考的。”刘嘉熙让她别那么多问题，“现在要往哪开？” 现在要去接地下恋的另一位小伙伴，按照姜南柯的计划，就是让刘秀英和申彗星可以在她考试这天能一解相思。计划还是挺顺利的，申彗星带着文晸赫遛出来了，一起上车。 车辆开出小区就换了司机，在确定安全后，姜南柯给大家互相介绍，并且用人品保证，刘嘉熙绝对值得信，肯定不会暴露的。 艺人们还没说什么呢，素人先吐槽，“你哪有人品？” 姜南柯轻‘呵’一声，“你是说你不值得信吗？” “我是说信我就信我，不用信你。”闺蜜很不给她面子，塑料姐妹情展现的淋漓尽致，但在面对陌生的艺人们时说的就是，“放心吧，我肯定不说，我也不追你们，你们恋爱随便谈，祝你们百年好合。” “你以为HOT就没人谈恋爱？”姜南柯直接攻击。 “我不知道就是单身，你闭上嘴我告诉你！”粉丝拒绝听实话。 战斗值爆棚的姜南柯还想再战，被刘秀英一把捂住嘴，后者笑眯眯的多谢帮忙的‘恩人’再讲，“哥哥们不谈恋爱，全员单身。” “真的？”刘嘉熙有点激动。 刘秀英认真点头，“真的。” 车内的气氛一下就好了，女孩子们聊的很开心，至于男孩子们则是格外安静的当个陪客。直到需要期末考的塑料闺蜜都进了学校，司机也把他们送到了一家今天并不营业的漫画屋里，这里是文晸赫朋友开的店，今天本来就不营业，他们才算真正安全了，能说点实在话了。 申彗星才说，“姜南柯胆子是真大。”他都不敢这么操作。 “我们能见面可是多亏了她。”刘秀英不满意，说我姐妹？ “我是在夸她。”申彗星连忙解释，“我是说姜南柯有勇有谋，很厉害。” 斜了他一眼的刘秀英勉强满意，“这还差不多。” 嘴角微抽的文晸赫对这种狗粮局没兴趣，“我去那边找本漫画看，你们....随便。” 暧昧期的小情侣们随便要干嘛又跟姜南柯没关系了，等她带着打包的炸酱面来跟大家汇合时，整个人超级兴奋，可以解放了。跟她的状态完全相反的是等下还要用家里的车把这帮人送回去的刘嘉熙，她是整个人被烤糊了，吃个面都能吃出生无可恋的丧气。 画风截然相反的两个人登场，导致本来还有点甜蜜蜜的小情侣都沉默着吃面，桌上就姜南柯在叽叽喳喳的说着，总算考完了啥啥的。 刘秀英几次偷摸给她使眼色，让她顾忌一下她闺蜜的死活，小姑娘看着背景画面都是黑的。起初没啥眼色的姜南柯，等到干完了一碗面，发现刘嘉熙也没吃几口，才反应过来她在丧什么。 当姜南柯的手臂搭在她小姐妹的肩膀上时，另外人都以为她要开始安慰人家了，万万没想到..... “你别纠结了，都说了数学附加题的答案肯定是-2，我就没错过，你放弃吧，这次第一还是我，你就是万年老二。” 如果这是一本漫画，旁观三人组的头顶会在这句话落地的瞬间冒出个硕大的惊叹号，你在说什么？！ 万年老二怒而拍桌，“姜南柯你够了！” “你这人就是矫情，我安慰你呢！” “这叫安慰吗！” “那我说你是对的，你也得信啊！” “呀！！” 伴随着吼声，万年老二已经扑上去了，永远的第一毫不犹豫的反击。旁观人组惊呆了，文晸赫嘴里的面条都喷了出来，刘秀英扑上去叫着别打，再吼男孩子们，来帮忙啊！ 男孩子们慌乱的围过去，扎着手不知道要怎么帮，两个姑娘是真打，薅头发的那种，他们能拉谁？拉谁都可能挨揍啊！ 最后把两只斗牛犬撕扯开的方法是文晸赫拦腰抱起了姜南柯，而刘秀英则是扑在刘嘉熙的身上压住她。申彗星格外没用，他谁都不敢伸手，只能站在中间当个人肉隔板，来回劝让姑娘们冷静。 姑娘们冷静不了，无法真|人|肉|搏|就开启嘴炮攻击，骂的都非常凶，倒是没有脏话，但也是刀刀见血，极其凶残。 像是刘嘉熙就开地图炮，怒骂艺人就是垃圾公司手里的傀儡，你就是SM的狗，老子以后是可以制裁SM的人，到时候你给我舔鞋底，我都不带搭理你的！ 这话骂的现场艺人们的表情都不太好，但当听到姜南柯的回怼，表情又都变得古怪。 “你才是你妈的狗，你妈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你们家那只博美都比你有地位！狗还能有你妈顺毛，你就是考个全国第一你妈也不待见你！你有本事就去变性！你妈就是重男轻女，你在你们家连狗都不如，狗还不用被拉去配种呢，你到时候就得去联姻！装你个头上流社会，动物才讲究血统呢，买狗才会挑纯种的买，你连个人都不是！” “姜南柯我要杀了你！！！” “你来啊！！！” 如此凶残的揭老底对骂，让旁观者大为震惊，还极其疑惑，这两人为什么能成为朋友？ 两个骂到一个在姐姐怀里拼命挣扎想扑过去，另一个在文晸赫怀里死命蹦跶也想跟敌人决一死战的姑娘们，互相对骂得有十来分钟，骂到没力气了，声音都虚弱不少，总算渐渐安静了。 始终挡在双方中间的申彗星连忙示意两位拉架的赶紧把人拉走，趁着没力气了快点分开，不然等下还要掐。 互相隔离到一个角落冷静了五分钟后，刘嘉熙边整理着之前被弄乱的衣着和发型，边跟艺人们说没事了，等收拾好自己还鞠躬给守着她的两位艺人们道歉，很是诚恳的表示刚才冒犯了。 艺人们互相看看，讪笑着说没关系。看她要往姜南柯那边去，连忙又拦。刘嘉熙一再表示没事，他们也不敢让开，还是她高声呼叫‘姜南柯你给我过来！’，没一会儿拦不住姜南柯的文晸赫，就一起过来了。 个艺人还是挡在中间，但之前掐的你死我活的闺蜜们都表示没事了，成年人们不信，小姑娘们都手牵手的抱怨你怎么撕我头发了，怎么看都是和好了。 和好的姑娘们甚至找来了纸笔，头碰头的开始算数学的那道附加题。成年人们表示不理解，他们只能在边上旁观，那道附加题他们都看不懂。之前掐到恨不能是生死仇敌的少女们这一刻变成了学习小组的搭档，让成年人都不敢靠近她们，怕被看出来智商的差距。 学习小组很快算出了结果，姜南柯笔一丢，就开嘲讽，“我说什么来着，我肯定是对的。” “知道了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刘嘉熙撕下本子上的演算纸，折起来收进口袋，嘟囔一句，“我也不一定会联姻，说不定终身不婚呢。” “我还不可能终身当爱豆呢。”姜南柯勾着她的肩膀小声说，“你还是听我的偷摸申请出国，多藏点钱，等成年立刻就跑，管他们去死。” “讲得轻松，那到底是我爸妈。”刘嘉熙说着叹了口气，“那是我妈啊，我能怎么办。” “你这就是被情亲绑架了，绑匪都不管你的死活，你还叫她什么妈。说不定你就是捡来的，你哪天要是想开了去测血缘关系一定要通知我，就算你们是亲母女我也买通人家给你弄个无血缘。” 说着也叹气的姜南柯对亲故的悲催家庭也是毫无办法，“算了，反正讲你都不听的，天生你在我这藏了笔钱，等到时候你想开了，我资助你展翅高飞。” 刘嘉熙垂着头，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问她，“我还飞得起来吗？” “你十四岁在我这存钱，存到现在都快九千万（五十万RMB上下）了，你都不能飞还有谁能飞？”姜南柯让她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每天都想带着巨款逃跑，知不知道我忍的多辛苦，还得防着被爸妈发现，我愁的都要掉头发！” 噗嗤一声的刘嘉熙嫌弃她，“你看你那穷酸样，九千万才几个钱。” “闭嘴吧有钱人。”姜南柯戳了下她的脸，“你笑了啊~笑了就没事啦~” 笑出声的刘嘉熙瞄了她一眼，挪开了视线，嘟囔一句，“对不起~” 故意在耳朵边用手做了个扩音手势的姜南柯把脑袋凑过去，“大声点，我没听到~” 一巴掌给她糊开的刘嘉熙：“滚！” 姜南柯：(ˉ￣～) 切~~ 小朋友们掐的时候是生死仇敌，好的时候又是姐妹情深。 微微侧头瞟了眼三人组距离她们位置的刘嘉熙压低声音问姜南柯，“文晸赫是不是喜欢你？” “啊？”姜南柯头一扭就想看她说的人，被刘嘉熙撞了下肩膀，“别看！别被发现了！” 一直偷摸盯着他们这边的三人组早就发现了，不过距离有点远，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 三人组每个人的耳朵都是高高竖起，试图听她们在讲什么，都是怕她们又吵起来的。 申彗星始终不能理解，“你们女孩子的友谊好奇怪啊。” “奇怪的只是姜南柯。”刘秀英拒绝背锅，不过，“我们家孩子能跟全世界交朋友，她就是跟外星人成为好友我都不会觉得奇怪的，我们家南柯多讨人喜欢啊。” “这倒是。”文晸赫直接点头，确实讨人喜欢。 白了他一眼的申彗星无语，你现在是一点进度都没有，还成天乐什么。但兄弟是亲生的，他还是想帮兄弟一把，就问妹子，“你真的不能帮忙.....” 都不等他说完，刘秀英就交叉双手挡在胸前表示这事儿没得聊，略带嫌弃的看向另一位表情无辜的家伙，对自己喜欢的人说，“你真想让我帮忙好歹给他打扮一下啊。” 申彗星惊讶的看向她，“已经打扮过啦。” 刘秀英更惊讶，“打扮什么了？” 抓了头发，修了眉毛，特地挑了衣服出来见人的文晸赫很囧，“没必要攻击我吧，我什么都没说。” 大家都太熟了，熟到即便对方是暧昧对象的队友，刘秀英都能直言不讳的说一句，“你还是乘早放弃，我们全团都不会答应的。柳真就是她第二个妈我告诉你，柳真要是知道你肖想她女儿，能打断你的腿，我能帮忙瞒着已经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了。”瞟了眼申彗星，让文晸赫了解一下，这事儿没可能。 多少有些郁闷的文晸赫底气不足的回，“我也没有糟糕到这个份上吧？” “我没有说你糟糕，只是说你不配。” “过分了啊。” 这话是申彗星说的，刘秀英眉毛一竖，你跟我说什么？ 想帮一把兄弟的申彗星干笑，绝对保护姐妹的刘秀英白眼。 而另一边的小姑娘们讨论的倒不是配不配的问题，而是喜不喜欢的的问题。 姜南柯觉得闺蜜想太多，文晸赫是她‘小弟’，人家之前护着她是对‘大姐’的尊敬，这跟爱情有一毛钱关系吗？ “怎么没有，他肯定是喜欢你，而且....文晸赫比你大吧？什么小弟。”刘嘉熙很肯定自己没看错，“从早上我们见面到刚才吃饭他一直在偷瞄你，刚才打架也是他全程护着你，都敢来扯我的胳膊。理论上不是应该你队友更护着你么，那姐姐都因为跟我不熟不好硬拉我，他都能动手，还不是喜欢你？” “我收小弟还在乎什么他比我大，小弟保护老大是应尽的义务，你懂毛球，就知道恋爱，你个恋爱脑。”姜南柯鄙视她，“怪不得你喜欢安七炫。” “喜欢安七炫怎么了，安七炫不比文晸赫帅？” “安七炫怎么可能有文晸赫帅，你什么时候瞎的？” “你才瞎吧，文晸赫那么丑！” “你说我小弟丑？！” “你说我爱豆丑！” 刘嘉熙一嗓子叫出来，“姜南柯你想死啊！” 姜南柯果断吼回去，“你才是活腻了！” 旁观三人组齐刷刷看过去，有志一同的喊出。 “不要打架！” 404 第五章 火辣的青春 审美这事儿吧, 其实是很主观的。当然也不是没有客观的标准，但....更多是主观的。 姜南柯很偶然的发现，在她的主观中长得还不错的文晸赫, 在身边人的客观审美中就只是长得一般, 不丑而已。 对此, 姜南柯很不能理解，文晸赫不帅吗？哥们顶着‘大卫雕像’的名头出道哎, 能不帅？在五官普遍扁平的韩国人里，他五官多立体啊, 超帅的好不好！眼睛巨好看！ “怎么说呢.....”刘秀英思索着组织词汇, “你觉得申彗星帅吗？” 姜南柯点头, “帅啊。” “那你觉得他和文晸赫谁帅？” “文晸赫。” 都不用思考完全是脱口而出的姜南柯, 被姐姐叹息着摸头。 “你这审美基本没救了，文晸赫黑成那样, 能比申彗星帅？”刘秀英准备放弃她，但还是有点好奇, “神话他们团, 你觉得谁最帅啊？” “文晸赫。”这次姜南柯在她开口前先解释, “花美男是一个类型但真正的帅哥是另一个类型你懂吗, 属于男人的那种帅。” 虽然成年了但还是算少女审美的刘秀英表示不理解, “你难道不喜欢花美男？就是申彗星那种类型？” “不是啊, 我是说帅哥有很多种类型，文晸赫怎么样都算帅的, 而且他还是双眼皮，知不知道韩国男人里想找个双眼皮有多难得。”姜南柯为自我审美站台，她的小弟怎么可能丑呢！ 刘秀英迟疑了，“你难道喜欢他吗？” “什么啊, 觉得一个人好看就是喜欢吗？那我喜欢的人也太多了吧。”姜南柯觉得跟这帮恋爱脑聊不下去了。 可很多并非是恋爱脑的人也在被提问文晸赫帅不帅的问题上，给予的回答是，很有男人味，这难道不就是不好看的意思吗？ 姜南柯不能理解，大为困惑，只有她一个人觉得文晸赫是帅哥？真的假的？ 远在日本的‘大姐大’跟身在韩国的‘小弟’吐槽，我身边瞎子好多啊，太奇妙了，居然只有我长着眼睛吗？ 这通电话打的文晸赫笑得眼睛都快没了，“你是真的觉得我帅啊？” “我一直都觉得你很帅啊，是你一直都没自信。”姜南柯对此也是槽点满满，“你好歹还是队长，团队都靠你呢，对自己没信心怎么行。” 对自身信心从未缺失过的文晸赫，就是很喜欢被她夸，“我也觉得你很可爱。” “什么可爱，我这叫漂亮！美貌！懂不懂啊你，会不会夸人。”论自信心，姜南柯能上天。 两人这通电话并非是为了讨论谁好看的问题，毕竟文晸赫在少女粉的群体里也不是不能打，神话又不是没有粉丝。他们这通电话的重点在研究，下次要用什么借口再搭一座鹊桥让牛郎和织女见面。 女团这边怎么算都没机会再回韩国了，姜南柯期末考也考完了，团队在日本的专辑还没发，在台湾的人气却渐渐起来了，再叠加一层，公司偶然发现，姑娘们在大陆也有人气。李绣满有心想给姑娘们加码，再度去开拓新市场，那就就代表女团会更忙，还是全在海外忙。 今年才出道的神话，所有行程都在本土就没有海外行程，牛郎和织女根本就没办法碰面，就很悲催。 悲催的日子中，唯一能正大光明见到的是年末舞台。各种颁奖礼、音乐节目和歌谣大战都是所有爱豆、歌手都会出现的场合。偏偏在这种场合里，即便牛郎都能跟织女面对面的见面，却比隔着银河还夸张。先不说什么公司管制，光是紧迫盯人的粉丝就让艺人们必须保持双方互不牵扯的状态。 为此，两边队友都试图帮忙。 距离目前时间最近的是今年的金唱片，这也是业内盛典之一。两人电话的核心，讨论的重点就在于，怎么在遍布‘眼睛’的金唱片大赏，让牛郎和织女能有哪怕几分钟的单独牵手时间。 这其实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也是一件未来的爱豆们无法想象的事，只有一代团干得出来，就是勇。 一代团的时代何止是爱豆勇啊，粉丝更是超勇的！ 1998年12月5日，这个会在未来被无数追星人包括媒体所铭记的日子里，金唱片大赏即将举行。 颁奖礼是现场直播，为了典礼效果，从一大早各路艺人们就到了现场准备彩排。 姜南柯本来在车里睡觉，养精蓄锐，她估摸着自己今天至少要跟人掐一架，要跟李哮利她们同台呢。然后还有鹊桥的任务，以及舞台彩排，这一天天的，忙的很哦~ 结果车快开到会场的时候，周围隐隐约约就有动静传到车里，等距离会场越来越近，黄白两家的大军就已经用呼唤各自爱豆的声音，冲破了玻璃，吵醒了姜南柯。 眯着眼往外看的姜南柯盯着外面车道边站满了人的队伍，忍不住有点小羡慕，“HOT真的太厉害了。” 柳真在边上搭腔，“你看对面。” 扭头看向对面车窗的姜南柯，看到的是同样壮观的队伍，这些人披着黄色雨披，让她想翻白眼，“水晶男孩有什么好的。” 坐在副驾驶的经纪人左右扭头，感觉眼睛都不够用，听到熊孩子的发言秒速回头警告，“你给我闭上嘴，活腻啦！” 1998年，黄白两家以三天干一场小的五天掐一场大的神奇模式，闻名整个韩国。双方战斗力都极强，HOT凭借更早出道，号称有十万大军（粉丝数），水晶到底是出道晚一点，但小黄扛着战斗力能一打三的旗，双方战的旗鼓相当，都很凶残。 两家粉丝的凶残程度，让一直都认为自家粉丝最牛逼的姜南柯，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孩子们被逼到了角落，跟李哮利她们的粉丝缩在一起，就差抱团取暖。 这年头，讲实在话，还是男团制霸。 但女团成员不乐意啊！ “停车！”姜南柯一嗓子叫出来。 经纪人秒速接话“干什么！” 开车的司机没反应，姜南柯直接往前扑，“你停不停！！” 这一扑，司机受|惊|，立刻踩下刹车。幸好周围人比较多，车速很慢，要不然姜南柯怎么都得撞头。 经纪人扭头就冲熊孩子吼，“你疯啦！” 姜南柯已经打开了车窗，经纪人反倒不敢出声，本来就认出了她们的车而围上来的粉丝们看到车窗开了更是激动。姜南柯伸手抽走了扑在车前的一个小粉丝手里的应援扇，问她，你们有没有被黄白两家欺负？ 粉丝连连摇头，我们只是干不过而已，倒没有被欺负，这不好歹还有白家在呢，我们是师妹团属于保护圈范围内。爱豆勉强满意，还不忘强调。 “不能被欺负啊，尤其不能被黄家的欺负，真碰到事，呼叫白家去干....” 柳真一把捂住她的嘴把人拉回来，她自己倒是凑到窗前叮嘱孩子们，“今天好像会下雨，你们记得找地方躲，离能进场还早着呢，别在这边露天守着了，去找个室内等知道吗？” 孩子们连连点头，众人七嘴八舌的叫着让爱豆们不要担心，他们会照顾好自己，也让爱豆们舞台加油。 车辆再度行驶，车窗也关上了。经纪人在车窗封闭的瞬间，张口就是一串脏话怒骂姜南柯就是在找死，姜南柯嬉皮笑脸的跟经纪人道歉，搞的经纪人都没办法继续骂她，更窝火。 脸黑如墨的经纪人凶的生人勿进，这位小哥那是满脸横肉，平时往那一戳，一般人都不敢轻易招惹的，更别说他还黑着脸。姜南柯就是从来不怂，趴在他的椅背上，左手勾着靠背固定姿势，右手假模假样的给经纪人按肩膀，又是对不起，又是欧巴~就这么来回折腾。 ‘可爱妖精’硬生生在车开进会场的同时，给经纪人逗得没憋住笑出了声。 “那那那！你笑了啊~笑了就是好了~不能以后再旧账，男人！大气点！” 男人手一抬作势要打她，那真是蒲扇般的巴掌威慑力超足。姜南柯双手一伸把他的大巴掌包住，“欧巴！” 欧巴真是哭笑不得，“就你能作！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到处都是人，真被堵了进不去怎么办，车撞到人怎么办，成天讲你都不听，就知道.....” 经纪人挺壮的一个汉子，往幼儿园门口一戳能吓哭一个班的汉子，如今被姜南柯折磨的比村头老太太还能唠叨。没办法啊，吓不住啊！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他混成这样，都得掬一把同情泪。 柳真则是偷偷跟姐妹使眼色，组团嘲笑经纪人，在‘亲妈’眼中，谁对上姜南柯都是毫无反击之力。 这话就有失偏颇了，姜南柯也不是人人都喜欢的，还是有人看她很不顺眼啊。 李哮利看姜南柯就极其不顺眼，上次打架打输了就更不顺眼了，居然敢跟姐姐动手，没规矩！这不就巧了么，姜南柯看她也很不顺眼，手下败将还成天挑衅，脑残！ 两个互看不顺眼的少女们在去休息室的走廊上正面碰到。李哮利那边人比较多，水晶整个团也在。姜南柯这边就只有她们团。 两拨人狭路相逢，面对面撞上了。他们要同时拐过一个弯，这个弯过去就是各位艺人休息室的长廊。那两边都要拐弯，肯定有先有后啊。 姜南柯本来抱着柳真被姐姐拖着往前走，看到李哮利的瞬间秒速站直，进入战斗状态。而同时伸手一左一右拉住她的分别是柳真和刘秀英，都怕熊孩子会直接扑上去。经纪人都怕，经纪人大跨一步挡住了熊孩子。 李哮利那边也有人在控场，都是怕出事的。 两拨人一左一右往那个拐角走，基于水晶男孩比SESJ早出道几个月，姜南柯的经纪人就自动放慢了脚步，等他们先拐。熊孩子隐隐有点不爽，但规矩就是这个规矩，她就忍了。 可等两边都靠近了拐角，水晶男孩前面两位队员已经拐过去了，李哮利恰好靠近了姜南柯，就自动开启战斗模式，一声嗤笑格外的刺耳。 左右胳膊都被拉住前面还站了一堵墙（经纪人）的姜南柯，直接高声开炮，“你们有没有听到母鸡在打鸣啊，好奇怪哦，母鸡可以打鸣哎~” 话音刚落，那堵墙脸僵了，左右护法也在叹气。 话音刚落，正在拐弯的队伍因李哮利站住脚而出现暂停，“你说谁！” “有人真的智商不高，早八百年就说过了，谁应声说谁~” “你T.....” “闭嘴！”x2 两家经纪人同时出声，都在骂各自的艺人。姜南柯‘哼’一声。李哮利翻了个惊天白眼。实际上由于经纪人人高马大，两位少女并没有看到对方的脸，但隔空的骂战也先到此为止。该拐弯的拐弯，该等的等。 之前已经拐过去的殷志原听到动静特地退回来围观，哇~好嚣张啊~比传言中的还嚣张哎~ 只相差几个月算是同年出道的水晶男孩成员们和SESJ的姑娘们半生不熟。说陌生，大家经常见面，还是因为韩国电视台就那么多，当红艺人难免会碰面。说熟悉吧，两边即便见的次数多到都能混个脸熟了，实际上只在共同参演的节目中打过招呼，还是做给镜头看的。 作为敌对公司，大家互相看不惯是很正常的事。但水晶的团员看不惯的对象是HOT，青春期的男孩子举凡脑子没问题，都不会刻意去找女孩子麻烦的，他们认为那掉脸面。 殷志原他们团初次对姜南柯这个名字有了深刻的记忆点是因为李哮利被揍了。后者之前掐架落败哭着跑走罢录，进而被公司教训，让男团经纪人当典型。经纪人让这个全团都是熊孩子的男团了解一下，你们再搞事真的会被揍。 男孩子们对于经纪人的警告都是耳旁风，他们更惊奇于女孩子们打架也能那么凶残，对姜南柯就有了印象。 有印象就会好奇么，吃瓜是人类的天性。 特地倒回来吃瓜的殷志原探头探脑的看，刚好跟很不爽的姜南柯对上了视线。视线对上的那一瞬，双方同时愣住，转瞬，妹子做了个超凶的鬼脸，殷志原反而被逗笑。 姑娘睫毛翘翘的，故意瞪着眼睛圆滚滚的，眉毛还挤成一团，看不出来凶，倒是看得出来萌，奶猫伸出肉垫粉嫩的爪子，意图展现威慑力的凶萌。 前者看到了后者的笑脸觉得他神经病，又翻了个白眼，后者一下愣住，随即被经纪人拽着后衣领拖走。 狭路相逢没有勇者，弱鸡都被各自的经纪人带走了。等大家都做好了妆发准备去登台排练了，又是一个狭路相逢。 这次姜南柯根本没管李哮利，她正在集中精神盯着经纪人的动向，神话就在她们旁边，两个队伍的团员专门挪动站位，让牛郎和织女能并肩走。 这个场面在姜南柯看来很是刺激，要知道周围真的全都是人，两个团的经纪人也都在，但凡出一点意外，那就是全员凉凉，哪有功夫管什么李哮利啊。 李哮利有功夫盯着她啊，刚刚被自家经纪人教训过不方便言语攻击就用飞眼刀，眼刀都飞过去好几个了，对方居然毫无反应，这不更让李哮利盯死了她么。 人在做自己觉得很危险的事情时，感官格外敏锐，姜南柯就很敏锐的发现有人一直盯着她，她本以为是李哮利，想着没工夫搭理她就先忍，结果忍了一路了那家伙还看，‘唰’一下扭头瞪过去，看到的却是先是楞后又反射性扬起笑脸的殷志原。 姜南柯眨眨眼，这神经病想干嘛？ 殷志原冲她歪了歪头，笑容可灿烂了。 姜南柯.....脑残二号。 一号是谁？李哮利啊！头号敌人！ 从后台去前台的这一段路也不算很长，全程牛郎和织女都没有对话，反而是挽着织女胳膊的柳真和给兄弟打掩护的金烔完热聊。要不说是小孩子呢，一帮人玩谍战玩的可认真了，颇有掩耳盗铃之感。 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李哮利就发现了‘掩耳盗铃’的傻子们，并且极其机智的发现自己抓到了对方的大把柄，这还不搞死她！ 女团们站在后台准备登台，李哮利拍开阻拦她的队友一号，推开挡路的队友二号，抵达被柳真护在身后的姜南柯面前。两家经纪人此时都在PD那边，没关注到这边的动静。两个男团倒是发现了，一点点围过来，刚好挡住了女孩子们，外面的人就看不见了。 “呀！” “MO！” 人形立牌柳真先听到面前李哮利的‘呀’，正要说话，就听到身后自家熊孩子的回应，一时很是心累，你说你招她干嘛，你又打不过她。 李哮利现在可不怕什么武力战斗，聪明人玩智取，压低声音张口就暴雷，“刘秀英和申彗星有什么吧？” 大瓜一出，DSP这边齐齐吃瓜脸，SM这边组团受到惊吓。 姜南柯胳膊一伸把姐姐扒拉开，正面对上脑残，“想怎么样！” “跪下叫我...” “你做梦！” 李哮利冷笑，扬声就喊，“你看我.....唔~” 一爪子盖上去的姜南柯毫无征兆就动手，这次柳真反应够快同时压住了她，正好就站在她们中间的殷志原劈手就把李哮利拉回去了，文晸赫大跨一步挡在姑娘们面前。 战争一触即发..... “你们闹什么！”黄家的经纪人抢先吼出声。 慌乱的小孩子们迅速散开，战争....熄火了。 战争在另一个层面爆发，眼神厮杀。四个团的成员互相看对方的眼神都很不友好，姜南柯同时兼顾两个敌人，李哮利和殷志源，两个都要瞪，眼睛滴溜溜的转，都有点忙不过来。 两个女团的经纪人此时都过来了，特地隔开两边，各自教育自家艺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在金唱片搞事，想退圈啊！ 退圈警告还是有点威慑力的，再加上HOT登场，SM的队伍明显壮大一圈，DSP的人就挤在一个小圈子里吃瓜，什么情况？ 李哮利其实啥也不知道，她也是刚刚才发现有猫腻的。但话不能这么说啊，等下必有一战，那不得先鼓舞一下己方士气？ “他们俩肯定在一起了，还瞒着公司，我们只要抓住这一点就立于不败之地，他们家三个团一个都别想跑。”李哮利看向殷志原，“这可是能压制HOT的机会！” 原先没什么兴趣的殷志原一秒改变表情，“你想怎么干？”经纪人都在呢。 “洗手间！谈判！” 决战紫荆....也可能是洗手间的谈判局就这么成了。 这个局挑头的是殷志原，哥们万年如一日易燃易爆，他对小姑娘们掐架毫无兴趣，但能搞对家，必须要搞！ 黄家队长用眼神隔着人群冲白家队长使眼色，聊聊？白家队长回以问号，去哪聊？ 殷志原刻意很大声的问经纪人，洗手间在哪。经纪人简直想死，周围都是人你没看见啊，问什么洗手间！爱豆没有生理需求的规矩不知道啊！ 爱豆就是要尿尿，经纪人只能带他去。殷志原在快走到卫生间的时候跟经纪人说，女团经纪人好像压制不住李哮利，SM又那么多人，那边不会打起来吧，那肯定我们吃亏啊！经纪人也有点担心，就让他自己去解决生理问题，先往回走。 站在洗手间门口等了一会儿的殷志原远远看到文熙俊被经纪人带过来了，也确定他看到了自己，就掉头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往紧急通道去。 在楼道里等了半天的殷志原都要怀疑文熙俊刚才是不是没看见他，门被推开了，进来的却不止是文熙俊还有神话的队长文晸赫，以及刚才那只奶猫。 殷志原很无语，掐架你们带女孩子来？要不要脸？ 自认是本团‘话事人’所以力压众议一定要自己过来的姜南柯，对他也很无语，姑娘们的战争你掺和个屁啊！ “李哮利呢？”姜南柯先开口。 微愣一瞬的殷志原说，“你找她干嘛？” 姜南柯都听不懂，“我跟她的战争不找她找谁？” 战争什么的....殷志原囧了一下，“你等下。”看向白家队长，“这事儿我们解决就行了吧？”牵扯什么女孩子！ 文熙俊不是很懂，跟他们俩有什么关系，不过，“你确定我们两谈妥之后你能压制李哮利吗？” 被噎住的殷志源无法接话，他怎么压制李哮利？？？ 门突然被推开，四人霎时慌乱一瞬，见到来人都冷静了，李哮利出现了。 有谁还记得艺人们在金唱片颁奖礼的排练现场？ 总导演下达命令，神话可以上了。执行PD按着耳机表示收到，招呼后台的人，神话上。神话....缺了队长。 队长人呢？洗手间。 执行PD皱眉，对经纪人说，“赶紧把人找回来。”随即用对讲机给老大汇报，“神话缺一个队员，去洗手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能不能让下一个先上？” 总导演骂了句脏话，也还是让下一个先上，下一个是位歌手。歌手登台后，再下一个又是爱豆团。越是后辈登台时间越早，这五个组合里，下一个出道时间最晚的是fin.k.l。执行PD去叫人，姑娘们左看右看，队长不在啊。 你们队长又哪去了？洗手间。 执行PD有点不高兴了，怎么又去洗手间，这次不用他让经纪人去找人，经纪人已经去了。随即问，神话队长回来么，不然就让神话上。神话队长没回来，fin.k.l队长也没了，再下一个就是SESJ。 “你别告诉我你们队长也没了。”执行PD看着女团队长开嘲讽。 崔盛希没好意思说自己就是队长，干笑，“我们忙内也去洗手间了。” 都给气笑了的执行PD干脆在现场吼一句，“还有谁TM去洗手间了！” 黄家队长和白家队长都去洗手间了。 执行PD一下就想歪了，匆匆走到无人的角落给老大汇报，“您要不要问问我们有没有人肚子痛，文晸赫、李哮利、文熙俊、姜南柯和殷志源全在洗手间没出来，该不会我们提供的盒饭有问题吧？食物中毒？还是有人投毒？” 总导演听的脸色都变了，“立刻给我去找人！找医生过去看！” 医生一找就找到了，失踪人口却不见了。 失踪的年轻人们为了掐架，没有一个有事业心。管什么排练啊，又不是直接登台，怕个屁！ 男孩子们有点害怕，姑娘们刚刚差点打起来。殷志原四肢大张，双手撑墙，双脚也卡住左右两边墙壁，把李哮利压制在身后，就怕她扑出来。文晸赫则是双手拦腰抱着还在跟李哮利对骂的姜南柯背贴着另一个墙角，也是很努力的在控制怀里的斗犬。 文熙俊大概是五人组里心理年龄最成熟了，起先确实为姑娘们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操作吓懵了，如今回过神大吼一句，“都给我冷静点，想让人发现吗！” 他声音之大，楼道里都有回音，也就是紧急通道附近都没人，不然他们分分钟被发现。 与此同时，屋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了，天气预报本就报了今天有雨，守在会场外的粉丝们也开始争夺可以躲雨的地盘。 黄白两家粉丝披的雨披本来是装饰用的应援物，如今变成了可以躲雨的道具。 这两家人数最多，也没地方容纳两家所有人，再加上一些其他小团体比如女团的粉丝，他们也不能把所有人都赶走，干脆就不躲雨了。众人就在会场门口集合，按照各自雨披的颜色分成两个方队，每队人数至少过百，乌压压一片，分成黄白阵营，中间隔着一道仅能容纳两人并排走的过道，开启对峙模式。 雨水自空中落下，打在面庞都充斥着战意的少女们的雨披上，秉持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对，应该是碰都碰到了，不如干一架的心态。两家大粉开启了嘴炮战，隔空对骂。 而雨水淋不到的楼梯间里，总算安静下来的姑娘们可以开始谈判了。 李哮利就一个诉求，想让我不说出去简单，跪下叫爹....叫姐姐！ 姜南柯还没说啥呢，殷志原先皱眉，没必要闹成这样吧？ “你哪边的啊。”李哮利让他清醒一点，“我能让姜南柯跪下，你不能让文熙俊跪下吗？” 文熙俊.....“李哮利xi，你敢保证你这辈子都不谈恋爱吗？今天你能用恋爱威胁，改天我们也可以，你确定要闹成这样？” 卡壳一瞬的李哮利嘴硬到，“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先说今天！今天你们被抓到了，想让我闭嘴就得给我....” “别发神经了，讲点有用的！”姜南柯直接打断，“我还真敢跪，你敢接受吗？你敢说出去，我就敢说你跟殷志原在一起了！” 殷志原很是荒唐，“关我什么事！” “你闭嘴！”x2 女孩子们格外有默契，被吼的少年人不自觉缩了下脖子，行，你们俩厉害，你们继续。 李哮利抱臂冷哼一声，“你敢说我就不敢说，我还敢说你跟文熙俊在一起了呢。” 张嘴想反驳的文熙俊余光瞟到格外安静的殷志原，还是闭上了嘴，惹不起，算了。 “你说呗，我没在怂的。”姜南柯才不怕，“你说了正好把水搅浑，你跟殷志原在一起了，我跟文熙俊在一起了，都是在造谣。谣言那么多，谁又会信这里面有真话呢？”就说这家伙是脑残一号吧，这种破事搞个屁的威胁，谁怕你！ 一时想不出来怎么反驳的李哮利抬手就要打，外面的门骤然被推开，五人组齐齐一惊，来人也是一愣，转瞬回头冲外面叫，“找到人了！” 少年人们此时才反应过来他们是在职场还有工作呢，少年人们见到各家经纪人后都很怂，齐齐被拎走教训。但在几个经纪人分别逼问他们凑在一起干什么时，又格外有默契的甩锅，没一个人说真话。 姜南柯：“李哮利去洗手间堵我，拽我出来，我跟她撕吧的时候，文晸赫看见了来救我。然后碰到了熙俊哥和那个傻子男孩的队长。” 文晸赫：“我出来的时候看到殷志原在骂熙俊哥，上去帮忙，姜南柯刚好看见，李哮利追着她进来的。” 李哮利：“姜南柯在洗手池泼我水，我跟她掐起来闹到门口，志原哥看见想来帮我，文晸赫拉偏架，文熙俊是发神经跟上来的。” 文熙俊：“殷志原说我们粉丝在外面欺负他粉丝，跟我吵架，南柯刚好看到来帮忙，晸赫也是，李哮利不知道哪冒出来的。” 殷志原：“不就是个排练又不是直接登台，那么多人在排练呢，你有时间跟我叽歪，不如让我登台。” 爱豆们消失的队友回归，都组成了完整体，就能登台了。 这年头偶像的画风还是偏健康向上的，男团都是劲歌热舞，女团都是青春活泼。登台的爱豆团们大概都憋着一股气，无法在台下开战，那就在台上开战。台上的战局导致，HOT和水晶男孩排练的舞台都杀气腾腾，连带的两个女团画风都不太对劲。 总导演倒是挺满意，看起来都很精神么。 会场外，黄白两家的粉丝格外精神，两家大粉冒雨掐架，从双人互相打嘴炮逐渐发展为，多人吵群架。那么多少年人凑在一起，什么大雨，什么寒冬，都浇不灭少年人们的怒火。怒火一旦上头，还吵你爹，直接上去干啊！ 大冬天的，大雨天的，青少年们精神到一位浑身都湿透了的场务从外面冲进来，边跑边吼，“黄白两家的粉丝在外面打起来了，赶紧找人去控场！几百人打起来了！快点找人过......” 会场里音乐的声音都被场务的尖叫声盖过，众人愣怔一瞬纷纷往外跑，也不知道是想解决问题，还是想吃瓜。 艺人们是组团想吃瓜的，都无视了经纪人们的压制，包括歌手们，齐齐跑向能看见会场外的走廊窗户。 会场外可是大场面，暗沉的天空下，暴雨倾盆，黄色雨披和白色雨披混杂在一起，冒雨奋战，杀的那叫一个激烈，女孩子们的吼声都能穿透密封的窗户。 姜南柯望着窗外的那场真正意义上的战争，感叹词脱口而出，“卧槽！牛逼！” 就挤在她边上探头围观的李哮利也是一模一样的想法，“这TM才叫人气啊！” 姑娘们几乎是同时开口，她们都听到了对方的声音，格外默契的扭头，格外默契的怒视彼此，格外默契的齐齐再扭头不看对方，还更有默契的，异口同声。 “哼！” 也不知道何时走过来的金建模，宇宙级大前辈，垫着脚尖看着窗外正在进行小型战役的姑娘们，轻笑一声。 “青春呐，还真是热血。” 而塑造了如此热血场面的黄白两家队友，隔空对视一眼，眼神中都充满了对彼此的嫌弃。 时光大概是世上最神奇的东西，能真正化干戈为玉帛，现在的年轻人们怎么都不可能想到，未来十年后乃至于二十年后，双方的成员能亲密到成为室友呢。 现在的年轻人们只是给众多老人家们展现，青春，就是无敌的！ 连总导演本来准备教训爱豆们临时失踪都顾不上了呢，得先出去控场啊，真变成流血事件，那就完了！ 405 第六章 活得就是一个嚣张 在互联网发达的年代中, 人们困扰于信息过载还专门出现了一个词汇叫信息茧房。在互联网刚刚兴起的时代，信息的什么，只能叫荒漠。 曾几何时谷歌了半天也没搜到SM是家公司, 只搜到特殊群体词条的姜南柯, 又感受到了信息荒漠的奇妙性。 1998年的金唱片大赏在奖项颁布的隔天出了两条大新闻，此时虽然没有网络热搜, 但各家纸媒的头版头条都围绕着这两条大新闻展开话题。 其一就是自金唱片公布今年大赏的入围名单起，黄白两家就吵的天翻地覆，双方都保持着一定是自家能拿到大赏的心情在跟对方掐的。偏偏今年的金唱片大赏，获奖者既不是HOT也不是水晶男孩而是另一位歌手，某种程度上算是两家粉丝双输，但至少没有让对家赢, 也算是赢了！ 其二么，就是绝大多数舆论都在抨击的，黄白两家粉丝在会场外打群架造成的骚动，报道的核心还是在劝导青少年理智追星。 就在同一天, 众多报刊媒体在抨击的爱豆们，现实中也在被喷, 被社长喷。 昨天金唱片结束直播时都已经午夜了, 在排练时搞出一堆幺蛾子的小朋友们只是各自被经纪人带走回宿舍喷。今天一大早，全员被带回公司, 接受社长的口水洗礼。 基于SM目前虽然钱赚的多, 但依旧没有花多少在公司内部的硬件设施上，导致公司里能同时装下那么多人的地方只有地下室改的练舞室。 社长为了教训这帮不听话的小朋友, 第一招是组团罚跪，姿势是双手握拳举高跪在地板上，一种另类的投降姿势。按照出道顺序跪三排, HOT第一排，接着是女团，最后是神话。这帮已经出道的‘前辈们’跪在中间，周围两边站满了还没出道的练习生。 这是第二招，打压青少年们的自尊心，作为前辈被后辈看着挨罚，很丢脸的。 第三招就比较常规了，就是社长独自站在前方开喷，一边骂作死的小年轻都是不想活了，一边教训其他练习生这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不听话就是这个下场。 按照常规来说这种因犯案人数过多，确实要顾忌法不责众，所以只能这样教育的方法理论上是很有用的。虽然没有真的拳加相加那么直观，但青少年都是自尊心比天高的时期，这种打击自尊心的方法比什么都有用。 这个方法只有一个小问题，人群中还跪着一个姜南柯。 基于社会大环境的文化氛围，姜南柯其实很早就习惯了到哪都要跪这事儿，纯然字面的意思，这边吃个饭去好一点的韩餐馆或者日料店都是榻榻米，在正式场合跪坐表达尊敬对方是一种常规礼仪。换句话说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了十六年的姜南柯已经不排斥跪这个姿势了。 但不排斥某一种文化特性带来的姿势问题不代表姜南柯就能直接认栽。 起初所有人都跪了，几乎是李绣满一声冰冷的‘跪下’出口的同时，HOT和神话两个团的成员反射性膝盖就砸在地板上，声音巨响。 公司内部对男孩子的压制比女孩子要大的多。话虽然不好听，但在男权称霸的韩国对待女性的态度相对柔软，另类的不算什么好事的柔软。社会要求女人温良恭顺，就不会在职场还是没有直接竞争的关系下对女孩子太严苛，但这不是好事。不过这也不是讨论的重点，还是说回来。 在前后两排都跪了的时候，姜南柯余光瞟到姐姐们犹犹豫豫的也往下屈膝，她纯属随大流跪下去的。 此时练习生们还没进来，就是李绣满在前面骂。讲实在话骂得还算有道理，核心就是教训艺人们不懂得尊重职场，把工作当儿戏，成天胡搞瞎搞，金唱片排练那么大的事也敢玩消失巴拉巴拉。 屋内全员熟人，除了艺人们就是他们的经纪人，熟人们都认为自己犯了错被社长骂是活该，姜南柯也没感受到什么丢脸的地方。站在排练时间人消失的角度，她被骂确实活该，那就认了，老老实实跪着。 可社长在骂了几分钟后，突然宣布要他们罚跪一小时，还让人开门把练习生放进来，这时候姜南柯就有点不舒服了。 姜南柯这个出道都一年多的前辈都才十六岁，练习生们只会年纪更小。她在小不点练习生中间一贯自诩‘大姐大’，哪有大姐大被小弟看着罚跪的？她不要面子的吗？ 要面子的姜南柯不自在的动了下肩膀，就防着她当刺头的柳真瞪了她一眼，妹子就先憋着。可她憋了没两分钟，看到斜对角有个豆丁在偷瞄他们。站成两排的练习生虽然没跟着跪但是束手垂头也不敢吱声，豆丁就是其中之一。 这位豆丁很特别，有个极其特殊的名字，权至龙。 权豆丁是两年前出现在公司的，彼时姜南柯虽说是出道预备役但还没出道，还属于练习生的队伍。公司小，也没划分的那么清晰，要不出道的三个团怎么可能那么熟呢。 当时就自诩练习生中间‘大姐大’角色的姜南柯，每每在公司有新人加入的时候都会给予‘大姐大’模式的欢迎，帮助新来的小伙伴融入集体什么的。当时还是包子脸，实岁才八岁的豆丁一出现，姜南柯就凑上去问小豆丁叫什么，正准备发挥主场优势呢，对方丢了个大雷出来。 八岁、包子脸、婴儿肥，声音都很奶的豆丁，萌哒哒的跟姐姐说，“姐姐好，我叫权至龙。” “权....至龙？？？” 两年前，实岁也只有十四岁的姜南柯被这个名字惊呆了，这个名字她不要太熟，都不是作为什么未来巨星熟的，那些东西她都忘的差不多了，甚至连什么攻略目标是谁她都快想不起来了，怎么可能记得什么明星。 但姜南柯记得这位巨星退伍的盛况，曾几何时她有个闺蜜就追这个巨星，那是个富婆粉。在巨星即将退伍时，富婆粉的朋友圈都被权至龙刷屏了，全是一帮黄牛、代购等刷屏‘我老板出来啦！’以及‘欢迎财神回归！’那真是盛况。彼时闺蜜截了N张朋友圈的图片给姜南柯分享，她粉的爱豆多牛逼。 由于那场堪比‘欢迎龙王回归’盛况空前的大场面给姜南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龙王’出场之时，姜南柯一下就想起来了，这人好像是未来的巨星！ 而‘好像’这个词的微妙之处就在于，好像不代表就是。 说句会可能被打死的话，未来的巨星权至龙不在颜狗姜南柯的审美标准里帅哥的分类中，她的审美标准看文晸赫就知道了，要五官立体帅气男人，权至龙哪条都不沾。都不吃他的颜，姜南柯自然就不是他粉丝，都不是粉丝了，对他的了解也很有限，多半都源于上辈子的闺蜜。 闺蜜都是上辈子的了，脸都快忘记了，再说什么闺蜜的爱豆，姜南柯是真没什么印象。可她再没印象也记得权至龙是YG的艺人，而这年头YG的谷歌词条都还没出现呢。 创业的杨老板最初建立的工作室都不叫这个名字，人家创立工作室的初衷甚至是为了自身的事业发展，要给自己发专辑，都没想过什么做大做强，又何谈什么练习生。YG都不存在，练习生更是没有，哪来的YG艺人。 YG不存在，权至龙出现了。八岁的权至龙是个跳起来可以打到文晸赫膝盖的小豆丁，当年还是十四岁的姜南柯深感世界奇妙之处，并且再度怀疑她很可能就是穿越到平行宇宙。 不过这种事也就是随便想想，姜南柯转头就忘了，她觉得应该是同名的概率比较大，韩语是表音文字么，读音叫权至龙的人很可能有很多个啊，刚巧公司里也有一个不算多奇怪。 大姐姐和小豆丁相处不到半个月，姜南柯就抛弃了所谓的巨星权至龙，只当还是小学生的豆丁是同名的小朋友。强调一下，十四岁的姜南柯已经初中了，八岁的权至龙还是小学生，在青少年的世界观里，小学和初中就是两个宇宙，根本不存在于一个世界。 初中少女只把小学生当她的众多小弟之一，其实没啥特别的，整个公司的练习生都是‘大姐大’罩着的小弟，二三十号人呢，其中之一能有多特别。 但‘大姐大’刚好跟现如今还是小学生的‘小弟’对上了视线，两年过去身高也没长多少的豆丁在视线相碰时一惊，霎时躲开了视线。而已然是高中的姜南柯堪称晴天霹雳，她要被小学生围观罚跪？怎么不干脆让她去死？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 姜南柯当时就跳起来了，在左右和后方都同时伸手要按住她之时，一个起跳对社长吼，“明明挑衅的是李哮利！我是防守反击！！！” 这一嗓子吼得全场静默如鸡，各个都夹着胳膊缩着脑袋比母鸡孵蛋都小心，一动不动，空气都窒息了。 李绣满？社长大人暴怒！ “姜南柯！你真活腻了是吧！！！” 李绣满吼叫着就扑上去，跪在第一排的HOT反射性膝行围过去要拦，现场霎时一片混乱。姜南柯本想跑，可她前后左右都有人，面对脸都气的胀红的社长已经有点怂了，偏偏梗着脖子不认输。 “是你不公平！你不能去打李哮利就来欺负我！李哮利是你亲女儿啊！DSP欺负人你都不敢反抗，你也太怂了！我难道是你领养的....” “姜南柯！！！！都给我放开！！！！” 被男孩子们左右抱着大腿的李绣满上半身努力扑过去挥舞着胳膊要揍她，姜南柯被左右的姐姐们推搡着往后退，后面的文晸赫还伸手拽她要把她往身后拉。经纪人们现在才回神，迅速围过来救场，一大帮人挤在一起，就听两人再那对吼，场面那叫一个乱。 这个乱到堪称魔幻的场面在很多年后，豆丁权已经变成了海外诸多代购、黄牛的当代财神爷，时间跨度都能超过十年的许多年后，被巨星权在综艺节目上当成段子讲出来。 权至龙为了让录节目的MC了解他对那个场面的记忆之深刻，都能准确的说出，“那是1998年金唱片颁奖礼的第二天。”那一天在巨星权的讲述里基本就是火星撞地球的|爆|炸|场面，再夸大一点，就是比宇宙爆|炸都恐怖。 按照巨星权的说法，自那一天之后他就深刻意识到，在SM，从上到下真正不能惹的根本不是什么社长，而是姜南柯前辈。前辈才是SM真正的王，姜南柯的王者称号在许多年后还因权至龙的讲述上了真正网络热搜呢。 而在纸媒称王的当下，姜南柯被发配了，至少豆丁权是这么听说的，豆丁权听说王者姜被发配去了日本，很可能再也回不来。 实际情况呢？实际情况是女团本该昨晚就飞日本，特意推迟行程就为了让女团回公司接受教育。教育结束就得继续去日本啊，她们本来就要去日本发展。 就没有什么实际的惩罚吗？比如挨揍？ 李绣满从来没动过姜南柯一根手指头，早起还是顾忌着姜爹警察的身份，中期孩子出道了，出道即爆火，社长在意的就是小朋友一个不高兴家长分分钟解约。等到后期，就是现在，熊孩子都已经养那么大了，家长早就被气习惯了。夸张点就是另一种方向|调！教。 当着公司上下的面反抗社长算什么大事，熊孩子之前给大资方开瓢不也安安稳稳渡过危机么，李绣满早习惯，熊孩子一天不闹出个事来他才觉得不习惯呢。 这个习惯的影响范围之广，不止是社长被包含在内，女团全员再加女团的经纪人都已经非常习惯了。后者在离开公司后都已经开始商量，她们是等下上飞机吃飞机餐还是落地日本后再吃饭，就是这么习惯，根本不在乎啥啥暴怒的社长。 暴怒的社长转头就能把熊孩子夸上天，事实证明每一个熊孩子的背后都不会缺少熊家长，李绣满就是典型代表。 年末，各大颁奖礼聚堆。SESJ作为业内制霸一方的女团，先后拿下KBS汉城歌谣大典10大歌手奖、SBS歌谣大典10大歌手奖、MBC歌谣大典30岁以下最喜爱歌手奖等等奖项。而每拿到一个奖项，姜南柯都会在队长发表完获奖感言后，特地再度强调一遍，非常感谢李绣满老师的栽培。 这话在平时不特别，但在这个时间节点很特别。 年末既然颁奖礼聚堆，年末就是各家的战场。男团大战掐的无限凶残，SM家的团走神秘路线，HOT是其中翘楚，都说了公开去洗手间都不行。而DSP虽然什么都学SM，但在运营艺人上也不是没有杀手锏的，他们家走的路线就相对接地气，会让艺人上很多综艺，连观察类的综艺都上，算是先锋派了。 综艺上的多又是对家，水晶男孩的成员们很难避免被各家节目的MC询问对HOT的观感。 强调一遍，一代团人均活人，全员头铁。 鲜活的艺人们在面对MC的询问时，虽然不会直言对家哪哪哪不好，却会从各种角度去描述对家没那么好。歌、舞不谈，备受粉丝诟病的是SM家对艺人的待遇很糟糕，像是殷志原就直言，听说HOT的宿舍环境很不好，我们公司就还不错，大家可以住在家里，至少平时生活自在点。 HOT的宿舍环境好不好粉丝无法判断，他们走神秘路线怎么可能公开让节目组拍宿舍呢。可是不拍，粉丝就必然会怀疑对家说的是真的，对家在鄙视我们只在舞台上光鲜亮丽。为此很多少女粉去公司逼问，你们是不是欺负我们哥哥了？ 此时‘哥哥们’再上节目解释，公司待遇非常不错，粉丝已经不信了，不错你公开宿舍啊！宿舍不可能公开，确实也不怎么样啊，这不就是个死循环么。 死循环导致SM上下都被骂，尤其是社长，李绣满是白家粉丝的主要攻击对象。 此时，各家颁奖礼现场，HOT感谢李绣满，信的人不多，SESJ出来说，就不免让粉丝动摇。而姜南柯每每再强调一遍，她的说法就很有意思，她说的是..... “非常感谢李绣满老师慧眼识珠，更感谢李绣满老师始终坚持保护我们仅有的一点私人空间，不让我们的私生活也曝光在媒体之下，这对艺人来说很重要，我们也需要有可以喘口气的地方，感谢老师的照顾。” 这段话有意思的程度就差直接怼黄家的队长，你公司什么节目都让你们上有什么好的，被闪光灯二十四小时包围唯一获利的只有公司，你傻不傻！ 队长被怼智商问题，黄家粉丝很不高兴，但白家粉丝很高兴啊！果然是我们的师妹团，姐姐撑你们！会说就多说点！ 社长大人对自家小朋友非常满意，虽然被粉丝怼基本是经纪人公司跑不掉的‘宿命’，但是个人就不喜欢挨骂啊，能被少骂点不好么。 熊孩子的家长高兴到亲自带着小朋友们去吃大餐，全场请客，包含已经出道的三个团，全请，还是吃韩牛。吃完一结账，巨款，家长心都疼，但熊孩子萌啊，熊孩子超级会来事，熊孩子都会抱着家长的胳膊满场拖着让大家给社长鼓掌，马屁给金主拍起来！ 这让李绣满还怎么生气呢？社长大人笑得脸都快裂了。 之后？之后姜南柯继续回日本，这次要出道了。 女团能席卷韩国就能席卷日本，大成功！获利之大，让SM和艾回都开启了深度合作，迅速推出第二张乃至第三张专辑。姑娘们还在第三张日语专辑发布后，受邀参加迈克尔·杰克逊在韩国的慈善演唱会，这才叫世界级的巨星呢。 世界级的巨星最嗨的点根本不是韩国和日本的成功，而是她们即将登上‘工人体育馆’，开办她们在内地的第一场演唱会。 姜南柯整个人都嗨爆了，她上辈子都没有来过‘首都’，虽然她的家乡‘魔都’也很厉害，但那是首都啊！那是首都哎！ 妈妈我出息了！我红了！！我来首都了！！！ 团队的其他人其实并不太懂忙内为啥那么兴奋，她们此前也不是没有来过内地，都是来去匆匆的‘路过’，没办法，这边的市场对各类海外‘商业活动’的审核都很严格。这场演唱会公司运作了快半年才得以成行，讲起来李绣满也颇为意外，这个‘封闭’的市场，含金量极其之高。 姑娘们是在演唱会日期都确定了之后才得到公司通知她们要开始准备演唱会，这并非她们的第一场演唱会，这也不是她们第一场海外的演唱会，那个场子甚至不是所有过往举办的演唱会中最大的，团员们就不理解姜南柯激动的点。 姜南柯也不管别人理不理解，她反正自己也能嗨，她嗨到为了能集中精神准备演唱会，首次主动干蠢事跳进一个大坑里，跟老师申请提前期末考。 这对少年人来说是个大坑，李绣满之前几次为了能协调行程忽悠她，你学习那么好就申请提前考试，到时候不就有时间不去学习跑行程了。姜南柯每次都卖惨，说什么我学习好也是头悬梁锥刺股换来的，我学习压力超大，还什么申请提前考试呢，我能顺顺利利考完就不错了。 姜南柯才不上这个当，这帮资本家都不把人当人的。女团最疯狂的时候，一天能赶六个行程跨越三座城市，真就是从凌晨就爬起来一直忙到另一个凌晨，所有人只能在赶路的车里睡觉。队长最疲惫的时候差点在台上晕过去，就这公司也没放过她们。 什么发烧感冒这种小病根本没人管就是要登台，就连柳真胳膊断了，医生都明确的说了不建议提前拆石膏，石膏还是因为专辑回归拆啦。女团的姑娘们私下是研究过的，其他三个人根本没有理由闪躲行程，唯有姜南柯可以借着她还是要去学校学习的理由，好歹让大家喘口气。 就这还得感谢李绣满定下的神秘主义，她们不怎么参加综艺，多半是跑商演，而上舞台就不可能四缺一都得满员才能表演。不然要是综艺也接，三三两两就能去上节目，那姑娘们才是没有活路了呢。 为了给团队争取利益，姜南柯一直扛着社长的压制，坚决不答应搞什么提前申请考试。但这次她想主动跳坑，这次她很是不安的问姐姐们，我可以申请提前考试吗？ 明确的知道自己做出的决定会影响整个团队的姜南柯，在跟姐姐们说出这个想法之前是非常犹豫的。她很肯定她说了姐姐们一定会答应，因为再姐姐们眼中，她去学校并不是休息而是真的要学习，大家在宿舍蹲着才叫休息。 在学渣们看来，学习明明更辛苦，所以姐姐们对妹妹‘独自牺牲’是有那么一点愧疚的，还劝过妹妹要不算了。彼时小忙内傲娇的表示，学习对我来说是最轻松的事，在姐姐们听起来也只是她嘴硬，都没人相信。这种话，哪个学渣会相信？ 因此姜南柯很肯定，只要她说了，姐姐们一定会答应。可她顾虑就是，姐姐们答应了，团队休息的时间就被压缩了。 有谁还记得那句老话，孩子静悄悄，必定要作妖。 左右为难的姜南柯独自纠结中，她纠结了能有半个月呢，极其长！长的身边的人都开始担心，这家伙干什么坏事了？ 先察觉到情况不妙的是李绣满，他数次打电话给女团经纪人，你给我盯死了姜南柯，那熊孩子一定没憋什么好屁！经纪人数次告诉老板，姜南柯最近可乖了，让干嘛干嘛，连冰淇淋都不吃了！ 等等.... 经纪人也觉得不妙，“她半个月没吃冰淇淋了，什么甜食都没吃，甚至昨天我只给她吃了一个苹果，一整天一个苹果，她都没跟我叫。”这不对吧？！ “.....你确定她没偷吃？”李绣满不信。 经纪人很确定，“我早上去叫她们起床的时候，听到孩子肚子都在叫，我都准备好她要发疯，结果她好乖！”肯定不正常！完了！ 李绣满深呼吸，缓缓吐气，“你们什么时候回韩国？” “这一个月都不回，只在日本和台湾飞，还要去马来西亚。”经纪人说着又讲，“不然....” “别不然了，今晚我过去找你们，让她们别睡等着我。” “好的。” 女团的核心审美就是白幼瘦，重点是瘦。公司对女团成员们的饮食限制其实挺多的，但姜南柯从来不管，谁不给她吃东西她就闹，撒泼打滚的闹，闹到李绣满基本已经不管她了。 也不知道是熊孩子精力十足运动量够大，成天就没有安静下来的时候才消耗的快，还是本来就吃不胖，总之她身材控制的一直很好，经纪人还是持续要求的，但社长是真不管了，根本管不了。 贪嘴贪到能在社长办公室威胁要从楼上跳下去的死孩子，现在冰淇淋都不吃？大事件啊！ 姐姐们各个都认为大事件即将发生，三人组都在私下讨论几回了，孩子冰淇淋都不吃了，得是多严重的事啊？该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知道爱美了？ “不可能！”亲妈柳真损起自家女儿，那嘴毒的，“我孩子都生了，她都不可能有对象，她就是注定孤独终老的命，你又不是没见过人家情人节巧克力表达好感，她当人家是小弟上供，她那个鸡脑袋能玩暗恋？地球爆|炸了都不可能！” 美少女还是有很多人喜欢的，喜欢女孩的男孩子自然会表达好感啊。有个日本男团的成员就跟姜南柯表达了好感，队友们当时就在现场，对方特地挑了情人节来送巧克力，还很害羞的给女团全团都送了，但给姜南柯的巧克力是对方专门强调是‘我做的’。 此话一出，姑娘们都准备‘哦~’来表现看戏的吃瓜心情，结果恋爱脑很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姜南柯对‘小弟’的回答是，“你不会在里面投毒吧？”说完她还觉得这个笑话很不错，嘎嘎嘎的笑。笑的队友们已经不对她的‘情商’保有希望，男孩子整个人都傻了，为了不让气氛太尴尬甚至还要赔笑，搞得其他三个姑娘都有点怜悯他。 亲妈那么一说，队友们也想起来当初尴尬的要死的场面，整齐的摇头把那个画面抛出脑海，接着讨论，如果不是恋爱问题还能有什么问题让熊孩子最近如此安静？ “我怀疑....”刘秀英不太肯定，但是吧.....“她会不会憋着想跟李哮利决一死战？就是，公开在媒体上说，李哮利跟殷志原在一起了。” 两个姐姐一惊，不可能吧？可那是姜南柯哎，她干得出来的！ “姜南柯，别跟我来这套。”李绣满敲着桌子，让熊孩子老实点，“我都已经知道了，给你个坦白的机会，你要是抓不住，真等着死！” 大半夜被专门飞日本的社长抓住的姜南柯眼睛滴溜溜的转，“我什么也没干！你不要冤枉我！” 社长桌子一拍，“赶紧给我说！” “李哮利先动手的！”姜南柯不高兴，“她先散布谣言的！” 李绣满眼神微闪，什么谣言？下巴微抬，“我是不是让你离她远点？你还敢又去挑事！” “都说是她先挑衅的！”姜南柯很冤枉，“明明是她先散布谣言说我们团有人在恋爱，这你都不管，我是防守反击，你又来怪我，你那么喜欢李哮利你去签她啊！” 什么叫防守反击，李绣满让她别说废话，“那你也不能那么做，知道这事儿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能有什么后果？只是小道消息而已，她能到处传我的八卦，我不能开小号去造谣她？” “你开小号干什么？” “......你套我话！” 姜南柯一下跳起来，奸诈的商人！商人眉毛一竖，老实点，说！ 熊孩子干的事情都很熊，搞事小能手在自家官站偶然刷到李哮利在搞事，粉丝们正在集结成军准备跟对家掐，她就去研究发生了什么。事情本身不是什么大事，李哮利在参加综艺的时候，被MC提问理想型是谁，她在说完自己的理想型后半开玩笑的说了句，听说刘秀英的理想型是申彗星，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让MC下次帮忙问问。 这真不是什么大事，公司都没在意的那种。但女团的粉丝觉得对家上节目提到自家，那就是先撩者贱，必须搞她。都是对家了，不论什么理由都得搞啊！何况李哮利她们团趁着姜南柯她们在日本发展的时候，横扫韩国市场，眼瞅着就要冲击第一女团的地位了，SESJ的粉丝自然看她们不顺眼，有事没事都得搞一下。 这年代别以为只有男团的粉丝们在战斗，女团的粉丝们也是人均斗鸡。 公司都没在意的事，姜南柯却觉得李哮利是故意的，这就是挑衅。对家都挑衅了熊孩子能干坐着？必须反击啊！ 姜南柯就开了个小号，去对家的官站开的，以讲故事的语气发帖，说是偶然看到李哮利和殷志源接吻，上来就暴雷，还很害怕的说，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看错了，我也想我看错了，可我真的看到了啊，怎么办啊？ 这个小号本来应该没什么人关注的，可是小号在帖子里开故事连载，编的神乎其神。还说什么殷志原好像偷偷租了个房子，就为了金屋藏娇，而对方的房东刚好是她认识的阿姨，她感觉世界都要崩塌了。甚至还在帖子里贴出过往两个团上综艺，彼此提起对方的语气都不对，还有他们都有情侣配饰！完蛋了，彻底凉凉！ 所谓造谣一张嘴，辟谣的那边已经快疯了。情侣配饰被粉丝认为是证据，而公司辟谣说只是共用一个造型师已经没人信了，这事儿都闹大了。 李绣满怎么都没想到，已经闹上了报纸头条，造成黄家饭已然跟师妹团的粉丝打了一场群架的大事件，自家熊孩子是幕后黑手，够牛逼的啊！ “那个帖子是你发的？”十分关注直接竞争对手，最近看了几场好戏，饭都多吃了两碗的李绣满，看着自家熊孩子很惊奇，“你还有当作家的天赋呢？” 这叫什么话，姜南柯小刘海一撩，“我做什么没天赋~” “我看你是天赋是欠揍！”李绣满脸色一变，二度拍桌，“知不知道ID是可以追本溯源的，你要是被发现....” “我要是能被发现我就从楼上跳下去。”姜南柯直接打断，格外有信心，“我在日本借了笔记本电脑用的是电视台的网，他们能查到个鬼啊！”搞事我是专业的！互联网我不比你懂！ 名校计算机专业差点就去当了程序员搞不好还能进美国头部IT企业的李绣满，嘴角微抽，“这么说我还得夸你了？” “那当然应.....” “姜南柯我看你是一天不挨揍就不舒服！” 406 第七章 巨星的诞生 1999年是个特殊的年份, 光是世纪末这个名头就已经足够特殊了。 这一年对于姜南柯来说真正特殊的点在于，她在一个半月后，更准确点说是四十二天后, 即将登上‘工人体育馆’的舞台。 此时距离她高三上学期的期末考还有两个月，距离团队在马来西亚的演唱会还有四十天, 随后是泰国两场、台湾三场, 日本四场。她们团要在这一个半月内，不包含大陆那场演唱会总归开十场, 中间还夹杂着筹备全新的日专以及准备真正意义上的亚洲巡演，毫不夸张的说，这是死亡行程安排。 可是这也代表SESJ是韩国历史上或者说亚洲历史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顶级女团，她们是这一代人心目中韩流的符号代表, 也是韩国文化第一次对世界发出讯号。 那些大事件都跟姜南柯无关，就像哪怕社长专门打电话过来告诉他, 李哮利和殷志源联合开记者会特地澄清绯闻, 这事儿真是越闹越大，她也认为跟她无关。 被姜南柯放在心上的只有一件事, 四十二天后的‘工人体育馆’。 看上述的时间安排就知道, ‘工体’那个场子是女团这个小型亚洲巡回演唱会的倒数第二站, 最后一站在汉城（首尔）。这次巡回其实是公司的一次试水，如果这次试水成功，那更大规模的亚洲巡回演唱会就可以筹备了。 看那些时间安排就知道, ‘工体’并非是这场小型巡回演唱会中最重要的场子, 公司都没有为这个场子专门策划什么舞台, 就是让姑娘们练了两首中文歌。跟去马来西亚和泰国的待遇一模一样。公司最看重的舞台还是日本的场子和本土，连对宝岛的关注度都比内地高，这是市场决定的, 大陆那边确实盗版猖獗，公司赚不到什么钱，这点无可厚非。 但姜南柯不管，她不去管公司有什么安排，公司也不要来管她满世界去搜集现今内地市场有什么流行歌，她要多学几首‘回国’给粉丝发福利。 姜南柯有想过要不要找姐姐们一起多练两个组合的舞台，但姐姐们已经很累了，刘秀英也没有因为在日本举办演唱会而拖着大家做什么，她再拖着连睡眠时间都不够的姐姐们去为她忙就不合适了。 此时姐姐们已经同意了妹妹关于提前申请期末考的‘申请’，但姐姐们也很担心妹妹是不是真的能扛得住那么多事都挤在一起，又要排练、又要跑行程，还要提前申请期末考？ 担心女儿的位妈妈又凑在一起，小小声的讨论，姜南柯这样下去不行吧，孩子越来越乖巧了，乖巧的都不正常。 今天是巡演的第一站东京演唱会排练的现场，午休时间，姜南柯缩在角落戴着耳机，嘴里还叼着苹果块，专心刷题。她申请提前考试成绩就不能差，不然老师不揍她，亲妈也会打死她，自然得挤出一切时间来学习，先把考试过了。 为了晚上的演唱会同时也在维持只吃一个苹果撑一天的姑娘们，怕打扰忙内学习，就凑在一起，说话声音小的，经纪人都怀疑她们在密谋什么。 姑娘们在商量怎么能让忙内放松一点，别搞得压力那么大。但是姐姐们又担心，她们要是做了多余的事会不会帮了倒忙，毕竟忙内第一次那么主动的给自己施加压力。 虽然姜南柯有解释过她是非常喜欢那个国家所以对能去那个国家登台十分激动，进而想专心准备。可这话姐姐们理解不了啊，刘秀英还是半个日本人呢，她都理解不了，她来日本开演唱会也没那么激动啊。 姐姐们总觉得妹妹还藏着什么小秘密没跟大家说，偏偏自小到大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家伙现在突然有小秘密了，姐姐们很不能适应，也不知道要怎么帮她。 公司上下就没有人能适应，做为这场演唱会的惊喜嘉宾，HOT在傍晚赶到了东京。文熙俊本人承担了两架鹊桥的责任，一是带申彗星给刘秀英送礼物，而是带文晸赫给姜南柯送礼物。 送到刘秀英手上的礼物没什么可说的，大家心照不宣。偷摸把礼物给姜南柯的文熙俊，还等着妹子问她谁送的又为什么送呢，姜南柯收了礼物后随手就塞口袋里了，全程就摘了左耳的耳机，收了礼物说完一句谢谢耳机又戴上了。 文熙俊有点懵，什么情况？外面望风的安七炫已经凑过来说经纪人来了，他就不好再问了。 他们在做最后一次排练，就在舞台后场上下舞台的间隙给出的礼物。两个团的队友们都在望风，一看经纪人过来，齐齐装没事。 安七炫看姜南柯戴着耳机蒙头不吭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正准备说话被柳真挡开了手，后者严肃的跟哥哥说不要闹，忙内在听日语磁带不要打扰她，孩子要准备期末考。 “现在才四月准备什么期末考？”文熙俊疑惑。 柳真刚想解释，工作人员示意她们登台，姜南柯就把耳机一摘直接跟大家登台。 没得到回答的男孩子们左看右看，都不太明白。这个问题一直到演唱会结束，全场去聚餐，姜南柯却没来而是单独回宿舍了，安七炫就又想起来，我们的开心果哪去了？ “回去刷题，她最近觉都不睡了，恨不能二十四小时刷题。”刘秀英说着就憋不住吐槽，“她们高中学的日语我这个日本人都都觉得难，她还要拼一把日语的专业等级考试，说什么反正都学了，我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文熙俊囧了一下，“她不是每次都是期末才冲刺吗，这次怎么冲刺的那么早，高压力那么大啊？” “名校么。”安七炫觉得可以理解。 柳真嘟囔着，“这跟名校没关系，是她要申请提前考期末考。” “为什么要提前？”这话是在韩国的文晸赫问的。 此时已经回到公司的文熙俊跟送礼物的人讲，礼物我送出去了，但是没来得及讲是你送的，不过我有跟刘秀英说，她应该会转达。刘秀英也让我转达给你，南柯现在专心学业，让你不要去骚扰她。 文熙俊讲完拍拍弟弟的肩膀，朋友，我觉得你没指望，要不赶紧放弃吧。朋友都还没开始呢，哪来的放弃可言？ 姜南柯开始了，开始了在老师的办公室独自考期末考的一天。本来班主任是不答应的，但她属于情况特殊，李绣满特地找了校长通融，班主任也就只能通融通融，但也限制卷子当场就批，姜南柯要是成绩不好，期末还得再考一次。 成绩当天就出来了，班主任苦口婆心的重复她已经说了一万次的，让小孩子别这顾着吃青春饭，爱豆什么的，哪有未来重要。爱豆当天就得赶往曼谷，筹备下一场演唱会。 以往去海外开演唱会，女团经纪人得严防死守，就怕熊孩子偷摸带队友逃窜出去玩。按照姜南柯的说法，好不容易出趟国，只在酒店待着算怎么回事。 这次出国的熊孩子乖的都不正常，已经不是李绣满打电话来询问经纪人孩子是不是要作妖，而是经纪人一天个电话联系社长，我怀疑孩子病了，不是有什么什么精神病让人会性情大变吗，姜南柯就是啊，性情大变！ “你怎么不说她鬼上身！”李绣满一句话骂回去，可下一句说的就是，“演唱会结束把人带回来，我带她去医院看看。” 演唱会结束后还想单独自己练中文歌的姜南柯被经纪人打包上飞机，她不是很懂为什么她要独自回韩国，社长找她有事不能打电话吗？再不然社长那么闲，他不能飞过来找她吗？她很忙的好不好！她在学小虎队的歌呢，能不能不要打扰她搞事业！ 九十年代末，小虎队已经跨越了所谓天团的界限濒临解散，但歌还是非常红的。姜南柯倒是想找个女团学一学，类似SHE她也是听说过的，虽然对她而言，那是古早年代的偶像，人家红的时候她都没出生。 但她现在不是出生了么，比起唱什么红遍大街小巷的神曲‘上海滩’，小虎队的歌明显更适合她的身份啊，她还能根据歌曲重新编舞。像是杨钰莹的《轻轻告诉你》就是纯情歌，搭舞的话也嗨不起来。 可还是那个问题，她出生的太早了，早到未来就是模仿‘SES’出道的SHE还没出现呢，中文音乐圈没有女团这个说法。亚洲市场她们团都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她没有可以学习的对象，‘那姐’的《雾里看花》是很红，但她没有那么牛逼的唱功，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就像‘菲姐’的中文单曲理论上她可以学，就怕东施效颦，她想给自己的粉丝最好的，而不是能凑合。 香江其他当红的歌手的歌她也学不来，她不会粤语，让她唱上海话的歌她倒是可以，偏偏上海话的歌里没有流行曲。 总之，姜南柯定下了‘学习’的目标，就是小虎队的成名曲。她已经准备好，要自己重新编曲，重新录制，再重新编舞，绝对能给粉丝们一个大惊喜。 数年过去，公司总部依旧还是一栋破败小楼的SM，还是给姜南柯在音乐道路上的成长赋予了非常多的养分。且不谈李绣满本人就是一个非常棒的音乐人，他对音乐的敏感性都算得上超越时代。 这个年代的韩国人很可能都不认识地球上还有一个国家叫芬兰，李绣满就能为了女团的专辑特地飞到芬兰去买在他听起来非常有潜力的歌曲，那首歌在改编后成了SESJ的成名曲之一。 在音乐性上绝对靠谱的李绣满网络人才的本事也是首屈一指，而他为公司搜寻来的音乐人才包括他本人都是姜南柯的音乐老师。熊孩子之所以那么能闹腾都没有被打死，也没有被社长真正赶出队伍，就在于李绣满很欣赏她在音乐上的天赋。 请注意，不是歌唱上的天赋，是音乐上的天赋。李社长甚至破例，收录了姜南柯写的歌放在她们的第二版日专里，虽然不是当主打，也没有用她的本名去宣传什么音乐才女，那首歌也没有达成什么石破天惊的效果。只是因为女团人气够高，专辑卖的够好，那首歌自然也连带成为热曲之一。 但社长对自家熊孩子是非常满意的，亲手培育一颗小白菜看着她茁壮成长的满意。 小白菜对社长很不满意，姜南柯觉得李绣满年纪大了脑子生锈了，发什么神经，你才精神病，你全家都是精神病！ 为了演唱会累了一天，还要飞回韩国的姜南柯到了公司已经极度疲惫加上极度不耐烦。她以为李绣满要跟她说什么宇宙即将爆|炸的大消息非得跟她见面，结果这老头就是给她介绍一个所谓的知名精神科医生，医生大叔表示想跟她聊聊。 聊什么？ “老头你是不是更年期，没事你多吃药啊，来折腾我干嘛？！” 孩子很暴躁，家长愣住了，老头是谁？ 扭头就走的姜南柯手都已经扶着门把了，身后突然传来一句怒吼。 “我才四十....四十七岁！！！” 实岁四十七岁的....中年？社长被熊孩子气的更需要看心理医生。多少有点尴尬的心理医生大叔表示，你们家孩子挺活泼的，不是很需要我，要不我跟你聊聊如何跟叛逆期青少年相处？ 更年期的社长被叛逆期的孩子气到再也不想管她，甚至对女团经纪人放言，姜南柯就是死了都不用告诉他。可在五天后，叛逆期的青少年连打六通电话骚扰社长。 我要用录音棚！我要用录音棚！！我要用录音棚！！！ “谁不给你用录音棚？”李绣满头都疼，按着不停跳的太阳穴，“你用的就是了！” 姜南柯让社长大人了解一下，“我在台北哪里有录音棚可以用，我要回韩国，再不然去日本也行啊，回不去，经纪人不给走，他把我护照扣了，这是犯法的！” “我看你才是要被抓去关，你还想偷偷跑回来？在机场要是被发现那群粉丝能活埋了你。”李绣满深呼吸一声长叹，“你为什么要用录音棚，不是在那边准备演唱会吗？” “我改了首歌准备演唱会上唱。”姜南柯也不讲不是这个演唱会，模糊焦点，还专门切换敬语，很是狗腿的讲，“您不是一直说这边市场要重视么，亚洲第二大什么的，我就是很重视啊，才想准备惊喜。这也是按照您的要求，您不得帮忙？” 李绣满很自然的误会了，“就这点事还值得你骚扰我，也不看看现在几点，让你经纪人给你租个棚。” “好嘞~” 凌晨两点准备逃跑的姜南柯没找到自己的护照就去骚扰社长，随即在点去敲经纪人的房门，赶紧给我起来租棚！ 大半夜的去哪租棚？娱乐行业二十四小时待机不知道么，这个时间点醒着的音乐人绝对比睡着的音乐人多。 可这是在海外啊，经纪人哪有人脉在凌晨租棚？姜南柯有！ 来来回回都在宝岛混迹了小半年的姜南柯，虽说来这边的次数没那么多，每次都是来去匆匆的，可她来了就是上节目，上了节目就能交到朋友，大家都是说中文的，又没什么语言障碍。连语言障碍都没有，姜南柯还不是满天下的朋友。 这要不是没钱，姜南柯现在歌都录好了。 艺人没钱，经纪人有钱。艺人大半夜的要冲出去录歌，经纪人肯定要跟着。跟到了现场，经纪人在跟有语言障碍的主持人尬聊，两人都在用非常烂的英语，更多是靠比手画脚的聊。 幸好对方是非常会来事的职业综艺主持人，这位吴姓主持人很会炒气氛，两人就这么聊起来也不算特别尴尬。主持人本人很支持音乐人的发展，或者说对方有个音乐公司，进而有个录音棚。 棚里的年轻人们不管外面的老年人嘛在干什么，他们在录歌，他们是纯粹的音乐人。 基于现在是半夜，白天又练了一天舞，哪怕精神再亢奋，身体也很疲惫，因此姜南柯在见到那位莫名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也就没太在意的音乐人时，双方连个基本的自我介绍都没有。 姜南柯默认对方认识她，她在宝岛不要太红，实际上对方确实认识她。主持人介绍这位年轻人的时候，只说他是帮忙录音的，姜南柯就更没在意了，只当他是普通工作人员。 普通工作人员看了她的谱后跟她一起研究混音怎么弄，棚内的工作人员并不少，七八个呢，有五个是乐手，要现场录音。几个年轻人聊起来，聊嗨了发现彼时喜欢的音乐类型很相似，迅速达成一致，进而开始录，先录乐器，再弄编曲、混音。 一直搞到天都亮了，还没来得急录人声，姜南柯就得走。今天演唱会开场，她得回去跟队友做最终舞台排练。 走前，姜南柯准备跟小哥哥交换号码了，才在存号码要输入姓名时想起来询问对方叫什么。对方叫.... “你真的扛得住吗？”经纪人很担心，“要不要先眯一会儿，多少睡一会儿，不然你晚上别晕在台上。” 姜南柯恍神中，盯着自己的手机恍恍惚惚，开口的语气都发飘，“刚才那个人是周....” “哪个？”经纪人回忆片刻，“那个小年轻啊？你认识？好像不是歌手吧，就是来帮忙的，应该是打杂的？” “你才是打杂的！见到大神居然....” 大神还没出道呢，大神现在确实在主持人的公司打杂没错，大神闲着也是闲着，出于见到当红艺人的‘机遇’，在当天凌晨见面时，还很不好意思的问‘前辈’，能不能帮忙听听看他的歌，给点评价。 此时姜南柯已经快四十个小时没睡了，中间还伴随着大量的运动，以及一场演唱会，心慌，手脚皆软，呼吸又轻又浅偏偏很急促，整个人走路都发飘。经纪人本来都不给她过来，但她怎么算自己都没时间了，死活要过来。 来了，再见到大神，精神恍惚的姜南柯就很淡定了，极其淡定的听完了对方的歌曲小样，更淡定的说，你发歌啊，发歌必红。 未来的大神以为她只是在客套，有点尴尬，偷瞄了眼棚外的老板，小小声跟‘前辈’讲，“他觉得我的歌不怎么样。”人也不怎么样，但这话就不用说了。 “你管他去死，发！” 姜南柯以隔天睡醒后无限惊悚的状态，一巴掌拍在目前还是‘打杂小弟’的肩膀上，极其笃定的告诉他，“你信我，我出道就红了，我听过的歌，我觉得能爆的全爆了。你的歌也一样，你一定能红！” 周同学定定的看了她数秒，最终化为一声长叹，“我也想发，没钱啊.....” “我借你！” 前辈极其大气，前辈录完歌看到小弟隔着玻璃窗对她比划的‘OK’，当场晕倒。不是形容词，她在录音棚晕倒了。经纪人差点被吓死，紧急送医院被告知，只是过度疲惫睡着了。 最终姜南柯是被扛上飞机，飞往韩国。经纪人不信宝岛的医疗环境，一定要回本土检查。在韩国医院醒来的姜南柯先是懵逼，懵了好一会儿，差点以为自己又穿越了，等社长进来骂她就是作大死时，她才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后先吃饭，填饱了饥饿的胃，血液都往胃部涌，又昏昏欲睡，在差点睡过去之前，‘昏迷’前的回忆冲入脑海，她跟大神说了啥？借钱？她有个毛球钱啊？？？ 可那是大神哎！这次她绝对没有认错人！虽然脸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但也可能是她记不清对方的脸了，但她记得对方的歌啊！她听了对方的歌，跟对方聊了那么长时间（不到十个小时）的音乐，她绝对能肯定自己没有记错对方的音乐！ 至于未来大神为什么连发歌的钱都没有，她怎么知道，有可能这是平行宇宙的奇幻蝴蝶效应？ 不论如何，那是个大神。大神如今尚未发家，她是不是可以当一把大神的恩人？这得多嗨啊！ 可是....没钱咋办？借！ 垂死病中惊坐起的姜南柯准备去给大神当伯乐，群发信息借钱，当然要屏蔽大人们，只是跟小伙伴们借。她的小伙伴中，大部分都没什么钱，比如艺人们。但她的小伙伴中也有非常有钱的，比如刘嘉熙。 闺蜜一个电话打过来，“你为什么要借钱？” “解释起来有点麻烦，总之就是要借，你借不借，不借赶紧挂。”姜南柯表示，“我还要问别人借呢。” 刘嘉熙很无语，“借钱你还那么嚣张？” “我又不是不还！” “所以你要借多少？” 姜南柯被问住了，迟疑着反问，“出一张专辑要多少钱？” “你才是艺人，你问我？” “我只是艺人不是制作人，我哪知道。” 刘嘉熙白眼差点翻出来，“我手上还有一千万，在你那边还有九千万，一亿够不够出专辑？” “.....应该够吧？”少女觉得那是笔巨款！ 刘嘉熙则想着好像没几个钱，会不会不够啊，“我再跟我哥要五千万，凑个一亿五千万，应该就够了？” “绝对够了！” “行，晚上我转你。” “谢谢金主！” “叫妈。” “我亲爱的妈妈~” “滚！恶心！” 凭借恶心心的操作，姜南柯搞来一笔少年人眼中的巨款，在飞往‘大首都’的飞机上，嗨到经纪人都害怕他们会被空姐当神经病。落地机场后，手机刚有信号，姜南柯就给大神发信息，大神你账号多少？ 周同学有点懵，这么突然？你玩的真的啊？ 【人呢？睡着了？这才一点你就睡着了？快回我信息啊！——姜南柯】 凌晨一点确实没睡着的周同学犹犹豫豫的打了个电话过去，询问当红艺人想做什么。对方表示我有一亿五千万韩元换算成台币应该有四百万？继而询问对方，够你发专辑吗？ 这个数字，别说九十年代的宝岛，再过二十年照样是笔巨款，是贫穷的打杂小弟这辈子活到现在都没见过的巨款。 周同学有些慌张，大佬，我们迄今为止认识也不过才天啊，你就要给我一笔巨款？认真的吗？嗑|药了？ “我信你！”少女的声音已经不能用活泼去形容了，而是兴奋。 周同学本人都不信自己，这笔巨款到我手上还搞什么音乐发什么专辑，我携款潜逃不好吗，实际上，我们只相处了十个小时不到啊？你真的不是嗑|药磕嗨了吗？ 要过海关了，姜南柯急着挂电话，“我信你，信你的音乐，你到底要不要发专辑？要发就把账号给我！快点，别磨磨叽叽的！” 沉默数秒的周同学表示，“我先给你写张欠条，以后怎么样我都会还....” “别废话！账号！” 账号发过去，打款却没那么快，又是跨国家又是跨银行的，现在还是凌晨，又没办法手机转账，还得等一等，等天亮。 天亮了，姜南柯已经站在了‘工体’的舞台上，演唱会在十个小时之后，要等天黑。 天亮了，姜南柯在目前还只有工作人员的会场里满场蹦跶，恨不能大吼一句‘首都我来了！’，全世界都能看懂小女孩的兴奋。韩国团队只当熊孩子又发疯，习以为常，过来协助演唱会举办的大陆工作人员倒是用新奇的眼光，看着这位不明原因格外‘活泼’的姑娘。 姑娘还会说中文，中文说的非常好，甚至会说上海话，跟团队里一位同样是魔都人的小姐姐聊的大家一脸懵逼，你们在说啥？ 一个半小时后，舞台开始正式排练，姜南柯比谁都严肃，甚至吹毛求疵到差点跟总导演吵起来，因为音响效果没有她预期的好。坦白点说这是时代和国家的局限性，日本的舞台装置确实更好，没什么好聊的。 但这跟姜南柯想的不一样，她想要把最好的一面呈现给大首都，偏偏演唱会不是只有艺人做到最好就可以了，连硬件设施都跟不上的话，软件再好总归差那么一点，那就不是最好。 姜南柯想要最好的，她应该给予这里最好的。十六年了，她第一次来到这里，她就应该给这里最好的。 要是以前，姜南柯会撒泼打滚的闹，闹到满天下必须顺着她来。就算是现在，经纪人也已经慌了，姐姐们都有些慌张，生怕她真的闹到演唱会晚上就要开场了，她现在要换硬件设备，这是不可能的，做不到。 现在，姜南柯脸沉如水，对姐姐们说，“我们再排一遍。” 她要给这里最好的，什么硬件软件，当艺人站在台上，当聚光灯照在她的头顶，她一定能给他们最好的。 当烈日当空，盛夏的大首都热的人心焦。姜南柯在午休时带着经纪人加翻译出去找银行转账。经纪人望着已经板着脸一上午，气压低的他都不敢去撩拨她的小姑娘，总算是笑了，也是松了口气。 钱转过去了，对方什么时候能收到不知道。 姜南柯发了信息给未来大神，钱已转，以及..... 【你一定是最好的，你信我，信你自己，你的音乐就是最棒的。】 收到信息的周同学已经是通宵的状态，他根本不敢睡，总觉得这是一场诡异的梦境。认识了不到天的人，只见过两次的人，相处了还没十个小时的人，给他转了几百万？这NM比电影都离谱，肯定是在做梦！ 梦境成真了，收到银行信息的周同学手都在抖。此前他根本不敢回对方的信息，生怕人家是恶作剧，就是在耍他，可能是接了什么综艺，把他当恶作剧的对象，他还满世界的想找摄像头藏在哪。 可是银行的短信也可以伪造吗？ 舞台是永远无法作假的地方，演唱会更是歌手的试金石，到底是天生的巨星还是糊弄人的玩意儿，演唱会就是最直接的照妖镜，能帮世界分辨，艺人们的汗水到底流向了何方。 演唱会开始之前姜南柯对姐姐们说，“欢迎来到.....” 艺人在台上对着麦克吼出的一声BJ，得到全场的欢呼，数千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好似创造了数万人的效果。 姜南柯从未那么嗨过，或许只有出道那天的舞台可以与今天比拟。 姑娘们在音乐节目出道，韩国电视台的音乐节目录制现场的舞台小的很，只是舞美变幻的花样多，看着好像很有意思，实际真的很小。 彼时的姜南柯根本没有管什么舞台的大小，那个小小的舞台承载了无数人的梦想，梦想大到足以容纳少年人的整个世界。 现在的姜南柯在偌大的舞台上飞奔，表演的间隙，姐姐们按照规矩站在舞台的几个方位唱甜蜜的情歌，就她不守规矩，满场蹦跶，从东边蹿到西边，再西边蹿回来，引的姐姐们忍不住发笑，音响里都能听见姑娘们的笑声，底下的笑声就更大了，底下的观众们比台上的爱豆还嗨。 这也就是喇叭里放出来的是甜蜜的情歌，要是不听音乐只看现场人群的躁动程度，还以为是什么大型夜店放嗨曲。 姜南柯想给他们最好的，所以她准备了新曲目，新舞蹈，要表现给大家看。 当前奏响起，站在聚光灯下的姜南柯不兴奋，不激动，格外平静。这支舞自成型、打磨到今天，她练了近四十天。 四十天里，只要有时间，哪怕只是洗个澡的功夫，她都会扭动着身躯去重复练习，练到汗水反向融入肌肤，肌肉已经形成记忆，所有的动作都不用思考，踩着音乐的节点，自然而然就可以表现出来。 台下的观众们自音乐的前奏响起就隐隐有些骚动，即熟悉又陌生的歌，当歌手唱出第一句歌词，底下人都已经可以开始跟唱了。 ‘工体’的舞台相较于韩国电视台音乐节目的小舞台那是大的没边，偌大的舞台上只有一位舞者，连个伴舞都没有的时候，本该是填不满那个舞台的。舞台太大了，十六岁的少女太小了。 可娇小的身躯却成了台上的神明，或许是整个舞台都暗下去，只有光束中的神明格外耀眼。也可能是因为，黑暗的舞台骤然亮起全部的灯光，在第一个副歌出现高|潮的瞬间，台前的烟花爆开的璀璨就是在给少女加冕。 总之，这个舞台是属于姜南柯的，这个舞台也是她呈现给底下尖叫声此起彼伏的孩子们的。 爱豆到底是什么呢，是经纪公司手里的人偶？不，爱豆是人造的神明。 在这一个时空缝隙中的‘工体’场馆内，台下撕心裂肺尖叫着的少年人们和台上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的少女组成了一个新的宗教。在这个小空间里，所有人都在遵循着一个教义，我们的青春无人可以阻挡。 而这个新兴教派所奉若神明的存在，就是.... 姜南柯！！！！！！！！！！ 姜南柯自台上一跃而下，那不符合公司要求，那都不符合这首歌的调性。这首歌可不是什么摇滚曲，这里也不是什么摇滚区。 但姜南柯就是站在舞台边缘，在最后一个定点动作做完后冲向舞台边缘，张开双臂，冲着信徒们大喊.... “要接住我啊！！！！” 神明飞跃舞台，也伴随着熊孩子的尖叫。信徒们疯了一样的叫，摇滚区的所有人都往那边扑。 最终，无数双手托起了那个少女，白天被吐槽过的音响中传出少女兴奋到极点张狂笑声，全世界都跟着笑起来，神明在笑，信徒怎么可能不笑呢~ 此时，硬件算什么，软件又算什么，连歌舞都不算什么，场馆里充斥着的笑声能低消一切的不完美，这就是最完美的，永远不可能再复制的完美。 所谓彩云易散琉璃脆，大约世间的美好总是那么容易消逝。 最完美的那一刻过去了，曲终总归要人散。 散场的前一刻，姜南柯对着满场的粉丝哭成狗，全场都陪着她哭，姐姐们围着她连声安慰，安慰到姑娘们总算还是妥善的送走了，一生可能只有一次的相遇。 舞台落幕了，姜南柯再度坐在舞台边缘，就在她刚才‘跳水’的地方，望着偌大的会场里跟之前座无虚席相比，只有零星的几位打扫工作人员。 这次不是只有她一个人，队友们都坐在她身边。姐姐们依旧不知道妹妹在怀念什么，一如此前大家也不知道她在兴奋什么。可是姐妹不必非得搞清楚缘由，姐妹只要陪伴在身边就好。 哭红了眼的姜南柯，问躲在一边只敢偷看不敢过来的经纪人要手机，给那位未来的神仙发信息。 【你还是要给我写欠条的。——姜南柯】 在这一秒，姜南柯才真正感受到她穿越了，信息对面的人只是跟她一样的音乐人，这个世界没有神明，但她可以是自己的神明。 没有什么未来的巨星，只有我就是巨星。 巨星在隔天回到家，女团还有最后一场在本土的演唱会。 久未归家的女儿刚把家门推开一条缝就冲里面喊，“妈！妈我回来了！你的大宝贝.....” 早在听到‘咚咚咚’的脚步声就已经抵达门口的爸爸乐呵呵的看着女儿，“你回来啦~” “哦，爸，你也在？”女儿非常自然的问，“我妈呢？” 姜爹....“在厨房。” “妈~妈！”熊孩子踢了鞋子就往里冲，路过亲爹时一个眼神都没给对方留，跟个小|炮|弹冲到妈妈身后直接往亲妈后背上蹦，“妈！妈妈妈妈妈！我出息了！我在BJ开演唱会了！我超厉害的，我们还有典藏碟！我.....” 差点被扑到锅里的亲妈一个巴掌呼过去，“赶紧给我死下去，没看见我在炒菜啊！” 爸爸呢？爸爸刚放好女儿掉在门厅的鞋子。 巨星什么的，就是个熊孩子，还是个干点大事都要立刻回家炫耀的未成年少女。 407 第八章 小可爱的一天 在二十一世纪的打工人为996而悲痛之时, 上个世纪末的艺人连续被资本家压榨大半年才有经纪人口中，只是讲出来好听的一天的假期。 熊孩子的一天是以大型家庭情景剧《妈妈去哪了》为开端。 连续奔波大半年难得回趟家的姜南柯，昨晚到家还很嗨, 晚饭的桌上就听她一个人在哪叽叽喳喳的炫耀她有多厉害，‘工体’有多给力，等公司的演唱会典藏碟出来一定要让爸妈看你们的宝贝女儿是多么举世无双等等等。 等她吃完了饭, 还吃撑了, 趴在饭桌上按照亲妈的话是特别碍事的持续缠着妈妈叽叽哇哇说啊说，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几乎听不见了, 爸爸发现小鹦鹉睡着了。 等只要在家就没有安生时候的姜南柯再度睡醒, 已经躺在了她的小公主床上, 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 “妈？妈~妈！！！” 房门被急忙的推开, 进来的是爸爸，“怎么了怎么了？” 已经从床中间蠕动着抵达床边还抱着被子死活不爬起来的姜南柯仰着头, 望向爸爸，“我妈呢？” “....做饭呢。” 要说昨晚女儿吃着饭都能睡着让老母亲心疼的不行, 那大清早熊孩子就鬼吼鬼叫, 则是让姜妈火不打一处来, 就在厨房门口冲外面吼，“姜南柯你要死啊！大清早叫魂啊叫！” 大清早就开启叫魂仪式的姜南柯也趴在床上冲外面吼, “妈！你又给我搞那么恶心的被子！丑死了！！！” 姜爸嘴角微抽，姜妈举着汤勺就冲过来了，一把推开碍事的老公跟女儿对吼, “被子怎么你了！粉红色的多好看！” “哪里好看！丑死了！” “你一个小姑娘成天搞的乌漆嘛黑的，我都没说你，你还敢.....” 要不说是夏天呢, 空气中充满了燥热的气息，姜家的这个清晨，格外的火爆。 关于粉红色还有独角兽图案的可可爱爱小公主床上四件套，那是姜妈觉得自己生了个小公主，虽然孩子熊的比野小子还夸张，但他们家这个就是小公主，小公主就应该用粉红色，这是姜妈妈永不言败的少女心！ 而真正的少女，是最讨厌粉红色的，幼稚！恶心心！ 顺便一说SES的应援色差点就定成粉红色了，符合少女的团体企划设定么。但姜少女以死相逼，跟社长放狠话，应援色要是定成粉红色她就退团。最终，SES的应援色定了淡紫色，其实也很少女啦，姜南柯也不是很愿意，可李老头横眉竖眼的说再叽歪就揍你，到底还是各退一步，淡紫色也行吧，比粉红色好。 还是那句老话，少年人是最想向全世界证明自己长大了的群体，所以少女最讨厌粉红色，没有之一。 不巧，少女的母上大人对粉红色有执念。女人就是如此神奇，年幼时最想长大，还会偷穿妈妈的高跟鞋。等长大了，成熟了，孩子都有了，反而换上了最舒服的平底鞋，还喜欢上了粉粉嫩嫩的颜色。 在姜家，混世魔王再能蹦跶也会被母上大人一巴掌糊在地板上，老老实实趴着。姜妈可比某位色厉内荏就只能嘴上凶的社长凶残多了，作为职业管教中二少年的初中老师，凭借多年跟熊孩子斗智斗勇的经验，姜妈在这个家的权威性那是金字塔尖。 姜爸呢？就.... “我妈又去哪了？” 被亲妈从床上薅起来丢进洗手间洗漱完的姜南柯，脸上的水都没擦干就颠颠的跑出来，顶着脑门上湿漉漉的绒毛，抵达餐厅先看到摆碗筷的爸爸，理都没理直接冲进厨房。厨房没人，她才想起来问爸爸，我妈呢？ “去换衣服了。”爸爸招手让‘乖女儿’过来，“你先吃，饿了吧，睡了十来个小时呢，肯定饿了。” 确实饿的不行的姜南柯却没有坐下，而是颠颠就往主卧冲，发现打不开门，还来回折腾门把手，把门弄得咔咔响，在外面跟妈妈吵着要换床上四件套。姜妈给她烦的，之前见不到女儿成天想，现在才见‘两面’就已经想把女儿赶出家门，爱死哪死哪去。 这一个早上，姜南柯就处在‘找妈’的循环里。 要不说青少年精力旺盛呢，昨晚累的吃个饭都能趴在饭桌上睡着，这一觉睡醒满血复活。今天一大早，睡醒后又有精神的熊孩子，就把昨晚都已经说过一遍的‘我在BJ当明星’的故事，在早餐桌上，又重复了一遍。 姜爸听的挺开心的一直乐呵呵的笑，非常捧场，姜妈那是越听越不耐烦。 “好好吃饭！椅子上有钉子啊，扭来扭去的，给我坐好了，怎么教你的！” 反射性端坐的姜南柯乖巧不到两秒，又开始找死，“你是不是我亲妈，我都.....” 筷子一秒举起来的姜妈瞪着女儿，“你再说！” 那....就.... “吃饭吃饭。”姜爸一手按下老婆的胳膊，一手招呼女儿，“多吃点多吃点。” 姜爸在这个家的存在性还是很重要的，避免火星撞地球就全靠他，这个家没他肯定散。 这个家早饭吃完就得各自散，姜爸姜妈都得去上班，女儿则是在亲妈出门前，抱着妈妈大腿哭嚎她穷的都被小伙伴们鄙视了，总算从亲妈那提前拿到下个月的零花钱。 有钱还有假期，那还不出去浪？ 先等等，还有行程呢。 说是说艺人有一天半的假期啦，但当红艺人有个毛球的假期。姜南柯今天有两个杂志要拍，上午是飞去冲绳拍，拍完再回来去釜山拍，都拍完了才是真正的‘休息’。算起来，她可以在家里睡一个晚上，对比以往的死亡行程，就已经是放假了。 不过在姜南柯看来去冲绳r釜山拍杂志跟去海边玩没什么区别，乐天派就是天然能从悲催的日常里找一切乐子。 跟着经纪人一起抵达冲绳临时拍摄现场的姜南柯，自下车看到大海的那一秒，就用少女独有的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张开双臂一路欢呼的冲向沙滩。中间遇到护栏阻挡，她直接一个起跳大跨越像个小喜鹊一样，扑棱着翅膀呼啦呼啦就踩着沙子一路飞到摄影师姐姐面前，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都没等姐姐回抱她，就又飞向了大海，迎着浪花冲上去。 也不知道是笑容会传染还是青春就是如此有感染里，自姜南柯出现，整个片场就到处充斥着笑声。 说起来姜南柯跟那个摄影姐姐其实就见过两面，第一次是纯工作场合，杂志方牵头让数位即将合作的工作搭档见一面，姜南柯和摄影姐姐都是其中之一。第二次同样是纯粹的工作场合，大家聚在一起开企划会议决定要怎么拍。这才是她们见的第三面，说起来依旧是个纯粹的工作场合。 但姜南柯跟人家姐姐熟的好似插个香就能拜把子，也就是古早年代还没有社交悍匪这个词，不然稳稳的能卡进她的谷歌词条人设里。 没有人会不喜欢坦坦荡荡对自己传达善意和热情的人，尤其是面对陌生人，你们即将临时变成工作搭档，对方甚至还是一位当红艺人，所谓的天团巨星。这样的人所展现出来的善意，不论是谁都不会讨厌的。 今天负责拍摄杂志的摄影姐姐就很喜欢姜南柯，他们要为一本主要面对青少年的时尚杂志拍封面。 原计划其实是拍一天，但经纪人就是敢在同一天给姜南柯接两本杂志的拍摄，甚至要跨越两个国家都不怕撞车出事的。因为自家孩子不管私下有多么让人头疼的恨不能掐死她一了百了，但她专业能力或者说绝佳的镜头感，是每一个跟她一起工作过的摄影师都交口称赞的，太容易出片了。 今天的企划主题就是夏日的海边，肆意挥洒青春美好的少男少女，是的，姜南柯还有个搭档。 搭档是姜南柯的‘小弟’，她自认为的，对方确实比她小一岁，就是小弟没错。虽然她跟小弟实际上没有太深的接触，只是在广告拍摄或者录制综艺之类的工作场合见过，但她觉得自己跟小弟可熟了，小弟年初还给她送过巧克力呢~ 摄像姐姐让道具组上道具（冰淇淋），告诉模特们笑得灿烂些。 第一轮不太顺利，男孩子有些拘束，女孩子穿着粉蓝色的小吊带和同色系的百褶裙，他们需要扮演小情侣。女孩一贴过去，男孩身体就有点僵。摄影师就不太满意那一分会被镜头放大的僵硬，让男孩子放开点，不要太羞涩。 冲绳的夏日碧海蓝天，听完摄影师姐姐要求的姜南柯把冰棍把冰棍往嘴里一叼，一个起跳就扑在毫无防备的男孩子背上，差点被扑倒的男孩子慌忙的站稳，反射性勾住她的腿，下一瞬眼底的羞涩都要溢出来了，那份恋慕毫无影藏的被呈现在镜头里。 霎时抽走嘴边冰棍的姜南柯高举着冰淇淋玩笑般撞向男孩的脑袋，露出一张带着点恶作剧成功后灿若朝阳的笑脸，另一只手还故意掐着他的脸同他一起看向镜头。 镜头就在这一刹那定格，画面在摄影师的巧手下变成恶作剧成功的小朋友和无奈又宠溺的小男朋友，不论是夏日、大海，还是肆意的青春，都可以用这张照片完美的呈现。 一连串的快门声停下时，摄影师满意的放下相机对姜南柯比攒，后者拍拍小弟的肩膀，可以放我下来了。小弟有一瞬的慌乱，随即连忙蹲下，再松开手等她自己站好。 站好的姜南柯真心有恶作剧成功的恶趣味，嘲笑小弟，“你耳朵红了哎~” 本能的摸了下耳垂的松本润又像被烫到一样立刻放开，声音都发飘的讲，“你怎么能突然扑上来。” “工作嘛~”姜南柯随意的挥舞着冰棍，不等对方接话就问摄像姐姐，“OK吗？换衣服？” “OK，换，下一场！” 原定一整天的拍摄计划两个小时就搞定了，按规矩应该要聚个餐，但姜南柯要赶飞机得立刻走。就在姜南柯换好衣服从车里出来，把衣服递给经纪人让他去还时，收拾好自己的松本润来找她了。 男孩子说他即将正式作为偶像团体的一员成团出道，会和朋友们有个小的庆祝派对，问她要不要去。 “去啊！肯定....”姜南柯顿了顿，“几号？” “下个礼拜二。” “啊~~” 姜南柯肩膀都塌下去，很是郁闷不能出去玩，“那天我都不在日本~” 松本润也有些失望，“那....你最近什么时候有空？我是说你来日本的时候。” “7号到14号都在日本，可是不知道能不能见面哎。”姜南柯回忆着自己的行程，觉得不太靠谱，“我们要发新专了，日语专，马上又要忙起来，倒是有很多时间在日本，就是碰面比较难，你要出道会很忙吧？” 只谈艺人这个身份松本润早就出道了，但成为偶像歌手再度出道，他也知道自己会很忙，却不甘心就这样错过，见她一面好难呢，“我十号没事，不然我们一起吃晚....夜宵？”晚饭根本就没办法约啊，都没时间。 “好啊~”姜南柯一口答应，同时讲出，“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偷跑出来，我们到时候电话联系？” 松本润看她伸手在耳边比划电联的姿势，明明只是个很平常的动作，可他只觉得无限可爱，一下就笑了，学着她的样子，说，“好啊~电话联系。” 恰在此时经纪人回来了，松本润本能的收起笑脸，姜南柯却故意大声说，“不用特地来谢我啦~都是搭档么，应该的~” 搭档微愣一瞬，偷瞄女孩子，恰好看到她冲他眨了下右眼，唇边不自觉翘起的同时，也明白过来，顺着她的话说，“还是要谢谢你的。” 走到近处的经纪人就听到两个小朋友在那瞎客气，也没太在意，就跟松本润打个招呼，让姜南柯上车准备走了。 上了车的少女半边身子都探出窗外，挥舞着手臂跟‘小弟’告别，等车都开动了，经纪人高声让她坐好，她还不忘给对方比了个电联的手势，让对方一定别忘记他们约了要出去嗨的~ 这一刻的松本润笑得比刚才拍照时都要灿烂，不停的跟她挥舞手臂，一直到她人都缩回车窗，他也还站在原地冲车辆招手。 开着车的经纪人用余光瞟了眼车窗外倒视镜里的小男孩，再用十分警觉的眼神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向自家艺人，“你是不是又要给我搞事？” 姜南柯很是冤枉，“谁搞事了！” “不搞事你们俩来来回回的在干嘛，看松本润那依依不舍的样，谈恋爱啊？”经纪人对熊孩子极其不放心，“密谋什么，说？不会又是想半夜偷跑吧？” “什么啊！我最近那么乖，谁半夜偷跑了！” “你就乖了这一个月！昨天下午你就偷跑了！” 昨天女团们在机场落地后，经纪人刚宣布大家一起跟演唱会总导演他们聚个餐就能各回各家休息了。这话音落下都不到五分钟，就是去跟导演聊等下怎么走的功夫，一回头，经纪人发现熊孩子人都没了。 等经纪人再打电话找人，也就老实了一个月的家伙暴露本性，直接在电话里说她不去聚餐要回家。这给经纪人气的，这是聚餐的事吗，你一个人跑去哪，被粉丝围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姜南柯才不管他怎么办，她已经跑了。 两人从冲绳跑到釜山，已经是下午一点多，姜南柯饿的要死，一路上都在嚷嚷着要吃肉。经纪人是烦的不行，飞机餐你不吃。 姜南柯：不！好！吃！ 到了釜山的片场，社交悍匪都能把异国完成主场，抵达真正的主场后，姜南柯毫不犹豫的跟摄影师大叔告状，我经纪人虐待我，不给我吃饭，欺负未成年人，不要脸！ 双方已经合作很多次了，经纪人跟这位摄影师也很熟，听到自家崽子的栽赃陷害只回了一个白眼。摄影大叔倒是笑得挺开心，说是李东旭早就知道你没吃，给你留了份炸鸡呢。 听到炸鸡大人的消息，姜南柯抬脚就想往里冲，被大叔一把抓住后颈，提醒她控制着点，只能吃两块肉，不然肚子鼓起来就不好看了。蹦跶着让大叔放开的姜南柯嘴上说着好好好，等冲到炸鸡大人面前，才不管自己答应了什么。 但是当她的手伸向第三块鸡肉之前，李东旭已经抢先把包装盒盖上了。 姜南柯惊讶的看向他，你干嘛？李东旭很淡定，等下要拍摄。 这两人才是真的熟，自小玩到大，这位就是那个在小学时就已经被‘大姐大’收入麾下一起‘创业’，在各种节假日拿着一些小零碎跑去各路热门场所盯着情侣‘打劫’的小弟。 彼时大家都是小学生，彼时小弟家里还有点钱，小学生们都住在一个小区。虽说李东旭比姜南柯大一岁，但两人一个年尾一个念头，按照韩国的算法可以当亲故，姜南柯又抱着她当时已经是‘初中生的灵魂’这个心态，就理所当然的把小学生当小弟。 小学时的李东旭相对某个熊的能上天的家伙那都算内向，周围的小伙伴都把姜南柯当大姐大，他也就稀里糊涂的混进了这个队伍。同处一个创业小团体大家关系自然好，可惜没好几年，李爸生意黄了家道中落，李东旭就搬出了这个小区。 不过彼时双方还在一个学校，哪怕是不同年级也不妨碍小伙伴们一起玩耍。直到姜南柯考上了江南的名校初中，双方即不住在一起了，也没有在一所学校渐渐就疏远了。 不过这种疏远更多是李东旭觉得大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姜南柯是没在管的，一天是小弟一辈子都是小弟。何况大姐和小弟时不时的会偶遇，在姜南柯的世界观里，两人根本就没有疏远过。 如今李东旭成了模特，还是需要养家糊口的贫穷小弟。姜南柯都自诩‘大姐’了，知道小弟日子过的不好，那不得拉一把。 为此，只要是制作方没有定下男模特的时候，姜南柯都会试着推荐自家小弟，能成就成，不能成她也就是说句话又不损失什么。 怎么都是大一岁的李东旭现在高中都毕业了，即便按照生理年龄他其实也是还差几个月才正式迈过十八岁，但男孩子么，多少有点自尊心啊，都长大了，怎么可能还跟在小女孩屁股后面当什么小弟。 起初李东旭对于姜南柯帮他找工作卖人情这事儿是有点尴尬的，那时候他觉得大家都不熟了，只是小时候的玩伴而已。可这样的事经历了那么三五次，再加上姜南柯那个又敏感又智障的鸡脑袋，居然在看出来他的小别扭之后直接开嘲讽，搞的李东旭差点跟她掐一架，不过这样说开了好些也就什么别扭都没有了。 双方又重新回归友好伙伴的关系，这依旧只是李东旭的想法。姜南柯的想法始终如一，你一天是我小弟，这辈子都是我小弟，就是这么弱智~ 两个小弱智...不是，两个小伙伴都不是第一次合作，彼此的默契度都很高，拍起来无限顺利，一点磕绊都没有。 倒是李东旭在按照摄影师的要求弯腰去配合她身高做动作的时候，突然发现，“你是不是长高了？” “你才发现~”姜南柯边冲着镜头比‘YE’，边用那两根手指冲他示意，用艺人特殊的腹语技巧，笑脸不变嘴不动，含糊的炫耀，“我有168了哦~”长高了两厘米呢！ 李东旭默默回了她一句，“我184。” 白眼差点翻出来的姜南柯‘切~’了一声，长得高了不起啊~ 长得高倒没什么了不起的，但看她吃瘪，李东旭很满意，这家伙成天自诩大姐大，也不知道鸡脑袋里都在想什么，你明明比我小一岁。 实际年龄只相差三个月不到的男女再过十年可能就不会纠结什么年龄差了，但现在不是都还未成年么，三个月，还是跨年的三个月就是很遥远的差距了。 差距‘非常大’的小伙伴们在口头称呼上谁都不吃亏，姜南柯老是小弟小弟的叫，李东旭也是妹妹妹妹的叫，两人凑在一起嘴都贫，搞得经纪人即便知道双方很熟悉，也从来没想过什么恋情危机。 准确的说，公司上下就没人认为姜南柯身上能出现什么恋情危机，全世界都默认她没有那个脑子。 确实也没什么恋爱想法的姜南柯倒是对身边的恋爱脑们很鄙视，女团内部即刘秀英之后，队长也有了恋人，后者是圈外人，队长在学校的同学，队长已经是大学生了。 姜南柯对此其实很不能理解，大家都忙成狗了，睡觉的时间都没有，那两人哪来的时间谈恋爱？有这功夫多睡一会儿不好吗？ 拍摄收工，没时间跟日方团队聚餐的姜南柯，有时间跟韩方团队聚餐。 饭桌上姜南柯偷摸跟小伙伴吐槽，她认识的两个小姐妹为了恋爱命都不要的奇葩事迹。她并没有具体说是谁，别看姜南柯咋咋呼呼的，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她比谁都清楚，女孩子们藏着队友恋爱的秘密都一年多了，谁都没有让不能知道的人发现，公司就始终蒙在鼓里。 李东旭以为她讲得是伴舞小姐姐，他们家这个跟身边的工作人员关系都很亲密，她会担心伴舞小姐姐的生命安危也很正常。 姜南柯可关心姐妹的生命安危了，她怀疑那两个恋爱脑都疯了。刘秀英那一对基于双方都非常忙，双方也没办法频繁联系。但崔盛希那一对是很疯狂的。 男方还是大学生，人生最无所事事的年纪，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谈恋爱了。如果说姜南柯这半年忙成狗是在忙学业和事业，那队长这半年忙得飞起就是在努力兼顾事业和爱情。 姜南柯不止一次看到自家队长深更半夜躲在洗手间跟男朋友打电话，考试还没过的时候，她是深更半夜在刷题。考试过了，她深更半夜的改曲子，练舞，队长还是躲在洗手间打电话。 那国际电话打的，队长都得跟姐妹们借钱交话费，巨夸张。但真正危及到生命安危的是，女团都要忙疯了，队长还半夜不睡觉，这是真不怕猝死啊。 “我只听说过有情饮水饱，还没从没听说过谈恋爱能当提神的。”姜南柯端着酒杯半挡住脸，跟小伙伴疯狂吐槽，“就那姐姐的疯狂程度，还好意思骂我不顾身体，我们到底谁不顾身体啊，我只是晕倒而已，她还频繁流鼻血呢！” 原先只是当八卦听的李东旭眉头一皱，“晕倒？” 卡壳一瞬的姜南柯讪笑，“睡着了的另一个表达方式。” 李东旭斜眼看她，“我妈卤了肉要去送给阿姨，要不要我去跟阿姨表达一下，睡着了的另一个意思？” “多日不见你跟谁学坏了？”姜南柯惊悚的看着他，居然还有告家长这一招？ 学坏的小伙伴表示，想让我不告家长也行，你先解释一下‘睡着’是什么意思？说漏嘴的姜南柯有一秒懊恼，不过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连续奔波赶行程太累了啊，又去过了医院，医生都说她没问题，那还能有什么问题？ 李东旭也懒得跟她掰扯有什么问题，只是按下了她的酒杯给她换了茶，不给她喝了。姜南柯撇了撇嘴，不喝酒不喝。 饭吃完，有人叫着二场，李东旭用手肘怼了一脸兴奋想继续嗨的姜南柯，后者眼巴巴的看着他，我想去嗨！前者怒目而视，你回家睡觉！ 最终，心不甘情不愿的姜南柯跟经纪人说她要回宿舍。经纪人更不放心她跟着去二场，听她难得乖巧，还很满意，立刻打电话找人来接他。经纪人喝的都飘了，没办法开车。 一帮人出了饭店，要去二场的都三三两两汇聚准备走，李东旭就是得去二场了，要社交么。 在他走之前姜南柯突然想起来什么让他等等，她去问经纪人要了车钥匙，跑去车里拿了个闪闪亮亮的小熊胸针给李东旭。 李东旭望着充满小女生气息的小饰品，疑惑的看着对方，这该不会要给我吧？ “你帮我给妈妈，我下次回家可能就是两个月后，明天就要飞港岛，别到时候我给忘了。”姜南柯说，“你之前不是说阿姨要给我妈送卤肉么，一起带过去。” 男孩子再度低头望着手上的小玩意儿，不是很理解，“阿姨会喜欢这个吗？” “干什么，多可爱！”早上还嫌弃妈妈审|美|幼|稚可笑的女儿，晚上维护亲妈那是不遗余力，“你懂毛球，这个很贵的好不好，我专门从日本带回来的呢~” 第三次低头的李东旭看着手上的小熊，怎么看都是学校门口精品店会卖的东西啊，你不会想告诉我这些是真钻石吧？ 姜南柯让他别叽歪，“我们仙女的事不要你管，你给我妈带回去就行。” “不是，你送礼物好歹包装一下？” “那你给我包装一下，要粉红色的盒子，就是巨幼....巨可爱的那种盒子。” 李东旭：我就多余说那句。 所以小熊到底是怎么来的？艺人在冲绳拍摄的时候，造型师给她搭造型的配饰。 姜南柯对那个小熊没什么兴趣，但她觉得这么幼稚的东西，她审美异常的母上大人肯定喜欢，就问造型师姐姐能不能买。造型师姐姐直接送她了，不是送了那个小熊，而是把带来的小配饰，一整包全给她了。 这大概是当红艺人的另类福利，不过那些小玩意儿确实不贵就是了，就像李东旭所猜测的，学校门口的精品店就有卖。 那一包配饰，姜南柯只从里面挑了五个出来，一个给妈妈，另外四个带宿舍准备给姐妹分。剩下的十来个都给经纪人了。经纪人有一个两岁多快三岁的女儿，别看这哥长得凶神恶煞在女儿面前就是个女儿奴。 要不说经纪人大叔再怎么凶也没办法对姜南柯真动手呢，他们家熊孩子确实非常熊，可自家孩子也时时刻刻惦记自己啊。 同小伙伴递交给妈妈的礼物后，姜南柯就上车跟新来的司机小哥回宿舍了。理论上她今天其实也可以回家，但她们团明天凌晨四点的飞机，她要是现在回家这一晚可能就搅合的爸妈都不安宁，还是回宿舍好一点。 前面不是说姜南柯跟亲妈提前要到了零花钱么，这孩子手上就不能有钱，在回程的路上，手里有钱烧得慌的熊孩子，突发奇想去买了个大西瓜准备回宿舍跟姐妹们分享。 别小看那个西瓜啊，南韩西瓜巨贵，贵到姜南柯下个月的零花钱，刚到手第一天，都还没到下个月呢，就没了十分之一。她一个月的零花钱就够买十个西瓜的，还不能挑大的买。 不过夏天么，就是吃西瓜的季节啊~ 抱着一个巨贵的西瓜回到宿舍的姜南柯没有得到姐姐们的欢迎，先被怀疑忙内哪来的钱，为了吃西瓜去借高利贷了吗？姜南柯很无语，西瓜也没有贵到那种程度好不好。 “月末了，月末你还有钱买西瓜？”柳真不信。 姜南柯表示，月末了还有下个月啊，“我跟我妈预支了下个月的零花钱，我现在可是个土豪！” 土豪都那么嚣张的炫富了，众人自然开始打土豪分西瓜，此时姑娘们的宿舍里就是一片欢腾。 关于吃瓜这事儿吧有个小故事，基于西瓜在韩国和日本都属于另类奢侈品，其他三个姑娘都习惯于把西瓜切成小小块分着吃。还是先吃一半，另一半收着等下一顿或者明天，吃的很珍惜。 九十年代，啥都贵，所有人都很理所当然的珍惜稀奇的吃食。 姜南柯不理解这个操作，她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家里只要买西瓜，她都是能抱着半个瓜吃的那个。四个人分一个瓜切四份，她可以理解，但四个人分一个瓜要先藏起来一半，再把剩下的那半个瓜切八份，然后按照大小平均每人分大差不差的两块，这操作她就有点囧。 为此，姜南柯在数次据理力争后，争取到了分瓜的权利。先是从一个瓜藏起来一半，剩下的人切四份，每个人分一刀。逐渐发展为，一个瓜直接切四份，大家爱怎么吃怎么吃，愿意吃一半的就自己收着，不愿意的就直接吃完。 到最后就是，一个瓜一切两半，四人组两两组队，每个人都是拿着勺子挖着吃。 现在她们就是这个分法，瓜一切两半。不可能平平整整的两半么，稍微小一点的那一半被柳真和刘秀英分走，大一点的那一半留给队长和忙内。 队长还在洗手间跟男朋友打电话，甜甜蜜蜜。客厅里的姜南柯举着勺子盯着甜甜蜜蜜的西瓜没办法开吃，很是焦急，眼瞅着隔壁两人都已经吃到嘴了，她就忍不住冲洗手间吼，让队长赶紧出来，吃西瓜了！ 崔盛希正跟小男朋友甜蜜呢，给她烦的不行，熊孩子声音大的，电话里的男朋友都听到了，笑着让她去吃西瓜。热恋中的小姑娘哪愿意挂电话，就捂着话筒，开了门冲客厅的熊孩子叫，你先吃呗！ “我一吃就吃完了！”姜南柯对自己的自制力极其没有信心，瓜都在嘴边了，还让她怎么忍着留下一半？ “那你切开！” “挖着吃更好吃！” “你一个人全吃了，不要叫！邻居都要听到了！” 邻居们有没有听到不知道，姐妹们都听到了，姐妹们组团嫌弃队长的恋爱脑，剩下的两个姐姐鼓捣忙内，你就吃，别管她。 刘秀英槽点满满，“他们哪来那么多话聊，这电话都打一个多小时了，手机不烫吗？” “你就别大哥说二哥了。”柳真鄙视她，“你电话一打不也一个小时起步，也就是申彗星有行程，不然你们俩一个霸占洗手间一个霸占卧室，前段时间还得给南柯腾地方，逼的我只能去阳台躲着，我才悲催呢。” 已经挖了一大勺西瓜进嘴里的姜南柯连连点头，就是。她在苦逼学习的时候，这帮人居然用恋爱的酸臭味攻击她，太过分了！ 心虚一秒的刘秀英挖着西瓜往柳真嘴里送，求原谅，再甩锅，“我没有那么夸张，也打不了几通电话啊，他们那么忙，之前还有时差，哪有时间打电话。”这么讲起来居然有点羡慕队长，“看看人家的男朋友，不论什么时间只要女朋友打过去电话就一定接，再看看申彗星，我这个恋爱谈得，还不如养条狗。” “你真不如养条狗。”姜南柯支援。 柳真踢了她一脚，会不会说话，在这拱火，但她也想说，“你们得有三个月没见了吧，电话打的还少，短信更是发一条删一条就怕经纪人检查手机，这恋爱谈的比间谍战还夸张，我觉得.....”还没说完，看姐妹脸垮下去，连忙改口，“我觉得这样的恋爱也很有意思，超有意思的。”编不下去了，用眼神跟忙内求救。 “等我们从港岛回来不是要准备蚕室（体育馆）的演唱会么，HOT和神话都是我们这场的嘉宾，到时候你们就可以见到了哎。”忙内迅速切换话题，让姐姐别不开心。 刘秀英开心不起来，“能见到也没什么用，到时候一堆人呢。” 气氛眼见低落下去，两只单身狗正不知道要怎么办，恋爱中的少女总算挂断电话出来了，一出门就冲忙内叫，“西瓜呢？你不会都吃了吧？” 非常感谢她救场的姜南柯把西瓜捧给她看，“我给你留了~” 并不算大的小西瓜被忙内吃掉了外面靠瓜瓤的那一圈，里面最甜最红的都给留下了。这是姜南柯非常有自知之明，怕自己真的忍不住而独特的吃法。 崔盛希看看西瓜的红壤再看看号称忍不住的忙内，一下就扑过去抱住了妹妹，按着脑袋一顿揉搓，我们孩子怎么那么乖~ 所以说，孩子熊起来那真是分分钟想掐死她，但孩子萌起来也没有一个家长能抵抗把孩子抱在怀里揉搓的诱惑。 这大概就是姜南柯作天作地还是有无数人宠着的原因，熊孩子也是很有魅力的，传说中人性之美。这家伙是用身体力行去践行所谓，当你热情的拥抱的世界，世界也会回以善意的真理。 408 第九章 恭贺初恋~ 今天, 熊孩子要干一件大事，人生第一次.....去、夜、店。 这可真是两辈子以来的第一次，两辈子以来到现在为止也依旧没有去过夜店的姜南柯，符合所有小朋友对大人社会的向往, 只要是大人可以干的事, 她都想干。比如喝酒, 比如去夜店。 姜南柯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喝酒时, 那种刺激、辛辣, 生理上告诉她很难喝，难喝到酒入喉的瞬间五官都扭曲了，为了不让姐姐们嘲笑，她还是硬咽下去的。但酒杯砸在桌上，姐姐们（也是三个未成年少女）给她鼓掌, 那种心理上爽翻天的感觉, 她一直没忘。 酒精和夜店一样, 在未成年少女眼中都是成人的标志, 让她无限期待。 别说什么未成年少女禁止入内的话, 都不说这是九十年代啥啥都混乱, 就算到二十一世纪, 当红艺人想进个夜店还不简单。 此时已经十月了，女团发布了最新的日专，姜南柯距离高考也只有两个月不到。按说这应该是姑娘们最忙的一段时间，可是吧, 青春就是躁动的年纪, 就算工作忙到死，也耽误不了小年轻们给自己找乐子。 比如恋爱。 女孩子们最近被粉红色的泡泡包围了，以前四人组还可以两两分队, 两个有对象的和两个没对象的。在前者秀甜蜜的时候，后者会一起攻击傻子恋爱脑门，也算不孤独，好歹有队友。 可柳真上个月因拍摄广告而跟一个模特小哥发展暧昧，虽然现在还没确定关系，但姜南柯骤然发现自己没队友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姜南柯一边鄙视全团一共四个人居然有三个恋爱脑，一边又蛋疼，整个宿舍都有男朋友，我是不是也应该有一个？不能别人都有我没有啊，那多丢脸！ 是的，在少女的心目中，男朋友就这点作用，用来告诉姐妹，你们有的我也有。 但男朋友又不是去买个瓜，给钱就有，再加上姜南柯觉得众人皆醉我独醒好像也挺帅气的，这事儿就暂时搁置，但一直没忘。 恰在此时，申彗星跟女朋友说，有个朋友的夜店开业，为了庆祝开业弄了个派对，问女朋友要不要去。开业当天二楼只招待朋友们，而且那个人还是幕后的知名音乐人，正好他们俩可以找理由见面，就算被经纪人知道也没关系。 女朋友自然是一口答应，还召唤了另外两个有男朋友也不方便见面的队友，以前都是大家给她搭鹊桥，现在她也可以跟大家互帮互助。 三位有恋人的姑娘们迅速集结，等她们都盘算好了，要怎么逃过经纪人偷跑出宿舍，并且开始执行这个计划，都到最后一步了，发现她们忘记了忙内。 倒不是姐姐们故意不带妹妹玩，而是姜南柯在准备高考呢，最近不止是经纪人，连社长都盯死了她，包括姜南柯自己，最近刷题都刷疯了，一天至少干掉六张卷子，就这还是在她兼顾死亡行程的前提下。孩子都那么忙了，姐姐们怎么可能还去打扰她。 姑娘们的这一天确实很忙。 凌晨四点刚从日本飞回来，五点半就抵达片场拍广告，一直拍到下午三点，再去釜山赶一个商演。晚上七点点回到汉城，再去录音棚录下一张专辑，凌晨一点才到宿舍，睡几个小时后，她们明早六点就得飞回日本。 标标准准的死亡行程，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就这，回到宿舍的姜南柯还是先刷题。社长给她卡死了规矩，每天至少刷六张卷子，连卷子都是李绣满给她找来的，过往历年高考真题。 写完的卷子每天都会送到社长那，再找老师改，改完发回给跟着姜南柯东奔西跑的补习老师，再帮她修订错题。李绣满对这事儿盯的非常紧，未来学长就打定主意要把学妹送进母校，要创造一个传奇，考入首尔大的女爱豆。 已经凌晨了，今天的卷子还有两张没刷完，姜南柯就在宿舍的客厅埋头刷题。等她干完了一张半的卷子，还在跟数学的大题缠斗，姐姐们居然换了衣服重新化了妆准备出门。 手上还拿着笔妹妹茫然抬头，你们要去哪？姐姐们....见男朋友。 “这个点？”姜南柯看了眼用来卡做题时间的手表，“两点半了你们要去见男朋友？去哪见，总不能是布帐马车？”这个点还有什么店开门。 “申彗星说有家刚开业的夜店，我们可以去二楼，那边不给外人上去，很安全。”组织这个局的刘秀英让忙内放心，不会出意外的。 姜南柯不是放不放心的问题，而是，“你们去夜店不带我？”还是不是姐妹！ “我们以前去夜店也没带过你啊。”姐妹果断捅刀，亲妈对女儿那是屁股一抬就知道要放什么屁，柳真让她别想了，不可能，“你还要刷题呢，去什么夜店。” “我弄完了！”姜南柯笔一丢，无视最后一道大题，“我还没去过夜店呢，我也要去！” 队长直接拒绝，“你老老实实在宿舍待着，我们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你们是不是人，组团谈恋爱不带我，组团出去玩还不带我，摆明了排挤我！”姜南柯嘴一瘪就假哭，“我要跟你们绝交！” 没人管她要不要绝交，大家都让她老实点。姜南柯会老实就见鬼了，她都知道有夜店那么嗨的行程，能不跟上去？姑娘们本来就已经迟到了，还被她歪缠，最后是急着见男朋友的刘秀英拍板，去去去，带上熊孩子一起去。 熊孩子一下就嗨了，哪怕此前一天一夜只在飞机和车上睡了不到五个小时，她也嗨的两眼放光，兴冲冲的把还有题没做完的卷子塞包里，跟着姐姐们往大人的世界冲。 小朋友的世界是在出租车上还不忘把卷子拿出来刷题，搞得本来还有点兴奋的姑娘们怕耽误她学习在车里都不说话。大半夜出来跑出租的司机，本来听说这帮小姑娘要去酒吧一条街还以为都是不良少女，结果独占副驾驶的不良少女在做卷子，大叔也是嘴角抽搐，不知道要说啥。 已经习惯挤出一切时间肝卷子的姜南柯反倒是车上心情最平和的，她得赶紧把卷子做了，不然没办法玩~ 卷子在下车之前搞定了，姜南柯看着热热闹闹的酒吧街，整个人就开始兴奋，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啊~ 某种程度上来说，姜南柯其实是去过夜店的，她去过高级会所呢，但那多半是摄制组的聚餐，工作环境。而这次来，是来玩的，心态完全不一样。 心态完全不一样的姜南柯比姐姐们都兴奋，见到来接她们走后门进去的申彗星，反而是她拖着刘秀英先跑过去，搞得申彗星都有些惊讶，这家伙不是在准备高考吗？ 男朋友望向女朋友，为什么带她来？女朋友望天，她倒是不想带，但这不是她能决定的。 进入夜店的过程没什么好说的，都说了姜南柯去过夜店，这家夜店跟她以前去过的也没什么区别。但到了二楼进了包间，就比较值得聊了，因为她在这里见到了敌人，还是两个！ 殷志原和李哮利居然都在！ 刚进包间迅速锁定两位敌人的姜南柯怒视申彗星，“你居然通敌？” 一时没听懂她什么意思的申彗星刚要问，被女朋友掐了下腰，示意他往敌人的方向看。看到了人，申彗星有一瞬无语，也不解释什么，就让姜南柯往另一个角落看。顺着他视线看过去的姜南柯，发现了文熙俊他们团，整个人都震惊了。 “你们全员通敌啊？” HOT和水晶男孩居然能一起出来玩？她疯了还是世界疯了？ 谁都没疯，纯然是夜店老板郊游广阔，再加上年轻人们也不是什么生死仇敌，以及那么多人出来玩，场子里几十号人呢，管什么事业上的竞争对手啊。 随着申彗星的解释，姜南柯很是嫌弃，这世上没有玩乐的地方了吗？非得通敌啊？ 玩乐的场子是用来玩的，就别管敌人了。 想法一时一变的姜南柯迅速冲进了舞池了，准备享受一波大人的世界。大人的世界也就那样吧，无非就是热舞、酒精，还有遍布整个场子的|大-麻|，乃至于各种违禁品。 九十年代社会本来就混乱，娱乐圈更是混乱的集中地，这玩意儿姜南柯都见怪不怪了，全程无视，只要别来骚扰她就行。 但夜店包间是封闭的，烟雾缭绕的空气充斥着毒草燃烧后的臭味，让少女对大人的世界大失所望，随即准备找新乐子。楼上根本没有好玩的，她想下楼。 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就算对夜生活动物来说，这也是后半夜了。楼下对外开放的舞池里那是群魔乱舞，喝醉了的醉鬼们扭动着肢体都不管边上是人是鬼，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发泄着白天的压力。 姜南柯站在楼上的走廊观察楼下，觉得群魔乱舞才是大人的世界，她就想往下冲。 本来进包间后因暖气充足而脱下的连帽卫衣又穿上身，围巾绕一圈挡住半张脸，还卡了个无框眼睛。装备好自己的姜南柯再度偷摸溜出门。 还是那句话，敌人是最了解你的，也是最关注你的。 在队友们都只顾着谈恋爱的时候，李哮利发现了姜南柯的小动作。她本以为对方是要溜走，还暗地里吐槽就是小孩子玩不起。但对方落单了，那还不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多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李哮利知道自己打不过对方，就去呼叫姐妹准备二打一或者N打一。姐妹觉得她们本来就是偷摸出来玩的，这要是闹大了，全员倒霉，就不太乐意。但姐妹又压制不了队长就去找殷志原，准备让哥哥压制。 殷志原不想压制，殷志原还想跟姜南柯对峙呢。 这半年他日子过得很苦逼，都不说什么繁忙的日程了，光是年初有很长一段时间被绯闻裹挟，就够他苦逼的了。那时候根本没人听他说话，他跟全世界辩解自己和李哮利绝对没什么，都没人信，公司上下被这事儿搅的人仰马翻，他也是每上一个综艺都得解释一次，巨蛋疼。 原先殷志原也没觉得这事儿跟姜南柯有什么关系，但李哮利就是咬死了这事儿绝对是姜南柯干的。 证据？需要什么证据，除了她还能是谁？ 证据就是金唱片颁奖礼那天，姜南柯亲口说的威胁，我要栽赃你们，这就已经是证据了。 李哮利所坚持的‘证据’，殷志原就算一遍不听，两遍不信，等到十几遍乃至几十遍之后，被洗脑的殷志原也不免怀疑，这事儿该不会真是姜南柯干的吧？ 由于女团近一年时间几乎都在日本发展，殷志原跟她仅有的几次见面还都是公开场合，找不到机会单独询问对方，坏事儿是不是你干的。这事儿其实有点不了了之的意思。 毕竟那是年初发生的事儿，如今都年末了。 如今李哮利再度提起，我们得去找姜南柯讨个说法，殷志原根本没有阻拦，反而带着妹妹们一起下楼。 都说了，楼下群魔乱舞，舞池那么大，想在妖魔群里找个正常人哪那么容易。 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冲下楼，到了楼下面对舞池里的妖怪们群脸懵逼，还是李哮利战意够足，招呼着大家四散找人。殷志原反对，让孩子们去楼上喊人，不止喊他们的人也要把SM的那群人喊下来。 到底是哥哥，殷志原还是有理智的，这种乱象里他们随便一个被发现，哪怕是姜南柯被发现，那都是一场大逃杀，所有人都会被牵连。 其他妹妹们很乖巧的听安排准备上楼喊人，李哮利根本不听，直接往舞池冲。殷志原想拉没拉住，只能跟着挤进舞池。 这里就要说一下经常搞事的孩子随身携带装备的重要性，姜南柯下楼是装备齐全挡住脸去浪。而李哮利和殷志原都只是简单戴了个帽子。原计划根本没有下楼这一出啊，就是玩完就走，走的还是后门。 戴帽子的艺人很快就被打落了帽子，李哮利都没反应过来，有个妖怪尖叫一声‘李哮利！’后者秒速捂脸要往外逃。伴随着那声尖叫的是愈发混乱的舞池，所有人都在找李哮利在哪。 殷志原都急了，努力扒拉开人群要往那边挤，眼瞅着都要挤到了，就看见李哮利被人拽着往他这边过来，连忙伸手拉住那个人，反身一起逃离现场。 此时已经没办法上楼了，此时已经有无数双手在扒拉他们，殷志原只能拽着人往门外跑。 躁动的人群在酒精的裹挟下比丧尸还夸张，谁跑追谁，这帮人很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追的人是谁，反正先追上去再说。 这一逃一追的功夫，殷志原已经把人拉出了夜店，身后的大波丧尸全跟上来了。 午夜的街道就这么开启了一场另类大逃杀，拽着人飞驰的殷志原帽子都跑掉了，头都不敢回，夜风自脸庞呼啸而过，好不容易逃窜进一个没有路灯的巷子，七拐八拐都不知道拐到哪里去了，周围只有小平房，身后总算没动静了，殷志原也跑不动了。 扶着墙大口喘息的殷志原几次想开口骂李哮利，早说让你上楼你不上，可他喘着粗气根本没办法说话，等他好不容易平顺了呼吸扭头准备开骂，耳畔就听到了同样伴随着喘息声的大笑。 在光污染还没那么严重的年代，头顶的月光就是一盏明灯。 月光下的姑娘发丝凌乱，张牙舞爪的跟个疯婆子一样，围巾也跑掉了，眼镜也跑没了，可她笑得好灿烂啊，天穹的星星都落入那双眼眸里的灿烂。 望着那双‘星星’的殷志原呆住了，而看到他脸庞的姜南柯也傻了。 夜幕下既然有一盏明灯照亮，被月光打上虚幻美颜光环的又怎么会只有少女。 少年同样眉眼如画，少年甚至之前还拉着她的手，带她迎着夜风，像是天降的英雄，放肆奔跑在路灯都不断后撤的电影画面里。少年变成了英雄，少年的眼睛里又何尝没有惑人的星空。 黑夜里急速奔跑的脚步声惊醒了街道居民养的狗，四周犬吠不绝于耳，四目相对的少年和少女寂静无声。 心跳剧烈的跳动让姜南柯目不转睛的看着少年，心跳剧烈的跳动让殷志原不自觉躲开了她的视线。 姜南柯捂住胸口，这就是姐姐所说的，花开的声音吗？ 扑通、扑通。 视线飘忽的殷志原先扭开头，眼睛望着斑驳的墙角，整个身体都绷紧了，不知为何心慌，不敢看他。 姜南柯的视线一刻都没有离开他，双眸亮的灿若星辰，就盯着不放。 这要真是个纯爱青春电影，男女主人公自这一刻就算看对眼，接下来就是长达一个小时的互相暧昧，纠缠，或许还会伴随着吃醋、吵架、再和好，最终互相告白，大团圆结局。 可姜南柯没演过电影，她只拍过MV，MV的剧情都很直接，不搞那么多幺蛾子，时常也不够。 姜南柯一贯直来直去，少年人还绕什么圈子。 “喂。” “....干嘛。” 殷志原快速偷瞄她一眼，又收回视线，拳头都握起来了，没来由的紧张。 露出一口小白牙的姜南柯也紧张，激动，兴奋。 “谈恋爱吗？” 猛然看向她的殷志原嘴都长大了，你在说什么？ 姜南柯在说，“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人都往后退了一步的殷志原惊悚的看着她，你在说个啥？ 大跨步向前的姜南柯说，“今天算是一日？”再度后退的殷志原脑袋都往后仰，这家伙是不是嗑|药了？ 再度上前的姜南柯给人逼到了墙角，甚至还抬起胳膊单手壁咚，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未来男朋友，“你号码多少？” 后背紧贴着墙壁，后脑勺恨不能把墙壁怼穿的殷志原，话都不会说了，“你不是，你先，不对，你让.....” “舌头捋直了说话。” 姜南柯实力展现什么叫‘恶霸’，另一只胳膊都抬起来，达成双手壁咚效果，就是身高不够，稍微有点怪。明显更高一点的男孩子却不敢挣扎，唯一能做的远离‘恶霸’的动作，也只是尽可能伸长脖颈仰着头。 “你先让.....” 恶霸突袭良家少男，嘟起嘴就撞上去，门牙相撞，两人齐齐闷哼一声，霎时就分开，组团哀嚎，超痛！ 捂着嘴的姜南柯弯着腰叫，还昂着脑袋的殷志原反而是笑了。 笑了，也就回神了。 回神的殷志原一把拉起姜南柯的胳膊，这次换成他双目炯炯的盯着她，“一日？” 直接扑上去这次不是亲亲而是一个大拥抱的女孩子尖叫着向世界传达，“我有男朋友了！” 刚刚才安静的狗叫声四起，还有被吵醒的大妈对着窗外街道的吼声，“吵死了！！！” 小孩子们霎时被吓到，又是一个四目相对，这次头顶着头，同时展开青春的笑颜。 这样就算恋爱了？这么随意的吗？青春不就是冲动的另一个表达方式么。 冲动的小年轻们手都牵上了，还前前后后摇摇晃晃，可甜蜜了~ 手机铃音打破了空气中的粉红泡泡，两人的手机都在响。新鲜出炉的情侣们压根不放开彼此的手，殷志原的手机还放在右手边的裤子口袋，就这他都不放手，宁愿用左手去掏。先掏出电话的姜南柯也不放手，就那么接。 电话一接通，柳真的骂声就传出来了，又担心又气恼，问死孩子在哪。死孩子正想炫耀我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就听到殷志原那边的手机里传来李哮利的声音，对方很是慌张问他在哪。 姜南柯直接甩开牵在一起的右手，劈手就夺过他的电话挂断，殷志原懵了一下，干嘛？ “男朋友！我跟李哮利你只能选一个！”女朋友很严肃。 电话的柳真很懵逼，“什么男朋友？” 被抢了手机的男朋友龇牙一乐，“你嫉妒啊~” “你滚！选！”姜南柯瞪他。 听筒那边的柳真惊叫，“你跟谁在一起？！” 殷志原头一扭正准备嚣张一波，哪知迎面一个手机就砸过来，转瞬就听到，“分手！” 慌乱抓住手机的殷志原冲她叫，“呀！”看她要走连忙拉住，“你你你你你！肯定选你！谁会选李哮利啊！我都不认识她！” 抬起小下巴傲娇的‘哼’了一声的姜南柯还没说话呢，听筒那边已经炸了。 “姜南柯！你要死啊！到底跟谁在一起！说话！！！” 这话呢，得回去说。 回去的路上就是新鲜出炉的小男朋友哄着女朋友，指天立誓我这辈子只有你的过程，那誓言毒的，什么肠穿肚烂都出来了。 然后？然后当然是甜甜蜜蜜的和好啦~ 甜甜蜜蜜的小情侣折腾半天才发现他们迷路了，还得给小伙伴们打电话，让人过来接。在等待的过程中，情侣们才开始交换号码，是的此前连彼此电话都没有，准确的说，在十分钟之前，双方还是‘生死仇敌’。 存号码的时候殷志原突然想起来，“我跟李哮利的绯闻不是你说的吧？” “是我。” “什么？！” 姜南柯敢做就敢当，“李哮利先挑衅的，要不是她先再综艺上说什么秀英姐的理想型是申彗星，我也不会反击啊，这叫反守反击。” 很是堂皇的殷志原气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是一国的都是敌人....” “我是你的敌人？！” “之前....” “姜南柯！” 姜南柯心虚一秒，男朋友很是气愤。转瞬，哄人的就变成了小女朋友，同样是赌咒发誓，之后我们就是一国的了，管李哮利去死！ 少女抱着少年的胳膊坐摇摇右晃晃，还扑上去亲脸，涂男孩子一脸口水，两人就又甜甜蜜蜜的和好了。 恋爱谈了还没十五分钟就已经闹了两场，都不知道应该说是青春还是幼稚。 大人们总算找过来了，柳真跑在最前面，冲到两人面前都不等殷志原说什么就把他撞开，抢回自家女儿，再试图用眼神杀死他。 殷志原有点不爽，干嘛呢，我是哥！ 弟弟们迅速上前拽回队长，大家也是一头雾水，什么情况？巷子里围了十七八号人，很明显不是聊天的地方，双方各自拉着自家队友散开，情侣们就算想跟对方说点什么，在众人的七嘴八舌之下也没办法开口。 等两拨人各自上车彻底分开，才互相‘逼问’队友，搞什么？ 姜南柯让姐姐们冷静，这是出租车，不是保姆车，有什么回宿舍说。 回到了宿舍，柳真化身看女婿极度不顺眼的丈母娘，细数殷志原的无数缺钱。什么对家啊，此前还掐过架啊，还有更重要的是，长得那么丑！ “什么啊，他挺帅....” “你还敢回嘴！” 回都已经回了的姜南柯表示，“我好歹撬了对家墙角，你们这帮人通敌都不告诉我，我说什么了？” 通敌的姑娘们互相看看，柳真色厉内荏的叫，“我们算什么通敌，你都跟水晶男孩谈恋爱了，你才叫叛国！” “叛国也是他判，我这是成功的美人计，拿下对方大将！”姜南柯说完觉得不对，“我拿下的是国王！殷志原是水晶队长，我都打入国都了，我才是.....” “美人计你个头。”刘秀英打断她，“我们明明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你怎么能跟水晶男孩的队长谈恋爱！” “那我要跟超人谈恋爱吗，你们都有男朋友就我没有，知道我多憋屈吗。”忙内很不高兴，“你们出去玩不带我，谈恋爱不带我，什么都带我，你们才过分！” 过分的姐姐们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怼她，唯有年龄最大的队长还有点理智，“你该不会打着谈恋爱的名义就是想撬对家墙角吧？” “我哪有那么无聊，撬墙角是顺便。”姜南柯表示，“我觉得殷志原很帅啊，你们不觉得吗？” “丑死了！”x3 重复一遍，审美是个很主观的事，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怎么都不可能觉得对方帅的。 姐姐们对妹妹的男朋友就怎么看都不顺眼，组团认为那是癞--□□肖想天鹅。自家小鹅就是被忽悠上当，分分钟想拆散这对小情侣。 但姜南柯不管，我觉得帅就行，我绝对不可能成为整个宿舍唯一没有男朋友的人！ 女团宿舍很闹腾，男团宿舍是一片哀叹。 申彗星搂着队长的肩膀，唉声叹气，这下全部凉凉，人家有对象了。文晸赫除了喝酒也不知道要说啥，都失恋了，一醉方休吧。 有人看到了现场，明确的知道自己失恋了，只能借酒消愁。而有人远在海外，啥也不知道，都准备告白了。 又是一次广告拍摄的现场，这次是拍视频广告。男团也算是出道即爆红，一个巧克力的品牌就签下松本润和姜南柯作为代言人，两位代言人就一起拍广告。 巧克力本就是极具象征意义的食物，少年少女拍的广告企划自然是按照情侣的模板拍，还有互相喂食巧克力的甜蜜场面呢。 广告一共拍了三天，每天拍摄的间隙松本润都会陪着姜南柯刷题，距离高考不到二十天。姜南柯是挤出一切时间来刷题，见到小伙伴就跟对方吐槽，自家社长就是葛朗台在世，之前还说什么停下一切行程让她准备高考，结果呢，听到有钱赚，立刻把她打包运到日本。 松本润别的忙帮不上，只能充当盾牌，抵挡拍摄间隙一切想上来打扰她学习的人。 盾牌当了三天，广告也拍完了，姜南柯要立刻飞回韩国，社长给她弄了个补习团队，全是首尔大出来的补习老师，其中一个还是去年高考数学满分的‘状元’，就指着能创造神话。 拍摄收工时，品牌方的人送了两箱巧克力给艺人们，经纪人就带着人把巧克力先送上车。 松本润就在此时带着一个御守去找姜南柯，日本有去神社祈求高考顺利的习俗，神社的御守。 来送礼物的松本润边给她的笔袋挂御守边跟她说，“我昨天去管原道真（学问之神）神社给你求的，还在祈愿墙上挂了心愿单，这是‘合格御守’，你一定要带好它，肯定能保有你一切顺利。” 本来还在刷题随他折腾的姜南柯笔尖一顿，疑惑的抬起头，“昨天我们拍到凌晨，你哪来的时间去神社？” “早上啊，早上五点我就去了。”还垂着头在挂御守的松本润随意的说，“我怕经纪人会想歪，不敢找经纪人，偷偷从宿舍跑去来去神社的，七点我们就要集合，只能一大早过去。幸好去的早，早上人少，我还去问了僧人，僧人说只要诚心一定会有神明回应，我....” “你早上五点去给我求御守？”姜南柯皱起眉，哪里不太对吧？ 心头一跳的松本润缓缓抬起头，眼神不躲不闪，就直直的往向她，耳朵都发烫，手指扣着御守的系带，紧张的心脏怦怦跳，但就是不挪开视线。 他要是随口找个理由糊弄过去，那‘大姐大’说不定还会觉得‘小弟’够义气，搞不好就跟他插香拜把子。 可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姜南柯被看的也有点慌了，“你...你该不会....就....” 我喜欢你！ 男孩子的告白伴随着一个双手按住膝盖的大鞠躬，真诚又勇猛。 女孩子被吓的弹坐而起，惊叫，“你不早说！” 维持着弯腰姿势抬起头的男孩子眼底带着不解，早说什么？女孩则是先跑去门口，拉开门冲外面看了一眼，再关上门跑回来，也给对方大鞠躬。 “十分抱歉，我有.....” 所谓时机啊，真是一个小妖精，但凡早那么一个月，准确的说是二十七天。但凡早那么二十七天，松本润的告白就会得到甜蜜的应答，因为姜南柯很需要一个男朋友来充场面。 可惜....时机错过了，姜南柯有男朋友了。 有男朋友的少女对待小弟变身告白对象的情况很是尴尬，尴尬到都算得上落荒而逃，仿佛告白失败的是她一样。 而被告白成功的正牌男友正在找机会逃跑，他想去给女朋友一个惊喜，去机场接她。姜南柯已经抱怨四天了，从她被社长通知要去日本拍广告就在抱怨，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男朋友别的做不到，给女朋友准备个惊喜还是可以的。 但男团也很忙，当红男团也是每天都维持着死亡行程。今天的行程就很死亡，殷志原要是按照行程跑，根本没时间去接姜南柯。 所以殷志原准备逃跑，翘掉等下的电台录制。队友们组团帮他，都没一个人觉得事业更重要，所有人都认定，女朋友更重要。 还是那句话，少年人，全是恋爱脑，事业算个屁！ 青春，就是恋爱大过天！ 409. 第十章 亚军 青春,还得面对高考。 高考倒计时还有七天。 这一天出了个危机事件，公司发现女团的粉丝们暗搓搓的准备给爱豆准备个大惊喜。去年姜南柯给粉丝高考应援，今年粉丝想给爱豆准备高考应援,就是扛着横幅组队去考场给爱豆加油。 粉丝当然是一片心意,纯然的好意。可公司迅速警觉,这事儿要是弄不好会被全社会抨击。要知道高考可是历年大事,毫不夸张的说是无数青少年改变命运的一天，这天要是闹出什么粉丝应援爱豆进而影响其他考生的‘恶劣’消息,那姜南柯会被骂到死。 李绣满避开姜南柯召唤女团的其他三位,让她们连带各方工作人员一起出动去安抚粉丝,非常感谢大家的心意,但去考场应援就没有必要了，我们家忙内也在专心学习,希望所有今年参加高考的孩子们都能获得好成绩，大家一起加油巴拉巴拉。 而公司那边的问题并没有影响到姜南柯，实际上她压根就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她在三天前就已经被社长停了所有行程,这次李绣满是什么钱都不赚了，就盯着她冲刺高考。 女团其他三人组的行程也跟着锐减,社长现在就是高考生的另类家长，很怕什么风吹草动就影响高考生的心情。那么贪财的商人，宁愿缩减女团的行程,让高考生有小姐妹的陪伴，也不想她出什么意外。 姜南柯感受不到任何意外，每天就是两点一线，去公司跟着补习老师刷题，以及回父母家继续刷题加睡觉,早上再赶到公司，那卷子写的都要考糊了，正经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就刷题。 高考生本人无限平静，高考生周围的家长们无限紧张。 起初小朋友们还没什么深刻的概念，毕竟已经出道的三个团，都过了高考的年纪，其中绝大部分还是学渣。他们对高考这事儿吧，说紧张也紧张，到要说什么一考定终身就没那么夸张，毕竟他们都出道了，事业发展也都很顺利。 公司内部的出道团成员们今年只有姜南柯要参加高考，已经考过一轮的哥哥姐姐们在初期都很轻松的跟忙内说，别紧张反正就那么一天，考过就考过了。 可当小朋友们渐渐感受到了社长大人的紧张，不少人就连带着紧张起来。 李绣满表达紧张的方式很直观，直接把社长办公室同楼层的一个小会议室临时变成了姜南柯的高考复习室。被停了所有行程的姜南柯连宿舍都不回了，每天就只能在那间会议室里蹲着，三个老师轮班陪同，连饭都是经纪人给她送进去。每天学习时间是从早上六点开始一直到晚上十点，随即回父母家休息，隔天再来。 这个操作一开始弄得小朋友们有些慌张。那个会议室离社长室很近，每次哪个团惹事要被带去见社长，如果需要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场地教训人，那间会议室就会变成‘惩戒室’。忙内被‘关’进了惩戒室，哥哥姐姐们当然会慌。 不过当姐姐们试探着问经纪人，她们可不可以去给忙内送点什么吃的喝的时，经纪人没有阻拦。姐姐们都去‘考场’晃了一圈，确定没什么问题，再出来告诉其他小伙伴，大家也就放心了，忙内不是被关禁闭。 可也这样小朋友们不太理解，高考有那么夸张吗？ 近现代也是经历过无数动乱才逐渐走向和平的韩国，一直到1993年，也就是七年前才恢复高考。理论上大家当然都明白高考很重要，但这个年代的韩国高考还没发展成举世闻名的地狱模式，这个年代韩国识字率都不高。 需要说明一点，不论是对学妹期待值很高的未来学长，还是在冲刺高考的高考生，双方都没有对外说过他们的目标是首尔大。李绣满没跟小孩子们说的原因简单的很，跟他们没什么好说的。姜南柯没说的原因纯粹就是万一提前说了再考不上多丢脸！ 因此年轻人们根本就没往忙内要考首尔大的方向想，他们只觉得忙内想考一个好学校。这个好的标准还是东国、中|央这类娱乐圈内部默认的名牌大学。首尔大什么的，也太遥远了吧，根本没人往那个方面想。 而不少人觉得姜南柯考上东国之类的应该没那么难才对，忙内年年学校第一的成绩又不是假的，要不是她经常请假，他们学校的学生会长都是她。成绩那么好的孩子，为啥还对高考那么紧张？ 哥哥姐姐们不理解，但年轻人们看公司上下好像都紧张起来，他们也就跟着紧张。 半个亲妈柳真超紧张的，最近都已经顾不上还在暧昧期的未来男朋友了，成天都在跟周围打听，有没有什么神佛比较灵，可以去拜一拜。 此时另类国际团所造成的文化、宗教的不同就展现的淋漓尽致。 韩国长大的队长是个纯然的本土派，队长带着姑娘们去找神婆，想要请神婆开坛做法。花光了三人凑的零用钱之后，给姜南柯求回来一个做过法的钢笔。据神婆所言，这支钢笔被她的法力加持过，能让考生在考场上如有神助。 考生本人看着那个批发价搞不好都没一万块的钢笔，怀疑姐姐们被骗钱。但收到礼物还是很开心的，随即用钢笔刷题，还别说，钢笔挺好用的。 而日本长大的刘秀英就迫切的想去神社，她认为神社更灵，为这个还跟经纪人闹着要回日本。经纪人起先不同意，可听她说京都有一家神社祈求高考非常灵之后，犹犹豫豫去找社长。社长直接点头，去，拜一拜也不吃亏。 三人组又组团飞了趟京都，满心虔诚的去给忙内求‘合格御守’，就指着神明可以跨海保佑学子，一切顺遂。 不久前才拒绝过一个御守的姜南柯，看到姐姐们又带来的御守，咋说呢....还是挂笔袋上吧，不谈了。 早年移民的柳真搞出来的玄学操作就是最近天天固定去教堂，跟上帝祷告，求神垂怜。 必须要说，基督教在韩国还是比较流行的，为此姜南柯最近收到很多类似十字架的装饰品，她反正也都收着。漫天神佛不管谁有用，先拜了再说。 既然高考临近，高考就成为此时韩国娱乐圈的热门话题，综艺里都经常提起这个话题。而看综艺的粉丝们就发现了，HOT和水晶男孩最近都开始搞玄学，前者正大光明的说是师妹团的小忙内在准备高考，还在综艺上分享了，大家给忙内加油的方式。水晶男孩的团员们打的旗号就是祝福粉丝高考顺利。 粉丝们高考是否顺利还得再等几天才知道，而男朋友这几天极其焦躁，因为他跟女朋友几乎断联。之所以是几乎，是他们每天还能打一通电话，但也就一通电话，别的毛都没了。 这里需要给个前情，经纪公司已经发现殷志原在恋爱中，恋爱对象是谁不知道，但经纪人很肯定他恋爱了。这家伙之前翘了电台录制，差点让节目组那边开天窗，整个人消失了三个小时才出现，又死活不说去哪了、去见谁、去做什么，经纪人又不傻这还能发现不了？ 经纪人是没办法对殷志原动手的，水晶整个团的生存环境比HOT要好多了。虽然经纪人的权威性也很高，有时候也会搞出不给艺人吃饭的骚操作，但真上手揍人没有。 殷志原则是一贯的头铁的，老子就是不配合，你能把我怎么样？经纪人还真不能怎么样，但经纪人可以盯死了他，两边也闹了不止一场了。就这经纪人也收缴了艺人的手机，但殷志原扭头又买了一个藏起来，就没啥意义。 相较于男团那边的疯狂，女团这边居然变成了乖宝宝。四个姑娘互相打掩护，公司根本不知道她们恋爱了。到了要冲刺高考时，社长让熊孩子上交手机专心备考，姜南柯也啥话都没说就把手机给经纪人。 在手机交上去之前，姜南柯群发短信告诉天南海北的小伙伴们，我要高考，手机上交公司直至考完，最近别联系我，等考完再说。 这通信息发出去之后，那真是半个亚洲都有人打电话过来。有人是祝福她高考顺利，比如御守没送出去的小伙伴，来自日本。也有人是惊奇，你居然还要参加高考？来自宝岛。 “我参加高考很奇怪吗？”接到电话的姜南柯不理解。 打电话的周同学也不是很理解，“你都已经那么红了，还要考大学吗？” “我红上天也不能就只是个高中毕业啊。”姜南柯诧异的问对方，“难道你只是高中毕业吗？” 因父母突然离异，学习成绩骤降还成天逃课就差没被学校勒令退学的周同学，是不可能告诉对方自己差点高中肄业的，他说得是，“祝你高考顺利。” 日本和宝岛都有，泰国和港岛也不缺，满世界跑行程的姜南柯朋友也是遍天下。 来收缴她手机的经纪人，听她在那叽里呱啦打电话，中日英泰啥语言都有，他都听不懂，渐渐就懒得等在这，就先出去让姜南柯电话打完再去把手机给他。 经纪人在时姜南柯电话打的可淡定了，等经纪人走了，屋内都没人了，这家伙却跟做贼一样。只见她一手抵着门把手，怕人突然进来没防备，另一只手抓着手机给男朋友打电话宣布之后十天都没办法联系的噩耗。 作为学渣的典型代表，压根就没有参加过韩国高考，初中就出国留学的殷志原，对于女朋友要专心准备高考这事儿稍微有点不理解。媒体一直报道他们家孩子学习成绩很好啊，还是从初中开始就是年纪首席（第一名），成绩都那么好了还需要担心高考吗？ 因此，男朋友误以为女朋友是这一年行程太忙学习成绩下降，才要进行高考冲刺，可是吧，“你们公司要收你手机？我给你买一个偷偷藏起来？” “我本来就用不到，最近几天肯定是拼命刷题。”姜南柯让男朋友放弃，“从今天开始算，十天后，不对，十天后高考，考完是第十一天，我们得十天不能联系，也太惨了吧~~~” 姑娘只觉得人生暗淡，男孩子却迅速找方法突围，“你可以用柳真她们的电话打给我啊。” “你是不是傻，我说得是我没时间跟你联系，不是我弄不到手机。”女朋友鄙视，她想找个能打电话的手机还不容易。 男朋友不乐意，“一通电话才几分钟怎么会没时间，我跑行程就算累的要死，死前也会给你打一通晚安电话啊，你都不会想我的吗~” 女朋友眨眨眼，好像也是哦，“那我会想办法联系你的~” 被借电话的姐姐们很不高兴，自家孩子准备高考呢，又忙又累，天天死多少脑细胞，殷志原还来纠缠，就说这个对方不靠谱吧！可妹妹真的要打电话给男朋友的时候，姐姐们还是在门外给妹妹守门，但多余的事她们一点忙都不帮。 青春炙热如火的爱恋，每天一通只有几分钟的电话哪能消弭热恋期的思念。 思念女朋友的男朋友又不好意思透过别的姑娘的手机给女朋友发什么甜蜜短信，可别的方法也联系不上。这给殷志原愁的，都咬着后槽牙做了无数心理斗争，才在恋爱大过天的纠结下。在一次跟HOT在电视台碰到的时候，僵着脸拜托对家的人，当一把信使，给自家女朋友送一个佛牌。 那是殷志原去寺庙求的，这位的宗教信仰是信佛，佛牌也是能保有高考顺利的。收到那个佛牌的文熙俊很是蛋疼，他并不想给对家当鹊桥，可是对方送来的东西很有意义，他也不想得罪神佛，就只能捏着鼻子转交给了柳真。 柳真拿到那个佛牌就给殷志原打电话，也不管什么对方是哥哥要委婉不委婉的事了，很直接的说，我们孩子在准备高考，你这个时候玩私相授受，但凡被经纪人或者粉丝发现，真闹大了，姜南柯还怎么高考，忍两天会死啊！ 关系亲密的闺蜜们大概都是这世上的另类丈母娘，看姐妹的对象都不顺眼，认定天下没有男人能配上我妹子。 一如姜南柯看申彗星就没顺眼过，见到就怼。但也跟申彗星不敢回嘴一样，殷志原十分憋屈，还在隔天跟女朋友短暂的电话联系里委委屈屈的解释，我只是想祝你高考顺利。可在接柳真电话的当下，殷志原也啥都不敢讲。 真正闭紧了嘴巴始终什么话都没说的是李哮利，她没有在任何公开场合，哪怕是私下跟着圈外认识的朋友们，说过一次姜南柯同殷志原在恋爱。明明她都看到了现场，她也一个字都没露出去过。 并非是两个小姑娘化敌为友了，而是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李哮利还是很清楚的。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倒霉的不止是姜南柯，殷志原也会倒霉，连带的水晶男孩和她们团都可能被牵连，自然得闭紧嘴巴。 但被迫帮敌人保守秘密这事儿让李哮利很憋屈，这位也是出了名的头铁。恋情的事不能说，就怼其他的啊。 距离高考还有三天，姜南柯的粉丝都集结了不少人，自发去寺庙为她修行祈福，这是韩国的风俗，吃斋修行祈福。由于人数众多，一个寺庙满满当当全是她粉丝，还上了新闻。 参加综艺录制的李哮利听MC提起这个新闻，本来就安生听着，但那位MC刻意挖坑，询问李哮利之前高考是否紧张。李哮利就有点不爽，她是个学渣谁不知道，学渣就很直接的表达了，从来没听说过SM会在乎自家艺人的高考成绩。 这里需要解释一下，李哮利最初是被李绣满发掘的，‘老头’真心眼光卓绝，毫不夸张的说韩流的半壁江山都是他挖掘进圈的。但她在SM没待多久就去了DSP，姜南柯跟她大概是天生的气场不和，两个都喜欢成为人群中‘大姐大’的姑娘，气场就不可能和啊，彼此同在一家公司时也是半生不熟的陌生人关系。 而这期综艺所传出来的‘SM不在乎自家艺人高考’的说法，就变成了李哮利的粉丝嘲讽姜南柯的粉丝，你们家只是装装样子而已，还搞什么高考祈福呢，祈福什么？别不及格啊？ 对家都怼到脸上了，姜南柯的粉丝能忍？双方迅速集结，开掐。 还是那句话，感谢互联网不发达，掐架都是当面掐。在互联网不发达的年代，粉丝之所以会那么勇猛，那都是每天在学校跟对家掐生掐死锻炼出来的经验。 有一个同校却粉着不同女团的女同学们，掐架掐上了新闻。倒不是头条，只是占了豆腐块大小的一个报道。两拨初中小姑娘分别集结了十几号人打群架，小孩子们没打出什么严重的后果，但来拉架的老师不小心被推下楼梯摔断了腿，新闻就报道了。 柳真她们很气愤，认为李哮利这次就是刻意挑衅。李哮利那边很无辜，我实话实说而已。不过双方没有机会见面，也掐不起来，只能先搁置。 至于姜南柯，她还在两点一线刷题中，外界发生了什么都跟她没关系，也没人告诉她，都不想干扰她高考。 高考这一天到底是来了，一大早的，女团全员加经纪人加社长，再连带姜家爸妈，一大帮人群体紧张，七嘴八舌的叮嘱心态比谁都平稳的考生，一定要冷静，要沉着，要.... “行了行了，我进去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考生潇洒挥手迈入考场，陪考的家长们纷纷四散各自去寻找自己的神明。信基督的去教堂，信佛的去寺庙吃斋，觉得神婆法力高强的就去道场撒钱，总之大家各走各的都很忙。 蹲守原地陪考？那哪有求神有用！ 漫天神佛这一天大概都很忙，高考生则是要考一天，韩国高考就一天考完，考足九个小时，从早到晚。 到了傍晚，考点外面已经被各路家长包围了，从各种宗教信仰场所赶来的家长们，翘首以盼自家孩子出来。 而在陆陆续续往外走的考生群体中，有一波最为显眼，姜妈妈眼尖，一眼就看见了被包围在人群中的姜南柯，她嗷一嗓子叫出来的同时被李绣满连忙按住肩膀。社长示意经纪人带着保镖去拯救艺人，此时需要专业人士登场。 专业人士在家长和考生的人海中奋战，好不容易抵达了姜南柯近处，就看见那个熊孩子一点都没有考了一天的疲惫和萎靡，反而格外兴奋的给围着她的粉丝签名。什么签在本子上都不稀奇了，还有签在衣服上、笔袋上，乃至于有个男孩子直接撸起袖子要签在手臂上，姜南柯也很欢脱的给他签。 看到那场面的经纪人都无语，亏社长还担心什么孩子被围了会不会害怕，就姜南柯熊成那样，鬼都会怕她！要他说，自家社长那是赖利头的孩子都自己家的好，平时就会对姜南柯嘴凶，还骂他管不住人，这是他管不住吗，明明是社长本人也是个熊家长！ 家长们总算见到了无限欢脱一点也不萎靡的孩子，所有人都默认孩子肯定考的很好才那么嗨的。本来都不打算问女儿考的如何，怕给她压力的妈妈，现在都敢问了。 女儿回答，“不知道~” 妈妈疑惑，“不知道？” 语气嚣张到仿佛第一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姜南柯讲出口的话却是，“我反正已经考完了，好不好的等成绩出来再说~” 她那种只管自己开心不管别人死活的模样，气的亲妈扬手就要揍他，姜爸连忙拦住，周围人跟着劝，好歹给姜南柯保下一条小命。 然后？然后当红艺人行程忙的飞起。 高考结束的当晚姜南柯就跟姐姐们飞了日本，第五张日语单曲碟就在明天正式回归，今晚她们得练舞确保明天的回归舞台不会出问题。 姜妈妈难得送女儿去机场，路上忍不住的抱怨，那帮商人都不知道劳逸结合，成天就知道压榨孩子。孩子刚刚结束高考，不说什么休息几天好歹让人安稳睡一觉吧，哪有立刻就薅人去工作的，太过分了。 一家三口坐在姜爸的车上。爸爸专心开车，时不时问女儿想不想要什么礼物庆祝高考结束。妈妈在副驾驶连连抱怨，公司太过分了。总算结束了高考可以拿回手机的姜南柯则是在后排飞舞着手指给男朋友发信息。一家三口根本不在一个频道里，各说各的，气氛居然还挺和谐。 等到了机场，车都没停稳，姜南柯开了门就往下冲，爸妈都被她吓一跳。等跟在后面的经纪人跳下车要追，熊孩子早跑没影了。 熊孩子哪去了？熊孩子按照男朋友在短信里发过来的道路提示，一路飞驰，七拐八拐，总算在停车场的角落看到了等在那的男朋友。 几乎是在看到人的瞬间，殷志原就张开了手臂往前冲；也几乎是在看到他的瞬间，姜南柯也展开了翅膀飞奔向他。 两个在物理上达成双向奔赴效果的少年们撞向彼此的同时都摆好姿势，男孩子先刹车手臂大张，腰马合一，迎接飞扑而至，直接蹦到他身上，双腿环住他的姑娘。 一个吻就这么落下，都没办法判断是谁先仰起头，又是谁先低下头。青春的恋情里，长达半个月未见，十日未怎么联络的思念，何止是如隔三秋啊，那简直是漫长的半生，才终于见到彼此。 此时天已经黑了，此时停车场是亮的，此时头顶没有月亮，机场周围的基建够足，路灯比月亮还亮。但他们躲在黑暗里，在暗淡的光线中，仿若拥抱了整个世界的激烈那样拥吻。 他们其实都不太会接吻，到底是青少年，经验不足。但他们都很有学习的欲望，在彼此的身上学习，如何让彼此更开心，这也是青少年啊。青少年们都热衷于探索新宇宙。 青少年们等了那么久才见面却只有十分钟能解相思之苦，没办法姜南柯还是得上飞机的。 殷志原敞开羽绒服裹着她，双臂锁的紧紧的，很舍不得怀里大宝贝的离开。姜南柯也圈着他的后腰，讲一句话都要亲一下他，更不想走。 姜南柯的手机一直在响，殷志原的手机更是不停震动，不少人在找他们。 他们得分开了。 人还缩在男朋友怀里的姜南柯接起了手机，对气急败坏的经纪人说，她着急去洗手间，马上回去。挂了电话后，仰头闭眼，等男朋友一个亲亲，再嘟囔一句，不想走。 殷志原也不想她走啊，可是怎么办呢，还是把人送走。 两人背对着黑暗往有光的地方走，越接近路灯笼罩的光亮之地，两人走的就越慢，他们都不舍得这片黑暗，可他们总得走向光明。 光就在前方，在咫尺之地，他们得松开手了。 殷志原收紧五指扣紧她手的瞬间，感受到她也在用力，心情莫名就好了一点，捏了下她的手，柔声哄她，“下个礼拜首尔歌谣大战，到时候我们就能见到了。” 姜南柯也知道啊，可这不是，“一个礼拜好久~” 也觉得一个礼拜太久了的殷志原抓着她的手亲亲手背，“我每天给你打电话，你也要给我打啊。” “你还要给我发短信！” “你也要！” “你要想我！” “你也是！” 小学鸡的恋爱就是车轱辘话来回说，说到真的要走了，也是一步三回头，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即幼稚，又甜蜜。 他们甜蜜的恋爱里不掺杂任何所谓现实的顾虑，什么公司、什么事业，都不管。就连双方从见面到分开，都没人提什么高考。这对恋人啊，还真是水晶般的澄澈，只能看见彼此。 可恋人们是对家，准确的说，他们所属的公司是对家。 这一年SESJ几乎就在日本活动，在日本发行的专辑和单曲碟都有五张了，再加上巡演占据的时间，虽然没有放弃韩国市场那么夸张，但在韩国本土活动的时间确实少。 市场是不会因为某个团体的离开而出现空白的，只会有后来者不停餐食前辈的地盘。晚出道的FIN.K.L就是如此，趁着前辈们不在，全面制霸南韩。 首尔歌谣大赏是歌谣界的盛典之一，许多年后粉韩团的粉丝们在跟外人争执我们家战绩才是最牛逼的情况里，有一个固定的标准就是我们拿过大赏，只有拿到大赏才叫真正的登顶。 这个年代倒是没有这个说法，但这个年代在抢奖项方面，那也是厮杀激烈的战场。 今年开战的两大群体就不是男团了，而是女团。 SESJ是另类的‘老牌王者’，她们从未离开过王座，即便FIN.K.L这一年四处征战，成绩也永远被前辈压一头。不论是从专辑销量还是这个年代考量艺人商业价值的核心关键彩铃下载量，乃至于各路音乐销量榜单，SESJ都是第一。姑娘们自从出道到现在，在女团的分类里，就没拿过第二。 凭借王者制霸的属性，SESJ的粉丝认定，今年的歌谣大赏，大赏必定是自家的。 而FIN.K.L那边则是咬死，奖项只会是我们家的。别跟我们扯什么前辈不前辈的，你们今年在本土活动了么，专辑是发了一张，销量也不错，但拼人气，我们才是第一，音乐性更不用谈，我们更牛逼好不好！ 不管怎么说，今年没有男孩子们什么事，女团的粉丝是掐架的主力军。 歌谣大赏彩排当天，跟去年‘金唱片’一样，坐在车里睡觉的姜南柯被路边的粉丝们吵醒。这次是白家和她们家集结，占据左边的马路，右边是黄家和李哮利她们的粉丝集结占据右边的马路。 这次姜南柯没开窗，她隔着车窗左右观察了一会儿确定两边人数应该差不多，打群架应该不会输也就放心了。再加上经纪人这次在前面锁死了窗户，她也开不了，就直接进了会场。 这次没有什么狭路相逢的相遇，两边错开了，没有在走廊上碰到。这次经纪人盯的非常紧，还带上了一个女助理帮忙，保证就算熊孩子找借口去洗手间，都有人贴身跟着她。搞得姜南柯都找不到机会见男朋友，很是郁闷。 这次就连爱豆们要到舞台候场彩排，现场的执行PD都吸取了去年‘金唱片’同行的教训，禁止两家公司的艺人同时出现，一个个都在待机室蹲着，等他们叫人。 男女朋友明明在一个场子里，却只能隔着人群，隔山隔海的用眼神表达思念。就这样，边上还时不时会有队友打岔，都怕他们俩暴露，也怕他们俩不管不顾。对于两个团队来说，这对恋人不论是谁都是无法掌控的熊孩子。 熊孩子们被各自的经纪人盯死了，什么都干不了。 大赏即将发布，会场外没有粉丝打群架，所有粉丝都已经进入会场内。颁奖嘉宾在台上挨个说出今年入围的女团，底下两个方阵的粉丝们各自叫着自家支持的爱豆团名，声音之大能把天花板都掀翻了。 大赏是最高奖，此前表演过的艺人们此时都站在舞台上等着嘉宾宣布最终获胜者。 姜南柯半边身子藏在柳真后面，假装累了，下巴抵着姐姐的肩头，实际上在偷瞄斜对角的男朋友。男朋友也是差不多的造型，透过人群跟她眉目传情。 两人都没在管什么颁奖，底下的粉丝叫有多大声，他们都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当颁奖嘉宾说出获奖人是谁，周围的尖叫和掌声同时响起，本能跟着鼓掌的殷志原和姜南柯就只是做那么个动作而已。 拍着手的姜南柯还很自觉的直起身准备上前，她没听到谁获奖，她默认她们团获奖，她们是王者，就没输过。 可她一步迈出去的同时，柳真劈手把她拽回来。抓住忙内的姐姐背对着观众和摄像机，脸都黑了，努嘴示意忙内，后辈获奖了。 顺着姐姐的视线望过去的姜南柯，看到的是四脸懵逼的后辈女团，她们也没反应过来，但MC拿着话筒凑过去了，恭喜她们获奖。 反应过来的后辈们大喜过望，他们的师哥团也齐齐上前给予恭喜的拥抱。 姜南柯眼睁睁的看着殷志原满面笑容的张开了手臂，但她没有看见他抱住的人是谁，有人挡住了她的视线。 文晸赫按住了她的肩膀，小声提醒她，“笑一笑，镜头还在拍。” 镜头还在拍，姜南柯看向了台下。台下遍布了半个场子的淡紫色（女团应援色）方阵全都在哭嚎，哭她们第一次品尝到失败的滋味。 姜南柯人生活到现在第一次品尝到失败的滋味，她从没有拿过第二，她永远是第一。 镜头还在拍，直播现场，冠军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亚军扭头就走。 柳真拽，文晸赫拦，文熙俊直接沉下脸让熊孩子清醒一点。姜南柯扭开被姐姐拽住的手，推开挡路的文晸赫，无视叫她的文熙俊，就那么径直往台下走。 这边的骚动迅速吸引了镜头，镜头过来了，MC也就看到了，也是想救场，喊住姜南柯。 少女头都不回的背影是隔天报纸的头条，带着奚落的，输不起的头条。 此后六天SESJ尤其是姜南柯，被群嘲。此后六天，姜南柯没有接男朋友一通电话。此后六天，姜南柯在跟社长拍桌子，她要发韩语专，她就没有输过，她绝对不能接受从第一掉成第二。 第七天，高考成绩公布。 1999年，诞生了韩国历史上第一位高考全科满分的状元，吴圣恩。 这位在接受采访时被记者提问喜欢HOT中的哪一位，学霸茫然反问，HOT是什么？记者有些堂皇，南韩的青少年群体还是女高中生居然不认识HOT？ 学霸不认识HOT，学霸埋头学习，根本不关注什么偶像。 边上另一个记者灵光一闪问出，那你知道SESJ吗？这也是在女高中生群体里制霸的王者。 学霸还真知道，但她知道的点在于，“我听说过那是姜南柯所在的女子偶像团体，当年全国物理竞赛，半决赛的时候她退赛了，就是为了要去准备演唱会。我本想跟她比一比，没想到....有点失望。” 史上第一位高考状元对竞争对手退赛的惋惜同样上了头条，这次不是什么娱乐报纸的头条，而是官方大报刊的头条，连记者都惋惜，姜南柯居然去当爱豆了。 同一天发出的报纸头条还有姜南柯是今年数理的单科状元，首尔大已经确定她会入学。校长还在采访里对记者说，欢迎姜南柯入学。 单科状元是板上钉钉的天才，天才少女有些小脾气，年轻人傲气多正常的事啊。一个状元的名头足以洗刷一切艺人在直播现场翻脸走人的瑕疵，什么输不起，人家是看不上那个奖，艺人算个屁啊，我们是状元！ 被压制了六天的SESJ粉丝迅猛反击，在第七天恨不能挥舞着印着状元面庞的报纸摔在对家脸上。对家确实虚了不少，毕竟这个群体里九成都是学生，还都是初高中生，那状元的分量，自然比什么歌谣大赏重要的多啊。 连家长都不反对他们追星了，这还怎么掐回去？掐不回去。 粉丝嗨起来了，公司更嗨，李绣满庆功宴都开起来了，全公司都在为状元庆祝。 单科状元也是状元，是第一没错吧？ 状元本人在庆功宴上跑了，她去找到了真正的状元，问她大学打算学什么。 “我喜欢物理。”吴圣恩说，“打算先在首尔大打基础，之后出国，MIT或者哈佛是我的目标。”真正的冠军问亚军，“你呢？” 亚军板着脸，“我喜欢舞台。” 冠军不太能理解，但，“那你在舞台上加油。” 姜南柯往桌上一趴，极其哀怨，“我居然输给了你~~~~~” 吴圣恩白眼一翻，“你叫什么，我知道你退赛才想叫呢，好容易找到个对手，我容易吗！” 天才们之前在赛场上偶然见了几面，不熟。但天才们都对自己极其有信心，我一定不会输。 姜南柯输了，未尝一败的人生尝到失败的滋味，那滋味可不好受。 可人生，哪有永远的胜利呢，能顺遂就不错了。：，m..，. 410. 第十一章 恋爱这件小事 在初恋男友上岗之前,姜南柯没有谈过恋爱。这句话的意思是，目前实际年龄十七岁的未成年少女，过往对于恋爱的所有经验,不是来自、电影,就是身边的谈过恋爱的人，特指她的队友们。 1999年12月31日11点55分,女团们在年终庆典的舞台上陪伴着现场的粉丝和观看直播的粉丝们,一起欢呼千禧年的到来。 2000年1月1日凌晨两点37分,姑娘们在宿舍陪伴失恋的队长借酒消愁,最后全员喝挂,第二天一早被经纪人薅起来全员挨骂。她们今天还有行程呢,宿醉还怎么上舞台表演！ 那句老话又得登场了,青春就是恋爱大过天，这次得再补一句，失恋比天崩还悲催。 队长分手了,倒没有什么第三者插足的狗血剧，而是男方全家要移民加拿大。那位前男友还要去加拿大重新读高中，再重新考大学，哥们走前跟女朋友痛哭流涕的说分手。 队长就这么被分手了，就在两天前。 这个分手理由其他三人都觉得没问题,包括被分手的队长本人,哭成狗也只怪上天不公，拆散他们这对有情人。唯有姜南柯很不能理解。 曾几何时,还是中二少女的姜南柯在看的时候就很不能理解，很多里男主要是有个白月光的前女友，分手的理由八成都是因为女方出国。 彼时的中二少女和如今翻年已经‘18’的姜南柯都极其不能理解，为什么出国就要分手,买不起机票吗？好多霸总的白月光都是因出国分手，霸总都买不起机票？怎么着，学校小卖部霸总啊？学校小卖部老板也买得起机票啊！ 不能理解为啥出国能作为分手理由的姜南柯，倒是能理解队长凄风苦雨的失恋。 失恋这个词光听就很惨，而艺人失恋就更惨了。 首先双方分手都没办法面对面说，因行程太忙，年末本来就是艺人最忙的时候，到处都是舞台要跑。其次就是行程太忙，只要上了舞台就得笑，强颜欢笑也得笑，直播镜头怼着呢。最后，新年的舞台一定要活泼，失恋的队长得在舞台上唱着甜蜜情歌微笑。 这在姜南柯看来，简直惨绝人寰。 如此凄惨的队长维持了半个月的出宿舍笑，回宿舍痛哭，还天天借酒消愁，喝到死。凭借姐妹义气，队友全程陪同，硬喝了半个月的姐妹们渐渐扛不住了，就聚在一起想着如何拯救失恋的队长。 刘秀英的提议是，给队长介绍新对象。这位最近也很悲催，本来对家拿到了大赏，忙内去跟社长拍桌子，李绣满也很不高兴大赏居然不是他们的，就调整了年后的计划，让女团们先发韩专，把本土市场抢回来。 去年都在海外，一共也没见男朋友几次的刘秀英，听说了这个好消息，想着她们团能在本土活动就能跟男朋友见面了，妥妥的大好事。可没等她开心两天，队长失恋了！ 姐妹都失恋了，刘秀英就不可能只顾着自己的甜蜜恋爱，只能陪着队长一起失恋，一起喝。这搞的她明明人在韩国，回宿舍后跟同小区居民申彗星的物理距离都不超过两百米，偏偏双方联系的比她们团在海外还少。 因为姐妹失恋了啊，姐妹都那么惨了，刘秀英哪还有功夫联系申彗星。 这个提议被队长本人拒绝了，分手的队长表示她还喜欢前任呢，甚至放话这辈子要为前任守节。这话讲得姜南柯都想翻白眼，但还是得陪着队长哭。 提出第二条建议的是柳真，她的想法是转移注意力。正好团队要发韩专，歌舞本就要排练，那完全可以取消一切休息时间，只要没行程就去练舞室蹲着，累到没精力了，也就不想什么失恋的事了。 恋爱中的柳真也很悲催，她的情况基本跟刘秀英相同就不重复了。而她的建议队长倒是照办了，可惜没啥用，只要周围没有外人，哪怕只是在练舞室练舞，队长都能跳舞跳得好好的突然往地上一顿就开始哭，她这一哭，计划全完。 而轮到姜南柯的时候，她给出的建议很直接，不想分手就不分啊，出国怎么了，我们凑钱给队长买机票，飞过去！ 一月末，又是一个深夜。已经失恋一个月的队长，还抱着酒瓶子红着眼眶看向忙内，听到凑钱买机票的话，人都傻了。 姜南柯是真喝不动了，她本来压根就不想说什么飞过去的话，总觉得出国是渣男分手的借口。可一来队长太惨，二来她最近喝的肝都疼，这话就必须得说了。 此话一出堪称石破天惊，三道闪电分别劈在三位姐姐的脑门上，对哦，加拿大不是外太空，可以买机票飞过去的！ 可是行程那么忙怎么飞？管他的，跑了再说，恋爱就是比天大！ 姑娘们开始定详细的逃跑计划，第一不能是队长一个人去，怎么都是国外有个队友安全点。但机票很贵，姑娘们买不起，需要对外借钱。 姑娘们都有对象，缺钱肯定是先问男朋友借。男朋友们都极其高兴，一直被‘绑架’的女朋友终于可以交‘赎金’了，再这么折腾下去，申彗星都怀疑他是不是也要被分手了，女朋友明明人在韩国不说什么见面了，连打个电话都不行，就因为她们队长分手，女朋友要照顾姐妹的心情。 在两位有对象的姑娘，都从各自的男朋友那借到钱时，理论上也有男朋友的姜南柯，却是问文晸赫借的钱。姐姐们就很疑惑，殷志原死了？ 殷志原都要疯了。 ‘歌谣大赏’打来的余波不是只有网络上，现实中殷志原受到的伤害最大。 自女朋友根本不搭理MC的呼唤，就那么背对着镜头走下舞台时，殷志原就知道要完。当时他就想追上去，但队友死死拽住他，再加上他多少还有点理智，队友们也小声的劝下台再哄就好了，他就焦急的等着下台。 等他下了台，哪还有女朋友给他哄，女朋友连电话都不接了，短信也不回。倒没有拉黑他，就是不给他任何回应。 为啥没有拉黑？因为姜南柯没有找到手机上有这个功能。 此时手机上确实没有这个功能，只能删除联系人却没办法拉黑，拒接对方来电。 被发展落后的科技救了条狗命的殷志原，在‘歌谣大赏’之后的六天，都疯狂给姜南柯打电话，短信更是发了无数条，道歉信息长的连在一起都能破万字，就这女朋友也不给一个标点符号的回应。 谈恋爱的小年轻是真的疯，疯到殷志原在参加综艺录制时，被MC问起‘歌谣大赏’的事。对方本意是让殷志原支持自家师妹团，谁知师哥叛变，他直接回大赏应该是SESJ的，评委瞎了眼。 那个当下棚内所有人都安静了，那个当下经纪人直接冲进了棚内打断了录制。一片混乱的现场最终没有播出，但也让经纪人怀疑自家艺人的恋爱对象就是SESJ其中一个，亦或者就是姜南柯。 发现了这点后经纪人就盯死了殷志原，并且出言威胁，要是殷志原再搞事，他就对外公开姜南柯在恋爱，你不想活还想连累我也活不了，那就鱼死网破，大家一起死。 被威胁的殷志原没办法在公开场合呼叫女朋友求关注了，只能私下寻找对家求帮忙，他还弄了个情真意切的手写信，拜托文熙俊转交。文熙俊倒是不知道这对情侣在吵架，但他多了解姜南柯啊，猜也能猜到，自家熊孩子是绝对不会给对家好脸色的。 为此，文熙俊拒绝当鹊桥。少年人苦逼兮兮的还得给对家低头，殷志原是千秋万拜托才让文熙俊接下了鹊桥的任务。 这封信到姜南柯手上的时候，恰好是南韩史上第一位高考状元采访出街的那天，小情侣们已经断联七天了。 看了那封充斥着‘我该死’‘我当时没反应过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等等，绝对能称得上卑微的道歉信后，姜南柯给殷志原打电话，分手。 殷志原才不要，什么分手，怎么就分手了，我都那么有诚意的道歉了！！！ “如果拿到大赏的是HOT，我就当着你的面抱住熙俊哥，恭喜他获奖，你....” “我没有抱李哮利，我疯了吗，我当时是冲着.....” “冲着谁也不行啊！” 姜南柯想起来就火大，这是拥抱谁的问题吗？这是在我不爽的时候，你就不能恭喜我的对家获奖！男朋友天然就应该跟我是一国的，你都跟我对家勾勾缠缠，谁还跟你谈恋爱，滚！ 见不到人，少年人为了能见到女朋友连手写信都写得出来。可电话打通了，女朋友决绝的分手宣言又让也只是少年人的男朋友内里火气，我是犯了什么滔天大错，有必要搞那么夸张吗？！ 这通电话打到最后是情侣们在掐架，还互相翻旧账，力图证明这场吵架，我才是正义的一方。 类似殷志原就说，他买了无数本姜南柯的杂志，十本就七本都是她跟别的男孩子甜甜蜜蜜，他不是也忍了吗！为什么女朋友就不行！ 姜南柯直接反怼回去，你上综艺的时候还跟别的女艺人对唱情歌呢，老子说什么了！ 吵架这事儿，一旦吵上头，那分手就是脱口而出，双方都叫出了分手，双方都愤怒的挂了电话。挂电话的当下，双方都很委屈，双方都很愤怒，双方好似真的要分手了。 可就在当晚，按时间点算也可以说是隔天，已经凌晨了。 深更半夜偷跑到女朋友宿舍的男朋友，真的是拼着全世界一起死的勇猛，敲开了女朋友的们。 不是隔着电波而是见到了本尊，姜南柯眼眶霎时就红了，又委屈又愤怒的红，还吼了一句，“你来干嘛！”随即被姐姐们一起拉进宿舍里，想死啊！ 看到她眼眶都红了，殷志原哪还有什么火气，抱着人又亲又哄又道歉，指天立誓以后都跟她是一国的，两人也就和好了。 可他们和好也没几天，这次真的是天灾人祸齐齐来。 姜南柯的‘预言’成真，年末不止有‘歌谣大赏’一个颁奖礼。要说之前姜南柯正在被群嘲，坚决不登台社长也那她没办法。那后来‘状元’的名头都有了，女团自然再度参加各路颁奖礼。 就在举办‘歌谣大赏’的同一个场地，不同颁奖礼颁布了不同的获奖人，那天就是HOT获奖。那天也是所有艺人们在舞台上等着‘大赏’颁布，那天的姜南柯跟早前的殷志原一模一样，根本就没有多想，在颁奖嘉宾宣布获奖者是HOT时，姑娘们全部围上去拥抱哥哥们庆祝，包括姜南柯。 此时，殷志原就完全感同身受了之前女朋友的恼怒，他也不是个没脾气的人，当即就生气了，并且开始等女朋友的道歉。 这是天灾，转头就是人祸。 颁奖礼的隔天，带着师妹团一起上综艺的水晶男孩被MC故意挖坑的询问，拿不到大赏会不会很失望。李哮利绝对是故意的插|嘴，给师哥们解围，说我们拿到了就行。 姜南柯没看到这个综艺，但经纪人非常不爽的把综艺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姑娘们。经纪人针对的还真不是什么殷志原，而是李哮利，觉得那个小姑娘就是故意挑衅。 巧了，姜南柯也是这么想。她还专门找人问有没有录制的带子（电视节目可以用DVD录制）重新开了遍综艺，随即发现综艺里的殷志原没有反驳这句话，反而跟着大家一起在笑。 殷志原确实在笑，能嘲讽对家为什么不笑？何况他当时正生女朋友气呢，女朋友居然一条求原谅的短信都没有发来，太过分了！ 两个小情侣自此开始冷战，双方都在等对方低头，彼此都不愿低头，冷战就开始了。 就在此时，队长失恋，姜南柯哪还有心情顾得上什么冷战的男朋友，只惦记姐妹了。而队长失恋都已经失恋一个月了，也就是情侣们已经冷战一个月了，殷志原那边就要疯。 早在半个月之前殷志原就扛不住冷战，可少年人除了恋爱比天大之外还有自尊心比天高的基础人设呢。每每在殷志原拿起手机想低头时，他的自尊心都不允许。在他的概念里没有什么综艺的事，只有舞台上女朋友拥抱对家给对家喝彩的憋屈。 这份憋屈无处发泄，殷志原怎么可能低头。更何况，之前同样的情况，他为了道歉手写信都写出来了，姜南柯却连一条短信都不发，凭什么还是他低头！ 硬梗着脖子不联系女朋友的殷志原随着时间过去，也没得到女朋友的联系，愈发焦躁。自尊心和思念在拉扯，脑内每天都有两个小人打架，这个说你要是再撑着就姜南柯那个狗脾气搞不好真分手了。另一个却说，分手有什么了不起的，明明是她的错，为什么总是我们道歉，就跟她分手，天底下没妹子了？！ 天底下姑娘那么多，没有一个是姜南柯。 殷志原最终打了电话，可惜，姜南柯忙着呢，没空搭理他。 姑娘们凑够了买机票的钱，就开始谋划要怎么逃跑。 这方面师弟团神话有经验，他们经常半夜逃窜去夜店。师姐们就去找师弟们取经。 SM家目前出道的三个团，最乖的HOT，其次是SESJ，神话跟逆反了一样，全员都很熊。经纪人根本压制不了他们，骂也骂，打也打，真动手的狠揍都没用。这帮人今天能说再也不犯错，明天该溜出宿舍去夜店，也还是去，这还能怎么压制？ 诚实的说，师兄师姐们对师弟们的勇猛也是很佩服的，姜南柯都佩服，这帮人超勇。 勇猛非凡的文晸赫给出了一条直接莽过去的建议，不是张口胡来，而是只有这个方法有用。 “我们都在国内，没有逃出过国，你们要解决的就是护照的问题。”文晸赫讲，“那就想方法从经纪人那偷到护照，拿到护照直接奔机场，这样就算经纪人发现了，你们也在飞机上了，顶多是回国回挨揍，这点无可避免，但想要慢慢筹谋，搞什么复杂的计划，那你们基本跑不掉。” “经纪人都很精的，一旦他们发现了，就会盯着我们，那护照都偷不到，更遑论什么逃跑。就得趁着经纪人没反应过来，跑了再说，最直接，也最容易成功。” 听到建议的姑娘们互相看看，都觉得很有道理，就有个核心问题，护照怎么偷？ 申彗星眼睛一转，开口，“选一个你们本来就要出国的那天，经纪人肯定要带着你们的护照，你们就在那天想办法偷。反正只是去两个人，剩下两个人可以缠着经纪人，这样打掩护的留下，另外两个偷了护照就跑，直接在机场买机票，就算不能直飞加拿大也先买别的城市再想办法转机。” 姜南柯刚想说这样钱不够，队长已经直接点头，可以试试看！ 就在两个团队的成员们完善逃跑计划的时候，姜南柯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殷志原直接挂断，对方又打来，她再挂。 手机第三次响起的时候，文晸赫从姜南柯手上抽走了手机，边按挂断键边问，“你们吵架啦？” “我们分手了。”姜南柯冷笑，一个月都不联系的家伙还好意思打电话来。 文晸赫眉头微挑，突然说，“分手了他还打过来就是他不想分？”看妹子愣住，下一句就讲，“我帮你分。”话音刚落，手机再度响起，这次他接了。 隐隐觉得不太好的姜南柯刚要伸手去要手机，被刘秀英拽回了胳膊。姐妹并非是给文晸赫助攻，单纯就是看殷志源不顺眼，她也看了那期的综艺，要她说，早分早好。 内心挣扎了长达一个月才下定决心打电话过来的殷志源，被挂了几通电话后已经气压很低，硬憋着想和好，努力缓和语气。可电话一接通，对方就说，南柯没空，你有什么事吗？ 男人的声音？ 殷志源看了眼手机，再放回耳边，“你是....？” “文晸赫。” 殷志源一下就怒了，他知道这家伙意图不轨，他又不瞎！哪怕彼此其实没有太多接触，可只要是公开场合三方碰面的现场，文晸赫总是有意无意的挡在姜南柯前面，这崽子看他女朋友的视线都不对劲，绝对有鬼！ 更有鬼的是，现在都凌晨了，为什么是文晸赫接姜南柯的电话？ “你们为什么在一起？” “有事。” “什么事？” “你确定你想知道？” 文晸赫意味不明的开口，“现在凌晨一点多，你觉得我们有什么事单独在一起？” 不论是他的语气还是‘凌晨’加‘单独’组成的词汇，都让殷志原怒火更胜，咬着牙开口，“让姜南柯接电话！” “她没空，让我接。” “呀！” “前辈，分手都分了，还来纠缠就有点丢脸吧。” 前辈一怔，什么时候分手了？前辈暴怒，你当我们分手了还大半夜跟她在一起，“你TM.....” “你TM别来纠缠，烦不烦，要点脸！”文晸赫一声冷笑直接怼回去，骂我直接挂断话。 怒火冲天的殷志原在听到‘嘟嘟嘟’声音的瞬间砸了手机，电池都被砸出来的手机很明显没办法再打过去了。而姜南柯则是一脸懵逼的看着文晸赫，你搞什么？ 低着头摆弄手机的文晸赫好似随意的讲，“其实除了偷护照之外，还有个方法能拿到护照就是时间会长一点。” 一下被带歪了思路的姜南柯问，“什么方法？” “挂失啊，先去挂失再去办。”文晸赫操作完后把翻盖手机合上递给姜南柯，“不过这个方法要等很长时间，我估计不太行。” 接过手机的姜南柯也觉得不太行，还不如偷护照来得快。 既然决定了偷护照的方案，大家仔细演练到时候怎么偷的更顺利。 三天后，女团要去台北，逃跑计划正式开始。 过程比少年人们凑在一起演练的要轻松的多，在‘演习’时，大家搞‘神偷’大片，每个人分工明确，都快搞成组织了。到了现场，姜南柯只是按照台词跟经纪人说她要去洗手间，经纪人就直接带她去了，毛都没怀疑，还在洗手间门口等着她，给队友们创造非常完美的作案机会。 在洗手间里的姜南柯独自紧张的小心脏砰砰跳，中途还接到了好几个陌生号码打电话的电话，她连挂六七次。到第八次实在是烦了，接起来就吼，你有病啊一直打，讲完就挂，压根就不管对方有没有说话。 差点把手机又砸了的殷志原忍不了了，他也准备逃跑，去找姜南柯。可这大半天的他都不知道姜南柯在哪跑行程，都没地方找人，还是得等晚上。 不用等晚上，经纪人在洗手间门口等了半个小时就觉得不妙，倒不是他猜到了姑娘们的逃跑计划，而是他怀疑熊孩子又要搞事，为什么蹲在洗手间不出来？ 女洗手间，男经纪人也不能进去，就给柳真打电话，想让她来看看姜南柯又搞什么。电话打过去对方关机，他也只以为妹子手机没电，再给刘秀英打，刚好避开了队长。接到电话的刘秀英已经送走了逃跑双人组，一点都不紧张的按照经纪人的要求去洗手间找忙内。 留守二人组碰头，刘秀英还有点小失望的跟姜南柯说，亏申彗星说的那么刺激，哪有那么夸张，顺顺利利就把人送走了。 人都已经送走了，两人就不慌了，对了下台词，施施然出了洗手间。 等在外面的经纪人只是训了号称拉肚子的熊孩子几句，就带着她们往回走，走到VIP候机室发现另外两人不见了，还很疑惑，人呢？跟着他回来的姑娘们表示不知道啊。 起先也只以为两个姑娘有什么事走开了一下的经纪人，再等了十来分钟也没见到人，打电话还全部关机，才紧张起来，人怎么会没了？始终跟在他身边的两个姑娘也假模假样的紧张，是啊，人怎么没了？ 怎么都没想到这次熊孩子没出问题反而是最老实的队长搞事，但熊孩子就在眼前，经纪人对姜南柯那可就太了解，看她那个鬼样子就知道肯定有猫腻。 经纪人逼问姜南柯，人去哪了？姜南柯就硬撑着说不知道。 巴掌都扬起来的经纪人余光瞟到周围人正在往他们这边看，就拽着两个不省心的往角落走，广播里却播放了登机的通知。经纪人楞了一下，骤然想到什么，怒视熊孩子，赶紧把人交出来！ 人呢，是交不出来了，护照都没了。 暴怒的经纪人一个电话打给社长，无限憋屈的告知，最乖巧的队长带着同样很乖的柳真跑了，在机场跑的，带走了护照，人找不到了。李绣满直接让他把手机给姜南柯，质问熊孩子，人呢？ 姜南柯还是说不知道，社长语气非常平静的告诉她，“柳真胳膊断过一次，你想让她断第二次，还是这次你想.....” “老头你疯了吧！” 老头格外平淡的再度开口，“你脑子没问题吧？你们在机场她们俩护照走，走去哪？走去哪被粉丝发现都可能出大问题，到时候怎么收场又是谁收拾烂摊子？前几天跟我拍桌子说是从来没输过的人是谁？你搞出来的幺蛾子被曝光，你以为粉丝还会支持你们？” “什么啊！跟粉丝有什么关系！” “姜南柯，你们这个年纪还不是一起跑，就跑了两个能是因为什么，无非就是去见小男朋友，谈恋爱谈的脑子都没了。我跟你们说了多少遍爱豆是贩卖梦想的职业，你们就是粉丝的幻想产物，在粉丝的幻想里，你们这辈子都得单身，这点你不懂吗？” 姜南柯被噎住，色厉内荏的叫，“我们又不是木头人，真当人偶啊！” “端这碗饭赚这个钱，你们就是人偶！”李绣满厉声呵斥，“把人给我交出来，不然你们四个都等着死！” 人呢，姜南柯是交不出来的，为保安全，跑掉的那两个连手机都没开。而剩下的两个人被带回宿舍，跪在社长面前，被要求坦白。 跪姿端正的姜南柯抱着牢底坐穿的心态，一句话都不说。 李绣满问了两句都没得到回应后，冲一脸英勇准备‘就义’小姑娘展颜一笑，就用那张让姜南柯疑惑的笑脸，毫无征兆的一巴掌就甩在刘秀英的脸上，直接给女孩子打趴下，脸瞬间就肿了。 呼吸一窒的姜南柯尖叫着就往前扑，想跟老头决一死战，却被站在她身后的经纪人大力按住肩膀。死命扑腾也站不起来。 还有多少人记得经纪人是个满身横肉的壮汉，壮汉想拿捏小鸡仔，那都不费力。 暴怒的幼犬一口咬在经纪人的胳膊上，反手就要揍她的经纪人被社长瞟了一眼，右手顿了顿，随即掐住姜南柯的双颊，强迫她松口。 捂着脸爬起来的刘秀英大哭着扑到妹妹面前想救她，两个小姑娘就跟经纪人二打一，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的二打一，要不是经纪人有顾忌，小女孩早趴下了。但也因为壮汉有顾忌，而女孩子们是以死相搏，又是薅头发又是上嘴咬，连下三路都攻击，慢慢的居然打成了平局。 屋内已经乱成一团，李绣满却给自己点了根烟，拿起之前收缴的手机，打开姜南柯的通话记录一点点往下翻。 恰在此时，门外响起来哐哐哐砸门的声音。屋内安静一瞬，姜南柯趁经纪人不备，伸手就插他眼，眼睛剧痛的经纪人惨嚎一声，门外敲门声也是一顿，转瞬更大力的砸门声传来。 李绣满扫了眼身后的助理，这位穿着西装看着十分斯文的助理，上前两步单手就把挂在经纪人背上的姜南柯撕下来了，随后另一只手薅走了抱着经纪人大腿的刘秀英。斯文小哥一手一个，把两个姑娘双手背在身后，扣住两人的手腕压在地板上，彻底压制。 而双目通红还不断飙泪的经纪人这次是真有了火，死死按住两个姑娘的口鼻。 屋内十分安静，屋外的砸门声巨响。 李绣满灭了烟起身去开门，门一开，门内门外的两个人双双愣住。 先回神的还是李绣满，他冲对方笑笑，很温和的打开门示意对方进来。殷志原几乎是冲进去的，而李绣满却出了门，站在门口给老对手打电话，看来我们需要见一面。 半个小时后，DSP的社长抵达女团宿舍。社长们谈了什么，小孩子们并不知道，殷志原被堵住嘴架走了。 李绣满在殷志原走后，点了一根烟递给双眼发出仇恨光波的小姑娘，看熊孩子愣住，还笑眯眯的问，“不想试试看吗？” 不想被小瞧的少女劈手抢过烟刻意吸了一大口，磕的撕心裂肺。家长仿佛小朋友只是喝了水被呛住一样，还给她拍背，被大开手，也就只是笑笑，脾气可好了。 小孩子感受不到火山爆发前越安静越危险的气场，大人也没有要提醒的意思。 李绣满只是轻笑着问她，“你知道文熙俊的妹妹，因为被误传不喜欢HOT而喜欢水晶男孩，被HOT的粉丝孤立，还差点挨揍吗？” 还在咳嗽的少女不明白他要说什么，手指捏着烟，姿势有点怪异。 李绣满想说的很简单，“南柯，这年一过你就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认为保护队友的做法很可能反而在伤害他们。如果你们恋爱的消息传出去，粉丝会比公司先撕碎你们。你的粉丝在演唱会现场为你挥舞的荧光棒，会变成捅你的刀，你信不信，到时候，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会失去，那才是真正的失败。” “你那么喜欢赢，怎么就忘了，追逐成功是一把双刃剑，所有的成功都需要付出代价的。” 少年人心比天高，南墙撞了不就撞了，大不了人死-屌-朝天，怕个屁！ “你别指望我们会成为你手里的木偶，我们永远不可能成为你的木偶。”姜南柯把烟往地上一摔，还有伤口的脸上比谁都嚣张，“不是只有你会威胁，当什么谜语人装什么逼，你要是真敢做什么，我就去公开我跟殷志原在恋爱，要死就一起死，大不了我退圈！” 装逼的大佬一个白眼翻出来，“做错事你还敢嚣张！” “我没错！” 烟头在地毯上烫了一个洞，姜南柯在给刘秀英上药。 姐姐疼的不断吸气，屋内只有她们俩了，妹妹突然跟姐姐说。 “我们去报个班学泰拳吧，至少得有点自保之力啊。” 这好像也是一种失败，武力值弱小的失败。失败的滋味，果然苦涩。但失败也会诱发少年人的战意啊，这其实，没什么不好的。成长总不会是一帆风顺，还有反抗的勇气才更重要。 顺便一说，这年头的手机是没有拉黑名单的功能，但删除联系人是可以的，删除后就变成了陌生号码。：，，. 411. 第十二章 资本养育的孩子 经纪公司跟普通偶像是什么关系？木偶师与木偶。 经纪公司跟当红艺人是什么关系？互相防备又互相依赖的关系。 在打造‘人’这个商品贩卖的偶像市场,举凡没混出头的都是随时可以被替代的商品，木偶都是批量制造啊，有一个坏了那木偶师换一个就好。而木偶一旦被人群捧上了神坛拥有了神性,统御万千信徒，那当红艺人就不是经纪公司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再红的艺人都需要公司支撑,一如公司也需要艺人捞金一样,双方是利益一致的合作伙伴,只要他们利益始终一直就是永远的朋友。但在公司要压榨艺人的每一寸血肉榨取金钱，而不给予他们任何娱乐休闲乃至于喘口气的时间,只要是人类就无法忍受这一点，拼命赚钱的目的是为了花,而不是放在那生虫。 这时候双方利益就不一致了，利益都不一致，又何谈朋友,只会是敌人。 姜南柯和殷志原分手了，他们谁都没有说分手这个词,但他们都很清楚，公司都知道了，就等于分手了。 要说姜南柯完全无所谓那是不可能的，她要是自己主动分手那她无所谓，可是这样的分手,让她最近天天在宿舍里暴打新弄来的学拳沙袋。 自姜南柯决定学拳已经过去了一个礼拜,这个礼拜女团的姑娘们跟公司的关系很僵硬，仿佛回到一年多前她们被迫去招待，少女们奋起反抗公司的那段时间。 柳真她们回来后没有挨揍，没时间。女团有商演，四人组聚齐后立刻飞台北,脸肿了的刘秀英是戴着口罩上台的，台上的少女们跟底下的观众解释，刘秀英过敏了，惹得粉丝们都很担心。但团里可以有一个过敏的，不能都‘过敏’吧，所以还得有三个人露脸。 上了台，艺人们都是笑颜如花，跟公司掐架是台下的事，台上只属于粉丝们。下了台，姑娘们身边围了四个工作人员，一个男经纪人和一个女助理，再加一男一女两个保镖，保证可以一人盯一个，盯死了全团的人。 被盯上的女孩子们全程无视这帮人，该做事还是做事，但拒绝沟通。她们要在台北待两天，成员们已经做好了，把这两天当坐牢的准备，倒是很意外居然有人来探监。 周同学通过自家公司老板吴主持人的关系，到了综艺节目的后台来找姜南柯，后者电话打不通，前者有急事找她，就只能来这边找。 见面后，周同学表示要单聊，经纪人拒绝，一定要带着翻译一起听。姜南柯才不惯着他，这可是在海外，你要是不怕我开了门出去大吼你|监|禁|我把警察招来上社会新闻，那你就蹲着别动。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威胁在别人口中可能只是放狠话，但换到姜南柯身上，她真干得出来。经纪人能怎么办，只能给他们腾地方啊。不过经纪人限制谈话时间只有十分钟，姜南柯也答应了，各退一步么。 限时十分钟的聊天让周同学发现了妹子好像跟经纪人公司闹矛盾，就问什么情况。姜南柯掐头去尾，只说了凑机票逃跑的事，也没说是谁跑谁没跑，简单解释她们现在被公司强力管制。 周同学咂舌，觉得妹子们很惨，继而不解，妹子们都红透半边天了，韩国什么情况他不清楚，可她们在台湾无敌红，就这还要借钱买机票？关键是，你机票都要借钱买，哪来的几百万给我？ “问人借的啊。”姜南柯不想讲自己还是个从妈妈手里拿零花钱的未成年，只问，“你不是有急事么，为什么一直说我，我们就十分钟，你还是先说你有什么事。” 尴尬一秒的周同学不知道怎么开口，犹豫片刻，从头讲。 这事儿吧倒也不复杂，早前说了周同学签进吴老板的经纪公司后，一直都是个打杂的，偶尔也会给别的歌手写歌，但十首能卖出去一首就不错了，他的音乐太另类，而有欣赏眼光的人并不多。再加上吴老板认为小伙长得也不咋样，实力实力不行，偶像又没有那张脸，自然就让音乐人常年打杂根本不说什么发专辑的事。 音乐人自己搞到了一笔钱说是要发专辑，吴老板大喜过望，这当然支持啊，有什么理由不支持。但公司支援自带资金发专辑的艺人的方式，依旧是签署不平等条约。 公司要求艺人支付包含专辑制作、宣传在内的一切费用，这方面带着钱要发专辑的周同学理解。可公司同时要求，艺人全款制作出来的专辑，在卖了钱之后，他们占大头。 多大头？九成。 白眼差点翻上天的姜南柯吐槽，“你老板想得美，天下好事都给他占了？” 周同学干笑，迟疑着问，“他跟我说所有人都是这样分，你们也是，真的？” 姜南柯眨眨眼，这个她还真不知道，合约又不是她签的，爸妈也没跟她说赚多少钱啊。不了解经纪约的妹子让小伙伴等等，她跑去问队长，你知道我们怎么分成吗？ 队长知道，到底年纪大一点，爸妈不会瞒着她。队长就告诉忙内，她们跟公司是九一分，公司九她们一。在她们这个‘一’里面，还包含要先还清公司培训的费用，以及后续发专辑的费用，还有各种什么演唱会啊，跑行程的食宿啊等等，都结算了，最后剩下的钱才是她们四个人平分。 “你等下，我们发专辑是我们在出钱吗？”姜南柯惊讶。 队长不明白她惊讶什么，“一直都是我们在出钱啊，你不知道吗？” 完全不知道的姜南柯倒吸一口凉气，那老头是什么吸血虫，贪得无厌还敢打人？不过现在顾不上，她时间有限只能先回去找同样被公司压制的小伙伴。 原先是来找‘投资人’询问我是否上当受骗的周同学，听说当红艺人也是这个分法，就蔫吧了。如果真的是他自己出钱发专辑，那公司要求苛刻点他就算憋屈也得认了。但这钱不是他的，他都是借的，借钱发专辑能不能赚钱都不知道，现在就被告知他赚来的钱公司还要拿走大头，那他基本不可能还的上对方的钱，这专辑还怎么发？ 几百万呢，巨款！背负巨债发专辑这事儿让周同学退缩了，真还不上怎么办？日子不过了？真奔着梦想去啊，又不是疯了。 可是吧.... “我专辑已经准备要录制了，所有的前期准备都做好准备录制了，我要是这个时候不签约，之前所有的准备都白费。”扒拉着脑袋的周同学很是焦躁，这被逼到悬崖上了，“哪怕我现在反悔不签约，我也得把之前公司垫付的钱给了，那已经是不少钱了。” 姜南柯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也让对方冷静，心里怒骂经纪公司都是一帮王八蛋，嘴上说的却是，“既然不管专辑发不发，你都欠公司一笔钱，那不如就发，至少....” “发了欠的钱更多，欠你的更多，我怎么还得起，你知道我工资才多少钱吗，这辈子也还不起啊！” “你就不能对自己有点信心啊，搞不好你一炮而红，哪怕只能分到一成也能还我....十分之一呢！”姜南柯看他还要叽歪，让他不要废话，“我又没限制你还款时间，你就把背债发专辑的压力当成动力，好好录歌，加油努力，未来多跑几场商业努力赚回来。” “可是....” “别那么多废话，我说行就行，你听我的，发！” 姜南柯看他还是一副‘人生无望’的鬼样子，干脆讲，“你都说了你专辑已经要准备录制了，这个时候喊停，你还倒欠公司一笔钱，你能甘心？” 当然不可能甘心的周同学想死的心都有，姜南柯就说，“反正怎么样都是死，怎么样都是欠钱，不是欠我的就是欠公司的，那你还不如欠我的，至少我不会逼你要债。就去赌一把，谁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未来没人知道，但当下危机四伏。 当天凌晨，结束一天奔波的姑娘们在宿舍密谈。姜南柯此时才发现，全团只有她不关心钱怎么分的问题，其他三位队友都知道，其他三位队友甚至觉得这个分成方法没啥问题，家里爸妈都说她们赚钱了。 女孩子们当然赚钱了，出道即爆火，两年多的时间连单曲碟加专辑发出去十来张，演唱会开了过五十场，跑的商演能过千场。再加上代言、杂志、上综艺，天天都是死亡行程，满世界飞，怎么可能不赚钱？哪怕是只能分到营收的一成，还是四个人平分，那也是赚的。 而父母们从来没觉得公司的分成有什么问题的点就在于，未成年小姑娘们的的工资平均下来比一般白领收入高，高十来万呢，韩元。 十来万韩元也能给家里多买点肉了，何况小孩子们都是未成年，能赚那么多已经是很多了，父母自然没话说。 连姜爸姜妈都没对公司分成比例有什么意见，他们认为没问题。 这个年代的打工人那真是任劳任怨。姜家爸妈都是公职，一个是警察一个是老师，前者需要二十四小时待命，后者也经常批改学生作业到深夜。两人从自身视角出发，工作么，就是会很辛苦啊，满世界飞只是女儿工作的特性。 辛苦的工作换来‘微薄’的薪资，也很正常啊，女儿的工资是没爸爸高，但比妈妈高，这就已经很厉害了，还要求什么？ 更别说就像姜妈逢年过节就会收到学生家长的礼物一样，姜南柯是每天每天都能收到一堆粉丝的礼物。那些礼物中有不少是真的很值钱的，爸妈看了都会惊讶的程度，那爸妈怎么还会去关注女儿的收入是否合理？在他们的世界观里，那很合理。 在姜南柯的世界观里这极其不合理！ 穿越前只是初中，穿越后也不过刚考完高考的姜南柯，即便不了解经纪公司和艺人的合约怎么签才是合理的，但她很肯定合作关系，九比一的分成绝对不合理，这搞不好都不合法！ 忙内厉声让姐姐们清醒一点，我们都快被敲骨吸髓了，你们还感谢资本家给我们发工资？我们拿工资是应该的，又不是没干活！ 姐姐们略带茫然的听着忙内想要揭竿起义的宣言，难得的没有支持忙内的想法。队长觉得才跟公司闹僵，还得等时间过去慢慢弥合，现在又闹，又会挨揍。刘秀英的想法同样，她脸还肿着呢。柳真则是觉得，起义可以，但要不要等一等，如今社长正是火大的时候，再凑上去就是找死了，徐徐图之么，不要急。 认识到现在，姜南柯首次觉得跟姐姐们讲不通，起义图的就是一个快，要打他们措手不及，徐徐图之，等到什么时候？ 姐姐们都不支持，忙内准备自己干。 姜南柯去找小伙伴帮忙，让未来梦想成为法官的闺蜜，去她家跟爸妈要合约副本，准备从法律角度攻击。未来法官带着合约去见了专业律师之后，很是怜悯的告诉艺人，你签的是卖身契，知道什么叫卖身契吗，你是人家家里的长工，人家给你钱就不错了，官司打不赢。 “怎么可能，我们九比一的分成比例，这种合约法律不限制？”姜南柯不信。 刘嘉熙让她还是信了吧，“娱乐业也是这几年才逐渐发展起来的你懂吧，法律本来就不完善，你们公司又钻了很多漏洞，再加上合约定的再苛刻你的监护人也就是你爸妈都是自愿签约的，那合约就是受法律保护。你要是搞事就是你违约，你知道你违约要赔偿SM多少钱么？上千亿。我们家搞不好都赔不起，你们家就更不用说，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事实上你那个合约的重点都不在于怎么分成，而是你们公司把运营你们的所有成本都算在了你们自己头上，连你去别的地方商演开车的油费，都包含在成本的范围内。你们要负担所有的成本，之后的盈利才是公司占九，你们四个平分剩下的一。” 越说刘嘉熙越是惊奇，“你们社长够牛逼的，不愧是首尔大出来的，招数真多啊。我堂姐（律师）跟我说，你们的合约非常有意思，培养一个艺人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她简单估算了你们出道三年的收入，保守估计至少百亿往上。但你们能分到的钱顶天一千五到两千万，极限了，这买卖能干！” 未来的首尔大学子大怒，“你哪边的啊！” “我当然是你这边的，不过....”刘嘉熙告诉她一个新消息，“你可以曲线救国，违约就不要想，你赔不起违约金。但你们公司在筹备上市，堂姐准备买股，她说肯定大涨，我也准备买，你也可以买，等你成了股东，还有什么好怕的。” 一时愣住的姜南柯茫然，“上市？” “你不知道？”刘嘉熙惊奇，“我不知道情有可原，你不知道也太奇怪了吧？你们公司去年就在准备上市，今年就差临门一脚了。李绣满公开出来的财报，那营收流水漂亮的能闪瞎人眼。旗下三颗摇钱树，金元宝哗哗的掉，你都是他的摇钱树之一，你居然不知道？” “你才是摇钱树呢，不是，你为什么知道？财报可以随便看？” “我堂姐说的啊，公司上市要走流程的，肯定要给监管部门提交财报，又不是是人是狗都能上市。财报是堂姐找人要来看的，这不是刚巧我带着合约去问她么。她看了合约觉得很有意思就研究了一下你们公司，结论是李绣满搞不好是商业奇才。短短几年栽下三颗摇钱树，你们公司还养着那么多小树苗（练习生），未来必然大有可为，股票一定要买，你信我，买了必涨！” 摇钱树本尊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电话那头准备买股票等发财的闺蜜却无限冷静的跟她分析，正面刚你必凉，死的透透的一点活的概率都没有。反而是曲线救国，可以即把仇报了还能赚钱。 “我堂姐说你们公司账目不太对劲，但她不是主攻金融法的，具体哪里有问题她也不太确定，要是找专业的人去查就没那个必要了。不过既然账目不对，里面就肯定有猫腻，娱乐公司还是体量小，此时搞点东西监管的人也不在意。等你们公司真的上市，做大做强，国税和检察肯定会联合上门，如今这世道大家都穷，猪仔养大，他们一定会去杀。” 同样考进了首尔大的未来学妹对未来学长满怀恶意，“姜南柯，这次你得听说的，你合约还有两年不到就到期。忍过这两年，能买多少股票就买多少股票，等检察那边上门抓人，你大可以抛售就卖给李绣满，开天价，从他身上咬下一口肉来。” “你这个鸡脑袋只会冲上去打架，有个屁用，你合约攥在人家手上呢，李绣满要是把你送到夜总会去表演你怎么办？此时闹起来那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万，你根本打不赢。就得先等，等机会，等东风，东风一来，才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股市最怕牵扯司法，不管是检方入场还是国税入场都会引得你们公司股价动荡。他到时候要保命，人被抓，股价一定会跌，真碰到大面积抛售他就凉了。哪怕是□□，你开出天价他都会买，不然市值必然大跌。” “到那时，你想让他跪下给你叫爸爸，他搞不好都能冲你弯下膝盖，这才是爽文的报仇方法，先忍知道吗，一定要忍！” 人生就没忍过的姜南柯安静两秒大叫一声，极端愤怒，还无敌憋屈。早在说完后就拿开手机的刘嘉熙，听她那边安静了，再继续讲，这次是纯粹的嘲讽小伙伴。 “当初我让你跟我一起去学法律，你个脑残说什么学音乐方便混学分，混你个头！你脑子绝对有问题！你在哪不能学音乐，你们公司没人教你吗？看看投资回报比啊傻逼，你知道首尔大法律系的校友资源有多庞大吗，现在的汉城市长都是我们直系学长，你个白痴！” “你去扒拉一下首尔地检的名单，不说三分之一，至少有五分之一检察官是我们学校法律系出去的，那才叫黄金人脉。哪怕不认识，校友，还同系，直系学长、姐怎么都有三分香火情，那对你的未来才是有利的。学音乐能干嘛？你在娱乐圈没人脉吗，还需要校友资源吗，要给自己开辟一条新道路啊你个弱智！” 已经快要气死了的姜南柯跟她对吼，“我每天行程有多忙你TM不知道啊！老子哪有时间去学什么法律！我可以学，学了毕不了业怎么办，一直拖着不毕业啊，那有什么意义，反而会被群嘲，我毕不了业！你TM都说了我合约在人家手上，人家让我干嘛就得干嘛，那老头之前还想让去学英语，那个才好混学分呢，我死活没答应！你以为他是什么善茬！” “说你蠢你还不承认，我早TM想骂你，爱豆能当一辈子啊，你脑子进了水啊，我就算你当一辈子爱豆又能怎么样，不就是个卖唱的。”闺蜜捅刀，刀刀扎心，“你这个卖唱就算TM混成宇宙巨星，等我披上法官袍，你见到我依旧是个卖唱的，得给我大鞠躬行礼，这点东西你都想不到！” “说什么李绣满不是善茬，你难道就好欺负吗？你咬死了要进法律系他能把你怎么样？按照合约强迫你去跑商演啊，找教授干他，我们教授能弄死他！你就欺负我凶，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跟你讲过多少遍不要只看眼前，你TM只有眼前的一亩三分地，脑子里全是屎！” 姜南柯给气的，“谁TM天天跟我叭叭爸妈太势力，世界太残酷，只想活在当下，当下你个脑袋！就TM会说，你倒是去做啊！你不喜欢音乐吗？当年是哪条狗追星还拖我去SM蹲HOT，又是哪个崽子问我要HOT演唱会VIP的票，不都TM是你！” “你跟你妈一样见到条狗都要算给根火腿肠能摸几下，你也是个万事都要算计的家伙，你被驯化了你个白痴！功成名就、社会地位，你已经被你妈训成最听话的狗了！法官是了不起，但老子开心啊，老子站在舞台上，聚光灯之下整个世界都是我的，你懂个屁！这叫热爱！你TM有热爱的东西吗！” “呀！” “MO！” 幸好两人是打电话，不然能当场薅头发开掐。但也因为是在电话，姐妹们又迅速和好，冷静的研究到底要怎么反抗吃人的资本。 资本已经开始动手教育不听话的小朋友们了。 恋爱加‘私奔’这两件事都踩到了商人的底线，公司本就在上市的关键时刻，此时闹出幺蛾子很可能导致上市失败。李绣满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动他钱包的，那就必须要教小孩子们一个乖。 女团被经纪人告知，公司打算为人气最高的成员推出个人单曲，未来这叫脱团sl，现在只是一个教育人的方法。可以出单曲的那个人会得到许多好处，什么资源倾斜就不讲了，最直接的好处时，收入都是自己的不用带队友分。单飞么，行程都是自己跑，自然不用给队友分钱。 可谁是女团中人气最高的成员呢？姜南柯。 各路‘最受欢迎女艺人’的排行榜都是高居榜首的姜南柯是队内人气最高的，这是整个团都知道的。 “你干出过什么事你知道，过往惹出的乱子也是数不胜数。”经纪人瞟了眼成天以为天老大她老二傻子，“公司不可能放你单飞，换成顺位第二。”转向柳真，“你准备准备，单曲你出。” 经纪人说完就走，留在宿舍的姑娘们却傻眼了。 崔盛希和刘秀英都不敢说话，柳真更是盯着忙内欲言又止。公司的惩罚方式让姐姐们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按说全员犯错就全员惩罚啊，为什么只惩罚忙内？ 忙内并不傻，姜南柯好歹是个‘状元’呢，面对姐姐们茫然无措的傻样子，白眼一翻就吐槽，“那老头想从内部分化我们，这都看不出来？先把我们拆开，再展现谁听话谁就有肉吃，自然就没人敢不听话了。到时候我们彼此都是敌人，彼此都能当他的监视器，互相干点什么事都得防着队友告密，那才叫凉凉！” 姐姐们一愣，对哦！ 姜南柯敲敲桌子，“我们绝对不能让他的险恶用心成功，那老头想得美，成天想美事，想屁吃！我们.....” “我去拒绝他们！”柳真迅速表明立场，“什么单飞我才不飞呢，我们就一起.....” “一起什么啊。”姜南柯让她不要打断自己，讲正事呢，发表什么愚蠢的言论，“你肯定要发单曲，为什么不发，他想分化我们，我们就要按照他的来？那老头丢饵钓鱼，指着我们能被他的馅饼搞得分崩离析，我们偏不，就是要把鱼饵吃掉，再把鱼钩甩他脸上，这才叫报复。” 柳真觉得不好，“我出单曲也太.....” “你别叨叨，你就出！”姜南柯让姐姐安静点，她还没说完呢，再看向队长，“我估计下一个就是你，毕竟这次按照他们的想法，你和柳真姐是罪魁祸首，我和秀英姐是义气背锅。事发后，我们两个背锅的被教训了，你们两个搞事的却能得到好处，老头就想用这个方法，让我和秀英姐不忿。” 崔盛希连忙出声，“我肯定不会.....” “你也不要废话。”姜南柯只看刘秀英，“我们两可能会悲催一段时间，比如没行程什么的，但我们忙了那么久，没行程就当休息啊。她们俩出去赚钱回来要给我们买好吃的，我们就等着吃就行，让她们俩养我们，怎么样？” 刘秀英是最轻松的，毫无负担的开口，“那当然好啊。” 即将获利的双人组面面相觑，总觉得这样不太好。一如姜南柯所说，事是她们干的，坏处却让别人背锅，她们不止没受罚还得到了好处，这怎么想都不对劲啊。 姜南柯只能掰开揉碎给傻子们分析，这事儿不管是答应还是拒绝很可能都在恶毒老头的计划里。拒绝了，老头肯定还有后手，答应了，老头必然会拉高柳真她们的待遇，让剩下的两个眼红，正好达成分化的效果。 既然不管是答应还是不答应都避不开这个坑，那就得把鱼饵咬下来，至少得收获点东西吧。再加上，公司搞分化是公司的事，内里的那些待遇姐妹们完全可以分享啊，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么，这有什么的。 “信我！搞得定！” 小朋友很聪慧，可惜社会经验不足。商人既然都出手了，怎么可能让她们轻轻松松就破局。 一如姜南柯所猜测的，公司确实直观的提升了另外两位队友的待遇，明晃晃的两极分化。这都不是什么出单曲的事，而是日常琐碎中的下绊子。 比如一起出国商演，另外两人坐商务舱，剩下的两人是经济舱。女团的随行人员多了一位同样是膘肥体壮的男经纪人，两个经纪人一人去商务舱盯着，一人在经济舱盯着，姑娘们想分享福利什么的根本没可能，反而让去商务舱的两人格外有心理压力。 所谓人活一世，衣食住行。四大关键点，轮番来。行已经说过了，再来就是吃食。 两边跑行程的餐饮待遇都不一样，但这次是反的，姜南柯独自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而剩下的三个姑娘只有一个苹果r香蕉，再不然就是黄瓜轮番换。姜南柯闹？你闹呗，又不是不给你吃，你看其他三个人闹吗？你想带着大家一起死？ 姐姐们还真不敢闹，关键是她们吃这些也没到非要闹的地步，以前筹备演唱会的时候要求瘦身，也只是吃这些啊。姐姐们都劝妹妹忍忍，姜南柯就只能憋屈的忍着。 在住的问题上，姑娘们倒没有被要求搬家，但经纪人不再帮姜南柯收拾规整她粉丝送来的礼物，就那么乱七八糟的堆在宿舍里，越堆越多都快没地下脚了。 包在礼物盒里的礼物还好，要是鲜花，或者是新鲜的食物，比如礼盒装的牛肉，腐败发烂后还会招虫子，这点很蛋疼。 不是姜南柯不收拾，也不是姐姐们不帮她收拾而是根本顾不上。女团经常要往海外飞，短的话待一天，当天去当天回，长的话可能一、两个礼拜，根本就不在韩国还怎么收拾宿舍？ 以前那些礼物除了信件姜南柯会自己拿走，其他的都是经纪人找人分门别类的整理，整理好后再看姑娘们想送回家还是摆在宿舍自用，都照顾的好好的，女团四人组的礼物都是如此处理的。 她们每天都能收到大量的礼物，自己根本收拾不过来。现在经纪人撒手，到处都是问题，光是整理礼物收拾宿舍，就能让姑娘们累瘫，何况她们还有行程要跑。 最后是颇具象征意义的‘衣’，这个点落在了舞台的差距上。 李绣满并没有停掉姜南柯的行程，开什么玩笑，商人怎么会那么傻，内部封杀耽误他赚钱。经纪人给姜南柯的行程之密，几乎就是不给她睡觉，而且大量的都是单独的行程，杂志、电台、乃至于去一些小商场商演。那基本就没有舞台这回事，就是站在平地上对着一帮人表演。 行程密集的程度让姜南柯累的都想跟社长妥协了，纯靠毅力撑着，撑到她没精力去管姐姐们如何。姐姐们很担心她，姐姐们也很愧疚，刘秀英属于跟忙内是难姐难妹，这导致柳真和队长愈发难以接受，好像一切都是她们的错，才让姐妹受累。 就在姐姐们忍不住要去劝忙内，要不算了吧，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跟公司低头，准确的说我们也没跟公司对着干过几次。这次就跟以往一样，认栽呗，去给社长跪地道歉求原谅。 恰在此时，事情出现了微妙的转机。 高考状元加首尔大预备役这两个光环，给姜南柯带来了一个神奇的机会，电影试镜通知，女主角。 有谁还记得1999年是个神奇的年份，这一年南韩电影圈为了抵抗政府削减本土电影的配额，无数电影人走上街头抗议，还有更多的大导演剃掉了头发以表示愿意以死明志。这一年就是南韩电影圈最著名的‘光头运动’发生时间。 而如今，是2000年的1月末。千禧年的到来，不止让跨越新世纪的社会欣欣向荣，也代表着南韩电影圈为了求生，什么招都愿意尝试。 其中就包括，利用当红爱豆的影响力，去拼一把票房。举例说明，水晶男孩就拍过电影，殷志原还是主角呢，票房还不错，不论故事怎么样，粉丝愿意买单。 市场向创作者们证明了，粉丝愿意买单，那一些小导演就不在乎什么圈内的层级，爱豆连个屁都不算哪有资格拍电影这回事。大导当然是要脸的，根本不会搭理爱豆。 但要是那个爱豆有高考状元的名头，还是首尔大的学子，那启用这样自带光环还具有票房号召力的艺人出演电影，就是一场双赢。 李绣满笑眯眯的看着自家摇钱树，“哥给你道歉好不好，不就一点小事还这么斤斤计较，要跟我赌气一辈子啊？” 所以说，天不怕地不怕的姜南柯，是被无数各怀心思的熊家长养育出来的熊孩子。 熊孩子最不怕的就是撞碎南墙，毕竟永远有人给她兜底。：，，. 412 第十三章 青春的暮歌 未来不少真情实感追星的粉丝们都不能理解, 为什么他们一心为艺人好，都愿意为艺人砸锅卖铁冲数据，明明他们才是跟艺人一国的。可真碰到了什么事, 艺人永远更相信把他当摇钱树的经纪公司，而不相信粉丝的金玉良言。 关于艺人的信任度问题, 在不讨论专业度这个摆在明面上的理由之外，还有一个藏在水面下的理由。有很多艺人是经纪公司一手捧起来的，这代表有很多艺人就是公司养育着长大的。 姜南柯就是另类的被李绣满养大的孩子, 她十三岁就进了SM, 恰好是她穿越的年龄。十三岁之前不管有没有穿越，姜南柯的世界都极其狭小，无非是学校和家, 人生最大的烦恼就是作业太多, 小卖部的热门冰淇淋卖光了，没了。 十三岁之后, 是李绣满牵着她的手，为她推开了一扇属于成人世界的大门。那个叫名利场的广袤世界, 是李绣满托着她的后背, 送她进去的。 这个世界光怪陆离, 挡在她身前的是李绣满；这个世界乌七八糟，教会她抽烟喝酒的也是李绣满；这个世界绚烂夺目, 为她举办第一场演唱会的同样是李绣满。 李绣满在姜南柯的人生里是非常特别的存在，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家长，更是她昨天恨的要死, 今天家长低头，她也就能轻易被哄好的存在。 熊孩子跟熊家长和好了，社长柔声细语的道歉, 还承诺给姑娘们加工资，姜南柯就扬着小下巴傲娇的‘哼哼’两声，监护人和其所属物就这么和好了。 和好的第二天，社长就带着小朋友去参加一个讲起来是电影女主角面试，实际上只是个酒局的饭店，去见导演。 见面之前，李绣满极其罕见的没有要求姜南柯乖巧，而是告诉她面对导演要诚实，对方问什么就答什么，不需要隐藏，让她有什么想法就说。 说是说和好啦，但小朋友也不是那么容易消气的存在。老头敢放话让她随便讲，那她就真的直来直往的回答导演的问题。 这位导演按照李社长所介绍的，是电影圈的热门新人，出道后的两部长篇电影都颇受业内赞誉，还拿到过摄影奖导演奖。换句话说如果姜南柯能被这位导演看中，那就是赚大了。 导演一开始的注意力并不在演员身上，他跟李绣满聊的更多，聊姜南柯的人气，聊姜南柯绝对有票房号召力，聊姜南柯片酬可以低到无极限。他们俩聊了一堆，就是没人跟姜南柯本人聊。 参加酒局的姜南柯本人略微有点无聊，直到酒已过半，桌上的菜都没多少了，导演好似才想起来今天是来试镜的，才开始问未来女演员一些问题。 对方问了几个在姜南柯听起来像八卦记者采访一样的问题。 类似如果碰到喜欢的男孩子你会怎么办？姜南柯：告白！ 郭在容扬眉瞟了眼某位社长，再笑看小姑娘，“怎么告白？” “就直接告白啊，还得搞个仪式？”姜南柯反问，有那么一丢丢的不礼貌。 社长听了只是笑笑，导演也在笑，“那要是告白失败呢？” “拉倒啊，换下一个。”姜南柯秒答。 郭在容笑出声的同时又是先扫了眼李绣满，再继续问妹子，“如果你跟男朋友吵架，是你犯错，你会道歉吗？” 姜南柯迟疑一秒，“我具体犯了什么错？” “嗯....”郭在容想了想，“跟别的男人喝酒，但不是故意的，是一群朋友出去玩，可你喝醉了，男朋友心疼你，也不高兴你去别的男人喝酒，你们俩因为这个吵，你会道歉吗？” 眨巴着眼睛的姜南柯没听懂，“我跟朋友出去玩还喝醉了，他心疼我不是应该哄着我吗，为什么要跟我吵架？” 导演一愣不问了，转向经纪公司社长，“提前培训过？” “我连剧本都没给她看。”李绣满边拿着酒瓶给导演倒酒，边说，“我们家这个啊，别看在台上可可爱爱，私下脾气爆的很。我之前跟您说，她基本就是您女主家的化身您不信，但您要是跟她多相处两天就会知道，我一点都没有夸张。” 郭在容也不管他夸不夸张了，聊点实在的吧，“我确实有兴趣跟你们合作，只看她那张脸都有兴趣，但电影上映后，我需要你们公司全力支持的宣传渠道，有问题吗？” 眼底的喜色一闪而过的李绣满笑道，“我现在说没问题您也不信啊，不过落在纸上，写进合同里，您应该就信了。”说着话双手举起酒杯冲向导演。 这杯酒喝下，这场局也就散了。 散场后回到车上，姜南柯才惊奇的看着自家老头，“所谓的面试该不会是你求来的吧？”之前在包间里绝对算低声下气了。 出了包间的李绣满横了她一眼，“你们冲击日本时的大资源哪个不是公司求来的，你以为做生意那么简单？”讲完微叹一声，“南柯，名利场不是那么好混的，我教过你那么多次，人生路从来不好走，你的脾气该改改了。” 监护人隐晦的一句‘为你好’让小朋友胸口的郁气散了，噘着嘴发小脾气，“那你也不能打人啊。” “是~我的错。”李绣满按着她的脑袋揉了揉，这次没有被打开手，笑容明显变大，“准备一下，这个角色是你的了，三天内把剧本背下来，演技你肯定要重新学，导演一定不满意，但态度要摆出来，努力的孩子永远不会让人讨厌，知道吗？” “哦。” 努力的孩子就这么拿到了剧本，拿出拼高考的毅力开始背剧本。这事儿对姜南柯不难，她记忆力自小就好，不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只要认真去记，也就通读五六遍，剧本就背下来了。之所以要三天，是团队在准备亚洲巡演的演唱会，第一站是汉城，下个礼拜姑娘们就要登台。 三天后，姜南柯签约成为这部电影的女主角，她特地看了眼合约金，总额够她买部新手机。但要是算刨除公司的九成，只留给她的一成，那就只能买份炒年糕了，无限廉价，堪称不要钱。 一想到自己如此廉价，刚被社长哄好的姜南柯就警惕性大起，资本家果然不能信，那老头就是把她当摇钱树。 摇钱树丢开合约去准备演唱会，姜南柯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忍耐。没有什么成长的阵痛，之前跟闺蜜因合约问题打电话时倒是感受到了暴怒，但她脾气本来就爆，电话挂断后也没啥特别的心路历程，就是很明确的知道她现在得忍。 闺蜜说的是对的，此时硬碰硬，是她吃亏。 成长有骤然爆发的阵痛能让人一夜长大，成长也有悄无声息却后劲绵长的琐碎。 姜南柯哪都没变，至少她自认为自己那都没变，目前的注意力也不在于忍耐上，而是在专注演唱会。 她热爱舞台这件事从来不是假的，而想要在舞台上闪光，台下的汗水就是底气，这也是她一直坚持的。 汉城、釜山、东京、大阪，接连不断的四场演唱会刚结束，姜南柯才飞回韩国进入剧组参加剧本试读会。 在演唱会举办期间，社长找来的表演老师贴身跟随爱豆，力图能让不要在片场太拉胯。 姜南柯在试读会现场就被骂了，导演嫌弃她讲台词讲得太刻板，就是太像演不是正常人说话。姜南柯就很蛋疼，她就说那个表演老师有问题吧，谁会拿腔拿调的说话，神经病！ 老师出了岔子，学生就得重新学。导演骂人骂的超凶，这部作品两个主演都算得上新人，饰演男主角的车太贤也是第一次演电影，以前是演电视剧的，他也是被导演骂的狗血淋头。 这里就要说社长找来的表演老师其实没什么问题，纯然是这个年代的韩剧本身就追求很夸张的演法，至于电影。此时韩国电影市场根本就没起来，完全拼不过海外各种大片的冲击，反倒是电视剧更赚钱，表演老师当然是按照业内更受欢迎的表演方法教导学生。 导演对学生们极其不满意，要求两人单独练，他负责当指导老师。这个要求本身没问题，但姜南柯在巡演，她时间跟不上。 导演正要发火，李绣满却表示一切配合导演。那妹子的巡演怎么办？ “给你留下一天彩排时间不够吗？全是你练过的舞，能有多难？”李绣满笑看她，“还是你觉得你做不到？” 哪怕明知道这是个激将法，姜南柯也回不出‘做不到’的话，她只会说，“当然做得到！” 这个做得到就代表，姜南柯需要压缩一切休息时间，独自肝舞台上的群舞。那老头讲的屁话，什么都是跳过的舞一天彩排就够了，够他个头！就会讲这些没用的。 演唱会又不是打歌舞台那么轻松，根据现场的舞美布置、场地的大小，群舞的搭配以及流程等问题，所有演唱会都需要重新排练。 姜南柯没办法跟队友集合飞到现场去排练，只能带着社长送来的三个伴舞姐姐，充当一个临时队伍，在演技学习的时间里，压缩休息时间来排群舞。 这事儿在一开始让导演很不满意，你TM演技都没练好还分什么心。但这事儿在郭在容发现姜南柯确实如李绣满所说，其本人的性格跟人物就非常贴合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的主要精力放在了本人性格跟人物非常不一样，一切都要靠演技支撑的车太贤身上。 车太贤就很悲催，他原先想着自己怎么样都算前辈，还指着能教导妹妹一波，结果被妹妹教做人。姜南柯的性格跟角色真的太贴了，导演给的评价经常就是你放开来演就行，后辈让导演满意，前辈不就倒霉了么。 前辈正觉得自己凄凄惨惨，后辈就给他展现了，人家更惨，他已经很轻松了。 晚上十点，演员们的临时演技补习班下课，一群半新不旧的演员们跟临时来客串演技老师的副导演嘻嘻哈哈的聊着等下一起去吃夜宵的话。车太贤余光瞟到已经走到门口的姜南柯，犹豫片刻跟了上去，一直跟到走廊的尽头，姜南柯进了洗手间的隔壁，车太贤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的隔壁是个杂物间，他们在制作公司的办公楼里加练演技。这片子是个小成本，都说了韩影不行，市场上本来就没钱，愿意投钱的资方就更少。郭在容也不是什么大导，制作费都捉襟见肘，还给演员租专业的排练场地是不可能的，只能用制作公司的会议室当练习场地。 演员的排练场地都是会议室临时改的，爱豆想要有个能练舞的地方就只能去杂物间。杂物间里还堆满了杂物，勉勉强强挤了一块地方出来给姜南柯用，她一个人用的时候还好，如果再加上三个伴舞就挤不下只能回SM的练舞室。 排练群舞，姜南柯都是回公司，练单人舞她就不想耽误在路上的时间，宁愿在杂物间练。 从洗手间出来的车太贤听到门户紧闭的杂物间传出音乐声，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还是敲响了门。暂停音乐的姜南柯开了门，疑惑的望着对方。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今天先回去休息？” 车太贤是真的忍不住才说的，这姑娘眼底的红血丝都要爆出来了，浑身上下写满了疲惫，这么搞下去必定进医院。他们排练的这十天，除了其中一天妹子飞出国开演唱会不在，其余九天，这姑娘感觉就不睡觉。他早上来之前，这姑娘就已经在练舞了，他晚上走，这姑娘还在练，巨夸张。 同样想回去休息的姜南柯叹气，“我也想休息，可实在没时间了，四天后我们就要飞吉隆坡，我不能只顾自己，那不是我一个人的舞台。” 这要不是忍不住，车太贤是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的，可是真的忍不住了，“你们公司不是招待我们去看过你们在汉城的演唱会么，我觉得你只要在台上够活跃，底下的粉丝不会在乎你跟你的队友们跳舞齐不齐之类的。当然不是让你敷衍，而是，你都说了那不是你一个人的舞台，你不是还有队友么，可以让她们照顾你一下。”不然我怕你能直接在台上晕倒。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浅浅的笑开，太累，笑容里都透着疲惫，多谢哥哥的关心，只是，“导演之前骂我们对镜头不够虔诚，你记得吗？” 迟疑着点头的车太贤等她继续。 继续的姜南柯说，“我对舞台绝对虔诚，我可以敷衍粉丝、敷衍队友，敷衍全世界都行，但我不能敷衍我自己啊。努力是我站在台上的底气，如果我在台上都底气不足，那我根本活跃不起来啊，只会觉得心虚。” 这句话传达的压力之大，让车太贤都可怜她，“你们公司真的不做人，都在搞巡演还让你演电影，这都不把你当人看。” 姜南柯也这么觉得，不过，“演电影也挺有意思的，还能发泄压力挺好。” 人家都这么说了，车太贤也没啥能说的，开了个玩笑说，“你发泄压力的方法就是揍我吗？”剧情设定，野蛮女友和她的悲催小舔狗，时不时就要上演全武行，都是他在挨揍。 有被逗笑的姜南柯反手指了下屋内，“不聊了啊，我还得练舞。” “赶紧去赶紧去。”车太贤也不敢多耽误她时间，有那功夫她还不如眯一会儿。 让人疲于奔命的行程让姜南柯最近练就了一个秒睡的技能，这技能让姜南柯不论身处何时何地周围有多吵闹，她都能立刻睡着。 三月初，首尔大开学。 姜南柯是在一众记者和粉丝的簇拥下迈入校园的，此时女团的巡演还在继续，此时电影即将开机。那么忙的情况下，公司也没允许她把开学时间推迟到秋季。 韩国大学有两个开学时间，春季学期和秋季学期，都可以入学，这是可以申请的。姜南柯最初想要申请先休学，李绣满一句话就堵回去了，全世界都在等着你入学首尔大的那天，你敢休学就会连带整个团都会被骂。 首尔大未来学子的称号给姜南柯带去了无数光环，也给SM带去了很多非议。高考数理状元学音乐什么的，让姜南柯的高中老师，都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痛心疾首，直言姜南柯当爱豆就是在浪费人生，SM强制要求姜南柯进首尔大学音乐根本就是在浪费国家人才！ 这些报道粉丝们是不在乎的，这些报道会影响SM的声誉。 前文说过SM上市在即，李绣满是不会允许这样的名声持续发散的。这导致，姜南柯连申请秋季入学都不行，只能在春季入学，在热度最高点跟大众解释，她是非常热爱音乐才会想要学音乐。 要是以前姜南柯会闹，非得折腾的所有人都顺着她来才行。但是这次，她只是问社长，我为什么不能申请秋季入学。社长的回答是，如果你觉得行程照顾不过来，我们可以把演唱会延后。 得到这个回答的姜南柯都不去问凭什么得延后演唱会而不是推迟电影拍摄，更没有问，你票都卖出去还怎么演唱会。她只是回答‘知道了’，在社长都准备好要应付熊孩子爆发的时候，平平淡淡的回了句知道了，随即起身出门。 这反倒搞的李绣满有点不习惯她如此乖巧，转头又想着孩子应该是长大了，居然有点欣慰。 入学当天，除了面对媒体，姜南柯基本是睡过去的，只要有个能靠一会儿，坐一下的地方，她都是秒睡，太困也太累，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知道她状态不好的经纪人全程带着保镖护在她周围，弄得首尔大的其他天之骄子们对当红艺人的嚣张，很是惊奇，真就来学校镀个金啊？ 不过姜南柯顾不上这些，根本没有精力同未来校友们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她还得去趟教务处，公司答应学校艺人会在迎新舞台上表演，她得去问问流程。 这事儿让刘嘉熙都想打死她，你TM就算不能当新生代表上台发表讲话，也不应该真跟个卖唱的一样登台，你傻逼啊，答应这种破事干嘛！ “不是我答应的，也不是学校要求的，是那老头想炒作。”姜南柯是真困，对着来找她吵架的闺蜜都没精神，疲惫的说，“公司内部已经传开了，我们下个月就上市，那老头都在公司里鼓动大家买股票，怎么可能放过我入学首尔大这么好的宣传机会。” 刘嘉熙给气的，一串脏话喷出来，可看她那个死样子又心疼，“你行不行啊，感觉都要死了。” “上了台就行。”姜南柯拉过她的胳膊靠在她肩头，嘟囔了一句，“别吵吵给我睡一会儿。” 秒睡的闺蜜让刘嘉熙鼻头都酸，她宁愿这家伙生龙活虎的跟她互相薅头发，也不想看到她这睡个觉跟昏迷一样。她们家能自体发光的小太阳如今都没热度了，背景都是漆黑一片，这哪是姜南柯，这哪里没有变化，这家伙变得她都快不认识了。 2000年三月，姜南柯入学首尔大的新闻满天下都是，她登上迎新舞台还达成了现场众多学子大合唱的场面，更是报道的核心，巨星这个名头算是卡死在她脑袋上了。 2000年四月，拥有数位巨星的SM挂牌上市，股票开售一路疯涨。自最初的一万二韩元，短短两个月飙升到六万多，市价突破一千八百亿，业内独一份！ 2000年四月，姜南柯需要同时兼顾在首尔大的学业，跟着团队在亚洲的巡演，以及开机后的电影拍摄。 学校是个新环境，即便姜南柯都学了多年音乐，高中就能自己写歌还被收录到团队专辑里，已经是个音乐人了，她还是需要去适应新环境，以及教授对她的高要求。别的学生还在学理论的时候，教授对她的要求就是写歌。 巡演不用谈，练舞练舞练舞，不停的练舞。活到现在，姜南柯首次感受到舞台也会让她疲惫，铺天盖地的疲惫让她在舞台上嗨不起来了。在曼谷的演唱会上，过于耀眼的灯光甚至让她头晕，她差一点栽下舞台，真掉下去，摔断的可能是胳膊和腿，也可能是脖颈。 她开始本能的远离舞台边缘，远离最能靠近粉丝的地方。那是她以往最喜欢的地方，光打在头顶，台下粉丝们的欢呼，她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整个会场，数千人乃至于上万人都在喊她的名字，那是她最喜欢的，她却本能的抗拒危险。 电影片场变成了姜南柯最喜欢的地方，喜欢的不是表演而是能在这里休息。片场拍摄是有很多时间都需要等待的，等别人的戏拍完，等自己的戏要拍，在那些等待的时间里，姜南柯就可以短暂的睡一觉。 李绣满可以要求艺人必须在春季入学，社长也可以放话延迟票都已经卖光的演唱会。商人唯一不敢做的就是卡住演员去片场的时间，导演才不管演员有多忙经纪公司的社长又想怎么怎么样。 导演要求，在开机后，不管演员没拍摄日程的时候去哪，但只要有拍摄日程，演员就必须出现在片场。 姜南柯喜欢片场，喜欢到她非常认真的学表演，因为只有她不NG，她才有更多的时间休息。 学霸的学习能力一贯靠谱，过往拍了那么多MV、广告也不是没有经验积累。再加上角色的性格跟本人确实很贴合，姜南柯的演技不说什么突飞猛进吧，至少导演是很满意的，搭档车太贤也建议妹妹，你干脆当演员算了，看着挺厉害的，至少不用像爱豆那么辛苦。 爱豆非常辛苦，公司股价一直在升。 姜南柯在忙到恨不能有分身术的情况下，硬挤出一个小时的时间，回家跟爸妈闹，她要买SM的股票。姜爸姜妈都是本本分分过小日子的人，怎么可能答应买什么股票，是女儿公司的股票也不行啊。 席卷亚洲的金融危机，国家破产，无数人家破人亡的惨剧也不过就是三年前的事。那些悲惨的画面，姜爸姜妈都还没忘呢，断断三年，让他们买股票？不可能。 姜南柯就闹，撒泼打滚，在地板上滚来滚去的闹。 女儿没有跟爸妈说资本家的险恶，女儿都没有告诉爸妈，她被欺负了，还被人打了。女儿甚至就以无理取闹的幼稚闹到妈妈也动手揍了她一顿，她都没有把身上的压力倾诉给爸妈。 一直期盼着长大的少女长大了，学会了报喜不报忧，还学会了忽悠爸妈，她想买股票不是冲什么升职，而是大家都买她也要买。 姜南柯没有感知到自己长大了，姜南柯只是觉得自己床上粉红色还印着独角兽的被套，也没那么难看，挺可爱的。 当父母的拿孩子从来没办法，姜妈气的不行，但还是答应了女儿，把家里一直给女儿存着当嫁妆的钱拿出一半来买SM的股票。这已经是极限了，再多，熊孩子就是闹破天，妈妈也不会再出一个字，亏了怎么办！ 就这，当妈的还放言，姜南柯一年的零花钱都没了。 捂着红肿的屁股哭唧唧的熊孩子带着全新的存折离开了家，转头换了张储蓄卡再把卡给刘嘉熙，让她帮忙操作，有多少买多少。 转头，继续巡演、学业和电影拍摄齐头并进。 2000年五月，这一年南韩娱乐圈真正的大事件在这个月发生了，如日中天的水晶男孩宣布解散。 铺天盖地的新闻，热闹的仿佛不是一个男团的解散而是一个时代的结束。 看到新闻的姜南柯也是楞了好久，久到攥着翻盖的手机打开又合上，合上又打开，最后还是合上了。 因为..... “全场准备！开机！” 五月末，电影杀青。 杀青当晚，参加聚餐的姜南柯喝到人事不知，隔天一大早起来头疼欲裂，还得赶紧出门赶飞机。 下楼时发现HOT他们也在，大家要一起去机场，飞向不同的国家。 在姜南柯上车前，文熙俊给她使了个眼色，她凑过去小声问哥哥，怎么了？ “之前我们有个拼盘演唱会是水晶的告别舞台，那是他们最后一次登台了。”文熙俊多少有点物伤其类，所以才会自愿当最后一次鹊桥，对妹妹讲，“殷志原问我你最近怎么样。” 姜南柯怔住，恍惚间好似看到了某个夜晚，那个张开手臂飞奔像她的他，和飞奔向他的他。 殷志原啊......那是个让夜晚的风都充满泡芙香甜软绵的男孩子。 文熙俊没有说多余的话，就只有那么一句而已，前面的经纪人叫着让大家上车，姜南柯却拿起手机打给社长。 “我要请两个小时的假，见殷志原。” 李绣满一下就笑了，“我最近脾气好到你都敢自己上门找死了？” 脾气很好，语气都很好的姜南柯说，“我去港岛是排练，不是有什么节目立刻要登台，几个小时的时间不会影响排练，反而是你不答应我总有办法偷跑，真到了机场哪怕经纪人盯我盯的再死，难道敢在公共场合打我吗？” 多少有些讶异她这个态度的李绣满思索片刻，给长大后会理智同他对话的小朋友一点甜头，“只有两个小时，我让人去接他，你们在公司见面。” “好。” 李绣满没有接到殷志原，对方才不会搭理他。姜南柯也没有见到殷志原，她本也没打算只是跟他见一面，未来他们能见面的机会很多，为什么非得现在见呢。 在挂了社长的电话后，艺人告诉经纪人，社长答应给她放两个小时的假，机票得改签，让不相信她的经纪人去问社长。在经纪人跟社长沟通时，姜南柯在给殷志原打电话。 她本以为会打不通，对方不会接，可就在铃音即将播完的前一秒，电话接通了。 男孩子的声音有些暗哑，也不知道是还没睡醒还是怎么样，闷闷的叫了声‘南柯’。 没来由的，姜南柯突然觉得胸口也闷闷的，她蹲坐在花坛边，仰头看着天空，声音也很闷，“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我借你的名头用一下。” “嗯？” 姜南柯跟他说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什么都可以跟他说，跟他说之前团队为了逃跑跟公司闹的矛盾，跟他说，那天你从宿舍走后，我就一直在被欺负。跟他说姐妹同她计划的SM买股方案，跟他讲拍电影很好玩，同他说，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舞台也会让她感到疲惫。 “我们下一场演唱会在港岛，我等下就要飞过去，但我想休息一下。电影杀青了我就没有在休息过，我想喘口气，两个小时都好。也想试探一下，要怎么跟那老头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是他能接受，我也能接受的。” 姜南柯说了太多，通话时间之长让她腿都蹲麻了，龇牙咧嘴的站起来，跟他讲，“所以我借着要见你的名义，忽悠那老头给我两小时的假期，对不起啊。” 始终安静听着的殷志原，一点也没有同属于暴脾气的模样，安静的仿若就是一个树洞，树洞确定她讲完了，也开始跟她讲。讲那天在她的宿舍被公司带走后，他也碰到了一系列的麻烦，公司的高压管制，疲惫不堪的行程，以及热血上头，不管不顾的就是要宣布解散，他不想干了。 殷志原也讲了很多，通话时间之长让手机都发烫，可他就是任由滚烫的电子产品贴着脸颊，再对她说，“太累就跑，不论是用我的名义还是谁的名义，任何能让你休息的人，你就跑向他。” 喉咙发涩，眼眶泛红的姜南柯，笑着开口，“任何人的意思是，你现在有别人了吗？” “任何人的意思是，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殷志原也在笑，声音愈发低沉，“我以为我可以保护好你的，那只是我以为，对不起。” 微闭了闭眼的姜南柯又重新蹲下去，还是看着天，看着太阳，喃喃开口，“你是我的初恋哦。” “那你要跟初恋告别了。”殷志原在笑，苦涩的好像破碎的青春，“听说初恋都没什么好结局，但是碰到下一个人，肯定会更好。” 姜南柯不懂这些话他碰到了什么事让他能说出那些话，可她惊奇的发现，有些话她也可以说出口了。 “改天一起喝酒吧~” “好啊。” 早上七八点的太阳，肉眼怎么能直视呢，太阳的光太刺眼，刺的姜南柯双眼通红。 “殷志原，再见。” “再见，姜南柯。” 一个礼拜后，姜南柯给自家社长送上一首歌的小样，想让社长听听看能不能用来当队长个人sl的单曲。 音乐人听完后，上下打量自己的半个学生，颇为赞赏，“看来你有认真跟着教授学习，进步很大。”还调侃一句，“是有感而发吗，甜蜜又酸涩的初恋？” 姜南柯只是笑笑，“我只是想吃西瓜了，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只要西瓜还在，世界就不会变坏。” 六月了，夏天快到了，确实是吃西瓜的季节了。 李绣满思索片刻，“那就叫《西瓜》，这首歌，你来当制作人。” “好。” 413. 第十四章 蛰伏 2000年五月,一代人的青春象征‘水晶男孩’解散了。 无数青少年涌上街头，痛哭、抗拒，乃至于疯狂到烧了他们经纪人的车,也没有改变这个结局，那或许就是一代人青春终结的序曲。 2000年七月，SESJ即柳真之后，队长即将发第一张个人迷你专的消息是女团粉丝们圈的大消息,这些孩子们，正青春。 要说之前给柳真单独发单曲对于李绣满来说是惩戒小朋友的方法，那单曲卖的意外的好，就是让公司察觉了，摇钱树还能多一条榨取油水的可能性,随后队长sl要发的就不是单曲而是迷你专。 而姜南柯就是这张迷你专中主打曲《西瓜》的单曲制作人,整张专辑的总制作人是俞永镇。这位也算李绣满的头马了，更是姜南柯在公司内部音乐上的半个老师,另外半个老师是李绣满。 两师徒合作,每天都在掐。 由于西瓜是主打曲，俞永镇对这首歌盯的也很紧，但姜南柯最烦他在边上叽叽哇哇,老子的歌给四个教授听过都说没问题，你在那一会儿说这个一会儿说那个,你比我教授还厉害？我教授主持过总统加冕仪式！军|阀|独|裁的大|军|阀加冕仪式,知道那有多牛逼吗？你算哪来的！ “我这不是跟你在商量吗。”俞永镇底气也没那么足,看她真爆了,都甩出业内真大佬的名头，心就虚了，“何况那位主攻的是西方古典乐啊,知名指挥家，跟我们这种流行乐也....” “音乐就是音乐，流行乐你个头，好听的歌就是好听的歌，不要叽歪！”姜南柯拒绝搭理他，烦死了，“你那叫什么商量，你想改我副歌，你怎么不干脆重写一首！” 一首歌的制作人不是只需要帮艺人录歌，歌曲才成型前需要做的事情更多，包括谱曲、填词、编曲以及找乐队录制纯音乐等等，这些都是前期准备工作。 姜南柯第一次当制作人，李绣满就把她丢给了俞永镇，即是老熟人也是老带新。 双方刚开始合作的前一个礼拜姜南柯还是很乖的，一来她要准备期末考，二来她巡演还没结束，太忙有点顾不上这边。这三么就是她确实第一次正式当制作人，自我感觉经验不足就很老实的听取对方建议，比如歌词的调整，又比如乐手的选择。 但一个礼拜后，姜南柯发现对方会的她都会，再加上她巡演过了一站，到下一站开始前有短暂的一天空闲。此时觉得熊孩子真像李绣满说的长大了，脾气明显乖巧很多的俞永镇就开始插手曲调的修改，姜南柯当场发飙，你想改老子的曲？做你的春秋大梦！ 说是说一首歌哪个环节都很重要，词、曲乃至于编曲，都很重要。可硬要在哪个环节里选出最重要的，那必然是最基础的谱曲，这是一切的地基。 有人想动地基，姜南柯哪会忍。 俞永镇也不是乱来，这个年代的流行乐几乎就是舞曲的天下，要求律动性强，更好搭配舞蹈。而姜南柯这首《西瓜》不能说没有律动性只是比较偏抒情曲，当专辑的收录曲之一，他觉得没问题，但要是当专辑主打，总觉得缺点能带动观众的洗脑旋律。 这个点姜南柯是知道的，所以前期她没说什么，可也是因为知道双方的矛盾点在哪，核心问题姜南柯是一步都不退。她只负责歌的部分，要不要定下这首歌当主打曲不是她定的，是李绣满定的，你要是不满意你去找那老头啊，干什么来插手我的音乐，看我好欺负？你做梦！ 当谁好欺负也不会当她好欺负的俞永镇无奈，行行行，你厉害，你上。 但是....“吉他手真的不能换吗？” “不能！”姜南柯果断拒绝，“张基河就是最有感觉的吉他手！” 张基河是姜南柯的校友，不同系，前者学社会学的，但很喜欢玩音乐，在校内也算个小名人。姜南柯把《西瓜》作为期末‘实践’作业教给教授的时候，教授给她推荐了张基河作为主吉他手。双方见过面后对彼此都很欣赏，这次公司录歌，姜南柯就把人找来了。 对这位吉他手也不是不满意的俞永镇，只是比起无名小卒更想用知名乐手，保险一点。 姜南柯就很烦他什么都想保险一点，你真那么想保险就去找老头，让你的歌变成主打曲，不要来我这里逼逼，滚！ 总制作人被单曲制作人赶走了，乐团录了四天，总制作人被赶走七次。每次俞永镇不放心过来看看，看看就忍不住评论，一评论就会被姜南柯怒怼，怼完就灰溜溜的走了。 全程围观的张基河从最初的惊奇，小虾米敢硬刚大佬什么的，俞永镇如今在流行乐的圈子里已经算个小大佬了，出了很多热门曲。见了两次就变成了敬佩，校友对自己的音乐那么笃定吗，别人碰都不能碰？到最后就成了习以为常，厉害还是你厉害。 姜南柯不介意别人对她提出指导，前提是对方能彻底压服她，让她心服口服的那种服。学校的真大佬，顶级音乐家兼职教授就做得到，学生从来不敢跟教授龇牙，教授超牛的，她对上大佬那是高山仰止。 而俞永镇，姜南柯敢大言不惭的说一句，她跟对方的音乐能力只在伯仲之间。她可能稍微弱一点，主要还是经验不足，但对方没有比她强出一个头，能对她指手画脚那么夸张。 以前在公司学音乐的时候，主业是爱豆的姜南柯更多是半玩半学。彼时她对自己的自我评价只是有点天赋，李绣满不停的跟她说你非常有天赋，她就信了一半，大概我确实有点天赋的那种信一半。 等她进了学校，不管是教基础的乐理老师，还是真正的大佬级教授，他们在听过学生过往做出来的歌曲后，对姜南柯的要求从一开始就是拔高的。即便如此，教授也告诉她，你极有天赋。正是那位主持过‘加冕仪式’的大佬，一针见血的指出，学生的音乐中有很多灵光一现的独特性。 教授跟学生说，你的独特性很大概率应该是源于你出道太早，接触专业音乐市场的时间也非常早，那可能让你听过很多世界范围内极具先锋性的作品。听的歌多了，融入了骨血，在创作时，就会自由的流淌。好处就是你的音乐很独特，坏处则是，你的音乐有时候会让我觉得，有别人的影子。不是说你抄袭，而是你可能把听过的曲调不自觉融入了自己的歌。 这个说法让姜南柯立刻想到，同这个年代相比她听过的所谓‘先锋’的音乐，那是数不胜数。有时候可能只是小时候去逛街，在店家那听到的什么流行曲，彼时过耳就忘，但灵魂记得。灵魂融入了躯体，再加上跟着最好的老师学习。 姜南柯对自身的音乐能力评价，在这一刻是极具信心的，连教授都说她的音乐极其有意思！ 极其有意思的《西瓜》在七月初发售。 这里需要强调一下，SESJ自出道到现在，到这一刻都是在业内制霸的女团。任何关于销量的排行榜，在本土她们不止是从未掉到过第二，而是一直比所谓的对家也就是李哮利她们团，高出远不止一个身位。双方的销量和人气差距之大，让柳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能理解，李哮利到底哪来的底气跟她们家忙内对刚？ 忙内成了音乐制作人却不是用本名活动的，早前李绣满用了姜南柯的名字缩写‘NK’当音乐人的艺名，后来教授给学生改成‘butterfly（蝴蝶）’，取自南柯一梦所对应的庄周梦蝶，也叠加了一层蝴蝶效应的含义。 教授给学生解释她新艺名的由来，专门说了‘蝴蝶效应’是我对你的期许，你的未来应该为所谓的流行乐圈带去一股飓风。 必须要说，姜南柯更喜欢这个新艺名，听起来多有文化，还帅！最帅的是，教授讲‘butterfly’也能解释为追求享受的人，学生应该享受音乐，努力成为玩音乐的人，而不是被市场裹挟被音乐玩。 帅气的小蝴蝶第一次在南韩市场扇动翅膀，专辑销量就如所有人预料到的那样，爆了。 队长新专开售不到一个礼拜就卖出了十五万张，绝对的一线团巨星。公司上下都对这个成绩很满意，姜南柯都没啥骄傲的，她觉得这个成绩很正常，她们谁发专都会有这个成绩啊。 第一次给当红艺人当吉他手的张基河简直疯了，在发售第一天就连打六个电话跟姜南柯叫，学校门口音像店在排队！清潭洞在排队，弘大在排队，哪哪都在排队，我红了，我们红了！ 姜南柯格外淡定，“我一直都很红啊，你不知道吗？” 被噎住的张基河回神后依旧很兴奋，“我是说我们的歌红了！大街小巷都在放《西瓜》，大爆！” “我的歌，你是吉他手。” “呀！” 制作人和吉他手成了损友，《西瓜》红遍了大街小巷，只要上街就能听到这首歌在放。 本来对这种红火的场面已经很习惯了的姜南柯在八月中旬，也就是公司给艺人结算上个月收入的时候，接到了亲妈的电话。姜妈也要疯，她在电话里质问女儿，你都干什么了，为什么这次结算那么多钱！ 多少？一亿六千四百万，比姜南柯出道至今拿到的所有收入加起来还要多，翻倍的多，翻数倍！ 姜南柯也很懵逼，公司会计打错钱了？ 女儿激动的跟妈妈讲，“你不要暴露啊，肯定是会计打错钱了，千万不要暴露，这钱就是我们的了！” 亲妈一愣，有点小心动又觉得，“这也瞒不住啊，那么大一笔钱错了账，你们公司不会查账吗？而且查出来之后那个会计不会被开除吧，这年头找个工作可不容易，你不能害人家，不义之财不能要知道吗？” 初中老师的个人道德标准还是很高的，被初中老师养育出来的孩子也鼓着脸叹气，“行吧，我去问问，到时候把钱还回去。” “你悄悄问啊，不能大张旗鼓的，不然打错钱的那个人可能还是会丢工作。” “知道了，放心。” 接电话的时候人还在马来西亚的姜南柯，两天后回公司，偷摸去打听谁是给她‘发工资’打款的小会计。人还没找到，她先被社长薅过去了，你打听公司财务干嘛，谁让你干的？ 姜南柯有些不解，怎么那么严肃，一亿多对她是巨款，对社长就是九牛一毛吧，有必要那么激动？ “好奇啊。”姜南柯不想暴露那位犯错的陌生人，就含糊的讲，“我想知道《西瓜》的销量么。” “过百万。”李绣满直接回答她，“还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监护人了解自家熊孩子，孩子也很了解父母啊，“你为什么那么紧张？”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谁让你去打听公司账目的？”李绣满的表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严肃，压迫感超强。 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确定自己最近没犯错的姜南柯表示，“你不是想不开有火无处发来迁怒我吧，这什么表情，我最近啥也没干！” 李绣满目光定定的看着她，姜南柯抬着下巴随便看，她最近真的啥也没干，不要太老实！ 给自己点了根烟的李绣满吸了口烟后，缓和了神色，笑眯眯的问她，“你还是老老实实说，到底为什么对账目有兴趣。” 他这个鬼样子，姜南柯更觉得事情不对，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但她也不瞒了，“我之前收到公司结算，我妈跟我说有一亿多，就讲钱可能打错了，让我去找犯错的会计把钱还回去，说是怕会计被开除。我这不是想着，私下解决能暂时保护那个人一下么，毕竟这年头工作不好找。” 李绣满正准备抽烟的手顿住，又放下了，眼底有了笑意，笑容也真实了些，笑孩子傻，“谁跟你说打错了，那是《西瓜》的版税，之后你还能陆续收到呢，专辑还在卖，她又还在跑商演，你多的是钱分。” 如今已经进化成土豪的李绣满，用夹着烟的手指虚点她，“别那么小家子气，一亿多就算多了，那你以后要有十亿收入怎么办，还不激动死？” 听到是合法收入已经开始激动的姜南柯眼睛刚亮起来又觉得不对，“我又不是第一次发歌，为啥这次那么多钱？” “公司第一次给你分钱，你欠账还清了。”李绣满张口就来，“以前你们的收入一直都不够还清欠款，能给你分钱也是公司咬牙挤出来的，不可能让你们光干活么。现在你的账还清了，自然就有了收入。” 这话姜南柯一个字都不信，她们团不要太能吸金，怎么可能一直没还清欠款。但这话让姜南柯突然想到...... “终于！”姜南柯高举双臂挡住脸上的表情，很是激动的叫，“我要发财了！” 李绣满乐呵呵的看着，“是啊，你要发财了，多写点歌，你马上要成富翁了。” 一场危机消弭于无形，乐颠颠跑出社长室的姜南柯，一路上碰到谁都是大喜过望的小表情，别人要是被她的表情吸引来问她碰到什么好事，她都会强调自己发财了。就这么一路欢脱到出了公司，上了经纪人的车，都跟对方炫耀我发财了，直到她进了宿舍，关上门，笑僵了的嘴角一秒拉平。 先进宿舍逛一圈确定没有外人在的姜南柯，看到待在宿舍的柳真疑惑的眼神，拜拜手示意没事，最后去洗手间关上门打电话。 “你记得你之前说过我们公司账目可能有问题吗？” “讲重点我很忙。” 姜南柯撇嘴，“放暑假你忙什么？” 刘嘉熙白眼能翻上天，“相亲！” 一下愣住的姜南柯茫然，“你不是跟我同龄吗，谎报年龄了？”刚成年相什么亲？ “你懂个球，现在相亲，过滤几个不好的，接触几个好的，相处一段时间，如果相处过程中发现不顺眼的地方还来得急换。大学也就几年不能浪费了，不然等毕业再去相亲，市面上还能剩下什么好人。”刘嘉熙让她别逼逼，说重点，“赶紧讲，你们公司怎么了？” 姜南柯认为目前的重点在她身上，“不是，你一直存钱等着反抗爸妈，现在却向黑恶势力妥协了？为啥？” “去年的世纪婚礼记得吗？” “什么东西？” “三星长公主结婚，这么大事你都忘了？” “啊~你继续。” 去年三星长公主下嫁保镖的世纪新闻闹得整个韩国就没有不知道的，而今年一心想反抗父母的刘嘉熙在她考入首尔大后，妈妈觉得她是大人了，就带她去围观了一下反抗父母所创造的婚姻到底是神仙眷侣还是自作自受的一对怨侣。 “远观的时候，就是我远远看着那一对的时候，觉得那个爱情故事像童话一样美好，就是现实的童话成真。可当我走到进处再一看，他们甚至还不如我爸妈，至少我爸妈还能有相敬如宾，可他们连貌合都做不到，只有神离，两人看着很别扭。那还是公开场合，他们公开场合都不和，私下肯定是一对怨侣。” 刘嘉熙不是对爸妈妥协，而是她觉得，小时候天真叛逆的想法有点愚蠢，都大学了，成年了，那种蠢事还是别干。 “我妈有多恐怖你是知道的，你就去我们家玩了一天，我妈恨不能把你祖上三代都套出来。她肯定早就知道我的小心思，才会专门带我去见个教训。可我妈就是又恐怖又正确，她说的话永远是正确的，反抗她就永远是错误。” 当女儿的十分蛋疼父母永远正确，可当女儿的也无法忽视，爸妈确实是正确的，“我妈说婚姻不是爱情，爱情可以跟情人谈，随便我怎么谈都行。但婚姻是两个联盟的合作，我如果真的想要在职场发光，想要证明自己也是有力量的，不比男人差，那就得找到愿意让我走出家庭的结婚对象。” “那样的男人在普通的小门小户里反而不容易找，普通男人只会让我结婚后就回归家庭，他们不会在意我有什么能力，他们只会在意家里的饭好不好吃。他们生活的环境就是那样的，周围人众口铄金，我一旦特立独行，压力就全在他身上，他能抗一年两年能抗一辈子吗？” “即便我找到了真爱，跟对方结婚生子，对方也愿意支持我的事业，但对方的家庭呢？男人都没几个能接受老婆比自己强的，婆婆就更不能接受一个强势的儿媳妇。到时候要是我还坚持真爱，就被困在了厨房里，成为与锅碗瓢盆相伴的女人。” “跟我们一样的家庭才会从另一个角度考虑，夫人的社交场和夫人的职场，同样可以给丈夫带去庞大的助力。那才能让我.....” “你等下。”姜南柯囧着一张脸听她说那些屁话，很蛋疼的问，“你就从来没想过你可以不结婚吗？你完全可以恋爱谈到死也不结婚啊，孩子自己生都行，为啥非得跟配种一样去挑男人？” 刘嘉熙都不想搭理她，这就是她懒得跟她聊这些的原因，“你动动脑子，女人想成为法官本来就不容易，我还维持着终身不婚搞特立独行，职场壁垒就更强！有丈夫，有孩子，有跟普罗大众一样的家庭，这才能让我和光同尘，懂不懂啊你！” 姜南柯直接怼回去，“我不懂，我就知道人生最重要的是自己开心，你搞到最后自己都不开心还.....” “别叨叨了，你直接讲你公司，你公司账目怎么了？” “刘嘉熙！” “闭嘴！说你的！” 气得要死的姜南柯却不会像以前一样跟她死硬到底，反而是愤愤的说公司什么情况。 姜南柯是从头说，先讲这个月结算的那笔巨款，再讲她在寻找犯错小会计时被李绣满发现，对方状态还不对。她严重怀疑，那老头私下肯定干了什么跟账目有关还不合法的事，不然怎么会那么紧张。 “然后呢？” “没了。” “有实际证据吗，不是你的猜测那种？” “没有。” 刘嘉熙想了想，“那还是得先等，这方面我们按兵不动是最好的，等他栽跟头，我们再上去截杀。”顺带一说，“我觉得你那个一亿多搞不好是李绣满向你示好，距离你合约到期的时间越近，他送到你手上的好处会越多，他肯定想留下你。” 这倒是条新思路，姜南柯思索着，“那老头够奸诈的，还有两年呢，他现在就开始套路我。” “两年一眨眼就过去了，他肯定要把事情做在前面，你正好可以观察一下还有谁跟你一样逐渐能收到公司的好处，这样可以直观判断，你公司对你们团未来的打算。”刘嘉熙不了解娱乐圈，但她很了解名利场，“商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李绣满不可能把你们整团留下的，肯定是留下最好的，踢出营收一般的再为商品更新换代。” 姜南柯一惊，是哦！南韩的爱豆团好像、可能、也许，大多都没什么好下场？ 古早的记忆姜南柯已经记不清了，但当下她确实得观察一下，公司有没有提前两年就开始准备拆分团队。 观察了两个月，啥也没发现，团内没人的待遇变好，也没人分账陡然增加，除了她。她分账在这两个月飞涨，涨到在十月突破了四个亿，巨款啊！这钱都能在汉城买楼了，买一栋！ 这两个月女团发了两张专辑，一张是韩语专一张是日语专辑，两个专辑都是同样的曲子，只是分别用韩语和日语填词，所谓的韩语版和日语版。其中姜南柯贡献了两首歌，一首是主打曲。两张专辑的销量加起来突破了一百七十万张，姜南柯拿到的版税就高到爸妈都开始慌。 姜妈手握巨款一时居然不知道要怎么花，更神奇的是还去问女儿你想怎么花。姜南柯对此比较惊奇，这就是传说中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吗？她能赚钱了，亲妈就会听她意见了？ 爸妈听取了女儿一半的意见，挪出钱款的一半去买SM的股票，剩下的买地皮盖楼，准备租出去。爸妈也不敢搞大动作，姜爸辖区里有家考试院（格局极小的廉价房屋）很红火，虽然那地方犯罪率也高，但房子供不应求，姜爸就准备弄个考试院，觉得应该不会亏。 家里的投资计划姜南柯没怎么关注，毕竟她现在依旧是拿零花钱的学生，亲妈以‘你吃住都在公司还花什么钱’以及‘有钱你就作妖’为理由，拒绝给她涨零花钱。那家里有钱关她什么事，又不是她有钱。 依旧没啥钱的姜南柯确实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还有人欠她钱没还呢。 欠下一笔巨款的小伙伴在十一月初打电话给姜南柯，告知她，他专辑要发了。打电话的小伙伴极其紧张，接电话的小伙伴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你分账应该不会少，有版税啊。歌曲全是你的，你肯定能分到版税，专辑是你出钱发的，又不欠公司钱，版税不会少的。 “我专辑卖出去才有钱分要是卖不出怎么办！” “那你就打工给我还债，来韩国我包养你。” “滚！说点有用的！” “韩国薪资不比台湾高？！” “.....好像也是。” 包养协议口头签订，在小伙伴专辑发表前，这条协议双方每天都在讨论。讨论到对方的专辑要发的前一天，两人连具体给打工仔开出什么福利待遇都定下了，详细都年假要包回国机票。 11月7日，姜南柯人在大阪。这一天，宝岛的周同学专辑发布。 发专的人紧张到频频给姜南柯打电话，生怕砸锅。可姜南柯实在没时间搭理他，她忙着拍广告呢。 这次的广告搭档比较特别，姜南柯第一次见到真人，以前都是从电视上看见。被日本媒体誉为世纪末最后一个美少年的柏原崇。 小哥哥好似很羞涩，姜南柯为了表达友好，跟小哥之前在企划会议初次见面时，就以小粉丝的态度说她终于见到了‘世纪末的美少年’本尊。本尊当时脸都红了，惹的姜南柯大笑，小哥哥有点可爱。 两人要为一个青少年时尚品牌拍春装，计划是拍三天。今天才是第一天。 已经入冬的大阪有点冷，穿着雪纺裙的姜南柯冻的腿都抖，小哥哥也是冷的外露的胳膊满是鸡皮疙瘩，两人在片场就真是抱团取暖。这边暖气还坏了，只能借住拍摄灯光的那点温度。 好不容易一天拍完，姜南柯严重怀疑自己会感冒，经纪人也担心给她持续灌姜茶，喝得她都想吐。 在姜南柯苦着脸又闷了一口姜茶后，边上递过来一颗草莓牛奶糖。她顺着掌心放着糖果的手看上去，对小哥哥超甜的说了句‘谢谢’，那声音绝对比草莓牛奶糖还要甜。 抿唇笑开的柏原崇害羞的垂下眼睑，给她把糖纸剥开，再递过去。姜南柯笑眯眯的接过丢嘴里，再说一声加了奶糖的谢谢。 气氛此时已经有些微妙，品牌方的负责人却突然过来说晚上聚餐的事，打破了似有若无的氛围。 姜南柯是毛感觉都没有，乐颠颠的跟对方询问去哪吃，吃什么，巴拉巴拉。柏原崇用余光偷瞄她，她也没啥感觉，跟个信号绝缘体一样。 已经正式成年的妹子近期确实是信号绝缘体，因整个团全军覆没，所有人都变成了单身狗，一心只想拼事业。 也不知道是姐妹们感情太好，谈恋爱要一起分手也要一起，还是她们团的事业运太旺压制了爱情运，总之一个接一个的分手。分手后的姑娘们组团痛骂男人都是狗，放出豪言要封心锁爱，以后只跟姐妹终老。 姐妹没有一个在恋爱，这一年又发生了太多的事，忙得要死的姜南柯所拥有的恋爱细胞就销声匿迹。 那为啥甜甜的说谢谢？因为对方是美少年啊，欣赏美人还不允许了？ 柏原崇本尊绝对配得上日媒给予的赞誉，姜南柯看到他的第一眼，眼睛就放光，无限明亮，超好看的大帅哥！ 大帅哥也是有审美取向的，姜南柯就长在他的心巴上，不然总不可能被谁夸一句都会脸红。 脸不红气不喘的拍帅哥彩虹屁的姜南柯自觉，她只是在欣赏美人，啥想法都没有。美人有很多想法，美人还给她挡酒呢。 品牌方的负责人大叔要跟代言人喝一杯，姜南柯酒杯都举起来了，柏原崇却先把酒杯伸过去，对大叔说，我敬您一杯。这要只是一两次，大家还不会多想，反而会觉得是艺人在跟品牌方套交情。 但事不过三，到了第三次，女团的经纪人抢先开口，对品牌方和摄影师很抱歉的说，他们还有行程要跑，可能得提前走。 这张桌上就没有傻子，全是人精，大家都懂。 连姜南柯都有些诧异的看着小哥哥，我们才见第二次吧？小哥哥乖乖的坐着，随她看，也不进行任何辩解。 男演员的经纪人放得很开，演员么，怕什么。他们家之前还公开恋爱呢，没在怂的。男演员的经纪人还帮忙劝女团的经纪人，再喝一杯别那么急着走。品牌方倒是不想出意外，含笑答应了女爱豆要先走的话。 基本算得上一步三回头被经纪人拉出饭店包间的姜南柯，每次回头都能看到对方再冲她笑，抿着唇眉眼弯弯的笑，眼睛里藏着星星的笑。 笑得姜南柯也从惊讶、惊奇，再到也忍不住笑出来，他真的好帅啊！ 把人拖上车的经纪人脸都黑了，望着同样是眉眼弯弯的女爱豆，脸黑如墨，“你清醒一点，活够了？” 笑到捂着脸在座位上蠕动的姜南柯堪称大无畏的说，“是帅哥喜欢我，不是我喜欢帅哥，你有本事去搞他啊。” 经纪人脸色更难看，“你看你那个花痴样！” “你见到泽口靖子（日本女艺人）的时候差点变身尖叫鸡，好意思说我花痴。”姜南柯心情颇好，爱慕者是个大帅哥，很难心情不好啊，“反正不是我搞事，你不要来搞我，逼急了我去跟他告白。” “呀！”经纪人大怒，“你躲着他才对！” 姜南柯斜眼看他，“我们还要接连拍两天，之后还有代言活动，还要去商场宣传，我怎么躲着他？你有本事违约啊。” 违约是不可能的，经纪人只能严防死守，要收缴艺人的手机。姜南柯无所谓，先群发短信告诉小伙伴们她手机被经纪人没收了，随后把手机给经纪人。 再强调一遍，是帅哥喜欢她，不是她喜欢帅哥。 帅哥在用一种超级可爱的方式喜欢她，完全无视女团经纪人还存在的可爱，这位貌似是个打直球的，看着腼腆其实人超勇。 隔天一大早，姜南柯就感受到了小哥哥的勇猛，他居然带着经纪人来宿舍接她要一起去片场。 姜南柯在楼下看到小哥哥和其经纪人等在车门边时是惊奇；女爱豆经纪人看到男演员和男演员的经纪人是惊悚。 男演员经纪人先上前把女爱豆经纪人拉倒一边去，而站在车门边的男演员则是打开了车门，却没有说任何话，开了车门后就站在门边笑，笑看姜南柯。他并不邀请也不强迫她一定要上车，完全是随她的意思。 姜南柯肯定上车啊，难得看经纪人吃瘪，一场好戏。这出戏最精彩的地方是，女爱豆上了副驾驶，关上车门的男演员上了司机的位置，两个经纪人都没上车呢，柏原崇直接发动了车。 双眼放光看着勇猛帅哥的妹子，脑袋扭来扭去，一会儿看勇士，一会儿透过车窗看被男演员经纪人拽住的自家经纪人，脑袋摇的都有点忙不过来。直到车开动，看不见经纪人了，她才专注盯勇士，你好勇啊！ 勇士声音柔柔的，语气柔柔的，看她的眼神都是柔柔，还跟她解释，“我昨天收到你的短信怕你被经纪人关起来了，天太晚不好来找你，才想着早上过来。我听说爱豆的经纪人对艺人都很凶，也担心过来找你会不会不好，但我来找你的话，他多少有点顾忌吧，如果你觉得不好，我就不来了。” 柏原崇，世纪末最后一个美少年，先有《情书》后有《恶作剧之吻》，全是大爆的作品，国民度高的能上天。这位目前是日本市场超一线的男演员，以日本演艺圈的阶级观念，他压制一个爱豆的经纪人，基本不费力，何况还是韩国过来的爱豆经纪人。 姜南柯无限崇拜的看着勇士，哪里不好，简直太好了，“你一定要来，明天都来，天天来最好！” 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会，柏原崇就误会了，快速瞟了她一眼，咬着腮帮子憋笑，还示意她打开副驾驶的储物箱。顺着他意思打开的姜南柯看到里面放着一个手机的包装盒，兴奋的心情回落，想起来对方不是无偿帮忙，小哥哥喜欢她来着。 小哥哥看出来了她的犹豫，依旧是温温柔柔的讲，“我知道爱豆收入不高，但你不要有负担，这不是买的，我之前代言了诺基亚，他们给我的公关礼物，我送了很多出去，连助理都送了。”送你当然也可以。 最近收入拔高不少的姜南柯犹豫的不是手机有多贵，而是，“我可能没办法回应....” “没关系。”柏原崇柔声打断她，“我们慢慢来，不着急，就当是前辈想保护后辈也可以。我是哥哥也是前辈，照顾你一下也是应该的。” 姜南柯有点心动了，为小哥哥的温柔帅气，不过该说还是要说，“我们公司很难缠哦。” “我也没那么好欺负啊。”柏原崇笑道，轻巧的跳过所谓公司难缠的话题好似那不值一提，只问她，“饿不饿，还有点时间，我先带你去吃东西。听说爱豆会被限制饮食，要是你经纪人那么做，你记得告诉我，我找人给你送，他不敢拦的。” 捂着胸口倒在座位上的姜南柯在心里尖叫。 哥们真的太帅了！帅裂苍穹！！！ 人在日本的妹子嗨到爆，宝岛的新人抱着手机欲哭无泪。 他要怎么跟债主说专辑真的砸锅了呢，还是他现在就要准备去南韩务工了吗？：，，. 414. 第十五章 商品的初次胜利 重点需要再强调一遍,柏原崇，帅裂苍穹！ 以姜南柯的审美偏向，五官立体眉眼精致的柏原崇光看脸就已经很帅了，但这位小哥哥最帅的居然不是脸,而是勇猛非凡的行动力,他真的在保护她哎~ 韩国演艺圈的爱豆地位之低已经不用赘述了，日本演艺圈其实也差不多。基于这个前提,柏原崇误会了姜南柯和她经纪人的关系,他时刻警戒着对方的经纪人会欺负姜南柯。 之前说过,女团的经纪人是个满脸横肉身上描龙画凤,人往那一戳就能吓哭幼儿园一个班的猛男。这位猛男先期被男演员在眼皮子底下带走了自家女爱豆，那等他到达片场时,自然是直冲姜南柯,本意是看她有没有出事,但在柏原崇看来就是这位是来兴师问罪的。 必须要说，经纪人可能多少有一点兴师问罪的意思，但他更多在乎的是姜南柯是否安全。别扯什么柏原崇多帅,柏原崇再帅也是个男人啊,谁知道这崽子单独把人带走会做什么，再加上他还想跟柏原崇兴师问罪呢。 壮汉冲过来的时候,姜南柯已经挺直了腰板准备好上战场跟对方掐架。壮汉冲过来的时候,柏原崇看妹子板着脸以为她紧张，或许还有点害怕？ 壮汉距离他们不到十米，柏原崇轻拍了下妹子的后背示意她放松，柔声的开口，“我去跟你经纪人沟通，你先去化妆好不好？” 姜南柯一愣,没反应过来，“化妆？” “是啊，你先去化妆，我跟他沟通比较好。”柏原崇以为她担心自己，浅浅的笑开，“别怕，你经纪人不敢对我做什么。” 再度愣住的姜南柯这次反应过来了，望着宇宙级大帅哥的眼睛都能发射激光，哥们真的太帅了！ 乐颠颠跑走的姜南柯头都不回，她经纪人何止是不敢对帅哥做什么，她经纪人连对柏原崇放狠话都没底气！ 女团经纪人还是敢放狠话的，就是说法有点，“请您让开。” 挡在壮汉面前的纤细少年不让，帅哥脸上还带着笑，没什么压迫力反而看着很好亲近，笑着讲，“既然是我惹出来的问题，您完全可以跟我沟通。” 女团经纪人出现了，男演员经纪人也出现了啊。 前者听了男演员的话气的脸色都变了，后者听了自家艺人的话也是笑，同样语气很好的笑言，“你如果担心媒体的问题我们能解决，要是考虑资源，我们的资源也比你们好。既然不会耽误事业，那郎有情妾有意的，你何苦当坏人呢。” 气到脸都黑了的女团经纪人却没办法反驳，扭头想走，可前有男演员拦着，后有男演员的经纪人挡着，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男演员助理居然也跑过来，三面夹击，女团经纪人哪都去不了。 差点没气到当场动手的女团经纪人用最后残存的理智打电话出去摇人，开什么玩笑，以为只有男演员人多吗，他们在日本也不是没人的好不好！ 男演员也不可能一直堵在这，他也要做妆造。但柏原崇在去化妆间之前，让助理通知造型师，他们去姜南柯的化妆室做造型。 以这个清晨为开端，这一整个上午，女团经纪人就没有近到自家艺人身边的机会。哪怕在棚里双方距离并不远，但姜南柯身边始终有人，不是柏原崇在她边上守着，就是柏原崇有事需要走开，他的经纪人就去跟姜南柯闲聊，保证姑娘身边一直有人。 八点开拍，八点半，女团经纪人召唤了四个保镖登场。按照人数，他现在是不输了，可是人多在这个片场没有用。 这里是日本，这里还是日本制作方控场的片场，品牌方确实不想搞事，但非要他选立场的话，相较于韩国公司的爱豆经纪人，那他肯定选日本市场的大热男演员啊。 品牌方选了队伍站，女团经纪人什么都做不了。 柏原崇看到片场多了四个彪形大汉后，在拍摄的间隙询问姜南柯，你希望我继续下去，还是我想办法跟你公司的高层沟通一下。他有点担心做的太过，反而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让姜南柯受到更多的伤害。 被宇宙级帅哥保护圈笼罩的姜南柯笑得眼睛都没了，却也坦承的跟小哥哥讲，我不怕我经纪人，我只是觉得这样很好玩，他也不敢对我做什么。 “你确定吗？”柏原崇没有被当成‘乐子’的戏耍，只是怕她年纪小，看事情太片面。 姜南柯很确定，在摄影师的指示下趴在搭档的肩头以说悄悄话的拍摄姿势，语带笑意的告诉他，“你专注我就好，不用管公司，无视他们~” 这话在柏原崇的耳朵里几乎就是‘你努力追我’的意思，听了便笑，笑了就真的按她说的，全程无视就站在摄影师边上的五个壮汉。 壮汉们什么都做不了，经纪人被逼到没办法，只能给社长打电话求助，熊孩子又惹了个大麻烦。 实话实说，柏原崇但凡是在韩国，哪怕他是超一线的顶级小生，那在李绣满面前都没力量。麻烦就出现在，对方是日本的男演员，并且这位男演员并没有任何去往韩国发展的意思，这就很难搞。 搞不了别人家的演员还弄不了自家的爱豆么，社长指示经纪人，先别管，等拍完了把人带回来再说。 社长都这么说了，经纪人就不管了，经纪人都不管了，职场距离变身恋爱现场还远么~ 需要说明一点，男女代言人在拍摄时除了单独的个人照，以及跟其他模特搭档的照片之外，作为主要搭档，双方在合照时，摄影师本身就会要求他们亲密一点，又是主打青少年的服装品牌方。艺人在现场甜甜蜜蜜那对工作是有益处的。 艺人在现场可甜了，巨甜！姜南柯简直就是行走的草莓牛奶糖化身，连声音都变嗲了~ 柏原崇本来跟她说话就柔声细语的，现在被她带的都有点软萌的味道，姜南柯超喜欢~ 两人可谓发展迅速，迅速到第二天女团经纪人都能放任姜南柯直接上了柏原崇的车，彻底放手，随他们折腾。 妹子开开心心玩了两天，转头回到韩国要面对的就是高压派的社长。 李绣满话讲的很直接，直接宣布，日本行程全停，正好年末专注国内的各大颁奖礼吧。家长说完等着熊孩子闹，姜南柯全程笑眯眯的听着，等他说完还一口应下，啥也不闹。 “看来是真的长大了啊。”李绣满语气带着调侃，视线却带着审视，“你可得想清楚，你代表的不止是你自己，出了事，你们全团可都要倒霉。” 姑娘脆生生的应了一句，“明白。” 谈话也不知道是顺利还是不顺利，总之姜南柯出了公司就去学校了，教授找她。教授给她接了个活儿，打白工的那种，没工资，纯去帮忙。 陆军有个大将过生日，为了庆祝这位将军的大寿，恰逢年末，军部以年终庆典的名义，号称是要给军人们发福利，召集各路当红艺人去举办庆典。 教授的一个学生，也就是姜南柯的直系学长是这场庆典的音乐导演，小学妹就被塞进了导演组去跟着打杂，名头是执行导演，其实就是打杂的，还没工资。教授让她去学学真正的顶级音乐人都在做什么，让她也了解一下圈内的生态。 姜南柯一口答应，转头给社长打电话，要提前空出两天的行程，一天彩排一天正式汇演。 接到电话的社长却告诉她，你那天没空。 “为什么没有，我看过行程表，八号只有电台录制，九号一天都没行程。” “九号不是没行程，是你们要去军部登台。” 李绣满语气淡淡的，平铺直述，“既然你知道庆典实际上是给将军祝寿，你就应该比我清楚，你要是不上台会发生什么。” 这要是一年前，姜南柯会怂，会憋屈，会认栽，但这一年过去，她也就只是笑笑，“朴教授点名我去，我也已经答应教授了。您需要我去跟教授反口说，我公司不允许我听教授的吗？” 电话那头沉默，电话这头也不开口。 右手拿着手机的姜南柯，抬起右手举过头顶，透过张开的指缝看着天穹的阳光，今天阳光真好，暖洋洋的，晒在人身上好舒服。 漫长的沉默结束，李绣满开口了，“前台和后台并不冲突，你们只是表演三首歌，加上跟台下互动也就是十五分钟，空出十五分钟来，做不到吗？” “我需要去跟教授沟通，您需要我去跟教授沟通吗，说公司勒令我登台十五分钟？”姜南柯反问。 这次没有沉默，这次电话骤然挂断。 这或许是少女单独对上另类监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胜利，但姜南柯却没感觉到多开心，只有自己以前真的很蠢的感慨。 李绣满啊.....也不过如此。 李绣满不是那么好得罪的，商人必然会教训不听话的商品，但艺人已经顾不上了，她忙着呢。 持续了快一年的亚洲巡演在半个月前正式结束，电影也已经拍完了，除了还要准备又一次的期末考，姜南柯还有什么好忙的？ 忙着享受被帅哥追求。 帅哥有个摇滚乐队，乐队本身是玩票性质的，但他本人对英伦摇滚很喜欢。目前应该算处于‘暧昧期’的男女以恋爱的氛围讲好要合作一首歌，共同谱曲共同填词，写一首英伦摇滚。 一开始柏原崇还说要配合姜南柯，她喜欢什么就玩什么音乐。妹子表示我是专业的，好听的音乐都喜欢，你喜欢英伦摇滚那我们就写英伦摇滚。 合作写歌的音乐人们不用见面，一个在韩国一个在日本都没关系。女孩子的手机被没收都没关系，这不是还有男孩子送的诺基亚么。 诺基亚里只存了一个号码，蹲守宿舍的姜南柯除了抱着吉他r贝斯瞎弹，就是观看帅哥的盛世容颜。 持续一个礼拜没有行程的忙内，除了去学校就是蹲在宿舍，渐渐让姐姐们发现不对，你怎么可能没行程？ “社长又搞事？” 深夜的女团宿舍伴随着电视上《恶作剧之吻》的播放开会，讨论公司又想折腾忙内要怎么破局。 柳真其实没搞懂，“以前公司惩罚我们不都是疯狂接行程么，怎么这次会停了你的行程，还是年末，社长不赚钱啦？” “他是没招了。”姜南柯叼着草莓味的棒棒糖，看着电视里傲气的天才正在嫌弃元气少女蠢，也在嫌弃那个角色，傲个屁啊。 刘秀英让她不要走神，按着忙内的脑袋把人转向自己，“什么叫没招了？” “就是没办法强制我跑行程啊。” “怎么可能没办法？” “我有教授当无敌盾牌。” 忙内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自家教授有多厉害，社长根本不敢龇牙，姐妹们听着有点小羡慕，转头又觉得不对。 “就算你教授再厉害，公司停了你行程也是你吃亏啊，一两个礼拜还好，一两个月呢，粉丝说不定都能把你忘了。” 艺人是最清楚粉丝有多长情又有多绝情的，爱的时候说什么永生永世，转头说爬墙就爬墙，她们和粉丝的关系即牢固又脆弱。 队长觉得这样不行，还是得登台，至少大舞台得上，“马上就是青龙了，也就十来天，我们就要去青龙表演，社长怎么都不可能拦。”问妹妹，“我去跟社长说？” “不用，我现在等他跟我低头。”姜南柯裹着棒棒糖，话语含糊，语气随意，“今年负责青龙的音乐导演是高丽大出身，我们是联校，我跟教授说我想去当个执行导演打个杂很轻松，我又不要工资。谁都愿意多个能干活还不要工资的。” 柳真隐隐有些激动，又讲不明白自己在激动什么，可能是终于发现山一样无可动摇的李绣满也不过如此？ 队长简直就是兴奋，压着嗓子叫，“你能让社长低头？” “事实上我觉得，最迟一个礼拜，他就会跟我低头了。” “为啥？” “因为军部汇演。” 六天后，在宿舍咸鱼了快十天的姜南柯戴着帽子、无框眼镜和口罩抵达了军部汇演的彩排现场。音乐导演看学妹打扮的那么低调给大家的介绍词也很简单，只说这是我学妹姓姜，来学习的，让大家照顾一下。 姜学妹挂牌工作，最开始就真是个打杂的负责给导演组端茶递水，什么正事都帮不上忙。过往属于艺人参加过无数大型舞台的经验在这个职场一点用都没有，台前和台后根本就是两个世界。 做艺人的时候，姜南柯只要听导演安排什么时候登台，表演完就下台，别的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但作为幕后工作人员，要做的事可太多了，光是协调各方就很需要现场掌控力，上百人为一个舞台忙碌，各方团队一个协调不好就容易出岔子。 一如教授所说，学生过来是学习的，实际上帮不上什么忙。学长对小学妹很上心，手把手的教，双方未来是可以互惠互利的，姜南柯那么多场演唱会，她完全可以跟公司推荐学长作为演唱会的音乐导演。虽说学长也不是很缺工作，但能多赚点钱，有什么不好呢。 两边都有心交好，两边一个教一个学，姜南柯好歹对大型舞台有经验，上手的也很快，等到第二天正式彩排，她就已经能帮上一点小忙了。 而这一天就是监护人首次真正意义上跟商品低头的时候。 坐镇大后方许久的李绣满来到了演出现场，他本以为小朋友会跟她的队友在一起，但姑娘们表示，她们一直不知道忙内在哪。 姑娘们私下都讲好了，互相当陌生人，她们可是要干大事的，能让社长低头呢，这样的大事肯定不能暴露。 在女团这里找不到幕后的执行导演，社长准备打电话，经纪人却尴尬的说，姜南柯手机被没收了。 李绣满看着束手垂头站姿格外乖巧的三人组，“姜南柯另一个手机号码多少？” 队长迟疑着抬头，纯然说的是实话，“我没看过她还有别的手机。”忙内确实没有在她面前用过第二个手机。 社长不信，但也懒得纠缠，就让经纪人去后台找人。经纪人去找了一圈，还特地试探着问了总导演有没有看到姜南柯。总导演皱眉看他，不是你们说姜南柯生病了，昨天彩排才没来吗？合着耍我呢？ 经纪人败退，重新回去找社长，社长轻笑一声，去找音乐导演。 学长和学妹也是商量好的，李绣满出现，学长就打着哈哈，倒不是装傻说不知道，而是委婉的表达，教授想要培养学生不是培养在台上的歌手，这方面他不好反抗教授啊。 作为很有手腕的商人，李绣满是很清楚什么叫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明年年初孩子们可能会登上奥林匹克（国内最大的场馆），我们还在沟通合适的音乐导演，或许我们可以聊聊。” 学长一笑，学妹还真猜对了，要不说还是自家人了解自家人。目的既然已经达到，学长就拿起对讲机呼叫小学妹，来一趟主控台。 学妹登场，学长让位置给他们单聊。 坐在椅子上的监护人仰头笑看站姿同样乖巧，束手垂头的小白菜，颇为感慨，还真的长大了，知道利用手边的一切资源来反抗，而不是跟以前一样幼稚的就想莽过去。 “登台十五分钟，有问题吗？”商人问。 商品反问，“恋爱禁令，要怎么办呢？” 李绣满笑笑，“去准备舞台吧。” 姜南柯鞠躬，“是。” 出了门的姜南柯一路飞跑冲进女团待机室抱着姐姐们大叫，姑娘们团团搂住彼此，笑声之大能穿透门板回荡在整个会场。 商人承诺了什么吗？没有。可商人没有直接拒绝，这就是赢了。 姜南柯有自信，她能赢第一局就能赢第二局。 总导演看着台上的姜南柯莫名的眼熟，眼熟到斜眼对着音乐导演，“你把人藏在后台藏了一天，昨天我跟你骂SM不守规矩的时候，你该不会在看我笑话吧？”女团彩排少一个人，他当然会发火。 音乐导演一脸无辜，“我没藏啊，我都说了她是我学妹还姓姜，多明显啊，你没看出来我不是我的问题。” 理论上的上司一个白眼翻出来，“你们首尔大就是不守规矩。” “我可没有攻击成均馆，不要攻击学校。”理论上的下属跟他开玩笑的讲，“我学妹明年年初有个演唱会，你有没有兴趣？” 总导演没兴趣，“爱豆演唱会有什么好玩的。” “她们去奥林匹克开万人的场子，你没兴趣？” “真的假的，她们开得出来？” “SESJ万人演唱会开不出来？” 万人演唱会可是个大活儿，南韩市场上过三千人的演唱会就已经算是大型场子了，万人这个规模，一年都未必能有几场。总导演来了兴趣，却觉得这种活儿肯定很多人抢，SM本身又有合作惯了的导演，他没什么竞争力。 “大家能力差不多，拼的不就是人脉，李绣满话语权当然是最强的，但姜南柯也不是说不上话啊。艺人要是很反对某个导演，彩排现场都不配合，那公司怎么都要顾忌艺人的观感。” 总导演觉得他说得轻松，“你看业内哪有经纪公司听艺人安排的，水晶那么红还不是说解散就解散了。” “你怕不是忘了我教授是谁，我反正想去玩一玩。” 明年的游乐场明年再说，先说今年吧。 今年姜南柯分别担当了六个大型演出的执行导演，没有一个跟歌谣界有关，全是电影r电视年终颁奖礼的活动。女团们都在活动当天上台表演了，而女团成员之一，也不再隐瞒身份在后台到处蹿。 六个场子跑下来，姜南柯的手机通讯录里多了上百位联系人，全是幕后的工作人员一个台前的艺人都没有。这事儿在有些人眼里是小姑娘足够精明，为自己选了条通天大道，要知道幕后才是操纵台前的存在。 可在另一些人眼里就变成，姜南柯是不是被公司惩戒。 MBC‘演艺大赏’的后台，演出已经过半，姜南柯化着全妆穿着演出服，没有在艺人待机室待着，反而是挂着耳机在舞台后场干活。 早上彩排是就已经看见她在后台的李哮利，当时很是懵逼，下了台就跟队友们讨论，姜南柯是犯了什么大错，SM都不管她了，苦逼的成了打杂的。 彼时李哮利看见姜南柯在帮忙调整摄像机的定点位，跟其他工作人员一起挪动机器的脚架。她看着跟其他人一起搬机器的家伙，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人，确定自己没看错人后，就招呼队友一起看，那家伙倒霉了哎！ 队友们也很惊奇，纷纷猜测姜南柯到底干嘛了，才‘沦落至此’。她们猜什么的都有，啥恋爱被发现啊，这是最有可能的，亦或者是得罪了某个大人物啊，这又不是没可能，总归是确定姜南柯倒霉了。 “可是....”队友疑惑，“SESJ的粉丝居然没闹？”不合理啊！ 李哮利觉得很合理，“她们团这一年都在巡演，全在海外，粉丝搞不好都没发现姜南柯被公司惩罚了，毕竟她们这一年在国内活动的也不多。那看不到人就会误会人还在海外跑行程。”说着还有点不高兴，“她们都不在国内活动了，还发专圈钱。” SESJ的专辑销量始终是业内第一，李哮利她们团只在本土活动都无法冲击她们的地位，死死被压在老二，站在她们的角度，很悲催。 可她们在这个时候发现，姜南柯疑似比她们更悲催，不免有点幸灾乐祸。李哮利从这一刻就想找个机会上去奚落一波，可惜艺人得在待机室蹲着，而工作人员满场跑，找不到单聊的机会。 直到SESJ已经登台表演过，表演完的姜南柯却没有回到待机室，而是挂上了耳机成了后台的工作人员，抵达后台准备登台的李哮利一眼就看见她了，无视队友们的阻拦，左挪右转的蹭过去。 双方距离不到两米，李哮利嘲讽的表情都已经挂在脸上了，再走两步，奚落的话语就能出口。左边突然有个执行导演插到她身前，也没跟她说话而是冲她的经纪人叫。 “怎么管理艺人的！赶紧把人带回去，你们要登台了不知道吗！” 那人伸手推了李哮利一下，给李哮利推的一愣，经纪人迅速冲过来把人带走。被经纪人拽着的李哮利一直扭头看向姜南柯的方向，对方按着耳机好像在跟别人说什么，一个眼神都没往她这边扫。 隐晦翻了个白眼的李哮利又偷摸瞪了眼推她的那个家伙，到底还是回去了，下一个上场的就是她们。 姑娘们已经在台上唱跳，之前推人的PD才去跟同僚八卦，之前李哮利好像想来找事哎，听说你们关系很不好，是真的？ “她脑残。”姜南柯忙得都没心思关注什么对家，反而有些疑惑，“我挂着工作牌她还敢来找我？”演出现场敢得罪幕后工作人员，脑子是真不好，她要是恶劣一点卡住她的耳返，她在台上一乱底下就是一片嘘声。 同僚耸耸肩，谁知道脑子空空如也的艺人在想什么，也没在意，只说，“你结束后跟我们去聚餐吗？” “不去，我得跟团队回去。” “你合约什么时候到期啊？” “还有两年。” 同僚砸吧着嘴，够久的，“我们老大还想特招你，看来没可能了。”这对普通爱豆绝对是好事，他们赚的还没有执行PD多，地位就更不用谈。 “我才不要来电视台，你们忙成狗。” “那你要干嘛，当音乐制作人？” “不知道啊，还有两年呢，以后再说呗。” 演出结束，幕后的工作人员化身台前的爱豆，坐上车出会场时，还按下车窗，让粉丝们早点回家，这都零下了，你们不怕冷啊？ 零下，女团宿舍的屋内有暖气。 刚洗了澡出来的姜南柯正要回房间给帅哥打电话，却在走廊上听到帅哥的声音，走到客厅一看，三个姐姐在重看《恶作剧之吻》。 忙内不解，“你们不是看过了吗？” “再看一遍。”队长招手让忙内过去，“柏原崇是真帅啊，帅到他那么渣我都觉得可以接受。” 在忙内的新型爱情观的洗脑下，姑娘们一致认同高冷学霸面对舔狗少女很渣。但姑娘们也一致认同，渣男帅到柏原崇这种级别，那就是三观跟着五官跑。 姜南柯一愣，大家审美难得一致，“你也觉得柏原崇帅？” “这话说的，谁不认同柏原崇帅？”刘秀英早年还说文晸赫丑呢，她跟忙内的审美很不一致。 可顶级帅哥就是可以突破审美界限的，柳真还很好奇的问忙内，“之前你们不是一起拍摄么，他本人是不是更帅？” “超级！”姜南柯果断点头，“帅炸裂！” 来了兴趣的姑娘们让忙内讲讲，忙内就讲述了帅哥的各种神奇操作。 刚开了头，柳真迅速发现不对劲，“你等下，你是说柏原崇喜欢你？” 队长惊叫，“你恋爱了居然不告诉我们？！” “我没有恋爱，我们还没在一起呢！” 姜南柯表示这不是她的锅，还想再解释，刘秀英突然咳嗽一声，吸引到众人的视线后，有点别扭的开口。 “我跟申彗星和好了。” “什么？！”x3 今夜是个八卦之夜，分手的情侣和好了，忙内有了暧昧对象。单身狗们瓜吃的都有点撑，但三人组都很好奇，忙内的暧昧对象如何？ 忙内的暧昧对象是个神奇人物，操作十分神奇的神奇。 神奇的操作光是讲没什么感觉，但在四天后，女团要去台湾参加年终庆典的一个舞台，姑娘们见到神奇人物本尊算是直面了这位的‘勇猛’。 哥们直接出现了在后台，还是被他们经纪人带进来的。姑娘们人都傻了，这么嚣张？？？ 从头到尾都在打直球的柏原崇，只看他面对姑娘们腼腆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来哪里嚣张。可他极端嚣张的在后台把演出结束的姜南柯接走了，姐姐们看着他们的背影，都能说得上仰望，刘秀英羡慕的眼睛都红了，这么一对比，自家男朋友好垃圾！ 还没有成为男女朋友的暧昧对象不止用狗粮伤害了女团的成员们，还有日子过得正嗨，就被狗粮扑脸的周同学。 三人约了见面，柏原崇租了个录音棚，姜南柯要录歌，他和周同学一起帮妹子录。这首歌就是两人一起写的《东京塔》表达的是，情人们在东京塔下初遇，一见钟情，随后每日每日都期待再一次见面。 歌曲灵感来源于柏原崇对姜南柯说的，他们初次在广告公司的会议室见面，那间会议室的窗外就能看见东京塔。而当时姜南柯就坐在背对东京塔的窗户前，自那以后，他看到东京塔都忍不住想起她。 东京塔成了特殊的存在，《东京塔》就这么诞生了。 理论上他们应该在东京录这首歌，更安全。但姜南柯都被停了行程更遑论去东京，要是在韩国，他们更容易被人发现。反而在台北，稍微安全一点，还有地头蛇当挡箭牌。 周同学红了，专辑在两个月内卖出十五万张的红。给债主打电话汇报好消息的周同学觉得他下一秒就是巨星了，接电话的巨星却很疑惑，两个月才卖十五万张不是扑街了么？ “什么啊！两个月能卖十五万张很厉害，我可是新人！” “我们出道专就过百万。” “你会不会聊天！” 不会聊天的姜南柯想起来，“正好你红了，帮个忙，我要去你那边录歌，租钱的棚我出，你帮忙找个安全的地方。” “你录歌为什么躲起来？” “我带男人一起去录~” “.....啧。” 带着男人登场的姜南柯刚摘下帽子就听到小伙伴的一声惊叫，“你男人是柏原崇？？？” 姜南柯拍拍被叫愣住的柏原崇，再让小伙伴不要叫，“你干嘛那么激动？” “谁会不激动，那是柏原崇！” “他在这里也红？” “《情书》上映的时候一票难求，你说呢！” 柏原崇在哪都红，柏原崇听不懂中文，面对激动的陌生人，就维持笑脸。小伙伴时隔一年才又感知到了，他的债主也是个巨星这回事，男朋友居然是柏原崇，你赚大了！ 姜南柯就不乐意，什么啊，我也不差好不好，还切换日语跟帅哥嘟囔，“他说跟你在一起是我赚大了，明明....” “明明是我比较荣幸。”柏原崇含笑开口，把姑娘逗笑了的同时，用稍微有点别扭的中文对好感度飚升的陌生人说，“谢谢。” 陌生人连连摆手，不用谢不用谢，姜南柯让他闪开，之前还傲的能上天呢。 三人就这么使用临时翻译工具人瞎聊半天，周同学点的夜宵到了，吃饭时，‘小情侣’就无视了陌生人，直接用日语对话，他都听不懂。 话，听不懂。但动作，看的很清楚。 点了炒饭的周同学，眼睁睁看着并不饿的柏原崇，单手圈着姜南柯散落的发丝束在脑后，就为了方便她吃东西，胳膊一直举着。 小伙伴特别想跟妹子说一句，你找个皮筋扎起来不行么，不够累的。但出力的人用一种让他牙疼的笑脸，眉眼弯弯的看着姑娘，他都有点吃不下去了，干脆抱着碗远离他们，这碗狗粮他不想吃！有对象了不起啊！ 柏原崇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有点担心她，“你真的不需要我跟你公司沟通吗？你们在日本的行程全停了。” “不用，我已经沟通好了啊，不然怎么会让经纪人去外面接你呢。”姜南柯吃的嘴鼓鼓的，让他放心，“世界那么大呢，又不是只要日本，我们有的是地方可以见面。” “我们不缺地方见面，就怕见面会对你造成影响。”柏原崇是真不急，他宁愿慢慢来，也不想在他保护不到的地方，给她造成伤害。 帅哥一心为自己考虑，眉宇间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姜南柯被帅哥蛊惑，突袭凑过去亲一口。被‘偷吻’的帅哥眼睛都瞪大了，突袭的姑娘撤回原位捂着嘴偷笑。 扭头拿饮料的周同学幽幽开口，“你没擦嘴。” 一秒板起脸的姜南柯怒视他，“谁让你转过来的！” 白眼能翻上天的周同学恨恨的转身，而听到她语气不好才想起来现场还有个人的柏原崇尴尬的垂下头。那个人已经背过身相当于不存在了，姜南柯也有点尴尬的抽了张纸巾给低头的大可爱。 疑惑看过去的柏原崇不明白她的意思，看她点了下自己的侧脸，抿唇笑开，接过纸巾蹭着脸颊的同时，伸出右手朝向她。姜南柯一把扣住他的手，大手就穿过了小手的指缝，变成十指相扣。 《东京塔》开始录制时，女歌手的声音都甜到发腻。 单身狗很是嫌弃，虽然这首歌是情歌，但你也要考虑一下氛围啊，你甜成这个鬼样子合理吗？姜南柯才不管他，你就是嫉妒！ 受到不少人羡慕嫉妒的小情侣也不是只有甜蜜的，姜南柯就有个甜蜜的小烦恼，那家伙不告白哎，他都那么勇了，为啥不告白呢？ 柏原崇没有不告白，他自认自己表达的很清晰，他在等姜南柯点头。他很明白爱豆对恋情有非常多的顾虑，所以他始终在等姜南柯开口。 两人出了点小误会，误会变成了小烦恼，烦恼变成音符谱写成曲。 看到学生期末作业的教授八卦了一句，“恋爱啦？” “还没呢~”学生嘟囔着抱怨，“他不跟我告白，我明明都亲他了，他还不跟我告白。” 教授有一瞬间怀疑，“他在吊着你啊？” “没有~他可能就是怂。”姜南柯打算，“您说我用这首歌跟他告白怎么样？” “我以为你写这首歌是准备放在自己的专辑里？” “是啊，我想全世界都能听到我的告白~” “虽然我不是很懂爱豆，但你确定这么做可以？” “必须可以！” 老话怎么说来着，少年人，恋爱大过天！：，m..，. 415. 第十六章 音乐人的恋爱 重要的事得重复三遍,这是第三遍。 柏原崇，帅裂苍穹！不止是脸！ 自己写歌的音乐人很容易被同样专业的同行看出来对方歌曲背后的灵感来源，姜南柯写出来的新歌甜到教授都能张口询问小朋友是否恋爱了,同样极具音乐鉴赏能力的社长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学生非常肯定的跟教授说,就算我是爱豆我也能发这首歌。商品大无畏的要向全世界展示她甜蜜的恋爱,商人怎么都不可能答应啊。 李绣满一口就回绝了姜南柯，或者应该说，他允许姜南柯发这首歌,但不是让她单独唱,而是可以放在团队回归的专辑里，还不是日语专辑而是韩语专辑。 这让姜南柯很烦躁,先不扯什么她要跟日本小哥哥告白用人家听不懂的韩语就够奇怪了,也可以不管这首歌本身就是用日语填词,只说哪有告白的歌拖上姐妹一起唱，她就觉得很怪异。 很长时间没有跟社长大呼小叫的姜南柯试图理智沟通，“我们全团都发了sl专，除了我之外，姐姐们都单独sl过了,我们哪怕不谈什么谁在队内人气更高，专辑更好卖的事，即便只是排队,轮流sl,也应该轮到我了吧？”她想先解决歌曲要放在团队回归专里的问题。 “前面三个人发专的时候都是隔着一定时间的对吧？”李绣满也是语气温和的顺着她聊，“刘秀英的迷你专才上线一个月,你们又有小半年没有在韩国回归了，按照轮流的说法，你们是不是应该先团队回归呢？在团队回归的前提下,有一首好歌为什么不用，难道你这首歌还要卖给别人吗？” 商人的话很有道理，监护人的话总有道理，已然成年，都不需要监护人的少女不想再撒泼打滚，她现在觉得那样很幼稚了。可是除了胡搅蛮缠之外，人家的话那么有道理还怎么反驳？ 没办法反驳的姜南柯憋屈的败退，她觉得自己又输了一局，懊恼的走人。可留在办公室的李绣满却没觉得自己赢了，他宁愿姜南柯跟他撒泼打滚的闹，不是他贱得慌，而是那代表小孩子依旧信任他，小朋友只会跟信任的人闹。 他们家这个熊孩子从来没有跟外人熊过，不然这姑娘也不会知交遍天下，外面的人可不会因为孩子年纪小就宠着，外面的大人都很讨厌没规矩的小孩。姜南柯在外人面前活泼、开朗，从来不熊。 小朋友开始讲道理，讲不过还会认输了。以前李绣满觉得那是长大了，颇为欣慰。可现在他开始思索，小朋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有了防备，不再把他当成可以肆意胡闹的长辈。 这很麻烦，尤其是在姜南柯的合约还有两年不到就要到期的时候，非常麻烦。要知道两年可是很短的。 没几天就要跨过千禧年抵达2001年了，合约截止日期一步步在逼近，社长想出手认真调|教小朋友了，可惜，他没选对时机。 熊孩子确实不会再跟商人胡搅蛮缠，但恋爱中的少女会跟少年抱怨，我们社长太过分了，我想单独发个单曲都不行，烦死了。 基于姜南柯还要把告白曲当成惊喜送给暧昧对象，她并没有告诉对方她要发的单曲是什么歌，只是在电话里说了有那么回事。这导致柏原崇误会了，认为那是爱豆的经纪公司即停了女团所有在日本的行程后，又再度出手压制小姑娘的方法。 都已经误会了，哪怕妹子不止一次说过她并不怕公司，柏原崇也不可能干看着她被欺负啊。 但跨海操作鞭长莫及要怎么办呢？把人拉倒自己的地界来。 女团的经纪人接到一个奇特的邀约，来自日本最顶尖的时尚杂志之一。这年头主攻青少年市场的杂志非常喜欢邀约爱豆，而顶尖的时尚大刊物，基本不带爱豆玩，再红都不搭理，人家的广告客户全是奢侈品大牌，大牌都要逼格。 杂志方邀约的也不是让女团去拍封面，而是内页，新年1月刊，也就是第一刊，开年的内页采访，非常有分量。 沉甸甸的分量压在李绣满的手上，让商人难得有些犹豫，危机和机遇同时来临，带毒的馅饼要不要吃？ 之前李绣满停了姜南柯在日本的所有行程，不是有钱不赚而是眼光得放长远。以柏原崇的人气和姜南柯的热度，这两人的恋爱要是曝光了，对男方的影响微乎其微，对女方影响是毁灭性的。 都不用说韩国，只谈日本。男方粉丝一定会来攻击女方，爱豆的地位太低了，粉丝搞不好都会恶劣揣测女方是想要扒着男方上位。而女方的粉丝却不会去攻击男方，柏原崇的国民太高，高到女方粉丝没办法下手，更有可能掉转枪头怒火冲着姜南柯喷。 打开日本市场的道路非常难，女团在韩国都红透半边天，在日本歌谣界也只是勉强踩着二线的边碰到一线，当然这是歌谣界的标准，要是单独算爱豆圈自然是一线。可业内才会分那么细，观众是不会这么分，观众只会觉得女方跟男方是天地之差。 那么难打开的市场好不容易站住了一个脚尖，一旦出问题那就是一败涂地很可能会引起市场反弹，此前的努力不说都白费，也会给团队带来极大的伤害，商品的价值必然会大跌。 在上述的前提下，精明的商人很明确的知道什么叫不争一时得失，姜南柯的行程就被停了。可眼光卓越的商人也能从一些看似一闪而逝的机会里，找到能为自家商品撕出一片天的可能性。 目前的亚洲市场，潮流风向标就两个，港岛和日本。港风如今大行其道，日本主攻奢侈品市场。后者是出了名的奢侈品销售大国，三年前金融危机的爆发居然没有给那边的奢侈品市场带去多大的跌幅，反而让整个社会更崇尚，就算借钱也要买奢侈品，先敬罗衫后敬人已经成为那么的社会风气。 市场上货卖得好，品牌方就会关注，品牌方愿意砸钱宣传，日本的时尚刊物影响力就大。换而言之，要是女团能在日本的顶级刊物中露脸，那李绣满就能做到让女团登上韩国顶级刊物的封面，再延伸一下，说不定能让女团拿下韩国本土奢侈品市场的代言人，那团队的逼格就上去了，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这个机会带来的附加价值之大，哪怕对方不给钱，李绣满都会努力让她们去，贴钱都行，还是那句话眼光得放长远。可这次人家给钱，李绣满却很是犹豫，那明显是个带毒的馅饼啊，吃下后患无穷。 “为什么约我们搞清楚了吗？”社长问。 经纪人犹豫着作答，“柏原崇答应了封面照的拍摄，听说有三家杂志在抢他的新年封面，他答应了这家。”所以女团上内页很可能是附带的要求。 李绣满皱眉，这就有点麻烦了啊。 带毒的馅饼又香又甜，赌性又强，吃不吃呢？ 两天后，女团飞日本，拍杂志。 公司没有跟艺人们说这个资源哪来的，公司也不可能跟艺人们说这个资源有多厉害，经纪人啥也没说，就告诉她们要去拍杂志。姑娘们什么也没想，她们在日本拍过的杂志数不胜数，顶级时尚刊物什么的，不也是个杂志么。 杂志拍摄之前有个企划会议，本来内页的小模特没必要那么麻烦，但封面的‘大模特’需要开企划会议，那就顺带一起来吧。 杂志社在大厦的十四楼，抵达大厦的姑娘们手挽手进电梯上楼。电梯一出去是对着墙，杂志社的工作人员在电梯口等她们，见到人后带她们进门，先往左拐，穿过长长的走廊，要去跟社长问候，再拐弯工作人员示意到了，她们先跟秘书小姐姐鞠躬，小姐姐从他们笑笑，随后推开了门。 门框看进去正前方就是一扇落地窗，窗边站着一位捧着书，带着无框眼镜倚着窗边看书的高冷男神，男神听到开门声清冷的瞟了他们一眼。 左边站着柳真，右边站着刘秀英的姜南柯，在门大开的瞬间，她自己呆住了，下一秒左右两只手同时被姐妹大力攥住的刺痛又让她秒速回神，倒吸一口凉气。 这什么宇宙级帅哥攻击？？？ 柳真压抑着尖叫，蠕动着嘴惊叹，“藤井树啊！”《情书》中美少年的角色。 刘秀英眼睛都看直了，她的最爱，“入江直树....”《恶作剧之吻》中的高冷男神。 美少年和高冷男神二合一，冬日早上十点的阳光，自窗外的天穹洒落在那个能让少女心中种下一棵‘树’的宇宙级帅哥身上，姜南柯严重怀疑那是天使降临，天使头顶都有金粉洒下的光环，帅的她都要流口水！ 帅哥绝对，百分之两百是故意那么干的！！！ 五分钟后，好不容易在美色晕眩光环笼罩下晕晕乎乎跟杂志社的社长打了招呼的女团们退出社长室，帅哥也跟着出来了。女孩子们齐齐羞红了脸不敢靠近他，特指柳真她们三人，跟前辈打招呼时声音比蚊子哼还小。而姜南柯脸都快笑裂了，基本就是个行走的花痴。 而小花痴把高冷男神拽下了神坛，小哥眼睛都笑眯成一条缝了，哪里还能高冷？ 高冷不起来的男神拜托给大家带路的小姐姐，先带其他人去会议室，而他自己就站在姜南柯身边不动。小姐姐也是秒懂，引着频频回头的姑娘们和白眼就差翻上天的女团经纪人先走。 男神在他们走远后，才抬脚带着姜南柯走向另一个方向，步伐速度可慢了，走两步还回个头，仿佛害怕身后不到半米的姑娘会跟丢他。姑娘被魅惑光环笼罩，都点了自动跟随，怎么都不可能丢。 带着妹子拐了两圈拐进了紧急通道的柏原崇，先开门让小姑娘进去，自己落后一步，刚进门，门都还没来得及关，就被憋了一路的姜南柯一个飞扑导致背脊砸在门上，顺带把门关了。 “你好帅！你怎么会那么帅！！你帅炸裂！！！” 踮起脚尖双手圈着男孩子后颈的姑娘把脑袋埋在宇宙级帅哥怀里拼命蹭，激动的都要不行了，巨嗨，甜的也快炸裂了。被美人突袭入怀的帅哥面上是颌骨升天，右臂圈着她的腰，左手呼噜着胸前毛茸茸的小脑袋，嘴里说的却是.... “有那么夸张吗？” “巨夸张！！！” 姜南柯脸都红了，都不知道是衣服的布料蹭红的，还是兴奋的红，仰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你怎么想到的！”太牛逼了！ 之前外人都在男神撑得住，现在只有怀里的姑娘在，柏原崇反而有些羞涩的讲，“不是我的功劳，你得感谢造型师。你不是跟我说，你很喜欢《情书》和《恶作剧之吻》，我跟造型师闲聊，造型师说可以试一下。” 勾着他脖子蹦跶的姜南柯超兴奋的讲，“你要给造型师包个大红包，他太厉害了！” 笑意从眼底蔓延至整张面庞的柏原崇顺顺她的后脑勺，声音柔软至极的回她，“好~” 紧急通道里也有窗户，窗外同样有阳光洒下的金粉，但这里没有男神，这里反而有男孩子眼中的比草莓泡芙还绵软甜蜜的姑娘。女孩子会被窗边的男神蛊惑，男孩子也会情不自禁的低下头，仿若被蛊惑着在她唇边落下一吻。 恋爱中的男女哪有什么神，全是傻乎乎的人。 傻乎乎的姑娘还特地去感谢造型师，双手竖拇指赞叹对方业务能力之强。造型师小哥秒速跟她八卦，你男朋友嫉妒他饰演过的角色哎，无敌幼稚！ 柏原崇用力咳嗽一声，说啥呢！ 造型师无视他，姜南柯都无视他，半个会议室的人全员无视他，只想听八卦。 讲述八卦的造型师分享欲爆棚，从一个礼拜前柏原崇就开始一天一个电话的拜托他要多多照顾初次拍时尚大刊的姑娘们。到三天前，姑娘们确定签约，这个‘们’字就被删除了，有了特殊的姓名。 双方明显很熟，熟到柏原崇在昨晚请造型师吃饭，再度拜托他多照顾点姜南柯时，饭桌上酒过三巡，有点酒精上头的柏原崇就跟对方抱怨，他跟妹子想见一面都不容易，结果妹子三天两头跟他打电话说她们宿舍遍布‘藤井树’和‘入江直树’的周边，听说连抱枕都印了头像，就很悲催，他还不如角色。 造型师当时也是喝多了，就讲，那你就变身角色啊。 隔天，也就是今天。大清早的造型师正准备出门，昨夜酒醉的话都已经忘了，柏原崇却打电话过来询问，有办法同时变身两个角色吗？ 面对这个问题，造型师给出的回答就是二十分钟前，姑娘们在社长室看到的那个帅裂苍穹的男神。二十分钟后，男神下凡，作为被八卦的当事人，无敌尴尬，头都不抬。 会议室里充斥着工作人员起哄的笑声，女团经纪人也在笑，脸色僵硬的尬笑，但就跟之前众人无视八卦当事人一样，现在大家也无视他的存在。 八卦有两个当事人，当事人一号脑袋垂的低低的在地上找金子，当事人二号用无限灿烂的笑脸在桌下攥着他的手，对桌上的其他人炫耀，我男神是不是帅疯了！ 经纪人暗地里觉得自家艺人才是疯了，这可不是私下的酒局，这里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面呢，就真不管不顾只记得恋爱了呗？ 恋爱细胞充斥整个大脑的姜南柯恨不能秀到全世界面前，怕毛球。 这个世界的八卦传的再广也只在圈内传，也没啥能传到圈外的渠道啊，一来网络不发达，二来这类的八卦就算散布出去，没被记者拍到石锤的照片曝光，粉丝都不会信这种八卦的。 男演员一如既往的勇，男演员也非常清楚要怎么保护自家小姑娘，他们就算在会议室牵手也是藏在桌下，出了会议室都是分开走，确保不会有奇怪的照片流出去。 今天只是开会不是直接拍，开完会就一起去吃饭。不是大家聚餐，工作人员们都还有事要忙，单纯是柏原崇请女团的姑娘们吃饭。 饭桌上男神的待遇之好，如果殷志原看到这个场面能哭晕在洗手间里。他去见‘三位丈母娘’的时候可没这么好的待遇，差点被围攻才符合他悲催的身份，姐妹的男朋友。 姐妹的男朋友之前才展示了一波男神的威力，柳真他们就算是昧着良心也讲不出男神不配自家熊孩子的话来。姐妹们反而比较担心，熊孩子那么熊，万一男神发现了熊孩子的本质，那这对会不会就凉了？不要啊，一定要藏好！ 全新进化过的‘丈母娘们’在饭桌上那是把忙内夸了又夸，什么端庄文静、贤良淑德之类的鬼话都说得出来，听的姜南柯怀疑她们变异了，你们在说谁？ 气氛无限好的饭局收尾，经纪人为了以防万一怕男方单独带走妹子，先说他们要赶下个行程。之前不能来日本停了很多行程，如今都吃下带毒的馅饼了，社长自然要利益最大化，把行程都排上。 柏原崇也没纠缠这点，只问，他方不方便送一程。经纪人想说不方便，姑娘们组团回答方便，他就没话可说了。 这一送啊，就变成了两辆车。女团经纪人上了男演员的保姆车，男演员经纪人看着就笑，说是他有个侄女是妹子们的粉丝，转而上了女团的车。 隐隐觉得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的女团经纪人本以为，他可以在男演员的车上当个活体灯泡闪瞎这对恋爱脑。谁知，抠门的爱豆经纪公司给艺人的待遇，跟还算大方的日本演员经纪公司根本没得比，人家的保姆车是顶配，驾驶座和后排中间是有挡板的，挡板还能升起来呢。 眼睁睁看着挡板徐徐上升的经纪人整个人都不好了，而同样看着挡板上升的女爱豆都要笑疯了，嘲笑经纪人多此一举。 一辆车的空间就这么被隔开了，经纪人就算再努力试图用眼神穿透挡板，亦或者凑上去偷听挡板后的人在聊什么，都做不到。开车的助理笑眯眯的提醒，这车要是连隔音都不到就可以返厂维修了。 正是知道车内隔音效果有多好的柏原崇，完全是放任小姑娘嗨上天的兴奋，说幸灾乐祸也行。正因为姜南柯这个态度，所以他才一直误会女爱豆和经纪公司的关系并不好。 这个误会甚至导致柏原崇问姜南柯，你有想过换经纪公司吗？ 捏着他手玩的姜南柯微愣，抬头看过去，“换公司？” “嗯。”柏原崇是认真思考过的，“韩国我可能不太行，但你如果有意长期在日本发展的话，我或许能帮上一些忙。” 恋爱脑想都没想就摇头，一点都不恋爱脑的说，“我在韩国是超一线，来到日本顶天混成一线。”国籍的壁垒没那么容易打破，市场本身就封闭。 暗叹一声的柏原崇也没有坚持这件事，跳过让人烦恼的事业话题，专注恋爱，“我写了首新歌，想不想听？” “在这里？”姜南柯左右看看，怎么听？ 从后排把吉他掏出来的柏原崇就在车上给她弹吉他唱歌，唱韩国好远，我站在东京湾都想跨海游过去找你。听歌的观众无限捧场，在座位上扭来扭去，最后还是忍不住，按住他的脑袋扑上去堵住他的嘴，要亲亲！ 恋爱顺利的不能再顺利的姜南柯，事业自拍完日本的杂志后也是无限顺利，公司都卡住她去日本跑行程了，还有什么不顺利的。 还是有一点不顺利的，告白的歌发不出来，暧昧对象死活不告白。 在圣诞节那天，柏原崇包了个小剧场给姜南柯单独开演唱会，他唱给她听。小剧场只亮了两盏灯，一盏在台上照耀抱着吉他的歌手，一盏在台下笼罩抱着用小熊玩偶做成的花束的姑娘。 台上的歌手只有一个粉丝，台下的粉丝也只有一个爱豆，那么浪漫的现场，姜南柯每一秒都在准备点头答应他的告白，惊喜现场都出来了，怎么可能没有告白？那家伙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告白，给姜南柯郁闷的，她差点憋不住跟他告白。 憋住的原因是对方给了她一个惊喜，她也要给对方一个惊喜。 惊喜被商人阻拦了要怎么办呢？换个方式。 杂志拍摄的当天，姜南柯把录好的《告白》拜托给了杂志社的工作人员，拜托对方当现场放松的BGM播放。杂志的工作人员一脸八卦的答应了，而听到了这首歌的柏原崇在众人面前抱住了给予他惊喜的小傻子，周围全是欢呼之声，所有人都在祝福有情人终成眷属。 唯有女团经纪人黑着脸给社长打电话，熊孩子不管真的不行了。社长却一反常态让他别管，他们还在吃好处，先把好处吃下来再说。 姜南柯准备了一个盛大的惊喜，在众人的祝福中拥有了一个男朋友，男朋友在不久后也回了她一个惊喜。 那首《告白》变成了日剧《好想好想谈恋爱》的BGM在全日本播放，电视剧的收视率一路往上冲，冲进了前三甲，《告白》这首歌也就遍布了东京的大街小巷。 演唱这首歌的姜南柯随着电视剧附带来的歌曲热度国民度飞涨，能被称之为‘歌姬’了，她当初想向全世界炫耀恋情的想法，柏原崇也帮她做到了。 李绣满是惊大于喜，商品身价飙升，公司没花一分钱却海赚，单曲碟紧急推出，开售不到三天就卖出去四十万张，血赚。这么赚钱的事，当然让商人喜形于色。可商品好像逐渐脱离他的掌控又让他不免焦躁。 姜南柯不焦躁，姜南柯整个人嗨到爆！她也赚了一笔巨款，这是她入行至今唯一一首分成能超过公司的歌。电视剧在播，大街小巷在放，词曲、混音、制作、演唱，从头到尾都是她包办，光版税分成就非常之高。何况，这张碟都不能完全说是公司制作，她又不欠公司钱了，还能再分。 突然变成了土豪让姜南柯很惊奇，这次是她豪，不亲妈发财。当初柏原崇找律师签了代理协议，帮她卖了歌。男朋友彼时想准备惊喜么，就骗女朋友，他是想要卖《东京塔》，那首歌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自然要姜南柯签代理协议。 准备惊喜的男朋友还骗女朋友说，签协议是为了绕过SM，否则歌卖出去还要带公司分钱太傻了。姜南柯隐约觉得这事儿好像不合法，事实上确实也不合法，SM只要提告，他们必输。 但《东京塔》只有三个人知道她也参与了制作，柏原崇很明显不会说，周同学那边当然也不可能说，那只要她不说，公司根本就不知道。男朋友都说了他会重新录制，连唱歌的人都不是她，还怕什么合不合法。 熊孩子是长大了，但没有改变骨子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果断签下代理协议。等男朋友把《告白》卖了出去，电视剧开播了，歌也跟着红了，还不等收到男朋友送的惊喜过大有些担忧法律问的姜南柯想出解决之法，柏原崇的经纪公司已经跟SM沟通过了。 此事虽然有点踩线，但结局是好的，你的艺人的歌红了，人也红了，那你们与其吃力不讨好的来追究我们是否合法的问题。不如赶紧制作专辑，尽快上架铺货，赚钱啊朋友！ SM赚到了钱，姜南柯也赚到了钱。 姜南柯签署的代理协议中用的账号是重新办理的银行账户，要躲避公司么肯定不能用以前的账号啊，办理的银行都是日本银行。感谢姜南柯成年了，她又经常要出国，身份证件都在自己手上，经纪人也不没收她护照了，去银行开户完全不用监护人签字。 就这么绕了一圈，姜南柯发财了，账户里的数字之大让她都心虚，总觉得她也应该为男朋友做点什么，不然拿着总觉得不安。收男朋友的贵重礼物是一回事，收男朋友一笔巨款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笔巨款让姜南柯时隔一年半还清了小姐妹的欠款，周同学的出道专卖了三十多万张，以新人的成绩来说是爆红没错，可他分到的钱并不够还姜南柯，他哪有分到几百万那么多，就只能先还一部分给债主，其他的继续写歌继续等发专，再继续还钱。 债主本人也欠着别人的钱，对方才是真土豪。未成年的刘嘉熙都能拿出一个多亿，成年后家里放手让她尝试自己理财，妹子的富裕程度跟姜南柯一比，后者就是贫民窟出来的。 富婆收到转账的同时还收到姐妹送的一个名牌包当利息，很惊奇，爱豆发财啦？ “你该不会把SM的股票卖了吧？别干蠢事啊，我又不急着用钱。” “我是自己赚钱了好不好，再说那东西我也卖不了啊，都是我妈在弄。” 刘嘉熙好奇姐妹哪来的钱，姐妹表示我有男朋友。富婆带着点酸味的鄙视，有柏原崇了不起啊，姜南柯脑袋一昂，那可是柏原崇！ ‘柏原崇’一词极具杀伤力，刘嘉熙都被噎住了，憋了半天吐出一句，“我还马上要有未婚夫呢！” 姜南柯一愣，什么未婚夫？姐妹表示，就订婚啊。 大二都还没开学，现年实岁十九岁的刘嘉熙已经要订婚了，姜南柯也被噎住，都不知道要说啥，表情是震惊。 刘嘉熙清了清嗓子简单概述未婚夫的身份，某位国会议员的孙子，祖上数代都是官家人，说一句世家也没啥问题，家里族谱能追溯到朝鲜时代的两班贵族。父亲是法官，母亲是妇女家庭部的长官，他自己在|中|央|检|察|院任职，比她大两岁，也是个学霸，直系学长，还是跳级考上的首尔大。两方家里面已经商量过了，等她毕业，双方就结婚，先订婚。 听了一长串家族背景介绍的姜南柯只有一个问题，“你喜欢他吗？” “不讨厌。”刘嘉熙表示这样就够了。 姜南柯皱起一张脸，“有照片吗？长得怎么样？” “我还能随身带着他照片啊。”刘嘉熙斜了她一眼，“男人看什么脸，长相重要吗？” “我男朋友是柏原崇。”姜南柯微笑。 白眼都翻出来了的刘嘉熙懒得搭理她，换话题，“我想让你来我的订婚宴，又怕你来了会不自在，我把你当朋友，那些宾客未必，艺人什么的....啧。” “艺人惹你啦！”姜南柯不高兴。 刘嘉熙又一个白眼翻过去，“有点常识，这年头艺人算什么玩意儿，要不是你成绩好我妈当年能逼我跟你绝交，就这还三不五时的说让我注意下交友。”思索片刻，“但你是首尔大的，应该好一点。要不你还是来吧，我订婚宴你都不来像话吗。” 被鄙视了的姜南柯还鄙视她呢，“你订婚宴不找我信不信我给你送花圈！” “什么花圈？” “送葬的花圈。” “呀！” “你先开始的！” 大学已经是个小社会了，闺蜜迈入大学后，双方的阶级差隐约就拉大了。这年头艺人确实啥也不算，韩流还没发展起来呢，也不是什么国家牌面，就算是未来韩流发展起来了，双方的阶级差也只是缩小不是不存在。 好姐妹可以当那些不存在，但好姐妹也要顾忌周围人的观感，尤其是未来婆家。 说到婆家，刘嘉熙有个新消息，她专门约忙疯了的艺人见面就是为了跟她说，“你们公司被|中|央|地检盯上了，金融犯罪科，李绣满可能挪用了公司资金，在公司上市前把.....” “什么？”姜南柯一秒激动，“真的？” “别打断我，没说完呢。”刘嘉熙继续，跳过程讲重点，“现在还在搜集证据，一旦证据确凿，李绣满就会被传唤，你准备好，绝地反杀的机会要到了。” 姜南柯大喜，“什么时候能确定传唤？” “我哪知道，快的话半年，慢的话可能还得等。我能知道这么多就不错了，你看不上的我的未婚夫知道我买了SM的股票才提醒我的，让我准备抛。”刘嘉熙仰头看他，“男人，看脸有用吗？柏原崇能知道这些吗？” “柏原崇就算是个傻子也是柏原崇！”姜南柯才不认输呢，只是，“半年也太久了吧？” “没办法，你们公司体量小，市值两千多亿的公司在金融犯罪科是小虾米，那又不是首尔地检是|中|央|，他们手上的案子都大。你们这个听讲是新人接手，用来给新人练手，速度就慢。” “两千多亿还是小虾米？” “你去首尔随便找个大教堂转一圈，人家的年营收都能有那么高。你们还只是市值，不是真有那么多钱。” 姜南柯不想跟她聊天了，做什么都没有宗教捞钱快啊，人家都快赶上自己印钱了，换话题，“你觉得我送柏原崇什么好？他让我赚了那么多钱，我有点虚。” “那点钱....”刘嘉熙被她瞪了一眼，撇了撇嘴，换了个说法，“他给你发了歌，你也给他发歌不就行了。之前你找我借钱不就是为了发专辑么，那个也很需要钱，你给他发张专辑，音乐人么，音乐就是最好的礼物啊。” “对哦~我可以给他写首歌！” “....我怀疑你想白嫖。” “你懂个屁！”：，，. 416 第十七章 传奇的起点 2001年, 实岁也不过就是十九的闺蜜已然在筹备人生大事，订婚。 2001年，十九岁的姜南柯也在准备人生大事, 第一场万人演唱会和第一张由她作为主制作人的音乐专辑。 说起来韩国作为独立国家的历史很短, 在这个短暂的历史里，第一代偶像巨星HOT曾经在这个国家中创造出属于他们的历史, 并且数年都没人可以打破，如果不出意外很可能十数年都无人可以打破。 2001年2月27日，HOT开启歌谣界史无前例的在蚕室奥林匹克主主竞技场开启演唱会。这场演唱会让他们创下数个记录，史上最快卖空数万张演唱会门票的歌手, 史上最大型演唱会的歌手等等。演唱会当天, 会场容纳进五万人，光是为了确保演唱会的安全，包含安保、医疗、讲出乃至于消防等等后勤人员就突破了上千人。 这场演唱会不止刷新了韩国歌谣界的历史, 这场演唱会也让SM的股价飙升。 姜南柯是这场演唱会的执行导演, 这么大的场子必须要找大佬坐镇, 李绣满从首尔大找来的大佬就是姜南柯的教授之一。教授带着旗下进三十号学生入场当‘杂工’, 姜南柯是其中之一。 社长其实不太乐意艺人来干兼职, 《告白》爆红后给姜南柯带去的人气之旺, 让李绣满迅速开始筹备她的个人迷你专。也就是说姜南柯现在很忙, 又要忙行程又要忙新专筹备，还是整个东亚半个地球飞，她哪有时间去干什么幕后的兼职。 但那位金教授并没有要跟经纪公司社长商量的意思, 虽说他也是拿钱干活的人, 但这样的超大型活动，韩国国内有经验筹办的总导演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还愿意屈尊降贵给爱豆工作的就更少了。再叠加一层, 那位金教授也只是试探一下，没有要强求的意思，他叫上学生就有准备给钱的合作方会拒绝。 最初金教授的打算是，SM那边要是拒绝了，他也不会多说什么。哪知李绣满自觉没必要因一点小事得罪桃李满天下的音乐导演，也就换了个方式，自己不说，准备让姜南柯主动退出，毕竟人的精力就那么多，小姑娘自己就会扛不住，不用他特地做坏人。 每个人都只有二十四小时，忙到恨不得把二十四小时当四十八小时用的姜南柯，死撑着不低头。她已经忙的都能进化到站着都可以睡着，也死活都不低头。 身边的人都在劝她要不算了，队友们在劝，劝每次只要一下舞台都需要身边人搀扶，能直接靠在边上人身上‘昏迷’的忙内，别把自己弄得那么辛苦。男朋友更是连电话都不敢随便跟女朋友打，就怕耽误她休息，连经纪人都在劝，小朋友不要太贪心，自古鱼和熊掌就不能兼得，何况为什么要在幕后上花时间呢，这不是多此一举？ 姜南柯就不，死都不低头。她的行程忙到，去做演唱会筹备时真的只能成为打杂的，因为她跟不上大家的安排，只能做一些边边角角的事，她也坚决不说什么退出的话。 很多人都不理解她在坚持什么，身边没有一个人理解，这样的坚持没意义啊。 直到教授本人都劝学生，要不你休息一下。 2月17号，距离演唱会还有十天，凌晨两点从东京飞回汉城，三点抵达蚕食负责演唱会现场布置的姜南柯，差点因为太困被现场的脚架砸到。在周围人的尖叫声中惊醒的姜南柯，堪堪一个转身躲开了倒下的脚架，金属砸在脚边的一声闷响，让她也是吓得出了一声冷汗，彻底醒了。 早就回家的教授在第二天清晨抵达现场才听到昨晚差点出事的消息，当晚，教授让学生别去会场了，先去他家见他。 教授已经是个老人家，老人家清晨四点半才见到学生，忍不住抱怨，你早说你这个点来，我就不熬夜了啊。我这把年纪再熬个夜都要进医院了。 学生才是要困死了呢，跟教授嘟囔，有这功夫我们在会场见不好吗。您老人家还不住市区，住在郊区的大别墅，我从机场开车过来的时间都能干很多事了。 抬手作势要揍她的老先生笑骂她一句这都怪谁，可笑完又是一声叹息，跟年轻人聊，世上没有双全之法，你总要舍弃一个。目前看来，你在台前还能走很远，幕后的事要不就先停一停。 学生拒绝，有些话姜南柯跟别人说开不了口，对方一定会认为她是异想天开，可是这些话可以跟教授说。 “我坚持的不是台前或者幕后什么更重要，而是我的人生应该由我所掌控。我和李绣满的合约还有两年到期，合约到期后如果续约，我就要持续接受公司掌控我的一切，但要是不续约，我就得提前考虑，我和我的团队要何去何从。” “我没有运营一个偶像团体的能力，这个时候学先不说找谁教，也已经来不急了。我能努力的地方只有音乐制作的能力，我得想办法做出更好的歌让我的团队活下去，也得想法让我的团队能持续有赚钱的能力，是大家一起赚钱一起分，而不是我一个人抗住所有的压力，我做不到的。” “演唱会是这个市场最赚钱的方式，大型演唱会类似HOT的这一场就能赚够我们整个团活两年的钱。可这样的演唱会不是谁都能办的，投入的资金也非常大，这对我而言是个极为难得的机会，让我可以近距离接触演唱会从头到尾的筹办方式。也可以让我了解，这条路我能不能走，怎么样才能走得通，走不通也可以及时换方法。” 小姑娘说出来的话都不知道是自谦还是自傲，姜南柯只是很坦率的告诉老师，“我不可能成为李绣满，而他是SESJ的灵魂人物，没了他，我们这个团走不了多远。可我总想试一试，试着拉着大家再往前走两步，那或许很难，非常难，难如登天，可我还是想试试看。” “演唱会只是其中一项，我还想做更多的事，多多尝试。说是说两年很长，可两年也很短，未来如何我无法预知。但至少我努力过了，真的失败了，我也认栽。而不是事到临头才发现，我什么都不做了，只能跟有能力的人低头。” 小孩子说我想登天，老师叹了口气，“我怕你身体撑不住。” 姜南柯也叹气，“真撑不住再说吧。” 十九岁的少女继续坚持燃烧生命豪赌未来的做法，姜南柯有试着跟姐姐们沟通过，合约到期后大家都有什么想法。 大家的思维方式非常不一样，这年头大环境都在告知女艺人们，当明星吃的是青春饭。不论什么女歌手、女爱豆，女演员都好，都是碗青春饭。 一旦花期过了，青春不再，女艺人都是很守规矩的息影、退圈，结婚、生子，事业终结。 刘秀英就是这个想法，她在韩国出生在日本长大，接受的是最普遍的东亚教育女性的方式。她对未来的打算就是找个好老公，生个可爱的孩子，或者生几个，那就是她眼中的幸福生活。 十九岁的姜南柯理解不了那种幸福生活，哪怕她的男朋友是柏原崇她都理解不了。但十九岁的姜南柯也说不出来那种幸福生活有什么不好的，听起来就很幸福啊，像是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童话的完美结局有什么不好呢？ 幻想幸福生活的刘秀英面对忙内提问的，合约到期有什么打算这个问题，给出的回答是，你们续约我就续约，你们不续约我也不续。 这个回答让姜南柯没办法要求姐姐努力奋斗，人家日子过得好好的，人家同样忙得飞起，人家还因为过于忙碌跟男朋友又冷战了，她还有什么理由去强迫别人跟自己一样努力？她对未来有计划是一回事，人家对未来的计划跟她不一样，她凭什么强迫对方，跟她一样燃烧生命奋斗？ 自己努力是自己的事，姜南柯不想去强迫别人。一如她就算再看不惯刘嘉熙‘配种’一样的感情观，她也没有死硬的拽着她不给她订婚。 人生路都得自己走，未来会成为什么样，也只能个人自己承担。 女朋友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多少会让男朋友郁闷，他们现在打电话都争分夺秒，更别说见面了。 柏原崇也是理解不了姜南柯为什么那么忙的，不过他误会了女朋友是被经纪公司压榨，就愈发想劝女朋友换公司。姜南柯不是不跟男朋友解释自己对未来的打算，单纯就是误会了的男朋友没有问，她也太忙就没特地说。 这个误会导致男朋友几次劝女朋友换公司都不成功后，就用另一个方向想迂回把女朋友拽到身边来。 2月27日，HOT史上超大型演唱会圆满成功的当天。 姜南柯在后台拥抱特地飞过来的柏原崇，大叫着众人包括她在内的成功。这场大型战役的成功，不止有上千人聚餐的大型庆功宴，还有男朋友搂着半醉不醉的女朋友，问她想不想当他人生第一张个人专辑的制作人。 醉酒的姜南柯是一口答应，酒醒后的姜南柯则是让男朋友也清醒一点，她根本没当过制作人，怎么能用他的个人专辑练手，还是人生第一张专辑，她疯了还是他疯了？ 拉上所有窗帘的酒店卧室里，昨夜十分劳累，今天睡得人事不知的柏原崇，被女朋友按着肩膀晃醒。醒来第一件事是本能的把人锁怀里，想再睡一会儿。 姜南柯不让他睡，在他怀里拱来拱去，闹得柏原崇怀疑他昨天是不是没努力，还想接着再努力一把，被女朋友捂住嘴，拒绝身体沟通。 “我跟你说正事呢！” 屋内没灯，一点光都没有。黑暗中被捂住嘴的柏原崇试图用眼神传达，我就是在做正事，女朋友看不见。女朋友确定男朋友老实了，松开手想去开灯，被男朋友拦腰锁回怀里，黑暗中有什么正事不能干？ 黑暗中能干的正事在半个小时到底还是开了灯，姜南柯觉得还是有点光安全点，她真的要讲正事！ 恋爱归恋爱，事业归事业的正事，男朋友能不能不要那么恋爱脑！ 恋爱脑把事业脑整个人都扣在怀里，负距离接触，一丝缝隙也无，还含着她的耳垂哑着嗓子撒娇，“我想把我的人生第一次给你，你难道不想要？” 事业脑被耳垂软乎乎、黏糊糊的触感搅合的理智根本上不了线，晕晕乎乎的就再度答应了。 等两人胡天暗地的闹了许久，总算起床了，姜南柯也得走了，她有行程要赶。女朋友走前还是很理智的跟男朋友说，制作人的事要再商量，男朋友当时答应的好好的，转头根本就没有同她商量，都跟SM签约了。 姜南柯极其不能理解，男演员是恋爱脑就算了，总不能他们经纪公司上下都是恋爱脑？这种合约都能签？ 李绣满对这份合约也是满惊奇的，不过他倒是可以理解，“演员出专就是糊弄一下粉丝捞一笔钱，柏原崇只要不是五音不全，他出专一定卖得出去，多的是粉丝买单。而且也不是什么正经专辑，迷你专五首歌而已，还附赠一些他个人采访和拍摄的视频，只能算是他们公司发粉丝福利。” 运营爱豆经纪公司的社长有点羡慕运营演员的那帮人，“说起来还是当演员赚的多，他们可以多渠道发展，你是没见到他经纪人，那人都不准备发什么新歌就想弄点知名歌翻唱，这都算得上抢钱。” 囧着一张脸的姜南柯觉得，“抢钱也没这么抢的啊。” “你以为你发写真是在干嘛，出书啊？就是在抢钱啊，从粉丝的钱包里抢钱。我们有自己的抢钱渠道，人家也有。”李绣满的意见是让她接，合约都签了不干活儿也不行，“正好你没有从头到尾跟过一张专辑，可以用他的专辑练手，销量好，就可以为你打造音乐人的人设了。销量不好，也可以隐藏你是制作人的身份，总归我们不亏。” 姜南柯当然知道他们怎么算都不可能亏，问题在于，“你不是反对我谈恋爱吗？” “我现在依旧反对，但你听吗？”李绣满嗤笑一声，“有些话我跟你说了不止一次，你依旧不听，但我还是想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除了你爸妈，也就是我最了解你。柏原崇那种什么事都先做再说的性格，换成刘秀英可能会觉得他是个好男人，被好男人照顾，被好男人保护，那就是归宿。但对上你，你只会觉得他烦。” 监护人很了解自家的熊孩子，孩子最烦被人管，现阶段更是最想要自由的时候。柏原崇能把合约透过经纪公司送到他手上，就代表这个熊孩子之前肯定没答应。要这么说，这两人绝对长不了。 目前还处在热恋的姜南柯一个白眼能翻上天，“你才长不了呢！”居然敢诅咒我！ “要不要打个赌？”李绣满笑眯眯的看着他，“明年的今天，你要是没换对象，我给你出单人正规专，完完全全由你掌控的专辑。要是你换对象了或者单身，那你就准备好跟公司续约。” 又是一个白眼翻出来的姜南柯才不跟他赌呢，“那可是柏原崇，谁会跟柏原崇分手，我疯了吗！失明了吗！” “他就是阿波罗，再怎么惊为天人的容颜时间一长也只是一副皮囊。”见多了红颜枯骨的李绣满有无穷的信心，“你该不会不敢赌吧？对自己也没信心？” “这么挫的激将法你也用？” “招不在老管用就行，赌不赌？” “切~” 姜南柯不会用未来做赌注，不论是她的未来还是他们的未来。姜南柯成了柏原崇人生第一张专辑的制作人。 首次担当一整张专辑制作人的姜南柯压力山大，到处找人想学习新技能，理论上她其实都会，又不是专辑发行的制作人，只是音乐制作人，她什么都会。可她总觉得自己还欠一点东西，想要尽善尽美，连原计划唱日本名曲都被她改成了，重新写歌重新录制。 与此同时，HOT划时代的成功，让李绣满想要再玩一个大的，想为女团也创造一个新历史。这是公司早就计划好的，要为SESJ在蚕室开一场万人演唱会，不过之前只是打算开万人，但这次李绣满想赌一把，就复制HOT，开五万人的场子。 公司上下包括女团的成员们都觉得这个决定太冒险，但李绣满就是敢赌。他还很鸡贼的借住HOT此前创造的‘神话’，对外宣传HOT也会作为女团演唱会的惊喜嘉宾登台，包括师弟团神话也会登台，都算得上另类的SM家族演唱会了，就是想要把粉丝们的钱包掏空。 这个赌局给李绣满赌赢了，虽然没有刷新HOT十分钟就把票售空的传奇，但半小时内数万张票被一抢而空也非常牛逼。 自票卖空后，SESJ作为顶级天团的传奇性就不需要质疑了。她们所谓的对家，李哮利那个团粉丝们在跟公司叫，公司却不敢回应。这么大的场子砸进去的先期准备资金也是天价，这笔钱DSP不是掏不出来而是不敢赌。 李绣满敢赌，所以他赢了。而社长赢了就代表，姑娘们这次要成为传奇的缔造者之一，开始筹备属于她们自己的超大型演唱会。换而言之，姜南柯刚休息没两天，又开始忙到恨不能原地起飞。 但这次男朋友是全程陪伴，他们还有专辑要录呢，柏原崇说服了公司，或者说他本人出钱，把整个专辑录制的团队都平移到了韩国。 李绣满本人对于小伙儿恋爱脑上头不把钱当钱的行为是鄙视的，但姜南柯只觉得甜，男朋友甜到发腻。 什么盛世容颜看久了也只有一副皮囊，屁！她男朋友就是帅，宇宙最帅！没有之一！ 帅气的男朋友几乎二十四小时跟女朋友在一起，他们都有了爱巢。姜南柯买的，她有钱了，正经小富婆。当然也是房子不贵，金融危机的冲击力还有余波呢，如今汉城房价没有夸张到她买不起的地步。 为保安全，他们的房子就在女团宿舍的楼上，每天进进出出碰到粉丝也不怕。柏原崇倒是从来没有露过脸，他都是带着经纪人单独进出，蹲点的粉丝们也不会格外关注这栋楼出入的男人。 这一度让姜南柯感觉自己在家里秘密藏了个小娇夫，嗨的不行。 女朋友超嗨的，男朋友稍微有点烦恼。 柏原崇觉得他可能用错了方法，他让女朋友成为制作人本意是想让她能休息，哪怕不是陪他只是多休息也行，他总担心她的身体撑不下去。可是女朋友发着高烧还不愿意去医院，要硬撑着给他录歌，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男朋友第一次跟女朋友板起脸，非常严肃，真有点高冷男神的压迫感了，命令女朋友，“你必须去医院。” 有那么一咪咪心虚的姜南柯，拉着他的手想糊弄过去，“我现在跟在医院也没区别啊。”故意把挂着水的手给他看，“已经在治疗了。” 在录音室里见到挂着吊瓶的女朋友让男朋友大为恼怒，“二选一，去医院或者专辑不录了，我也不是一定要发专辑。” 姜南柯蛋疼，你也知道是你的专辑不是我的专辑，我这也是为了你的专辑啊，“我去医院和现在没区别啊，只是换个地方挂水而已，我都挂上了。” “姜南柯！” “行行行，去去去，去还不行么。” 医院就算去了，病人也只能在病床上睡四个小时。几乎是沾床就睡着的女朋友，让男朋友又心疼又生气。气到在四个小时后，女朋友的手机闹钟响了，他直接按灭。可不到五分钟，有人打电话进来了。 残存的理智让柏原崇没有直接挂断电话，而被电话吵醒的姜南柯就准备走了，她得去会场。 女团的演唱会让姜南柯从打杂的执行导演变成了核心导演组的副导演，这次她做的不是打杂的事了，而是真正能决定现场舞台音乐设计的决策者之一。 不是同样变成学生演唱会总导演的教授对学生拔苗助长，而是学生本身就是这场演唱会的当事人，她参与音乐设计是很合理的，她最了解自己的团队，也最了解她们团的歌。 简单科普，演唱会的歌曲选择不是一拍脑袋就定的，而是要根据总体设计、现场情况和随时可能变化的状况进行设计。 恰好这次李绣满很看重姜南柯首次担当制作人的成绩，再叠加一个大型演唱会筹备，公司基本停了姜南柯的行程，她只要忙这两件事就行。原先姜南柯是有时间休息的，可她这不是发现自己有时间就给自己找活儿干么，没理由HOT的演唱会她去忙了，换成自己的演唱会反而休息，那也太奇怪了吧？ 男朋友觉得女朋友插手幕后的事很奇怪，女朋友此时才跟男朋友解释了，她对未来的规划。 憋着一肚子火，先陪着病还没好的女朋友去跟幕后开会，然后还跑会场，盯舞美，绕了好大一圈，在凌晨才返回医院的男朋友。此时柏原崇胸中的那股火已经顶到了嗓子眼了，听到女朋友对于未来的规划后却被一盆冷水浇上来。 柏原崇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的未来规划里，没有我吗？” 重新躺在床上差点一秒睡着的姜南柯‘唰’的睁开眼，“啊？” “你跟你经纪公司合约到期是两年后，两年后你考虑了团队何去何从，你要怎么帮助团队，怎么带着你的朋友们一起前行。”柏原崇坐在窗边，抚摸着她的脸颊，拇指摩擦她的侧脸，轻声问，“那你的未来规划里，两年后，我在哪？” 姜南柯汗毛乍起，哥们你别走黑化路线啊，有点可怕，秒速握紧他的手，双手抱住，眼巴巴的看着他，“你当然是在我身边啊，就像现在这样！” 黑化的男朋友扯了下嘴角，“呵。” 女朋友给吓的一抖，还想解释，还有另一只手的男朋友却轻轻遮住了她的眼睛，声音淡淡的，“睡吧，睡醒再说。” 睡醒的傻孩子忘记了昨夜黑化的男朋友，她睁开眼看到的是拥她入怀哪怕是睡着了也帅到无极限的男朋友，还送上一个亲亲，再偷偷摸摸的起床，捻手捻脚的逃走。 几乎在病房门关上的瞬间就睁开眼的柏原崇望着天花板，幽幽叹了口气，他们家那个小傻子是不是忘了，闹钟不会自己消停，要人关的。 关闹钟的男朋友只是无奈的闭上眼，正在思考要怎么说服女朋友先休息一天，她病还没好，只是烧退了而已。还不等他想出来，先感受到甜蜜的亲吻，本都决定放过她了，那傻子居然以为他还在睡，还逃跑了。 女朋友好似从未考虑过他们的未来，男朋友首次意识到，女朋友确实还是个小孩子。 柏原崇不小了，实岁已经二十四岁，绝对的适婚年龄。在这个年代，姜南柯的年龄也是适婚年龄。 热恋期，情侣们见面的机会也并不多，看着好像在一起几个月，实际上真正单独相处的时间可能半个月都没有。如果说以前柏原崇也没有想那么遥远，但女朋友的未来规划里没有自己这个点，就不免让他开始思考，属于他们的未来规划。 而未来不管怎么规划，都应该有一栋房子。 女朋友在演唱会和专辑中间来回忙碌的时候，男朋友没有跟女朋友商量的就停了专辑录制，带着团队回了日本，准备先去买块地，再盖房子。 姜南柯在对方人消失了才发现，对方可能生气了？心虚有，恼怒也有，大哥你怎么能把工作当儿戏呢？？？ 主业是演员的柏原崇从没有把工作当儿戏，在面对女朋友听着像是道歉实际上更像是质问的电话时，也好脾气的跟她解释，他需要回日本开剧本会议，他即将进组。 “你要进组拍摄？”姜南柯疑惑，“那你还怎么录专辑？” “专辑有一年的筹备期还记得吗？”柏原崇提醒她，我们本来或者说你不应该那么忙才对，“我是想找个理由让你休息，如果我们的专辑是在日本录，你会有大把的时间休息，所有你不想去的行程，你都可以用要给我录专辑的理由待在我身边休息。只是.....” 只是看似恋爱脑的家伙事业心爆棚，把所有的事都堆在了一起。 已经不止听他提过一次的姜南柯声音软下去，娇声娇气的抱怨，“我也想休息啊，可如果不卡着时间把专辑录完，那我之后行程跑起来，更没时间弄这个了。” “跟你公司签约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尽可能的有时间啊。”柏原崇的声音也是软软的，“可是南柯，你一直在想尽办法挤压自己的时间，不是公司不让你休息，是你自己不想休息，你害怕停下来。” 姜南柯愣住，“什么叫害怕停下来？” 大哥哥经历过类似的时光，所以他能清晰的了解到，“你的人气已经到了最高点，还剩两年的合约期是锁住你脖颈的链条，每过一天锁链都在收紧，你被人气追着往前跑，不敢有一刻停下来。你会怕，停下的那一秒，所有虚幻的人气就会消失无踪，到那时，姜南柯这个名字会被众人遗忘。” “南柯，你在怕，可你所惧怕的并非是你可以努力挽救的。我们都控制不了大众会喜欢什么，那只有时间能决定，有些事，你只能教给时间去解决，你得让自己喘口气，不然.....” “你听说过水晶男孩吗？”姜南柯垂下眼睑打断他，“他们也曾经站在你所谓的人气最高点，他们就在最高点跌落，那就是去年的事。去年无数人挽留，无数人痛哭，无数人以为他们就是永恒。可是今年，我已经听不到这个名字了，不是我在怕未必会发生的事，而是我看到了未来的结局，我只能拼尽全力留下一点辉煌时的余晖。” “演员没有花期，男演员尤其没有，你可以演到八十岁，演一个帅气的老爷爷，那依旧会有市场。可女团是有花期的，女艺人都有花期，我们的花期太短，短到我如果决定把一切问题交给时间，时间会变幻成利刃，把愚昧无知的我切的七零八碎。” 小孩子意外的成熟，成熟到男朋友更觉得心疼，“可你把自己逼得太紧，要是....” “时不我待。”姜南柯不想听那个要是，反而扬起笑脸，让声音高兴些，跟他说，“等我演唱会结束我去日本找你好不好~到时候你带我迪士尼玩，那才叫休息呢~” 男朋友暗叹一声，但也只能说，“好，我等你。” 粉丝们等到了爱豆们登上了神台，近五万人演唱会的场子啊，姜南柯站在舞台中间跟‘山顶’的粉丝们打招呼，都感受到了人群的压迫力，人真的太多了，四面台都是人。 姜南柯在这个舞台上嗨到爆，会场的音响在向四面八方的粉丝们传达爱豆的兴奋，声音都变的尖锐，熊孩子实力演绎什么叫嗨翻天。 姜南柯在这个舞台上感受到了从业以来最大的压力，她不是站在高台而是四面八方高台上的观众包围了她，舞台太大，她太渺小。肾上腺素飚升带来的刺激性，让她唱到烟花在天空散开时，都破音了。 这场演唱会也有一场跳水，是艺人跟导演商量过后，设计出来的‘跳水’。 为了确保安全，姑娘们彩排了很多次。当烟花自空中盛开，爆炸的余晖，让姑娘们对视一眼后，踩着音符的节拍冲向舞台边缘，在数万人的尖叫声都能刺破耳膜的欢呼声中。 四个女孩飞跃出舞台，在彩排了数次确保绝对安全的人群中，伪装的粉丝们伸手接住了她们。姑娘们头上还戴着挂耳式的话筒，话筒里传出的笑声引得全场都在笑，笑声能冲破天际，这是非常完美的舞台设计。 数万人的场子，光让人群有序退场都折腾了快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后，姜南柯坐在舞台边缘，望着空空荡荡的观众席，挽着男朋友的胳膊，靠着男朋友的肩膀，沉默的看着空无一人的观众席。 男朋友比她兴奋，这么庞大的数万人所参与的‘朝拜盛典’，柏原崇也是第一次参与其中，他还藏在观众里，扑过去想接住‘跳水’的女朋友，只是被伪装的粉丝给拦住了。 演员也有过当音乐人的梦，柏原崇语速超快的化身崇拜者，小粉丝，赞叹舞台上的女朋友仿若女神降临，自带光芒。 女朋友始终安静的听着，听到男朋友讲到激动处不停的亲他。 姜南柯闭上眼享受那些亲吻，她却没有同他分享。 你看，这就是我拼尽全力想挽留的...... 盛大的烟花绽放后所残留的余晖。 417. 第十八章 红唇 盛大的演唱会所带来的巨额回报,让精明的商人迅速开辟了一条新道路，真正的家族演唱会。 另一种意义上的SM首场家族演唱会不是在韩国办的，或者应该说韩国办过了,他们就转移到了日本，在东京举办。 五月,姜南柯忙完了演唱会后,只用两个礼拜,超高速的搞定了还在同期拍电视剧的柏原崇的专辑。此时两个人的状态就倒过来了，是柏原崇忙得脚不沾地，姜南柯配合他的时间。 女朋友的无条件配合让男朋友有点小愧疚，两人本就没有摆上台面的小争执也就这么消失了，到了五月底，柏原崇的新剧上线,收视率非常漂亮，导演给了一天假。男朋友就带着女朋友和她的朋友们去了迪士尼乐园，开心玩乐。 就在这天的夜里，姜南柯还躺在男朋友的怀里，接到了闺蜜的电话，李绣满被传唤。 “这么突然？”姜南柯一秒坐起身，还伸手把跟着起来的男朋友压回去,下床去外面接电话。 刘嘉熙表示并不突然,是她接到消息晚了,“李绣满一直在想办法公关，你想得出来的招他都用了,为这还真押后了一段时间。但负责这个案子的新人也不是没背景，几方势力纠缠，就变成了秘密传唤,我刚听说，立刻就给你打电话。” “秘密传唤的意思是，新闻不会爆？”姜南柯皱眉，这跟她想的可不一样。 不太确定这点的刘嘉熙讲，“媒体我不太清楚，我这边得到的消息是，李绣满可能会跑，出国避难。” “传唤又不是定罪，跑了不是更代表心虚？”姜南柯不理解。 “就说你没脑子，对我们来说传唤就是定罪。”律政圈人士给圈外人科普，“李绣满很有名，他那样的名人没有砸实的证据不会传唤他的，不然丢脸的会是我们。他能被传唤就代表不需要口供，光是现有证据就足够定罪，那在案子没有砸实前他肯定要跑，不然他就跑不掉了。” 姜南柯撇撇嘴，“他跑了我也不能怎么样啊，你们就不能限制他出境吗？” “他如果明天收到了传唤那当然跑不掉，肯定限制出境，可他要是现在就跑，没理由限制人家出镜，程序问题说了你也不明白。”刘嘉熙让她别扯没用的，“我给你打电话是让你准备好，到你发力的时候了。” “秘密传唤理论上是不会有媒体报的，媒体又不知道。你不能跟媒体暴露什么秘密传唤，消息就只有几个人知道，暴露了肯定要查源头，倒是说不定我们都有麻烦。但他要是跑了，检方肯定很烦，你如果那个时候能找到媒体曝光他畏罪潜逃，那检方会很乐意把新闻当个乐子看。” 眼睛一亮的姜南柯笑了，“没问题，交给我。” 问题出现在六月一日，一大早，日、韩两国大头条，报刊齐发，全是头版头条。SESJ的某位成员疑似跟同公司的男团成员恋爱中，搭配这个头条的照片就是昨日，女团、男团再加男演员一起去迪士尼乐园的照片。 先起床的男演员在家门口的信箱里拿到报纸后，只看了一眼就急匆匆的去叫醒女朋友，你们团出事了。 事情闹的非常大，说两国粉丝暴动都没问题，尤其是韩国。报纸并没有讲清楚绯闻中男方具体是谁，但报纸拍到了在夜晚的烟花下，人群中拥吻的男女，因角度模糊，看不清具体是谁。可不管男方是谁，HOT和神话都是极有可能的，这让粉丝还怎么坐得住，何况还有女团的粉丝呢。 看到报纸的姜南柯人都傻了，她知道那是谁啊，刘秀英和申彗星！他们俩被曝光了完了！！会被粉丝们撕碎的！！！ 手机铃音响起，姜南柯愣愣转向手机，都不敢拿，还是柏原崇拿起来接通了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扩音后的手机就传来嚎哭的声音，刘秀英是嚎啕大哭。 下一秒，柏原崇挂断了电话，对人依旧傻着的女朋友说，“你先冷静，你一定要比她冷静才行，这个时候你也乱，你们都会乱，明白吗？” 像个生锈的机器一样卡顿着缓缓点头的姜南柯，转瞬就更用力的点头，深呼吸再吐出一口长气后，伸手问男朋友要过手机，她要上战场了。 这场战役极端难打，回到女团宿舍的姜南柯面对的是暴怒的经纪人和已经在罚跪的队友们。姜南柯在路上其实就已经想明白了，这事儿不是偶然事件，极有可能是李绣满丢出来转移大众注意力好方便他逃跑的计谋。 可即便她猜到了，也没办法跟经纪人对刚，是社长搞的恶心事，别TM来找我们麻烦。因为她不应该猜到，她甚至都不应该知道那么多。如果她现在就暴露她什么都知道，那以后想绝地反击就不可能了，讲得更严重一点，就是李绣满反而会防备她！这会给她们团带来更大的灾难，合约还在人家手上呢！ 姜南柯到的时候，屋内已经跪了两排人，个团全到齐了。男朋友本想送她过来，可他得去拍摄，女朋友也不认为他的出现能改变什么，反而可能造成更大的乱子就推着他去片场，她自己解决。 她无力解决现在的问题，这是巨大的‘丑闻’，对团队的冲击力堪比一场海啸。个团队的经纪人围坐在一起，两人在不停的接电话，跟远在汉城的团队商量现在怎么解决，还有一个在怒骂跪着的小孩子们。 海啸很快就展现了它的杀伤性，距离家族演唱会只有两天了，那些买到票的日本粉丝已经集结冲到了公司楼下叫着要退票。 姜南柯不知道要怎么办，她没有办法也没有力量解决现在的问题。屋内乱成一团，男团的经纪人动手了，挥拳扑向申彗星，他的队友们都在拦，女团的姑娘们也在拦，刘秀英哭嚎着抱住了那人的大腿，还被甩了一巴掌。 那个巴掌落下的同时，姜南柯抄起烟灰缸大力砸在墙上，‘碰！’的一声巨响，让全世界安静。 落针可闻的屋内，只有姜南柯在说话，“我跟柏原崇公开。”轻飘飘的一眼扫向张口预骂的男团经纪人，“没你的事，闭上嘴。”转向暴怒的自家经纪人，“我跟柏原崇公开，至少能保下申彗星。”再看愣住的男团经纪人，“你选。” 男团经纪人的选择是，踩着茶几飞扑到女团经纪人身前，抱住了气急要冲过去揍人的女团经纪人，连声让他冷静。 不冷静的是刘秀英，尖叫着不要。姜南柯大吼一声闭嘴，先TM处理事情！ 两害相较取其轻，姜南柯要保护的不是什么申彗星，而是刘秀英。真让他们俩曝光刘秀英会被放弃的，姜南柯很确定，李绣满能让这个新闻爆出来就代表他要放弃刘秀英，她们团或许会变成人团或许会再进一个新人去安抚粉丝，总之，刘秀英会被放弃。 姜南柯不会被放弃吗？不会。 “别TM哭了，安静点听着！” 把姐姐们拖回卧室的妹妹，背抵着门，气场比谁都强，让姐姐们全部老实点，现在是生死存亡的时候，哭有个屁用。 “我人气最高，我代言最多，我身上背着的资源也最多，我还有一部电影没上映，不管是为了什么，李绣满都不可能放弃我。退一万步，我就算退团了，被放弃了，我还是可以自己写歌，在这个圈子我哪都能混，你呢？你能干什么？！” “可是....” “可是NM！听我的！” 忙内凶悍的要搞一言堂，姐姐们谁都不愿意，刘秀英尤其不愿意，姜南柯谁都不搭理，她要去找男朋友。 男朋友一个电话就找到了，男朋友一直在等她电话，男朋友在她艰难的开口说‘公开’一词前，就先跟她说，他已经跟公司商量过了，可以举办记者会公开恋情。 在来宿舍的路上猜到了李绣满不做人的姜南柯没哭，进宿舍看到一群人跪着时姜南柯没哭，经纪人脏话骂的都动手打人了姜南柯没哭。连满心憋屈还深感无力压制着嚎哭的姐姐们别TM逼逼的姜南柯，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软弱。 可是当手机那头的柏原崇说，“我随时可以开记者会，你不要担心，我没有问题，我可以处理，你放心我.....” 姜南柯突然感觉到口腔里有一丝涩涩的咸味，伸手一摸，眼泪潸然而下，“谢....” “或许，你的未来规划里，可以有我。”这是柏原崇的回答。 柏原崇永远是最帅的，姜南柯可以肯定。柏原崇永远不会变成一副平平无奇的皮囊，姜南柯敢肯定，这辈子他都是宇宙中唯一的帅哥。 帅哥站在媒体前公开了他的女朋友，并且很抱歉给大众和粉丝带去的伤害。这场临时出现的记者会打了SM一个措手不及，粉丝也有些茫然无措。 男团的粉丝们在得知消息后是欢庆，而女团的粉丝们则是如丧考妣。后者本来还可以挣扎一下，说不定是拍错人了呢，说不定是误报呢，说不定只是绯闻呢。 可是当事人承认。 柏原崇独自面对一众镜头，面对大众，面对粉丝，大鞠躬道歉，他恋爱了，对象是姜南柯。 姜南柯遭受到了全世界的抵制，所有糟糕的幻想在这一瞬间都成真，甚至远比想象的要更惨烈。 女团的宿舍门口被人堆满了死老鼠，臭味遍布整个楼道，邻居报警，房东要赶房客走，房子不租了。姜爸收到上千个投诉，什么都有，反正就是看他不顺眼什么理由不行。一辈子兢兢业业的警察被迫休息，放年假。姜妈差点被学生推下楼梯，请长假。 这个年代的粉丝很疯狂，四年前他们能为爱豆与全世界为敌，给公司投掷|燃-烧-弹就为了保护自己的神明。四年后他们就能把神明拉下神坛，毁灭她的整个世界。 姜南柯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影响爸妈，她从没有在任何公开场合说过家里如何如何，但爸妈在外面怎么会不炫耀女儿呢。姜南柯最糟糕的想象里倒霉的也是自己，糟糕到某些粉丝可能破门而入一刀捅了她，她都想过，倒霉的必然是自己。 姜南柯不能接受会牵连爸妈，把姜爸姜妈保护起来的是柏原崇。 公司跟死了一样，李绣满跟死了一样，女团的小姑娘们连自保都做不到何谈保护他人。是柏原崇飞去了韩国，带着保镖把不愿意去日本的姜爸姜妈送到一个朋友的老家，那是个小岛，岛上的居民可能都不知道女团是什么，更没什么粉丝，那是个安全的孤岛。 柏原崇保护姜南柯，男朋友带着录像机，给不敢去见爸妈的小姑娘看，爸爸妈妈都很好，那个岛也很安全，让哭得眼睛都肿了的小姑娘放心，一切都会好的。 电视里的爸爸妈妈让女儿放心，让女儿不要怕，告诉女儿这不是她的错，也跟她说实在不行就不干了，家里又不缺钱，他们家现在可有钱了，大不了移民么，不在韩国待了也行啊。妈妈还说她早就想去加拿大，去美国，去任何地方都行，反正有钱，天下哪不能去。 姜南柯缩在一个小房子里，柏原崇家的卧室里，惶惶不可终日。 现年十九岁的小姑娘没有想过有一天全世界都会与她为敌，她也高估了自己的力量，她无力抵抗全世界汹涌而至的恶意。 天黑了，太阳下山，会自体发光的小太阳耗尽了电力，无法在照亮别人，乃至于自己。 七月，刘嘉熙订婚。 闺蜜连打二十九通电话，骂也好，劝也好，求也好，就是为了让姜南柯去她的订婚宴，她的订婚宴啊，姜南柯怎么可以不来呢？ 刘嘉熙特地飞到日本，把缩在床上躺了不知道多久的傻逼从杯子里挖出来，甚至甩了两个耳光，就想打醒她。这个破艺人有什么好当的，那帮傻逼粉丝又TM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的订婚宴安保有多严密你知道吗，他们TM赶来，来一个就死一个，我关到他们这辈子都出不来，你怕你M！ 姐妹死拖活拽的把一具尸体塞进了车里，都已经到机场了，下车时尸体已经有了点活人气息了，可她离开车还没走两步，只是有个阿姨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姜南柯扭头就回了车上，死活就是不下来了。 刘嘉熙陪了她天，劝了她天，骂了她天，时不时气急了还会动手，有次暴怒还不小心甩了护着人的柏原崇一个耳光。这些都没用，这些只会让姜南柯愈发的厌恶自己。 姜南柯极端的厌恶自己，厌恶自己的自命不凡，厌恶自己的不自量力，厌恶自己的异想天开，厌恶自己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着，某一刻她突然想起来这是一个游戏，那一刻，她差一点就结束了这个游戏。她想换一个重新开局，重新开局一定比这一轮玩的好。 柏原崇被吓哭了，惊悸到崩溃的哭嚎，那是柏原崇第一次哭。 医院的病房里，攥着女朋友手的男朋友面对醒来的女朋友泣不成声。这是他第一次哭，也是姜南柯第一次看到他哭。 男朋友一直挡在女朋友身前，不管外界发生了什么，柏原崇都能像一座大山一样，死死的拦住那些纷扰，死命的护住了她。 山峦高不可攀，姜南柯第一次觉得自己不配。 高山只是幻象，恶魔也只是人类的化身，姜南柯觉得她得醒过来了，为了那个哭的比她还惨的傻子。 傻子一点都不帅，胡子拉碴的，眼底青黑，衣服山还有血迹，丑死了。但傻子那个湿漉漉的吻，变成了姜南柯手腕上用来遮挡伤疤的纹身。 根据柏原崇的唇形所描绘的一个纹身。 不大，也就是占据了整个右手的手腕，随着脉搏的跳动，嘴唇会跟着鼓起来，仿若那片唇在亲吻她的心脏。 姜南柯活过来了，以音乐人的方式活过来，写歌，作曲。音乐人把所有的覆灭，那些想毁灭整个世界的想法都写进了曲谱里，当歌曲录制完成，她好似变了模样，又重新活了一次。 八月，有媒体偶然得知姜南柯和柏原崇一起买了一块地，就在那块地附近蹲守，还真拍到了照片，很是甜蜜的照片。 男孩背着双手高举向着太阳进发的姑娘绕着那块地满圈的跑，摄影师抓拍到了非常好的角度。清晨的阳光照耀在那对笑容灿若朝阳的情侣脸上，没有人比他们更像一对神仙眷侣。 这张照片倒是没有成为头条，‘海啸’已经过去了，所有新闻都有时效性，女团的其他个人都已经陆续开始活动，跑行程了。姜南柯和柏原崇这对情侣，也就占据了娱乐版的一个版面，记者在报道里，看图编故事，说是这对眷侣即将迈入婚姻殿堂，都在准备婚房了。 婚房需要设计啊，在一块地上重新盖楼呢，大工程，姜南柯最近就在忙这个，可忙了。 柏原崇一直就没闲下来过，此前是电视剧要宣传，后来是要照顾女朋友。男方没有收到太多的恋情冲击，确实有人给他寄血书、动物的尸体，还有冲到他面前想泼硫酸呢，但他只要出门就携带保镖，这对他而言没有太多伤害。 男演员的商业价值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准确的说因他和姜南柯的恋情受到了太多关注，让他出演的电视剧收视率都涨了两个点。本来对男演员在拍摄期间曝光恋情有点微词的导演，对此都是高兴的，收视率涨了啊。 收视率都涨了，男演员的商业价值怎么可能受到伤害，反倒很多节目想邀约男演员上去聊聊，他和当红女爱豆的恋情。还有人想找姜南柯上节目聊她男朋友呢。 公司停了女爱豆所有的行程，软封杀，就是硬封杀也没什么意义，姜南柯拒绝跟公司有任何接触，说一句她封杀了公司都没问题，双方两看相厌。 姜南柯最喜欢的是柏原崇，姜爸姜妈都喜欢他，两家父母都见过面了，所以才有了那块地，也有了在朝阳下奔跑的情侣。 那块地上准备建一栋小两层的花园洋房，主卧放在二楼，边上要空出一个婴儿房，一楼有一个超大的录音棚。情侣们一起跟着设计师商量，属于音乐人的家要同时可以兼具居家和办公两样职能。 房子的设计图折腾了小一个月，九月了，姜南柯的纹身总算恢复了，能看了。 柏原崇对那个纹身是又喜欢又厌恶，或者应该说是恐惧。那是一双鲜红的唇，红的像血，他时常不小心看到那抹红都会被刺到眼睛。他不喜欢那个纹身，可姜南柯喜欢。 姜南柯喜欢纹身针打在皮肤上尖锐的痛感，那让她感觉到她还活着，开开心心，满面笑容的活着。 九月底，时隔五个月后，姜南柯首次踏上韩国的领土。她从头包到脚，大约是秋天了，怕冷。 秋老虎尤在，汉城的九月很热，空调房里吹的还是冷风。 姜南柯来参加一部电影的内部试映会，她搭档主演的电影。 导演只是给她打了个电话，“你来不来？” 女演员也只是沉默了数秒，“会准时到的。” 这部电影很特别，前半段所有观众都在笑，姜南柯跟看别人的故事一样，纯然做个观众，笑得牙花都露出来了。同样笑得东倒西歪的车太贤偶然瞟了她手腕上的那一抹红痕，表情微愣，继续看电影。 电影的后半段那是唏嘘一片，只有姜南柯在哭，好似代入了角色，想起了当初在片场表演时的悲情，哭得人都开始抽抽，导演都想安慰她，没必要没必要。 那是一部好电影，预计定档在一个月后。 电影放完了，导演问已经五个月没活动过的女艺人，一个月后电影宣传，有问题吗？ 红肿着眼睛的姜南柯哑着嗓子反问，“您还想让我参与宣传？” “我还想让你面对全世界宣传呢。”电影导演告诉了艺人世界不是只有一面，让对方换个角度看世界。 在电影圈，演员谈个恋爱算什么，上赶着给人当小还以此炫耀的女演员都有。就姜南柯这种的只是小儿科，至于她被全世界攻击更不是什么大事。 “你粉丝才几个人，全国观众多少个。反而要感谢之前你粉丝闹的那么夸张，总局（警察）都专门开了记者会，让年轻人不要把法律当儿戏，挑衅警察的权威。你爸都出名了，你就更出名。这么一闹，国内不认识你的没几个人了。你有热度，对我们就有好处。” “不就是谈个恋爱，男未婚女未嫁的又不是什么丑闻，听说你们要结婚了？那还是好事呢。你去外面问问，恋情被曝光前，认识你的搞不好都没有知道柏原崇的多，恋情曝光了，认识柏原崇的肯定都认识你。国民度暴涨对电影宣传只会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你想象中的坏处可能是记者会围攻你的恋情？这对我们也不是什么坏事啊，就当是另类的宣传了。”导演是真不把那些当回事，只跟女演员说，“把行程都空出来，参加电影宣传，对了，要是可以，把柏原崇也带来，炒一波。” 柏原崇没有出现在韩国电影的首映礼现场；柏原崇出现在韩国电影在日本上映的首映礼现场。 10月26日，《我的野蛮女友》上映。 第一天，票房成绩只是平平，记者会上姜南柯确实被无数记者提问关于她的恋情，关于柏原崇。新人女演员都是含笑回答，并不闪避问题，反而隐隐有点秀恩爱的意思，小姑娘说着跟搭档比当然男朋友更帅的话，得到车太贤的一个白眼，也带到众人调侃的笑声，带着善意的。 首映礼现场没有带着恶意的人，首映礼现场反而出现了来道歉的粉丝。 大概时间真的能解决一切，亦或是爱豆消失太久了，久到本来无所适从，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爱豆恋情的粉丝们也开始慌，慌乱于该不会再也见不到爱豆了吧？ 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极端，也有很多人是纯然的爱着自己的神明，偶像又出来活动了，还变身成电影演员，粉丝们虽然不太习惯，但总归是好事，他们还凑钱应援了呢。 有一个姐姐是姜南柯的大粉，跟姜南柯很熟，早前偶像还去姐姐的学校为姐姐高考应援。姐姐拿着电影海报找妹妹签名的时候，眼睛都红了，哭唧唧的拉着妹妹的手，让她一定要好好的，不要管那些疯子，看看她们这些还爱她的人就好，他们会永远支持她。 姜南柯眉眼含笑的对她说谢谢，谢谢所有人的支持，客套、有礼，也带着些许疏离。 明星么，不都这个样。 上映第二天，剧组去釜山宣传，今天票房爆发性增长，导演在宣传结束后的聚餐酒桌上，午夜收到单日票房的统计数字都差点以为自己看错，突然涨那么多？ 负责宣传的人打电话告诉导演一个好消息，姜南柯的粉丝此前好像有什么顾忌没多少人支持，宣传都放弃以姜南柯做卖点了。谁知这妹子的粉丝貌似只是反射弧比较长，今天连包家影院，免费请大众观看，为爱豆宣传电影，票房暴涨。 导演极其开心认为自己当初的想法没错，果然用当红爱豆弄好了就是双赢。导演正想找女演员告知这个好消息，找一圈没找着，才听车太贤说妹子早回去睡了，人家男朋友还来接了呢。 女朋友有点睡眠障碍，很难入睡，哪怕电影宣传很累人，姜南柯也不太容易睡着。但男朋友在会好一点，男朋友就是担心她又忙又失眠身体会扛不住，特地飞过来哄她睡觉。 上映第天，热度骤然爆了，爆发性的票房增长，让这部电影被称之为黑马。关注黑马的人非常多，多到姜南柯和柏原崇的照片登上了，第四天娱乐版的头版。 有记者拍到柏原崇戴着口罩化身成姜南柯的助理，一路贴身照顾，直到剧组回酒店。晚上聚餐后，助理才摘下口罩，小情侣戴着帽子，手牵手走在光州的街头，看到路边卖唱的人，还跟着人群嘻嘻哈哈的跳了一支舞，绝对是超甜的情侣。 网络不发达，有没有什么新冒头的CP粉别人也不知道，倒是有杂志想要约姜南柯和柏原崇拍个情侣封面。姜南柯确定男朋友不在意之后就答应了，两人担当封面模特的杂志卖断了货，杂志方都惊了，市场更是惊奇，这对情侣吸金能力那么强？ 这对情侣在电影上映的第九天接到了情侣代言，一款腕表，轻奢。情侣拍摄的广告出街，粉丝买空了四家门店，市场是最敏锐的，类似的邀约如雪花般飞去。 姜南柯红了，或者说《我的野蛮女友》爆了。 大爆的电影票房真的呈现黑马之姿横扫整个市场，车太贤红的身边都有保镖了。搭档在又一次的城市电影宣传行程里，跟姜南柯分享，他作为当红艺人的神奇配置，以前从来没有享受过这个待遇，很是新奇。 “我们公司还打算给我出专辑，说我的人气专辑肯定好卖。”车太贤半开玩笑的问姜南柯，“你来给我当制作人怎么样？” 姜南柯一口答应，“行啊。” 车太贤倒是有点惊讶，“你确定没问题？”再度进入歌谣界什么的。 当做听不懂他意思的姜南柯，拉着伪装助理的男朋友的手冲他晃了晃，“我给他的专辑当过制作人，卖的还不错呢，快六十万张，一般歌手都达不到这个销量。” 这个销量代表制作人大赚了一笔，毕竟那张专辑的五首歌，从词曲到制作都是姜南柯一手包办。光是那张专辑的版税分成就够她和柏原崇AA买地盖房。男朋友倒是想自己出，但女朋友说，我也要住也是我家，我当然要出钱。 韩国的姜家已经没人住了，那栋房子空置了，此前闹了太多事，大门上还有油漆。现在姜爸姜妈住在变身小富婆的女儿新买的房子里，已经是栋小别墅了。 买房子的钱有一部分来源于某位欠债的小可怜总算也发财能还钱了，周同学的第二张专辑大爆，半个亚洲大爆，爆发到破了两百多万张，这个数字还在涨。爆发性的销量带来了巨额的版税分成，突然发财的周同学除了给自家亲妈提高生活待遇之外，就是飞去日本，让债主支棱起来，我发财了，可以带你潇洒。 当年你说我混不下去就去韩国给你打工，这次你要是混不下去就来我这，我给你发专辑。 彼时姜南柯的手腕上已经有了红唇的纹身，人也精神了很多，就让欠债的家伙别逼逼那些没用的，真想感激恩人就在还钱时多给点利息。暴发户签出来的支票数字之大，让姜南柯只添了个零头就给爸妈换了新房子，豪宅呢，暴发户是真的壕。 不过暴发户和经纪公司的关系也不好，他公司明明挺赚钱的，却因为那位职业主持人老板个人的财务危机要把公司卖了。如果公司卖了，艺人也会被打包卖掉，艺人就很郁闷。 姜南柯听了也很郁闷，这种好事为什么就不能在SM发生呢？ SM顺顺利利，此前姜南柯恋爱所造成的负面新闻导致股票跌幅，如今全涨回来了，不止涨回来了，还因电影大爆，姜南柯‘翻红’，甚至越涨越高。 至于李绣满本人，反正不在韩国。 姜南柯也不在韩国，她在日本，《我的野蛮女友》来日本上映。手牵手走上首映礼红毯的情侣仿佛才是这场电影的男女主人公，事实上，第二天的报纸头条全是他们，大有世界级情侣的味道。从市场对他们的欢迎度来看，如今已经连续签了九个情侣代言的恋人们，大概率是有CP粉的，说不定还不少呢，不然品牌方不会愿意出大价钱邀请他们代言啊。 荷包越来越鼓的小情侣正站在一片被简易的施工挡板拦住的工地前，房子已经在打地基了，两人在幻想房子建成后会是什么样。 男朋友把女朋友圈在身前，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同她商量，“我们在墙上挂满吉他怎么样？” “挂满吉他的照片可以，挂满吉他你不怕撞头啊。”女朋友用后脑勺撞他，“就像这样。” 自胸腔蔓延至眼角的笑意让柏原崇侧头亲了她一口，“被吉他亲吻也不错啊~” 姜南柯假假的瞪了他一眼，下一秒就笑着也吻住了他。 情到浓处，女孩子抬起了手碰触男孩子的脸，微带凉意的手让男孩子睁眼扫向那个方向，路灯下暗淡的一抹红色让他闭上眼的瞬间，加深了这个吻。 天空不知何时飘落了雪花，今年的第一场初雪，不论日本还是韩国，初雪总是有不一样的含义。 在大中华，雪都有不一样的含义。 比如...... 初雪落满头，也算是白首。：，m..，. 418. 第十九章 废墟重建 如果说爱豆是靠贩卖自身人设,把‘人’这个主体变成商品的话，那演员就是纯然把个人当工具，他们贩卖的是作品,只要作品能打，演员就永远能翻身。 姜南柯翻身了，红透半边天。 《我的野蛮女友》在韩国的票房成绩冲进了年度票房前三,还登上亚军的宝座。紧随其后上线的日本也是大爆,等团队从日本回来，赶上青龙公布今年的候选者名单，姜南柯除了被提名最佳新人，还被提名最佳女演员，前者不谈，后者她如果拿到了，很可能刷新青龙最年幼影后的历史。 此前这个记录的保持者是金惠绣，她在1995年以23岁的年纪,拿下了青龙影后的桂冠,也在当年刷新了青龙最年幼影后的历史。 现年十九岁就拿到青龙影后提名的姜南柯成了备受媒体追逐的当红炸子鸡,此前什么恋情带来的灾难好似不存在一样,现在媒体对待演员恋情的开放性之大，有不少记者在盘点这位年度‘新人王’的时候，都把那段恋情描述为‘国际友好’象征。也不知道是世界变化太快，还是演员和爱豆的区别太大,亦或者就像商人说的，艺人只要红,那做什么都是对的。 商人是可以把一切都变为商品贩卖的存在，包括贩卖一场灾难。 距离今年青龙颁奖礼还有十五天不到，日本京都的一栋传统日式大宅里,姜南柯时隔半年见到了李绣满，准确的说是女团全体被社长邀请来泡温泉。 姑娘们被经纪人带进宅子的时候先被一位疑似是管家的老爷爷带去客房，客房里还有女仆小姐姐守着，她准备了换洗的衣物和一系列室内温泉池的用具，包括吃食，说是客人们可以先轻松一下。 客人们轻松不了，主要是姜南柯轻松不了，刘秀英跟个老妈子一样，跟前跟后围着她。连她去洗手间，她都要在外面等着，就守在门口等着，给她弄得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两人也是许久没见，姜南柯有点怕她，这位如今颇有点把她当什么易碎品的状态，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刘秀英是个小女人，没有什么太大的梦想，也不是什么能立得住的大女人。她人生碰到最大的灾难，就是姜南柯顶替她帮她承受了一场人祸。 彼时刘秀英是死都不同意，她宁愿自己退团也不愿意让姐妹背锅。彼时柏原崇已经召开了记者会，已经不是她同不同意的事了，而是姜南柯已经做了。 妹妹保护了自己，大恩。恩情之大，无以为报。 刘秀英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天天哭，眼睛跟坏了的水龙头一样，看到姜南柯眼泪就哗哗流。最初事情没有严重到牵扯到爸妈时，姜南柯还死撑着，彼时对刘秀英有些厌烦的是柏原崇，男朋友宁愿女朋友能发泄出来，哭也好骂也好不要憋着。 但刘秀英一出现，她一哭，姜南柯就死都不会哭，妹妹还在安慰姐姐没事的，不是什么大事能过去的。 可事情牵扯到了爸妈，姜南柯扛不住了，柳真也认为让两人抱头痛哭只会把两个人都越搞越糟，她和队长商量过后一起去找柏原崇，后者没办法对女朋友的姐妹说什么，但女朋友的姐妹找到他想要把两人拆分，他是举双手赞同的。 恰在此时，公司停了女团的一切活动要带人回韩国，留在日本的姜南柯就跟刘秀英分开了。分开后刘秀英还是每天哭三场，早中晚都在哭，哭得队长脾气都起来了，你哭个屁啊，你TM一哭惹的老子都TM想哭，闭嘴！ 忙内手上的红痕让刘秀英差点哭厥过去，姜南柯手上的纹身一度让刘秀英不敢见她。后者认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刘秀英在怨恨自己的同时也怨恨男朋友，不对，应该是前男友，双方分手了。 姜南柯倒是从未恨过队友，她恨自己、恨李绣满，那都与刘秀英无关。 刘秀英认为一切都与自己有关，哭多了，哭累了，也知道哭没用了，就变为把妹妹当易碎品，喝杯水她都给端过去，恨不能再给她找根吸管，让她小口小口的喝，怕噎到小宝宝。 早就不是小宝宝了的姜南柯不太适应姐姐这种事无巨细粘着她的操作，她认为自己已经扛过来了，她都重新翻红了，她和柏原崇都签下了过亿的情侣代言，说一句红透半边天都不夸张。偏偏刘秀英的做法一直在提醒她，那件事没过去，这就让她有点烦躁。 但人家在‘感恩’，姜南柯又不好说什么，就很蛋疼。 更蛋疼的是，她们还要见李绣满。 六个月前李绣满要是出现在姜南柯面前，妹子能撕碎他，拼一个鱼死网破她都想撕了她。但六个月后再见到这位云淡风轻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商人，一直乖巧的不敢跟社长多说一句话的刘秀英都破口大骂，姜南柯却格外平静。 某个瞬间姜南柯觉得自己好似升华了，还是长大了？总之，她能很平静的面对这位同样表情淡然的商人。 女团的其他三个姑娘做不到，她们都有怨怼或者是怨恨，但她们在商人冷淡的反问，谁让你们谈恋爱还不知道躲起来的时候，姑娘们也只能憋屈的认栽。毕竟站在她们的角度，社长的质问是合理的，确实是刘秀英不小心被记者拍到，不是公司的错。 公司反而没有放弃她们，还打算给女团筹备新的回归专，那社长怎么会是坏人呢，简直是圣人啊！ 圣人在叨叨叨女团的回归计划，姜南柯全程安静的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没意义。 李绣满嘴里说着话，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在观察姜南柯，熊孩子太安静了，安静到他深刻怀疑对方在憋大招。半年在中老年人的漫长人生岁月里很短，短到他隐隐感受到了小朋友身上的一丝变化却抓不住她具体变了什么地方。 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哪变了的姜南柯，跟着姐妹们一起同社长吃了顿虚情假意的饭。他们吃的还是怀石料理，有大厨为他们现场烹饪，看着规格可高了，队友们都有些食不下咽，姜南柯却觉得，挺好吃的，等下可以问问厨师接不接活儿，下次带男朋友一起享受一下。 饭吃完，社长说外面的花园也很好看，要带她们去参观一下。女孩子们心里藏不住事，心里不愿意脸上就带出来了。李绣满也不强求，就让小姑娘们先回去休息，唯有姜南柯被留下，跟老头一起去花园溜达，消食。 两人左绕绕右绕绕，嘴里说的也是片汤话，刚才的饭好不好吃，电影如何，青龙有没有信心获奖巴拉巴拉。 李绣满绕，姜南柯就陪他绕，随他。妹子现在心如止水，一丝波澜都没有，连怨恨都没有，还有什么不能配合的。 绕了得有小半个钟头，中途老头还回忆了一波当初，当年小姑娘多熊，他带孩子多辛苦什么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打感情牌。姜南柯只觉得走累了，指着凉亭问絮絮叨叨的老头，要不我们坐下聊？ 刚在亭子里落座，李绣满掏了包烟出来，动作很自然的把烟盒递向她那边，眼底却带着试探。这里的光线并不明亮，姜南柯没看见他的试探，只是随意的伸手抽了根出来，还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了，动作不能说是老烟枪吧，也是很习惯抽烟的姿态。 收回烟盒也给自己点了根烟的李绣满就说，“这东西偶然用来提神可以，抽惯了可不行，伤嗓子。” 叼着烟的姜南柯边抽走唇边的烟，边在吐烟雾时点头，很是乖巧听话，好似他说的就是对的。 她这个态度弄的李绣满有点无处下手，太平淡了，可该说的话还是得说，这都绕半小时了，“除了你们团队回归的专辑之外，我还想给你出张个人专，你手里有歌吗？” 姜南柯反问一句，“专辑企划是什么？” 眸光微闪的李绣满笑了，孩子真长大了啊，“你觉得破茧成蝶怎么样？” 思索片刻的姜南柯想了想，“会不会打破我现有人设，天真可爱的小姑娘破茧成蝶之后是什么样，成熟的大女人吗？” “还真是经历过事情学会了点东西，都开始寻找自身定位了？”李绣满笑言，“新人设可以再商量，先保证这张专辑尽快出来，年后你们要去港岛宣传电影，我是想你们去那边之前专辑同步发行，两个月时间，你要是有歌就用你的歌，你要是没歌，我找人给你写，你的想法呢？” 姜南柯盘算了下自己的素材库，应该是够，“我回去整理一下把歌给你，你觉得行就行。” “我觉得啊....”李绣满抽了口烟，轻声笑笑，“我觉得你跟柏原崇一起拍个MV怎么样？” 缓缓摇头的姜南柯，在老头觉得她被激起脾气到底还是年纪小的时候，开口说，“他时间顾不上，进组了，就算拍摄中期有一天休息，MV一天也拍不完。如果你不卡时间，三月他才有时间拍，到时候就赶不及踩着我热度最高的时候推出专辑。” 笑容微僵的李绣满微微挺直背脊，这孩子有点不对劲啊，“还有什么是我需要提前知道的吗？” 歪头思索的姜南柯说，“应该没有你不知道吧，我给车太贤出专辑你知道吗？”看他愣住，想起来，“对了，我忘记跟公司说了，合约是我跟他签的，签制作人约，我跟公司签的合约限制里好像不包括制作人分成，还是我记错了？那到时候我再跟经纪人补一份合同。” 抽到一半的烟被李绣满丢在脚下，碾灭烟头的脚尖微微用力，监护人到这一刻才直观的感受到孩子真的长大了，翅膀硬了。 “那就这样吧，剩下的，你的专辑我让俞永镇跟你沟通。” “好。” “去吧。” 孩子长大了，要振翅高飞，商人不愿意看到商品脱离掌控，却对目前毫无弱点的商品找不到困住她的点，就想给她创造一个弱点。 四天后，柳真私下找到姜南柯，问她是不是已经拒绝了公司续约的要求。姜南柯没听懂，还有一年呢，说什么续约？ “经纪人跟我聊续约，明里暗里的讲，只要我答应续约，不管是分成还是其他待遇都可以提。”柳真感觉到不对劲，“经纪人说我们团现在就靠我撑着，我要是不续约，整个团都没有续约的必要，这话不就相当于公司不会跟你续约，怎么可能呢？” 姜南柯听了就笑，也不知道是她变聪明了，还是以前看着无敌聪明的老人家现在变蠢了，干得都是什么挫事，“他们可能想追个击破最后来攻陷我，毕竟你们要是都续约了，我不可能独自走。” 表情微变的柳真握住她的手，“我不续约，你也不要续。”好似一个承诺，我一定会牵着你的手。 姜南柯却说，“你还是考虑清楚你未来的打算，如果还希望发歌，SM其实不错，制作能力在圈内是首屈一指的。但你要是有别的想法比如我记得你也想尝试当演员，那可以换公司，SM在演员的领域没有资源匹配。” 有些不明白的柳真疑惑，“你是希望我续约还是怎么样？” “我是希望你对未来有慎重的考量。”姜南柯抽走被她握住的手，搂住她的肩膀，让她别只顾着朋友，也要考虑自己，“我没有续约的想法，我打算做幕后，车太贤下个月发专，那张专辑的制作人是我。如果成绩好，我走幕后这条路应该是没问题的。” “秀英姐和队长其实很适合续约，但李绣满那边未必会答应，尤其是秀英姐，公司能放弃她一次就代表她的价值在社长心里并不高，续约肯定要提升分成比例，那老头贪的很，可能不乐意。队长不好讲，她属于换公司和不换公司都差不多，她最喜欢就是唱歌，那公司就很适合她，做生不如做熟，换到其他公司待遇也就那样。” 听愣住的柳真总觉得这番话的意思是，大家很快要各分东西，可是，“你打算做幕后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啊，写歌、卖歌当制作人。”姜南柯冲惊讶的姐姐笑笑，“我对舞台好像没什么向往了，聚光灯都吸引不了我，那做幕后挺好的，赚的还多。俞永镇那家伙趴在我们身上吸了多少血，以后我就是趴在新生代身上的另类吸血虫了，还挺有意思的。” “不是，你等下....” “欧尼，我想好的。” 姜南柯对未来的规划改变了，这次她跟男朋友商量过，如果结婚，有孩子，那必然要有人回归家庭，不能生了孩子就丢给爸妈啊。那做幕后比台前的空闲时间多，还能在家里办公，赚的还不少，挺好的。 男朋友自然无限支持她的想法，不然东京那栋已经盖到一半的房子怎么会特地留出一个录音棚呢。 汉城的姜南柯没有买地盖楼，变身女演员的姜南柯穿着礼服走上了青龙的红毯，她拿到了最佳新人。 站在领奖台上的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礼服的加持，居然有了恬静的味道，真有点早前姐妹跟男神吹牛说大家闺秀的气质了。 捧着奖杯的姜南柯在感谢完剧组后，犹豫片刻，又说，“我其实准备了如果能获得影后的或将发言，但总觉得希望不大，那我还是占据一点时间，把我想说的说了。” 底下的前辈们发出善意的笑声，本来要催她下台的PD都示意她继续说。 拿着最佳新人奖的姜南柯就说，“我想我最应该要感谢的是这一年陪伴我走过低谷的柏原崇先生，希望我们可以手牵手迎接每一年的初雪。以及，我不是个野蛮女友，记者不要随便猜测，柏原崇会不会被我打，我哪有那么过分，不会破坏两国邦交那么夸张的，你们写新闻的时候好歹思考一下吧。” 大家闺秀说出口的抱怨隐隐又有了点熊孩子的模样，底下人笑得不行，这份奇特的获奖感言也就上了隔天的头条。 姜南柯并没有拿到影后的奖杯，外界是有点惋惜的，她自己无所谓，都已经准备要转幕后了，台前的奖项对她而言就没有分量了。 不过这个年末姜南柯还是很忙的，电影没有申报今年的大钟，她就成了今年大钟颁奖礼的音乐副导演，同时在忙碌女团的回归专和自己的个人专，还有大火的当红炸子鸡极受市场欢迎的各种行程。 再度忙到脚不沾地的姜南柯每天会抽出十分钟给男朋友打电话，柏原崇也很忙，他进组了，两人又变成了异国恋，但灵魂好像更亲近了。 女朋友很依赖男朋友，因为她睡不着，再累，累到都能直接昏过去也睡不着，怎么都睡不着。不过这应该是个好事，都忙成这样了，能进化掉睡眠，多点时间忙别的，怎么都是好事。 进化掉睡眠还有附带的好处，会变瘦。 连轴转了半个月才有一天假期的柏原崇飞到韩国见女朋友时被吓一跳，“你怎么会瘦那么多？”人小了一圈，手背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这不是白的问题，就是瘦，指节的皮都凹陷的瘦。 “瘦还不好，年末我们还要登台呢，上了舞台就要瘦啊。”姜南柯挽着他的手臂靠在他肩头，不自觉打了个哈欠。 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柏原崇只能带着她赶紧上车，能在车上睡一会儿都好。 女朋友只有在男朋友身边能睡着，柏原崇是她的人形安眠药。姜南柯其实能察觉到自己出了点问题，但她太忙，不想管那些。她本来是想着吃点安眠药助眠，但被刘秀英发现她床头的药，歇斯底里的跟她吵，药瓶被刘秀英丢了，也就算了，也不是非得睡觉才行。 年末洗去一身尘土爱豆，重新成为天团巨星去往‘首尔歌谣大战’的会场。 场馆外的车道两边依旧站满了粉丝，女团时隔大半年首次满员登台，女团的粉丝们来了非常多，看到自家爱豆的保姆车过来，纷纷都围上来，大家都知道，忙内一定会车窗跟他们打招呼的，好多人都在往前面挤呢。 忙内带着耳机在挑乐手，她要给自己的新专找乐手录音，忙得很，顾不上车窗外的人。 副驾驶的经纪人屡屡回头，开车的司机也频频看向倒视镜，后排的队友们更是目不转睛的看向忙内。忙内始终低着头，半阖着眼，专注听耳机里的音乐，专心挑乐手。 车就这么开进了会场，跟不进去的粉丝们很是失望，有些小姑娘都哭了，觉得爱豆肯定是讨厌他们了，不然这么会车窗都不开，招呼都打。 姜南柯没有讨厌什么人，她只是在做她应该做的工作，真的太忙，就顾不上工作之外的事。 工作场所必然会碰到同行，这次也是个狭路相逢，李哮利她们团今年大爆，专辑销量一度超过了所谓制霸的王者，可谓意气风发。 狭路相逢，一方气势如虹，李哮利都敢无视经纪人的阻拦，冲对家叫一声，“站住。” 姜南柯戴着耳机没听见，她一直低着头走路，长到能盖住脚脖的黑色羽绒服有个宽大的帽子，帽子也戴在头上，她的视线只能看到脚前的那点空地。 其他姑娘们听见了，全程跟在忙内身边的刘秀英本想拽还在往前的妹妹，却被柳真拦住，姐姐觉得让妹妹发发火也不错。连经纪人都犹豫了一下没拦，他也觉得孩子应该找个人泄泄火。 被当做道具的李哮利倒是被经纪人拦住了，可姜南柯还在往前走，快走到两人能面对面了，李哮利就一把推开经纪人，气势不能输！ 气势，在黑黢黢的家伙无视她，擦肩而过时差点就输了，李哮利一个反手就拽住了她，敢无视我？ 被拽住的姜南柯才抬头，看到人，拉下帽檐，面色平淡的问，“有事？” 这话问的李哮利居然被噎住了，经纪人伸手就想把她拉回来，被她一把打开，仰着下巴，仰头看对家，“见到人都不知道打招呼？” 姜南柯长高了，突破了一米七，瘦瘦高高的一根竹竿，低头看向陌生人，纯然是好奇的询问，“你想上新闻吗？” 李哮利一愣，“什么新闻？” “你知道你打不过我吧，我现在把你按在地上揍，明天一起上头条，如何？”姜南柯讲完不等她反应过来，看向对方的经纪人，“你不干活吗？” 对家的经纪人光速把手都举起来要打人的李哮利拽回来，此前放任自家艺人的经纪人也疾步上前挡在中间。 姜南柯拉上帽子，继续往前，她很忙，没时间搭理陌生人。 舞台还是那个舞台，女团的成员们在舞台上依旧是笑意嫣然，可爱活泼。底下尖叫的粉丝们也不知道有没有换一批人，但从台上望下去，每个人的脸好像都差不多，可能是同一批人也不一定。 今年SESJ拿到了颇具嘲讽意味的奖项，最佳人气奖。事实上自出道，她们每年都能拿到这个奖。 捧着奖杯的队长说完常规获奖感言后，把忙内拽到话筒前，示意她也讲两句。 姜南柯没什么好说的，非要说点什么的，“我极其讨厌李哮利....”片场安静一瞬骤然爆发骚动，会场的喇叭还在继续，“如果你们闲着无聊.....”队长扑上前要捂住她的嘴却被刘秀英速度极快的拽回来，就听到最后一句话传遍整个会场，“可以去找她麻烦。” 此话都不用等到隔天，当天就让会场暴|动，两家粉丝当场隔空互骂，而就在后台听到这句话的李哮利，人都傻了，那家伙疯了吗？！ 姜南柯比任何人都冷静，她单纯就是....无所谓了。日子怎么过不是过，与其折腾自己，不如干死对方。 也可能是睡眠不足，精神真的离家出走也说不好，总之，这番奇特的获奖感言惹出了大乱子。 数百位粉丝在‘首尔歌谣大战’的颁奖礼直播现场打群架，导致后面的颁奖礼直接中断，警车出动了快三十辆，会场都被警察围了。各路艺人缩在后台各自的休息室里都在敬佩勇士，真NM牛逼啊！ 勇士面对破口大骂的经纪人只是打了个哈欠，居然有点困。 总导演解决了前面的乱子后抵达后台，把两个惹事的女团聚在一起，也是疯狂飚脏话。后台跪了一群人，姜南柯站着，束手垂头看似乖巧，可她比所有人都高一截，格外突兀。 总导演气的头顶都要冒烟了，怒吼一句，“姜南柯！跪下！” 姜南柯抬头，“学长。”手指着李哮利，“她挑衅。” “谁TM管你谁挑衅，给老子跪下！”学长超凶，可学妹不跪，他扭头就冲李哮利那个方向发飙，“你脑子装的是屎啊，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场合，你TM.....” 这场乱子一直到数年乃至于十数年之后都是圈内能被提起的‘传奇’，而作为创造了这场传奇的人，飞了趟日本，姜南柯有点困了，想睡觉。 姜南柯身上多了个疯癫的人设也多了个不好惹也惹不起的设定，这位是真敢刚，直面镜头的互刚，真不玩虚的，谁惹得起。 没人惹得起的姜南柯在2002年一月末发了人生第一张个人正规专，开售当天卖出三十五万张，包含韩国、日本、港台和内地无法准确计数的总销量。这销量，毫不夸张的说就是顶流中的战斗机。某位周同学，人生第一张专辑，卖了几个月也才三十万，他都差点飘。 这张新专辑还蛮特别的，光是企划就很特别，完全契合此前艺人碰到那场灾难，从跌落谷底到满身是血的站起来，最终化茧成蝶。 名为《破茧成蝶》的专辑内里包含了十首歌，有三首是重金属摇滚。歌手毁天灭地的疯狂自躁动的摇滚中展现出来，被一众路人认为是神曲，特别适合干大事之前当BGM。 音乐人一手包办了自己的专辑，音乐人也被当成音乐才女被公司对外宣传，公司还在同步宣传即将上线的车太贤的专辑。 二月初，姜南柯的新专在一个礼拜内破百万，公司在本部办公楼外挂出大幅庆祝海报的当天，车太贤的专辑上线，销量也非常能打一天内卖出七万张，这就是人气小生的吸金能力。 而业内更关注姜南柯为车太贤写的全是情歌，还是围绕着《我的野蛮女友》中车太贤所扮演的‘牵牛’所写的情歌，这张专辑就是像业内传达了姜南柯作为音乐人的能力，都有人找她邀歌了。 又过两个礼拜，女团的回归专发布，整体风格没变，还是阳光朝气的女团风，主打曲还是姜南柯写的。这张专辑不止是大卖，还用四天破百万销量的数据，一举刷新业内历史，跟全世界宣布什么叫王者归来。 一切都在变好，一切都像是废墟里开出来的花变成花园，无限烂漫。 姜南柯明确的感知到自己红了，红到一点都不夸张的说，她去哪都能看到自己的名字，她成了真正的巨星。汉城的大街小巷，只要有稍微大一点的广告牌，上面都印着她的脸，她红到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一个名字，那个名为姜南柯的‘神明’。 可姜南柯本人更关注.... “我在加拿大看到你的专辑了。” “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周同学噎了一下，“我是说，你为什么会在加拿大看到我的专辑？” “我们团来这边签售，商场里的音像店，你的专辑就放在我们的专辑边上，你红了。” 再度被噎住的周同学吐槽，“到底是我的专辑卖到了加拿大红了，还是我的专辑能放在你们团的专辑边上才叫红了？” “都红了，档期热卖的架子上摆着我们。”姜南柯让他不要计较那些细节，“我是想提醒你，你都红到加拿大了，就不要管那个姓吴的了，他死不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姓吴的老板打定主意要卖公司，被当成公司打包要卖出去的歌手之一，周同学很蛋疼，这话又不方便跟别人讲，就跟小伙伴吐槽。小伙伴接电话接烦了，就让他对自己有点信心，姓吴的根本不重要。 姓李的也不是很重要，李绣满打算给姜南柯开个人演唱会，就是在犹豫是要弄个几百人的小场子先试试水，还是上来就搞个三千人起步，玩个大的。 姜南柯随便，不过，“我的演唱会，我要当总导演。” “不要胡闹，你只是跟别人的团队学了点皮毛，演唱会是能拿来开玩笑的吗。”李绣满让她清醒一点，你是歌手。 歌手很清醒啊，“不管是八百还是三千，你想让我登台，我就得是总导演，不然没得谈。” “总导演要在主控室控场，你在台上哪有时间！” “总导演只要找好团队，多的是人能控场，我要的是控制权，别装傻。” “你好长时间没挨揍了是吧？！” “是啊，你要飞回汉城来打我吗？” 电话应声而断，姜南柯丢开手机窝进被吵醒的男朋友怀里，搂着他的腰继续睡。半梦半醒的柏原崇倒是问了句，出了什么事。 “没事，老年痴呆患者发疯。”姜南柯仰头亲亲他，“睡吧，睡醒我还得飞。” 柏原崇睡醒的时候姜南柯早就已经飞走了，她带着闺蜜去港城追星。 那家伙都是有未婚夫的人了居然还迷上了港岛的小明星，姜南柯跟对方只能说是合作过，一起在宝岛拍过广告。刘嘉熙听说后，说是想见面追星。姜南柯就很无语，这家伙看了人家演的《阳光警察》就化身疯狂的迷妹，但姐妹是亲生的，她也就给小哥哥打了个电话，询问是否方便，人家脾气挺好的一口就答应了。 带着闺蜜去追星，顺带参加电影在港岛首映礼的姜南柯，还给小哥哥发了首映礼的邀请函，把刘嘉熙安排在后台等她忙完了再去协助对方追星。 刚结束了记者会的姜南柯在休息室边拆自己身上零零碎碎的首饰，边跟迷妹讲你爱豆等下跟我们一起吃饭，你倒是淡定点不要丢我脸。 刘嘉熙颇为惊奇的上下扫视她，“刚才台上那个笑不露齿的大家闺秀去哪了，怎么下了台就成了个混混？” “你才想混混。”姜南柯白了她一眼，“都有男人了还追什么星？” “有男人跟我追星有什么关系。”自初中就开始追HOT的刘嘉熙上了大学就四处爬墙，顺带跟闺蜜分享，“你不觉得张志尧很帅吗？” 拆下耳环的姜南柯认同，“他本人更帅，校园剧里帅气学长的模板。” “是吧~超帅的！”刘嘉熙讲完‘嘿嘿’一乐，故意问，“他帅还是柏原崇帅？” “那当然是柏原崇。”姜南柯觉得她问的都是废话，“对了，我们可能明年结婚，你给我当伴娘。” 刘嘉熙一愣，“你不是要干一辈子事业吗？” “干事业又不耽误我结婚。” “结婚还怎么当艺人？” “不当不就行了。”：，，. 419. 第二十章 闭口不言 结婚还能不能继续当艺人另说,初次成为演员的姜南柯倒是先感受到了，正当红的电影演员能碰到多疯狂的狗仔。 《我的野蛮女友》在港岛带来的爆炸性的票房成绩，让本来只打算宣传一个礼拜就回韩国的团队，迅速更改行程,要再留一个礼拜。十天过去,票房抵达了五百七十万的疯狂战绩,要知道此前韩国电影在港岛创下的票房记录也不过就597万,他们才上映十天这就要破记录了,制作人果断宣布再留十天！ 自姜南柯出道至今其实都没怎么被所谓的狗仔骚扰过,她出道的时候韩国娱乐业还没那么发达，记者们更愿意去追时政新闻,也不是没有娱乐记者,只是发展的就那样吧。等她在日本出道,那边的媒体跟经纪公司是互相依存的关系，也没什么狗仔这回事。 相较之下，姜南柯其实在港岛和台湾见过不少狗仔,但她们团就算再红火也是外国人,亦或者说没有红到让那帮狗仔疯狂追逐的情况,她碰到的狗仔无非是在宣传记者会上问一些很重口的问题，也没什么感受被骚扰。 但随着《我的野蛮女友》在港岛的爆火，当红流量带来的吸金效果,才算是让姜南柯真正见识到,追逐流量的记者们能有多疯狂。 什么跟踪变装潜行那些间谍战电影里才会出现的事,这帮人轮番来了一遍。还有记者买通他们住的酒店的服务生,借着送餐的名义敲门进去偷拍，要不是作为港星的张志尧有经验，姜南柯跟他隔天就能上报纸头条。 这帮人是真牛逼,厉害到姜南柯都觉得神奇。 纯然是个普通人，单纯为了追星留下的刘嘉熙一点没觉得神奇，她在看到张志尧急速跑到门边锁上门，把服务生困在房内，还让姜南柯打电话找人过来给记者搜身时，整个人都被吓到了。 你们这些娱乐圈的人那么嚣张？非法□□还非法搜人家身？？？ 电影从业者在未来法官面前，极其强势的展现了他们的嚣张。被女演员打电话找来的制作人，让两个保镖把记者按在地上，从头到脚摸了一遍，还真摸出来一个偷拍相机，当场就把人打了一顿，随后给钱了事。一点没夸张，就是这么操作的。 被姜南柯拉进卧室的刘嘉熙听着外面记者的惨嚎，整个人都不太好，你们这帮人疯了吧？以为港岛没警察？这里甚至不是韩国，哪来的底气嚣张？！ 港岛男演员和韩国女演员都很淡定，还在闲聊。 张志尧是好奇，“你们走谁的路子引进的这边？来头不小啊。”不然不会敢直接动手的，动手的一定是‘本土’人士。 “这个你得问制作人。”姜南柯表示她也不清楚，顺带摸摸号称见过世面其实压根就没出过社会的闺蜜脑袋，“别担心，外面有人负责，牵扯不到你。” 刘嘉熙担心的哪里是会牵扯到她，而是怕闺蜜在国外被带去警察局，张嘴就想要说点什么，余光瞟到对面还坐了个人，抿唇收声。追星归追星，外人就是外人！ 外人很会看脸色，含笑起身说是出去看看怎么样了，姜南柯也冲他笑笑，“改天请你吃饭。” 外人走了，未来法官才着急的抓着闺蜜的手，本想说我带你回国，真出了事我能保你。谁知姜南柯却先给她科普了，天下电影人是一家，只要能赚钱，各国‘黑’字头的老板们，都是彼此的朋友，他们那帮人从来不受法律管制。 千禧年刚过，整个亚洲的电影市场都是野蛮生长，这是个最适合洗钱的行当，就绝对不会缺进来捞金的大佬们。《我的野蛮女友》这部电影的资方来头就不太白，对接的各地发行方自然也处在灰色地带，有钱大家一起赚么。 姜南柯不是刚入行的小萌新了，爱豆圈都不太干净，电影圈更是不逞多让，她都出道四年了，还有什么不了解的。 刘嘉熙很理解，自家傻白甜的小太阳怎么能云淡风轻的说出这种暗黑世界科普？姜南柯表示，那是你见识过的世界太小，天下之大，灰色地带永远比非黑即白的世界要广袤。 关于灰色地带的科普让刘嘉熙决定她还是回国吧，跨过追星什么的着实有点危险。 姜南柯还在港岛，他们的电影在上线的第十一天打破过往记录，成为韩国历史上在港岛最卖座的电影，没有之一。而这个记录每天都在刷新，他们自身再刷新自己的票房记录。 这就代表，姜南柯在这座城市更红了，红到会经历一些神奇的事件。 比如今天，姜南柯约张志尧吃饭，之前人家给她面子去酒店见粉丝，碰到意外中途走人，那她也得还人情啊，至少请人吃顿饭。 约饭的地点是张志尧定的，请客吃饭的人对这座城市不太了解。对方定了很有名的餐厅，有安保措施的那种能保证‘名人’的隐私安全。前提是，客人的车能开进店。 客人的车在距离店面不到五百米的时候被逼停了，两辆车前后夹击硬是在一个拐角给她逼停了，姜南柯简直震惊，你们这帮人不怕死吗？大马路上哎，真的会出车祸的！ 车祸已经发生了，他们的车撞到了前面的车尾，要不怎么能说是逼停呢。 马路两旁行人道上的路人爆发一片尖叫，前后两辆车跳下来四个扛着相机的人对着姜南柯的车一顿猛拍，那行为嚣张的姜南柯极其不能理解，车窗贴着防窥膜，你们在拍什么？ 狗仔们在等待拍摄暴怒的艺人或者其团队成员，这是有过往经验的，还是屡试不爽的过往经验。港岛的狗仔最受人诟病，也是行内默认最有效的出新闻方式，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惹怒艺人，到时候拍到照片，必然能上头条。 开车的司机是制作人找来的保镖，隔壁副驾驶坐着女团经纪人，他们俩确实被惹怒了，还是暴怒。两个都是彪形大汉，两人也都是背景不怎么干净的类型，当即就要下车干架，还是姜南柯拦住了。 说实话姜南柯不是很懂这帮人为啥那么拼搏，稍有不慎就是以命相搏啊，打份工而已，那么夸张吗？但她也不想现在跟这帮人干架，闹大了，她就没办法去跟张志尧见面了，那是答应好的。 艺人说服暴怒的经纪人冷静，再把车窗开了一条缝，极其有经验的狗仔，迅速用一支笔卡住了车窗的缝，就硬怼进来的那支笔，跟个尖刀一样，大有不死不休的味道。 姜南柯还真没生气，她更多是觉得新奇。随着打开的车窗，外面从缝隙中涌进来不知道多少个问题，语速极快，她一个都没听懂。 “你们有会国语（中文）的吗？” 艺人问话的声音不大不小，被外面明显更大声的粤语七嘴八舌的淹没了。姜南柯也没有再问一遍，就安静的等着，等了不到三十秒，用圆珠笔卡住车窗缝的那个记者跟同行吼了几句，周围迅速安静了，那人也用别扭的国语丢问题给艺人。 姜南柯还以为对方会问什么石破天惊的问题值得那人‘以命相搏’，谁知小哥就是问，柏原崇的绯闻，问她是不是被分手，她就很无奈。 “我的恋情值得你以命相搏？” 记者安静一瞬，好似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下一秒又快速问，“你是不想还是不敢面对你被劈腿？” “我是跟人约了吃饭，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跟着我的车一起去饭店聊，至少找张桌子坐下来？不就是要采访么。”姜南柯掏出钱包抽出身份证件后，把钱包从缝隙递出去，“这里面钱不多但钱包很贵，可以压在你那当个人....物质？等到酒店门口你再给我，成吗？” 钱包被记者秒速‘抢’走，但对方说的话却是，“几千块可不足以打发我们。” “朋友，你当街抢劫我可以报警的，记得要还我，不然那就是证据了，傻不傻有点法律常识。”姜南柯笑道，“先让一条道吧，也就几百米了，我们饭店门口见。” 几百米外的饭店门口，店家都有两个大汉在门口当保全，再加上跟着姜南柯下车的两位壮汉的威慑，四位记者们冷静了很多。 下车的姜南柯也没进店，就在店门口在路人的围观中跟记者们聊，想问什么？ 他们想问的可就多了，先问柏原崇劈腿事件。 “你们那么拼，我还以为是想拍我劈腿。”姜南柯笑着接过钱包，随口讲，“日本的新闻传到港岛可能出现了翻译错误，他和搭档女演员不是出绯闻，那是在宣传电视剧。剧在播的时候，难道这边的男女演员不会配合剧方宣传吗？” 问问题的小哥好似听不懂她的话，再度追问，“那你是知道自己被劈腿还是不知道？” “你是想我回答知道还是不知道？”姜南柯有点理解他什么意思了，“我回答知道你会加奖金，还是我回答不知道你能抢下头条？” 那人一愣，默默从口袋里摸出一小叠钱，讪笑递回去，“你是什么都可以报吗？” 先疑惑看了眼钱的姜南柯随口说，“我都可以啊，这边不是我的市场，电影最多还有二十天下线，我就算待满一个月的宣传期，也是要回国的，你们想怎么爆都行啊。” 再度把钱往她那边送的记者小哥笑容满面的讲，“这是你钱包里的，我以为你想花钱买路，想跟你说这点钱太少了。” 多少有点无语的姜南柯接过钱调侃他，“就这点事，你就编故事也行啊，值得搞追车那么大的场面？” 反手把一个小年轻拽过来的老鸟记者讲，“这家伙刚拿的驾照，他搞出来的乌龙。” 乌龙小哥骚了下后脑勺，憨笑两声，用粤语说了一长串，老鸟记者翻译，“日媒爆过你和柏原崇有婚房，你们是要结婚了吗？” “是啊。”姜南柯很干脆的回答，下一秒就听到一串恭喜声，连早生贵子都听到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多谢，还有什么想问的？” 另一个记者上前也是一串粤语，还是老鸟记者翻译，这次想问的是她介不介意被外界当做邱小姐的复制品。 姜南柯和邱小姐非常像，两人相像的程度都让有些港媒真的编出了双方是什么双胞胎姐妹，一个被卖去韩国的离奇故事。这帮人编故事都不考虑实际情况的，两人年龄差了十四岁呢，哪来的双胞胎，而且只是镜头角度问题，真见到人也只是容貌相似，但眉宇间的气质是不一样的，更别说姜南柯本人都突破一米七了，身高差距更大。 但导演很会找角度，当初拍‘我的野蛮女友’时，导演很刻意的找了角度拍，导致有不少港岛的普通观众，还误会过这部电影的女主角是邱小姐。这也让想搞事的港媒在两人之间玩拉踩，说姜南柯就是小邱小姐什么的。 玩游戏的玩家很多年没有碰到这么深刻的‘我在玩游戏’的认知了，因为理论上她拥有一张陌生的面孔。但这张面孔跟随了她二十年，已经很习惯了，再加上随着岁月的流逝，她跟对方其实并不是像到克隆那么夸张，也就无所谓了。 不过游戏玩家既然能选择这张脸就代表，“我不介意啊，被说跟她相似还是我蹭她热度呢，她不要介意才对，她要是介意我得道歉才行。” 记者疑惑，“热度？”提醒她，“你不知道她息影嫁人了吗？”哪来的热度。 “息影嫁人的女神也是女神啊，说不定很多观众就是看不到女神了，才想从我身上寻找女神的影子。”姜南柯对此完全不介意，还能跟记者开玩笑，“邱小姐当年也是你的女神吧？” 这话问的记者蛋疼，“所以你为什么要学你女神，那么快就想吸引嫁人？好歹多拍两部片子吧。” “我其实年纪小的更像她，现在张开了反而有点不像了。”姜南柯左右冲他展示自己的脸，“面对面碰到其实你也只是觉得有点相似吧。” 有被逗笑的记者捧了她一句，“你更好看。” “别闹，我女神最好看，天下第一好看。”姜南柯脸一板，眉宇间还带着笑意说，“女神是不能亵渎的懂不懂。” 这句话被老鸟记者用粤语翻译给众人听，听的一群人都笑了起来，气氛哪里还有剑拔弩张，友好的不行。 恰在此时，张志尧到了，看到她被挂着相机的记者围住，还着急过来解围。记者们看到他也很激动，不止拿起相机猛拍，还又变成了鸭子塘，七嘴八舌的问。 姜南柯摆手示意往这边冲的张志尧冷静点，在对方从疾行变更为放慢脚步后，再跟记者们说，“你们想用绯闻报道可以的，不过要说我追他，别耽误人家的行情，要记得补充，人家没看上我。” 老鸟记者惊奇，“你这都不怕？” “我主战场在韩国。”姜南柯含笑反问他，“港岛的绯闻有什么好怕的，传到韩国去我再解释就好啦。” “不怕柏原崇误会吗？” “这点信心我们都不能给彼此还谈什么结婚。” “真要结婚啦？” “是啊，你不是还恭喜过。” 艺人如果怕被问，那狗仔总有办法挖出自己想要的新闻，可艺人什么都不怕，狗仔们也就觉得是没必要把气氛搞那么僵。气氛再度回归友好，记者们开张志尧玩笑，听说你在被追啊？ 之前张志尧也听到了他们在说什么，故意撩了下刘海，也是玩笑开口，“我被追不是很正常。” 正常的笑话逗笑了一片人，那该散场就要散场了。 迷你记者会结束，艺人们总算走进了饭店，一直压着火的经纪人此时才质问艺人，结婚是什么意思？ 切换韩语的艺人表示，“合约到期后结婚的意思。” 经纪人被噎住，脸都黑了，艺人却提醒，包间只定了一个，你们的晚饭自己解决。经纪人倒是想跟进去包间，但男艺人也不是孤身一人前来，对方的助理拉住了韩国的经纪人，协同翻译说是盯了另一个包间，把人拽走了。 进了包间的姜南柯对新认识的朋友说谢谢，张志尧摆摆手表示小事。 落座，点餐，等菜上，服务生退出去，包间里只有两个人，却不会尴尬。 双方意外的有话聊，或者应该说，他们这次见面偏工作性质。此前他们一起合拍广告的服装品牌想跟双方续约，SM那边因价格问题没跟对方谈拢，经纪公司想提价，艺人大火啊，肯定要涨价。品牌方那边觉得这个价有点太高，就想找个中间人帮忙沟通一下。 张志尧就是那个中间人，他答应跟姜南柯吃饭也是为这件事，他跟品牌方的人很熟。小哥哥表示等下品牌方的人也会过来，还说愿意绕过SM，单独给姜南柯代言费。 这事儿在港台是可以操作的，这事儿在韩国不太行。 姜南柯跟对方解释了自己合约的限制条款有多严密，以及，“我跟公司的合约还有不到一年，为这点钱惹麻烦没必要。” “那就当我没说。”张志尧很快就放弃，看她愣住，笑言，“我也就是帮忙说一声，那边老缠着我，我跟他们说，我同你不熟，他们也不信。”说着话拿起手机，示意自己要出去打个电话，通知那人别来了，没意义。 打电话的人出去了，独坐包间的姜南柯换了个位置，倚着窗台看楼下的人。楼下的人来来往往是烟火人间，她好久没一个人待着了。 小时候姜南柯不喜欢一个人待着，在家要黏着妈妈，出门要呼朋唤友，一个人多无聊啊，当然要跟大家一起玩耍才有趣。可她现在喜欢一个人待着，却没机会了。 自手腕多了红唇的纹身后，姜南柯就再没有机会一个人待着。她知道柏原崇是担心他，也知道姐妹们是担心她，甚至明白经纪人也是担心她居多，不然不会专门弄个女助理来跟她同房，陪她睡觉。 可她其实身边有人的时候根本睡不着，哪怕行程再多，累到上下眼皮都在打架，都已经躺在床上了，也只是浅眠，身边有一点动静都会醒。 空调吹风的声音，助理翻身的动静，窗外车辆的鸣笛，随便什么，都能让她睁开眼，在黑暗中望着天花板发呆，就是睡不着。 抱着柏原崇可以睡着，他的呼吸声可以让她睡着，安心的睡过去。可那是不对的，姜南柯很肯定她目前的状态不对，她还很肯定自己不能让这个状态持续下去。 所以姐妹们轮番陪着她睡觉，她都会闭上眼，等身边的呼吸放轻放缓，对方睡着了，她才会睁开眼。所以助理的出现她也没有抗拒，很自然的接受了对方的出现。 可姜南柯接受不了她回到家，就在爸妈身边，只隔着一堵墙，爸妈就在墙的那边，她依旧睡不着。 这样是不对的，如果连爸妈都不能让她安心、信任的睡着，那她就完了，她不能像一个寄生虫一样，紧贴着柏原崇，只有吸他的血才能活下去，这样会毁了两个人。 柏原崇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那个恋爱脑一度停了所有行程，跟经纪人大吵一架就是为了陪她。可是陪着她能干嘛，一起在地狱里沉沦？别作了，日子过不过了。 日子还得过，电影的试映会，她去了，柏原崇才会继续开始工作。他们各自都有工作，都有事情要处理，她得把自己从对方身上剥离开，哪怕撕下一块粘连的血肉，她也得让他们两有独立的空间。 他们其实很不一样，哪哪都不一样。 以前说是说热恋，可两人都太忙，忙碌的根本没时间二十四小时相处，过平凡小情侣的日子。这次他们何止是二十四小时，简直是每天每天的黏在一起。 粘连的灵魂让身体明确的感知到，对方在迁就自己，他们非常不一样。 他们或许曾经是一样的，一样的热爱音乐，可他们不一样的是，姜南柯开始把音乐当工作。他们或许曾经都很喜欢吃糖，那颗草莓牛奶糖就很甜。可他们不一样的是，姜南柯吃甜食是一种习惯，两辈子的习惯，口味就是偏甜，而柏原崇其实并不是很喜欢什么都加点糖。 他们有太多不一样的地方，连口味都不一样，偏偏柏原崇一直在迁就她。 如果手腕上没有那一抹红唇，姜南柯是感知不到的，彼时她困在自己的噩梦里，根本顾忌不到周围的人。可她一夜长大，也就感知到了，面上十分温和的男朋友骨子里很霸道，一如李绣满所说，那是个做比说要多的人，很不巧，她其实不太适应那样的霸道。 可男朋友出于担心，挨个打电话给她的队友，拜托对方照顾她，不要让她一个人待着，她没办法拒绝这样的安排。当男朋友拿着料理书说是我们一起学着做点好吃的，老吃外卖不健康，姜南柯也没办法说我对做饭没兴趣，只喜欢吃。 姜南柯有太多没办法跟男朋友说的话，在双方家长见面后，在妈妈说你要感激他没有丢下你时，就更没办法说了。爸妈已经在帮她整理嫁妆，爸爸买了东京的房子，妈妈只要见到她就想教她做菜，奶奶和外婆都在跟她说当别人媳妇和在家做女儿是不一样的。 她不知道世界哪里出了问题，她只知道全家都在为她嫁娶日本做准备，她所有想说的能说的话就通通都不能说了。 包括...... 门锁‘咔哒’一声，推门而入的张志尧看到了窗边的美人望着他的眼睛里一闪而逝的忧愁，心头猛的一跳，美人骤然绽放笑颜，仿若一张面具却又那么的自然。 “电话打完了？”姜南柯笑着直起身，往座位那边去，“这边上菜好慢啊，我都有点饿了。” 张志尧眼神微闪，也很自然的接话，“我去催一催，你先待着。” “不用.....” 姜南柯话没说完，门已经关上了，她楞了一下，先扭头看了眼窗边，再继续往座位的方向走，坐回原位，托腮等着催菜的人回来。催菜的人好久都没回来，也不知道被什么绊住了脚，她就望着对面的空位发呆。 倚着包间门边上墙壁的张志尧叼着烟打发走了来送餐的服务生，让对方过半个小时后再来，做好的菜要是有别的客人要就先送别人，没有就当他请大家吃的，半个小时再重新上一份。 张志尧跟姜南柯其实不熟，也不清楚对方发生了什么事，新闻上报道的那些真真假假谁都不知道。他只是看出来她想一个人待一会儿，那就让她一个人安静一下。 两人隔着一堵墙，墙内的姜南柯托腮发呆，墙外的张志尧也在发呆。 这是一家老牌的中餐厅，装修的富丽堂皇的那种，窗帘布都绣着金线，窗户上的玻璃也是以前彩色花窗的那种玻璃。 消瘦的美人挽着发髻倚在窗边，一袭连体毛衣裙勾勒的身姿仿若旗袍在身，花窗玻璃在灯光照耀下反射在美人侧脸上斑斓的痕迹，像某个老电影中画面。画面里的女主角不知为何哀愁，如此惑人。 连她转头时挽着头发的簪子垂下的水滴吊坠，都让张志尧好奇，那是为谁在晃动。 半个小时过去了，服务生再度托着托盘出现，张志尧先敲了门，听到门里一声‘请进’，又等了等，确定屋内的人戴好了面具，才推开门。 “后厨打架了你知道吗？” “啊？” 服务生刚把门关上，张志尧就凑近姜南柯八卦，“我刚才去催菜，大厨的小三和正房掐起来了，闹得鸡飞狗跳，你是没见到那个场面，精彩的呀~” 姜南柯不自觉凑近他，“你怎么知道是小三和正房？” “互相对骂呢，怎么可能不知道。”张志尧边说边给她夹了虾仁，“吃吃吃，不是饿了么。” “你先说。”姜南柯想听八卦，“骂什么？” “糟糠之妻不下堂呗。”张志尧讲述新编的故事，可精彩了，“大厨他老婆跟他那是.....” 渣男贱女，小三想上位还牵扯到私生子的狗血大戏，听的姜南柯食欲大涨，光是吃瓜就吃撑了。这顿饭吃得是真够精彩的，还牵扯到了港圈其他的八卦，反正都开始吃瓜了么，两人就互相分享，南韩娱乐圈和港岛娱乐圈的各种八卦，聊得可嗨。 聊嗨之后，姜南柯才知道张志尧以前也发过唱片，人家是歌手出道。聊开了之后，张志尧也才知道姜南柯不止是歌手和演员她还是音乐人，都给别人发过专辑，绝对专业。 聊八卦的话题就这么顺势转成了聊音乐，聊港台的音乐，聊日韩的音乐，随后开始聊语言。张志尧是个语言小天才，法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啥都会。姜南柯也不逞多让，日、韩、英还会一点泰语，普通交流没问题。 早年跟着爸妈移居南美的张志尧能用过往的移民文化壁垒讲笑话，姜南柯就可以回应这些年在各国东奔西跑碰到的奇葩习俗。 两人都是会聊天的人，两人都是外向的性格，这顿饭吃了得有三个多小时，那真是聊开心了。快分别时，张志尧还开玩笑的说要找妹子邀歌，姜南柯也是一口答应，说我一定给你写。 这顿饭的单不是姜南柯买的，而是张志尧。 “说好的我请你。” “这不是忘了跟他说么。” 张志尧笑道，“我助理误会我们两吃饭肯定我买单，他才先去买了，下次，下次你请我。” “行，下次，说好了啊，我买单。” “我肯定记得，你欠我一顿呢。” 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的新朋友这次已然分开，坐进车里的姜南柯揉着脸，笑的有点酸。经纪人却黑着脸，跟她说，社长想找你聊聊。 姜南柯放下手，“行啊，什么时候？” 当晚。 当天凌晨，李绣满飞到了港岛，见自家想不开的摇钱树，日子过得好好的，你未来大有可为，结什么婚？ 又不是在合约期内结婚的姜南柯反问，你到底想跟我聊续约还是想聊结婚？ “我想跟你聊，你跟柏原崇绝对长不了。”李绣满都不知道这傻子脑子里在想什么，“他一个拍一部剧就要跟女演员炒一次绯闻的演员，你能接受跟这样的人结婚？你连跟这样的人恋爱都接受不了！” 姜南柯微笑脸，“工作和私下我还是分得清的。” “分得清什么？你怎么判断他是工作还是私下？工作上亲吻别的女人私下难道就不会亲吗？你在他身上装监视器啦？”李绣满都有点不认识她了，“你到底是脑子不好还是太天真啊，你在如日中天的时候要结婚？然后呢，成为黄脸婆？这就是你未来的人生？” “你努力到现在就为了给男人生孩子啊？那你还当什么演唱会的导演，浪费那时间干嘛，去新娘学院啊，学学怎么把男人当天，日本都那样！” 姜南柯垂下眼睑，“所以，我们要聊续约吗？” “南柯。”李绣满沉下脸，“我说这话你可能不信，但你的才华如果最后被浪费在厨房的那些锅碗瓢盆里，损失的不是我，是你的人生，你荒废的是你的人生。” 姜南柯只是笑笑，“我觉得那样的人生挺好的。” 恨铁不成钢的李绣满怒道，“那演唱会呢，难道是你的告别演唱会吗？你人生第一次开的个唱，你要在舞台上跟粉丝说你打算嫁人，抛弃他们吗？！” “他们先抛弃了我啊。”姜南柯淡淡的看向他，“他们选择的是，社长，我只是棋子，都不准备反抗了，为什么非要我反抗呢？” 表情一变的李绣满心沉下去，这崽子现在跟他玩无欲则刚？你怕不是忘了，你是我教出来的。 “蚕食，我给你开八千人的场子，你当总导演，你的个人演唱会。”李绣满直接起身，“那个演唱会开完你再跟我说，你要结婚，那我送你出嫁！” 天生属于舞台的孩子是离不开舞台的，尤其是由她一手创造的舞台。 这是商人的想法，也是监护人对幼崽的了解。 而姜南柯想的是，“八千人的场子，你确定票卖得出去？” “傻子，你现在搞亚洲巡回都开的起来，光是这片土地....”李绣满脚尖点了下地砖，“至少有三千人愿意为你买票进场，韩国是我们的大本营，你对自己在大本营的人气还没信心？” 姜南柯还真没什么信心，不过，随便吧，又不是她出钱，“你有信心就行。” 真正有信心的是刘嘉熙，预告数年的‘绝地反击’终于要到了。 “检方传票发出来了，传唤李绣满。” “然后？” “然后他人不在国内，收不到传票。” 姜南柯没听懂，“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是你可以准备报复的事，他要是守规矩回归接受传唤，那你可以报复了。他要是不守规矩，当自己不知道传票的存在....”刘嘉熙冷笑一声，“那等待他的就是国际通缉。” “姜南柯，准备好，绝地反击。”：，m..，. 420. 第二十一章 万物皆可买卖 姜南柯在港岛是真的红了,电影票房破了千万的红，当红炸子鸡只是在马路边接受了简短的采访，等报道出街,那故事编的,艺人都想劝记者们转行当作家。 那帮‘作家’的故事编的是真夸张,什么姜南柯劈腿张志尧都是小事,更夸张的还能编出来。说是妹子未婚先孕孩子是张志尧的，柏原崇头顶绿帽还计划要跟女方订婚,恨不能把柏原崇形容成绿毛龟,而姜南柯就是□□玩的无限花。 经纪人看到这些八卦小报弄出来的狗血故事大为恼火，而作为被编故事的当事人,姜南柯只觉得好笑,因为还有个比她更倒霉的呢。 一部电影的票房大卖不可能只有女主角被记者追逐么，车太贤也是被各路八卦小报当做编故事的主人公，什么故事都编的出来。有个小报记者拍到车太贤给团队的一个女工作人员开门,也不知道怎么拍到的,总之就是拍到男方给女方开门进房间,报道就变成韩国小生‘招-妓’，车太贤才是无限暴躁。 幸好这个年代各国之间信息流通并不顺畅,港岛这边的狗血故事都上头条了,韩国那边还一无所知。车太贤才能打个信息差,看到报纸后第一时间给女朋友打电话,抢先报备港岛媒体都是编故事的高手，让女朋友一定要有所防备，更重要的是，要相信他的清白。 为清白忧虑了一早上的车太贤，很不能理解搭档还有心情看她笑话。大家都被记者胡编乱造,为啥我那么蛋疼，你就那么轻松？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有对象，你难道没有男朋友吗？ 电影的两位主演都成了八卦小报的人们热门主角，制作人虽然觉得这事儿也不是很严重，但还是在一大早召唤两位艺人，想让艺人们小心点，以后除了跟着团队活动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车太贤就很冤枉，他本来就没有出门，鬼知道那记者怎么拍到工作人员来他房间送东西的照片的。顺带抱怨，港岛媒体太过分了，搞得他差点跟女朋友吵架，郁闷的要死。 有对象的男演员无限郁闷的时候，女演员在边上幸灾乐祸的当段子听，车太贤就很不爽。 “你乐什么？你难道不用跟柏原崇解释吗？” “不用啊~” 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姜南柯现在就很开心，还能炫耀一波，“我们都是要结婚的人了，跟你这种恋爱关系可不一样，我们的信任度很高的。” “屁！我还是青梅竹马呢，高中就在一起了，这都多少年了，信任度不比你高！”车太贤一句话怼回去，“要是绯闻都不用解释哪是什么信任度高不高，明明是不爱了的懒得解释，我看你们这婚结不成！” 姜南柯微愣一瞬，太阳穴不自觉的一跳，嘴巴却本能反击，“我看你就是怂，扯什么爱不爱。” “废话，我不爱还怂什么，当然是爱才会怕啊，我看你就是不爱了！” “别找事啊，不然揍你了。” “呀！” 制作人桌子一拍，又好气又好笑，“我看你们俩挺有爱的，搞什么欢喜冤家，说正事呢。” 欢喜冤家对视一眼齐齐笑开，正事也无非就是讲下午宣传的事，跟以往没什么区别，大家聊了两句一起吃个早饭就散了。 电影团队整整在港岛待了一个月，这一个月让姜南柯多了个好友张志尧，后者三不五时会带点类似咖喱鱼丸的小吃来酒店找她，也没什么特别的见面目的就是闲聊。当然明面上的理由是，张志尧想发专约姜南柯给她写歌，两人基本都在聊那张专辑会有什么企划之类的。 这一个月也让《我的野蛮女友》以一千四百万的票房战绩登顶同期上映电影票房霸主，更是以过往韩国电影封顶六百万两倍不止的成绩，刷新了韩国电影在港岛的票房历史。 比起什么艺人的八卦，韩国媒体很明显更喜欢宣传本土艺人在海外的超高欢迎度，等团队回国，姜南柯都变成国际巨星了。 巨星的行动备受关注，SM放出风声，巨星即将筹办自出道以来第一场个人演唱会，光是这个消息就上了头条。 而确实在筹办这个演唱会的姜南柯，私下找到了张基河，让对方帮个忙。后者经常给她当乐手，双方非常熟，小哥也准备组乐队出道，姜南柯还赞助了一小笔钱协助他出专辑。 既然是熟人，还有一点点利益牵扯，双方的信任度才是真的高，高到姜南柯能跟张基河说，她想搞自家公司的社长。 此前因意外休学了一个学期的同级生，现在变成了张基河的学妹，学长拍着胸脯表示交个我，学妹白眼一翻，你按计划走就行。 关于报复社长这事儿姜南柯已经准备了很久，连记者都是一年前就找好的，详细的报道资料提供方是刘嘉熙。张基河只要找个完全跟她无关的人临时客串人肉快递，把资料递交到那位记者手上，别把她暴露出来就行。 谋算‘复仇计划’之初，姜南柯还觉得老头奸诈狡猾是一座高山，想颠覆山峦她必须得小心再小心，才搞出那么多事。可等到现在，姜南柯其实早就觉得李绣满不过如此，本来她都打算直接把资料给记者算了，但计划都做了，那就按原本的来呗。 2002年四月三号，姜南柯的个人演唱会开售不到二十分钟，八千张票被一抢而空。李绣满专门打电话给姜南柯，多少有些懊恼自己还是步子迈小了，早知道上来就开万人的场子。 接电话的姜南柯表示我很忙，忙着弄演唱会呢，你没事干去骚扰别人。 此时距离演唱会举办还有十九天，正式开演在四月二十二号。 四月十日，《朝鲜日报》用头版头条报道李绣满被中|央|地|检传唤，涉及金融犯罪。 报道里非常详细的描述了，李绣满在1999年SM计划上市时，非法挪用公款，借着父母的名义虚假缴纳入股，其父母分别持股百分之四和百分之三点三。2000年四月SM上市，股价一路飙升，公司估值在两个月内大到一千八百亿韩元，而李绣满则是在一年内，借用贪污的十一点五亿韩元套取了九百亿韩元。 目前李绣满本人不在国内，传票已然发出，如果他不在限定期限回国就涉嫌非法潜逃，很可能会列入国际刑警的通缉名单。 《朝鲜日报》作为绝对正规的大报刊，用头版头条报道了当红国际巨星姜南柯所属公司负责人李绣满的丑闻，此事引起了极大的关注，SM的股票在一天内暴跌，公司市值蒸发近百亿。 就在这条新闻成为国民热点的隔天，《日刊体育》作为专注娱乐性的大报刊也发出了头版头条，明显更吸引民众关注的八卦头条，SESJ的柳真和国民男演员恋爱中，两人在夜幕下的车里拥吻的照片成了头版，这才是真正的大新闻。 大清早的特地爬起来出门去买报纸的姜南柯本来只关注《朝鲜日报》准备看看后续，可她到了报亭，《日刊体育》挂满了整个报亭。小亭子前围了一圈人，大家都在讨论，女爱豆的八卦。 距离报亭还有五米的姜南柯看到那群人时就停住脚，抬头就看到了挂在报亭斜上方的姐妹‘亲密照’，愣怔片刻后低下头，冷笑一声。 还真是招不在老，管用就行。那老头也就会这招了。 拉紧帽檐按着口罩的姜南柯挤进人群买了报纸，随即开车去女团的新宿舍。她现在不住宿舍了，回韩国都是回父母家，去宿舍姐妹们总是轮番要跟她一起睡，她知道姐姐们是担心她，但她还是更想在家里一个人睡一张床。 女团的新宿舍是个安保力度很强的高档小区，也不知道是公司赚钱了才大方一点，还是她们濒临合约到期，再加上之前姜南柯碰到的灾难，让公司想‘施恩’，总之新换的宿舍环境挺好的。 新宿舍所在的小区禁止没有通行证的外部人士入内，粉丝们想进去就不太容易，但新闻都爆出来了，小区门口围的粉丝们很是不少呢，都跟保安小哥吵起来了。 姜南柯的车开到小区门口就看到那个乱象，连按了数次喇叭，才在保安驱赶粉丝的动作下把车开进去。就这还有不忿的粉丝用东西砸她的车，不过那些孩子们没人知道这是爱豆本人的车，她也没暴露过，目前的韩国记者还没无聊到专门报道爱豆买了车。 重新回归韩国的这大半年姜南柯做了不少事，发专啊，宣传电影啊，给父母买了房子，还考了驾照买了新车。说到那辆车，爸妈起先不给她买，妈妈说你都要嫁去日本了还买什么车。姜南柯也不知道要怎么反驳，就说给爸爸买的，爸爸又讲他以后肯定也是在日本待的时间长，没必要买车。 本来打算想问妈妈喜欢什么车的女儿，原计划是买个妈妈喜欢的车，这样平时给妈妈开，她偶尔用一用。谁知爸妈都反对，那样，姜南柯就自己去买了车。车开回去，爸妈都念叨她瞎花钱，可车都开回去了，也不能怎么样。 开着自己买来的车，拿着报纸上了楼进了宿舍的姜南柯，刚打开宿舍门，就听到客厅里传来经纪人的骂声。等她换了鞋，绕过走廊抵达客厅，有一瞬间，姜南柯感觉时间停滞了。 一切又回到一年前的那个清晨，或者应该说那个清晨从未过去，时间就停滞在那个清晨，一直到现在。 一年前的姐妹们跪着，一年后的经纪人脏话连篇，时间真的过去了一年吗？怎么感觉什么都没变。 听到脚步声扭头的经纪人看到姜南柯也只是顿了顿，脏话还是持续不断的输出，还勒令姜南柯一起跪着。姜南柯左看右看，没找到什么像烟灰缸一样能砸的东西，在经纪人的骂声中走进厨房抽了把刀出来。 手持利刃的姑娘让壮汉闭了嘴，惊悚的看着她，你疯啦？！ 手持利刃还挽了个刀花的姜南柯语气很平淡，“你告诉李绣满，我手上有2.1，还有个朋友手上有4.5，我们两合股就是6.6，如果他不想我现在就在市场上抛售SM的股份，让股价再跌一波，那这件事，他需要给我一个交代。” 经纪人倒吸一口凉气，“你哪来的钱！” 姜南柯笑了，“上个月我演唱会卖了近八个亿的票价，就算是跟公司九一分，我也能分到八千万（五十万RMB不到），这还只是一场演唱会而已，你问我哪来的钱？” 早就不缺钱的艺人笑容自然，一直很缺钱的经纪人脸黑如墨。后者不骂了，掉头往阳台走，要去打电话。前者也回头把刀放回厨房。 不是姜南柯不知道要拿个武器防备，而是姐姐们明显被吓到了。 姐姐们何止被吓到了，此前啥反应都没有就安生跪着的刘秀英，如今泪如雨下，都要被吓死了。姜南柯一手搂着她不停的摩擦她的背脊安抚她，另一只手搂着柳真，问她有什么打算。 柳真本来是慌乱的，可见到忙内就很有姐姐风范，先担心妹妹，“要是影响你的演唱会怎么办？” “凉拌。”姜南柯觉得不是大事，“就算他们（粉丝）要退票也是公司给钱，不是我给。” 一年的时光还是改变了很多事，一年前被人大了蒙棍头破血流却不知道要怎么反抗的姜南柯，在一年后是做了万全准备的。 如今的姜南柯确实不会再把李绣满当什么无可战胜的存在，可她也不会小觑李绣满，对方依旧是需要她小心对待的敌人。 敌人会打出的各种反击计划姜南柯都预想过，包括但不限于停了她的所有行程，亦或者再度利用又跟申彗星和好了的刘秀英。这些姜南柯都有应对计划，虽然那老头这次没有选择刘秀英开刀而是推柳真出去抗雷，但也差不多，就那么回事吧。 那老头还有什么手段呢，什么手段姜南柯都不怕，这是她等了数年的报复，随他出什么招她都不怕。 经历过一年前的那场灾难，姑娘们好像也都不怕了。商人不想低头，想硬来，当天就发表记者会，女团经纪人代为出席发表公司的态度，让女艺人要选好未来的道路，爱情还是事业只能二选一。 而并没有等到社长联络的姜南柯也没管那老头在想什么，她更关心柳真。柳真的状态不太好，不过她的男朋友给力，男演员突破包围圈进入了女团宿舍，对女朋友说只要你不想放手，我们就一定能手牵手走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立场不同，还是‘成熟’带来的坏处，总之姜南柯现在不觉得男演员的行为有多帅，只觉得这哥们有点只顾自己。 恋情曝光对男演员是没伤害的，不管是日本男演员还是韩国男演员，都没有任何伤害。所有来自舆论的负面压力全部会压在柳真的头上，此时与其玩什么浪漫情节，还不如跟公众撒谎就说分手了，又能怎么样，又不耽误私下谈恋爱。 但热恋中的情侣彼此都认为他们这对另类的罗密欧和朱丽叶在经历苦情的浪漫剧情，即将手牵手对抗全世界，天底下哪有比这更浪漫的事。 青春的浪漫是一剂强心针，也不过就是二十出头的柳真决定牵着男朋友的手，跟公司和粉丝抗争到底。 听到姐姐化身勇士的宣言后，姜南柯没有讲什么‘理中客’的发言，欺瞒公众糊弄粉丝什么的。她反而是作为过来人，给予了很多要如何应对舆论压力的经验，比如扔掉手机，就安静在宿舍躲着，或者去男朋友那里躲着也行，反正也不会有行程了。 柳真本想在宿舍跟姐妹们一起战斗，但姐妹们和她的男朋友都劝她去男方家里躲起来，这样更安全，到底粉丝是知道她们宿舍在哪的，小区安保再好也备不住有疯子啊。 疯癫的人永远存在，而这次做了完全准备的姜南柯，应对的方法非常强硬。 她先是在宿舍门口装了监控，有疯子冒头，不论是来丢死老鼠的还是来泼油漆的，只要监控拍到了人，她全部报警。她还让柳真签了代理协议，所有的官司她负责出面找人打，既然都已经疯了那还在外面游荡什么，去疯人院呆着啊。 公司依旧安静的跟死了一样，一如一年前。 一年后的姜南柯接到男朋友紧急打来的电话，轻声细语的安抚男朋友，让他放心，跟她没什么关系，只是团队行程断了而已。 姜南柯的行程没有断，她有广告要拍，有代言要签，还有演唱会要筹备，忙得很。 一年前，女团的所有行程都停了，没人愿意接触。一年后不论是品牌方还是电视台的综艺邀约全都持续追捧姜南柯，她是大热门，目前最红的女演员，连之一都没有，怎么可能有人会断绝跟她来往。 电影导演特地打电话过来，告诉女演员一个好消息，电影会在剪辑后二度在国内上映，让姜南柯空出时间准备再度宣传。 “对了，我下个项目有灵感了，你有没有兴趣？” “我明年结婚哎。” 郭在容顿了顿，“你别告诉我，那不是个玩笑嘛？” “谁会把结婚当玩笑？” “你疯啦！” 姜南柯轻笑一声，“我妈对我的期待是三年抱两，我哪有时间拍电影。” “你才二十岁，什么三年抱两！”男导演很蛋疼，“你们这帮女演员脑子都有问题，大好的日子不过结什么婚，女演员花期本来就短，你花期正盛，有这时间干点什么不好，结婚？就算结婚也可以出来工作啊！柏原崇难道结婚也息影吗！” 力图让小姑娘清醒一点的郭在容还说，“我没有不给你结婚的意思，可你结婚不用耽误工作，不说电影，演唱会不是还要开么，能开演唱会为什么不能拍摄？” 关于演唱会，姜南柯很惊奇的发现，退票的人少的都可以说是没人退票。 姜南柯原先都准备好会有大规模的退票导致她演唱会搁浅，柳真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但退票的人非常少，少到公司根本没有介入，本来公司都有粉丝会退票的预案，却什么都没发生。 姑娘们都不能理解为什么，姜南柯尤其不能理解。还是文晸赫打电话告诉她，听自家的粉丝讲外面有孩子刚喊出要退票就被其他人买了，你的演唱会真是一票难求。 人生首次开个人演唱会的国际巨星是有公开男朋友的，她的所有粉丝都知道她有公开男朋友，这事儿早在演唱会的票对外卖之前就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了。而有男朋友的巨星并不妨碍她的演唱会门票非常好卖，还有不少粉丝跨国来追星呢，谁退票谁是傻子，还不如高价卖出去，能赚一笔。 喊着退票的都是柳真的粉丝，队友们也会在姜南柯的演唱会登台，两个小时的演唱会总有串场嘉宾啊，神话都会上台，买票的粉丝群体很杂。但那么庞大的人群里，柳真的粉丝代替不了全部的人，更多的还是姜南柯的粉丝，而她的粉丝，还愿意买票的，早就已经接受了，她有男朋友。 粉丝连自家正主有恋情都能接受，何况只是队友被曝光恋情，关他们什么事。 既然演唱会的门票依旧处于售罄的阶段，那姜南柯就得持续忙工作，她还要忙很多事，包括挡在姐妹面前成为一道盾牌。 柏原崇不理解她的做法，如果说一年前她要保护队友，那他可以接受。可是经历过那样灾难的过去，那场灾难差点毁了她的人生，为什么还要再来一次？ 男朋友特地飞了趟韩国，想劝女朋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要承担，且不说他们家这个根本就不是团队的队长，就算姜南柯是队长，柳真的恋情也不应该由她来背锅。 姜南柯不知道要如何跟他解释，她不是在背锅，她是在做应该做的。 “你为什么认为那是你应该做的，去年她们也什么都没做啊。”柏原崇眉头紧锁，“我知道你们关系好，可再好的朋友付出和回报都应该.....” 从沙发上起身的姜南柯打断他的话，试图跟他沟通，“去年不是她们什么都没做，她们做到了所有她们能做的，只是她们没有力量.....” “南柯，去年陪伴在你身边的人只有我。”柏原崇不想讲难听的话，可他也不想看到她独自背负本不属于她的压力，“她们哪怕只能做到陪伴，也应该来日本陪伴你，或者去陪伴你的家人，那些她们都没做到，不是吗？” 浅浅吸了口气的姜南柯缓缓吐气，跟他沟通好累啊，刘秀英陪她陪到眼睛都快哭瞎了，是她不想陪吗，是其他两个姐姐怕她们俩抱头痛哭，反而会影响她。姐姐们也没办法陪伴她爸妈，她们躲着她父母走本身就是一种保护，何况头上还有经纪公司压着，能指望什么呢？ 并不想跟男朋友争执的姜南柯换了一种说法，“这对我来说是疗伤，去年我缩在乌龟壳里，封闭自己，一年过去了，我也没怎么走出来。如今再来一次，我想直面那些东西，我想跟一年前的自己说，那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需要一个疗伤的机会，可以吗？” 柏原崇依旧不赞同，可他还是张开了怀抱，如果这是她想要的。 姜南柯想要的只是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儿，她真的有很多事要忙。忙着披甲上阵跟那些疯子们抗争，这次她不可能输。 可女朋友投入了男朋友的怀抱，像个小女人，多谢男人的理解。 男朋友并不理解，男朋友选择陪伴女朋友，看着女朋友越做越过分，直直的往南墙上撞，即便头破血流都不回头。 姜南柯一次性提告了七十二个粉丝，这些人里有是冲到了女团的宿舍门口搞事的，也有对着女团的保姆车搞事的，还有不知道从哪听到的消息，居然跑到柳真男朋友的家去折腾的。她有一个算一个，除了去SM大门口搞|静|坐|抗|议的那些粉丝之外，只要是被她逮到的粉丝，她全部要求巨额赔偿。 爱豆告粉丝，哪怕只是拿着队友的代理协议是为了保护队友而去告粉丝，姜南柯也是开了先河。她这个做法很难不让本来已经过去了，都想遗忘去年那场灾难的属于她的粉丝，感受到兔死狐悲。 媒体对这件事是一边倒的抨击，有些记者更是打出，姜南柯就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白眼狼的旗号。赚钱的时候粉丝是你们的金主，恋爱了人家就成仇人，要不要脸？ 舆论的攻击对象变成了姜南柯，大概是另类的枪打出头鸟，她太跳了，完全不符合韩国社会所喜欢的温顺柔软的女性形象，更遑论什么女爱豆。 柏原崇极端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那么做，更烦躁于，女朋友没有跟他商量就那么做了，哪怕提前告诉他呢？ “告诉你，然后呢？”姜南柯平淡的反问，“你会支持我吗？” 表情非常严肃的柏原崇让她想清楚，“即便是柳真也会反对的，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对你对她都没有好处！” 柳真抱着妹妹嚎啕大哭，为自己哭，也为她哭，哭的抽抽噎噎的跟‘女儿’讲，我以为你再也找不回之前的自己了，幸好！幸好！ 幸好我们家小太阳，依旧勇猛非法，光芒无限耀眼。 披甲上阵的姜南柯重新变回了盛夏的艳阳，灼人而耀眼，她在打仗啊，她在打一场只能赢不能输的战役，此时需要的就是一往无前的孤勇。 成熟理智有什么用？糊弄粉丝吗？还不如正面刚。 开了推土机砸了巨额律师费的姜南柯敢肯定，未来会开庭的官司她一定不会输，而现在她要面对的是一小撮人的退票事件。这次有她的粉丝退票了，但这次依旧用不上公司处理，因为她的演唱会依旧一票难求，多的是人高价收。还有很多海外粉丝叫着，韩国粉丝要是给脸不要，那就干脆点把手上的票都放出来，别叽叽歪歪的。 国际巨星的意思是，姜南柯在各国都有庞大的粉丝量并不局限在韩国。演唱会在韩国开，各国之间的消息又不流通，很多海外粉丝都是看到爱豆告粉丝的奇葩新闻才知道，爱豆要开演唱会了，居然有人退票？天降的馅饼啊，赶紧去抢！ 四月二十日，距离演唱会还有两天。 倒计时的这两天姜南柯简直忙疯了，她怀疑李绣满那老头也疯了，她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公司居然给她接了个要去伦敦拍的杂志，神经病啊！ 被迫登上飞机的姜南柯想死的心都有，这演唱会到底还办不办了，都开始倒计时了还飞什么伦敦？ 出了伦敦机场，姜南柯在号称是杂志社来接他们的车上见到了一只玩消失的老头。 李绣满一如往常，还是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询问疲惫到眼眶通红全是血丝的姑娘，“你多久没睡了？怎么不在飞机上睡一会儿？失眠？” “进重点。”姜南柯按着太阳穴想给自己提神，“想干嘛，说。” 笑容温和的李绣满说，“续约吧，三七开，整个韩国你找不到比这个分成更低的经纪公司了。” 姜南柯扬眉扫了他一眼，“你七我三？” “你七我三。”李绣满好似突然变成了一个善人，生意做得可大方了，“你手上本来就有公司的股份，公司赚钱也是你赚钱，你与其给别人赚钱，不如继续给自己赚钱，你说呢？” “我明年要结婚。”姜南柯说。 李绣满不跟她纠缠结婚的事了，仿佛那不重要，“结婚也不妨碍我们签约啊，不管是你想要退居幕后对外卖歌当制作人，还是兴致来了也会想给自己也发张专辑，这都不耽误我们续约。业内论制作环境，我们公司是最好的，对音乐人的待遇也最好，你签别人反而吃亏。” 监护人完全为自家幼崽考虑，掰开揉碎的为她安排以后的人生，“结婚了，家里肯定催着要孩子，从怀孕到生产少说要沉寂一两年。粉丝本就是绝情的生物，喜欢你的时候跟你说一辈子，不喜欢了也就不喜欢了。” “你的粉丝到底是我们运营出来的，我们这边保留着基本盘，在你沉寂的时候我们也方便控场，这个你换其他公司怎么做都是事倍功半，远不如我们做得好，我们才是事半功倍。再加上日本市场是我们打开的，你在日本市场的欢迎度也高，真丢了这个市场也可惜，这只能我们做，其他公司连渠道都没有。” “演员这方面，你目前不是很需要我帮忙，多的是制作组愿意给你递本子邀请你出演。你已经红了，市场看重的就不是你在哪个公司而是你本身的票房号召力。这方面你留下和去专门的演员公司其实区别不大，不过你要是专注这条路，也完全可以把演员的经纪约单独签出去，我帮你去沟通，给你找个好公司。” “当然你要是打算结婚之后息影，这方面就不用聊了。一切都看你的想法，你觉得呢？” 姜南柯觉得，“你难道没想过把股份买回去？” 微愣一瞬的李绣满眉宇间带着些许恍然，“你想用卖股票的事让我低头？”看她表情僵住，展颜笑开，还抬手要摸她的脑袋，被她打开，也眼含笑意的收回手，一点都不生气，只有看着自家小孩耍脾气的包容。 “南柯，商场不是你这么玩的，大家出来混是图财，而不是一时意气。”长辈心平气和教导晚辈，“你手上的股票撼动不了我对公司的控制权，就算可以，我大不了卖了公司另起炉灶。我既然能一手打造SM，怎么就不能创造一个MS呢，这对我来说都不算重头开始，我真想卖SM，市场上多的是人收购。” “我的价值从来不在于一家公司的股票价格，就像你的价值从来也不应该被一个男人困住。你如果只是想跟我争口气，那我回购你手上的股份也可以，但你不管用什么价卖都是吃亏，做生意什么都吃，就是不能吃亏。” 姜南柯嗤笑一声，“说得好听，还不是想从我手上买股票。” “你愿意卖的话我没理由不买啊。”李绣满依旧是那张笑脸，姜南柯越看越讨厌，“狗才卖给你！” “傻了吧，你不卖给我，市场上还有谁愿意出高价？真低价抛售啊，那就是把钱丢水里，你挣的可是血汗钱，就这么烧着玩？”李绣满眉眼含笑的瞪她，很是亲昵的模样，“现在你不应该把股票卖给我，反而应该砸钱去收购。我这不是什么大案子，就算回国自首顶天也是判三缓二。” “判三缓二懂不懂？只要有缓刑，我就不会坐牢，而我只要人还在公司，不论是HOT、神话，亦或者你们，我都能再捧出一个天团。那依旧是我的摇钱树，也会变成你的摇钱树。我只要还有本事给股东赚钱，我都能变成你的摇钱树，你说有多少股东会想尽办法保住我这颗摇钱树呢？” 商人在把未成年们塑造成商品的时候，也并不介意把自身当成商品，本来做的就是这个买卖。 李绣满看着自己辛苦浇灌养育的小树苗，耐心是真好，“南柯，续约吧，离开我，不是我的损失，是你的损失。而你离开舞台，是你人生最大的损失，你必然会后悔，到那时可能就晚了。” “柏原崇不算什么，你对他与其说是情，不如说是恩。这男女关系一旦牵扯上恩义，你们这一辈子啊就只能平淡如水凑合着过。可我们家南柯应该是热烈如火的姑娘，不是吗？” 姜南柯是热烈如火的姑娘，有仇一定要报。所以幼崽突袭给监护人一个肘击，痛的老头人都蜷缩起来，熊孩子还愤愤不平想再踹一脚。 但正值壮年，欺负一个老人家是不是有点...... 姜南柯是热烈的爱着舞台的人来疯，平时看着挺正常的，一登台啊，人就疯了。 四月二十二日，演唱会当天。 落地汉城的姜南柯急速赶往蚕食的会场，进去先跟导演组对接，确定没问题再匆匆赶去做妆发，准备最终排练。后台等着她的人超多，她都没工夫一个个说话，却还是挤出了十分钟，陪男朋友说了些话，让他不要担心，一切都很好。 这是姜南柯第一次作为总导演，从头到尾筹备一场演唱会。整个筹备期间，她都把自身当道具，那个即将在舞台上表演的艺人确实道具没错，是这场大型秀场的‘工具’。 工具只要听安排就可以，在规定的时间踩在定点位上，老老实实的表演。别搞什么幺蛾子，连累的后勤尤其是灯光组打光的舞台设计乱掉，追光要跟着她跑，那就是个捣乱的。 彩排的时候，姜南柯可老实了，完全按照此前设计好的方案来，说不动就不动，就站在定点位上舞动身子，绝对不干多余的事。 表演开始的前半场，姜南柯都是按照完成工作的心态在表演。可是底下数千人挥舞的荧光棒老是晃她的眼睛，几千人汇聚在一起的合唱老是透过耳膜攻击她的大脑。 聚光灯太耀眼，舞蹈太激烈，额头的汗都出来了，连跳跃的发尾明明是枯死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嗨起来。 舞台太有诱惑力了，统御数千人的神明很难不被信徒诱惑。 听说神明都需要信仰，需要信徒。一旦信徒们聚集，神明也会不自觉的被信仰之光吸引。 作为惊喜嘉宾的姐妹们登台了，按照流程，姜南柯应该回后台休息。 可姑娘们或许本能的习惯于一起站上舞台，为此在双方即将擦肩，一个上台一行下台时。 队长惯性的伸出手，忙内更是反射性拉住了她的手，两人手牵手跑上了台，柳真和刘秀英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控场的副导演发现了不对，在耳机里狂叫，“姜南柯！你上去干嘛，下来！” 姜南柯耳机一摘，站在黑暗中，等着光来。 光自天穹打下，刺破了一切的黑暗，这是神明和信徒一起创造的舞台。 黑暗中的神明扬起最璀璨的笑脸，那是盛夏能刺破一切的烈阳。 看到光束亮起的信徒们则是在回应那张笑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姜南柯！！！！！！！”：，，. 421. 第二十二章 草莓牛奶糖 为了庆祝演唱会的圆满成功,SM包了家夜店提供无限畅饮的酒水，让全场人随便嗨。 庆功宴上最嗨的就是姜南柯本人，她不止是端着酒杯满场敬酒,还跟精力都用不完一样,在劳累了两个小时的演唱会之后，依旧能带着一帮人在舞池里疯狂甩头。 基于演唱会非常成功,身兼总导演和艺人两个身份的姜南柯嗨成这样,大家也不是不能理解,也就男朋友有些微词,因为姜南柯喝挂了，真就是人事不知那种挂,最后都是被抬上车的。 照顾了女朋友一夜的男朋友还处于昏睡中,从‘昏迷’中醒来的姜南柯已经蹒跚的爬下床去洗手间吐，吐到后来居然迷迷糊糊摊在洗手间睡着了。这让男朋友在隔天忍不住跟她絮叨,我知道你开心，但你喝的也太多了。 宿醉刚醒的姜南柯头疼、嗓子疼，连眼睛都疼,也不知道昨天喝醉后她是飙泪还是怎么样,眼睛都是肿的。哪哪都不舒服，还有人絮叨，换以前姜南柯早发火了，她本来就是暴脾气,可这一年的时光也不知道是不是让她变异了,她就是乖巧的承诺下次不会喝那么多。 下次还很遥远，先讲这次吧，这次醉酒出了点小麻烦。 麻烦在当天下午出现，有个姜南柯以为早就遗忘的人给她打来的电话,彼时男朋友正在持续絮叨女朋友喝太多的事。姜南柯手机一响，根本就没看来电的是谁，秒速冲男朋友晃手机示意要接电话，随后逃去阳台，正要感谢救命恩人，恩人的声音却让她愣住了。 “你还好吗？” “.....嗯？” 姜南柯拿开手机看了眼，殷志原？他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殷志原叹气，有些尴尬却也有说不出的熟稔，仿佛一位老友，“昨天喝挂了？” 讪笑一声的姜南柯迟疑着问，“难道我昨天联系你了吗？” “昨天我联系你了。”殷志原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的理由很正当，“你人生第一场个人演唱会啊，想打电话给你说声恭喜来着。” 有些无措的姜南柯不知道要怎么回，她不太明白，他们现在是可以成为朋友的关系吗？ 殷志原也说不好是不是想跟她做朋友，但他必须要打这通电话，因为，“你昨天一直在哭，我问你怎么了，你就只会跟我说对不起。各种语言的对不起，日语尤其多，我想你应该是喝醉了把我错认成别人，但那个别人如果只能让你哭的话。南柯.....” “我只是喝醉了。”姜南柯打断他，勉强勾起嘴角试图露出一个笑，不太成功，但话里是带着笑意的，还能开玩笑呢，“喝挂了么，脑子都不在线，哪能当真。” 没办法不当真的殷志原还想再说，可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就无法再说了。 这通多少有点莫名其妙的电话挂断后，姜南柯回到屋内寻找男朋友在哪，男朋友在厨房给她煮醒酒汤，她走过去从身后抱住男朋友，脑袋埋在他的背脊上，深深的吸了口气，胸腔填满了属于他的味道，再缓缓的吐出。 “我们去....”乐天世界玩吧。 “妈妈等下过来。”恰好转身抱住她的柏原崇没听到她的话，反而告诉她，“妈妈听说你喝醉了也很担心，还教我怎么煮醒酒汤呢。” 姜南柯呼吸一窒，脸上反射性带上了笑容，娇俏的抱怨，“你告诉我妈我喝醉了干嘛？” “早上妈妈打电话给我，想问我晚上想吃什么给我做，我想着你今天肯定不舒服，就说晚饭就算了。”柏原崇戳了下她的眉心，“那我总不能说，是我不舒服所以定好的晚饭不去吃了？” 男朋友说的很有道理，女朋友只能瞪了他一眼，随即准备好来自母上大人的炮轰。 亲妈十分愤怒，进门后对着女儿狂喷，这些姜南柯都认栽。可亲妈一脸抱歉的拉着未来女婿的手跟对方道歉，说什么女儿被宠坏了，这就让姜南柯很不舒服。 道理上姜南柯可以理解妈妈的做法，未来女婿照顾了醉酒的女儿一晚上，当丈母娘的觉得女儿不懂事麻烦人家了好像也合理。可感情上姜南柯不太能接受，她妈在面对柏原崇的时候总有种心虚气短的怪异感。 这种怪异的现象已经存在一年了，自姜家爸妈被柏原崇送去了朋友家的小岛暂时‘避难’后，姜南柯再见到他们三个人相处就一直觉得很别扭。 爸爸还好一点，对未来女婿只是维持表面友好，暗地里还是会跟女儿说，你得保护好什么的。妈妈就是怎么看都跟别扭，姜南柯心目中的亲妈在家里那是说一不二的老佛爷，偏偏她对上未来女婿那就是什么都顺着来。 “我都没有回家吃饭会被特地问想吃什么的待遇。”女儿忍不住跟亲妈嘟囔，“为什么他有啊？” 姜妈白眼能翻上天，你喜欢吃什么我还得特地问，你是捡来的吗，以及，“你不要作我告诉你，我还不是为了你！人家特地为了你跑到这边来，我不得把人家招待好，都要嫁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姑娘一样，一点事都不懂。”所有‘讨好’女婿的行为本质上不都是为了让女儿生活的更好么。 实际年龄堪堪满二十周岁的姜南柯确实是个小姑娘没错，对亲妈的那些话简直无奈，结个婚又不是变异，你指望我嫁人了就应该懂什么？ 母亲心中即将嫁人的女儿需要懂的东西有很多，比如.... “你在这干嘛呢，去帮忙啊！” 这是晚饭开始前，姜妈做了一堆好吃的，柏原崇去厨房帮忙端菜，姜南柯正在跟经纪人打电话确定明天的行程，亲妈就从厨房里颠颠的跑过来，也不管女儿是不是在打电话，就训她。你未来老公都在做事，你怎么能干等着吃饭？ 事情还没聊完就被迫挂了电话的姜南柯只能去厨房帮忙，也没什么好帮的，柏原崇已经把碗筷摆好了，姜妈是连连夸赞顺带贬低女儿眼里没活。 这都一年了，姜南柯已经适应了变异的亲妈，也没啥好说的，安生听着就行。 六零年代出生的姜妈妈是很传统的女性，不是什么以夫为天的那种封建传统，而是跟整个社会环境一样，默认家里的事都应该女人操持的那种传统。 即便姜妈自己也有工作，还是那个年代极其罕见的名校大学生，毕业于梨花女大呢，年轻时也是个时髦姑娘，走在潮流的尖端。可她依旧是默认，女人应该更照顾家庭的存在，这是成长环境所带来的‘信息茧房’，不能说对错，只是时代的不同。 姜爸作为普世价值观里的绝顶好男人，什么都听妻子的，能让老婆担当家庭的话事人，可他在家里也是基本手不沾水的丈夫。 一年前的姜南柯没觉得这个家庭分工有什么问题，哪怕是没穿越之前他们家也差不多，何况小孩子其实意识不到那些，她又早早就去住宿舍了。可这一年，亲妈频频想教她学做菜，和怎么打扫家里之类的家务活，就让她很想跟妈妈说，我给你请个保姆吧，我们家现在不是也富裕了么。 女儿跟妈妈说过的，可妈妈的回答是，你有两个钱就骚得慌！那女儿还能说什么呢，还是闭嘴吧，不就是学做饭么，学呗，她也没那么多时间在家。 晚饭吃完，姜南柯离开了男朋友的房子送亲妈回家，两栋房子离的很近，走路都不到十分钟。这是姜妈妈特地给柏原崇租的，本来柏原崇想买，姜南柯只是跟亲妈说让她去找中介买个房子，亲妈就表示，你们有钱别瞎花，以后都不会在韩国常住，买什么房子，空在那要干嘛，也不能租出去。 为此，姜妈妈给特地来韩国陪着女儿的未来女婿租了个房子。姜南柯就不理解，你真想省钱怎么不干脆让他住家里，又不是没有客房。 姜妈就说女儿不懂事，这一来还没结婚，二来他又不是上门女婿，现在就住女方家里说出去多难听。姜南柯特别想回嘴，谁会说出去啊？可她妈永远有自己的道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就是一个临时落脚地而已。 对婚姻生活有一大堆过来人道理的亲妈挽着女儿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女儿怎么能喝醉酒的批判，讲得姜南柯实在憋不住。 “又不是只有我喝酒，他也喝酒啊，庆功宴喝挂很正常，他也喝挂过啊，你别....” “女人跟男人怎么比，他那是应酬，工作么！” “我这也是工作！” “但你是女人啊，你得....” 深呼吸仰天长叹的姜南柯无话可说，算了，这是亲妈。 妈是亲生的，队友也是亲生的，亲生的队友跟姐妹说，她分手了。 不是柳真分手了，而是刘秀英分手了。 七月，姜南柯大半夜的，人还在曼谷，就接到了来自汉城的柳真打来的电话，目的倒不是为了说什么分手，而是刘秀英跟她说，她不想续约了，分手的八卦只是顺带的消息。 此时距离姑娘们跟公司的合约到期不到五个月，经纪人已经在跟女孩子们聊续约的事了。其他三个姐姐都听姜南柯的，姜南柯在犹豫，那老头在伦敦的一席话让她本来坚定的不续约的心动摇了。 大概是真的成熟了，无声无息的成长，让姜南柯学会权衡利弊。死老头说的是对的，七比三的分成比例，整个娱乐圈只有那老头开的出来，不会再找到一家能比他开价更高的。 如果只考虑自己姜南柯其实无所谓，她都是要结婚退圈的人了，在乎什么分成比例。可为了姐妹们考虑，这个分成比例是姐妹们能拿到的最好的待遇，她不能只顾自己吧。 忙内把社长开出来的价格告诉姐姐们之后，队长和柳真都很心动，刘秀英也不是不心动，可是吧..... “她觉得她对不起你，时间越长越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柳真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状况，也不知道要怎么解决，只能实话告诉忙内，“她说团内她一直是拖后腿的，如果再续约还是会给你拖后腿，宁愿不续约，这样她好歹心理上过得去。” 姜南柯心理上有点过不去，“我都不介意她介意什么？” “我说实话啊，话可能不好听，但真的是实在话，我都过不去。”柳真暗叹一声，“明明我才是姐姐，事情也是我惹出来的乱子，可你抗下了一切。我当然感激，可我确实不知道要怎么偿还那份感激你懂吗？” “就说你告粉丝的事，满天下都觉得没必要，其实我也觉得没必要，柏原崇特地打电话给我，希望我能劝你。可我能说什么？你是为了保护我，我这个时候拉着你让你不要做，我成什么了？但我看到你重新找回之前的笑脸我也很开心，我又开心又愧疚你懂吗？” “我这还算顺利的，没有对你造成太多的影响，即便如此在你的演唱会差点出现退票危机的时候，我的头发也是大把大把的掉，那份无能为力的愧疚差点压垮我。幸好什么都没发生，可这只是我的幸好，对秀英来说什么都发生了，你甚至....” 柳真的声音哽咽，却不想说出那个词，深呼吸压下激动的心绪，坦诚相告，“她会跟我说这些就是觉得我可以感同身受，我确实可以。但如果她不续约我觉得你也不会续约的，我们说好了手牵手一起进退，她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我就不能瞒。” 沉默听着的姜南柯微闭了闭眼，心沉下去，“柏原崇如果打过电话给你，他会不会也联系过秀英姐？” 微愣一瞬的柳真还真不知道，不过，“就算联系过他应该也是没恶意的，总归都是为你好。” 姜南柯嘴唇紧抿，她当然知道那是为她好，但....算了，“等我回去吧，回去见面说。” 要在曼谷待三天的姜南柯在第二天接到一个小伙伴的电话，对方过来旅游，刚好得知她也在，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他乡遇故知，那肯定是约啊，不过艺人太红出不了酒店，只能小伙伴来酒店找她。 两手提着一堆街边小吃上门的张志尧，跟过来工作的艺人分享，曼谷夜市有多嗨，听的姜南柯就很羡慕，她好久没去过了。 “你都不工作的吗，我怎么感觉在哪都能碰到你去旅游？”姜南柯说着想起来，“我去加拿大你在旅游，我去台北你在旅游，我到曼谷你还在旅游，你怎么到处都在旅游？” 满世界飞着游玩的张志尧一脸无辜，“赚钱不就是为了花的么，我又不缺钱，为什么不能出来玩？” 自觉自己也算个小富婆的姜南柯带着点羡慕嫉妒恨的味道吐槽，“怪不得你红不起来，一点事业心都没有。” 这话就有失偏颇了，人家张志尧也挺红的，不过小哥自己认下了，“我当然是没你红啊，你都红成‘日历女郎’了。” 姜南柯疑惑，“日历女郎？” “也可以叫‘挂历女郎’。” “不是问你名字，是问你什么意思？” ‘挂历女郎’是张志尧此前去内地拍摄，拍一部古装剧，片场周围很偏，他们住的是小宾馆。宾馆前台的墙上就挂着以姜南柯的照片为底图的挂历，还不是只有这家旅馆挂，那个小镇上有好几家饭店都挂。 “我特地去杂货店看了，就是卖挂历的那种杂货店，你的挂历还是热销品呢，绝对是红透半边天。”张志尧伸手比划那个挂历的大小，带着点调侃的意味讲，“我当时在小旅馆看到你的脸超惊奇，还专门买了一份，就是没待在身上，下次你去港岛，我给你送过去，超特别的。” 艺人本能的疑惑，“我没拍过挂历啊。”下一秒就乐了，“盗版能夸张到这种程度，看来我真的很红。” 把鱿鱼串递过去的张志尧点头，你确实很红，还问，“你为什么不去内地发展一下，那边很多人都误会你是邱小姐，卖挂历的那个老板娘都以为她卖的是邱小姐的挂历。” 姜南柯有点哭笑不得，挂历居然是盗版中的盗版，“那边的市场审核比较严格，公司还在持续打通渠道，可能渠道打通了，我们才会进军，不过到时候我合约都到期了，也不好讲。” “说起来你合约到期后是打算跟公司续约还是签别的公司啊？” “不好讲，可能嫁人退圈。” 自烤串上叼下鱿鱼须的姜南柯听他没动静了，抬眼看过去，恰好看到他低头，也没在意，随口问，“你的专辑还打算发吗，成天就惦记着玩，我看你现在就已经是半隐退了。” 垂头咬着椰子汁吸管的张志尧含糊的讲，“发啊，我都找你邀歌了怎么可能不发。” 被邀歌的姜南柯就问，“你一直说在考虑企划，这都几个月了，还在考虑，我都不知道要给你写什么歌。” “甜蜜又苦涩的情歌？” “甜蜜又苦涩？” “对啊，苦情歌。” 歪头想了想的姜南柯追问歌手，“苦情歌什么的，是暗恋失败的苦情，还是失恋分手的苦情？” “都行。”张志尧抬头冲她玩笑道，“喜欢的姑娘要嫁人了的那种苦情。” 姜南柯眼睛一亮，“有故事？” “随口一说，哪来的故事，苦情歌不都大差不差么。”张志尧说着看了眼手表，“快一点了，你是不是要睡了，明天还有活动吧，我先走？” 觉得话题刚开始的姜南柯想说时间还早，又想起来明早她有个商演，就有些惋惜的讲，“那我们下次聊，你什么时候去韩国我招待你。” “好啊。” 曼谷的友人分开了，回到韩国的姜南柯先回学校销假，她这个学上的是必然会延迟毕业，假请的太多，学分欠的也多。幸好教授们对此都是很理解的，批假批的很痛快，不然更麻烦。 早年闺蜜曾经嫌弃姜南柯想不开，进入了最顶尖的大学却不知道要灵活的利用校友资源。真正入学后姜南柯却能回怼闺蜜一句，哪怕是她选了学音乐，校友资源依旧庞大。 庞大的校友资源给姜南柯带来一个奇妙的缘分，有个大她数届的同校不同系学长，透过教授联系她，想跟她见一面。 姜南柯听说过那位学长，在圈内也算是有点名气的制作人，目前就职于还是个小作坊的JYP，也是负责人之一，名为方时赫。 学妹对学长想要见她这事儿不太理解，总不能是JYP想挖她？做梦呢，那个小作坊哪有钱签她。讲起来这家公司去年才出现，或者说原本不叫这个名字，去年才改名JYP，姜南柯听说后还有点恍惚，未来的三大巨头都出现了呢。 未来的巨头们姜南柯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所以方时赫对她来说也只是陌生的学长，她以为学长是代表JYP来见她的。 学长却说，他代表个人来见她。 “详细的我不太方便讲，不过我会在三年内脱离公司创建个人工作室。”方时赫是来找当红艺人毛遂自荐的，“我估摸着你应该不会跟SM续约，圈内想要再找下家也没必要，应该是打算独立出来，也是创建个人工作室。到时候你应该是以演员的身份活动，个人sl当歌手资源不太好解决。” “如果我的想法没错，那我想让你考虑一下我，在未来你想要发专时，可以考虑一下跟我合作。别的我不敢保证，毕竟JYP都比不上SM，我的工作室都没开起来就更别谈。但在国内的发行资源上，我多少能帮上一点忙，肯定比你单打独斗要强，你说呢？” 这位学长真正有价值的并非是他在娱乐圈的身份，而是他的背景。父亲是政府高官就不说了，舅舅还是国会议员曾代表韩国驻匈牙利的大使。雄厚的背景是他说话的底气，不然一个JYP，目前不足以让他讲出什么未来合作的话。 姜南柯信任自己的教授，所以面对被教授介绍给她的学长也有三分信任，面对学长关于未来合作的提议，也没说什么套话，类似我没想好续不续约之类的。 “我其实打算结婚转幕后，跟您一样当个制作人。” 学妹坦然相告，学长一脸懵逼。 方时赫：？？？ 姜南柯：......？ 面面相觑的两人沉默了长达一分钟。一分钟后，方时赫倒吸一口凉气，你疯啦？！ “不是，那什么，我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你的教授是我小姨闺蜜的丈夫你知道吧，亲爸爸，我是说关系很好！”方时赫多少有些慌乱，想挽回此前对初次见面的学妹叫出来的话，努力解释，“哪怕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可我们多少有点关系的，就是，不是陌生人对吧？” 有被逗笑的姜南柯给学长到了杯酒，让学长冷静，“没关系，你也不是第一个质疑我的人，很正常。” 仰头就干了酒的方时赫完全没觉得哪里正常，空掉的酒杯被大力放在桌上，他还给自己点了根烟，力图用尼古丁镇静，连抽两口烟之后，才勉强冷静下来，“你知道你结婚会损失多少吗？你一年我就算少的，最少最少，你也赚了破百亿？” “应该不止。”姜南柯没算过，可她一场演唱会就八亿了，个人亚洲巡演都开始了，代言、杂志什么的再叠加起来，不可能少于百亿才对。 一口气上不来的方时赫差点被烟呛死，JYP去年一年的营收都没破百亿，还是营收不是盈利。这姑娘个人收入就能‘不止’百亿。活体摇钱树啊，随便晃一晃就满地掉金元宝的财神本尊，嫁人转幕后？世界疯了还是她疯了？ 连忙给他倒茶的姜南柯觉得学长咋咋呼呼的，小胖子心理承受能力好像不太行。 只是有点圆润的方时赫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带着惊奇的目光询问她，“柏原崇家里是有矿吗？能接受你这样的金矿封山停止开采？” 姜南柯囧了一下，我们也没熟到这个份上。方时赫也是讲完就道歉，说他不是那个意思。 但学长还是不能理解，“结婚本身并不耽误你工作吧，还是你急着要孩子？” 姜南柯表示是后者，“我妈希望我尽快生孩子，期待我三年抱两呢。” 方时赫....有很多脏话想说，但大家初次见面，只能尬笑，“伯母很有想法。” 姜南柯也只是笑笑，“长辈么。” 长辈们的事就不谈了，晚辈们的见面没有结果，双方倒是互相交换了号码，说点有空一起喝酒的客套话也就分开了。随后姜南柯赶往宿舍，见了刘秀英，四位团员难得聚集，一起聊是否要跟公司续约的问题。 比起去年那场牵连整个团许久都没活动的灾难，今年也不知道是姜南柯太刚，恰好帮柳真洗了一波粉。还是公司手段柔软了很多，总之姑娘们就停工了一个月，随后就各自活动了。 四人都在各自的赛道奔跑，队长在准备个人专，柳真主攻电视剧市场，已经进组了，刘秀英单纯就是各地跑商演，最忙的依旧是姜南柯。各有各的要忙，能聚在一起的机会就很少。 续约是大事，肯定要聚在一起聊。姑娘们讲好手牵手共进退，也就是如果有一个人不续约，那就是全团都不会续约。 又是一个盛夏，女孩子们还是在夏天窝在一起吃西瓜，不过这次每个人都有半个，都赚钱了，不用抠抠索索的分一个西瓜了。可以买两个西瓜对半切开，四个人分。 挖着西瓜吃的刘秀英给出的不续约理由不是什么大恩难报，无力面对，而是很实际的，公司开价太低。 “七三只是社长开给你的价，我也是七三没错，但我是公司七，我三。”刘秀英说，“我觉得这价钱不合适，经纪人却说我只值这个价，那还有什么好聊的。” 队长在边上讲，“我也是哎，不过我以为只有我，没想到你也是。” 柳真环视一圈，“我是□□，公司六，我四。” 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的姜南柯吐槽，“那老头脑子有问题吧，都一个团还搞这种事，又想内部分化我们？” 刘秀英格外成熟的说，“我觉得这次不是社长想搞事，可能真的是我的价值在他眼里就这么高。而且说实在的，七三其实在业内已经算是高价了，神话他们团更惨，我们是九一分，他们是九点五比零点五，他们只能拿零点五还是全团分，巨惨。” 师弟团惨到这个程度姜南柯是没想到的，其他两个也都不知道。刘秀英表示，她知道的时间也不长，纯然是之前跟男朋友分手，对方说漏嘴了。 作为男朋友，申彗星自然不可能在女朋友面前暴露自己有多惨，男孩子正是自尊心爆棚时候，哪会知道世上还有卖惨这条路。但女孩子觉得如果她不打算续约的话，下一步的计划就是结婚嫁人，就很自然的去问男朋友关于结婚的打算。 男朋友作为业内当红爱豆，连自己都养不活，何况养家。可男朋友面对‘婚事’顾左右而言他，不给准话，女朋友就会恼怒。双方发生争执，吵上了头，申彗星就暴露了自己是个小可怜的事实。 已然跟小可怜分手的刘秀英讲，“你们可能觉得我自私，可我们摊开来说，我如果不自私点，这件事就没有结果。我难道要一直等下去么，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何况....” 目前正处于热恋的柳真有点蛋疼，“他们的合约也只有一年了，等一年也还好吧？” 队长倒是觉得，“合约是只有一年，可合约到期后也不代表申彗星能承诺结婚啊。他可不是男演员，男爱豆的粉丝搞不好比我们的粉丝都疯狂，申彗星要是敢结婚就是拖着整个团去死，你看他扛得住？” 要结婚的姜南柯默默伸手，“我也没有到要拖整个团去死那么夸张吧？” “没人说你，柏原崇是演员，你怕什么，何况你们的事都过去了，结婚是好事，不会变成坏事。”刘秀英秒速回答，还自污，“你跟我们可不一样，我跟你又是另一回事，我真就是自私只为自己考虑，你是会扛起责任的人，如果你男朋友是申彗星，你肯定等他说结婚或者分手，不可能你跟他说的。” 姐姐深怕妹妹想歪，努力给她分析，“我跟申彗星是本来就不会有结果，你哪想不开拿他跟柏原崇比，比不了的。再说我也没有那么喜欢他，否则怎么会说分手就分手了，我们分分合合都多少次，其实早就没感觉只是不甘心而已。” “你不一样啊，你多喜欢柏原崇啊，要是我男朋友去骚扰我姐妹，我早TM....” “骚扰？”姜南柯眉头一皱，“他骚扰你？” 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看过去，被盯上的刘秀英干笑，“不是，联系，我是说他联系我，说错了，别误会。” 姜南柯板起脸，“怎么个联系法？” “就......” 柏原崇联系过刘秀英很多次，不过只局限在姜南柯陷入深渊的那段时间。事发突然，男朋友有很多行程停不掉，他本身又进组在拍摄，记者会就是在拍摄中期开的。这导致柏原崇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陪伴女朋友，但他又不放心女朋友一个人待着，自然回去联系刘秀英。 站在柏原崇的角度，刘秀英惹出来的祸事自家女朋友抗了雷，那对方就应该承担陪伴的责任。这已经是最低要求了，陪伴都做不到吗？ 刘秀英比谁都想陪伴姜南柯，可双方抱头痛哭不是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么。那段时间就成了姐妹们都不给她联系忙内，柏原崇却觉得她狼心狗肺。她自然没办法跟柏原崇说什么她也很痛苦，跟他也说不着啊，她的痛苦跟姜南柯比算什么呢？但她确实也不想让姜南柯越陷越深，就独自背负了‘狼心狗肺’的骂名。 随后不久，事情牵扯到了姜家爸妈，柏原崇希望刘秀英去陪伴女朋友的父母，就这刘秀英都做不到。刘秀英根本懒得跟他解释，我不去打扰才是最佳的保护。 双方的误会导致柏原崇对刘秀英的观感非常糟糕，这同样是之前姜南柯帮柳真抗雷时，男朋友极其反对女朋友那么做的源头。柏原崇甚至认定女朋友就是太善良，才被她的小姐妹们骗了。 那面对善良天真的女朋友，男朋友没理由专门告诉她世界险恶人心难测，男朋友只要保护好她就行，柏原崇一直是那么做的。 不论是这对情侣刚开始接触，柏原崇就直面女团经纪人，还是后续发现女朋友的公司有问题，他就直接绕过公司。柏原崇一直是这样的，一直做着他认为男人就应该做的事，保护女人。 而在刘秀英的世界观里，这样的男人是个好男人，非常棒的结婚对象。为此，她从来没有跟忙内多说过一句话，何必惹得两人吵架呢。 可这不是说漏了么，刘秀英很蛋疼，面对脸都黑了的忙内疯狂找补，柏原崇是为你好，全心全意为你好，易地而处，我要是柏原崇，我也会对我自己有意见的，我算个什么玩意儿。 刘秀英把自己批的一文不值，努力证明柏原崇是个好男人。姜南柯自始至终都认同柏原崇确实是个好男人，只是，他们需要沟通。 女朋友进了卧室单独给男朋友打电话沟通，客厅三人组则是分成两派，研究这对情侣是否真的合适。 非常奇妙的，队长和柳真都觉得柏原崇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而此前费尽口舌力证柏原崇是个好男人的刘秀英却改口了。 “你们就算说我是私人恩怨我也要说，柏原崇不适合南柯。”刘秀英让姐妹们想清楚，“我们认为柏原崇好不好都没意义，得南柯喜欢才行，我觉得南柯不喜欢他了，至少没那么喜欢了。你们别告诉我你们看不出来，别的不谈，光说从她进门到现在一次都没拿起过手机，她就已经不像是在谈恋爱了。” “以前，我都不用说殷志原，就说柏原崇，南柯之前手机都不离手，随时随地都在发短信打电话，有点时间都要看手机。”刘秀英让她们俩想想，“南柯有多久没有在我们面前主动聊起柏原崇了，都是我们问她才会说，她已经不喜欢了，那不是对待恋人的态度。” “要是他们只是恋爱，我怎么都会说的，可他们要结婚了，我说这话太奇怪了，感觉像是不看好他们。但其实，我挺看好他们的，南柯责任心从小就强，柏原崇感觉也是能扛起家庭责任的，光从这一点来讲，他们俩就挺好的。” 未婚夫妻们在进行无效的沟通，姜南柯询问柏原崇对刘秀英有什么意见，本意是想把话说开，她才好解释。谁知柏原崇说，他对她的姐妹没有意见，她喜欢就好了。 这话如此温柔，如此包容，一切随你心意的包容，这样的男朋友，姜南柯还能说什么呢。 姜南柯写一首歌，为张志尧写的，一首又甜蜜又苦涩的情歌。收到‘小样’的张志尧有些好奇的给音乐人打电话，要结婚的人还能写出那么丧的歌吗？ “工作么。”姜南柯笑道，“我是专业的，你要苦情歌，我就给你写啊，你觉得歌怎么样？” 张志尧觉得歌很特别，不过，“只有曲哎，词你不写吗？” “你找人写比较好。”韩国艺人说，“我的中文局限在听说，读写不太行。” 港台艺人表示了解，随口一问，“歌曲名有定下吗？” “草莓牛奶糖，如何？” “糖果那么甜，你歌那么丧，合适吗？” “那你就换一个。” 只是出曲子的音乐人表示随他，给曲子写了词的姜南柯，却没有录制那首歌，而是把词曲都压箱底了。 艺术家是最敏感的生物，音乐人笔下的音符天然能传达情绪，而歌词大概真的是妙手偶得之。写都已经写了，也没什么好说的。有些事当事人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在努力的忽视而已。 姜南柯很清楚，草莓牛奶糖很甜，有些责任是她必须要背负的。 人不能那么自私，只考虑自己。：，，. 422. 第二十三章 美梦将醒 金素英出生在国家动荡不安的年代,她1961年生，这一年朴先生发动军|事|政|变，推翻了民选政府,开启高压统治。 要是追溯族谱金家祖上也是大户人家,可连连战乱，国家线碰到日本侵略、日本投降又是内战，打完内战又到了内部军阀，这个家渐渐也就没落了。不过破船还有三千钉,金家到了新时代依旧是掏的出钱给家里的女孩儿上学接受教育的人家。 说实在话，这样的人家已经很不错了。那个年代被饿死的人都比比皆是,金家还能请得起女佣呢。 可还是那句话,国家动荡,覆巢之下无完卵。随着接连几次的军阀变动，再加上金老爷子只是个文弱书生，要是太平年代可能当个大家，书画一绝,可在动乱的年代,连守城做很勉强。 金家逐渐败落,佣人没了,大宅子卖了,家务活都得自己干，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金家大哥热血上头去参加了反政府的学生游行。电影里这样的人物极其热血，现实里这样的人物死在街头。 金家老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眼睛都要哭瞎了，勉强为女儿打起精神，好歹还有个女儿。金素英当时才初中,本也是个文静羞涩的少女，可家她得撑起来，父母连带哥哥的那份期待她也得撑起来，渐渐脾气就越来越直爽，家里家外一把罩。 初中毕业的时候金素英其实不想读书了，家里都没钱了还读什么书。可金爸死命按着她读，家里砸锅卖铁还是供她上了大学，这要是个男人肯定会有个反转的戏码，小人物逆袭什么的。但她是个女人，还成了家里的独女，金爸对这个女儿是巴心巴肺的对她好。 老父亲的观念里，女人这一生，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找个好人家就是对女儿最好的。那张大学文凭，也是希望女儿能找个更好的人家所必备的‘证书’。 老爷子才是真正从战乱年代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谁都不能说这位曾经的大家公子想法有什么不对。 彼时金家爸妈挑女婿那真是左右为难，老妻想让女儿去当富太太，她还是有些手帕交的，确实有家境不错的。可老爷子不乐意，家里都没个‘后’了，又不需要女儿贴补什么，真去做了富太太万一齐大非偶，那倒霉的不还是女儿么。 老爷子想找潜力股，觉得暂时穷一点没什么，熬过去了未来就无可限量。可老太太不愿意啊，说得好听是潜力股，实际上不就是穷小子么。姑娘跟着穷小子苦熬还得带着一大家子熬，都不知道要熬几年未来能不能出头，这万一出头了要换掉糟糠之妻，倒霉的依旧是女儿。 爹妈都有想法，爹妈挑谁都不放心，最后女儿自己带回来一个。 金素英给自己找的丈夫那是各方都考察过的，人老实，憨厚，不太聪明但刚好她能掌控。父亲是军人，本人高中毕业就被家里送进警察局当个小片警，工作也算靠谱，家里大头兵对文化人也是另眼相看，她的那张大学文凭嫁到这个家里是肯定不会吃亏的。 关键是，这家有三个儿子，她选的丈夫是老小，头上两个哥哥都能养老，她就可以带着丈夫多照顾点自己的父母。 父母对这个女婿那是怎么看都不满意，虽说不是穷小子可家里也没什么钱，警察是公职没错，可那个年代警察可没什么好名声。再加上家里人口多，人也杂，总怕女儿嫁过去吃亏，娘家连个能撑腰的都没有。 可当了这么些年家的金素英自己给自己拍板，我就嫁这个人了，她就这么出嫁了。 婚后的生活比金素英想象中的还要好，婆婆大字不识，公公也只是个小学都没上几年的人，老两口对上这位大学生儿媳妇总觉得是自家小儿子骗回来的，多少矮一头，从来不做多余的事。更是在孩子结婚后就东拼西凑的给买了房，分出去过了。 有了小家，金素英就自从成为这个小家庭做主的人，刚结婚那两年，那是每个礼拜都要带着丈夫回娘家的，当然婆家也是隔三差五的去，每次去都不空手，谁看见不说一声好呢。 等怀孕了，日子就更好过了，金素英都能把母亲接过来照顾她。家里本该就此欣欣尚荣，谁知又碰上一次热血的学生群体上街游行，丈夫只是去出个任务，谁知遇到暴动，身受重伤，差点没救回来，也让她吓得早产。 丈夫人救回来了，却成了个跛子。而生了个女儿的金素英就又扛起了家，在全家都失魂落魄之时，她去跟公家闹，总要有个补偿吧，人可是出任务才出的事。 大概是福祸相依，也可能是老领导被折腾烦了，一纸调令，丈夫被调去了汉城，家里居然重新变成了首都人民。 此后的一切才是真正的顺风顺水，老父母都被金素英接回了首都安置，家里就再也没出过大乱子。 家里出了件大事，夫家二伯的女儿要嫁去日本。 “我就说这婚事草率了，那是个日本人，就这点都不行。更别说还嫁那么远，你舍得啊？”金素英想想就不高兴，这二嫂子平时看着人挺精，怎么脑子不够用呢！ 金素英跟家里的两个嫂子关系都不错，但跟二嫂子关系最好，她们俩最像，都是大学生，都只生了一个女儿，还都到了首都，平时两家来往的也最近，南柯就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长起来的，怎么能接受一个小娇娇嫁去日本，绝对不行！ 姜妈舍不得啊，可舍不得能怎么办，“南柯那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主意定了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当初她去当什么练习生我都舍不得，还不是偷偷去，我这也是再反对，她万一偷偷结婚，不是更完蛋！” “那你也不能抛家舍业的去日本啊，这异地都不好待，更别说异国，日本人那个鬼样子。”金素英眉头紧锁，还是不高兴。 姜妈不想聊这个，高不高兴也就这样了，只问，“那房子你怎么说，要还是不要啊，不要我就找买家了。” 两妯娌是为了姜家的之前的老房子见面的，姜妈想卖，金素英有意想买，聊着聊着就聊到姜南柯要嫁去日本的事。折腾一下午，口水都说干了，房子的事也没讲几句，到了姜爸下班回来，金素英就先走了，改天在聊。 送这位妯娌出门的姜妈，回来门一关就在家里发脾气，全家上下就这位妯娌对女儿的婚姻那是无限反对。其他人虽说也不支持，可就顶多劝她再想想，不会像这位妯娌一样，见一次就反对一次。 这位妯娌都不单单是跟她说反对，碰上姜南柯那也是见一次说一次。姜妈是见她一次就火一次，搞得好像就你关心我女儿一样，我难道不关心吗！ 老婆在家里摔摔打打的发脾气，姜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淡定喝茶，这事儿他们俩的想法也不一样。 姜爸是反对的，嫁去日本算怎么回事，太远了。姜妈就跟他吵，我难道不嫌远吗，我难道不会舍不得吗，可我们都反对，你让女儿怎么办？她谈个恋爱已经全世界都反对了，闹得孩子瘦的都成个竹竿了，你看不见啊！ 爸妈的争执没有告诉女儿，但做婶婶的，左思右想后还是告诉了侄女，你这婚事还是得再想想。 这通电话让姜南柯第一次得知，她爸妈并不支持她嫁人，搞不好还是反对的。女儿很懵逼，她以为他们全力支持啊！她妈都去学日语了，都能磕磕绊绊的跟柏原崇沟通了，这还不算支持？ 金素英就告诉了小朋友，自己过往的故事，结婚嫁人当父母的再反对也拗不过子女。她妈去学日语不是支持她结婚，是怕她结了婚就没了家，父母都待在韩国，她孤身一人嫁去日本，谁能放心呢？姜妈就是不放心才这把年纪还学日语，想着以后万一她怀孕了，能有妈妈照顾，那她肯定要去日本啊，不会日语的话，不是给女儿添乱么。 “我爸当年也反对我嫁给你三叔，觉得他本事本事没有，家里家里也不行，可我死活要嫁，你说他能怎么办？老爷子当年愁的成宿成宿的熬，还是给我送嫁了啊。你这也一样，南柯。婶婶不是说你什么，可你是独女，总得为父母考虑不是，你爸你妈这把年纪如今卖房卖地要跟你去日本，你忍心啊？” 姜南柯怀疑婶婶想讲的是，你别太任性，可她无限冤枉，这事儿...... “这事儿她怎么能跟你说呢！”姜妈大为恼火，那妯娌什么毛病！ 姜南柯也很烦躁，“你工作干的好好的就为了要跟我去日本就要辞职？你不是最喜欢学校吗，成天都在家里说什么你学生.....” “我都这把年纪了，不能享享福啊！”姜妈直接打断她，“你赚了那么多钱，我在家里享享福，去日本玩玩怎么了！” “您老人家的这把年纪就是四十二岁啊？那你让那些八十四岁的人怎么办！不活了？！” 现年也才四十二岁的姜妈被噎的够呛，姜爸在边上看情况不对，想让母女俩都冷静，这事儿不是还在商量么，也没成啊，都可以再商量的。 姜南柯拒绝商量，她都不理解她妈脑子进了什么水，她嫁个人要把整个家搬去日本？怎么不把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那些亲戚都带上？不要说什么为了她，那她压力也太大了！ 两母女爆发了剧烈的争吵，大型家庭战争闹到最后就是两败俱伤，亲妈破口大骂，女儿摔门走人，姜爸唉声叹气的收拾一地的残骸，也是无可奈何。 这场战争的核心关键词是‘爱’，而爱之一字，哪怕不能带来了解，爱你的人也不可能对你一无所知。 当真正的爱上一个人时，满心满眼都是那人。对方就是掉落一根头发丝都会知道，又有什么是察觉不了的，无非都是掩耳盗铃。 柏原崇就一直在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孩子只是状态不对而已，不要多想。偏偏有人手持利刃，堵上门，想砍断他捂着耳朵的那双手。 在姜家发生家庭战争的同时，柏原崇在跟一位陌生人见面。 柏原崇不太理解这位为什么想见他，更不能理解，怎么会有陌生人以我是姜南柯的前任这个诡异的理由约他见面。尤其不能理解，这位前任压根也不会说日语，两人用英语对话都很艰难，这要怎么沟通？ 殷志原带着道具来跟他沟通，电子词典，可以现场翻译词语的那种，女声播报。 语言不通的两位前任和现任的沟通现场非常滑稽，但凡有个外人都憋不住笑，可只有他们俩在，气氛很糟糕。 由于语言不通，殷志原没搞什么长篇大论，翻译不过来，就极其直接的捅刀子，类似...... 【你不能用过往绑架她。】 【她夜晚会打电话给我哭。】 【你不应该让她哭。】 【你太糟糕了要反省。】 也不知道是不是翻译机有问题，由女声播报翻译的话传到柏原崇耳朵里都很怪异，他很想问你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些？只是前任？姜南柯根本不会搭理前任！你总不会告诉我你们余情未了？不可能！ 殷志原想带个人肉翻译来的，可他觉得这事儿带翻译更诡异，还不如翻译机呢。可翻译机也很诡异啊，诡异到柏原崇不想跟他沟通了，觉得在浪费时间，直接走人。 这事儿柏原崇没有告诉姜南柯，这事儿殷志原告诉了姜南柯。 就在当晚，跟亲妈吵架后的姜南柯实在太烦，打电话呼叫有空的姐妹出去喝酒。姐妹算是她学姐，学姐在她入校前还是知名首尔大女神，在她入校后女神称号不变，只是变成了上任女神，现任女神是姜南柯。 两任女神本来不熟，虽说都在娱乐圈但一个是广告模特一个是爱豆，大家又不同系，确实不熟。等两人都变成了演员，双方在演员会出席的各种活动里见多了，从脸熟到混熟也没花多长时间。 金泰熙在电话里听说她想喝酒后，先告知自己酒量非常烂，接着说，我这边正好有个局，你要是没事干就一起过来玩。 “你酒量烂还有酒局？多烂？” “啤酒一杯倒。出去玩又不是一定要喝酒。” “你可以的.....” 反正只是想找个地方发泄，有局姜南柯就去了。 这是个演员圈的小聚会，在一家会所的包间，姜南柯在这里见到不少熟人，就撒开来玩，玩到已经有点酒意上头了，脸颊喝的红扑扑的，男朋友电话打过来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她才稍微清醒一点说马上回去。 男朋友自柳真的事情出来后就常居韩国，有行程会再飞日本，这也是之前姜南柯让妈妈买房的原因。不过她其实觉得男朋友没有常驻韩国的必要，可她也不可能跟男朋友说你就在日本待着，也就这么糊弄到今天。 今夜，姜南柯被酒量一杯倒干脆就没喝酒的金泰熙带出包间，后者不放心她单独走，要送她回去。两人在店门口等车开过来的时候碰到了殷志原。 正好把车停在她们边上的殷志原，下车后先不太确定的问金泰熙，她喝醉了吗？ 三位艺人都是戴着宽大的帽檐压的低低的挡脸的打扮，金泰熙都没认出来对方是谁，对方很明显也没认出她是谁。妹子就觉得陌生人有点奇怪，正想躲，殷志原反应过来叫了声南柯，同时把帽檐推上去。 喝的有些懵的姜南柯抬起头，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好久不见~” 金泰熙犹豫片刻也推了下帽檐露出脸，同看到她愣住的殷志原笑笑。殷志原也冲她笑笑，随即就转向姜南柯，有点担心。 “你是喝了多少？” “没到醉的地步。” 殷志原不信，问以前一起拍过广告但完全不熟的金泰熙，“她喝了多少？” “一瓶芝华士？”金泰熙也不确定。 眉头微皱的殷志原叹气，没醉也差不多了，再问，“你们带司机来了吗？还是准备打车，要不要我送你们？” 金泰熙同他不熟，怀里还有个醉鬼，婉拒了，“我带了司机，去开车了，马上过来。” 不是很放心的殷志原左右扭头，看到街对面有家便利店，让她们俩等等，他去买个牛奶。金泰熙让他顺便带醒酒药。 “她不能喝醒酒药，会吐。”殷志原说完就扭头往街对面跑。 眼看他跑走的金泰熙跟醉鬼吐槽，“醒酒药不就是用来催吐的吗？” “但吐了很不舒服啊。”姜南柯拒绝醒酒药，以及，“我没醉。” 懒得理她的金泰熙，“是是是，我醉了。” 恰在此时，司机把车开过来了，金泰熙看了眼街对面刚刚进店的殷志原，犹豫片刻没上车，先等他回来。回来的殷志原也没多说什么，就是把牛奶递给她，随后讲，我车在你们后面跟着，先送她回家。 接过牛奶因温热的温度楞了一下的金泰熙点点头，随后扶着姐妹上车，关了车门才察觉到不对，边帮忙拆牛奶盒边跟妹妹八卦，“牛奶是热过的哎，大夏天会专门给你热牛奶，你们什么关系？” “你猜。”姜南柯拿过牛奶含住吸管冲她笑。 金泰熙现在倒是信她没醉了，还保密，又不解，“你又不是不喝冰的，喝酒的时候冰块也加啊，为什么冰牛奶不行？而且常温的也行吧，为什么特地热一下？” “不是我觉得不行是他觉得不行，可能常温的牛奶不是这个牌子的。”姜南柯随口讲，“以前有次我喝冰的拉肚子，他就不给我吃冰的。”想起来就乐，“我那天可能本来就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但他就草木皆兵，这么多年了，还计较。” 这话说得金泰熙又怀疑她其实醉了，这不就暴露了么，“这么多年的意思是，你们以前有过一段？” 姜南柯龇牙一乐，还是那句话，“你猜~” 喝醉的艺人还是有基本防备的，关键问题从不给准确答案。两人在车上瞎聊了没一会儿姜南柯昏昏沉沉睡过去了，到小区门口，金泰熙的车没有通行证进不去，又把姜南柯摇醒，本想给物业展示业主的面庞，后面跟着她们的殷志原看前面的车没动静了，就下车来敲他们车窗。 姜南柯正好醒了，正迷迷糊糊的拿手机给柏原崇打电话。站在窗边的殷志原就听到了日语，随即就明白，要来接她的人是谁。 等姜南柯挂了电话后，殷志原就开了车门，边伸手要扶她边跟她说，“我有话跟你讲。”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先扭头让金泰熙等等，再扶着他手下车，走离车几米远后，殷志原就坦白，他去找过柏原崇。 一秒酒醒的姜南柯惊讶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殷志原微闭了闭眼，暗叹一声，“南柯，你在电话里一直哭，我做不到当什么都没发生。” 嘴巴都长大了的姜南柯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 也就十来天而已，这十来天是殷志原忍耐的极限，“我听说你们要结婚了，南柯，你想好了吗？” 姜南柯一脸迷茫，大哥我们分手都多久了，你在说什么？？？ 殷志原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倒是从她的表情里看到了往事不可追，就只能说，“对不起，我....” “不用！”姜南柯直接打断他，“我们到此为止比较好，不管是你的对不起还是别的什么，都到此为吧。” 殷志原走了，柏原崇到了，金泰熙扒着车窗左看右看自觉自己吃了一场大瓜，满脸都是八卦。而姜南柯只觉得心累，她怎么就没有顺利的时候呢？ 十分老实跟着男朋友回家的姜南柯，面对男朋友絮叨了一路的你怎么又喝那么多极其乖巧的道歉。她现在更担心殷志原惹出来的乱子，易地而处，如果柏原崇的前女友找上门，她也会很烦躁的。 可男朋友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之前在小区门外确实也没碰到殷志原，就仿佛根本没见过什么前任。回家后只催着女朋友赶紧去洗漱，还给女朋友灌了瓶醒酒药。 在醒酒药催吐的药效下，折腾了一圈，姜南柯早忘了什么殷志原，爬上床躺尸，等隔天醒来，她倒是想起来了，可柏原崇还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姜南柯不理解，姜南柯又好像理解了。 压箱底的《草莓牛奶糖》的曲谱被翻出来，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姜南柯出去跑行程。 第一天，曲谱就在茶几上放着，摆在正中心，没有任何挪动。 第二天，柏原崇说他得回趟日本，有行程，姜南柯说好，曲谱还在茶几上放着，还在正中间，还是没有任何人挪动。 第三天，姜妈过来收拾家里，看到曲谱后放回书房收好了，跟女儿说了一声。姜南柯表示知道了，再把曲谱从书房找出来，重新放回茶几上，正中间。 第四天，从日本回来的柏原崇在那张曲谱的正上方放了一个小盒子，丝绒的，戒指盒。 第五天，姜南柯从港岛回来，看到了那个盒子，把它挪开，就放在曲谱边上。 姜南柯一直以为承受良心拷问的只有她，可殷志原的出现证明，柏原崇其实什么都知道。 她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但她很确定，他知道了。 柏原崇当然知道，他想跟这个人手牵手走向白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柏原崇知道的太多了，他甚至知道，那个姑娘努力想逃离他。她依恋与他的存在，依恋与他的味道，她离开他都没办法入眠，可她拼尽全力想逃离他。 她不会再在离开他去工作时给他打电话，但她会问经纪人要一份行程单给他，确保他知道她在哪，在做什么。她不会再关心他在忙什么，跟搭档女演员的绯闻都上了日本头条，韩国不可能完全不报道，他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她的电话，他给她打电话解释，得到的是一句，我当然信任你。 他可能是她全天下最信任的人，柏原崇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也是个会自己写歌的音乐人啊。 丝绒戒指盒里的女戒被拿走了，男戒也戴在了柏原崇的手上，盒子还是关着，还是放在曲谱旁边，一天，两天.... 八月末，这个夏天炙热如火，男朋友问女朋友要不要去看他跟朋友们踢球，明星友谊公开赛。 姜南柯当然去啊，男朋友在球场上多帅啊，必须去！ 球场上的男朋友帅裂苍穹，连鬓角的汗水都被阳光反射出七彩的光，中场休息时，柏原崇一路从球场冲到看台，在全场的起哄声中给给了女朋友一个超帅的亲亲，明天肯定上头条的世纪之吻。 姜南柯在看台上叫的嗓子都哑了，柏原崇在球场上肆意的挥洒青春，也是无限兴奋。 这场公开赛颇受关注，整个观众席坐的满满当当，每次有人进球都会得到全场的欢呼，混入人群中的姜南柯跟大家一起笑的无限灿烂。 什么烦恼都不存在，什么责任，压力，通通能被吼叫声震碎，这里只有欢愉。 球赛结束，姜南柯跟着球队一起去聚餐，大家都是海量，全场都喝嗨了，姜南柯却没喝酒，她得照顾醉鬼啊。 一年多了，空地盖上了房子，就等着主人选好家具搬入新家。 主人们现在还住在柏原崇的旧房子里，照顾了醉鬼一晚上的姜南柯，打着哈欠起床，去门外拿了报纸，果然看到她和柏原崇在球场上的世纪之吻上了头条，该说不说，就算男朋友顶着一头汗湿的乱毛，依旧帅的不行。 柏原崇是宇宙第一帅哥，这点姜南柯不允许任何反驳。 帅哥眼底青黑，面带菜色的起床，宿醉的男人，根本帅不起来。姜南柯给他煮了醒酒汤，看他喝汤喝的焉了吧唧的样子，肆意嘲笑，你酒量也太烂了。 “酒量比我好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吧。” 柏原崇有气无力的瞪她一眼，说完自己先笑了，姜南柯更是喷笑出声，拿出报纸给他看真正值得炫耀的，你超帅的哎~ 占据一个版面的男女是一对眷侣，眷侣们换了衣服出门，按照计划去给新家挑家具。 男朋友有很多意见都跟女朋友相左，女朋友很不开心，说好的我决定呢？ “可榻榻米更舒服哎~” “睡床！” “单买床垫也行啊。” “我要睡床！” “不然你那间睡床，我那间改造成榻榻米？” 姜南柯不解，“什么你那间我那间？” “分房啊，日本都分房睡的。” “.....你行，你厉害。” 既然都分房了，那....各买各的呗。 家具各买各的，饭也各吃各的，姜南柯吃鳗鱼饭，柏原崇吃拉面，各自吃的都挺开心。柏原崇分到了办块鳗鱼，姜南柯抢走了他两片肉，也算是一起吃了。 不对，本来就是一起吃的，就在一家店里，还是一张桌子呢。 街边的小店，午餐时间可热闹了，店里来来往往都是人，可谁都没发现坐在角落的艺人们，那好像只是一对普通情侣。 从店里离开后他们往新家赶，有些家具今天就能送进去，他们要去接收。路上路过一个教堂，正好碰到有新人结婚，婚车停在路边，车上绑着彩带。 姜南柯望着车窗边一闪而逝的婚车，对男朋友说，“你知道中式婚礼吗，我想办那个。” “我知道日式婚礼，不过那个很累。”柏原崇让她想清楚，“很麻烦的。” 扭头斜视男朋友的女朋友不高兴，“结婚你还嫌累。” 柏原崇很无辜，“我怕你累。” 装扮新家更累，尤其是设计师得知男主人突发奇想要分房，得重新装，就很无语。当初建议你们分房，你们还说什么感情深，深毛球，又搞事。 甲方表示，加钱；乙方拍着胸脯说，没问题。 新家还有得折腾呢，但姜南柯得回韩国了，《我的野蛮女友》即将重映，她得回去参加电影宣传。 走前，情侣们在新家一起做饭，第一次在这个家开火，两人都有点手忙脚乱的，不过做出来的饭菜还不错。一半日式，一半韩式，放在一起也很和谐，吃得挺开心的。 饭后，两人一起在挂着小夜灯的庭院里吹风，柏原崇拿了吉他给姜南柯弹奏茶几上摆了快一个月的那个曲谱，他填了词，稍微改了一段谱子，歌变得甜甜的，一点都不丧。 盛夏的夜风都是暖的，蝉鸣鸟叫不绝于耳，头顶还有月亮，星星虽然看不见，但庭院里有小夜灯，也算是人造的星星，闪烁着浪漫的光辉。 姜南柯也拿了一把吉他，跟着他弹奏新学的曲子，第一遍有些磕绊，多来两遍就顺了。和声也顺，怎么都是专业音乐人，原曲又是她写的，日语的词也不复杂，只是重复一句，可不可以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可以走向你了。 夏日的夜晚，月色、星星灯，还有甜蜜的和声，一切都那么美好。 姜南柯是凌晨一点的飞机，现在已经十一点了，她该走了。 两把吉他被放在墙边，琴头靠着琴头，情侣们在家门口道别。 站在庭院门内的柏原崇伸出手，掌心向上，姜南柯疑惑的把手放上去。 那个宇宙最帅的男孩子轻托着她的手，摘下了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女孩眼眶霎时红了，五指一缩就要握拳。男孩探头亲亲她的眉心，再拍拍她的手背，拍送了那个小拳头，到底还是摘下了戒指。 “我....” “我爱你。” 柏原崇眉眼含笑的对她说，“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姜南柯用力点头，眼泪夺眶而出，柏原崇也红了眼眶，却很努力的笑着。 女戒和男戒碰在一起，被挂在一条铂金项链中，金属碰撞的声音叮当作响，项链被挂在了柏原崇的脖颈间。 月色下，女孩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男孩，某个瞬间她想跑向他的，某个瞬间他也想跑向她。 月色下，男孩始终站在庭院内，他身边有个半个人高的木栅栏，他关上了那个木栅栏，没有往前走一步。 姜南柯坐进了车里，趴在方向盘上，藏在臂弯里的面庞泪如雨下，觉得自己是个烂人，烂透了。 柏原崇站在月下，攥紧的拳头垂于身侧，望着那辆车觉得自己是个懦夫，一文不值。 月下，那辆车，到底，还是启动了。 柏原崇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很久很久以前。 很久很久以前，柏原崇带着拍摄了姜爸姜妈居住的小岛环境和父母让女儿放心的视频回到日本时，天真善良的小姑娘嚎啕大哭，抱着他不停的说谢谢，可能说了上千次，上万次也不一定。 那双眼睛望着他时，全是感激，多的都要溢出来。 那次，柏原崇就知道，她对他是恩，不是情。可人，总是贪心的，不是么。 情人走向了不同的方向，会不会再聚首，谁都不知道。 女儿在清晨冲回家，扑在都没睡醒的妈妈怀里大哭，姜妈又急又气，让她别光顾着哭，出什么事了？ 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月亮藏于云后，太阳出来了，不论发生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太阳一定会升起，阴云一定会过去，才更重要。 对了，那首歌，柏原崇准备取名为.... 《南柯一梦》：，，. 423. 第二十四章 时代养育的巨星 2002年九月十二日,《我的野蛮女友》重映。 大热的电影多次回归院线并不是多罕见的事，但去年上映的电影今年再度重映，还挺罕见的,时间隔的太短。早前观众都看过了，仅仅隔一年,还会有观众想重新来电影院看，在家看DVD不是也一样？ 那可太不一样了！去电影能看到姜南柯本人啊！！！ 姜南柯本人不是很理解为什么重新上映的电影宣传行程密集程度,比去年初次上映还夸张，早上她还在汉城,下午就要去釜山。一天两个城市都是少的，要全国巡回一圈绕回来后再来一次,这不神经病吗！ 车太贤有气无力的躺在赶行程的大巴车上，整个宣传组都在这辆车上，是制作方专门弄来方便赶场的。如果每个艺人加导演都各自开车，那太麻烦了,还耗费时间,不如一车带走。 许久没有行程密集到这种程度的车太贤真有点扛不住，每每这个时候,他都敬佩姜南柯，她哪来的精力同时搞那么多事,“你又在干嘛？” “赶作业。”姜南柯抱着笔记本敲敲打打,随口跟边上的搭档说,“我学分不够，得努力赶工。” 搭档勉强坐起身,不太确定的问她，“我记得你下个礼拜要发专？”你还有时间上课？ “四天后。”姜南柯告知准确时间。 车太贤默默竖拇指，牛逼还是你们这帮爱豆牛逼,“你是不是都不睡觉。” “是啊。” 姜南柯没觉睡，因为公司疯了，准备在合约期内把她炸出最后一滴油，制作方也疯了，票房二度爆炸。 九月二十日，电影重映当天，票房力压同期上映的所有电影登顶单日票房冠军，自这一刻起，制作方就疯了。疯狂的宣传行程就这么定下，让演员们疲于奔命。 九月二十七日，重映一周的电影破了四百万人次的票房，主创重回当红炸子鸡的待遇，SM一次性给姜南柯接了七个代言，全要拍广告。 艺人白天要跑电影宣传没时间拍广告怎么办？夜里拍，彻夜通宵的拍，拍完第二天直接去电影宣传地。 爱豆经纪公司的疯狂让他们跟导演差点掐起来，郭在容极端不满，不是为姜南柯站台，而是人不是机器，忙到都要灵魂出窍的姜南柯在记者会上宣传台时一个迷糊踩空了，要不是车太贤眼疾手快扶住，她当场就能栽在那，那就是重大事故！ 要是以前，公司肯定道歉听导演安排。但公司都疯了，根本不管导演，他们连艺人死活都不管。 如今的姜南柯是一座金矿，这座金矿还有不到三个月就要脱离掌控，公司是不可能在最后开采期限内再去顾忌什么艺人身体健康的，他们只想努力挖金子，二十四小时开工！ 九月二十八日，姜南柯的第二张个人专辑发布，自电影重映当天就开了预售的专辑，在开售当天就冲到了九十七万的销量，零点都没过，过了百万，绝对的传奇战绩。 主打歌在当天横扫了所有音乐榜单，雅虎门户里‘姜南柯’这个关键词已经占据了热榜第一，四天了，今天的热度更是断层。 这座金矿已经到达了最大的开采期，公司自然要让金矿发挥最大的价值。 姜南柯开始连轴转，行程计划密集到所有的安排被限制在十分钟内衔接。SBS抢先为她单独改变了音乐节目的录制时间，包括节目MC在内，所有幕后专门为她在凌晨开工，就为了录她的打歌舞台好剪辑到正常播出应该是直播的节目里。 暴涨的收视率让SBS尝到了甜头，也让KBS和MBC紧跟其后，他们要是不答应，姜南柯没空去他们电视台录打歌舞台。再说不管去不去，她都是第一。 王者回归的意思就是，市面上只要有排行榜，姜南柯都是第一。她甚至自己创造了一个排行榜。 九月三十日，五天前姜南柯拍摄的一款口红广告播出，播出当天，她在广告中用的那支口红全城售空，所有门店都断货。品牌方紧急调货都不够用，真就被买空了。 姜南柯就这么登上媒体全新为她创造的，艺人最快售罄榜单，她是韩国榜单上唯一的一个人，夸大一下范围，带上日本，木村拓哉和她同排第一。 十月四日，热度高到压得同期艺人喘不过气来的姜南柯宣布第二场个人演唱会开始预售，这次直接进蚕食开万人的场子。一万人的票不到十分钟就空了，满世界都在哀嚎怎么才能买到票，新鲜登场的黄牛开始拜新的‘财神’。 财神本尊是机器人，她一天的行程是零点开始算，到下一个零点结束，中间没有任何空档。睡觉？车里。 这次演唱会的总导演不是姜南柯，她顾不上，根本没时间。 此时电影票房已经突破了六百万，渐渐有了疲态，票房数据开始下滑。而各大制作方送到SM的剧本堆起来能变成一座山，全是邀约姜南柯出演电影的。 SM恨不能全部签下，但李绣满很清楚，他可以给姜南柯签代言，代言背在身上真搞事违约是姜南柯倒霉。可电影圈，他要是搞事，倒霉的绝对是公司，因为电影圈对姜南柯敞开了大门。 裴勇骏创办的‘Keyeast’也是上市在即，这位大概想冲一波上市的成功率，开出二十七亿的高价要签姜南柯，请注意这只是合约金，跟之后的什么项目分成没有一毛钱关系，单纯就是签约就给钱。 新闻出街，头条全是姜南柯。李绣满要是在这个时候给姜南柯签什么电影合约，那就算电影人不搞他，裴勇骏也会搞他，我这边要上市，你断我财路，我能跟你鱼死网破！ 姜南柯已经连续霸占了一个月的头条，所有娱乐版的头条都是她。新闻那么多，当然不可能全是好事，也有坏事。 疯狂的经纪公司就开始了骚操作，目前负责公司的执行理事就在接受媒体采访，关于姜南柯会不会续约的问题是，阴阳怪气的讲，姜南柯如今这么红，这么可能还跟他们这种小公司续约，什么团队未来姐妹情深，都是讲起来好听，人家有阳关道要走，谁管独木桥上人的死活。 这篇报道发出去之后，姜南柯不会跟SM续约好像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但实际上这篇报道让女团的粉丝们非常不安，并且在每一个能见到爱豆的场合，都想劝爱豆考虑一下团队。 公司对公众传达的根本不是姜南柯会不会续约的问题，而是姜南柯如果不续约，那女团就是原地解散。 舆论的微词接踵而至，不少人都站在姜南柯是SM一手捧起来的，说一句知遇之恩绝对没问题，这时候红了就要飞，不止对不起公司，是个翻脸无情的白眼狼，也对不起多年相处的队友啊，队友的未来也要被她毁了！ 类似的新闻大面积铺开的隔天，包含柳真在内，三位各自有行程的队友们，都纷纷在公开场合表示，我也不想续约，这是团队不想续约，不是姜南柯一个人不想续约。 有介于HOT已经因续约问题而被迫解散了，那SESJ也牵扯上续约问题，就很难不让外界把注意力从姜南柯的身上转移的SM本身就有问题上。 十月二十一日，重映的《我的野蛮女友》以七百一十万人次的票房落幕，绝对的大爆。 同天，姜南柯的个人专辑破三百万的销量是报纸头条。 还是同一天，业内知名独立唱片公司‘Sidus’报价三十亿抢人，这家公司不止运营歌手、唱片，还有影视部门，旗下同样有演员，还会独立制作电影，可以说完美匹配多栖发展的姜南柯。负责人不止开出了高价，还明确的对媒体表示，他们愿意为姜南柯单独创办工作室，以挂靠的方式运营，姜南柯对其工作室有绝对的控制权。 某种程度上，这不像是签艺人，而是给艺人投资让对方创业，搞个自己的厂牌什么的。 此时距离姜南柯跟SM的合约到期不到两个月。 十月二十一日，还是早前报道过李绣满金融犯罪消息的《朝鲜日报》，登出头版头条，李绣满上了国际刑警的通缉名单。 同天，姜南柯在自己全新演唱会的彩排后台，跟姐妹们开香槟，第一次告诉姐妹们，她为了报复那老头都做了什么，以及那老头一个礼拜内绝对回国自首，不然他就彻底凉凉。 柳真不太懂，“逃走不是更好吗？” “SM那么大一笔钱，他哪舍得。”姜南柯嗤笑一声，“再说他回来也不会被怎么样，自首好歹还有从轻发落呢，估摸着就是判二缓三，这对他又没什么伤害。” 队长有点不爽，“还真是富人组建的国家，都被通缉了还会有缓刑，有钱人就是什么都行呗？” 有钱能解决很多事，有堪称奇迹的吸金能力给姜南柯带来了很多隐形福利，其中最特别的就是爸妈居然没有对她和柏原崇的分开表达什么负面情绪。 自日本回来后忙的都能原地起飞的姜南柯，一方面是真的顾不上父母那边，另一方面是她也不太想去面对这件事，就把头埋进沙子里，把工作当沙土，装鸵鸟。 两天前公司结算，就是结算上个月的账，姜南柯红到爆炸的上个月，她拍了十七个广告的上个月，她还发了一张由她一手包办的专辑的上个月。 公司对上个月的结算数字让亲妈在电话里让女儿怎么都要回家见一面，那数字太夸张了，能直接买地盖楼把房子全部装修好，装修成正经公寓的夸张。 对于这个后缀了N个零的数字，姜南柯没什么想法。一方面是她早就渡过了贫穷期，另一方面就是她比爸妈有钱，这笔钱是另一座金矿带来的。 早前说过吴姓主持人兼唱片公司老板，由于自身财务危机要把公司连带艺人打包出售，周同学就在那个打包范围内。周同学对此很不爽又没有办法，三不五时就找姜南柯抱怨。彼时姜南柯也是烦了，再加上她真的不缺钱了，就跟周同学说，不然你买断自己。 “我违约金很高的！” “我出。” “你疯啦？！” 土豪姜表示，你当我给你投资，你独立出来成立个人工作室，我成你股东，亏钱另说，赚钱你带我分，别的不要逼逼。二度见识金主疯狂程度的周同学，这次因个人成绩也非常好，居然还真拉着金主一起走向疯癫的地步，真就赔付高额违约金后独立出来了。 独立出来的小周因再度背负巨债而压力山大，快速筹备新专。这张专辑确实是大爆，但这张专辑赚回来的钱只是刚好够平账，两人买赚多少。可小周秒速开启了下一个新专的推进，这一张，两人才是真的挖到金矿，哥们不止是专辑，演唱会也同步在推进。 如果说日进斗金的计量单位真的就是‘一斗’的话，那这个小公司给姜南柯的身家带来的增幅，就是时时刻刻有‘斗金’入账，这让姜南柯有钱到能把SM的大楼买下来，全款。 这笔钱都能刘嘉熙惊讶，你都能赚到那么多钱，那SM不是比抢银行还夸张？姜南柯表示，这是我的钱跟SM没关系。 基于对自己的了解，以及对闺蜜的信任，在投资领域毛都不懂的姜南柯，跟刘嘉熙签了代理协议，把这笔钱托付给闺蜜，让她去操作。 刘嘉熙表示，我也不是很懂，因为你太小白才显得我很专业，真碰到专业的，尤其是运营那么大一笔钱，我也没能力啊。 两个手握重金，但因钱太多反而瞻前顾后的姑娘们讨论半天，干脆从校内找厉害的校友，询问意见，金融系的校友建议，你们俩去搞金融运作就没必要了，万一被人忽悠了也倒霉，不如实在点，买地吧，有钱就去买地，买地盖楼再租出去，最保险。 “正好我们教授研究了亚洲的金融地产市场，我们跟日本的曲线一致，大陆那边在重复这个曲线，按照增长预计，主要是教授说的，目前投资回报率最高的是大陆，你们找人弄手续，看能不能去那边投资。” 姜南柯找人弄好了手续发现，祖国还处于‘发展中’，反射弧长到极限才想起来，目前才是2002年，真搞地产操作，她能起飞。可具体要怎么飞她又不知道，挨个买房的话，她能直接买一整个小区，可是这个级别的投资是需要跟政府对接的，又太复杂了，干脆还是教给专业人士。 既然教授懂，那就去找教授。教授见多了以上市集团为标准的大钱，觉得学生这笔钱吧，不大不小，别搞那么多事了，就在国内转吧。刚好目前城市扩张，就在首尔郊区买地也挺好，你今天买了地，明天说不定政府就要开发，大赚一笔，还稳当。 好学生决定听教授的，主要是她没时间折腾了，教授给她推荐了人，她把人推荐给刘嘉熙。姐妹再怎么样也比她专业，何况是法律系的，未来还是职业法官，至少能保证她不会被坑钱，这就够了。 姐妹有点蛋疼，“这么大一笔钱，我收着也不安心的，你就不怕我携款潜逃？” “我高中你就能在我这里藏几千万，你怎么不怕我携款潜逃。”姜南柯头发一撩，很是傲气，“而且这只是我半年的收入，你跑了我用这笔钱认清你，那还是我赚了呢。” 刘嘉熙白眼能翻上天，“有钱就嚣张是吧？” “是啊。” 有钱了的姜南柯很平淡的面对父母对于家里天降横财的惊喜r惊惶，面对激动的妈妈她甚至有点困。直到爸爸以社会经验，犹豫的问女儿，要不要跟柏原崇签一份婚前协议时，她一个激灵，卧槽，这事儿还没说呢！ 看女儿脸色不好以为她不愿意的姜家爸妈对视一眼，妈妈几次张口不知道要怎么劝，爸爸相对直白的讲。不是他们不放心柏原崇，而是人心到底善变，这么大一笔钱呢，钱财勾人心，先做小人再做君子也没什么不好。 爸爸讲了半天，女儿一直不接茬，妈妈忍不住了，让女儿给个准话，要是她没办法跟柏原崇开口，那这笔钱就先放在父母名下。他们只有她一个女儿，等百年之后都是她的，这样柏原崇那边也没话说。 姜南柯有话说，抱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想法，眼睛一闭，说出，“我们分手了。”说完就抱头，怕挨揍。 可啥也没发生，爸爸甚至大松了一口气，妈妈倒是很愤怒，因为，“柏原崇劈腿了？！” “啊？” “啊什么！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我就说日本人不是什么好.....” 明显误会了的姜妈怒骂，差点殃及人家祖上八代。在当妈的心目中，坏事都是别人干的，自家孩子就是什么都好。 姜南柯就是这么长大的啊，熊孩子怎么可能只有一个熊家长，天生能自体发光的小太阳必然在成长的道路上是被无数‘爱’浇灌着长大的。不然她哪来的肆无忌惮不管做什么都默认有人兜底的嚣张，她是被宠爱着长大的，所以她才能理所当然的向世界挥洒爱。 长着长着被世界迎头痛击的姜南柯，顺风顺水的人生初次面对充斥着爱的世界汹涌而至的恶意，她没有经历过那些，才会压力大到，差点以自毁的方式毁灭整个世界。 彼时姜南柯被迫成长，此时姜南柯嚎啕大哭，谁TM想成长，她就愿意做个熊孩子！ 熊孩子哭的老母亲都要急死了，你倒是说话啊，他干什么了！爸爸焦躁的恨不能捅了那个人。哭懵逼了的姜南柯才抽抽噎噎的解释，柏原崇很好，是她不好，是她不是人。 这番自我贬低还没讲两句，亲妈就一巴掌打在她后背，给她痛的‘嗷’的一声，随即被亲妈怒骂。类似谁说柏原崇好了，我就说那小伙儿不咋样，好什么啊，一个日本人！ 日本人这个关键词在韩国家庭是过不去了，韩国妈妈骂着骂着自己也开始哭，哭女儿怎么那么倒霉，就说不当明星吧，当明星有什么好，被全世界欺负，谈个恋爱而已，用得着吗？关他们什么事！ 母女俩抱头痛哭，女儿第一次带父母去了她的演唱会，她想把自己的世界展开给父母看看，这个世界热烈的爱着她。 此前姜南柯很排斥这么干，此前爸妈也不是很愿意出现在公开场合。前者是担心她怎么都有黑粉，万一黑粉牵连到爸妈，那不是凉凉。现在姜南柯愿意这么干，她已经有了充足的底气去面对这个复杂的世界，恶意她能全部打回去，爱意她也能坦然的接受。 十一月一日，姜爸姜妈首次真正意义上踏足女儿的世界，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女儿本来想让爸妈去后台，那边安稳点。但爸妈想着都已经去演唱会那肯定去前台啊，工作人员就带着夫妻俩去了VIP的位置。这边坐着的全是拿公关票的人，大家相对没有粉丝那么夸张，在演唱会开始前也只是正常聊天，姜爸姜妈怕露怯，都是听着别人聊，也不特地说，台上是他们的女儿。 可当演唱会倒计时临近，随着舞台的灯光暗下去，现场不知道谁先开始叫的，先是七嘴八舌的‘姜南柯’叫出来，逐渐统一，统一成上万人吼声，震的夫妻俩三观都要裂了，这是什么邪—教—法—会—现场？ 姜爸张着嘴，这比他抓到小型教派做法的现场还NM离谱！ 信徒们尖叫着迎接神明，聚光灯亮起，姜南柯登场的瞬间，在无数尖叫声中，姜妈突然抓住了边上的人指着舞台，一脸激动的吼，“那是我女儿！” 姜南柯是这个时代的女儿，最好又最坏的时代。 这个时代有最疯狂的粉丝们，这个时代也有最真实的明星。在蒙昧的世界里，被第一束光笼罩的就是世界的女儿。 十一月七日，SESJ发布了团队的最后一张回归专，团队的最后一轮亚洲巡回也是自这一天开始，姑娘们即将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跑遍七个国家，十九个城市。 跟上一次亚洲巡回的大场子相比，这次只能说是迷你版，但这次SM都是往大了搞，所有演出会场，起步就是过万人的场子。 每一场演唱会都是这个世界在向姜南柯传达，她被世界热烈的爱着，爱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京都的那一场演唱会上，她冲到了舞台边缘，激动的差点掉下去。 人来疯的小太阳怎么能畏惧舞台呢，人来疯的小太阳更不会畏惧观众，人来疯的小太阳永远不害怕世界汹涌而至的恶意，因为她一定能打回去！ 京都的这一场，冲向舞台边缘的姜南柯撑着舞台跳下去了，不是跳水，就是跳下去。她跳下去挤开人群扑向VIP席位，拽着先是懵后是笑，继而在全场的尖叫中变为大笑，脸都要笑裂了的柏原崇重新爬上台。 镜头全程跟着她，大屏幕上还能看到，柏原崇在快到舞台边缘时，掐着她的腰把她架上台。姐姐们在熊孩子又搞事时，已经唱不下去了，不是在捂脸就是在叹气，太丢脸了。 粉丝们全在笑，孩子多可爱啊，给我笑！ 孩子拉着全世界都默认的未婚夫，不知道多少媒体都专门报道过的即将结婚，必然会结婚的未婚夫站在台上。满世界都以为她要搞什么爱的告白，都有男粉在地下痛哭怒吼不要啊，仿佛爱豆会在台上求婚。 爱豆站在台上，挽着未婚夫的胳膊，笑颜如花的告诉大家，“我们分手了哦~” “姜南柯！！！”柳真怒吼。 姜南柯往柏原崇身后一藏，柏原崇也是反射性张开手臂护着她，冲过来的柳真紧急刹车，会场的尖叫声差点冲破天花板。 隐约听到恭喜的姜南柯从分手前任的身后探头，望着台下的傻子们，按着挂耳麦克的边，开口提醒，“我说我们分手了，你们叫什么恭喜！” 一个雄壮的男声大吼一句，“分手快乐！！！” 全场安静一秒，骤然爆发哄堂大笑，姜南柯白眼都翻出来了，这帮黑粉！ 柏原崇凑到她边上，贴着她的脸借麦，“我并不是那么快乐，你们又知道我们不会复合？” “不要复合！” “现场复合！” “在一起！” “分手分手！” 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吼声可以基本判断现场还是有CP粉的，不过毒唯更多，分手差点叫成一团，拒绝分手的声音就被淹没了。 台上已经分手的情侣们始终笑着，始终闹着，他们还合唱了几句歌呢，这样的分手大概只有姜南柯干的出来。 她现在不怕了，不管是恋爱还是分手，她都不怕告诉全世界，我是姜南柯。 不少媒体还在期待世纪婚礼，谁都没有想到，他们会先迎来世纪分手，绝对是跨世纪都没出现过的分手模式。分手的情侣们甚至在分手被报道的隔天被拍到甜甜蜜蜜去新家，招待姐妹们开派对，这算什么分手啊？？？ 在进行一场很特殊分手模式的姜南柯，不止在本来应该用来做新房的新家招待了小姐妹们，还在家里喝嗨了宿醉，都是柏原崇照顾她的。 酒醒后的姜南柯还是被柏原崇念叨你不能喝那么多。酒醒后哪哪都不爽的姜南柯一秒都没犹豫的怼回去，你管我！ 柏原崇一愣，堂皇笑开，“做错了还那么凶？” “分手了朋友！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姜南柯超凶，奶凶奶凶的。 柏原崇很惊奇，“你之前那么乖都是在我面前装的吗？” “你现在才发现也太晚了吧。”姜南柯刚说完自己就笑了，柏原崇也跟着笑出来，温温柔柔的笑，依旧帅到自体发光。 这次女孩子们离开房子去机场是柏原崇送的，姑娘们做保姆车，柏原崇开车单独送姜南柯。 车里熊孩子一直在叽叽喳喳的说这段时间多累，死老头（李绣满）又多不做人，以及她赚了多少钱，感觉分分钟能变成世界首富。但一想到那头肯定赚的更多，她怎么都不可能超过他，心都在滴血。 开车的柏原崇全程都是陪聊，嘴角的笑一直没落下过，他们仿佛回到了热恋期，那时小孩子就是张牙舞爪的可爱，比草莓牛奶糖还甜。 姜南柯超甜的，她在下车前给了前任一个巨大的甜蜜承诺，“只要你的项链不摘下来，我就永远是单身，我永远等你。” 柏原崇摸着小姑娘脑袋，笑她傻，“遗忘一个人要好久的，说不定我都忘不掉。” “那我也等你。”姜南柯抓下他的手贴着侧脸，“这次我绝对不会违背承诺。”她承诺过他白首，就一定会做到。 望着那双只倒映着自己的双眸，那双眼睛明亮的让柏原崇差点把‘复合’吐出心脏，可他所做的是抽回了手，在女孩的阻拦下坚定的摘了脖颈的项链，再把递给她。 “南柯，别被任何人困住，包括我。” 姜南柯纹着红唇的手腕缠绕着那根挂着两枚戒指的项链坐上了飞机，在飞机上哭的人都抽抽，那是一个很好很好很好的人，宇宙最好，永远的白月光，不可能有人比他更好了！ 可等她下了飞机，戴上墨镜面对扑过来的媒体，就化身为巨星，脚下的每一条路，都是世界为她铺上的红毯。 十一月末，姜南柯走上了大钟奖的红毯。 《我的野蛮女友》申报了今年的大钟，大钟也非常给面子，电影拿到数个提名，跟姜南柯有关的是人气奖和最佳女演员。 人气奖，姜南柯是很肯定自己必然会到手的，至于影后，她觉得没什么希望。去年青龙也只是给她提名啊，自家人知自家事，她的演技如果单看电影那是非常好的，因为人物跟她本人的性格太像了，很多时候只要表现的更夸张就行，按照导演的说法，你都不用演，你就做你自己。 可换部电影会如何，姜南柯就说不好了，她不太确定评委们会不会只以这部电影判断。 随着颁奖礼的进程，已经捧回了两座奖杯的姜南柯都没在管之后的颁奖礼，而是跟车太贤热聊对方打算出第二张专辑，持续找她当制作人。姜南柯表示，你先别急，再等一个月，等我跟SM解约的。 会场的音响里突然传出了‘姜南柯’的声音，姜南柯知道到影后奖项的颁布了，面上很端庄，嘴巴里持续跟车太贤聊着专辑制作的事。直到台上的颁奖嘉宾再度念出她的名字，镜头扫过来，大荧幕上明晃晃的展示了。小姑娘傻眼的表情，会场里响起善意的笑声。 车太贤反应快，迅速借着拥抱恭喜的动作把她拽起来，让她赶紧回神。回神的姜南柯走在领奖的路上，一时无法判断到底是电影奖项本就以一部作品定输赢，她的演技确实非常好，还是她人气太高，高到如果奖项颁给其他人，对方会被她粉丝冲了。 这是有前例的，今年‘首尔歌谣大赏’的大赏没有颁给她，会场就被粉丝冲了，抗议的声音之大，能从会场外吵到会场内。还是姜南柯站出来表示对老前辈的敬佩，才算勉强圆场。 讲道理，她专辑发的都是后半年了，获奖也确实大前辈，那她输大前辈一头也没什么的。但粉丝们不认同啊，自颁奖季开始，爱豆横扫今年所有的奖项，姜南柯拿到的奖杯之多，家里原先给她放荣誉证明的展示架都不够用了，可想而知有多夸张，只要是有点名头的音乐奖项，她全部扫了下来。 巨星拿到的还不只是歌手或者人气分类的奖项，还有音乐人的奖呢，她的专辑是她一手包办，词曲制作全是她。专辑热度那么高，数得上的奖项她几乎都拿到了，市场上已经认可了她作为音乐人的能力，她拥有的远不止是爱豆的身份。 身份多，收获的提名多，拿到的奖项就多。巨星的粉丝们都已经习惯了自家偶像只要被提名就代表获奖，怎么可能接受有的奖项爱豆也拿不到呢？ 姜南柯是真没想到她能手握大钟影后的奖杯，这也太神奇了，她居然变成了影后，连个获奖感言都没准备！ “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会获奖，所以....”姜南柯举起手里的奖杯，深呼吸，冲着麦克叫，“妈！女儿出息了！！！” 熊孩子这一嗓子吼的，整个会场的人都是反射性捂耳朵，可还是阻挡不了熊孩子的声音。声音传遍整个会场，笑声也骤然爆发，孩子真的还小呢。 时年二十周岁的姜南柯不止成了大钟影后，还成为目前为止最年轻的大钟影后，一举刷新了历史。 整个年末颁奖季，姜南柯频繁的在刷新‘最年轻获奖者’的历史，尤其是音乐类的奖项，她频频作为音乐人登台，收获的奖杯之多，让妈妈专门给她弄了个展示墙，就放在大门口的过道，亲妈炫耀女儿的姿态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 十二月二十九日，姜南柯飞往纽约，见李绣满。 她手上已经拥有百分之4.9的SM股票，还差0.1就达成要对媒体公开股票持有者身份的效果，在股权复杂的上市公司来说，这已经很不少了。 这一年她真的赚了很多钱，多到市场上都专门为她打造了一个词汇叫‘姜南柯效应’，对应的其实是名人效应，但‘名人’就是被特指‘姜南柯’。 而‘姜南柯效应’所代表的是，吸金利器，只要是她代言的品牌，使用的商品都非常好卖。这个好卖的程度已经到了，姜南柯需要专门买个房子来放衣物，都是品牌方送的，她一分钱没花，人家希望她能当私服经常穿，被媒体拍到最好。 不懂投资的小朋友却很明白钱是用来花的，姜南柯砸重金收购，就为了这一天。 这一天距离姜南柯和SM合约到期还有两天。 老头依旧一副善人的模样，笑眯眯的问小朋友，“你真不打算续约？” 姜南柯权衡过利弊后，很肯定的告诉李绣满，“你如果搞事，我就把我手上股票全抛出去，不论你能不能再创造一个HOT或者我们，我都能让SM股价动荡。市场上鲨鱼那么多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商人，做生意我不懂。但在世上混，有朋友就有敌人，你肯定也有贪婪的想吞噬你的敌人。” 此前这老头开出的价码是市场上最高的，而现在这老头开出的最高价都排不进前三。 眼皮微跳的李绣满借着端咖啡的姿势掩饰就在嘴边的骂声，等他放下咖啡杯再度淡定，温和的笑道，“那我祝你前程似锦。” “多谢。” 前程绝对不会出问题的姜南柯这次才能确定她真的赢了一次，不过现在好像也没什么胜利的嗨点，毕竟这老头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吧，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干嘛让他影响自己的心情呢。 2002年12月31日，跨越一个时代的SESJ，做事时代的标杆人物宣告了解散。 不少还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粉丝真在记者会上听到了解散宣言后，哭成一团，姑娘们却是笑着的，她们终于烧了卖身契，怎么可能不开心呢。 粉丝群体哀鸿遍野，市场却很兴奋，有点牌面的经纪公司都在加大筹码跟姜南柯接触。所有人都想把这颗摇钱树移栽到自家庭院，此后就是旱涝保收，甚至有经纪公司给姜南柯开出只要她签约，以后一切她可以自己安排的神奇条件。 2002年毫不夸张的说，在韩国就是姜南柯年，专门的词条里就是这么介绍这一年的，这一年她成为时代的巨星。 只要有作品出街，所向披靡，无人可挡。 这个时代创造了无数巨星，而满天星辰中，属于姜南柯的那一颗星，必然无限耀眼。 因为，她是时代养育的巨星。：，，. 424 第二十五章 想要人前显贵 被时代创造的巨星不是只有好的那一面, 忙到起飞的行程骤然停下，才不过一个礼拜，姜南柯就进医院了。 2003年开年, 韩国娱乐圈最爆炸的新闻是裴勇骏签下了姜南柯，所有的娱乐版都给出头版头条的待遇，来详细描述什么叫强强联手。 演员大火后脱离公司自己开工作室的并不少, 但能把工作室真正运营成经纪公司还是逐渐做大，甚至都走到上市这一步的那就是凤毛麟角了, 裴勇骏就是其中翘楚。 这位也是个精明的商人, 姜南柯隐约在他身上能看到李绣满的影子。但这位商人跟李绣满又不太一样，准确的说是她的地位拔高了，就让商人再跟她见面聊合约时坦然展现利诱。 自从确定不会跟SM续约后, 有非常多经纪公司给姜南柯开出天价, 这其中裴勇骏的公司既不是最有名，也不是最老牌的，都不是开价最高的，但他给出的合约条件是最特别的。 前面说过裴老板的公司上市在即，这话的意思是公司还没上市。而只要还没上市, 一切都可能出现变动，比如上市失败。 为此, 裴勇骏找到姜南柯, 开门见山的说了，我需要借住你的名气助推公司上市。合约金我可能开价不是最高的，但我能给的自由度一定是最高的。 裴老板走了个很奇特的路线, 真诚是必杀技的路线，这位非常真诚的表达。 首先公司没有运营歌手的经验，内部更是没怎么接触过唱片制作相关的领域。但这恰恰是公司优势, 我们这边没有懂行的，你就是最懂行的人，你想要怎么样都行，公司只负责出钱，赚了大家一起分，亏了你也能从其他方面给公司补回来。相当于你想发专辑或者不想发专辑，哪至于休息三年（合约只签三年）我们都无所谓，公司的长处不在这，自然就不会干涉你。 其次就是公司真正的长处在影视圈，电视圈没有我打动不了的作家，电影圈可能稍微弱一点，但你的电影资源已经到达了不需要再借住经纪公司的地位了。反而是电视圈你没有接触过，更适合找个合作搭档为你开疆扩土。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你不管去哪个公司，所有公司的目的都是为了让你赚钱带大家分，必然会让你无限忙碌。只有我这个单纯想借住你名气为公司炒作的人，能保证公司每年会给你超过三个月的假期，如果这个数字你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再谈。 “我了解过你这半年的行程，尤其是电影重映的这个月，即便是我最忙碌的时候，也没有经历过你那么夸张的行程安排。”裴勇骏是真的觉得那个行程表过于夸张，因此才会认为这是突破点，“那么繁忙的行程你跑了五年，人不是机器，怎么都会累，我相信你比谁都希望能有个休息的时间让你喘口气。” “我绝对是业内可以明确在合约里给你最多假期的人，这点你可以信我。” 双方见面的时候恰恰是姜南柯最忙的时候，电影重映有宣传要跑，专辑发售也要宣传，亚洲巡演再度开始还要筹备舞台，什么广告、杂志的拍摄全部见缝插针的塞进来，她忙的人都恍惚了。 此时裴勇骏带着‘假期’这个诱惑登场，姜南柯几乎当时就想点头，当她当时说的是，我会认真考虑。 这一考虑就考虑到了十二月，主要还是姜南柯太忙，忙到裴勇骏二度打电话过来约见面时，她直接带着律师去见他。彼时还没跟SM解约的姜南柯对合约只提出了一个条件，三年合约期太长，一年，你答应我就签。 裴勇骏没答应，一年太短，不能当投资人是傻子啊，他是可以跟她说我要借你名气确保公司上市不出磕绊，但不能跟资方这么说。 双方经过几轮拉锯战，最后合约期定下两年。 这份合约是在2003年1月1日签署，就在姜南柯跟SM解约的隔天，她携手裴勇骏的新闻就成了报纸头条。 还是隔天，1月2日，同样霸占了头版头条的消息是，姜南柯将再度跟《我的野蛮女友》的导演郭在容合作，这同样是强强联手的消息，当然会霸占头条。 事实上这份演出合约是在昨天签的，姜南柯算是自带资源进门，她是早就答应了郭在容。早在媒体报道‘世纪分手’的时候，导演就一个电话打给女演员。你之前拒绝我新项目的理由是你要结婚，现在你都分手了，还来不来？那姜南柯没理由不答应啊。 此前两人合作的那么愉快，那位导演还把她捧成了‘最年幼的大钟影后’，那导演想要跟演员二度合作，姜南柯在电话里就答应了。只是让导演等等，等她跟SM解约了再说。 郭在容就一直等着呢，确定她跟SM解约了，立刻联系她。姜南柯就吐槽，你怕我跑啊？吃过一次亏的导演表示，我怕你又恋爱脑上头跟我说什么找个男人嫁了，这次你就算结婚也得给我先把电影拍了。 为此，姜南柯是带着郭在容一起去跟裴勇骏签约的，她前脚签了经纪约，后脚制作公司就跟经纪公司签了演出合约。裴勇骏很惊奇，小朋友事业心那么强？刚结束死亡行程就要进组拍摄？ 事业心也没有强到不管自己死活地步的姜南柯表示，电影还有两个月才开机，这两个月我要在家休息，好好放松一下。 新鲜出炉的社长表示没问题，裴老板非常靠谱的说到做到帮姜南柯推了所有的邀约，除了在报纸上疯狂炒作公司招募到一员大将之外，基本没让姜南柯做什么事，真就给她放假了。 假期开始前，姜南柯只忙了一月一号那一天。 签约当天新老板就给她配齐了所有后勤需要，这位老板上来就是大手笔，团队人员超齐全。 光经纪人就有两个，一个对接商务比如代言、商演那一类，另一个主要负责音乐市场的渠道开拓，如果姜南柯打算发歌跟后者沟通就行。助理也有两位，一号是男人，身兼随行经纪人帮她处理在需要对外沟通的事，助理二号是纯粹的生活助理，照顾日常生活。 造型团队虽然不是二十四小时跟着，但也是随叫随到，永远优先为她服务。法务部有律师专门负责她，公司为她单独开辟了办公室，来公司时可以在这边休息一下，不来也给她空着。 还有很多零零碎碎的配置，都让姜南柯感觉有点奇妙，到底是她太红所以待遇拔高，还是演员的待遇都是这么好，亦或者裴老板就是在展现千金买马骨？ 裴老板在买名声上是真的不吝于展现自己的大方，他还专门找了汽车销售，让艺人可以随意挑她的保姆车，说是送她入社的礼物。姜南柯挑了柏原崇的同款保姆车，挺贵的，名牌，豪车，裴老板毫不犹豫就点头了，无限大方。 在抠门的爱豆经纪公司待了五年的姜南柯，突然面对这么大方的老板，一度心虚的想说我其实不用两个月那么久。但她的理智堵住了嘴，不要被商人的糖衣炮弹给蛊惑，这都是商人的套路，只是这位手段更柔软而已！ 签约当天认识了一堆人，跟新团队吃了饭之后，姜南柯就扛不住想跑。她即需要时间适应画风奇特的新老板，也需要时间适应，面对她时，满脸堆笑仿佛她说什么都是对的两位经纪人，这帮人好诡异，她还是先跑。 跑前，负责商务也是她新团队的‘大经纪人’询问艺人，公司准备了公寓，需不需要带您去看看。姜南柯干笑，大叔你跟我说敬语好奇怪啊，你看起来跟我爸一样大，以及我不缺房子，我住家里就行。 经纪人大叔特别配合的说，那我下次让冬萱（金冬萱，生活助理）去房子里拍个视频，你看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可以再换，或者要添置的也可以告诉她，我让人去弄。 被壮汉经纪人管头管脚管了五年的姜南柯，面对新公司自见面之后就一直笑容满面的经纪人是真不太适应。这位大叔就差直言，我们都是为你‘服务’的人，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吩咐我们。 姜南柯干笑，“不用那么麻烦，公司提供的房子应该挺好的。” 在SM搞风搞雨被全公司上下公认的熊孩子，到了新公司得到的评价是脾气非常好，一点都没有当红艺人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傲慢。 带着大部队送走艺人后，经纪人去跟社长汇报情况，他表示接触下来姜南柯应该很好相处，不是会搞事的人。裴勇骏听了没太信，他也是打听过姜南柯的，这位在SM的风评不怎么样，不过未来还长着呢，让经纪人先盯着，慢慢看吧。 这里就要说到爱豆圈和演员圈的不同了，那真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世界。 “我当然知道演员待遇比我们好多了，可我这待遇好的，实在忍不住怀疑裴勇骏想搞事。”姜南柯询问同属于当红艺人领域的女演员，“你们演员经纪公司通常会怎么给艺人挖坑？”这方面她没经验。 金泰熙被问的有点茫然，“挖坑就是招待啊，你做爱豆的时候应该都碰到过，差不多一个类型。不过你的待遇确实比我好不少，但你的价值也比我高啊，我是广告商的宠儿，这点还是背靠首尔大。你是电影圈的宠儿，裴勇骏给你那些待遇不是应该的么？”顺带好奇，“爱豆的待遇很糟糕吗？” 以前没什么参照物，周围的爱豆同行们只有更惨没有最惨，姜南柯对此没什么概念。她男朋友的配置确实比她好，可她男朋友的配置也没有赶上裴勇骏给她的新配置，总觉得有坑！ 姐妹无法回答关于经纪公司会给演员挖什么大坑的问题，金泰熙也没碰到过啊，这姑娘也是有家世有背景，进圈起初都是玩乐性质，经纪公司能让她干嘛？都是捧着的。人家要是不爽分分钟解约。 这个问题姜南柯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就感觉新公司不太安全，恰好真的很累，就变成了家里蹲。 2号在家里蹲了一天的姜南柯，是跟全家一起欣赏演员的生活助理就是保姆的另类名称的神奇情况。 新上任的助理小姐姐金冬萱，年纪比她大五岁，为人有点过于细致，服务态度极端良好的那种细致。 小姐姐在1号跟她分开前，询问明天什么时候方便去见她。姜南柯表示什么时候都行，小姐姐就特地问了，您早上大概几点起床，想吃什么早餐。 以前助理也会给自己送早餐，毕竟姜南柯忙成狗哪有时间自己去买早餐，她就没太在意，说是会跟家里人一起吃，让小姐姐别麻烦了。小姐姐就再问，那我上午十点到方便吗，艺人自然回答方便。 2号恰好是周末，爸妈都休息，一家三口都在。踩点按响门铃的金冬萱就这么登场了，先是被姜南柯领着跟父母认识一下，随后姜南柯带她去书房看所谓的公司新宿舍拍摄视频。 车都买了豪车，公寓自然也是豪华大平层，再说一遍，裴老板是真大方。 姜南柯被那个大平层搞得有点懵，那房子卫生间都比女团早前宿舍大。就这小姐姐还问她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姜南柯微笑脸表示挺好的，没有不满意的。助理就再问艺人，她喜欢哪些日常用品，她去添置。艺人就带着助理去卧室逛了一圈。 姜南柯其实想说不用那么麻烦，但小姐姐很自然的问出来，她特地拒绝好像有点露怯？就干脆去卧室转圈。 随后就看到小姐姐挨个给她的梳妆台和淋浴间拍照不说，还专门去问了姜妈，艺人平时的口味，甚至询问姜妈她能不能帮忙做午餐，让姜南柯尝尝看她的手艺，她也学学姜妈的手艺。 姜妈被弄得也有点懵，女儿以前的助理她又不是没见过，没那么夸张啊，这是助理还是保姆？ 这是演员的生活助理就代表保姆。 保姆小姐姐在艺人吃完午饭要陪妈妈出门逛逛消食时，自然的蹲下要给姜南柯换鞋，给姜家爸妈吓一跳，姜妈连忙把人拉起来，别这样别这样。 姜南柯整个大懵逼，她去拍广告尤其是去怕杂志的时候，因为要换的衣服多，工作人员把她当工具人摆弄确实会有人给她换衣服换鞋，但那是为了工作方便，增加拍摄速度。 照片拍起来，有可能出现模特需要固定一个角度或者姿势，却要换不同配饰的时候。此时模特就是站定不动，其他工作人员上。 可在日常生活里这么干，也太奇怪了吧？！ 奇奇怪怪的助理小姐姐还是个很会看眼色的人，大概也发现艺人可能不太适应她的工作方式，迅速调整成邻家大姐姐模式。只是中午出去跟大家一起逛了一圈，跟姜妈就聊开心了，等重新回家，她称呼姜南柯就不是敬语，而是变成了南柯，带着些亲昵。 这位邻家大姐姐就是姜南柯住进医院的‘罪魁祸首’。 起因每天都出现在家里，陪自己聊天、买菜，还去接自己下班的小姑娘，在姜妈看来就已经是自己人了。熟了么，姜妈纯然是闲聊的抱怨，说孩子不听话，之前忙成那个样子好不容易能休息就多休息呗。她难得休息也不安生，大半夜的还在书房搞东搞西，都不睡觉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助理私下询问艺人，你是不是有睡眠障碍。 姜南柯一愣，助理以为她顾忌双方不熟，对自己有防备，就连忙解释，“我的保密协议签署的违约金高到我这辈子都赔不起，你绝对可以相信我。如果已经发展成失眠的话，我是说很严重的那种，那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或者我给你找心理医生沟通也可以。” 确实有过睡眠障碍的姜南柯，自挂着两枚戒指的项链挂在手腕上后，逐渐已经好转，至少太累的时候，她也可以闭上眼就‘昏迷’。 不过去看看医生好像也没坏处？姜南柯想了想就答应了。 艺人头一点，助理执行力超强，隔天一大早就带人去医院了，走VIP通道，先检查身体，确保不是身体疾病，再去跟心理医生聊。还没到心理医生那一步呢，检查报告就足以让姜南柯住院，她的健康状况非常糟糕，糟糕到医生怀疑她随时会晕厥。 大病没有，小毛病一堆，全是过渡劳累所带来的问题，体脂率极低，血糖极低，生物功能紊乱，还有严重营养不良等等，怪不得能瘦成那样！ 医生强烈建议病人住院疗养，姜南柯本人一脸迷茫有那么夸张？助理连忙说，反正在休息么又没有行程，VIP病房什么都有，就算没有我也给你弄进来，趁着有时间调养一下身体也挺好的，不然拍摄怎么扛得住？ 拍摄还是两个月后的事，拒绝住院的姜南柯回家的当晚，身体就开始报复主人。 年轻的躯体确实可以做到精力旺盛，但肾上腺素不可能一直存在啊，总有消失的时候。此前姜南柯忙的跟陀螺一样连轴转，她的身体几次亮起红灯提醒她，你得让我们休息，她在演唱会上差点晕倒，在电影宣传时同样差点因晕眩踩空台阶，那些都是在提醒她，你应该休息了。 可相机快门‘咔嚓咔嚓’的声音和舞台聚光灯亮起时的光芒，都能让姜南柯的肾上腺素再冲一波。 一直在忙，燃烧灵魂一样的忙碌，让身体最大限度的抗住了主人的压榨。突然闲下来了，不忙了，每天可以睡超过三个小时甚至更久了，五脏六腑内部讨论了一下，看来这家伙有时间折腾了，那我们应该是可以报复了。 当晚，姜南柯就发了高烧，烧到整个人都昏厥了，姜妈差点被吓死，直接打急救。姜爸稍微有点理智，想起来助理小姐反复提醒的，不论有什么事都可以给她打电话，才想起来给助理小姐打了电话。 助理小姐几乎是飞过来的，车里还带着要紧急处理公关的经纪人。他们跟急救车几乎是前后脚到的，姜南柯就直接进医院了。 这一进去啊，就出不来了。 姜南柯昏迷了两天，中间还经历过一次抢救，亲妈眼睛都要哭瞎了，看着迷迷糊糊醒来的女儿，又哭又骂，甚至想让女儿退圈，这破工作有什么好干的！ 退圈当然不现实，但姜南柯确实不能出院，虽然她觉得自己没啥问题，都在医院待半个月了。这几天吃嘛嘛香，睡的也很好，没理由继续住院啊。病房确实什么都有，助理小姐跟个叮当猫一样能满足她一切需求，可医院待着总没有家里舒服，就想出院。 没人赞同她出院，连专门来医院探病的裴勇骏都不建议她出院。 曾经也是红遍亚洲的顶流老板以过来人的经验跟小朋友说，他也有忙起来觉得什么问题都没有，一闲下来什么问题都出现的情况，那纯粹是靠毅力撑着。但我们还是得走可持续发展路线啊，两个月的假期那么长，你才用掉半个月，不如就好好休息，不然等忙起来连生病的功夫都没有。 病患多少有点好奇的问新任老板，“我如果一直住在医院里，损失的不是你吗？” 老板听了就笑，“你如果在拍摄中途进了医院损失的当然是我，善后还会很麻烦，但你是在合约期内休假，能在休假的时间里养好身体，未来我们才能赚大钱。” 啊，果然，商人都一个样。从利益角度出发，只要不是他吃亏就行。 姜南柯躺平了，住院就住院吧。 住院很无聊，亲妈啥也不给她干，还经常误会她开电脑是想工作，都不给她开电脑，倒是买了一堆碟片让她看电视当休息。 自十六岁出道后就没有那么闲过的姜南柯，真闲下来了还有点无所适从，太无聊了！ 更蛋疼的是，亲妈大概真的是被吓到了，最近总是把她当小宝宝，这也不给干那也不给干，爸爸则是拼命给她塞吃的，恨不能她能一夜长胖，好几次都给姜南柯吃撑了。爸爸还觉得小宝宝吃的不够多，连连劝她再吃一点。 这种被父母捧在心尖上的待遇要是只享受几天，姜南柯还是很高兴的，可持续一个月？太烦了！ 再度想出院的姜南柯这次不用开口都知道不行，干脆换了一招，召唤朋友们来探病。妈妈最近请长假，二十四小时守着她，唯有在有人来探班的时候，会给年轻人们一点空间，姜南柯就把这个当救命稻草。 队友们是她固定的救命稻草之一，不过姐妹们也很忙，她们都签了新公司，正要跟新公司展示自我价值的时候，每次来探病都是凌晨，姜妈对此还不太高兴，她觉得那个点女儿应该睡觉。可人家那么忙还专门来陪女儿，也不能赶人啊。 金泰熙是固定救命稻草之二，她没那么忙，不过这位马上要进组很快就要忙起来了。刘嘉熙是只要没课就来看她，这人是固定救命稻草之三，但她都大三了，课业也忙。 固定的救命稻草们在彼此衔接的时间里总有空档，姜南柯正想着要不要群发信息召唤勇士的时候，郭在容出现了。导演借着探病的名义来询问她，开机时间该不会要延后吧？ “你要是现在能开机，我感谢你一辈子。” “为什么？” 姜南柯指了下门口的方向，“我妈恨不能把我焊死在床上，还觉得我的电脑携带病毒，电脑都不给我开，我都要无聊死了。” 笑骂一句你这个不孝女，伯母也是为你好的郭在容还没说完，就听姜南柯讲，你比我妈大两岁叫什么伯母。 被噎住的郭在容有点尴尬，秒速转移话题，“那什么，我签了新人，模特出身，拍过几部电视剧，演技就那样，但长得不错，想内部特训的。你这边进医院了，我们的特训....” “训训训，立刻训！”姜南柯一秒直起腰，就指着导演救命，“演技不行当然要特训啊！我演技都不行，我都需要特训！” 郭在容一乐，“这么想从医院逃跑啊，你确定你可以出院吗？他们联系你经纪人的时候，可是说你很严重，心跳都停了被抢救回来的，你别自己找死啊。” “我心脏跳的可欢快了！”姜南柯按着胸脯，大有按着心脏发誓的意味，“赶紧训，拍摄重要！” 就是觉得拍摄更重要的导演才会在经纪人都‘危言耸听’后，还专门到医院来找演员的。演员看着小脸红扑扑的很是健康，导演就直接联系了经纪公司社长，我这边要特训，你那边行不行？ 裴社长先是一口答应导演说行，再跟姜南柯说的时候就变成了，“郭在容有点只顾自己，那帮导演都这样，要我说干脆找医生把你病情弄得严重点拒绝他。” 姜南柯一乐，“我发现你跟李绣满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 “比如？”裴勇骏笑问。 “比如你们都很为我考虑。”姜南柯也是笑着回答。 比如这帮商人都很会说话，这家伙明明就知道她很想出院，还来走一波套路，搞得好像他很关心摇钱树的身体健康一样。 一句玩笑话，裴勇骏也没太在意，重新说回艺人要是不想出院他解决的事。艺人顺着社长的话说，我很想出院，拜托社长跟她父母沟通一下。 裴勇骏微愣，你的父母为什么要我沟通？因为自小在公司长大的爱豆碰到父母因工作问题出现矛盾，都是公司去跟父母沟通。 目前还不养‘童星’的裴勇骏也只是楞了一下，就点头答应了，去跟已经成年的艺人父母沟通，关于成年人的工作的问题。 自遇到李绣满之后，姜南柯所有的家庭矛盾都是这位负责解决的，要不说是另类监护人呢。换了个监护人，姜南柯就理所当然的把锅甩到第二位监护人头顶。 第二位只是跟她签了经纪约的公司老板，老板没有义务去解决员工的家庭问题。但顶级艺人有独特的待遇，艺人自签约后难得提个要求，自然要帮忙达成。 跟姜家爸妈沟通的不是社长本人，而是十项全能的助理小姐姐。这位跟宠孩子的家长说，孩子已经被医院病房困的不耐烦了，这反倒会让孩子心情不好，情绪都不好还怎么养病，那不是本末倒置么。 父母其实也看得出来孩子不想在医院待，助理说的也算有道理，便答应了。 出了医院的大门，姜南柯就跟个撒欢的小鸟一样，嗨翻天，嗨到碰到新认识的小哥哥都给了个超级灿烂的笑脸，倒是让新朋友松了口。 赵寅城之前有点害怕这位不好相处，有介于另一位搭档曹承佑已经是出了名的不好相处，如果姜南柯再很难相处的话，那他以后的日子就很难过了。这部作品不管是公司还是他都很看重，就生怕会出问题。 郭在容现在可以大热门的导演，《我的野蛮女友》两轮上线累积的票房总数已经破了千万人次，绝对的圈内大热门。他和姜南柯二度合作也在圈内备受期待，对目前只是凭借脸长得不错有点小名气的赵寅城而言，能抢到这个资源绝对是一块大馅饼。 有人认为这个项目是美味的馅饼，有人则是觉得这就是日常工作。 组里的演员们都被导演召集来特训了，场地是一个类似农家乐的乡下果园，这边有个很大的厅堂，临时被改造成排练室，一群人都住在这个果园里。 到的第一天，大家互相熟悉一下，导演组了个户外烧烤的局，本意是想让陌生的演员们破个冰。可这个局啊，从开始就不太顺利，男女主演疑似互看不顺眼的不顺利。 项目男主角是曹承佑，这位才是电影圈真正的宠儿，出道的作品就冲进戛纳，堪称天胡开局。随后几部作品成绩也都不错，目前是他出道的第三年，也是他人气最旺的阶段。 年轻人么，当红炸子鸡不免有点心高气傲，很正常。组里的这帮人，曹承佑没一个看得上的，包括姜南柯，觉得都属于新人范畴，需要他压低自身档次去配合的新人。 最年幼的大钟影后还没有牌面？那只是运气好。 运气好的小姑娘一登场就咋咋呼呼的，见到他这个前辈行礼极端敷衍，就随便鞠了个躬，曹承佑还觉得姜南柯眼睛长在头顶上呢，傲什么？ 姜南柯本来对他没意见，准确的说姜南柯本来没有在意他。她更多的心思放在能出来放风上，不止能来乡下玩，还能去摘果子，多嗨。 二月初，寒冬的果园里啥也没有，去果园绕了一圈很是失望的姜南柯回来后就坐着等烤肉吃。导演正带着一帮人在忙，既然是破冰玩乐，就不可能让助理动手么，都是艺人自己上。 曹承佑其实不耐烦干那些事，他昨天有个酒局，今天宿醉，刚爬起来就往这边赶，早饭都没吃，中午还要搞什么烤肉，闻到炭火味都不舒服。可怎么都得给导演面子啊，就还是站在炭火边上，心情不太美妙的烤着肉。 因生病，被亲妈压制了一个多月的姜南柯，时隔许久闻到不健康食品的香味。冬日萧条的果园带来的低落心情一下就变好了，满场转悠，就指着看谁的肉先烤好，她就能开吃。 新人的肉烤的最好，赵寅城那是兢兢业业烤肉，他跟谁都不熟不敢随便搭话，也怕出错，就专注手上的烤肉。 作为男一和男二，两人就站在一个烤炉前，导演安排的，这不是要破冰么。可男一不想跟男二搭话，宿醉头疼。男二不敢跟男一搭话，这位传言是傲的很，赵寅城又不是想跪舔，人家摆明不想搭理他，他干嘛凑上去。 姜南柯眼中的男一和男二都只是工作搭档，新认识的小伙伴们，她跟曹承佑相对熟一点，以前在颁奖礼见过，但没打过招呼，就只是脸熟。这点脸熟不足以让她专门区分，两个工作搭档有什么区别。 烤肉的香气让女主角迅速站在了男二身边，准确的说是男一和男二中间，眼睛亮晶晶的盯着烤炉上的美味，问一句，“可以吃了吗？” 觉得她有点可爱的赵寅城刚想说，还得再等等。曹承佑已经先开口。 “你自己不会看。” 姜南柯一愣，疑惑的看向他，“我又没问你。” 瞟了她一眼的曹承佑就当跟自己没关系。姜南柯扬眉，什么毛病，我招惹你啦？ 赵寅城有点尴尬，讪笑道，“要不您先过去等等，熟了我给您送.....” “她才是后辈。”曹承佑看着后辈，发出直男言论，“你想吃自己烤啊。” 后辈腰背一挺，姜南柯就没怂过，“前辈，我们好像不是能说平语的关系。” 曹承佑眉头一皱，挑衅？前辈跟你说平语是看得起你，“怎么着，我还得特地跟你请示？” 姜南柯抱臂冷笑，“想找茬？” 就在曹承佑愣住的当下，赵寅城秒速举起烤肉，打圆场，“那什么，好了，要不先吃？” 这个组啊....有得热闹了。 425. 第二十六章 感恩曹承佑x3 大病初愈的意思是,身体都已经在报复了，就别作死。 一场烤肉吃的时候是很嗨，吃完了姜南柯差点拉到虚脱，还是上吐下泻的悲催情况,助理被吓得都想再度把她送进医院。还是好不容易从医院逃出来的姜南柯死活不愿意,才勉强继续留在剧组特训,只是请了一天假，先缓一缓。 而搭档所拥有的一天假期在自己没有的情况下,就让曹承佑格外不爽,他觉得导演区别对待。 曹承佑并不知道姜南柯此前刚从医院出来，新闻又没报，裴老板的公关还是很给力的,外界毫不知情。曹承佑只知道，他本来就觉得这个特训纯属耽误他时间,他根本不需要什么演技特训,有那时间他干点什么不好。 深感自己就是被搭档拖累才被导演找来特训的曹承佑,倒不是针对姜南柯,他平等看不上所有人,包括姜南柯。 所有人听从导演安排老老实实的特训，排练第一天,姜南柯就请假，曹承佑很不爽，为啥她可以请假？ 姜南柯也不可能对外说什么她吃个烤肉拉肚子啊，不要脸的吗，助理跟导演请假的理由是，之前的病没养好，半途出院大概是累到了,又有点低烧。导演可以理解，他去医院看过么，也没强求女演员非得撑着病体排练，这又不是拍摄，就给假了。 准假的导演在大清早集合的时候，跟大家说姜南柯不舒服，曹承佑听了就不爽，你已经很耽误我时间了，还什么不舒服请假，不舒服你别来啊，昨天看你去果园玩的很开心啊，哪不舒服？ 女一号排练第一天不舒服请假；男一号排练第二天有事回首尔；男二早就给导演递交过行程安排，在排练第三天需要去拍摄。 而这一天就是女一和男一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过对手戏，场面极端糟糕。 还是一大早，还是一群人。前两天不是女一不在就是男一不在，总算两个人走在了，郭在容就示意他们俩先上。 要排的戏并不复杂，这段剧情是男主角带女主角去一个乡下的荒宅，村里人说那里闹鬼。表面很勇猛的男一其实怕鬼，女一也怕，在探索鬼屋的过程中，男一为了展现自我的勇猛，推开了一间有古怪声音的房间门，结果因看到披头散发的流浪汉以为是女鬼，尖叫着跑走一路冲出大门。 男一都出了大门才听到身后女高音的尖叫，才在尖叫声中想起来他把妹子丢下了，正要回去，妹子也尖叫着冲出来，两人在大门口撞见齐声尖叫，等看清了吓到彼此的人是谁，惊恐的叫声就变成了默契的笑声。 导演让演员们把排练室的门当成剧情里的门，随后让两位演员开始。 男女演员先一起往门外走，男演员抢先冲进来，女演员随后跟上，因角度问题，姜南柯冲进来的时候差点撞到曹承佑，反射性停下，而曹承佑还在叫，姜南柯是顿了一下再开始尖叫。 叫完，一起笑。笑完，停下。 姜南柯本来想道歉的，她刚才卡了一下。导演还没说什么呢，曹承佑抢先开口，对着后辈讲。 “你刚才卡壳了。” 明明是一句很正确的话，可姜南柯听在耳朵里格外不舒服，这家伙什么脸？鄙视她？可人家说的是对的，她就回了声抱歉。 曹承佑眉头微皱，道歉有什么用，重来啊。 重来，两个演员再度出门。 前辈瞟了眼后辈，“喂，我等下还是之前的站位，你冲过来撞到我也没关系，我们踩点你撞到我的时候一起叫，懂吗？” 姜南柯.....谁是‘喂’？可是，“行。” 这一次，按照曹承佑的计划，演员们在门内撞到了彼此，双双后退一步后齐声尖叫，好似看到了什么恐怖生物，看清人又都在笑。 这一段男演员是满意的，这一段导演觉得还OK但需要再修改一下，不要直接的肢体接触，之前姜南柯卡壳的那一下正好有个反应时间，也不错。就再来一次。 第三次回到门外等导演信号的姜南柯，正准备跟不知道在傲什么的家伙说，看看，我才是对的。结果这家伙又抢先说话。 “你考虑一下镜头角度啊，我看导演是想拍全景，让我们同框的那种，我倒是会侧身，往右侧。”曹承佑边说边给她演示自己等下的动作，再讲，“你注意一下身位角度的配合。” 姜南柯.....“行。” 第三次冲进门，演员们连镜头角度都考虑好了，完美通过。导演满意，下一场。 下一场下一场下一场，不管是下几场，永远是曹承佑说话，他说他想怎么样，让姜南柯配合。姜南柯越听越憋屈，最憋屈的就是，这家伙说的都是对的，偶尔有不对的，导演也会现场调整，这家伙能迅速反应过来，再度变为‘永远’正确的家伙。 讲实在话，能遇到专业的搭档总比遇到不专业的好，可这个专业的搭档真的好讨厌啊！ 专业的演员们要排一场稍微有点分量的戏，是男女主角第一次暗生情愫。这段没有台词，就是带着妹子躲雨的男孩子，偷瞄被雨淋湿的女孩子，女孩子羞涩的也在用余光瞄他。 这时候就要看演员的功力了，曹承佑给自己设计了很多小动作去展现青春年少的男孩面对女孩的窘迫，姜南柯就没那么多想法，就垂着头展现害羞，拿余光去瞟他。 两人席地而坐，本来剧情里他们也是躲在棚子里。 曹承佑是背对着姜南柯的，所以他微侧着身子，每次偷看都是快速扭头再转回来。 这一段很短，就是一小段的镜头切换而已。 姜南柯演的好好的，曹承佑突然一个转身，张口就是，“你怎么跟个木头一样给点反应啊。” 当时就不爽的姜南柯秒速回怼，“我怎么没给你反应了？” “动动脑子，我几次回头你都发现不了吗？瞎吗？”曹承佑对后辈很无语，“少女心事懂不懂，你是不是女的？你至少要给我两个反应。要不然是发现了我在偷看，你会躲，再不然是觉得我偷看有趣，你会等着我回头跟我对上视线要逮住我。你需要给我反应，我才能继续往下懂不懂？” “懂你个大头鬼！”姜南柯怒了，“剧本要我羞涩，导演要我羞涩，就你要我给反应，怎么着你是导演啊！导演都没说话呢！” 导演刚要说话，曹承佑大怒，“你是木偶啊，导演推一下你才动一下，你影后奖杯买来的吧，有点概念好不好，不理解角色没看剧本就来排练了吗？镜头在导演手里，但人物是我们在塑造，剧本里的那一行字怎么变成一分钟的画面不会思考吗！” 自入行就被各路大导称赞为极具天赋的男演员专业能力是很靠谱的，靠谱到前期理所当然的控场让前辈听他的，此时更是理所当然的训斥后辈，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专业！ 专业的后辈一声冷笑，“我好歹有影后的奖杯，你有什么？去戛纳的名头啊，那是导演去戛纳，电影去戛纳，你嚣张什么？你倒是拿一座影帝奖杯出来看看啊！” 曹承佑....目前还真没拿过影帝，不是他不给力而是同期竞争对手太强大，未来的忠武路三驾马车目前都属于中生代，哪怕说小生，还有李秉宪呢。男演员市场的厮杀格外激烈，他还处在新人王的范畴。 新人王气的脏话都要骂出口了，导演把剧本往掌心一拍，“行了！闹什么！” 郭在容头一扭，随手指了两个人，“你们上。”再沉下脸对还在场上的人说，“都去洗把脸冷静一下。” 怒而起身的姜南柯没办法冷静，那家伙真的太讨厌了，怎么会有那么讨厌的人！助理连忙跟上去哄，一说人家到底是前辈，二说怎么样都要给导演面子，好不容易把妹子哄回来了，姜南柯气鼓鼓的坐在人群中间等着那位搭档的出现。 哎嘿，搭档不出现了，曹承佑直接就没回来。 这人消失了，中午吃饭也没看见，下午也不在，姜南柯气都消了，转而变为好奇，人呢？不舒服请假。 当晚，经纪人赶到了果园，小心询问艺人，跟曹承佑是怎么回事？姜南柯此时已经不生气了，她本来就是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的，就跟经纪人说那家伙有点傲，也没觉得他们有什么重大矛盾。 经纪人听了也没说什么，只试探着问，“那我摆个酒，一起喝一杯怎么样，以后要合作么，关系处好一点比较好。” 姜南柯没在意，点头答应，酒局就定在当下，一个小时后。 跟着经纪人回首尔的姜南柯一直到进饭店包间门之前都觉得只是来喝一杯，互相道个歉就结束了。可她一进门就看见双手抱臂一副老子很不爽的曹承佑，脸立刻就拉下来，你不想，我TM还不想来呢。 就跟在经纪人身后的姜南柯，人都没有进包间扭头就走，落在她身后的助理连忙拦，怎么了这是？ “你看看他那张脸，那是要和平相处的样子吗？” 人就站在门口，姜南柯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门内的人听得见。 听见的人嗤笑一声，转向自家经纪人，“这就是你说的她要跟我道歉？” 姜南柯一个眼刀飞向自己的经纪人，“我要跟他道歉？” 两边经纪人都很尴尬，齐齐压低声音哄着各自的艺人。男演员那边说的是，小姑娘么，你一个大男人，做哥哥的让让人家啊。女演员这边说的是，前辈么，马上还要合作，这说开机就开机了，真闹僵对谁都不好啊。 两边经纪人的劝告都没啥用，姜南柯再度要走，曹承佑直接起身，谁TM管你！ 演员们都很任性，经纪人们都很头疼。两个演员都带着助理走了，两个经纪人倒是坐在了酒桌上，你一杯我一杯的诉苦，顺带攻击对方的艺人。 女演员这边说的是，我们家这个刚成年，小姑娘有点小脾气多正常啊，你们家的脾气才是太古怪，就这点小事不依不饶的。 男演员那边说的是，这年头的小孩子是真的不讲规矩，我们家可是大前辈，跟前辈龇牙还不道歉，家里怎么教的。 经纪人们在酒桌上笑里藏刀的扯了半天也没什么重点，但更急迫的明显是曹承佑的经纪人，因为男演员拒绝去排练，除非后辈低头。 导演大为恼怒，但....“把酒杯端起来，快点！” 两个小时后，果园，导演的房间，现场就三人在，桌上摆着几包零食和一瓶烧酒，三个酒杯。 农家乐的场子么，给客人们准备的就是类似小旅馆标间一样的房间。屋内空间不大，摆着两张床，墙边有个小圆桌。圆桌如今摆在了两张床中间的过道上，导演按头让两个演员讲和。 独坐一张床的姜南柯拒绝碰酒杯，望着跟男演员同坐另一张床的导演，“为什么我得低头！”你哪边的啊？！ 郭在容觉得孩子傻，我是站在你这边才让你低头的，知不知道什么叫前辈，“因为我是导演，杯子端起来！” 怒到胸脯都鼓起来的姜南柯心不甘情不愿的端起酒杯，曹承佑瞟了她一眼，无视。 郭在容脸一沉，“怎么着，我也得给你提醒，我是导演？” 同样心不甘情不愿拿起酒杯的曹承佑，也不跟她碰杯，仰头喝酒，喝完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就起身走人。压根也没喝那杯酒的姜南柯同样是把酒杯往桌上一砸，晃的酒液跳跃四散。 妹子胳膊往门口一指，跟导演告状，“你看他！” 以前也没觉得自己在带孩子的郭在容现在有点碰到熊孩子的头疼，还一次来了两个，他先闷了口酒，再让熊孩子把胳膊放下，差不多得了，“你的规矩是真没学好，前辈是天不懂吗，何况他说得是对的，教训不也是在教你吗？” “什么就教我了，前辈就能眼睛长在头顶上啊，他先挑衅的好不好！”后辈很不忿。 郭在容给气笑了，“他就是当场给你一巴掌你以为你能怎么样？你信不信今天要是赵寅城，曹承佑就是当场打他，赵寅城也得跪着说感谢前辈教导！” 赵寅城：感谢天，感谢地，我跟曹承佑没有对手戏。 不在场的人啥也不知道，在场的人很清楚导演是对的，可姜南柯还是很不爽，前辈了不起啊！ 在南韩的社会文化中，前辈就是了不起啊，何况，人家是对的。 孩子怎么样都是自家的好，郭在容对曹承佑也只是面子情，他组这个局也是拉一把姜南柯，“那边要拒绝排练，消息传出去，曹承佑因为你的冒犯拒绝排练，你在圈子还混不混？真以为红了就无所畏惧啦？被媒体捧的找不着北了是吧？曹承佑难道不红吗，他在圈里难道是无名氏吗？人家还占着理，你硬梗这脖子，倒霉的还不是你吗！” 郭在容张口就训她，“人家专怎么没教你？曹承佑说的哪句是错的？就算很多导演都喜欢木偶一样的演员，也有更多的导演喜欢曹承佑那样的演员，他能让角色活过来，那是在创造角色，这有什么不好你告诉我，这话对你是非常有好处的建议。” “你是拿到了影后，可你那个影后是不是侥幸成分居多？那个角色跟你本人很贴合，就是另一种本色出演，才能那么出彩。但这个角色不是，这个角色就需要你有演技，你有吗？人家有，你还不老实学！” 姜南柯很委屈，“那他不能好好说啊！” “他是你爹啊什么都得顺着你！”郭在容怒骂，“我看你就是被媒体的载誉冲昏了头脑！矫情！人家愿意多说一句就值得你感谢了，不然他就是不管你，你又能怎么样，你不被他就是被我骂！你自己选！你演技有问题我告诉你，给我老老实实重头学，人物小传呢，去拿过来给我看！” 不止没有在熟人这里找回场子，反而因熟人压制更委屈了的姜南柯，心里想的却不是哭一场，而是她倒要看看，那个前辈是不是真的有能傲上天的资本。 是的，自小都是学霸的姜南柯胜负欲被挑起来了，就没有她学不会的技能！ 隔天，也就是剧组特训的第四天，赵寅城回到果园才听说了昨天男一和女一的‘战争’，有点慌，害怕被扫到台风尾，想躲着姜南柯走。 姜南柯压根没在意他，她现在所有注意力都在曹承佑身上。 该说不说，人家是有傲气的资本的，尤其是在跟别人演对手戏的时候，这位格外出彩，承托的跟他搭档的人灰扑扑的。 在围观了两天，也对了两天戏，持续被前辈冷眼教训，持续憋着火的姜南柯有了危机感。她才是电影的第一主演，她这个第一主演可不能被第二主演弄的灰扑扑的，她要闪光才行！ 要怎么闪光呢？学新技能啊。 技能怎么学，看书？理论知识她不缺，实战经验她都不缺，她现在缺个好老师。 艺人呼叫自家社长，我需要演技老师。裴老板有些疑惑，你都是影后了，还要什么老师？影后表示她的奖杯很水，需要找个实实在在捧回奖杯的人，圈内肯定有缺钱的演员，她掏钱，社长负责找人。 圈内能走到顶尖圈层，足以给影后当老师还缺钱的演员屈可太难找了，万幸裴老板人脉广博，还真找来了....两个。 一位是影帝，李秉宪，这位不要钱，纯然是卖裴老板面子，而且他也不算是给姜南柯当老师，只是说如果小朋友有需要可以一起喝一杯。 另一位是纯然缺钱的影后，天赋卓绝的金惠绣，这姐姐很缺钱，虽然姜南柯并不知道前辈为什么那么缺钱，但前辈开的价她给得起，那就砸钱买人啊。 姜南柯砸巨款‘包’了金惠绣三个月，这笔款项之大，基本相当于她把出演新电影的片酬都给金惠绣，还贴了一点。 裴老板不是很理解艺人怎么会愿意打白工，不过小孩子有上进心当然不是坏事，公司一切开绿灯，保证姜南柯想干嘛干嘛。 啥也不想干的姜南柯就想把新老师捧上神坛，新老师太NM给力了，这位最给力的都不是能压制曹承佑，让对方每次见面必鞠躬，因她都是站在新老师身边，所以曹承佑也算是对她鞠躬，这不要太爽！ 但这些外在的爽感都比不上新老师手把手，一字一句的带她过剧本，内在成长才是最爽的，爽到姜南柯能明确感知到自己在进步，肉眼可见的进步。 就这！新老师还能更给力的持续不断的给曹承佑找茬。 拿钱办事的金惠绣是非常靠谱‘雇佣兵’，这姐姐进组的名义根本不是姜南柯的老师，而是作为剧组临时客串的演员，接受导演的拜托来剧组带着小朋友们玩玩。 官方挂牌登场的金惠绣才是全组范围内宇宙级大前辈，这姐姐出道的时候姜南柯才三岁，曹承佑也不过五岁而已，可不就是大前辈么。 非常重视上下规矩的曹承佑不是个双标的人，他要求姜南柯要守规矩，他自己就很守规矩，面对大前辈，都是前辈说啥是啥。前辈指导他的演技？那得感恩戴德啊！ 金惠绣找曹承佑的麻烦从来都是摆在台面上而且谁看都觉得她是为对方好的方法，自动乱的蛮荒年代混出头的大姐姐，在教导身兼金主身份的学生时，那教的何止是演技啊。还有要如何打人家一巴掌，依旧能在别人乃至于当事人眼中，都觉得你是‘为她好’。 最近演技真的是飞速成长的姜南柯，面对姐姐教导的如何要占据‘大义’，就有些茫然，“你是前辈哎，前辈天生等级压制，我不太行吧？” “对方是前辈反而好解决，你年纪小啊，你是女的，他是男的，这天然就对你有利。”金惠绣看姑娘傻乎乎的样子，就让她附耳过来，教导她如何利用女人的身份以柔克刚。 比如曹承佑那种多少带着点大男子主义的傻子，最吃柔弱善良小白花那一套，你这个开局虽然不利，但你有眼泪啊，还有一张软萌的脸。 “我要是你啊，干什么花钱找我来当老师，真有钱没处花呗。”金惠绣夹着烟转动手臂，柔美的展现职场上的厮杀永远是柔能克刚。 姐姐口中的男人都很好搞，有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最好解决。当初姜南柯的事要是换成是她，她才懒得跟对方吵，还不如就仰起头摆出一副你好厉害，我好佩服的模样，哄着他多说点，才能让自己多学点。 不冲着学习，冲着报复，也别当面锣对面鼓的在一群人面前掐起来，正如姜南柯所说，后辈的身份是劣势。但女人的身份是优势啊，作为年纪小对方两岁的妹妹，完全可以在众人面前展现妹妹想跟哥哥和好，就当着众人面送点什么小吃啊，零碎啊。 再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怼曹承佑两句，展现自己的绵里带针，曹承佑这种打着男子汉旗号的人，反而不会背地里干什么，就是摆在台面上的针对她。这样别人看起来是姜南柯在讨好前辈，而前辈非常不给面子，那小姑娘都已经把该做的做了，男人还心没针尖大，频频搞事，那就是曹承佑的错了。 要是演技跟得上，姜南柯还可以当着众人面哭一场，博取一把同情心，这样她就立于不败之地。本来就跟导演熟，导演也是个男人，导演天然站在她这边，真这么搞，惹毛了郭在容，他能当场换人，曹承佑又不是无可替代。 姐姐有很多招对付曹承佑，老师大方的让学生选，随便那一招都能让他在组里变成万人嫌，乃至于待不下去。可姜南柯听完，五官都皱在一起，那些招不是不好，只是...... 金惠绣笑了，摆手让她不用说，她懂，“小道阴损，确实不招人喜欢，但还有大道么，你只是想发发脾气对吗？” 连连点头的姜南柯说，“对对对，我只是想让他别那么傲而已。” “那就努努力，看看你能不能压过他，在他最自信的领域压过他，他就熬不起来了。”金惠绣灭了烟，“来吧，排练。” 金惠绣很缺钱，有个沉迷赌博还扒在自己身上吸血的母亲，她怎么可能不缺钱呢。但她第一次碰到那么有趣的金主，有趣到她甚至觉得自己在看一部言情剧，傲慢与偏见什么的，欢喜冤家。 沉迷学习的小姑娘大概是没发现，曹承佑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吃饭在看她，喝水在看她，排练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而曹傻子很明显是在用极其幼稚的方法，以欺负人的方式力图吸引妹子的注意力。可能他也没意识到？毕竟他也是个小男孩。 小男孩的方法可能对小姑娘有用，对大姐姐毛用没有，金惠绣只会觉得男人过蠢。不过她也什么都没说，拿着工资还能看戏不挺好的么，何必挑明呢。 啥也不知道的姜南柯就是个小姑娘，但她这个小姑娘比较特别，特别到...... 四月，电影开机了。 今天要拍的这场戏，就是之前姜南柯跟曹承佑在排练时吵起来的那一场。 剧情伴随着一场大雨，为了躲雨，男女主人公跑进了田地里的草棚子中。剧情让男女主人公在此暗生情愫，演员们也就这么拍。 镜头里，男女演员配合的很好，女孩子含情脉脉的羞涩，男孩子怦然心动的窘迫，一切都那么好。好到导演喊了‘OK’之后，跟身边的金惠绣说，姜南柯一定能成大气。 姜南柯本尊则是对着扭头的男演员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变态！” 曹承佑愣住，“谁变态！” 十分故意用慢吞吞的动作双臂交叠挡在胸前的姜南柯斜眼看他，“你说谁变态。” 他们在拍夏天的戏，还是雨戏。夏天戏服单薄，女演员就穿着衬衫，内里有个小吊带，自雨幕中跑过的女演员从头湿到尾，衬衫也湿透了，半透明的衬衫都能看到内里的白色吊带。 那个吊带姜南柯平时都可以穿，就是个吊带么。那个吊带经由她这么一挡，莫名就有了色气。 曹承佑很是堂皇的往后仰，“那是拍摄好不好！” “导演已经喊了OK你还看，你就是变态！” “呀！！” 远处的导演秒速拿着喇叭吼，“不要给我搞事！下一场！” 男一和女一严重不合，已经不是剧组的新闻，大家都习惯了。两人见面就掐，什么都要掐，连在户外拍摄，临时搭建的化妆间，都能让两人吵一架。因为其中有一间距离片场近了大概....两米？ 吵架么，原因不重要，看谁不顺眼更重要。 姜南柯看曹承佑极端不顺眼，随着她演技的进步，看对方愈发的不顺眼。因为她越进步越可以明确的感知到，曹承佑是可以压她一头的，正如导演所说，人家是在教你，你别矫情。 可姜南柯宁愿自己矫情，干什么，她努力到今天不是为了碰到一个比她强的人，就要老实低头挨骂还感谢人家教导的。她遇到的老师多了，她自小到大遇到的所有老师，谁不喜欢她？突然冒出一个有点本事就傲上天的家伙，全天下老师死绝了姜南柯不可能跟他学的。 何况，那家伙也没牛逼到天下第一啊，李秉宪还更牛逼呢，不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沟通么，非得一副死人脸对话，我又不欠你钱！ 矫情的姜南柯跟李秉宪喝过三次酒，每次一喝就是一下午，每次都是金惠绣觉得她可以去跟李秉宪碰一碰，她就去了。每喝一次酒，姜南柯都觉得自己又多学了一点东西，喝到电影快杀青了，要拍重头戏了。 这场戏是一场虐的人心肝颤的剧情。自战场回来的男主人公双目失明，他不想拖累他爱慕的姑娘，就独自排练了一夜餐厅的所有方位，想伪装一个正常人去跟等他数年的姑娘说，我已经结婚了，也祝你幸福。姑娘当然是发现了，两人都痛到极致，要面临分离。 这场戏是姜南柯首次感知到她压过了曹承佑，她哭的又深情又美，是痛彻心扉也是美人落泪。相对而言，曹承佑哭的丑得要死，光谈什么入戏有个毛用，我们在拍电影，画面要好看！老子最好看！ 导演要的就是美人凄婉的泪珠，郭在容极端满意的喊了‘OK’。 声音刚落下，曹承佑就扶着桌子跌坐在地上，崩溃大哭，哭得旁观者都心有戚戚。而同样双目通红的姜南柯，却把眼泪一抹，居高临下的鄙视搭档。 “你个小垃圾，再傲啊！” 还沉浸在悲情剧本里的赵寅城：......感恩曹承佑，不然垃圾的很可能是他。 相较于男一和女一的‘两看相厌’，女一和男二的关系那是非常不错了。至少姜南柯对赵寅城没意见，小哥哥演技是不咋样啦，但人温和啊，会说人话，那工作搭档能配合就行，人家的演技如何是人家的事，她又不是曹承佑，家住海边什么都管。 赵寅城觉得这样就挺好的，很安全，每天都在感恩曹承佑，吸引了姜南柯的全部火力。不然他和那么暴躁的姜南柯演对手戏的话，分分钟凉凉。 而要感恩曹承佑的，又何止是赵寅城呢。 “你到汉城了？真的？” “飞机都落地了，还能有假。” 张志尧玩笑道，“我来这边玩两天，你说要招待我的，还算数吗？” “当然算数了！”姜南柯刚讲完犹豫片刻，“不过我今天电影杀青，晚上有个杀青宴，今天可能没办法陪你，明天？” “杀青宴我能去吗？” “都说韩语哎，你要来吗？” “我现在会说韩语了哦~” “我去，你语言天赋是真绝！” 姜南柯敬佩语言小天才，随后讲，“那你来呗，一起玩，吃完饭我看我能不能先走，走得掉就带你去玩。” 杀青宴，有些态度现在不表达，再见面可就是几个月之后了，拖那么长时间，就算是假矛盾也变成了真矛盾。关键是在这几个月里，双方就没有理由再见面了。 曹承佑端着酒杯走到姜南柯边上，对着正在跟陌生男人热聊的女演员咳嗽一声。 抬头扫了他一眼的姜南柯果断低头，跟张志尧用中文吐槽，看，脑残。 单纯是顺着她说的张志尧讲，“纯爱电影挑这么个男主，你们导演审美够特别的。” “是吧是吧！”姜南柯超喜欢无条件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哪怕只是个玩笑，也逗得她满面笑容。 笑不太出来的曹承佑看他们两笑得过于开心，说的话又听不懂，就沉下脸又咳嗽一声，很大声。 坐在对面的金惠绣看戏看的满脸趣味性，余光瞟到她那个表情的张志尧，顺着她的视线抬头看了曹承佑一眼，随即低下头，跟姜南柯讲。 “后辈的身份对你是个障碍的话，他如果想求和，你这杯酒必须喝啊。”张志尧问，“你想喝吗？” 手已经去拿酒杯的姜南柯嘟囔一句，“当然不想。” 展颜笑开的张志尧说，“那我们偷偷溜走吧~” “可以吗？” “当然可以~”：，，. 426 第二十七章 汉城新居民 同张志尧相处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有意思到两个语言小天才的语言功能经常紊乱。 因‘不明原因’特地学了韩语的张志尧，人都在韩国了，面对的也是一个韩国姑娘, 就很自然的想着要让姑娘自在点, 会有意识的用韩语跟姜南柯对话。 但张志尧的韩语毕竟也就学了一年不到, 哪怕这位语言小天才已经能保证基本交流沟通都没问题, 碰到一些特殊词汇类似两人在聊音乐或者电影拍摄的时候，他偶尔也会出现找不到对应韩语词汇而自动切换中文或者英文的情况。此时姜南柯就会跟着切换语言体系。 一开始姜南柯都是配合他的，基本都是他用什么语言她就切换哪个语言, 毕竟中文和韩语某种程度上都是她的母语。可后来发现张志尧是为了让她舒服点故意用韩语, 她就带着点投桃报李的心，跟他说中文, 偶尔夹杂英语, 韩语本身就有很多英语的新造词。 他们俩单独瞎聊的时候还好, 不管谁的语言功能混乱了，中英韩夹杂什么的，对方都能接得上。一旦出现第三者, 场面就会有点混乱。 电影杀青, 小伙伴又来韩国玩, 作为‘地主’，姜南柯本身就有休息时间，当然要尽地主之谊带着小伙伴四处去玩才行。 地主很大方的带小伙伴嗨了三天, 第四天跟小伙伴说，我得去学校交作业，让小伙伴等一等，下午再去浪。张志尧却表示他对首尔大也挺好奇的，以及他记得他还有个粉丝是她闺蜜剪校友, 偶像说他可以去见见粉丝。 姜南柯有点囧，因为刘嘉熙已经爬墙了，姐妹新偶像是木村拓哉。不然早在张志尧来的第一天，她就呼叫姐妹来追星了。但这话要是直接说出来多尴尬啊，姜南柯就先点头答应带小伙伴去见姐妹，随即给姐妹打电话，你稍微给我装一下啊，别搞得人家尴尬。 三人就这么见面了，就在首尔大校内的图书馆里。跑去交作业的姜南柯把偶像托付给粉丝，让后者带偶像去逛逛校园，她那边结束给刘嘉熙打电话的时候，听说他们在图书馆，一脸懵，怎么会去图书馆？关键是怎么进去的？ “找人借个卡刷一下不就进来了，这有多难。”刘嘉熙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刚好绕到图书馆，他对图书馆感兴趣我就带他进来啦。你是来图书馆，还是我们找个地方等你？” 姜南柯想了想，“我去图书馆找你们。” 等她到了图书馆，张志尧他们已经出来了，在门口等姜南柯，三人汇合，一起出去找地方吃中饭。 路上三人闲聊，聊着聊着刘嘉熙就忍不住打断他们，虽然我也中英韩语都懂，可你们这个切换太频繁了，统一一下语言再聊天。 在韩国学法律的就没有不会中文的，韩国的第一部宪法都是在上海敲定的，韩文本就是表音文字，纯用韩文可能出现误差，也已经持续很多年官方文件都有中文标识，甚至直接用中文。因此法律界人士哪怕讲中文有点困难，也不可能完全不会，不然法条都看不懂。刘嘉熙小学就开始学中文了，跟英语同步上的补习班，基本沟通绝对没问题。 另外两人为了配合刘嘉熙，都说用韩语。刘嘉熙却觉得她中文也很好，要求用中文。三人为语言这事儿一直从校内纠缠到校外，在讨论吃什么的时候，张志尧直接问姜南柯附近有没有她熟悉的美食店，他想去尝尝。 “好久没有吃学校周边的小饭店了。”张志尧带着点怀念的意思，“我以前上学的时候，学校周围的饭店味道都不错，至少也是个物美价廉。” 姜南柯听了只是笑，刘嘉熙则是直接拆穿，“你问她还不如问我，她来学校都是踩点来踩点走，大学读了快四年了还是大二，她今年学分要是没修够，到我毕业了她可能都还是大二。” “我那是被工作耽误了。”姜南柯不乐意，打人别打脸啊~ 张志尧一乐，“你忙到留级啦？” “你又掺和什么！” 留级生的一声抱怨惹的另外两人都在笑，随即决定听刘嘉熙安排午餐饭店选择。小姐姐照顾张志尧选了个中餐馆，饭桌上的聊天重点，依旧是留级生的悲催。 留级生很悲催，一方面是工作忙，另一方面是发生了一些事，她前年因恋情出事的那段时间，都是刘嘉熙帮她去申请休学的，不然她一整个学期都消失还一句话都没有，都能被学校警告，搞不好就退学了。 大学上了快四年，今年就是第四年的姜南柯，目前的学分只够她排在大二的标准里，但实际上不是这么算的，她如果能在今年一年内把学分都凑齐，也不是不能毕业。但这纯属异想天开，没什么希望，还是老实当个‘大二’的吧。 姐妹在饭桌上频频端起茶杯，让大二的家伙给大四的学姐倒茶，有点规矩。这只是两姐妹之间瞎胡闹而已，闹着闹着，在刘嘉熙又一次举起茶杯冲向姜南柯，还没等她说话，张志尧先拿起茶壶边给她倒茶边自然的转移话题，询问大四毕业生未来的安排。 姜南柯没在意这个话题的切换，刘嘉熙隐隐觉得有点不太对，但当下也没多想，就顺着他的话聊开了。 张志尧是个很会聊天的人，饭桌上的笑声就没有听过，吃完也是他借着去洗手间的理由去买单。选饭店的刘嘉熙本来打算自己付钱的，这不是招待‘前任’爱豆么。但她去了前台得知单已经买过了，回来跟姜南柯一说，本以为姐妹也会有点纠结，哪想到姐妹居然不在意。 非常了解自家姐妹的刘嘉熙就很意外，这两人有熟到这个地步吗？不然姜南柯作为‘地主’，她肯定会介意的，这家伙从小就有跟别人抢着买单的毛病，尤其是对半生不熟的人。得非常熟她才会无所谓谁给钱。 姜南柯前两天还是在乎的，毕竟她是‘地主’，要招待好人家，哪有让人家买单的。可双方浪了三天，张志尧从第一天就跟姜南柯说，你要是全程招待的话，我就要付你导游费了，给姜南柯逗笑了的同时，也就不太在意这些，反正他们俩都不缺钱。 不缺钱的张志尧都准备在韩国买房子，理由很简单，看走势汉城房价会涨，当投资了。再说，住酒店总没有住家里舒服。 理由很合理，不论是姜南柯还是刘嘉熙都没多想，三人组下午的行程就是带张志尧去看房子。 本着就近好照顾的原则，张志尧说是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与其到处乱跑，不如就把房子买在姜南柯家的小区里。理由依旧非常合理，小区确实也有房子出售。三人就看了几间屋子，当天下午房子就签约了，就等着房屋中介走后续程序，这房子就属于张志尧。 这栋新房离姜南柯家不近不远，她家是个很大的小区。小区最里面是别墅区，这里还有专门的一道门卫卡，半隔离其他小区居民，飞住户或者住户邀约都不可进，安保很好。姜家爸妈就住在这里。 出了别墅区就是大平层的建筑楼，这边都是一梯一户，进电梯要刷卡，卡片只能到达自己的楼层，也算隐私保护做的很好，张志尧的房子就买在这，外围还有正常的一单元两户一单元三户的小居室类型，不过那跟他们就没什么关系了。 张志尧买的房子原先就是屋主用来投资的，精装修的出租房，都能拎包入住。装修不谈，家具家电折价让中介卖出，新房主要更换家居用品，打算尽快搬进来，还是那句话，住酒店哪有住家里舒服。 为此，三人的行程又变成了要去逛家居市场。在去的路上，刘嘉熙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要怎么装扮‘新家’，此前拿着茶壶给她倒茶的那只手突然冲入脑海，她的表情逐渐微妙起来，再看张志尧的视线就带着打量，丈母娘看女婿的打量。 丈母娘看女婿那是越看越满意，首先长得好，不然早前也不会让她爬墙。接着身份合适，演员总不会担心什么公开恋情的事。再来是应该有点身家，房子说买就买了，他是外国人走贷款太复杂，这人直接全款，肯定不缺钱。最后，貌似很会逗自家女儿开心。 ‘女儿’都空窗大半年了，当‘妈’的觉得女儿可以找个人开心一下。 车在商场停下，下车前，刘嘉熙说她突然想起来有个小组作业要收尾，没办法继续陪他们，要先走。张志尧看了她一眼，对上她的视线后，眼神微闪，半垂下眼睑，嘴角带起一抹浅笑。姜南柯则是在问她打算怎么回去，还说让车送她回去，完全没多想。 “之前一直忘了跟你交换号码。”张志尧掏出手机，先看姜南柯，“可以吗？” 姜南柯不解，“你问她啊。”问我干嘛？ 手肘当即就怼了傻子一下的刘嘉熙反手掏出手机，“当然可以，你说。” 莫名被打的姜南柯斜眼瞪她，你干嘛？刘嘉熙懒得搭理智障，弹开！ 号码交换了，要逛商场的两人就下车了。坐在车里的刘嘉熙透过车窗望着他们的背影，只凭交换号码都要先问‘女儿’这个点，这女婿就比上个女婿好。 刘嘉熙对‘上个女婿’的观感一直都不怎么好，她可能是姜南柯的朋友圈中，唯一对柏原崇观感不好的人。不论什么原因，柏原崇确实是导致姜南柯手腕上多了一个纹身的存在，只说那个纹身，刘嘉熙就很难对柏原崇有什么好想法。 不过自家妹子都要跟柏原崇结婚了，彼时刘嘉熙也并没有多说什么，这要是真往结婚走，那她想拆散的就不是一对情侣而是一对夫妻，那就有点过了。她只是在姐妹说要结婚的时候，劝她再考虑考虑，姐妹考虑好了，不论姜南柯选择什么，她都支持，一如还是初中的姜南柯就为她出谋划策，要怎么存钱离家出走。 那对能分手，刘嘉熙就算没有夸张到去放烟花庆祝，也是大松一口气。如今，能多个‘新女婿’，她是很支持的，不然一直单着，说不定某人会卷土重来，那更烦。 逛商场的姜南柯也有点小烦恼，汉城就那么大，三天已经玩的差不多了，她连南山都带他上去过了，还去围观别人挂情人锁，这么无聊的行程都安排了，接下来还能去哪玩？ 听到‘地主’吐槽首都太小的外国人就笑，“我这两天本来就没时间玩啊，总得先把房子弄好。”顺滑的切换话题，“你陪了我几天会不会累？” “我们这几天都在玩有什么好累的，说好去爬南山都是坐缆车上去的。”姜南柯这几天玩的挺开心的，反问他，“你会累吗？” 张志尧歪头笑看她，“你说呢？” “不会？”姜南柯龇牙一乐，“有这么个大美人陪着，你怎么可能累~” 笑出声来的张志尧轻敲了下她的帽檐，“难道我不是美人吗？” 美人们笑倒在一起，话题又切换成，到处跑还是有点累的，既然买了新家，姜南柯又要攒学分，不如就在家里休息两天吧。 新公司什么都好，最好的一点就是定行程之前一定会跟艺人商量，不像老东家，都是定好了行程通知艺人。 经纪人特地给杀青后绝对累了的艺人空出一个礼拜的休息时间，等到第八天才给艺人打电话，询问接下来有没有什么安排。 首次被经纪人询问你有什么安排的姜南柯先楞了一下，再讲，“我学分太少了，最近只打算攒学分，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毕业。” “我这边有你的课表，课程并不多，作业多不多我不太清楚，不过要是可以的话，你要不要增加一点曝光？”经纪人跟爱豆说，“现在已经六月了，目前市面上关于你的曝光都是以前的物料，算算也有半年没活动，曝光持续降低的话总归不太好，你说呢？” 姜南柯猛然想起来她签了新公司之后，除了拍电影就没干过别的工作，一时有些心虚，“行啊，你安排吧。”说完想起来，“不过我半个月之后要期末考，行程不要太密集。” “好，我确定之前会先跟你沟通。” 爱豆嘴里的行程不要太密集是指一天不要超过三个行程，或者跨越两个以上的城市，乃至于跨国。而演员经纪人送来的行程规划，是一个杂志拍三天（拍半天休息两天半），一份代言拍两个礼拜（拍两天休息十天）。 姜南柯对这个行程表堪称惊奇，她难道过气了吗？不红了？认真的？ 坐在办公室里的经纪人是很认真的，双方算是首次那么细致的沟通工作，经纪人当然要展现自己的本事。这位很详细的跟姜南柯解释，为什么他定了这两个行程。 最主要的原因是SM那边吃相太难看，早在解约前就给姜南柯签了数个代言，服饰、食品无所不包甚至还有赌场。 是的，姜南柯身上挂着两年的赌场代言，还是具有排他性的独家协议，她为赌场拍的美艳荷官的广告现在还在放呢。请注意人家是有营业执照的正规‘企业’，还是纳税大户呢，所以代言才能签啊。 必须要说，赌场给的代言费是姜南柯职业生涯里拿到的最高的合约金，连之一都没有。但也必须要说，她为赌场拍的那支广告给她的声誉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姜南柯再怎么红，她也是青少年偶像出道，粉丝群里也大半都是未成年。少女偶像代言赌场，给未成年粉丝传播赌博这事儿，不论是家长还是官方媒体都蹭下场批判，认为姜南柯属于行为不端。 签下这份代言时，姜南柯跟SM的合约不到三个月，正是电影重映和她发专的时候，也就是她热度最高的时候。此事给她招来了不少骂名，说人红是非多可以，说人家骂的也不算张口胡来同样可以。 这件事中没有去攻击SM，所有的骂声都是冲着姜南柯去的，广告上出镜的人是她啊。 但业内所有经纪公司，就是在这支广告大面积的出现在公交地铁这样的大钟交通工具上时，基本就能肯定姜南柯不会跟SM续约了，否则李绣满不会杀鸡取卵。 这摆明是公司跟艺人已经闹翻了，公司才会做出那么极端的选择，否则谁家爱豆会代言赌场，连演员碰到这种事都得非常慎重才行，有些钱就是咬手，不能拿。 SM拿了钱，姜南柯背负了骂名。不过当时她真的太火了，烈火烹油之下，所谓的骂声也都被掩盖下去。 可做过的事就是做过啊，做过的事就会带来余波，目前的代言市场，品牌方对于姜南柯大多都处于观望阶段。有很多奢侈品行当是直接放弃了她，代言人曾经的履历里有赌场代言，这不是砸招牌么。 再叠加一层，才跟SM解约半年的姜南柯身上还背着很多代言，有不少代言都签了排他协议，就是不允许再拍同行业其他竞争对手的广告。她有那么多代言都没到期，还有赌场代言再前面当拦路虎，经纪人在为她挑代言的时候，也是很慎重的。 “虽然说你跟公司只签了两年，但我们说实在话，如果双方合作的好，这两年未尝不能变成十年、二十年，那我们总要为之后考虑。” 经纪人目前想做的更多是挽回艺人的声誉，本身姜南柯也不需要再去加持人气，就很需要大众声誉。他给姜南柯接的两个行程都是公益行程，拍摄的杂志是环保主题，代言则是为保护流浪动物的公益组织站台。 这两个行程都没什么赚头，杂志给的价格不高，代言直接是免费，公益么。但这两个行程对姜南柯挽回声誉是有帮助的，尤其是那个公益组织有官方背景，广告会大面积铺开，可以小规模对冲所谓的赌场广告。 “人不能只看眼下对吧，咱们得往长远看，你才二十出头，路还长着呢，总得打好地基。”经纪人把一份他觉得没什么希望，但很值得一试的综艺企划递给艺人，“SM热衷神秘路线，我倒是觉得偶尔接一下地气，会更受大众欢迎。” 那份很接地气的综艺企划名为《万元的幸福》，需要艺人在一周内只用一万块生存，而节目组会跟拍艺人一周的生活，算是国内全新冒头的观察类综艺类型。因节目形式很新颖，着实受到了不少关注，收视率也非常高。 经纪人拿这份企划出来前，特地讲了长篇大论希望艺人不要顾忌一万块要怎么活过一个礼拜的事儿，怕艺人不接受。姜南柯却觉得挺好玩的，可以玩玩看，直接就点头了，反而搞得等着她反对再跟她辩驳的经纪人有点尬住。 “怎么了？”姜南柯疑惑的看着他，“还有其他事？” 动了下肩膀的经纪人迅速反应过来，“没了，不过，这三个行程揉在一起可以吗？就是让综艺节目同时拍摄你拍杂志和广告。” “行啊，都聚在一个礼拜内一次性忙完也挺好。”一个礼拜只要兼顾三个行程，姜南柯感觉轻松的不能再轻松。 轻轻松松签署了综艺合约的姜南柯，开始做综艺的前期准备。摄像机是要到艺人家里去拍的，那她就需要给自己准备个家。公司提供的宿舍就可以用上了，里面的所有东西助理早就已经置办好，只需要姜南柯住过去熟悉一下，不然对房子太陌生也不太对劲。 搬去宿舍的姜南柯只觉得是为了拍综艺准备，但张志尧却提议，住进新房子怎么都得‘温居’，也有个好意头，问她要不要找朋友一起去温居。 哥们还没走，哥们房子都买了，哥们疑似不打算走了。 最近除了去学校上课都跟张志尧在一起的姜南柯，去公司见经纪人前就约好了一起吃中饭，饭桌上张志尧提议温居。 对于找朋友一起玩的提议姜南柯是不会拒绝的，问题是，“我如果找朋友温居不可能请了这个不请那个，可要是都请，人也太多了，我得做多少菜，太恐怖了。” “温居不代表一定要主人家亲自下厨啊。”张志尧笑言，“你可以叫外卖或者厨师上门给你做都行，地点在新家，只是为了让新房子有点人气，人来的越多越好呢，好意头。” 姜南柯吐槽，“你明明是个宝岛人，怎么跟港岛的一样迷信。” “宁可信其有么。”张志尧耸耸肩，“你要是觉得麻烦，我帮你弄，你等着吃就行。” “你才来韩国几天，怎么帮忙？” “找厨师能有多麻烦，这不是有钱就行。” 姜南柯想了想，也是，不过，“还是我来吧，那也太麻烦你了。” “我新房子都是你找的，要是介意这个，不是我麻烦你更多。”张志尧眉眼弯弯的冲她笑，“你要跟我计较这个吗？” 姜南柯....“行，我给你副卡。” “不用，我先付，你到时候给我报销。” 温居宴的决定就这么定下，而朋友众多的姜南柯，等真正决定要做，才感受到这事儿比想象中还麻烦。光是她按着手机通讯录，挨个跟张志尧讨论请谁不请谁就耗了一个多小时，就这还没结束。 从通讯录找人不是姜南柯想出来的，而是张志尧建议的，通讯录最直观啊，能有号码的肯定都是朋友，而有些朋友平时不联络，有事必然出现这就是好友。不能把好友忘了吧，那多尴尬。 打开通讯录的姜南柯就很自然的挨个给张志尧介绍，这个人是谁，那个人是谁，怎么认识的，关系又如何。这事儿一讲起来，那话题根本结束不了，有的聊。 中午十一点半开始的午饭，到两点都没结束，先叫停还是拿着纸笔在帮她记宾客名单的张志尧。 “你两点半不是有课吗？我先送你去学校？” “对对对，赶紧走。” ‘地主’都陪了‘客人’一个多礼拜了，对方新房也买了，家里也收拾好了，还疑似要常住。按理说，双方见面就不用那么频繁了，姜南柯又不是张志尧，根本不工作，她还有有事要忙的，陪了一个多礼拜怎么都算是进到了地主之谊。 但正是因为张志尧不工作，有大把的时间以人生地不熟的旗号，每每都是在午饭或者晚饭之前，询问姜南柯知不知道哪里有好吃的。那都已经知道对方要找地方吃饭了，姜南柯怎么都不可能只说个饭店名就把在韩国只有他一个朋友的人丢下啊，只要她有时间肯定一起吃饭。 如果没时间，类似今天她要去公司，不太确定什么时候能结束，她也会跟张志尧说，我要去干嘛，大概没时间一起吃饭。张志尧就会回答，那我先定个位置，中午再联系，你过不来我就自己吃，反正总要吃饭的么。 这中午电话一打，本来都要答应经纪人一起吃饭的姜南柯，就想起来还有个小伙伴孤孤单单可可怜怜的等着她吃饭呢，就拒绝了经纪人跟小伙伴约饭。 闲极无聊的小伙伴把温居宴都快搞成大型派对了，这可就有的忙了，还是两人一起忙。怎么都是姜南柯的温居宴啊，她得心多大才会只看着张志尧一个人忙。 两人都忙，姜南柯的所有空间时间都跟张志尧在一起。她去学校是张志尧送，她下课也是张志尧接。她要赶作业，张志尧就在边上研究温居派对的菜单酒水，她闲下来了，两人就一起商量宾客名单。 中间还伴随着选厨师时总要试菜，就从这家酒店吃到那家，连续两天大鱼大肉后，需要清清肠胃，张志尧又以港岛的汤是一绝，他买了食材，上姜南柯的宿舍开火，吃的清淡点，换换口味。 两人这日子过得，刘嘉熙特别想吐槽，你们这到底是在准备温居还是在准备喜宴办酒？跟我筹备订婚的时候流程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区别，这女婿花招很多么！ 不管做什么决定永远会先询问女方意见的张志尧，是姜南柯没有碰到过的男性类型，小哥哥超特别的~ “我们要跟大家讲清楚欢迎他们带朋友来玩，还是暗示人已经够多了，他们自己来就行？”名单已经定下，张志尧就问姜南柯，要不要预防会有更多的人来。 为此张志尧还举例说明，“我发第一张专辑的时候成绩还行，就想着找朋友一起私下庆祝一下，当时定了个KTV的包间，本想着就几个人玩玩，包间也没有定的太大。谁知他们呼朋唤友来给我庆祝，到了现场的人又一个叫一个，到最后包间都坐不下。” 姜南柯听着觉得是个问题，“可要是专门说不让他们带朋友来，也有点奇怪吧？” “是我想法太浅。”张志尧先道歉，“我以为你的朋友多是指有十几个乃至于几十个，你房子够大，弄个小派对也没问题。但我们列出来的名单就已经有一百三十二个人了，再让他们带朋友，可能过两百人甚至更多，这样你的房子虽然依旧装得下，就是怕玩完了家里会被弄的很糟糕。” “就算事后是其他人打扫，可人太多，人多就手杂，再加上会喝酒，这么折腾一场，家里不说会不会少什么东西，万一有人吐的到处都是，就算打扫过，气味也需要很久才能散。你过几天就要拍摄，住在里面肯定不舒服。” 光是听他讲就已经觉得不舒服了的姜南柯说，“那要不算了？” “可以啊。”张志尧顺着她的话说，“那我去把厨师退了？” “你定金都付了。”姜南柯又不乐意了，“只请几个人，我们自己玩？” 头微摇的张志尧说这样不好，“我们列名单的时候你就说好多人是好久没见，朋友还是常来常往的好。与其请几个人自己玩，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定个场地，也别特地说温居了，只说组个局一起玩，如何？” 姜南柯精神一振，“包个夜店怎么样？”算起来，她也好久没有去浪过了！ “行，我安排。”张志尧展颜笑开，“我就说你最近好像没什么精神，学习太久总要发泄一下。” 自家小伙伴果然很给力，姜南柯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又想到，“别拦着我喝酒啊，不然咬你！” “喝酒啊....”张志尧故意拖长音，在妹子脸要拉下来的时候，闷笑一声，“喝吧，我在呢。” 姜南柯扑上去抱住他，哥们你很可以！ 哥们表现的很温和，好似只是好友。但姜南柯又不是傻子，刘嘉熙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她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感觉到了，姜南柯也什么都没说，因为对方也什么都没说，那就先做朋友呗，本来就是朋友么。 朋友们一起筹办的喜宴....不是，玩乐派对就这么开始了。 场子里都是姜南柯的朋友，但也不是互相都熟悉，作为组局的人，姜南柯自然要介绍陌生人相互认识。而始终跟在她身边的张志尧必然也会被介绍，他跟所有人都不熟，姜南柯就要给所有人介绍他。 妹子首次组局玩乐还连个明面上的理由都没有，又带这个港星满场介绍，这很难让人不怀疑，姜南柯这个局，就是为了把张志尧介绍给大家。 在大家的范围里，有个全程黑脸的曹承佑。这位没有接到任何邀请，是跟着别人进来的，听说姜南柯组局，所以他来了。 姜南柯看到他直接无视，这可是她的场子，没把人直接赶出去就不错了。张志尧倒是态度很好，一副‘主人家’的姿态，让客人玩得开心点，有什么招待不周请多担待。 而接到电话邀请的赵寅城今天本来有行程，冲着姜南柯的面子紧急赶完行程过来，派对已经进行到后半场，姜南柯完全喝嗨了，在舞池里带着大家摇头呢。 正如张志尧所想，朋友一个带一个，派对越来越热闹，都赶得上夜店正常营业了。 被包场的夜店里几乎全是圈内人，台前幕后都有，赵寅城也认识其中的一些，不是品牌方就是杂志社的，他进场时倒是没人招呼，刷脸进门后，对姜南柯的人脉之广，有些惊讶。不过一想这位都活动五年了，又是金字塔顶端的艺人，好像也合理。 这种局对目前的赵寅城来说就不是玩乐的场子而是社交局，那肯定是要去问候派对主人的。等着派对主人嗨到口渴脱离舞池去找水喝的间隙，要过去打招呼的赵寅城，快走进时，停下了脚步，那边的场面有点不对啊。 舞池边的卡座里，姜南柯扒着椅背，探头跟身前的张志尧说着什么，表情超嗨，而后者则是拿着一瓶插着吸管的饮料往她唇边送，被推开还脾气很好的给她换酒，两人怎么看都是非常亲密的关系。 而他们两正对面，也是赵寅城视线范围的正对面，就是脸黑到让他不是很想往前走的曹承佑。 停下脚步的赵寅城恍然大悟，这哥原来那么想不开吗？那你当初倒是做个人啊！ 427. 第二十八章 时光易逝 2003年六月末,今年已过半，已然跟前公司解约了半年多的SESJ依旧牢牢的霸占各类爱豆专辑销售榜单，换句话说,因各种版权归属问题,SM持续在享受已然解约的艺人们给公司带来的盈利。 这笔钱也是要带艺人们分的，姜南柯就收到了分账,还是在月中结算的时候得到前公司打款。 收钱的日子正好是夜店派对的隔天。昨天姜南柯喝到人事不知,完全喝挂了，最后是被张志尧抗进已经搬进去的新公司宿舍里。 起床后惯性经历一波呕吐、宿醉、头疼后，本来在床上躺尸，迷迷糊糊都要睡过去了，柳真一个电话打过来。一方面是讲，听说你们昨天玩的很热闹，可惜我没时间去,另一方面就是说，SM月中结算的打款她收到了，问姜南柯有没有收到。 先开了扩音跟姐妹说自己查查看的姜南柯,翻到了入账信息后，看到那个平平无奇的数字就报给了柳真。柳真听了反而有些惊讶,你为啥有那么多？ 姜南柯疑惑，“你难道很少吗？” 整整少了三位数，三个零的少。 柳真在讲出自己的数字有多少时,突然想起来，“对哦,你有版权分成，我们只有专辑分成，怪不得你那么多。” 已然解约的情况下,SM就没有资格再卖新专了，目前所有的营收都来自于女团过往专辑的持续贩卖。这其中，在解约前的那几个月里，女团最后一张回归专和姜南柯在SM的最后一张个人专是卖的最好的。姑娘们收到的分成大多也出自这两张专辑的分账。 而这两张专辑里，姜南柯的个人专是她一手包办，女团的回归专她提供了一首主打曲，歌曲版权都在她手上，她拿到的分成自然比纯粹的专辑录制歌手要多得多，她也是歌手之一啊。 电话那头的柳真略带羡慕的说着，果然有一技之长就是好。姜南柯听着听着感觉不对了，你难道缺钱吗？ “也没有到缺钱的地步，就是....”柳真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就，你没感觉到最近日子不太好过吗？你应该也有感觉吧，你也有半年多没活动啦。” 咸鱼瘫在床上接电话的姜南柯默默爬起来，靠在床头，顺着姐姐的话说，“你这半年不太好过啊？” “我都还算好的，怎么都有电视剧在拍，收视率也还行，都过得去。她们俩日子才难过呢，队长在筹备个人专，跟公司纠缠许久了，一直不太顺。秀英那边你也知道啊，她回日本了，想多陪陪爸妈，但日本市场本来就排外，单打独斗就更难，她都转去演舞台剧了，说得好听是开辟新职业啦，但事实上如何，我们不都知道么。” 女团解散后，各自都有各自的去处。大家是一个团队的，团队不分家，团队是天团，团队里的每一个人就是天团的成员，永远能享受天团成员的待遇。团队一旦分家了，每一个成员单独拎出来，各自人气的落差值就显现出来了。 女团内部的人气值一直都是姜南柯最高，第二是柳真，崔盛希和刘秀英说是说大差不差，但真算起来刘秀英垫底。有没有牵扯到日韩混血进而被一小撮人排斥不好讲，这个年代的韩国青少年，即有讨厌日本人的也有推崇日本文化，不太好判断。 她们四个，姜南柯不谈，她是多栖发展，没条道都走得很顺，电影圈更是对她敞开了大门，签约裴勇骏算是裴老板抢来的当红流量。柳真是早就开始尝试接触电视剧了，她本身人气也不低，离开SM之后签的是演员经纪公司，目前的发展就像她所说，在电视剧圈混的还行。 崔盛希从头到尾喜欢的都是唱歌，她签进新公司也是要做歌手的。但是新公司、新团队，一切都要磨合，她的第一张个人专还需要跟全新的音乐人合作，磨合的过程说不上好坏，就是有点耗时间。 相比起他们三人，刘秀英是解约之后没有签韩国经纪公司的，一方面是这边的开价对比其他三人尤其是对比姜南柯极其一般，她不太想‘贱卖’自己。另一方面就是，女团连轴转了五年，刘秀英确实想回去陪陪爸妈，她就回日本了。 日韩混血这个身份，在韩国会收到微词，在日本同样，再加上刘秀英单飞，即不能打着SESJ的团队旗号，这个组合的版权是属于SM的，包括组合名，她都不能使用。也不能表演自己个人专的歌，那些版权依旧是属于SM的，这就导致她的全新开局，不太顺利。 这里需要做个小科普，在词曲都是别人所做的情况下，歌曲版权跟歌手本人是没有关系的，歌手只是表演者，词曲版权谁创作归谁。这也是导致很多同前公司解散的歌手，连自己的歌都没办法再继续公开演出的原因，他们没有版权。 一旦进行带有盈利兴致商业演出，包括但不限于在综艺、公开商演场合演唱歌曲。这些行为在没得到版权方的同意下，那就算是侵权。当然如果跟版权所有者比如说前公司有签订过特殊协议，那就一切按照合约来。 早些年韩国是没在管这件事的，市场混乱么，盗版都一堆还管什么版权。近些年韩国喊出了‘文化立国’的口号，所有政策都跟上，涉及版权法条非常严苛，侵权官司一打一个准，SM稳赢，他们手上握有女团的所有版权，组合名，所有歌曲，全部。 这其中也就是姜南柯例外，但也只限于词曲都是她创作的歌。如果有一首歌她只创作了曲，没有参与编曲乃至于词的创作，那她同样要在征得SM同意的情况下，或者说要在表演后给SM分钱的前提下，才能公开演出，否则还是算侵权。 未来有非常多的爱豆在离开前公司后路走得都不太顺，大多都是这个原因，他们的成名曲都无法表演，长时间不活动，粉丝又能有多长情呢。 粉丝是即长情又冷漠的存在，这半年SESJ从整个团队的角度来说，确实逐渐沉寂，虽然她们的专辑销量数据依旧漂亮，但那更多是过往人气堆出来的，再加上市场上没有能压制她们统御天下的女团出现。可随着时间过去，他们长时间不活动，只要有新人冒头，她们就‘过气’了。 这半年日子难过的可不止是女团们，前公司的日子也不好过。 SM今年开年大戏就是社长被判刑，三年牢狱，两年缓刑。幸运的点就在于两年缓刑，李绣满只要在外面安安分分混两年，就不用上演铁窗泪了。不幸的点在于，他都已经被判刑了，盯着他的人就格外的多，搞得他束手束脚的，做什么都很别扭。 目前SM内部扛鼎的团队是神话，可他们的成绩跟两位前辈团相比差距就太大了，进军日本不顺利就不说了，内部万人演唱会都开不出来，论吸金能力，他们一整个团只是堪堪能跟在日本大杀四方的宝儿打平。 前有摇钱树解约，后有新人后继无力，公司今年初推出新人团一点水花都没激起来。自SESJ，准确的说是姜南柯解约后，SM股价都跌了，李绣满被判，再跌一波，宝儿在日本成绩不错，微微上涨。按照半年的股票走势，跟去年相比，还是在跌。 前老板日子过得不顺心，姜南柯能当戏看，看得格外欢乐，但姐妹日子过得不顺心，她就没办法看戏了。 姜南柯不止一次的问过姐妹们需不需要她帮忙，别的不谈，她至少可以利用股东的身份跟那个死老头沟通，她们可以持续表演自己的歌这事儿，本身她们表演也能带SM分钱啊，为什么反对？ 老头就是反对，李绣满跟股东说得很明白，公司对旗下艺人是需要有威慑力的，我们辛辛苦苦培养出一个艺人，捧着他上天，这帮人上天后翻脸就不认人。如果不给这帮人一点教训，底下的小孩子们还不是有样学样？ HOT也曾如日中天，可他们合约到期解散后，留在公司的人待遇无限好，出走的公司的人，就是逐渐沉寂，这些不听公司话的‘工具’，必须要给个教训。SESJ同样，谁留在公司，谁就可以拥有一切，谁离开公司，那就别妄想能带走公司给予的任何东西，包括组合名称这个被公司拥有版权的‘商标’。 李绣满坚持这是另类的杀鸡儆猴，他必须要做，公司就得这么运营，他们不是做慈善的。已然卸任社长的老头还表示，如果股东想强求，那可以召开股东大会，看有多少人愿意支持姜南柯的想法。 在解约之前，姜南柯跟李绣满为此事算是不欢而散。她没有告诉姐妹们，但李绣满挨个跟姑娘们聊过，以就连熊孩子都知道脱离公司百害无一利举例，让小朋友们想清楚，要不要留在公司，你好我好大家好。 姑娘们手牵着手坚定的退出了，姑娘们也就知道，忙内所谓的帮忙是需要牺牲一些利益的。姐姐们不愿意，姐姐们的说法都是，我们混的还行，不用跟那老头低头，费那事干嘛，又不缺钱。 只谈日常生活，姑娘们谁都不缺吃饭的钱，到底是曾经的天团，哪怕公司是吸血鬼，只给她们分点米粒，也够她们吃饭的。可在吃饱之外的精神落差就无法避免，天团陨落待遇直线下降，这才半年，世界太现实，二十代的小姑娘们都不太适应。 柳真就很不适应，本来她都答应了姜南柯要去夜店一起玩，但电视剧临时要赶拍，她就去不了了。换以前也是先顾工作，可是工作人员的态度总让她不太舒服。这些话跟别人讲那就是矫情，可跟自家很可能同病相怜的姐妹说，就是互相取暖。 姐妹说了很多，小到她现在要跟别人共用休息室、化妆师，还是陌生人。大到明明她签了新公司分成上去了，可每次结算都跟之前在SM差不多，有时候还会更少，没办法她现在行程也少，商演都没几个，她也有背了很多代言都没到期的情况，都被SM薅了羊毛。 姜南柯始终安静听着，偶尔搭一句也只是符合她，给她当个垃圾桶，多余的话一点都不敢说。因为姐妹碰到的所有事她都没有碰到过，她无法感同身受，更没办法在姐妹面前伪装什么我理解你，那太假了，绝对会被拆穿。 姐妹说你敢信我要是不拍摄，一个月都没几个行程。姜南柯垂下眼睑，她没办法跟姐妹说，我们忙了那么久，能多休息几天也不是坏事。这话之前柳真去医院探病，还是她安慰她的说法，现在姜南柯却不能这么说。 姜南柯有很多不能说的话，因为那些话不论她再怎么委婉的表达都像是在炫耀，因为她没有感受到自己的待遇有任何下滑，只感受到新公司给她的待遇升级了，跨越一个大阶层的升级。看看她的经纪团队，光助理就有两个，只照顾她一个人，当年是一团分一个人。 也不知道是世道变了还是大家长大了，姜南柯挂了电话胸口有些闷，她居然有一天‘敷衍’柳真，那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让人不舒服的事情还在持续发生，在床上又闷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准备去洗漱的姜南柯，又接到了文晸赫的电话。他们俩昨天约了今天见面的，但文晸赫行程什么时候结束不确定，就讲好电话沟通，此时文晸赫那边有空了，问她方不方便见面。 “行啊，你定地址，我刚起床要洗漱一下，一个小时后见？” “好。” 洗了个澡精神了一点的姜南柯，刚打开主卧的门，就听到厨房隐约有动静，人本能的僵住，脑内闪现的全是什么私生饭入侵的恐怖故事。经历十分复杂的半退役爱豆悄无声息的退回房间，关门落锁，再给助理打电话，我家除了我好像还有其他人。 助理一秒警觉，“你在哪？身边有什么能做武器的东西吗？安全吗？” “我在卧室，门已经锁上了，武器....眉笔的刀片？” “你不要动，就躲在卧室里，我马上过去，我不给你打电话，谁敲门你都不要搭理！” 如此防备的艺人和助理并非是两个被害妄想症患者，而是这个圈子里类似的事情并不罕见，甚至都不是只发生在爱豆身上，当红明星多多少少都碰到过相似的恐怖故事。不少神经病都打着‘爱’的名义自动化身潜在犯罪分子。 这要是在姜南柯自己家，外面有什么动静，她都不会多想，爸妈在啊，可能是爸妈在做什么。可这是公司宿舍，她才搬进来没几天，就她一个人住连个队友都没有，外面居然有人在，怎么想都不合理！ 当红爱豆是碰到过这样的事的，在她最悲催的时候，住进了柏原崇的房子。那个神经病还不是她的粉丝而是柏原崇的粉丝，对方不知道怎么弄开了锁就大大方方的进来了，看到她后，小粉丝被吓一跳，姜南柯人都懵了。 被吓跑的粉丝倒是没有给姜南柯任何伤害，但是给她留下了对陌生的房子很警觉的意识，类似她去住酒店会把房门的所有锁都锁起来，还问亲爹要了个警用的阻门器，十分有警惕意识。这种事不出还好，出一次那就是大麻烦。 躲在房间里的姜南柯挂了助理的电话后就捻手捻脚的满屋子巡查，尤其是卫生间，她很怕外面那个神经病给她装什么监控或者监听的东西，这种脑残的操作，那帮神经病也经常干。要知道她刚才开门出去的时候，门锁可没上锁，对方很可能进来过！ 主卧和卫生间的角角落落都给她翻了个遍，要不是没有工具，灯都能给她拆下来。折腾了大半个钟头后，手机突然响了，给她吓一跳，连忙飞扑过去接，还懊恼怎么忘记关静音了。 姜南柯误以为打电话来的是助理，张口就是一串，“怎么样？你到了吗？外面是谁？男的女的？报警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迅速反问，“为什么要报警？外面是什么意思，你在哪？你在家？外面是什么，有人偷摸进了你家？！” 微愣片刻的姜南柯拿开手机看了一眼，再放回耳边，蛋疼的很，“我都忘记跟你约了，对不起对不起，你到了是吧，我这边.....” “地址给我，我立刻过去！”文晸赫打断她，有点着急，“你安全吗？不是别打电话，给我发短信！藏好！一定要藏好！” 电话应声而挂，姜南柯都没反应过来，犹豫着把住址的短信发过去，刚发送，房门就被敲响了。给她吓的一抖，正扭头想找个武器，就听门外传来熟悉的男声，带着些无奈和堂皇。 “南柯！是我！” 姜南柯眨眨眼，女声接着响起，助理小姐姐的声音满含笑意。 “南柯，开门，你误会了，是张志尧xi。” 昨天把妹子送回来的张志尧没走，他不可能把喝挂了的姜南柯一个人留在家，万一出什么事呢。这房子本来就有客房，他就在客房凑合了一晚，他昨晚没多喝。妹子都讲明她要嗨全场，那他肯定要克制点，总要有一个人醒着收拾善后。 留下的客人还特地去谷歌了韩式醒酒汤的做法，再去买菜又回来做饭，很是贤惠，就等着醉鬼醒来。谁承想，醉鬼的恋爱细胞大概是灭绝了，脑子里居然先想到恐怖故事。 这导致张志尧听到外面有人开门，手上还举着汤勺就出了厨房，随后不到三秒，助理连带两个保镖就冲到他面前，四人面面相觑，群脸懵逼。 不认识张志尧的保镖要不是看他长那么帅不像是脑残神经病可能当即就扑上去了，可就算当下没扑转瞬也要上，还是助理眼疾手快的张开胳膊的拦住。这场误会就这么发生了。 这场误会让姜南柯尴尬的恨不得用脚趾抠出个大别墅，又无法面对持续憋笑的助理和生无可恋的张志尧，就借着要给文晸赫打电话的理由躲回卧室。 电话里的姜南柯先期还是无限尴尬，说着说着就开始甩锅，张志尧也有问题啊，为啥住她家，孤男寡女的！文晸赫听着倒是安心下来，他差点被吓死。 完全枉顾事实的文晸赫表示，“确实是他的错，怎么能都不问问你就在你家。” 姜南柯.....“我喝挂了。”算了，不重要，“你在哪，我去见你，马上出发。” “我快到你家了，你出小区就行。” “那你直接进来，我让助理下去接你。” “也行。” 还待在卧室里因尴尬并不想出去面对张志尧的姜南柯，就给助理发信息让她去接人。等人接上来了，就不能还在卧室待着，但可以躲去书房，依旧能躲避还在厨房的张志尧。 登门的客人连杯水都没得喝，就进了书房，看到秒速示意他关门的妹子，忍不住笑，本想调侃一句你总不能躲一辈子，又不想聊她想躲的那个人，便直接进重点。 “我找你是想让你帮我介绍个律师。” 两人熟到姜南柯根本不管客人有没有水喝，也是秒速进入状态，“你难道想跟公司打官司？合约快到期了，又出了什么事？” 男团的合约是今年到期，合约快到期了就代表公司已经在跟他们聊续约的事了。男团成员们碰到了跟之前HOT合约到期时相似的问题，其实女团要不是当初姜南柯坚持一个都不能少，他们也会碰到类似的问题，公司只想留下最红的，其他人直接抛弃。 女团的姑娘们姐妹情深，男团的成员们也是兄弟情义值千金。 作为队长，文晸赫也是抱着一个都不能少的心态，再跟成员们都沟通后，就准备好要面对两种结局。一是公司妥协把他们都签下，不过这个概率太小，又很可能会被持续压榨。二么，就是组团不续约，这要面临的后续问题就是团队版权，至少‘神话’这个名字，他们想保留。 文晸赫同姜南柯的关系说一句青梅竹马都没问题，都是幼年相识一直到今天。双方熟到这个地步，话都是摊开来讲。 “我猜你当初肯定也想过要保留团队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成功。”文晸赫就是来问，“李绣满老师对这件事那么坚持吗？” 这要是换个人姜南柯会怼一句关你屁事，这都算是揭开伤疤了，但问的是同病相怜的小伙伴，她就坦然的告知，她和死老头掐架掐输了的过往。 文晸赫听完，垂下眼睑沉默良久后浅浅的深呼吸缓缓的吐气，试图挤出一抹笑，不太成功，又揉了揉脸。姜南柯沉默着起身出了书房，径直往厨房走，碰到抱臂等着她面上还似笑非笑的张志尧也只是点点头，反而把他弄楞了。 “怎么了？”张志尧放下手臂有些担心，“怎么这个表情？” 姜南柯摇摇头，往冰箱去，边从冰箱里拿啤酒出来边跟他讲，“今天很抱歉，改天我请你吃饭当道歉，但我今天有事，我们改天在聊，行吗？” 立刻点头的张志尧指着厨房跟她讲，“我煮了醒酒汤，你先吃点东西再喝，他应该也没吃东西，多少垫一下肚子。” “好，多谢。” 房子里很快就只剩姜南柯跟文晸赫，两人就坐在餐厅喝酒，搭配着醒酒汤和鸡蛋卷，一起商量要怎么反抗公司。 时光好像回到了年轻人都在公司的高压下抱团取暖的时候，可时光到底往前走了一截，都是大人了，都开始用大人的方法处理问题。 姜南柯打电话给之前她想保留团队名时找到的学长，对方是主攻商业法的。文晸赫则是召唤了所有没行程的队友，这种大事必须一起商量，他担心自己转述会说不明白。 当红男团，行程忙碌的团员们，只有申彗星和李先镐有空过来，前者不谈，后者也是个小悲催。 李先镐悲催的程度是姜南柯一度想给他捐款的地步，哥们真的太惨了！都不说什么这个年代爱豆九成都有的家庭问题，只说他因移民的身份，被牵连进外籍不用服兵役却能赚韩国人的钱的风波，遭受民众大面积抵制，差点让他直接退团，就已经十分悲催。 更别说，这小哥曾经被经纪人打成猪头，以达成杀鸡儆猴的效果，脸上缝了整整八针。姜南柯看到都被吓的目瞪狗呆，巨恐怖，那段时间她看到自家经纪人都有点怂。 彼时小哥还是未成年呢，彼时姜南柯也是未成年，彼时未成年姑娘们作为被警告的猴子之一，那是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着实被吓到了。 而在当年，对姜南柯而言，最恐怖的是，小哥吞了六十颗药自-杀。少女完全无法理解这个行为，甚至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去病房骂病人，你都有勇气死，干嘛不拿刀捅了伤害你的人！ 彼时姜南柯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后来她手腕上多了一抹红唇的纹身，再见到这位，就能感同身受了。来自世界的恶意，是手上哪怕握着刀，都不知道要捅向何人，万念俱灰之下，只能想到结束自己，一了百了。 两人很是有段时间没见了，不过他们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青梅竹马，随便聊两句，酒杯一碰，很快就亲密了，继而迅速进重点聊正事。 正事都是关于法条的，官司很难打，被请来的学长当初就帮学妹研究过，上法庭打赢的概率不大，微乎其微，最好还是内部私下协商。站在法律的角度爱豆的团队名词没有‘人’这个属性，纯然是‘商标’，那公司注册了商标，注册人就拥有合法权利。 “你们虽然职业比较特别，但你们的诉求相当于，你们在一家销售产品的公司，只是作为销售人员为公司卖那个产品。产品是属于公司的，你们现在要离开公司了，却想要带走公司的产品，这是不可能的。” 学长看向学妹，“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么，想要胜诉只有两个可能性，砸巨款请到转行当律师的长官，他们在专业的一年内有前官礼遇，这能给你添加光环。否则，你就只能去贿赂法官，不过你有这笔钱直接跟公司买商标使用权不是更好。” 所谓‘前官礼遇’是指，曾在政府部门任职过法官、检察官等高层的长官转行进入律师的行当。这些高官即便离职也有内部潜规则庇佑，短则一年长则三年，如果关系够硬还能更长的享受曾经同行们大开方便之门。一般情况下，他们在这个期限内接到的案子都不会输。 这是韩国公检法内部公开的潜规则，大家都是法学出身，在职业生涯都可能碰到因各种理由必须离开公事去外面‘打拼’的情况。这个潜规则保护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所有人，所有人都得为看不见的未来留一道生机。否则他们要是贪污受贿被抓被关，出了社会能干嘛，当律师就很好，社会地位不会掉，有‘前官礼遇’还会让自己的路走得更顺。 因此，这条潜规则基本是不败金身，只要姜南柯能找到这样的人，还愿意接她的案子，那官司就必赢。 这帮人其实不难找，去首尔大的法律系扒拉一下，不说找出十个八个，三五个‘知名校友’总能找到。别人想找这些人可能困难，对姜南柯而言却不是问题，可对文晸赫而言，问题出现在，这帮人非常贵，身价高请他们打官司到还不如去跟SM买商标使用权。 学长能说的都说了，拍了下小学妹的脑袋就走了，男团们面面相觑，都发现事情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麻烦。 送走学长回来的姜南柯给了男团两条建议，“你们如果却的是钱，我可以借，但我觉得你们最好先想办法怎么搞定李绣满，那老头狡猾的很。但凡你们敢露出愿意花钱买的态度，他就敢报出天价，反手捅你们一刀。” 申彗星皱眉，“你都搞不定他的话，我们就更难了。” “事实上那老头给了我一个双方各退一步的建议。”姜南柯把之前的经验分享给他们，“他想让我签他制定的经纪公司，可能他和那家公司有什么利益交换，说是只要我愿意签约，SESJ这个商标就可以转移到那家公司，让渡使用权。” 李先镐犹豫道，“你为什么没答应？” “这里面有个很明显的陷阱，他让出去的使用权，这玩意儿是可以随时收回去的，我要是答应了就是饮鸩止渴，未来合约到期还是要再纠缠一次。”姜南柯环视一圈，目光沉沉的开口，“对我来说，那是饮鸩止渴，没有答应的必要。可对你们来说，则是拖延战略，未尝不能帮你们一把。” “你们本身就没有达到能完全脱离公司独立行走的地步，当年HOT红成那样，说散也就散了，我们同样。爱豆这个行当本身就有问题，我们始终在依靠公司的力量，所谓人设从一开始就是公司打造的，我们所拥有的一切也都是公司赋予的价值。在这个前提下，一旦脱离公司，我们就要迎接以未来做赌注的赌局。” “赌输了，现在所拥有的的一切都会不复存在，我们都会变成籍籍无名之人，得求着电视台或者制作方给口饭吃。但要是赌赢了，能再度聚集人气，再度拥有超高的商业价值，未来就真的握在了我们自己手里。风险和机遇始终共存，就看你们怎么打算。” 这话说的..... 申彗星叹息着露出一个笑脸，调侃一句，“半年不见感觉都不认识你了，你难道在首尔大还选修了哲学吗？” 李先镐想说的却是，“看来真的是吃过大亏才会成长，你这成长的速度，够惊人的。” 文晸赫沉着脸啥也没说，姜南柯倒是露出了一个笑脸，“别扯那些没用的了，你们回去想想吧，有需要给我电话。” 正事聊完，大家都挺忙也就该散了。 走前，男孩子们一起收拾桌子，要给妹子把卫生搞了再走。姜南柯也是很无语，文晸赫什么时候多了个家政的属性？ 队长带着忙内在厨房洗碗，申彗星借着擦桌子的功夫犹犹豫豫的问姜南柯，刘秀英最近怎么样？ “活着。” “呀~” 一个白眼翻过去的姜南柯很是嫌弃他，“你们都分手了你还问那么多，干嘛，想复合啊？” “问问而已，问一句都不行？” “不行，滚。” 申彗星忍不住抱怨，“刚才还说你成熟很多呢，我可是哥哥。” “我只把你当姐夫，我姐都不要你了，你还跟我叽歪个毛球。”姜南柯胳膊一直，“没擦干净，哥哥。” 哥哥被噎住，低头擦桌，不敢搭话了。 姜南柯跟个监工一样，抱着胳膊盯着他干活，堪称吹毛求疵，就差没让申彗星给桌子再上层蜡。她之前都要忘了这个姐夫，毕竟姐姐都不在意他了。可这家伙居然自己来找死，那她还不送他一程，她多善良啊~ 厨房里的两人听到外面的监工一回儿是桌子腿也要擦，一会儿又是花纹里还有灰，要求那个多。洗碗的两人格外安静，动作都变轻了，就怕被监工发现屋里还有两个人。双方很有默契的当被欺负的队友不存在，熊孩子依旧很熊，没点保命的手段不要招惹猛兽。 这张桌子一直到锅碗瓢盆都洗干净了还没擦完，还是在李先镐讪笑的求情下，监工才大发慈悲的放过小工。 小工感恩戴德，秒速窜出门，姜南柯却给换好鞋的李先镐拎了一兜子水果，说是让他回去吃。文晸赫眼巴巴的望着，我的呢？ “你跟他分啊。” “那为什么给他？” “因为我想给他啊。” 文晸赫还想再辩两句，被忙内直接拽出门，哪那么多废话，有水果吃就行了。拎着水果等电梯的忙内，面对两位队友好奇的视线，撇撇嘴，还是解释了一句。 “那孩子之前跟我道歉来着，就是她从日本回来后，跟我说，之前她去病房骂我是她太幼稚。”李先镐说了就想笑，可真笑出来了，又伴随着一声叹息，“我宁愿她幼稚点，也挺好的。” 文晸赫却觉得，“成熟也有成熟的好。” 申彗星无敌嫌弃，“你这个脑残恋爱脑，舔狗说的就是你，姜南柯就是什么都好是吧？” 也不知道是成熟还是幼稚的姜南柯，在前姐夫走后，专门给远在日本的姐姐打电话，姐妹，我帮你报仇了~ 姐妹听了笑得不行，笑完也是一声叹息，“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我好像都快忘了这个人。” “忘了也挺好的，又没什么值得记得的东西。”姜南柯支持她立刻忘记‘渣男’。 申彗星不渣？别扯了。跟姐妹分手的都是渣男，让姐妹伤心的就百分之百是渣男！ 姐妹已然遗忘了渣男，倒是记得，“你想发设法让我跟申彗星能见面的时候好像还在昨天，现在算一算，都三四年了，时间过得好快啊。” 姜南柯楞了一下，也想起那个‘昨天’，她还曾经跟来帮忙的刘嘉熙掐了一架，仿佛真的就是在昨天。 “是啊，时间过得太快了。”姜南柯垂头笑笑，“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你呢？” “也不错。” 刘秀英一乐，“我们两现在要讲这种套话了吗？接下来是不是得约改天一起吃饭？” “干嘛改天，今天不能吃吗？”姜南柯有一瞬间想抓住时光，必然会消逝的时光。 没那么多想法的刘秀英只说，时光多的是，何必急于一时，“我在日本，怎么跟你约，真的得说改天。” “我去找你呗，飞过去也没几个小时，正好约晚饭。”姜南柯说着还真觉得行，“我叫上柳真姐她们，一起聚一聚？” 刘秀英说不行，“我今天剧团排练，根本约不起来。还是改天吧，改天我去韩国，我找你们，我们再约？” “.....好啊，有空再约。”：，，. 428 第二十九章 成年人的相遇 《万元的幸福》作为近期大热门综艺, 在观众眼中是非常有趣的综艺，而在艺人的圈子里名声不咋样，毕竟是个需要饿肚子的节目, 绝大多数人都不怎么喜欢。 这也是当初演员经纪人以为艺人不会答应出演的原因，没想到对方很轻松的答应了, 因为姜南柯觉得挺好玩的。 录制之前姜南柯就没觉得这节目有多困难, 真拍起来确实也是如此。 今天是节目录制的第一天, 大清早的, 姜南柯刚到杂志拍摄片场，综艺节目组的作家和PD就在大门口等她, 机器也是在这个时候开机，算是节目已经开始录制。 作家边站在镜头边上跟着她往里走，边跟她进行一些简单的采访, 类似会不会害怕未来一周要饿肚子, 以及打算怎么花那一万块是省着还是大手笔花完，到时候坑对手。 ‘万元的幸福’有几个基础规则，每期都是两位嘉宾作为竞争对手，到一周后看谁剩下的钱更多，就能为爸妈赢得去海外旅游的奖品。 这中间在周四的时候，节目组还会发起一个双方对战，赢了的人可以决定要不要更换双方剩余的钱财。因两位嘉宾是各录各的, 并不知道对方到底剩多少钱，有些艺人就会大手大脚的花钱, 再拼一把游戏，到时候自己没钱没关系，换了双方的钱，对方有钱就行。但也有可能对方花钱比他还快, 这东西有点考验心理战了。 基于SM热衷走神秘路线，女团后期又基本在满世界飞，姜南柯录制综艺的经验不算多也不算少，她每次上综艺都是敞开来玩，李绣满就愈发限制她参加综艺，熊孩子太不可控。 姜南柯的回答就很不可控，面对作家询问会不会担心饿肚子的问题，就冲她笑，“您信不信我一分钱都不花也能保证每天都吃的饱饱的，还能兼顾营养均衡。” 作家秒速警觉，指了下边上扛着摄像机的PD，“镜头可是全程跟拍，您如果偷吃的话会被罚款的，要遵守规则。” “肯定是在规则范围内。”姜南柯龇牙一乐，带着点要开始捣蛋的恶作剧笑容，伸出小爪子，“来吧，饭盒给我。” 说是说主打让艺人吃苦的综艺但节目组也不是完全不做人，他们提供一个巴掌大的小饭盒，在不破坏和改造饭盒的前提下，艺人每天可以在家里把饭盒装满，真不想花钱只想胜利的话，这个饭盒就是艺人一天的口粮。 那饭盒真就是巴掌大，姜南柯接过饭盒后还在手上比划了一下。把方盒放在摊平的右手上，饭盒的最前端都没有超过她中指的第二个指节。就这点大的东西，不论白米饭塞多满也只能维持着饿不死，想吃饱那是做梦。 而画好了妆等着外面开拍的姜南柯，把饭盒放在休息室的小茶几上，先问作家，“我可以用任意的东西把饭盒装满，只要我吃饭盒里的东西就不算违规对不对？” 作家直接点头，她什么场面没看过，还很大方的说，“您就算全装肉，塞满肉都行。但只能装一次，一天也只能吃这些，只有水是无限量免费的。” “你说的啊~” 再度露出熊孩子即将开始恶作剧微笑的姜南柯，在作家隐隐觉得不妙的视线下从包里掏出一份同样是巴掌大还是密封的压缩饼干，以及一个午餐肉罐头，还有一瓶综合维生素，以及小颗粒蔬菜干。 下一秒就是引发了如今已经渐渐发展起来的互联网BBS上极高讨论度的，能考进首尔大的果然就没有笨蛋。 极度聪明的熊孩子就在镜头下，作家捂着后脑勺堂皇的视线下，开始用外包装标注着‘军粮’的压缩饼干，连同午餐肉一起制作饼干明治，两块饼干夹一块被挤的扁扁的肉。光这个，她就做了块，放进巴掌大的餐盒里已然填满分之二。剩下的不是餐盒塞不下了，而是姜南柯觉得这五块明治够她吃到撑，最上面那一层平铺了一堆蔬菜颗粒，最后再用维生素点缀，绝对营养均衡！ 作家都惊呆了，网友也惊呆了。 【还有这种操作？这一下搞得之前拼命在饭盒里塞饭的人好傻。】 【明明是我们南柯太聪明，首尔大的，你以为呢！】 【该说不说，压缩饼干这事儿我是没想到的，这玩意儿我好奇尝试过，如果拼命喝水的话，两块就能撑一天，完全不饿。她一下搞六块，早中晚各分一个自制明治，绝对能保证餐都吃的很饱，可是姜南柯怎么想到的？我是我哥去当兵，我看到这玩意儿好奇，这东西市面上应该很难买到吧？】 作家也很好奇，惊讶的问艺人你怎么想到这招的，首尔大还会教这个吗？ 艺人表示这是社会经验，“以前有段时间跑行程跑的连觉都没的睡，但饭还是要吃的么，又没有停车让我们吃饭的时间，经纪人就经常买紫菜包饭或者饼干之类的让我们在路上吃。可吃多了也会腻啊，连吃一个多月，人都会暴躁的。” “当时经纪人为了糊弄我们，说什么我们日子过得已经很好了，想当初他兵役去野外拉练，只能吃压缩饼干，那个才难吃的。为了证明他不是撒谎，还给我们搞来了压缩饼干，我尝试过觉得也没有他说的那么难吃，但天天吃肯定也扛不住。” “这次就想起来了，论体积小还能提供高糖高油的能量，还是压缩饼干靠谱。”姜南柯晃动着手里的饭盒，冲作家乐，“怎么样，我说的吧，我可以保证在规则范围内，一分钱都不花还能吃的饱饱的。” 作家......无话可说。 节目组难得在艺人那吃瘪，BBS的节目讨论版里网友全在留言‘哈哈哈’看乐子。 随后播出的节目画风一转，既然拍不到艺人出糗，那就拍点观众会感兴趣的东西，顶级艺人的专业性。 今天杂志拍摄的主题是环保，姜南柯需要对着绿幕拍摄很多需要后期PS的照片，类似拥抱被破烂的塑料袋缠住嘴巴的海龟，以此来唤醒大众保护海洋的意识。 现场拍摄当然不可能找一只真海龟来玩虐待，姜南柯是抱着一个绿色海龟模型拍的，后期会有人在PS。那玩意儿说是海龟模型，实际上只是一个绿色的塑料壳，有个乌龟的轮廓分得清头尾而已。 看节目的观众对那个模型槽点满满，镜头里工作的艺人，却能随时根据杂志方摄像的提示动作，不论是对方要她展露怜悯还是在海龟被拯救后的欣喜，姜南柯都能立刻给出反应。 片场相机‘咔嚓咔嚓’的声音持续不断，全程都能听到摄影师不停的再说‘很棒，维持住’、‘非常棒，再来’之类夸赞的声音。 而让观众深感专业艺人都多给力的一幕，是海龟主题刚排外，姜南柯还维持着虚抱着海龟模型的动作，只听摄影师一句‘海龟拿走海豚上’，边上的工作人员快速抽走艺人手里的海龟模型，送上只有脑袋模样是海豚的模型。中间额差不到秒，姜南柯就已经垂头贴着已然被替换过的海豚模型，低头半垂着眼睑抚摸受伤的海豚露出侧脸，展现悲悯。 这一段是本期节目收视率爆发的高点之一，也是BBS留言暴涨的画面之一。 【到底是演员们都很厉害，还是姜南柯太厉害？她怎么能做到切换表情那么快的？】 【不愧是连霸九期杂志封面的女王，硬照拍摄经验也太充足了吧，堪比机器人啊！】 【节目组专门标了哎，她四十分钟拍了十二个动物！十二个！！！】 【节目组还专门标了，杂志原定拍摄时间是六个小时呢，她两个半小时就收工了，其中一个多小时还是切换妆发和换衣服，这什么神仙！】 节目组还专门去采访了杂志的摄影师，后者力赞艺人是圈内极负盛名的硬照王者，还感慨了一句盛名之下无虚士。 原定可能需要一天才能结束的工作，从姜南柯进片场到她离开片场上车一共也没有个小时，作家都觉得很神奇，询问艺人有没有什么诀窍。 姜南柯表示这就是熟能生巧，“你如果最高记录一天有六本杂志要拍，有些杂志提供的衣服还非常紧，不拍完即不能吃饭也不能睡觉，就连水都只能沾沾唇防止喝多了水需要去洗手间的极限情况的话。你也可以做到最快速进入状态，这是生存本能给的压力。” 作家听了咂舌，还真是极限情况，又好奇，“这样的极限情况你遇到过多少次？”她们现在已经在说平语了。才认识个小时而已。 “那只是最极端的，我也只遇到那一次，不过我经常碰到两本杂志凑在一天拍，很可能片场不在一座城市乃至于一个国家，为了赶行程，也需要非常快的进入工作状态，否则耽误拍摄后面的行程全乱。”姜南柯对此表示已经习惯了。 节目组就在此段播出后打出想要人前显贵必要人后受累的字幕，事实上下一个衔接镜头在普罗大众眼里，艺人确实是在‘受累’没错。 姜南柯回学校去上课了，为了赶时间，她午饭都是在车上吃的饼干明治，吃一块再喝一大瓶矿泉水，完全饱了。 艺人还跟作家分享其实当红爱豆都不怕饿肚子，“我们准备演唱会的时候，如果演出服有需要露出小腹，就是得饿肚子控制。像是秀英姐怕胖，她有饿过天只吃四分之一苹果硬抗的，那时候我们还得排练舞台，运动量非常大，就这也扛过来啦。” 作家是听说过类似故事的，就讲，“但被迫饿肚子不代表不饿对吧，你现在难道不饿吗？” “我现在吃撑了，早知道不喝那么多水。”姜南柯特地挺起腰，还拉紧T恤的下摆，示意镜头拍她鼓起来的小肚子。 完全不在乎形象的艺人都得看电视的观众哈哈大笑，绝对做到了当初经纪人想让她接这档综艺达成的接地气效果。也让现场的作家忍不住捂脸，替她丢脸，你可是号称国民女神的女爱豆啊~ 高高在上的女神在综艺的镜头里只是邻家小妹妹，这妹妹的一天好似跟普通大学生也没什么不同，除了职业比较特别，也是需要去赶课时、苦恼作业，还要去跑‘兼职’的妹妹。 妹妹到了隔天又变成了艺人，这次姜南柯要拍的是公益视频，一个关于流浪动物的公益广告，主旨是领养代替购买。 广告有基本剧情，讲述一个白领下班后深夜回家要穿过一条小巷，巷子里连个灯都没有，妹子每次都这条路都是急匆匆的跑过去，就是害怕。偶然有次女孩在巷子里被人尾随，正慌张的手足无措之时，以前她随手用零食喂过的流浪犬突然冲坏人犬吠，十分凶恶，坏人被吓退了，女孩子仓皇而逃。 随后不久，女孩白天去巷子里左寻右找都没找到那条流浪狗，就想去往宠物店想要买一只狗陪伴自己。她在去宠物店的路上正好看到一个领养代替购买的公益海报，寻着海报上的地址找到了流浪动物之家，居然见到哪知帮她赶走坏人的狗，堪称命运版的相遇。 最后就是走流程，讲述领养规则和女孩子把狗带回家后，主宠的幸福生活。 艺人在镜头前是个绝对专业的演员，综艺的镜头很细致的记录了，演员在片场的专业性，尤其是在拍摄她到达流浪动物之家的这一段。现场需要很多动物演员的配合，动物演员配合度实在有限，需要艺人一遍遍的重来，还导致拍摄计划延后，原定两天的广告拍摄拖到天，姜南柯也没什么脾气，反而在片场是个开心果，她还主动按照义工的教导尝试去接触真正的流浪动物。 以及，真的领养了一只有严重皮癣，还有肺水肿，以及断了一条腿，需要高昂治疗费，原定要准备安乐死的金毛。 综艺节目里给观众完整的呈现了这只金毛的故事，早前应该也是有主的，不知为何被主人丢了，义工们捡到这只狗的时候，狗身上还挂着狗牌。这就是上个礼拜的事，镜头里的狗狗皮毛斑驳，说实话有点恶心。跟姜南柯闲聊的义工，讲起这只狗则是无限唏嘘，且不说狗狗的治疗费太高，就算治了也未必救得回来，只能选择安乐死，至少让它走的舒服点。 “可是它真的很努力想活，它每次看到我都很努力的凑过来想让我摸摸它，我....”义工说的眼眶都红了。 跟着旁听这个残酷故事的作家听的眼泪汪汪的，都想给义工捐款，姜南柯就开口，不然我领养它吧，先努力治病，真治不好再说。 关于这只暂定名叫‘皮皮’的狗故事播出，观众都在留言板想着能不能让节目组发起捐款，节目组就放出了没有在节目里呈现的，‘皮皮’已经被姜南柯领养的后续。 大概是这一段太丧了，综艺节目也不适合那么丧。节目组镜头一转，就切换到周的特殊环节。今天参加节目的两位嘉宾有一次互相通话的机会，彼此可以互相提问五个问题，有两次拒绝回答问题的机会，让双方猜测自己的对手是谁。 此时姜南柯的一万块还剩下八千不到，她是没有在吃食上花钱，但节目的规则是只有公开行程才能做保姆车，她去上学不算公开行程，要不然做公交车，要不然就得腿着去，花出去的钱都是交通支出。 而她的对手因全部在跑行程，没行程就在家待着，没有交通支出，剩下的钱比她多，对方就是靠硬饿。 当然姜南柯不知道，姜南柯在电话打出去之前，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打电话之前为了防止对方猜到自己，姜南柯弄来了笔记本，开了变音器，接了外扩的小话筒，打算套路对手。旁观她玩这出的作家囧着一张脸，感慨你道具真多啊。 “那当然，我是职业音乐人。” 音乐人搞定了装备后播出了号码，通过变声器，她说出的‘您好’都是低沉的男声，作家在边上嘴角一抽一抽的。 而姜南柯听到对方的声音也是嘴角一抽，“殷志原？” 正捏着鼻子说话的殷志原猛然一愣，这你都能听得出来？难道是熟人？谁啊？ 电话那头没动静了，姜南柯一乐，“殷志原，别装，都听出来了。” 殷志原堂皇，“你误会....” “殷志原，你最近有没有粉丝活动？” “我不是....” “那就是有？” “不是....” “这两天有没有？” “我....” 姜南柯还想再问，电话骤然挂断。 节目组镜头一切，同属于曾经天团代表的水晶男孩队长出现在镜头里的脸是懵逼的，还追问周围的人，他怎么知道是我？周围的人想问他，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男的。”殷志原只能听出这些，“好像还有点年纪，前辈？” 在车上旁听艺人打电话的经纪人从副驾驶回头，“男前辈这个范围也太广泛了吧？” “应该是歌手，声音很特别。”殷志原说完皱起一张脸，这个范围也很广啊！ 镜头再一切换，女后辈很是激动。 “太好了是殷志原！”姜南柯感觉自己可以潇洒了~ 作家囧了一下，“你那么肯定吗？而且殷志原又怎么样？” 百分之百肯定的姜南柯嘴里说的却是，“至少有八成把握，他声音多有辨识度。”至于是殷志原怎么样的问题，“他胜负欲超强，为了赢肯定一直憋着不花钱，我就可以随便花，到时候游戏赢了我换他的钱，游戏输了我骗他我有钱就好。”立于不败之地啊！ “不是，你跟殷志原很熟吗？那么了解他？”作家很惊奇。 姜南柯说当然熟啊，对家，“小黄曾经抵制我们一整个公司呢，他们公司的就都是我们对家，最了解你的就是你的敌人，这话没听过吗？” 这话把作家逗笑了，“你们都解散那么久了，水晶都解散年了，HOT都解散了一年多，你们团都解散了，这还能算对家？”这么记仇的吗？ “曾经的对家也是对家啊，姐姐要是追过星就知道，粉丝们看自家偶像还有滤镜，看对家的爱豆那是非常清晰的了解对方的弱点。”姜南柯笑问，“姐姐能入行多少追过星吧？你当年追谁？” 作家姐姐表示，我跟你差了一个时代，“我追徐太志的。” 已然解散的天团成员们也算另类上个时代的人了，但时代也不算遥远，粉丝们还是很活跃的。 【最了解你的一定是对家这话太有道理了，万万没想到我一个小白有一天会追殷志原的综艺。南柯猜的准准的，殷志原可不就是努力省钱就想着赢么！】 【只要活得久果然什么事都能看到，谁能想到我在追SESJ的综艺呢，我还是李哮利的粉丝。不过这次殷志原栽了，姜南柯都猜到他会省钱了，殷志原连她是男是女都没搞清楚，凉凉。】 节目的另一位嘉宾，姜南柯本次的竞争对手殷志原已然认定，他的竞争对手是男性歌手前辈，就是前辈头发有点太长，一时想不到哪个男性前辈的头发能那么长。 在电话试探猜测对手是谁的环节后面，还有个互相拍摄身体部位给对方的环节。殷志原已然破罐子破摔直接拍了自拍发过去，姜南柯很鸡贼，身体部位么，头发也算啊。她拍的还不是后脑勺而是一根头发，很长，黑色的，毫无辨识度。 作家都想讲女艺人作弊，女艺人就反问，头发难道不算身体的零部件吗？ “姐姐你想清楚再开口啊。”姜南柯让作家看看PD，“有些人的头发是他们很宝贵的存在。” 头发稀疏的PD翻了个巨大的白眼，随后忍不住笑出声，作家更是被逗得大笑，连观众听到这话都在留言板刷屏‘哈哈哈’，这事儿就这么给她混过去了。 电话试探环节结束后的这一个下午，姜南柯就手持七千多韩元的巨款，走进便利店，买了一个冰淇淋，秒速花掉五千五韩元，金额瞬间见低。 咬着冰淇淋在镜头前吃得格外开心的姜南柯，特地通过镜头告诉‘殷志原’，“我还给你留了两千的巨款，感谢我吧~” 未来的殷志原看到这个画面时会不会感谢还真不知道，留言板的观众倒是幸灾乐祸的刷了满屏的感恩。 转瞬就到了周四，今天是两位竞争对手见面的时候。他们要在棚内玩些游戏来确定双方替换剩余金额的事，就得去电视台录制。 为了把神秘性一直保持到最后，节目组还准备了两个人形立牌，两位艺人就一个扛着超人，一个扛着超女的立牌挡在身前，在MC的引导下走进了录制现场。 早就被猜出来的殷志原听到MC郑亨敦介绍对手是女性参赛者时，人都懵了，女的？等立牌放下，看到人脸，更懵。 “姜南柯？！” 姜南柯朗声大笑，“没猜到吧~~~” 确实没猜到的殷志原目瞪口呆，在满场的笑声中回神后，也是笑容堆满了脸庞，转瞬又觉得不对，“你是花钱还是没花？” 郑亨敦迅速跳出来，“没到这个环节呢，一步步来。” 下一个环节是节目组提供大餐，让吃了天苦的艺人缓一缓。 在节目布置现场的时候，算是短暂的休息时间。嘉宾们和MC们都在边上等着，殷志原无限惊奇的问姜南柯，你那个男人的声音怎么搞出来的？姜南柯笑他，傻不傻变身器啊。 两人的亲昵让女MC有些惊讶，正想问，被郑亨敦拦住，人家有什么故事也不用现在问啊，可以放在节目上么。 餐桌和美食都布置好，机器一开，四人客套都没两句，郑亨敦就仿若八卦的问一句，你们俩很熟吗？ “熟啊。”殷志原笑言，“那么多年对家怎么可能不熟。” 垂眉浅笑的姜南柯默认了这个说法。 郑亨敦才不信，让殷志原别说套话，“照你这个说法，你跟HOT不是更熟？” “我跟文熙俊还喝过酒呢，你以为呢？”殷志原斜了他一眼。 被噎住的郑亨敦选择，“来来来，快点吃，你们肯定都饿了。” 知道今天要吃大餐，早饭都没吃的姜南柯确实饿了，果断伸筷子，之后的小采访片段都是走套路，节目组都没觉得有什么太精彩的画面，只保留了两分钟不到的时常就带过了。 但火眼金睛的观众们，却能从两分钟不到的片段里，脑补出超过两百字的小故事。 【殷志原跟姜南柯居然那么熟？我们家阁下碰到女艺人不要太害羞，根本不理人的，他还给姜南柯递纸巾，这就是非常熟了！以前完全没发现啊！】 【殷志原是个什么情况不了解，但南柯能在听到一句捏着鼻子的‘您好’时就瞬间听出来那是殷志原的声音，这就是极其熟悉了。他们俩甚至熟悉到，但凡关系没那么好，南柯都不会像恶作剧一样，还专门去买冰淇淋花钱，有点奇怪啊。】 【这一对就是传说中的，粉丝在地下大打出手，爱豆在台上手挽着手。虽说小黄跟小紫（女团应援色是紫色）以前没有直接干过架，但有李哮利在前面顶着，双方关系一直也不太和谐啊，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一看，这两人关系这么好？？？】 【能从殷志原嘴里说出他和文熙俊一起喝过酒，咋说呢，真是时代变了，青春一去不回。】 象征着无数人青春的艺人们还在继续拍摄，这段就比较特别了。 吃完饭，要进行游戏，现场需要重新布置。 又迎来短暂休息环节的艺人们，还是两两单独闲扯。 殷志原问姜南柯，“你想赢吗？” “当然想啊。”姜南柯秒回，还故意怀疑的看着他，“你难道不想？你没钱啦？” 殷志原一愣，“你没钱了才对，你昨天就猜到是我，钱肯定都花光了，一毛都不会给我剩。” “我都猜到是你，肯定不会给你剩啊。”姜南柯完全没有不承认的意思。 可她承认了，殷志原反而纠结，“你到底还剩多少钱？” “你管我。”姜南柯冲他扬眉，“你呢，你剩多少，你肯定攒着的？” 两人大半年没见，居然好不见生疏，反而因双方都是很有胜负心的人，居然先关注游戏，也是没谁了。 姜南柯很清楚殷志原的胜负心有多强，殷志原也很清楚姜南柯的胜负心有多强，他们在某种意义上是非常相似的两个人，都是另类的熊孩子。 熊孩子们带着对彼此的怀疑开始了游戏环节，双双都非常想赢，殷志原是好不退让，姜南柯更是开启拉扯小伙伴的犯规小动作。单从两人竞争的激烈程度来看，不论是节目组还是观众都即相信他们确实非常熟，也相信他们真的是对家。 对家们打成了平局，节目组加赛一次，殷志原险胜。 在PD宣布殷志原胜利时，小伙儿眼睛都笑没了，姜南柯脸拉得老长。 终于到置换金额的关键环节，殷志原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跟姜南柯炫耀，你的钱归我了。姜南柯一边鄙视他小人得志，一边说我钱很少，你想清楚。 MC询问男嘉宾想清楚了吗？殷志原秒速点头。 此时，剧情反转，殷志原省吃俭用存下的九千块巨款到了姜南柯手里，后者差点在镜头前笑成公鸡打鸣那么夸张。而前者....不谈了。 BBS上到处充斥着对反转剧的赞赏，以及更多的幸灾乐祸。 【姜南柯不愧是演员，殷志原完全被套路了，他要是坚持就留下自己的钱就好了。现在手上就两千块，根本赢不了，战局已定，粉丝们可以举行葬礼了。】 【阁下（殷志原的粉丝昵称）你糊涂啊！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啊！！！】 谁说只有女人会骗人了。 拍摄短暂的结束，已然拆了随身麦克的艺人们在回待机室的路上，没有保持神秘的必要了，自然走得就是一条路。 殷志原确定了下摄像距离他们的位置收不到声，才玩笑般的调侃妹子，“九千块而已，你那么开心啊？” “就是九百块也会开心啊。”姜南柯冲他龇牙，“我可是赢了你~” “是~你赢了我。”殷志原半侧身望着她，“最近过的好吗？” 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很多事在姜南柯的世界里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双方又是因为工作见面，过去的事就不用谈，只聊现在就好，“你过得好像还不错，都胖了。” 不自觉摸了下脸的殷志原讪笑，嘟囔一句，“现在又不用身材管理。” “男艺人放飞自我的速度就是快。”女艺人提醒同僚，“你还是管理管理，不然我怕你粉丝都跑了。” “胡说，我前两天签售还有很多人呢。” “那你更要管理啦，管理好了会有更多人的。” 仿佛往事随风而过的闲聊，聊到了男方待机室门口，殷志原站住脚，他不能再往前了，否则她就看出来了，“我进去啦，改天一起吃饭。” “好啊，改天约。” 姜南柯没有看出来什么，镜头在拍，镜头下的殷志原十分夸张的叫出她名字时，她就进入了拍摄状态，拍完，就是昨日归昨日，明天归明天。 对昨日毫不知情的张志尧却在下一个明天看到了播出的综艺节目，还是在宠物医院看到的重播。姜南柯领养的‘皮皮’需要送去医院治疗，她会在晚上节目组已经走后，再去医院看狗狗。 张志尧陪她去了一次后，就说不然我多来几次多陪陪狗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么。姜南柯那几天在忙拍摄，自然不可能拒绝。天天去宠物医院报道的人就变成了张志尧。 宠物医院内部设施很对得起它昂贵的报价，给宠物主预留的休息区什么都有，还有一个大电视。电视上正在播出两位艺人一起争夺游戏胜利的环节，这个环节连观众都觉得是双方‘厮杀’，可张志尧就是能看出别样的火花。 有一个游戏是两边艺人和组队的MC们，都需要坐在垫子上，PD在前面给出问题，艺人们需要抓着垫子冲到PD面前回答，谁先冲过去谁就有先回答的权利。 在这个游戏中，节目组专门剪辑了姜南柯拽殷志原的垫子犯规的小恶作剧，普通观众看起来只会想笑。而张志尧却看见了，第一次被拽垫子没防备的殷志原，到了第二次故意留出了一点空档，让姜南柯更方便‘偷袭’。 不是只有女人有第六感，大家都是人类，能有多大区别，男人在特殊领域的雷达也很准。 张志尧捕捉到了奇特的信号，但他什么都没说，一直等到姜南柯期末考考完了，正在犹豫是选剧本进组还是筹备新专辑的时候，他问她要不要接一个特殊工作。 “多特殊？”姜南柯问。 “给我当制作人。”张志尧答。 自前年就宣告说要发专辑，一直到今年也没真正提上日程的张志尧说，“我休息时间太长了，多少要给粉丝一个交代，准备发专，却没有合适的制作人，你有没有兴趣？” 姜南柯疑惑的看着他，“你别告诉我，你之前找我买歌的那张专辑，到现在还连个制作人都没有？” “本来是有的，但我太能磨蹭，对方是个事业狂，就抛弃了我这么能磨蹭的歌手。”张志尧半真半假的说，“这个名声传出去对我不太友好，愿意跟我合作的制作人都不多了，你能帮个忙吗？” 早就想吐槽他过于‘悠闲’的姜南柯头发一撩，“我很贵哦~” “你开价，我签支票~” “切~” 说笑归说笑，认真讲起来，姜南柯是有些犹豫的，“我帮别人出专只有次经验，你确定要找我吗？先说好，我工作很讲效率。”她如果像他那么能磨蹭，早就被前几年的死亡行程耗死了。 “有效率是好事啊，我确实拖了太久。”张志尧也提前说，“不过是发给粉丝的专，算粉丝福利，MV肯定要拍，你有兴趣尝试当负责整张专辑的制作人吗？包括MV拍摄企划也需要你定。” 姜南柯来了兴趣，负责整张专辑制作这事儿，她只干过一次，为车太贤定专辑，就算是那次，关于MV的拍摄主要也是导演定。但要是能当主制作人的话，连带整张专辑的企划全部由她负责，这是个有点挑战的事。 “你这相当于给我练手哎，你确定吗？”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跟谁问过类似问题的姜南柯，还没想起来似曾相识的画面源于何处。 张志尧已然回答，“很确定，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这张专辑很可能再拖几年，拖的时间长了，搞不好我都不想发了。” 瞬间把差点浮现的回忆抛出脑海的姜南柯失笑，“那我这个制作人的职能主要是鞭策你是吧？” “也算是啊~”张志尧眉眼含笑的望着她，“那我当你答应了？” “没问题，等我跟公司确定一下。” 新公司第一次反对艺人的要求，准确的说是裴老板反对。 裴老板表示这事儿对我们没好处，对你对我，都没好处。 商人让艺人考虑一下，“你要休息，没问题；你去拍电影了，没曝光是应该的。你要考期末考，公司空时间给你。我自认做到了所有我该做、我承诺过的。那你是不是也应该为公司考虑一下，你这半年的曝光太少了，难得暑假，你有大把时间跑行程，如果这时候你再回归幕后，这事儿对我们弊大于利。” “姜南柯，我做到了我该做的，你也应该让我看到一下，投资你的价值不是么？” 这是成年人和成年人的沟通，裴勇骏不是姜南柯的监护人，他只是她老板。 老板让员工顾忌一下KPI的问题，公司不是开善堂的，他也不是做慈善的。 裴老板只是个商人，讲究投资回报率。 429 第三十章 人生处处是意外 说起来可能很奇怪, 从管头管脚什么都管的爱豆经济公司跳到基本全程配合艺人想法的演员经纪公司，这本应是件好事，值得放鞭炮的好事, 可姜南柯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太习惯新公司对她几乎没有管制，任由她肆意享受自由的做派。 自姜南柯出道, 更准确的说, 自她初中偷摸背着父母成为SM的练习生, 她的日常行程都有人安排。彼时小朋友真的是在家父母管, 去学校老师管，到了公司还是有一堆人管着, 或者惯着。 总之姜南柯在那段时间里只要听安排就好，什么时候去学校，放学后要去公司, 离开公司就要回家, 偶尔想玩乐一下还得想尽办法找理由偷跑，她的所有时间都不属于她，都有别人安排。 出道了就更是如此，女团连个上升时间段的潜伏期都没有，就是出道即爆火，行程每天都安排的密密麻麻。姜南柯所要做的就是听经纪人安排，今天去哪, 下个礼拜去哪，乃至于下个月都有什么行程, 她只要等待经纪人安排就行。 一直被别人安排的未成年少女时常因想要脱离鸟笼飞向天空的小毛病，被公司上下教育她太熊了，还有个熊孩子的名头，太不听话。彼时姜南柯最向往的就是自由, 是没有公司管束，是想干干嘛，至少不会因为队友谈恋爱这种小事儿导致整个团都挨罚。 现如今那个无形鸟笼早就不存在了，演员经纪公司对自家砸重金签进来的摇钱树那绝对是捧着的。都已经是捧着的了，还怎么可能有限制呢？ 更别说姜南柯刚进公司就自带电影剧本签约，算起来相当于她上一秒跟公司签约，下一秒就给公司赚了分账的钱，这种自带资源的艺人，演员公司有什么好管束的，公司掌控的资源搞不好都没她个人所拥有的好，何必费力不讨好呢。 新公司对新艺人没有任何限制，新鲜登场的经纪人还曾在跟艺人初次见面沟通时，就明确的表达过，违法犯罪的事最好不要做，这个‘最好不要’的意思是，如果姜南柯有一些擦边的爱好，比如跟黄、赌、毒沾边，那艺人只要做到提前报备，让经纪人有个预案好准备以后曝光怎么处理就行。 是的，演员经纪公司就是开放到这个地步，绝对算得上‘自由过了火’。 新公司真的啥啥都好，但姜南柯真的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让自己适应，她完完全全的自由了。没有人限制她必须要去做什么，住院也是出于对她健康的考量，那还是父母限制不是公司限制。 出院后进组，除了跟曹承佑有矛盾的那次经纪人来调解了一下之外，姜南柯也没有被公司按着必须给前辈低头，导演按着她低头来着，经纪人却在确定她和曹承佑矛盾不可调和后，很主动的站在她这边帮她想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在发现她自己能处理后，也没有过多干涉。 拍完要杀青了，杀青之前经纪人就来问过艺人，你打算休息多久？这话问的姜南柯都有戏疑惑，演员是默认拍完一部剧就一定要休息的吗？ 演员经纪公司给演员提供了非常宽松的休息时间，姜南柯对这样‘过火’的自由一边觉得新世界好嗨，一边有点无所适从，要不是她还得补学分，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每天都要干嘛，没人安排了啊。 这要是在SM，半年过去，姜南柯搞不好两张专辑都发出来了，中间还伴随着各种商演、广告，演唱会啥啥的，总之不可能让她闲着。可在新公司，老板隔了半年才说，你‘休息’的时间有点过长，让姜南柯一时有些懵，我现在不就是要工作吗？ 艺人跟什么都好的新公司有了个不大不小的矛盾，至少在姜南柯看来，这根本算不上矛盾，对比都能当监护人管头管脚的李绣满，裴勇骏都能称得上‘善人’，极端好说话。 新老板对待半合作模式的新员工，就真的是当员工的，员工只要完成她的KPI，休息时间想干嘛老板都不干涉。 员工疑似恋爱？关老板什么事，想谈谈呗。 姜南柯在跟裴勇骏沟通关于要为张志尧出专的事情前，唯一有顾虑的是老板可能会禁止她恋爱，李绣满就干过啊。不过想着无论是经纪人还是助理，他们对张志尧的出现都表现的很平淡，她又想到演员不太在乎这个，就觉得应该不是大问题。 裴老板确实没觉得员工恋爱有什么问题，他介意的是员工只顾着恋爱。姜南柯给张志尧做一张专辑公司分不到多少钱，大头在姜南柯手上，她主要分的也是版权费。 到目前为止，只谈姜南柯的个人收益，她还没有为公司赚回签她时付出去的巨额签约金。她这半年是真没怎么活动过。但要是谈论‘姜南柯’这个名字所附带的品牌价值，那就足够裴老板对她大开方便之门。 巨星不单单是一个实际意义上的人，还是一个复杂的利益结合体，虚拟品牌。市面上愿意跟这个品牌合作的资源方非常多，巨星么，代表庞大流量，那些被流量吸引来的资源都会通过各种渠道进入到经济公司。掌控庞大资源的公司会挑选合适的推给艺人，而不合适的那些不是就放弃了，还可以分散给同公司的其他艺人啊。 举个简单的例子，当初经纪人跟姜南柯说，因SM吃相难看，一个赌场的代言让市面上高端的品牌方都对姜南柯有些犹豫。事儿是真的，但这件事还有个隐藏之处，中低端的品牌方经纪人直接帮姜南柯过滤掉了，而那些品牌方象征的资源就到了经纪人手上，完全可以分享给同公司的其他艺人。 如果说某个品牌方指定代言人，换人还不太好谈的话，那关于电影r电视剧的邀约，姜南柯不需要，同公司的其他艺人就拿到了面试的机会，这些都是庞大的资源库。 要知道市面上什么项目在立项，什么项目在找人都是需要消息非常灵通才能了解的。而拥有了姜南柯，公司天然就自带消息灵通的资源网，只谈这点，裴老板签下姜南柯都不亏。 早就已经把签人所付出的代价所赚回来了的裴勇骏，也不认为他和姜南柯有什么实际意义上的矛盾，他们不是单纯在聊工作吗？工作沟通有些谈不拢的地方很正常，慢慢谈呗，大不了求同存异啊。 双方都认为可以沟通，双方就开始正式沟通。 面对老板质疑自己太咸鱼，姜南柯想了想回答，“我可以同时兼顾当制作人和出去活动，类似广告或者商演都OK。” 裴勇骏微愣片刻，行倒是也行，“那你去跟你经纪人聊，注意一下时间分配比例。” 眨巴着眼的姜南柯一时不知道要回什么，裴勇骏疑惑的看着她，“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姜南柯....老板好果断啊。 老板很果断的让员工自己去干活，他又不是她经纪人。姜南柯一边觉得放手放的那么干脆的老板也挺好的，一边又觉得有点怪，但还是起身出去了。 经纪人就等在外面，这在姜南柯看来也是有点怪的，因为她之前问的是经纪人，经纪人不太支持她的想法，却没有直言反对，而是表示要上报老板。才导致姜南柯来见老板，事实上她进公司都小半年了，见裴勇骏的次数屈指可数，真就是纯纯的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老板允许了员工干‘兼职’，经纪人就顺着老板的意思，在跟艺人商量后确定她也不反对的情况下，就开启了每个礼拜差不多三四个行程，而且大部分都跟公益有关的模式，准备先把姜南柯关于沾染赌场染上瑕疵的名声养回来。 剩下的一小部分就是在陆续接触制作方，电影r电视的制作方都有。这其中九成九也是经纪人去先期沟通，等经纪人这边确定了艺人可以去跟制作方聊聊的情况下，才会带艺人去。 讲道理，姜南柯还是觉得这行程安排的挺悠闲的，这要是跟半年前比，那她基本就是在休息。 可张志尧不那么想，作为把艺人这个职业更多当爱好，还是爱好之一的富家子弟，不太能接受姜南柯那么忙。 在张志尧看来，姜南柯非常忙。既要忙着公司那边安排的行程，还要忙着他的专辑，更要忙碌于她的教授给她安排的一些杂事，类似某个大型庆典，让姜南柯去当现场舞台的音乐导演。 打着要出专的旗号跟妹子签约的张志尧，本意是想让姜南柯多陪陪他，现在硬讲说目的达到了不是不行，姜南柯确实把所有空闲时间都用在了他的专辑上。可这种陪伴....总觉得本末倒置啊。 就想今天，姜南柯带着经纪人和公司提供的律师，连带张志尧在凌晨上飞机，即将飞往港岛。 张志尧出的这张新专比较特别，并没有统一语言。姜南柯在确定他主要是想发粉丝福利才发专后，也没把他当个正经歌手，纯粹从专辑基础卖点考虑，同他商量十首歌可以三三四分配，三首英文三首国语四首粤语，这点是冲着他粉丝群体所覆盖的语言习惯。 这事儿还不单是姜南柯跟张志尧沟通的，她更多是跟张志尧的经纪人沟通，张志尧再电话会议的现场而已。 一张专辑的总制作人要顾虑的点非常多，不单单是音乐方面，小到包装设计，大到发行规划都得管，要做的事情很是不少，所以姜南柯才觉得这事儿算个挑战么。 开启新挑战的姜南柯跟艺人的经纪团队沟通的很顺利，顺利到张志尧的经纪人都想代替艺人跟她求婚，这就是妥妥的贤内助啊！ 要知道自家艺人咸鱼的程度是拍一部戏能休息两年的家伙，号称要准备什么专辑，搞NM都快三年了，巨离谱。离谱到经纪人都已经佛了，本来签约前就了解富家公子只是玩乐的成分居多。 突然冒出个妹子鞭策艺人上进，十天不到对专辑推进的速度比过往两年多都要快，甚至已经开始选MV拍摄团队了，这是什么神仙妹子？经纪人都催着艺人赶紧拿下！ 艺人拿不下，张志尧连团队的选择都插不上话，这不是他的专辑吗？为啥他都不能决定用哪边的团队？ 从认识到现在，一直都觉得小姑娘是个直线条，只要抓准了脉络完全可以徐徐图之的张志尧，遇到了认识至今的第一个滑铁卢，还是他连反驳都找不到的窘迫情况。 事情还得回归为专辑选团队，姜南柯在团队选择上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要选港台的合作方，说是说中日韩文化是一脉相承，可细究起来也不是没有文化壁垒的。好的音乐具有打破文化壁垒的属性没错，但谈及流行和传唱度，比如要在本土文化土壤里培育。 作为总制作人，姜南柯直接就拍板了这件事，进而去跟张志尧的经纪人沟通，让对方把靠谱团队的资料给她发一份，还为此去询问了周同学，让对方介绍呢。 张志尧知道这事儿的时候是想反对来着，再强调一遍，他不是为了发专辑而发专辑，他是想跟妹子多点相处时间。妹子为他的专辑兢兢业业，是好事。可妹子要为了他的专辑频繁的奔波，那就不怎么好了。妹子已经很忙了，他不是去给她增加负担的。 歌手就去跟制作人商量，张志尧觉得韩国团队也行。姜南柯怀疑他脑子有问题，你又不是发韩语专辑，你在韩国也没几个粉丝啊，都是中国的粉丝为你的专辑买单，用什么韩国团队，韩国团队还更贵，你不考虑预算吗？宝岛的最便宜好不好，要不是怕你的经纪人觉得我为了压缩预算随意胡来，我都想选大陆的合作方，大陆更便宜，物美价廉！ “预算本身也不是框死的，这个可以再....”张志尧话没讲完，看她表情不对，讪笑，“怎么了吗？” 恍然又发现一个纯纯的恋爱脑让姜南柯有点囧，忍不住想起日本的小哥，不是很明白男孩子们都是这么恋爱脑吗？我们在聊工作啊，你在说什么？ 摆出工作态度的姜南柯让合作方想清楚再讲话，“我作为总制作人如果就是漫天撒钱堆出来一张专辑，还是充当粉丝福利未必能让市场多欢迎，甚至会亏钱的话，那我这个总制作人就失职了你懂吗？我不是只干这一次就收山以后不在圈子里混了，哪怕我可能只有你一个港岛客户，这张专辑也会写进我在韩国个人百科的履历里，我得对我的履历负责。” 堂皇笑开的张志尧多少有点尴尬，“我绝对没有要放任专辑亏钱而不管你履历好不好看的意思，而是.....” 姜南柯扬眉，“你确定要编个而是出来？” 还真编不出来的张志尧举双手投降，您是专业人士，您说了算。 专业制作人让单纯唱歌的歌手闪开点，不要打扰她干活。干活一直都很利索的姜南柯就是来回飞，飞到张志尧深深怀疑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次人祸，让姜南柯入行至今首次自己给自己规划的行程表全乱。 八月末，姜南柯人还在台北，周同学答应给她的歌手写首歌，制作人带着歌手来这边录制新歌。韩国那边突然炸了锅，还是极端严重的刑事案件丑闻。 有一家在韩国很知名，主要收容流浪者的公益组织，被爆涉嫌非法人体器官买卖。记者详细报道了，组织者是如何借住收容流浪者，给流浪者体检的表面善举，内地里却把流浪者的体检资料贩卖给非法组织。组织负责人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买卖器官的行为，但他的做法也算得上同谋。 同谋被抓，检方挖了个大案子出来，同谋是涉案者之一，肯定要跟媒体宣传战绩的。报道时事新闻的记者用庞大的篇幅给民众展现人心之恶，伪善者的面具更让人恶心。 姜南柯只在这篇过万字的报道里占据了不到一百字的篇幅，就几句话。 【知名艺人姜南柯曾作为该流浪者之家的明星义工为其宣传，还私人捐助了过千万的物资，笔者怀疑她的善心也被不法分子利用了，其公司应该警惕找上门寻求帮助的公益组织，要做好完善的背调，否则牵连的是姜南柯小姐的声誉。】 报道里的这几句话能很明显的看出来，写文章的记者对姜南柯是没有任何意见的，绝对不是针对她，反而先把她摘出来了。要知道那个流浪者之家真的很有名，他们经常找艺人宣传，捐钱捐物还给拍海报的艺人不少呢，姜南柯只是其中之一。 可有些事呢，就是只要能抓住一个由头，就能攻击本就很在乎名誉的艺人。 姜南柯突兀的就被攻击了，铺天盖地的报道，好一点的说姜南柯识人不明，脑子不行。差一点的说姜南柯就是伪善者，花钱买名声而已，还买个烂名声，这帮艺人都上不了台面。更糟糕的是小报歪曲事实，以姜南柯诈捐的名头，说什么她捐的那些东西根本没到位，就是给记者看的，还去找了她在其他地方的捐款，都硬扯什么她一直都诈捐。 这事儿闹得很大，人红是非多就是这个意思，这事儿闹到最高点，是目前市场上热度最高的艺人李哮利，在电台直播的时候，被MC询问知不知道这件事时，张口说出的一句，过气艺人炒热度吧，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如果说2002年是属于姜南柯的，那2003年的夏天就是属于李哮利的。 就在半个月前，李哮利发布自己的首张个人专，发布当天水花不大，但随着打歌节目的播出，自发布第三天开始就以野火燎原之势席卷了大半个韩国，且不用说专辑销量是蹭蹭上涨，光是个人名气就直接登顶。 站在山顶正当红的李哮利，阴阳怪气的说一句姜南柯过气了，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姜南柯这半年没有任何作品出街，专辑、电影，什么都没有，就跑了一些公益活动，人气确实下滑，这也不能否认。 可在这个时间节点，李哮利公开宣称是牵扯上刑事案件的新闻是过气艺人炒作，再叠加一层双方严重不合都是满世界皆知的消息。事情一下就闹大了，闹到两位女艺人的粉丝街头互殴，打群架，再度上新闻，热度更爆。 这要是有热搜，从上到下都是她们。这年头没热搜，报纸头条全是她们。 歌还没录完的姜南柯让张志尧继续跟周同学干活，她先回国看什么情况。张志尧和周同学都反对，那边正闹着呢，你回去干嘛？能躲则躲呗。 自从红了之后，周同学也是被各路媒体编过无数瞎话的艺人，他的态度就是能躲则躲。姜南柯才不躲呢，我啥都没干为什么我要躲，躲了就代表怂，我能跟李哮利怂？ 张志尧试图劝她，忍一直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姜南柯则回，忍一时乳腺增生，退一步暖巢囊肿。 这话给两个男人都听懵逼了，妹子就让没用的男人们不要废话，耽误你爹上战场杀敌。 到最后姜南柯还是走了，留下的两位男士面面相觑，还是录歌吧。 “你跟她回韩国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先把歌录了，她要是忙完发现你歌还没录好，那你不是更完蛋？”周同学对小伙伴还算了解，让对方最好不要自己找死。 张志尧....“录歌吧。” 歌手在录歌，制作人飞回了韩国进了公司，姜南柯得先搞清楚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啊，一件小事为什么会闹大？ 这次跟她见面的是裴老板，负责帮艺人梳理情况的是经纪人。 经纪人给出两个可能性，第一纯粹是意外。最先发出泼脏水报道的是一家八卦小报，可能只是想蹭个流量卖报纸，就瞎扯。第二个可能性呢就是这件事牵扯到人太多，有些还是‘公务员’，也有可能是上面想压新闻就丢个艺人出来扛枪。 姜南柯思索片刻问经纪人，“哪个可能性更大？” 经纪人先看老板，老板摆摆手示意他先出去，等人出了办公室后跟姜南柯说第三个可能性，这次的事不是冲着姜南柯而是冲着他来的。姜南柯目前是公司最大的招牌之一，招牌一砸对公司的上市计划必然会带来影响。 作为本公司人形招牌之二，裴勇骏目前也还在市面上活动，还是首屈一指的韩流巨星，而对方没有针对他反而针对姜南柯的理由很简单。 “一方面是我篱笆扎得稳，想找我麻烦没那么容易。其次是我站得够稳，除非是什么惊天丑闻否则对我伤害性不大。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要真有什么人给我弄个绝对没办法翻身的惊天丑闻出来，那就代表要跟我不死不休，对方未必敢那么做。真赌鱼死网破，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裴勇骏说完顿了顿，等对方提问。姜南柯安静的看着他，摆明在等着继续听，他犹豫一瞬，继续讲。 “当初签约的时候我跟你提过，签下你最重要的就是为公司添加冲击上市的筹码。如果不出意外，我现在应该已经在流程了，可就是出了意外，计划可能要变。想搞我的人可能不知道我计划要变，准备买公司借壳上市，所以才搞出的这些屁事。” 再度停顿的社长等着员工提问，员工还是一副让他继续讲的样子。 伸手拿过烟盒的裴勇骏，打开烟盒后先冲向她，在她摆手示意不要后，再给自己点了根烟，继续说，“这件事有一定的可能性是我牵连到你，如果是意外不会持续那么长时间，现在已经越闹越大，后面很可能还有后手。李哮利他们公司也不知道收了什么好处跳出来跟我作对，但这事儿公司会帮你解决，你不用担心。” 能让员工知道的老板已经讲完了，社长第三次等着员工提问，都准备好被牵连的员工r合作方会跟他狮子大开口提什么要求了。 谁知.... “我能去搞李哮利吗？” “......嗯？” 姜南柯露出一个标准的媒体专用笑脸，展露熊孩子的风范，“李哮利搞我，我能不能反击？” 楞了足足三秒的裴勇骏略带茫然的回答，“可以当然是可以，不过有必要吗？” 同样楞了一下，不过一秒都不到的姜南柯一脸惊讶，“她都骑脸嘲讽了，我还没有反击的必要？” “不就一个爱豆？”裴勇骏不理解，“你跟她浪费时间干嘛？” 姜南柯也不理解，“我也是爱豆啊。” 裴勇骏：...... 姜南柯：......? 社长无语的面孔上突然出现一丝恍然，随即喷笑出声，笑得姜南柯很是疑惑，笑点在哪？ 笑点在于老板很惊奇的发现自家看起来很聪明的员工是个小姑娘，搞不好还是懵懵懂懂对自身认知不足的小姑娘，大人自然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当初跟我签约的时候那些话难道是别人教你的吗，你不是很清楚演员的身份代表什么么，怎么突然又变成了爱豆？” “哥突然又搞什么爱豆歧视，我要是用演员的身份去弄李哮利怎么都有点奇怪吧，大家都是爱豆我就怎么搞她都行啊，不然不就变成我欺负人了，明明是她先招惹我的。” 这话说的裴勇骏都不知道应该说她聪明还是笨，“我的意思是她一个爱豆走到极限也不过如此啊，你跟她搅合反而是你掉面子。” “我的意思是，我们都是爱豆，她敢挑衅我就敢一巴掌扇回去。”姜南柯不喜欢什么大人不记小人过，她只喜欢别人让她不爽，她就一定要报复。 哭笑不得的裴勇骏随她，“那你去搞吧，对了，等两天，看看那帮人还有没有什么后手。” “没问题~” 不用等两天，就在隔天‘后手’就出来了。《中央日报》用头版头条报道了教育腐败问题，连忙牵扯不少名人都是政客那种名人，为了给自家子弟大开方便之门，弄出了包括违规入学、校内特殊待遇以及抢夺别人论文署名等恶劣事件。这其中姜南柯作为占据名人福利的学生典型，也被单独提出来说。 说首尔大也个姜南柯这样的知名校友提供了很多不合规的福利，什么换成别人早就被休学的长假，还有什么规避一切小组作业，所有直线沟通都只跟教授沟通，还有强占别人实践机会，都是姜南柯能去大型演出协助等等。 事情都不大，但堆积到一起，再加上姜南柯入学首尔大四年，目前的学分只够她维持在大二。就足以让笔者给这位盖章，在校内利用名人特权享受不属于她的好处。 这些都是真事，没有一条是记者胡编乱造的。姜南柯确实频繁请假，还有长假。她也确实没有做过小组作业。她还是同期学生里参与过大型演出实践最多的一个人。 如果站在姜南柯的角度，这些事都可以解释。请长假是工作忙，没有做过小组作业是没必要，她远比她的同学们更早接触音乐，专业性更高。至于大型庆典的实践机会，人家看得本来就是‘姜南柯’这个人能带来的利益交换，教授推荐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而已。 可记者硬是用春秋笔法，把姜南柯写成一个侵占普通学生利益的恶人，还跟那些违规入学的各种邪恶二代们放在了一起。这一窝都是坏人，坏到搞校园暴力都打死过人的杂碎，那身处杂碎圈的姜南柯怎么可能一人独自干净呢。 本身就很暧昧的事件，在那些二代们的家长都想保护自家子侄进而压新闻的情况下，脏水就全往姜南柯身上泼。 此时，事情真正意义上的闹大了。 闹到裴社长都特地通知艺人，你立刻出国等风头过去再回来，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解决。我们有的是办法翻身，但那些政客们需要你当盾牌，他们就不会放过你。与其正面为敌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如你先撤，新闻时效性也不长，顶天了闹一个月还不能结束么。 这是姜南柯的人生里碰到的第三次真正意义上，要直面世界的恶意，汹涌而来。 第一次姜南柯缩在乌龟壳里，抱着毁灭自己也毁灭世界的心，想带着敌人们同归地狱，让游戏重启。第二次，姜南柯挡在了姐妹面前，身披战甲，玩出了一次性起诉上百位粉丝的世纪新闻，打了一场漂亮的战役，至少她爽。 这是第三次，第三次姜南柯格外平静，先让公司派人去保护爸妈，随后拿着社长给的机票出国。没有留下的意义，这也不是她的战争，她也谈不上什么反击和输赢，非战之罪，聊什么呢，不聊。 再度迎来‘长假’的姜南柯飞往港岛，本来准备继续制作专辑，张志尧却提议，我们去坦桑尼亚看动物大迁徙怎么样？顺便把MV拍了。 “飞那么远去拍MV，还什么动物大迁徙，干嘛，你要跟狮子做搭档啊？”姜南柯笑着调侃。 张志尧却觉得她笑得没有以前自在了，也跟着笑，还是温温柔柔好似能包容一切的笑，“东非物价不高，何况这算是旅游，不算在MV预算里。每年可就一次机会能看到那样壮观的场面，你真的不想去？” 已然去过东非看过那个场面的旅游达人，详细跟同样去过很多国家但都只是在工作的旅游小白介绍，世界之大，我们应该去看看，不然多可惜啊~ “我保证那是你看电视绝对没办法体验的辽阔，它们对于生命本能的追逐，搞不好还能增加你的灵感，说不定能让你写出更精彩的歌。” 张志尧说得口水都快干了，才在她稍微有点心动的表情下，缓慢的伸出手，抓起她搭在腿上的手，虚托着上下晃了晃。 “去吧~我保证，很好玩的，能让你忘却一切烦恼，只记得世界之大，你我的渺小。” 姜南柯歪头看着好似永远有办法哄她的家伙，真心好奇，“你怎么能做到情绪那么稳定的？就是哪怕不为我生气，也应该会着急，我以后要怎么办？”可这家伙始终保持着，天塌下来都有高个子顶着的洒脱，好神奇啊。 “对我的世界好奇了吗？”张志尧浅笑，“那要不要来我的世界看一看，它一直等着你的光临哦~” 抿唇憋笑的姜南柯还想吐槽这什么鬼台词，可她没憋住，还是被逗笑了。 逗笑她的男孩子就说，“来吧，来我的世界看一看。” “看看冰岛的极光，看看沙漠的星空，看看宇宙星辰让我们相遇，是多么浪漫的缘分。” 笑眯起眼的姑娘掏出手机让他再说一遍，“这话很适合用来当歌词哎~” 音乐人时刻不忘工作让歌手很无奈，可他还是再说了一遍，以及....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去看看世界？” “要！” 430 第三十一章 友达以上 张志尧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是温暖、柔和, 非常适合做朋友的豁达宇宙。 姜南柯以前不太喜欢那种，普世价值观里温柔男二款的男人，也不讨厌就是了, 只是觉得这些人太没脾气，做朋友可以, 做男朋友就....太温吞也相处不来。 直到，她再次见到了李哮利。 如今已经九月末，暑假早已结束，什么丑闻都早就随风而散, 如今市场上的大热门是李哮利，而姜南柯只是个回归校园的学生而已。 过去的两个多月姜南柯就干了两件事, 一是跟着张志尧去看看世界之大，人类的渺小；一就是准备自己的专辑。 张志尧的专辑？歌手兼老板本人都不在意, 只是签了合约又没时间限制的制作人有什么好在意的。 姜南柯更在意她以前只在电视上在意的或震撼或辽阔的世界。那是身临其境去看过东非动物大迁徙时，亲身感受到的适者生存这个词汇的残酷性。那是登上了沙漠, 在满天星辰下感受自身渺小的寂寥。那也是, 她理解的为什么张志尧能那么豁达的原因。 纸上学来终觉浅，有些事真的要走出去看一看, 才会知道眼光只局限在自身十米处是件很无聊的事，外面的世界很广博，姜南柯觉得自己以前还真的太幼稚，才会把舆论的评价当回事。 当艺人怎么可能不在乎舆论呢？当幕后完全可以啊。 重新回到校园的姜南柯就成了幕后，她本该有其他行程的, 但新电影下个月就上线, 她又在准备自己的专辑还要兼顾学业，公司就没强求她一定要去跑行程。 再次见到李哮利时，姜南柯的身份是音乐导演之一, 负责这次首尔大的校庆。 韩国校庆都会请知名艺人来登台表演，李哮利就是今年的大热门。校庆各个部门的总导演都是教授们，不过他们跟多是挂牌，主要干活儿的是底下的学生们。 姜南柯就是学生之一，她干这活儿可以加学分，现在什么都没有她能加学分重要。 有首尔大的牌面，他们校庆就没有请不来的艺人，李哮利当然也是如此。这位作为来彩排的艺人，到现场的时候很有巨星风范，身边跟着经纪人、助理还要保镖，展现出另一种意义上的巨星气场。 排练的地点是在校内的操场，临时打的一个户外舞台，不算多豪华也不算多简陋，中规中矩的校园舞台的场子。 巨星登场，不少学生们去围观，姜南柯则是在导演组这边跟大家闲聊中午吃什么。远处一片骚动，站在舞台边角的导演组成员组团看过去，负责现场执行协调的小伙伴就想起来，应该是有艺人到了，跟大家冲那边比划一下，示意自己要去干活了。 负责灯光的男孩子听见那边有人高叫‘李哮利’，就调侃姜南柯，“你的敌人哎~” 昨天没睡好的姜南柯打了个哈欠，冲身边的学弟斜了一眼，“我的敌人是他，哪有三更半夜呼叫学姐加班的？” 从入学时间算，今年已经大四的姜南柯是本科级别阶级顶端的学姐，目前已然是大三的学弟，被大一的学姐讲得很是堂皇，“我也是半夜才被告知定好的乐队出意外才给您打电话的。” “乐队多的是，我们又不是没有后备方案，他是酒驾被抓不是当场死亡，关我们什么事，就算有关，也完全可以白天找我啊，干什么大半夜打电话。”姜南柯持续吐槽小学弟，“你还真有点事就给我打电话，音乐组三个负责人呢，为啥每次出事都找我。” 小学弟憨笑，同级学长拍了他一下，在作为音乐组负责人之一玩笑般的跟姜南柯说，“你人脉广啊，我们得到处找联系方式的人，你一个电话就找来了。” “我真是谢谢你。”姜南柯说完就笑了。 大家都跟着在笑，什么李哮利和敌人也就没人在聊。 李哮利要登台彩排两首歌，第一首没什么问题，第一首唱到一半麦克突然不出声了，舞台中断，音响组上去看什么情况，先换了麦克。歌曲重新开始，这次是快唱完的时候麦克突然没声了，音响组的小学妹连忙跑上台跟艺人道歉。 李哮利脾气意外的好，连声说没关系，让小妹妹不要紧张，让对方先去排查是什么问题，还安慰小朋友这又不是表演现场，彩排么，出意外正好解决，能保证表演顺利也挺好的。 台上的李哮利脾气好到姜南柯都有点不认识这个人了，台下的姜南柯卡着帽子和口罩，李哮利根本没认出来她是谁。 音响组重新排查问题出在哪，艺人就站在台下等着，也没干等，反而有点为了让气氛不那么糟糕，提前跟大家说欢迎大家来找她签名合照。这种处理方式要是有媒体曝光，怎么都能算个美谈。 之前调侃姜南柯说‘敌人’的那位，凑到姜南柯边上跟她讲，李哮利人不错哎。姜南柯听了也认同，在工作场合，绝大部分智商正常的爱豆，表现在外的都是好脾气。 好脾气的李哮利第一次登台彩排，很顺利的过了。过了也就过了，艺人走人，姜南柯跟对方连个招呼都没打。也不对，那位的经纪人带着抱着一想功能饮料的助理来跟导演组们打了个招呼，说是拜托多多照顾，他看到姜南柯楞了一下，讪讪的笑笑，双手递上饮料，姜南柯接过饮料也同样只是笑笑。 彩排后不就就是正式演出，演出当天还有个最终彩排。 这天姜南柯依旧是导演组的成员，跟之前的打扮差不多，低调的路人，因为有些变天了，她还穿了连帽衫，棒球帽戴在头顶，连帽衫的帽子也戴在头顶，跟周围的大学生团队成员已然融为一体。 这次彩排，李哮利迟到了进半个小时，现场的工作人员颇有微词。艺人紧急去后台做妆发，经纪人则是满场跑的道歉，不止要跟工作人员道歉，还要跟所有艺人前辈们道歉。 比如金泰熙。按出道时间算，她不是李哮利的前辈，但她是演员，爱豆经纪人就得过来为艺人迟到道歉。 作为知名校友之一，演员金泰熙今天是来当一位魔术师表演搭档的，功能就是撑个场子。作用类似于董小姐在春晚舞台上为刘魔术师当的那个托，她已经彩排过，大概是后台待着太无聊，就跑来找姜南柯玩。 “李哮利的经纪人刚才去跟我道歉哎。”金泰熙也是知道小姐妹跟那位关系不好。 上一场彩排还夸李哮利‘人不错’的男同学，现在就一脸不屑，“道歉有什么用，守时都做不到的玩意儿。” 姜南柯瞟了他一眼，你这变化够大的，这才几天就变成玩意儿了，没搭理他，就跟金泰熙换了话题，“等下结束你干嘛？” “喜善姐说要去跟张东健前辈他们聚餐。”金泰熙说了后台演员们临时组的局，问她，“你去不去？” 姜南柯摇头，“我跟神话他们走。”都是来参加校庆表演的艺人们。 边上一天一个变的小哥诧异道，“你不参加我们的聚餐也应该去参加张东健他们的聚餐啊，跟什么爱豆走？” “你对爱豆是有什么不满？”姜南柯扬眉。 小哥疑惑，“你又不是爱豆。”计较什么。 “我曾经是爱豆不行吗。”姜南柯一句话怼回去，“而且你不是签了MBC，未来要进电视台的，肯定跟爱豆有很多接触，现在就搞歧视是哪想不开？” 想不开的小哥被怼的没话说，“行行行，你厉害。”随后冲学姐微微鞠躬，“你们俩，我去忙了。” 按学籍算是全员学姐的金泰熙等人走后也有点好奇的问姜南柯，“你现在还觉得你是爱豆？” “这不是职业分类的问题，我还觉得我什么都是呢，是艺人也是幕后，那又怎么样，不能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啊。”姜南柯对这种圈内歧视链很看不惯，“我们校庆预算根本没多少，艺人看重首尔大的招牌，学校也是图艺人名气大，这种双方获利的事，干嘛还一个看不起一个，不神经病么。” 要这么说金泰熙就懂了，她还以为她是物伤其类的，原来只是三观太正直，不过，“这种话你私下说说行，到外面还是和光同尘的好。” “他们不当面说，我也不会特意提啊。”姜南柯刚讲完听到耳机里的执行学妹在找她，说是李哮利的待机室进不去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助理拦着不让进，隐约能听见里面好像有人在吵架。 金泰熙看她按着耳机的表情沉下去，就摆手示意她先去忙。姜南柯边冲她点头走开，边问学妹，你找你们组老大啊，找我干嘛？学妹表示她就是先找了老大，老大已经在过去的路上了，老大让她呼叫姜南柯去救场，怕艺人不配合，到底是当红艺人啊。 圈内阶级底层的当红爱豆在这个时候又变成了当红艺人，幕后还真不敢真对当红艺人硬来。姜南柯到后台的时候，那边已经围了一帮吃瓜群众，她边示意大家该干嘛干嘛去，边挤进包围圈。 负责现场执行的小组负责人是个大四的男学生，脸上已经有了怒气，正跟同样板着脸就守在艺人待机室门口的助理僵持。艺人助理是个壮汉，男学生只是个斯文的学生，光拼气势，后者输。 男学生余光瞟到了姜南柯，连忙扭头告状，你看这都什么人啊，先是迟到又在这闹，不上台是想怎么样？不彩排了？！ 挥手让他闪开的姜南柯，边问艺人助理到底搞什么，边摘头上的帽子。她连帽衫的帽子摘下来的时候，壮汉助理还没什么反应，棒球帽一摘眉眼露了出来，壮汉本来抱臂的手臂迟疑着松开，等她摘了口罩，壮汉表情就僵住了。 “我们见过吧，就算没见过你也应该认识我。”硬是把疑问句说成陈述句的姜南柯，明明是仰着头看壮汉的，也没什么庞大的气场，脸上还笑眯眯的，就问一句，“你选，你让开，还是我找人来砸门？” 挺大块头的壮汉居然心虚的缩了下脖子，解释道，“彩排不是有两轮么，第一轮我们再上也可以啊。” “可以啊。”姜南柯头一偏看向因有了靠山就格外嚣张的斯文学生，“去，找人来砸门，出了事我担着。” 学生扭头就要走，壮汉连忙拦住，“不是，我们不是故意的，是里面的真的......” 姜南柯不管他真的假的，扫视一圈，瞄到围观群众里有个熟脸，同样膘肥体壮的助理小哥，冲他招手，“我记得你是神话的助理？过来砸门。” 神话的助理没动，看向女爱豆的助理，好心劝告，“你还是去问你们经纪人，她真敢找人来把你们都赶出去，那就上新闻了。” 女艺人的助理怕的不就是这个么，爱豆圈，姜南柯出了名的疯子，谁敢惹。大佬虽然已然算半退出这个圈子了，可江湖传说从来只有更夸大的，没有会消失的。 壮汉一号迟疑片刻，转身开门要进去询问。姜南柯就在他侧身开门的瞬间，急速两步上前，一脚踹开门板。伴随着门板的巨响，吃瓜群众也爆发骚动。 而门内，是正在跟经纪人互殴的艺人。 此前去跟大家道歉时伏小做低的爱豆经纪人，在面对自家艺人时就是个满脸横肉的恶霸，左手按住小女孩的肩膀，右手拽着她头发往上薅。在台上不论如何光芒四射的李哮利在台下只是个身材纤细的小姑娘，小姑娘没有单方面挨打，双手呈爪，一看那姿势就是冲着脸去的。 门骤然被踹开，门内的两人瞬间同时收手弹开半米远，这个时候倒是格外有默契，不能闹出丑闻来。 姜南柯就在这个乱象里，闪身进门，再踢一脚把门关山了，连没反应过来的艺人助理都被拦在了外面。 门外爆发的骚动有门板遮挡再传进来的只剩窸窸窣窣的声音，门内的两人看到她都愣住了。经纪人反应最快，迅速挡在李哮利身前，准确的说是两个妹子中间，也不知道是放着自家艺人动手，还是放着‘外人’动手。 外人懒得搭理他，问被遮的严严实实的李哮利，“你什么情况？” “关你什么事！”李哮利秒答，语气超冲。 姜南柯一个白眼翻出来，“我是音乐导演，你们在我的场子里不彩排还在这打架，你说关我什么事？” “谁不彩排了，我....” “你闭嘴！” 经纪人怒斥一句，转而冲姜南柯干笑，“实在抱歉，我们马上就出去。” 姜南柯反手把门拉开的一条缝，“你现在出去，我跟她单聊。”看经纪人不乐意，补充一句，“节目单就算是定了，我现在赶你们走，也多的是人会愿意帮我救场，你想让明天我们一起上头条？” 经纪人面色一黑，“你以为我会怕？” “我肯定你会怕，这种事要是出了，你会被你们社长打死。”姜南柯嗤笑，“艺人犯错随行经纪人第一个倒霉，你们跟SM能有什么区别？” 这个圈子，所有艺人经纪公司，包含演员经纪公司，只要是艺人出问题，随行经纪人也就是最底层要跟着艺人到处跑的经纪人，永远是第一个倒霉的。爱豆的经纪公司可能更凶残，倒霉就代表他们百分之百会挨揍，打断四肢任何一肢都很常见。 请注意，是很常见。 远的不说，外面那么闹腾都没有出来围观的，这个待机室斜对角的神话待机室里，就蹲着一个被打到进了三个月医院才回来重新上班的经纪人，就这身上的伤也没养好。那次事件中，李先镐被揍的戴了八个月口罩养脸上的伤，养伤过程中持续登台表演，上台了口罩也戴着。 这年头，能在娱乐行当混出头的，谁的背景都不清白。九个月前，姜南柯的经纪人都是黑不黑白不白的。 九个月后早就换了经纪人的姜南柯，冷淡的望着沉下脸更显凶恶的女爱豆经纪人，“怎么说，你出去还明天我们一起上头条，我再去医院给你送果篮？” “你别TM....” “放NM的狠话，滚出去！” 姜南柯直接拉开门，外面霎时一片安静，就听她讲，“找人把警卫叫来，什么杂碎都敢在首尔大嚣张！” 警卫没来，经纪人出去了，再度踢上门的姜南柯，双手插在连帽衫的兜里，看向不知何时眼眶红了，却还是满脸不忿的李哮利，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自己解释。 李哮利喷出来的第一句就是脏话，持续不断的脏话输出中伴随着，踹桌子、踹墙、踹沙发的发泄行为。姜南柯就在门边上看着，随她发疯。 女艺人已经装扮好了，很靓丽的舞台妆，还是亮片的紧身裙，随着她的动作裙子展现的每一个弧度都很漂亮。导演是个纯纯的路人打扮，牛仔裤加黑色连帽衫，衣服上连个图案都没有就是素色的卫衣，毫不起眼。 光鲜亮丽的女艺人在骂声中透露了事故源头，路人导演则是在脏话里提取关键词了解故事大概。 简单点说就是李哮利手机被监听了，监听了多久她不知道，她也是刚刚才发现的。刚刚经纪人跟她说晚上有个招待的局，李哮利不想去就找理由说是父亲生病了要回去陪父亲。经纪人也是嘴瓢，脱口就是我知道你晚上要跟谁见面，这下李哮利才发现的。 然后就是争吵、掐架，以及，姜南柯抵达。 理论上来说两位仇人见面应该是分外眼红，但此时的李哮利比起垃圾的经纪人，宁愿相信姜南柯不会害她，至少在这种事情上，她们是一国的。他们都是被公司欺压的小可怜。 小可怜一号骂着骂着给自己骂哭了，嚎啕大哭，妆都哭花了。哭声引得外面有人敲门，李哮利本能的捂嘴了嘴，姜南柯扬声骂了句‘滚远点’，外面就安静了。 屋内也很安静，安静中姜南柯冲李哮利比了个抽烟的手势，后者指了下沙发上距离门边更近的包。姜南柯去就从女士包里翻了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出来，先给自己点根烟，再把烟盒同打火机丢过去。 尼古丁奇特气味在屋内四散，单手依旧插在兜里的姜南柯还维持着靠着门板的姿势，仰头叼着烟一言不发。她想起了曾今的自己，看起来敢跟公司硬刚，敢同经纪人互殴，勇敢的好似是个勇士，其实只是无能狂怒的自己。 那个小姑娘脾气是真爆啊，一如现在的李哮利。 李哮利烟都抽了一半了，才想起来对方是仇人，哑着嗓子怒视她，“我的笑话好看吗？” “重新找人补妆，准备登台。”姜南柯丢下烟头。 李哮利怒叫，“呀！” 脚尖碾压烟头的姜南柯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只要舞台不出问题你们公司就不能把你怎么样，否则，李哮利能替代姜南柯，就有人能替代你。” 李哮利替代姜南柯是媒体叫出来的，也可能是他们公司的宣传口号，2002属于姜南柯，2003就属于李哮利什么的。 如今热度高到都能说一句烈火烹油的李哮利，猛然跳起来怒指姜南柯正要骂，下一秒姜南柯开了门，她秒速收回手转身背对门口，确保外人看不见她现在的模样。 外面警卫已经来了，挂牌负责这场校庆的老师（不是教授只是讲师）也来了一个。老师全程无视连连鞠躬道歉的爱豆经纪人，脸黑的很，看到学生出来缓和了一些。 上下打量她确定学生没吃亏的老师回头冲警卫示意，“直接把人清出去。” 姜南柯笑着上去挽着女老师的胳膊，带着她往外走，“怎么还把您折腾过来了，我都处理好了，让人补妆就能上台。” 虚戳了下学生脑门的女老师训了一句，“就你心肠软。”路过经纪人时瞟了一眼，“什么阿猫阿狗都值得你怜悯。” 倒在老师肩头乐的姜南柯说，“这不是您教得好么，再说现在换人也有点麻烦，节目都排好了。” 节目照常排练，这事儿变成一个奇闻，越穿越夸张。 半个小时后，刚在台上结束歌曲彩排的金喜善来找姜南柯，吃瓜，“听说你把李哮利揍哭了？” 姜南柯很无语，“听谁说的？” “都在说啊，我助理说的。”金喜善看向金泰熙，“你也知道吧？” 跟她一起过来的金泰熙连连点头，也是来吃瓜的，“你跟李哮利仇怨那么大，还找她来参加校庆？” “名单又不是我定的。”姜南柯试图解释，“而且我没打她，她经纪人打的。” 没人在管艺人为什么挨揍，知名校友之一也回来参加校庆表演，还是吃瓜群众身份叠加的柳熙烈插话，“你们这些我都问过了，她不承认。”看向学妹，“我去跟教授打招呼的时候，教授可是夸了你不止一次，教授那么喜欢你，你要是真讨厌李哮利，踢她出局，教授什么话都不会说。” 这位是直系学长，直系学妹白眼以对，“我得有多无聊才会那么干，何况我就是来混学分的，李哮利不出现教授让我登台怎么办，不够烦的。” “你现在登台会烦吗？”柳熙烈不理解，“上不了舞台才会烦躁吧？” “你们都在说什么，我来听八卦的。”大前辈让两人都别岔开话题，转向姜南柯，“李哮利为什么挨揍？” 姜南柯手一摊，“都说是仇人了，她怎么可能告诉我。” 仇人在舞台上光芒四射，周围全是尖叫着‘李哮利’的狂热观众们。而来混学分的兼职导演则是打开笔记本戴上耳机，记录突如其来的音乐灵感，音乐人身边发生的一切都可以成为他们的灵感素材。 校庆结束的隔天是周末，一大早姜南柯就飞了芭提雅，这边有正在拍摄MV的歌手。 歌手的事业心确实不强，歌手的专业性还OK，至少也是发过专辑的人，只要歌出来，张志尧录音的速度也不慢。至于MV的拍摄，人家还是专业的演员呢，更靠谱了。 专业演员正在拍摄的MV对应的是姜南柯曾几何时给他发过去的背上情歌，填词的人不是姜南柯，是粤语圈的一位词人，对方把词写成求而不得的舔狗之歌，也蛮特别的。 MV的拍摄团队为了搭配这首歌，设定了一个演员在雨夜看到女神上了别人的车的剧情，还需要他在大雨中展现自己的凄凉。 姜南柯到的这一晚刚好要拍歌手在大雨中凄凄惨惨的戏，她跟张志尧一起去的片场，到地方了，导演来跟他们说出了点小问题。后勤那边可能是沟通出了差错，找来做假雨的洒水车没有装干净的水，就是普通洒水车的水。 也是拍过雨戏的姜南柯囧了一下，看向富家公子，“你拍雨戏还要特地换水？” “洒水车的水很脏啊，我出钱的剧组为什么我不能换水，钱都出了当然要对自己好一点啊。”张志尧不觉得有问题。 要他这么说，姜南柯也觉得很合理，作为金主要个好点的待遇哪里不合理了。 导演表示，要求十分合理，问题是出了岔子。“现在怎么说，直接拍还是换水？” “换水要等很久吧？”张志尧摆手表示别麻烦了，“直接拍吧。” 普通洒水车里到底装着什么类型的水还真不好讲，之前张志尧所谓的换水也只是要求换成普通自来水，有些洒水车里确实也装自来水。但更多是河水或者生活废水，更廉价，尤其是河水，不要钱，毕竟自来水也要钱啊。 张志尧貌似就很倒霉的碰到了河水，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河里弄来的，有一股诡异的土腥味。他第一次‘卡’的时候，披着毛巾都不敢靠近姜南柯，还是姜南柯好奇凑过去，还没走进到一米处就已然后退，你这个味道真有点诡异。 此时就是最能展现张志尧也是个职业演员的地方，不论什么水，该怎么拍怎么拍，哪怕剧情中有一段需要他仰起头迎接雨水展现悲情，他也照常拍。 通宵的拍摄一直到天边已然蒙蒙亮才收工，中间在车上睡了一觉的姜南柯回到剧组租住的海边民宿反而睡不着了，就出门去吃了早餐再回来。 民宿的大厅有个大落地窗，这家民宿的卖点就是海景房，能看到海的。落地窗边有个装饰中的三脚架钢琴。光从海景别墅和那架钢琴就知道这个民宿不便宜，富家公子当金主对打工人是非常友好的，工作环境都提升了。 窗外已然能看见泛着金光的海面，朝阳初升，姜南柯就坐在了钢琴边，一边看着海发呆，一边随意的按着琴键。起初只是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按着玩，叮叮当当的音符并不成调。 玩着玩着，其他四指加入食指的队伍，另一只手也搭在了琴键上，渐渐有了调，有了谱，有了音乐。 很适合清晨的柔和琴声吸引来了观众，观众不知何时靠在了钢琴边，背对着朝阳望着弹琴的姑娘。 窗外的海面被清风浮动波光粼粼，窗内的琴声渐渐停下，女孩看着男孩露出一个浅浅的笑颜，也不知是琴声惑人，还是笑颜诱人。 男孩眉眼弯弯的低下头，在垂眉的姑娘唇角落下一吻。 这是一触即分的吻，哪怕女孩没有拒绝，连眼睛都闭上了，男孩依旧直起了腰，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示意这样就可以了。 姜南柯不明白，哪怕半年都过去了，这个人即便行动再直白也从未用言语表达过倾慕。 大概是她眼底的疑惑太明显，不需要问出口，张志尧就明白她在不解什么，而他没有给出正面回答，而是说。 “还记得我们去拉斯维加斯的沙漠看星星吗？” 姜南柯当然记得，她以为他们去‘赌城’是为了嗨，结果这人带她去看星星，星海着实壮观，她很难忘。 “你在看星星的时候，眼睛里真的只有满天星辰。”张志尧浅浅的笑着，很温柔，什么都说了，他确定她懂。 姜南柯确实懂，懂得如果他知道她满眼只有星辰，那在星海之下，他始终在看她，可能还在等她看他。 可惜，他没等到。 听懂了的姜南柯轻叹一声，又拨弄了几下音符才说，“你这样还怎么追女朋友，悲情男一连在电影里都追不到女主角。” 张志尧突然笑出声来，“事实上，你是我第一个主动追求的女孩子。说出来可能有点奇怪，不过以前都是女孩子追我。” 确实觉得有点奇怪的姜南柯都不相信，“你套路那么多。” “恋爱谈得多啊，追求我的女孩子很多，多到足以让我学会她们给我的经验。”张志尧坦白的程度都有点诡异，“女孩子们会那么追我的话代表，那样的追求是你们觉得没问题的，我就用那些被追求的经验追你。” 这话说的姜南柯更不能理解了，“你确定要跟我聊你的前任，还是前任们？” “为什么要介意前任，你肯定也有前任，前任是我们人生中的一部分不是么。”豁达的小哥哥依旧潇洒的很，抬手虚点了下她的手腕，“你在那片星海之下唯一一次低头，是看向那个纹身，那个给你带来这个纹身的人，就是你人生的一部分，这是无法从你的人生中消失的。” 不自觉摩擦了一下纹身的姜南柯，认识他那么久，难得又有了点看待神奇生物的怪异，“你能完全接纳这件事？” “我不行。”张志尧表示他是个很正常的男人，也会吃醋，只不过，“南柯，我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差异大到，即便有一片星空再美，我也会期待下一片星海。而你，会困在那片星空里，那已经足够美，值得你停下。” 姜南柯还是觉得他很诡异，“你这是什么渣男发言？在一起一定会分手的意思吗？” “这是金玉良言哦，人应该最爱自己的金玉良言。你的善良让你总是把别人放在第一位，不论是父母、朋友，乃至于男朋友？那不是不好，可更多的善意应该留给自己啊，善待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在尽可能的情况下，永远先善待自己。” 是不是个渣男还真不好说的张志尧绝对算个益友，“你好像不会给一段关系画下休止符，只会拼命抓住所有身边的人抗拒分离，即便委屈自己也没关系。那不是什么好事，对你尤其不好，人得先照顾自己，一定是先让自己开心。” 头顶冒出硕大问号的姜南柯怀疑，“你确定你说的是我吗？” “我很确定，你喜欢跟我一起玩，喜欢跟我当朋友，觉得我的世界很新奇很有趣，却没有喜欢上我。” 悲情男一风度翩翩，还真是个温润的富家公子，能在保护女孩子的情况下，点明，你的做法对我很不友好。 “你不知道要怎么跟我沟通这件事，你也并不讨厌我，可能就想着顺其自然。但南柯，这样随波流转的生活态度可能会给你带来伤害哦。” 张志尧点点唇瓣，背后的朝阳都变化身圣光了，警示好友。 “如果我恶劣一点，在这一刻跟你告白，你的善良让你没办法拒绝我，到时候吃亏的就是你。善良永远是个好品格，可在男女关系里，那只会让自己吃亏。” “南柯，恶劣一点也没关系，自私更是人类的天性，我们一定得先保护自己。” 431. 第三十二章 奇妙的人脉 在尽可能的情况下永远善待自己的提示,让姜南柯想搬家，真正意义上独立出来的搬家。 跟父母住没什么不好的，理论上只有好处,永远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能有什么不好。可是跟父母住就是会被父母管头管脚，爸妈眼中的孩子是永远长不大的。即便姜南柯按照收入算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了，但妈妈还是会对她偶尔买一些‘贵重’物品，类似她突然想吃韩牛就直接去买，买回家妈妈一定唠叨,你这日子不过啦？ 姜南柯已经跟亲妈说过很多次，我这半年的收入都够你天天吃韩牛吃到吐都花不完。可亲妈眼中她好像还是那个只会瞎花钱的小孩子,亲妈甚至想收缴她的小....大金库,这就很烦。 随着周同学事业线的不断拔高,作为公司股东之一，还是大股东的姜南柯,是真心有座金山，随她潇洒。 手握金山的姜南柯想搬家,这事儿倒是不困难，她只要找个需要跑行程所以得住公司宿舍的理由就行。亲妈早就习惯她去住公司宿舍了，这事儿只要再买个房子就能达成。 陪姐妹跟着中介一起挑房子的刘嘉熙不是很懂,“你难道一直没想过搬出来独居吗？” “事实上今年之前，我一共也没在家里住过多长时间。”姜南柯让她算算,“我出道五年在SM的假期加起来都没超过一百天，就这还得兼顾学业。休息的时间可能是在上学,我哪有时间回家？而且我也想多陪陪爸妈啊,难得有假期。” 刘嘉熙懂了，“你这就叫一叶障目，陪爸妈完全可以陪吃饭陪逛街,非得住在一起干嘛。” “所以我不是在选房子么。” 选房子的过程没什么好聊的，有钱还不是想买什么买什么。比较值得探究的是选房子的过程中，姐妹闲聊，为什么姜南柯突然想搬出父母家了。 姜南柯就告诉了刘嘉熙，关于张志尧有多特别的事，特别到她好像有点喜欢他了，女人欣赏男人的那种喜欢。 这段故事明明应该是恋爱开始的讯号，可刘嘉熙看她的表情总觉得，“那你要跟他表白吗？在他已经委婉的表达了，你是吊着他当备胎的时候？”时间点踩的有点微妙吧？ “你想多了。人家是修养好不是傻，我要是把他当备胎，他压根不会搭理我。”姜南柯说完又笑了，“不过讲起来我的行为好像是有点像，明明不喜欢还硬拖着不讲享受人家的追求什么的，是有点渣。” 这要是有个外人在，刘嘉熙肯定会为闺蜜辩驳，你哪里渣了，你情我愿的事，又不是你故意养鱼。但只有她们俩在说闺中密语，闺蜜的话就很直接。 “渣点也没什么不好的，就像张志尧说的，男女关系最要不得善良，就自私一点图自己开心是最好的。”刘嘉熙一贯喜欢张志尧这个‘女婿’，相对应的就是一贯不喜欢，“像是那个日本人，拖得你差点跟他结婚，那就好了？好个屁！” 姜南柯无语，“什么日本人，人家有名字好不好。” “我管他有什么名字，他不重要。”刘嘉熙挥手赶走‘无名氏’，接上之前的‘重要人士’话题，“所以你喜欢上张志尧了，打算追吗？该不会开启追妻，不对应该是追夫火葬场故事吧？”居然有点期待。 人生迄今为止还没有追过人的姜南柯突然笑了，“你知道张志尧跟我说，他以前都是被妹子追，我是他第一个主动追的人。那哥是真的很有意思，要是真的在一起了，生活一定很有意思。” “别扯那些没用的，要不要追？” “不追啊，当朋友挺好的。” 刘嘉熙不解，“喜欢也不追？” “就是喜欢才不追的。”姜南柯抿唇笑开，“我为他写了首歌呢。”唇边的笑容隐隐带着些甜蜜的味道，“我本来决定把那首歌定名为‘我喜欢上你’了，张志尧却说那首歌更适合叫《蓝颜》，蓝颜知己的蓝颜。” 微愣片刻的刘嘉熙表情有些微妙，“我怎么感觉你现在好像是在养备胎？你跟他说你给他写了一首‘我喜欢上你’的歌？” “我只是给他听了那首歌的曲，问他觉得音乐怎么样，他问我歌名是什么，我说还没想好，我怎么可能直接说‘我喜欢上你了’，是他说，你觉得叫《蓝颜》怎么样，我觉得很不错啊。”姜南柯想起那个人唇边的笑容就始终带着点浅浅淡淡的清甜，“他真的很有意思的对不对？” 刘嘉熙表示，不是很懂你们的脑回路，“我怀疑我还是能看到火葬场的好戏，记得随时给我汇报进展。” 姜南柯一乐，“好啊。” 她们俩站在阳台闲聊，客厅的中介在给原屋主打电话。挂了电话的中介冲客人们示意约好屋主见面时间了，姜南柯颔首表示知道，闺蜜们关于男人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得去买房子了。 在买房子的过程中进度飞快的姜南柯，在跟张志尧的感情进展里毫无进度。 她喜欢上那个人了，姜南柯非常确定这一点，在她为《蓝颜》谱词时几乎是一笔而就，无限顺滑。搭配上词再去录音的时候，整个过程姜南柯都一直在笑，声音甜的录音师数次提醒歌手，收着点，甜的有点腻了。歌手也始终乐呵呵的。 这首歌甜到任何一个听到的人都能百分之百肯定，歌手恋爱了，歌手还找张志尧当她的MV搭档，现场拍摄那就更甜了，甜的MV导演都默认他们是情侣。 论进度，姜南柯的新专已经在拍MV，进度敢的飞快，要知道张志尧的那张专也只是刚拍完MV而已。 这两张专辑的总制作人都是姜南柯，但这两张专辑完全不是一回事。姜南柯不是第一次一手包办自己的专辑了，她本身存的歌就多，只要按照专辑主题挑选合适企划的歌曲再录制、打版等等，其余真没啥磕绊，所有合作过的团队都是熟人，就不可能拖时间。 而熟人团队就代表新专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团队是SM的合作方，起初裴勇骏得知SM那边居然没有使绊子的时候还有点好奇呢，专门打电话给姜南柯，询问她，你怎么搞定李绣满的？ 姜南柯没有告诉新老板，我是SM的股东，虽然只是个小股东，但也是每年股东大会上有席位，有投票权的小股东。芝麻绿豆大的官也是官啊，李绣满干嘛因为这点小事给她使绊子。再说了她挑的是SM的合作方，不是SM家养的团队，那她只要愿意给钱，人家又不可能为了SM不赚钱，不现实。 现在的SM就算上市了也远没有成为未来的业内霸主，如今那家公司只是众多上市的经纪公司之一，顶多是主营爱豆比较特别，这类公司目前除了SM没有一家上市的，说到底还是如今爱豆市场的盘子小，撑不起来那么多大体量的公司。 真正有大市场的圈层是电影圈，姜南柯的新电影定档十一月末，制作方准备踩着高考结束的点赚一波票房。音乐制作人就开始赶工自己的专辑，想随着电影上映的热度一起发售。 这是纯商业考量，新公司在唱片市场没有任何资源，想拓展发行渠道没那么容易，这东西真心是隔行如隔山。裴勇骏对此事也有些头疼，还是姜南柯给公司或者说给自己的专辑找来了合适的发行方，牵线让两家公司签代理协议，那是CJ旗下的一家主营唱片的子公司。 裴老板得到这条比较特别的人脉还蛮惊奇的，“这公司好像是才成立不久吧，你跟他们社长就有交集？” “成立之前就有交集，那哥是CJ从MBC挖出来的，去年还没挂牌时那哥就来找过我，想借着签我的机会一炮打响公司名号。”姜南柯也是坦然相告，“如果不是你跟我有三个月假期，我就签他们了，他们发行渠道是真的广，SM对比他们都是小虾米，人家背靠CJ，半个地球都有发行渠道。” “从MBC挖的人？”裴勇骏有些不解，“唱片公司从电视台挖人干嘛？” “目标远大呗，人家只是现在看起来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未来打算缔造娱乐帝国的。那哥跟我说的时候口气可大了，说什么会有自己的电视频道，音乐网站啥的，不过想想CJ想搞个电视台应该也不困难，说不定呢。” 目前根本没有有线台只有三大台的市场里，有家娱乐公司说是要搞转述的电视频道，让裴老板咂舌，“大鳄入侵啊。” 这家小公司名为‘MMedia’，目前真的啥名气也没有，知道的人都少。但未来这只大鳄，不止拥有南韩最大的音乐网站，还推进了包括目前依旧没啥名气但未来声势浩大的颁奖典礼‘MAMA’，其事业版图之宽广，说一声巨无霸都没问题。 但这些姜南柯早八百年就不记得了，她遗忘的记忆之多，还曾经跟队友一起吐槽‘MAMA’的场子也太简陋了，谁会来这种颁奖礼啊。当初SM为了给女团集齐满贯的战绩推她们去‘野鸡颁奖礼MAMA’，那真是被姑娘们全员嫌弃。 年代太久远，很多不重要的记忆就自然会被遗忘。但混迹在‘上古时代’就代表着，姜南柯在不知不觉间编织出一个极端庞大的人脉网，要知道这年头连个正经的音乐网站都没有，听歌都只能买卡带，或者发信息给电台点播。 未来的大鳄目前还只是小鱼，而跟小鱼签下代理协议的裴勇骏，却觉得这是一条黄金人脉。讲夸张点，单从这条黄金人脉来讲，他给姜南柯的合约金就不亏，说不定他以后也想搞个爱豆玩玩呢，未来不好说的呀。 未来太遥远，当下的姜南柯在拍MV。 首次能完全脱离公司限制自己掌控专辑的姜南柯，对这张新专可以说是很上心了。连预算都是她跟公司一家一半的上心，不是裴勇骏不给钱而是制作人提出的预算太高，都够拍部电影了，搞张专辑那么那么夸张，亏了怎么办？姜南柯懒得跟他掰扯那些，她又不缺钱，大不了自己出钱做的。 投资是一家一半，分成就变成了艺人占大头，姜南柯又是制作人又是词曲作者，本身分成比例就高，再叠加投资，粗算一下她跟新公司基本是二八分，她占八。 化身半个金主的姜南柯就给自己定了十首歌就要有三支MV，以微电影的方式串联同主题的三到四首歌。讲道理圈内没人像她那么干的，真就有钱没处花，这年头的都没有微电影这个概念！ 但姜南柯乐意，她还给自己找了三个导演来分别拍对应的MV呢，就是有钱。 屈服于金钱力量下的三位导演都是新人，其中一个新人名为朴勋政。这位新的不能再新，大学刚刚毕业，以前只拍过广告的新。新人会在十三年后因指导《新世界》而彻底起飞，新人在十三年前就是个小萌新而已。 萌新目前正经的职业其实是编剧不是导演，不过他指导过两个广告片，算是练手之作吧，未来的梦想是成为导演。而混迹电影圈的编剧，哪怕自己混的也不怎么样对于给歌手拍摄MV也是不太乐意的，那玩意儿不是有手就行，他也是有理想的人，才不愿意干杂活。 广告？广告在圈内的地位比歌手MV高大上多了。 这年头歌手的MV就是怼脸转圈圈，是人是狗都能拍，真心排不上好，属于鄙视链底端。难得要是能出个有正紧剧情的MV都能被人夸一句是砸重金。 但邀请萌新拍MV的歌手是大钟影后姜南柯，朴勋政就愿意去跟影后见一面，原计划是见面后先要到号码为以后的人生梦想做准备，在委婉的拒绝歌手，我真心不想拍MV。 等见到了人，影后表示我对你拍的那支赌场广告很欣赏，脚本和镜头都非常有意思，此话一出，朴勋政就开始犹豫，他要怎么再委婉一点的拒绝欣赏他的歌手。 强调一遍，韩国是有正经挂营业执照还是纳税大户的赌场经营企业，人家每年的宣传费都是巨款，数字之大哪怕名声再烂，也能靠砸钱找到一些目前还不怕什么名声受损的专业人士，为他们跑宣传。 朴勋政就是其中之一，他单纯拿钱干活，给赌场拍了一部赌博宣传片，其中包含兄弟义气和一夜暴富的剧情。讲两个底层混混因一场意外有人重伤送医，另一个为了搞到医药费什么招都用了，都没搞来几个钱，最后孤注一掷进了赌场，最后当然是赚了巨款成了大佬啊。 必须要说那个剧情挺嗨的，至少姜南柯觉得挺特别的，这是她想跟对方合作的原因。萌新怎么了，有本事就行。 萌新给影后夸的理智差一丝丝就要崩盘点头答应签约打杂，可那一丝丝理智还是拉住了他，他是真不想拍MV啊！ “我专辑里有三首歌是同一个系列的，画风偏阴郁，整张专辑的主题是破茧成蝶后的化蝶，对应我上一章专辑。”姜南柯跟萌新讲述自己的要求，她默认对方答应签约了，“你要负责的那三首歌的MV总时长大概十二分钟左右，我需要你出一个短篇电影的剧本给我，卡在十二分钟之内，预算两亿。” 姜南柯讲完想起来，“短篇电影不用我跟你科普吧，很多独立的超短篇电影也就十几分钟到半小时，你卡一下时间应该没问题吧？剧情不要搞得太复杂，你控制一下预算，搞太多预算一定超支，不过演员的预算你不用管，两亿纯粹是拍摄预算，演员我解决，圈内你想跟谁合作，我帮你去谈，还有其他问题吗？” 萌新呆滞，萌新茫然，萌新激动，“我愿意！” 姜南柯....“你之前不愿意吗？” “没有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我一直都是愿意的！谁拦着我我弄死他！” 不管怎么说吧，萌新签约了，制作人就提供了电影主题音乐，导演熬了三个通宵给老板上交了音乐电影的剧本。 姜南柯新专的主题既然是成蝶，那破茧就是核心，她给萌新导演提供的三首歌最丧的一首是《一了百了》，那首歌的灵感源于她想放弃这场游戏时的妄念，而最炸裂的一首是《破天》，那是她要捅破那片黑暗时写下的重金属摇滚，灵感源于她代替柳真面对全世界的不赞同，就硬刚那些黑粉打官司。 导演就以这两首歌为开端和收尾写了个奇妙的故事，讲述女主角因渣父欠债把她卖给高利贷，又被高利贷强迫出去卖，在满身伤痕时也想过‘一了百了’，此时男主登场，一个底层混混，负责每天监管姑娘们‘上下班’的混混。混混沉默寡言不是个好人，却不知何时对她动了心，为了救她想去偷欠条。 女主角得知后加入了这个队伍，偷窃行为被抓住了，男主带着女主奋力面对一帮恶徒的追捕，这场手持利刃的数十人摩托车追车戏就是‘破天’的过程。最后的结局是男女主角的车被逼到码头，两人开着摩托车飞跃向那片海停滞在空中。 完。 歌手兼演员对这个剧本有些许的疑惑，“我以为我的MV主角应该是我。”这本子怎么看都是男主更出彩吧？ “我觉得音乐电影的主角是音乐，能让听众听到歌就有画面的音乐。”导演认为创作核心不应该是某个人。 制作人想了想，有道理，“那就这么拍，你想找谁当男主角？” “帅的？”导演没想好，“帅就行。”关键是萌新也不敢肖想什么大佬，新人他也不认识几个啊。 “帅的啊....”姜南柯开始扒拉朋友圈里谁更帅，“沅彬？” 秒速点头的导演都不带犹豫的，那可是大佬！ 姜南柯又摇头，“不行，那哥演技太烂，烂到只有脸。” “不是，MV其实有脸就可以....” “郑宇盛怎么样？” “就他了！” 郑宇盛目前不是大佬，哥们只是个人气小生，迄今为止的职业生涯中连一次主角都没担当过，不过因为帅气所以人气很高。 人气很高的‘小生’，姜南柯一个电话就摇来了，因为对方欠她钱。双方是拍广告认识的，郑宇盛是目前出了名的受广告商爱戴的男艺人，他本身就是广告模特出道。 前年姜南柯人气最旺的时候，曾在一个月内跟郑宇盛搭过四支广告，足见姜南柯人气之高，也可以窥见郑宇盛人气之高。见多了双方就熟了，不过有很长一段时间，大家只是见面会闲聊两句的交情，算是说得上话的普通朋友。 去年偶然一次姜南柯收到郑宇盛的短信，借钱的，她就回要多少。这边信息回过去，那边电话秒速打过来，连连道歉说是发错人了，姜南柯也没在意，正准备挂电话，随口问了一句，那你还要借钱吗？郑宇盛当时是秒答不用，还说什么是录电台的节目流程，开玩笑的。 这事儿姜南柯都忘了的一个礼拜之后，郑宇盛突然打电话来，磕磕绊绊的问她方不方便一起吃饭。当时姜南柯忙的飞起，就让他有事说事，她睡觉都没空哪有时间吃饭。 电话里的郑宇盛又说没事，只是单纯想喝一杯，电话挂断。又过了三天，哥们又打电话过来，这次姜南柯没接到电话，她在参加电影宣传的记者会。行程结束，姜南柯看到未接来电就打回去的，那边没人接，她也没在意。 当晚，已经接近凌晨了。姜南柯正在赶下一个行程的车上补眠，郑宇盛又把电话打过来。彼时姜南柯巨困，好不容易睡着又被吵醒，就让叽叽歪歪的郑宇盛有事直接说，别那么多废话。 事情很简单，大男人不好意思跟小女孩借钱。本来郑宇盛也没想着跟她借钱，最初的短信是真的发错了，两人深究起来都不熟。可他发给正确之人的短信没有借到钱，接受到意外短信的妹子却问你要借多少，这就.... “重点，你要借多少？” “三亿九千万。（两百二十万RMB不到）” “这点钱你还需要问我借？” “.....我全身上下也掏不出来九千万。” 眼睛微微睁开的姜南柯不解，“你拍那么多广告的钱呢？” “给家里买房子和车，我家的情况你多少听说过吧？” “....行吧，孝子。账号给我，写欠条啊。” “你真借？！” “你不要？” “要要要！以后你就是我....” “账号，弟弟。” “我是哥！” “我有钱。” “......我把账号发你。” 这笔款项打出去之后，拿到了欠条的姜南柯陆陆续续成为九位男演员的债主，还有两个女演员。这些人都是郑宇盛作为中间人介绍来找金主的。金主十分之疑惑，你们这帮人为什么能穷到这个地步？有个妹子只是问她借两千万，爱豆都没那么穷。 彼时还是爱豆身份占据高位的姜南柯，就透过散财童子郑宇盛得知了，演员的日子也不好混，这同样是个比惨的行当，各有各的惨。而散财童子义气当头，哥们在圈内是出了名的手松，谁有困难都会找他借钱，这也是郑宇盛在整个圈子的名声非常好的原因。 名声非常好的散财童子，每每给金主介绍一位悲惨人士时，都会详细的说明，对方为啥那么惨，以及对方绝对有还款能力，而且人品也过得去，这是救急不是救穷，都愿意写欠条，保证还的。 姜南柯其实手也松，主要是她那段时间来钱太快了，账号的余额每一秒都在增长，光SM按月分账都够她买地皮盖楼。那钱放在银行也是放，换个人当存钱的‘银行’也无所谓。 不过姜南柯还是好奇，“你的朋友圈难道全是悲惨人群吗？”哪找到来的那么多人跟你借钱。 “我是早年刚发达的时候心太大，从小家里穷就没见过那么多钱，有了点钱就嚣张的以为自己是世界首富天下无敌，谁借钱都借。当时根本不在乎人家还不还，我还缺那点钱么，也不好意思张口要，就有很多人认为我是冤大头。” 郑宇盛目前跟她没什么不能讲，都是债主和欠债的身份，还有啥比这关系更亲密，自嘲起来也放的很开，“等我反应过来我是冤大头的时候我已经被架在那了。那时候我真的没钱了，很不好意思的跟一个兄弟开口，问他方不方便还我一点。” “结果你猜他怎么说？” 这场对话发生在姜南柯首尔演唱会刚结束的后台，刚下台的歌手还是一身华服准备卸妆发，来看演唱会的路人在寒冬就裹着个羽绒服，也能凭借身高腿长以及那张脸帅的格外突出。 对着镜子拆发饰的姜南柯透过镜面反射瞟了他一眼，“他不想还钱？” “差不多，他跟我哭穷，说他也难，等他缓过来，一定还。可我是知道他发了笔小财才会找他开口要钱的。”郑宇盛说着勾起嘴角也不知道是嘲讽那个人还是嘲讽自己，边说边起身走向她，“那时候我就知道我成了冤大头，不过冤大头也不是没有好处，这个圈子始终多个朋友多条路。” 看他走进正疑惑的姜南柯看他抬手示意他帮她拆头发，她就换成去拆耳饰，顺便吐槽，“你还会挺会自我安慰。” “我就这点优点。”郑宇盛也不生气，慢条斯理的给她弄发家，手上动作很轻，跟他的大块头很不匹配，跟他话题的意思很匹配，就是个冤大头没跑，“说是说撒出去的钱很多都打了水漂，但确实也有很多人帮过我，那人总得往好处看不是么。” 姜南柯不接受这种自我PUA的价值观，强烈鄙视，“你要是敢不还我钱....” “我这不就是来还钱的么。”郑宇盛轻拍了下她的脑袋，“我正在还钱。” 人气小生赚钱的速度还是很快的，虽然郑宇盛是分期还款，但他确实很快速的还清了姜南柯的钱。哥们借钱给别人当冤大头没啥心理负担，但问别人借钱身上背债，那心理负担重的，三天两头都要给姜南柯打点钱过来，以证明他很努力在还钱。 依旧是联系多了，自然就熟了。姜南柯也随他，反正他介绍来的‘借款人’她都借，但借条写的都很专业，专业到郑宇盛永远是借款的担保人，如果对方没有在限期内还钱，那这笔债就会在法律意义上转嫁到郑宇盛头上。 最初的两个被郑宇盛介绍来的人是没有那么细致的欠条的，主要是金额也不大。但到第三个人时冒出来一个李正宰，哥们张口要十亿，以目前的消费水平，这绝对是笔大钱。 姜南柯跟李正宰才是完全不熟，对方虽然也有个苦情故事，但小哥借钱是为了投资，还试图忽悠她一起投资，那姜南柯就祭出了欠条。不要给我搞这些有的没的，借钱走流程，你借我钱去投资，赚了又不带我分，我为什么不能自己投资，我看起来像傻子吗？ 人情？她跟李正宰有什么好聊人情的，李正宰有什么是她没有的，这位在圈内的名声可是很一般的，一般到出了名的浪费天赋，明明有走阳光大道的演技天赋，偏偏为了钱什么项目都接，烂片出了几部，在很多人眼里就是在浪费天赋。 不过大家都不熟，人家是图财还是图名跟姜南柯无关，反正借钱走流程，按规矩来，利息也按银行的算。 为什么不问银行借？得借的到才行啊。 艺人不是正经职业，社保都得自己交，哪怕是顶着史上最年轻青龙影帝的名头，李正宰也无法靠名气从银行贷款，只能用不动产，他得有那么多不动产能抵押才行。 在姜南柯这里就可以用名气借到钱，但不是李正宰的名气而是郑宇盛的信誉度。重复一遍她跟李正宰不熟，借钱投资这事儿在她看来也很有点投机取巧的意思，也没打算跟对方混多熟。 倒是郑宇盛，这哥是个憨憨，姜南柯还是很信任铁憨憨的。 铁憨憨傻不拉几的一个电话就到了，都没问片酬多少。哥们在第一笔欠款还清后，又跟姜南柯借钱了。这次不是他缺钱而是李正宰缺钱，貌似是投资失败，要堵窟窿。李正宰欠姜南柯的钱还没到还款日呢，他都没还钱，姜南柯就不可能再借他，郑宇盛这个脑残就跳出来跟姜南柯借。 姜南柯是真觉得郑宇盛脑残，李正宰也不知道给他下了什么蛊。借钱投资失败再找兄弟借钱去堵窟窿，这是什么诈骗犯行为？更扯淡的是，郑宇盛之前也被李正宰忽悠加入了投资，已经亏了一笔了，还NM信他，再找她借钱去帮兄弟，真NM感天动地大傻逼！ 但傻子真的是个好人，谁会抗拒跟好人做朋友呢。 好人登场，都没看剧本，也不知道自己要演什么，合约都还没签，就先跟导演对行程。 郑宇盛挺忙的，他最近拼命赚钱还债呢，行程都排到明年了，能空出的时间很少，都集中在晚上乃至于半夜，得等他现有的行程跑完，再来拍MV。 导演表示没问题，我们这边全是夜戏根本看不到太阳。 两人你来我往聊了半天终于把那些细节都定好了，姜南柯正好打完电话回来，听他们搞定了，问他们吃什么，她叫外卖。 “我就算了，我得走，得去见个制作人。”郑宇盛说着话起身，看向姜南柯，“你改天把合约给我经纪人，跟公司走流程。” 姜南柯边点头边说，“我送你。” 他们在姜南柯的公司见的面，屋内暖气十足除了电梯到大堂就有点寒意了。 已然入秋，夜里有点冷。 郑宇盛扣着风衣的扣子让姜南柯别出电梯，“外面冷，你上去吧。” 只穿了薄毛衣下来送人的姜南柯表示，“就几步路，我送你上车。” 已经快把大衣扣到胸口的郑宇盛听了她的话又开始解扣子，还不出电梯，先出了电梯的姜南柯疑惑，“走啊。” 快速解开了扣子的郑宇盛外套一拖，抖开风衣像个大斗篷，带着一个弧度自姜南柯头顶飘过，笼罩在她肩头，“就让你上去了。”话是这么说啦，但他还是出来了。 突然被温暖包围的姜南柯也是哭笑不得，“我难道走几步路就会被冻死吗？” “你少走这几步路我也会签约啊，干嘛，片酬很低啊？”郑宇盛调侃道，“还是你不打算给我片酬才对我那么客气。” 愚蠢的直男老是搞这种自己作死的发言，让姜南柯吐槽，“你真的是贱得慌，对你随意点，你说我摆什么债主的威风，成天强调你才是哥。我来送送你，你又跟我叽歪，贱不贱？” “哪有跟哥哥这么说话的。”郑宇盛搂着她肩膀帮她摩擦‘生火’，“差不多得了，到门口了，赶紧上去，我也冷，快把衣服还我。” 姜南柯拍开他的爪子就拽下衣服丢给他，“滚。” “拍摄见。” “路上小心点。” “知道啦，快上去吧。”：，，. 432. 第三十三章 艺人的日常 有人的MV光是定拍摄时间都很折腾,有人的MV都已经剪辑完成了。 姜南柯看到剪辑成片的时候自己都被甜到了。专辑核心企划是成蝶，那有破茧的阵痛，自然就有蝴蝶在天空翩然起舞的美妙、自由、豁达。 为这个主题选了四首歌的姜南柯，找张志尧来拍的MV也是用这四首歌串起来的音乐电影。同样选了一个未来很有名,但她不记得了,单纯以现在的眼光判断对方是有点才华的新人导演。不是她不想找真正知名的大导，而是对方不可能来给她指导MV的,那都不是钱的事。 再说了,新人只要专业度够，有才华,还物美价廉，有什么不好呢。 这位导演的创作理念是认同‘人’才是故事的核心,所以他提供给老板的剧本就是以歌手为主角的本子，简单概述就是小女孩从一场恋情中找寻到人生不是只有爱情的故事。 故事的开端十分之甜蜜,男女主角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就牵住了彼此的手。甜的不能再甜的热恋期情侣是异国情侣,去港岛旅游的女主角假期结束还得回国,她回了国跟男朋友就变成了异国恋。遥远的距离很自然的带来了矛盾,矛盾不可调和,但双方依旧爱，又不想分手,互相都很疲惫。 终于有一天,女孩子这一天什么都不顺,清早出门错过了公交,又打不到车。上班迟到被领导骂，PPT都快做完了突然电脑司机，她还没保存,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到家门口了发现钥匙丢在公司了，可谓倒霉透顶。 已经惨的不能再惨的妹子想打电话给男朋友哭诉，电话还打不通，等她去了公司拿到了钥匙再回家，路上男朋友打电话来，两人不免发生争吵，吵着吵着，女孩子脱口一句‘分手’，说完自己就后悔，可男孩叹了口气回了句‘随你吧’，一切就不可挽回了。 这整段剧情占据整个短篇的两分钟都不到，只是交代故事前情，故事的重点不是恋爱，而是分手后，女孩子如何挣扎着走出失恋，独自去看电影、独自去游乐场，独自一人从走出寂寞到享受孤单。此时，男孩子想挽回追到了韩国，但女孩看到他只是莞尔一笑，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蓝颜》就在这个情节里登场，男主角还怀抱着挽回的心，而女主角则是我确实还喜欢你，但我更爱自己。他们走遍了汉城的大街小巷，一如当初男主角带着女主角在港岛玩乐，甜到诡异的一首歌，对应奇幻的前任甜蜜剧情，糖里带刀。 刀片最后被男主角吞了，女主角最后去机场送前任，张开手臂给他一个拥抱，说，谢谢你来到我的世界。 完。 这是个很小清新的纯爱剧本，但立意很特别，目前市场上还没什么鼓励女孩子寻找自己，要更爱自己的本子，光从这点来说，这个本子很特别。 而这个本子之所以会诞生，是姜南柯一开始就告诉了导演，《蓝颜》这首歌灵感来源于什么故事。一个她‘朋友’的故事。 导演凭借脑补的功力，写出了这个本子，姜南柯是很满意的，还把剧本发给了张志尧，问他有没有兴趣来拍。 现在片子已经剪辑完成，姜南柯就给搭档发过去，让他看看成片，给点意见。 目前确实是异国状态的张志尧打电话告诉搭档他对成片的观感，“我们好像已经谈过一场恋爱了。” 姜南柯也这么想，“真的恋爱的话一定也会那么甜蜜的。” 轻笑出声的张志尧故意板起脸，“你这样不好，我会动摇。” 大笑出声的姜南柯抬起腿缩进转椅里，扶着书房的办公桌左右转圈，很是欢乐的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那你努努力啊，不要因为我动摇哦~” 笑声自听筒抵达耳膜顺着耳道侵袭心脏，按住胸口的张志尧一声长叹，带着唏嘘，“高材生的学习能力都那么强吗，我是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你变的好坏啊~” “这叫我学的很快。”姜南柯不跟他闹了，“既然你觉得没问题，成片就定下啦？” “当然，你说了算。” 成片就这么定下了，即将上映的电影宣传方案也定下了，片方想抄一波姜南柯和曹承佑的绯闻。姜南柯无所谓，曹承佑不乐意。 核心制作团队凑在一起开宣传企划会议，制作人拿出那个宣传方案是通知不是商量，女演员配合度很高制作人很满意，男演员不配合制作人很疑惑，你有什么理由不配合？ 曹承佑的理由勉强站得住脚，“不管是我还是姜南柯都算是有抗票房的能力，再加上导演和姜南柯二度合作，光是这个宣传点就已经足够了，还专门炒绯闻，没那个必要。” 制作人话说的很直接，“宣传点的意思是，多一个宣传点就多一个话题，话题多才有热度，你要跟我聊如何发行吗？” 男演员被噎住，看女演员居然笑了，有点恼羞成怒的看向她，“你有男朋友了还跟我炒作？”这话说的满场视线都看过去，这些视线让曹承佑也有些懊恼，失言了。 姜南柯轻松的很，“先不谈你是听到什么虚假传言说我有男朋友，就算我有好了，工作也归工作啊，炒作而已，有什么？” 制作人很赞同这个观点，不过还是得问一句，“你男朋友是圈内人吗？”他怕宣传到一半女演员恋情曝光，那搞不好能从绯闻变丑闻，万一被记者爆女演员一脚踩两船什么的。 “我单身。”姜南柯解释，“目前只有事业心，没有恋爱需求。” 导演听了就笑，“干嘛，离开柏原崇之后发现天底下没有比他好的了？” “这么问的意思是想给我介绍对象吗？”姜南柯让他别闹，工作呢，看向制作人，“我其实无所谓，不过电影上线的当天我的新专要发，会同步跟电影上映一起宣传。炒绯闻多少会影响粉丝观感，我这边不会主动参与话题，但制作方炒，我也不会反驳，这样可以吗？” 这样才是真正站得住脚的理由，制作人犹豫片刻，“我们先把话题丢出去试试水，如果你的粉丝反抗太激烈，那就再谈，但因戏生情这个点在电影加持下会是个好卖点，悲剧从来最虐心，一定能吸引粉丝。” 这同样是姜南柯不是很反对的理由，还是那句话，只是工作么。 很想反对的曹承佑找不到理由了，工作方案就这么定下了。 会议结束，惯例聚餐，在众人一起下电梯去制作公司门口各自上车准备去饭店时，曹承佑用眼神示意姜南柯他有事找她，嘴里说着，“你上我车吧，省得麻烦。” 姜南柯轻笑一声，“你怕麻烦上我车，省得我来回倒腾。” 再度拿着VIP票直面现场的赵寅城，早上开会还想着两人应该和好了。现在一看，都是虚情假意，他决定先闪，危险地带不能多待。 曹承佑上了姜南柯的车，都不管车里还坐着司机、经纪人和助理，张口就是，“你跟张志尧分手了？” 在一车人的视线偷瞄下，姜南柯冷笑，“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事，我们要是炒绯闻，你再跟张志尧被拍到，说不定就会被爆劈腿，你这点概念都没有吗？”曹承佑认为自己是为她考虑。 姜南柯不需要这种‘为你好’的屁话，但出于工作搭档还是解释了一句，“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 微愣一瞬的曹承佑皱眉，“你们都同居了还是朋友？” “什么乱七八糟的，谁告诉你，我跟人同居了？”姜南柯还疑惑呢。 “我看见了，亲眼所见！” 之前那场从‘温居宴’变成欢乐派对的场子，曹承佑也是在的。他亲眼看到姜南柯喝醉了，也亲眼看到姜南柯是被张志尧抱上车的，还亲眼看到两人进了同一个小区，一夜都没出来，这不是同居是什么？ “你别告诉我，你们是邻居，他只是照顾你，你助理又不是死了。” 助理小姐姐扬眉，“您误会了，他们确实是邻居。”那天她根本不在，艺人的玩乐派对有没有叫助理，她为什么要特地出现。以及，“我方便问一下，您为什么要跟着他们的车吗？” 姜南柯嘴角一翘，给了助理一个赞赏的眼神，问得好。 被堵住的曹承佑心虚的开口，“我不放心她不行吗？她一个女孩子半夜被陌生男人带走，谁能放心，你能？” 助理笑笑，没回答。姜南柯咬着腮帮子憋笑，自家助理小姐姐有点意思啊。 感觉这一车人都很没规矩的曹承佑又发不出来火，他人还在人家车上呢，再说，“你们真的只是邻居？”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姜南柯反问，“我们到底是邻居还是同居，跟你真的有关系吗？”看他要开口，让他别扯那些没用的，进重点，“别拿电影宣传说事，讲难听点，我就算被爆劈腿也是我倒霉，跟你有什么关系，会牵连你吗？” “会牵连电影！” “行，那我解释了，我们只是朋友，你还想问什么跟你有关的？” 曹承佑哑然，姜南柯让经纪人停车，示意没事找事的家伙下去，“你的车一直在后面跟着，别跟我说你找不到车。” 男演员极端憋屈的下去了，一直都只是安静听着的经纪人劝了女演员一句，之后还要一起宣传呢，把关系搞那么僵没必要。 姜南柯也不想把关系搞僵啊，问题是对方持续在挑衅，“每次都是他先来搞我，这种为了工作维持表面和平的话，你跟她经纪人沟通更有用。” 男演员的经纪人很头疼，看着双眼冒火上了车的艺人，叹气，“你说你喜欢人家，就不能好好跟人家说么，妹子是要哄的，你这样.....” “谁喜欢她！狗才喜欢她，我是考虑电影！” “是是是，电影，那就安安稳稳走过电影宣传好不好？” 电影正式开始铺开宣传，起先并没有用男女主角炒绯闻的角度为卖点，相较之下，共同合作过‘野蛮女友’的导演和女演员二度合作，才是新电影最大的卖点，观众也吃这套，去年‘野蛮女友’重映都很火，这次‘黄金搭档再度合作’，还又是一部纯爱电影，很多观众都很期待。 此次宣传制作方手笔也很大，大约是想复刻‘野蛮女友’的成功，宣传不止是在韩国铺开而是在整个亚洲铺开渠道，还是同步首映。电影制作方搞了那么大的场面，唱片发行方自然要借一股东风，电影宣传到哪，姜南柯新专要发布的宣传就跟到哪，就借着电影宣传的热度，花小钱办大事。 电影制作公司对此是有点微词啦，毕竟姜南柯卖专辑的钱又不带他们分。但这也算是双赢，宣传姜南柯也是在宣传电影女主啊。作为电影的第一主角，姜南柯有人气，电影票房就不会低。 算一算沉寂了快一年，中间还夹杂了一个丑闻侵袭，姜南柯这年的热度在电影上映前真心有些滑落。可那是她不活动，粉丝找不到人，不是她粉丝没了，去年的热度又不是假的，更别说，只要作品能打，演员永远能翻红。 某些媒体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就打出了姜南柯是否能凭借电影翻红的标题，去吸引民众眼球。在这些报道里，姜南柯被奚落的好似已然过气数年，都查无此人了，真正的红人是她的老冤家李哮利。 出道也不过才第六年的姜南柯跟李哮利之间的恩怨情仇，在这些八卦小报的编排中，已经快上升到不死不休的局面了。还别说，这种离奇的报道也有不少人信，尤其是两位女艺人的粉丝是非常信的，极端相信对家跟自家就是生死仇敌。 仇敌有新作品上映？抵制！！！ 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想出来的抵制电影的招，还真忽悠了一帮李哮利的中二小粉丝们实施了这个奇妙的计划。这帮未成年聚集了三五十号人，大半夜的跑去明天即将举办电影首映礼还在布置会场的影院捣乱。那影院能放过他们，肯定报警啊，抓了十几号没跑掉的呢，隔天就成了报纸头条。 《朝鲜日报》花了大篇幅批判少年人们的盲目，以及爱豆本人对其粉丝的错误引导，给李哮利盖了一口庞大的黑锅。 这个年代经纪公司对粉丝的约束力很弱，一方面是没有太多的沟通渠道。网络发达的年代抓住大粉就能控制八成的小粉丝，如今抓十个大粉在手上，也多的是根本不认识大粉就突发奇想搞事的小朋友们，这帮小朋友们压根不可控。 人家搞事又不会特地通知公司，就是脑袋一热呼朋唤友的就上了。时常出现事情已经闹大了，经纪人才最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奇幻局面。 奇幻的局面给李哮利带去了很大的非议，那帮青少年损害的是电影院的利益，在大众看来电影院极其无辜，人家啥也没干差点被纵火，要不是发现的早真烧起来可是会死人的。在成年人眼中，这是绝对的恶-性-事件。 李哮利这次是真的无辜，但没人管她是不是无辜，一如当初姜南柯被泼脏水也没人在乎真相如何。舆论从来都是一把双刃剑，能成为自己手上的武器，也会变成别人捅过来的刀。 与之相对应的是电影制作方差点开香槟，这是什么天降的热度，大好事啊，电影关注度肯定能再涨一波。 为啥电影每次上线都要砸大价钱宣传，因为演员没有那么多粉丝，跟大盘相比，人数最多的永远是普通观众。普通观众再去电影院买票的时候，很自然的会选经常能听到或者看到的电影，这些都需要发行方不停的给普通观众洗脑，才能留下印象。 发行量巨大的《朝鲜日报》放出的头版头条还涉及未成年人纵火那么大的事，肯定能给普通观众留下印象，这对电影制作方来说是绝对的大好事。 姜南柯的经纪公司却有点紧张，他们怕好事变坏事。又不是只有李哮利的粉丝不可控，他们也没有完全能覆盖粉丝的方法啊。这要是有哪个想不开的小朋友上头想报复回去，再闹出一个大事来，舆论瞬间就能翻转，有多少人现在骂李哮利管不好粉丝，就有可能再去骂姜南柯也是一丘之貉。 初次担当爱豆经纪人的大叔很慌张，出道多年的爱豆本人很淡定，还安慰经纪人，就算出事也不会现在出，总得得个几天，几天之后那帮小朋友可能就忘了。 “我们等下就要去签售，他们去排队签售还来不急，哪有时间搞事。”姜南柯经验十足，“我早上签售，下午要去电影首映礼，他们得来回跑，晚上我要去录打歌节目，他们还得跑去电视台蹲守，搞不好还轮班，你以为他们有多少精力再搞事？” 没啥经验的经纪人迟疑片刻，“要是有那么两三个想不开的呢？” “那不用我们担心，李哮利他们更怕，李哮利这几天都不会活动。”姜南柯跟没啥经验的演员经纪人科普，爱豆们的粉丝有多勇猛，“当年HOT跟水晶男孩掐的最凶的时候，台下的观众是疯狂到会冲上台行凶的，什么寄死亡通知威胁更是常规操作。” “李哮利比我们怕被报复，他们不敢出来活动的，只要要停一天的行程，不然真有想不开，很可能拿着刀就冲上台了。”姜南柯看经纪人的懵逼的脸，十分淡定的告诉他，“我以前不是跟公司闹过一个大矛盾么，那时候的经纪人差点被粉丝围殴。” “极致的爱和极致的恨是一对双胞胎，它们不会单一出现，都是手牵手来到这个世界。这种事见多了也就那样，年纪小么，世界也小，脑子都没发育完全，就容易走极端，你见多了就好了。” 光是听，经纪人就想说，“我再给你加一对保安团队吧。”总觉得自己的人生安全和艺人的人生安全都不太保险。 艺人在签售会现场才不管安不安全呢，姜南柯好久没有这么大面积的见到她的小朋友们了，还有点怀念呢。 粉丝们哪是怀念，那叫激动，有个妹子被姜南柯抱一下差点哭晕过去，抽抽噎噎的说，她以前听人家讲爱豆转演员就不会再发专辑了，都要难过死了，可一想到还是演员比较厉害，又觉得高兴，好纠结的。 姜南柯一手拿着一大包餐巾纸，一手不停的抽纸往小朋友脸上糊，又好气又好笑的怼她，“你初中毕业了没有，高中考上了吗，考的学校好不好，成绩怎么样，就成天担心我，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粉丝的眼泪根本停不住，气哭的，“我那么担心你，你还.....” “还什么啊。”姜南柯丢开纸巾包捏她的脸，凶巴巴的，“说，全校排名第几？” 人群中也不知道谁吼了一嗓子‘姜南柯，不要跟粉丝吵架！’，周围安静一瞬，骤然爆发一片笑声。 耳畔的笑声让时光在刹那间扭曲，本以为早就遗忘的记忆涌入脑海，曾经也是在这里，也是相同一群人，也是这些欢乐的笑声。那时，台上还坐着四个人，那时，也有个女声再叫，你别跟粉丝吵架！ 鼻头莫名一酸的姜南柯看着人声的方向大叫，“就是要吵！我是爱豆我说了算！” 另一个方向又有人叫，“你是演员要有牌面！” “演员不发专！”姜南柯单手叉腰，另一只手举起摆在桌上的话筒架子，“你们都给我老实点，现在柳真姐可不在，没人能压制我了~” 嘻嘻哈哈的声音自四方涌上台，爱豆和粉丝的关系粉丝好，好到有小朋友专门问爱豆，我们计划去报复李哮利，你说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傻不傻，你报复她有什么用，等我报复不好吗。”姜南柯才不会劝粉丝冷静呢，谁不是从中二期过来的，这种劝说对中二少年都是屁话，还不如融入他们。 “我想好了。”爱豆跟粉丝分享她的报复计划，“今年不是有很多粉丝都放屁说李哮利能取代我么，她做梦，本大爷就给她展示一波什么叫王者归来，我的电影肯定大卖....” “专辑也会大卖的！”中二少女粉补充，这很重要！是他们的战绩！ 早就已经渡过了中二期的爱豆淡定点头，“已经大卖了，预售就破五十万张了，你们不知道吗？” “真的？！”小粉丝完全不知道，“媒体怎么不报道呢，这还不够上头条？” “总销量明天才能出新闻啊，今天是首发当天，销量数据还没完整出来呢。”姜南柯让她不要打断，“先听我讲，我说到哪了？” 后面排队顺带旁听的小姑娘连忙补充，“电影大卖！” “对，电影大卖。”姜南柯好似才想起来，还给提示她的小粉丝竖拇指点在，让小姑娘害羞的用专辑挡脸，眼睛都要笑眯成一条缝了。 姜南柯也乐呵呵的笑着，继续讲，“反正只要我成绩好，那我就可以站在高处鄙视她。你们也一样，搞什么打架的报复，太lw。咱们得高大上一点，占据道德制高点懂吗，像我跟李哮利。今年首尔大校庆，李哮利去了你们知道吧？” 小粉丝不甘不愿的点头，还嘟囔为什么你没去，你才是首尔大的。 爱豆就告诉她，“我是那场庆典的导演，艺人碰到导演只能鞠躬，我往她面前一戳，光是我穿着首尔大的校服，我就赢了。这才叫完美的胜利，你们这些家伙跟傻子一样就知道打架，有毛球用啊....” “呀~”小粉丝不高兴。 爱豆脸一板，“你敢跟姐姐凶~” 粉丝又想笑又憋屈，“我们哪有只知道打架。” “不是只知道打架就学习啊，你早上几点来的，排几个小时队，搞不好大半夜就过来排就为了见我一面，那怎么不想想你要是考进首尔大，搞不好天天能见到我，就这你还不学习，你是假粉吧？”爱豆很是嫌弃。 粉丝很是蛋疼，“考不上啊，学习太难了！” “你们那么多人呢，组个互助小组啊，总不能我这十万大军里，连几个成绩好的都找不出来？”姜南柯起身看向台下，“你们该不会都是学渣吧？” 学渣们七嘴八舌的反驳，让爱豆不要太嚣张，他们可是买专辑的人。学霸可嚣张了，我现在发专辑是给你们发福利，演员明显更牛逼号码，拍电影的多厉害。 又是带起一片笑声的场子就这么热热闹闹的结束了，有很多人拿到了签名但也有很多人连签名音像店的大门都没进去，队伍长的这半条街都堵了，谁能说姜南柯过气了，她正当红才对。 正当红的艺人紧赶慢赶到了电影首映礼，中间就在车上吃了根香蕉当午餐，走红毯要穿礼服，礼服贴着小腹，吃多了会胖，当然也没时间吃饭。 红毯两边挤满了的粉丝们很明显是另一波人了，签售比原定时间延长了半个小时，不然一群人哀嚎姜南柯也走不到。她从那边赶来这边，妆发都是在车上做的，唱片店的那群小朋友想要赶过来凑齐这帮大军估计够呛。 红毯两边真是大军，一点没夸张。手上拿着‘姜南柯’应援物的人群多到，把同为主演的曹承佑和赵寅城的小粉丝们，一左一右挤在两个方位的角落。在红毯尽头一眼看过去，乌压压的一片全是姜南柯的粉丝。 在粉丝的欢呼声中挽着曹承佑的胳膊走上的红毯的姜南柯，让脑子严重有问题的男演员搞搞清楚，这个世界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想管束我的人，光这个场子就能过百，换个更宽阔的场子能过千，去我演唱会能过万，你这种的在后面慢慢排队吧。 爱豆是一边跟粉丝挥手一边满面笑容的吐槽搭档的，演员很明显没有爱豆的表情管理能力，当场脸就黑了。 姜南柯偷摸掐了他一把，“大哥，记者拍摄呢，笑！” 笑容极端僵硬的曹承佑在上了第二报纸时，被媒体形容成害羞，男女主角的绯闻借此开始炒。 而在首映礼当天结束的聚餐酒桌上，姜南柯一个标点符号都没跟曹承佑说过，她全程在跟张志尧聊天，小哥来参加她的首映礼了，专门走红毯的那种，不过韩国认识他的人不多。记者倒是拍了照，会不会报道不一定。 张志尧在跟姜南柯说他准备发售的事，两人全程用粤语聊天，姜南柯也算练出来了，谁还不是个语言小天才了。 语言都不通，曹承佑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但他眼神极端不友好的一直盯着这边看，酒桌上的人都看得见。男演员的经纪人很头疼又拦不住，女演员的经纪人直接无视，绝大部分人都是无视，这两人关系不好在组里也不算新闻。 张志尧倒是没有无视，他还作为‘益友’给姜南柯打开了一条新思路，“那个人还喜欢你啊？” “谁？”姜南柯举目四看，有人暗恋我？正好对上赵寅城的视线，楞了一下，不会吧？ 戳了下她的侧脸让她切换角度的张志尧示意她看错方向了，“他。” 跟曹承佑四目相对的姜南柯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拍开小伙伴的手，惊讶的看着他，“你确定？” “你不知道？”张志尧很意外，“他表现的很明显啊。” 完全没有感受到的姜南柯一旦思路打开，回忆涌入脑海，瞬间就信了。对哦，那智障的脑残操作，一旦打上暗恋叠加求而不得的名义，突然就很合理了呢！ 合理的推测让姜南柯捂住嘴巴，差点骂出来那是什么品种的傻子，怎么会有人能蠢到这个地步，用这种诡异的方法追姑娘？ 又觉得对方不是很重要，姜南柯更好奇，“你专门提醒我这个，难道是吃醋？”坏笑。 张志尧轻打了下她的后背，“不要瞎闹，哪天我真想不开，你就玩了。” “什么啊，我这不是帮你脱敏么。”姜南柯龇牙从他乐，“我绝对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所以你要快点脱敏啊。” 假模假样叹气的张志尧讲，“哪有那么容易就脱敏，我要是真脱敏了也不会专门飞过来参加你的电影首映啊。” “是吧，你特地出现我好意外的~”姜南柯双手捧心，也是假模假样的讲，“但我看到你的时候超~~~~惊喜！” 那一声长音又软又娇，给张志尧逗得笑开了花，也让姜南柯笑倒在他肩膀上，两人笑成一团，确实有人误会双方有点什么，但双方那么坦然又好似只是好友，反正也不会有人多言。 曹承佑？管姜南柯什么事。 张志尧关姜南柯的事，前者得赶飞机，需要先走。他真的是特地抽时间来见她一面。送他出饭店的姜南柯，一直到他车都开走老远了，还在原地挥手，等车彻底看不见了。妹子才垂头暗叹一声，她算是知道什么叫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有些人就是更适合做朋友，而不是男朋友。亦或者应该说，喜欢是真心的，没那么喜欢也是真心的。 送走一个让人惋惜的男人后，姜南柯头一扭正要回酒店，就听到另一个让人怀疑对方情商的男人冒出的酸话。 “怎么，舍不得啊？追上去啊，曝光，公开恋爱。” 要是没有被打开思路，姜南柯现在已经怼回去了。可思路一打开，她就觉得跟傻子计较没必要，显得自己跟他一个级别，都傻。 聪明人不干傻事，姜南柯侧身准备绕过他。宁愿她怼回来也不想被无视的曹承佑故意横跨一步挡住了她，姜南柯扬眉，后退两步，抱臂，下巴微抬。 想干嘛？ 曹承佑上前一步，“恋爱就恋爱干嘛不承认？” 姜南柯没动，“关你什么事？”气势不能输。 再度上前的曹承佑逼近，“你！” 一辆车开过来停在店门口，两人齐齐扭头看去，车门打开先显露出一条巨长的腿。 弯腰下车的郑宇盛正准备跟姜南柯打招呼，就看到曹承佑按着妹子的脑袋同时给他鞠躬，让他一下愣住了。 也是对方动作太突然没反应过来的姜南柯，腰弯到一半猛然推开那个神经病，“你干嘛！” 同样毫无防备的曹承佑被推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脏话就在嘴边，还没出口，面前就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身高带来的压迫感让他不自觉后退一步。 郑宇盛没想显露什么压迫感，他把小朋友扒拉到身后，冲后辈笑笑，“不好意思啊，误会，她跟我很熟，没反应过来要行礼。”说完身子微侧，顺了下现在反应过来的小姑娘的背脊，让她，“跟前辈道个歉。” 姜南柯轻‘啧’了一声，“对不起。” 虚瞪她一眼的郑宇盛搂着她肩膀冲曹承佑笑道，“孩子年纪小不懂事，多包涵。” ‘大前辈’回护的姿态展露无疑，后辈又能说什么呢。曹承佑倒是不怂什么‘人气小生’，但前辈就是前辈，他始终是守规矩的人。 而其实也没那么守规矩的郑宇盛在搂着姜南柯重新回店里的路上，小声提醒妹子，“私下归私下，聚餐肯定有记者蹲，这种场合，表面功夫总要做一下。” “是~”姜南柯压根没在意，反而好奇，“你怎么来了？” “你电影首映啊，我怎么都要来啊。” “首映早结束了，这一场聚餐都快结束要换二场了。” “我今天拍摄没空去影院，但晚上总要来跟你喝一杯啊。” 喝酒的人进了场就变成了社交达人，带着姜南柯满场绕，说点多谢照顾的话，居然有点家长的味道。 纳入自己的势力保护圈？算不上，真抠细节，姜南柯目前才是一姐，郑宇盛只是‘小生’。这应算是，表现一下双方关系很好，如果真出点什么事，多少有点顾忌。两人的人脉网如果叠加，无限庞大。 曹承佑呢？还是那句话，他不重要。：，，. 433 第三十四章 艺人的职业特性 当红艺人的一天, 上午去跑专辑签售，下去去参加电影首映，晚上是项目组聚餐, 凌晨是录制打歌舞台。 本来姜南柯没准备那么快就录制打歌舞台的, 一方面是时间顾不上, 二来她不想把自己搞得那么累, 来就是她现在发专真有点发福利的意思，不说什么不在乎销量，那是不可能的，但确实远没有当初SM那么在乎歌手专辑能不能大卖。 再说了, 虽然普通歌手都是专辑一发就上各家电视台的音乐节目打歌，但姜南柯觉得她推迟一两个礼拜，等她电影这边先忙完，再回来打歌也没什么区别，所以她先期是真不打算去录打歌舞台。 但某位同学连打九个电话，最后一通甚至说出你要是不来我人生就完了这种话, 姜南柯也是很无语，到底还是答应录制。 那位同学名为金宇鹤，小哥长相平平无奇但人特别会来事, 平时在学校很受欢迎还加入了学生会。姜南柯跟他认识是为首尔大拍校园宣传片的时候，这人当年才大二，就能抢下负责跟她直接对接的职位。还非常靠谱的帮姜南柯协调，如何在当红爱豆的死亡行程里挤出时间来拍摄校园宣传片。 如今已经大四的金宇鹤即将毕业，目前是MBC的实习生, 也算是会钻营，还没拿到毕业证就先进了大台可不容易。名校说是说很牛逼啦，但名校的毕业生每年也是一茬一茬的冒头啊, 没点本事想捧上金饭碗也够呛。 这人就是之前跟姜南柯一起负责首尔大校庆演出，对爱豆多少有点看不上的那位，讲起李哮利，前一句还是脾气好，后一句就是她算什么玩意儿。 姜南柯跟他的交情说有也有，到底是校友么，说普通也普通，不然也不会在对方打了九通电话之后，才答应来MBC录制音乐节目。 答应录节目的艺人到达电视台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实习小PD在大厅等着迎接她，带她去棚里。 见到人的金宇鹤闻到了浓烈的酒味，有些慌张，“你喝酒了？” “我今天电影首映，你说呢？”姜南柯斜了他一眼，“我就说我顾不上，你非得不信。” 这里需要简单科普一下，电影首映之后的聚餐是正经的社交场合，不是什么私下玩乐的酒局那么简单。有很多来参加首映礼的艺人们都是受邀参加，纯属给面子为电影增加曝光话题，不管是给导演面子还是给演员面子，制作方肯定是要招待的。 这种局，还有不少人是拿着姜南柯发出去的邀请函来的，亦或者专门为她来的，比如张志尧，比如郑宇盛。那她怎么可能不喝酒乃至于提前走去录什么打歌节目，人家给面子，她难道能不给面子吗？肯定要等到酒局玩得差不多了，她才能走。 被怼的金宇鹤讪笑，“问问么，你没喝醉吧？” “我就是喝挂了，照样能登台。”姜南柯让他别叨叨了，“没喝多少，放心吧。倒是你，那么看不上爱豆，怎么跑去《音乐中心》实习了？” 说到这个金宇鹤也很悲催，“实习生要在各个部门轮转，我也没想到我第一个轮转的部门就被分到《音乐中心》，而且我没有看不上爱豆，你肯定误会了。” “最好是。”姜南柯才不信，“之前校庆你还看不上李哮利呢。” “我没有啊，不要胡说。”金宇鹤刚讲完，四处看了看，随后凑近姜南柯，跟她分享电视台内部八卦，“李哮利八月发个人专的时候，人气无敌旺记得吧？”看她点头，笑容就微妙起来，借着讲。 “爱豆人气一高都是死亡行程，你是最清楚。据说九月的时候，李哮利自诩红透半边天，就跟我们主PD要求想单独录制她的打歌舞台，就跟你去年的特殊待遇一样，全组单独为她加班。结果你猜怎么着？” 姜南柯看他那张‘猥琐’的笑脸就知道，“没成？” “何止是没成，主PD直接放话，她要是不怕被MBC所有节目封杀就老老实实按规矩录节目。”金宇鹤挤眉弄眼的冲她乐，颇有我们是一国的，你的敌人倒霉，我就带你一起看笑话的意思。 确实笑了的姜南柯也有些疑惑，“朴PD有那么大权利吗？” “那肯定是没有啊，但李哮利他们那边又不敢赌。”金宇鹤讲，“又不是人人都是你，我们摊开来说，你的特殊待遇不是因为爱豆的身份，或者有多红，更多是你的电影卖得好，打歌节目录不录你根本无所谓。你无所谓，我们有所谓，为了抢收视率什么特殊待遇不能给，何况只是全组加班而已。” 姜南柯在目前大台所有音乐类节目中都有特殊待遇，节目组会配合她的行程专门给她挑时间录节目，就算是直播的节目，节目组也能打破既定的艺人必须在直播镜头下演出的既定规则，给她提前录好再插到直播节目里。 这是圈内独一份的特殊待遇，就是为姜南柯创造的，打破规则的原因是去年她真的太红了，电影重映和新专发布又是同期。哪怕是SM也是先顾电影宣传，如果音乐节目的录制规则不打破，姜南柯是真不会来录打歌舞台。在绝对的优势面前，规则什么的，从来都只是约束弱者的存在，强者需要规则去适应她。 讲出这段话的金宇鹤是隐隐带着佩服的，或者也有点羡慕，他是进了MBC才深刻感知到，他认识姜南柯，还是有联系方式能说得上话的那种认识，能给他的职场生活带来多大的便利。 在学校的时候其实也能感觉到姜南柯的特殊性，但感受不强，校内认识她的人又不少。再说大家都是学生，没有太多利益牵扯，认识个当红艺人顶多是在出去玩的时候，跟其他人炫耀一下，也就这样了。 可迈入社会，有个当红艺人的同学就变成黄金人脉。金宇鹤起初没有专门跟同僚们说什么自己认识姜南柯，电视台里认识姜南柯的更多，他才哪到哪。 直到两个礼拜前，主PD在会议上跟大家说，姜南柯那边确定不会跟专辑发售同步录制打歌节目，那边的计划是等到电影宣传最高点过去才会来录制。彼时主PD只是通知，没有其他含义，坐在会议室角落的金宇鹤却在听到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中，灵光一闪，觉得这是个机会。 前辈们讨论的话语中讲得很清楚，姜南柯只要登台，他们这个月奖金绝对能保住，收视率有保障啊。但人家不登台，他们也不能怎么样。 会议结束后，金宇鹤左思右想，觉得他要是能抓住这个机会，多少能给顶头上司留下一些好印象。要知道每年台里那么多实习生，不是个个都能转正留下的，他又不是啥有背景的富二代，这不就得靠本事呢，人脉够广也是本事啊。 这就是姜南柯连续接到九通电话的理由，金宇鹤说他以后能不能留在MBC还是出去打零工就看姜南柯一句话，那姜南柯能说什么，录呗。 为了姜南柯这场录制，全组上下都在加班，金宇鹤从布置舞台忙到艺人登台，折腾了快五个小时。而姜南柯真正登台的时间，都没超过十五分钟，就录一首歌，五分钟其实就可以，中间停了两次，都是她喊停。 一次是耳返中间不出声了，姜南柯直接停下舞蹈，冲大家挥手示意暂停。站在后场黑暗处的金宇鹤一个激灵，生怕主PD会爆，哪有艺人在舞台上自己喊停的？当导演不存在？ 平时对下属走高压路线的朴PD，这次只是略带疑惑的在中控台按着话筒问下面舞台上的艺人，“怎么了？” “耳返没声了。”姜南柯说的也很随意。 音响导演按着对讲机就回，“可能是接触不良，你等下，重新调试。” 一分钟后，音响导演问艺人，现在听得到吗？艺人点头，中控台的主PD呼唤全场重来，录制就重新开始。 这一分钟全场上下都没觉得是什么大事，正常工作中出现的小问题么，能是什么大事。 金宇鹤觉得是大事，这妹子真是黄金人脉哎，不说什么横着走那么夸张的事，只谈她能随意叫停录制，周围人还一点反应都没有，看着像是早就习惯了，这点就已经很牛逼了。 没觉得自己多牛逼的姜南柯只觉得困，面对金宇鹤连连道谢还说什么请吃宵夜的话，当他神经病。 “我明天，不对，过了十二点就是今天，我今天早上五点就要去机场飞日本，现在还跟你吃饭我不睡啦？”姜南柯让他别扯，“请吃饭也改天，你可是欠我一顿大餐，夜宵能吃什么大餐。” “没问题！我请你吃韩牛！” 韩牛什么改天再说吧，现在姜南柯要走了，金宇鹤颠颠跟着送她，进电梯时碰上了刚结束午夜电台录制的文熙俊。金宇鹤一下愣住，姜南柯则是张口就说.... “这谁啊？”姜南柯很是惊奇的上下打量他，“你彻底放飞自我要退圈啊，这么夸张？”小哥胖了好大一圈，脸都肿了！美少年变成了个白胖子，搞毛球啊？ 本来看到熟人都展开笑颜的文熙俊，听了这话白眼恨不能翻到后脑勺，“只是胖一点而已，有那么夸张吗？” “你胖的可不止是一点。”姜南柯边往电梯里走，边伸手比划他的腰围，在跟自己的腰围做对比，“你至少胖了两个我，吃什么了？不是，你真要退圈啊？” 文熙俊很无语，“我们得有...大半年没见了？哪有好久不见问候语不是哥哥最近怎么样，而是上来就说哥你太胖，你才是放飞自我吧，什么话都说？” “亲哥，我差点没认出来你。”姜南柯也是槽点满满，“你要是个路人，吃成什么样也没人管啊，可你现在这样，对得起还留守在原地粉丝吗？你把人家美梦破灭了大哥，多少小姑娘看到现在的你会怀疑人生哦，当初粉的美少年，被岁月的猪饲料喂了这样。” “过分了啊。”文熙俊抬手假模假样的要揍她，被她鄙视，又很蛋疼，干脆看向不认识的工作人员，扫了眼胸牌，问她，“你来录《音乐中心》？”看她点头，砸吧了下嘴，“还得是你，就你能让他们全组加班配合你，我们当年都做不到。” 当年的天团美少年队长现在变成了个白白胖胖的小胖子，姜南柯是真不能理解，“你到底怎么搞成这样的？” 都已经转换话题了还没绕开的文熙俊很烦，“问殷志原啊，我NM跟他喝了半年的酒，天天都是我们两一起喝，结果我越喝越胖，他啥变化都没有。都怪殷志原我告诉你，你下次见到他帮我....”余光瞄到陌生工作人员，轻咳一声改口，“反正就这样，聊别的，你专辑发售怎么样？” 陌生工作人员从进电梯到出电梯，穿过大堂，乃至于到了停车场都要跟文熙俊分开了，都一直在等姜南柯给他介绍，可他始终没等到。不免有些惋惜，虽然文熙俊目前就那样吧，但好歹也是曾经红过啊，对他这个小实习生来说多少算条人脉，但人家不介绍，也算合理，没有专门介绍工作人员的么，就这样吧。 各自上车的艺人们在通电话，聊刚才没有被介绍的工作人员。 文熙俊刚开始也等着姜南柯主动介绍来着，但她一直在跟他瞎聊，他就懂了，也持续配合，话密的根本没有介绍‘外人’的时间。不过他还是会好奇，为啥不介绍。 “我在首尔大的同学，目前在《音乐中心》实习，人有点势力，有用超前没用超后。”姜南柯不觉得她有介绍的必要，“你敢信他连打九个电话，就为了让我来录这趟？我也是很佩服。” 文熙俊听了却皱眉，他想起来了，“对了，你今天电影首映是吧？那他这么一搞，你其他两个台都得去录，不然只录MBC就得罪了人家。” “录就录呗，反正总要打歌的。”姜南柯回。 对陌生人有点不喜的哥哥教育妹妹，“同学又不是什么太亲密的关系，进了社会各规格的，你就不应该答应她，性子太好会吃亏我跟你说。” “我本来也没想答应，这不是最近认识了个冤大头，跟我掰扯什么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也算有道理。”姜南柯随口讲，“而且我专辑都发了，粉丝们肯定也很期待打歌，那早点录晚点录也没什么区别，也就是累一点而已。” 要这么说的话文熙俊是赞同的，“累是好事，我最近都没行程，今天来录午夜电台是这个礼拜第个行程，今天都周末了，你看我多惨，你累是享福。” “你减肥啊大哥！朋友你这样还怎么混？” “呀！” “干嘛，哪有爱豆胖成球的！” “姜南柯你活腻啦！” 姜南柯活得好好的，疲于奔命的好，忙的能原地升天。她回家卸了妆发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得爬起来跟剧组飞日本。电影是在各国同步上映，宣传就不是局限在韩国，前两个礼拜的行程安排是每天一个国家的飞，要不她也不会延后打歌节目的录制，确实顾不上。 日本是知名票仓大国，自汉城首映礼后，亚洲巡回宣传的第一站就是日本。 日本的粉丝素来以长情著称，爱豆时隔那么久才出现在东京，机场都差点给姜南柯的粉丝围了。 哪怕在昨天的首映礼现场已经见识过一次，今早好不容易脱离机场的粉丝大军，挤上剧组车里的赵寅城，望着窗外还在持续尖叫着往这边涌的粉丝，还是想说一句。 “你的人气真的太夸张了。” 姜南柯一乐，正要说话，前排传来一声冷哼，“哗众取宠。” 这是一辆七人座的保姆车，为确保安全问题姜南柯是最先被送上来的，她上来就坐在了最后排给后面的人让位置，第二个上来的曹承佑却占据了司机后面的第一排，展现跟她保持距离的模样，随后上车的赵寅城就默默坐到了姜南柯边上，也是为了给后面的人让位置。 同坐一排的赵寅城开口，满车都听得出来他那话是跟谁说的，毕竟他在日本没粉丝，而曹承佑作为电影去过戛纳的人，日本粉丝多少有，只是在这种大部队的碾压下，有跟没有也差不多。 为此，姜南柯认为曹承佑那话是挑衅，虽然跟傻子计较是拉低自身档次，可傻子都怼到脸上了，能忍？ 姜南柯才不忍呢，“你国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哗众取宠和众星拱月都分不清，小学毕业了没有？” 曹承佑怒而转头，“你！” 在姜南柯怼回去之前，赵寅城用手肘轻碰了她一下，随即开口，“快快快，开车，在不开车走不掉了。” 车上坐满，车立刻启动，根本开不快，都是人，围满了。 这一路开回去艰难的呀，车里全是曹承佑阴阳怪气的嘲讽，什么耽误大家时间之类的。这辆车上坐的全是演员，核心角色都带来日本宣传了，演员中曹承佑是牌面最大的前辈，完全不怂他的只有姜南柯。 在姜南柯被赵寅城用眼神数次劝阻后，车里人就全员安静听着曹承佑在那叽歪。 赵寅城也是很无奈，他觉得曹承佑的脑子多少有点问题。论直男的程度，他才是自己朋友圈经常被吐槽的钢铁直男，可他见到曹承佑之后，觉得自己的朋友们都小瞧了天下英雄，林子大了真的什么鸟都有。 在那场‘温居派对’之前，赵寅城单纯以为曹承佑就是脾气不好，刚好姜南柯也是个小炮仗，两人针尖对麦芒互看不顺眼，也很合理，关键是同他没啥关系，他都是躲着走。 等赵寅城在那场派对里无意中发现，曹承佑貌似对姜南柯有点想法，对方的操作他就不理解了。真就是小学都没毕业呗，这年头还有人用欺负人的方式表达喜欢？不是，就算这个操作很常见，也得分分人啊，碰到姜南柯这种妹子，真想追，百分之百得哄，玩什么欢喜冤家的套路绝对凉，死得透透的。 拍摄时跟曹承佑就没有对手戏的赵寅城，电影杀青后跟曹承佑就没联络过，双方是真心不熟。相较之下，好歹跟姜南柯演了一出情侣的赵寅城，跟妹子更熟。 熟了就知道，姜南柯这种自小被捧到大的姑娘，是绝对不吃什么‘哥哥就是教训你也是为你好’这种套路的。人妹子十六岁出道就被满世界捧着了，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野男人想教育人，那是做梦。 为了自身安全，赵寅城真想给曹承佑当一把爱情军师，你喜欢人家倒是哄啊朋友，玩什么欺负的戏码，是不是脑残？可也是为了自身不受牵连，赵寅城努力降低存在感，实在不想搅合进这种事里。 可是吧..... “前辈，有点过分了。”赵寅城沉下脸，这次真的过分了。 此时大部队已经到了要宣传的电影中，艺人们紧赶慢赶的做妆发准备登台，大家都弄得差不多了，就姜南柯还没好。曹承佑就说他去问问她在磨蹭什么，导演让他别挑事，可他就是要去，导演就给赵寅城一个眼神，让他跟去看看，别让这两个炮仗直接吵起来。 暗叹一声倒霉的赵寅城就跟上去了，进了妹子的化妆间就看到化妆师在给姜南柯遮盖手腕上的纹身。赵寅城楞了一下没说话，曹承佑则是先开口。 “你拍摄的时候遮就算了，宣传有什么好遮的？而且你哪想不开，当演员都不知道不能在镜头经常需要露出的部位弄纹身？” 姜南柯瞟了他一眼没说话，赵寅城打圆场，“遮个纹身很快的，还有十几分钟呢，来得急的。” “能早到为什么要卡点，她还让全天下等她，有点粉丝就飘啊？”曹承佑不接受‘圆场’，“不就是一个纹身吗，折腾什么？” 懒得搭理他的姜南柯连眼神都不给，经纪人笑眯眯的开口，让男艺人适可而止，“要不你们先出去等？我们很快就好了。” 赵寅城也说，“不然我们先过去也是一样的。” 化妆师也连忙说，“很快很快，很快就好。” 都这么说，曹承佑也没啥可说的，他全程盯着姜南柯，对方根本不搭理他，就让他憋着股气，扭头走人。落后一步的赵寅城看了垂头看向手腕的姑娘一眼，想说点什么，还是咽回去了，跟着走出去。 屋内的经纪人其实也好奇的问艺人，“为什么专门遮纹身？” 此前一直没说话的助理小姐姐偷摸踩了他一脚，在经纪人愣神时，笑着开口，“下次准备点丝巾吧，护腕有点奇怪，丝巾绑一下就很快。” 造型师抬头看了助理一眼，“行，我准备，多选几条能搭衣服的丝巾，随便换。” 女造型师和女助理对视的眼神中都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突兀被踩了一脚的男经纪人有些迷惑，什么情况？ 门外的赵寅城快步追上曹承佑后，隐晦的提醒了一句，“我们都有过不去的事，戳人伤疤总归不太合适，您说呢？”两人陌生到现在还在说敬语。 曹承佑对他用的是平语，“一个纹身算什么伤疤？伤疤也是她自找的。” 赵寅城.....行吧，你死的不冤。这都看不出来？瞎吗？ 说起来赵寅城能发现姜南柯的纹身不太对劲更多是巧合，他们有一场雨戏，雨中排戏其实不太需要补妆，反正都是落汤鸡，但姜南柯手腕上的妆需要频繁补。不是盖不住而是再防水的遮瑕在大雨中也会被淋的有些瑕疵，就需要修饰。 彼时频繁需要补手腕遮瑕的姜南柯还跟赵寅城道歉，赵寅城也就是随口问，怎么会在手腕上纹身。当时姜南柯开玩笑的说，脑子进水了，赵寅城听了一愣，之后单纯是好奇就经常会在休息时间碰面的时候，眼神不自觉瞟她的手腕。 有了关注赵寅城就发现了，那个纹身有点奇怪，纹身的图案不奇怪，什么图案的纹身都有啊。奇怪的那片红唇图案中，上下嘴唇衔接的那条缝有一点点像疤痕，而且还不是笔直的唇线，而是有点斜，导致红唇的图案也不是正的，同样偏。 发现了这一点之后，赵寅城就再也没有把视线落在对方的手腕上，也从来不提起手腕要不要补妆这回事，他当自己不知道。一如他提醒曹承佑的，大家都有过不去的事，没必要戳人伤疤。 同样有雨戏拍摄，还曾经在拍摄时频繁怼过女演员手腕要补妆这事儿的曹承佑，啥也没发现，根本不会往那个方面想，姜南柯怎么看都是天塌了也能大笑声的妹子，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呢。 啥都没发现的曹承佑在姜南柯弄好跟大家集合从后台往前台走的路上，持续阴阳怪气的讲什么纹身的事。导演和制作人都随时准备好，要是姜南柯暴起，他们得怎么拦，姜南柯始终没说话，无视的态度让曹承佑愈发不爽，话就更不好听。 赵寅城忍了半天实在没忍住，在他的世界观里不太能接受大男人这么欺负一个小姑娘，就委婉的说，“要登台了。”差不多得了。 他们确实要登台了，上了台所有人都在笑，笑着感谢大家来观影，简单说两句，再一起下台到观众席第一排，跟大家一起看电影。 按常理，座位排序应该是导演、第一主角、第二主角，再依次往下排，就是姜南柯会的左手边会是曹承佑。但导演怕两人掐起来，让赵寅城坐了曹承佑的位置。 这个安排导致了赵寅城坐在了曹承佑和姜南柯中间，曹承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搭对，或者就是一直想吸引妹子的注意力都没成功，就嘴碎的在画面中出现他们俩在雨中的镜头时，越过赵寅城对姜南柯说，你拍这场戏时手腕老是要补妆，烦死了。 赵寅城在幕布的荧光笼罩下翻了个白眼，假笑提醒，“前辈要不要专心看电影，有记者在呢。” 对他没什么意见，也没啥关注的曹承佑有些疑惑，“记者又听不见。”他声音又不大，没理后辈，还是冲妹子讲，“我是为你考虑，你那个纹身赶紧去洗了，不然以后每次拍雨戏都很烦。” 姜南柯已经很烦了，换了个坐姿靠近导演，附耳吐槽，“你选的什么神经病演员。” 郭在容也是满心的不耐烦，但认错是不可能的，“你得承认他演技确实好。” 演技非常好的曹承佑在银幕上是讨人喜欢的男主角，还在跟女主角玩虐恋呢。过于年轻的演员在银幕下，对着只小他两岁的女演员持续输出，全是劝她去洗纹身的。 妹子不搭理他，曹承佑就猜，“你不是怕疼啊，纹身你就不怕疼，洗....” 赵寅城再也忍不住了，沉下脸让对方收声，“前辈，有点过分了。” 一下愣住的曹承佑看向他，关你什么事？赵寅城没看他，只说，“看电影吧，到您的高光时刻了。” 电影里的男演员已经变成了一个瞎子，在跟心爱之人悲情告别，观众席渐渐响起抽泣之声，唏嘘的叹息更是不绝于耳，观众们入戏了，好故事，好电影，就是可以让观众共感的。 随着故事的落幕，放映厅的灯亮起，四面八方的掌声就都涌向主创们。演员们在掌声中站起身，脸上都带了笑容，感谢大家的厚爱。 电影结束后就是主创再度登台开启记者会，艺人这份职业的特殊性就在于，人前人后两张脸对别人来说是骂人的话，对他们而言是职业特性。 既然制作方是准备炒绯闻的，当然会公关记者，被公关过的记者就会问出一些刻意准备的问题。比如就有记者问曹承佑，最欣赏姜南柯那一点。这个问题是以曹承佑必然欣赏姜南柯为前提的。 男演员回答的当然都是好话，演技好，性格好，还有，“她的纹身也很特别，我们好像有特别的缘分，她的纹身跟我的唇形很像了。” 不知情的导演觉得这个回答没什么问题，还开玩笑的说，“那你们这个缘分是挺特别的。” 知情的赵寅城笑容僵在脸上，这NM.....傻逼啊！！！ 男演员的回答让观众席响起一片戏谑的笑声，那个提问的记者就顺势问女演员，“该不会您的纹身就是按照曹承佑的唇形纹的吗？” 日本记者做主场的记者会，记者们说的都是日语，韩国电影团队自带翻译。在翻译开口的时候，姜南柯的视线越过前排的记者们，看向坐在观众席正中间拿着邀请函的唇形纹身真正的主人。 永远是宇宙最帅的柏原崇手里还抱着花，举起来冲她摇了摇，示意没关系，随她说。 姜南柯不想说，但这是工作，工作.... 还有搭档。 翻译的话音落下，先拿起话筒的是赵寅城，他开玩笑的讲，“我也觉得那个唇形跟我的很像，还跟姜南柯说，我们很有缘分呢。”说着话，还看向愣住的前辈，“看来不是我跟姜南柯有缘分，是我跟前辈有缘分。” 导演一乐，也是玩笑般的开口，“你们俩是在剧本设定里当父子，不是真要做父子，那么有缘的吗，看来我演员找得很不错啊。” 两句笑言让现场的气氛愈发的好，前一个话题就这么被带过了。 记者会很成功，记者会一结束，刚进后台，曹承佑就堵住赵寅城，你想干嘛？ 姜南柯横跨一脚挡在赵寅城身前，你TM想干嘛？ 一时有些傻眼的曹承佑先看她再看赵寅城，没有渐渐皱起。赵寅城严重怀疑这傻子误会了，正想解释，女艺人的助理带了‘外人’来后台。制作人劈手就把曹承佑拽到身侧，内部矛盾不能暴露给‘外人’。 外人在众人的围观下给姜南柯送上了花，用日语夸她，“电影很棒。” 姜南柯接过花，满面笑容的说谢谢。她一手抱着花，一手搂着柏原崇胳膊，给大家介绍，“我纹身的主人，世纪末最后一个美少年，应该都认识吧？”还故意扬了扬下巴，“我可是曾经拥有过世纪末美少年的人~” 这么奇特的介绍词，逗得大家都笑了，唯有曹承佑的表情僵硬，不过也没人关注他，大家都在跟‘客人’表达友好。 姜南柯挨个给客人介绍团队成员，轮到曹承佑的时候，她笑容毫无变化的用软萌萌的日语跟柏原崇说，“不用搭理他，脑残一个。”笑容特别好看，语调又轻又软，超可爱的。 柏原崇眉头微挑，笑着跟曹承佑点点头，用有些别扭的韩语讲，“很高兴认识你。” 曹承佑也只是笑笑，对他微微鞠躬，“很高兴认识您。” 负责翻译小姐姐的笑脸都快挂不住了，这出戏真是，过于刺激。 但现场的演员们都在表现你好我好大家好，气氛看起来很不错呢~ 434 第三十五章 迁怒 韩国的电影首映礼结束后有聚餐, 到了日本宣传，晚上行程结束后依旧有聚餐。 这次聚餐来的人也不少，日方合作的发行团队包了个餐厅, 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们, 以及受邀参加观影的艺人们。 饭桌上的气氛无限欢乐，姜南柯身边全是人, 全是用日语沟通的人, 她得有小一年没有来日本公开活动了。时隔那么久再出现，此前不管熟还是不熟的朋友们全都给面子来捧场。 强调一遍，社牛的姜南柯是个朋友遍天下的社交达人。 曹承佑坐在韩国团队这一桌，准确的说就在赵寅城边上, 跟他吐槽某位社交达人是真没规矩。自家人全在这边，她跑去全是外人那一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有到底哪想不开居然邀请前男友参加公开活动，生怕记者没新闻报？还是脑抽想复合？ 赵寅城脑子抽疼, 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这人为啥盯上他了？他也想去外人那一桌啊，那是人脉啊大哥！何况那一桌哪有几个外人？姜南柯的前队友都在，跟刘秀英相比，这个场子谁都是姜南柯的外人，曹承佑更是外到没边。 还是那句话，到底为啥盯上我了？这家伙该不会误会我对姜南柯有意思吧？不是, 大哥, 你动动脑好不好！ 赵寅城很郁闷，姜南柯很嗨，她那边是个大型吐槽会。 她那桌聚集的全是‘内人’，都很熟, 不止有前队友、前男友，还有前公司的后辈呢，主要在日本发展的权宝儿今天也来了，给自家前辈站台。 这群人聚在一起就听姜南柯疯狂吐槽某个神经病到底有多神经，不过她没有具体说是谁，连个暗示都没有，故事的一开始甚至以，我有个朋友碰到个傻逼为开端，都不承认这事儿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到底是半公开的场合么，时不时还会有人来敬酒的，还是要避讳一下。而且他们这个吐槽大会的重点也不是曹承佑这个人，而是身边的傻逼到底有多烦人。也不止是姜南柯在吐槽，大家都在分享自己遇到的人类物种多样性的例子。 话题能聊的那么热烈，纯粹是姜南柯那个朋友的故事太典型，典型的刘秀英和权宝儿都打开了话匣子，讲述她们也遇到的同类傻逼。 权宝儿碰到的是个制作人，并不是她专辑的制作人，单纯就是职业是制作人的家伙。那家伙也不知道哪想不开，每次见到她就跟她扯什么，你新发的专辑这边差点意思，那边可以更好。 最初权宝儿还以为对方是在用特殊方法证明，他专业能力更强，想合作，想给她当制作人。她也委婉的表达过，这事儿你找我没用得去找公司，我又决定不了我专辑的制作人是谁。 后来发现那脑残好像是喜欢她，那是一种追求方式，这给权宝儿郁闷的，很是恶心。因为她没办法跟对方翻脸，就是直接表达你离我远点，到底是制作人啊，要给人家留面子。可就是因为没办法翻脸，反而被那个人缠上了，就很烦。 而刘秀英遇到的是另一种类型，并非是什么地位相对高于她的存在，而是一个她早八百年就遗忘的小学同学。小学同学的父母跟她的父母认识，双方偶然碰了面，小学同学就缠上来了。 这人倒是一开始就没隐藏自己的喜欢，不过起初刘秀英以为他就是粉丝，那人讲的也是‘我是你粉丝’。那爱豆对待粉丝肯定友好啊，友好着友好着，粉丝告白了，刘秀英很惊讶随即委婉拒绝，我们不合适。 哪知粉丝小哥跟脑子有坑一样，持续输出什么，我真的很喜欢你，请给我个机会，我一定会对你好巴拉巴拉，搞的刘秀英很烦躁。更让她烦躁的是，那家伙还带着礼物找到她家，说什么拜访她父母，这是什么品种的傻逼？？？ “我就不说他就是一个小职员，一年的工资加起来都没我一个月的收入多，单说长相也不行啊，丢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刘秀英是真的不能理解，“我都不明白他哪来的勇气告白，在我终于不耐烦直接说我不喜欢你之后，那家伙还在同学群到处传什么我嫌贫爱富，富他个脑袋！我TM自己就很富！气死我了！” 地位高的人玩权利压制，地位低的人妄想天鹅，总之在姑娘们的嘴里，她们碰到的男性奇葩那是数不胜数。 而作为这张桌上少数的几个男性之一，柏原崇全程都只是个听众，跟其他男孩子一样，轻易不敢插-嘴，不然分分钟被怼。 在饭店酒足饭饱后，大部队转移地方去会所继续二场。餐厅的饭桌是一桌一桌的，一群人凑在一起，另一个人想加入没那么容易。会所就是一个超大的沙发再加舞池，人们都是端着酒杯四处蹿，这就有机会混在一起了。 赵寅城就混到姜南柯边上，脱离曹承佑的魔爪，蹲在妹子边上看戏。 他们这边的角度能看到斜对角的曹承佑被一群人围着喝酒，领头酒桌游戏的人是柏原崇，哥们把翻译带过去了，还带了日本发行方的负责人之一，打着尽地主之谊的旗号，围着曹承佑玩的可嗨，酒是一杯一杯的灌，还是专门开的烈酒。 赵寅城几乎是在柏原崇带着人走进他们的时候就迅速察觉不对，找了个要去洗手间的借口先闪，等他出去绕一圈回来，曹承佑就被包围了。他便在场子里寻找姜南柯的方位，溜过去坐在她边上看戏。 包间里挺吵的，他们这边听不到那边在说什么，只能看到那群人喝嗨了，酒接连不停的倒。 赵寅城就悄声问姜南柯，这是你前男友在给你找场子吗？ “不是啊，这是他们在表达友好，我们是客人么，主人家想招待好客人当然要陪对方玩的尽兴才行。”姜南柯嘴上不承认，眼底的恶趣味却展露无疑。 相较于赵寅城小小声的说话，姜南柯没有特意压低声音，她那话说给谁听都没问题。刘秀英就听到了，还听懂了。 刘秀英就更潇洒的跟赵寅城讲，“曹承佑那种智障，柏原崇玩不死他。” 初次跟这位见面的赵寅城有些惊讶的看向她，这么直接的吗？刘秀英又没在怕的，她都不这么在韩国活动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姜南柯听了也只是笑，反正话不是从她嘴里说出去的，别人就算问到她这，她也不会承认她跟曹承佑有矛盾。大家是一个团队的，项目还在线上，还要宣传，哪怕是给导演r制作人面子，姜南柯也不好做多余的事。 可傻逼真的烦人怎么办呢？找朋友啊，她知交遍天下。 当晚，曹承佑喝趴了，是被抬上车的，还是一直从会所被抬到酒店，再从酒店被抬上飞机，他们要飞港岛，那是个票仓地，核心地带。 上飞机之前，也喝了不少的柏原崇来机场送姜南柯，身上的酒意早就洗净，只是眼底还泛着红血丝。 姜南柯看他那样跟他嘟囔，“你灌他酒就行干嘛自己喝。” “他又不是傻子，而且我是想警告他不是想跟他结仇，那样对你也不好。”柏原崇摸摸她的脑袋，“到底是工作搭档，至少在宣传期内，得维持表面友好才行，知道吗？” “知道啦~”姜南柯伸手抱抱他，“走啦~” 曾几何时，还没穿越的初中少女活跃的年代，流行着一种叫爹系男友的生物，主打的核心词就是宠。虽然姜南柯已然忘记了这个奇特生物的流行点，但她十分依赖柏原崇的宠溺，柏原崇在她的世界里就是一座大山，永远可以依靠，碰到被人欺负了，没见到柏原崇就算了，见到了一定会告状。 告状之后的少女也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她的大山一定会庇护他。 某种程度上柏原崇算是做到了，曹承佑喝太多，多到剧组在港岛落地时人都没醒。记者会开始前两个小时，被暴怒的制作人，找人压着连灌了四瓶醒酒药催吐，吐完人倒是醒了，也蔫吧了，看起来极其没精神，能登台，全靠化妆师的巧手。 港岛的记者以生猛著称，这边就算收了公关费问的问题也很直接。有记者就在台下极其直接的问曹承佑，你觉得你跟柏原崇比，谁更好？ 曹承佑....“我们难道不是应该聊电影吗？” 这就是在聊电影啊，全是电影相关报道。 自电影上映后，涉及电影女主角的相关报道之多，连记者都打出了‘王者归来’的旗号，去描述电影上映的隔天，满天下的报纸头条都被姜南柯一个人霸占的盛况，仿佛之间好似时光又回到了去年，姜南柯独霸天下的热度。 电影上映的前三天包括首映礼当天，姜南柯的热度已经逐渐走高，当时就有媒体预计，这位很可能力压号称统治了2003年的李哮利再度登顶。 2003年还没过去呢，夏天发专的李哮利以绝对的王者之名称霸了整个南韩，都创造了一场属于‘李哮利’的风暴。彼时谁还记得姜南柯呢，彼时都有小报危言耸听的打出姜南柯过气了的标题。 数月过去，现在还只是秋末，今年的初雪都还没下来，真正的王者已然重整旗鼓，展现她之前只是休息片刻，任由山中的猴子几哇乱叫。等她睡醒了，这个天下依旧是她的。 电影上线当天，市面上所有娱乐相关的报纸都只关注两件事，一是姜南柯的电影，二是姜南柯的专辑。什么李哮利，没人关注。 电影上线的隔天，宣传团队已然抵达日本，但韩国的媒体却没有丝毫降低热度的意思，反而有更多的媒体冲出来蹭流量。 昨天还只是娱乐版的头条是姜南柯，今天是只要对外出售的报刊头条都是姜南柯，每家媒体给出的标题、报道核心，和文章角度都不同，各自都有绝活。 可能是每个人都想另辟蹊径，让自家的报道独特一点，什么票房多少，专辑卖的多好反而没多少人说，大家只围绕着‘姜南柯’这个核心词展开话题。 那话题种类多的，有不少都是标题党，纯纯的蹭热度。 比如财经类的报刊就有个记者发文，以姜南柯离开SM之后，对方市值肉眼可见的跌幅，去描述艺人经纪公司在市场上的不稳定性。说什么这类公司培养出一个当红明星就能大赚，但明星一走股价必然会跌，以此劝告股民，买这类股票得谨慎入手。 亦或者民生类新闻，先夸一波姜南柯考入首尔大的战绩，再话锋一转变成讲述今年高考的总数据，后面基本跟姜南柯无关，但这个新闻用的配图，头版头条印的是姜南柯的脸。 现在是没有什么自媒体蹭流量啦，但纸媒时代大家对蹭流量的操作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娱乐小报就更夸张了，这波人就是靠独特性去吸引买报纸的人，他们专注的就是姜南柯的花边。日本那边的电影宣传记者会还没开始呢，韩国这边媒体就抢先报道了，柏原崇去参加了记者会，还搞出什么世纪情侣大复合的神奇标题，也是很能扯。 大型报刊相对矜持一点，比如《中-央日报》就老老实实的报道了电影票房，首日破六十五万人次，碾压同期所有竞争对手。他们没有说什么王者归来那么夸张的词汇，这篇报道的记者用了另一个词去展现姜南柯所代表的意义。 【去年得到整个市场认可的姜南柯，今年带着众多媒体为她独创的‘姜南柯效应’再度回归。她本人已然证明这个词汇并非是昙花一现，而是可以作为一个专业名词以后供众人引用。其本人的票房号召力，自这部电影已然有了峥嵘之向，这也象征着此前被海外市场冲击的七零八落的韩国电影，即将进入百花齐放的繁荣景象。】 大媒体就喜欢说一些大词‘姜南柯效应’之类的，大媒体还热衷于给详细的数据。 《朝鲜日报》就给了非常详细的数据，以姜南柯新专在发售当天‘全球’卖出一百一四万张的数据去证明。外界一直在唱衰的唱片市场远没有到落寞的时候，个人专辑不好卖是个人的事，不要让整个市场背锅，多的是人专辑很好卖，比如姜南柯。 实体专辑市场确实有了不太好的迹象，但这些跟姜南柯没什么关系，她专辑就没有难卖过。 早在专辑打版的时候，负责发行的唱片公司就定案一百五十万张。裴老板对此有些担心，这要是卖不出去多尴尬啊，还会亏钱。但不管是唱片公司社长还是歌手本人，都没搭理演员经纪公司社长，你一个外行往边上站站，你等分钱就行，别那么多废话。 等待分钱的裴勇俊在姜南柯抵达港岛，专辑的第一版也全部卖完，唱片公司要加印的时候，给艺人打电话。 “你说我们公司搞个爱豆怎么样？就是弄点练习生什么的，如何？” 姜南柯囧了一下，还真是富贵迷人眼啊，聪明人都会想不开，“你知道夏天的时候李哮利红成那样，专辑总销量是多少吗？” “两百万？”裴勇骏是把自家艺人当参照物的。 艺人告诉社长你想多了，“最新数据，她专辑卖到上个礼拜统计的最新数据，总额九十七万张。” “那么少？”裴勇骏疑惑，“你们差距那么大吗？”对方可是卖了几个月了。 姜南柯笑了，“不是我跟她差距大，是实体专辑市场逐渐走向落幕，这是不可逆的，现在都流行MP3，电子音源迟早会强占这块地盘。我的专辑能卖的那么好，一方面是电影宣传连带，另一方面是我在海外人气也高，更重要的是，SM给我留下的好底子。” “李哮利吃亏就吃亏在海外人气没起来，他们公司渠道拉胯，只能在国内混。你如果想搞练习生走我这条路，那就得先打通海外市场的渠道，这方面你可以去研究一下SM，李绣满那老头是真厉害，我的海外人气够高也是他地基打得好。” 裴勇骏懂了，“我还是先专注演员的培养吧。” “明智的选择。” 员工和老板在通话时，港岛的记者会已经结束了。电影已经在这边上线两天，数据非常能打，都能让导演肖想一下自己刷新自己的战绩，超越‘我的野蛮女友’。但这个好成绩并没有让团队多开心，整个团队气压很低，因制作人大发火，怒骂男演员只顾着玩乐，酒喝到再记者会上反应都慢半拍，数次被记者怼的答不上来问题。 今天依旧有港岛本土的发行方招待的酒宴，但曹承佑被制作人警告，他要是还敢跟昨天那么喝，那他就等着死。 今天的饭桌上姜南柯依旧是自己有个小圈子，她在这个小圈子里讲的是粤语，曹承佑依旧无法插-入，赵寅城依旧很悲催的被拉着吐槽。 不过姜南柯这次倒是没有开什么吐槽大会，就是跟许久未见的小伙伴们凑在一起瞎聊，她对曹承佑的关注度真的不高，只要对方别来招惹她，她基本是无视。 他们这边聊的是张志尧的新专，预售的数据已经达到十五万张，对于主业是演员的他来说，这个数据很不错，本身就是给粉丝发福利的么。 开开心心的一场结束，到了二场，曹承佑再度想不开，没人去灌他酒，他反而端着酒杯来找姜南柯。 小伙儿这次语气很好，还是求帮忙的语气，先给姜南柯敬酒，“我跟这边的发行方不熟，你好像挺熟的，给我介绍一下？” 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的姜南柯看对方脑子长出来了，都低头了，就准备起身接过他求和好的信号。张志尧却轻拍了下她的肩膀，他先端着酒起身对曹承佑说，“我带你去认识人，我更熟一点。” 人就这么被带走了，边上的赵寅城八卦一句，“前男友又来帮你找场子？” “只是朋友，而且不是找场子。”姜南柯说他误会了，“张志尧不是那样的人，他如果真想做什么会走一力降十会路线，直接碾过去。” 赵寅城微愣，有些迟疑的问，“这位在这里非常红吗？” “我们讲究人气，他们讲究人脉。”姜南柯表示，那哥们不纯粹是个艺人，更主要的身份是富家公子。 带陌生人去结交了一圈人脉的张志尧回来后，询问姜南柯，“你还没搞定他？” 姜南柯听不懂，“我要怎么搞定他？” “直接拒绝啊。”张志尧也不懂，“你难道是不好意思拒绝他吗？因为工作？” “因为工作我觉得无视比较好。”姜南柯跟他分享了权宝儿遇到的那个奇葩，她拒绝了反而被对方说不识抬举，“我要是被那个傻逼误会我是在矜持，还什么欲拒还迎，那我能气吐血，还不如当不知道呢。”顺带一说，“你知道柏原崇有多帅，昨天给他灌成一条死狗，今天记者会开始之前他人都是懵的，还被制作人骂，爽爆了。” 张志尧不解，“你是纯然看脸的类型？我是说柏原崇那么做就帅，曹承佑那么做就挫？” 姜南柯微愣，“你把柏原崇和曹承佑放在一起比？”哪想不开啊？ 没有任何隐藏含义很单纯就是疑惑的张志尧讲，“柏原崇和他是一个类型的人啊，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而已，都是觉得男性权威更高的那种人，父权懂吗？” 不是很懂的姜南柯有点怀疑，“你难道是在吃柏原崇的醋然后污蔑他吗？他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要跟曹承佑放在一起对比？” “你那么讨厌曹承佑啊？”张志尧听了就笑，解释道，“我跟他们都不熟啊，都是透过你去看他们的，在我这个角度他们是一类人。” “别扯，我都没跟你说过柏原崇。” “刘嘉熙说过。” “说什么了？” 刘嘉熙没有跟张志尧说过柏原崇，她哪想不开跟姐妹的现任追求者说前任男朋友。刘嘉熙跟张志尧说的是，我姐妹人超善良，还心软，你别伤害她。 而那番话在张志尧的理解里，就是姜南柯的上一段恋情可能让她受过伤。彼时他还在追，不可能直白的问姜南柯什么，就独自去研究了一下曾经被誉为‘世纪情侣’的公开交往过程，都是媒体报道过的。 跟这对情侣相关的公开报道里，核心关键词是‘保护’。在姜南柯因恋情被全世界攻击的时候，都是柏原崇站出来保护她，就这还被媒体夸赞有男人的担当，都是赞美词。 “他确实保护我了啊。”姜南柯不懂他想说什么。 张志尧想说的很简单，“你如果是个小女人，就是那种把男人当天，并不讨厌当一只每天只要考虑吃喝玩乐的金丝雀那种小女人，那柏原崇的保护确实很男人，值得夸奖。但你不是啊，你不是娇花你是一棵树，你向往天空向往自由，事业心还那么强。” “在你想要独自成为大树的前提下，柏原崇的保护就是一种禁锢，以爱之名收拢你能飞向天空的翅膀。那从正面看，是他张开双臂把收拢羽翼的你护在怀中，以绝对的保护者的姿态。可如果从背面看，他的那双手臂就是锁链，锁死了你的翅膀，让你再也飞不出他所笼罩的天空。” 益友只是在跟朋友讨论男人的各种类型，不带任何负面评价的讨论，“曹承佑跟他是一样的，都是爱慕你绚烂的羽毛，火焰般的生命力，那是你最有魅力的地方。可他们的爱慕都是把你圈在怀中，目的是独占，我独自拥有一个宝贝，关在家里只有我能欣赏。” “曹承佑跟柏原崇只是表现的方法不一样而已，可能是认识的时机不对，柏原崇认识你的时候他已经是很出名的艺人，你好像就还好，他天然压过你就能很温和的展现那份游刃有余的强大。曹承佑跟你认识的时候，他没强过你多少，可能还是看脸，所以他想要给你展现他的强大以换得你的仰慕时，用的方法就很极端，让你讨厌。” “不过在我看来那是一样的，手段不一样，目的一样，都是想打造一个笼子把你装进去。区别只不过是柏原崇把你鸟笼修饰成金屋，再跟你传达你是金屋藏娇里的那个娇，再占据容貌优势，看着就不一样了，其实是一样的。” 这番话堪称晴天霹雳，给姜南柯雷的外焦里嫩，整个人都不好了，“你在鬼扯什么？” “你这什么表情？”张志尧失笑，“不喜欢这个话题我们聊别的好了，我随便说说的。” 姜南柯按住疯狂跳跃的心脏，气都喘不上来，“你讲了那么诡异的一段话后让我聊别的？你先跟柏原崇道歉！” “行行行，道歉道歉。”张志尧给她倒了杯酒让她压压惊，他真就是随便说说，不过，“你真的没发现吗，我以为你早就知道啊。” “我知道什么啊？！” 张志尧疑惑，自家聪明绝顶的妹子怎么突然傻了呢，“我看过你帮你的队友去硬抗那些黑粉的新闻啊，那才是你啊，永远有勇气去坚持自己的姜南柯。因恋情被爆全程隐身只让柏原崇站在台前的行为，不是....” “张志尧！” “OK，我错，对不起，srry，非常抱歉。” 秒跪的张志尧把酒杯给她递过去，让她冷静，闲聊而已么，不要激动！很激动的姜南柯连灌三杯酒，酒精冲上头，人一下就懵了，恍惚着回忆，那座大山的阴影处是什么模样。 思绪刚蔓延开，姜南柯就猛的甩头，她不愿意去想，不愿破坏那份美好。 爹系男友最美好的象征词汇就是‘宠’，爹系男友最恐怖的象征词汇也是‘宠’。 宠，宝盖头加一个龙，龙指蛇，说文解字里，这两个符号加在一起就是，豢养在家宅里的蛇类。蛇有毒，但圈养在家就变成了无毒蛇，被拔下毒牙的小宠物，鳞片很是美丽。 宠物和玩物，是一枚硬币的两面，有些人一眼就看穿了，有些人不愿意多想。 姜南柯从来不干庸人自扰的事，白月光就是白月光永远都不会变。但她首次对曹承佑有了厌恶之情，真正意义上的厌恶。 曹承佑已经回过神了，脑子里的水都排空了，他又不是真傻，只是以前一直不想承认那份好感而已，毕竟姜南柯一直表现的很看不上他，那他死都不会承认自心头翻涌而上的微妙情愫。 偏偏柏原崇出现了，明明是前男友的身份却带着保护者的光环出现了。保护者和被保护者无限亲密，即便双方已然分手还是早就分手，姜南柯见到柏原崇时露出的依恋，已然让曹承佑气的肝疼。 要不他怎么可能在明知道对方是来找茬的情况下，还是来者不拒的跟他喝，就是不想怂啊。 可都到了这个地步，再不承认自己是个傻逼也没必要了，曹承佑承认了，自我消化了，也就想开了，换了路子。真正开始追求，以符合正常人的追求方式追求。 类似在飞机上会跟空姐要小毯子，去问姜南柯冷不冷，想不想喝点什么之类的，很友善。即便被姜南柯无视了，也只是讨好的笑笑，不再讲什么找死的鬼话，堪称大变活人。 但赵寅城却觉得，这人终于正常了。 电影宣传团队在港岛的下一站是宝岛，也是票仓地，这次来参加宣传记者会站台的，是目前在宝岛如日中天的周同学。 面对柏原崇是个小女孩还跟家长告状，指着家长能去把欺负她的男同学打一顿的姜南柯，见到了小伙伴就是个恶童。 “我看他极端不顺眼。”姜南柯端着酒杯挡住半张脸，跟小伙伴小声说，“找人搞他一下。” 周同学扫向那个人，举杯同她喝酒，“放心，交给我。” 本土地头蛇办事很麻利，在姜南柯那句话说完不到两个小时，男演员就出事了，遭受仙人跳。 这次招待韩国团队的依旧是本土发行方，这边包了一家夜店，带大家吃好喝好。快结束的时候，大家喝的都有些醉醺醺的要走了，当然要把人找齐送走，谁知曹承佑人没了，就一群人去找。 找到一楼舞池边上的公共洗手间里，还是女洗手间，才找到了曹承佑。他被一个宝岛妹子撕扯着说非礼，门口还堵着妹子的朋友，让他无法脱身，语言不通他连解释都没办法。 本土发行方很有来头，找到人后先把妹子和她朋友都控制住，迅速把韩国电影团队送走，表示剩下的事他们解决。 回到酒店的众人谁都睡不着，都在关注这件事。极少数核心成员聚集在制作人的房间里，听曹承佑解释，他到底发什么疯。 曹承佑比窦娥还冤，他是喝懵不知道被谁带出了他们在的包间，正在找路回去的时候，看到一个男人在打女人，下死手的那种，那他怎么都会上去救人啊，不然呢？ 被他救下的妹子拽着他的手一路跑到了女洗手间，那男的一直在后面追着好像在骂什么，他也听不懂。他压根也没看到那是女洗手间的标识，纯然是不想跟男人起太大的冲突，才没有直接跟人家互殴而是顺着妹子的拉扯躲。 虽然他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店是本土发行方包下的，那男的至少是本土发行方的人，又那么嚣张的打人，万一很有来头，他也很尴尬。 鬼知道他躲进去之后，怎么就变成了非礼那个女孩子的恶人，事实上他压根没听懂对方拉着他不给他走的原因，只以为是行凶的男人还在外面，所以女孩子害怕才不给他走的，仅此而已。 旁听曹承佑解释的人基本都是信的，信任的不是人品而是智商。得蠢到什么地步才会在异国他乡还是电影宣传期去非礼一个外国人，脑残吗？ 曹承佑的智商大家是信的，但制作人还是在疯狂喷他。喷他没脑子，当NM的英雄，你怎么不去拯救世界，内-裤外穿当超人好不好？怎么TM哪都有你，宣传期才开始四天，你TM天天给我找事，真NM以为老子收拾不了你了？ 被喷的一头血的曹承佑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制作人说的是对的，那是人家的场子，这里是异国他乡，本身还在电影宣传期，什么拯救世界关他屁事，真要救人不会找人帮忙吗？非得他上去逞英雄？ 经纪人连连道歉就差给制作人跪下，艺人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姜南柯掩嘴打了个哈欠，有点困。 导演一个眼刀飞过来，“你就看戏是吧，不是你倒霉是吧！” “我没鼓掌叫好就不错了。”姜南柯拒绝被迁怒，“这事儿很好解决，发行公司都能把我们送出来，他们就一定能解决。何况场子是他们包下的，招待的局出意外全是他们的问题，我们不倒打一耙就不错了。” 郭在容被噎住，“滚滚滚，赶紧去睡觉，明天还得飞。” 施施然起身的姜南柯连个眼神都没给曹承佑留，回到房间给小伙伴打电话，怎么说啊？ “什么怎么说，结束啦。” “发行方没找你麻烦？” “就是他们帮忙干的。” 周同学表示，“我办事你放心，那边老板我认识，何况又不是要闹出来只是给个教训。曹承佑在这里又不是什么名人，玩一下而已能有多严重。安心睡吧，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整件事在他们上飞机之前正式宣告结束，发行方的负责人带了礼物来跟韩国制作人道歉说是招待不周。两人都没有提起昨晚的事，好似不存在，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之后，曹承佑就被他的经纪人盯死了，制作人也让助理盯死他，确保他身边一定有人跟着。而身边跟那么多人，曹承佑本身都有点丧，自然就没办法在对姜南柯表达什么好感，顶多在大家一起吃饭时能搭两句话。 连续跑了十天，跨越十个国家的韩国电影宣传团队再度回归本国，开启本土宣传。 落地汉城的姜南柯则是开启了许久没有经历过的死亡行程，这次是她主动跟经纪人商量过安排的。她要同期宣传电影和专辑，电影在各个城市开办记者会，专辑签售就跟到那个城市去。再叠加去电视台录打歌节目，还有中间穿插的杂志拍摄和采访。 毫不夸张的说，姜南柯忙到能原地起飞。 这份忙碌还伴随着电影的大火，以及原定的男女主角绯闻炒作也跟着铺开，姜南柯和曹承佑都有CP粉了，电影确实是个好故事，很抓人的悲情CP，赚了观众不少眼泪。就有粉丝在电影宣传时，举着两人的CP灯牌，到现场应援。 CP粉都有了，想邀请知名CP一起代言的品牌方也不会少啊。 品牌邀约到曹承佑手上的时候，经纪人是想拒绝的。 “你别招惹她！之前在宝岛的事，是不是她干的都不好说，人家满天下都有朋友，你再折腾下去就是找死，韩国还是人家大本营呢！”经纪人对此是真的很烦躁，一个女人而已，搞什么搞！ 曹承佑垂下眼，“等他们那边消息。” 经纪人气的脏话都骂出来，“等TM什么消息，我跟你说那事儿就是姜南柯干的，你TM不信我？不是她能是谁？莫名其妙的还是本土发行方包下的场子，就她看你不顺眼，不是她搞你，还能是谁？我们TM在那边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谁TM没事找我们麻烦？” “她不是那样的人。”曹承佑不信，“她再怎么样都不是会背后搞手段的人。”那是个明朗如春日的姑娘，绝对不会在背后做小人。 “你脑子装的是屎吧！喜欢个女人喜欢的都TM没脑子了，姜南柯十六岁就出道了，这个圈子能混到顶端有TM几个好人？还什么不是那样的人，你跟人家很熟吗？她在那边朋友之多，受邀去观影的艺人能拉一个排，跟发行方能不熟？搞你轻轻松松我告诉你！” “你TM不给我报复，行，您大气，您男人。可TM还上赶着去....” 曹承佑冷声开口，“够了，我说等她那边回复就是等她那边回复，我有在跟你商量吗！” 经纪人表情一僵，踹门而走，跟脑残没话说。 435 第三十六章 人类的复杂性 曹承佑不是坏人, 即便他经常干一些愚蠢直男会干的蠢事，但姜南柯很清楚，曹承佑不是坏人。准确的说这家伙连‘坏’都算不上, 就只是自以为是的烦人而已。 有品牌方邀请姜南柯跟烦人的家伙一起代言情侣款的手表, 如果是以前她会直接拒绝，她不缺那点代言费也不想跟烦人的家伙有牵扯。可她现在都已经报复过了，还是很成功的报复，她就无所谓了，有钱不赚白不赚么。 谁承想，艺人这边点头愿意签约，老板那边喊停。 裴勇骏对姜南柯的管束极少, 说一句不怎么管都行，这次算是他第一次限制姜南柯接什么项目。 社长并没有直接跟艺人说什么你不要接那个代言，而是让经纪人拒绝品牌方, 本身都不准备告诉姜南柯的，事实上姜南柯一开始确实也不知道。 姜南柯的时候，公司已经拒绝了品牌方, 品牌方负责人跟制作人有点关系，制作人又来问她，方不方便给个面子，如果是价格不合适可以再商量么, 人家还是很有诚意的。 单纯是给制作人一个面子的姜南柯本以为经纪人拒绝是看她不喜欢曹承佑，进而不打算跟对方合作。谁知她去问经纪人的时候, 对方告诉她, 是老板限制她和曹承佑有任何外部合作。 姜南柯就不懂了，商人有钱不赚，有点奇怪啊。 这要是换成李绣满, 她跟曹承佑就是撕的天崩地裂，那老头也会给她接一堆情侣代言，有钱干嘛不赚。 “我当然也想赚钱，可你确定这笔钱你想赚？”裴勇骏没绕任何弯子，话说的很直接，“两个礼拜前宝岛那事儿，是你找人搞的曹承佑吧？” 姜南柯也没什么好不承认了，“就为了这个？” “就为了这个。”裴勇骏让她别小瞧天下英雄，“你跟曹承佑那么久应该了解他很傲，人家眼睛能长在头顶上不是脑子有问题，而是底气够足。他是第一个以韩国男演员身份去往戛纳的人，这份战绩是无可磨灭的。” “电影圈目前数的出来的新生代中，他是第一人，还是备受各路大导喜欢的人。去海外，在你的地盘，你想搞他，他又没什么防备，那很容易。反之，回到韩国，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也是他们的地盘，曹承佑的经纪公司本身就不好惹，他本人也不是软柿子。” “他那边想报复回来确实不容易，不论是想搞你还是想惹我都得先掂量掂量，但想搞事也不算多难。你出手太快，也没留下什么能当证据的东西，再加上确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让他吃了个暗亏，勉强算是维持住了表面和平。大家还有项目在上，能维持着这份表面和平已经够了，再多，就是自找麻烦。” 大前辈教导小朋友，“这个圈子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可就要随时防备别人在背地里下手，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还不如就维持现状，等项目结束，大家进水不犯河水。” 姜南柯想了想，也行吧，她也没那么缺钱非想要接代言，会打电话给社长询问也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满足好奇心的姜南柯乖巧的听从社长的安排准备挂电话，裴勇骏却突然八卦起来，问她，你最近有在恋爱吗？ “干嘛，公司突然要管制恋爱了吗？”姜南柯疑惑。 裴勇骏就说，“公司不管恋爱，你想跟多少人恋爱都行，但劈腿这种事最好藏着一点，你自己也不想翻船吧？闹成李哮利那样就太尴尬了，你说呢？” 囧了一下的姜南柯表示，“我单身。” “随你，反正你跟人开房的时候注意点，挑点靠谱的，实在不行我给你介绍靠谱的。” “.....公司还有这个功能吗？” “如果你需要的话。” “我不需要，谢谢。” 裴勇骏轻笑出声，“行了，挂了，你自己小心点。” 什么样的男人叫坏呢？公开跟大众炫耀我跟某个妹子睡过，以女孩子的贞操为战利品炫耀。 这样的男人最近出现了一个，还闹出了个大新闻。某直播电台节目，一个男艺人伪装私下跟另一个男艺人打电话，接电话的那位在直播时，兴奋无比的叫出‘我睡了李哮利’，此事强占节目播出隔天的所有头条，成为当天最高热度，把现在如日中天的姜南柯的热度都压下来了。 这里需要个小科普，任何录制期间，录制节目的嘉宾不论玩什么游戏假装给不知情的朋友打电话，实际上都是提前告知过朋友，我可能会在节目录制时给你打电话。因为节目录制前是要跟作家过流程的，不会莫名其妙一个电话就打出去，万一对方接不到呢。 换而言之就是那个接电话的男人，是明确的知道节目正在直播，对着直播‘窗口’说出这段话，极其恶劣。 恶劣的新闻成了头条，李哮利被群嘲。此事跟姜南柯毫无关系，此事也是裴勇骏半开玩笑的让艺人多少顾忌一下声誉的原因。 李哮利和姜南柯经常被媒体放在一起做对比，她们有太多的相似之处，都曾经是顶级女团的成员之一，也都各自在单飞后红透半边天。以及，她们俩的名字都很不符合大众认知里对于女性温良恭俭让的要求。 先说李哮利，伴随着她逐渐崛起的人气随之而来的是其混乱的私生活的探究，这姐们的开放程度是圈内圈外都很知名的，在男女关系上很开放。否则也不会什么阿猫阿狗在直播里说‘我睡了李哮利’，就有人信。 跟姜南柯有关的关键词是‘小疯子’，脾气过于直爽，看不顺眼的人就光明正大的怼，当年这位在颁奖礼上直接挑起她家粉丝和李哮利家粉丝大战的事，同样是圈内圈外都很闻名的不好惹的存在。至于男女关系，貌似也有点乱。 韩国媒体报道里关于姜南柯‘混乱’的男女关系，是随着电影在各国发行后，一个个转载他国媒体所搜集起来的新闻。比如姜南柯到日本，柏原崇公开出戏她电影的宣传；亦或者姜南柯到了港岛，那边的狗仔拍到了姜南柯和柏原崇深夜拥抱，就打出双方疑似地下恋的旗号。 人脉网广博，在世界各地都有朋友的姜南柯，带着作品到地头蛇们的地盘时，自然会收到朋友们的招待。而那些招待里，如果有超级大帅哥，还跟姜南柯有直接互动，就会被媒体拍下，传播一组双方疑似有情况的八卦。 这些报道给姜南柯带来的除了郊游广阔的名声之外，还有满世界默认的，这妹子选男人的眼光很高，以柏原崇和张志尧这条线为基准，低于这个标准，都不配跟她传八卦。 这条基准线不止是媒体叫出来的，粉丝也认同，他们认知的缘由来自于姜南柯新专的MV。 这张专辑在音乐圈引发了很高的讨论度，不是什么专辑卖的多好，或者歌多好听之类常规的讨论，大家更热衷于讨论专辑MV的特殊性。 前面说过，目前市面上歌手的MV不说什么粗制滥造也没好到哪里去，本身是卖音乐又不是卖电影配乐，唱片行当还不怎么关心MV的事。 砸重金给自己的专辑拍了三条微电影当MV的姜南柯，就这么成为了另类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她这个螃蟹吃的上来就摆好了蟹八件，邀请的MV搭档不说什么张志尧，光郑宇盛登场就让大家很惊奇，这位身价可不便宜，有这钱拍什么MV啊，再做一张专辑不好吗？ 姜南柯跟郑宇盛的MV更奇特的一点是，有不少粉丝专门把MV刻录下来在网上传播，很多人此前压根就没有买姜南柯的专辑，单纯冲着这个MV，以为是什么电影剪辑，到处询问哪里有片源。还有媒体专门报道了这件事，可想而知，这条MV的微电影有多受欢迎。 受欢迎的程度甚至让某个制作方找到了MV的导演，让对方扩充MV剧情正经拍个电影，连男女主角都想直接定下姜南柯和郑宇盛。 这事儿也让姜南柯身上又多挂了一条CP线，跟郑宇盛的。目前来说，她身上挂的八卦绯闻可太多了，多到CP粉内部都能各自开战了，连粉丝内部都在争，谁才是真正的正宫。 今天电影宣传到光州，记者会下午才开始，上午姜南柯就去搞专辑签售。 在签售会现场，姜南柯已经听到N个粉丝询问她，你更喜欢谁？ 低头签着专辑的爱豆反问小粉丝，“你更喜欢谁？” “我喜欢郑宇盛。”小粉丝刚说完又改了主意，“其实赵寅城也不错。” 排在这人后面的粉丝插话，“曹承佑才是官配！” “曹承佑是电影的官配，MV里郑宇盛才是官配。”粉丝一号扭头跟粉丝二号争，“而且怎么看都是郑宇盛更帅！” 粉丝二号不乐意了，“你没看电影啊，电影里曹承佑跟我们姐姐多配啊，配一脸！” 粉丝三号突然探头，“我也觉得曹承佑更配！” 很多人都认为曹承佑和姜南柯很配，电影爆了啊，大爆！热度如此之高的电影还是个悲剧，无数在电影院里哭红了双眼的观众，走出电影院就希望戏里成不了的悲情CP在戏外可以甜甜蜜蜜。 制作方非常愿意满足粉丝们的愿望，演员们自然也是愿意配合的。 签售会上的姜南柯就跟小粉丝们说，“曹承佑帅气的地方不在脸，那哥有独特的人格魅力。” 记者会上的曹承佑面对记者关于绯闻的提问，也是暧昧不明的回答，“如果姜南柯愿意给个机会的话，当然是我的荣幸。” 工作场合担当银幕情侣身份的男女脱离了闪光灯，在私下的接触非常少。自宝岛之后，男女主角整个宣传期几乎没有私下沟通，颇有点互相对方不存在的意思。 今天稍显特别，在制作人宣布下一个宣传计划时，曹承佑表示他需要休息，哪怕只有半天都行，宣传太密集了，他有点扛不住。 记者会刚结束的大巴车上，不少人都在边吃三明治边听制作人讲后续安排，这是电影制作方包的车，方便组里跑宣传的。 男演员想休息的话一出，不少人纷纷看向他，曹承佑环视一圈，问他们，“你们难道不想休息吗？”视线擦过姜南柯时，很平淡的移开了。 跟他隔着个过道坐着的赵寅城按了下眉心，休息当然谁都想啊，制作方安排的行程确实太密了。他们跑了十个国家回来后一天的休息都没有，立刻就开始了本土频繁跨城宣传，他都有点扛不住。可这种事，是扛不住就能反抗的吗？ 扶着椅背站着的制作人给气笑了，胳膊一抬指向姜南柯，怼曹承佑，“人家不比你忙？她行程密密麻麻排满了，一天连两个小时的休息都没有，人家说什么了，就你累啊，我不累，大家都不累？” 曹承佑皱眉，“不要说这种转移矛盾的话，你讲这话是想让我跟她掐还是想让她站在你那边鄙视我？她当然累啊，你刚才在台上差点晕过去看不见啊，再这么搞下去，我们都得进医院，到时候难道要挂着水上台吗？” 导演打着哈欠站起来，太累，没心情吵架，“电影还有十五天下映，扛过这十五天你想干嘛干嘛。” “再抗一天我都要死了，真扛不住。”曹承佑一声长叹，跟导演示弱，“哥，不止是我，你也找个镜子看看，你眼底的红血丝都要爆出来了。我们要是票房不好，那拼命宣传是应该的，成绩都那么好了，宣传面全部已经铺开，热度够高了，再这么折腾下去有没有必要啊？” “再说，我们吃肉总要给人家一口汤喝。这可不是在海外，本土同期上映的电影票房没我们好的都没我们宣传面铺的那么广，再这么搞下去，外面肯定说我们吃相难看，你说何必呢？我又不是要休息多久，就半天给我好好睡一觉，养点精神再折腾也行啊。” 导演纠结，他也累啊，刚要开口；制作人怕他反水，抢先说，“大家都累，为什么就你不能忍，姜南柯....” “别天天姜南柯姜南柯的，她好欺负是她的事，不要来绑架我。我又不是没拍过电影，谁还没参加过电影宣传，正常宣传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哪有安排的那么密集的宣传期。之前一天一个国家就很夸张了，现在一天一个城市，采访每天都不会少于五个，怎么样，我们这些演员不是人啊？” 曹承佑怒了，制作人火气更大，“我这又不是独一份，大热的电影那部宣传期不密集？时间就那么多，一共也才一个月的时间，多跑跑怎么了，能跑断你的腿啊？而且怎么不能说姜南柯？人一个小姑娘.....” “够了啊！到底能不能沟通，我要半天假，行还是不行！” “不行！” 制作人话音刚落，演员立刻起身，大有你不乐意老子自己安排的嚣张。 郭在容猛然一拍椅背，“都TM闹什么！休！就半天，再不休息人要死了。”转向制作人，“半天休息，就这么定了！”再转向站着的曹承佑，“你给老子坐下，跟TM谁叫嚣呢，给你脸了！” 曹承佑坐下了，半天的假期也到手了。职场上果然还是当刺头能争取到利益，刺头得到了不少打工人的尊敬。赵寅城都偷偷双手合十冲前辈拜了拜，牛逼还是你牛逼。 讲实在话，关于宣传期密集这事儿，制作人和演员这两方没有对错，单纯是立场的不同。有宣传非常密集的电影，也有宣传期只是走流程的电影，纯看发行方安排，哪来的对错可言呢。 姜南柯有那么一丢丢的歉意让她想跟曹承佑道个歉，此前在宝岛的那个恶作剧确实有点过，哥们不是个坏人。 二十分钟前，烦人的家伙敲响她化妆室的门，问正在卸妆的她要不要去医院。彼时姜南柯不想搭理他的，助理小姐姐直接拦在门口，根本没给他进门。 曹承佑没有管拦门的人，只看背对他正在卸妆的姜南柯，“你刚才在台上站起来跟大家鞠躬道谢的时候，是不是恍神了？头晕对不对？我看你都站不稳了，你得去医院才行。” 拦门的助理连忙扭头看艺人，艺人偏头扫了他们一眼，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语气带着疲惫，“别折腾了，有去医院的时间还不如让我多休息几分钟。” 助理小姐姐脸一板对男艺人伸手，“麻烦您出去。” 曹承佑脸上的怒气一闪而过，扭头走人。 二十分钟后，大巴车上爆发的争吵让姜南柯多了半个下午的休息时间，倒不是今天立刻就休，既定的行程表不可能改，就算是休息也要等到两天后，制作方需要时间调整行程安排。 现在大家还得跑宣传，现在姜南柯有一丝犹豫，她要不要跟不是坏人的曹承佑道个歉。 “道歉你就上套了，他的目的就是这个。” 当天凌晨两点，姜南柯还在工作，跟郑宇盛拍杂志，音乐杂志，宣传专辑的。郑宇盛作为知名MV的参与者来跟她一起拍摄，而说句话的人是跟着郑宇盛来还钱的李正宰。 模特们在等现场布景调换，有十分钟休息。姜南柯困的要死了，又不敢睡，怕睡着等下会扛不住，还是得一直醒着才能持续抗。 李正宰就给她提供了那种带两颗爆珠吸一口能上头无敌清凉的薄荷叶，吸的第一口，姜南柯都被冲的抖了一下。 借用特殊道具提神的姜南柯就带着聊点事岔开睡意的方法，跟他们俩说了关于虽然人讨厌但也没那么坏的曹承佑的故事。郑宇盛对此没什么评价，也就是你想道歉就道歉呗，估摸着对方也猜得到，曹承佑又不是傻子，只是当不知道而已。 姜南柯其实也这么想，那哥们挺聪明的，猜也猜得出来。反正也没什么好瞒的，道个歉好像也没什么。 跟他们俩都不一样的李正宰就直接反驳，道歉就是傻，还以己度人跟妹子分享，“你信我，都是套路。我要是曹承佑我也这么干，本身你就难追，之前他还干了蠢事，关系僵住了，他总得想办法破冰。这就是个破冰的套路我告诉你。” “你信不信，你上一句是抱歉，下一句他就会回你，道歉就算了，请我吃顿饭吧。这饭一吃，酒杯一碰，关系是不是就自动弥合了？那他之后进可攻退可守，往前一步是继续表达好感，往后一步是能当朋友，简直立于不败之地。你现在这个想法，就是上了他的套。” 李正宰刚说完，就看到两个傻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嗤笑一声，干嘛，“我说得不对吗？” 在李正宰的视角里面前的两个都是傻子，都是他容纳进自我保护圈范围内的傻子，不过郑宇盛是完全进来了，姜南柯属于半条腿跨进来了，对方是债主么。 债主小妹妹在李正宰看来就是另一个稍微有那么点智商但也不多的郑宇盛二号，他们家兄弟散财童子当的十分之蠢，小妹妹也没好到哪里去。说是说借钱要写欠条啦，可彼时他跟姜南柯一共也没见过几面，十亿这种巨款只是写张借条就借了，脑子实在不怎么样，那可是巨款！ 借条什么的，他就是不还，姜南柯还能搞死他不成？打官司？打呗，他又不是没打过。 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姜南柯信任郑宇盛，钱给出来了，还不止给了一笔，李正宰就信任姜南柯，傻乎乎的姑娘出去肯定被人骗！现在就即将被人骗！ 从来也没觉得自己傻，只觉得诈骗犯太精的姜南柯疑惑，“我哪里表达了曹承佑在追我？” 同样没有怀疑过自己智商，还一起听故事的郑宇盛也好奇，“你怎么知道曹承佑在追她？” 被智商洼地包围的李正宰对他们俩都很无语，先说姜南柯，“你自己都讲了他持续挑衅你，你才会报复，那他为什么挑衅你？吃饱了没事干啊，肯定想吸引你注意力但玩砸了呗。”再怼郑宇盛，就很嫌弃，“你这脑子也是没谁了，一个男人又去撩拨姑娘又去帮助姑娘，为了能让姑娘休息还跟制作人吵起来了，能没点原因的吗？总不能是曹承佑想讨好姜南柯借钱吗？” 郑宇盛.....他还是继续抽烟吧。 姜南柯......“您继续。” 没啥好继续的李正宰表示他已经说完了，“你就当不知道，他只要没有直接跟你说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你，你就全当不知道。得到休假的又不是只有你，他又不是不休息，大家都有好处的事，为啥你得心虚，我跟你说做人不能太善良，人善就被欺。”夹着烟的手指一转，“你看看他，前车之鉴！” 姜南柯看过去，“你又干嘛？” “这傻逼又给人家借钱，那傻逼从来没有还过他的钱，每次都是借，就这他还借。”李正宰都无语，还跟‘金主’告状，“他欠你的钱都没还完，还给别人借钱，是不是脑残？” 一下给气笑了的姜南柯上下扫视脑袋越垂越低的傻大个，“脑残，你有钱没处花先还我钱啊。” 三人组里身高最高的郑宇盛目前气势最低，硬梗着脖子装凶，“你们俩够了啊，我就是.....” “全场准备！” 场务一叫，李正宰快速拿起用一次性水杯弄的简易烟灰缸，另外两人默契的把手里的烟往里一丢，连嘴里吐出的烟雾都是一高一低的同频，再同时走向棚内。 开工，大家都是专业模特。专业的模特们还都会腹语呢，在表情不变的情况下，共同吐槽那个站在角落的家伙，全身上下都长满了心眼子啊，够牛逼的。 姜南柯每次都会好奇，“你到底怎么跟李正宰成为朋友的？” “他是嘴硬心软，别看说起来人人的关系都可以算的分毫不差，事实上他对自己认定的人很保护，比谁都善良。”郑宇盛觉得自家兄弟只是想法有点多，不是坏人。 姜南柯对此不予置评，倒是想起来，“有个纯爱的本子递到我这边在选男主，故事还蛮有意思的，等下结束你跟我走，我把本子给你，你看看剧本有没有兴趣。” “你现在已经可以决定男主了？”郑宇盛佩服，妹妹你可以啊。 妹妹表示，“小成本，新人导演，就剧本有意思，这配置我要是连男主都没推荐权，那我还混什么。” 混到一定的层级，话语权自然就来了。都混到这个地位了，姜南柯还是忙成狗。 在如此忙碌的过程中，好不容易能休息个半天，姜南柯也没捞着睡觉，而是得回公司开大会。 全公司中高层的集体会议，执行理事在上面宣讲关于公司明年战略方针的改变，快年末了么，这种改变上市规划的大事，当然要跟底下人讲清楚。 姜南柯不是很懂她为什么要来参加这种会议，但作为公司一姐，她好像也没有拒绝的理由，给她听的困的要死。还是裴勇骏在中场休息的时候，把她带去社长室，让她就在这里睡，她才模模糊糊的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又被叫起来，大会结束全员聚餐。 “我聚个毛球餐，要去录打歌舞台啊。”姜南柯整个人都不好了。 裴勇骏听了也是才想起来，这姑娘忙的，“虽说你专辑卖的好我也能赚不少，可你搞得那么夸张，我真怕你随时进医院，打歌舞台一定要去？” “我要是一家都不去，那还好说，去了一家，三家就都要去。去都已经去了，就不可能说什么只录一次，不然才是不给人家面子。”姜南柯深感自作孽，“但人脉网就是这么搭起来的啊，你比我清楚啊，多个朋友多条路这话里的朋友，不就是这么一个个聚集起来的么。” “也是，那你去吧。” 人脉这个词呢，从来都是有来有往，是你给我面子，我也会给你面子。 半天休息一过电影宣传继续开始跑，重新见到曹承佑的姜南柯，虽然没有跟他道歉或者道谢，却不再那么厌恶他，就拿他当个普通同僚。 换了个新城市宣传电影的姜南柯，早上依旧是先去跑专辑签售，中午赶到电影宣传地，登台先跟大家打招呼再陪观众们一起看电影，随后参加记者会。 那么多场记者会下来，能问的问题早就问完了，到这个时候再问出来的问题都大同小异。艺人们给出的回答也都没有太多区别。像是拍摄时候的趣事哪有那么多，能讲的早就讲完了。 又碰到同样类似拍摄趣事的问题后，姜南柯这次给了稍微新鲜一点的答案，“我跟前辈不是有一场雨戏么，雨戏拍完助理都会快速给我们拿来毛巾给我盖住。曹承佑前辈每次都是从助理手里抢过毛巾按着脑袋呼噜。” 边说还边做动作的姜南柯在头上比划，“每次我头发还没完全包住，前辈都已经把头毛呼噜完了。那场面每次想起来都忍不住感慨，哇~男人。”说完笑看提问的女记者，“姐姐懂我什么意思吧？” 现场女记者们都在笑，男记者们互相对视，笑点在哪？ 曹承佑忍不住偷瞄了姜南柯一眼，试探着接下疑似和好的橄榄枝，“请问笑点在哪？” 抿唇笑开的姜南柯再次冲提问的女记者示意，“看，男人~” 女记者们有志一同的大笑出声，男记者们茫然的跟着笑，很明显，他们也不知道笑点在哪。 但大家都在笑，曹承佑也很自然笑开，跟着闹，“到底笑点在哪？” “你猜~” 女艺人俏皮的表情这次是把大家都逗笑了，被笑声包围的记者会那气氛肯定是超级友好。 宣传都到后期了，组里两个刺头突然和好了，组里上上下下都好奇，怎么和好的？ 赵寅城超级好奇，“你们和好啦？” “说的什么话，我们什么时候不好过。”姜南柯边说边看向斜前方正回头看他们的前辈，“我们关系不好吗？” 曹承佑愣怔一瞬，骤然展颜，“好~当然好了~” 所谓一笑泯恩仇，关系还真的就这么好了，好到曹承佑再次去劝姜南柯，你真的需要去医院时，姜南柯也好脾气跟他解释，我需要的是休息，不是去医院。 “那你就休息啊。”曹承佑不理解，“你行程表密集的我都觉得恐怖，你这样这么扛得住？”这姑娘一天二十四全是排满的，一点空隙都没有。 人家是好意，姜南柯就好好解释，“专辑和电影的宣传期是同步的，我只要忙完这最后的九天，后面有大把的时间休息。” 曹承佑不太接受这个回答，但他现在会讲‘人话’了，“宣传当然很重要，也全是是个需要抢时间的事，可你总得先顾自己啊，你卸了妆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这样真的可以吗？” “不行也得行啊，干的就是这份工作。” “但是....” “前辈，多谢你为我着想，但我们聊这个没意义。” 不管有没有意义，同期跑宣传就代表双方是朝夕相处，每天都有大量的时间待在一起。而和好了就代表两人能心平气和的聊一些闲话，真正开始接触彼此。 说起来两人以前都没有这么单纯的闲聊的沟通过，不带任何目的性的，纯粹打发时间的瞎聊。此前双方接触的虽然也很多，但那都是聊不到三两句就能吵起来的无效沟通，那接触的再多也混不熟啊，只能混个脸熟。 可他们在电影宣传期即将结束的这九天混熟了，真正混熟了曹承佑才发现，姜南柯跟他想象的即一样又不一样。 姜南柯一如所他想，是个明媚如春日般的姑娘，开心就大声笑，不高兴就瞪圆了眼睛，萌哒哒的胸。以前曹承佑至少有八分故意是主动去挑衅小姑娘，哪怕跟人家吵一架，也觉得妹子很可爱，超萌。 可熟了之后的姜南柯展现在曹承佑面前的是，十六岁出道，在纷繁复杂的名利场混迹了六年，还几度沉浮后依旧攀爬到顶峰的女人。 姜南柯对这个圈子的玩法非常了解，真想做点什么，说不定比他还游刃有余。 比如...... 明天电影就要下线，今天是最后一天。 在车上赶往下一个宣传地的赵寅城点着自己的黑眼圈敬佩妹子，“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能抗住死亡行程，都不用睡觉的吗？” “找一切机会睡啊，必要的时候站着都能睡着。”姜南柯表示就硬抗呗。 赵寅城也是真心好奇，“我的意思是，你干嘛把自己搞那么累，又是专辑又是电影，完全可以分开啊。” “分开后损失的是我。”姜南柯笑了，“一加一永远大于二，不管是我单独宣传电影还是单独宣传专辑，都达不到现在的热度。我如果不想全年都要维持高压的行程，就必须在特定的时间里把热度冲到最高，以证明不论我休息多久，只要我开始活动，这个市场永远有我一席之地。” 本来只是安静听着的曹承佑回头看向他们，“就为了这个？” “不然当艺人是为了什么？”姜南柯笑看他，“红、热度、流量、万众拥戴，当艺人不就为了这些。想要人前享福就得人后受累，我已经走到一个顶峰，想要维持这个顶峰就得保证我持续对大众有输出。可即便是上帝也无法保证，我每次输出的作品都能被大众所喜欢，万一电影失败了呢，万一新专就是卖不出去呢，这东西太赌运气了。” “我没那么大的赌性，还是走得稳一点。同步推出电影和专辑，那就完全可以让观众自己挑选他们喜欢的东西。喜欢歌，我有专辑，喜欢电影，我电影上线了。我专辑里的MV还提供了不同素材的电影，保证覆盖面能铺到很广。” “在这个前提下，只要我持续能输出粉丝们喜欢的东西，那即便我数个月乃至于大半年不活动，他们可能爬墙了，喜欢别的明星，亦或者因自身的生活不再追星都没关系。只要我活动了，长久的蛰伏后骤然爆发的活动，怎么都会吸引他们关注的。” “而只要老粉丝回头关注，带起我的热度，新粉丝就会被所谓的老牌巨星吸引，人都从众，越红的明星吸引到外围路人就越多。我的作品也够多，新来的粉丝也有大量的物料去补，去吸引他们进入半核心圈，至少对我这张脸这个人有了基础的印象。” “我们宣传自己跟电影宣传是一样的，就是要大面积铺开，给路人留下记忆点，这样在他们平时想要听歌不知道要听什么，想要看电影不知道要挑什么电影看时，很自然的就会想起我们。我的曝光率只要能达成每次出现都足够高，我的人气和地位就可以维持基本盘，这些基本盘就是我在圈内立足的底气。” 姜南柯能朋友遍天下不是没理由的，她对待友善的人给予的都是最真诚的建议，一如她给曹承佑的。 “前辈，你下次想要休息的时候，别跟制作人吵架，那只会让你吃亏，幕后想搞我们太轻松了。你得让制作人主动给你休息，比如在记者会结束的后台慢慢扶着墙倒下去，伪装头晕、低血糖，随便什么都好。制作人会强制你休息，不然你要是在台上倒了，倒霉的会是他。” 这样的姜南柯跟曹承佑想象中的姑娘完全不是一个人，这样的女人也会让曹承佑欣赏，作为同僚，作为朋友的欣赏。 可这样的姑娘，不是春日的骄阳，而是秋日的太阳。 临近冬季的秋日，阳光即能给行人带来温暖，也可以在冷风刮起时藏于云后，只负责发光，只展现自己的存在感。 这是一条非常棒的人脉，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朋友，这是曹承佑没办法纯粹当做女人的....人。 没有性别之分，只是一个还不错的人。 436 第三十七章 投资需谨慎 《假如爱有天意》下线了, 这部电影给姜南柯带来很多东西，其一是证明她的票房号召力在圈内女演员当众独树一帜，夸张点说, 讲独自领跑都没问题。其二就是，青龙今年一度给她提名影后, 跟前年不同，今年姜南柯是默认的大赢家, 几乎整个市场都默认她一定能拿到那座奖杯。 而姜南柯本人没在管青龙，任何娱乐圈的事都没办法打扰她, 她正在埋头苦学冲刺期末考。 不管见到几次，李正宰还是觉得发生在姜南柯身上的事情很荒谬。两个礼拜之后就是青龙颁奖礼, 被同时提名人气奖和最佳女演员的妹子，正在拼命刷题生怕再度被‘留级’。这两件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 也就能在姜南柯身上发生。 自从认识了姜南柯，李正宰算是知道什么叫奇人, 这妹子就是个奇人。 这位奇人做了个件更离谱的事，她把郑宇盛推荐进了一个项目, 让对方拿到了男主角, 而她自己却退出了项目, 不对应该说是由女主角的身份转变为资方，这是什么奇葩操作？ 李正宰看不懂姜南柯的操作，但这并不妨碍他被郑宇盛拖过来，想要劝奇人正常一点, 你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啊！ “我都有钱借你们俩个穷逼了，你们这帮欠钱的还管我钱怎么花？”姜南柯嘴里说着话，手上的笔也没停，面前摊着卷子, 一点也不符合青龙影后候选者的身份，就是备考的学生，警告没事找事居然敢堵上门的小伙伴，“我警告你们，我期末考平均分要是低于八十，你们俩等着死！” 堵上门的郑宇盛听了就很不高兴，“我欠的钱还清了好不好！” 纯粹被拖过来的李正宰就是好奇，“大学不应该六十分万岁吗？”他又不是没上过大学。 姜南柯先看号称钱还清的家伙，“你有信心你自此发达以后都不跟我借钱？”把一号傻子堵心虚后，看向一号精明鬼，先解释，“我教授限制我最低八十分不然就是不及格，我请假太多了。”再询问，“你哪想不开跟他一起过来？” 露出虚假笑脸的李正宰说，“我欠他钱。” 无债一身轻郑宇盛听了就乐，他现在是别人的债主了。 姜南柯白眼差点翻出来，刷题间隙抬头瞟了没事找事的两人一眼，“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赶紧说，没事干就走，别耽误我刷题。” 压根就不想来的李正宰往椅背上一倒，任由非把他拖来的人自找麻烦。郑宇盛来可是有大事的，很重要的事，拯救朋友的钱包，对贫穷人士来说，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了。 之前姜南柯给他介绍的那个项目，郑宇盛都签约进组了，被告知女主角换了，一脸懵逼，女主角不是姜南柯吗？替换姜南柯的新女演员是个新人，新到第一次担当女主角。 新人女主角能抢了姜南柯的角色，这很难不让郑宇盛怀疑，对方是不是跟制作方乃至于资方有PY交易，进而把他的小伙伴踢出局了。郑宇盛对此就很不爽，尤其不爽姜南柯，我们什么关系，你碰到事要说啊，怎么能默默承担呢，你不演我也不演！ 正在家里刷题接到电话的姜南柯先楞了一下，才想起来忘记告诉他了，就跟他解释不是谁谁谁抢了我的项目，而是我看到了另一个很有意思的剧本，毁约吧有点尴尬，就跟制作人商量，我出十亿从女演员转变为资方，至于女演员，我给你们推荐一个。 投资总额也才五十亿的电影，姜南柯能掏十亿出来追加投资，她想干什么制作人都答应啊，她推荐的女演员，制作人连见都没见过就答应了。合约就这么变更，女演员也就这么变了。 整件事从开始到结束一共就一个下午就搞定了，姜南柯事儿做完了，也没想起来告诉项目的另一个男演员，她忙着准备期末考呢。再说这事儿跟郑宇盛没什么关系，又不是项目停工，只是更换个女主角而已。 郑宇盛就很懵逼，你莫名其妙成了投资人？不是，你要是单纯不想出演这部电影跟制作方商量不就好了么，圈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大家好聚好散啊，又没开机，制作方还能硬跟你要违约金吗？不可能的！你该不会是为了我才给制作方砸钱吧？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在电话里姜南柯就已经解释过了，小伙伴纯属想太多，我是不想大家闹得难看才投钱的，再说这电影剧本很有意思未必会亏损，就当投资了呗。十亿又不是什么大钱，我借钱都能签十亿的支票，投资一部电影又算什么？ 这话郑宇盛不信，他的逻辑是很顺的。认定姜南柯会投资是为了他，他是被姜南柯介绍进项目的，姜南柯违约对他怎么都有影响，这样就必须要给制作方一个交代，转变为投资人就是这个交代。不然之前姜南柯为什么不跟他说换演员的事？ 姜南柯：我真的就是忘了！ 郑宇盛：我不信，你肯定是为了照顾我！ 姜南柯：......随你。 电话就这么被挂断了，姜南柯是挂了电话继续刷题，郑宇盛则是挂了电话就冲去找李正宰，急需兄弟智商支援。要如何说服妹子，不能因为他这点小事就把钱扔水里，大不了他也退出项目啊，他又不是没电影演。 李正宰听了这事儿后也觉得姜南柯很奇葩，不过对方应该没说谎，可能就是没想起来告诉郑宇盛。说实在话这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就像郑宇盛说的，他换个电影项目也行啊。正因为不是大事，姜南柯很可能单纯是忘了。 但莫名自信的郑宇盛就是觉得妹子是为了他，姜南柯懒得跟他纠缠，忙着刷题呢。李正宰属于多少有点好奇姜南柯转变投资人的身份是在想啥，就跟着郑宇盛堵上门了。 郑宇盛是知道姜南柯住哪的，两人不管是因工作还是私下约见面，要是时间太晚，他一定送姜南柯回家，确保她安全到家，自然就知道地址。 知道地址的两人直接找上门，按响门铃，进门，随后跟着屋主进书房，看着屋主书桌上的那一堆卷子，一脸懵逼，你干嘛呢？ 学生：刷题备考啊！ 随后事情就发展为郑宇盛开始叨逼叨投资的事，姜南柯持续刷题当他是背景白噪音，实在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李正宰也是确定妹子单纯就是忘了，也不想搭理脑残的兄弟，跟他解释不通，这家伙最大的优点就是认定的朋友会两肋插刀，最大的缺点就是认定的事，怎么解释都不信。 刷题的学生继续刷题，初次登门的客人询问他能不能参观一下，屋主表示除了主卧，随便他。郑宇盛就很气愤，难道只有我关心朋友吗？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大病，现在说正事呢，十亿啊！巨款！ 没有人搭理他的正事，李正宰都出书房参观了，郑宇盛给气的....跟出去一起参观，他也是第一次进门。 姜南柯的新家是栋豪宅，非常符合其土豪的身份，不止位于江南核心地带，还在三十九楼，窗外即能看到汉江也能看到南山，可谓是一览众山小的位置。 之前李正宰刚进客厅就被一大片落地窗外的汉江江景吸引，脑子里想的是，他以后也要在这里房子，这位置多好啊，能俯视整个汉城。 土豪的家里有很多功能性房间，专业的录音棚，迷你私人影院，还有摆满了整个房间的乐器，这些都让李正宰想努力赚钱，追上土豪的脚步，他肯定能发财的！ 目前还没发财的李正宰，打开了衣帽间的门，被里面摆得像是商场货架一样夸张的衣服成列震慑，扭头就对跟屁虫讲，“你信不信光这间屋子里的衣服加起来都不止十亿？她就算是用十亿买个玩具又怎么样，对我们是大钱对她不是。” 看到那排展示柜的郑宇盛也是一惊，可听他那么说就有点不高兴，“她有钱是一回事，但....” “没有但是。”李正宰拒绝听但是，他不耐烦了，“你不能以对待妹妹的态度对待姜南柯，她只是年纪小不是脑仁小，人家见过的世界比你我都大，你得接受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丢点小钱出去解决问题，对她而言是非常便捷的事。等我们能买下这样的房子的时候，我们也会觉得能用钱解决的都是小事。” “不能用钱解决的事是期末考她要拿高分给教授交代，你别用你的大事去干扰人家的大事，姜南柯真是脾气好，换成是我都不给你进门！” 李正宰边说边走向饰品展示柜，巨大，至少有两米长，宽怎么也有一米五，上下有几层他看不出来，但光是玻璃罩罩着的第一层展示柜，就已经足够他了解什么叫珠光宝气。 被噎住的郑宇盛还没说话，李正宰就看着那些五光十色的珠宝疑惑，“姜南柯哪来的那么多钱？” “赚的啊。”郑宇盛被带歪了思路，也盯着展示柜里的珠宝看，同时想起来，“对哦，她哪来的那么多钱？” 艺人赚不到那么多钱的，再顶级的艺人也赚不到那么多钱。李正宰相信出道六年的姜南柯能赚来买下这栋房子的钱，却不太信她能光是靠艺人的身份赚到买下这一展示柜珠宝的钱，除非里面的珠宝是假的。 谁还不是当红艺人了，李正宰自己就爆红过，郑宇盛同样，他们很清楚大热的艺人能赚到多少钱，也很清楚，姜南柯再怎么红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午饭时间，肚子饿了的姜南柯想起来家里还有两个客人，出去绕了一圈没找到人，干脆打电话，家里太大也是有点小烦恼的。电话那头的两人在衣帽间，姜南柯懒得走过去，就让他们来客厅，询问他们想吃什么。 豪宅的主人想吃什么？ “你们俩不在我就直接用三明治垫肚子了，最快。”姜南柯让他们别考虑她了，“你们俩想吃什么？” 追求速度的话，李正宰说，“一起吃三明治呗？” “好歹第一次上门。”主人想了想，“吃炸酱面吧，好歹是个正经外卖。” 郑宇盛囧了一下，“你怎么不用泡面招待我们？” “也可以，厨房有，自己去泡，顺便给我跑一个。”姜南柯龇牙，“厨房还有锅，你煮也行，加点午餐肉，再煎个蛋，我要太阳蛋。” “呀！” 被要求干活自己招待自己的郑宇盛叫声是很凶，但人还是站起来往厨房走了，留在原地等着吃面的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笑出声。郑宇盛回头瞪他们俩一眼，憋屈的去煮面了。 李正宰就问出了之前他很好奇的问题，你哪来那么多钱？姜南柯表示，投资啊。 “你有专门的投资渠道？”李正宰来了兴趣，“介绍一下~” 姜南柯让他放弃，“私募基金，有准入门槛的。我教授给我介绍的，想成为他们的客户准入门槛很高。” “多高？”李正宰好奇。 随手拍了下沙发靠垫的姜南柯说，“全款能买下两栋这样的房子。” “.....回到之前的问题，你哪来的钱买下这一栋房子？”李正宰降低标准，他连一栋都买不起呢，就别肖想两栋了。 “投资。” “这个渠道呢？” 姜南柯再度让他放弃，“我之前在京畿道买了很大一块地，教授有内部消息，我按照教授说的买的，那边政府开发了，补偿款。” “......你们教授对你那么好？首尔大音乐系教授都那么厉害？” “金融系的教授，而且这在首尔大不是什么秘密，有公开课程去推导政府开发计划。汉城要建立一个大都市圈，政府公布的，哪哪哪会开发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只是信息不那么准确，还是要看有没有眼光能选中开发地。” 从沙发对面移到了她身边的李正宰还给她递了根烟，姜南柯被逗笑了，“想干嘛？” “提前知道一下内幕消息啊，还有要开发的地吗？”李正宰还给她点烟呢。 笑得眼睛都没了的姜南柯第三次让他放弃，“有内幕消息你也买不到啊，那帮制定开发计划的人才能想买什么买什么，你跟我去，都是地已经卖完。” “那你是怎么买到的？”李正宰不解。 “我朋友的未婚夫在中-央地检，他家里有点背景，能走个流程。”第四次让他放弃的姜南柯说，“买地这事儿也是买的多越多越便宜，那边没开发之前不是荒地就是农村，你要是只买一点点大人家也不搭理你。我的钱虽然不多，但也能在他们总资金池里加一点金币，再加上我朋友是对方的未婚妻，我才能跟着喝口汤。” 数次被斩断发财道路的李正宰回归平常心，干脆问，“那你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是怎么来的？我是说普通人也能做的投资。” “我资助了一个音乐人，对方公司我有入股，那个音乐人红了，全球爆红，时代周刊都上去了，专辑只要发布都是百万销量起步。我们自己的公司又不用带别人分钱，再加上，我自己赚的钱，加起来就是我的第一桶金。”姜南柯听他问音乐人是谁，就讲了名字，看他疑惑，“宝岛的，你可能没印象。” 确实没有任何印象的李正宰丧气的倒在沙发上，发财梦破碎，叼着烟看向已经发财的妹子，“你眼光已经卓绝到能挖掘不知名的音乐人了？”这至少是个知遇之恩对方才会一直带她一起赚钱，而不是发现自己能赚更多后，就另起炉灶踢开躺在账面上啥也不干就分钱的人。 音乐人是个很特殊的属性，他们创办的公司产品就是自己。那样的公司签什么股东协议都没用，音乐人完全可以脱离这个公司，只要他人一走，公司的核心商品就被带走了。钱都是跟着他走的，那股东算毛球。 姜南柯觉得这不是眼光的问题，“我纯粹是运气好，自小到大的运气都不错，碰到的也是好人多。”思索片刻还真给了他一条实用的建议，“你真想尝试我的方法的话，得先写郑宇盛，先把钱撒出去。” “虽然那哥看着脑子不太行，但他散财童子的名头确实给他带去了很多人脉。我也差不多，我不介意把存在银行里本来也没什么用的钱投资给有才华的人，比如你，我们是欠了欠条，可如果你真的发财了，你在把钱还给我，我们一起销毁欠条时，我们也成好友。” “好友的关系未必能帮上什么大忙，但多少会在你有发财机会，但资金又不那么够的时候，想起我来。我们是有基础信任度的，比起外人你肯定更信任我，到时候我就能评估，你所谓要带着我发财的计划，有没有成功的可能性，再决定要不要投钱。” 姜南柯灭了烟跟他讲，“我很多小投资都是这么自然而然出现的，都是身边的朋友知道我不缺钱就来问我有没有兴趣。我不投项目，讲得再高大上我也不投，我不懂那些。我信任的是人，我信任那个人可以成功，所以我投资给那个人，这样就算那个人这次失败了，也没关系，这条关系我留下了，说不定那个人就能再未来翻身。” 听得很认真的李正宰虚心向学，“有没有具体的例子？就是你现在还不能肯定他能成功，但就是信任他会成功的那种例子？” 靠在沙发上思索的姜南柯给出一个例子，“奉俊昊听说过吧？” 必须听说过的李正宰却没觉得这人有什么了不起，“你投资才出道的新人导演？” “他不是才出道，三年前就出道了，只是出道作不是商业片，票房不怎么样。”姜南柯讲起那位新人导演很欣赏，“年初的时候他不是上了一部《杀人回忆》么，那电影成本也不高，票房却冲到了五百多万人次，极其有才华。” 那部电影李正宰也是听说过的，“他应该不缺投资吧，有一部电影大卖的导演都不会缺投资才对。” “本来是这样，但他想要创造属于韩国的科幻电影....”姜南柯没说完就看到他惊讶的表情，耸肩表示，“我们都知道国内市场搞科幻那是做梦，且不说投资就要巨款，关键是国内根本没有像样的特效团队，只能去国外找，更复杂。” 微微坐正的李正宰怀疑，“你相信他能搞出来属于韩国的科幻电影？” “说不好。”姜南柯觉得希望不大，但是，“我相信奉俊昊执导的能力，他就算这部失败了，未来也能起家，投资他这个人，放长线，不追求短期回报，就给他个三五年也无所谓，导演的生命周期比我们长。我就算他十年之后才能起家，我这笔钱砸进去应该也不亏。” 李正宰皱眉，他直接认为没希望，“科幻电影需要大投资，大投资想回本就更难了，你这是砸钱买人啊，千金买马骨？” “千金买马骨什么的，我不是商人，你误会了。”姜南柯让他脑洞不要那么大，“我很单纯的就是觉得这个人能行，就想之前跟你说的，我不懂投资项目这东西，什么电影能赚什么电影会赔我也没办法判断。很纯粹的就是相信人的能力，奉俊昊是个很有天赋的导演，这点可以肯定，我信任的是他这个人。” 感觉自己学不到什么东西的李正宰转而劝她悠着点，“那家伙....”指了指厨房，“虽然说了很多没用的，但有一句是实在话，你就算再有钱也不能把钱扔水里啊。” 目前只是推出过两部上篇电影，才出道三年的奉俊昊连个名导都算不上，只能算圈内比较有名的新人导演。新人导演异想天开的在市场还被海外大片霸占的情况下，要搞什么大投资的科幻电影，怎么想都不靠谱。 这么不靠谱的项目当然就找不到投资，但每一个新人导演都是天天奔波在找投资的路上，奉俊昊也是把认识的人都找遍了，才偶然通过郭在容认识了姜南柯。 他们认识的时候，奉俊昊手上连个完整的剧本都没有，实际上科幻电影对于剧本的要求也不高，对特效的要求高。姜南柯纯然是看过《杀人回忆》，对这位新人导演有些欣赏，就听他絮叨了半天关于如何让韩国电影崛起的大梦想。 实话实说，姜南柯对他的梦想没什么兴趣，对他那部电影兴趣就更少，目前的韩国电影市场都撑不起那么大体量投资的电影，不说百分之百至少有百分之八十会亏。但姜南柯对奉俊昊本人有兴趣，再加上对方要的钱也不多，她就签了支票，当交个朋友，投资一波未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真正发达的千里马。 千里马是个骗子，堪称诈骗犯一号，比李正宰还夸张。 那骗子之前跟姜南柯说，他已经争取到了CJ的投资，就差一十亿，就凑够一百亿绝对够拍电影。姜南柯就给了一十亿，以为这事儿就算了了。 哪知那片子说，CJ那边打款太慢，大公司要走的流程太多，希望投资人再资助一点，还是一十亿。 白天不能说人，正在跟李正宰他们一起吃豪华泡面的姜南柯接到了奉俊昊的要钱电话，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就在挂了电话后给CJ的一个制作人打电话，询问你们公司打款难道很慢吗？ “打款从来也没有快过啊，不过打款跟你有什么关系？”制作人不明白。 姜南柯没说实话，只说，“有个认识的导演说签了你们，但你们打款太慢，要走很多流程，想跟我借钱周转一下，就....” “你钱没借出去吧？”制作人秒速打断她，“不要上这种当啊，那是个骗子。我们打款确实慢，但所有的款项都是按照制作周期来，类似搭棚需要多少钱就先给搭棚的钱，这一步做完了再申请下一笔资金，都是有流程的，这些流程是防止拿钱的导演胡来。” “你也知道啊，有些导演就是得陇望蜀，手上有一百万就想搭一千万的棚，那不是做梦么。跟导演对接的都是我们，我们都是卡着公司预算没给的理由让导演清醒一点，流程走得慢对导演是坏事，对我们是好事，不然我们怎么限制导演。” “但是绝对不可能说什么因为流程走得慢要去外面借钱，借钱算什么呢？算投资吗？签协议吗？他要是找外部投资需要过我们的手，单纯是借钱的话，他又怎么还呢？用制作费去还？不可能的。” “制作费是公账只能用在项目支出，绝对不可能用于还导演的私人借款。哪怕导演有证据他借钱是用在项目上也不行，这不合规，哪家公司都不会同意的。” “再者说，导演有什么证据他借来的钱到底是用在项目上还是被他挥霍了？用发-票当证据，还是用他跟别的团队签约的合约当证据？这行谁不知道谁啊，里面的弯弯绕绕多的是，不说别的，如果这些破烂能当证据，我一个人都能搞来几十亿，有屁用。” “你别信那种鬼话，你肯定被骗了！” 姜南柯脸都黑了，她就说那家伙有鬼，但还是先多谢制作人告知，随即就给郭在容打电话，诈骗犯是你介绍给我的，还是你帮忙背书这个人很靠谱的呢，哪里靠谱了？？？ 一脸懵逼的郭在容让她先冷静，“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奉俊昊又不是疯了，怎么可能骗钱，还是骗你的钱，他难道要拿着这一十亿远走高飞逃离海外吗，还要在圈内混的！” “我一个小演员能对导演做什么，他.....” “肯定有误会，你信我，这跟什么演员和导演有什么关系，真要算你是资方，他骗资方钱会被整个圈子封杀的，你信我！” “我不信！” “哎一古，我联系他，你等等。” 挂了电话的姜南柯回到餐厅疯狂吐槽，这个圈子骗子太多了，傻逼果然是哪里都有！被无视了一上午还跑去煮了面的郑宇盛就开启幸灾乐祸模式，早就说你到处撒钱肯定会掉坑里，我怎么说来着！ 之前不是很信任做梦想搞科幻的导演的李正宰却觉得，“应该是有误会，奉俊昊不可能那么想不开。” “有个屁的误会！”姜南柯很生气，“我当然知道他不会想不开拿我的钱跑路，但他绝对能干得出来想一笔一笔套牢我。搞不好什么CJ投资都是假的，先忽悠我上当给钱，钱越给越多，我就被套牢了，为了不让之前的钱打水漂，我也得持续投资，他TM就不缺钱，艹！” 奉俊昊....还真这么想的，很常规的路子啊，又不是他发明的，圈内这么干过的导演绝对不少！ 为了挽救本土悲催的电影市场所诞生的‘光头运动’也不过就是几年前的事，目前市场不景气，手上有钱还愿意给钱的投资人那是珍稀动物，任何导演只要能抓住一个就是死都不会放手，谁不是奇招尽出就想把投资人圈在自己的地盘里，好不停的薅羊毛。 只是走常规电影导演忽悠制作人路数的奉俊昊没觉得自己干了什么坏事，只是懊恼小瞧了投资人的智商，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郭在容给气笑了，“人家按照年龄是小你一轮都不止没错，可她出道的时候，你TM还没轮到能独立掌镜呢，你想忽悠她？她就算不懂导演的套路，也在圈内遍布好友，这种事随便找谁问一下能没人告诉她？你疯了吧，拿到一十亿就已经不错了，还想忽悠人家四十亿？” “咱们俩没什么不能说的啊，科幻电影一十亿够干嘛，我做个怪物的建模都不够啊！”奉俊昊很冤枉，“我又不是想骗她钱，投资么，未来会赚的！” “赚你个头！你举凡能在圈子里找到任何一个愿意给你投资，相信你会赚的人，你会东绕西绕的像我打听姜南柯？”郭在容一个字都不信，“你都已经特地去套路小姑娘了还跟人家装什么偶遇，我也就是给你面子没拆穿你，不然.....” 奉俊昊快速打断他，“别说这些没用的了，现在怎么办？她不会要撤资吧？” “关我什么事，你自己惹的祸你自己解决。”郭在容不想掺和，“我早就说了，打造属于韩国的科幻电影的想法是很好，可现在操作太激进了，整个市场的体量都撑不起那么大票房给你回本，你想拍至少再等两年，非得....” “先聊正事！” “正事就是你准备好，你得跟个才成年的小姑娘跪地磕头求人原谅。” “我疯啦！” “那你等着她撤资。” “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郭在容笑出声来，“行，有用的，我给你个有用的消息，今年青龙影后的奖杯已经刻了她的名字，你拿去忽悠她吧，看有没有用。” “她能不知道？”奉俊昊觉得这招没用，“满天下的报纸都快提前为她庆祝了，我还怎么忽悠她？” “她真不知道，报纸只是预测又不能定案，再说我又没告诉她。”导演始终跟导演是一国的，郭在容边说边笑，“她最近忙期末考忙的都疯了，我本来打算把这个消息当庆祝她期末考成功的小礼物告诉她的，她现在还没考呢，我也没说。” 奉俊昊不解，“什么期末考？” “首尔大的期末考，她还是学生你忘了？” “.....行吧，我先联系她。” 联系不到人，姜南柯不接电话，谁要接骗子电话，她在等郭在容的电话。电话怎么都打不通的奉俊昊，就求助郭在容，帮个忙呗，先把人约出来见一面。 郭在容不乐意，那姑娘脾气爆的，说不定会迁怒他，还是祸水东引，“你去找裴勇骏，她多少要给自家公司社长面子。” 对整件事毫不知情的裴勇骏，听奉俊昊说了这件事后也是哭笑不得，他也不太想掺和这事儿。一方面社长肯定支持自家艺人，另一方面新人导演没什么牌面，新人导演要是得罪了自家艺人，裴老板百分百给艺人站台。 但是新人导演在电话里说，青龙影后的奖杯姜南柯已经到手了，凭借这句话，裴老板愿意给消息灵通的新人导演搭个桥。 青龙颁奖礼还没举办，能提前拿到消息的新人导演至少占据人脉够广的优势，这样的人脉足以让裴老板卖给面子。 姜南柯不在乎什么诈骗犯的消息是否灵通，但她在给闺蜜打电话，询问要怎么合理合法的把诈骗犯关进去亦或者把自己的钱要回来时，闺蜜告诉了她一个消息。 “奉俊昊好像是英语系奉教授的弟弟，我记得你有选修他的课混学分吧？” “......你确定？” 刘嘉熙不是百分之百的肯定，只不过，“我好像听谁说过，你真的要在期末考即将来临的时候去提告教授的弟弟？亲弟弟？” “那可是一十亿！”姜南柯不甘心！ “那你先等等，我去问一下。” 闺蜜问来的结果就是，诈骗犯导演有个当教授的哥哥，准确的说他们一家都很有名，最有名的那位还在早年逃离韩国去往朝鲜，导致整个家族遭受政治迫害。就这也没让这个家族衰落，随着民主开放，家族又起来，奉俊昊本人都是名校高材生，学的还是社会学。 但这些都跟姜南柯无关，跟她有关的是，她不能在期末考还没考的时候，就先得罪能给她打分的教授的弟弟。 太NM悲催了！ 姜南柯见到奉俊昊的时候极端烦躁，明明有个诈骗犯就在眼前，她还不能怎么样，至少得等她考完，明年换学科混学分。 奉俊昊倒是啥也不知道，他哥在当教授又不是他，而且他选择当导演家里其实不太支持，更别说首尔大那么大呢，姜南柯又不是英语系的，他能知道什么啊。 什么都不知道的导演对待气的脸都黑了的制作人，非常诚恳的道歉，再卖一波惨。 韩国电影难啊，我们这电影人太难了，都是被海外电影压着打，这好歹是我们的地盘，我们就算无力反击也总能挣扎一下吧。我知道我的梦想很不靠谱，可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我确实做的不好，但您给个机会，我这一切也是为了韩国本土电影人啊，我们不能永远被人踩一头吧？年轻人怎么能没点胆魄呢，得挣扎啊，拼死也得挣扎啊！ “你挣扎的方式就是骗我钱？”姜南柯冷笑。 奉俊昊讪笑，“我挣扎的方式是想拼一把，这部电影确实没什么可能性能赚钱，搞不好本都回不来，这事儿我一开始就跟你说过，我们都是想赌一把，为韩国电影赌一个可能性。哪怕失败，至少我们努力过，你说呢？” 姜南柯说，“你跟我去见律师写欠条，你欠我一十亿。” “没问题！”奉俊昊一口答应，下一句讲得就是，“我欠条可以写五十亿吗？” “你TM.....” “先听我说。” 如今的奉俊昊也是个年轻人，正值壮年，热血未冷，所以敢豪赌一场，“我们可以补签两份协议，一份是你的投资协议，如果我们赌成功，你就是这个项目最大的投资人。反之，赌输了，我们签欠条，钱算我借你，我就是给你卖血，这钱我也还。” 姜南柯一愣，诈骗犯突然变成了傻子？要这么干，“签三份，第三份签卖身契。不管你以后身价有多高，以每部电影我给你一亿薪资算，你欠我五十部电影。我让你拍什么你就得拍什么！” “.....乘火打劫啊？” “你就说签不签。” 奉俊昊用力抹了把胖脸，桌子一拍，“一百亿！”就不信你掏得出来。 “跟我去见律师。”姜南柯起身要走。 扑在桌面上抓住她手腕的奉俊昊让她再想想，“一百亿哎，我要现金！你哪有那么多钱！” “你管我！我就是有！”姜南柯冲他龇牙，“你要不然给我签卖身契，要不然我就去告你诈骗！” 诈骗犯到底还是签下了卖身契，如果电影失败，奉俊昊就成了姜南柯的常工。 怎么说呢，这一波不太好算到底是谁赚了。反正姜南柯没亏。 437. 第三十八章 钱是英雄胆 姜南柯有一百亿现金吗？没有。 姜投资人再土豪也没有豪气到能在银行存一百亿韩元的地步,这也是奉俊昊认为她肯定掏不出这笔钱的原因。但目前穷得要死的导演忘记了，土豪口袋里没钱没错，但土豪很容易就能搞到钱,极其容易。 操作流程就是，先抵押房产，再用抵押贷款的钱去付新房的首付。房子到手后再租出去,如此重复操作两到三次，百亿现金就到手了。 这里需要简单说下韩国租房有个比较特别的全税租赁方法,就是租客给房东付房子总价的五到七成，房子就可以免费住。租期结束，房东退回钱款，房客拿钱走人。 比起租房,这更像是一种另类的抵押借贷,房子就是抵押物。流程还比走银行借贷要简单便捷的多，当然其中危险也更大。不过房东就可以用这笔租金作为杠杆不停的叠加，如果胆子够大的，完全可以用买一栋的钱不停的加杠杆炒房，一夜暴富都不是梦想。 关于炒房的流程跟贫穷的导演没什么关系,就算方法给出去了,奉俊昊也搞不来买第一栋房子时给首付的钱。这个方法跟姜南柯的关系也不大，她现在也不太管到底有多少人在用多少方法在运作她的账户,她只要知道缺钱的时候找谁就行了。 只等了不到一个月，奉俊昊就看到了一张高达一百亿的支票,不过这张支票暂时还不属于他,他要跟资方去见一家真正的电影制作公司兼发行方的社长，目前依旧没啥名气的SHOWBOX。 在支票给出去之前，姜南柯让诈骗犯讲清楚,他到底有没有跟CJ合作。奉俊昊试图忽悠投资人，我已经在跟CJ对接到最后一步了。 “我至少认识四个以上CJ的制作人，你所谓的对接是跟谁？” “你不认识。” “只要你讲得出名字，我一定认识。” 讲不出名字的奉俊昊被姜南柯认定就是诈骗犯，随即带诈骗犯去见了SHOWBOX的社长。这家去年才成立的公司目前还是个草台班子，背靠‘好丽友’大集团没错，但本身不出名，也没真正发行过什么厉害的作品，反而一直在情-色-片领域打转。 请注意，在韩国的电影分类中情-色-片是一个独特的种类，跟动作片、艺术片类似，只是众多分类之一，它不是指色-情-片，完全不是一回事。由于国情和电影审核机制，此分类的作品相对好卖，小成本拍摄，制作费低，又可以基础保本，这是小型电影公司都不会放过的一个领域。 姜南柯会认识这家公司的社长也是偶然，说到底还是圈子小，混到顶端的那一波就那么点人。她会带奉俊昊来见这位社长看重的就是对方公司小，小公司才有兴趣搏一搏，一方面是船小好调头就算输了也亏不了多少钱，第二么就是她跟小公司才能和谐合作，这要是真进了CJ，她也说不上话。 一百亿听着是很多，真要碰到大型电影制作公司也就那么回事。小公司就不一样了，拿着一百亿支票的姜南柯，能在小公司有绝对的话语权，她是资方，掏真金白银的金主！ 金主介绍双方认识后，双方很明显互相看不上。 电影制作公司社长看不上初出茅庐却心比天高，要搞什么韩国科幻电影的傻叉导演。电影导演同样看不上，除了背后的集团有名，本身毛名气都没有的草台班子制作公司。 但这双方，在面对握有一百亿巨款的金主面前，两人都维持着表面和平，正儿八经跟对方聊电影。 作为介绍人，姜南柯也不是想让双方交朋友的。她也没打算一次成功，只是带着项目和资金来询问这位社长，有没有兴趣参与这部电影的制作和发行。如果对方没兴趣，她就换公司，市场上小公司多的是，大公司才比较难搞。 基于奉俊昊是个诈骗犯，姜南柯又没办法快速把钱要回来，那在对方愿意签署卖身契的前提下，她就需要给自己找个能控制诈骗犯的团队。这事儿她即没时间也不是很懂里面的内情，她自己干不来，当然要找个专业团队，就找上了金权泽。 金权泽当然有兴趣跟手握大笔现金的资方合作，但他的兴趣更多偏向，他手上正好有个特别棒的项目正缺钱。如果资方有钱没处花，他强烈建议妹子投他手上的项目。 姜南柯被他说的一愣，我哪里像是有钱没处花？ “科幻电影....还是属于韩国的科幻电影。”金权泽望着年幼的姑娘，委婉的表达，“有梦想当然是很好，年轻人总要有点冲劲，有拼搏精神非常好。可市场就那么大，市场的体量如果都撑不起那么大的投资，那这项投资本身就是....”把钱丢水里。 此时电影导演刚离开，金权泽跟姜南柯单聊，聊资方手上的资金有没有兴趣投资真正能赚钱的项目。 同样缺钱的制作公司社长为了让资方了解他手上的项目有多好，还专门把导演找来了，就在包间外面等着，等金主赏脸见一面。 金主见到导演一脸茫然，扶着桌子犹豫着起身不知道要不要鞠躬，导演见到她也有点愣神，腰半弯不弯的也不知道要不要行礼。两人同时尬住了。 金权泽最淡定，同时伸手让两人都先坐，都是认识的人，也没必要在乎那些繁文缛节。 “我先道个歉，我是特地避开没讲你们互相要见面。”金权泽跟双方解释，先看姜南柯，“我也是怕你尴尬。”再看姜帝圭，“我要是说了，你肯定就不来了。” 比起初出茅庐的新人导演奉俊昊，姜帝圭已然是业内知名大导。如果在马路上遇见，姜南柯是要给这位鞠躬的，虽然按照出道年限算，97年出道的姜南柯还比98年才初次掌镜的姜帝圭‘大一年’。但导演和演员不是一回事，导演跟爱豆就更不是一回事了。 ‘小演员’变身资方，大导演有些无所适从，姜帝圭要是早知道那个‘资方’是这姑娘，他真不会来。就半个月前，他还在青龙候选中作为评委之一，掌控投票权，决定青龙影后的奖杯归属呢。 这才半个月，世道变化如此之快，姜帝圭莫名有些哭笑不得，也很好奇，“你能掏出来一百亿？” 问题过于直接，金权泽怕他惹怒‘少女资方’，偷摸在桌下用膝盖撞他，让他收敛一点，别当人家是小朋友，小朋友身怀巨款呢！ 小朋友一下就笑了，先跟半生不熟的制作公司社长说，“我跟前辈很熟。”再跟前辈说，“您怎么可能找不到愿意给您投资的人？” 这话说的也很直接，姜帝圭听了就笑，也不管什么身份错乱的怪异了，坦然相告，“我不缺投资，我缺的是干净的钱，目前愿意给我投资的资方，背景都不太干净，我怕出问题。” 大导是不缺投资的，但目前的电影市场，全世界范围内，不单单是韩国，流入这个圈子的钱确实没几笔是干净的。而那些不太干净的钞票拿到手上就不免会咬手，对方很可能，不对，应该说对方百分之百会要求，制作方要协助洗钱。 如果找不到干净的钱，那姜帝圭收一些不太干净的也行，反正大家这么干，他也不是独一份。可如果有希望能拿到干净的钱，肯定是想选干净的啊，谁不想清清白白做事呢。 这个话题没有深入的必要，姜南柯一听就懂，随即好奇，“你们缺多少？” “七十亿。”姜帝圭看了眼边上制作公司的社长，“总投资一百三十亿，他们掏五十亿，还缺七十亿。” 姜南柯想了想，“我出去打个电话问一下，看我能拿出来多少。” “你手上不是.....” 金权泽的‘百亿’还没出口，就被姜帝圭拦住了，后者冲姜南柯笑笑，“你先去问，问完我们再说。” 妹子出去打电话了，包间里的姜帝圭也在打电话，打给当初介绍他们认识的郭在容，你们家孩子哪来那么多钱？ 由郭在容一手发掘出来的姜南柯，跟这位导演合作了两部作品，在业内就算是郭在容的人。郭在容接到这通电话也很意外，不过在姜帝圭怀疑妹子的钱来路不正时，很肯定的告诉他，那绝对是干净的钱。 “她爸是警察，还是副所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所长，怎么可能跟那些人有牵扯。”郭在容比较好奇，“你为什么会来问我姜南柯的钱？” 姜帝圭听了就笑，略带荒唐的笑，“我新项目在找合适的资方，制作公司的社长把我介绍给了姜南柯，知道我见到她的时候有多尴尬吗。” “.....她是你的潜在资方？”郭在容可以想象他有多尴尬，不过，“你新项目不是要搞战争题材么，还是大投资，她有那么多钱？” “她有一百亿，现金。” “她哪来那么多钱？” “这是我问你的，数目太大我才会怀疑钱款来路不正。” 郭在容说不会，“都不用说她家里人是做什么的，只说那孩子你也认识，你觉得她会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搅合在一起？” “本来我觉得不会，但现在不好说。”姜帝圭让他自己想，“那可是一百亿，现金。” 2003年的韩国电影市场，追求的还是小成本，薄利多销路线，比如‘我的野蛮女友’，就是低成本冲出来的黑马。大成本的作品大家都不敢赌，还是那句话，市场不景气。百亿投资级别的项目哪怕再过十年，在韩国电影市场依旧是大项目，能作为大项目的资方掏出这么大一笔钱的人，同样凤毛菱角。 这么大一笔钱由一个小姑娘掏出来，怎么想都很怪异。基于姜南柯是个爱豆，基本就排除了她是个二代的可能，没有富家子弟会这么‘糟践’自己的。 当红艺人拿不出一百亿吗？拿不出来。 在韩国艺人不是什么高薪阶层，当红艺人很能赚钱不错，但他们花销也大，一下掏出来一百亿，就算是裴勇骏都够呛。这是现金，不是什么房产、股票，就算真的有那么多钱，也未必敢投资在电影上啊。万一亏了呢，血本无归！ 姜帝圭的电话挂断，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出来。金权泽却在他挂断电话后，告诉他，你想知道妹子钱哪来的，问我啊。 “你知道？” “我跟她是在韩亚银行招待内部大客户的酒会上认识的。” 制作公司社长告知导演，姜南柯在另一个圈子的身份并非是艺人，而是很好说话的客户。这位客户从来不搞事，不会学到点皮毛就出去秀，还在内部瞎指挥要投资什么新兴产业，搞得亏钱后又责怪投资团队当初为什么不拦着。 “我认识她的账户经理人，她基本不管事，虽然本金跟其他真正的大客户比没那么多，但人很省心。那个经理人很喜欢她，才会给我介绍的，我这边很需要钱么，省心的有钱人我最缺。” 金权泽讲，“她的钱具体来源我其实也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都是正经渠道来的钱，不然我也不会找你来啊。事实上我们不缺钱，是你太计较钱的来源。” “我可以不计较啊。”姜帝圭瞟了他一眼，“但出了事，你背锅还是我背锅？那些人的钱我又不是没拿过，哪次不是搞一堆事出来，脱身都得赌运气，你想赌啊？” 制作公司社长其实不在意这些，什么钱不是钱呢，何况这行就这样，想赚钱冒点风险是应该的，但导演介意，那他没什么好说的，“那就等她打完电话吧。” 打完电话的姜南柯回来告诉他们，她最多能再拿出二十亿。姜帝圭本想说二十亿也行，金权泽却说，如果她手上总额能拿出一百二十亿，那完全可以达成，两部电影的资金暂时挪动。 “我假设你一个月收入有二十亿？”金权泽问。 姜南柯含笑点头，示意他继续。 继续下去的金权泽给出一个方案，姜帝圭这边的项目已经启动了，前期五十亿都快花完了，是急需钱的时候。姜南柯手上的钱完全可以先给姜帝圭，让他继续推进项目。 而剩下的钱给奉俊昊，让他们那边的项目也不至于断粮。其余的资金缺口，姜南柯可以按月慢慢给。科幻电影前期的准备期很长，本身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完全可以慢慢来，奉俊昊短期内也不需要那么大一笔钱。 “既然两部电影都是我们公司在制作，那公司就可以协调两个项目，保证能让资金最大化的利用，也可以让你有时间筹钱。”金权泽笑问资方，“你觉得如何？” 资方觉得，“我最近认识搞电影的好像都是诈骗犯，你想让我一次性掏出一百七十亿投资两部电影？” 诈骗犯三号被逗笑了，“我其实想说奉俊昊那个电影....”摇摇头，完全没必要啊！ “他那个项目其实有点意思。”姜帝圭插了一句。 金权泽大无语，“我给你找投资呢，你在这拖后腿？” 被逗笑了的姜南柯开口，“奉俊昊跟我签了卖身契哎，说是项目失败，他当钱是借我的，卖血也会给我还。” 姜帝圭也笑了，“这种梦你就不要在我这里做了，我对我的项目成功的信心还是很大的。” 同样笑出声的金权泽说的是实在话，“任何一种生意没做到最后一步都不知道能不能成，但比起奉俊昊，我相信你肯定更信任他。”手冲姜帝圭比划，脸看向姜南柯，“我个人倾向于你的钱砸在有价值的项目上。相对应的，你都能给奉俊昊一百亿，有什么理由拒绝他呢？” 姜南柯深呼吸一声长叹，“你们这帮诈骗犯，好能说啊~” 电影人齐声笑开，资方表示我再考虑一下。 临分开前，姜帝圭告诉姜南柯，今年的青龙影后是你的了。姜南柯表示，奉俊昊已经说了。 人脉网扩大后拿到了不少内部消息的姜南柯不止提前知道了青龙影后的归属，还知道了，今年‘首尔歌谣大赏’的大赏是属于李哮利的。她发专的时间太晚了，李哮利好歹红了大半年呢。 为此，今年‘首尔歌谣大赏’姜南柯直接没参加。而媒体就借此搞事，怒喷‘评委会’不公，都不管当晚姜南柯其实拿到了人气奖和最佳专辑两项大奖，就集中攻击‘大赏’不属于姜南柯，那就是有黑幕。 作为黑幕的象征，李哮利属于天降一口黑锅，她还没办法解释，解释反而有种心虚感。但她的粉丝不可能站着挨打啊，粉丝大面积攻击姜南柯，夸张到买她专辑当街焚烧，还上新闻了。 这在韩国有诅咒某人早登极乐的隐藏含义，算是很恶劣的行为。 这么恶劣的行为肯定有姜南柯的粉丝反击，两家再度混战，也象征着李哮利和姜南柯基本不可能和平共处，媒体和粉丝都不会愿意她们俩和平的。 外面闹的风风雨雨，姜南柯在埋头考试。考完后不到一个礼拜，飞了六个国家，拍了四个代言广告和三本杂志封面。 随后，姜南柯给金权泽送了一张七十亿的支票，叠加之前的一百亿，以总额一百七十亿的巨款，宣告她成为两部电影的大资方。 收到支票的金权泽十分好奇，“我是看到了报道，你以十三亿的价格刷新了业内艺人代言费用的记录，但你光凭代言费能在半个月不到赚到七十亿？艺人现在那么赚钱了吗？” “怎么可能，我还要带公司分呢，这不是代言费，何况代言的钱也没那么快到账。”姜南柯让他别脑洞那么大，“年末了啊，公司要结算的，之前投资的一个公司年终结算，分红的钱。” “什么公司能分红七十亿？”金权泽好奇。 姜南柯笑他，“电影公司年终分红何止七十亿。” “我们公司分不到那么多。” “那是你们公司才成立。” “所以到底是什么公司？” “音乐人的公司。” “哪个音乐人公司能分那么多？” 姜南柯不解，“打听这个干嘛？” “好奇么。”金权泽说，“七十亿哎，好大一笔钱，音乐人能分那么多？” 音乐人怀疑这帮做电影的小看她，“我上个月光是版权入账就过两亿，这还只是一个月，都没算专辑分红只是版权收益，你以为搞音乐的不赚钱？”说着话想起来，这家伙之前是不是还怀疑过她一个月能不能赚二十亿？看不起谁呢？ 金权泽一下就精神了，“你每个月都有两亿纯粹的版权入账？” “别扯，我不会再投钱了，不可能的！”姜南柯不上当，“我每个月还有贷款要还呢，我很缺钱，不要搞我！” “聊聊么~” “不聊！再见！” 拒绝跟诈骗犯频繁接触的姜南柯想一想就觉得钱包在哀嚎，她还是当一个纯粹的演员吧，安稳一点。 纯粹的演员在准备青龙颁奖礼的过程中，在她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业内闻名财大气粗的制作人。制作人陆续接到了奇怪的电话，都是一帮搞电影的诈骗犯想来掏空她的钱包。 最初的姜南柯还好好讲，我真的没钱了，你消息有误。电话接多了她干脆哭穷，我穷的都要卖血了，哪来的钱投资电影！ 旁听她打电话的赵寅城好悬没憋住笑，被姜南柯踢了一脚，让他赶紧去换衣服，别跟这看戏了，没看到她很不爽么。 两人在一家美容院里试衣服，本来只有姜南柯，品牌方送衣服来给她挑，决定她去青龙红毯要穿什么。中途赵寅城打电话过来问她到时候穿什么牌子，姜南柯就拍了现场的两排衣服架子发给他，告诉他还没选好。 纯粹就是随口讲一句‘我借衣服好难，你居然能多到随便挑’的赵寅城，讲出这句话真没什么想法。但姜南柯下一句就接，那你过来选，想穿什么我帮你借，正好一起搭，一下给他讲楞了，连声拒绝，他也没有那么缺衣服。 电影都红了，赵寅城也红了，他确实不缺愿意把衣服借他的品牌方，再加上男装也没那么多花样，只是国内一线和国际一线还是有落差的。 姜南柯以为他不好意思，就让他赶紧过来，“男演员是不用比拼服装，但曹承佑的衣服要是比你好太多，你也尴尬，赶紧来，你一定要力压曹承佑才行。” 多少有点无语的赵寅城让她搞清楚，“单讲时尚资源我比曹承佑好太多了。”那位在电影圈是颇受欢迎，但在时尚圈就很一般啊，光身高都不够。他比他高一个头都不止，时尚资源最看脸！ “你到底来不来？” “.....来还不行么。” 总归还是来了美容室的赵寅城，真进了店还是多少有些意外，相关的男装都已经送过来等他挑了。 怎么说呢，他又再度感受到了，‘姜南柯效应’所附带的热度。这妹子不愧是业内代言身价最高的艺人，连之一都没有，把男女艺人中男性代言价格更高的壁垒都打破了。 整个电影宣传期，赵寅城都在不断感受这样的热度。这妹子是真红啊，红到不管抵达任何一座城市，她都能独自带火整部电影的关注度，当之无愧的巨星。 巨星每分每秒都在被骚扰，从赵寅城进去换衣服，到他还完衣服出来，姜南柯电话就没断过。 整理好袖扣的赵寅城刚抬头要问她怎么样，就看到边接电话边给他竖拇指的的姜南柯，忍不住笑，伸手比划示意她要不要进去换。 边上待机的造型师做的情侣搭配，男演员是墨蓝色的西装三件套，女演员是湖蓝色的鱼尾裙。 这样的搭配让本来觉得没什么的赵寅城，跟换好衣服的姜南柯一起站在宽大的穿衣镜前时，有一瞬间被惊艳。 姑娘缎面的裙板服帖在纤细的腰肢上，背后是一个大露背，当女孩子侧身站立时，镜子里若隐若现的那一抹粉嫩的白，让他原先想搂腰搭个造型的手都背在了身后，不太敢碰触那抹光是看就能想象手感会多柔软的白。 还是在接电话的姜南柯，看着镜子里身高腿长的帅哥，捂着听筒跟帅哥说，“你打扮一下颜值暴涨。” 赵寅城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夸他，哭笑不得，“我要说谢谢吗？” 镜子里是一对璧人，造型师看得双眼都放光，连忙招手让捧着首饰盒的助理过来，挨个拿起合适的珠宝给两人搭，誓要创造一对眷侣，足以在红毯上闪瞎人眼。 青龙颁奖礼现场，演员们走上红毯之前，连带导演都一起坐在车内，等着车开向红毯。 曹承佑憋了好一会儿实在没憋住，语气微妙的开口，“你们俩的礼服该不会是故意这么搭的吧？”怎么看都是情侣款？我才是男主角！ 赵寅城听了只是笑，姜南柯正准备开口，怕刺头们掐起来的导演抢先说，“衣服不都差不多。”转向姜南柯换话题，“你期末考考的怎么样？” 这个话题姜南柯很感兴趣，“稳稳渡过！”还跟对方分享，“我现在缺的只有学分了，只要我能凑齐学分，随时能毕业！” 凑趣加入话题的赵寅城笑问，“你明年大五了吧？能在大六来临之前毕业吗？” “会不会聊天。”姜南柯斜眼看他，用最嚣张的语气说最怂的话，“我能撑到大七之前毕业就不错了。” 这话曹承佑就听不懂了，“为什么要拖那么久？” “学分不够啊。”姜南柯想想就叹气，“我三天两头请假，学分几乎是靠考试和论文攒起来的，搞得我最近天天肝论文，脑子都快转不动了，太烦了。” 名校毕业生导演给予建议，“我记得去公司实习是可以加学分吧，算社会实践啊。” “这些学分我大一就都加上了，上到电视台下到SM，还有什么演唱会的承办方，大大小小的实习章我不知道盖了多少，也加不了几个分。我们教授还警告我不准用这种方法混学分，我哪里混了，确实在社会实践啊。” 姜南柯对此怨念颇深，“我们教授，不止一个，是所有教授，包括教理论的教授，对我的要求都比其他人高一截。其他人写歌能发表就能加学分，我写歌发表一万次也没有学分加。人家论文上国内杂志就有学分，我的论文，发在韩文期刊都没人搭理！”这就是双标！！！ 学生妹的怨念让其他三位社会人士组团笑出声，姜南柯一个白眼翻给三个人看，绝交吧，友谊走到了尽头。 车停在了红毯的开端，最先下车的曹承佑让现场出现骚动，第二个下车的赵寅城已然带来了粉丝准备尖叫的信号，等女演员的裙摆出现在车门边，红毯两旁的粉丝就实力演绎什么叫胡声震天。 曹承佑悄声对赵寅城说，“不管看到几次我都觉得这场面太夸张了。” 粉丝们的热情从来都是很夸张的，夸张到红毯两边的保卫人墙差点被突破，也让最后下车的导演都被无视了。 名利场内部，导演为王。红毯之上，演员才是聚光灯笼罩的核心。 演员们手挽着手走上了红毯，每个人都在跟红毯两边的粉丝们打招呼。曹承佑的视线不自觉的被他和姜南柯的CP粉吸引，有个女孩子举着电影画面截图，被放大的海报上是他们在夜幕下被萤火虫包围的画面里，深情的对视。 那张照片..... “走啊。”郭在容拉了他一下，“发什么呆。” 抬脚向前的曹承佑路过了那张照片，迎向红毯尽头的记者们。记者们问的不是什么电影相关的问题，而是绯闻相关的问题。 荧幕情侣的悲情CP深入人心，记者们很好奇艺人们在私下有没有什么互动，艺人们打着哈哈不给准话。 这年头没什么宣传期结束就解绑的话，这年头通常都是自然而然的解绑。就是只要姜南柯没有新的电影上线，她和曹承佑的CP，媒体很可能时不时就带出来炒一炒，蹭个流量。 颁奖礼也是一个大型舞台，舞台上的艺人们都是戴着面具在工作。 脱离记者进了会场，在颁奖礼没有正式开始之前，大家还是可以短暂的摘下面具闲聊一会儿。 沅彬就跑来问姜南柯，“你成了我电影的资方？” 姜南柯疑惑，“你哪部电影？” “你投了不止一部电影？”李秉宪反应超快。 基于搞电影的都是诈骗犯这个认知，姜南柯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他们，“你们俩该不会是想过来骗钱的吧？” 男演员们对视一眼，沅彬没说话，李秉宪假模假样的瞪她，“我好歹教过你两天表演呢，对老师就这个态度？” 学生龇牙，“你果然是来骗钱的。” 李秉宪噎住，沅彬一下就笑了，“他，我不知道。我就是好奇，你怎么做到能投资姜帝圭的电影的？” “啊~你签了那部电影。”姜南柯反应过来了，便说，“纯属巧合，那位前辈才不缺投资，我属于碰巧。” “你这个巧碰的....” 沅彬话没说完，不远处有人在叫姜南柯，他们循声看去，郭在容正冲姜南柯招手。妹子冲哥哥们拜拜手示意她要回去了，随即转身往回走，一幅艳丽的美人露背图就这么展露在男人们眼前。 沅彬没在意，正准备走，突然听到边上的李秉宪说，小姑娘是个女人了呢，一下扭回头，你怎么个意思？ “干嘛？”李秉宪不解的看向他，再冲前方还没走远的美人示意，“难道不是？”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的沅彬这次仔细打量，舒展的蝴蝶骨和纤细的腰肢，以及粉嫩的那一抹白，确实是个美人，不过，“你有想法吗？”他没弄懂。 李秉宪斜了他一眼，“单纯夸她好看，以前只觉得是个小姑娘，突然发现小姑娘长大了而已。” 沅彬听了也没在意，小姑娘确实长大了么。他认识这个小姑娘的时候，小朋友堪堪成年，还是拍广告的时候认识的呢，那时真的是个小女孩。 小女孩逐渐长大，微妙的踩在女孩和女人的过渡期，正是最诱人的时候，自然会招惹一些奇奇怪怪的烂桃花，比如之前的曹承佑，又比如....某些师德不良之人。 不过那些跟姜南柯没什么关系，她正忙着跟大家装穷呢。之前在电话里拒绝的诈骗犯们，如今在青龙全聚集了。她就差给这帮诈骗犯表现现场一秒落泪，才能让他们相信，她真的没钱了，不要再来打劫她的荷包。 青龙是韩国电影人的盛典，今年的青龙颁奖礼却让姜南柯怀念，她作为歌手站在舞台上的日子了。 歌手们在舞台上做串场的表演，台下的观众没几个人专心看表演的，姜南柯很专心的看着台上的表演者，她们队长就站在那个舞台上，作为歌手，作为表演者，给不走心的观众们演出。 电影颁奖礼邀请歌手或者爱豆来演出串场已经是一众惯例了，正是因为这种惯例让本来划分还没那么清晰的内部圈层阶级在逐渐走向固化。 姜南柯出道的时候，电影演员还没发展到成为圈内顶端，那时候国外的明星才是业内顶端，港岛尤其是，都是巨星。国内电影市场不景气的程度，都到了电视剧演员能称王的阶段，所有市场都是这样，越值钱的艺人地位就越高。电视剧流行，电视剧演员就厉害。 可不管是电视剧演员还是电影演员，总归都是演员厉害，歌手始终矮一头，爱豆就是万年不变的底层。 曾经的爱豆天团队长在电影盛典的舞台上演出，曾经同团的队友坐在观众席看表演。 观众在心里问台上的队长，你怎么不跟我说，青龙你也会来呢？姜南柯在心里回答自己，队长可能想给我一个惊喜。 演员们观看爱豆的歌舞，不管是开始还是结束，表现的都很克制，掌声都是象征性的鼓掌，一点都不热烈。 姜南柯鼓掌的声音超大，四周都看向她，她也不管，她还站起来鼓掌，镜头都怼过来了。明明歌手还在台上鞠躬谢幕，台上的大银幕却放着她的脸，现场四周发出善意的哄笑，那动静远比之前象征性的掌声要大。 台上的表演者面色僵硬的退场，观众席上的观众，满面笑容的多谢大家赏脸，还弯腰冲一圈人鞠躬，好似在帮台上的表演者谢幕。 这场颁奖礼对姜南柯来说没有任何惊喜的点，也没有任何需要忐忑的奖项，她什么都知道，早就知道了。获奖感言都是早就写好的，就等着她上台讲了。 提着裙摆往台上走的姜南柯此时要领的是人气奖，今年的人气奖获奖者两男两女，两位男士跟她都有点关系，车太贤和曹承佑。 她和曹承佑一起走过过道时，姜南柯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挽着曹承佑，等路过车太贤时，小哥落后她一步，帮她提起了裙摆，弄得曹承佑楞了一下，犹豫着他是不是也应该帮忙提裙摆。 姜南柯挽着他的胳膊带着他往前走，示意他别折腾了，小声吐槽，“你这情商再过十年也没办法跟太贤哥比。” 获奖者们都站在了台上，挨个说获奖感言。男演员们先讲，曹承佑常规发言，感谢电影，感谢导演，感谢搭档。车太贤的获奖感言也差不多，不过特地用调侃的语气提了嘴姜南柯，说是感谢她让自己更受大众喜欢。 另一位获奖的女演员是前辈，姜南柯就请前辈先说，等前辈说完，最后轮到她。 她的获奖感言是早就写好的，跟曹承佑的那个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吧，只能说毫无区别。但她现在不想说那个获奖感言了，一模一样的获奖感言完全可以留到拿影后奖杯时再说，现在是人气奖，她想说点符合观众投票选出的人气明星应该说的话。 “刚刚为我们送上演出的崔盛希xi是我的队长，当年我们十一月出道，距离那一年的青龙颁奖礼也没有多久了。”姜南柯看着底下有些沉默好似不解她想说什么的演员同僚们讲，“彼时我们都还没成年，我们这些小姑娘们曾经幻想过，会不会被青龙邀请，那可太荣幸了~” 此时底下隐隐有了笑声，善意的笑声。那是前辈们在鼓励已然站在了青龙的舞台上，都不用表演的演员后辈，她做得远比她想象的要好。 姜南柯也在笑，笑着继续道，“感谢自我十六岁出道至今一直陪伴我的粉丝们，更感谢自我十六岁出道至今一直陪伴我的队友们。我们曾经幻想的青龙舞台，我们站上来了，队长在这个台上，我在这个台上，我们就站在了这个台上。” “台下的观众们，给我们这些表演者一些鼓励吧，我们那么期待的能走到你们面前，你们的掌声难道不应该更热烈一点吗？” 会场安静一瞬，掌声骤然而起，越来越热烈。 人气奖的获得者冲台下微微鞠躬，结束了她奇妙的获奖感言。 下台的过程中其他三位获奖者频频看向姜南柯，她自顾自的往前走。 走到台下时，曹承佑突袭说了句，“你现在是个演员，那些话你不应该.....” “姜南柯！不愧是你！”慢他们一步的车太贤跳下台阶的同时搂住妹妹的肩膀，“还得是你啊，只有你够勇，我每次看表演想嗨起来，周围都太冷清了，搞得我也怕尴尬，就得是你才能说，让大家嗨起来别装模作样的。” 车太贤超喜欢自家妹妹，“干得漂亮！勇还是你勇！” 曹承佑的话姜南柯不想听，哪怕知道对方是好意。 车太贤的话让姜南柯露出一张超级灿烂的笑脸，“我厉害吧~” “无敌！” 夸的人在笑，被夸的人也在笑，而试图劝告的人，默默后退，曹承佑觉得他好似本就不应该跟她并肩而行。 绕过后台进了真正的后场，姜南柯提着裙摆就要去找队长，手里的奖杯都塞了给车太贤，让他去帮忙记者。获奖者在后台是有记者单独采访的，这是一种殊荣。 车太贤在她跑出去后边高声叫着小心点跑，边把手里的奖杯塞给曹承佑，“你负责应付记者啊，你们现在可是很出名的银幕情侣。”说着话又看了眼姜南柯的背影，唇边笑容未减，转向曹承佑，“跟她合作是不是很开心，她在片场就是个活宝，我好几次哭戏被她逗的都哭不出来，只想笑。” 笑容有些僵硬的曹承佑接过奖杯点头，“是啊，跟她合作很开心。” 曾经跟妹子合作过喜剧的车太贤，讲起搭档全是溢美之词，曹承佑始终安静的听着，他无法应对这个话题，对方嘴里的姜南柯，他从未见过。 搞怪的，可爱的姜南柯，曹承佑都没见过，他倒是见过刚才舞台上说获奖感言的那个姜南柯。那个姜南柯他很熟，顾头不顾尾，想什么就说什么，灿若朝阳。 小太阳跑去找队长了，张口就是亲姐妹的吐槽，你该不会觉得来青龙表演丢脸才不跟我说的吧？ “哪有！青龙怎么丢脸了，你刚才还在台上说我们曾经很向往呢。”崔盛希不承认。 姜南柯上手就捏住她的脸颊往两边扯，“你就是觉得丢脸，你还怕在我面前丢脸，小气吧啦的样，还矫情，就.....” “呀！” “干嘛！” 女孩子们掐起来了，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怼，掐到后来也不知道谁先笑的，又笑成一团。五分钟前由表演者和观众所创造的无形的壁垒好似就这么被笑容消解，姐妹就是姐妹，那跟她们屁股下坐在哪把椅子上无关。 姐妹重归于好，队长催着妹妹快走，还有记者采访呢，赶紧去。 “采访问的不就那些问题，拿奖了感觉这么样什么的，还能怎么样，就拿奖了啊。”姜南柯不去，挽着队长的手充当记者，问她，“你最近怎么样？连电话都不给我打了，玩消失还是玩自卑？” 一巴掌糊在她后脑勺上的崔盛希冲她一句，“你才自卑。”话说完又是一声笑叹，“自卑是没有，只是觉得你肯定很忙，我又没什么事，也没什么必要专门打过去。” “最好是~”姜南柯小眼睛翻翻的，“回答上一个问题，最近怎么样？” “肯定过的比你好。”亲姐妹最清楚怎么进行重点打击，“我不像某人还得考期末考，我毕业了~” 一口气上不来的姜南柯差点气死，“毕业了不起啊，你那个野鸡学校！” “呵！首尔大确实了不起，你有本事对外说檀国大学是野鸡学校，看你会不会被打死。”母校的尊严，崔盛希还是要守护的。 没毕业的学生没有尊严，“是是是，谁都没有我惨，我居然还是不能毕业。” 这么一说，各有各的惨，关系就这么更好了呢。 凄凄惨惨又开开心心的小姐妹约了改天吃饭。这个改天是哪一天不太好定，暂时都没空，但改天一定会变成某一天，人总要吃饭的么。 巨星总要有奖项的背书才算根正苗红。 青龙影后获奖者颁布了，站在台上拿着奖杯的姜南柯，出乎大多数人预料的没有再提起什么爱豆或者演员相关的话题，就是平平常常的说了获奖感言。 感谢父母、感谢观众，感谢全宇宙，再鞠躬下台。 后台等着采访影后的记者们，问出了那个必问的问题，拿到影后奖杯的感觉怎么样？ “说实话吗？”姜南柯故意问。 记者们七嘴八舌的肯定，当然要说实话啊。 年轻人的傲气就展现在她的实话里。 拿到青龙影后的姜南柯给予大众的获奖感言是.... “还差一座百想，我就是满贯，史上最年轻的满贯。”：，，. 438 第三十九章 蛮荒年代 豪言对记者叫出要成为史上最年轻满贯影后的姜南柯, 下一部即将出演的作品是电视剧。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目前的韩国娱乐圈电视剧演员才是圈内金字塔的第一顺位, 电影演员属于平齐，这两者要硬拼的话，撑起韩流这个名号的演员类似裴勇骏，就能横扫整个圈子，绝对的金字塔顶端。 这是由市场决定的，在电影不景气的情况下，明显传播度更广的电视剧就有了独特的地位, 他们给制作方赚来的利益更大。目前韩国电视剧在推广上走得很远，之前一部《冬季恋歌》让裴勇骏成为真正的亚洲巨星, 日本主妇市场一度被他笼罩, 让制作方赚的盆满钵满，那他就是整个市场所推崇的王者。 作为王者旗下最大的一颗摇钱树，裴老板在姜南柯确定跟公司签约还没有真正签署合约时, 就已经在帮她挑电视剧的剧本了。等她签了约进公司, 电视剧那边选好的项目就差她签约进组, 哪知她带着和郭在容二度合作电影的合约进公司, 电视剧的项目就只能先放一放。 电影杀青的前一个礼拜，裴老板又给姜南柯送了一个电视剧项目过去，但姜南柯没看上那个企划。裴老板也没强求, 那就再挑。 电视剧的剧本挑来挑去, 挑到姜南柯已然签下一部电影合约时，裴老板给她送来一部电视剧的企划。不是公司社长不知道艺人已经签了电影剧组, 而是在裴老板看来，好的电视剧项目远比不知未来如何的电影项目更值得加入。 电影已经签了约？又不是同期拍摄，两边完全可以岔开时间拍摄。 还是那句话, 市场决定地位。此时韩国电视剧市场更庞大，不止是海外人气更高，本土也是电视剧演员更受欢迎。依旧是时代的局限性，看电影哪怕在这个时代依旧是有点小奢侈的娱乐，电视剧就不一样。电视已然是家家户户都必备的家电之一，电视的传播度天然比电影广。 传播度更广，就导致大热的电视剧给演员带来的附加价值比电影更高。最明显的区别就是，从大众传播度的角度考虑，非常多快消品的品牌方，更愿意砸大价钱请电视剧演员代言而不是电影演员。为此，社长就力荐只出演过电影的演员去接触一下电视剧。 姜南柯本人是无所谓拍电影还是拍电视剧的，这在她看来没什么区别。大言不惭的说一句，她目前的人气早就突破了所谓电影或者电视剧的局限性。至于什么圈内鄙视链，她还是爱豆出道呢，又能怎么样，走到她这个位置，压根也不用在乎那些。 不过在看过那个电视剧的企划之后，姜南柯觉得确实有点意思，但却不想把自己搞得那么累，还要无缝衔接电影和电视剧的拍摄。既然拍电影和拍电视剧都无所谓，那就给社长一个面子，姜南柯便毁约了电影剧组，转变成为投资人，随后就安心等着电视剧那边的推进。 学生的寒假开始了，电视剧的项目也推进到了选演员的环节。 这事儿本来跟姜南柯没什么关系，不过导演和作家都很给面子，询问她有没有兴趣参与一下选角。人家都给面子专门来问了，她自然就没理由拒绝，就过去简单走个流程。 这个项目的导演和作家都很有名，裴社长是不可能让自家摇钱树去和什么无名氏的团队合作的。换句话说，这个由知名导演、知名作家，再叠加一个姜南柯首次参与电视剧的名头所打造的项目，是非常受圈内关注的大饼，好多演员都在抢这个饼。 争夺的激烈程度让原本预计一个礼拜就能定案的选演员环节，硬是拖了半个月，好多人想借着人情把自家演员塞进来。折腾的作家私下跟导演吐槽，‘姜南柯效应’还真是在哪个圈子都通用，她入行多少年了，居然有一天能碰到别人不是冲着她的作品来，而是冲着女主角的名声来的。 导演也是这个项目，要不然他不会那么给姜南柯面子，选演员跟另一个演员有什么关系。姜南柯也觉得跟自己没啥关系，这不是大家都给脸么，她也得撑住啊。 换句话说，组里三座大山，彼此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不过大家合作氛围还是很好的，还是那句话，彼此都很给对方面子。 折腾了小半个圈子轰动的选角总算是搞定了，也就非常多人知道姜南柯要去拍电视剧的消息，超多人给她打电话，提醒她，你要做好准备，电视剧拍起来非常累。 郑宇盛就是这么说的，“电视剧拍起来跟催命一样，天天赶工，疯起来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你别当拍电影那么轻松，会死人的。” “拍电影哪里轻松了？”姜南柯吐槽，“电影拍摄也有赶工的时候好不好，同样是持续不断的大夜，也很熬人。” 觉得她认知不足的李正宰补充，“电影再怎么敢，不论什么AB组，始终要总导演盯着，导演就那么一个人他也有精力不足的时候，好歹能休息一下。电视剧的AB组就不管，有很多过场的戏直接就是B组导演拍完拉倒，总导演只是看一眼觉得没啥大问题就过了。” “幕后能分AB组赶工，我们又不能分成两个人同时拍摄，就会造成，你在A组这边拍完立刻要去B组拍。真的是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而且电视剧还是边拍边播，拍摄计划咬的特别死，根本不给你什么准备的时间。很可能出现剧本开拍当天到片场，你拿到剧本不到一个小时，词都没背下来呢，那边就要开机了。” 这个听起来有点麻烦，姜南柯觉得，“听起来很有挑战性啊，速度推进的那么快？” 李秉宪直接点头，“电视剧拍起来速度推进非常快，这也非常考验演技，现场强迫要求演员快速进入状态。因为工期赶还会造成，很多时候你觉得那一条不够好，在电影片场你能跟导演商量再来一条，电视剧导演却会哄骗你，这样已经很好了，实际上到底怎么样，还不是听他们扯。” 这四人组能聚在一起是个巧合，最开始是资方去片场探班。姜南柯刚好在电影拍摄的同一个大片场不同的棚里拍广告，她提前知道是哪个棚，就跟郑宇盛说了，我那天要去片场拍广告，如果结束的早就顺路去给你探班。 而李正宰是跟郑宇盛约了一起吃晚饭，郑宇盛的电影拍摄先收工，兄弟俩一起等姜南柯广告拍完，再一起出去吃饭。路上姜南柯接到了李秉宪的电话，说是一起吃饭，前者就跟后者说了地址，后者就加入了三人组的饭局。 四位都属于当红艺人的演员们没去什么大饭店，而是在路边的布帐马车，晚上九点多了，就小聚一下。 酒桌上偶然聊起姜南柯要拍电视剧的事，有过电视剧拍摄经验的三位前辈，就给没啥经验的后辈灌输，别拿拍电影的经验去拍电视剧，压根不是一回事。 姜南柯还是很听劝的，主要是三人有志一同的都说电视剧拍起来不容易，她也不觉得是危言耸听，就很认真的跟前辈们询问，拍电视剧要提前准备什么。 前辈们告诉她，提前准备好心态就行，心态一定要好，要抱着我只是来拍摄的心态，其他事情都不要搭理。尤其是在导演因剧本迟迟不来而发飙的时候，她最好找个导演找不到的地方蹲着，不然很容易被当枪使。 这是李秉宪的独家经验，其他两个人没有，“有个项目是作家先选的我，再定的导演，我跟那个作家很熟。导演默认我跟作家关系好，作家拖剧本的时候，就数次想让我去催作家，我疯了去掺和这个。你估计也可能碰到，作家压导演一头，但作家跟你不熟，不太好驳你的面子，导演就可能让你去催剧本。” 姜南柯有点囧，“我是听说过电视剧的剧本随写随拍，但那么夸张的吗？开机前都可能没剧本？” “还有更夸张的呢。”郑宇盛给她科普市场可以有多乱，“虽然是几年前的事了，我那个时候也只是小配角，不过估计现在也差不多。当年我们这边在拍，作家就坐在导演边上，现场写剧本，写完直接拍，词都是执行PD现场在边上提醒。” 这让姜南柯想起来，“港岛电影好像也有类似的操作，编剧现场飞页（边拍边写）。”她过去拍的两部电影倒是没碰到过这种神奇操作。 “那边不太清楚，但电视剧确实会出现这个情况。”李正宰还告知另一种情况，“电视台对实时收视率的观测很细致，如果某个角色到他出场收视率就掉，那两三集之后，作家很可能大幅度删改那个角色的戏份。更严重点直接写死，让演员退场都有可能。” 姜南柯....“我应该不会那么惨吧？” 只是这么一说的李正宰讲，“你当然不可能啊，但其他人可能发生。你别到时候在片场做好人，万一那人看你心软求你跟作家求情，你得直接拒绝知道吗，不然搞得你里外不是人。” “我哪有那么傻。” 姜南柯刚说完，就听三人组齐声开口。 “你真有！”郑宇盛。 “你什么时候不傻？”李正宰。 “你确实干得出来。”李秉宪。 姜南柯......“行吧，下一条，还有什么？” 还有很多光是讲，多少都有点纸上谈兵的预警，那些话说得姜南柯怀疑电视剧片场是什么幽暗之地，稍微走错一步都可能让她掉坑里，哪有那么夸张？ 三位前辈讲得就是很夸张，夸张到李秉宪都提醒姜南柯要小心任何入口的饮料，说不定有人给她下药。 “我是去拍电视剧不是去当卧底。”姜南柯现在怀疑他们危言耸听了，“那帮人疯了吗给我下药？” 本来没想起来这出的李正宰听了李秉宪的话，反而想到，“不是没可能，电视剧片场很乱，都是外部团队，你又知道那么多人里哪里有疯子。” “你这个是电视台的重点项目，肯定有不少所谓的二代到组里去镀金，那帮人背后有点关系就鼻孔朝天。”郑宇盛让她不要心太大，林子大了什么傻逼都有，“有些人是真傻逼，我以前碰到一个什么部长的小情人想跟我春风一度，你敢信？” 姜南柯......有点不想拍电视剧了，可是，“电影片场比电视剧片场乱不是共识吗？”电影圈比电视剧圈要乱N万倍，也是共识啊。这帮人怎么说得好像电视圈才是龙潭虎穴，电影圈反而风和日丽呢？ “大环境肯定是电影比电视剧乱，但放在你身上就是反过来的，你在电影片场有导演罩着，谁会找死啊。”李秉宪让她自己想想，“郭在容已经算是脾气好的导演了，要是有人敢在他片场找事，他绝对是说动手就动手，才懒得废话，打死打残那人都得认。” “可就是因为电影圈太乱，我们动作指导分分钟就能变成打手，知名的大导才是人人都能镇得住场子，高压之下大家都很老实。电视剧就不一样，先不说电视剧的导演没那么大权威性，光是内部派系和人员就很杂，不少人都有恃无恐，导演碰到事只想尽可能大事化小。那头顶没有人压着，一些杂碎自然什么蠢事都干得出来，他们不怕惹事，就更容易出事。” 在朋友圈一贯被当成憨憨的郑宇盛都接上了李秉宪的话，给姜南柯举了个非常鲜明的例子，“女一号在聚餐的时候被喝醉的执行导演强吻，这事儿你在电影片场不可能遇到，但在电视剧片场是可能发生的。人家酒醒后一句醉了，无心的，你能怎么样？” 姜南柯火一下就起来了，“他在没醒酒前就被打死了！” “他在电影片场确实会被打死，电视剧片场不是。”李秉宪很严肃，“那个执行导演可能是部长的外甥，台长的侄子，乃至于理事长的女婿，总归有点背景，你想做什么都一帮人拦着你。” 李正宰也很严肃，“电视剧的制作组都是电视台的人，他们天然是一国的，跟电影不一样。电影我们是一个团队，电视剧他们才是一个团队，我们是外人，再怎么样，他们都会帮助内部人士。” 姜南柯.....“我会记得多带两个保镖的。” “绝对不要离开你的助理和执行经纪人，确保身边一定要有男人在明白吗？”郑宇盛说着都开始担心，“你怎么突发奇想要去拍电视剧？” “她老板是裴勇骏。”丢出一个名字就能解释一切的李秉宪现在却说，“只谈她老板是裴勇骏，也没多少人会真的去找死。”再同妹子讲，“我们只是跟你讲有些危险可以避免，但你未必会碰到，放轻松。” 听了一堆惊悚故事的姜南柯轻松不起来，“我还是多带点人，安全点。” 充斥着安全预警的酒局到后半夜才散，隔天就是电视剧项目首次团队大聚餐。基于昨晚的安全提醒，今天姜南柯把人带的特别齐全去参加聚餐，不止有助理、随行经纪人，还有造型师和造型师助理，连带一个保镖，组成大部队。 携带大部队登场的姜南柯也没有要跟任何人解释，她为什么要带那么多人的意思。干嘛，我乐意带那么多人，关你们什么事。 现场有人好奇没错，但没人直接问，问什么？姜南柯想带多少人都行啊，他们用什么身份问，全场都跟这位不熟。 初次迈入电视圈的姜南柯确实对这个组的任何一个人都不熟，男一她好歹见过，男二她连名字都是第一次听说。女二是纯纯的后辈，以女团身份出道的妹子，姜南柯的直系后辈，见到前辈得大鞠躬的。 这个组除了男一，和饰演父母辈的演员们之外，全员都得给姜南柯鞠躬，全是后辈，她幼龄出道的优势在这个组体现的淋漓尽致。就算是男一，跟姜南柯比也只是占据年龄更大的好处，真算起来，他们属于同期出道。 圈子越混越上层的姜南柯，最近身边的熟人圈中她都是后辈，猛然进入了新职场她变成了前辈一时还有点不习惯。不过前辈这个身份很快就被她利用起来了，已知这里是个龙潭虎穴，那她这个前辈完全就可以变身很在乎上下关系的前辈。 前辈可以合理合法的不搭理后辈，一如曾几何时的曹承佑，也当一个高傲的前辈就好。 高傲的姜前辈在现场确实不理人，众人互相自我介绍打招呼的时候，她就一句‘我是姜南柯，请大家多多关照’就没了，随后不管谁说话，她都维持着艺人专供媒体微笑脸，客套、有礼、疏离，完全没有要跟大家友好相处的含义。 等到了聚餐饭店，姜前辈除了跟导演和作家碰了杯酒之后，她都是端着大麦茶的茶杯，连个不喝酒的借口都不找，摆出的姿态就是我不喝。 美术导演半开玩笑的举杯敬她的时候，姜前辈端的依旧是茶杯。 “难道只能跟导演喝酒吗？”美术导演调侃。 姜南柯招手叫来了隔壁桌的执行经纪人，示意，“他很能喝，让他跟你喝，陪你不醉不归。”还跟经纪人说，“饭局结束PD要是还醒着，那你就可以换工作了。” 执行经纪人讪笑着用啤酒杯倒了一大杯烧酒敬已然有些堂皇的美术导演，“我敬您。” 这个画面一出，现场就没人找姜南柯喝酒了，空气都安静了一瞬，还是等到美术导演僵着脸喝了酒后，副导演打着哈哈才把酒桌的气氛重新拱起来。 这个画面一出，整个组上上下下都清晰的了解到，这位巨星，很不好惹，最好能躲着走。 巨星在周围人推杯换盏的酒局里，安安稳稳吃饭，边上一左一右的坐着两个后辈给她当烤肉的小弟和小妹，分别是剧组的男二和女二。 前辈没让后辈那么干，女二是自动凑过来的，跟在姜南柯身边她也不用喝酒啊，大好事。女二都凑过来了，男二为保安全也是随大流的凑过来，反正他作为弟弟给姐姐烤肉也是应该的。 随着时间流逝，酒局愈发的热闹。热闹到此前被下了面子的美术导演，喝的满脸红光，端着酒杯就往姜南柯那边走，压根就没靠近，助理已经拦住了。 小姐姐端着酒杯要跟导演敬酒，那人一胳膊挡开了她，嘴里高声叫着姜南柯。 姜南柯头都不回，安稳吃烤肉，边上的女二扮演者有点慌，频频回头，此时执行经纪人已经冲上去阻拦第二波，再度被推开。但这次没推动，执行经纪人也是个壮汉，反手勾住了美术导演的肩膀，举杯要敬酒，谁知美术导演直接开骂。 两边只隔了不到三米远，嘴里不干不净的美术导演已然叫的满包间的人都听见了他所说的‘傲什么傲’之类的屁话。但那人没办法靠近姜南柯，保镖已经过去了，执行经纪人也在拦，助理在第三层，那人身后还站着造型师和他的助理，都把美术导演包围了。 人可以拦，嘴巴捂不住，那人还在骂，越骂越难听。 现场渐渐安静下来，只能听到那人的骂声，持续不断。 姜南柯拿着空酒杯给自己倒了杯酒，虚敬向低头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的总导演，“您打算跟我解约吗？” 总导演茫然抬头，好似听不见骂声，只是疑惑，“怎么了？” 唇边带笑的姜南柯也仿佛听不见骂声，含笑开口，“在电影圈，我还真没见识过这么不给总导演面子的人，醉酒可不是什么惹事的理由，为了剧组和谐，那人至少要断一条腿才叫赔罪。” 李亨民眉头一皱，毫无征兆的举杯砸向墙壁，玻璃杯炸裂的响动让骂声停了，他冷淡的开口，“滚出去。” 这话也不知道是跟谁说的，反正美术导演不闹了，僵在原地。 压抑的气氛中，副导演乐呵呵的举起酒杯，“怎么了这是，来来来，一起喝一杯。” 执行导演抢先举杯，迎合者四起，气氛好像又好了，连姜南柯都抬起了手，跟大家一起喝了那杯酒。此前的纷扰好似不存在，这依旧是个和谐的酒局。 但是隔天，原定的剧本试读会被取消了。 姜南柯不出现，裴勇骏也没有让她出现的意思，她在家睡觉。 上午九点，负责这个项目的部长给裴勇骏打电话，你们家小朋友有点不好。裴勇骏在电话里连连抱歉，还说他去教训不听话的孩子。挂了电话的裴社长却是一声冷笑，根本没有联系姜南柯。 姜南柯还没醒呢。 九点半，导演打电话给姜南柯的经纪人，怎么说啊，教训的不成功？经纪人也是连声道歉，确实管不了，我们这合约都只剩一年能管什么啊，再说小孩子年少成名，性子确实傲。 “您在给我点时间，我努努力，一定劝她立刻去！” “尽快。” “好好好，多谢多谢。” 十点，姜南柯醒了，起床洗漱。 作家打电话给导演，怎么说？导演骂了一串脏话，我TM能怎么说？ 李庆熙有点不爽，“你要不然搞定演员，要不然搞定你手底下的人，不能两头都搞不定吧？” “那哪是我手底下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台长的妹夫，我能干什么？”李亨民头都疼，试探道，“换演员？” 作家给气笑了，“你亲自去问你们台长，看是换了裴勇骏还是换了他妹夫。” 十点十五，导演找到部长，姜南柯太难搞了，经纪公司也不配合，咋办？部长二度打电话给经纪公司社长，咱们都是老关系了，别来虚的，给个准话吧。 “我这也是没办法。”裴勇骏很是为难，“您是不知道，那孩子自从签进我们公司所有资源都是她自带的，自己出专辑，自己签电影，这部电视剧是我唯一给她的资源，她本来就不缺一部电视剧，您说我能强求她什么呢？而且这事儿咱们说实在话，是我们孩子惹事吗？” 部长嗤笑，“怎么着，想让我给你介绍一下惹事的人背后有什么关系？” 沉默数秒的裴勇骏一声长叹，“那您再给我点时间吧，我再劝劝。” 十一点，姜南柯刚洗完澡出来，开始研究吃啥，不想做饭，可是叫外卖得开手机啊，出去买个新手机？有点烦，吃泡面吧。 男二正在跟经纪人八卦，姜南柯到底有多凶残，该不会真要美术导演断条腿？ “不好说。”经纪人对那位丝毫不熟悉，只是有点感慨，“传言还真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胆子大的能吞天，就这点小事，闹那么夸张？” 郑京浩倒是可以理解，“人家又不在乎一部电视剧，讲难听点，就算我们这部不成，整个KBS都不成，还有MBC和SBS呢，就算不看她的牌面，裴勇骏前辈也多的是电视圈的资源给她挑。” 十二点，姜南柯吃完了泡面下楼丢垃圾，顺路去买了个新手机。 裴勇骏也在吃饭，跟姜南柯的经纪人一起吃简餐，桌上两人根本没聊什么电视剧的事，而是在聊姜南柯有没有续约的想法。 “应该是没问题。”经纪人表示，“我有试探过，她觉得跟公司合作挺好的。” 裴勇骏想了想，“还是得稳一点，你去问她有没有开演唱会的想法，我估计她唯一对公司不满意的也就是音乐渠道的事。” 经纪人点头表示明白。 十二点半，姜南柯拆了手机拔下电话卡，再开机翻通讯录，没有电话卡手机的存储不大，她就找到几个关键的人，记下号码后，挨个给小伙伴反信息，我换号码了，以后打这个电话联系我。 信息刚发出去，李秉宪电话就到了，突然怎么就换号码了？ 姜南柯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讲了昨晚碰到的挫事，以及不换号码可能会被骚扰，她嫌烦。 “裴勇骏会因为这点小事骚扰你？”李秉宪觉得不可能，“他哪想不开？” “我没说我们社长，我们社长等着我续约呢，他把那个美术导演四肢都打断都不会来骚扰我，我是说电视台的人。”姜南柯现在等着看戏，“你们前天讲得那么夸张，我还以为那是什么龙潭虎穴，也就那么回事么。” 李秉宪听了就笑，“你不怕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他们能对我做什么？封杀我啊？你先问LG乐不乐意，我是他们的全线代言人，上到家电下到零食，我都快成他们集团的代言人了。LG是KBS的大广告商，KBS想封杀我难道是不播LG的广告了么。何况只是一部电视剧，值不值得搞那么多事。” 此前跟姜南柯没有熟到这个份上的李秉宪，现在觉得妹子有点意思啊，“那你什么打算，退出，不拍了？” “换掉美术导演继续拍啊，不拍就成我的错了，搞得好像我怕了他们惹不起一样，想什么呢，肯定拍。”姜南柯才不干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不就是拼谁的后台硬么，我在KBS又不是没有认识的人。” 李秉宪好奇，“你认识谁？” “我出道六年，再过一个多礼拜，年一过就到第七年了，你说我认识谁？” “音乐部门的？跟电视剧的部门没关系吧？” “我们看来肯定没关系，但他们内部肯定有关系，我从来没有得罪KBS，只是不爽一个美术导演而已，多的是人为我出头。” 李秉宪动了下肩膀，愈发觉得她有趣，“现在的女孩子都像你那么聪明吗？” “天底下的姑娘就没有笨的，是你看不穿而已。”姜南柯拒绝这种模式的夸奖，“挂了啊，我这边等看戏呢。” “什么戏？” 一出好戏。 下午两点半，学长按照学妹发来的短信，打电话给她的新手机，乐呵呵的八卦，听说你在找死？ “你哪头啊！” “中立~” 综艺部主攻音乐节目的副部长调侃小学妹，“你胆子够大的，第一次跟电视剧那边合作就敢当刺头？那个美术导演是我们台长的妹夫，亲妹妹，关系很硬的。” “哇~怪不得那么嚣张。”姜南柯懂了，“所以现在是我要准备解约吗？” 学长听了就笑，“跟我扯什么，你解什么约，顶天是摆酒喝一杯，该低头低头知道吗？” “不知道。”学妹拒绝，“摆酒可以，他敬我，这事儿还有的聊，不然明年我出专就不在KBS宣传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学长不乐意了，“我奖金没了你补我啊？” 姜南柯嗤笑，“我们那么多年关系，你给一个陌生人来当和事佬，谁补偿我？学长，我很伤心，看错你了！” “什么啊，我哪有当和事佬，这不是为你考虑么。”学长不承认，“你说你本来占理，再闹下去就变成没理了，我们好歹是国家台，台长的面子你不给啊？” “台长的七大姑八大姨我都得给面子，那我的面子谁给？我活该把脸送到人家脚底下踩啊？”姜南柯还不爽呢，“学长，再聊下去，我跟教授告状了，说你帮着外人欺负我。” “行行行，我错还不行么，先挂。” 挂断学妹电话的学长收起了手机就变成了副部长，看向另一个部门的部长，摊手表示爱莫能助，“她可是我们教授的心尖尖，我可不敢得罪。要我说，你就让那美术导演端杯酒，这事儿不也就过去了么。” “我倒是想，你看那傻逼听懂的什么叫大局为重吗？”同事冷哼一声，又有些头疼，“姜南柯怎么那么难搞？” 学长一乐，“她不难搞，很乖的。在首尔歌谣大赏的直播颁奖礼上说我讨厌李哮利的孩子，怎么会难搞呢，都能公开挑起粉丝打群架的孩子，乖的不能再乖了。” 同事嘴角一抽，他忘了还有这出，“当我欠你一次，帮个忙。” “帮了，你本来就欠我一次，没成功。”学长拒绝帮第二次，“她真的会跟教授告状，你信不信教授能杀到KBS来揍我？还是以后校友会我都不出席了？” “你都毕业多少年了还管什么教授。” “我们教授是音乐协会的理事，你在说什么？” “我们教授还是演员工会的....” “你去延世大说，跟我这个首尔大的没关系。” “我们不是同盟么，SKY同盟会啊！帮一下！” 看在同盟会的份上，学长再度打电话给学妹。学妹挂了，学长让同事自己看，不是他不帮忙，真就是爱莫能助。 半个小时后，部长再度打电话给经纪公司社长，说吧，怎么解决。 裴勇骏苦着脸开口，“孩子要解约，我劝不住。” “别来这套，给个实在话。” “真劝不住，小姑娘脾气爆的很。” 崔云川给气笑了，“裴勇骏，你真要这么跟我沟通？真想解约？” 一声长叹的裴勇骏好似也是没办法了，“哥，现在不是我想怎么样，是您想怎么样？” “让你们家崽子过来鞠个躬，人我撤走，该拍还继续拍，就这么着？” “我记得这部剧最大的赞助方是LG哎，姜南柯是他们家全线代言人。” 微闭了闭眼的崔云川按了下眉心，麻烦的点不就在这么，不然他把演员换了。可是，“那傻逼听不懂人话，我就算跟他说什么大局为重，让他给姜南柯鞠躬道歉，他也得乐意才行。你就当给我个面子，小孩子给长辈鞠个躬怎么了？” 裴勇骏再度哀叹，“我要是能跟她说通，咱们这电话也不用打。要不还是解约吧，这种事要是发生在郭在容的片场，他至少断条腿才叫道歉。” “说点我听得懂的，我难道真能断他腿吗！” “那咱们还是解约吧，算我欠您一次，以后....” “别TM扯了，说，想怎么样！” 裴勇骏眉头微挑，“我看这事儿是您顾忌太多，台长哪会管这种小事呢。您都说那是个傻子，傻子哄哄骗骗不就行了么。人生在世，谁不出点意外呢，意外又防不住，这天灾人祸的，台长也不知道啊。” 崔云川心头一紧，“你什么意思？” 裴勇骏慢条斯理的开口，语气很是温和。 “我要他一条腿。” 439 第四十章 画风迥异的帅哥们 自从签约进裴老板的公司后, 姜南柯一直认为这位老板非常靠谱，双方合作的很是愉快。但这次电视剧剧组惹出来的麻烦，裴老板的操作让她有点失望。 到底是眼界被拓宽了, 如果是一年前, 姜南柯跟电视台的制作方发生了矛盾, 相较于某个死老头必然会按头让她道歉的做法，裴老板这种无条件站在她这边，还能直接把敌对方干掉的操作不要太帅。 帅到如果是一年前的姜南柯, 必然会认定裴老板就是业界良心，经纪公司社长的模范, 这才叫经纪公司应该保护艺人, 作为艺人，她分分钟能跟裴老板签个十年的约。 可这一年都过去了, 新年已过，2004年了，裴老板这个看起来很护犊子的操作....就那么回事吧。 这事儿吧，还真不是裴勇骏的问题，裴老板已经很帅了，只可惜, 关系户最操蛋的点就在于小的好搞定，就怕打了小的又来了老的。 时间倒回十天前，裴老板无限帅气的想用美术导演的一条腿，当做哄着自家摇钱树续约的小礼物。 礼物眼瞅着就要系上由绷带组成的蝴蝶结送出去了，关系户先舔着个大脸来找麻烦了。 酒桌事件的隔天，姜南柯这个没喝多少酒的都睡到快十点，其他诸如导演、部长，都还在为昨晚的事情奔波, 而造成这个麻烦的另一位当事人，昨晚喝挂了，这天下午两点多才醒。 关系户宿醉醒来后，头疼，缓了个半钟头，也就是在裴老板跟崔云川玩笑般的提起‘我要他一条腿’时。腿还安安稳稳长在身上的人，一个电话打给崔云川，张口就是让姜南柯给我跪下敬酒，不然这事儿没完。 接到这通电话的崔云川才挂掉裴老板所谓‘要一条腿’的电话，再听他这么说，心情十分复杂，表情和语气都很微妙，“你知道姜南柯不是什么任我们搓圆捏扁的小演员吧？” “你该不会想跟我说，我得给裴勇骏面子？”关系户嗤笑，“裴勇骏见到我都得喊一声哥！” 捏了下眉心的崔云川不想管了这些狗屁倒灶的事了，跟傻逼无法沟通，“那你去联系裴勇骏，这事儿跟我讲也没用。” “我联系他？他也配？”语气很是不屑的男人丢下一句，“你跟裴勇骏说，这事儿他要是不给我个交代，他们公司从上到下都别想迈进KBS一步！” 职场上最怕的从来都不是碰到强大的对手，而是脑子里装的都是屎的傻逼猪队友。 崔云川挂了猪队友的电话后，通知导演准备重新选演员。猪队友再蠢也是队友，这种事再怎么闹还是会先保护队友，毕竟电视台内部才是一国的。至于猪队友会不会被人断条腿，跟他有毛关系，那傻逼要是真出意外，他能放鞭炮庆祝！ 部长要保证的是项目不出问题，如果这两边闹起来，双方都不妥协，总不能整个项目组停工陪着他们硬耗，那就得做好后备方案。换演员就是后备方案之一。 导演不反对换演员，但作家反对，什么就换演员？我同意了吗？ “台里要换，不是我要换。”导演也很无语，“我还不想换呢，我能决定吗？” 作家能决定啊，“这项目前前后后折腾了多少事，演员塞进来全是新人，全是有关系的，唯一能镇场子的就姜南柯，你们把她也换了，怎么着全员新人拍啊？还拍什么？” “都说了我也不想换，我也是个小卒子得听上面的。”导演头都要炸，“姐，别折腾我了，我比你日子难混！” “换演员，行，全员换！”作家不听他鬼扯，别搞砸我的项目，“你们内部怎么争跟我都没有关系，不要拿我的本子胡闹。你要不然给我个有名的男一，要不然给我个有名的女一，想要随随便便拉个人来替补，这项目我不合作，以为我本子卖不出去吗？”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关键点就在此，当初姜南柯首次拍电视剧的消息传出去，知名作家、知名导演联合姜南柯就是三座大山，这么好的一块饼全员都在抢，能有本事抢到这块饼的自然身后都有点背景。 不谈别的，只说男二郑京浩，这位的亲爹都是知名导演，其他人各有各的关系。毫不夸张的说，整个项目组随便谁拉出来溜一圈，十个有九个都是关系户。 关系户凭借的是关系，不是本事。 作家认可姜南柯的本事，姜南柯要是换了，组里全TM是关系户，还有拍个鬼啊！ 作家不是电视台的人，作家跟电视台只是合作关系，作家跟裴社长的关系更好，好到作家能直接告诉裴社长，电视台想换演员。 裴勇骏很是意外，崔云川不是那么想不开的人啊。可作家这话不可能是胡扯，那就代表这里面又出了他不知道的岔子。 为此，这一天太阳都落山了，白天一直被动等项目组电话的裴勇骏，到了晚上主动给崔云川打电话。怎么说啊哥，听说你要换演员？那我去跟你走解约流程？ 心里暗骂一句底下人没一个靠谱的崔云川跟他打哈哈，“你从哪听来的，我怎么可能换演员，我想换也得问LG答不答应啊。他们可是这个项目最大的赞助商，姜南柯要是换了，他们分分钟撤资，我项目不拍了也不可能换了姜南柯。” “您跟我说这些花里胡哨的就没必要了，没了LG还有三星、乐天，KBS又不缺资方，我们孩子说破天也只是演员，演员面对电视台算什么呢。”裴勇骏自嘲道，“我对上您都不算什么，您就给我句实话，换演员我这边也反对，我们正常走流程么，解约？” 崔云川不承认，“我说得就是实话，不可能换演员的，这话我放在这，没有姜南柯，这项目就不拍了。” 电视台的部长是不可能答应跟经纪公司解约的，尤其是所谓的和平解约。这个圈子没有秘密，一旦解约的消息传出去，必然有人会好奇，双方为什么就解约了。原因能被深挖吗？说幕后欺负台前的演员？这话传出去能听吗？ 那是姜南柯，绝对的一线女演员，超一线。如果姜南柯都能在这个项目里因遭受幕后打压被迫解约，那圈子里就没有一线的女演员会来接手这个项目了。兔死狐悲啊，谁都会担心，那个幕后是多大的牌面，欺负人都那么嚣张？ 电视台想要为一个项目换演员不难，就算演员来头再大，电视台压制演员还是很简单的。但是电视台也不能过于嚣张的把强权摆在台面上，毕竟走到一线的女演员也不缺项目，人家就是委婉的拒绝参与这个项目又能怎么样呢？ 选没什么名气的演员？先问赞助商愿不愿意，再问作家愿不愿意，最后还要问已经进组的各路关系户愿不愿意。 当谁傻呢，大家当初是冲着姜南柯进组的，姜南柯人没了，换个无名氏替代？整个组都得散！想维持项目持续推进，至少要找个一线的女演员来替代姜南柯，不然团队都会出问题。 在崔云川的计划里，是把替换演员当后备方案。等到闹起来的那两边掐出结果来，他再决定要不要动用后备方案。如果裴勇骏那边赢了，那后备方案就不存在。反之，姜南柯走人，替换的人就要立刻登场，不可能事到临头再选人吧？就是得在消息还没传出去之前，才方便对外找人。 谁知，不算秘密的秘密就这么暴露了，那接到经纪公司社长电话的部长，肯定得装傻啊。 裴勇骏当然不信对方的话，稍微想一想就懂了，“那个美术导演就那么难搞吗？” 前一秒还在装傻的崔云川，这一秒说的就是实在话，“他很好搞，真就是个傻子，女人随便哄两句就没脑子的。”前提是，你们家小朋友得乐意低头啊。 不接这茬的裴勇骏疑惑，“我都能送他出组，你还担心他会背后搞事？”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崔云川画风一变，又是装傻的模式，“他是台长的妹夫又不是我的妹夫，这妹夫胡搅蛮缠啊，大舅哥头疼，不是我头疼。” 裴勇骏扬眉，这人是怕打了小的来了老的？那就先把小的打了再说，总归要给摇钱树送个礼物的。 这份礼物到底没送出去，因为脑残动手比他快。傻逼的行为正常人是无法预测的，作为正常人的裴勇骏，怎么都没想到，那位等了一下午，怎么都没等到妹子跪在他面前抱着他大腿哭求放过的傻逼，能在当晚就让KBS的台长打电话给他。 当姐夫的只是打电话来闲聊，聊，听说你们家小朋友脾气有点不好？小孩子，还是得教，规矩不好就不讨人喜欢了。 一个美术导演，裴勇骏没在怂的，可是KBS的台长，他就得小心应付，唉声叹气的卖惨，“我这公司开起来也难，现在全靠小朋友撑场子呢，您的那位.....” “他爸是放通委（放送通讯委员会）的。”台长轻飘飘的一句解释，那不止是我的妹夫，以及，“摆个酒，这事儿就了了，如何？” 裴勇骏眉头紧锁，话语里却带着笑，还有些为难，“那当然好啊，就是怕孩子不懂事，不懂什么叫顾全大局。” “孩子不懂事怕什么，你懂就行了。”台长很确定他懂，“那就这样，剩下的你去找崔云川，他安排。” 崔云川的安排还没到，裴勇骏的后备计划开启了，做事都得留一手么。 裴老板也得防着KBS硬刚到底啊，万一那傻逼真就来头很大呢。傻逼确实有点来头，那就解约，这就是后手。 裴勇骏是绝对不可能让姜南柯低头的，这个头一低下去，哪怕他只是跟姜南柯商量着说一句，你能不能退一步，就当顾全大局。他都敢肯定，即便只是那一句话，都会让姜南柯绝对不会跟他续约。 对目前的裴勇骏来说，同姜南柯续约才是最重要的，那让姜南柯满意就是最重要的。 但KBS的台长也得罪不起怎么办呢？两边甩锅啊。 裴勇骏给崔云川打电话，咱们低调点解约吧，对你对我都好。崔云川极其诧异，你敢硬抗我们台长？ “哥，我也难，您也考虑考虑我啊，姜南柯一走，我这公司的估值不说缩水一半至少三分之一。”裴勇骏语气无限真诚，“我是不敢得罪金台长，但我也没有糊弄您，我没办法让姜南柯低头，她压根不在乎什么电视剧，电影圈对她敞开大门，她怕什么没电视剧拍啊。讲难听点，她才是真正不怕得罪KBS的，除了你们还有两家呢，多的是人愿意跟她合作。” 崔云川一个字都不信，他顶天了相信，“我算是知道了姜南柯很难搞，但你准备找什么理由解约呢？你跟我的面子都过得去的理由。” “那孩子生病了，身体不适，无奈解约，如何？” “行。” 隔天，身体倍儿棒，睡了个好觉的姜南柯起床后，接到社长电话，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聊聊明年她有没有什么演唱会的安排。 今天是大年二十七了，眼瞅着就是除夕了，在这大好的日子里，社长给艺人提供了一个看起来非常爽的报复计划。 社长提议，我们踹了KBS，转投别家，新项目我都给你找好了，那边半个月后就开机。如果KBS这个项目照常推进，到时候你们就是同期竞争，你的作品肯定能压着他们打，那时就是KBS后悔的时候，我们会迎来盛大的胜利。 社长说得非常好听，姜南柯听了只是笑，小伙儿你不行啊，你连李绣满那老头都比不上。那老头好歹坏在明面上，你这就有点伪君子了。 这操作表面上看起来是社长护犊子，艺人应该感恩戴德。但姜南柯都算得上在这个圈子长大的，她又不是个傻子，什么看不穿。她这要是投向‘敌台’那就彻底得罪了KBS，到时候倒霉的是她，社长倒是可以抽身而走。 不过好歹合约还有一年，艺人给社长这个面子，没拆穿，笑着答应了。 如果事情直到这结束，那姜南柯对裴勇骏的观感会无限降低。不过裴老板不是个傻子，这位是绝对的聪明人，聪明人比谁都清楚，墙头草是会两边都不得罪，但也两边都不讨好。 裴老板非常鲜明的站在了自家艺人这边，还给艺人亲身示范，什么叫借力打力。 姜南柯跟KBS那边解约不到一个礼拜，就签约进了SBS的项目，她在这个项目的内部首次大集合认人的会议上，见到了上个项目的男一扮演者，苏志燮。 看到人先是楞，转瞬便笑开的姜南柯，在这个瞬间觉得，裴老板有点意思。 一个项目女一没了，男一也没了，还拍个屁！KBS那边绝对被闹得很烦躁，姜南柯有点好奇，裴老板怎么做到的。 “事实上，我本来就签了这个项目，还是先签的这个项目。”苏志燮表示，你才是后来的，“原定女主不是你，原定的拍摄计划也没那么快，先是你空降，再来是拍摄计划调整。” 空降的女主听他这么一说就懂了，裴老板早就准备好了后备方案，一旦事不可为，就启动后备方案。 裴老板的计划说穿了也简单，经纪公司得罪一家电视台肯定是不明智，但档期空出来的艺人受邀参与另一家电视台的项目就是很正常的操作。他是答应了崔云川会给艺人挂个身体不好的名头敷衍一下外界，可身体不好的艺人接作品也没啥啊，多的是艺人带病拍摄，不可能有钱不赚么。 何况这么一来，裴勇骏也不算是得罪KBS，只能说是让崔云川有些不爽。台长是不会在乎底下这点小事的，台长只要看到问题被解决。姜南柯撤出KBS的项目就是问题被解决，至于她是不是接了SBS的项目，关KBS的台长什么事。 一如崔云川现在就算很烦躁整个项目的进度都被耽误，也不关姜南柯什么事，他去找裴勇骏的麻烦？裴勇骏又不怂他。 咋说呢，裴老板的操作在姜南柯看来挺有趣的，可要是说什么对这位护犊子的操作有什么非常良好的印象，也就一般。大概是见过的大世面多了，这种小恩小惠就不被她放在眼里。 李绣满再怎么恶心人，那老头的知遇之恩，姜南柯得认。而换成裴勇骏，双方是合作关系，她这一年又是电影又是专辑，还有广告等等。她给公司赚了那么多钱，公司就应该为她服务，要是这点事都做不到，她何必带对方分钱，难道她自己不能开个工作室么。 比起上一个项目搞出来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这个项目的团队氛围明显和谐多了。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姜南柯在这个项目里有真正的熟人，整个人的画风也比在上个项目要活泼，光是在聚餐的酒桌上她就无所谓跟谁喝酒。边上有人自动帮她挡酒。 挡酒的赵寅城喝的都快大舌头了，还是姜南柯找人把他的酒杯里的酒换成水，不然这哥能喝厥过去。就算这样，小哥哥当晚也彻底喝到人事不知，第二天还一脸懵逼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醒来，差点以为自己被人怎么样了，很是惊恐。 睁眼第一件事就是上下摸索确定衣服都在的赵寅城，随后发现身边还躺着一个，熟脸，他经纪人，彻底放心了，应该安全。 确定安全后，赵寅城才爬起来往外走，想搞清楚自己在哪。 他在一栋豪宅，穿过客房的走廊进入客厅就能看到一个偌大的奖杯展示架，再上前一看奖杯拥有者姓名，就知道这是哪了。 姜南柯家。 哥们昨天为了给姜南柯挡酒，堪称整个团队全军覆没。给姜南柯敬酒的人太多了，他先后拖上了经纪人、助理，最后连带本来应该不喝酒的司机都全挂了。姜南柯只能把人带回来安置，总不能丢在那啊。 屋内只有游荡的客人，主人不知道在哪，客人确定自己身处何地之后又返回了客房，先去洗漱。折腾了一圈，才重新走出客房，这次碰到人了，是姜南柯的助理。 助理小姐姐给客人提供了新衣服，顺便告知主人在书房，问客人要不要她去叫屋主。赵寅城摇摇头，他先回去换衣服。 第三次走出客房的赵寅城才去书房去见姜南柯，进门后发现她拿着剧本在看，有那么一丢丢的怀疑，“你该不会才拿到剧本吧？”那剧本超新。 手上拿着的就是新剧本的姜南柯直接点头，“昨天才拿到。” “那你什么时候签约的，前天？”赵寅城拉开椅子坐下，“突发奇想抢项目啊？”他昨天才得知项目女主角换了，那签约最快就是前天。 姜南柯抓着标记剧本的笔左右一晃，表示他猜错了，“我参加剧组会议前半小时才签的约，之后就跟你们见面了。而且不是我抢项目，我们社长抢来的。”说着还有点好奇，“原先的女演员你认识吗？我好像得请那个小姐姐喝一杯。” “不熟，不过你还是别了。”赵寅城让她就维持现状比较好，“我要是临阵被换角，那人还居高临下说什么请我喝一杯，我会很不爽的。” 撇了撇嘴的姜南柯嘟囔一句，“我也很无辜好不好。”不过她也知道对方说得很有道理，既得利益者再怎么解释，都假惺惺的，还是聊别的吧，“你怎么又混成男二了？” “会不会聊天，我昨天才为你挡酒呢。”赵寅城拒绝聊这个，他从来也没演过男主角啊，与其聊这些还不如聊，“你为什么突然抢别人项目？” “你才是不会聊天。”姜南柯怼回去，随即放下剧本给他解释，关于上一个项目的奇葩事件。 艺人们在瞎聊的过程中，助理小姐姐敲门进来问他们想吃啥，等艺人们故事讲完，外面的饭菜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听完前因后果的赵寅城倒是对裴社长有点敬佩，能保护艺人的经纪公司就是很靠谱的经纪公司。这点姜南柯也是同意的，裴老板很靠谱。 “你合约就一年了吧？”赵寅城好奇，“准备续约吗？” 姜南柯摇摇头，“还得再看看，裴勇骏人是靠谱，手段也有，但公司资源支撑不了我在音乐上的发展。如果真的要续约，那我的歌手约要另签。之前我发专，负责发行的唱片公司都是我找的，我们社长在这上面不太行。我找的唱片公司，我还得带他和唱片公司一起分钱，总觉得我是冤大头。” 对音乐圈的事不太了解的赵寅城就问，“你应该更专注演员吧？” “都专注啊，齐头并进么。” 姜南柯还想讲，外面助理敲门，她就不说了。赵寅城顺势换了话题，聊不管外面站着谁，都很安全的话题，剧本。 整个吃饭的过程演员们都在聊剧本，剧本目前只有前四集，姜南柯不太习惯半半拉拉的本子，赵寅城就很习惯，电视剧都这么拍。 而赵寅城的经纪人和助理，连带司机，都在跟姜南柯的助理科普，这个项目组谁谁谁背后有关系，谁谁谁是笑面虎，谁谁谁脾气好，谁谁谁最好别让他靠近你们家演员。 两边各聊各的，居然也挺和谐，都是熟人么。 在有熟人的队伍里，妹子的画风就很正常，正常到苏志燮误以为她和赵寅城有点什么。 不是苏志燮想太多，而是他和这两人都不熟，偏偏他见识过在另一个组搅风搅雨的姜南柯。这位在之前可是鲜明的展现过，什么叫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巨星，她在那个组都不理人的，哪像在这个组，不要太友善。 而这姑娘最友善或者说最亲昵的对象就是赵寅城，后者也是走到哪都护着姜南柯。防护严密的程度，都到了妹子去洗手间，男方都会跟着，这能没点猫腻？ 苏志燮不信，他更信这是一对地下恋的小情侣。 被误会成情侣的男方，在剧本试读会中场休息时，拿走了工作人员给妹子送来的装在一次性纸杯里的咖啡，扭头问小姐姐要矿泉水。等矿泉水送来，他扭开瓶盖再递给姜南柯。 接过矿泉水的姜南柯凑近他小声问，“有必要到这个程度吗？”太小心了吧。 “你懂什么，别看电视台之间好像是竞争关系，内部谁跟谁有交往，你怎么知道。”听过奇葩故事的赵寅城很小心，“想喝咖啡让你助理去给你买，这种一次性纸杯装的，你又知道里面只是咖啡？” “青天白日的，能给我下药啊？” “下药不行，吐口水行啊，你不恶心？” 姜南柯.....“你赢了，听你的。” 对电视剧拍摄很有经验的赵寅城，把姜南柯护的密不透风，他自己就有团队，再加上姜南柯随行人员，足够把她整个人包围，安全感大大的有。 安全感充足的情况下，姜南柯也没必要伪装什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大明星，她目前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剧本上。这马上就要开机了，她剧本都不熟，哪有心思管其他的事。 苏志燮在担心很多事，最担心的就是姜南柯的演技万一名不副实，两人的搭档会不会出问题。剧本试读会上很明显啊，这姑娘台词讲得都有些磕绊，真站在镜头前，能不出问题吗？ 在之前‘神仙打架’的战局中，苏志燮是真正被殃及的池鱼。他就很正常的接个项目，结果两个项目都出问题。女一没了的那个项目就不谈了，女一换了的这个项目整个拍摄计划都被提前，完全打乱了他的行程，让他只能调整行程来配合拍摄。 都不用说大过年的连假期都没了，得回来开工，只说很多行程是早就定下的，没那么容易调整，就导致苏志燮这段时间很是蛋疼。如果在这个时候姜南柯再出问题，跟不上拍摄进度，那他本来就已经调整过的行程很可能要再度调整。 比如原定在电视剧拍摄的间隙去拍的广告，如今时间很可能又要换，总到等电视剧这边先完成当天的拍摄，他才能赶去拍广告。 赶工的项目组就除夕当天下午放了半天假，让大家回去跟家人吃个团圆饭，大年初一都是照常开工，全组要回来参加剧本试读会。 姜南柯对此很习惯，自她出道以来也就这一年轻松点，过去都没有节假日这回事，她大过年的人不在韩国都不是没出现过。家里的爸妈也很习惯，孩子工作有多忙，他们早习惯了。 剧组的人大多都不习惯，连赵寅城都不太习惯。虽然电视剧工期赶起来也是不管节假日的，但也没有到那么夸张的地步，过年都只有半天假。 苏志燮尤其不习惯，他就没有那么忙过，从来没有！ 大年初一，剧本试读会结束后，导演还是做了回人，没有叫着聚餐，而是结束就让大家各回各家。 苏志燮正在收拾剧本准备回家，就听到姜南柯在问赵寅城等下要去哪。 “回家啊，还能去哪？”赵寅城反问，“你不回家？” “首尔先生，我老家在釜山，爸妈回釜山去陪爷爷奶奶了。”姜南柯随口说，“我要是现在开车回去，再赶回来都半夜了，今天就别睡了。” 赵寅城懂了，“你那么惨，要一个人过年？” “那倒也不是，找朋友玩呗，大过年的，肯定很多局。”姜南柯只是在犹豫，“去了肯定得喝酒。” “你还是算了吧。”赵寅城想了想，“一起吃饭？可这个时候有店家开门吗？” 姜南柯刚要说话，边上的苏志燮默默开口，“要不要去江边烧烤？” 面对齐齐看过来的视线，苏志燮继续道，“柳真也去。”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惊讶，“你们俩单独约烧烤？”朋友妻啊！你也下得去手？ 赵寅城不解她惊讶的点，来回看，怎么个意思，给我解释一下？ 关于姜南柯和苏志燮，两人之间的联系是朴龙河同柳真。双方分别是这一对情侣的男方兄弟和女方闺蜜。两人初次见面还是在那对情侣的介绍下认识的，但双方不熟，姜南柯连朴龙河都不熟，更别说苏志燮了。 苏志燮误会了她惊讶的点，解释道，“你知道他们最近吵的很厉害吧，龙河也是想哄她，才约了要去江边烧烤，带上我是怕她不来，他一个人硬等也撑不下去。” 啥也不知道的姜南柯拨弄了下头发掩饰，“那我们一起吧。”姐妹现在跟男朋友吵架都不告诉她了，也是，好久没联系了。 苏志燮看向赵寅城，你去吗？赵寅城想了想，去吧。 约好了一起走，就没必要三辆车了，两人都上了苏志燮的车，就他是自己开车过来的，连个助理都没带，就来参加剧本试读会了。 独自坐在后排的姜南柯十分好奇的问司机，“你怎么连助理都没带？” 苏志燮还不是很懂他们为什么要带那么多人，“只是来读个剧本就散了，要那么多人干嘛？” 这话赵寅城是可以理解的，如果不是姜南柯在，他也不会带那么多人。 这话姜南柯理解不了，说好的电视剧片场屁事很多呢，这家伙心那么大，“你就不怕出点意外没人帮忙？” 苏志燮透过后视镜扫了她一眼，“什么类型的意外？那个美术导演？” “差不多。”姜南柯点头，“你不怕吗？” “你当时要是举杯了，这种意外根本不会出。”苏志燮纯属实话实说，“你先区别对待落了人家的面子。” 姜南柯简直无语，会不会聊天！但大家不熟，就小脸一板，倒向椅背，不跟他聊了。 目视前方正在开车的苏志燮没看到她变脸，就很随意的说，“不过那人确实贱得慌，干得漂亮，碰到那种人就不能低头，不然你头一低，他更不会把你当回事。” 一下笑出声的姜南柯想夸一句小哥哥是会聊天的，“是吧，不是我的锅，是那人太挫。” “你确实也太直了，一点都不拐弯，腰板太硬就是会吃亏。”苏志燮还是照实讲，“当时你要是举杯拉上总导演，说一句大家一起喝一杯，也不会闹到后来没办法收场。” 再度倒回椅背的姜南柯这次双手抱臂，腿都翘起来了，拒绝跟不会聊天的家伙搭话。 已经旁观妹子变脸两次的赵寅城都准备岔开话题了。 超级会聊天的苏志燮从头到尾讲得都是实话，他先开口，“但女孩子就是得腰板硬一点，有脾气总好过没脾气，省得别人把你当软柿子，是人是鬼都上来捏一下，那你更倒霉。你这样就挺好的，有底气就挺直腰板，我不乐意跟你喝，就不乐意跟你喝，很有性格。” 隐隐翻了个白眼的姜南柯嘴角却翘起来，“你这到底是夸我还是在损我？” “当然在夸你啊。”苏志燮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后视镜，“我损你的意思是，你觉得你做错了吗？” 后视镜里的姑娘下巴一抬，笑容很是灿烂，“我永远是对的！” 这话让两个男人都笑了，车里也就被笑声填满。 即将按照剧本上演三角恋的主创团队，这下才算是熟悉了。 440 第四十一章 树洞先生 姜南柯想象中的‘去江边烧烤’, 是类似于在江边搭个帐篷搞野营的那种烧烤。但艺人嘴里的去江边烧烤，意思是，找个江边的小别墅, 在别墅的院子里烧烤。 车停在别墅的门口的时候, 姜南柯有些疑惑，这跟她想象的‘江边烧烤’好像不是一回事。但转念一想，大冬天的江边也挺累的, 万一遇到路人再被认出来也麻烦, 那在房子里烧烤也行。 在房子里烧烤全是熟人当然行啊, 在房子里烧烤全是半生不熟的人就有点尴尬了。 屋子里的人其实并不多, 加上姜南柯他们三个也就是六男四女。男人们中除了赵寅城, 全是朴龙河的朋友，姜南柯基本不熟。剩下的三个女孩子, 她也只认识其中的一个艺人，还只是脸熟的认识, 其他两个纯素人是初次见面。 这个组合的构成是朴龙河约朋友出来炒个气氛好哄吵架中的女朋友, 吵架中的女朋友人还没到, 姜南柯在这个全场大部分都不熟的局里，稍微有点小尴尬。 本来作为社牛, 姜南柯不管去哪个场子都不应该尴尬的。可一来朴龙河误会了她会来是帮柳真来站台的，从她进门就开始跟她叨叨叨的说什么，那次也不算是我的错啊，这不是工作么巴拉巴拉, 她听的半懂不懂的，不好随便接话怕暴露。 二来就是另外三个女孩子看到她都很拘束，其中那个艺人是女团出身，小姑娘把姜南柯当前辈敬着, 还是大前辈。自她进门看到她第一眼，后辈就从沙发上跳起来，行了个大礼，脑袋差点贴在膝盖上的大鞠躬，紧接着忙前忙后端茶递水，搞得现场的气氛着实有点尬。 姜南柯不想把气氛搞得那么尬，就提议说咱们先烤肉吧。哪知朴龙河问她一句，你确定柳真会来吗？给她问住了，搞半天你不确定我们家妹子会不会来？ “这话应该问你啊，你不知道她来不来？”姜南柯反问回去。 觉得她这是反讽，为姐妹站台的朴龙河讪笑，“那什么，还是先烤肉吧。”说着招呼苏志燮，“来来来，帮忙。” 大家都动起来，有事干了，气氛就稍微好了一点。姜南柯就找了个理由躲到一边去给柳真打电话。 接电话的柳真有些意外，“怎么突然想起来联系我？” 姜南柯被噎住，“我现在给你打个电话，还得有个目的才行了？” “什么啊，我又不是那个意思。”柳真也不惯着她，“干什么阴阳怪气的，说吧，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 她们有段时间没联系了，大概两三个月。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单纯就是你忙你的，我忙我的，谁都没想起来，谁都有事要忙，很自然的没了联系。 以前天天都黏在一起的姐妹，问一句‘突然联系’的原因，姜南柯居然不知道要怎么回，迟疑一瞬才开口说，“听说你跟朴龙河吵架了？” “你都能听说？”柳真倒是没想那么多，她更疑惑，“这事儿难道整个圈子都知道了吗？”哪能传那么广？ 再度被噎住的姜南柯有点不高兴，“什么叫我都能听说，你跟他吵架居然不告诉我？” “我跟他吵架还得专门给你汇报？”柳真失笑，“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好说的，不是，你到底想说什么？” 第四次被噎住的姜南柯干脆从头说，说她和苏志燮合作，说大过年的剧组也不放假，说过年她没地方去，说苏志燮带她来了朴龙河的和好局。以及，你跟朴龙河吵架居然不告诉我。 听了一长串的柳真听懂了，妹妹有些失落时光易逝，世事变迁太快，不免有些好笑，“你现在怪我不联系你啊，你也没联系我啊，而且我们想联系随时可以联系啊，在乎这个干嘛。” 本来也没多在意的姜南柯这不是碰到了么，就很在意，“所以你们为什么吵架？” “他去会所玩被成宥利看见了，就告诉了我。”柳真说得云淡风轻，一点火气都没有，“他说是工作，制作人邀请的，他没办法不去，我也理解是工作，但....你懂的啊。” 姜南柯秒懂，去会所还能玩什么，眉头不自觉皱起，“你现在跟成宥利都成朋友了？”那可是曾经的对家，李哮利她们团的成员。 “她现在也在拍电视剧，三大台的片场都很集中，摄影基地就那么大，经常能碰面也算有了点联系。”柳真讲起这个的语气波动都比之前说男朋友时的大，“我之前跟李哮利还碰过面，她其实人不错哎。” “呀！” “说说么。” 柳真一听她叫就想笑，“你跟李哮利其实也没什么深仇大怨吧？” “那你也不能说她好啊！”姜南柯很介意，拒绝聊这个话题，还不如问，“你来不来这边，不来我就走了。” 柳真想了想，“去吧，你在那边等我。” 姜南柯也是一听就懂，“你本来不打算过来？” “见了面又吵架，没必要。” “那我们单独约。” “别了，你都到了，在那等我，我马上过去。” 姜南柯觉得哪用那么麻烦，“你都不想跟他见面，我们单独约个地方不就行了。” “你不是说苏志燮带你过去的么，又带上了赵寅城，都是前辈，你单独走总归不好。”柳真是为她考虑，“我还是去，开车过去也很快。” 纯然是脱口而出的姜南柯讲，“你在乎他们干嘛，又....”话音突然顿住，电话那头也没声了。 空气安静数秒后，姜南柯咬着下唇正懊恼说错话了，柳真含笑开口。 “南柯，没关系的，我过去吧。” “.....我等你。” “嗯。” 电话就这么挂了，抓着手机的姜南柯，用手背敲了下自己的额头。她确实是无心之言，不论是赵寅城还是苏志燮对她来说都不用顾忌。可这样的话不应该跟柳真说。 可是.....她跟柳真，她们俩也得在乎这个吗？她们俩有一天也得在聊天时，先把话从脑子里过一遍，确定能不能说，再吐出口吗？ 姜南柯心情有点丧，莫名发现好友走着走着，就走散了的丧。 主要宾客之一的人没了，带她来的人肯定会去找啊，苏志燮在别墅二楼的小阳台找到的她。 苏志燮看她背倚着阳台的栏杆垂着头，手上拿着翻盖手机，拨弄着手机一开一合，貌似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就走过去敲敲阳台的玻璃门。他等她看过来时，再用手势询问，他方不方便进去。 阳台的玻璃门是拉开一半的，姜南柯就站在拉开的门框后门，敲玻璃的苏志燮站在她正对面，就是抬脚便能跨进阳台的角度，去敲边上的玻璃门。 姜南柯就有些疑惑，这还有必要特地询问吗？ 抬脚就跨进了阳台的苏志燮表示，“我怕你想一个人待着。” 翘起嘴角的姜南柯含笑摇头，也没说话，苏志燮也没多问，只是掏出了烟盒递过去，无声询问她要不要。姜南柯犹豫着抬起了手，又放下了。苏志燮慢吞吞的收回了烟盒，抽了根烟出来点燃，再反手递过去，这次姜南柯接了。随后他给自己点了一根，就站在她边上，也是背倚着栏杆的姿势，叼着烟安静的抽着。 大家也不算多熟，如果苏志燮问了诸如‘你为什么不开心’之类的话，那姜南柯会笑笑表示没事。他们因另一对情侣的关系，好像也挺熟的。苏志燮什么都不问，只是安静的陪着她，姜南柯反倒想跟他说一些，可以倾吐给陌生人的小心事。 “我其实不知道柳真他们吵架了。”姜南柯说完仰头看了他一眼，怕他会问，那你之前干嘛伪装知道。 苏志燮什么都没说，安安静静的看着他，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好似一个沉默的树洞，任由她发言。 有些别扭的动了动肩膀的姜南柯换了个姿势，挪到玻璃门的那边，靠着门，跟他面对面的站着，再继续说，“我们有段时间没联系了，好像从电影上映就没联系过，也不对，是从我之前因为媒体闹出来的什么艺人入学后的特殊待遇的丑闻后，就没联系过，好久了。” 说话的姜南柯夹烟的手搭在唇边，要抽不抽的，讲话时低垂的眉眼，讲完又瞟了他一眼。苏志燮把烟掉在唇边，嘴里吐出薄雾，被雾气挡住的神色淡淡的，还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是个很能增加人信任感的树洞，好似跟他说什么，都不会被质疑，也不会被其他人听到。 抽了口烟的姜南柯垂头吐烟后没有再抬起头，就那么低着头说，“我们以前天天见面，也不对，也不是天天见面，忙起来各自有行程跑的时候也没办法天天见面。但就算是见不到面，她大大小小的事我也知道，我发什么了什么事她也都知道。” “媒体报我在首尔大享受特殊待遇的时候，她一天恨不得给我打三个电话，确定我心情怎么样，还帮我骂记者，骂的可凶。但我出国了，我不在意那些了，她放心了，我们就没有再联系过。也不是，电影宣传的时候她联系过我的，还跟记者帮忙宣传电影来着。” 有些话开口很难，但口子只要开了，好似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姜南柯絮絮叨叨的说着，说着那些前后矛盾的话。一会儿是，她们忙起来时其实也不怎么联系，毕竟都很忙啊。一会儿又是，她们以前联系的可频繁了，天天打电话约要去吃好吃的，可每次说的都是等我们什么时候有空了。 她们好似永远都没空，没有那么巧，你有空我也有空的时候。她们其实都挺有空的，像是今天，姜南柯就有空，柳真也有空，可她们谁也没想起来，给对方打个电话，问你有没有空，要不要一起去吃好吃的。 楼下烧烤的炭火味已经飘上来了，不太好闻，食物的味道还没散出来，就只能闻到烟味。 两人手里的烟早灭了，姜南柯话语里属于小女孩的心事也说完了。 倾吐了郁气整个人心情就放松了的姜南柯，深呼吸缓缓吐气，重新扬起笑脸，准备跟完美的树洞先生说谢谢。树洞先生却在面对她笑脸的时候跟她说，何不食肉糜啊小公主。 “赵寅城是男主。” “嗯？” 话题转的太突然，姜南柯没反应过来。 苏志燮重复，“我们这个项目，赵寅城是男一，我才是男二。” 眨了眨眼的姜南柯歪头，什么意思？ “前几天聚餐，赵寅城帮你挡酒，喝到人都要死了，硬撑。你大概是看不过眼，也可能是可怜他？亦或者是想劝他别喝那么多，却没成功所以有点担心？”苏志燮也不太确定，他只是听到了那句，“你跟你助理抱怨，男二哪想不开帮女一挡酒，记得吗？” 不记得的姜南柯还是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电影才更在乎所谓的第一主角，电视剧其实没那么严格的划分。不是你是第一主角他是第二主角就变成了男二，在电视台圈子里，你是女一，他是男一，他帮你挡酒，很合理。”苏志燮笑着重复第三次，“在我们的电视剧中，赵寅城是男主角，我才是男二。” 好似听懂了又好似没太明白的姜南柯迟疑着开口，“你是让我要去谢谢他的意思吗？” “我是说有些事你觉得无所谓，但我们觉得有所谓，地位差带来的想法不同，是没办法完全忽视的。”苏志燮偏头示意楼梯口的位置，“就想之前你进门，底下的姑娘给你大鞠躬一样，她可以不那么做，但前提是你不会介意。她没办法判断你会不会介意，就宁愿多做点也不愿因不守规矩而被你讨厌。” 这次姜南柯听懂了，愣怔数秒，一声长叹，“所以我不就是在感慨世界变化太快么。”地位差侵袭了友谊的纯粹性，她就是在郁闷这个啊。 苏志燮说的意思是，“我们没办法改变地位差变化带来的迥异想法，但世界不论怎么变化，朋友就是永远会为你考虑的人。不论是为了别让你得罪前辈而赶过来的柳真，还是怕你一个人过来会不安全的赵寅城，都是如此，都是好意。” “是啊，都是好意。”姜南柯笑叹一声，现在是真得谢谢他了，“我只是庸人自扰，自视甚高还责怪别人为什么不能站在我的角度考虑，还真是何不食肉糜，蠢得很。” 微愣一瞬的苏志燮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懂~”姜南柯笑了，“你在劝我放轻松，我会努力放轻松的，多谢你开导我。” 再度愣住的苏志燮垂眉浅笑，再抬眼时遍说，“我知道赵寅城为什么喜欢你了。”看起来不太好接近的姑娘，是个很温柔的姑娘呢。 “他当然....”姜南柯一顿，“等下，你说的喜欢是什么喜欢？” 苏志燮不解，“还能是什么喜欢？” “你该不会....”姜南柯有些荒唐，“你以为赵寅城暗恋我？” “你们没在一起吗？”苏志燮诧异，暗恋从何说起？ 姜南柯更诧异，“我们只是朋友，好朋友！” 苏志燮：“......？” 姜南柯：“......？” 一直维持着完美树洞身份还能走开导的知心大哥哥路线的苏志燮，表情总算像个活人了，整个就是大写的茫然。姜南柯则是哭笑不得，心情秒速扭转，哥们你脑洞挺大啊，就没见过男女纯友谊吗？ 直男还真理解不了，关系那么亲密的异性纯友谊，苏志燮很是惊奇，“你干什么他都陪着你哎，就连你去洗手间他都会在走廊上等着，这只是朋友？”骗鬼呢？ “那是之前的剧组出来状况，你不是很清楚么，赵寅城是担心那个美术导演可能在这个剧组也有认识的人，我会被人暗地里做什么，才不放心。”姜南柯说着就想笑，“不是，我跟他要是真在一起没什么好瞒的啊，你觉得我还有必要玩地下恋吗？” 苏志燮觉得，“赵寅城不敢跟你公开恋情很正常啊。” “哪里正常？” “你是姜南柯啊。” 姜南柯喷笑出声，“我还真谢谢您的抬举，我是姜南柯没错，他也是赵寅城啊，他有什么好怕的。” 站在苏志燮的角度赵寅城怕的可就多了，最凸显的就是男女双方地位不对等，如果公开恋情，男方不是被嘲靠女方上位，就是被损他凭什么。可姜南柯就完全没有隐瞒此事的必要了，那就真的是..... “我误会了？” “您误会大了！” 一场误会化作唇边溢出的笑声，女孩子笑得前仰后合，男人也不免跟着笑起来。恰在此时，在底下一个熟人都没有的赵寅城也来二楼寻找唯一的熟人了，看到阳台上好似聊的非常开心的男女，朗声询问，你们俩聊什么那么开心。 苏志燮本想说没什么，姜南柯张口就暴露他，这家伙我们两在地下恋。 赵寅城很是堂皇，还故意大退一步表示惊讶，“什么东西，不要搞我！” “你这什么态度，跟你传绯闻是我吃亏好不好。”姜南柯不乐意了。 “是是是，绝对是您吃亏。”赵寅城笑着走上前，“但绯闻不能乱传啊，我还要活命的。”转向苏志燮，“你知道她人气多高吗，这八卦要是传出去，我还活不活了？” 双手合十冲他虚做了个姿势的苏志燮道歉，“确实是我误会了。” 他这个态度让赵寅城想到，“你误会的意思是，你真的误会了，不是你们俩的玩笑？那除了你，该不会还有其他误会吧？” 姜南柯扬眉，对哦，转向苏志燮，“有很多人这么误会吗？” “.....我还真不清楚。”苏志燮不敢肯定，“可能只有我？”他不是八卦的人，也没有传八卦的爱好，他是真不知道。 被八卦的当事人们面面相觑，姜南柯不太在意，赵寅城却表示他得联系一下经纪人。这种误会对他造成的坏处比好处多。 没办法世道如此，男女关系中，如果男方是上位方，女方的地位多低都无所谓。反之，女方地位更高，男方的名声就会受到影响。尤其是在他们接连合作了两个项目的情况下，这种八卦要是传出去，赵寅城很可能背上靠女方上位的污点。 男方的经纪人也很在意这个八卦，赶忙出去打听。 消息不是一时就能打听来的，赵寅城挂了电话回来，跟姜南柯说，“以防万一，之后我们两还是避着一点？” “行啊。”姜南柯一口应下，她是真无所谓。 赵寅城却有点担心，他照顾不到妹子可能被坑，正想要怎么解决，余光瞟到苏志燮，便说，“能拜托你在剧组看着她一点吗？” “我？”苏志燮指着自己，看他点头，转向姜南柯，有些迟疑，“你具体需要怎么照顾？” 姜南柯觉得，“我不需要照顾啊，是他太小心了。” “是你心太大。”赵寅城让她别说那些没用的，只看苏志燮，“不麻烦的，她身边跟着那么多人呢，无非就是挡着一些背地里可能做什么的小人，就像我们进陌生剧组的时候，都是先观察么，慢慢再放开。” 这么说苏志燮就懂了，“可以啊。”很简单。 姜南柯扶额，“真不用搞得那么麻烦。” 赵寅城让她别管了，都已经交接好了。 楼上达成了贵重物品的交接，楼下和好局的女当事人终于登场。场子一下就热闹起来，姜南柯欢脱的跟好久不见的小姐妹玩耍，至于什么还想求原谅的某位男朋友，关她什么事，她只是来跟姐妹玩的。 姐妹们开开心心玩了一场，到要散场时，两人都有些醉了。专门弄了个别墅的朴龙河本来想说两人都留下住一晚，但柳真要走，姜南柯也闹着要走，就只能拖着兄弟一起送她们。 都喝了不少，开车是不可能了，打车吧。打车呢，有个麻烦的点，赵寅城还在，赵寅城不放心姜南柯，他是找人完成了在剧组的交接啦，但私下醉酒的姑娘被陌生男人大半夜送回家这事儿，他怎么都不可能放心啊。 多了个赵寅城，他们就得打两辆车，打两辆车又有点奇怪。苏志燮本想说他就留下，可朴龙河不敢单独面对柳真和姜南柯的组合，死活要拽着兄弟，这就搞得非得跟上去的赵寅城变成了个多余的人。 姜南柯大手一挥，干脆都去我家，我家客房多，你们想住一晚都行。就打两辆车，赵寅城跟我们一辆车，你们两兄弟单独一辆。 朴龙河有点不乐意，他还想跟女朋友一辆，另外三个单独一辆呢。柳真被搞烦了，就挤一辆车！ 司机不答应！你们要是五个女孩子挤一辆车就挤了，三男两女怎么挤？ 最后，两个女孩子单独一辆车，三个男人的车跟在她们后面，送姑娘们回家。 坐在前面车里的姜南柯偷偷问姐妹，是不是想跟后面那辆车的人分手？姐妹表示她也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就是......” 柳真不知从何说起，喝太多，脑子有点乱，跟妹妹讲，“我们经历了太多事，当初全世界反对我们都坚持下来了，都已经携手走过风浪，明明应该迎来幸福的结局。结局就在前方你懂吗，这个时候故事戛然而止，就....太奇怪了，不甘心，也不舍得。” “那不是什么大事，我们没有那种吵到必须要分手的矛盾，我们只是....”柳真说不上来哪里出了问题，就好似哪来都不对，她迷茫的看着姜南柯，你懂吗？我都不懂哪里出了问题。 姜南柯有一瞬恍惚，抽出挽着她胳膊的手，撸起袖子把手腕上的纹身给她看。柳真愣愣的看着她的纹身，突然一巴掌拍上去盖住那个纹身，眼眶霎时就红了。 “没关系的，早就没关系了。”姜南柯不是想跟她说那些，而是想起那个豁达的小伙伴，同他分享，“有人告诉我，男女关系还是自私点，才能让自己开心。” 抓着手腕把妹妹抱进怀里的姐姐头埋在妹妹的肩头，藏住了落泪的那双眼睛。 柳真搞不明白，她牵着那个人走过了暴风雨，怎么就在平淡的日常里，要跟他走散了呢。 如今的姜南柯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了，但她没有说，因为几个小时前有人告诉她，每个人脚下的路都不一样，都只能自己走。 车开到了姜南柯家楼下，五人组分开了。男女朋友上了一辆车，两个男人上另一辆，姜南柯独自回家，大家都各有去处。 隔天还是剧本试读会，这是最后一天，今天结束后再过一个礼拜他们就开机。 最后一天剧本试读会肯定是要聚餐的，聚餐前赵寅城的经纪人告诉他，组里确实有小八卦传他和姜南柯有点什么。经纪人提醒艺人，真有什么另谈，要是什么都没有还是先避嫌为好。 赵寅城跟姜南柯沟通过后，酒局上前者就伪装身体不舒服，自己都不怎么喝，更别说给姜南柯挡酒。而新出现的保护着二号，是个很神奇的人。 苏志燮并没有给姜南柯挡酒，苏志燮给姜南柯‘送’了瓶装了白开水的烧酒，示意她想喝多少喝多少。 余光瞟到他给自己开了瓶烧酒的姜南柯侧身用眼神询问他，什么意思？对方给她倒了杯酒，示意她喝喝看。 端起杯子抿了口‘水’的姜南柯没忍住翘起嘴角，凑近他小声问，“你确定这么搞可以？” 苏志燮表示，“只要面子给到了，又有谁会拆穿呢。” 这话非常有道理，这个方法还非常有执行性呢。 酒桌上到底有没有人看出来姜南柯喝的是酒还是水不确定，但整个饭局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拆穿姜南柯在喝什么，连询问的人都没有。大家只是举杯、碰杯，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喝下杯中之物。 一如苏志燮所说，谁那么无聊会专门拆穿呢。 这个招一直延续到项目开机，期间所有剧组相关的聚餐，不论是喝烧酒还是喝洋酒，姜南柯的杯子里出现的都是水或者同酒颜色相近的饮料。她永远不用担心喝多，只需要担心频繁上洗手间也挺烦的。 赵寅城听说了有这招还很懊恼，他怎么就没想起来。苏志燮倒是安慰他，本来就不可能想起来。这招只能姜南柯用，要是换成他们俩随便一个，以水当酒，那对敬酒的人来说就是挑衅了，那叫自找麻烦。 男演员们该喝还是得喝，南韩的职场就是酒精灌出来的交情。女演员是彻底不用喝了，正好让她有更多时间去研究剧本。 剧本一共就只有前四集，一个礼拜的时间绝对够姜南柯吃透。这就让开机后的苏志燮猛然发现，他好像还误会了一件事，盛名之下无虚士，差一座百想就拿到满贯的影后所拥有的演技根本不用他担心，他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新剧名为《巴厘岛的故事》，故事的开篇就在巴厘岛，女主的设定更是巴厘岛的导游，故事涉及了一些巴厘岛的著名景点，剧组就全员飞去巴厘岛拍摄。 落地巴厘岛时，出了一点小岔子。电视剧的制作方低估了姜南柯本人的影响力，哪怕女演员的团队已经提醒了，自家巨星在海外人气很高，如果不做好安保很可能陷入粉丝的包围圈。剧组也确实做了一些准备，但不够充足，导致整个剧组在机场被围了，丧尸围城那种围。 出海关的地方有一排玻璃墙，墙内的制作组不敢往外走，他们能透过玻璃墙明晃晃的看到外面挤的满满当当都是人，全是举着姜南柯的照片r灯牌的粉丝们。他们要是就这么出去，很可能根本走不出机场。 艺人经纪团队被制作组紧急叫去开会，询问艺人之前是怎么逃脱这样的‘大军’。经纪人表示，走VIP通道啊，不然就搞安保人墙。 VIP通道临时换太麻烦，制作人不怕死的要搞安保人墙。艺人团队果断拒绝，带来的安保人数根本不够，知道什么叫人墙吗？是真的要两堵墙，把粉丝们都堵在墙外才行。 制作人觉得安保手牵手把姜南柯围在里面不就行了么？艺人经纪人表示，你想得太美了，一群人冲上来的时候，保镖和艺人被挤在人群中间，太混乱的情况下，艺人很容易被冲散不说，还会造成人员伤亡，不小心搞成踩踏事件，那就全员凉凉。 踩踏事件什么的..... 导演拍板，“走VIP通道。” 自VIP通道上车的姜南柯也没多安全，外面还有粉丝等着呢，一群人跟着车跑，把车都围了，根本没办法挪动车。 坐在车里的艺人们中，赵寅城对这个场面是见怪不怪，几个月前他跟着电影跑宣传，类似的场面他见多了。女二的扮演者朴艺珍，那是百闻不如一见，望着窗外很是稀奇，不愧是巨星啊。 盯着窗户看的朴艺珍好奇，“我们这样走了真的可以吗？他们见不到人会不会很失望？” “不会。”赵寅城回答，“他们会一直跟到酒店，一定能见到。” 苏志燮囧了一下，望着窗外挤的一张张面庞，也有点好奇，“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要来呢？” “航班信息啊。”回答的人还是赵寅城，“他们会买航班信息，你们没发现飞机上有很多来跟她要签名的粉丝吗，那些都是买了航班信息后专门坐那一班飞机，就为了见她一面的粉丝。” 演员们齐齐扭头看向赵寅城，买航班信息？？？ 曾经也是个纯粹的演员表示，爱豆的粉丝们骚操作可多了。买航班信息算什么，还有人买通酒店的服务人员，光明正大的伪装客房服务的服务生去敲门呢。 未来的小年轻们追星的方式都是这年头的‘老人家们’玩剩下的，这年头的年轻人还能更疯狂。 赵寅城举了个他见识过最疯狂的例子，“我们去宝岛的时候，有人送她一套房，别墅的那种房子，就为了跟她见一面吃顿饭。” 没啥见识的两位目前还不算多出名的演员，齐齐看向能收到一栋房作为礼物的巨星，你收了吗？ “看我干嘛？”姜南柯表示这事儿在爱豆圈很小儿科，“熙俊哥，就是HOT的文熙俊，他差点被某个社团的大小姐包养，那位大小姐曾夸下海口，那哥想要什么，她都能给。” 朴艺珍望着窗外咋舌，“我以为那是夸张的新闻，居然是真的？” 苏志燮却收回了视线，有些担忧的看向姜南柯，“随时被这些目光包围，你会很累吧？”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浅浅的笑开，“习惯了。” 艺人早就习惯被人群的目光注视，更是习惯被粉丝牵连。事物总是有两面性，不可能只有好的那一面。 剧组在海外开机的第一天极其不顺，哪怕制作组吸取了机场的教训后，已然做好了他们心目中万全的准备。等真正出外景开拍，还是碰到了麻烦。 韩剧都是现场收声，拍摄现场根本受不了声。粉丝们里一圈外一圈的围着制作组，哪怕把人挡在了二十米开外的地方，粉丝们的尖叫声依旧能干扰拍摄。 导演在现场大发脾气，姜南柯的经纪人和助理对着导演连连道歉。 朴艺珍看着身边翻着剧本的姑娘，有些迟疑的问，“你不过去真的可以吗？” 回答问题的人依旧是赵寅城，“你信不信她要是过去给导演鞠躬道歉，外面拿着望远镜的粉丝能冲进来群殴导演。” 苏志燮.....“我们还是过一下台词吧。” 姜南柯？看剧本呢。 441 第四十二章 有趣的演员们 女演员都是贵重物品, 都需要被人保护，有些人的保护纯粹出于善意，而有些人的保护么....也算是善意吧。 来巴厘岛拍摄的韩国演员中就两位女性, 一位是姜南柯，另一位是朴艺珍。 在合作这个项目之前, 双方完全不认识。合作了之后, 因各种原因, 主要是姜南柯身边都跟着不少人，朴艺珍跟她没多少接触, 大家也说不上熟。 不熟的姑娘晚上九点多, 不早不晚的时间点过来敲姜南柯的房门，说是想对一下剧本，弄得姜南柯多少有点疑惑。 今天是剧组在巴厘岛第一天开机, 拍摄过程极其不顺, 造成麻烦的点, 一是姜南柯的粉丝太多干扰拍摄，一就是制作组准备不足没有预料到粉丝问题会被弄得那么夸张。 准备不足的制作组就只能先撤，根本拍不了, 得回去研究粉丝的问题怎么解决。 那不止是粉丝围在片场外围声音太大导致无法收声的问题，还有粉丝买通剧组在当地找的群演, 混进了拍摄现场。一开始没人发现, 是那个小男孩自己没忍住，在姜南柯按照剧情走过他身边时, 小朋友嗷一嗓子叫出来, 全场也就无人不知。 这个小朋友叫出来的同时，其他本来憋着的粉丝也就憋不住了，一次性暴露了七八个。 剧组要排一个在海边餐厅吃饭的戏, 餐厅客人都是群演假扮的，群演加起来也不过一十来号人，一下混进来七八个粉丝，都超过三分之一了，现场还拍什么，拍姜南柯粉丝见面会啊？ 忍不住的粉丝冲上前差点把爱豆围了，还是赵寅城反应快疾步过去护住姜南柯，随后是姜南柯经纪人冲上来哄着粉丝冷静，剧组的其他人才反应过来，进而把场面控制住。 懵逼一瞬的导演怒到挥手就要砸喇叭，是被执行导演扑过去拦住的。执行导演不是不让导演发脾气，而是担心全组的安全问题，力劝导演冷静，这可是在国外，我们在人家的地盘，你不能赌这里没有人听得懂韩语。但凡那些粉丝里有一个听懂韩语的，你敢当着他们的面骂姜南柯，他们就敢扑过来围殴你。 我们从韩国跟过来的团队上下加起来都没过五十人，外面围的那群粉丝至少过百，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啊，冷静，一定要冷静！ 无法冷静的导演还是砸了喇叭，但他并没有骂人，而是扭头就走，太憋屈了，待不下去，不拍了！ 导演人都没了，现场肯定就拍不了，只能散伙，全组回旅馆。 回旅馆的路上也全是事，还是那个原因，制作组准备不足，低估了姜南柯的影响力。 去到海外出差的韩国团队一贯都是能省则省，虽说制作费没有缺到那个地步，但钱应该花在刀刃上比如拍摄器材有些从韩国带不过来就得当地租借，亦或者根据剧情需要在当地租好一点的餐厅用于拍摄之类的。 而艺人的衣食住行尤其是住的场所，很明显不属于值得花大价钱浪费制作费的存在。 这里需要解释一下，目前的韩国，艺人不是什么牛逼到不行的职业。哪怕是再过十年，演员在韩国也只是比较特别的职业而已，并没有什么天然高普罗大众一层的光环。当然走到金字塔尖的如姜南柯肯定是特别的，但剧组不可能为她一个人的特殊性而专门砸制作费给她租借特别好的房子。 艺人只是普普通通的制作组一员这事儿，在电视台的领域尤其明显。目前韩国电视市场本身就是三大□□霸天下，什么有线台还没成立呢。人家都是霸主了，又不缺演员，自己都培养演员，自然也就不是很把演员当回事。 他们组为了省开支，导演自己都没有要求要住多好的地方，负责后勤的人就没有特地定特别好的住宿地，就是包了一家当地的小旅馆，方便出差的人们有个落脚地。本身就是去拍摄的，又不是去旅游的。 都已经是小旅馆了，就别指望有什么安保了。旅馆的地址因粉丝自机场尾随艺人车辆抵达目的地，不到两个小时四面八方就被围了，有钱的粉丝去小旅馆附近的其他宾馆住宿，没钱的就在旅馆前后左右搭帐篷，目的都是蹲守。 这是剧组拍摄地暴露的原因，那些蹲守的粉丝们看到有车从旅馆出发就都跟上去了。这也导致拍摄不顺只能返程的剧组再度被围，那回程的路途之困难，跟昨天他们从机场回旅馆也没什么差别，都把人搞得心浮气躁。 全组上下的工作人员有一个算一个对姜南柯都侧目，眼神实在算不上友好。说是说不怪她啦，粉丝又不是她能控制的，可耽误大家工作的是她的粉丝，这是事实，也无法辩解，人总是会迁怒的么。 导演进了旅馆就大发脾气，踹门、踹沙发，各种火大，手指着落后一步进大厅的姜南柯都要开喷了。赵寅城劈手就把姜南柯拽到自己身后，苏志燮也上前一步拦，姜南柯的经纪人和助理挡在最前方，气氛当即就不对了。 前台的服务生小姐姐突然尖叫着冲过来，对着导演一顿输出，说的是印尼话，现场九成九的人都没听懂，但都看出她人不太对劲，连忙有工作人员去拦她。小姐姐当即开始尖叫，旅馆前台的吧台后面有个小门，门突兀的被拉开，冲进来一串人，秒速围到尖叫前台小姐姐的身边同时，还用极其不友善的眼光盯着导演的方向。 大厅乱作一团，懂一点印尼语的姜南柯嘴角抽搐着正要说话，飞扑而至的翻译慌乱的抱住导演，锁住他指着姜南柯的胳膊，连声解释那是姜南柯的粉丝，以为你要欺负她，他们商量要去外面摇人来攻塔了，赶紧解释误会！ 翻译跟剧组的人解释完，再高声切换印尼语跟那些男男女女们解释，一切都是误会，天大的误会，不信你们问姜南柯啊。随即切换韩语，看向姜南柯，快解释，用英语，他们听得懂的！ 巴厘岛当地的语言是巴厘语，但也通行印尼语和英语，本身是著名的旅游地，新一代受过教育的年轻人基本都听得懂英语。 姜南柯当然知道粉丝们听得懂什么语言，可她还没开口，急的满头大汗的翻译有慌张的切换英语跟那些粉丝们承诺，说什么姜南柯会给他们签名合照，让大家一定要冷静点啥的。 翻译那话说的姜南柯反而没办法接话，连赵寅城都皱眉。 余光瞟到他们俩表情不对的苏志燮小声问怎么了？赵寅城解释，翻译不能那么说，姜南柯也不能那么做。 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鼓励粉丝入侵他们的旅馆。 很多时候粉丝大面积做一些不那么合规的行为时，爱豆都选择沉默不给任何回应。这不是在放任粉丝做什么，恰恰是在阻止事情越闹越大，他们不能发声，沉默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一如之前姜南柯也什么都没做一样，她如果现在答应给粉丝签名合照，那这些粉丝们出去就会跟其他人炫耀，我混进了旅馆后拿到了爱豆的签名合照，还跟爱豆近距离接触了呢。这就是在鼓励其他粉丝，赶紧想办法混进旅馆，只要能混进去，就什么都有了。 所谓跟粉丝好好沟通艺人也是要工作的想法在这个当下是行不通的，双方当然可以沟通，但需要工作人员去沟通而不是爱豆本人去沟通。 站在外人的角度看，粉丝都是一个群体。可站在粉丝本人的角度，他只是一个人，顶多带上三五好友。那他们这三五个人听到爱豆说他们影响了爱豆工作，在那个当下可能会心怀愧疚进而选择撤出，可他们准备走的时候发现四面八方都围着，那就他们走？会不会他们一走反而比其他人落后一步呢？ 追星的孩子们明面上当然都是一切为爱豆考虑的小天使们，但说实在话，再傻的青少年也是先考虑自身诉求的。他们追逐着艺人，想要跟艺人亲近，这在他们看来又不是什么天大的错误，再说什么耽误爱豆工作，他们没有啊，他们之前不都是躲的好好的么，是有人要欺负爱豆，他们才出来保护爱豆的。 换而言之，翻译干的事是在饮鸩止渴，姜南柯没给回应，经纪人抢先上前解释，一切都是误会。粉丝们不太信，但姜南柯从赵寅城身后站出来，冲着他们无奈的笑，笑得他们左右看看彼此，也稍微冷静了一点，愿意听经纪人安排。 艺人的做法在懂行的人眼里是非常妥善的解决方法，制作组的高层诸如导演是明白的，但中下层不明白，中下层反而觉得姜南柯惹出来的事，她却不解决。 大厅的事儿完了之后，组里的气氛极其糟糕，制作方加艺人团队紧急开会，姜南柯则是在糟糕的剧组氛围里带助理回房，安静蹲着吧，她现在做什么对那些人来说都是错的。 男演员们凑在一起，苏志燮有些担心，姜南柯会被剧组的人排斥，现在已经很明显了。赵寅城却表示也就这一两天，过了这两天就好了。 “什么意思？”苏志燮不明白，“就算时间能解决一切，两天也太短了吧。” “时间能解决什么啊，什么都解决不了。”赵寅城嗤笑一声，同他解释，“能解决一切麻烦的只有利益，人都很现实，南柯代表麻烦，其他人都讨厌她，但她能带来好处，大家就会开始喜欢她。” 巨星永远可以给身边的工作人员和同僚们带来数不尽的好处，这是粉丝经济诞生的基石。 苏志燮误会了，以为他说得是，“电影宣传的时候需要她的人气支撑，工作人员再怎么烦躁她人气太高，票房出来也会欢欣雀跃。可我们又不是今天拍明天播，就算是因为姜南柯的人气够高制作方能大笔的卖版权出口的费用，底下的工作人员也收不到好处啊。” “他们收到的好处才是立刻就能体现出来的，什么票房、收视率、版权出口反而要等。”赵寅城给他科普，“今天粉丝惹了乱子，明天同一拨人会大笔的给制作组送礼物，还会上上下下，包含打杂的人在内，全员送礼，很有可能还是贵重的礼物。” “南柯的经纪人不是去跟他们沟通了么，肯定会说一些如果拍摄被耽误，她也很为难的话。那为了不让她为难，为了让她身边的人都能对她抱有好感，那些孩子们是真的愿意奉献一切的，我助理就收到过一个名牌的钱包。我们看来可能觉得还好，可对他们来说，那就是奢侈品。” “我如果干着助理的工作，只是被骚扰两天就能收到个名牌，我也乐意啊。说到底，拍摄耽误时间，工作人员又不会被扣工资，也不是因为他们耽误的。但手上收到的名牌是真金白银，不是买不起而是不舍得，那天上掉馅饼的事谁不喜欢呢。” “所谓拿人手短，礼物只要收了，组里的工作人员谁还会多说什么呢。”赵寅城讲着讲着叹了口气，“不过我怀疑这钱是姜南柯出的，虽说她没正面承认过，但粉丝们那么快能聚集起来买一大堆名牌的钱，估摸着也不太现实，她掏钱平事比较有可能。” 微愣一瞬的苏志燮恍然，这还真的是，福祸相依。巨星的人气即是福，也是祸。 巨星本人不在意这点，还是那句话她习惯了，人生总不可能什么好处都占了啊。粉丝也是她在这个圈子里存在的基石，不能只想着好处啊，这点坏处对她而言已经不算什么了，彼时全世界因爱生恨的攻击她都走过来了，如今只是他们表达爱意的方式有点不太对而已，这算什么麻烦。 压根没觉得是什么大事的姜南柯吃了饭洗完澡准备睡了，明天还得拍摄。朴艺珍突然来敲门，她就不是很懂，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躲着我吗？ 自上午粉丝伪装群演的事情闹出来后，朴艺珍就躲着姜南柯，对方并非是对姜南柯有什么想法，单纯就是害怕被牵连。毕竟剧组上下对姜南柯都有微词，朴艺珍自然不敢靠近她，万一也被大家讨厌，姜南柯是不怕，她怕啊。 但人都来敲门了，理由还是对剧本，姜南柯就把人留下了，对剧本就对呗。 剧本前四集中，女一和女一的直接对手戏就三场，很短。这再怎么对，撑死了，硬耗，也只能耗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朴艺珍手指摩擦着剧本封面，举目四开，看到墙角摊开的行李箱里瘪下去的化妆包，就跟姜南柯聊起了她平时用什么保养品，夸她皮肤特别好，说自己很羡慕。 姜南柯嘴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什么保养，心里却好奇，这姐们到底想干嘛。 保养的话题又聊了半小时，朴艺珍话锋一转又带到了赵寅城和苏志燮，说是她觉得苏志燮比赵寅城帅，问姜南柯怎么想。 姜南柯的想法是....看向边上的助理，“我有点饿了。” 助理小姐姐秒懂，“我去楼下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还问朴艺珍，“您有什么想吃的吗？” 反射性摇头的朴艺珍脑袋晃到一半又改口，“我都行，什么都行，我不挑的。” 助理以给艺人觅食的理由出去了，姜南柯的视线从关上的房门转向朴艺珍，也没外人在了，要不你说点实在话？ 朴艺珍旧话重提，“你觉得苏志燮和赵寅城谁帅？” “.....快十一点了。”姜南柯让小姐姐想清楚，再不说她要睡觉了。 “是哦，这么晚了，那....”朴艺珍低头不跟她对视，语气轻松的说，“我们一起睡怎么样？”说完抬头，看着她努力的笑，“我想跟你亲近点，又不太好意思，我跟你助理睡一张床就行，想跟你多聊聊，跟你聊天特别开心。” 姜南柯.....“我让她帮你去房间拿洗漱用品？还是你先用我的？旅馆的牙刷我没拆呢，你可以直接用。” 已经准备好她如果拒绝自己要怎么说服的朴艺珍，霎时红了眼眶，更努力的笑着，手指把剧本抠出了一个印子，嘴里很认真的说，“谢谢。” 勾唇笑笑的姜南柯什么也没说，只说，“我觉得赵寅城比较帅。” 愣怔片刻的朴艺珍闷笑出声，“我其实也觉得赵寅城比较帅。” “那完了，苏志燮一个支持者都没有。”姜南柯故意摇头叹气，“果然是男一啊，太惨了。” 凄惨的男一把姑娘们都逗笑了，笑声中两人又聊起了剧本。不是对剧本，而是在聊剧本的剧情。 这个项目的企划还是比较特别的，作家很有野心的想要打破传统灰姑娘和白马王子的偶像剧模式，准备开辟新道路，玩黑-暗-童话的路子。故事大纲依旧是维持草根女遇上富一代的核心故事，但走向不是两人幸福快乐的在一起了，而是阶级落差带来的各种现实问题。 目前只有四集的剧本还没拓展到那么远，就只负责交代人物关系和主要角色的性格色彩。 前四集的故事简单说起来就是，男一和女一是因商业联姻而订婚的未婚夫妻，但双方互看不顺眼。女一有个真爱前男友就是男一，双方是因地位不对等而分手。 穷小子跟富家女恋爱，看起来是浪漫，但富家女不是个纯粹的恋爱脑，当遇到现实问题，家里长辈按头让她联姻时，她也没有拒绝。女一很清楚，男一给不了她富裕的生活，而脱离了家族她就什么都不是。 男一对女一本人没什么恶感，他单纯就是对商业联姻这事儿不咋有兴趣，女一又不愿意伏小做低跟他低头，他就看女一不爽。富家公子么，傲得很。 在女一结婚前，想再见前男友一面，男一被公司外派到巴厘岛工作，女一就来了巴厘岛。 男一找人调查了女一，查到她去巴厘岛见前男友，那个前男友呢刚好是他爸公司的职员，他就很不屑这对穷小子和富家女的搭配，进而跑过来看戏，想搞事情搓搓女一的锐气。女一看不上他这个只是靠爹的富一代，他还看不上一个女人那么嚣张呢。 女一跟这三人组的内部感情纠葛没有任何关系，她就是个巴厘岛的导游。她能跟三人有牵连，也是富家公子到了巴厘岛后，她作为当地的导游去服务客人们。 女一的人设比较特别，表面上是目前韩剧最流行的草根女设定。父母双亡跟唯一的哥哥相依为命，偏偏哥哥不靠谱是个赌鬼，经常欠债让妹妹给他还钱。到底是血脉亲人，小时候都是哥哥保护自己，长大了妹妹也没办法丢开哥哥。 拽着个拖油瓶，女主的日子过得很悲惨。但她跟一般偶像剧草根女主的设定不一样的是，她的人生理想就是钓个金龟婿成为人上人。女主的人设很现实，现实到别的小白花都在谈尊严的时候，她只在乎钱。 贪财的女一得知自己的新客人中有个富家公子，此前又一场巧遇对男一有了误会，等再见到这三人的客人组合，就把只是小职员的男一误以为是富家公子，拼命讨好。结果后来发现搞错了，男一才是有钱人。 要不说有钱人贱得慌呢，男一本身就对女一看不上他很不爽，结果碰到个导游还NM去讨好那个穷小子，他就更不爽。在极端不爽的情况下，男一把女一叫到房间，问出常规偶像剧中，富家公子会问草根女的名台词，你要多少钱。 换别的小白花，此时可能就怒了。但女一是先怒斥富家公子是个渣渣，再接一句，你愿意给多少？ 如此配合还廉价的女人让男一瞬间没了兴趣，丢了钱让女一可以走了。而女一就是在这样的接触里，确定了男一是个她可以扒上的人。 之后的故事，就变成了四个人的故事。 以上还只是第一集的剧情，节奏很快，虽说这年头都吐槽韩剧是裹脚布又臭又长，但韩剧也有节奏非常快的。 瞎聊的女演员就依据第一集的剧情展开讨论，朴艺珍说如果她是女一的话，她可能也会扒着男一不放，那是能改变命运的机会，谁会放过啊。 姜南柯也认同，不过，“这样长久不了哎，因为钱开始的关系，很容易被人当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很容易出问题。” “这就看作家后续怎么写，如果你真把郑在民（男一）勾到手，说不定你能踩着我上位，真能结婚。”朴艺珍还举了很实在的例子，“就像李英爱前辈，就上位了。” 这个姜南柯真不知道，“什么？” 朴艺珍看到她震惊的面庞，也很诧异，“你不知道？” “前辈小三上位？”姜南柯完全不知道，“真的假的？” 这个八卦源自于，李英爱抢了沈银河的财阀未婚夫，小三上位了。这两个女人的纠葛也很狗血，沈银河是上一代最知名的女演员，李英爱长相和其神似，就顶着‘小沈银河’的名头出道。哪知这个‘小’插足了‘大’的恋情，圈内有些最毒的人就说，李英爱什么都捡沈银河不要的，剧本兼沈银河不要的，男人也捡人家不要的，总之名声不太好听。 但这些目前还没有报纸报道，就只是圈内八卦。 听了新奇的狗血八卦后，姜南柯本来因不太有趣的聊天渐渐涌上来的困意都消散了，极其好奇，“你从哪听来的？我为什么不知道？” 朴艺珍也好奇，“大家都知道啊，传遍了，你居然会不知道？” 啥都不知道的姜南柯觉得自己落伍了，“还有什么传遍了的八卦可以跟我分享吗？” 朴艺珍还真有，她貌似是个八卦小能手，知道的可多了，对剧组内部的八卦尤其了解。 比如总导演身边的生活助理是他养的小情人，但他其实特别怕老婆，搞这种顶风作案，每天都抖抖霍霍的，生怕被老婆发现。又比如摄像导演为人特别抠门，平时不止买杯咖啡都让底下人掏钱，还会从剧组扒拉走一些拍摄剩下的东西，巨奇葩。 临时住宿的小姐妹自带一片瓜田来当住宿费，姜南柯吃瓜都吃嗨了，跟朴艺珍一直聊到凌晨两点多，关系那是突飞猛进，还是在助理的催促下两人才闭嘴睡觉。 第一天早上七点就被叫起来，两人都没精神。 赵寅城在吃早饭时看到哈气连天的姜南柯，疑惑她昨晚是做贼去了吗？姜南柯一下就有精神了，凑近他跟他分享，她昨天吃了多少瓜，一个比一个精彩。 这里面有些瓜，赵寅城是知道的，比如李英爱小三上位，真就是圈内人尽皆知，就姜南柯不知道。但有些瓜，赵寅城也不知道，比如..... “朴艺珍为什么要去跟你一起睡？” 赵寅城边说边看坐在另一张桌上还背对他们的朴艺珍，那姑娘躲着姜南柯的态度很明显，这一早上都不敢跟她搭话。大家不熟，人家也是为了保全自身安慰，赵寅城可以理解，也不想去评价。 可当着大家的面是能躲就躲，私下却去找姜南柯一起睡？赵寅城理解不了，不免怀疑，“她是不是把你当盾牌？利用你？” 姜南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更愿意聊，“你知道李英爱的故事却不告诉我？” “我莫名其妙跟你讲那些干嘛？”赵寅城让她别想岔开话题，“朴艺珍怎么回事？” 不接茬的姜南柯继续说，“那么有意思的八卦你不跟我说？” “别来这套，先解释朴艺珍。”赵寅城眉头微皱，压低声音问她，“她被谁缠上了需要找你庇护？能让她被逼到不顾其他人眼光去找你的人，至少是个副导演吧。你自己身上麻烦一堆，还有空做好人？没事找事啊？” 麻烦一堆的姜南柯现在是真没人靠近，她跟赵寅城两人独自霸占一张四人位的早餐桌。其他桌子挤六七个人的都有，就是没人来他们这张桌子。组里是没人当面指责姜南柯什么，但这种隐形的排斥也很让人烦躁。 女演员的助理去协助团队处理粉丝的问题了，同一张桌上的男演员的团队也去帮忙了。 赵寅城是不怕事的，且不说他和姜南柯的关系是众所周知的好，压根没有躲闪的必要。只谈他很确定这事儿不难解决，他就更不会躲。退一万步，就算事情非常麻烦，很不好解决，他就更不会让姜南柯一个人待着面对众人的排斥。 赵小伙儿目前也是个年轻人，他年轻到哪怕对上剧组没什么反抗的力量，年轻人在保护朋友上也是义气当头，才不管什么自己会被朋友牵连呢。 当初电影拍摄时，作为纯新人赵寅城也是受过一些欺负的，彼时就是姜南柯在帮他。不管是有心还是单纯看不惯，亦或者就是纯粹的善良，她都是帮过他。只谈这点，赵寅城就不可能丢下姜南柯，剧组力量再大都不可能。 义气当头的赵寅城会保护姜南柯，却对朴艺珍没什么想法，大家都不熟，他反而怀疑那妹子利用姜南柯心软。 人都双标，享受过姜南柯因心软而庇护的赵寅城，却不支持她再度因为心软去帮助一个陌生人，尤其是在自己身上的麻烦还没解决的时候。 姜南柯却觉得这只是顺手而为的小事，不值一提，“不论是副导演还是导演，总归只是男女那些事。朴艺珍要是愿意，我没什么好说的，她明显不愿意，我只是打开房门让她能进来躲一躲，为什么要拒绝呢？” “你又知道她不愿意？她真不愿意就不会接这个项目。”赵寅城的想法很现实，说的也是实在话，“她是在组里躲人，我们才开机她就要躲人，那人不可能莫名其妙找上门的，必然是之前有什么交易，人家让她进组了，她现在就得把交易完成。” 瞟了他一眼的姜南柯有点不高兴，“那她都来敲门了，我难道还把人推出去啊？” “怎么就不能推出去，你就应该推出去，你现在麻烦一堆呢！”赵寅城让她不要心那么软，实在不行，“你今晚来找我，她九点多去找你的是吧，你在我房间待到十一点再回去。房间里没人，她总不能破门而入吧。” 丢开汤勺的姜南柯瞪他，“你好意思说我麻烦一堆？之前说好避嫌呢，你硬凑过来干嘛？还什么晚上去找你，你当其他人瞎？被发现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就完了！合着只有你能发善心是吧？” “别来这套我跟你说，我们两什么关系，朴艺珍是谁？”赵寅城让她不要闹，“就算你想帮她，我也不反对，可你看看你帮了个什么人，她连坐过来跟你一起吃饭都不敢，你帮她图什么？说不定她反手捅你一刀呢，你交朋友好歹也挑挑人吧。” 姜南柯是真不高兴了，正要怼他，我帮人还得图个回报才行？这又不是交易。她的话还没出口，边上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 桌上的两人齐齐抬头，来人已经拉开了椅子坐下了，打着哈欠迷迷糊糊的跟他们说，“早。” 朋友们对视一眼，再齐齐看向他，哥们你要不要换个地方坐？ 都没睡醒的苏志燮往桌上一趴，好大一只，含糊着问他们，“你们怎么没叫我？” 姜南柯看赵寅城，赵寅城看房间对面的邻居，“你助理没叫你？” “他水土不服，昨晚上吐下泻折腾好久。”苏志燮讲完又打了个哈欠，“我昨天半夜送他去医院，回来都四点了，闹钟响了跟没响一样，要不是有人敲门，我还在睡。” 赵寅城懂了，误以为，“我记得你就带了助理来是吧，是不是有事需要我帮忙？我让我助理临时帮你一把？” “不用那么麻烦，就拍这么几天，没那么多事。”苏志燮展现直男的糙，讲完又起身，“我去拿吃的。” 这人说完就走了，姜南柯疑惑他来干嘛的，赵寅城表示可能就是来表达一下善意？ 走了的人没一会儿端着餐盘又回来了，这次清醒了一点，面对两人看向自己不解的眼神，也不太明白，“你们俩有话说？” 姜南柯再度看向赵寅城，赵寅城也不知道要说啥，就用眼神示意已然坐下的人，让他了解一下，这张桌子你也敢坐？ 比起赵寅城隐晦的眼神传达，苏志燮就光明正大的多，坦然扭头看了一圈，所有偶然碰到他视线的人齐齐低头闪躲。 扭回头的苏志燮看着他们张口，“又不是小学生，玩什么孤立。都几岁了，不幼稚吗。” 哥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既没有刻意压低，也没有刻意高声。远处的人听不见，进处两张桌子上的人齐刷刷看过来。 之前小声聊天配合孤立氛围的赵寅城和姜南柯面面相觑，又默契的笑出声，再看向苏志燮的眼神就有志一同的变成，哥们你很有意思啊。 苏志燮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多特别的话，已然在敲鸡蛋准备剥壳，还很随意的问，“今天咱们能顺利拍摄吗？” 都已经拿着勺子在喝汤的姜南柯差点被呛到，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会聊天还是不会聊天，说的都什么啊。赵寅城却觉得哥们可能就是只在意自己关心的事，便告诉他应该没问题。 听了这话的苏志燮也没有追问，剥好的鸡蛋塞嘴里了，一整颗塞嘴里，嘴塞的满满的，也没办法再说什么。 看他脸鼓了一圈的姜南柯突然想起来，“你们俩知道女性工作人员有私下在争执，你们两到底谁帅吗？” 帅哥们视线集中，等着妹子公布答案。 赵寅城扒拉了下头发换了个坐姿，翘起腿，单手搭在椅背上，自觉，“我吧？” 鼓着脸的苏志燮斜眼看过去，有你什么事？ 抿唇憋笑的姜南柯很抱歉的看向赵寅城，胳膊伸向苏志燮，“这位是赢家。” 赵寅城难以置信，压低声音叫，“那么多人瞎？”怎么都是他更帅啊！ 赢家心满意足的吃鸡蛋，不参与聊天。 挑起这个话题的姜南柯则是告诉输家输在哪，“你身材没他好，姐姐们觉得他更有男人味，很能给人安全感。” 模特出身的赵寅城拒绝这个说法，“又没比过，你怎么知道我身材没他好。” “我是给你投票的。”姜南柯不接这茬。 鸡蛋已经咽下去的苏志燮看向她，“我哪输他了？” 这次满意的人变成赵寅城，还给姜南柯倒水呢，夸奖，“明智的选择。” 喷笑出声的姜南柯吐槽，“男人的胜负心也够幼稚的。” 此前开了地图炮的苏志燮却不承认，“这是原则问题。” “就是。”赵寅城接上。 姜南柯懒得搭理他们，饭吃完了，撤。 八点，全员集合，再度去往昨天的餐厅拍摄地。粉丝的问题还在解决中，但拍摄已经可以照常进行了。姜南柯的经纪人联合剧组找了当地的警局配合封了一小段路，粉丝过不来，拍摄就照常进行。 拍摄没什么好说的，就正常拍，拍完收工比较值得聊。 赶着落日的余晖收工的剧组，回到旅馆后每个工作人员都收到了女演员的经纪人，以粉丝准备的道歉礼物为名义送上的各种小名牌。发礼物的过程就是姜南柯名声扭转的过程，到了晚餐时，朴艺珍都敢来问姜南柯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了。 没了助理孤身一人的苏志燮跟着赵寅城行动，赵寅城就站在姜南柯边上，假笑。 “我们准备对剧本，在房间随便吃点就行。” 朴艺珍没在意，就说，“那一起？” 赵寅城还是那张假笑的脸，“可能不太方便，房间不大，人已经挤不下了。” 眉头微皱的姜南柯正要开口，苏志燮先讲，“那就在大厅对不就行了，又不用非得回房间。” 余光瞟到噎住的赵寅城，姜南柯是咬着腮帮子憋笑的，这哥们真的好有趣啊！ 442 第四十三章 神奇的人类 有趣的人又何止是苏志燮, 朴艺珍也非常有趣。 因某人搅局，赵寅城也不方便直言我们不欢迎你，且不说到底还要合作, 只谈针对女人这事儿，赵寅城其实也干不出来, 能说一句‘房间挤不下’就是极限了。 最终四人一起去了苏志燮的房间，他那边正好助理不在，不用特地让助理去找其他地方待着。不管在他房间排到多晚都行。 起初朴艺珍没有发现赵寅城在针对她, 跟两位男演员也不熟，压根也没什么关注。就正常吃饭，饭后一起排戏。 恰好, 作为男一的赵寅城, 和扮演女二的朴艺珍, 在戏里就是互看不顺眼, 他们俩的对手戏就是互相针对。排着排着, 朴艺珍就隐隐感觉到她好像真的被针对了。 他们要在巴厘岛拍的戏份并不多, 本身也排不了多久, 苏志燮偶然聊起人物逻辑线的问题，几人就脱离排戏一起聊。聊着聊着话题岔到, 姑娘们昨晚聊过的, 贪财小白花跟富家公子能不能长久的话题。 男人们的视角在富家公子上，他们觉得女孩子喜欢钱也不是什么缺点，只要我有钱就行。朴艺珍对这个说法有点不太理解, 只喜欢钱你们也不介意？ “有钱就不会介意。”赵寅城头朝姜南柯偏了下, “就像她，她什么都有，那不管凑上来的人图她什么, 她都无所谓，反正她都有。” 朴艺珍不认同，“她当然什么都有，但男孩子只图她钱，就不会是个好人啊。” “她瞎的，才分不清什么是好人还是坏人。”赵寅城随口说，“心还软，谁求上门都帮，也不怕哪天碰到咬了农夫的那条蛇。” 要说之前没什么感觉的话，如今就有点身材其中不免多想的朴艺珍，怀疑的看向他，“心软还能成为缺点了？人活得善良点有什么不好？” 姜南柯正要说话，苏志燮把话题拉回来了，问她，“你介意男人喜欢你的钱？” 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的姜南柯想了想，“我喜欢他的话，我应该就不介意吧？” 此前有了争执的男女整齐的扭脸看她，赵寅城轻‘啧’了一声，无话可说。朴艺珍却委婉的劝了一句，你挑男人的范围也不用那么广。 苏志燮倒是来了兴趣，“假设你和赵寅城扮演的角色身份调转，不用，假设你是朴艺珍扮演的角色，你不会跟我分手？” “不会啊。”姜南柯的观点比较特别，或者说她成长在混乱娱乐圈的三观早就不太和谐了，“我喜欢你为什么要跟你分手，不喜欢才会分手。” 朴艺珍囧了一下，“你要跟别人结婚哎，不分手他算什么？” “情人啊。”姜南柯随口说，“他爱我为什么不愿意给我做情人，我是跟人商业联姻，一张纸而已，又不是感情出轨。他不够爱我才要跟我分手，不是我的问题。我不可能分手的，我还喜欢他呢。” 这次轮到朴艺珍无话可说，结婚哪是那么儿戏的事。 再剧里把女一发展成情人的男一扮演者赵寅城却笑了，对朴艺珍讲，“我就说吧，什么都有人根本不在意对方喜欢自己什么，喜欢钱就更无所谓了，她有的是钱。什么都没有的人才会抱着唯一拥有的自尊当宝贝，除此之外他们什么都没有，就只能抓住仅有的自尊。” 朴艺珍不是很懂这话为什么要特地对自己说，但她感受到了被针对，就很直接的怼回去，“是她什么都有，不是你什么都有。你的角色是个活在父母高压阴影下的富二代，连婚姻自主都没有，你有什么啊？” 被怼的赵寅城表情一僵，姜南柯却笑出声来，这姐妹也挺凶的哎，不是没脾气的人，软刀子戳的人也很疼。 软刀子收到两三个后，不管是朴艺珍还是赵寅城，都明白对方对自己有意见。但双方都不想撕破脸，就勉强维持着表面和平，不再跟对方直接对话。 到了十一点多，姜南柯困的打了个还欠，朴艺珍就提议散场，回去睡觉。 赵寅城也没反对，只是对着姜南柯说，“我有点事找你，去我房间单聊？” 不太乐意的姜南柯撇了撇嘴，“我想回去睡觉。” “聊完再睡，很重要。”赵寅城让她不要耍小脾气，你真的会被坑，那女的不像善茬。 ‘那女的’皱眉，“大半夜的去你房间不太好吧？电话说不行吗？” 苏志燮环视一圈，“你们俩就在这聊吧，我先去洗澡。”看向朴艺珍，你出去？ 没说话的朴艺珍听姜南柯的，后者表示，“电话聊也行。” 赵寅城瞪了她一眼，没搭理她，只看朴艺珍，“能拜托你先出去吗？” 如果姜南柯答应了，朴艺珍一定走，可妹子没答应，这人非得把人留下干嘛，“要不还是电话说吧，你们应该知道组里传的八卦吧，本来外面就有很粉丝，再大半夜的.....” “组里的八卦我能解决，现在是我跟她需要单聊。”赵寅城打断她，“你方便避开一下吗？” 姜南柯沉下脸，“你够了。” 腰背微挺的赵寅城要开口，朴艺珍先说，“大半夜的你为什么非得跟她单独在一起，白天不能说话吗？”她以为赵寅城在纠缠姜南柯。 不熟，朴艺珍是不会掺和这种事的，不熟么。熟了之后组里的八卦就很明显只是八卦而已，朴艺珍又不瞎，当然能看出来这两人没什么，只是关系好的朋友。可关系再好的男性朋友，也不能在女孩子摆明了不乐意的情况下，非得要深夜单聊啊。 昨天姜南柯帮了她，今天朴艺珍就不在意做那个坏人，她又不怂赵寅城。 赵寅城给气笑了，“你说为什么大半夜要找她？你又为什么大半夜非得跟她在一起呢？”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朴艺珍反射性看向姜南柯，后者无奈扶额的表现，让她霎时明白，转向赵寅城，“你懂什么！” 确实不懂的赵寅城也不想懂，“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不是这个圈子的常识吗？” 怒而起身的朴艺珍还没张口，苏志燮勉强搞懂了，连忙阻拦，“都冷静！这房间隔音效果可不好。” 最冷静的姜南柯先把朴艺珍拽到身边坐下，“我道歉，是我失言，他误会了才....” “我明白，不用你道歉。”朴艺珍没有要怪她的意思，只针对赵寅城，“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这话是她看着姜南柯说的。 脸一下就黑了的赵寅城也看向姜南柯，“这就是你想帮的人？” 姜南柯简直无语，这有什么好吵的。苏志燮猛然拍了下巴掌，把三人的视线都集中过来。 “是美术组的李PD吗？”苏志燮看向朴艺珍，“我昨天送助理去医院的时候，看到他去敲你的房门。” 朴艺珍僵了一瞬，缓慢的点头，“是他。” 正在回忆这号人物的姜南柯，想起来是谁后皱眉，“又是个美术导演？”这个职位那么多杂碎吗？ 不在意问题出现在谁身上的赵寅城说的就是，“既然话都说到这了，那就摊开来聊吧。” 怒瞪了他一眼的朴艺珍沉默半响，到底还是说了。 事情稍微有点复杂，简而言之并非是谁强迫谁，跟姜南柯他们想象中的强迫潜规则不一样，而是对方在追求朴艺珍。 两人很久以前就认识，一直就是普普通通的朋友关系。在朴艺珍上个项目里，双方再度碰面，因原本就是朋友，再度合作关系就很亲近了很多。在那个项目拍摄到后期，男方开始给女方送礼物，约一起去看电影，朴艺珍就懂对方什么意思，委婉的拒绝了。 男方也没有搞强迫，只说那我们就做朋友，朴艺珍也就应下了关于朋友的说法，却慢慢在远离对方。到底是还在拍摄，同一个职场真想老死不相往来也不容易，何况小演员碰到剧组能说得上话的导演，也有些顾忌。 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当了一段时间朋友后，项目杀青，朴艺珍再碰到那人约她，她就都找理由躲了。被拒绝的多了，那人也渐渐不联系她了，朴艺珍就当这事儿过去了。 到了这个项目选角，朴艺珍来试镜之前并不知道那个人也在这个项目组，还是她已经试镜了，对方主动来联系她，说是导演很喜欢你，你应该很有机会参与项目的。 朴艺珍当时就有点犹豫，她要不要还参与这个项目，可她难得能接到戏份那么重的配角，还是女二呢，要真为了那么个人放弃这个机会，又舍不得。她就一直拖着，拖到项目组要签她，她签约前去问经纪人意见，经纪人支持她签，他们那么个小公司，能抓到这个机会，也很难得。 签约后，双方再度变成同事，对方好像又对她有兴趣了，但依旧不是玩强迫的那种，更多偏一种追求性质的讨好。那人时不时会跟朴艺珍说一些剧组高层内部才知道的消息，还都是朴艺珍会关心的，比如原定的女一被空降，拍摄计划可能要提前之类的。 朴艺珍并不想从对方那里听到类似的消息，可她的经纪人又没办法打听到这些消息，这些消息对她也很重要，都是切身相关的事。就说女一被空降，她也会担心自己的角色会不会被抢。拍摄计划提前，她的行程就要跟着变动，这些都是很关键的消息。 传达那些消息的追求者本身没有恶意，只是若有似无的表现我对你还有好感，我想帮你。可这让朴艺珍很有压力，她没办法给回应，她不喜欢他。但收了人‘好处’又说什么只能当朋友，这跟养鱼有什么区别？她敢把人家当鱼养吗？ 退一万步，朴艺珍愿意养鱼，那人也得愿意当鱼才行。怎么着都是个美术导演，真当豆包不是干粮。另一个美术导演怼女一号都是硬刚的，这个美术导演能被一个小演员欺负了？不可能的。 着实不知道要怎么解决这段关系的朴艺珍，就跟那人一直耗到昨天。 昨天朴艺珍一直躲着姜南柯，也是那个人给她讲述利害关系，让她别傻乎乎的以为扒上姜南柯只有好处，说不定坑更多。压根也没想扒着谁的朴艺珍听了就只是笑笑，为了不惹麻烦确实也是躲着姜南柯的。 哪知当晚，那人约她一起吃晚饭。不好拒绝的朴艺珍答应了吃饭，这顿饭让对方好像误会了，饭吃完出来的时候突然牵住了她的手，朴艺珍整个惊呆了，也不敢甩开，到底是美术导演啊！ 这手一牵就牵到了回旅馆，在出租车快开到旅馆时，朴艺珍以怕剧组的其他人发现为理由，说是想先下车。男方也没有拒绝，而是很自然的丢下一句，那我晚上去找你。 朴艺珍当时整个人就不太好，回了房间各种焦躁，很怕对方晚上来找她的含义，即便不是想睡她，而是想跟她确定关系，她也很害怕。她没办法在这个当下拒绝，还要拍摄呢，这才刚开机，谁知道对方被拒绝后会对她做什么？ 就这样，朴艺珍去敲响了姜南柯的房门。她没有想着给姜南柯带去麻烦，她只是想给自己找个能暂时躲一躲的地方，仅此而已。 讲完了整个故事的朴艺珍红着眼眶却没有落泪，反而怒视赵寅城，“你满意了！” 赵寅城有些尴尬的避开她的视线，他这不也是怕姜南柯被利用么。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被当成挡箭牌的姜南柯，并不在意，搂着妹子的肩膀，轻抚她的肩头，无声的安慰。 从头到尾跟这件事都没什么关系的苏志燮却眉头紧锁，“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姜南柯的立场就变得很尴尬。”在三人都看过来时，让他们不要只考虑眼前，后续的麻烦更多。 “你既然说了，他误会你答应了他，那只是过了一晚、两晚，或者不管多少个夜晚，在你和姜南柯变成了好友，你们都住在一起后，你突然反悔了，不愿意了。那他怎么想，他必然会想，是不是姜南柯跟你说了什么，才让你反悔了。” 朴艺珍一惊，猛然扭头看向姜南柯。后者无所谓，“误会就误会呗。” 坐直了的赵寅城让她清醒一点，“你刚吃了一个美术导演的亏都被逼的退出项目，现在还心那么大？” “我那是.....” 苏志燮又拍了下巴掌，让三人集中，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而是要解决问题，看向朴艺珍，“我跟赵寅城你更喜欢谁？” 问题太突然，朴艺珍楞了一下，“什么喜欢？” 赵寅城秒懂，“选我好一点。” 姜南柯也懂了，建议朴艺珍，“选他确实好一点。” “我都行。”苏志燮不在意，“这样也很合理。” 要做选择的当事人是唯一没搞懂的，“你们要不要先跟我解释一下？” 负责解释的人是之前误会了妹子的赵寅城，他表示解决一个追求者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展现出自己喜欢上别人了。如果朴艺珍喜欢上他了，那他就可以作为拒绝那位美术导演的借口，对方就算想要找谁麻烦，也不会是朴艺珍，而是情敌赵寅城。 相当于把可能发生在姜南柯身上的麻烦转移到赵寅城身上。而这种转移还能顺带降低麻烦所造成的危害性。 对比女演员招惹到幕后会出现的各种危机来说，男演员这方面就比较轻松。说是说两边都可能碰到贞|操|危机啦，但搞情敌怎么都不会牵扯到贞操上。再者说，赵寅城有了防备的情况下，对方想搞他也没那么容易，见招拆超呗。总比姜南柯什么都要防，来得简单。 再叠加一层，姜南柯此前已经因跟幕后的矛盾退出过一个组了。这次再出现和幕后有矛盾，不论什么原因，姜南柯的声誉都会受到影响。一次是幕后的问题，两次还是幕后的问题？怎么永远是别人有问题，你就那么无辜吗？ 苏志燮的计划得到全场支持，不过朴艺珍不想选赵寅城作为‘喜欢的人’，她宁愿选苏志燮。 “我可以用入戏当借口。”朴艺珍斜了赵寅城一眼，再感激的看向苏志燮，“麻烦你了。” 点头表示收到了感谢的苏志燮说，“小事，不用在意。” 赵寅城就很无语，“我跟你道歉还不行么。” “不用。”朴艺珍拒绝。 姜南柯闷笑，“OK，解决了。”拍拍姐妹的背，“走吧，回去睡觉。” 这一觉睡醒啊，就是另一幕大戏的开场。 今天的早餐倒是没人‘排挤’姜南柯了，反倒是每个见到她的工作人员都跟她打招呼，还有人跟她分享，旅馆今天的早餐汤不好喝，让她别喝汤。 今天的早餐，姜南柯吃的是入戏的朴艺珍特地让助理去买回来，又在早餐桌上送给苏志燮的印尼炒饭，当地知名美事。这份炒饭被苏志燮递给姜南柯。 同在一张桌上的四人组中间的炒饭推来推去，收到了炒饭的姜南柯茫然，为啥给我？ “她喜欢我，我喜欢你。”昨天说话很‘大声’的苏志燮今天小小声的说，“我也要展示我的爱而不得，这样多少可以避免一些来自敌方的报复，搞不好他觉得我们同病相怜就算了呢，不怕事不代表要惹事么。” 姜南柯不知道要做什么表情，有点哭笑不得，“那我是要喜欢赵寅城吗？达成一个完美的闭环？” “闭环的意思是，我得喜欢朴艺珍？”赵寅城也很囧。 朴艺珍同样是囧着脸拒绝，“没必要搞那么麻烦吧？” 只是执行另一种可能性的苏志燮随他们，“你们乐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啊。” 接受了那份炒饭的姜南柯玩笑道，“那我就享受一下被追求吧。” 这份突如其来的追求还蛮特别的，特别到姜南柯无法分辨苏志燮是入了套路某个美术导演的戏，还是剧本里的角色，他好像真的开始追她，一种还蛮有趣的追求方式。 “这什么？” “花。” “....我知道，我见你摘的，我是说，你要送我吗？” 拍摄间隙，苏志燮去找剧组的场务问，能不能摘餐厅角落里当装饰物可能是道具的灌木上的小花。那花的学名叫鸡蛋花，一簇一簇的，外围是乳白色，自中间过渡成鲜明的黄色，像鸡蛋黄一样，长的有点怪，怪模怪样的可爱。 演员们并不知道那花叫什么名字，苏志燮只是摘了花后，把小黄花托在手心递给姜南柯，“我看你之前去给它拍照来着，应该是喜欢？” 确实觉得花长得可可爱爱才拿相机拍了照的姜南柯，笑眯眯收下了花，还去找造型师要了个夹子，把花别在头上拍了两张照片，再把花拿下来，觉得送花的人很有意思。 不过此时姜南柯没觉得那是追求，他以为对方在跟她玩，顺带完成糊弄美术导演的操作。 没有多想的姜南柯，即收到了一簇小黄花后，又陆续收到很多有意思的小礼物。 礼物的来源都很特别，比如..... 拍摄结束收工回旅馆后，艺人们乔装打扮躲开外围的粉丝出去吃饭，路上遇到一个小集市，好多人在摆地摊，他们跟着人群穿过地摊中间时，姜南柯看到一个卖木雕的小摊位，停下了脚步。 苏志燮在这个时候开口对朴艺珍说，你选个木雕等下回旅馆当着那个美术导演的面送给我，我再送给姜南柯。朴艺珍一听，就问姜南柯喜欢什么。 姜南柯刚才就被一个小木雕吸引才会停下脚步，便指着那个木雕，在朴艺珍掏包准备付钱时，苏志燮已经问了价格把钱给出去了。 面对朴艺珍疑惑的视线，苏志燮很自然的讲，“又不是真的要你给我送礼，当然是我付钱。” 手上拿着木雕的姜南柯就笑了，“那应该是我付钱才对。” “哪有让女孩子付钱的。”苏志燮随口说，“就当我送你的礼物好了。” 这份礼物作为道具，在美术导演面前转了几次手，又回到了姜南柯的手中，她还挺喜欢的，她自己挑的么。 礼物本身也奇奇怪怪，比如...... 剧本中有一段剧情是女一的高跟鞋鞋跟断了，很是狼狈。男一和男二都看见了，男二没啥可说的，男一倒是用这事儿羞辱了女一。 姜南柯在拍这段的时候，导演为了拍的真实点，跟演员商量就真摔出鞋跟突然断裂的感觉。姜南柯就上演真摔，不小心搞的手肘都被擦伤。拍完她自己都没在意那点小伤，现场也没几个人在意，只是擦破点皮的伤，都没流血，有点血丝而已。拍摄都没停，一直继续。 继续到晚上收工时，苏志燮给她送了一个大号的创可贴。创可贴不特别，特别的是创可贴上画了一个穿裙子的小人滑到后，鞋子自头顶飞出去的滑稽图案。 姜南柯看着那个创可贴就笑，边拆开往手肘上贴，边吐槽，“你这个是在嘲讽吗？” “不可爱吗？”苏志燮反问她，“你不是喜欢可可爱爱的东西？” 笑出声来的姜南柯贴好了创可贴后，跑去跟姐妹展示自己的新型创可贴。 朴艺珍看看那个创可贴再看看不远处望着她们这边的苏志燮，凑近姜南柯小小声的八卦，“他该不会真的在追你吧？” 压根没多想的姜南柯让她脑洞不要那么大，“你难道真的在追他吗？你的礼物送的也很多啊。” “我的礼物不都送给你了。”朴艺珍很难不多想。 姜南柯根本没在意，“这不是在帮你么。” 基于苏志燮是帮了自己的人，朴艺珍就算多想了，也没有做多余的事。姜南柯很明显没有那个想法，那不管苏志燮是‘入戏’还是真的追求，她都只需要看着就行，让他们两自然发展。 两人就这么发展到巴厘岛的拍摄结束了，一行人坐飞机回韩国。 飞机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姜南柯，半梦半醒间好似感觉到有人在给自己盖毯子，本以为是助理迷糊着又睡过去。睡醒后，也很自然的把毯子给了助理，却在下飞机时看到助理把毯子给了苏志燮，有些疑惑。 “那是他的毯子吗？” “是啊。” 助理随口讲，“我之前去洗手间，回来看到他给你盖了毯子。” 姜南柯有些迷糊，“他跟我们不是一排吧？”剧组定的经济舱，她左边是经纪人右边坐着助理，苏志燮跟她都不是同一排的座位。 助理脚步一顿，看向艺人。艺人也在看她。姑娘们对视的视线逐渐微妙起来。 “没看出来啊。”助理不太确定，“会不会只是顺手？” 姜南柯也不是很肯定，只是，“顺手到从他的座位起来，再传过两排人给我盖毯子？” 助理也不能肯定了，“这毯子还是他自己的不是飞机上的，要拆行礼找吧？” 姑娘们面面相觑，又齐齐看向已经下了飞机走在她们前面的高大身影，都有些怀疑，也都有些不确定。那位真的没怎么表现所谓的好感，就是女孩子们能敏锐察觉到的那种好感。 助理就问自家艺人，“你有想法吗？” 姜南柯仔细想了想，“他很有趣。” 这是有好感的意思吗？这是没有恶感的意思。 姜南柯的追求者很多，对她表达好感的男人很多。姜南柯的追求者很少，真正敢上手追的人非常之少。 巨星是有壁的，巨星还会有地位的距离感。够胆子走到姜南柯面前，又有底气觉得自己配得上巨星的男人少之又少。 这导致姜南柯对类似的情况并不排斥，只当某个人对她表达好感，她也习惯了，就像习惯粉丝会对她表达爱意一样。 而姜南柯接受到的在她的观念里更接近于朋友的好感的存在更多。绝大部分的男人处在一种特殊的情况里，可以被称之为暗恋的朋友身份中。 就像..... 文晸赫给姜南柯打电话想约她吃饭，说是有事想找她帮忙。姜南柯表示吃饭没空，她如今赶工拍摄在组里呢，但帮忙只要说就行，不用非得吃饭。 约不了饭的文晸赫就在电话里跟姜南柯说了，他去试镜一个MBC的项目，本来都收到剧组的通知让他去签约。但签约当天突然变卦，他不太清楚什么情况，是被别人抢了角色还是怎么样，就想找姜南柯帮忙问一问，看问题出在哪。 姜南柯让他等一下，挂了电话去找自己的大经纪人，提了问题。半个小时后，她再把从经纪人那听来的答案告诉文晸赫，你角色确实差点被抢，不过现在已经抢回来了，准备签约吧。 “啊....多谢？” “我们还用说这个？改天请我吃饭，挂啦？” “好，拜拜。” 电话一挂，丢开手机的文晸赫就倒在地板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边上从他打第一通电话的申彗星就开始蹲守，蹲到现在也是一声叹息，那妹子怎么就那么难靠近呢。 这通电话文晸赫不想打来着，准确的说他压根就没想过要给姜南柯打电话。他只是签约被中断后，跟队友嘟囔这个项目估计要黄。申彗星突发奇想，让他给姜南柯打电话。 文晸赫是不愿意的，“我疯了因为这个给她打电话？！” “不然你还有什么理由联系她？你这波暗恋搞得都NM快成苦情剧了，多少年了都，还一点进展都没有，只能眼巴巴看着人家越飞越高，你越没有可能。”申彗星让兄弟奋斗啊，拿出点勇气来，“大家本来就见不到面，再不找个联系就更见不到面，时间一长说不定人家都把你忘了！” 背过身的文晸赫拒绝沟通，“当朋友挺好的。” “好你个鬼！”申彗星让他别怂，越怂越没未来，“这只是个见面的理由，你就用这个理由约她一起吃个饭，逛个街，又能怎么样？又不是真的找她帮忙，只是个借口么，好歹有点联系吧！” 身体非常抗拒以这种借口联系妹子的文晸赫，心里却忍不住被兄弟勾起了一丝幻想。在申彗星歪缠许久后，他打出了第一通约饭的电话。约饭没成功还不是最悲催的，最惨的是自己觉得很麻烦都没希望的事，人家半个小时就把事情解决了，轻而易举，显得他格外的挫。 就这，还能有什么幻想？老老实实当个幼年的好友，维持着平淡如水的友谊，就已经很不错了。 平淡的拍摄日常里，有一幕需要演员进行大量运动的戏。 剧情是女一因哥哥的债务问题被高利贷逼去陪酒，她宁死不从，就成了在寒冬腊月挂着个揽客的牌子，站在店门口的人形展示架。随后男一和男二偶然在店门口相遇，男一招惹了店里的安保，被揍。男二上去帮忙，不太成功，女一脑子一热，用身上挂的大牌子打到了那人。 店里的安保不可能只有一个人么，一个人倒下一群人冲出来，惹事的三人组就被追的落荒而逃。 二月末，天气确实寒冬腊月没错。拍夜戏，晚上更冷。姜南柯要扮演的角色着装很是清凉，整个人冻得要死，比起站立的戏，她很期待拍跑起来的戏，至少能暖和点。 拍摄这种需要在街道上奔跑的戏，现场需要很多调度，前后左右的镜头都要拍，要有演员奔跑时脸上表情的近景，还要有跑起来运动的镜头。相当于怎么都不可能一条过，得拍很多遍，保证每个镜头的角度都要抓到。 姜南柯跑了四五次后整个人都不太好。 女一的人设是草根，造型组给的造型配饰都是符合人设的，她脚伤穿了一双很廉价的高跟鞋。站着不动还好，跑起来磨的脚后跟生疼，跑了几次后，她脚后跟直接磨破了，镜头要带上整个人的全景，又不能贴创可贴，鞋就更不可能换，还得拍，简直心累。 只谈穿高跟鞋跑步，姜南柯是无所谓的，她从十六岁出道登台就开始穿高跟鞋，这玩意儿她穿上健步如飞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穿个刑具在脚上，还得表演飞奔，那真是每分每秒都在被上刑，太痛苦了。 为了让那么痛苦的过程尽快结束，姜南柯始终没有说自己脚受伤了，发现她状况不对给她脱了鞋子看到伤口的助理想说先休息一下来着，都被姜南柯拦住了。 这事儿说了没意义，休息一会儿脚上的伤又不会好，该拍还是要拍。与其在休息的时间还是要忍住疼，还不如就继续拍，赶快拍完拉倒，长痛不如短痛。 一直扛着继续拍的姜南柯拍到第六条的时候越跑越慢，根本迈不开步子，太疼了。 导演在近景镜头里已经看到女演员鞋后跟的上方渗血了，也没多说什么，就拿了喇叭喊‘最后一条，再坚持一下。’ 直男们都很粗心，起先都没发现，这条才看出来不对。两人准备再来一条之前，都低头看姜南柯的脚，大冬天的草根女连鞋都是凉鞋，女演员脚冻得都发青，后跟的血渍都顺着凉鞋的搭扣流下来了。 赵寅城张嘴就飚了句脏话，还凶姜南柯，“你怎么不说！” “她能说什么，导演搞不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显得人物悲惨。”苏志燮眉头紧锁，让他别废话了，“准备了，赶紧拍，拍完结束。” 姜南柯一句话都不想说，太NM疼了！她能维持住人物坚强的表情就不错了！ 最后一条，开机，跑！ 两个男演员冲在前面，分别拽着女演员的两只手，那真是迈开大长腿跑的飞快，带得姜南柯也差点飞起来，她几乎是被两人拖着跑，脚尖都快沾不着地了。 寒冬的夜风刺骨的凉，挂在脸上跟刀子一样。衣着清凉的女演员却全身滚烫，急速奔跑后心脏带得血液飙升，后背都在发汗。 大喇叭传出的一声‘OK’从追着奔跑的演员们的面包车里叫出，紧急刹车的男演员们差点把姜南柯甩出去。 姜南柯确实被带的往前扑，转瞬她就被赵寅城拉回了怀里，她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赵寅城已经拖住了她的腿达成了一个公主抱，把她抱起来了。 很自然仰头看过去的姜南柯，在这个瞬间实在无法分辨，她剧烈跳动的心脏，到底是运动后带来的身体机能附加效果。 还是那个在极速奔跑后嘴里喘着气吐着白烟的男人，阴沉的表情显得眉眼过于锐利，锐利到也像寒凉的夜风一样，穿透她的眼膜抵达心脏。 赵寅城是帅的，姜南柯一直都知道赵寅城帅，他就是谁看都会说帅的大帅哥。但姜南柯见过的帅哥多了去了，赵寅城只是她朋友圈中的帅哥之一而已，演员哪有不帅的呢。 姜南柯没有见过赵寅城沉下脸的样子，气压无限低，帅度都上了一个台阶，像一只被惹怒的猛兽，把她护在胸前，圈在地盘里，完完全全笼罩了她。 赵寅城抱着她大踏步往休息的地方走，身后很多人再叫他们。导演用喇叭叫‘最后保一条’，摄像在后面叫还得‘再来一条’，他都充耳不闻，径直往前走。 皮鞋踩在马路上的声音好似心跳，就是能在如此嘈杂的环境里，被姜南柯敏锐的捕捉到，伴随着她的心跳声。 ‘咚-咚-咚。’ 一点都不激烈，反而是坚定的一往无前。 姜南柯在赵寅城的怀里，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此前在两个男人眼睛里出现过的字符，证明这个世界是一场游戏的字符。 心脏再度剧烈的跳动，是运动带来的吗？可能不是哦。 赵寅城哪帅了，飞奔后头发乱的跟鸡窝一样，帅毛球。 这家伙好帅啊，帅到把她往休息的椅子上一放，人就站在他身前，只有个背影，都看见脸，只能听到他对大怒的导演冷声说。 “跑不动了，不用保一条，够了。” 导演在跟他争执什么，姜南柯没听清。就像帅哥边上还站着另一个帅哥，她也没看见。 姜南柯就是在笑，嘴角裂开，傻乎乎的笑，连脚疼都忘了。 有人捧起了她的脚，才让她低头，另一个帅哥蹲在她腿边，双手捂住她受伤的脚后跟，掌心灼热，目光担忧的看着她。瞳孔的倒影全是她，只有她被那双眼睛珍藏。 “疼不疼？” 姜南柯.....哇哦，游戏提示是可以同时出现在两个人的眼睛里的吗？ 这么神奇？ 443 第四十四章 广结善缘 也不知道是因为最近在拍纯爱题材的电视剧, 还是因为枯萎的恋爱细胞有复苏的迹象，总之姜南柯突然发现周围好多人在谈恋爱。 月初，郑宇盛一部电影杀青。结束漫长的工作期后, 呼叫许久未见的小伙伴一起吃饭。姜南柯本来跟他说我拍摄呢，没空，结果郑宇盛说, 我有空, 我等你收工。 晚上十一点多才收工的姜南柯，就跟着从六点就进了剧组以探班的名义来蹲守她的郑宇盛去吃饭了。 在开车前往饭店的这一路上，姜南柯都在询问郑宇盛，到底有什么天大的事让你非得今天跟我吃饭不可？郑宇盛一直不给正面回答，直到进店了，抵达包间，见到已经坐在包间里的李正宰，她就不免怀疑，你们俩该不会又是合伙来找我借钱吧？ 不是, 有必要搞得那么麻烦吗？ 李正宰看到她先是楞，转瞬翻了个惊天的白眼，张口就是吐槽兄弟，“这就是你在长颈鹿小姐？” 默默扭头的姜南柯转向干笑的郑宇盛，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先坐先坐。”郑宇盛推着她进门, “坐下说。” 就在姜南柯往里走的过程中，李正宰已经用槽点满满的态度跟她简述了带她来的家伙有多傻逼。 郑宇盛最近认识了一个模特，姑娘有着悲惨的家世, 清纯的容貌，但这不都是重点。重点在于，妹子的母亲重病, 急需用钱。这个圈子的美人如果够豁得出去，其实不缺来钱的道。妹子确实也挺豁得出去的，郑宇盛是在一个招待的酒局上认识那位来担当玩伴身份的姑娘。 组那个局的人是一个小制作公司的不知名电影制作人，对方想找郑宇盛出演一部作品，但手上制作费不够，付不起他的片酬，就想签项目分成的约代替前期支付的片酬。这个操作对演员们来说有点空手套白狼的意思，分成说得好听，前提是电影能赚啊，要是电影亏了，不就是打白工了么。 那位制作人此前跟郑宇盛是半身不熟的关系，如今是想套交情，就频频组招待的局约他，每个局里那位模特小姐姐都会出现。小姐姐来工作的，付她工资的制作人希望她能发挥一下性别优势，多跟郑宇盛说点项目的好话。再不然就发挥一下个人魅力，至少能让他频繁的把郑宇盛约出来。 拿钱办事的模特小姐姐敬职敬业，在一次郑宇盛实在不想去那个局时候，就哭唧唧的跟直男卖惨，说点大家活着都不容易，你就当帮我一下，来这里喝一杯也行啊。 傻乎乎的直男心软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到第次、第四次的时候，制作人觉得有希望，给模特小姐姐加码，承诺对方如果郑宇盛签约，她就能进组当个女二。制作人还暗示模特小姐，如果正道走不通，可以搞个视频威胁一波，他负责善后，只要事情能做成，什么都好谈。 模特小姐姐呢还是很聪明的，她这边答应了制作人，扭头去跟郑宇盛坦白，我很单纯图财而已，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但我没办法得罪金主，我妈还躺在病房等我给她续命，这事儿我要是办不好金主肯定找我麻烦，可我确实也不敢得罪您。 您看这事儿，您有办法帮我一把吗？ 听了那番话的郑宇盛也不知道是被小姐姐的坦率直言吸引，还是坚强善良吸引，不管是什么吧，总之他要接那个项目。 可那个项目是个情-色-片，一个不准备给演员付片酬纯白嫖的制作组拍的情-色-片，这摆明了是个坑。 偶然得知兄弟要跳坑的李正宰，第一万次怀疑兄弟的智商后，坚决反对他接这个项目。郑宇盛跟他纠缠许久都没说通，李正宰都怀疑那个模特是不是给郑宇盛下蛊，对那个妹子也极其看不惯。 可兄弟就是恋爱脑上头怎么办呢？李正宰就跟郑宇盛说，我要见一面那个长颈鹿小姐，是人是鬼，扫一眼就知道了。 姜南柯就作为‘长颈鹿小姐’登场了，被郑宇盛拉来救场的。 所谓的长颈鹿小姐，是郑宇盛跟李正宰形容那个妹子‘腿又长又直，脖子也长长的，眼睛特别大，人特别可爱，还优雅’。 “那不就是长颈鹿吗！”李正宰嘲讽开的无限大，“脖子长腿长眼睛还特别大，又可爱又优雅，不是长颈鹿是什么？你怎么不去动物世界找对象！” 这神奇的比喻一出，姜南柯笑疯了，你是懂动物世界的！ 郑宇盛整个人坐立不安，又不知道要怎么反驳，面对姜南柯的笑声就更是尴尬，嘟囔着让兄弟不要那么刻薄，“她真的挺好的。” “那你把人叫出来啊！干嘛，我不能见吗？她见不得人吗？”李正宰最近火格外大，为那个满脑子都是动物世界的傻逼。 笑得眼泪都出来的姜南柯按着眼角转向郑宇盛，也有点好奇，“为什么把我带过来？” 因为姜南柯是李正宰的债主，郑宇盛觉得兄弟面对债主好歹会理智一点。李正宰没觉得自己哪里不理智，就觉得兄弟太傻逼，干的都是什么挫事！ “我不是想追那个女孩子，我是觉得她很可怜想帮她一把。”郑宇盛努力解释，“她也没有骗我，人家什么都说了，你干嘛针对她。你这个鬼样子，我怎么敢把人带来见你？” “你连人都不敢带过来给我见一面，还拖南柯过来，到底是我有问题，还是你有问题啊？”李正宰超凶。 郑宇盛虚的很，“就说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哪里不对你告诉我？你就是被坑了还不承认！”李正宰更气。 两人就这么掐起来了，姜南柯在边吃‘兄弟为女人反目’的瓜，边翻着菜单，她有点饿。在兄弟俩掐架的过程中，姜南柯呼叫服务生点了菜，叫了酒，等烤肉的生肉上桌，她还示意郑宇盛不要光顾着辩解自己有错没错，肉也要烤起来。 一边烤肉一边陈述自己真的没有上当，只是觉得妹子人不错值得帮一把的郑宇盛，频频用眼神示意姜南柯也说点话啊，你来就为了看戏的？ 演戏的李正宰冲他冷笑，“你看她干嘛！你当谁都像你那么蠢，你看她会不会支持你去拍那个鬼的情-色-片！” “那本子其实不错，还....” 姜南柯打断，“翻面翻面，别搞糊了。” 被迫中断自辩的郑宇盛先给牛五花翻面，再接着说，“这事儿跟人家也没什么.....” “你说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追妹子什么方法不行，非得用那么挫的招？”李正宰直接无视他，看向姜南柯，“他就是给那个女的钱我都可以理解，答应签项目算什么？项目还不给他片酬，这不脑残吗？” “我不是....” “剪肉啊，快点剪。” 姜南柯也无视烤肉小工，倒是很好奇，“项目本身怎么样？” “不错....” “没听过的导演，没听过的制作公司和一个出道只拍过两部情-色-片的女演员。”李正宰让她自己想，“你觉得项目怎么样？” “不是.....” 姜南柯一巴掌拍在烤肉小工的胳膊上，“你专心点烤肉，哪那么多话。”再看李正宰，“我觉得长颈鹿小姐应该不是坏人，人家.....” “是吧！”烤肉小工激动了，边给她夹烤好的肉边说，“她真的不是坏人！” 李正宰把盘子递过去，这边还有个人呢，顺带吐槽姜南柯，“你连人都没见过，说什么好人坏人。” “听你们说的人家好像单纯就是图财啊，是你们把事情搞复杂了。”姜南柯给直男们开辟新思路，“妹子搞不好只是想要一笔钱呢？” 郑宇盛正想反驳，李正宰边上下晃着盘子让他老实点干活儿，边跟姜南柯说，是你想法太单纯，“我觉得那妹子是想两头吃，即想要制作人的钱，也想要他的钱。” 拿起筷子吃肉的姜南柯顺着他的话想了想，好像是有这种可能性，“这就是你想见那个妹子的原因？” “对啊！总要见到人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人都见不到，就听他说，他说的话能听吗？”李正宰也拿起筷子吃肉。 烤肉小工反而没有肉吃，很憋屈，“你们俩够了啊，都说了她不是坏人！” 没有人搭理他，另外两人正吃肉呢。也不对，姜南柯用手肘怼了烤肉小工一下，示意他接着烤，别停。 烤肉小工再度在服务的间隙努力自我辩解，这事儿真不是他们想的那样，那剧本其实不错，只是导演不出名而已。何况情-色-片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不用搞得那么夸张。再加上片酬换分成也是低成本制作的常规做法，不特别。干嘛非得牵扯人家妹子，人妹子啥也没干啊。 “我退一万步，就当她是图财，那也不是什么天大的错处啊。她一没骗我，二没搞手段，只是求财，算什么错处？我们出来混难道不是求财吗？大家都是求财，只是你我运气好有一条正道可走，她没办法，只能捞偏门，这是求生，求生有什么错呢？” 郑宇盛觉得兄弟说得太过了，“她要是真想搞我，完全可以答应制作人，配合制作人下药再拍视频，那能威胁我要到的钱不是更多吗？人家没那么干，这还不能证明她不是坏人？” “这只能证明她是聪明人！”李正宰拿着筷子虚点他，“你搞清楚，她不是打算那一笔钱就远走高飞，那姑娘很明显还想在圈内混，走个细水长流的路线。制作人才是想坑她，她哪来的底气威胁你啊？还不如跟你坦白，至少能求你庇护，你现在的态度就是人家聪明的证明！” 颔首表示自己认同这番话的姜南柯表示，“情-色-片这个题材没问题，可这种题材不跟你聊高额片酬而是想白嫖才是问题。你最好先问清楚那个女孩子，她想要的到底是钱还是一个出演作品的机会，你的目的是为了帮那个姑娘，那就冲着姑娘使劲，管什么制作人啊。” “那姑娘欠制作人钱。”李正宰开口了，“那制作人是个放高利贷的你敢信？这项目怎么看怎么有鬼。” 姜南柯撇撇嘴，看向郑宇盛的眼神跟看傻子差不多。 很是憋屈的郑宇盛让他们两收敛一点，“圈内多少小制作公司背景都不干净，这有什么的！” “看！我说什么来着，他傻逼吧！”李正宰给气笑了，“按照你的标准，姜帝圭当年出道作的投资还来路不明呢，合着你是再挖掘人才是吧，那个新人导演是第二个姜帝圭？” 一下被噎住的郑宇盛没话说了，姜南柯想了想，“我下个礼拜要去姜帝圭电影的试映会，不然你跟我去，那边全是电影人，多少能找人打听一下，那个制作人和他的项目背地里是不是还有猫腻。” 此话得到李正宰的支持，郑宇盛犹豫着也点头了，这顿饭就算吃出了结果。 这顿饭结束的隔天，姜南柯跟导演请假，要空出五个小时的时间去参加姜帝圭新电影的试映会，当然能请一天假最好，实在不行，最少五个小时，她下午过去，晚上回来。 本来姜南柯没准备去的，她这边要拍摄，姜帝圭跟她说的时候，她就说自己要拍摄可能过不去，也就没请假，但现在提前一个礼拜请假，也不算太晚，导演很干脆的答应了。 但请假这事儿吧，一个人走了，就得有人顶班，不可能因为一个演员不在整个组就停工。姜南柯请一天假，跟她有主要对手戏的个演员拍摄计划都需要调整，改动不大，毕竟只是一天，但那一天，刚好朴艺珍有个早就定下的杂志拍摄。 午餐时间，坐在一张桌上吃饭的演员们聊着姜南柯请假要做什么的事，朴艺珍听完就跟姜南柯商量，你请假的时间能不能稍微延迟一下。 “试映会都是下午，这样你早上接着拍，我的拍摄就能拖到下午，我可以早上去拍了杂志下午再赶回来。” 嘴里嚼着东西的姜南柯下巴正要往下点，赵寅城先开口，“我那天早上也有其他行程，协调不过来，只能下午到剧组。” 朴艺珍听完就看向苏志燮，后者表示，“我没问题，本来就要跟你拍，可是你要去跟导演沟通再度重新定拍摄日程吗？” 因姜南柯请假定下了，已然调整过一次的拍摄行程都给到演员们了。如果朴艺珍要再度变动，至少需要赵寅城或者苏志燮跟姜南柯搭戏。调整过一次的行程是拍朴艺珍和苏志燮的戏。 苏志燮说没问题，朴艺珍就看向姜南柯。后者默默的看向赵寅城，这家伙在桌下用膝盖撞她。 顺着她视线也看了眼赵寅城的朴艺珍，只看到他在吃饭，没在意，又看姜南柯，“你能跟导演说下吗？” 苏志燮伸手从桌子中间抽了张纸巾，好似随意的讲，“你去沟通比较好，为了她请假导演都重新定了一次行程，再改？” “没关系的吧，又不是当天改。”朴艺珍疑惑的看向姜南柯，“你还在意这个？” 姜南柯....她膝盖又被撞了一下，转向朴艺珍，“你去说吧，我懒得折腾。” 微愣一瞬的朴艺珍迟疑着点头，“也行。” 导演表示，不行。 “你哪那么多事，行程都定了，当来回折腾调度不烦啊，就这么着。” 朴艺珍还在拜托导演稍微调整一下的过程中，赵寅城虎着脸警告姜南柯，不要肆意的滥用善心，这事儿跟你有毛关系啊。 姜南柯......“行吧。” 很满意她乖巧的赵寅城让她休息吧，出了姜南柯的休息室，看到苏志燮正往这边走，就冲他挥挥手表示搞定了。 苏志燮脚步一顿，不解他搞定了什么。赵寅城疑惑，你不是来跟姜南柯说别管朴艺珍的事？ “一半一半。”苏志燮没说另一半是什么，只问他，“你护她护的也太严实了吧，这事儿她应该自己能判断？” “她确实能判断，但她会心软。”赵寅城说着就想笑，“那家伙精的时候特别精，蠢的时候又特别蠢。” 苏志燮就好奇，“比如？” “比如她当初这么帮过我，也是一时心软差点惹了大麻烦。” 时过境迁，又是熟人，赵寅城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跟苏志燮分享了。姜南柯曾几何时一时心软干的蠢事。 《假如爱有天意》这部电影最初的剧本中，赵寅城的戏份远比电影上映后呈现出来的戏份要多得多，他在剧本里是正经的男二。按照原先的剧本，他这个男二跟女主的感情线分量不说能同曹承佑平齐，也没有差那么远，他在电影里跟个镶边配角一样，戏份超少。 那些少掉的戏份都是被郭在容剪掉的，理由很直接，导演看不上花瓶男演员的演技，就大幅度删减了赵寅城的戏份。成片电影跟剧本写的故事只是内核一样，故事线做了很多改动，就是为了删掉赵寅城的戏份。 导演看不上演员不是只有在后期剪辑时才会表露，郭在容在片场就明晃晃的鄙视赵寅城，就是个只有脸的花瓶。这导致赵寅城在前期拍摄的过程中一直都不太顺，冲突最激烈的时候，郭在容直接放言，你演不了就给我滚。 彼时赵寅城压力山大，郭在容是真的想过换角的，差一点就真把他换了。彼时姜南柯也是一时心软，当然也可能是对曹承佑恨屋及乌。导演每次骂男二，都会把男一拉出来当优秀的例子，让男二好好学学，姜南柯听着就很不爽，她当时对曹承佑哪哪都看不惯。 为此，姜南柯抽了一切时间，觉都不睡，拉着赵寅城不停的排练。 人的精力就那么多，姜南柯的精力被分散了，拍摄时过于疲惫就不太容易出状态，郭在容本就因赵寅城跟不上节奏而不爽，她还出幺蛾子，惹的导演大发脾气。 但当导演知道女一和男二私下一直在排练后，赵寅城就没有被换，该拍还是拍。杀青后的赵寅城以为自己逃出生天，等到内部试映会，他看到自己被剪的七零八落的戏份，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认栽？凭什么呢？ 演员的经纪公司都不认栽，赵寅城是电影圈新人没错，可他是当红小生啊，他本人不是没市场的好不好。小生初次触电，粉丝期待，经纪公司也提前宣传，打的旗号都是男二，主要配角。这电影一放出去，算什么主要配角，讲得好听而已，肯定会被群嘲的！ 经纪公司跟制作方据理力争，他们不要第主角这个名头了，宁愿要个特别出演，好歹能挽尊。制作方根本没搭理，制作人直接告诉男演员的经纪人，我这边要上映了，你们要是敢在这个时候搞事，这辈子都别想再迈入电影圈。 两边闹的很凶，凶到经纪公司一度都准备好鱼死网破直接不让艺人参加电影宣传。制作方那边也准备好了，赵寅城那边搞事，就玩死他。 此时找到赵寅城劝他顾全大局的还是姜南柯，出道多年的巨星怎么可能蠢呢，姜南柯在特殊领域一向智慧非凡。 “我多少算是帮过你，可以说一点不太好听的实在话吧？”姜南柯在他点头后，极其理智的帮他分析，“人自己没有底气的时候，硬撑着面子不低头，是最愚蠢的。” “你的经纪公司不会在乎你的长远发展，你们合约都没签到长远的地步，公司只会在乎你当下的经纪约还在他们手上时，你的商业价值不能出问题。从主要角色变成镶边配角，媒体确实会嘲讽，嘲笑声多了，品牌方会看到，你的商业价值就不免降低。这样即便电影赚了，你没有收到多少红利，对经纪公司来说就是亏了。” “但站在你自己的角度，导演眼中不及格的表演被删除，只留下高光的戏份对演员而言绝对不是坏事。我们在荧幕上想呈现给观众的就应该是高光时刻，否则哪怕你是第一主演，是整部电影戏份最多的人，可你演的是个烂片，观众看到的也是烂到不行的演技，这对你才是伤害，是长久，未来会后患无穷的伤害。” “我们这一行永远要爱惜羽毛，要培养观众对我们的信任度，要给观众留下冲着我们的脸走进影院就能值回票价的潜意识，这才是我们立身的根本。所谓的什么商业价值，那只能证明你在这个当下值钱。可我们未来长着呢，十年二十年乃至于更久，那么漫长的职业生涯只在乎一时的得失，太愚蠢了。” “不要干蠢事，不要被经纪公司裹挟，你得先保证自己有底气，再去跟导演纠缠为什么我戏份那么少。否则，这个圈子或迟或早，都会有人让你栽跟头。什么当红小生每年不都有那么几个么，能走到常青树地步的，又有几个呢？” “赵寅城，别当流星，要成为恒星。” 彼时姜南柯是把赵寅城叫到车里单聊的，她当时还在忙专辑，匆匆赶来见赵寅城一面，劝他想清楚，随后也是匆匆离开。赵寅城自上车点燃一根烟，到他下车，烟都没烧到一半，就是那么仓促的见面。 时过境迁，即便已经过去很久了，赵寅城想起当初车里的那个，忙到都有点不修边幅的姑娘，依旧有点心绪复杂。 休息室里讲完过往故事的赵寅城笑看听故事的人，“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护她周全？” 苏志燮没说话，先给自己点了根烟，再把烟盒丢给他，心里好奇，那姑娘到底是聪明还是傻呢？ 话说得那么聪明，怎么就傻乎乎的不知道，什么叫疏不间亲。她跟赵寅城是什么关系，人家经纪人又跟了赵寅城多久，她到底哪来的底气说出，你的经纪人反而会害你的话？这要是换个人，搞不好会怼她一句，你就只想着电影宣传不能出问题吧？ 手里的烟烧到一半，苏志燮也跟赵寅城分享了一个稍微有点特别的过往。他的故事倒不是许久之前的时，就在两个月前。 两个月前姜南柯跟另一个组的美术导演发生争执的酒桌上，有一个极其小的插曲。 彼时美术导演还没喝醉，彼时美术导演在冲姜南柯举杯前，先跟苏志燮碰了一杯，同男一喝了酒后，再度举杯冲向女一。彼时姜南柯没给面子，没喝。那个美术导演就说，苏志燮都喝了，他还是前辈呢，你不喝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他？ “那您只跟我喝，是看不起总导演还是看不起作家？”苏志燮重复这段话时，心情也有点复杂，更复杂的是，“那晚结束的第二天，剧组内部就闹起来了，姜南柯专门给我发了信息，说她换了号码，如果剧组内部的纷争牵连到我，让我给她打电话。” 赵寅城听了就笑，“是她会干的事。”又聪明又笨，就不怕苏志燮反手卖了她，好跟剧组讨个人情。 “不过我觉得她没在意。”苏志燮叼着烟望着天花板，含糊的说，“在她看来那只是顺手而为，一点小事，不值一提。” 眼神微闪的赵寅城看了眼门口，穿过这扇门再穿过对面的那扇门，门后的那个姑娘，“对她而言确实只是小事而已。” 那扇门后有个姑娘，一个助理两位艺人。 朴艺珍来找姜南柯，很是哀怨的说导演不答应再度调整拍摄行程，“能不能拜托你跟导演说一下？” 助理抢先开口，“可能不太方便，导演会觉得我们事多的。” 抿唇有些苦恼的朴艺珍好似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杂志那边是早就定好的，我不好改。经纪人也跟那边沟通过了，棚都是提前租好的，改动太麻烦了。” 助理也很为难，“但我们这边....” “我找人帮你借个棚吧。”姜南柯含笑打断助理的话，同朴艺珍说，“我帮你问问看，导演那边确实不太好说，来回折腾拍摄行程，确实也不太好。但弄个棚应该不难，你是跟哪本杂志约的，我看我能不能沟通。” 朴艺珍微愣，又有些惊喜，“真的可以吗？” “可以啊，小事。” “太谢谢你了，我真的....” “没关系，改天请我吃饭好了。” 不大不小的事就这么解决了，朴艺珍欢欢喜喜的离开，关上门的助理却不赞同的看向艺人。 “干嘛这么看着我，这点小事能帮就帮一下。”姜南柯让助理小姐姐笑一笑，别板着脸，“确实也是我突然请假打乱了她定好的行程，那我帮忙善后不是应该的么。” 实在笑不出来的金冬萱只想叹气，“心软当然不是什么缺点，善良就更不是了，可你再这么好说话，她迟早得寸进尺，现在已经有点得寸进尺了。什么叫你突然请假，提前一个礼拜请假还突然？再说拍摄计划的变动是导演说了算，她不去纠缠导演，反而来找我们，不就是看你好说话么。” 姜南柯一乐，“这点小事就算得上得寸进尺了？” “怎么不算？”金冬萱对自家艺人那是操碎了心，“租棚不要给钱啊，我们凭什么给她掏钱租棚？换棚她又不是想不出来，她难道没钱给吗？” “换棚哪是钱的事，那是整个拍摄团队的计划被打乱了，她张不开口，没那个底气去跟杂志方商量换棚。”姜南柯让助理小姐姐不要走极端，就事论事么，“我跟杂志方谈，一两句话而已，棚都不用换，完全可以修改拍摄时间，人家愿意卖给我面子，对我不就是个小事么，哪用给钱换棚，只是那么一说而已。” 金冬萱不接受这话，“你卖出去的人情也是要还的呀，人情都是你在还，她在干嘛？我们欠她的？” “哎一古~”姜南柯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左右摇晃，“这点小事也要斤斤计较就没必要了，大气点，与人为善就是与己为善。多个朋友多条道，广结善缘有什么不好呢，今天我帮她，改天她可能就会帮到我。顺手的事而已，别板着脸了，开心点，别我这边好人做了，你在后面反而没讨到好。” 被晃的一摇一摆的金冬萱也是拿她没办法，“这个圈子都是明哲保身的人，什么广结善缘说得好听，你又不是尊菩萨还得普度众生。就算咱们想普度众生也得挑挑信徒啊，朴艺珍能帮到我们什么啊，尽给我们找麻烦。” 姜南柯眉头微皱，轻拍了下她的后辈，柔声细语的开导小姐姐，“把人分成六九等，只跟能带来好处的人交往可走不长远。赠人玫瑰还手有余香呢，我本就是随手从花园折的玫瑰，随手送给路上的行人，我自己开心就好，难道还要问那人要花钱么？” “不是这么算的啊，朴艺珍真的....” “欧尼，房子住的舒服吗？” 金冬萱一愣，疑惑的看向妹妹。 姜南柯笑笑，“你的房东临时要卖房子把你赶走，你没空找新房子也不知道要搬去哪，很是为难同我请假想去找房子。你未必是找我帮忙，可我刚好有房子空着给你先住，也没问你要过钱。这个行为对你而言，难道是我愚蠢的善心吗？毕竟，比起朴艺珍，我可能更无法从你身上得到太多帮助，不是么。” 表情微变的金冬萱微微坐直，喃喃道，“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当然不是。”姜南柯摩擦着她的肩膀，再度带着她摇摇摆摆的晃悠，让她放轻松，“你对外代表的是我啊，如果你做错事，别人不会说金冬萱如何如何，别人只会说姜南柯的助理如何看人下菜碟。” “不要那么做，也不要有那样狭隘的想法。我当然不是菩萨讲什么众生平等，但人总会碰到高|潮|和低谷，这是无法避免的，没人能恒久的成功。” “你觉得她的得寸进尺，是把人生过成了轨道，只有前进和后退，一分一毫都要算清楚，只看得失怎么行呢。人生应该是旷野，是草原，得辽阔才行，要有胸怀。” “朴艺珍不是坏人，她只是尽可能的在有限的范围内，让自己过得更好而已，这算什么坏呢，大家不都如此么。你觉得她不值得我帮，她无法给我等价的回报，也只是现在如此而已。” “你认识我时，我是举世皆知的姜南柯，你便以为我天生站在山顶，可以一览众山小，俯视底下的蝼蚁。可我也是一步步爬上去的，我也不清楚什么时候我就一脚踩空又掉到了山底。现在我结交的那些善缘，未来即便一百个人里只有一两个人还记得我帮过他们，他们就愿意顺手也帮我一把。” “如果我一直站在顶峰自然无限好，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往长远看，未来谁知道呢。我现在有这个本事，广结善缘，只是吃点小亏，也未尝是坏事。如果我有一天落到了朴艺珍的地步，连延迟几个小时的拍摄，都不能跟杂志的人商量，那我就需要也有个像我一样的人，帮我一点对她而言只是顺手而为的小忙。” “那样的人不可能凭空出现的，我们不能赌运气，就像朴艺珍赌到了好运气碰到了我，我如果刚好没有那个运气呢？到时候难道要去祈求上天垂怜，希望人生中出现一尊菩萨吗？” “欧尼，广结善缘是君子之道。皇皇大道才是正途，别把人生过成独木桥。” 2004年了，姜南柯实岁已然22岁，早就不是青少年了。 那个熊孩子似的的小太阳，已然从夏日炙热的艳阳逐渐过渡到秋日的暖阳。 温暖，却不灼人。 444 第四十五章 音乐人的恋爱 二十二岁对很多人来说都只是人生的一个新开始。结束漫长的学生生涯, 大学毕业，迈入职场真正走入社会这个大熔炉的新开始。 二十二岁的姜南柯已经在纷繁复杂的名利场沉浮了六年，这让她在恍惚之间有种自己老了的感慨。 尤其是在偶然碰到爱豆圈直系后辈的时候。 三月末, 《巴厘岛的故事》今晚首播，制作组今天计划提前收工，包了饭店准备聚餐加一起蹲守直播。 自十天前SBS开始为这部剧宣传，市面上的报刊媒体就开始围绕着姜南柯首次出演电视剧开始发散报道。有些记者说的是好话，比如姜南柯的新作品备受期待, 还宣传她和赵寅城二度合作。有些记者就想看炒新闻, 主打一个姜南柯首次出演的电视剧作品, 首播收视率如果没破20，那就是‘姜南柯效应’被破除了。 ‘姜南柯效应’并非万用的神器，但市场就愿意玩一波烈火烹油, 既然姜南柯顶着这个名头, 那大家对她的期待值天然就高过普通艺人。所谓的首播收视率破20就是非常高的期待, 高到这年头有不少电视剧大结局的收视率都没冲破二十, 就更别谈首播了。 不过二十也不是达不到的天文数字，裴勇骏就对自家摇钱树有信心，他的作品就创造过这个神奇记录。 剧组上下看到新闻的人，虽然都认为首播破二十有点太夸张，但大部分人确实也有点期待，‘姜南柯效应’一直是以能突破期待而闻名的。 唯有真正关心姜南柯的人认为这种新闻太‘恶毒’，一下子把标准拔那么高, 达成了是应该的, 不负众望，那要是达不成，难道都是姜南柯的错吗？什么‘姜南柯效应’破灭, 她既不是作家又不是导演，凭什么她来抗收视率！ 留在韩国发展的两位队友们对此事就很不爽，姐姐们接连打电话给忙内，让姜南柯一定要有平常心不要太大压力被媒体裹挟。顺便在电话里怒骂SBS的人都不要脸，电视圈一向是作家抗收视率，凭什么到了姜南柯，就要她抗？ 姜南柯面对姐姐们打来的劝慰电话，给予的回应都是，我现在一心只有拍摄，我们都在赶工，根本顾不上什么在乎收视率，压力也没那么大，让她们放心。 等到李正宰和郑宇盛他们打电话来提醒她，小心制作组背后搞事，明摆着要拿她当核心宣传点，用心险恶。到时候收视率好，那就是作家的故事好，导演的拍摄技巧高超。如果收视率不好，宣传团队锅一甩就变成‘姜南柯效应’破灭。电视台的那帮人是真不做人。 面对这些电话，姜南柯说的就是社长搞得定，裴勇骏还想借此再给她宣传一波‘姜南柯效应’呢，按照裴勇骏的说法，制作方有两手准备他也不是吃素的啊。如果收视率好那不谈，收视率要是不如预期，那裴老板就准备公关一波，导演的指导能力不行，浪费了影后的演技。 总之，公司在后面兜底，艺人不会吃亏。 这些打进来的电话里，有一个比较特殊，不是打电话的人特殊而是对方说的话比较特别。 李秉宪告诉姜南柯，可以让她公司背后推一把。真想维持‘姜南柯效应’这个词汇并不困难，这年头电影票房都能造假，收视率当然也行。要是姜南柯想有个好成绩，完全可以跟SBS沟通，就造假收视率也不是做不到。只要有合适的利益交换，电视台那边会大开方便之门。 这通颇为奇特的电话给姜南柯逗笑了，这哥们歪招真多。但也只是笑笑而已，说声多谢提醒，也就没了。她当然不会那么干，没那个必要。 媒体吹出来‘姜南柯效应’也只是媒体吹出来的而已，她既没有必要对媒体负责，也没必要为SBS买单。讲句不好听的，就算这部剧的收视率砸了，惨到跌穿地心的程度，也只是一部电视剧而已，暂时的商业价值跌落正好让她判断一下，值不值得跟裴勇骏续约。 跟裴勇骏合作总得来说没问题，但他们签约以来都没有碰到什么大磕绊，顺风顺水的合作本身就不会出问题。这家公司对姜南柯来说长板很长，有个还不错的老板，短板也很短，音乐渠道近乎没有。所以她始终还在犹豫要不要续约，能遇到个风浪，看看公司的应对方式也不错。 当然了，收视率要是能高抛开局，那肯定是最好的。 打电话来关心收视率的人是一波，真正面对面的人要给予的应对方式又不一样。 首播当天一大早，朴艺珍到了片场妆都没化，就带了一叠报纸去见姜南柯。那叠娱乐报刊的所有头条都是在猜测，姜南柯今晚电视剧首播的收视率能到达多少。 朴艺珍指着一份报纸上鲜红的‘20%’的字符，很是忧虑的看着姜南柯，“要是达不到这个数字，他们会不会反而嘲讽你？” 正在化妆的姜南柯也是有些担心的模样，“还是别聊这些，搞得我压力更大，先专注拍摄吧。” 朴艺珍压力巨大，都是在为姜南柯担心。这姑娘真不是坏人，姜南柯一直在帮她，她就把姜南柯的事当自己的事，一个礼拜前就开始担忧收视率的问题，生怕成绩不好会给姜南柯带来影响，私下都跟姜南柯偷偷骂宣传组的人，认定是他们搞事。 姜南柯都是陪着她一起担忧，没办法她说没关系对方也不信啊，对方只觉得她实在故作坚强，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就一起担忧吧。 组里另一个也很担忧这事儿的是苏志燮，但他的表现方法是不跟姜南柯聊这些，还每每在朴艺珍想说的时候都岔开话题，好让姜南柯能轻松点。 唯一跟姜南柯一样不怎么担心收视率的是赵寅城，他那边有应对方案，两家经纪公司都沟通好了。成绩真不行，那就两家公司联手对外放风，是导演不行，演员属于背锅。 作为男一，赵寅城其实应该是跟姜南柯一起抗收视率的人，但大家有意无意的都忽视了他，他也不在意。一如姜南柯也不在意，大家都把收视率的压力堆到她身上一样。 不过这事儿让两人在组里天然更亲近，赵寅城是姜南柯身边唯一真正不在意这点的，姜南柯跟他单独待着就更轻松。 当天拍摄结束要去聚餐，轻松二人组就想约一起去饭店。 走进片场的停车场里时，有一波人刚好下车往这边走，两边脸对脸碰见，姜南柯正在跟赵寅城说话，抬头看着他讲话没在意过来的那波人。这是个大片场，内部有好多团队在开工不是只有他们这一个组，遇到别的团队的人也很正常。 谁知迎面走来的那一拨人靠近他们不到五米就整齐的停下弯腰，赵寅城先看见，脚步微顿，姜南柯视线看过去时，孩子们已经齐声问候前辈。 前辈一乐，让小朋友们放轻松点，不用那么夸张。那是SM几个月前推出的新人团，人气很旺，算当红新人。新人团碰到她这个直系大前辈自然是无限恭敬，前辈看到小孩子们却忍不住恍惚。 “我是不是老了？” 赵寅城.....“我比你还大一岁呢。” 闷笑出声的姜南柯说，“不是那个意思，是那些小朋友们感觉好鲜嫩啊。”说着话回头看了眼还在原地垂着头等他们离开的后辈们，“他们让我想起以前我出道的时候，只要出了宿舍门，感觉全世界都得鞠躬，我那时候都怀疑我会腰肌劳损。” 也回头看了一眼的赵寅城扭回头好奇，“他们是不是SM自你离开后，第一次推出有点水花的团？” “也没有那么惨，之前只是李绣满被官司缠住了，没精力管公司，这次一出手不也推出了张王牌么。”姜南柯对此还是很高兴的，小朋友们给她赚钱啦，她是SM股东。 并不知道她还有另外身份的赵寅城，只听说过她跟老东家合作的不愉快，就想逗她开心，“李社长给团队取名字还蛮奇特的，东方神起，我一开始在报纸上看到还以为是什么小区大厦之类的地方。” 姜南柯觉得这名字在爱豆圈也不算多奇特，水晶男孩不是更中二。 拥有中二团名的青少年们确定前辈走远后，也不敢大声八卦前辈，就凑在一起小声聊，什么前辈本人超漂亮，还有啥以为会被前辈无视，没想到前辈脾气那么好。 经纪人任由他们讨论了一会儿，再让他们收声，马上进片场了，碰到外人就不能再聊前辈了。 这只是个小插曲，上了车，姜南柯给赵寅城分享了一首自作曲，问他听后感。赵寅城只能说出很好听，给不了专业意见。 “好听就行。”姜南柯也没指望他给什么专业意见。 重新按着电脑又再播了一遍的赵寅城只戴着半边耳机，好奇的看向她，“你居然还有时间作曲？”目前已经开学，这妹子在片场所有休息的时间都在肝论文，还得拍摄，都这么忙了还能挤出时间？ “灵感突如其来，小精灵们都挤入我的脑海了，我自然要把它们记录下来啊。”姜南柯歪着头冲他笑，“我的小精灵们还不错吧？” 再度点头的赵寅城认同她笔下的音乐精灵们，很好听，有一种似有若无，清清淡淡的甜，真的很好听。 这首好听的歌让赵寅城听了第三次后，问她，“我能用来当铃音吗？” “不行。”姜南柯含笑拒绝，“我打算放在新专里，音源泄露就麻烦了。” 赵寅城一听就摘下耳机连同电脑一起还给她，“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也不保存好。” “没那么夸张，你又不会泄露。” “那你也应该小心。” 需要小心保护的音源大概真的很得赵寅城喜欢，到了聚餐的饭店后，朴艺珍又想讲收视率的事时，他就以姜南柯精力过于旺盛，都那么忙了还有时间写歌为由岔开了话题。 “关键是那首歌还很好听，虽然没有词只是纯音乐，但真的很好听。”赵寅城说着话看向姜南柯，“音乐人在创作的时候，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姜南柯拖着下巴望着他乐，你啊，但张口说的是，“什么都会想，思绪很发散的。” 被打断思路的朴艺珍就问，“你怎么不跟导演说，你可以给我们写OST？这样剧播了，歌的热度也会很高啊。” “没想起来。”姜南柯回她，“剧方也没跟我约歌啊。”剧方开不出跟她约歌的价钱，她有那个时间给电视剧出OST还不如自己发专辑。当初导演想过跟她约歌的，裴社长还问过她呢，姜南柯给了报价，那边就没动静了，不过这就没必要说了。 人渐渐来齐，酒局也就开始了，酒桌上大家讨论的重点都围绕着收视率会怎么样，姜南柯就陪着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也是持续伪装自己也很担心的模样。 越聊越无聊。 无聊的姜南柯找理由尿遁，去饭店门口等位区的遮阳伞下待着。晚上六点多，正是下班的点，街道上的人群来来往往，她歪坐在椅子上望着人群发呆。 走神中，时间过得就很快，身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等姜南柯回神看过去，那人好似已经坐了很久了。 “你怎么过来了？”微微坐直的姜南柯问来人。 苏志燮只是笑笑，反问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觉得里面太闹腾了？” 顺着他话点头的姜南柯又倒回椅子上，还是坐得歪歪扭扭的，翘着腿，脚尖前后摇晃，有点期待他会说什么。苏志燮跟她说起，以前他刚入行的时候，有个前辈教他，提升演技最快的方法是去马路上观察人，那些人都可以成为他表演的素材，等碰到合适的角色，搞不好就用得到。 苏志燮边说边给她指了下街对面刚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几个男人，猜测他们是大公司职员，西装笔挺的，下了班来休闲。还有街边揽客的服务生小哥，可能是大学生出来打工赚学费。 苏志燮一直在说，姜南柯始终安静的听着，前者话语不断，后者望着他的面庞上，眼角眉梢都爬满了笑意。 这不是话多的男人，相反他是更奉行多说不如多做的人，平时跟大家在一起当个听众的时候居多。可姜南柯猜，他突然话那么多，应该是在担心她，担心她独自一人‘躲’出来，也是被收视率的压力弄得无所适从。 有了猜测的姜南柯也不跟他解释，我单纯就是觉得里面无聊。她就笑吟吟的听着，感受耳畔伴随着春日夜风的低沉嗓音，别扭的，小心翼翼的，想安慰她，想逗她开心。 女孩子的帽檐压的很低，即便她抬着头望着他，男人也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不知道她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但一直听不到她回应，就更努力的找话题。 音乐人是个很特别的职业，至少姜南柯是这么觉得的，这份职业最奇特的地方就在于，那个叫灵感的小精灵，总是忽如其来，带给她一份惊喜。让平平无奇的夜晚，都多了些许色彩。 看了眼手表的姜南柯确定时间够，距离首播还有一个多小时，就招呼已经快把整条街道的人都给她挨个分析一遍的苏志燮起身。 “去哪？” “去我车上拿个东西。” 保姆车停在饭店不远处，专门等在车上的司机看到他们过来还有些疑惑。这位是不进饭店的，不然要喝酒，之后不好开车。姜南柯跟司机打了个招呼，就把苏志燮带上车了。 自脚受伤的那个夜晚之后，姜南柯的车里都多了把吉他，她按下保姆车中间的隔板，拿出那把吉他，问苏志燮。 “想不想听歌？” “好啊。” 这首歌不成调也不成曲，最初是混乱的音符叠加，渐渐的，吉他手好像找到感觉了，音符有了规矩，有了组合，有了曲调，也有了夜风中温柔的陪伴。 相较于赵寅城，苏志燮是懂音乐的，他喜欢这些，所以他能听得出来，乐手心情不错，那首曲子展现出来了。 心情确实不错的乐手弹了十来分钟后，就去翻包，拿出笔和本子，记录自己手下的音符。 这次变成苏志燮安静的听着，面带笑意的看着，也不怎么说话。他猜，她有了灵感，正在作曲，便不想打断她的灵感。 这份灵感变成一首完整的曲目花了大概有半小时，姜南柯写写改改，总算满意了，丢了笔，摘下帽子，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听众。 “想听歌吗？” 听众端正做好，伸手，请。 外面的街道太热闹了，即便保姆车的隔音再好也能听到一些细微的声响。但苏志燮的耳朵里听到的就只有吉他声，舒缓的轻声是一曲小调，仿佛情人伏在耳边的低语，吹拂耳道的绒毛，让人不自觉翘起嘴角。 弹吉他的姑娘头微垂，散落在脸颊边的发丝都是柔软的弧度，不知为何，就是让苏志燮的目光无法从她身上移开，明明她都没有在看她。 那个姑娘在看吉他，用看情人的眼神，柔情似水的看着她的吉他。 有些故事你并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能是某个阳光下某人的璀璨如花的笑颜；也可能是某个像这样的夜晚，某人为你，用吉他弹一首小调。 但当你发现的时候，你能很快速的判断，那些故事没必要开始，就维持着目前的状态是对大家都好的事。再往前走一步，那就自找麻烦。 苏志燮就没打算往前走，所以他从始至终都只是安静的当一个普通听众。 姜南柯并不在意这点，她更在意，自己作了一首还不错的曲子。 这首曲子作为一个小作业交给了教授，老教授听完，打电话给学生，恋爱啦？ “没啊~”接电话的姜南柯把不想吃的西蓝花夹到赵寅城的餐盘里。 赵寅城抬头瞟了她一眼，嘛呢？姜南柯无辜脸，不想吃，也不想浪费食物。 电话里的教授不信，“你接连给我两首甜蜜蜜的曲子，不是恋爱了是什么？” “是在享受生活，生活本身就是甜蜜蜜的啊。”姜南柯对上瞪他的赵寅城，笑得见牙不见眼，又问教授，“您专门打电话来关心这个？” 赵寅城正在用眼神传达，我不是你的垃圾桶，但他手上的筷子，还是把西蓝花夹进了嘴里。姜南柯再度夹起一颗西蓝花，故意冲他晃了晃，又往他餐盘里放。赵寅城一个白眼翻出来，但还是把多出来的西蓝花吃了，这操作给朴艺珍都逗笑了。 电话里教授说，“我打电话来恭喜你，你打着王者的旗号归来了。” “王者很苦逼的一直毕不了业。”姜南柯吐槽，“我难道要拿到国家金奖才能毕业吗？” “流行乐你还想拿国家金奖，做梦比较快。”教授嫌弃了一句，“不聊了，两首曲子不错，期中你不用考了，我这边通过。” “万分感谢！”姜南柯恨不能给教授磕一个，考试这种事，能少一门是一门。 硬憋着等她电话挂了才开口的赵寅城槽点满满，“你不喜欢吃西蓝花为什么要拿？”说着话，手上却自动自觉的去夹她盘子里的西蓝花。 姜南柯把餐盘往前推方便他拿，“我看你夹了一堆，以为会好吃啊，谁知根本就没味道。” “专门准备的健身餐，你傻啊？”赵寅城嫌弃，“我看着像是喜欢吃的样子吗，这是不得不吃。” 同一个不得不吃健身餐的苏志燮看向姜南柯，“谁的电话要讲到国家金奖？” “教授的电话。”姜南柯跟他讲，“教授说是来恭喜我，王者归来。” ‘王者归来’都快变成媒体专门用来形容姜南柯有新作品上线时的夸张词汇了，昨天电视剧首播，收视率没有破20，但收视率最高峰破了20，平均18.7，这个成绩绝对够媒体炒一波王者归来。 今天是项目首播的第二天，今天娱乐向的杂志头条都是姜南柯杀入电视圈，开辟新版图又持续散发‘姜南柯效应’的威力之类花团锦簇的报道。 这个圈子自来如此，当红艺人就是世界的中心，全世界捧着，连一句不好听的话都听不见。 今天制作组上上下下，每个人跟姜南柯打招呼时都是满面笑容，好似大家无限亲密，剧组无限和谐，啥矛盾都没发生过，就是亲亲热热的大家庭。 大家庭的大家长导演，还特地问姜南柯，要不要去参加姜帝圭的电影首映礼。还说目前的拍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给姜南柯空出一天假期完全没问题。 导演那么给面子，姜南柯没理由拒绝啊，开开心心的答应了，还多谢导演体谅。 两个礼拜后就是姜帝圭的新电影首映，这两个礼拜没到周末姜南柯都能承包各种娱乐报刊的头条，因电视剧是在周末播出，每播出一集都在刷新自身的最高收视率。现在才播出五集，已经有媒体预定，这会是有一部收视率至少破四十的国民剧。 主演个人的名气推动了电视剧首播收视率的提升，好的故事又反哺演员，这是双赢。在双赢的两个礼拜里，整个项目的四位主演都备受大众关注。 热度高到这次姜南柯再请假，依旧有杂志要拍的朴艺珍，却不需要拜托姜南柯去跟导演说什么能不能调档期，她自己就能跟杂志方商量，拍摄时间修改。 自山地往上攀爬的过程中，周围环境的改变是非常大的，堪称迈入了一个新世界。这点朴艺珍最有体会，都不用说什么广告的事，就说那位之前她不敢得罪的美术导演，这次都是经纪人主动到组里蹲着，就为了保护她。 而对于早就已经站在山顶，就差盖个别墅住下来的姜南柯来说，她的生活没有太多改变。剧还得拍，学还得上，论文还是得写，顺带去参加电影首映。 那部电影在明面上跟姜南柯毫无关系，媒体就对她投资人的身份完全不知情，碰到她去首映礼，问的问题都是跟电视剧相关。 资方也没有摆出高人一等的身份来参加首映礼，姜南柯是作为拿到邀请函的艺人身份来的，跟其他受邀参加首映礼的艺人在表面上看来毫无不同。 直到结束后庆功聚餐，姜南柯本来不想去，被硬拖过去，制作人就打出‘哪有投资人不参与庆功’的旗号。姜南柯眼中怀疑，这家伙是想骗她钱。 说到骗钱，某个差点掉入坑里的傻子失恋了。郑宇盛本人不承认失恋的说法，但李正宰就直接跟姜南柯吐槽他就是失恋了。 此前姜南柯把郑宇盛和李正宰带去参加遍布电影人的电影试映会后，并没有关注长颈鹿小姐的后续。今天又见到他们俩，才听说后续。 在满是电影人的圈子里，有些小秘密就瞒不住了。那个项目确实有猫腻，那个制作人以前干过表面上是忽悠演员拍情-色-片，实际上到片场强制演员拍色-情-片的操作，走下三滥路线。 都知道内情了，郑宇盛当然不可能再蒙头找死。至于长颈鹿小姐，他给对方一笔钱，多的也没办法再做什么。光是那笔钱就已经让李正宰疯狂吐槽，你有钱没处花给我啊！ 听八卦听得脸都快笑裂了的姜南柯，让郑宇盛很是悲愤，我好歹也是哥，你幸灾乐祸的样子能不能收敛一点，我不要面子的吗？ “你还有什么面子可言。”李正宰刚怼完，又转向姜南柯，凭借敏锐的观察力，带着点怀疑的问，“你今天满面红光哎，什么事那么开心，恋爱了？” 姜南柯表示，“赚钱了。” 后知后觉想起来的李正宰恍然，“这项目你有投资对吧？”看她点头，有点羡慕，“早知道我也投资。” 抓到机会的郑宇盛怼回去，“你做梦，姜帝圭会要你的投资。” 接受了外部投资的姜帝圭搂着姜南柯的肩膀，带她认识了一圈人，其中九成姜南柯本来就认识，剩下的那一成也是互相都知道对方的。还是那句话圈子小，顶端就那么一撮人，谁不认识谁啊。 但姜帝圭这个操作本质上在传达的意思是，这姑娘我罩着，我们是一国的。姜南柯就配合他满场绕圈圈。 绕到后半段她实在累了，不想折腾，就找了个角落休息一会儿。哪知她刚坐下不到两分钟，李秉宪端着酒杯过来了，问她怎么一个人坐在这。 “想休息。”姜南柯叹气，“别折腾我啊，我昨天大夜，都没睡好，头疼。” 李秉宪放下酒杯就朝她的脸伸手，动作太突然，导致姜南柯在他的手掌快碰到自己额头时，才猛然往后仰躲开，疑惑的看着他，干嘛？ “看你有没有发烧。”李秉宪说着话放下手，带着点亲昵的讲，“跟欧巴那么生疏？” 嘴角微抽的姜南柯以为他发神经，“喝醉了？” 李秉宪微愣，收敛了表情，有些迟疑的开口，“你不喜欢？” “什么叫我不喜欢？我喜欢什么？”姜南柯有些荒唐，“你真喝醉啦？” 尴尬一秒的李秉宪讪笑，“没什么没什么，就....结束要不要再去喝一杯？” 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的姜南柯不是很确定的试探了一句，“你找我有事？现在说也可以啊。” “没事难道不能约你喝一杯？”李秉宪反问。 一点前置信息都没有，这么突然的喝一杯邀约让姜南柯表情都皱起来，“你不会想不开来撩我吧？” “什么啊....”李秉宪刚要反驳，看她的表情隐隐有点嫌弃，就很蛋疼，“不是，我撩你为什么就是想不开？” 姜南柯好悬没把白眼翻上天，“所以你真的那么想不开？” “没有~”李秉宪不承认，“想跟你聊投资的事来着，但你也不用那么嫌弃吧，我也是很受欢迎的好不好。” “谁管你受不受欢迎啊。”姜南柯接受这家伙是图财的解释，表情也自然了，“我没钱，可穷了，你投资不要找我。” 李秉宪让她拒绝的不要那么干脆，“电影分账你就有钱啦。”以及，“我真的很受欢迎。” “我还很受欢迎呢。”姜南柯让他别扯，“分账也不知道拖多久，到时候再说。”说着话就想起身，拒绝跟想跟她骗钱的家伙在一起。 李秉宪拦着不让她走，“你先讲清楚，我哪不好了？” 斜眼看他的姜南柯扭头在场子里找人，看到人群中堪称众星拱月的那位，扬声叫对方，等把人叫过来了，抬起胳膊冲这位示意。 “你看他。” 被看的沅彬疑惑，怎么了？ 李秉宪给气笑了，“你什么意思，说我丑啊？” 原先松松垮垮站着的沅彬一听这话，腿一伸就跨过李秉宪，挤在两人中间坐下，满眼的八卦，左看右看，“你们俩有情况？” 从下午参加首映礼到现在，首次摆出项目投资人身份的姜南柯，跟主演吐槽，“这家伙居然打着想撩我的旗号骗我钱，还说什么我现在没钱也可以等电影分账。” 沅彬听了就鄙视兄弟，“你能不能动动脑子，你对他用美男计？” 这话给李秉宪气的，“什么美男计，根本不是！何况，我怎么就不能用美男计，我没有魅力吗？” 盛装打扮参加首映礼的沅彬撩开西装外套，翘起腿，胳膊刻意搭在姜南柯身后的沙发上，再看李秉宪，“你说呢？”展现真正源自于帅哥的底气。 李秉宪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气死，姜南柯朗声大笑，这就是传说中的恶人自有恶人磨。 恶人一号怒气冲冲的一会儿指她，一会儿拿食指点兄弟，“你们俩给我等着。”标准的反派发言。 恶人二号根本不怂，还把搭在沙发上的胳膊挪到了妹子的肩头，故意把脸也贴过去，扬了扬下巴，“我们等着呢，你别让我们等太久。” 气到脸都红了的李秉宪，让姜南柯笑弯了腰。 也跟着笑起来的沅彬放下了隔壁，开玩笑的问妹子，“你要是单身的话，其实他不错，可以考虑一下。人虽然丑，但温柔啊，很会哄小姑娘的。” “我真是谢谢你！”李秉宪还是很不爽，“你才丑！” 姜南柯只当他们俩在闹，也跟着闹，“我恋爱了，你没希望，放弃吧。” 之前真的是在闹的沅彬余光瞟到李秉宪表情僵了一瞬，心念一转，详装惊讶的问妹子，“这么突然，对象谁啊，我认识吗？” “肯定认识啊，坐在你面前。”姜南柯指了指自己，“我在跟全天下最好的人恋爱，谈一场永不分手的恋爱。” 男人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都很无语。 姜南柯笑得挺开心的，“干嘛，我跟自己恋爱不行吗？” “你跟自己的恋爱的话....”李秉宪提出现实问题，“你难道要跟镜子里的自己接吻吗？” “也不是不可以啊。”姜南柯笑言，“生理问题也太低级了，高级的浪漫应该是灵魂的交融。我在跟绚烂的灵魂交往，我的音乐就是我的恋人，我们对彼此忠贞无二。” 默默鼓掌的沅彬对音乐人说，“祝你们百年好合。” 李秉宪抽了下嘴角，“我是不是应该说早生贵子？” 含笑点头的姜南柯坦然收下祝福，还说，“贵子很快就要出生了，我准备发新专。”看向沅彬，“你给我拍MV怎么样？” 沅彬伸手勾过兄弟，“他也可以拍。” 很宝贝孩子的妈妈拒绝，“我要帅的。” “呀！” 怒气满值的一声吼，又是都得帅哥美女齐齐笑出声，关于姜南柯在跟自己恋爱的消息，也变成了一个奇闻，传遍了这个酒局。 而传闻呢，就是越传会越离谱。离谱到第二天，剧组开工前，赵寅城别扭的去问姜南柯，听说你恋爱了？ 姜南柯歪头笑眯眯的看他，“是啊~” “啊....”倚着休息室门框的赵寅城扒拉了下头发，又顺了顺衬衫的褶皱，再好似只是好奇的问一句，“那人我认识吗？” “你猜~” 音乐人在跟自己恋爱，甜蜜的，美妙的，随时让她心生欢喜的恋情。 姜南柯很享受这份突如其来的怦然心动，并且暂时不打算给自己发展个新对象，破坏这段美妙的爱恋。 445 第四十六章 演员的趣味性 在‘王者归来’这个形容词都快被媒体渲染成固定形容姜南柯的词汇时, 王者真正登基的那一天平平无奇。 2004年四月，韩国娱乐圈所有相关报刊头条都被两部作品霸占。一是上映后票房飞涨，眼瞅着就能刷新国内历史票房记录的电影《太极旗飘扬》。另一部是电视圈收视率节节升高，压得同档期所有作品都喘不过气来的《巴厘岛的故事》。 外界并没有把这两部作品混在一起讨论的意思, 在媒体看来电影就是电影, 电视剧就是电视剧。电影票房飞升，连带的主演关注度大涨, 本身热度就不低的张东健和沅彬目前的咖位都拔高了一个台阶。 这部电影不止席卷了韩国, 陆续在海外各国上映后票房都不低, 尤其是在日本, 受欢迎的程度都被韩国媒体誉为属于韩国电影的奇迹。要知道这部电影的故事背景，可没有给日本人说什么好话，能在日本市场受欢迎，真就是奇迹没错, 验证一个好故事能突破国仇家恨的奇迹。 电影所创造的奇迹在外界看来跟姜南柯毫无关系，倒是有媒体拍到沅彬去给姜南柯探班后, 还不少看到报纸的人颇为疑惑，这两人居然认识？ 在信息不发达的年代, 娱乐圈开放和封闭的程度都是未来的年轻网友们难以想象的。 在外界看来跟姜南柯有关的是电视剧。作品不停刷新自身最高收视率，连带整个项目关注度暴增，而引发一个小规模地震的信息是, 日本的TBS电视台, 开出天价买下了这部还没播完的电视剧的版权。 这个消息在日韩两国都上了报纸头条, 日媒在采访本土电视台版权购买的负责人时, 对方很坦然的表达了，他们看重的是姜南柯在日本观众中间号召力。 不论是‘我的野蛮女友’还是‘假如爱有天意’在日本的票房都非常好，姜南柯本人的号召力是非常强的, 再加上‘巴厘岛的故事’是她首次参演电视剧作品，本土播放的收视率也非常高，确实是个好故事，那就值得花高价引进，日方表示他们想抢的是独家，要知道好几家电视台竞争呢。 这段采访在日媒的报道里核心并非是姜南柯有多特别，而是韩流对日本市场的入侵。但当这段报道被韩媒转载到本土后，记者就掐头去尾，集中宣传姜南柯本人是韩流象征物的独特属性，报道用词之夸张，就差说姜南柯一个人制霸了日本市场。 而在外界看来完全不想干的两个项目之所以会被放在一起聊，是因为两个圈子掐起来了。电视圈和电影圈为谁真正创造了‘韩流’这个载体而掐起来了。 电影圈那边拿来当武器压制电视圈的作品就是‘太极旗飘扬’，人家给出了非常实际的数据，电影票房和周边所带来的经济增长，是电视剧根本比不了的。一部好的电影出口，以美金为单位，都是过千万的量级，电视剧算个屁啊？ 电视圈的人就以‘巴厘岛的故事’为例子，论述一部好的电视剧虽然短期创汇（外汇）收益确实没办法跟电影笔。可电影播完就下线，赚一笔头的钱而已，电视剧可是细水长流的买卖。‘巴厘岛的故事’目前就已经卖出了二十多个国家的版权，后续随着播出，会不停的有版权出口的外汇入账。从长远看，明明是电视剧赚的更多。 这两个圈子会开掐不是冲什么虚无缥缈的面子问题，而是非常实际的，他们在抢夺政府的关注度。韩国既然叫出了文化立国的口号，那就是又内部政策支持。国家会给文化产品兜底，提供包括资金、人缘和海外资源对接等等对娱乐圈的各大制作方来说，都是切身相关的好处。 但政府支持的这笔钱不是无限的，每年的额度就那么多，政策如果像电视圈倾斜，那就是各家电视台获利。反之，资金要是像电影圈倾斜，那就是各大电影制作公司获利。 为了自身的利益，可不就得掐么。电影圈的人突然跳起来叫嚣，就是冲着往年都是电视圈占好处，今年韩国电影都崛起了，下半年的政府预算分配，是不是能重新谈，支持电影才是王道啊，你们这些傻逼政客！ 两边掐的是风生水起，各方大佬都出来站台。这都四月了，还有一个月不到，等到六月，下半年的新规则就要制定了，必须得抢地盘。 四月，还有一个属于韩国娱乐圈的盛会，百想艺术大赏。韩国最负盛名的集合了电视和电影作品的大型颁奖礼，虽然外界默认百想只是电视圈的盛典，但人家还是有电影奖项的，还很权威呢。 四月的尾巴，百想即将举办。姜南柯是今年百想影后的大热门，有媒体专门翻出数个月前，姜南柯手握大钟影后的奖杯，对媒体说出的豪言，我就差一座百想。 年轻人的傲气之胜，在姜南柯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以媒体的观点，姜南柯基本就是坐等百想给她刷出一个史上最年轻满贯的战绩，如果百想失利，这姑娘绝对够胆子冲了百想，搞不好当场在颁奖礼直播现场走人都干得出来。 媒体笔下的姜南柯是眼睛长在头顶上，傲气无双的巨星。现实中的姜南柯是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的，小可怜演员。 这次就真是姜南柯自己找死，她在同时兼顾三件事，一是学校的学业，二是电视剧拍摄，第三就是她在筹备自己的新专辑。 本来她只要干两件事就行，学业和拍摄。但她最近灵感爆棚，都能围绕着跟自己的浪漫爱恋攒出一整张专辑的歌了，实在忍不住拖着等什么以后有空再说。 姜南柯自小到大都不是个拖延症患者，想法她都是有事感觉解决的隐性工作狂。再说她觉得自己就没有所谓有空的时候，事情一旦往后推那就永远没空，还不如赶紧解决，早忙完早休息。 而专辑筹备这事儿吧，姜南柯作为总制作人，上上下下所有事都要她处理。每每这个时候她就很嫌弃裴老板的公司是真不怎么样，不止在音乐领域帮不上她的忙还会给她拖后腿。 裴勇骏很无辜，他纯粹是误会了，这眼瞅着合约就要到期了，姜南柯一直不松口续约，反而跟另一家唱片公司频繁接触。那家原先是草台班子的唱片公司，今年还隐隐起来的迹象，就搞得裴勇骏很难不误会，姜南柯是想借着跟唱片公司合作发专辑的旗号，进行深入接触，继而不想跟他们公司续约，而是想转投唱片公司。 为此，裴老板就去劝艺人，你何必把自己搞那么累，专辑什么时候不能发，你先顾拍摄啊，拍完再说发专辑的事也不耽误什么啊。 姜南柯心里知道裴勇骏在担心的点，却没办法跟他解释，我有我自己的事业规划，不耽误我们签约。我们完全可以单独签演员约，唱片约就签唱片公司，完全分开对大家都好。这话她就算说了，裴勇骏也未必愿意，去年她专辑卖的那么好，裴老板是躺着分账，怎么可能愿意那么大一块蛋糕说没了就没了。 沟通起来太复杂，自己又很忙，姜南柯就不想搭理只会拖后腿的裴老板，反正我顾得过来，你别管。 确实也管不了姜南柯的裴勇骏只能先憋着，而号称顾得过来的姜南柯，就忙的睡觉都是按照分钟算。忙到飞起的姑娘，挤任何能休息的空档闭上眼眯个十几分钟，乃至于几十分钟的分钟，这就是她最近的睡眠状况，极其糟糕。 糟糕的精神状态不会影响到拍摄吗？理论上是会的，但实际上不会。 话不是很好听，不过很实际的情况是。如果姜南柯是在郭在容的手底下拍摄，那她是不敢搞什么同时打三份工的，她拍电影的时候，学校都是直接请长假，就为了保持精力专注拍摄。 可拍电视剧呢，就有点....全靠同行承托的轻松感。 无可否认的一点是，电视导演对演员的要求本身就比电影导演低，再叠加一个电视剧需要赶工，边拍边播，很多时候没办法精益求精。这就导致，姜南柯在电视剧片场过得相对轻松，她跟学校请的都不是长假，而是按照片场拍摄计划看自己哪节课要请假。 在已经很轻松的情况下，姜南柯的搭档们演技又....一般。举个例子，赵寅城和曹承佑中间至少差了三个苏志燮。 电视剧不是独幕戏只拍主角，电视剧是需要很多演员配合的作品。姜南柯就很配合的降低标准，不论是跟赵寅城、苏志燮还是跟朴艺珍搭，都是如此，都是只要导演觉得OK，她就OK。 什么精益求精打磨自己的角色，让每一个角色都散发光彩那是说给记者听的。实在话是，一部作品讲究的是和谐，每个人物的对手戏都要和谐，不然画面就会割裂，光一个人演技好是没用的，重点是演员之间的化学反应，和导演的专业能力。 熬过了苦逼的寒冬拍摄后，迈入春天，姜南柯大部分拍摄都很轻松。轻松到她真以为自己可以兼顾三件事，自大的下场就是凉了，凉透透的。 前后两个男演员中招，他们人生当中，可能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跟女演员拍摄的过程中，妹子睡着了。初次碰到这个情况的苏志燮以为她昏迷了，差点被吓死，把人叫醒才发现姜南柯只是睡着了，简直哭笑不得。 拍摄中间总有要换场或者切换现场机器的时候，这个空档大概有三、五分钟是不拍摄的，演员们多半会闲聊。而姜南柯在那三、五分钟里，都是眼一闭就秒睡，堪比昏迷。但只要现场的场务拿着喇叭喊一声‘全场准备’，她就能跟鬼上身一样，眼睛‘唰’就睁开，进入工作状态。 中午休息，演员们聚在一起吃饭。 苏志燮看着吃个饭都是闭上眼机械往嘴里塞食物的女演员，是真心不能理解，“你身上是有什么发条吗？转一下就能动起来的那种？”怎么做到的？ 朴艺珍更是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姜南柯，生怕她把食物塞鼻子里去，也很惊奇，还很担心，“你这样真的不会进医院吗？” 没说话的赵寅城正在忙着把妹子餐盘里大块的食物都用勺子戳成小块，怕她进食的过程中把自己噎死。 强打精神吃饭的姜南柯有气无力的给演员们科普，“这是爱豆的职业技能，我以前在女团最忙的时候，一天飞四个国家，赶六场商演，最后一场还是演唱会。那时候睁开眼就要登台，下了台直接昏在工作人员怀里，被抱上车继续睡。” 演员们互相看看，不知道要说啥，劝她悠着点吧，她也听才行啊。这姑娘最近固执的朋友们都觉得不认识她了，朴艺珍尤其意外，明明很好说话的妹子啊，怎么突然就不听劝呢？ 这个问题如果问曹承佑，他会告诉他们，姜南柯从来就没有听过劝。 百想的举办让此前的电影团队再次聚首，演员们衣着光鲜的坐在车里等着车开到红毯前端的短暂时间里，姜南柯倚着赵寅城的肩头睡的人事不知。 赵寅城的姿势很别扭，他两只手都得撑着姜南柯的肩膀，不能让她的脑袋完全靠着自己的肩头，防止妆发被弄乱。 被他那个怪异又亲昵的姿势弄得心气不顺的曹承佑就压低声音吐槽，“她昨天做贼去啦？还是你们组工期就那么赶，今天要参加百想，昨天还拖着你们拍大夜？” 赵寅城也是小小声的跟他说，“不是拍摄的问题，她最近在忙专辑。” 同一辆车的郭在容几乎是用气声讲话，“不是说电视剧拍摄都很赶么，她还有时间搞专辑？” 隐隐翻了个白眼的曹承佑想起来了，声音更小，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我们当初电影宣传忙的我觉都不够睡，她还能去跑专辑宣传呢，也是疯了。” 疯癫的工作狂在车上是昏迷状态，车门一开，粉丝的欢呼声涌入车内。好似无形中的精力药剂灌入睡美人的口中，姜南柯猛然睁开眼，表情跟设定好模式的机器人一样，在睁开眼的瞬间露出的笑容就是亲切友好的笑容。 满面笑容的女艺人走在红毯上还很是活泼的跟左右两边的粉丝打招呼，甚至于精力十足的要不是被曹承佑拉住了，她都能跑去给粉丝签名。 夹住妹子挽着自己的手腕示意她老实点的曹承佑，小声提醒，“你别瞎蹦跶，穿着高跟鞋呢，一脚踩空晕了怎么办。” “红毯怎么可能踩空。”姜南柯说是这么说啦，但也很老实的跟着往前走，不搞事了。 走到采访区，记者们问女演员今天有信心获奖吗？姜南柯诧异的看着他们，完全不可气的说，你们难道对我没信心吗？逗得一群人反而楞了一下，转而又齐声笑开，不愧是你啊。 采访结束进入内场，曹承佑问姜南柯，“你难道是提前知道消息了吗？” 回答他的是郭在容，“你今年连提名都没有。”还管人家有没有提前获得消息。 曹承佑无语，姜南柯闷笑，转而告诉赵寅城，“恭喜，最佳新人。” 有心吐槽百想对新人的标准也太低了的曹承佑，看了乐呵呵的赵寅城一眼，到底没说出口，大喜的日子干嘛说难听的话呢。 大喜的日子里，姜南柯在位置上睡觉。作为圈内大型社交场，颁奖礼开始前，会场里的演员们应该到处转悠才对，但‘假如爱有天意’这个组，三位主演都坐在位置上没动，就导演出去转悠了。 姜南柯不动，就有很多人来找她。 一个制作人过来的时候，曹承佑认识对方，很知名的制作人，他就轻轻推了姜南柯一下。睁开眼的姜南柯看到来人，又闭上了。 “哥，下次聊，困。” 来人一乐，又跟着乐了，“行，下次。” 一位知名导演过来的时候，赵寅城也认识对方，没伸手推，用膝盖撞姜南柯。再度睁开眼的姜南柯看到来人，再度闭上。 “前辈，别搞我，改天说，我超困。” 那人也是先楞后笑，同样留下一句，“那等结束再说。” 今年的影帝提名者之一过来了，两个男演员后辈齐刷刷起身，准备行礼前又格外有默契的看向还歪坐在椅子上的女演员，随后看向对方，叫还是不叫？ 李秉宪扫了眼闭着眼的姜南柯，疑惑的看着后辈们，“她怎么了？不舒服？” 曹承佑犹豫着还是伸手推了妹子一下，跟前辈解释，“她在休息。” 数次被打断休息的姜南柯无奈的睁眼，眼皮睁到一半，看到来人的脸就直接闭上了，有气无力的，“闪开，没钱，困，别骚扰我。” 跟前面数位来‘骚扰’妹子的人一样，李秉宪也是先楞后笑，不一样的是，他对两个后辈男演员挥挥手，示意他们该干嘛干嘛去，人往曹承佑那边走，很自然的越过给他让位置的曹承佑，坐在了姜南柯边上。 今年百想会场布置的是观影模式，座位都跟影院一样是一排一排的。他们这一排在中间的位置，前后座位空余的空间并不大。李秉宪是侧身擦过曹承佑坐下的，在两人擦身之时，曹承佑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更没立场说什么，就什么也没说。 李秉宪说了，望着他们俩，“你们没事干？” 后辈们面面相觑，走人吧，给前辈腾位置。 会场内并不安静，姜南柯睡得也并不安稳，纯靠秒睡的技能迷迷糊糊的昏睡。身边座位的归属更换她也无意识，可她有意识的能感觉到右边有人伸手把她脑袋往对方的肩头压。 一时无法分辨赵寅城是坐在自己左边还是右边的姜南柯睁开眼，看到一张‘丑脸’反射性往后倒，要不是李秉宪拽的快，她能栽下去。 “你小心....” “你变态啊！” 把人拽回来的李秉宪突然被攻击，简直无语，“我好心拉你。” 姜南柯一巴掌糊开他，瞌睡虫都被吓跑了，很是不爽，“干嘛？”说着话扭头四看，赵寅城人呢？哥们才走没多久，能看见背影。 本想开口把人叫回来的姜南柯瞟了眼身边的变态，再度左右扭头找人。正好看到今年影帝的大热门候选被人群包围，就站起来高声呼叫前辈。 李秉宪正疑惑，“你干嘛？”发现那哥循声回头了，也抬起胳膊跟对方打招呼。 “找人保护我。”姜南柯吐槽，“你什么毛病，说上手就上头，突然干嘛碰我。” “不是，我以为你不舒服，想让你靠着我缓一下。”李秉宪很冤枉，“这能叫毛病？” 姜南柯表示这就是毛病，“你莫名其妙上手都不考虑一下我的心理承受力吗，我都被吓醒了。” “什么叫吓醒了，我是....” 被呼叫的保镖已到，看着他们俩疑惑，“你们俩干嘛呢？” 姜南柯秒速告状，指着李秉宪就说，“他变态趁我睡着摸我。” 硬是给气笑了的李秉宪望向前辈，“您信吗？” 崔岷植抬手示意姜南柯起来，往她原先的位置一坐，再看跟着在边上坐下的小姑娘，“闹什么呢？” 直接笑出声的姜南柯只笑不说话，看李秉宪笑话。被前辈隔开相当于默认被定罪的李秉宪很是堂皇，“哥~” 大前辈让小孩子们都不要瞎折腾，到处都是人呢，以为这是在私底下玩吗，先看李秉宪，“你，该干嘛干嘛去。”再转向姜南柯，“你跟我走。” 姜南柯拒绝，“我超困，难得能坐下休息会儿，我要睡觉。” “什么场合让你还惦记着睡觉。”崔岷植说着话起身，顺手把李秉宪也拎起来，“那你跟我走，别跟这瞎闹。” 眯起眼的姜南柯跟个招财猫一样，挥着爪子欢送不停扭头很是憋屈看向她的李秉宪。 崔岷植？他头都没回把人拎走了。 说起来姜南柯跟这位宇宙级大前辈不是很熟，就是在各路导演和制作人的酒局上见过，见的多了，勉强混个脸熟吧。但年纪跟她爸一样大的前辈是很守老规矩的人，就是默认女孩子要保护，如果女孩子跟男孩子发生矛盾就一定是男孩子的错，并且会直接教训小男孩。 基于出生的年代和环境问题，这位是那种典型的，只要姜南柯愿意发挥性别优势，使用得当，也能收获好处的大男子主义者。 有很多事情都是只要运用得当，都能享受到好处的存在，比如演员这份职业。 百想结束的隔天，史上最年轻满贯影后诞生的消息，已经占据了各大报纸头条。而在铺天盖地的恭喜声中，姜南柯依旧是个小演员，在片场拍摄呢。 诚实的说，在拍摄这部电视剧之前，姜南柯只把演员当一份兼职，她始终更喜欢舞台，默认歌手才是她的主职。某种程度上，这也是即便裴老板的公司什么都好，她也会只因对方音乐资源不行而犹豫着要不要续约的原因。 姜南柯不是不喜欢当演员，只是相较于舞台没那么喜欢。因为演员这份职业比较特殊，拍摄的时候很是艰苦，项目待机时间也长，短期都看不到效果。虽说在电影上映后，演员们都是光鲜亮丽的站在镜头前，但也只是一时，远没有歌手站在舞台上就好似能掌控整个世界那么嗨。 可自从拍了这个项目，尤其是在今天的拍摄到来时，姜南柯才真正享受到了作为演员的美妙之处。 今天女一和男一要拍清汤寡水的床戏，就是那种接吻后再做个让观众幻想男女演员即将要发生点什么的动作，随后就切镜头的那种床戏。超清纯的，纯爱剧么。 单纯讲剧情，这一幕戏是很丧的。前置剧情是富二代男一无法反抗家里解除跟女二的订婚，就只能以包养的形式让女一变成他金屋藏娇的情人。而一心就是想傍个有钱人的女一，却感觉到情人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偏偏她又没办法完全放弃自己对金钱的渴望。 亲密戏拍摄前，有一段互诉衷肠的戏。女一的台词类似于，我确实是为钱接近你，但大家各取所需，我也不欠你什么。哪知你跟我玩真情，我好歹也是个人，我也会抱歉。男一的台词就是，即便你只是喜欢我的钱也没关系，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好。 双方就是在这个情况下进行的这场亲密戏拍摄，场景转换之前，双方还抱头痛哭。场景一换，两人就要接吻上床。 剧本是不可能细致到写明两人怎么接吻怎么上床，这需要导演现场安排。 导演就跟演员们一起商量，怎么吻，怎么自然的倒在床上。 姜南柯起先困的没精神，就准备导演怎么说她怎么演，可当她发现赵寅城格外沉默，甚至于在闪躲她的视线时，睡意就渐渐消散。 “你们俩这样....”导演用左右手比划两个脑袋接吻的样子，“然后侧身倒在床上如何？” 男演员垂头看着地板也不说话，姜南柯眨眨眼，再眨眨眼，就盯着男演员看，表情逐渐微妙。 导演看他们两都没反应，想了想又换了一个，“那就不要侧身倒，而是赵寅城压着你倒下去，边亲边往下倒？” 姜南柯直接点头，赵寅城....依旧看着地板，在地上找金子。 “行啊，那就先拍看看效果。” 重复一遍这不是多亲密的戏，所以现场没有清场这回事，大家都在，男二都在，等下他和女一有场戏要拍，在待机。 随着场务一声‘全场准备’，演员们站定，他们左右两边都有扛着镜头的摄像怼着，头顶还有个大号的收音麦克。不远处安静看拍摄的人就更多了，现场至少四十号人往上。 姜南柯面前只有赵寅城，赵寅城眼睛里只有姜南柯。 “准备！来！” 垂首抚着女演员侧脸的男演员闭眼很是深情的吻下去，昂首享受这个只是肉贴肉有点无聊的亲吻的姜南柯，闭上的眼睛藏着无限的笑意，抬起胳膊，手掌贴着搭档的侧腰正要往后滑，圈住对方。 赵寅城猛然睁开眼，瞳孔地震。 “CUT！赵寅城！” 秒速后撤的赵寅城震惊的看着搭档，你在干嘛？！ 姜南柯一脸无辜，我干嘛了？ 导演有话说，“赵寅城你突然睁眼干嘛？” 赵寅城....先道歉，再挪动一小步凑近姜南柯用眼神朝自己的腰示意，再看搭档，你刚才想干嘛？姜南柯就完全无视现场其他人的视线，很是自然的抬手要做拥抱的动作，给搭档吓的倒退一步，让她彻底从困意中醒来，眼底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 “你腰是敏感点吗？”姜南柯好似不解他反应怎么那么大。 赵寅城的表情堪称惊悚，却不敢多说什么，只用眼神拼命暗示她，我们头顶还有收音麦克，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再度摆出无辜脸的姜南柯依旧无视周围有没有人这件事，表示自己只是在探讨专业问题，“我站着不动不给你任何回应也很奇怪吧，腰不行，你想让我搂你脖子吗？”再转向导演，抬起胳膊询问，“往上还是往下？” 导演想了想，“上下都试试。” 轻吸了口凉气的赵寅城整个人都不太好，他衬衫布料很薄的，非常薄，薄到都能感受到某人掌心贴上来的热度，还什么上下都试试？试什么？逝世吗？ 姜南柯仿佛依旧不能理解，他在纠结什么，“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拍吻戏，你还害羞？” “你完全不害羞比较奇怪吧！” “我穿着衣服你都害羞的话，等我脱了衣服你要怎么....” “姜南柯！” 喷笑出声的姜南柯张开手臂展现自己的无害，“好吧好吧，我错，你来，听你的。” 纯爱剧里的接吻很无聊的，真就是肉碰肉而已，无聊到如果吻戏要来回拍，一次拍很多个镜头的话，姜南柯能短暂睡一会儿的程度。 纯爱剧的床戏却很有意思，演员们总要做一些动作让观众有充足的想象空间。 倒在床上后，男演员头埋在女演员的脖颈处，偶尔动一下脑袋，伪装在亲她的脖子，实际上没碰到。可这么近的距离，呼吸喷在皮肤上，又是敏感的脖颈。 女演员忍不住扭了一下腰，男演员弹跳起身。 赵寅城瞪大了眼睛怒视姜南柯，你疯啦？！ “CUT！赵！寅！城！” 躺在床上没动的姜南柯这次是真无辜，“痒痒，换你你也痒！” 赵寅城不想跟她说话，赵寅城正跟导演道歉呢，赵寅城跟导演商量别男上女下了，就一起侧身倒向床铺就挺好。 导演接受了这个建议，不过表示，先按照之前的拍，拍完再拍侧躺的，之后再看哪个效果好。 再度开机，男女演员以嘴唇贴嘴唇的姿势侧身倒向床铺，接下来男演员一个翻身就应该能过了，这个镜头就算结束。在男演员翻身之时，女演员的手擦过他正面的小腹，这次双方都很清楚是无意间碰到的。 赵寅城也死死的闭着眼睛没有睁开，姜南柯却睁开了眼睛，望着傻乎乎的家伙颤抖的睫毛，嘴角翘的无限高，但却没有被导演喊‘卡’。因为镜头角度拍不到她，只能拍到压在她身上赵寅城的背脊。 维持压着姑娘的姿势大概三秒左右，导演一声‘OK’，赵寅城正准备起身时眼睛自然的睁开，看到的就是满面笑容望着他的姑娘。 起身的动作霎时顿住，赵寅城又不是个傻子，他定定的看着姜南柯。姜南柯笑吟吟的看着他。 男人的眼神惊疑不定，女孩子的眉眼遍布笑意。 “准备下一场！” 场务在叫，赵寅城回神了，慢吞吞爬起来，眼睛始终盯着姜南柯。姜南柯却没有看他，她以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姿势坐起身，坐直了才更自然的看向他。 此时姜南柯的表情就是，疑惑，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心跳仿佛坏了的过山车，急速上行又疯狂坠落的赵寅城，动了动肩膀，想着应该是他误会，摇头表示没事。姜南柯把腮帮的软肉都咬疼了，才硬憋下去的笑意。 演员是个超有意思的职业，让姜南柯在享受跟自己的恋爱无限浪漫的同时，还可以跟为她创造那场恋爱的对象之一，进行一种微妙的暧昧，不用负责的那种。 她在工作么，为什么要负责呢？她只是很敬业的在工作。 而工作中的女一不是只有跟男一拍亲密戏啊，那不是还有个男二呢。 清汤寡水的床戏一个上午就拍完了，中午休息，演员们还是一起吃饭，赵寅城什么变化都没有，好似也只是平平常常的工作日。 朴艺珍好奇的看着一直乐呵呵的姜南柯，“你今天怎么那么有精神？” “有吗？” “很明显啊，你都没打瞌睡。” 夹了块西蓝花又放在赵寅城餐盘里的姜南柯说，“拍摄那么有趣，睡不着了。” 如今已经很自然的无视了西蓝花，有就吃的赵寅城说，“我没看出来多有趣。” 笑眯起眼的姜南柯讲，“超有趣的~” 有趣到她都喜欢上成为演员了，这个职业多有意思啊~ 这哪是职业有意思，这明明是经验不足的嫩草有意思~ 446. 第四十七章 一场好戏的开端 演员真的是一个超有意思的职业,还可以公费谈恋爱呢，狗血款的恋爱。 电视剧播出都过半，片场的拍摄就更是接近尾声,另类灰姑娘和王子的暗黑故事发展越到最后,走极端的剧情越多。 连续几天都需要拍摄感情爆发戏,姜南柯连专辑推进都先暂停,先保拍摄。她和苏志燮今天就要拍这场戏就比较特殊,是男一跟女一求婚。 目前剧情已经推进到，富家公子哥男一因无法反抗高压派的父母，只能跟女一结婚。这期间男一的父母发现了女一的存在，威胁男一如果不斩断这段情，他们就出手弄死女一。害怕女一受伤害的男一只能选择远离对方。并不知情的女一却误以为自己被男一抛弃了，富家公子只当她是个玩玩而已。 而同属于草根出身却很有能力，就在男一家的大公司任职的男一因同病相怜的情感,爱上女一的同时，劝女一不要把跨越阶层的幻想放在男一身上。像他们这样的人，跟彼此才是最相配的,我无法让你跨越阶层没错,但我也能给你安稳的生活,至少衣食不愁。 不论是因为长久的陪伴，还是男一人已消失美梦应该醒了，总之女一的态度是有所松动的。在这个前提下，男一提出了求婚,女一却拒绝了。 这段戏在剧本抵达演员们手上时,姜南柯先去问了导演，女一拒绝的理由。毕竟按照之前拍摄的剧情，女一在确定男一结婚抛弃自己后,跟男一已经隐隐走到一起了只是没有确定关系而已。此时男一提出‘让我照顾你’，在她的角度女一的人设答应才更合理。 当然也不是没有拒绝的理由，比如女一还是对男一抱有幻想，又比如女一觉得男一给不了她想要的，再不然就是她因为愧疚之前答应男一的包养而不安，不敢答应男一的告白。不论是哪一种，演员需要导演告知，对方想在镜头前呈现哪一种表演状态。 导演默默看着女演员，“就不能是你还爱着在民（赵寅城饰演的男一）吗？” 姜南柯囧了一下，这么恋爱脑的吗？但她回答导演的是，“可以啊，你想让我这么演？” 幽幽叹了口气的导演说不是，“我其实想让你都演一遍，因为作家还没想好，怎么通顺的把既定的结局传达给观众。” 再度无语的姜南柯表示，“行吧。”你们想怎么样怎么样。 《巴厘岛的故事》开头和结尾是一起拍摄的，都发生在巴厘岛。开局是三人组的相识，结局是男一枪杀女一和男一后，在巴厘岛的沙滩上，迎着落日，吞枪自杀。 纯爱剧搞出这种全员团灭的结局堪称石破天惊，至少目前韩国电视剧市场没这么干过。姜南柯拿到剧本还蛮意外的，不过结局的剧本并没有完整阐述到底是怎么样的感情纠葛，让结局那么悲惨，这中间发生的故事还在作家的脑子里，演员们都只是照本宣科，导演说怎么拍，他们就怎么演。 之所以会这么拍也是为了照顾制作费，去海外拍摄很费钱，去一次就把所有需要在海外拍摄的剧情全部拍完。再叠加一个作家是想好了作品开头和结尾的，也不是胡来，只是中间的剧情还需要填充，也就这么拍了。 换句话说，演员们一开始就知道这部剧的结局。而随着电视剧的收视率走高，无数追剧的小伙伴们，都频繁打电话给姜南柯，问她结局女主到底跟谁在一起。姜南柯真是咬牙才憋住爆棚的分享欲，跟所有人，包括追剧上头的亲妈都说，作家结局还没写出来呢，我也不知道。 作家的剧本已经把倒数第三集的剧本给剧组了，剧组今天就拍需要姜南柯演绎各种女一拒绝男一可能性的画面，好让导演把拍摄的素材给作家，看能不能让作家挤点灵感出来，赶快把大结局的过渡剧本写出来。 男女演员就在镜头前被导演折腾，一会儿让他们换个状态。苏志燮换了两三个后再演就避免不了同质化，没办法他的设定就是被拒绝的那个，那他还能演出被拒绝的一万种反应么，被心爱的女人拒绝能给出的反馈就那么多，还得符合角色设定呢。 姜南柯就可以不停的给反应，导致拍到第六条的时候，苏志燮难得跟导演说他想要休息一会儿缓一下，等导演同意后，询问姜南柯，你为什么可以不停的给不同的反应？ 蹲坐在马路边正仰着头让化妆师补妆的姜南柯，闭着因哭太多次干涩的眼睛，声音略带沙哑的跟他说，她不那么符合主流标准的个人表演技巧。 “我不要在乎角色的情绪，什么角色在想什么，我们要接近角色之类的，我不管那些。我只负责给镜头看实在的表情变化和动作。我不是在拒绝你，我是在拒绝支持你，想要我们在一起的观众，我的拒绝是给他们看的，你可以理解为我是拒绝给导演看的。那我可以就不停的变，在角色个人性格限定的框架里，怎么变都行。” “你所谓的我可以不停的变幻反应很单纯的就是，我在不停的变幻表情、讲台词的断点、语气，以及肢体动作。情绪是没办法有那么多变化的，我也做不到。但我们只要能做到让摄像机后面的人认为我们每种表演都不一样，那就可以了。” 姜南柯是个非典型学霸，学霸总是有自己的破题小技巧。 睁开眼睛的姜南柯确定妆发重新弄好化妆师走后，凑近苏志燮，压低声音用眼神示意他看导演那边，“现在的情况是导演都不确定他想要什么，他心目中没有一个可以完美喊‘OK’的标准答案，就只能频繁的尝试。尝试这个觉得不错，试了那个也觉得不错，他自己都没想法，你就更不需要为自己寻找完美，你找不到，能拍板说完美的人都没定下心呢。” 虽然也不属于科班出身但也是跟过表演老师的苏志燮，对于满贯影后的另类表演技巧，有点无法理解，“你不在乎角色的情绪，怎么理解角色？” “看剧本的时候要理解角色，不理解的角色就不接项目。拍摄的时候不要搞这套，你理解的角色和导演理解的角色很可能是不一样的，不要用你理解的角色去呈现给导演，那很容易出岔子。”姜南柯说，“角色的情绪也不是靠理解而是去模仿，人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悲伤的时候肢体的状态，这是模仿出来的，不是靠理解。” “我要怎么理解一个为了赌鬼哥哥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一团糟的姑娘，我理解不了。这事儿换在我身上，我不是打死我哥也是离对方八丈远，压根不会回来韩国，在巴厘岛难道我活不下去么，我还能活得更好呢。但这个设定放在女主身上是没问题的，兄妹两自小相依为命，那哥哥长大后再垃圾，作为妹妹也无法置之不理。” “教科书上让我们走进人物，成为人物，说得简单，我反正做不到。那么悲催的妹子我连跟她共情都困难，更别说成为她。”姜南柯表示，“我能做到的是，细致的去打磨剧本，搞清楚创作者就是导演或者作家想要表达什么，我呈现的是他们想要看到的状态。” “至于情绪，我个人代入不了角色，我都是在模仿。详细的记录自己每一次情绪波动很大的情况，记住那个当下的感觉，这样在拍摄的时候，把那个回忆提取出来，用在表演上就可以。类似要拍甜蜜的剧情就想开心的事，要拍哭戏就想倒霉事。” “那就是最真实的，因为我没有在演，我那一瞬间在做自己。不是我去代入角色，是找到角色和自己同频的状态，所谓的什么眼神杀就可以展现在镜头前，因为那是完全真实的。在呈现角色的始终是我们，我们跟角色不是一个人，我们只要让观众信任就可以，不要搞玄学，这完全可以很科学的去执行。” 姜南柯说完突然想起来，某个早前很讨人厌的家伙说什么演员要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不要当个木偶，导演推一下动一下。这话当初听很难听，但现在她觉得很有道理，还分享给苏志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表演技巧，我的技巧很可能只有我能用，你需要思考什么是适合你的。重点在于，导演的想法很重要，一定要跟导演沟通剧本，但不要只想着导演要什么。” “导演有时候都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你如果跟他们沟通的饿不顺利，就把那个角色当成一个独立的人，一个你很亲密的朋友。你可以幻想你的那个朋友在碰到剧情故事的当下会做什么反应，你模仿你的那个朋友就好。” 好似听懂了又好似更糊涂了的苏志燮按了下眉心，放下手后一声长叹，“我们还是再排一遍吧，我找找感觉。” 演员们重新排戏，导演就过来了，他觉得苏志燮给他的感觉不对，就是好似没那么痛，被拒绝后不甘的痛苦。姜南柯就说我们换个动作，让苏志燮扣住她的手腕，手指收紧，最好青筋能爆出来的那种紧。 “镜头给他的手特写，再让他一点点松开，之后切面部特写，泛红的眼眶，以此来表达不甘和求而不得的颓丧。”姜南柯看向导演，“如何？” 导演觉得可以试试看。 要重新尝试的导演往监视器的方向走，留在原地的苏志燮灵光一闪看向姜南柯，“你拍摄的时候不是只想着自己是吧？” “啊？”姜南柯也懂了，惊讶的看着他，“你拍摄的时候只想自己？那怎么拍？镜头机位、灯光角度和对手戏演员怎么给反馈，你都要顾忌到，要把一整个迷你剧组装在脑子里才行。不然碰到烂导演你就变成了烂演员，得保证导演再烂，我们也得自己能控制自己的戏份才行。” 姜南柯说着想起来，“对了，这是李秉宪教我的，他这招很管用，亲测有用，非常靠谱，你可以试试看。” 新学会的表演技巧需要消化的过程，没那么快能融会贯通，苏志燮还是拍的很艰难，姜南柯就一遍遍的陪他重来。也不对，应该说一遍遍的寻找导演想要的完美画面，这不是演员的问题。 这段戏的剧情发生在夜晚，还是深夜。剧组拍的就是夜戏，已经连续两个通宵拍大夜的姜南柯被熬的身心俱疲。全组上下都没精神，过于疲惫导致苏志燮的状态更不好，导演都有点暴躁了，开始发脾气。 又一次被卡后，苏志燮正要道歉，姜南柯却说，咱们休息十分钟吧，她也要扛不住了。 不停的拍哭戏虽说只需要留出两行清泪但不停流泪的眼睛都要哭肿了，姜南柯是真有点扛不住。他们在马路边拍外景，她就直接坐在马路牙子上，这次补妆，人都倒在苏志燮的肩头，仰着脸任由化妆师在脸上摆弄，她疲惫的话都不想说。 这眼睛一闭，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还是昏迷过去的姜南柯就不知道了，让她醒来的是场务拿着大喇叭通知全场‘现场准备！’ 纯粹是本能睁开眼睛的姜南柯，在这个刹那人是恍惚的，昏睡的精神还没彻底清醒过来，鬼使神差的抬起脑袋，看到的就是迷离的月色下，眸色深沉的一双眼睛。 空间好似被人施了魔法，有一双无形的手按下了慢速播放，神游的姜南柯清晰的感知到了那双眼睛里情愫的变化。 先是根本不用隐藏的倾慕，随即缓缓变成慌乱，上下眼睑的接触都变成了缓慢的眨眼，眼皮的抽动，睫毛的颤动，都让那双眼睛的主人再睁开眼时，变成了一个纯然的同僚。 “醒了？正好，要拍了了。”苏志燮动了下肩膀，示意她可以起来了。 无形的魔法消失了，姜南柯有一瞬间想吻他，吻那双戏假情真的眼眸。可她真正的做法是，直起腰撑着膝盖站起来，对同僚说，“来吧。” 演员姜南柯的表演技巧是不去共情人物，而是共情自己。 这次镜头里的女一拒绝男一时没有落泪，反而是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看着他，告诉他，“我不需要你用这样的方法同情我。” 男一被那双眼睛看的恍神，台词卡住了，导演喊了卡。 再度重来，姜南柯又换了个方式，拒绝一个爱慕自己的男人的求婚，可以换无数种方式，怎么拍都行。 拍到天边晨光渐起，导演勉强喊了‘OK’，也只能这样了。 五点收工的剧组有四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九点现场就要准时开工。如果演员还需要卸妆再回家，又要赶回来化妆的话，那基本就不用睡。 为此，姜南柯叫住要往车上走的苏志燮，“一选一，去我车上还是在化妆间待着？” 片场的化妆间完全不隔音，四周工作人员都在忙，凌乱的声音根本挡不住，还不如去车上睡。 苏志燮微愣一瞬，“我去你车上？” “不然呢？”姜南柯打着哈欠，话说得非常自然，“你在你车上睡能憋屈死，还不如去我车上，还带能伸展开一点。” 男一在剧组通勤用的是一辆小轿车，即便是睡在车后排，以苏志燮的身高也很憋屈。姜南柯是保姆车，内部中间的座位还能拆下来，比起小轿车，可以说能舒展很多。 姜南柯这两天就是这么睡的，直接把后排座位拆掉，往车厢扑个毯子，凑合着睡。她的车还有个好处，隔音好。 高级保姆车的隔音好到，明明右车窗还开了条缝透风，苏志燮却觉得周围安静的他都能听到姜南柯的呼吸声，太近了，近的触手可及。 五分钟前看到这个过于私密的车厢，苏志燮想拒绝的。姜南柯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以一句别折腾了我好困，推着他就上去了。 钻进车厢的姜南柯是按下前后排的隔档，再往毯子上一倒，眼睛一闭直接‘昏迷’。落后一步的苏志燮想下车，他稍微挪动一下就能下车，车门就在手边，他都用手碰到了。 可那只手放在车门上搭了许久，始终没有把车门打开，直到胳膊都发酸，到底还是放下了。 蜷缩在车厢角落的苏志燮在黑暗中听着另一个姑娘的呼吸声，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在被姜南柯的助理叫醒后，更确定这段故事没必要开始。 即便只是和衣而眠，纯然是图方便，是对方照顾自己，不论是为什么，女孩子那么坦然的躺在他身边还说睡着就睡着了，那就很明显，这段故事根本没有开始的可能性。何必庸人自扰。 姜南柯并不在意某些故事要不要开始，她真的在跟自己恋爱，也在同时享受演员这份职业带来的趣味性。 她在跟男一和男一同时恋爱呢，剧情需要，工作需要，合理合法，简直完美。 完美的日常里，郑宇盛打了个电话过来，找姜南柯帮个小忙，给一直只闻其名的长颈鹿小姐介绍个工作。 “你自己没办法帮她介绍？”姜南柯不理解。 郑宇盛表示，“我介绍了，但李正宰不知道从哪知道的，特地跑去围观，那家伙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 笑出声的姜南柯秒懂，“所以你是想绕过李正宰是吧？” “差不多吧，也不用多重要的角色，哪怕是个镶边配角都行。”郑宇盛讲，“我其实跟她已经不怎么联络了，李正宰不信。人家女孩子求上门，我也是不好意思拒绝，但已经说过是最后一次，我把她电话给你，要是她提出很过分的要求，你就推给我，不过应该不会。” 打着哈欠的姜南柯说知道了，挂了电话后，把号码给了经纪人，简单说了是什么情况，让经纪人去解决。随即就没再管，她实在太累，不然多少也要打个电话八卦一下。 两天后，李秉宪电话打过来了，询问她哪认识的张美妍。 “谁啊？”正在吃晚饭的姜南柯对这个名字没印象。 李秉宪疑惑，“不是你介绍去金泰均剧组的吗？” “金泰均又是谁？” “.....金泰均导演，《火山高校》的导演。” 听到电影名姜南柯想起来了，“啊~我记得，然后呢？” “什么然后，你把张美妍介绍给了金泰均是真的？” “不是，金泰均我想起来了，张美妍你能不能给个提示，谁啊？” 李秉宪无语，“你难道在外面兼职当经纪人吗，到处给人介绍？就这两天，你把人介绍给金泰均的。女的，新人，原本是模特，眼睛很大，好像动过脸，眼睛超大。” 这个形容词，姜南柯努力回忆，“长颈鹿小姐？” “嗯？” “不是，没什么，你继续，她怎么了？” 李秉宪沉默片刻讲，“她勾搭上金泰均了。” “然后呢？” “金泰均有个快结婚的女朋友，婚期都定了。” “再然后？” “哪来那么多然后，我说完啦。” 姜南柯拿开手机看了一眼，确定自己不是因为太困搞错了打电话来的人是谁，确定来显显示的名字后再把手机放回耳边，“我问的是，这件事跟你或者我，有什么具体的关系吗？她惹了事报我名字狐假虎威？还是顶着是我介绍的人的名头去欺负谁了吗？再不然，惹出什么大祸，拿我当挡箭牌？”不然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意义？ 再度沉默数秒的李秉宪表示，“一定得出事才行？我就不能单纯的好奇吗？” “好奇什么？”姜南柯不理解。 “好奇你怎么会认识那么个人啊。” “我不认识，郑宇盛的朋友，他拜托我帮忙。” “他拜托你就帮忙？你们关系那么好？” 姜南柯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个工作的机会而已，又不是什么要抢别人角色，你拜托我也会帮忙，跟经纪人说一声就行，这得关系多差我才会拒绝？” “你讲话为什么那么冲？我又没得罪你。” “什么啊，你先问奇怪问题的，你到底打电话给我干嘛？” “没事不能打电话给你吗？” “.....不说挂了。” “等下。” “说。” 李秉宪说那个导演要结婚了，李秉宪说长颈鹿小姐貌似很有手段，李秉宪说..... “重点重点！我不认识她，她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姜南柯不耐烦了，“你都说是了勾搭，你情我愿的，想让我怎么样？我去拆散他们吗？你道德感那么强？那你去啊，找我干嘛？” 李秉宪被噎住了，“姜南柯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 深呼吸让自己冷静的姜南柯挤出一抹笑容，努力好好说话，“行，我错，对不起。但你接下去请讲重点，人家姑娘勾搭谁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看上她了吗？那你去追啊，我祝你们百年好合，跟我说有什么用？” “姜南柯你脑子有问.....” ‘嘟嘟嘟’ 电话已然挂断，李秉宪差点把手机砸了，但一想到新买的，就抬脚踹茶几。好大一声动静让包间都安静了一瞬，面对众人齐刷刷看过来的视线，李秉宪径直起身，勾手招呼新认识的‘小弟’跟他出去聊。 被前辈带来酒局交际的新人演员姜东元，被很不礼拜的前辈弄得有点不舒服，但还是跟出去了。他本以为这位前辈想找茬，谁知这人问他跟张美妍熟不熟。 完全不熟的姜东元表示前辈找错人了，“我只是见过她一次，一面之缘。” 那个一面之缘让姜东元吃了个大瓜，导演的未婚妻冲进剧组为方便拍摄包的小旅馆，捉奸在床，传奇场面的当事人之一就是张美妍。事情闹到组里停工，进而让他有时间跟前辈出来玩，不用拍摄了么。他跟认识的前辈分享了这个瓜，前辈把这个瓜当笑话在酒局上讲出来，除此之外，姜东元跟对方毛关系都没有。 至于这个瓜为什么会涉及到姜南柯，因为导演在辩解自己跟小三没什么，只是在沟通剧本的过程中，同未婚妻大声争吵，为自证清白，说妹子是姜南柯介绍的，他不好反抗巨星所以才被迫要教导背后有关系的张美妍。 小旅馆的隔音效果本来就不行，未婚夫妻吵架吵得有那么凶，吃瓜的剧组工作人员们大部分都听见了。 但内部人士都没信导演所谓屈服于强权的说法，这事儿根本不可能，稍微懂点行就知道只是渣男的借口。姜南柯得有多闲，才会给导演硬塞女人，顶天了是张美妍确实是姜南柯介绍进组的，更多就是渣男渣而已。 酒桌上的笑话涉及到姜南柯，提的人也只是随口一说，说的还是导演也太挫了连瞎编个理由都不会，讲的这都是什么啊。 听到了笑话的李秉宪就打电话给姜南柯，本来想找的借口是，你的声誉被影响你要重视。可话到嘴边，尤其是当姜南柯问了那么多声‘然后’之后，他自己就知道这话太强词夺理，就没办法说了。 那李秉宪还找姜东元干嘛？ “你帮忙盯一下，如果那女的，就是张美妍打着姜南柯的旗号做什么烂事，你提前告诉我。”前辈拍拍后辈的肩膀，“多谢。” 后辈想说我没有答应你，但，“我会注意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压根就没在意这件事的姜南柯挂了电话就把无聊人士抛之脑后，这事儿真跟她没关系。走她的关系找份工作的人不说多吧，十来个总是有的，她难道还得对每一个人进组后发生的事负责？做梦呢，整个圈子也没这回事啊，她只当李秉宪是发神经。 该说不说.... “李秉宪真脑残！” 饭桌上的姜南柯很是不爽的挂了电话，真准备跟同桌饭友吐槽，却发现大家都在安静吃饭，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那位是大前辈，不好多言，那就算了，吃饭。 脑残的家伙没过两天，不打电话了，给她发了个短信。说是张美妍在已经要杀青的剧组，拿到了一个临时加进去的角色。 这次姜南柯把电话打回去，“杀青的剧组加角色是什么意思，她扯着虎皮当大旗，那我的名声去压导演？”不可能那么蠢吧？导演也不会答应啊！ “不是，跟你没关系，她是睡了导演才能加角色。” 姜南柯松了口气，“你短信不要发一半，我还以为她搞出事来了呢。” 不这么发，你怎么可能打电话给我，李秉宪乐呵呵的讲，“那妹子貌似很有本事，闹得导演很护着她，据传....” “重点。” “什么重点？” 姜南柯疑惑，“这段八卦的重点，跟我有关系的那种，没有吗？” “你打电话给我问八卦，我还得负责讲重点？”李秉宪给气笑了，“姜南柯你不要太过分！” 真心只是疑惑的姜南柯表示，“你发短信给我只是想分享八卦？那你也选个我会关心的人啊，或者很知名的人，张美妍算怎么回事？我都不认识她。” “不是你介绍进去的么？” “我都说了是帮郑宇盛的忙，我真不认识那个人，也不关心。” “你跟郑宇盛的关系还真好。” 总觉得这段对话似曾相识的姜南柯不想跟他扯了，“挂了啊，我还有事。” “你这个点不是应该在吃晚饭吗？”李秉宪疑惑，“不是有时间才会给我电话的吗？” “是啊，我要吃晚饭，很忙，挂了。” “姜....” ‘嘟嘟嘟’ 又是一个说挂就挂的电话，李秉宪这次不气了，也就是表情微僵，但还是先收好手机，端着酒杯去跟新认识的弟弟碰杯，多谢他带来的新八卦。 姜东元这杯酒喝的有点莫名其妙，但....喝吧。 五月中，《太极旗飘扬》以南韩史上第一部过千万人次票房的神奇战绩，成为圈内划时代作品之时。姜南柯的电视剧也杀青了。 杀青本来应该有个杀青宴的，但姜南柯急着回去搞专辑，就跟导演商量，她就不去了，导演也不强求。谁知当晚，李秉宪打电话过来问姜南柯，你居然不参加杀青宴？ 姜南柯不是很懂，“你怎么知道的？” “....刚好在附近，听说你们组包饭店庆祝杀青，想着都碰到了就跟你打个招呼，谁知道你居然没来。”李秉宪说着又问，“你干嘛不参加杀青宴？” “没空啊，我在忙专辑。”姜南柯不觉得这是大事，“你还有事吗？” 李秉宪有点憋屈，每次给她打电话都很憋屈，“我就非得有什么重大事件才能给你打电话是吧？” “不是，哥，我真的在忙。”姜南柯搞不懂他，“不然改天我请你吃饭，等我忙完行不行？” “改天是哪天？” “忙完那天。” “你真的是.....” 李秉宪又好气又好笑，“行，你忙吧，改天我请你行吧。” “都可以，挂啦？” “改天见。” 这次电话挂的并不突然，这次姜南柯有人吐槽了，“李秉宪最近是不是很缺钱啊？借高利贷了吗？” 被召唤来聊MV拍摄事情的沅彬有些惊讶，“你从哪听来的？” “他最近三天两头来骚扰我，问什么事又不说。”姜南柯合理怀疑，“他搞不好欠了一大笔钱想跟我借钱，数字肯定不小，才没办法张口。” 沅彬......“应该不是借钱。” “那是什么？”姜南柯不解。 再度沉默的沅彬再开口时就说，“先聊MV吧，我等下还有事。”说着想起来，“大后天电影庆功，你去不去？” “不去，没空。”姜南柯拒绝。 沅彬好奇，“你发个专辑有那么忙？” “还要同步演唱会，我第一次作为总负责人负责自己的演唱会，好多东西都要重新学，还要准备学校的期中考，哪有空啊。”姜南柯一脸哀怨，“都要忙死了。” 反而被逗笑了的沅彬正要逗他，灵关一闪，突然说，“李秉宪好像以前帮忙对接过港星来我们这边的演唱会，他可能懂一点，你要不要跟他打听一下？” “他能知道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姜南柯不觉得有这个必要，“他顶天是个中间人，我是要落地执行的，从承办商到票务好多麻烦呢，我都第一次接触，他肯定不知道。” “未必啊。”沅彬难得发个善心帮一把兄弟，更多是想看戏，就劝她，“李秉宪别的不谈抓钱是把好手，就他那铁公鸡的样，至少能跟你聊聊账目有什么内幕，可以帮你提前规避。” 姜南柯歪了歪头，“他是铁公鸡？” 沅彬眉头微挑，“你不知道？” “那不是媒体的八卦吗？”姜南柯一脸疑惑，“那哥挺大方的，年初我生日他送了我一条超贵的项链，虽然也不是什么天价，但我们也没熟到能送钻石项链的地步，我们都没熟到能互送生日礼物，他给我送我还觉得很奇怪。本来是不想要的，但他非得送，怎么都是钻石项链也不便宜，他应该不算小气吧？” 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就显得五官稍显扭曲的沅彬干笑两声，“那可能是我误会了，但你确实可以找他帮忙，一人计短一人计长么，多个人帮忙又不是坏事。” 姜南柯想了想，“还是算了，他脑子有点问题，我还是自己忙吧。”：，，. 447 第四十八章 资本自诞生的那一刻起…… 六月的尾巴, 继电视剧杀青后，‘太极旗飘扬’的第一笔分账也进了账户，与此同时姜南柯结束了期中考, 坐等放暑假。 有了长达两个月空闲时间的姜南柯盘算了一波, 目前她钱不缺, 时间不缺，连男演员理论上也不会缺乏的情况下, 那她的专辑完全可以弄个好玩的，拍一部完全围绕专辑音乐展开的另类音乐电影。 这次就不用分个短篇去呈现了, 反而可以按照60分钟到90分钟的电影长度，完整的有起承转合打造一部音乐电影。她本人担当这部电影的音乐导演, 其中用到的OST即可以作为电影OST出专, 也可以作为个人专辑发售。 此想法最初是源于姜南柯边拍电视剧边要上课时, 跟教授抱怨您对我要求也太高了, 真想让我拿个国家金奖才能毕业啊。教授就教训学生, 是你对自己的要求太低，混流行乐圈没关系, 可你的作品多少要拿个真正有分量的奖项吧，别说什么金唱片, 那玩意儿算什么有分量的奖项？ 那什么才是对作曲家来说有分量的奖项呢？金唱片。 金唱片是韩国乐坛非常有地位的颁奖礼, 但教授所说的金唱片是指学生要在其中拿到专业音乐人奖项，而不是什么艺人的奖项, 类似爱豆圈推崇备至的最佳专辑，或者大赏。这玩意儿是属于艺人的，但不是音乐人的。音乐人要拿到单曲奖之类的，或者同等级的电影类最佳配乐这一种。 姜南柯当时就反驳，我拿过单曲奖, 金唱片从最佳新人到大赏，从上到下，我什么奖都拿过！我家光是摆金唱片的奖杯就能放一柜子，再加上首尔歌谣大赏的奖杯，一个柜子都放不下！ 教授却说，那是你作为艺人拿的，我要的是你作为音乐人获奖。 学生深感教授是强词夺理，对方就是不想给自己毕业。不过她学分也不够，也就不谈了。 不过教授这个要求让姜南柯想到，如果歌谣类的奖项她必然会被划分到艺人领域的话，那她去争取一把电影配乐类这种纯音乐性奖项不就可以了么。 这个想法是很好就是有个小问题，姜南柯作为音乐人的地位很微妙。她绝对是韩国最知名的歌手，可巨星属于艺人的光环太大，属于音乐人的部分就被削弱了。外界当然知道她自己写歌自己发专，她绝对是音乐人，她还给别人发过专呢，可她属于音乐人的属性，始终是被艺人光环笼罩。 迄今为止，姜南柯给个人发过专辑，还分布在中日韩国，成绩都不错。偏偏那位发专的歌手本职都是演员，哪怕唱片卖的很好，大家认可的也是这个演员很会唱歌。 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姜南柯给车太贤发专，他们俩合作过两次，两张专辑都卖的非常好，第二张专辑乘着车太贤人气大涨的东风，还破了百万的销量，音乐圈都被震动了。但当时也有非常多人说，车太贤就是占据人气高，本能作为歌手能力不咋样。 此类非议对姜南柯没什么影响，但影响到了车太贤，他觉得人家说得也有道理，他确实也不是歌手，后续就直接放弃了再发专的计划。 这两张专辑给姜南柯带去的只有好处，她不止是制作人，还是词曲作者，有很大的分账比例。专辑卖得好，她分账就多，相当于她作为音乐人的身价就水涨船高。高到目前纯谈音乐圈，没几个人能开得起价格找她约歌。 此前说过，电视剧导演是想找姜南柯约歌创作OST，姜南柯给出报价后，对方就没消息了，就是她身价太高，绝对的超一线音乐人报价。 这个价格标准阻拦了很多想要打着人情的旗号来找姜南柯蹭歌的人，总价就已经很高了，哪怕有人请假可以打个八折又能便宜多少？有这个钱，为什么不去找业内真正知名的音乐人呢？ 到这里就出现了一个比较尴尬的情况，姜南柯的身价是超过一般音乐人的，但她作为纯音乐人的作品影响力又没有打出来。她没有真正创造出一首歌捧红某个不知名歌手，其本身的音乐能力就没有被证实过。 这就搞得有点不上不下的，愿意花大价钱找一线音乐人的团队不会找姜南柯。而掏不起钱的人，就自动被高昂的价格劝退了。 为了给自己薅一个纯音乐类奖项如电影配乐，姜南柯有想过要不要找个项目接触一下，可她只是想想就觉得没必要。没道理她自降身价去配个对方，有这个时间她完全可以自己出一部电影，就搞音乐电影，剧情和音乐相辅相成的电影。 此想法一冒头，姜南柯就觉得很有搞头，反正她什么都不缺，为什么她不能拍一部电影？ 原定的MV拍摄计划就变成了电影拍摄计划，在这个计划中，姜南柯即是投资人也是音乐导演，还是女主角。 计划有了，姜南柯就开始实施，先得给自己找个导演或者写本子的作家。 就在姜南柯找作家的过程中，六月了么，年中，她投资的公司内部有一波年中分账，为此她飞了趟宝岛。在跟宝岛的周同学闲聊她最近在忙什么时，同他分享了自己的音乐电影计划。 周同学突发奇想，“我给你当导演怎么样？”看她愣住，还自我推销，“我给自己拍过MV哎，你也是看过的，何况音乐电影得找专门的音乐人拍，不然一般的电影导演哪懂这些？” 当他发神经的姜南柯吐槽，“我找你当导演为什么不能自己当导演？”讲完愣住，对哦，我可以自己当导演啊。 周同学也就是那么一说，被拒绝了也没太在意，还讲，“音乐电影这个想法挺特别，等我存点钱，我也要拍。” 对方的想法姜南柯已经不在意了，她更关心全新发现的大玩具，她还没掌镜当过导演呢。 就不怕失败吗？那就失败啊，这有什么，不就是投资打水漂，她又不缺钱。赚钱本身就是用来花的啊。 带着可以玩新玩具的想法回到韩国的姜南柯，跟内定的男一号分享了自己的导演计划，询问对方是否愿意加入。 沅彬....你清醒一点，“你说MV缺人，我答应了。MV换成电影，我也没问题，可你要自己当导演拍这部电影？哪想不开？有钱没处花吗？拍电影哪那么容易，光是写剧本也没那么容易啊。” “难就去学啊，又不是学不会。”姜南柯都想好了，“我都联系了导演系的教授准备去上家教课了，姜帝圭还答应找人给我做制作人，至少有一个大导把关成片效果，我又不缺投资，还能有多难？” 一时不知道要怎么接话的沅彬还真无法反驳，可依旧觉得这事儿不靠谱，“你就不怕电影砸锅，你被群嘲吗？” “电影砸锅我就当MV，电影还OK我就找人上院线，怎么样都不会被群嘲。”姜南柯退路可多了，“你就说干不干，不干我找别人。” 沅彬沉吟半响，“你本子出来我们再聊。” “行。”姜南柯说完准备挂，对方却叫住她，问她演唱会筹备的如何。 这问题引得姜南柯一声长叹，“你知道为什么艺人是这个圈子的摇钱树吗？因为我们真的随便晃一晃就掉金元宝，让别人随便捡，就是没有我们的份。” 即便已经入行多年，姜南柯都没有筹备演唱会这段时间那么深刻的感知到，艺人就是商人手中工具人的悲催地位。 只作为艺人的姜南柯哪怕也参与过演唱会现场舞台筹备，也没有意识到，演唱会本质是商业行为，而所有商业行为的目的是为了赚钱。表演如何呈现是艺人的事，但钱怎么赚就是商人的事了。 第一次统筹自己演唱会的姜南柯本想着这事儿最困难的点，应该是在前期对接演唱会承办方，找哪个公司合作什么的。万万没想到，演唱会最让她头疼的是票务销售问题。 以前姜南柯知道一些关于票务销售的小猫腻，类似公司卖给大众的票只占总额票务的一部分，还有很多内部的公关票或者提前给粉丝预留的内购票之类的。她也没觉得这些猫腻有什么问题，就很正常啊。 可当她知道对外销售的票数只占到总额两成的时候，她着实被震惊到了。 由于是第一次统筹自己的演唱会，姜南柯也担心步子迈得太大会扯到蛋，就没搭理唱片公司忽悠她搞什么亚洲巡演的说法，只打算先弄个在汉城的演唱会，开个万人的场子，先上手再说。 这次演唱会的承办方，姜南柯找的是之前给她发专辑的老搭档，她挑来挑去还是这家靠谱，不会狮子大开口要给她固定价格买断演出。 稍微科普一下，一场演唱会都有个主要承办方。这家公司负责处理演唱会的一切事宜，上到定场地，下到找团队负责现场，这其中艺人只是演唱会其中一环。 作为演唱会最主要的一环，艺人的薪酬分两种，一是固定演出费，讲好多少钱就是多少钱，艺人表演完拿钱走人。这里面不论主办方为演唱会投资了多少钱，有没有赚回来，是不是亏了，还是海赚，都跟艺人没有关系。另一种就是分成，具体分多少要看怎么谈。 通常情况下艺人演出的费用是固定的，常规流程是艺人经纪公司去找主办方对接演唱会事宜，那主办方就算分钱也是带经纪公司分不是给艺人分，艺人就是固定薪酬。 姜南柯这个情况比较特别，裴老板在音乐领域说不上话，即便他可以找到专业主办方，拍板定案的依旧是姜南柯。掌握了话语权的姜南柯，就有了议价的权利。 南韩娱乐圈的歌手领域，有跟能支撑演唱会举办的唱片公司享有议价权的艺人，两个巴掌都数得过来，还都是早早就出道的真正国民级歌手。姜南柯在这个领域还是萌新，哪怕她再红，知名团队也不愿意为她打破规矩，在歌手领域同样很红的李哮利也没有分账的权利啊。有了分账的权利就是坐在牌桌上的人的。 姜南柯就是想坐上牌桌才选了一家体量并不大的唱片公司，讲得不好听，她演唱会的门票又不愁卖，她为什么还要跟唱片公司妥协。 而那家发展中的公司呢也很姜南柯面子，在先期谈好投入对半开的情况下，分账就是七，姜南柯占。不是公司要的多，而是对方有很多隐形投入是没办法入账的，总归前期搭台子的是公司，不是姜南柯。 正因为大家事后是要过账再分账的，很多艺人并不清楚的内部操作就对姜南柯公开了，其中最让姜南柯震惊的操作就是公开出售给大众的票务只有两成。 举例说明就是，姜南柯的万人演唱会对外卖的票只有两千张，剩下的八千张票都是内部操作。 粉丝内购和公关票都是极小的一部分，顶多只有一千张，剩下的七千张票全部输送给二道贩子，也就是所谓的黄牛。 彼时在开会时，姜南柯满脸疑惑，他们作为主办方不打击黄牛就算了还支援黄牛？ “你如果拿固定演出费，那你确实应该打击黄牛，那损失的是你的利益。但你加入分账，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打击黄牛损失的就是我们的利益。”社长笑眯眯的给小朋友科普，所有商业行为本质上都是图财。 演唱会的票价是有一个大众默认的标准的，一线歌手也好，超一线的歌手也罢，都不可能真的把票价叫上天，上面还有物价局呢，人家没死，会限制的。再说真把票价叫成天价，对歌手本人的声誉也不好，显得吃相很难看。 为此，普通演唱会的票价格都不算高，当然内场的摇滚区会更贵点，也是在一个范围内，不会贵到夸张的地步。但主办方不可能有钱不赚啊，票价明明可以抬的更高，为什么要压低价格呢。 此时一个既能当白莲花又能赚钱的方法就出现了，主办方把票给黄牛，双方谈好分账比例，黄牛卖出去的高价票是要带主办方分钱的。请注意，这里的黄牛不是指某个人，而是一种专门负责承接票务销售的组织，人家是有专业公司的，甚至有的公司本身的业务就承接各种商业演出的举办。 而当市面上买不到票的粉丝哭天抢地的想找票，就只能去找黄牛买高价票，进而怒骂黄牛不做人时。主办方就可以媒体面前做一朵盛世白莲，我们也支持打击黄牛，不然我们也亏，我们卖出去的票可是没有加价的，黄牛才不是人，我们很无辜！ 就这么一到手，主办方算是另类的站着把钱赚了。 这其中，如果姜南柯只是个拿固定演出费的艺人，那她是吃亏的，她的演出费是按照卖出去多少票，票价又是多少给的。常规票价算，她怎么可能不吃亏呢。但就像老道的商人所说，我们是一国的，那就是大家一起赚钱，这样你也能赚得盆满钵满，有什么不好呢？ 商人还专门跟小朋友讲，我是拿你当自己人才说的，“其实签分成内部能操作的地方也很多，比如我就是按照常规票价给你分成，私下怎么做你又不知道，到底还是你吃亏。哪怕你想查账，我们的账目也是没问题的，这行的水深得很，你以后碰到外人可得留个心眼。”最好只跟我们公司合作。 姜南柯对这帮人均八百个心眼子的商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在消化完水很深的科普后，提出意见，“别人的演唱会我不管，我的演唱会能不能不要这么搞？孩子们从去年就期待我什么时候能开演唱会，我拖拖拉拉都要两年了才开场，还让他们买高价票？” 商人失笑，“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难道要亏钱开演唱会吗？我们也是要赚钱的，如果我都赚不到我应得的钱，那我为什么要承办这场演唱会呢？” 姜南柯沉默片刻，“不然我的分成不要就.....” “别说孩子话，你的分成不要，然后呢？”大叔劝小朋友理智一点，在商言商，“你可以这一场分成不要，难道以后每一场分成都不要吗？还是你就开这一场演唱会以后不开了？那不是一笔小数目，随着你的演唱会越开约多，数目就更不会小。” “你可以为了粉丝打一天的白工，你打不来一辈子的白工。即便你再这么向往舞台，你为演唱会投入的时间、精力，要是一点回报都看不见，时间一长，你迟早会对开演唱会没兴趣。” “我就算你视金钱如粪土，就为了回报粉丝对你的爱，根本不在乎赚不赚钱，我们也是要赚钱的。按照万人场次的体量，就固定常规票价，你分到的钱根本无法打平我们损失的钱。那我们只会合作这一次，当我给你这个面子，可你在这个圈子找不到任何愿意再跟你合作的人了。” “你如果真有这份心，别从票务的渠道入手，可以给买票的粉丝们提供很多免费的周边。我相信你的粉丝们比起底价买票，宁愿收获更多你的签名、照片、和独一无二的演唱会周边，那才是他们想要的。” 大叔温声细语的劝告小朋友，“我跟你说了内情你觉得对你的粉丝不好，可实际上不知道内情的人并不觉得这个做法有什么问题。对于那些抢不到票却愿意花大价钱买票的粉丝们来说，多付的钱对他们而言没什么，这是为梦想买单不是么。而真正付不起的钱的粉丝，是不会去买高价票的，这本身就筛选了一部分人。” “这件事你换个角度考虑，我们都是赢家。没钱的拼运气抢票，又不是一张票都不卖。有钱的花钱买票，还不用费劲跟别人抢，你情我愿。而我们能赚到更多钱，你能开更多的演唱会，大舞台就需要高昂的投入，这些都需要钱砸。” “明明是大家都满意的事啊，为什么非得打破这个平衡呢。” 姜南柯....无话可说，她还是老老实实在这个水过于深的新学科里，努力学习吧。 而在电话里被科普了这一场关于摇钱树能晃出多少金元宝的操作后，沅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说我的粉丝见面会，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如果你的粉丝见面会需要粉丝买票进场的话，那就肯定是这样的。”姜南柯让他别报以侥幸，“经纪公司能从我们身上薅的羊毛，远超我们想象。”如果不是她在公司有话语权，那这次就是裴勇骏跟唱片公司分账了。 沅彬有点不太舒服，“你讲得我想自己弄个工作室。” “弄呗，我都想弄。”姜南柯说完又反口，“但什么都要管太烦了，我压根没那个时间，有些钱你就是得给人家赚，不可能什么都抓在自己手上的。” 沅彬不乐意，他宁愿自己赚，不过这话就不用展开聊了，“听起来你演唱会进行的很不顺利啊，那还要当导演？” “相反，演唱会进行的很顺利，不出意外下个礼拜就要宣传了。”姜南柯说着就叹气，“两千张票，我估计发售都能秒空。” 公司刚挂出姜南柯即将举办演唱会的宣传当天，售卖链接刚挂上网，只是页面数字显示的一万张票，哪是什么秒空，毫秒之间就没了，页面一刷新就售空了！ 演唱会还没真正开始宣传呢，票就没了。 这份神奇的售空记录，让姜南柯作为巨星的影响力再度被媒体吹上天。而姜南柯本人并不想参与这场聊天，偏偏四面八方都是打电话来恭喜，顺便想跟她要公关票的。 比如李正宰。 接到恭喜电话的姜南柯直接问，“你要几张票？” “两张就行。”李正宰听她的语气不对，“你怎么感觉没一点喜气？” 确实也欢喜不起来的姜南柯懒得解释，只说，“我在准备演唱会的舞蹈，有点累，你的票房我让助理给你送过去，还有事吗？” 李正宰还真有，“郑宇盛是不是找你帮过忙，就是帮那个长颈鹿推荐角色？” “是啊，怎么了？” “.....你干嘛帮他？” “我有什么理由拒绝？” 一时有些无奈的李正宰说，“你有没有想过郑宇盛多的是人能找，干嘛非得找你？” “为了躲避你？”姜南柯随口讲，“他找别人你都会拦吧，找到我这边你就不好意思干涉啊。”我是你债主。 欠债还没还清的李正宰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你既然知道我会拦，那你就不想想我为什么拦吗？那女人很精的，你们俩个傻子她一骗一个准！” 姜南柯一乐，“我连人都没见过她怎么骗我，作法啊？”还有，“这话你去跟郑宇盛说，不然我难道要跟他说，因为你会拒绝所以我也要拒绝吗？那也太奇怪了吧。我是你朋友，不是他朋友？何况又不是什么大事，推荐个角色而已，都不是硬塞人，有那么夸张？” “你推荐的人，但凡对方没有硬伤，哪个导演不会给你个面子，顺手的人情啊。可那些人情不用还吗？还不是要还，谁还？你还啊傻子！”李正宰对这两个傻子都无奈，“你们俩就不能只管自己吗？自己的日子都还没过好呢，成天就知道当好人。别人的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烂好心是会出问题的！” 这话姜南柯就听不懂了，“李正宰，如果我不是好心答应借钱给你，你会专门打电话来生怕我受骗上当？郑宇盛但凡是个自扫门前雪的，你会跟他成兄弟？” 一时被噎住的李正宰也是个双标达人，“我怎么一样，你拿我跟那些人比？郑宇盛都成了圈内有名的冤大头了，你打算当冤大头二号啊？” “我这个冤大头二号投的电影创造了票房奇迹哦。”姜南柯让他想好了再说。 第二次被噎住李正宰不想管她了，“反正，那个长颈鹿，你离她远点！” “都没见过的人，能有多近。” 巴掌大的韩国娱乐圈，没见过的人还不是说见到就见到了。 天后，娱乐新闻的头条被姜南柯的演唱会黄牛票超出天价霸占之时，郑宇盛的电影首映礼，这也是姜南柯作为投资方的电影，于情于理她都要去参加首映。 她在首映礼的红毯上一冒头，记者们就齐刷刷围过来，都是询问她的演唱会黄牛票炒那么高，她有什么想法的。姜南柯能有什么想法，她对记者的回答时..... “这又不是我最后一场演唱会，买黄牛票实在没必要，以后能在舞台上看到我的机会多呢，你们报道的时候劝劝孩子们，理智一点。” 抢演唱会门票的粉丝是不可能理智的，粉丝站内部都在掐。 网络渐渐兴起，所谓的粉丝站也就出现了，但目前还没有官站这回事，各家经纪公司也没什么意识。李绣满倒是有意识给新出道的东方神起弄了个类似官方粉丝站的玩意儿，其他爱豆公司有样学样，但演员经纪公司没人管这事儿。 姜南柯就没有官站，她的粉丝都是自发聚集，在各类什么BBS之类的地方，也有人给她建网站，也只是一小撮人自己组圈子没有形成真正特别大的影响力的站子。各自玩各自的粉丝圈，内部是很团结的，团结到当外部利益分配不均，数个不同小圈子的粉丝也会掐起来。 这次掐的点就在于，姜南柯内购的演唱会门票。她很努力的为孩子们争取到了两千张票，这个数字都跟对外卖的公开票持平了。但在给什么的问题上有一点点复杂，她的经纪人选择给购票资格的粉丝都是经常在姜南柯身边出现的所谓大粉，坦白点讲就是土豪粉。 姜南柯有很多土豪粉，比如宝岛有愿意给她送别墅的，南韩也不缺愿意给她送豪车的。贵重到这个地步的礼物，姜南柯是不收的，太过了。但很难避免她和她的团队会对送出豪礼的粉丝留下印象，这类粉丝身边也都会聚集一帮小姐妹，大粉么。 粉丝内部购票资格就被经纪人分散给这些大粉，为保证尽可能的公平，经纪人都限制每个人只有五十张票的购票机会，已经努力做到公平了。可姜南柯的粉丝太多，多到即便这么分，还是不够，总额就两千张票，怎么可能够。 大粉之间也是有竞争的，有钱砸重金追爱豆的小姑娘那都是面子比天大的类型。 拿到票的小姑娘在自出炫耀，拿不到牌的粉丝就极端愤怒。就那么巧，这两拨人中有两个人恰好是同一所学校的，高中小女生们一言不合在校长宣布暑假安全须知的宣讲上互相掐起来。先是对骂再是互殴，打到最后身边的小姐妹们都加入其中变成打群架，台上正在讲话的校长暴怒，这事儿就上新闻了，作为追星不理智的反面典型。 在这条新闻里，姜南柯也被拉出来抨击了两句，没办法她是导火索么。 但给粉丝背锅姜南柯真是太习惯了，何况这事儿她确实有点心虚，只当不存在。如今被记者怼到脸上询问，她也是坦然道歉，很抱歉给学校造成了麻烦。 负责在采访区当MC的人连忙插话宣布采访结束，送姜南柯进去。 进到内场的姜南柯没去观影位而是进了后台，她要是这个时候去放映厅，那今天就不是电影首映而是她的粉丝见面会。首映礼是会有幸运观众来观影的，除了媒体和艺人就是幸运观众占大多数。 后台的电影团队对投资人的到来很是欢迎，尤其是项目的女主角，孙艺珍看到她眼睛都亮了，姜南柯也欢欢喜喜跟她拥抱。这个替换她的女主角是姜南柯拍板定下的，最初挑人时，姜南柯纯然是被照片和对方只跟她相差一个礼拜的出生时间吸引。 等见到了人，妹子超可爱，长相完全戳姜南柯喜好，就把人推荐给导演，导演也是一见就满意，就定了孙艺珍。 站在孙艺珍的角度，姜南柯是她的贵人，如果不是姜南柯，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成为女主角。再加上两人是同龄亲故，天然亲近的关系。虽然她们相处不多，但孙艺珍看到她也很开心。 搂着小姐妹的姜南柯在看到郑宇盛时突然想起来，李正宰说什么让她不要善心泛滥。心里就在嘟囔，只是推荐个角色算什么善心泛滥，难道孙艺珍也是她善心泛滥吗？ 自觉自己没什么问题的姜南柯就把某人的警告抛之脑后，开开心心跟好久不见的小姐妹瞎聊，听她抱怨她也没抢到演唱会的票，就说我给你两张。 “两张够吗？” “当然够了，绝对够！” 郑宇盛看她们如此之亲密很是疑惑的看向孙艺珍，“你之前怎么没说你们关系那么好？” 姜南柯扭头，“你没说吗？” 稍微有点尴尬的孙艺珍又觉得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就解释，“我怕我说了会让人家误会。”看姜南柯不理解，凑到她耳边小声讲，“组里有个副导演品性不太好，我跟他有点矛盾，要是专门说跟你认识，他要是去找你麻烦呢？就算他可能不太敢惹你是我想太多，也得以防万一么。” 听了这话扭头的姜南柯下巴被姐妹捏住，孙艺珍让她别找了，“人被导演教训过了，也没在这里，我估计看的就是你的面子。” 顺了顺她的背脊当安慰的姜南柯却说，“你是女一，导演保护女一是应该的，不是我的面子，你比较重要。” 重要的孙艺珍笑颜如花的倒在她的肩头，姜南柯也侧头跟她贴贴，亲故真的超可爱~ 郑宇盛默默移开视线，总觉得这个画面有点怪。 首映礼之后有个庆功宴，不少人都去了，姜南柯也去了。她本来是想跟好久不见的同龄亲故玩来着，哪知李秉宪又神经病发作，一直找她尬聊。尬的孙艺珍都误会了，以为前辈故意骚扰后辈，为了保护自家小姐妹，又不敢得罪前辈。 “那个....我要去洗手间。”孙艺珍给姜南柯使眼色，“一起？” 姜南柯直接点头，“走。” 扭头看着他们离开的李秉宪无声叹了口气，陪他来混这个局的姜东元倒是看出来，这位前辈貌似对另一位前辈有点想法。 这个圈子的聪明人很多，有人也看出来了，就跟边上的小姐妹说，这要是操作的好是你的机会哎。 “你不是跟姜南柯很熟么，去搭个桥，李秉宪肯定感谢你。” 张美妍一脸诧异，连忙摆手让她不要胡说，“我跟前辈不熟的，你没看她都没跟我打招呼么，完全不熟。” “你跟我有什么好瞒的，我们组都知道你是姜南柯介绍的。”妹子说完撇了撇嘴，“人家可是神坛上的巨星，怎么可能跟我们这种小卒子打招呼，要我说你就应该主动过去打招呼，那才对。” 堂皇摇头的张美妍让她不要闹，“我们真的不熟，压根就没有见过面，她很可能都不认识我。” “哎~你跟我还装什么~” 448 第四十九章 成熟不等于妥协 姜南柯演唱会的宣传进行的如火如荼, 姜南柯演唱会引发的纷争也是战火四起。 首次跟姜南柯合作的唱片公司为了之后的生意能常来常往，他们在对姜南柯演唱会的宣传方面称得上尽心尽力。各种公交、地铁的海报不谈，还专门打通了各大音乐电台的渠道, 保证汉城大街小巷的人都能知道姜南柯的演唱会即将举办。甚至还跨国在其他国家的音乐节目也进行演唱会宣传。 宣传面铺的那么开当然是个好事, 可宣传面铺的那么广的情况下，票太难买, 就成了问题。 在韩国的粉丝都为了抢自己偶像演唱会的票都已经殚精竭虑之时, 消息相对滞后的海外粉丝也杀入战局, 挥舞着真金白银来抢票。这导致姜南柯演唱会的门票价格被越推越高，有组织的黄牛心里好歹还有点数, 不敢闹的太过。但一些私下搞到票的散户黄牛，那就是一点数都没有, 他们纯想赚钱, 为了赚钱多高的价他们都敢叫。 而人一旦贪心不足被金钱迷了眼, 就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 这天姜南柯正在练舞室跟伴舞们排练演唱会的舞蹈，助理小姐姐急匆匆拿着新买的报纸跑进来，出大事了。 《中|央|日报》头版报道了一个由姜南柯演唱会的票所诱发的巨额诈骗案，涉案金额高达一亿四千万。 事件起因于一个散户黄牛，他本人是利用软件从官网抢票，也没抢到多少，就十七张。其中有一张是摇滚区的，其他都是遥远的山顶票。 抢到票的黄牛就对外卖票，初期是正经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他卖出去的都是山顶票, 手上唯一的那一张摇滚区的票，他想再等等看会不会有人能出更高的价钱。就在他等待的这个时间门里，票价那是一天一个样, 最夸张的时候上午还是七十万的票，下午就能叫到一百万，这比炒股都疯狂。 而演唱会普通票价只有五万五而已，从五万五飚升过百万，可想而知这其中夸张的涨幅率。这可是2004年，这年头的平均工资才多少，去便利店打工的人干三个月搞不好都存不下来一百万。 也是因为涨的太夸张了，那个本来在上午已经答应了一个客人要卖七十万，钱都收了的黄牛，发现不过几个小时他就亏了三十万，就不乐意卖了。但他已经跟人约好了交钱给票，他就是在等那个客人出现的网吧，在内部群聊里发现有同行炫耀，我卖出去一百万一张。 本来这个黄牛是很单纯的想涨价，在那个客人来到网吧之时，他给那个小姑娘看了内部群聊，说七十万我就亏了。小姑娘也是不把钱当钱的，直接说我加三十万给你不就行了么。妹子还当场掏钱，厚厚的一叠现金砸在面前，黄牛都懵了。 懵逼中，鬼使神差的拿了钱的黄牛却说，我票忘记带了，你等我一下我回去给你拿。小姑娘也不是傻子，不可能让他那钱走，就说，那我在这等你。 接受记者采访的诈骗犯表示他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是脑子一热就那么干了。 出了网吧的黄牛干了个很扯的事，他换了个网吧按照姜南柯的票的原版自己弄了个一模一样的模板，再去打印店弄出来，弄了非常多。老板也没在意他为什么要弄那么多，跟他又没关系。就这么一操作，黄牛手上的内场票那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前后不到一个半小时，黄牛回到网吧，心惊胆战的把‘假票’给了那个小姑娘，他都已经准备好要是小姑娘认出来票是假的，他就说自己拿错了，把真的给对方。但小姑娘没见过真票是什么样，她就是来买黄牛票的啊，再说只是演唱会的票而已，谁会把它当钞票一样还验真伪。 妹子付钱、拿票，走人。 卖出假票的黄牛自这一次成功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票越卖越多，胆子越来越大，大到他如果不是卖给了外国人，这事儿很可能要等到演唱会举办当天查验票时才会被拆穿。 那位买到假票的海外粉丝起初也没发现自己的票是假的，他是在拿到票之后跟朋友炫耀说我也有票了。被炫耀的朋友是买到真票的朋友，朋友感觉自己的票跟对方的票质感不太一样，长得好像也有点区别，就很疑惑，你这票有问题吧？ 手握假票的人就怼朋友，你的票才有问题呢，我花了快二十万（日元，相当于一万RMB）呢，绝对砸重金，怎么可能是假票。有真票的小伙伴说，我这票是品牌的公关票，给姜南柯的演唱会赞助的品牌方所拿到的公关票，必然我这个是真的啊，我这个都不花钱。 两人争执不下，但手握假票的小哥吵到最后底气没那么足了，随后被底气无限足的小伙伴拽去了大使馆，人在海外碰到疑似巨额诈骗不去找大使馆找谁？报警？有关系干嘛报警。 大使馆的人找到了警察，警察也是雷厉风行，为日本来的小傻子们迅速抓到了破坏两国邦交的诈骗犯。主要是诈骗犯自己也不是个专业的，他随便就找了家复印店，警察找到了复印店再调监控，顺藤摸瓜就找到了他。 从警察介入到嫌疑犯被抓，一共也没超过十二小时。如此给力的战绩自然会被警方用来宣传，大韩民国的警察有多给力。 《中-央-日报》今天的头版主要就是用来宣传警方有多给力，其次是提醒购买黄牛票的民众注意不要上当受骗。最后是抨击姜南柯演唱会的票价涨幅实在太过，让艺人不要吃相太难看。 此事的重点其实不在姜南柯身上，但艺人牵扯上恶-性-事件，让姜南柯不可避免的成为讨论的重心。 公司很快拿出了解决方案，给每一位上当受骗的人提供单独的门票，并且对大众道歉，是他们监管不力。 按说这事儿应该结束了，可三天后，距离姜南柯演唱会正式开始还不到五天，类似的案件再度发生。 这次的案件很奇葩，接受记者采访的受害者之一，也是主动报警带着警察去抓人的大聪明，自作聪明的告诉记者。她是看到新闻知道经纪公司会给受骗的人发票，她才会在已经察觉自己上当的时候，故意当不知道的。 “我在其他地方根本买不到票，现在全部售空了，黄牛手上就算有票也都硬等着不愿意卖就想着可以再涨一波。我都已经开价到一百五十万都没有人卖给我，那只是被骗几十万就当买票了呗，我也不吃亏。现在警察抓了人，我钱都被退回来了，白得一张票，何止不吃亏啊，我还赚了呢~” 这位粉丝圈的大聪明给姜南柯送出一个头条，报道这个新闻的记者调侃，姜南柯的门票现在就是股票，买了必涨，非常值得大家投资。 看到这份报纸的姜南柯即便已经很习惯给粉丝背锅，也是哭笑不得，这年头的小孩子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这年头的小孩子精得很哟，还有人想有样学样去抓个诈骗犯呢。可惜这位小朋友运气不太好，他惹到真的诈骗犯了，被人捅了一刀，如果不是他留了个心眼让同学在附近等着，同学及时察觉不对进而报警，可能这条命都没了。 此时给姜南柯再度带来数个头条，那位受伤的小朋友父母，面对各路记者高声控诉姜南柯害人不浅，说什么就是姜南柯毁了孩子一辈子。 如果按照娱乐圈的流程走，为了平息舆论，姜南柯应该带着一帮记者，去对那个粉丝的父母公开道歉。即便她也是无辜的，但在正社会环境都认为你有罪的情况下，那就必须得道歉。 在公司已经联系记者们要走流程，姜南柯也准备认栽，她没处说理去的悲催情况下。 又出事了。 国家文化署直接发文警告唱片公司，关于票务售卖问题，公售票的比率不得低于百分之三十。这也是他们对整个行业发出的整改公文，是专门召开记者会宣布的。在记者会上，文化署发言人，轻描淡写的对记者说出过往一直内部默认的公售票比率只有总票数的两成。现在经过内部讨论，认为这个比率太低，必须整改。 这个记者会引爆了舆论，是所有报刊、电视新闻的头条。要知道行内人默认的公售票比例，行外人是不清楚的。而圈外人这次被科普，那是大为震惊。震惊到，这次整改直接被媒体称之为‘姜南柯条例’。 作为又有了个新标签还牵扯上‘国家事件’‘行业整改’那么大事件的姜南柯本人，正在跟自家经纪公司社长以及唱片公司社长掐架。 前面说过了，按照娱乐圈的规矩，不论某件事跟艺人有没有实际上的关联，只要造成了实际上的麻烦，那艺人就得出来出来公开道歉。之前那个诈骗犯是如此，此次‘行业整改’也是如此。 裴勇骏人都联系好了，记者们都到了，就等着姜南柯登台去跟大众道歉。 之前说什么公开道歉，姜南柯答应了。好歹是自己粉丝惹出来的锅，小孩子还受伤住院，家长有怨言，再怎么说跟她无关，她也弯的下去腰道歉。在南韩当艺人本来就是这样的，平时享受多少粉丝福利，就得忍受粉丝出事艺人背锅。 但‘行业整改’为啥要她道歉？姜南柯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儿跟自己毛关系没有。 干嘛？媒体叫出‘姜南柯条例’那个规则就是专门为她定的吗？是整个圈子整改，不是只有她整改，何况她也整改不了，没票了！ 唱片公司给出解决方法，我们可以再开一个看台，那至少能保证多出来两千五到三千张票，可以公开出售，当做给大众道歉的补偿。 演唱会定下的场馆是奥林匹克馆，四面台全开能容纳一万五千人。通常演唱会只会开一面台，差不多四千个位置。姜南柯开了快三面台，能容纳的观众不是一万人整，有一部分真正预留给VIP公关席位的票是不卖的，不算在票数里，只是卖的票凑了个整，刚好一万张。万人演唱会的名头也更好听么，更方便宣传。 唱片公司所谓能多出来的快三千张票，就是指让演唱会从原计划的只开三面台到开四面台。 但这里面有个问题，距离演唱会正式举办只有两天了。此前所有的舞美设计包括姜南柯的舞蹈和现场观众的互动流程等等，全是按照三面台的方案去准备的。临时要多一个看台，就相当于原本背对大荧幕表演的姜南柯，这次是需要背对一部分观众表演。 如果早就计划是开四面台，那整个舞台设计都会不一样，歌手可以在演唱会表演某首歌或者某几首歌时，在轮换场地的过程中，轮换背对不同看台的观众。但歌手绝对不可能在一整场演唱会里，全程背对固定一个看台的观众。 那观众为什么要买票进场？看大荧幕？那跟在家看电视有什么不一样？气氛不同？要不要脸，人家是真金白银买票进来的！ 这么不要脸的事姜南柯绝对不干，她更不会让这两个满脑子只有钱的商人，用她的舞台，她的名声去当息事宁人的遮羞布。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搭配的是很默契，讲得也是TM真好听，可就NM是骗傻子呢！ 唱片公司社长嘴里的好听话是，我也是为你考虑啊，事情闹成这样，只是道歉大众未必会接受。比起空口白牙轻飘飘一句道歉，增加看台，让买不到票的粉丝能买到票才是实在的道歉，大众也不好多说什么，这是双赢啊！ 至于新买到票的观众会不会背对舞台的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么。舞蹈可以重新编排，现场也能调整布置，再不然票价我们打折呗，半卖半送还不行么。总归都得把这件事儿先解决，文化署都出动了，我们要是不拿出一点态度，怎么跟他们交代？ 姜南柯很直接的怼回去，你是可以跟文化署的人交代了，我怎么跟粉丝交代呢？是舞蹈重新编排很容易，还是现场布置说变就能变？变的不好，舞台呈现就不好，本身演唱会就惹出那么多事，我还敷衍舞台，那就是在敷衍粉丝。 再说什么新的票半卖半送，那之前买票的粉丝算什么？傻子吗？当谁蠢？合着到时候被粉丝骂的不是你是吧？ 经纪公司老板说的话就更好听了，我也不支持再加一个看台，那会影响这孩子的声誉。但道歉记者会必须要开，我们总得以大局为重，行业整改的条例都出来了，文化署的面子我们得给，先低个头而已，之后等舆论过去该怎么怎么样，你何必硬撑着呢？ “我管TM什么文化署，文化署针对的是我吗？”姜南柯怒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记者会我TM就是不去，文化署也不会针对我，我是有公司还是有集团，他们TM怎么针对我，人家在乎我吗？是你们在乎人家观感，别TM拿我挡枪！” 暴怒的小姑娘让两位社长的表情都极其难看，姜南柯一个都不想搭理，能合作合作，不能合作就TM滚，老子不欠你们什么，也不是你们可以想怎么糊弄就这么糊弄的傻子！ 三方不欢而散，闹的极其难看。 前面的记者们都已经在等着了，后台的裴勇骏直接让人拦住姜南柯不给她走。姜南柯反手从包里就掏出一根甩棍，凌厉的劈直棍子，‘啪啪’三声，棍子带着破空的声音，直指拦在她前面的社长助理。 “我敢打断你一条腿，你敢碰我一下吗！” 人高马大的助理反射性看向老板，一向温和的裴勇骏张口就骂，脏词只吐出一半，姜南柯扭腰冲他劈下棍子，破风的棍影带的裴勇骏额头的发丝都飘起再落下，也让他闭了嘴。 “裴社长，你怕不是忘了，我除了是个艺人之外，还是警察的女儿。”姜南柯用辊尖指着裴勇骏，眉眼锐利，棍子都被她用成了刀，刀锋是敢见血的，“你签我之前难道没跟李绣满打听下，我哪怕是个微不足道的爱豆，也是敢跟他动手的。” 敢动手的人走出了封闭的房间门，背后的骂声持续不断，大踏步往前的姜南柯只是用掌心抵着棍头，慢悠悠收了起来。她从来不是个脾气好的人，只是年纪大了，见多了妖魔鬼怪，见怪不怪也就懒得动气而已。 按照原定的记者发布会时间门已经等了十来分钟的记者们，等到的是艺人经纪人出面的道歉。经纪人表示艺人遭受重大的精神打击，目前已然入院，本想撑着病体过来，实在是没办法，希望大家谅解。 记者们并不谅解，记者们觉得这是炒新闻的好机会。各家有各家的说法，各家都在抢头条。有人分析此事姜南柯也是无妄之灾，也有人说姜南柯是被拆穿了假面才没脸见人。反正头条都被姜南柯承包，毁誉参半。 如果这年头网络发达，那姜南柯很可能被网友群嘲。不论这事儿跟她有没有关系，只要事发在她身上，她就会被嘲讽。但这年头网络不发达，艺人们才敢坦率的做自己，不会随便做点什么事就被全网监视。 此时的艺人们，耳畔能听到的基本都是好话。 姜南柯就只听到了好话，所有看到新闻得知记者会没有举办成功的人都打电话来安慰她。绝大部分跟她很熟的人是不相信她被打击到住院这种鬼话的，但大家都相信她干得出来拒绝出席道歉记者会的操作。确实是她干得出来的事。 接电话的姜南柯就变成了好脾气的姜南柯，软萌萌的，让大家不用担心，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再加上她还忙着演唱会呢，也没时间门关心那些。 这世间门的关系啊，都不过是只要东风能压倒西方，那气弱的那一方，就自动变成了理亏的那一方。理亏的裴勇骏带着韩牛外卖，来到演唱会排练现场，跟艺人打感情牌。 用苏子叶包了牛肉递给姑娘的社长，满面笑容的看着不接他包肉的小朋友，“怎么，还在生气啊？” 歪了歪头的姜南柯抬手接了食物塞嘴里，气不气的也就那么回事吧。 “昨天我确实脾气一下上来没收住，不过我大你那么多，还是你老板，你确实没给我留面子对不对？还有个外人在呢。”裴勇骏表示，他也是因唱片公司社长在，才会恼羞成怒，也不是针对她。 嘴里还嚼着肉的姜南柯微微颔首表示明白。裴勇骏就当她接受了自己的道歉，拿起烧酒给她倒了一杯，再继续道。 “这次确实事发突然，很多事都撞在了一起，你也不能说公司处理的方法不对。这点总没错吧？这种事必须给回应的，而所有的回应方法里，公开道歉是最直接也最快速的善后方法，你认同吗？” 只谈这一点，姜南柯没什么好说的，再度点头。 裴勇骏笑意渐深，“那我们就当昨天是突发情况，这牙齿还有咬到舌头的时候呢，吵过了也就过了，不要放在心里，还记仇，这就没必要了，你说呢？” 咽下了肉的姜南柯不太确定的说，“你难道还想跟我续约？” “为什么不？”裴老板绝对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商人本色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我们在商言商，除了昨天，我们之间门没有任何矛盾。而昨天那种事，我入行这么多年也只碰到这一次，国家整改牵扯到艺人，这话说出去谁信啊。百年不遇的倒霉事，碰到了就是你我倒霉，我们两个倒霉蛋干嘛互相伤害呢。” 倒霉蛋二号撇了撇嘴，就事论事，“公司对我帮助不大，尤其是在音乐上。” “艺人走到我们这个位置，公司对我们的帮助都不大，选哪家公司对我们来说都没有区别。反而是我们对公司的帮助更大，你对公司的帮助就很大，因为你，公司多了很多电影资源，一些本来没接触过的品牌方，我们现在也跟负责人很熟。” 裴勇骏没有糊弄她，反而很坦率的说，“如果你要自己开工作室，那我不会挽留，如果有闲钱，你又愿意接受投资，我搞不好还愿意给你签张支票。但你要是懒得费那个功夫自己养团队，处理事情，依旧打算给自己找个能负责后勤，让你不用烦心的公司，跟我续约就比你再换公司要好。” “新公司，新团队，一切都是新的，都需要你重新熟悉。你的时间门那么宝贵，为什么要浪费在那些事情上呢？何况你到了新公司，就真的能一帆风顺吗？我别的不敢保证，至少昨天我们发生争执，不管是你的经纪人还是你的助理，都没有站在我这边。尤其是你的助理，那孩子都快吓哭了，眼眶都红了，还是跟着你跑了出去，我估计你就算要走，也要把她带走。” “你带她换个新环境，她能不能适应新公司不好说，你自己也挺麻烦的。”裴勇骏笑言，“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老话总是有道理的，做生不如做熟不是么？” 姜南柯暗自感慨一句，每个人的成功都是有理由的，再开口说的就很直接，“我没时间门等公司重新为我搭建音乐渠道，我等了都快两年了，也没见你们搭什么渠道出来。” “这确实是我的问题。”裴勇骏有错也认，“但你也要理解，我不打算培养爱豆或者歌手，内部估算过，在这上面的投入产出比太低，是我叫停的。但是，我想跟你续约的是演员的经纪约，你完全可以把歌手的经纪约换到别的公司去。” 眉头微挑的姜南柯懂了，“看来你有推荐的人选？” “李绣满怎么样？做生不如做熟。” 听到这个神奇的名字给逗笑的姜南柯抓着筷子虚虚给他鼓掌，厉害啊，“你怎么想起来提他？” “事实上，是他联系我的，SM这两年日子不好过哦。” SM这半年重新起来了，李绣满全新推出的男团‘东方神起’热度非常高，股价都涨了，着实不能说日子难过。但他们沉寂了快两年，日子也只是起来了，确实也不能说日子好过。 此时看到熊孩子拒绝出席公开道歉记者会的李绣满，就约了裴勇骏一起喝一杯，聊一聊大家能不能双赢。裴勇骏觉得这事儿能干，就像他自己说的，他不打算运作歌手，那方面他不懂就不想掺和。而SM是主要运营歌手的公司，既然双方不是竞争关系，双赢自然更好啊。 时隔一年多，姜南柯又见到了李绣满，在她演唱会的当天。 上午十点多，姜南柯在进行演唱会的最后彩排，最后一首歌终了，她宣布全场休息半小时。就在她下台时，等在后台的李绣满给她递了杯冰美式。 “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喝这个，但要登台了，喝这个最好，即能抑制食欲也能补充点能量。”老先生笑眯眯的，好似一年多的未见的时光都不存在。 这老头搞得跟他们昨天才见过一样，姜南柯也是很无语，接过咖啡后，同样也是很自然，很随意的询问，“裴勇骏没跟你说，我拒绝了？” “说了啊，不然我怎么会来呢。”李绣满说着看了眼舞台的方向，对自家的弟子讲，“你最后一首歌喷烟花的时候，要是胆子够大，就冲出烟花的火焰封锁，向带着火花所汇聚的翅膀飞向观众席，那你这场演唱会，会更精彩的。” 姜南柯微愣，想象那个画面，该说不说，确实会很有效果。就带着他上台，去研究烟花喷发的烟道排布，一起商量，她从哪个角度扑下台，会有带着翅膀飞跃舞台，凤凰浴火重生的华丽效果。 如今已经没多少人记得，李绣满曾经也是红遍大街小巷的国民歌手。但所有人都知道，李绣满是最专业的制作人。 主攻音乐领域的制作人给歌手的舞台提了不少建议，都不是需要很大改动的建议，全是小建议。一如姜南柯穿过烟花火焰飞扑下台那样，姜南柯要是愿意做，自然会有更好的效果，但她要是不愿意，也无所谓。 那些小建议，姜南柯全部接纳，还现场找人改动，类似挪一下烟花的烟道之类的。李绣满反而有些意外，小孩子真的长大了，再也不会意气用事，能听得进去话了，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你还当我是老师啊？” “你本来就是我老师啊。” 学生坐在舞台边吸溜着手中的咖啡，对身旁的老师讲，“给我音乐启蒙的人是你哎，我还记得是你教我怎么识谱的呢。” 话当年，李绣满眼中也满是怀念，面色柔和的看向她，伸手比划，“我记得你当年就一米二吧，小小的人，脾气可爆了。” “什么啊，我当年至少一米五。”姜南柯拒绝成为一个小矮子，顺便一说，“我现在一七二了哦~穿上鞋至少一米七五。” 笑出声来的李绣满抬手想拍拍她的脑袋，被躲开也还是笑，“还是不喜欢被摸头？” “发型！不要搞我发型。”某个瞬间门，姜南柯又变成了少女，对老师抱怨，“你到底想讲什么，直接说。” 李绣满对她也很直接，“想跟你重新签约啊，你难道能在圈内找到比我更有能力，更了解你的音乐，还有你的做事风格的社长吗？” “找不到。”姜南柯直接回答，可她也对他说，“但我不想再跟你合作，我也很了解你啊，我们根本合不来。” “都已经一米六八了，还说什么孩子话，我们怎么可能合不来，你是我一手养大的。”李绣满笑道，“以前合不来是利益纠纷，如果再签约，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你还是公司股东呢，赚钱我都要带你分，我们还有什么合不来的。” 姜南柯懂啊，可是，“我就是不想跟你合作。” “那么小孩子脾气？” “是啊。” 李绣满朗声笑开，“长大了呢。” “是吧~”姜南柯骄傲，“我现在可成熟了，跟裴勇骏差点真人肉搏，我都愿意跟他续约。” 眸光微闪的李绣满详装好奇，“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给我签约？” “我把你当老师，当长辈，当另一个爹。”女儿伸手去摸老头的口袋，很是自然的掏出一包烟，给自己点燃，被老头瞪，也只是笑，“我知道，我晚上要登台，要保护嗓子。” 嘴里叼着烟的姜南柯一手撑着舞台，仰头看着碧蓝的天空，“我很信任你的，我能走到今天也是托你的福。可我满腔信任的那个人，只是把我当工具，我怎么接受得了。一腔热血贴了个冷屁股，太蠢了，你的存在就是提醒过年少轻狂时干得那些蠢事，我得有多想不开才会跟你再合作啊。” 明明是拒绝的话，李绣满的神色却没有恼怒，反而有些唏嘘，“我要是说，我当年就算没有把你当女儿，也是把你当侄女，你估计不信了。” “我信。”姜南柯眉眼弯弯的看向他，“我永远相信当年费尽心思培养我的老师，必然对我抱有几分真心在，我们又不是机器人，虽然是利益驱动，但好歹相处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只有利益呢。” 幽幽叹了口气的李绣满低头也给自己点了根烟，“还真是长大了呢。” 姜南柯倒是满面笑容，还挪动屁股蹭过去，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像个熊孩子一样，用夹烟的手对着只有工作人员显得格外空旷的舞台一挥，“老师，这片江山，是你辅佐我打下的，我永远感谢你，但我们无法再合作。” 放下手的学生靠在老师的肩头，“明年过年，我去你家拜访吧，我好久没见过师母了，她做的炸银鱼超好吃，我在别的地方都吃不到。” 老师拍拍害怕发型被弄乱不给摸头的小崽子肩膀，“今年年终，来参加公司年会吧，你好歹是股东呢。” “你看看你。”姜南柯一个起身，很是鄙视的看向他，“我这跟你煽情，你那边跟我讲利益，我去年会被记者爆了算怎么回事，让我闷声发大财不好吗。” 李绣满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上，“现在是你算得精，年会一定要穿礼服去啊，你不会戴上帽子口罩来，来见见以前教过你的老师们，不应该啊。” 应不应该的，这段关系就维持现在的状态就是最好的，没有利益的牵扯，就只有情谊万千。 李绣满在现场待了快三个小时，姜南柯重新召集人排练一遍给他看，得到不少非常有效的建议，大部分她都采纳了，有些她也觉得没必要，李绣满也不坚持。到底是姜南柯的演唱会，她觉得好就好。 姜南柯的演唱会还有十分钟就开场了，李绣满坐在VIP席位上，不知为何想起来，当初那个一米二....一米五的小姑娘，满心信任的答应他，偷偷去公司练习，不告诉爸妈。那姑娘可真傻，那姑娘也是真可爱，那姑娘好似走丢了，又好似变成了更好的大人。 大孩子的父母今天也来了演唱会，看到自家孩子的前社长，没给什么好脸色。当爸妈的始终记得，女儿手腕上的那道疤是谁造成的。即便疤痕早就被藏在纹身之下，但爸妈无法忘却纹身下藏着什么，就更无法原谅始作俑者。 李绣满早就忘记那件事了，连当事人都能靠在他肩头话当年，久远的记忆还有什么想起的可能性呢。 成熟的大人好似都只在乎眼下发生的一切，眼下，姜南柯的演唱会开始了。 还是那个永远不变的流程，全场熄灯倒数，在最后一秒灯光亮起，呼唤着神明降临的信徒们，就这么创造了独属于他们这个宗教的领域。在这个独特的领域里，姜南柯就是唯一的神明。 歌手在最后一首歌表演之前，对信徒们开口..... “关于这次演唱会票务的问题，我得给你们道个歉.....” 底下的粉丝们七嘴八舌的说着‘不是你的错’‘你别道歉’‘不要不要’，歌手不管，站在聚光灯下，认认真真的给她的信徒们鞠躬，道歉。 错了就要认，姜南柯从来不惮于承认自己的错误。 而熊孩子也从来不惮于对世界发出挑战，“现在，全场起立，所有买黄牛票的傻子，都得给我鞠一躬，你们也做错了！给我道歉！快点的！” 嘻嘻哈哈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有人还真起身给爱豆鞠了一躬。 姜南柯对他们嬉皮笑脸的样子很不满意，但她也忍不住在笑，笑着讲，“别管这个操蛋的世界对我们的抨击了，我们又不是活给他们看的，只要我们开心，我们愿意干什么就干嘛，艹翻这片天，都是.....” 都是什么已经听不清了，台上的‘神明’帅的台下的信徒们在嘶吼，信众的声音淹没了神明的声音。 神明就高举手指，在光束之下打出一个响指，我们来嗨吧！ 这场演唱会最嗨的一幕，是演唱会的最后一首摇滚结束，电吉他躁动的音符在最高-潮处伴随着舞台最前端的烟花喷、射。 而火花中，一袭红裙冲破火焰，仿若背后伸出羽翼的凤凰，踏空而来，在大荧幕上，在众人的尖叫声中，飞入夜空。 腾空的那一瞬，姜南柯是笑着的，哪怕火花烫到了肌肤，她也能忽视那些恣意的大笑。这是个危险的提议，烟花并不可控，但舞台效果绝对好，一如这个由一场游戏诞生的世界，当然有危险的部分，但她永远热爱这个世界。 这是她的主场，这是她的舞台，这是她的神国。 永居神国的神明，何来的烦恼，又怎么可能不是笑着的呢。 这就是姜南柯的演唱会，永远能值回票价的巨星的欢乐场。 449 第五十章 学生VS老师 演唱会结束后, 繁忙的上半年也算是结束了。作为艺人的姜南柯短暂的闲下来，虽然三不五时也有行程要跑，但跟之前忙的飞起相比, 艺人目前的行程很少。回归学生身份的姜南柯那是一点都不闲, 反而因迈入全新的学科，在知识的海洋里游的格外辛苦。 导演系的教授对新收的学生态度比较暧昧, 说严厉吧，老先生给姜南柯列了足有一个大书柜的书单，还有高达百部所谓必看的电影，要求学生每个礼拜至少给她六篇观后感，不管是书还是电影，都得交作业。可要说放羊吃草呢, 教授并不对学生浇上来的观后感进行评价。 姜南柯一度怀疑自己写的观后感教授压根不看，可当她连续写了快三十篇观后感后，教授把她塞进为首尔大拍摄校园宣传片的学生剧组打杂。 理由是..... “你理论知识差不多都懂了，本身也是经历过剧组拍摄的，现在需要你转换视角，去剧组实战, 作为工作人员而不是艺人, 办得到吗？” 姜南柯有一咪咪怀疑, “您知道那片子找我出演吧？” “知道，我帮你拒绝了。”教授略带嫌弃的说，“你都读五年了还没毕业, 用你干嘛, 败坏首尔大声誉？” 姜南柯.....“行吧，那我去做什么？” “打杂，总导演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说到首尔大的校园宣传片, 自姜南柯入学的第三年，也就是‘野蛮女友’上映的那一年。堪称如日中天的艺人就变成了母校宣传片固定出演者，目前为止已经拍过两次了。本来她都准备好要拍第三次，宣传的人都跟她经纪人沟通过行程。哪知教授一发话，她从出演者变成了打杂的。 可能有点自视甚高，不过姜南柯确实不太理解，她为什么要去校园宣传片打杂，如果需要去剧组打杂的话，就是所谓的需要实战经验，她去正经的电影片场打杂不好么，跟在大导手下能学的东西还更多呢，为什么要个草台班子的学生团队打杂？ 不过教授那么说了，姜南柯就去了。 刚跟这个小团队聚集开会的时候，姜南柯是有点尴尬的。 其一是所有剧组成员，从上到下，全是她学弟妹，她在学校都第五年了，这次宣传片的总导演也只是大四的学弟，她作为全员学姐，是个人见到她都得给她鞠躬。偏偏她在组里没有实际的职位，不算说得上的人，这种基于年龄和辈分的恭敬，有点怪。 其二就是团队里的人都是学生，哪怕是所谓名校的天之骄子也是没有被社会这个大熔炉锻炼过学生。学生们的野心都摆在脸上，能跟巨星套关系总想着能获得好处。这是人之常情，不过在姜南柯这种‘老油条’看来，那真是一览无遗。偏偏小朋友们好似都觉得他们藏的很好，搞得学姐都不知道要不要拆穿，有点尬。 第三就是姜南柯觉得她在这个组什么都学不到，辈分高、名气大、没有实际职位，导致大家都供着她。没有任何一个人要求学姐去做什么，只有几个自觉自己跟学姐关系处的还不错的后辈们，时不时就跟学姐打听，什么投资人啊，新星导演扶持计划啊之类的，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姜南柯进组都两个礼拜了，也捞着干一件实在事。她感觉自己就是来组里当个吉祥物，顶天了算是教授助理。拍摄计划决定了是要告知教授的，担当总导演的学弟很给学姐面子，每次都是拜托学姐跟他一起去跟教授汇报。 宣传片拍摄很快，从项目组建到拍完出成片一共也没二十天。基本算是混过了这二十天的姜南柯，跟大家一起看过成片后，被教授单独留下，询问她进组后的观感。 姜南柯....她一个吉祥物能有什么观感？小孩子们对娱乐圈的幻想都很天真算观感吗？ 学生无法回答，老师却说，你回答不上来就对了。 “你私下里是不是好奇过，我为什么没让你去正经片场学习？”教授看孩子愣住，就知道自己猜中了，“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果去正经片场，具体能学到什么东西？” 姜南柯迟疑着回答，“导演是怎么控场的？” “那玩意儿不是学出来的，得亲身经历过拍摄遇到的无数麻烦，再亲自解决过才能有经验，别人跟你说的，都没用。你如果去了正经片场，你只能学到拍摄是很简单的事，看一眼就会，再抱着这个心态，就兴冲冲的自己组团队开机了。所有能跟你有联系，并且有项目在拍，还欢迎你去剧组学习的所谓大导，对他们而言，拍摄都不困难，困难的是创作。” “而对你来说，创作的难点远没有拍摄困难。” 作为过来人的老先生教导年少成名的孩子，你已然成名，还是巨星。在你身边围满了花团锦簇的美好环境时，你是看见坏人的，他们就算对别人坏，到了你面前，也都是好人。 那些好人会让你误以为协调剧组，把十几个小团队上百号聚在一起是你只要发话，底下人都会老老实实给你办事的美妙世界。他们还会在你拍摄的时候，不管你的镜头是好还是烂，都会给你鼓掌，夸奖你天赋异禀，简直是南韩电影圈举世无双的天才。 “就像你在这个团队碰到情况，在一群学生中间，你被捧上高台，看似是组里最重要的人，实际上什么都管不了。他们还只是学生，你也是想学习才进组，所以你能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不舒服。一旦换成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非常有经验的团队，你变成了总导演，就相当于你被架空了，你搞不好意识不到，你被架空了。” 教授看着学生若有所思的表情，满意她聪慧再接着教她，“你来找我的时候就说得很清楚，你已经打算好要拍一部电影了，资金你出，剧本你能自己写就自己写，自己写不来就去找作家。主演也是你，跟你搭档的演员你也随便找。” “在优势那么大的情况下，整个组就是你的一言堂，那你要跟我学的不是什么电影怎么拍，而是防止你不会变成一个冤大头，被底下的人糊弄了。” “电影怎么拍不是学出来的，所谓的学院派也只是多看，看的越多你就越清楚什么样的电影是好电影。但那些不足以让你成为所谓好的导演，每个导演想传达的故事都是不一样的，这点始终看天赋，我无法教你天赋，只能教你怎么看人。” 教授觉得，这个小朋友连看人都不用自己教，她只是需要点拨一下，“这次之后，我建议你去找一个缺钱、缺人，什么都缺，就导演靠谱的剧组，去混一混，感受一下组建一个团队会碰到多少烂事。亦或者，去找个有钱有背景，跟你差不多的导演，看看他的团队是什么样的。这方面就不用我帮你了，你说呢？” 沉吟片刻的姜南柯幽幽开口，“您这一个多月是不是在混时长？”她请家教付的月薪，巨款！ 老先生笑眯眯抿了口咖啡说，“古人有一字千金的说法，我这一番点拨，难道算不上你的一字之师吗？”我对得起我的薪酬。 多少有点无语的姜南柯往桌上一趴，“您早点说不就完了。”我又不会不给钱。 “纸上学来终觉浅，小傻子，我就是你成为导演路上碰到的第一个靠着名声骗你的钱的家伙。”教授笑得可开心了，“这个圈子最不缺的就是名声很大实际上没什么本事的人，你得学会分辨谁是真正有本事的，这是你成为导演的必修课，懂吗？” 姜南柯懂，她上当了。但她站起身后，认认真真给教授鞠了一躬。这堂课非常精彩，印象深刻，绝对价值千金，她不亏。 坦然接受了学生行礼的老师，还是很对得起薪酬的给学生介绍了两个剧组。就是他之前所说，一个什么都缺就导演靠谱和一个什么都不缺就导演不靠谱的项目，让姜南柯自己挑去哪个组进修，或者两个组一起进去也行，看她想怎么安排。 姜南柯决定先去见两位导演，贫穷的导演不太好约，他项目已经开机了，正在拍摄，拍摄地还很偏远，得姜南柯过去见他。而富有的那位导演人就在首尔，更好约。 恰好，有一部电影要上映，姜南柯欠这部作品的导演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对方给她发了首映礼邀请函，那个富有的小伙伴也会去，两人就约好在首映礼上见面。 这部电影是个青春片，由知名漫画改编，启用的主演全是新人。这个组包括导演在内，全部加起来都没有漫画原作者‘可爱淘’有名，这就导致电影首映礼的排场多少有些简陋，星光暗淡。 不过发行公司靠谱，是shwbx的作品，现场该有的还是有，红毯也铺了，记者虽然人不多，但也能凑个一排。 这一排记者本来是来混制作方红包的，都没咋认真对待所谓的红毯采访，相机都挂在脖子上。突然看到姜南柯出现，齐刷刷举起相机，先‘咔嚓咔嚓’拍了一堆，才陆续反应过来，为什么姜南柯会出现？ 只是过来走个过场的姜南柯就被记者包围了，她有些疑惑的看着怼到面前的一排麦克，“我最近没什么新闻啊，你们怎么那么激动？” 这话引发一片笑声，有人就开玩笑的问，“那您要不要给我们个新闻，让我们上个头条？” 姜南柯装模作样的想了想，“我今年还是没办法毕业，算头条吗？” 早就被嘲讽了N次的头条，被艺人自嘲的说出来，又逗出一片笑声，气氛无限好，大家也就放松了，走流程，问她是受谁的邀约来的。姜南柯就说，她是接受导演的邀约。以及，希望大家多多关注电影，这是部非常好的作品。 接受导演的邀约抵达内场后，姜南柯去跟导演客套了一下，就去见富二代了。 同富二代的见面可以说是很顺利也可以说是很不顺，哥们就是首尔大导演系的，算起来是姜南柯的学弟。他们学校要求学生的毕业作品必须有成片，这是他拍电影的原因。而他本人对导演这份职业的期待只是能约到很多漂亮小姑娘，比如他现在正在拍的作品，女一就是他的小情人。 姜南柯囧了一下，“你已经开机了还有空来参加别人的首映礼？剧组怎么办，停工？” “有副导演盯着呢。”富二代很是随意的讲，“我在不在剧组都能开工，无所谓。”还说，“成天待在剧组也挺烦的，能出来散散心也不错。” 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的姜南柯表示，“你想得真开啊。” “想混个毕业证而已。”富二代很是潇洒，也没觉得自己做法有什么问题，特别潇洒，“你想尝试当导演的话，去我们组当导演都行，我保证进去了就是你说了算，不过，你能不能给我客串？有你的话，我说不定能高分毕业。” 姜南柯拒绝，承蒙抬爱，还是算了。 富二代是个优哉游哉的二世祖，人不错，但也就是人不错了。 姜南柯虽然对这个组没什么兴趣，但还是想见识一下具体是什么样子，就跟富二代商量好她会去他们组围观一下现场拍摄情况。也不用什么客串，就一起吃顿饭就行，按照二世祖的说法，我带你去我朋友面前溜一圈，我就是朋友圈最靓的仔。 哥们有一种小男生的滑稽感，那种初高中的男孩子把泡到校花当勋章的滑稽。姜南柯没感觉自己被冒犯，只觉得这人挺有趣，就答应了一顿饭换可以对他的剧组随意摆弄的奇妙交易。这就是两人见面即顺利又不顺利的原因。 顺顺利利的交易聊完后，就在当晚，参加完电影结束后庆功宴的姜南柯，就跟二世祖去了对方呼朋唤友组的局。在这个局里的二世祖很有意思，或者说很识趣，不止没有给姜南柯灌酒，还摆出一副姜南柯是他女神的态度，让兄弟们都老实点要尊敬我的女神。 这是姜南柯第一次进夜店玩耍却只喝了两杯酒就出来的情况，该说不说，二世祖为人确实不错。 隔天，姜南柯就去了二世祖的片场。这个团队很有意思，副导演姜南柯都认识的有意思，她很惊讶对方会在一个学生手底下当副导演。 之前在郭在容的片场当执行导演的大叔表示，“我也得养家糊口啊，那二世祖除了不干活儿，什么都好，给钱尤其痛快。” 姜南柯秒懂，顺带一问，“那这是不是相当于哥的作品，只是挂他的名字？” “没有这个必要。”大叔拒绝，“这个组包括我在内都是混事的，大家都想尽快干完活拿钱，最敬业的是女一，她还想改剧本呢，被糊弄过去了。那个女演员其实不错，有点灵气，不过跟那个二世祖这么耗，没什么前途可言。我看那小开也只是跟她玩玩，哄着她瞎胡闹。” “剧本是真烂我跟你说，就一个小开在夜场碰到个女的，英雄救美后勾勾缠缠在一起了，拯救风尘女的狗血故事。这要不是那个小开钱给的够多，我才不乐意拍那么烂的本子。” 最近两天碰到奇葩事之多都能让姜南柯淡定以对，“你们都混日子，导演看不出来？” “他不在乎吧，就算他在乎，我们装一波专业还装不出来么。”大叔表示糊弄有钱人最简单了，不就是拖拍摄时常，正好证明我们专业！ 专业级的操作给姜南柯看的无话可说，诚实的讲如果她是个行外人，确实是看不出来这个剧组哪里不好的。大家都很专业啊，机器用的还很贵呢，有事没事就要动用轨道、摇臂这种大家伙，拍的花里胡哨的，多专业啊。 可作为懂行的人，姜南柯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待了一天就走了。 教授电话问她，对这个组的观感。 姜南柯认真想了想，“盒饭还不错，有炸鸡呢。” 教授大笑，姜南柯也在笑，笑完也就完了，换人。 新登场的贫穷小伙伴名为尹钟彬，他是中-央-大学导演系的，同样也是为了拍摄毕业作品开启的项目。不一样的点在于，哥们超穷，剧组启动资金是他跟一帮都很贫穷的小伙伴东拼西凑来的两千万（11万RMB左右），就这还是可以利用学生福利跟学校租机器才能勉强开机。 开机拍到一半没钱了，还没钱了，又是借钱又是去打工，好不容易凑了点钱继续拍，拍到现在已经拍了一年了，日子过得很是悲催。 为了节省拍摄成本，他们的片场就是一栋山里的荒宅改造的，都是剧组的人自己动手改造，所谓的居住地也是在这栋荒宅外面搭帐篷，再不然睡车里。条件很是艰苦，但小哥人乐呵呵的，对于能接到姜南柯的电话还有点受宠若惊，听说她想来片场学习，那也是无限欢迎，什么条件都没有。 姜南柯是听教授讲过这个组有多悲催的，教授还说那个本子很有意思，写本子的小学生自然也是有点天赋的人。冲着导演本人抵达这个片场的姜南柯，几乎在逛完片场一圈后，就很肯定她在这个片场什么东西都学不到，跟那位富二代的片场是极与极的差距。 提前知道剧组日子过得不好，带了一堆好吃的来剧组的姜南柯，到了片场那是受到全组的欢迎。大家还专门停工来欢迎她，当然也可能是欢迎‘韩牛大人’，一群人流着口水烤肉，现场加餐。 聚餐的过程就是互相介绍的过程，人员都介绍了，姜南柯就知道这是个很简陋的剧组，大多人都是身兼数职，工作人员几乎都是还没毕业的学生。用的机器也很简陋，有一个摄像机外表斑驳到手持的架子都断了一半，正经的草台班子。 但这帮小朋友们让姜南柯看到什么叫梦想，什么叫热爱。 饭吃完，开机了，现场没有一个闲人，每个人都活儿要干，就连暂时没戏拍待机的男一号都扛着收音大麦克临时充当音响师。 他们很认真的对待自己的作品，演员也好、导演也好，即便只是一个摄像，也会参与拍摄画面的讨论，演员要走没走位，布景要不要调整，怎么拍更容易出感觉。 姜南柯很喜欢这个团队，她也很确定自己在这个团队学不到东西。一如教授所言，每个导演想表达的世界不一样，这是无法纯粹靠理论知识学会的。 基于对团队的喜爱，姜南柯在片场待了三天。她只能待三天，这边连个洗澡的地方都没有，整个片场都是男孩子，洗澡就是随便用凉水冲一下，糙的很。更极端的是，现场的洗手间很糟糕，荒宅啊，基本等同于旱厕，好多人都是直接去荒宅附近的山里解决，洗手间的环境太糟糕了。 姜南柯也就抗了三天，实在扛不住了。她可以在夜晚驱车一个多小时去市区睡觉，早上再来，可片场天天熬通宵拍，她这么来回折腾也不是个事。确实也学不到东西，就准备走了。 走前，姜南柯又给苦逼的孩子们买来了韩牛，其实按照年龄算，全场都是她的‘哥哥’，只是她觉得自己的心理年龄应该比这帮愿意为梦想奉献一切的孩子们要大不少。 出于对追梦少年的欣赏，以及对剧本的认可，在大家吃着韩牛时，姜南柯把尹钟彬叫到一边，问他愿不愿意接受投资。 尹钟彬人都傻了，当然愿意啊，双眼放光的看着姜南柯，你愿意给我投资？！ 抿唇压下笑意的姜南柯也不问愿不愿意了，转而询问，“你缺多少钱？” 颤颤巍巍伸出两根手指的尹钟彬看她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又默默缩回了一根手指，“一....”千万？ “一亿？”姜南柯看他瞪大的眼睛，以为是不够，想了想他之前的两根手指，“两亿？够吗？” 心脏剧烈跳动的尹钟彬飞速点头，“够够够够够，绝对够了！” 跟预估的数字也差不多，姜南柯就掏出支票簿，正要蹲下去写支票，面前的小哥突然一个鞠躬，让她楞了一下。 “在我背上写，这么写就行！” 赶忙把他扶起来的姜南柯让他不要太夸张，怕他再来一次，还把包递给他，让他拿着，就用手垫着签支票给她。 许多年后，连青龙最佳导演都拿到的尹钟彬接受采访时话当年，还会一脸梦幻的提起。那个遍布蚊虫的夏天，他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的夏天，不管是父母还是亲朋都劝他放弃做梦，脚踏实地的找份班上的那个夏天。 ‘是姜南柯xi为我擦亮灰暗的梦想，让我能继续在导演这条路上走下去。’紧跟着这句话之后的就是‘但那家伙许久之后知道我只是想要一千万时，很是懊恼，她受骗上当。’ 如今对钱已经没什么感觉的姜南柯，撕下支票递给人已经傻了的小哥哥，“我不知道你准备找哪个发行方，你们教授应该也有关系，如果有需要的话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应该能帮你介绍一些人。” 小哥哥人还傻着，木呆呆的捧着手上轻飘飘的支票，回不了神，财神从天而降，仿若神话降临，凡人呆住了。 而收好支票簿的姜南柯却跟他说，“明天我让律师来找你，你看合约有没有问题，如果没问题，你就可以签约去银行兑这张支票了。” 猛然抬头的尹钟彬瞪圆了眼睛，“兑支票？” “对啊，支票要兑换的啊。”姜南柯不解，“你难道不准备跟我签约吗？” 眨巴着眼睛的尹钟彬有点反应不过来，“我们还要签约吗？” 不是很懂的姜南柯很疑惑，我们才见面三天，我难道平白给你两亿吗？ 两人面面相觑，头顶都有一个硕大的问号。打破这份沉默的并非他们俩任何一个，而是自墙角探出来的脑袋。 “签啊！当然签！” 循声望去的姜南柯，看到男一冒头，没太在意，她又不是在密谋，扭回头看导演时，对方也回神了，也是用力点头表示一定签！ 那态度，仿佛谁要是阻拦他签约，他就要杀人了。 抿唇笑开的姜南柯让他放轻松，“就是常规的投资协议，亏了算我支持电影创作，赚了要带我分账。详细的细节律师会跟你沟通，你应该需要提供一些你此前在项目投入的账目细节，会计师会核账，别的应该就没什么了。” 话很短，信息量有点大，学生导演的脑容量过载，有些迷茫，“账目细节是什么细节？分账又要怎么分？会计师核账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姜南柯觉得这帮小哥哥们都是小孩子的原因，详细的跟他科普，一部电影从投资到发行有多少流程要走。具体讲述投资合约和分账细节，通常是怎么算的，还顺带讲述了一波哪怕再缺钱有些钱也不能要，很可能是个坑，一定要小心避开之类的。 此前纯粹是因为烤肉聚餐的地方太吵闹，才把导演叫出来单聊的姜南柯，讲着讲着发现大家都聚过来，她也没在意。给一个人科普同上一堂小班课，对她而言也没什么区别，三不五时有学生提问，也只是让课堂越聊越复杂，毕竟电影圈的坑也挺多的，堪称哪哪都是坑，都要小心谨慎的闪躲。 有时候天上掉的未必是馅饼，也可能是铁饼，能砸死人的。 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公开课’到结束时，姜老师的口水都快说干了，真准备找水喝，边上的男演员就递了瓶矿泉水过来，她喝了水就觉得差不多了。 倒是有不少人还想听，但姜南柯觉得再讲下去也没必要。 “说到底也就是便宜都不好占，突然有人冒出来说什么我欣赏你要给你好处，那就得防着对方想卖了你。”姜南柯现场举例，“比如我，支票是给了没错，可支票兑换也是有流程的，我是可以跟银行挂失支票的，你的支票就无法兑换。” “如果在这个前提下....”姜南柯看向表情都变了的尹钟彬，“你被我忽悠着签了合约，被钱迷了眼，我再拖着不给钱，不让你兑支票，又找借口说什么，我现在也穷，可能拿不出那么多钱，只能给你....五千万？乃至于一千万，忽悠你先开工。你这机器一开，你自己就不想停下。” “这边要不到钱，你害怕停工，你就得砸锅卖铁筹钱拍。拍完要上映了，我如果信任自己的眼光，我觉得成片不错，我的人品也还算不错，我会把合约的钱补上，到时候等着躺赢。我要是个烂人，我完全可以卡住合约，重新跟你谈分成，我就要薅一笔大的，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给你上映。” 姜南柯一点都不怕尹钟彬多想，她又没准备干坏事，还提醒他下次别那么轻易的就接受所谓的天降馅饼，“你说说看，我要是只给你一千万，你还不得哭死？” 表情十分古怪的尹钟彬想说，如果有一千万就够我喜极而泣了。但他那份古怪让姜南柯误以为，他是被吓到了，也没有再多说。 “反正就那么回事吧。”姜南柯说完看了眼烤肉，有点饿，边上的演员小哥哥就连忙给她递装满了烤肉的盘子，让她一乐，小哥哥你很会看眼色啊。 小哥哥其实有想问的问题，“电影投资都有那么多弯弯绕的话，演员选经纪公司是不是也得慎重啊？” 嚼着烤肉的姜南柯点头，“当然得慎重才行，只不过....”看向小哥哥，“可能有点冒犯，要听吗？” 河证宇连忙摆手，“不冒犯不冒犯，您说。” “你的情况可能不是怎么去选择经纪公司，而是想办法让好的经纪公司觉得你值得投资。”姜南柯尽可能委婉的表达，“想要让经纪公司选择你，你得先证明自己有价值，你的价值就是可以让他们赚更多的钱，所以初期最好是选择放血让利，哪怕对方十分贪婪，对目前的你也不是坏事。” 若有所思的河证宇明白，“他们想从我身上抽血去卖，也得先把我养得值钱才行？” 颔首同意这个说法的姜南柯，确定他可以接受，话就直接多了，“商人都图财，他们都是在商言商。好看的演员才值钱，长相一般纯靠演技的演员想出头都得慢慢磨，有时候还要赌运气。你就需要赌运气，如果命够好，这部作品就能让你出头，你才有资格挑选经纪公司，否则.....”难了。 河证宇默默叹了口气，还是打起精神开了句玩笑，“您的价值肯定非常高。” 抿唇笑开的姜南柯拍拍他的肩膀当做安慰，随后就换了话题，没必要一直聊不开心的，也可以聊开心的么，比如带着爱做梦的男孩子们，一起幻想，如果电影成功了，他们的未来会多么的精彩。 天边夕阳西下，姜南柯也该走了。一堆人簇拥着她离开，想送她。她反倒得把一群人劝回去，你们一个下午都没拍摄了，工作啊，不干活儿了？ 男孩子们嘻嘻哈哈的回去了，重回首尔已经见识过两个极端款剧组的姜南柯，思索过后，又开始联系正常版的剧组，不管是电视剧还是电影，她都准备去混一混。能学到多少不谈，先给自己开开眼界。 又接连晃悠了半个月后，姜南柯又给自己找了个临时老师，朴赞郁。这哥正好有项目在拍，姜南柯就混进去当个挂名的执行导演，具体学习一下现场的团队调度。 朴赞郁到不需要姜南柯承诺他什么，双方就是互相卖个人情。朴导开玩笑的跟姜南柯说，如果哪天我缺投资，你可得给我留笔钱。姜南柯表示，能投资您的项目是我的荣幸。 新老师是在电话里嘻嘻哈哈定下的，挂断电话的姜南柯再度走上身着华服走进闪光灯聚集的名利场。 ‘太极旗飘扬’海外票房一天比一天高，高到电影公司大宴宾客，搞了个非常盛大的庆功宴。宣传韩国电影走向了海外的好消息，圈内有一个算一个，都来了。 姜南柯作为资方当然也要来，不过目前为止，媒体依旧不清楚她是这个项目的投资方，还是大投资方。圈内知道的人都不多，没人特地宣扬这件事，哪怕是制作方都想让肉烂在锅里。 这年头那么大方的投资人可不好找，项目分账了，姜南柯手上就有一大笔现金，电影公司还想持续找她投资下一个项目呢。这么个珍禽异兽当然要藏在自己家里，谁会出去宣传啊。只有消息够灵通的人，才知道姜南柯作为资方的身份。 穿着礼服来到庆功宴酒会的姜南柯在绝大部分人眼里只是艺人，她本人也更喜欢艺人这个身份，比当资方好多了，不然一堆人想骗她钱！ 面前就站着一个想骗她钱的。 李秉宪絮叨了半天某个项目多么多么好，本意是有个话题聊，不然他找过来，对方不搭理他。姜南柯严重怀疑这家伙是想两头赚，兼职中间人帮制作方找钱，到时候他就可以拿中介费。 “我真的没钱，你怎么不信呢？”姜南柯都无奈了，“我要存钱给自己拍电影，不说早就跟你说过么。” 李秉宪知道啊，可这话题没办法聊啊，“你的电影档次高到我友情出演，不要片酬你都不要？” “不是不要，大哥，而是用不到啊。虽然我剧本还没出来，但基本肯定是个纯爱片，你要演什么？路人吗？”姜南柯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聊的。 已经习惯被怼了的李秉宪知道再聊下去，妹子又要走，就说，“纯爱片的话，就是男主要帅呗，我刚好认识一个新人特别帅，今天也来了，你要不要去认识一下，当个备选么。” 姜南柯觉得这个可以，“行啊，人在哪？” 新人在这种遍布大佬的社交场，如果没心思到处去结交人脉的话，那就最好找个没什么人的地方蹲着，否则不小心得罪了谁，都不知道为什么倒霉。 这个新人就在一个没人的小休息室里蹲着，李秉宪还是打了电话才问到他在哪。本来想把人叫过来，但他看姜南柯表情有点不耐烦，就说我们去找他，便带着姜南柯往那个房间去。 宴会在酒店举办，场子里的每个人都是美衣华服，姜南柯就是，她穿了礼服也穿上了高跟鞋，特地去美容室做了妆发，说一声光彩耀人绝对没问题。 那位新人也是，新人西装革履，腿长的能突破天际，那双腿的主人倚着窗台翻着手上电影的宣传小本子，听到开门声扭头望过来。 酒店里的窗户是个假窗户，只有个造型，还是画上去的。酒店里的水晶灯远没有阳光散发的光线自然，可在夜晚也足够闪耀。 站在门口的姜南柯有一瞬间恍惚，恍惚间好似看到了很多年前，有个少年也是倚在窗边翻动着书本，听到开门声也只是淡淡的瞟了她一眼。 也可能没有看她？姜南柯不记得了，记忆开始模糊，那个少年却和眼前人在某个瞬间重叠了，让人见之失神的美少年啊.... 心脏徐徐跳动，有一点点快，又没有那么快，就只是在跳而已。 当年的少女看到少年整个人都被美貌震慑，如今的姜南柯，表情管理已经成为一种本能。 唇边挂着浅笑的姜南柯在新人准备跟她鞠躬前，先伸出手，“您好，初次见面，我是姜南柯。” 姜东元微愣一瞬，前辈，我们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你还来参加过我电影的首映礼。 不过.... 男孩子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女孩的手，视线不自觉扫过她手腕上的纹身。 “您好，我叫姜东元。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450 第五十一章 初次见面 姜东元至少跟陌生的前辈说过三次以上的‘请多指教’, 倒是第一次握住的手说出一句‘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双方真正意义上的‘初次见面’是在《我脑海中的橡皮擦》选角的办公楼里，彼时姜东元是去试镜的, 面试的角色就是男一号。这还是他的经纪人颇有来头, 才帮他抢到一个试镜的机会。试镜是否顺利不太好说，面试他的制作人和导演都没给准话，只说让他回去等消息。 在姜东元出了面试的会议室后不久，正在往电梯去的路上走到一半，拐弯就到电梯口的拐角突然出现骚动，前面的人陆陆续续弯下去一排腰，他和经纪人就听说姜南柯来了，随后他也弯下了腰, 即便那位前辈实际上还没拐弯，站在他的位置没看见人。 事实上姜东元也没看见对方的正脸，他还弯着腰维持着鞠躬的姿势，眼角的余光能看见面前走过了一个黑西装的男人，随后被经纪人拍着肩膀示意可以起来了, 他抬头看过去，只能看到被五个人簇拥在中间门的姜南柯的背影。 这就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在姜南柯脑内没留下任何记忆, 在姜东元心里也没留下什么波澜的见面。 彼此差距太大了, 大到姜东元鞠躬都是惯性的, 连感慨巨星排场就是大的想法都没有。大前辈降临这种小后辈聚集的场所, 会被众人恭敬迎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姜东元能有什么想法, 他啥想法都没有，对方压根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随后那个项目的男一定了郑宇盛，也没姜东元什么事, 经纪人安慰他好项目多呢，他也只是笑笑。 双方第二次见面是《我脑海中的橡皮擦》首映，他没有收到邀请函，纯粹是被李秉宪带去的。在首映礼结束的聚餐上，他见到姜南柯的正脸了，混在所有去跟众多前辈敬酒的后辈们中间门，端着酒杯同端着茶杯的前辈碰个杯，半弯着腰说一声‘请多指教’。 在这种社交场，来跟前辈敬酒的后辈太多，姜南柯都换茶杯了，对这一群人都没有留下任何印象，包括姜东元。 姜东元也没想太多，他在那天印象最深刻的是，李秉宪好似对这位前辈有点想法，而且很明显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的单恋，单纯吃了个瓜。 第次见面是姜南柯的演唱会，这次是他堂妹拜托勇闯演艺圈的堂哥，想弄两张外面有价无市的姜南柯演唱会的票。姜东元也买不到啊，他就试探着给李秉宪打了电话，哥们按照市价卖了他五张票，一百万一张的市价。 姜东元拿到手上一看，是免费的那种公关票，对方却要了他五百万。这让姜东元有很多槽想吐，继而认识到，为什么圈内都说李秉宪是铁公鸡，这操作着实有点神奇。 票到手后，原先只要两张票的堂妹看到有五张，极其兴奋的感激堂哥的同时，强烈跟堂哥安利自家爱豆，要拽他一起去演唱会。姜东元还是有很多槽想吐，姜南柯就是他们这一代的巨星，他初中的时候还买过SESJ的周边呢，还用得找堂妹安利？ 堂妹也是个初中小姑娘，默认已然进入社会的堂哥都是‘大叔’了，肯定跟不上时代，疯狂卖安利。安利成功，堂哥答应跟她一起去演唱会，很是开心。 坐在VIP席位看了演唱会的姜东元前半场很冷静，后半场堂妹嗨疯了，他也很难避免比躁动的现场带着嗨起来。尤其是在姜南柯飞跃烟花的那个场景下，他都是跟着全场一起疯狂尖叫，仿若万众迷弟之一。 整个场子都很嗨，VIP这边拿到的都是公关票，有很多是品牌方的人来捧场，已然是社会精英了，被躁动的气氛带的变成全员迷弟迷妹，姜东元也只是大众之一。 演唱会结束后，有个内部的庆功宴，VIP席位的人都被邀请去参加，姜东元带着嗨了一晚上嗓子都哑了小堂妹和她的小姐妹一起去了。 小朋友想跟爱豆合照，堂哥就受命去询问前辈是否方便合照。姜南柯脾气很好的答应了，姜东元是在合照完自我介绍说，我也是演员，请前辈多多指教。 前辈笑眯眯的跟他说加油，实际上姜南柯对这个人没留下什么印象。还是那个原因，现场人太多，她的迷弟迷妹也很多，连找她合照的人都非常多，姜东元并不特别，她自然就不记得。 姜东元倒是记得，但也只是记得而已。 随后就是《狼的诱惑》首映，姜东元作为男主再度见到受导演邀请来参加电影首映礼的姜南柯。后者专门在首映礼开始前，到后台跟导演碰了面打了声招呼，姜东元就是在此时被导演作为数位演员之一介绍给姜南柯的。 后辈见到前辈，自然是先鞠躬再说一声‘请多指教’。前辈温和的回他，‘我会好好欣赏电影，要加油啊’。 电影结束后，团队聚餐。姜东元还是作为数位后辈演员之一去给前辈敬酒，被前辈夸了句‘你在大荧幕上很帅’。 双方在这一天就这点接触，没有在姜南柯的记忆里留下任何痕迹的接触，至于什么帅哥的夸赞，只是常规客套而已，她见过的帅哥太多了，对方并没有帅到惊天地泣鬼神，让她印象深刻的地步。 姜东元倒是记忆深刻，因为他敬酒回座位后边上的同僚们在起哄，说什么前辈夸你很帅之类的。他有点小尴尬，他觉得前辈很可能只是客套，不过....心情也很好就是了。 《狼的诱惑》成绩出乎预料的好，票房达到了两百一十万人次，不出意外他们能跻身今年票房前十。项目爆了，所有主演都享受到了红利，姜东元更是品尝到了什么叫一炮而红，人都差点飘。 此时，经纪人把他带去了今年真正的票房王者《太极旗飘扬》的庆功宴，在这个场子里名流遍地，他一个刚刚蹿红的小生，就没什么牌面了。 这个场子对目前心气已然被‘红气’养出来的姜东元来说不太友好，他去外面所有人都捧着他，仿佛他就是天王巨星。可到了这里，经纪人是带他来交际的，他见到是人是狗都得鞠躬，自然会不太舒服。 已经不太乐意弯腰的姜东元就躲到了没人的小休息室里，继而接到了李秉宪的电话，说是要过来找他。 李秉宪在电话里并没有说要带姜南柯过来，姜东元也不知道对方要来，但见到了人，他也没太多想法，直到.... “您好，初次见面，我是姜南柯。” 初次见面啊..... 圈内一直说红气养人，姜东元本来不信，现在却信了。突兀的发现他真的飘了，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实际上，他依旧站在山底，勉勉强强跨了一级台阶上去，对山顶的人来说，他也只是个‘初次见面’的无名氏而已。 姜南柯对初次见面的小哥哥印象很好，人很帅啊，口音也很有趣。 “釜山人？” 微愣一瞬的姜东元为她有些别扭的釜山口音，恰到好处的扬起笑脸，“前辈也是釜山人？” 李秉宪就是很自然的惊讶，“你还会说釜山话？” “会一点点，幼儿园之前在釜山，之后都在首尔，基本忘光了。”姜南柯只是开个能让大家迅速亲近起来的话题，笑问釜山口音很明显的小哥哥，“你学首尔话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很麻烦？” 坦然点头的姜东元表示，“像是在学外语。” 此话让大家都笑了，姜南柯也就是顺势说出，“别叫前辈了，你几几年的，比我小的话叫姐姐就行。” “他81年的，比你大一岁。”李秉宪调侃一句，“你要叫哥吗？” 姜南柯无所谓啊，还玩笑的叫了，“欧巴~” 这一声叫的两个男人都愣住，李秉宪白眼差点翻出来，“你怎么不叫我欧巴？” “帅哥才能叫欧巴。”姜南柯让他别捣乱，转向姜东元，“方便交换个号码吗？我手上有个项目，可能有机会合作。” 反射性看向李秉宪的姜东元，被后者斜了一眼，“看我干嘛，给不给你说话啊。” 姜南柯疑惑，“怎么个意思？” 默默掏手机的姜东元双手递过去，开口道，“有机会跟您合作是我的荣幸。” “哎~不是比我大么，说平语吧。”姜南柯接过手机正要输入号码，她自己的手机响了，她就把姜东元的手机递给李秉宪，示意他输，自己接电话。 打电话来的人是姜帝圭，问她人哪去了，说是要给她介绍个可以给她的电影做副导演的人，让她赶紧过来。挂了电话后，姜南柯就让李秉宪跟姜东元聊后续，再对新认识的小哥哥说，改天有空出来吃饭，便去找姜帝圭了。 等她走后才给姜东元的手机输入号码的李秉宪，弄完后把手机丢回给后辈，上下扫视他，“你之前看我什么意思？” 姜东元眉头微挑，半真半假的问，“真的要我解释吗？” 轻‘啧’了一声的李秉宪嘟囔一句‘眼色够快的’，也没太在意，转而说起姜南柯要自己当导演拍电影，他给未来的姜导介绍了他，目前看来姜导疑似对他有兴趣，搞不好真能合作。 “别想着她当导演就是胡闹，即便是，你成为她的男一，对你也有莫大的好处。她的人脉不说让你在忠武路横着走，也能帮你推开任何一扇你推不开的门。”李秉宪让他认真对待，“跟你经纪人好好商量，别傻乎乎的就拒绝，有些项目哪怕不能上映也值得拍。” 说完李秉宪就起身，拍拍他肩膀，“改天有空喝酒。” 两位都丢下一句‘改天有空喝酒’的前辈走了，留在原地的姜东元看着手机上多出来的那个号码，表情似笑非笑，这个圈子还真是有意思。 还没等他整理好心情接受自己就是个萌新，要想在名利场玩耍就得接受去给外面的一群人弯腰。休息室的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就不是前辈，而是后辈。 后辈好似很意外里面还有人，看到他后微微鞠躬，再解释，“我看到姜南柯前辈和李秉宪前辈都出去了，以为没人才没有敲门。” 姜东元笑笑表示没事，突然想起来，“你刚才怎么没跟前辈打招呼，不是看到她进来了么？” 多少有些尴尬的张美妍讪笑，“我们其实不熟，前辈应该不认识我。” 蓦然又想到‘初次见面’一说的姜东元低头笑笑，“也是，他们跟我们怎么会熟。” 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的张美妍犹豫着想退出去，姜东元却摆手示意这地方归她了，他走，“你如果想躲谁的话干脆把门锁上吧，不然谁都能进来。”没人敲门。 表情更尴尬了的张美妍想解释，“您误会了。” “我先走，你自己看着办。”姜东元无所谓那是不是个误会。 作为同组拍摄过的半个同僚，这为后辈身上背着的误会可就太多了。先有给导演做小，后又搅黄了导演的订婚，接着是踹了导演扒上了一个富二代，目前八卦已经进展到，她都在别的项目演女一了。 纯然是听过一堆八卦的姜东元对这位后辈本人没什么想法，即没好感也没恶感，只当曾经合作过的同僚，毕竟这个圈子演员的上升通道都是那么些，甚至不分男女，有什么好评价的呢。 休息室的门再度关上，独留屋内的张美妍面色阴沉沉的，手搭在门锁上许久，始终没下定决心锁上那扇门，即便她确实在躲人。 张美妍最近这段时间门过的很不好，可以说是她进入娱乐圈以来过得最糟糕的一段时间门。 她家早年也是富裕过的，不说什么大富大贵也能混个中产。97之后，股市本盘，父亲背负巨债跳楼，人死债没消。家里一落千丈，母亲撑了两年也没撑过去，被暴力催债的人逼到走上绝路，还在绝望之下要带着全家老少一起‘烧炭’离开。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他们租住的平民窟房子太拉胯，达不到‘烧炭’这个行为要求的完全封闭的效果。邻居闻到了味道，紧赶慢赶的把人送医院。一家六口，只活下来了张美妍，和身体已经垮了只能在医院花大价钱拖着一口气不咽下去的母亲。 彼时，张美妍也不过才十六岁。 十六岁的少女身背巨债还要养一个重病卧床的母亲，怎么养？催债的人，给了她一个赚钱的渠道。 十六岁的少女就这么迈入了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说实话那个日子不好过，说实话那个日子也没那么难。 可能是张妈决绝的行为，让催债的人也不敢把张美妍逼太紧，她要是也死了，这债不就彻底没人还了么。地狱待久了，妖魔鬼怪见多了，也就渐渐遗忘了所谓正常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张美妍就是如此，她一度习惯了那样的日子。 奇幻的日子随着她逐渐长大，容貌张开，居然渐渐好过起来。尤其是催债公司转行开了个模特公司，她变成了公司的模特，日子就更好过了。公司老板发现娱乐圈有搞头，手上掌控的漂亮姑娘们就纷纷上岸，这事儿还正经有搞头，来钱比陪酒快。 张美妍遇到郑宇盛的时候，并没有电影中所谓当事人能感受到的命运的相遇，她只把对方当个另类的客人，她也是接待过艺人属性的客人的，郑宇盛不特别，或许他心软是个稍微特别的点。 心软的郑宇盛给她介绍了一份正经的工作，去拍电影。她是在进入电影片场的那一刻，才真正感受到，这或许是她改变命运的机会。 可是这个机会很快就消失了，张美妍不知道原因，她只是被一个可能是执行导演的男人通知她不用来了。她也不敢问为什么，过去几年教会她，听话才能活。 听话的离开了片场的张美妍接到了郑宇盛的电话，对方让她别着急，出了点意外，让她再等两天给她介绍新工作。 等了快九天的张美妍本来都习惯了男人的话都是放屁，谁知她真的又进了一个剧组，这次她不是被郑宇盛介绍进去的，而是被姜南柯介绍进去的。 张美妍很清楚，她跟姜南柯没有任何关系，对方极有可能完全不认识她，纯粹是看郑宇盛的面子，帮她的一个小忙，对那样的‘大人物’来说，她的存在无关紧要。 但自己身后站着一位‘大人物’，那个‘大人物’还是位女性，这件事让张美妍感受到了‘世界’的变化。最明显的就是新剧组上下对她都很友好，大家都很好奇她跟姜南柯是什么关系，却没人会误会她和姜南柯是滚在一张床上的关系。 此前郑宇盛介绍的那个剧组也没什么不好的，只不过是众人看她的视线带着审视而已，张美妍都习惯了，只要机会握在手里，就没什么不能忍的。可在这个组里，所有来跟她套近乎‘听说你是姜南柯前辈介绍’的人群，看她的目光只是好奇，偶尔也会有讨好，那是她许久没有走进的‘世界’。 张美妍一时，有些贪念，正常的世界。 正常的世界只存在了一天，在这一天中张美妍并没有跟任何人解释我跟姜南柯前辈并不认识，她即不想也不敢解释。如何解释，重新提起郑宇盛？那跟以往又有什么不同呢？ 世界一直都是一样的，一天之后，张美妍的世界又回到了本来的模样。 一切起源于一场无法准确定义的误会。 当时《狼的诱惑》剧组都已经开拍了，所有演员早就已经定案都进组开拍了，新加入的人就需要新角色。导演真的是给姜南柯面子，既然给了人情就把人情做的实在点，最初导演就是如此朴素的想法而已。 为了把人情砸实，导演给新出现的女演员想了个还算有点高光之处的戏份。大概剧情是，女孩放学回家的路上被小混混欺负，男主从天而降英雄救美，美人感激男主就送了男主礼物，被女主看见引发一个小误会。 张美妍就要扮演女孩的戏份，戏不多，也不复杂。 前一天拍大夜，收工后困的要死的导演叫待机的女新人去他房间门要给她讲戏。那个时间门早不早晚不晚的，凌晨四点钟的样子。张美妍其实做好了导演想要对她做什么的准备，毕竟导演让她去房间门啊。 叫女演员进房间门的导演纯粹是懒得折腾，他就想着讲完睡觉，五个小时后剧组就要再度开工了。再加上圈内把演员，不分男女，只是把演员叫到导演房间门讲戏是非常正常的事，本来就住旅馆，不叫到房间门去哪讲？楼下大堂啊？ 没什么奇怪想法的导演把女演员叫到房间门，已然习惯某个生存标准的女演员进了房间门很自然的说，我先去洗澡。导演懵了一下，你为什么要去洗澡？张美妍已经进了洗手间门。 小旅馆没啥隔音功能的淋浴声音，让熬了一夜脑子不在状态的导演，后知后觉的发现女演员可能误会了。而既然对方误会了，那他吃个‘夜宵’也没关系啊，又不是他强迫的，姜南柯就算知道也不会怪他。 再说，导演比谁都清楚，姜南柯很可能只是个顺水人情，也没多在乎那个新人，不然怎么可能是姜南柯的经纪人联系他，应该是姜南柯本人联系他才对。 心安理得接受送上门的小甜点的导演就顺势而为让一切自然的发生了，倒霉的点就在于，未婚妻突然冲进来，后续的一切就不可收拾。 后续的一切其实跟张美妍没多少关系，更多是导演的大男子主义，认为未婚妻让他在众人面前丢脸有了逆反的心理。我都跟你说了是误会，你非得不信，那我就养个小情人做给你看。 张美妍就这么得到了新角色，在项目快要杀青的情况下，导演硬生生给她专门塞了个角色，正经有戏份的，女够不上，女四勉强搭边。她成了搅合在男女主角中间门的小白花，挑动男女主角的感情危机，多少有点导演自身投射的意思。 而原本低廉的片酬也因导演的原因，拉高了一大截。 那笔钱对张美妍来说不少了，跟她以前陪贵客比，都比得上。更关键的是，导演私下补贴她，她的所谓经纪人根本不知道，这笔钱就是她自己的钱，这就很重要。要知道此前她就算多赚了一分钱，都得上交，母亲的治疗费也是她把钱交出去，公司的人代为给医院。她手上没有钱，穷的买瓶水都得让经纪人吃个豆腐，摸一把捏两下才能换瓶矿泉水。 ‘工作’数年的张美妍其实已然还清了她父亲欠的钱，包括利息。她私下有记账，早在一年前就还清了。但公司说没有，公司说她的置装费、生活费、母亲的住院费，杂七杂八都是她欠下的钱，她这辈子都还不清。 张美妍没有力量挣扎、反抗，讲道理，她只能接受。只为了活下去，带着母亲一起活下去。 命运真正的转折点是《狼的诱惑》上映了，她在陪着剧组跑宣传的过程中，认识了一个小开。小开对她有好感，小开正经追求她。张美妍遇到过这样的人，因她的容貌误会她清纯无辜，继而追求，可当发现她是‘淫-娃-荡-妇’后，又疯狂的辱骂她，好似是她勾引他们的一样。 有过很糟糕经历的张美妍对这样的人敬谢不敏，就在小开又送花来时，跟对方开诚布公的说，我跟你想的不一样。小开却笑嘻嘻的说，我知道啊，我只是跟朋友打赌，多长时间门能追到你，既然你那么坦白，那我们做个交易，你帮我赢了赌约，我帮你解决你的公司。 这才是真正改变命运的机会，张美妍立刻就抓住了。 所谓的经纪公司就这么被解决了，张美妍成了自由身，在欠条烧毁在她面前时，她以为她会奔溃大哭，可她什么反应都没有。除了纸张烧到了手她也忘记放开，反而把手烫了几个水泡之外，世界很突然的就变的不一样了。 世界始终是一样的，地狱永远存在，她始终活在地狱里。 那个小开玩的非常疯，疯癫的程度是久经风月的张美妍都惧怕的。但那个小开出手也非常豪爽，对方一次性帮她母亲交了一年的住院费，对方给她介绍了新的经纪公司，对方还让她成为一部电影的女主角。 从一个地狱掉到另一个地狱的张美妍觉得，她现在日子过得好多了，至少买瓶水的钱她能自己掏了，或许这就是天堂的另一个模样。 直到，那个小开玩腻以前的游戏了，他有了新乐趣，旁观张美妍和别人玩游戏的新乐趣。 日子又难过起来，那么难过的日子里，张美妍见到了姜南柯，给她带来命运转机的姜南柯。 她此前就见过姜南柯，在电视上，在海报里。那张印着她面庞的海报，甚至是母亲烧炭引火的碎纸片之一。 张美妍第一次见到真人姜南柯，是在郑宇盛电影的首映礼，她是收到郑宇盛邀请过去的。她远远的看到了姜南柯，心里是有感激的，想上前跟她说一句谢谢，谢谢你介绍我去那个剧组。但巨星身边围着的人太多了，还有个不知为何对她很反感的李正宰，她没敢去。 但这次在电影首映礼结束的聚餐上，张美妍敢跟误会她和姜南柯有关系的人解释，我们其实不认识。她们本来就不认识，她连上前敬酒都不敢，何谈认识呢。 张美妍是感激姜南柯的，直到，她在地狱里见到了姜南柯和地狱的创造者，那个小开，谈笑风生。 那是很平常的一天，平凡到她努力想要认真拍摄，但大家都觉得她是没事找事的一天。 那一天，姜南柯就这么出现了，走在小开身边，两人不知道在聊什么，好像是男孩子说了什么有趣的话，都得女孩满面笑颜，灿烂如花。 【真漂亮啊，她真的好漂亮啊，可那么漂亮的人怎么会.....】 或许是被魔鬼操控了，张美妍走向了那对男女，挡在他们前进的路上。她看到姜南柯疑惑的看着她，也看到那个小开隐晦又狠厉的用眼神警告她。 张美妍感觉自己就变成了魔鬼，漂浮于身体之上，看着自己鞠躬跟两人道歉又匆匆跑开。跑走时，她还听到姜南柯好奇的询问‘她是？’，那个小开怎么回答的呢？她没听见。 中午休息，剧组吃炸鸡。剧组的盒饭一直挺好吃的，小开一贯手松，盒饭他偶尔也要吃，就要吃好的，组里不少人都很喜欢小开手松这个优点。 本来张美妍也喜欢，她还喜欢吃炸鸡呢，可她今天中午以不舒服的理由避开没去吃，躲在了一边。像下水道偷跑出来的老鼠，藏在角落，远远的观察那个不知道是天使还是魔鬼的存在。 那个女孩子可能只是人而已，普普通通的人，那个人跟小开好似也没有多熟。小开想讨好她，给她拆鸡翅，她却不喜欢，她没有吃，任由鸡翅放在餐盘里，喝着饮料跟那张桌上的其他人聊着什么。 张美妍不知道那两人是什么关系，她详装好奇的去问跟姜南柯明显更熟的副导演，他们俩很熟吗？ “怎么可能。”副导演上下扫了她一眼，“你该不会是误会南柯要抢你男人？别异想天开了，你的金主在那孩子面前连条狗都不算。”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南柯想当导演，过来看看剧组拍摄具体调度而已。你动动脑子，他们俩可能吗？别出去乱说，我怕死的是你，你有点天赋的，好好发展未尝没有前途。” 不知为何，张美妍松了口气，比借条被烧掉的那天还要如释重负。 姜南柯是不一样的，姜南柯是她的偶像啊。她也曾追逐过她的舞台，她买过她的专辑，去过她的签售会，房间门贴满了她的海报。那张被偶像签了名的海报，还一直跟在她身边，即便搬了无数次家，被无数人驱赶，她也始终带着那张海报。 直到...... 姜南柯是不一样的，姜南柯是她的贵人，姜南柯把她从地狱拽到天堂，姜南柯..... 灯光璀璨的酒会里，不敢锁上门，只敢用身体抵着门的张美妍感觉门把手动了。她整个人一惊，外面响起敲门声，她才放松，想着可能是服务人员？ 后退开门的张美妍就这么见到了姜南柯，美好到她无法接受会在地狱里见到的人。 那个人看到她有些意外，随即含笑问她，“您好，请问房间门里还有其他人在吗，你认识一个叫姜东元的艺人吗？” 张美妍愣愣的点头，对方误会了，“他在里面？”说着要进去。 面前的姑娘不动，姜南柯后退一步，歪头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了吗？ “您....”刚吐出一个字的张美妍回神了，脑袋直接往下砸，弯到一半被人拦住了。 按住她肩膀的姜南柯连声说小心，“你差点砸到门把手，不用那么夸张。”吓她一跳，连忙把人扶起来，“没事吧？” 姑娘脸刷的就红了，反而把姜南柯逗笑了，“该不会是我的粉丝？那么激动。给我鞠躬的话应该是艺人，后辈吗？叫什么名字，初次见面，你好呀~” 脸色涨红的姑娘心却沉下去，‘咚’的一声掉到了谷底，地狱的深处，初次见面.... “您好，我叫张美妍。” 隐隐觉得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的姜南柯一时没在意，按着她肩膀的手下滑，托着她的手上下晃了晃，“你好~张美妍，我是姜南柯~” 抿唇想要露出一个自然的、漂亮的笑脸的张美妍正要说话，听到她轻吸了口气。 姜南柯有点小尴尬，抬起两人交握的手，“小朋友，你捏的我有点疼，真的那么激动啊？” 本能甩开那只手的张美妍力气没收住反而把毫无防备的姜南柯甩的一个踉跄。 “姜南柯！！” 刚站稳的姜南柯反射性扭头，就看到李正宰黑着脸冲过来，灵光一闪，她想起来了。张美妍，不就是长颈鹿小姐？ 远远看到冤大头二号好似被欺负了的李正宰冲到近前刚要发飙，姜南柯抬手就搂住了不知为何人都傻了的姑娘，提醒对方，这里可都是人呢。 “叫什么叫，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嗓门大啊。”姜南柯说着话，抬手冲四周已经被叫声吸引过来视线晃了晃，示意没事，再把身边的妹子往房间门里推，“你进去躲躲，抱歉啊，他发神经，我解决。” 李正宰咬着后槽牙凶她，“我让你离她远点的呢！” “偶然碰到的，不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姜南柯让他别搞事，“她是我小粉丝，多乖啊，你别欺负人家，还是小姑娘呢，你要不要脸。” 给气笑了的李正宰让她要点脸，“她81年生的，比你大！” “那又怎么样，还是我粉丝啊。”爱豆很保护粉丝，“你别搞事，走走走，我们换个地方聊。” 站在门框除的张美妍看着那个厌恶她的人被她的爱豆推走了，可她的爱豆，她的爱豆...... 原来，也是地狱的上位者之一。 451 第五十二章 姜导的日常 九月末, 姜南柯已经在朴赞郁的片场待了大半个月，必须要说，朴导是个非常靠谱的老师, 比她花重金找的教授还靠谱。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朴导秉持着有白工不用纯属浪费的潇洒，使唤起姜南柯来那是无敌自然。 其实最开始, 朴赞郁对号称来他剧组学习的姜南柯还是很客套的，只以为她是过来玩两天, 没太在意她想怎么玩, 不干扰拍摄就行。在剧组晃悠了两天的姜南柯本想着这次可能也学不到东西的时候，偶然听到负责带她‘玩耍’的执行导演抱怨，说保护费都交三波了，那帮混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打完烦死了。 所谓的‘保护费’就是字面的意思, 拍摄如果在某个帮派的地盘上, 他们是会跟剧组收保护费的。类似小摊小贩在人家地盘摆摊做生意也要上交保护费的性质一样, 拍电影也是‘做生意’啊，到了人家地盘就得交保护费。 这不是‘社团’欺负朴赞郁的剧组，而是老规矩了, 哪个剧组都得给。这年头, 世道混乱，这条规矩在东亚国家基本都一样，中日韩都一样，去到泰国都是如此，本身没什么好说的。 但剧组这次拍摄的外景地有点特别，这条街道的归属权很微妙，三家在抢地盘，暂时谁都没打过谁，即属于三不管地带, 也属于三家都觉得是自己的地盘。所以执行导演交了一次保护费之后，第二家又来要，给了，还有第三家。 保护费要给的钱不多，剧组也只要在这个街道拍五天而已，属于剧组‘合理支出’，这种小事都不需要执行导演告诉总导演的。可这陆陆续续给出去了三笔钱，执行导演就很蛋疼，这帮混混是不是以为他们好欺负？关键是以后该不会还出来第四波吧？那就得告诉总导演了。 这世道在电影圈混的，举凡能混出头的‘大导’身后都有所谓的靠山，大靠山是不怂这种小混混的。不过是懒得折腾，如果姜帝圭知道了这事儿其实也不难解决，只是执行导演不想让老大觉得他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姜南柯听说了这事儿后，找到负责这条街道辖区的派出所，随后给亲爹打电话，从亲爹那绕了一圈再带着执行导演去见所长，互相客套一下喝杯茶，随后给剧组找来两个‘保镖’。就是两个巡逻的片警会经常来剧组这边绕，也不算得罪混混只是给点震慑，让他们不要贪得无厌。 纯粹是顺手就帮忙解决了这件事的姜南柯，自己都没在意。执行导演却想着，这不大不小也是个人情啊，姜南柯的人情不是送给他的，他就去跟老大汇报了。事情没解决去跟上司诉苦，和事情解决了去汇报上司，这是不一样的概念。 听说此事后的朴赞郁找来姜南柯，询问她是真的想学怎么协调团队当导演？姜南柯就很囧，合着你之前当我来玩的？ “真想学应该是从项目搭建之初就跟着我，这才叫学习的态度，我这边都快杀青了，你才过来，我以为你是好奇来玩的有什么问题？”朴赞郁说完拜拜手，示意这事儿不重要，关键是，“你要是真想学，那我可就真的使唤你了，你学习的过程就是你交学费的过程，没问题吧？” 乐呵呵点头的姜南柯表示，“没问题~” 这次之后，姜南柯就从剧组‘吉祥物’变成了剧组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朴赞郁把她丢给了主要负责现场调度和后勤的副导演，上司对下属说，你以后有什么问题先找姜南柯，这姑娘解决不了再来找我。 副导演也是秒懂，每每拜托姜南柯帮忙时态度都是无限好，但事情多多少少都有点麻烦。 什么摄像组和道具组的人因为一点小事吵起来啦，亦或者因为剧情的原因，某些消息灵通的宗教组织觉得剧组侮辱‘圣母’来捣乱啊。总之都是一些管吧事不大，不管又可能引发危机的小麻烦。负责处理这些小麻烦的姜南柯就跟个救火队长一样，成天到处跑，忙得要死。 也算围观过很多不同剧组的姜南柯，以前虽说也知道剧组里狗屁倒灶的事很多，那么多人聚在一起工作，不可能一派和谐的。可她是真没想到，剧组天天都有人搞事，就没有安生的时候。这事儿给她最直观的教训就是，以后她的项目立项，一定要找个靠谱的执行导演，能省不少事呢！ 不过忙碌的姜南柯着实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如何在两个团队中间门和稀泥，又如何在无法平稳的说服双方各退一步时，就当个暴君，不论谁对谁错，争执双方各打五十大板，就为了平息纠纷让大家专注拍摄。 这段学习时间门让姜南柯深刻的了解到，为什么平时脾气都还不错的导演们，一旦进了片场，胸中怒火那是直线上涨，人人都是暴君。这还真就是职业特性，高压派的导演是最轻松的，让底下人拍，就不敢随意惹事。 片场和普通职场虽然相似，但不是一回事。在片场拍摄只有一段时间门，那段时间门还得赶工，此时比起团队和谐，作为领导的总导演，更需要追求的是团队上下都得听话。众多小团队能和谐相处最好，不能就得全员老实点，别给老子找麻烦，耽误拍摄，你们全都等着死。 在姜南柯都能卷起拍摄行程表，用那个当武器，大力敲在一个不小心差点让摄像机砸在地上的小摄像时，朴赞郁乐呵呵的告诉她，你算是半出师了，就是要凶一点才行。 凶巴巴的姜PD正觉得学习渐入佳境时，学校开学了，她先回去学校报道，本想着能两边兼顾，开学半个月后，她被教授指派负责今年校庆。这一下，她就没办法回剧组了，也没必要再跟剧组请假，她这边忙完朴赞郁那边都要杀青了。 唉声叹气回去准备校庆的姜南柯，变成了一个隐性的暴君，没人招惹她还好，但凡底下的学弟学妹们犯弱智的错误，她都会直接开喷。弄得不少初次参与校庆筹备的学弟学妹们，都有点怕她。 姜南柯倒是没感觉到别人怕她，不过她也没在意这件事。在校庆的筹备过程中，她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总导演啊，头顶上司（教授）又不管事，什么都是她安排，她很忙，没工夫管那些。 今年校庆的排练现场也有艺人迟到，还是李哮利，她迟到了半个多小时，现场所有人都在等她一个，姜南柯大发火。匆匆带着艺人赶来的经纪人都快给导演跪下了，姜南柯都只有一句话，不想来别来，今年没你们，滚。 这一年李哮利的人气依旧是如日中天的超一线爱豆，在她红透半边天的情况下，首尔大校庆邀请她来参加很正常。能接到首尔大的邀请对李哮利的团队来说也是好事，公司都提前对媒体宣传了，展现自家艺人红火的程度。 正是因为宣传都放出去了，如果李哮利没有登台，那后续的问题会很麻烦，必然有记者探究为什么她没登台。如果被报道是李哮利不敬业乃至于耍大牌，排练迟到才被替换，那李哮利一定会被群嘲。 经纪人好话说尽不管用后，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居然玩威胁，说什么他们也可以对外放风，是姜南柯公报私仇，不把校庆舞台当回事，才故意替换李哮利，到时候倒霉的未尝是他们。 嚣张的经纪人给姜南柯逗笑了，不是怒极反笑的笑，就是单纯的被弱智逗笑了。她扫了眼双眼冒火硬憋着没开腔的李哮利，转向他的经纪人，轻飘飘的开口。 “我其实一直都不太理解，为什么那么多媒体喜欢拿我跟你们家艺人放在一起做对比。你们公司是不是通稿发多了，蹭热度蹭，谎话说了一万遍把自己都骗了，就真的以为，她能跟我比？” “不谈什么奖项、人气这些虚幻的东西，就说演唱会，真正称得上国民歌手的人谁没举办过演唱会。”姜南柯现在一点火都没有，跟脑残生气拉低她的档次，“她好歹也红了两年，你们公司够胆子给她办演唱会吗？一个个唱都没开过的艺人，你们好意思把她吹上天？” 姜南柯头一扭，“都站着干嘛，安保呢，把人弄走！” 一直没说话的李哮利突然开口，“姜南柯你别太过分！” “我还就过分了。”姜南柯直直的盯着她，“你跟我说TM什么行程耽误，路上堵车，那关我什么事？难道在演出现场你说堵车就能迟到？全场观众都得等着你？大家都得理解你？你TM算什么。身上的酒味还没散呢，宿醉来我的场子排练？我给你脸的是吧？”手冲着围观群众一比划，“人都在，别说我欺负你，你问问大家，谁看不出你是宿醉！” 反射性看向人群的李哮利，看到的面庞，有奚落，有嘲笑，还有闪躲，就是没人为她遭受的‘欺负’而愤怒。 李哮利极端愤怒，两步冲上前胳膊都扬起来了，姜南柯动都没动。发疯的女艺人已然被好歹理智还在的经纪人拦腰抱起，站在学姐身后的学弟已然冲上去，一个冲上去了后面就跟着一群，这里是姜南柯的场子，她根本不需要动。 随后安保赶到，‘捣乱’的人就彻底被清走。现场在大戏开演时，全是吃瓜群众，大戏结束也不敢吱声，都假装在忙，忙的不敢去跟总导演搭话。 姐妹敢。金泰熙一脸兴奋的冲去找姜南柯，她之前在后台没赶上‘大戏’的现场，听说后飞速找来，要吃第一手瓜。姜南柯被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得哭笑不得，你有必要吗？ “哇~你是不知道，李哮利真的....”金泰熙思索着要找个什么形容词，“嚣张？她特别嚣张。” 姜南柯听不懂，“李哮利还能到你面前嚣张？”脑子有问题吧。 “不是跟我，是跟摄制组。” 金泰熙说她们之前合作过一个情景剧，对方在片场先是迟到，跟今天一样也是很明显的宿醉进场，就这也不安生，在片场一会儿就找个事，还堂而皇之的跟导演抱怨说什么动作设计太复杂，给她都看傻眼，这什么神奇人物？ 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一出的姜南柯听了也只是笑，“给你们拍情景剧的应该是个综艺导演？” “导演就是导演。”演员表示，哪怕是综艺导演，掌镜的也是导演。 现场的姜导展颜笑开，“你是对的。” 也跟着笑出声的金泰熙心思还在吃瓜上，“我听他们说，你怼到李哮利脸上了，说她没资格跟你比，都是媒体抬轿子？” 坦然点头的姜南柯反问她，“难道不是？” 微愣一瞬的金泰熙想了想，还真是哎。 哪怕媒体把李哮利的人气吹上天，这位跟姜南柯也是没法比的，且不说双方都不在一个赛道，就算在一个赛道做对比。按照未来的说法，李哮利跟姜南柯对冲，那也是登月碰瓷。 两边作为歌手的实战成绩差距是非常大的，以前她们都混女团的时候，也是SESJ稳稳压对手一头，她们出道了几年，销量排行榜她们就占据了几年，甩所谓的对手至少一个零的差距，巨大。 彼时市场上就这两个女团最红，媒体看热闹不嫌事大，就经常把两个团放在一起对比，挑起粉丝战争。后续姜南柯跟李哮利各自单飞，都是高人气，媒体再度把双方放在一起对比，比的也只是虚幻的人气，那些小报刊是不会专门列数据的，数据列出来，双方就没法比了。 李哮利看着人气非常高，说红透半边天都没问题。但姜南柯连个人亚洲巡回演唱会都举办过，李哮利却连个唱都没开过。这其中有没有公司怕投资在演唱会上的钱赚不回来进而不给她开演唱会原因，无法得知，但她人气高的非常虚，是事实。 跟李哮利相比，姜南柯的人气就实在的多，她有作品，不止有音乐的作品还有电影的作品，那些作品才是她的根基。 李哮利就是一张专辑打天下，某种程度上她其实也是在上升期，所有人气会水涨船高。但她自去年推出个人专辑爆红后到如今，就是在各大综艺里混，看起来国民度是很高，但也就是国民度高，受快消品的品牌方欢迎，仅此而已。 说句不好听的，李哮利最红的时候，也只是能跟姜南柯还在团内的人气做对比。一旦对冲姜南柯电影上映那段时间门，整个市场根本没有人关心李哮利，全世界只有一个声音，姜南柯。 时过境迁，姜南柯已然不是当年的小姑娘，会跟另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做意气之争。她并不在意外界怎么报道，给她罗列多少竞争对手，媒体为了炒新闻什么敢报，还有小报挑拨她和金泰熙都是首尔大出身，谁才能真正代表首尔大呢。要是什么都在乎，她能被烦死。 可是李哮利在她的地盘搞事就绝对不行，真NM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这里是首尔大，想TM什么呢！ 出了首尔大的李哮利咽不下这口气，去年姜南柯帮过她，她本来都想着她们即便当不成朋友也不会是敌人，她还曾经想过如果姜南柯愿意，他们也是可以碰杯酒一笑泯恩仇。 可今天这一出，姜南柯太过分了，负责个狗屁校庆而已，嚣张个屁啊！还什么我没资格跟你比，你TM还没资格跟我比呢！ 同一辆车上，艺人的火气越来越大，经纪人却已经冷静了，还很是懊恼，早知道之前还不如给姜南柯跪下，现在闹得没办法收场。他们肯定不能缺席首尔大校庆的舞台，就算真的无法登台了，也得妥善找个理由告知媒体属于不可抗力，比如李哮利生病了。 “我为什么要装病？！” “那你要去给姜南柯下跪吗？” 沉默一瞬的李哮利飚了一串脏话后，扭头越过拼命想找补的经纪人在自己的粉丝聚集的BBS里，以旁观者的口吻，叙述她被姜南柯欺负了。倒也没有编瞎话，只是隐藏了一些小问题，帖子里说她因为前一个广告拍摄的行程拖延再加上堵车迟到了半小时，结果姜南柯就得理不饶人，公报私仇，把她从首尔大校庆舞台的排练现场赶出去了，还放言不会给她登台。 帖子一发出就被推上热门，在这个BBS板块中的热门，有人信，有人不信。因为经纪公司那边已经对媒体放风，艺人因过于忙碌的行程病倒，可能无法参加首尔大校庆，媒体都报了。 媒体报道出街的时候姜南柯根本没管，人家自己找了遮羞布跟她有什么关系，她管好自己的事就行。 至于姜导发动一言堂技能把李哮利踢出表演名单，从上到下都没人说什么，也就是教授问了一句，你准备找谁都做替补。姜南柯把目前人气也很高，只是牌面还没那么大的‘东方神起’找过来做替补了。 “我还以为你会自己上。”教授笑道，“你的舞台肯定更精彩。” 姜南柯拒绝，“我当天那么忙，哪有空登台。” ‘东方神起’其实也没空登台，他们行程排的密密麻麻，睡觉的时间门都没有，哪还能再插一个行程进来。但那是首尔大啊，姜南柯的电话直接打给李绣满，社长点头，再没时间门的男团也得挤出时间门来，那可是首尔大！ 跑来首尔大排练的男孩子们，别说什么迟到了，他们提前半小时就到了，连妆造都是做好的，非常认真的对待这一场排练。至于曾经的同公司宇宙级大前辈兼导演，小朋友们的态度就更是恭敬了。 姜南柯此时倒是需要劝他们别那么紧张，放松点。 换人‘风波’只相差一天，隔天，男孩子们的排练结束了，男团经纪人找姜南柯单聊，聊他们想炒一波新闻。 经纪人先给姜南柯看了李哮利粉丝BBS里的那个所谓知情人发的帖子，再跟姜南柯说他的计划。 “我想把这个帖子爆出来，到时候我们公司再发声明，表示是我们舞台效果更好您才会选择我们。”经纪人小心的问，“您觉得可以吗？” 姜南柯一乐，“登月碰瓷啊，你们跟李哮利的人气差太远了。” “所以才想捆绑一下，拓宽知名度。”经纪人讪笑着说，“我估计去年李哮利只要出席大活动，媒体都会带上您的名字，也是想捆绑您，他们做初一我们做十五。” “行啊，你自己看着办。” 经纪人连忙鞠躬道谢，他其实可以私下搞的，但他没那个胆子。他进公司的时候，姜南柯已经是公司内部出了名的‘魔童’，如今威压更强，他当然得先来征求大佬同意。 大佬同意了，经纪人就开始操作了。 原先只是BBS内部抱怨贴上了新闻，发报道的媒体伪装了一波中立的立场，并没有直接报道这条帖子。而是以首尔大校庆‘换人风波’为主题，讲述了李哮利迟到、宿醉，惹怒作为导演的姜南柯，被换，而替换的人就是此前大众认为双方合作并不愉快的姜南柯前公司旗下男团，东方神起，顺便科普一波东方神起这个团。 新闻发出后很快引起各方关注，姜南柯跟李哮利掐架哎，大新闻，必须追！ 想抢头条的媒体纷纷开始围堵李哮利和姜南柯，后者还在学校安保的保护下什么都没说呢，前者先被记者围的口不择言，经纪人也是阻拦不及时，让李哮利对着媒体说出姜南柯就是公报私仇，仗着是首尔大的怎么怎么样。 记者们当场就激动了，报道隔天就发，此时距离首尔大校庆正式举办还有两天。 起了各种耸动标题类似‘李哮利怒指姜南柯公报私仇’之类的报道，迅速抢占各大娱乐报刊的头条，此事就真正闹大了。此时SM发通稿，表示李哮利一方的说法有失偏颇，是她不敬业导致被换，而被替换的‘东方神起’也并非裙带关系上位，他们是靠业务能力上位的。 事实上李哮利根本没有提起‘东方神起’，但碰瓷么，就是得硬冲上去碰啊。 SM发的通稿把水搅浑了，本来大家都在等着姜南柯那边发声，私下里两个女艺人的粉丝已经掐了，突然又加入了一个团，‘东神’的粉丝也入场了，你个‘老女人’居然敢欺负我们爱豆，冲她！ 也就是这一天，姜南柯接到了亲爹的电话。她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被亲爹嫌弃，她的名声太大了！ 亲爹的辖区出现了一帮青少年打群架的案子，七八个初中小朋友互殴，路人报警，都被带回警察局。在警察叔叔询问孩子们事由时，小朋友气愤的对警察叔叔讲述，对方是谁谁谁的粉丝，又是多么多么讨人厌，以及双方都表示是对方先挑衅，他们是被动反击。 这两拨人分别说是李哮利的粉丝和东方神起的粉丝，那跟姜南柯有什么关系呢？ 所谓最了解的你的就是你的对家，李哮利的粉丝认出来派出所副所长是姜南柯他爸，少女当场尖叫怒喷警察叔叔也是公报私仇。 只是路过的姜爸一脸茫然，搞清楚是什么事后又哭笑不得，随后给女儿打电话，半是好笑半是抱怨，说是因为你，我都出名了。 “我这还在竞争所长呢，本来很有希望的，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别等我当上了所长，反而变成了我们狼狈为奸欺压平民。” 姜南柯很囧，一个所长说的跟局长一样，还欺压平民，有没有那么夸张，“那些孩子们最后怎么解决？” “教育一顿写检讨书再叫父母领走啊。”姜爸说着跟女儿感慨，“我始终搞不清楚那些孩子们成天都在想什么，但一代代的接连不觉啊，当年还有你的小粉丝把送你的礼物送到我这里，差点让我被误会是受贿呢。” 这事儿姜南柯第一次听说，“受贿？” “误会而已，她送的是玩偶，都被检查过了，里面没有塞钱就是个玩偶。”姜爸讲起来只是随口一说。 姜南柯却觉得她有必要跟亲爹聊聊，还有多少这类的小麻烦，是她给父母带去的，而她并不清楚。 有个当红艺人做女儿，确实给都有工作的父母造成过一定的麻烦。没人知道的时候还好，大规模黑粉事件发生后，那就是所有人都知道姜爸姜妈的存在。不过在父母们看来，他们收获的好处更多，比如姜妈就会用从女儿那要来的各种签名照，勾着追星的孩子们努力学习，奖品就是签名照。 “我们班的吉祥物都是你的卡通玩偶。”姜妈说着就乐出了声，“自从周围人都知道我是你妈，好多孩子就想进我们班。教导主任也很精，把我调去了‘火箭班’，只有成绩好的才能考进我代的班，我们班还是淘汰制，最后五名每次大考都有可能被替换，孩子们学习劲头可强了。” 亲妈说起这个是真开心，“之前你开演唱会，我不是问你要票了么，我们班期末考前三名的奖品就是你演唱会的票，你不知道竞争多激烈。我感觉我今年也能培养出进SKY的孩子，今年的奖金肯定不少。” 囧着一张脸听亲妈炫耀自己变成了‘奖品’的姜南柯，开玩笑的说，“那你今年的奖品打算是什么？我跟孩子们合照？” “不行，你跑到学校去，我们学校就乱了。”姜妈也嫌弃女儿名声太大，“你就多给我点签名照就行。” 学校姜南柯是没去啦，亲爹所在的警察局她去了，作为女儿去父亲的职场，给大家送点慰问品。一方面是抱歉给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添麻烦了，另一方面就是支援一下亲爹，不能因为女儿名气大，晋升就没了啊，那也太倒霉了。 巨星的职场慰问之旅动静非常大，本来她就是带着礼物悄悄去的，还专门选了晚饭的点，估摸着不会有太多人。警察局二十四小时都很忙，有个刚好来报警自行车被偷了的姐姐，看到姜南柯的瞬间门尖叫出声，随后呼朋唤友，再然后就一发不可收，警察局被围观群众包围了。 姜南柯是想出去解决这场骚乱的，但亲爹不放心，人太多，他怕女儿受伤。至于外面围堵的人，围着呗，警察局有什么好怕的，围时间门长了自然会走，亲爹就是这么心大。 当女儿的却担心这会不会影响亲爹在同僚们尤其是上司面前的观感，但她见到了所长后，这位快退休的老所长乐呵呵的问她，你介不介意给我们拍个宣传照？她就知道，这事儿对亲爹只有好处。 在推行选举制度的国家，有名气对公职人员永远是好处比坏处大。举个极端的例子，如果姜爹要改行从政，选个议员什么的，那他作为姜南柯父亲的身份，天然能帮助他争取一部分选票。 粉丝大多数是未成年有什么关系，未成年的小孩子也有爸妈啊，爸妈手上有选票，熊孩子要是在家里闹腾，爸妈选谁都不是选呢。再说姜南柯的粉丝现在也有很多是成年人，他们可能已然不追星了，却天然对曾经追逐过的星星抱有好感，在投票的选择上，不免有偏向。 不过姜爹是个小富即安的性格，没那么大梦想，他都觉得在家有老婆管着的日子也挺好的，更不会想着什么从政了。姜南柯就更没想过这些，她正坐在所长的办公室里，给亲爹的同僚们签名呢，警察也有亲戚啊，什么七大姑八大姨，让姜南柯签了一个本子，超厚的。 得有两个多小时后，外面的人群才渐渐散了，姜南柯就坐上了警车，由亲爹送回家。父女两在车上嘻嘻哈哈的商量，说是学习姜妈，也给姜爹准备一堆签名照，到时候可以作为‘工具’发散一下。 隔天，首尔大校庆当天。 关于李哮利到底是被‘公报私仇’还是她本人‘耍大牌’的新闻依旧在发酵，姜南柯这边没有给任何回应，首尔大给出的回应是，校庆当天限制只有学生和拿着通行证的媒体才能入场。 换句话说，学校的回应就是，李哮利算什么东西，也敢来碰瓷。 很在乎李哮利那方的是SM，或者说是东方神起的团队，这边就是后者碰瓷了。 压根就不管新闻怎么掰扯的姜南柯，到了会场外，碰到一堆学弟学妹们，以为他们等着围观明星，还让他们别在这等着。 “这才几点，里面还在布置，艺人们两个小时后才会来呢。”学姐挥挥手，让孩子们该干嘛干嘛去。 一个学妹就叫，“我是学姐粉丝！” 学姐一乐，“要签名吗？” “要合照！” “来~” 签名只是签了几张，合照也只是照了几张的学姐让孩子们别闹了，“我得进去了啊，还得忙呢。” 学弟妹们七嘴八舌的说着学姐加油，还有人说不要怕李哮利，我们保护你。姜南柯笑得不行，你们还是认真去学习吧，谁保护谁啊。 姜南柯保护了自己的师弟们，男团成员被经纪人带着满场打招呼的时候，有个男学生嘴贱，调侃爱豆们行礼也太敷衍了，不是说爱豆都是九十度鞠躬的么。 “那要不要我给你鞠一个？”姜南柯抬手拍在嘴贱学弟的后脑勺，“人家是来表演的，别咋咋呼呼的。” 师姐让不知所措的小朋友们回去吧，“去后台准备，别往前面跑了，心意到了就行。” 经纪人连忙鞠躬感谢，男团成员们也匆忙跟着鞠躬，确实是九十度的大礼没错。 校庆期间门所发生的一切对姜南柯来说都是小事，平凡的日常里不值一提的小事，这对她而言，真的只是日常而已。 包括...... 两天前，裴勇骏给姜南柯打电话，“你跟李哮利为什么闹起来了？” “怎么了？” “我认识他们社长，打电话来找我说情。” “没情面讲，她宿醉来我的现场排练。” “一点情面没有啊？让她给你跪地敬酒也不行？” 眼睛还盯着排练舞台的姜南柯随口说，没用，“她那个是态度问题，不是对我的态度有问题是对舞台的态度有问题。我不喜欢敷衍舞台的人，没得谈。” “抬抬手放一把的事。”裴勇骏想劝，“非得闹得不可开交也没必要，你说呢？” 姜南柯说，“我们还有三个月合约到期啊。” “行行行，你说了算行吧。”裴勇骏笑了，“既然都只有三个月了，你还不打算续约？” “我还没找到合适的唱片公司，音乐渠道的合约分出去，我们才能续约。”姜南柯说着想起来，“不然你也帮我找找？” 裴勇骏怀疑她是在嘲讽他，“有什么唱片公司是你对接不了反而会看我面子的？” “也是，挂啦~” 452 第五十三章 一场赌局 2004年十一月, 韩国娱乐圈有个爆炸性的好消息，依旧持续在全球陆续上映中的《太极旗飘扬》再度刷新韩国票房历史，创下了突破五千万美金的神奇数字。 媒体已经把电影的所有主创成员尤其是导演捧上了神坛, 基于电影还没有彻底下线，依旧会陆续在别的国家上映，就相当于这部电影的全球票房数据还会持续刷新, 它自身所创造的历史。这对整个韩国娱乐圈都是天大的好消息，这象征着韩国文化走出国门的大好事。 这事儿本来对姜南柯也是天大的好消息, 她是项目占比最大的投资方，项目大爆，分账她能分到最多, 是超过电影所有主创团队包括制作公司的多。甚至于她的分账数字可以跟同样占比非常大的发行公司对冲, 谈纯粹的盈利，基于她没有过多的投入，搞不好还多一点。理论上电影卖座，她就是大赢家，怎么会不是好事呢。 可这事儿吧，有那么一点点微妙。 ‘五千万美金’这个神奇数字一出，让之前已经举办过两次庆功宴的shwbx再度大宴宾客, 正好卡在青龙和大钟两个颁奖礼中间门，广发邀请函请圈内的电影人欢聚一堂，庆祝韩国电影走出国门的傲人战绩。 这次庆功宴姜南柯本来是不打算去的, 她忙着呢在准备期末考。但金权泽连打三个电话, 让她一定要去，还开玩笑说什么你不来我卡你分账，姜南柯一边觉得他脑子有问题，一边还是去了。 不过这次去同样是名流遍地的酒会, 姜南柯却没跟之前一样搞一堆造型应付媒体，她就穿了个毛衣裙就去了，比起艺人更像是幕后工作者，也不是没打扮只是没那么正式。 姜南柯是想着跟金权泽见一面搞清楚他发什么神经就走，她还得回去复习。谁知在见到金权泽之前，姜帝圭先找到了她，跟她说了个无法单纯归类为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消息。 “我们马上要二度分账你是知道的，你分账的数字太夸张了，夸张到我都心动。”姜帝圭给她个眼神让她意会。 秒懂的姜南柯明白，“金权泽想抢我钱？” “也没有到抢钱那么夸张，但那个数字确实太大了。”姜帝圭说，“我们都没想到票房成绩能好到这个地步，自古财帛动人心，你分到的钱都够再投资十部大制作都不止，你觉得金权泽能轻松让你拿钱走吗？多少也得留下一点啊。” 撇了撇嘴的姜南柯有点不爽，“shwbx是发行方，金权泽他们还是资方之一，真谈分账比例，他们比我高。” “他们投入也比你高啊，你确实出了最多的资金，但他们养着整个公司也是隐形成本。”姜帝圭让她不要想那么轻松，“你觉得他们分账比你高，可在金权泽看来说不定就是，他们公司付出更多赚来的钱去除成本说不定只跟你打平，你除了给钱啥也没干，他们自然心里不平衡啊。” 此处需要简单说下南韩电影分账的规矩。以电影票一万韩元一张举例，每卖出一张电影票，最先扣除一成的附加税，一万韩元就是一千块。随后是专门供给电影发展基金会的3%，叠加起来就是一千三。 一万块的电影票此时只剩八千七百块，这笔钱影院要分走大头，比例一般在45%-50%，具体多少看发行方怎么跟影院谈判。就当是45%，影院就要拿走近四千块。 剩下的这四千七不到五千块钱才进入下一轮分账，也就是资方、发行公司和制作方分。在这一轮分账之前，发行公司会提前抽走一成作为宣传所需的费用，以五千算就是他们要先拿走五百。 一万块只剩四千五了，这里制作公司就登场，这笔钱要先给制作公司拿走制作成本，再剩下的钱才是纯粹盈利的部分。 姜南柯分到的钱就是纯盈利的这个部分，这份钱她也不是全拿，而是要跟制作方分，四、六开。制作方占四，她占六。 以上是一部电影过盈利点的情况下，如果电影票房只是跟投资打平，根本没赚到钱，那姜南柯一分钱都分不到。所以市场上一直都认为投资电影的赌性太大了，本来就有很多分账渠道都不公开，内里花活儿太多，真按规矩来，投资人拿到的分账比例也没有多高。 但凡脑子聪明点的有钱人都不会去投资电影，有这个钱干点什么不好。除非是对电影有热爱。 具体到‘太极旗飘扬’这部电影，姜南柯的分账比例是没有shwbx高的，但就像姜帝圭所说，发行公司投入的成本也大，在刨除成本的情况下，姜南柯分到的钱就让金权泽眼红，太多了，巨款！ “你如今在金权泽他们那些人眼中，就是小儿抱金砖过闹市，他当然不可能没脸没皮的直接上手抢。但你要是想安安稳稳的拿走这笔钱，也不容易。” 姜帝圭找她就是为了提醒她，“有些时候破财才能消灾，不管等下金权泽是给你推荐什么电影需要你投资，还是说什么全球宣传需要的发行费远比想象中的多。总之他的开价只要不过分，我建议你就认了，分点钱出去，你拿剩下的钱走人。这样对你才是安全的，否则你能分到的那笔钱，足够他们谋财害命了。” 目前还没有得知具体分账数字的姜南柯只能猜，“过六百万美金吗？” “不止。”姜帝圭知道自己能分多少，估摸着她能分到，“至少过百亿韩元。” 姜南柯有点嫌弃，“为这点钱谋财害命？” “我们电影还在全球宣传，一笔一笔还要继续分，这才是二度分账，你第一笔分账已经分了不少了，加上这笔你就已经全部回本还有赚，这钱少吗？”姜帝圭有点无语，“你是有多有钱？” 起码不会为了百亿韩元谋财害命的姜南柯表示，“行吧，我知道了，看金权泽怎么说。”不过她还是想吐槽，“电影公司混乱的程度真的每次都能刷新我的下线，当初来找我投钱就好话说尽，如今到分钱了，就想抢我钱，那帮人想什么呢？” “还真不是他们不守规矩，纯粹是钱太多。”姜帝圭勉强安慰她，“全球总票房过了五千万美金，金权泽他们预估最少能过七千万美金，搏一搏，八千万也不是不可能，你敢想，那是美金！” “你拍一部电影片酬才多少钱？你老板，裴勇骏听说身价最高的时候，电视剧片酬报价能过三亿。他一部电视剧少说要拍两个月吧？我算上他商演广告，什么乱七八糟都算上，年收入能破三百亿就是极限。那已经是娱乐圈艺人石破天惊的营收了，这笔钱都他壮着胆子正经开公司了，那还是他忙了一年的收入，不是纯利就是收入。” “人家忙了一年的收入，你一部电影就能分到那么多，纯利，你还觉得少？” 姜南柯....好吧，她承认，那是一笔巨款。 巨款还没入账，姜南柯先见到了有可能抢她钱的家伙，shwbx社长，金权泽。 见过姜帝圭后，姜南柯已经准备好破财消灾了，那哥说的是对的，财帛动人心，想安稳那钱走，就得花点钱买骨头丢给恶犬。 谁承想，恶犬极其贪婪，一分钱都不想分给她，人家全要。 “我们公司运作这个项目真心不容易，两年前才成立，如今架子都没搭好，就运作那么大的项目，我真是拿命在博。但这部作品证明了，我有那个运气，公司也有运作大型项目的资本，哪怕我们公司才成立两年，未来也是无可限量的。”金权泽神态非常诚恳，让未来金主认真考虑一下。 “当演员做到头又能怎么样呢，话语权始终掌握在我们这些人手上，再怎么当红的艺人，我们说不用就可以不用。初出茅庐的无名氏，我们看中了就能捧上天。艺人的人气很虚的，这点你比我清楚啊，能红一时能红一辈子吗？我就当你真的能红一辈子，你拍戏十年的片酬加起来，也不会比这一部电影赚的多。” “与其被困在艺人这个身份里，走到头也不过如此。你何不尝试一下，真正坐上牌桌，成为我们这一国的人，进入制作领域，那样，你才能成为真正有话语权的存在。你说呢？” 姜南柯没啥好说的，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如果不是表情管理已经成为本能，她的五官都能扭曲，这家伙想让她以电影分账的资金入股shwbx。换而言之就是分账的钱，这家伙一分都不想打入她的账户。 说实在话，这不是什么糟糕的提议，但姜南柯不理解，“电影大卖，你们公司不缺钱吧，还需要投资？” “我需要的不是投资是话语权，我一手养了两年的孩子如今刚有点成绩就有人进来抢食，我得掌控更大的话语权。”金权泽也没什么好瞒的，摊开来说。 shwbx母公司是好丽友集团，背靠大公司他们怎么可能缺投资。但头顶还有个大老板就意味着，作为公司创始人金权泽并不能完全掌控这个公司，小公司刚做出一点成绩，头顶的大老板就下派空降兵，折腾的金权泽无限烦躁又得罪不起那个空降兵，便想着曲线救国。 站在公司的角度，姜南柯能分到的这笔钱包含以后最终项目结算的数字都是说多不多说少。这笔钱足够姜南柯成为刚起步小公司的一个小股东，但这笔钱不够她拿到能投资shwbx这样未来潜力无限公司的资格。 金权泽的计划是，以姜南柯如果一次性把钱抽走，会让公司平白少了一大笔流动资金为借口，让她入局成为小股东，拿到投票权，进而站在他身边，成为他对抗那个傻逼空降兵的帮手之一。 “那是个脑子里除了搞女人什么都不会的草包，偏偏有个好爹，他父亲是好丽友的理事，就靠有个好爹，他就算是头猪，我也只能认栽。我本想着进水不犯河水，大家各干各的，他想怎么折腾随他。可他偏偏想把公司当玩具，要砸钱捧他的小女朋友，还是用公司的钱。” “我们的流动资金每一笔都很重要，那是能帮我们抢下无数好的导演，好的项目的根基。没钱我们就只能是个发行公司，即没有资本制作，也没有资本当资方，只作为发行公司才能赚多少钱。我劳心劳力就为了打个杂？” 金权泽讲起那个傻逼富二代怨念破重，但他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我很有诚意的邀请你入股，所有的细节都可以由我操作，只要你.....” 贪婪的商人不止不想给投资人分钱，还想从资方口袋里再掏一笔钱出来，好做到按市价购入shwbx股票占比过5%，过了这个数字姜南柯才有投票权。 努力绷着脸听完了这一串的姜南柯有个小问题想问，“为什么你觉得我能掏出那么大一笔钱？” “你是韩亚银行的VIP，他们的投资部门是有准入资金要求的。”金权泽微笑脸，“你忘了么，我们是在银行大客户的招待酒会上认识的。” 姜南柯.....“让我考虑一下。” 时隔数月，姜南柯已经忘记了在夏天时，同一家酒店，用一部电影的庆功酒会上，她现在所待的小休息室里发生过哪些故事。 数月后的姜南柯独自坐在这间门小休息室里，慎重的思考，她要不要走上另一个台阶，成为迷你款的超小型资本圈中的一员。 入股一家电影公司并不困难，市面上中小型电影公司都是欢迎各大资方入股。但shwbx这样的公司，哪怕是找资方也是有门槛的，不是什么钱都要。姜南柯是站在门槛外的人，她现在有机会跨过那个门槛，理论上是好事。 可任何一家公司，包括但限制于电影公司，都是有成有败，做得好万事大吉，做不好说破产就破产。shwbx目前看着是蒸蒸日上，但以后谁知道呢？说不定哪天就凉了呢？不是没可能啊。 如果公司凉了，姜南柯投进去的钱就打了水漂，这是很大的一笔钱，数额高到她能买一栋超过十层楼的大厦。她手上没有那多现金，只能卖地筹款，或者叠加银行贷款才能抽出那么多钱。 这对姜南柯来说是一场豪赌，赌注太大，让她不免犹豫，要不要上牌桌。 接到合伙人电话的周同学表示，赌啊，“你钱不够我借你，正好一个多月后就年终了，我们要分账，我提前把钱给你。” “我不是打电话来借钱的，我是觉得这事儿风险太大了有点怕。”姜南柯按着眉心跟小伙伴说，“贪心不足反受其害，我怕我现在就是贪心不足，被对方引诱进陷阱。” “你不是说那家电影公司很牛逼吗？” “是它的母公司很牛逼，基本可以保证这家子公司无往不利的牛逼。” “那不是一回事吗？” “.....我要是亏了怎么办？那么大一笔钱呢！” 数年前穷到认为自己一文不值的周同学，如今已然土豪到可以随意的说出，“亏了就亏了呗，我不是还在呢，你就算亏的倾家荡产，我也有的是钱能帮你东山再起。你怕什么，我在呢。” 姜南柯白眼恨不能翻上天，“你是在跟我炫富吗？” “我是在跟你说，你跟我，只要我们的音乐还在，就算背负巨债，我们都不可能穷到沦落街头，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周同学让她放轻松，“退一万步，你就是穷到背负巨债被高利贷追债追的无家可归，也能飞到台北来，我养你。” 冷笑一声的姜南柯让他搞清楚，“我是你公司大股东，谁养谁啊！” “那不就行了，大股东，我很能赚钱的，绝对能帮你赚一座金山回来，你还顾虑什么？”周同学觉得这事儿能干，“你自己都说那是个好机会，为什么不抓住，在乎什么钱啊。当年甩手就能给我打几个亿过来的家伙去哪了？相信自己，南柯。” “你是我见过最有眼光的投资人，你投资了我哎~” 姜南柯....一时无法分辨他是在自夸还是在夸她，不过，“投资你确实是我人生迄今为止最正确的决定。” “是吧~”周同学笑了，“别怕，总归有我们的公司在呢，不就是钱么，亏了再赚就是了。” 如此潇洒的一番话让姜南柯决定....打电话给银行负责她资金运作的投资团队，她需要一份专业人士评估过的投资计划。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去搞，她等消息比较好，如果团队支持她就投，反之....再想想。 挂了经理人电话的姜南柯起身准备走，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进来了一男一女。循声望去的姜南柯，只看到男人放下了搂着女人的手，转而冲她挥了挥，她也没太在意就点了点头当打招呼。 来人算半个熟人吧，数月前姜南柯在暑假时去过对方的剧组围观了半天，那个人很有意思的富家小开，朴景龙。 “我还说一晚上都没看到你，原来你躲在这里。”朴景龙用眼神示意身边的姑娘，示意她该去哪去哪，转向姜南柯，“怎么一个人待在这，不去外面玩？” “懒得折腾。”姜南柯冲给她鞠躬的小朋友笑笑，在她抬起头时，不太确定的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朴景龙听了就笑，“她是我那部电影的女一，忘记了？” “啊~”姜南柯没想起来，只是做个样子，冲妹子拜拜手，“你好呀~” “为什么我得不到那么可爱的打招呼？”朴景龙边说边冲身边的女人偏头，示意她可以走了，自己却走向姜南柯，玩笑道，“你这是区别对待。” 有被逗笑的姜南柯瞟了眼已经转身往门外走的姑娘，也玩笑般的回，“可爱的女孩子才能得到可爱的打招呼方式。” “可爱的男孩子不行吗？”朴景龙故意伸手做花托的模样捧着脸，“我也很可爱啊~” 笑出声的姜南柯让他清醒一点，“学弟，你好恶心。”同属首尔大的校友，她比他大两届。 “学姐，你忘记我们同岁了？”朴景龙边说边在她对面坐下，看她疑惑也是很无语，“不是跟你解释过么，我服过两年兵役又回去上学的。” 他一说姜南柯就想起来了，还能吐槽呢，“你那叫什么服兵役，不就是去混日子。” “重点是我们同岁，亲故~” “拒绝，你就是学弟。” “呀~” 屋内的学姐和学弟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聊他们都很认同的在首尔大想毕业也太难了，也聊酒会果然很无聊，总归都是男孩子顺着女孩子聊，嘻嘻哈哈的闹。 门外敞开的门板边上站着一位精心打扮过的姑娘，她的身影被门板遮挡，里面的人看不见，外面的人却能看见。 外面的人本来只是视线无意中扫到了她，起先没在意，可一会儿功夫又看到她还是站在原地，就有些不解。 正在说话的李秉宪看后辈走神，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就问，“看什么呢？” 姜东元摇摇头，“没什么。”以及，“你想找姜南柯前辈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 “我想巧遇，打电话问她在哪还怎么巧遇。”李秉宪说着就叹气，“就那么点大的地方，她能藏在哪？” 又看向门边女人的姜东元指着那个方向，“会不会在那？” 再度扭头的李秉宪觉得，“我去看看。” 本来想走人的姜东元犹豫一瞬，跟上去了，随着他们走进，门边的女人垂着头快步走开了。李秉宪没在意，姜东元脚步微顿，难道张美妍刚才在偷听？可是敞开的门，里面的人能聊什么不能让别人听的话？ 门是敞开的，走到门口就能看到门内有谁。 看到人的李秉宪一下就笑了，含在嘴边的一句‘找你可真不容易’到出口时变成，“你在这干嘛呢？”说完看向屋内的另一个男孩子，笑意微收，迟疑着冲对方点点头，“您好。” 朴景龙笑笑，“您好。” 姜东元微愣，不确定自己要不要行礼。 左右看看的姜南柯好奇，“你们认识？” “他....” “以前在酒局上见过。” 抢先开口的朴景龙笑开李秉宪，“巧啊，又见到了。” 眉头微皱的李秉宪转瞬扬起笑脸，“是啊，真巧。”看向姜南柯，好似随意的说，“刚好要找你呢，之前你拜托我的事有结果了。” 朴景龙笑问，“什么事？需不需要我帮忙？” 眼睑微垂的姜南柯笑眯眯说不用，顺势起身，唇角带笑的抱怨李秉宪，“你速度是真慢，这么久才有消息。”说完冲学弟拜拜手，“我先过去。”在学弟也冲她拜拜手之后，走到了背对学弟的位置，用眼神询问李秉宪，什么情况？ 依旧正面那个男孩子的李秉宪说，“我已经很快了好不好，你急什么。”说着话，推了下姜东元，“走吧。” 三人一起出门，姜东元不自觉的偏头扫向之前还站了个女人的门边，那里已经没人了，耳畔却听到.... “把我喊出来干嘛？” “刚才那个，金权泽的助理。” “嗯？” 姜南柯疑惑，“金权泽的助理我见过。” “你见过的助理是真正的助理，屋里的那个好像是家里有什么关系去金权泽身边刷资历的。”李秉宪其实不知道对方准确的身份，只是，“我之前无意中看到金权泽的助理给他开车门，他助理你见过就应该知道都是四十岁的人了。刚才那人脸看起来最多二十来岁，年纪那么小又有地位就肯定是家里有关系。” 依旧不是很理解的姜南柯先同他解释，“他是我学弟，首尔大的，导演系在读，还没毕业。年龄的话，我们同岁，他上大学后去服过两年兵役又回的学校。”再询问，“这跟你专门把我叫出来有什么关系？” “你学弟？那就是认识的？”李秉宪有些诧异，“你跟那种人也能交朋友？” 姜南柯没听懂，“哪种人？” 张口欲说的李秉宪看到她纯然好奇的脸庞，又憋回去了，含糊的开口，“反正不是好东西，玩得很疯。” “跟我有什么关系？”姜南柯不解，“多疯？” 李秉宪不知道要怎么说，讲出来会不会被误会，他也有问题？就转向一直没开口的姜东元，“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一直安静听着的姜东元默默开口，“金权泽是.....?” 齐齐愣住的两位前辈也默契的笑开，帮忙科普的是李秉宪，“shwbx的社长，叫金权泽。” “哦。” 姜南柯笑容明显变大，为男孩子无所适从的窘迫，觉得有点可爱，也就切换了话题，让小朋友别那么尴尬，“今年青龙的人气奖是你哎，恭喜恭喜。” 姜东元一下僵住，脚步都停下了。还在往前的李秉宪只是疑惑，“你还关心这个，今年你不是没有作品上线吗？” “但今年我要去青龙颁奖啊。”姜南柯本来也在往前走，两步迈出去，才发现小朋友停下了，也就跟着停下，调侃小孩子，“惊喜的傻了？” 李秉宪瞟了小傻子一眼，也跟着调侃一句，“那么开心啊？” 无法判断自己是否是在开心的姜东元只感受到了高山仰止的压力，有些僵硬的挤出笑脸，清了清嗓子，问前辈，“颁奖人可以提前知道获奖者是谁吗？” “不可以吧？”姜南柯也不确定，看向李秉宪，“能提前知道吗？” “不能。”李秉宪知道后辈问的是什么，就说，“不是颁奖人能提前知道获奖者是谁，是她可以提前知道获奖者是谁。”顺便一问，“你今年搬人气奖？” “我颁最佳女演员。”姜南柯表示，“象征影后的传承。”说完自己都笑了。 “最好是~”李秉宪也跟着笑，“我还以为你今年不去青龙呢。” “我怎么可能不去青龙，我是今年青龙的音乐副导演。”姜南柯说完跟不知为何又再度沉默的小朋友讲，“我是碰巧知道的，提前恭喜你。” 姜东元刚要说话，李秉宪先开口，“你是音乐副导演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啊。”姜南柯疑惑，“有必要那么惊讶？” “不是，你为什么会是副导演？” “因为音乐导演是我学长？”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为什么不知道你是音乐导演？” “副导演，以及，你为什么要知道？” 姜南柯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让他别老打岔，虚指了下姜东元，“让孩子说句话啊，一直是你在叨叨。” “什么孩子，人家比你大一岁。”李秉宪无语。 “啊~忘了。”姜南柯讪笑，冲比她大一岁的‘小朋友’道歉，“不好意思，你说你的，你想说什么？” 姜东元还没从‘高山’的阴影中走出来，干巴巴的笑笑，“就...谢谢您提前告诉我。” “不用谢~”姜南柯说着话看了眼表，对他们讲，“我真的要走了，还有事呢，改天见。” “要去哪？”李秉宪问。 “回家。”姜南柯答。 “回家干嘛？” “备考。” “备考？” “你哪那么多问题，期末备考没听说过？” 前辈们径直往前走，留在原地的后辈没有跟上去。 姜东元看着两人的背影，看着女孩子一点都不像是来参加酒会的休闲毛衣裙，看着他们三不五时停下跟边上招呼他们的人闲聊两句，看着姑娘根本不在意自己穿什么，别人也不在意她是什么打扮。 垂下头的姜东元看到了自己脚上的皮鞋，鞋面被鞋油擦的亮到能反光，不是形容词，是头顶的水晶灯太闪，鞋面反射出来的确实有光。 “那个....” 姜东元扭头，看向来人，怎么了？ “就是....你跟姜南柯前辈很熟吗？” “不熟。” “.....哦。” 讲完的姜东元抬起亮晶晶的皮鞋准备走，那人又叫住他，他转身看去，“还有事？” 张美妍咬着下唇迟疑片刻，“如果你下次再见到姜南柯前辈，能不能帮忙跟她说.....”离朴景龙远点，他不是好人。 “我们不熟。”姜东元打断她，“完全不熟的不熟。”没办法帮你带话。 扯了扯嘴角的张美妍垂下头，“对不起。” “没关系。” 姜东元也是径直往前，只是他身后没有人看着他的背影。 姜南柯并没有在乎过谁留在原地看了许久自己的背影，毕竟她身后又没有长眼睛，至于周围人聚焦在她身上的视线，她已经很习惯了，习惯到只要对方不主动找上来，她都不会回头。 不回头的巨星回到家就变成了苦逼的学生，刷题刷的头都不抬。两天后就是青龙，她在青龙当天忙的飞起，后台一堆事要她去处理。 也是在这一天，拥有专业资质的投资团队建议自家老板，别投资电影公司。且不说这个行当风险性太高，都不符合您过往稳健的投资习惯。只说shwbx目前为止还没真正展现盈利的可能性，他们只是成功了一部电影并非证明了公司运营模式的成功，就不值得投资。至少现在不值得那么大一笔钱的投资，回报率实在不高。 挂了电话的姜南柯继续去忙青龙颁奖礼的事，她今天没走红毯，幕后工作人员哪有时间门走红毯。幕后的副导演是在最佳女演员即将颁布时，匆匆去后台换了礼服，在作为艺人登台，给今年的获奖者颁奖。 青龙结束的庆功宴，姜南柯到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场，颁奖礼现场还需要工作人员收尾，她来的就有点迟。 在这里姜南柯也没穿礼服，她也不是来参加庆功宴的，她都没上楼，只是把车开到了酒店的大门口，再打电话给金权泽，让他下来一下，她在车里等他。 人上车后，姜南柯把笔记本电脑递过去，里面有专业团队对shwbx的分析报告和投资建议。 翻了两页文档后直接拖到最后看结论的金权泽以为，“你是拒绝了？” 姜南柯没回答，只说，“我不懂投资，但我看人的眼光好像还行，有个接受过我投资的人说，我很会看人。虽然我们接触不多，不过我也算亲身体会过，哥的嘴皮子有多会说，忽悠人送钱确实有本事。” “这算是夸奖吗？”以为自己被拒绝的金权泽也没生气，做生意么，成与不成就那么回事呗。 这次姜南柯点头了，认同那是夸奖，以及，“比起shwbx，我更愿意投资你。我们需要签一份补充协议，如果未来有一天你会离开shwbx，那我手上的股票，你要按照市价回购，价格不能低于我现在投资的金额。” 金权泽愣住了，定定的看向她，有些想笑，又有些惊奇，“你想投资我？” 姜南柯并不闪躲他的视线，反而很认真的说傻话，“我信任姜帝圭看人的眼光，奉俊昊也告诉过我，你推进项目的能力很靠谱。我信任极具天赋的创作者，就信任你至少是非常棒的制作人。” “我想投资你，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继续谈。” 453 第五十四章 名校生的隐形优势 2004年姜南柯不是没有作品上映, 她是没有电影作品上映。 人生第一次出演的电视剧让姜南柯拿到了SBS演艺大赏两个奖项的提名，分别是‘十大明星奖’和‘女子最优秀演技奖’。这两个提名前者类似人气奖，姜南柯基本肯定自己能获奖, 拼人气她出道这么些年也没输过给谁。后者她还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获奖，主要是不太知道电视圈内部评判演员获奖的标准到底是拼演技，还是拼各家经纪公司公关的能力。 不过姜南柯也没有很在意这事儿，她最近刚考完期末考，却没有逃离学生的身份，反而又重新回到‘家教教授’的手下，开始系统的学习剧本创作。这玩意儿理论知识还是有点重要的，剧本写作不是提笔就来写, 还是有些不太一样需要学习的模板。 教授教她写剧本的方式还蛮特别的, 会先给她一部电影，让她看完电影后, 尝试复刻电影剧本, 然后再拿原本的电影剧本和她的剧本作对比，随后再教她，你跟原作者相比, 忽视了那些细节。 这种也算是实战的教学方式让姜南柯进步很快, 她本身也不是纯然的新人，看过的剧本多了, 怎么都有个大概的概念。但一直复制别人显然是不行的，重点还是要自己创作。 就在姜南柯被创作剧本这事儿搞得身心俱疲的时候, SBS演艺大赏举办了, 她得去定造型准备走红毯。 这事儿还是赵寅城提醒他的，小哥打电话来问她，你礼服什么样子, 我们要不要搭一下风格。一个项目的男女主，自然是一起走红毯。 顺便一说，赵寅城也拿到了‘男子最优秀演技奖’的提名，如果说姜南柯那个是视后的提名，他这个就是‘视帝’。不过他们这种都是只限于某家电视台内部演技奖，分量也不小，毕竟韩国只有三大台啊，电视台内部承认的奖杯拥有者比很多外面的演技奖项都有分量。但从大盘看，就，还行吧。 电视圈真正有分量的奖项还是看百想，但百想还得等明年，先说今年的事。 都已经十二月了，距离今年过去也没多长时间了。 赵寅城打电话来问礼服的事，姜南柯就把经纪人给她挑的几套礼服照片发给他，让他选一个到时候她直接穿就行。 “直接穿的意思是，你没去试过礼服？”赵寅城有点无语，“你是已经看不上电视奖项了，还是看不上SBS？好歹要试礼服吧？” 姜南柯本来想说没空，可她被枯竭的灵感折腾的有点烦躁，也想散散心，“行啊，我去试礼服到时候再拍照给你看。” “现在去试？” “明天啊，这都几点了，马上都要吃完饭了，明天叫上造型师去美容室。” “要不要一起？我带团队去找你，正好我们一起试，现场搭。” “行啊，明天见。” 赵寅城叫住了她，“别明天见了，你今晚有空要不要一起吃饭，叫上造型师，先碰个面聊聊具体搭配，明天才好带合适的衣服。” 展颜笑开的姜南柯调侃道，“那让两个造型师联系不就行了，干嘛我们都得去？” “造型师有偏好我们也有审美啊，难道什么都是造型师说了算？”赵寅城给出的理由很是自然。 姜南柯也没有继续拆穿，只是笑着讲，“都行，约吧，你定饭店？” “好~” 饭店定了，姜南柯就收拾东西换衣服准备出门。她站在更衣室中面对一屋子的衣服首饰，犹豫了大概0.001秒，要不要搭个好看的造型出门。后来嫌烦，就牛仔裤、卫衣，外面裹了件羽绒服，连妆都没化，就这么素面朝天的出门了，背的还是双肩包。 包里装着姜·兼职导演系学生·南柯，被教授要求的，要随身携带记录灵感素材的道具，一部相机和纸笔。 这套出行工具的出现让姜南柯很难得的怀念了一波‘曾经的世界’，主要是怀念科技发展，这年头手机太拉胯，根本做不到带部手机就能出门的便携。想拍真正好的照片乃至于录制短视频，还是得用大块头的相机。 教授其实批评过学生，让你随身带相机是让你随时随地可以记录灵感闪现的那一刹那，结果你把相机装包里，那你还怎么记录刹那？万一你看到一片云长得刚好击中击中你的心坎，你想记录那一片云，等你从包里拿出相机再打开镜头调好对焦，那片云早就不是你刹那之间看到的那一片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学生就告诉教授，我本来去人多的街道上就有点危险，随时可能被包围，打扮的都是尽可能低调。这年头我要是挂个相机在脖子上，还低调个鬼啊，路过的人不说十个也起码有五个会看我一眼，万一有人就认出来我了，再嗷一嗓子喊出来。我还记录什么灵感，不被追逃八百里就不错了。 总之被教授要求挂在脖子上的相机还是装在了学生的包里，算是双方各退一步吧。 带着相机出门的姜南柯到了饭店门口也没进去，反而是坐在车里拿出相机对路上的行人抓拍，不是有了什么灵感，单纯是在练手感，适应捕捉镜头的感觉。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十来分钟呢，不急。 拍着拍着身侧的车窗被敲响了，正对着车前拍照的姜南柯惯性举着相机扭头，就透过相机镜头看到一张被放大的面庞，一下就笑了。 按下车窗的姜南柯略带惊喜的看着来人，“好久不见啊~” “没有很久，上个礼拜我碰到你了，没打招呼。”李东旭也在笑，指了指副驾驶的方向，询问自己能不能上车，在她招手后就绕过去上了副驾驶。 重新关上车窗的姜南柯也放下了相机，好奇的问坐进车里的人，“你怎么知道车里有人？” “我看见你看过来的。”李东旭指着街对面的那家烤肉店，店外有个休闲椅，“我在那看见你车过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车牌号也对，正准备打招呼，发现你好久没下来，以为你怎么了，才过来的。” 顺着他指的方向偏头看了一眼街对面的姜南柯，看到那边一堆人，扭回头问他，“你是来参加什么剧组聚餐吗？” “杀青宴。”李东旭说完反问，“你过来是干嘛？”看她表情不对，不解，“怎么了？” “你那部家庭剧总算杀青了，也是不容易。” “哪有那么夸张，不就八十集么。” 韩国婆婆妈妈的家庭剧都很长，几千集的都有，按照这个标准，李东旭拍的这八十集的剧也就还好。但在姜南柯看来，这片子长的惊人，她当初都不能理解李东旭为什么要接这种项目，有这时间都能进两个组了。 两位另类的童年小伙伴平时不怎么联系，没啥特别原因主要就是圈子不同所以联系不多。但童年好友彼此很有缘分，经常能巧遇，就像今天，基于幼年时的关系，他们有一种诡异的老友搬的亲密感。 本来姜南柯也不知道李东旭拍那个漫长的电视剧项目，是她回家陪爸妈吃饭的时候，晚饭结束她陪亲妈看电视剧，看的就是这一部。在看到电视上出现李东旭时，姜南柯只是有点意外本来没在意，可等到一集放完，亲妈抓起电话就给电视上出现的演员拨过去，询问对方后续剧情，姜南柯就很囧。 当时姜南柯即疑惑，亲妈为什么知道李东旭的号码，又惊奇于，李东旭哪想不开接这种婆婆妈妈的剧，就打电话过去问。 接电话的李东旭表示，先是妈妈们偶然在市场碰到有了联系，接着是李妈妈给姜妈妈推荐自家儿子演的电视剧，再来才是一起追剧的‘妈妈们’组团询问当演员的儿子，能不能剧透？儿子能说什么？他也不知道剧本接下来怎么发展啊，作家还没写出来呢。 至于为啥接婆婆妈妈的剧，小演员表示这对我来说已经是不错的项目了，你别发出‘何不食肉糜’的言论，闪远点。 彼时姜南柯随口一问，“你缺项目干嘛不找我？” 彼时李东旭很自然的怼回去，“你是我经纪人啊我要找你？我要真找了你，哪怕只有一次，以后见到你这个前辈，我是不是得行礼？” 笑出声的姜南柯懂了，“行吧，后辈，你慢慢努力，加油啊~” 到如今，坐在副驾驶的后辈就只是朋友，朋友让妹子不要嘴贱，他们电视剧挺好的，拍的集数长正好代表受欢迎，不然播到一半收视率不咋滴就被砍了，他们这部剧还延长了四集呢，变成了八十四集，很不错了。 “是~我嘴贱，我错了。”姜南柯边说边收拾相机包，突然听他说‘看！’，顺势扭头看过去，扫了一圈，没看到什么特别之处，就问，“看什么？” “金志恒啊，看不见？”李东旭把身体凑过去，指着一个戴着红色棒球帽的中年大叔，“不是在那么。” 看到了那个大叔的姜南柯却不明白，“他有什么特别的？” 李东旭惊讶，“金志恒！” “他怎么了？” “什么他怎么了，金志恒你忘了？” “我应该记得？” 李东旭大为吃惊，“你....不是，我听说，你跟金志恒大闹一场，导致你退出项目啊，难道不是吗？是瞎传的八卦？” 隐约想起有这么回事的姜南柯再仔细看那个红帽子的男人，恍然，“他现在在你们组？做什么？美术导演？” “他确实是美术导演，但我们组杀青了，哪还有什么我们组。”李东旭很是意外，“你刚才是真的忘记他了？什么记性啊，那么烂？还是我听到的八卦太夸张了，你们其实没闹那么凶？” 收回视线继续整理相机包的姜南柯回他，“我是不知道你听到的八卦是什么样，我们确实闹得不太开心。但我没见过他几次，从项目组建到拆伙我一共也就见过他四五次，都这么长时间了，小一年都过去了，我哪会还记得。” 李东旭不能理解，“把你逼到退出项目的仇家，你也能忘？”这要是换成他，别说一年，过个七、八年他也忘不掉啊。 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姜南柯让小伙伴动动脑子，“你知道我一天得见多少人么，哪能谁都记得。” 巨星只要有公开活动，小到为品牌方的商业推广站台，大到去参加某部电影的首映或者庆功宴，那见到人是海了去了。而且还不是匆匆到匆匆走，是有一群人会涌上来跟姜南柯打招呼，每个人都会对她做自我介绍，每个人都想跟她套套交情，她哪有功夫记那么多人。 这就像大公司的老板无法记得手底下的每一个员工一样，到了姜南柯这个地位，就是低端的人努力给她加深印象，她才会真正记得某个人，否则所有人都是路人，顶天见多了眼熟，也就仅限于此。 至于什么仇人会不会格外有记忆点，想太多，在姜南柯的角度，那人就是个稍微独特一点的路人甲，那还是路人甲啊。 “哇~”李东旭忍不住感慨，“果然是巨星，你真是时不时就会轻描淡写的说出一句，让我总觉得得仰头看你的话，没办法做朋友了。” 姜南柯斜了他一眼，“那要绝交吗？” “短暂绝交两秒。”李东旭说完把自己逗笑了，再好奇，“金志恒后续没有报复你？” 这话问的姜南柯迟疑，“你难道被我牵连了吗？” “怎么可能，他又不知道我们什么关系。”李东旭让她不要想歪，他单纯就是好奇，“那人的人品可不怎么样，没有再找你麻烦？” “算有吧？”回忆既然找回来了，姜南柯就想起来，“我们校庆的时候本来说KBS转播，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KBS那边让我过去对接，我....” “你被他欺负了？”李东旭皱眉。 姜南柯摇头，“不确定是不是他，我当时没时间就让一个学弟去的，学弟回来说KBS的负责人好像想找麻烦，我就打电话给负责转播这次校庆的学长，问他们搞什么。学长表示是个误会，后来就正常对接，也是学弟去的，我没跟那边有太多接触，当时太忙了，没顾上。” “然后呢？” “没有然后啦。” 看他不解，姜南柯笑了，“当初‘巴厘岛’的故事破四十五收视率下线，一堆作家送本子过来，KBS也送了项目邀约过来，我全推了，你觉得我们都接触不到，还能有什么然后？” “首尔大校庆那段时间是我跟KBS这大半年唯一有的接触，金志恒就算脑子有坑要搞事，他说了也不算啊。即便他是台长的亲戚，电视台里其他我们的校友也不会答应的。KBS高层不说什么三分之一，至少有五分之一是我们校友，他哪有胆子找麻烦，当首尔大是什么？何况我们那时候还是校庆，真出问题，死的是他。” 愣怔片刻的李东旭懂了，“我好像明白你为什么不记得他了。”这哪里是仇家，明明是路边的小石子，拦路被踢开也就被踢开了，哪会记得什么小石子长什么模样呢。 并不知道他在脑补什么的姜南柯看他表情微妙，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我是说我们没有碰面的机会，太长时间没见，才没印象。” 脑补了很多的李东旭就只是点点头表示明白，还想继续，听她手机响了，就示意她先接电话。 打电话来的是赵寅城，问她到哪了，听姜南柯说就在门口，便说我也在门口，你在哪？ “我在你回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回头的赵寅城环视一圈，“哪里？” “你往前走一点。”姜南柯听他透过副驾驶的倒视镜看他行动，再示意李东旭开副驾驶的车窗，“OK，停，弯腰。” 弯腰的赵寅城跟愣住的李东旭脸对脸，两人都是本能的尬笑，后者微微低头叫了声前辈，前辈拉开了车后座的门，挂电话上车。 “来了怎么不进去？”赵寅城边说边冲陌生的后辈笑笑，“你好，我是赵寅城。” “您好，我叫李东旭，81年生。” 姜南柯插话，“你们同龄。”本想让两人拉进关系，看小伙伴有些拘束，就跟小伙伴说改天见，等小伙伴下车后，再度发动汽车，对后排疑惑的赵寅城解释，碰到点小麻烦，她绕一圈再回来。 “什么麻烦？” 扒着副驾驶的椅背凑在驾驶位中间的赵寅城，听她说碰到之前在KBS遇到的那个找事的美术导演，立刻就想起来了，“金志恒？” 看了眼后视镜的姜南柯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他？不对，你怎么会还记得他叫什么？” “什么意思，你难道忘记了吗？”赵寅城看她点头，也是想笑，顺带一问，“那你就肯定不知道，朴艺珍帮你报仇了？” 啥也不知道的姜南柯来了兴趣，“什么情况？” 情况其实很简单，基于电视剧爆了，所有主创都成了当红艺人，女二朴艺珍也分到了红利。KBS有个项目找她对接，那项目实在不怎么样。她在本来就不想答应，又不方便开口拒绝的基础上，顺手坑了金志恒一把。 “项目本来进展到要签约了，朴艺珍反口拒绝签约，理由是美术导演暗示她，想玩潜规则。最后闹得不太好看，朴艺珍正好拒绝签约。怕了啊，万一进了组真被美术导演要挟，她一个小演员能怎么样，反抗都做不到。”赵寅城看她愣住，笑得可开心了，“我当初怎么跟你说来着，那姑娘不是没手段的人，根本不需要你保护。” 缓缓笑开的姜南柯把车停在路边，一个电话就打给朴艺珍，你帮我报了仇怎么不跟我说？ “那算什么报仇啊，再说这事儿其实不是我帮你，是金宇鹤xi帮的忙，他暗示我可以那么做。”朴艺珍不邀功，反而解释，“你如果想谢，应该谢他。” 对这个名字是有记忆的姜南柯很惊讶，“金宇鹤帮忙？他怎么帮？” “他是那个项目FD（导演助手，有很多人的职位，不是唯一的）也不知道从哪听说我没那么想接项目，可能是也清楚他们那个项目不怎么样，何况我还是演女二。他估摸着我不会想接，就暗示我可以找理由撤。你跟金志恒有矛盾也是他告诉我的，我本来只是知道你跟KBS的一个美术导演有矛盾，具体是谁并不清楚。” 姜南柯感觉这事儿有点意思，先跟她说，“我跟赵寅城约了吃饭聊SBS演艺大赏红毯礼服的事，你要是有时间也过来碰一面，我们一起选礼服？”等她答应后，再给另一位当事人打电话询问细节。 另一位当事人是她学弟，许久没有联系过的学弟。上一次见面还是学弟刚入职KBS，她当时有电影上线本来不准备去KBS录打歌舞台，还是金宇鹤打电话求她救命，她才答应去给学弟一个面子。 接到感谢电话的学弟也没有邀功，反而跟学姐说，你要谢的另有其人。 “我哪有胆子得罪那种二代，就算想帮你报仇也顶多暗搓搓在他咖啡里吐口水。”金宇鹤半真半假的说，“我也是听学长的，听说是高层争斗，我只是个马前卒，听安排做事而已。” 姜南柯问，“哪一位学长？” “朴忠明学长，他升任部长了。”金宇鹤感慨，“不知道我哪一天能彻底跟学长混呢，前途无量啊~” “你都帮学长做事了，自然前途无量。”姜南柯笑言，“总归我要谢谢你的，当我欠你一次？” “不用~”金宇鹤已然不是傻乎乎的大学生了，懂得什么叫以退为进，“之前你撑着那么忙碌的电影宣传还抽时间来给我撑场面，我还没谢谢你呢~” “那就都别说谢了，改天一起喝一杯。” “好啊，我等你电话。” 挂断第二通电话的姜南柯抬手制止要询问的赵寅城，接着打出第三通电话。接电话的学长，在电话接通的瞬间就调侃学妹。 “大忙人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这不是听说您高升，来拜码头么~” “那你拜的也太晚了，我一个月前就升了，再说我升职礼物呢，就嘴上说说啊？” 升任部长的朴忠明此前兼职《音乐银行》的监制，总负责人，跟姜南柯真是老关系了。不过这两人真正认识，是当年姜南柯考上首尔大的消息被报纸报道后，这位此前压根不关心什么爱豆团体的学长，乐颠颠的跑来见学妹，说是欢迎她加入首尔大。老学长还专门给小学妹送了入学礼物，调整了女团在KBS内部的待机室。 当年女团哪怕红透半边天，她们的待机室也是跟别人混用。但入学礼物一出，女团们在KBS录制音乐节目时，就有单独待机室了。此后数年，两人的联系也断断续续的维持着，姜南柯要发专啊，发专就会打歌，KBS是绕不过去的。 某种程度上，两人算是互相看着对方‘成长’。老学长看着学妹一步步走上天后的台阶，小学妹也是亲眼见证了学长跨越阶梯正式摘了‘副’字，成为部长。 学妹感谢学长帮她报仇，学长表示别说没用的，给点实在东西，比如你下次发新专，要在《音乐银行》首发（打歌）。 “没问题~”姜南柯一口就答应了。 学长很是满意，再告诉她，这事儿跟她关系不大，“内部争权夺利，金志恒不会做人就被教训了，我只是推了一把，真说谢也没必要。不过你怎么会现在给我打电话说谢谢，这都多久的事了。” “我现在才知道，您当初也没告诉我啊。” “这点小事我还得特地告诉你吗？” “什么小事，您升职可是大事~” “行了，别扯了，我这边还有事呢，改天一起吃饭？” “行~” 三通电话打完才搞清楚具体什么情况的姜南柯，重新发动汽车，乐颠颠的分享给赵寅城，什么叫好人有好报，这就叫好人有好报，恶人自有天收。她啥都没干，就有人帮她把仇报了，多嗨啊~ 乐呵呵听完的赵寅城唯一的想法是，“你人脉网还真是广，现在已经发展到KBS的部长了？以后会不会就是台长？” “不好说~万一学长给力呢，KBS好多首尔大的，他们现在的副台之一就是首尔大的。国家台么，我们学校有兴趣进三大台的首选就是往首尔大冲。”姜南柯表示还真搞不好，“说不定哪天我真能在校友会上见到他们台长成为我的校友。” 赵寅城迟疑一瞬，“校友会的前提是，毕业生吧？” “呀~我怎么就不能毕业了！” “你今年还没毕业哎。” “我明年一定能！明年学分肯定够了！” 名校生庞大的校友圈，不止能帮姜南柯把她已经遗忘的‘仇人’给教训一顿，还能帮她规避未知的风险。 SBS‘演艺大赏’在整个国家都是三大台制霸的前提下，是整个娱乐圈的盛会，当天的红毯绝对称得上星光熠熠，姜南柯是其中最明亮的星星之一。 这颗星星在当晚摘下了她人生的第一座‘视后’奖杯，同时也荣获了刷新历史最年轻视后的战绩。 领奖台上的姜南柯端庄优雅的维持着女明星的风范，略带激动的说着获奖感言。实际上姜南柯确实也不知道她会获奖，她也是在颁奖的前一刻才知道。不过她领奖后下台就给老板打电话，她敢肯定裴勇骏一定早就知道了，就是一直没告诉她。 接电话的裴老板表示，“我们合约只有不到二十天，你也没告诉我，你到底要不要续约啊。” 姜南柯囧了一下，“这两者能混为一谈？” “为什么不能？”裴勇骏笑道，“所以你要续约吗？” 龇牙一乐的姜南柯表示，“等合约到期那天我再告诉你~” 就在隔天，一大早，娱乐头条都报道了最年轻视后的勇猛战绩，视后本人还没睡醒之时，接到一通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对方张口就暴雷。 “你被国税盯上了。” “.....啊？” 猛然睁开眼的姜南柯拿过手机一看，陌生号码，再把手机放回耳边，迷迷糊糊的问，“请问您是？” “朴丹心。” “.....方便给个提示吗？” “姜南柯，你真TM够可以的！” 姜南柯一脸懵，她真不记得对方是谁，“对不起，但是....” “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嗯。” “去问刘嘉熙我是谁！” 电话骤然挂断，姜南柯呆呆的拿着手机楞了好一会儿，努力思考谁认识自家姐妹的朴丹心是谁，想不起来啊！ 接到电话的姐妹告诉她，你想不起来很正常，我都没想起来，但是你的电话是我给她的。 “所以她到底是谁，你给她我的电话干嘛？” “她在国税实习，又要找你，我怎么可能不给她电话。” “你先说她是谁。” 关于朴丹心这个人物，那得追溯到古早年代，当年姜南柯还是高中呢。他们班有个‘社会关爱生’，拿着学校奖学金入学的同学。这位贫穷的同学一时想不开，偷姜南柯的东西去卖，后来被刘嘉熙抓住，还在班级里公开‘审讯’。 如果按照小女生的标准，这才叫真正的仇人，能记一辈子的那种。 但时隔多年后，不管是刘嘉熙还是姜南柯都忘记了这号人物，哪怕对方跟她们一样考入了首尔大，彼此犹豫没有太多接触，早就不来往了。准确的说，也没真正来往过。 时隔多年，刘嘉熙对朴丹心的印象只留下了，“她偷过你东西去卖，你记得吗？” “完全不记得。”姜南柯怀疑自己失忆了，不过这个不重要，“我们当年是有仇吗？” 不巧，刘嘉熙也不记得了，“应该是没有，不然她问我要你电话，总不能是为了钓鱼。” “钓什么鱼？” “她在国税实习啊，我不是说了么，她突然找你，必然是你税务出问题了。” “不可能，我的税都是....” “没被抓到就叫合法避税，被国税盯上那就不好讲了。” 目前已经过了法考进了研修院的未来法官，让艺人不要太自信，国税真要下死手，合法也能搞成不合法啊。艺人略带茫然，她的税务是交给知名会计所负责，那会计公司的社长也是她的学长之一，真的是业内闻名的大公司，怎么可能出问题？ 出没出问题，官方说了算。 勉强搞清楚朴丹心是谁的姜南柯就给对方打电话了，没接，妹子的短信发来了。 【开早会，你等我回电话给你。——朴丹心】 【我请你吃饭？——姜南柯】 【我们组目标是你们公司，你跟我见面会涉嫌违规。——朴丹心】 【....我们公司怎么了？——姜南柯】 公务员没回，人家开会呢，姜南柯秒速起床洗漱。她有犹豫过要不要给裴勇骏打个电话，仔细思索后还是没打。一来她没搞清楚具体什么情况，二来公司出问题不代表她出问题，这通电话要是打出去，反而会变成‘共犯’，还不如隔岸观火。 再说，她跟公司的合约只有二十来天就到期了。这要是真出了事，大难临头各自飞啊，裴勇骏怎么样关她什么事。 半个小时后，朴丹心的电话打来了，直接进重点。部门年底冲业绩，数家娱乐公司被盯上，找他们麻烦最简单，裴勇骏的公司只是其中之一。而这家公司内部，最能给公务员冲业绩的就两人，一是公司老板裴勇骏，二就是今天占据各大娱乐版头条的姜南柯。 姜南柯有点不太舒服，“什么叫艺人最好欺负？” “字面的意思，你们敢逃的人不多，几乎没有。我们说你们税务有问题，你们就得补税。不像某些人接到催缴可能就跑了，也不用我们再联动检察和警察搞什么抓捕，太麻烦。”朴丹心说得很是随意，更随意的告诉她，“我们组未来一个礼拜会清查你们公司，你是我工作的重点，你自己先自查，缺的赶快来补，省得败坏首尔大名誉。” 这话说的姜南柯都不知道要怎么回，“谢谢？” “别谢，我不是在帮你，是在挽回母校声誉。”朴丹心说完就想挂，又突然想起来，“你既然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那还记得什么是爽文剧本吗？” 姜南柯虚心询问，“是什么？” “是当年要偷你照片去卖的我，现在可以不屑一顾的对你说，你不就是个艺人。” 艺人眨眨眼，“啊？” 朴丹心喷笑出声，笑得姜南柯一脸茫然，只听陌生又熟悉的妹子讲。 “艺人，赶紧去自查，不然抓你就是我。” “知道啦！” “你还敢凶？” “你先开始的！” “姜南柯你想死啊，信不信我现在就申请逮捕令抓你回来协助调查！” “你懂不懂法，逮捕令哪有那么好申请！” “你管我，赶紧去自查！” “知！道！了！” 都已经不是少女的女孩子们挂断了电话，两人都笑着，姜南柯在笑什么未可知。 朴丹心笑的是曾几何时，有个傻子给她的艰辛晦涩的人生指了条明路。 【不管你是嫉妒我还是恨我，努力超过我啊。与其背后搞这种蠢事，还不如努把力未来也成为什么法官、检察官之类的。能在未来看见我时，不屑的瞟我一眼，嫌弃的讲一句不过是个艺人，那才是爽文剧本啊。你好好的主角剧本不拿，当什么恶毒配角，拍狗血剧啊？】 收起手机的朴丹心望着窗外金光灿灿的朝阳，心里想着..... 她现在也是拿着主角剧本的人了呢，比某个傻子厉害多了。 454 第五十五章 世界的参差 2004年的尾巴, 韩国娱乐圈最热门的消息之一是探讨，姜南柯是否会跟裴勇骏的公司续约。基于这家公司放弃上市的消息已经算是众所周知，就很难不让外界怀疑，很可能就是姜南柯不打算续约, 才导致公司上市无望。 此事引发的后续或者说是两个月前就开始的抢人大战, 哪怕是姜南柯两年前就经历过一次, 再来一回也还是觉得有点不耐烦。 裴勇骏当初跟姜南柯聊续约的问题时，有些话说的是对的，走到姜南柯这个地步，所有经纪公司给她开出的价码都差不多。在出价大差不差的情况下，与其换公司去适应新团队, 做生真不如做熟, 就续约挺好的。 今天, 距离姜南柯合约只剩三天，准确的说是两天半，在法律上, 过了第三天凌晨十二点她就是自由身。整个圈子的媒体都在等经纪公司的通稿，不管是续约还是不续约都得给个消息啊。但双方啥消息都没有, 就让外界愈发疑惑，这到底是是拆伙了还是继续合作？ 当天下午五点, 姜南柯带着打包来的韩牛烤肉套组，抵达社长办公室，摆开架势, 什么一次性瓦斯炉都摊在茶几上, 现场烤肉吃。 面对面坐着的经纪公司社长和旗下艺人在闲聊，天南海北的聊，聊当艺人真辛苦, 聊目前圈内的八卦，聊烤肉还是现烤好吃，甚至聊公司楼下的停车位不够，有时候来都找不到停车位，车还得停到其他地方去。 什么都聊，就是不聊重点，不谈合约。 烤肉的人并非他们俩，而是姜南柯的大经纪人，这位不参与任何话题，专心烤肉。 裴勇骏其实不太明白姜南柯今天来具体是什么意思，他本以为对方是来聊合约的，自觉跟对方有默契，可以肯定对方会续约。可小朋友东拉西扯就是没打算进重点，他就搞明白她什么意思了。 姜南柯在等，等某位拿着爽文剧本的公务员给她个准确的消息，她好判断到底要不要续约。 自查的事姜南柯已经做完了，从她个人角度，投资领域的税务绝对没问题，会计师拍着胸脯跟她保证，就是天王老子来她也是绝对的合法公民，这要是能出问题，他代老板交罚金。对方都放出豪言，姜南柯也就信了。但这位会计师也跟老板说，我们这边能确定没问题，但你的经纪公司那边就不好讲。 艺人在活动期间的一部分关于薪酬的税收问题是经纪公司负责的，本来的流程就是项目方把款项打到经纪公司账户，再由公司报税，之后是公司跟艺人分账。这方面的账务并不是由会计事务所掌控，这部分的账务就是容易出问题的地方。 会计师有询问过老板要不要去跟经纪公司申请对账，姜南柯思索后让会计师先等等，她先去问了公务员。理论上她当然可以绕过朴丹心，去提醒裴勇骏，公司被国税盯上了，我在自查，你也要自查。真讲起来，这还是姜南柯卖裴勇骏一个大人情，说不定对方真有问题，这就是帮上大忙了。 相较于压根没有来往过以后来往也不会很多的朴丹心，当然是裴勇骏更重要，哪怕姜南柯不续约，只要她还在这个圈子混，裴勇骏这条人脉就非常重要。 可对于姜南柯来说，事儿不能这么干。不论朴丹心是出于什么目的来提醒她，对方都是善意的提醒，是在帮她。那她没有任何理由在对方帮助自己的时候，还给对方带去麻烦。公务员那么操作是违规的，人家冒着风险干的事，姜南柯就得确保朴丹心不会受伤害。 反过来说，如果姜南柯让会计师去找公司对账，裴勇骏但凡不是傻子都会猜到里面有问题，万一惹出乱子来，倒霉的说不定还是朴丹心。 为此，姜南柯给朴丹心打了电话，讲清楚她和经纪公司的纠葛后，再询问，我找人对账是否对你有影响？ “有影响你就不查了吗？”朴丹心问的很直接，还有点鄙视，“姜南柯你真是这么多年都不长脑子，我都告诉你让你查账了，说的还是你们公司被盯上了，不是你被盯上，不就很明显让你去提醒公司么。” 姜南柯很无语，“哪里明显了？你从头到尾说的不都是让我自查吗？而且我是担心你啊，怕你会误会通风报信什么的，你不要不识好人心！” “谁不识好人心，我看你就是蠢！”朴丹心都不知道她这些年都干嘛了，可嘴上不饶人，嘴角却翘的老高，“行了，你等我消息，我这边确定了再告诉你，我下班之前给你电话。” 一句‘什么消息？’还没问出口，电话已然挂断，姜南柯就很无奈，这家伙干嘛那么傲娇？ 傲娇的家伙说是下班前给电话，公务员一般六点下班，姜南柯就五点从家里出发，绕路去烤肉店买了外卖套餐，五点四十几到公司，随后跟社长瞎聊。 聊到六点快一刻，公务员电话打来了。 手上就抓着手机的姜南柯是直接当裴勇骏的面接的电话，接电话时开口只有‘喂。’ 朴丹心很机警，或者说很聪明，张口就是，“你身边有人？” “嗯。” “要我换个时间打吗？” “不用，你说。” 公务员说的话很简短，信息量却很大，始终维持着微笑脸听完这四十秒不到电话的姜南柯，挂了电话后，看向烤肉的经纪人。 “哥有烟吗？” 经纪人反射性要伸手拿桌上的烟盒，手指都碰到了，又缓慢缩回手起身，“我办公室有，我去帮你拿。” 出了社长室的经纪人也没走远，就在门口跟秘书闲聊。 屋内的姜南柯拿起桌上的拿包烟，打开烟盒边从里面抽烟卷出来，边状似无意的开口，“我听人家说，抽烟就是在给国家交税，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听说烟民都是纳税大户。” 自会议室的门关上，就已经打起精神的裴勇骏，原以为她要说合约，还想着合约为什么非得让经纪人走，突兀听到这句话，目光定定的看着烟盒，脑子飞速运转，却一时抓不住关键点，太突兀了。 把烟卷放在唇边的姜南柯环视一圈社长室，又垂下头点烟，“我听说有些经纪公司控制艺人的方法特别脑残，给艺人的手机装□□，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骤然回神的裴勇骏这次反应很快，“还真有人那么干，但我这边你不用担心，这种招数我要是都防不住，还开什么公司。” 姜南柯不是很信，“哥能百分之百肯定？” “.....”裴勇骏不懂她为什么那么谨慎，但谨慎点也好，便询问之前那个话题，“分我一根烟。”之前那句话什么意思？ 把烟盒递过去的姜南柯还起身给他点烟呢，打火机‘啪嗒’一声后，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你说，烟的税高，还是打火机的税高？打火机要交税吗？” 裴勇骏的动作一顿，眼睛微眯，这下懂了，“消息准确吗？” “什么消息？”姜南柯坐回原位，“你听说了什么消息吗？” 抽了口烟的裴勇骏学着她之前的动作环视自己的办公室，此时他倒是不敢百分之百肯定这里绝对安全，不过玩谍战片也没必要，话还是要摊开来聊，不然猜来猜去，才更容易出岔子。 “楼下有家新开的日料店，口味很不错，我请你去尝尝？” “好啊。” 桌上的烤肉还冒着香气，屋内的人却同时起身往外走，一路下楼上了裴勇骏的车，这里是裴社长肯定绝对安全的地方。他也是从黑暗年代走过来的巨星，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没碰到过，出行工具是他非常上心的存在，肯定没有什么监听设备，真当拍电影啊？ 上了车裴勇骏就直接问了，“是公司的税务有问题，还是我个人有问题？” “公司、你，我，都有问题。”姜南柯撇嘴，“九亿七千四百万，确实不是个小数字，但这笔钱对你来说就大到给不起的地步吗？” “九亿....什么？”裴勇骏被她嫌弃的视线刺激了一下，瞬间明白，“你连具体数字都知道？我要补缴的税金？” “准确的说是公司需要补缴的税金，不是，你什么毛病，这点钱至于吗？”姜南柯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也懒得掰扯，还是聊正事，“续约可以聊，但以后关于我的演艺收入会有专门的会计师跟进，每一笔钱都会有会计师查账，税务也我自己解决，你要是同意我们可以聊。当然，前提是两天内，你去国税把账平了，不然没得谈。” 裴勇骏很有兴趣跟她谈，“你消息哪来的？那么准确？” “你管我消息哪来的。”姜南柯不想跟他聊这个，“你就说答不答应吧，不答应我就换公司了。” 有很多话想说的裴勇骏此时能说的只有，“明天带律师来签约吧。” 两天后，也就是2005年开年，姜南柯跟裴勇骏的公司续约是各家娱乐报刊的头条，这一天姜南柯再度接到朴丹心的电话。这次傲娇的小伙伴表示，我们可以一起吃饭了，‘结案’了。 姜南柯是叫上刘嘉熙一起去见高中同学的，三方见面起初都有点小尴尬，认真说起来彼此都不熟。但大家都是社会人了，几杯酒下肚，想熟悉起来也很容易。 电话里的小傲娇，在酒桌上就是个平平凡凡的公务员。公务员在酒过三巡后，询问艺人，你哪想不开还跟裴勇骏续约？哪怕对方这次来补缴税款，不会被通报，下次可就说不好了。何况这种人能犯案一次，就会有无数次，根本没有吸取教训这一说、 “裴勇骏那种的我见多了，都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不会查到他，真查到了又开始胡搅蛮缠。”朴丹心的神色隐隐有些不屑，她着实看不上一个经纪公司的社长，她确实也有资格看不上，即便她现在只是个底层公务员。但按照南韩的社会环境，她的未来比裴勇骏要宽广的多。 姜南柯并不在意自家社长被鄙视了，她跟新认识的小伙伴解释，逃税在娱乐圈真不是什么大事，这个圈子玩得疯的搞出人命都有。还有疯癫的导演在片场实拍限制级呢，按照公序良俗，那叫强迫女演员发生x行为，是妥妥的刑-事-犯罪。 “你仿佛在说你们圈子藏污纳垢，一个裴勇骏也不算多特别。”朴丹心都有点不认识她了，可是想一想她确实也没‘认识’过她，“即便如此，你也没必要跟有案底的续约吧？要知道裴勇骏这次就算是在我们这留了案底，以后只要部门缺业绩要跟上面交差，第一个盯的就是这帮有案底的。” 姜南柯知道，是公务员不了解，“我去其他经纪公司是一样的，他们也可能都有案底，但他们未必会像裴勇骏一样，因为对我消息如此灵通有顾忌，所以会放开让我对账。普通经纪公司不会答应的，要知道他们有很多涉及我的灰色收入，那是不会写在合同里的，但账面一查就能查出来，算是断了他们一条财路。” “艺人这个身份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可内里尤其是在面对经纪公司的时候，始终是矮一头。我当然可以换公司，可换去多大的公司都一样，他们都可能是偷税漏税，他们也都可能借着我的合约金绕过税务问题，这是无法避免。但愿意给我查账的公司，屈指可数，哪怕是我再有名都不行。” “越大的公司越是如此，越大的公司越接受不了有员工特立独行。我想查账就是特立独行，那家公司如果答应我查账，就得开放权利给其他跟我同等地位的艺人查账，那公司损失就大了，没人愿意的。恰恰是裴勇骏的公司不大不小，我是公司扛鼎的人，我们公司最赚钱的艺人，除了裴勇骏，就是我。” “裴勇骏已经渐渐在往后退，他想彻底转幕后，那我的存在对他而言就很重要。再叠加一个，我消息足够灵通，便能提高我的话语权。只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跟裴勇骏续约好过我再去换公司。” 大概听懂了的朴丹心又不理解，“照你这么说，签别人的公司怎么都会吃亏，你为什么不自己开公司？我看很多艺人不是自己弄工作室么，你应该也可以吧，你都那么有名了。” “只谈名气地位，我确实可以独立开工作室，但我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精力。”姜南柯坦然相告，“弄个工作室也挺麻烦的，到时候我什么都要管，都不用说找个靠谱的经纪人有多困难，即便我找到了，很多事也需要我去处理，我是老板啊，经纪人也不能一手抓。” “更别说圈内有很多自己开工作室或者就捧出一个当红艺人的小公司，都是坑。共患难的时候大家是一个团队，亲如一家，都是好人。一旦发达了，你去看看娱乐新闻就知道，有多少小公司为了控制艺人，什么下三滥的招都用的出来。相当于我还不能完全信任我找来的经纪人，那搞得我更烦。” 姜南柯不想让自己活得那么累，有些钱该给人家赚就给人家赚，“而且我跟裴勇骏也只是续签两年，还只签了演员的演艺合约，其他方面他们也没有资格介入，在合约金还提高了两成的基础上，我不亏。裴勇骏这次都没赚，有点赔本赚吆喝的意思。” 算是明白了什么叫隔行如隔山的朴丹心也不管什么娱乐圈的事了，还是聊别的吧，比如，“你以后报税最好精确到小数点，你再往前走一步就能成为我们的中型客户了，多少人盯着呢。只以我个人而言，你已经算是我的大客户了。” “什么意思？” “你的资产很庞大的意思。” “......谢谢？” “不用~” 一直安静旁听的刘嘉熙突然闷笑一声，在两人看过来后，她直接大笑出声。这笑声一起，桌上就没人聊‘公事’了，嘻嘻哈哈的吃饭吧，女孩子们在一起，聊点美食也不错啊。 一顿美食让姜南柯的通讯录多了一个号码，也让她的人脉网拓展了一条支脉。这顿饭吃完，送走了朴丹心后，两位闺蜜在回程的车里闲聊，一边回忆曾经的青葱岁月，一边商量了刘嘉熙的婚礼。 刘嘉熙要结婚了，都订婚这么多年了，也该结婚了。 对于这场各取所需的婚姻，姜南柯始终是反对的，但她现在已经闭上了嘴巴不去跟闺蜜说什么你要坚持寻找人生自由。她现在的做法是陪伴着新娘子，筹备她的婚礼。 姜南柯是这场婚礼的伴娘。 不论是刘嘉熙的爸妈还是她未来的夫家，都不赞同新娘找一个艺人做伴娘，但新娘对这场婚礼唯一坚持的点就是伴娘必须是姜南柯。伴娘就成了姜南柯，而关于家里长辈的反对，刘嘉熙也没有跟以往一样跟闺蜜直言。 年幼时掐起来能互相撕头发，有话绝对直说的小朋友们都长大了，都明白有些话已经不适合再那么直接的捅刀子。 哪怕...... 1月12日，距离刘嘉熙的婚礼还有八天。 这天姜南柯本来在家苦熬剧本创作，朴景龙打电话过来邀请她去参加他电影的内部试映会。姜南柯本来推了，说是自己在熬剧本，巨痛苦，实在没心思去出去玩，对方也没纠缠，就挂了。哪知半小时后，金权泽打电话过来，说之前他跟她讲的那个在公司搅合的傻逼富二代，有个电影要搞内部试映。 “他那个电影烂的跟坨屎一样，还非得舔着脸要发行，真把公司当他家开的了。我就说搞个内部试映，看看市场反馈，如果圈内人大多都不看好，也就没必要把钱扔水里，还发行呢。”金权泽很是鄙夷，再跟她说，“你要是有空就来一趟，明天下午两点，在....” “佳明会所？” “你知道？” 姜南柯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那个富二代该不会就叫朴景龙吧？” “你认识？” “算是认识。” “怎么认识的？” 简单解释自己怎么认识那位富二代的姜南柯，还说了之前富二代邀请过自己去试映会被她推了，现在么，“我是不是应该登场表明，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当然~”金权泽想想都开心，“那富二代是不是想追你？做他的春秋大梦！你一定要来，踩他脸上才好！” 双方添加了补充协议的的投资合作已经进展到就差打款，算起来就是两人已然是一国的了。只等款项进入shwbx，姜南柯就成为股东之一，正式进场。 让合作伙伴不要异想天开的姜南柯吐槽，“我是你的支持者不是你的狗腿子，我疯了打他的脸，何况他不是想追我....”顿了顿，“是吗？” “肯定是！”金权泽也就是那么一说，“那种满脑子都是女人的家伙，能跟你这么个大美女纯当朋友？你也太低估自己的美貌了。” “我还真谢谢你。”姜南柯也没在意，“管他呢，到时候说，明天我会去的。” 应下邀约的姜南柯挂了电话后，思索着她要不要再给朴景龙打个电话，她和朴景龙又没仇，即便成为金权泽的支持者，也没必要得罪人。可是吧，两军对垒的时候尤其忌讳当墙头草，既然她都已经决定站在金权泽这边，那以后必然是会得罪朴景龙的，再折腾好像也没什么必要。 既然没必要，这通电话姜南柯就没打。 而没播出去的电话在隔天就带来了一出好戏。 姜南柯到场的时候，朴景龙看到她很是惊喜，快步迎上来，刚想问你怎么来了，金权泽就冒出来，一脸疑惑的说，我约的人啊，你不知道吗？朴景龙当时脸就黑了，姜南柯只是抱歉的笑笑，摆出女演员只是小可怜的伪装，表示大牌电影公司社长的面子，她不好驳回啊。 如果不是金权泽把她当‘战利品’一样挽手带走了，姜南柯还有点恶趣味的想跟傻乎乎的二代玩一出，我这个小可怜很需要富家公子的拯救呢。 富家公子貌似表情管理不太好，可能是由小到大也没什么需要他忍让的事，自这一刻起就开始甩脸子，当着陆陆续续抵达试映会的众人面，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高傲模样。现场九成九的电影人，都是金权泽在招待，姜南柯估摸着大家也是看金权泽的面子来的。 “与其说我是看金社长的面子，还不如说我想来看看那个长颈鹿有什么本事，能爬那么快。” 李正宰边说边示意姜南柯，看那个跟个小媳妇一样低眉顺眼坐在傲慢公子哥身边的女演员，“看看，多有手段一女的，这才多久，她都榜上能出资给她当女一的公子哥了。” 之前就觉得那个姑娘有点面熟的姜南柯，被提醒一下就想起来了，“她就是长颈鹿小姐？” “就是她，有本事吧？你跟郑宇盛都不够人家玩的。”李正宰对此颇为怨念。 姜南柯对此不评价，还用手肘怼了他一下，“眼神收一收，那个小开，父亲是好丽友集团的理事，来头不小呢，别惹错人。” 收回了视线的李正宰隐隐翻了个白眼，凑近她笑声吐槽，长颈鹿小姐最近可是名声大噪。什么玩得开啊，交际花啊，啥都能接受，只要付的价码，想让她干什么都行。 “我都有点佩服那女人，连TM李秉宪的局她都敢敞开来玩。”李正宰嘴里的脏字在看到她微皱的眉头后，咽回去了，“算了，跟你说这个干什么，你离远点就行。” 姜南柯再度表示她们压根不熟，也不想聊这个，就转移话题问，“郑宇盛怎么没来？” “他在拍摄。”李正宰回答后又不爽了，“那傻子也是脑残，都到这个地步，他还觉得人家可怜，那女人可怜什么啊，女主角都当上了。”说完就瞪姜南柯，“还有你，你要是再跟那个傻子合伙骗我.....” “你差不多得了，我都说我们不熟，何况她都能演女一了，还需要我帮上忙吗，别哪天是我们求着人家。”姜南柯不想继续听了。 李正宰的吐槽欲却没那么容易消散，他有个问题早就想问了，“郑宇盛想不开我理解，男人么，色令智昏，你为什么也想不开呢？我听李秉宪说，他告诉过你，那女的是扒着导演上位还拆散了人家的订婚，以你高到离谱的道德观，能接受这样的女人？” “我道德观哪里离谱了？” “哪里都很离谱！” 姜南柯轻‘啧’了一声，把人拽过来小声怼他，“你别太离谱，道德是约束自己的，不是用来约束别人的！我想怎么做人是我的事，别人的人生怎么过是别人的事。我不是对她的道德观没意见，而是我没有资格有意见你懂不懂？” “一开始跟我说妹子人很惨的不就是你们吗？你都确定过了，人妹子没撒谎，对方都惨到要出卖-身-体求生存了，家里又有重病母亲，身上还背着高利贷，你还要求妹子的温良恭俭让？凭什么啊？你吃过人家的苦吗？知道人家这些年怎么熬过来的吗？”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话没听过？你好歹是个大男人，有点风度。就算没有风度，也有点做人基本的准则。你不能要求饭都吃不起的孩子要明白什么叫孔儒让梨，那不是善良，那是恶毒！” “同理，你不能去强求一个身背巨债的漂亮姑娘，不能用自己的身体为自己求一条生路，哪怕她只是想过得好一点走了偏门，那又有什么错呢？即便她有错，你我有什么资格去评价？你是她爸？还是我是她妈？我们抚养过人家吗？教育过人家吗？帮人家母亲付过医疗费吗？有那个资格吗？” 一直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的姜南柯实在被三不五时就叫搅合一下的家伙搞烦了，“李正宰，做人就算不讲良心只看屁股坐在哪，也别双标的太彻底。” “她榜上导演拆散人家订婚情侣，是她一个人能干出来的吗？为什么没人跟我抨击导演是个渣男呢？合着都是女人的错？她成了交际花，她玩得开，为了钱什么都能干，能岔开腿服务你们这些男人，交换生存物资，就全是她的错了？怎么，她拿着枪强迫你们这些男人的？” “你跟我扯什么我要不要靠近她？我靠近怎么样，不靠近又怎么样？你跟我都是幸运的人，我们这些幸运的人没有资格去评价不幸的人为什么不能自立自强要走捷径，人家可能没办法了，那是她唯一求生的渠道。” “人家在求生，你跟我讲道德？你到底是蠢还是坏？我就算她只是爱慕虚荣，又跟你，跟我有什么关系？你都说郑宇盛是自愿上当，那就是愿者上钩啊。人家妹子有手段是人家的本事，你们上当是你们蠢，还贪！” 姜南柯说着说着火都起来了，“我发现你这人是真不行，你通过郑宇盛找到我，我信任郑宇盛所以借钱给你，这在你看来就是正常的合理的帮助。我同样是信任郑宇盛所以帮助他的朋友，在你看来就是我蠢。” “李正宰，到底是我跟郑宇盛蠢，还是你做人做的太狭隘？格局大一点，当个男人，别盯着女人欺负。真看不惯郑宇盛，觉得他太蠢，那就去把他的蠢脑子撬开，去限制他，别TM天天盯着姑娘有多少手段。跟你有什么关系！” “弹开！看到你就烦！” 一巴掌糊在蠢男人脑袋上的姜南柯，拒绝再跟他聊天。她其实知道李正宰没问题，反而是她话说得太重，这个圈子十个有九个男演员都是李正宰这样的。可别人没有来跟她叨逼叨啊，就李正宰撞上来了，不就是他活该么！ 被喷了一场的李正宰人都傻了，目光直愣愣的看着姜南柯，嘴巴一张一合迫切的想要说点什么反驳，我也是为你好啊！可他说不出口，反而一段回忆冲入脑海。 回忆里的他去跟姜南柯借钱，彼时他觉得这妹子是个冤大头，堪称郑宇盛二号。可当他投资失败，无法按期还钱的时候，也是冤大头一号去跟冤大头二号沟通。这两个冤大头不管是郑宇盛还是姜南柯，都从未奚落过他一句，就你这样的还想发财？ 彼时的姜南柯什么都没说，好似一个傻子。如今的姜南柯精明到说了太多他无法快速消化的话语。 人家哪里是傻子，人家明明有大智慧，人家还是首尔大的高材生呢。 首尔大的高材生碰到了人生危机，即不能同智商去解决，也不知道要怎么用情商去解决。 试映会结束后有个内部招待的环节，就是私下聚在一起喝一杯。姜南柯原先打算走的，朴景龙过来阴阳怪气的说，你给金权泽面子就不给我面子，到底不想撕破脸的前提下，姜南柯就留下了。 这里本来就是会所，提供一些特殊服务，酒局么，提供特殊服务的小哥哥小姐姐们就登场了，姜南柯都分到一个小哥哥。场子里很快被搞得乌烟瘴气，姜南柯躲出去喘口气的功夫，遇到一个熟人。 会所每个包间的门上都有一块小玻璃，有人的包间能通过玻璃看到里面亮着灯还有音乐声。姜南柯只是随手推开一扇没人的包间，就脸对脸见到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面孔的主人被另一个男人压在门边的一堵墙上，在进行.... “你谁啊！滚出去！”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退出门的的姜南柯，愣愣的看着那扇关闭的门，呆滞许久。 凌晨两点半，距离刘嘉熙的婚礼还有七天。 准新娘睡梦中接到了一通电话，闺蜜语气僵硬的跟她说，如果我喜欢的男孩子是个同性恋怎么办？ “啊？” “我喜欢一个男孩子，喜欢到都要跟他结婚了，但他是个同性恋，怎么办？” “.....你等等，等我一下，不要挂！” 趴在方向盘上的姜南柯，透过狭窄的挡风玻璃看着街道萧瑟的夜景，听着电话那头嘻嘻索索的声音，安静的等着。 等来闺蜜先飚了一串脏话，骂她蠢，骂那个男人坏，最后再强调，“你别犯傻我跟你说，这玩意儿没救的！赶紧跑！不是，你什么时候多了个结婚对象居然没跟我说？” 姜南柯语气淡淡的，“同性恋还是下面那个的话，对女人硬的起来吗？” “肯定不行啊！百分之百不行我告诉你，绝对.....” 刘嘉熙突然没声音了，姜南柯安静的等着。 等待的时间即漫长又焦灼，久久换不来一声回应。 “嘉熙....即便你什么都知道，也要嫁？” “这对我，其实是好事。” “你真的决定了？” “南柯，我们要的不一样，你在乎的那些东西对我来说不重要，你明白吗？” 姜南柯不明白，但她能说的只有，“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 刘嘉熙的语气隐隐带着笑意，没有一丝勉强的告诉她，“我一定可以。” 455. 第五十六章 交汇的平行线 距离姜南柯发现闺蜜婚姻的隐情仅仅过去五天,她这个伴娘也碰到了麻烦。 1月17日，距离刘嘉熙的婚礼还有三天。 这天韩娱圈被一份意外公开的文件搅的整个圈子大地震，文件全名为《广告模特和明星前景推测用专门人士深度访问结果报告书》,是从一家广告公司流出外界的。文件详细分析了九十九位当红艺人的商业价值以及私下的人品,好让广告主们判断,选哪个艺人代言更好亦或者对方是否有很高的‘暴雷’概率。 而这份文件就是未来赫赫有名的‘x档案’,当然它目前还不叫这个名字。 目前整个圈子算得上一线艺人的,哪怕是蹿红的二线所谓的待爆小生、小花，全部被这份文件‘扫射’。而这份文件的公开,让路人瓜都吃撑了的同时，也算窥探到娱乐圈混乱的冰山一角。 比如，李秉宪吝啬成性、性-癖古怪,当代铁公鸡本尊,连家里的物业费都是公司代缴。还有他名义上的妹妹并非亲妹妹,而是父母收养的女孩,他和那个女孩关系不清不楚。 又比如,圈内广传当红小生姜东元疑似同性恋亦或者双性恋，跟其经纪公司社长关系暧昧。 还比如，李哮利男女关系混乱,奢侈成风，但因家境糟糕,为人非常努力,很怕自己跌落神坛。 这份文件中,在大众看来跟姜南柯有关的就两点。 一是,裴勇骏被描述为，看着温文尔雅，私下却有暴力倾向,公司内部人士遭受过他铁拳的员工不下于三十人。有很多姜南柯的粉丝都担心，他们妹子会不会也被暴力胁迫过。 二么，就是关于姜南柯本人的描述。 【早年性格非常火爆，有‘义气女’之称，很保护队友，对朋友也十分大方。进入电影圈后，颇受如姜帝圭之类一线导演的喜欢，长辈缘很好，据传在学校也颇受教授喜爱。 手松，不把钱当钱，借出去的钱经常有借无还，看人眼光不行。但据传在投资领域颇有眼光，疑似SM股东之一。近年性格温和许多，圈内名声颇好，家教很严，没有非法爱好，黄-赌-毒皆不沾。 性格大气，朋友众多，男女都有，目前单身。同曹承佑的关系没有外界描述的那般好，情侣代言单方面推了很多，疑似并不想同他合作。同郑宇盛是好友，两人都颇为讲义气，都看人的眼光不行，借出去的钱都没人还。 曾经自杀未遂，手腕上的纹身是为了遮盖割-腕的伤疤。】 关于裴勇骏的那个先不管，描述姜南柯的前三段也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顶多是借出去的钱都没人还看着有点‘怨种’，也是搞笑款。 可是最后那一句，仿若一记重锤，砸的粉丝们头昏脑涨，什么叫自杀未遂？纹身遮盖伤疤又是什么意思？怎么可能？一定是假的！ 这一天的娱乐圈非常热闹，到处都是艺人在召开记者会，记者们都要不够用了。裴勇骏就召开记者会，专门澄清，关于他和姜南柯的消息全是造谣，他们保留法律追诉的权利，希望大众不要过渡发散。 大众，准确的说是粉丝们，把经纪公司给包围了，起码来了五六百人，整栋楼，屋前屋后全被围了。他们需要一个准确的答案，不要这种敷衍的，你们逼的我们孩子自杀过？！ 小朋友们听风就是雨，看到报纸上惊悚的标题‘姜南柯自杀未遂’就自动对号入座，认定是经纪公司不做人，社长是个暴力狂，对艺人动粗，导致孩子都不想活了！至于什么纹身是多年前的事，那就涉及另一家经纪公司，有另一部分‘集团军’去围了SM。 这两家不管是哪一家，都要给他们一个实实在在的交代，你们怎么欺负我们孩子了？！ 传言中被欺负的孩子在家蹲着呢，社长放长假，准备这段时间两人都潜水，等舆论风波过去再说。姜南柯觉得这个想法挺好的，不太好的地方也就是，面对舆论可以潜水，面对亲朋好友不行。 接电话接到身心俱疲的姜南柯，不停的和别人解释，那是谣言，这东西你都信？只是纹身而已，哪来的什么自杀未遂，怎么可能呢，我是那种懦弱的人吗？你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啊！ 曹承佑想了想去都觉得不可能，可是，“你纹身确实有点奇怪，演员怎么会在.....” “大哥，我纹身的时候压根也没想过会成员演员啊，这纹身早就有了，都没有‘野蛮女友’的时候就有了！爱豆纹身很普遍！！！” 卡壳一瞬的曹承佑底气不足的开口，“我就是关心一下，你别那么大火啊。” “你一天接八百个电话你也火大！挂了！” 这通电话刚挂，另一通电话又打进来了，姜南柯说得口水都要干。万幸她的性格怎么看都不像是那样的人，绝大多数人还是相信她的解释的，但也有一些就是怎么都不信。 “地址。” “干嘛！” “说不说？” “不说！” “姜南柯！” 这次心虚的是姜南柯，倒在沙发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幽幽叹了口气，“早就是过去的事了，已经没事了。” “我TM让你把地址给我！” “殷志原你敢凶我？！” “我错了，不是！你给不给！” “不给！” “呀！！！” 直接挂断电话的姜南柯选择当鸵鸟，可手机又不能关机，不然更让别人想歪。上一通挂断，下一通已经打进来了，她又变成了嘻嘻哈哈的说着，‘我才不会那么懦弱’的谎话精。 这电话接的从早到晚就没断过，搞得姜南柯身心俱疲，实在不耐烦了，干脆群发短信，让大家都冷静点，动动脑子，我会那么挫搞什么自杀吗？我哪有那么懦弱！最重要的是，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手机烫的都要爆炸了！！！ 脑子都要爆炸了的姜南柯总算关了机，人摊在沙发上，生无可恋，太NM累了。 就在此时，门铃响了，她以为是哪个想不开的家伙打不通她的电话找上了门，蹒跚的从沙发上爬起来，走一步叹三口气，拖拖拉拉的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一看。 殷志原那张黑的能滴墨水的脸就出现了，给她吓的一激灵。 门铃声持续不断的再响，一声一声，越来越急，象征着按门铃的人耐心即将耗尽。 姜南柯不敢开门，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反正就是不敢。 可门铃声就是不断，急到一声‘叮咚’的‘叮’都只响了一半，下一声‘叮’就已经跟上，门外的人是不达目的死不罢休。 姜南柯深呼吸，缓缓吐气，按响了门口监控的通话键，语气硬邦邦的问外面的人，“你哪来的我的地址？” “姜南柯，你再不开门，信不信我找人撬锁！”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开门！” 门呢，到底还是开了，不可能这么耗一辈子啊。 开门之前姜南柯以为会被骂，殷志原绝对能把她喷到妈都不忍。可门开之后，殷志原却红了眼眶，以及，疯狂辱骂柏原崇。 殷志原从来不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他什么都不知道。从头到尾，他都是个局外人，唯一的一次入局，还是他带着垃圾翻译器，去找柏原崇，磕磕绊绊的想跟他沟通，你这个男朋友做的太NM糟糕！ 也就那一次，那一次之后，姜南柯告诉他，你越线了。殷志原就退回那条无形的界限之内，连一条短信都没有给姜南柯发过。即便他们在公开场合遇到，也只是互相笑笑，各自走向远方，仿若两条完全没有交集的平行线，从不想交。 看到新闻时，起初殷志原是不信的，他的姑娘怎么都不会做那样的事，永远不可能！他以为那就是媒体博眼前的套路，当笑话看而已。 但当殷志原看过姜南柯的记者会，看到那个笨蛋一本正经的澄清，文件内容不属实，他就慌了。 如果文件内容不属实，记者会上的姜南柯会直接怼回去，你们是不是脑残，这都信？而不是一本正经的，像个艺人在背诵公关团队给的发言稿。 记者会上的女艺人是电视上的姜南柯，不是他的姑娘，他的姑娘真的，真的.....怎么可能！！！ 殷志原打出那通电话，时隔数年，三年了。那么漫长的时间跨度，他们本该陌生又客套，可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时光仿若倒流，一切都回到了最初，他们肆意飞扬的青春。 青春期着实漫长的男孩子，嘴里的话脏的能出一本脏话大全，把柏原崇祖宗十八代都照顾到了，一个不少。 早就已经走过了青春期的姜南柯则是摊在沙发上装聋，没办法，她这个时候要是给柏原崇说话，殷志原绝对会调转枪口喷她，那还不如装聋。反正隔山隔海的，柏原崇也听不到。 怒火冲天的少年气的双目通红，没有落泪，就是很凶，眼底是怒火，恨不得跨海游过去把某人一把火烧死。但现实不是玄幻剧，现实是，姜南柯饿了，正想着要不要去厨房觅食，门外门铃又响了。 这次来的人有点古怪。 “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就....你没事吧？怎么关机了？” 姜南柯扶着门把手没有要让他进门的意思，“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想知道你家地址很难吗？”李秉宪反问。 “别来这套，谁告诉你的？”姜南柯追问。 李秉宪有些无奈，“我怎么觉得你那么排斥我？而且，你不打算让我进去吗？” “不打算，你别岔开话题，到底是谁告诉你我家地址的？” “....我说了能进去吗？” 姜南柯皱眉，“你说不说？” 一声长叹的李秉宪是真郁闷，“裴勇骏，我说我担心你，你手机又关机了，所以找他问你的地址。” 撇了撇嘴的姜南柯侧身让客人进门吧，多少也是抱着善意上门的客人。 客人二号在客厅碰到了正在抽烟的客人一号，两边脸对脸碰上，都有些疑惑。屋主只丢下一句，让客人们自便，就去找她的手机，开机后面对一串未接电话都无视，再度群发信息，让这帮人该干嘛干嘛去，不要冲到她家里来，你们没事干也别来骚扰我啊！ 三分钟后，重新关机的姜南柯从走廊回到客厅，就看他们两坐在沙发套组的两端，距离隔的无限远，还各自叼着烟，都不说话。 姜南柯不知道他们什么情况，也不在意，只看李秉宪，“多谢你关心，但我好好的，你也看见了，什么报告是编的，还有事吗？” 如果这栋房子里只有屋主在，那李秉宪想做的事、想说的话都还有很多，但这栋房子里还有另一个男人在，他说的就是，“都这个点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不用，我吃过了。”姜南柯再问，“你还有别的事吗？” 李秉宪神色微僵，转向那个怎么算都是后辈的男爱豆，“既然她要休息，我们也差不多该走了。” 叼着烟的殷志原望着天花板根本没搭理他，姜南柯按了按眉心，这个小学生，冲李秉宪尬笑，“你别管他，今天多谢你，改天我请你吃饭。” 勉强挤出个笑脸的李秉宪说好，也没办法再待下去，起身走了。 出了大门，李秉宪电梯都没上，就先给兄弟打电话，你听说过殷志原有什么背景吗？ 接电话的沅彬一脸茫然，“殷志原的话，水晶男孩的队长？” “除此之外呢？” “之外什么？” “家庭背景。” “我怎么知道？” 李秉宪不知道殷志原有什么背景，准确的说目前的韩国娱乐圈对殷志原的了解，顶天了知道他家境不错，九十年代就住有大花园的大别墅，别的都没人敢爆，当然也没人了解。 李秉宪只知道，一个后辈，还是个爱豆，甚至是个过气爱豆，对待他的态度过于嚣张了，这不正常。 同样不知道自家小学生具体有什么背景的姜南柯，也没关心过那些事，谁会在乎那些啊。 只在乎殷志原这个人的姜南柯，走到小学生边上，抬手就给他后脑勺一巴掌，头都给他打歪，“李秉宪是你大前辈，你什么态度！” 脑袋真的被打歪了还扑在沙发上的殷志原头一扭就凶她，“你看人什么眼光！他丑成那样你都....” 姜南柯小腰一掐，还没开口，上一秒还很嚣张的小学生，已然本能的说出，“我错了。” 懵逼一秒的姜南柯喷笑出声，看她笑了，殷志原也不自觉翘起嘴角。 小少爷其实是很守规矩的人，长幼尊卑，尊重长辈、前辈属于他的家庭教育。但小少爷也是最不守规矩的人，气在头上，天王老子来了，他该不爽就是不爽。 现在又变成了守规矩的殷志原朝站着的姑娘伸出手，用眼神询问她，我能不能看看？ 姜南柯垂下眼睑犹豫一瞬，坐在沙发扶手上，把胳膊递过去。殷志原解开她衬衫的袖扣，看到纹身的瞬间，嗓子就哑了。 “疼不疼啊？” 不知为何鼻头也酸了一下的姜南柯却是笑着的，笑着吐槽，“这都多少年了，怎么可能还疼。” 男孩子没有去触碰女孩的肌肤，即便是解开袖子的动作也是隔着布料。殷志原始终记得他们之间有一条线，那是他不能跨过去的，否则....算了。 殷志原只用眼睛描绘那个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的疤痕，他看得太仔细了，好像要穿透纹身、穿透肌肤，穿透时光，去看那个傻姑娘。 今天一天到现在都只觉得麻烦的姜南柯，如今看着他的头顶，却有了一丝软弱，抬起那只都快被灼热的视线点燃的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我不疼的，早就不疼了。” 没有人回应这句话，空气安静的都能看见午后斜阳照在空气中的光束漂浮的粉尘，静谧又柔软，就像那一束冬日的阳光。 不知何时，姜南柯感受到了掌心的湿润，也不知何时，她的眼角也沾染了红晕。 但姜南柯始终是笑着的，他们俩除了女孩子的掌心接触到男孩的眼眶之外，也没有过多的接触。 手抬了许久，酸了。 姜南柯想收回手，只动了一下，就被男孩子的掌心按住。 少年人语气闷闷的问，“是不是因为柏原崇？” 回到少女时期的姑娘表示，“当然不是，你傻不傻，怎么可能是因为他。” “那是因为谁？”男孩子好似一定要找个仇家，报仇雪恨。 女孩却说，“是我自己的问题，与旁人无关，柏原崇是救了我的人，不是害了我的人。” “你才不会出问题，一定是别人！” “好吧，那就是当时操蛋的世界，不过现在，也已经过去了，世界挺好的。” 世界早就已经变得不一样了，过往的少年们也都已经长大。 殷志原坐在门厅的换鞋凳上换鞋时，倚着墙的姜南柯含着一声叹息跟他讲。 “你不该来的。” 垂头调整鞋舌的殷志原动作微顿，闷声闷气的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说，“我去帮你查查李秉宪？” “我跟他没关系，你想多了。”姜南柯说着才想起来，“你哪来的我的地址？” 殷志原不回答，反而说，“硬凑上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帮你打听一下。” 姜南柯随他，“管好你自己吧，我都快听不见你的名字了，要退圈吗？” 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的男孩子抬头瞪了她一眼，姜南柯只觉得他那张脸很搞笑，“行啦~走吧，我饿了，得吃饭了，你赶紧走不要耽误我吃饭。” 过气的男爱豆就这么走了，隔天败退文熙俊给她送来一份文件，用火漆封口的那种，拆开前得把文件裁开。 负责当人肉快递的文熙俊忍不住八卦，“你跟志原还有联系？” 接过文件的姜南柯随口说，“算有吧。”她有点好奇这里面是什么，又好像能猜到这里面是什么。 完全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的文熙俊也有点好奇，不过他好奇的是，“你们有可能再续前缘吗？那家伙跟你分手后一直单身哎，单身至今，超夸张的。” 姜南柯一个白眼翻过去，“你有时间八卦还不如发张专辑。” 这天是聊不下去，文熙俊走人。姜南柯就拆开了那份文件。 文件内是关于李秉宪的调查资料，细致到姜南柯怀疑这是从档案馆调出来的，还得是警方或者检方的档案馆。格式非常像她以前看过她爸带回家的那种文件。 资料细致的展现了什么叫烂人，李秉宪烂的姜南柯都啧啧称奇，哥们简直五毒俱全，比‘x档案’描述的还夸张。 不过这些跟她没什么关系，姜南柯看完也就看完了。在她的视角里，她和李秉宪连朋友都算不上，顶天是个熟人。不过她倒是察觉到了对方可能想追她，之前误会那人是想骗她钱，可这都那么长时间了，她也不是完全感觉不到，对方在表达什么。 即便察觉到了，那份情愫在姜南柯看来依旧跟她没什么关系，对她有好感的人多了去了，李秉宪算什么？何况她拒绝的态度也很明显，他要是想不开是他的事，照样跟她无关。 目前跟姜南柯有关，还被她放在心上当重大事件的只有一件事，刘嘉熙大婚。 如果没有那次在会所的‘偶遇’，碰到最近新闻闹的那么凶，姜南柯会跟闺蜜商量，让刘嘉熙换个伴娘。她会担心因为自己，让刘嘉熙的婚礼出现问题。 可闺蜜的婚礼本来就到处都是问题，姜南柯就只是打电话问了刘嘉熙，要不要换伴娘，闺蜜说不用，她就继续当伴娘。 新娘本尊其实扛着双方父母的高压坚持要姐妹当伴娘，甚至对亲妈放言，伴娘不是姜南柯，这婚她就不结了。当然是气话的成分居多，但长辈们也妥协了。 1月20日，晴空万里，天气很好。 这天是刘嘉熙的婚礼，姜南柯从前晚就到她家陪着她，一直跟着她去往教堂。 这场婚礼举办的很隆重，教堂选的都是地标建筑，神父直接就是大主教，来往的宾客有至少三分之一是可以在时事新闻上露脸的名人。 伴娘的登场有引发一些些的骚动，不过很快就平息了，婚礼已经开始，唱诗班已然唱响赞歌。 伴娘全程目不斜视，只看挽着父亲胳膊的新娘子，姜南柯觉得，刘嘉熙也在透过头纱，冲她笑。 底下的宾客群中，有人小声询问身边的未婚夫，“这就是你对这个小明星有忌惮不敢出手的原因？刘嘉熙？” 朴景龙嗤笑一声，“你懂个屁，那是我女神，那叫倾慕，心之所向自然要小心对待。首尔大女神，你这个‘梨花’的懂个球。” “行，我不懂，但这个我OK，你之前养的那个太挫了，别掉我脸面。”未婚妻小姐有些不屑，“玩归玩，你也吃点好的啊。” 站在神父面前的未婚夫妻说出‘我愿意’后，就变成了已婚夫妻。 婚礼放飞了和平鸽，新娘笑容满面的抛出捧花，合照时，新郎拥着新娘笑容很是温柔，一切都那么美好。好似真的是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忙碌了一天的婚礼结束后，陪着新娘回到婚房的姜南柯就准备离开了，不论这个新婚之夜会变成什么样，这是姐妹说‘她想要的’，她就应该走。 走....不掉。 刘嘉熙的这个新婚之夜可太特别了。 特别到新娘和伴娘躺在婚床上，新郎和伴郎挤在床铺斜对面窗户边的沙发椅上，四人组两两成对，贴着面膜瞎聊。 主要是伴郎在说，哥们也是个检察官，主攻经济犯罪，以前还参与过关于李绣满的案子。当初刘嘉熙告诉姜南柯的信息，就是这位讲的。伴郎在跟大家分享，这帮娱乐公司的社长为了打通关系，能玩出多少花招来，基本都把旗下艺人当‘礼物’，不分男女，随便送，送出去也随便玩。 姜南柯听的很不舒服，但她也没打断，她是知道世界有另一面的，不是什么小白，多认识一点世界的另一面对她没有坏处。 伴郎说这段也不是在贬低艺人再怎么红也不过如此，他是为了提醒新娘的好闺蜜，外面的傻逼很多，让她小心被人坑了。 伴郎还有另一个身份，新郎的开放性关系中的灵魂伴侣。是不是有点复杂？简单点讲就是，他和新郎是一对各玩各的同性情侣。双方也是幼年好友，幼儿园就是同班，关系深厚的程度，不比新娘和伴娘差。 这个奇奇怪怪的面膜局，开始于刘嘉熙给姜南柯介绍伴郎时的介绍词‘这位是我老公的男朋友’，短短几个字信息量大到姜南柯都懵逼了。 随后就是讲故事环节。 刘嘉熙和她的新郎是一对开诚布公的战略合作伙伴，双方在相亲之初还是隐瞒了很多事的。但一次偶然，让刘嘉熙发现自己的相亲对象，可以分辨口红的颜色，就是夸她，你新买的口红颜色很好看。 作为人生目标是想当法官的妹子，刘嘉熙十分敏锐，起初没往歪处想，只是隐隐察觉到相亲对象不太对劲，但这位人真的不错，又绅士，家境又好，还聊得来，是很好的结婚对象。不想那么轻易就换人的刘嘉熙，就找私家侦探去探查一波，探查出来的资料，被她转交给了相亲对象。 一来是道歉，很抱歉我私下调查你，但私家侦探我已经封口了，这事儿我也不会往外说你可以放心。二来就是准备跟相亲对象再见，大家性向都不同还怎么结婚。 这个操作震惊到新郎，这个操作也让新郎对自己的相亲对象兴趣大增，认为刘嘉熙是即聪慧又三观端正的姑娘。更重要的是，在遍布基督教的国家，刘嘉熙可以平淡的看待他这种异端。 “我当时就想，错过了她，我可能这辈子都找不到那么好的姑娘了。”新郎力赞新娘。 被夸好姑娘的新娘头发一撩，还顶着草绿色的面膜呢，就能回一句，“遇到我是你这辈子的荣幸。” 面膜三人组齐齐愣了一瞬，又齐声笑开，故事继续。 继续下去的故事就是男方追着女方跑，摆事实讲道理给建议，我们完全可以维持表面婚姻应付父母。我会给你的事业最大的支持，在我能力范围内，任何事我都会帮你，包括未来如果家里催生，孩子的问题都我搞定。 彼时的刘嘉熙一开始自然是不答应，她哪想不开？可是吧..... “我跟我妈说他不合适之后，我妈接着给我介绍的人，那叫一个烂。甚至有个傻逼还TM跟我说，女人就应该相夫教子。”刘嘉熙的白眼都能翻到天上去，“在权衡利弊后，我觉得这事儿可以聊。” 接下来的故事就是男女双方开始认真协商关于表面夫妻的计划，他们是有正经协议的，一个在职检察官另一个是未来法官，协议定的厚到能出书。并且有见证人，就是伴郎。 这份协议是以夫妻婚前协议的名义，打着财产分割的旗号，走擦边球路线达成法律效应。实际上还是道德约束更多，双方不可能真的打官司么。但是有份大家都放心，男女双方相处的非常友好，就是一对姐妹。 之后就是订婚。 姜南柯打断，“你订婚前搞了那多事，居然什么都不跟我说？” “我是想说来着，就是....” 早前刘嘉熙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她很肯定自己要是跟当年的熊孩子说什么她的未来规划里，婚姻跟不重要，会被熊孩子喷一脸口水。等她组织好语言，主要是鼓起勇气想告诉姜南柯，必须要有婚姻对我的事业很重要时。 “你当时在....”刘嘉熙扫了眼她的手腕。 姜南柯恍然想起来，闺蜜订婚的时候，她的状态很不好。 总之就是阴错阳差，错过了开口的机会，等已然订婚，刘嘉熙又觉得她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相较于生死，算个什么呢，就懒得开口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姜南柯偶然碰见新郎出去‘打野’，刘嘉熙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说。她始终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故事也太长，讲起来太复杂，就让姐妹认为自己婚姻还不错，也挺好的。 洗完脸的姜南柯，倚着洗手台对自家姐妹说，“你现在的婚姻好像更值得我祝福，这是你想要的。” 刘嘉熙展颜笑开，“是，这是我想要的。” 姐妹得到了她想要的，姜南柯有了电影创作的灵感，她想帮姐妹做一场梦。 梦里，多年前那个被父母挟制到喘不过气来的少女，终于长出了羽翼，可以展翅翱翔。 出了盥洗室后，躺在婚床上准备睡觉的姜南柯把她的想法告诉姐妹，姐妹突发奇想，既然是做梦，为什么不能做一个少女般绚烂多彩的浪漫梦境？ “什么意思？” “就是拍个爱情故事啊，我想看爱情故事，你电影是送给我的没错吧？” 姜南柯囧了一下，“你想看爱情故事？怎么个爱情故事？” “就是....我初中的时候有个外号你记得吗？” “什么？” “文夫人。” “......”姜南柯默默爬起来，看向‘文夫人’，“你该不会想说，你要看你跟文熙俊谈恋爱的故事？认真的？” “不行吗？”新娘很认真，“不都是做一场梦，还是你号称要送给我的电影是骗我的吗？” 拽着被子倒回床上的姜南柯表示，“对，骗你的，走开，不要靠近我，我怕被你的脑残传染！” 曾经的少女粉胳膊一伸腿一抬，把未来的导演夹在怀抱里，扭来扭去的蹭，“聊聊么~我觉得可以啊~实在不行我给你投资啊~拍嘛拍嘛~” “滚开！” 少女们在婚床上嘻嘻哈哈的闹，折腾了大半夜，后半夜还真就在商量那个中二气息满满的剧本要怎么编排。闹到第二天起来，新婚夫妻要赶飞机去度蜜月，睡在客卧的新郎疑惑的看着从主卧出来黑眼圈比自己还重的新娘，你什么情况？ “眼神收一收，脑洞也收一收，我们两真的只是好闺蜜。”刘嘉熙让对方不要发散思维，再打着哈欠跟他说，自家亲生的闺蜜准备送自己一份独特的新婚礼物，给她拍个电影。 这个神奇的礼物让新郎兴冲冲的在早饭时，问未来导演，能给我也拍个电影吗？我的故事更精彩啊，还更有可看性呢，涉及父权压迫，性向冲突，青少年时期的挣扎，和成长后的糜烂，以及人到中年的自我接纳，多好的素材，我还可以给你投资！ 叼着三明治的姜南柯差点被噎住，扫了眼这对夫妻，“你们俩还真般配啊。”都是脑洞无限大的家伙。 电影连个剧本都没有呢，姜南柯投资人都有两个了。她送这三人去机场，伴郎会跟他们一起去度蜜月，在飞机落地的‘长滩岛’，已经有一个小帅哥在等着新娘了，这对夫妻是真的般配。 离开机场时，姜南柯路过一帮举着灯牌等着给爱豆接机的小粉丝们，看‘灯牌’是‘东神’的粉丝。压低帽檐的姜南柯就是乐呵呵的看着，透过虚空看向曾经也是少女的自己，和已然坐上飞机的新娘。 拍个爱情故事好像也挺好的，原计划本来就是个爱情故事，当初是为了发专么。如今再想想，爱情故事也行，但什么追星少女的真爱故事就没必要了，太脑残，还是想个甜甜的初恋本子吧。 有了新想法的未来导演也不再站在原地回忆当初，扭头就想离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匆匆道歉，便走了。 被撞的男孩子倒是愣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一时没动。 边上的人疑惑，“怎么了？” 男孩子不太确定的说，“刚才好像是姜南柯。” 经纪人眼睛一亮，四处看，“哪呢？” “走远了已经。”男孩子扭回头，“我们也走吧。” 经纪人不停回头想找，嘴里嘟囔着，“明明这么有缘分，为什么就没有个打招呼的机会呢。” “这算什么有缘分。” “这还不算有缘分？我们三天两头就能碰到她哎，你难道忘了有一回，我们一天碰到了四次，这都不叫有缘，还有什么叫缘分。” 男孩子只是笑笑，“那次我们去电视台面试，人家去电视台拍摄，同在一家电视台碰面不是很正常，这哪算是缘分。何况就算真有缘分，你好意思上去打招呼啊，我都不好意思，前辈哪里知道我们是谁。” “打了招呼就知道啦，多少递张名片么。”经纪人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你又不是没看过新闻，姜帝圭那样的导演都喜欢她哎，咱们就算只是摸到点边，也有工作机会啊。” 抬脚继续往前走的男孩子不太愿意，“赶紧走吧，我们不是还要去面试呢，这已经是第三次面试了，说不定这次就能过，那我就是主演了。” “说的轻松，哪那么容易。你就是自尊心我告诉你，这对你又没坏处，咱们也不是上赶着求人，只是打个招呼么有什么的。”经纪人怎么想怎么惋惜，“你下次要叫住我啊，多少能做个自我介绍吧，留下点印象也好啊。” 敷衍着点头的男孩子径直往前，一个月后，男孩子又遇到了大前辈，这次他必须去打招呼。 总算海选到了自己满意的男主角后，导演兴冲冲的招呼资方来围观，他可能挖掘了一个宝藏。 “怎么样，长得很特别吧？”李俊毅像是炫耀自己的大玩具一样。 姜南柯认同，小伙儿长相确实蛮特别的，好像还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我就说我能找到真正有妖娆之气的男人，他们非得说我异想天开。”李俊毅如今是扬眉吐气，“看，我找到了！” 制作人在边上吐槽，“你怎么不说你拖了多久？也就是姜南柯脾气好，不然你这种不把人家的钱当钱的家伙，腿早就被打断了。” 姜南柯一乐，“你们俩的战争不要牵扯我啊，我是无辜的。” 导演也笑了，招手示意一直在边上站着的男孩子过来，“问候一下，我们的资方。” 男孩子恭敬的鞠躬行礼。 “您好，我叫李准基，请.....”：，m..，. 456 第五十七章 美人、美景和好友 ‘x档案’的影响颇为深远, 而在当下是逼得很多艺人被迫潜水的事件。 姜南柯已经被迫潜水有段时间了，如果只是单纯的不能出现在电视上，那她其实无所谓, 这对她来说是放假, 大好事。可这种被迫潜水已经夸张到了, 她妈不让她回家过年，她就有点蛋疼。 往年工作忙起来, 艺人压根没有年假这件事，过年都是跟朋友们过, 搞不好还是在工作。今年她难得有空准备陪爸妈早点出发回釜山去看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结果亲妈表示, 你还是老老实实在汉城, 哦不对，现在改名叫首尔了。 “你去找你小姐妹一起过年, 回老家后, 家里上上下下都得你应付, 那是过年吗，是耍猴戏，一整个街道的人都可能过来, 你让老人家安安稳稳过个年，不要回去捣乱。” 姜南柯很无奈，怎么回釜山过个新年那么难。 新闻都过去一个月了, 所谓的舆论风波虽然还没有完全过去, 毕竟牵扯的艺人太多，可比起之前也平息了一些。但舆论这事儿吧，报刊杂志是一回事，亲朋好友、同一条街道的邻居们就又是另一回事了。一如姜妈所说, 姜南柯真回去过年一定被大家围着追问八卦。当妈的也是不想女儿那么辛苦，就让她别回去了。 新年将至，有家不能回的姜南柯就开始研究找谁一起玩，以及去哪玩。 借着年假的时间跑出去度蜜月的刘嘉熙就让她去‘长滩岛’一起玩，为了诱惑她，还说她的蜜月之旅无限嗨，新郎还会跟她分享小帅哥的嗨。 那对夫妻开放的程度是姜南柯不太能接受的，闺蜜玩的开心她支持，但让她加入闺蜜，她不行，果断拒绝。 “要不你跟我一起？” “一起干嘛？” “过年啊，我们可以找个地方烤肉，江边？” 已经在吃烤肉的姜南柯疑惑，“你过年不跟家人一起吗？” 正在烤肉给她吃的郑宇盛幽幽叹了口气，“我现在跟你一样，都被家里嫌弃了。” 目前也处在被迫潜水阶段的郑宇盛跟姜南柯一样的点在于，‘x档案’的描述中，他是到处撒钱的冤大头。不一样的是，‘冤大头’这个称号对姜南柯的影响不大，但对郑宇盛影响很大。 从‘贫民窟’冲出来的郑宇盛很是有不少穷亲戚，有很多人压根也不是亲戚，顶天算邻居，甚至有些连邻居都不是的人，看到新闻后，也不知道是贪婪作祟还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的心态，接连不断的找他家里借钱。说法都是，你儿子出息了，难道就不认老关系了？ 家里人被烦的哪是不堪其扰，郑宇盛也就回不了家了，更蛋疼的是，最近真的有超级多的人找他借钱，好像真把他当冤大头了。 约妹子吃饭的郑宇盛就是特地来问，“应该也有很多人找你借钱吧？你都这么拒绝的？” 这话的意思难道是.... “你难道没办法拒绝吗？”姜南柯很是诧异，“你怂到这个地步？”不应该啊！ 夹着烤肉放到她餐盘里的郑宇盛斜了她一眼，这是怂不怂的问题吗，“年关难过，确实有很多人是真穷，我不是没办法拒绝，是不好意思开口，你难道能开口吗？在对方真的很惨，已经发展到高利贷追到家里，骚扰那人家人的情况下，你能眼睁睁看着他挨揍？” 叼着烤肉的姜南柯表示，我能做到，“首先跟我关系真正亲密的人基本上不缺钱，其次关系一般的人如果借钱我是会让对方写欠条的，真不还我可以告他。最后，如果对方把我当冤大头就想来薅羊毛，说点什么我们的关系还要欠条之类的话，我会直接拉黑，那代表对方压根没想还。” “至于什么被高利贷追债，那也得看他为什么去借高利贷，如果那人是图享受借了高利贷嗨了一把后没钱还，那是他活该，关我什么事。反之，他借高利贷是被迫的，确实需要钱，如今也是暂时落难，那我在帮忙还钱的时候，还是会让他写欠条，我的钱也是要还的。” 姜南柯不解的看着郑宇盛，“一张欠条能解决很多事啊，你难道欠条都不让对方写？” 从来也没让人写过欠条的郑宇盛有一咪咪心虚，“怎么好意思张口跟人要欠条，搞得好像你催着人家要债一样。” “废话，他欠我钱我还不能催债？”姜南柯懂了，“男人的脸面是吧？那你死的不冤。”活该啊，这是！ 被怼的无话可说的郑宇盛默默烤肉，吃了两块肉后姜南柯开口，“那今年我们就一起过吧，也别在韩国了，出国玩，国际漫游也挺贵的，到时候你就说你也没钱，国际漫游还贵，挂电话，这不就解决了么。” 郑宇盛眨眨眼。姜南柯歪头。 前者尬笑，后者疑惑。 “不行吗？” “不是，就....” “什么？” 犹豫片刻摇头的郑宇盛说没什么。姜南柯误会了，“你是穷到没钱出国了吗？我请你，我们去....滑雪？不好，大冬天的，找个春暖花开的地方，去海岛吧。” “巴厘岛人气太旺，容易碰到粉丝，泰国也不行，我在那边更容易被认出来。长滩岛（刘嘉熙的蜜月岛）....算了。斐济？那边好像在国内不怎么出名，可能亚洲人也不多？我们去斐济怎么样？还是斯里兰卡？那里四季如夏，正好可以去逛花市，去不去？还是你有想去的地方？” 垂头给自己点了根烟的郑宇盛含糊的开口，“都行啊，听你的，不过就我们两吗？” “过年可能没什么人跟我们一样倒霉，我到时候问问。”姜南柯随口讲。“你也可以问问别人，是不适应跟女性朋友单独旅游？那我带上助理，凑个七八个，你没问题吧？” 嘴里含着烟的郑宇盛摇摇头表示，“我都行，听你的。” “那等下你把护照给我，我让助理给你买票，斐济还是斯里兰卡？斯里南卡，那边更好玩~” 三言两语定了旅行地的姜南柯，饭后跟郑宇盛回家拿了他的护照，随后给助理小姐姐打电话。先卖惨说自己这个年无限悲催，急需有人陪伴，再问助理小姐姐介不介意带着全家一起出国度假过年，费用她全包。 “你就当年终福利，行吗？” 金冬萱又惊又喜，立刻就想点头，话到嘴边又迟疑了，“会不会让你太破费了？我们家五口人呢，我还有弟弟妹妹，不太好吧，我一个人去就行，我还没有出国渡过假呢。斯里兰卡是哪？欧洲吗？” “你想去欧洲？”姜南柯想了想，“他们冬天也很冷哎，斯里兰卡在东亚和西欧的交界，寒冬度假胜地，四季如夏，很好玩的，不想去？” “想想想，我哪都想，但我们家人太多，我去就行。” “五口人哪里多了，听我的一起去，不然我哪好意思大过年的让你离开爸妈。” 别说什么大过年的，老板免费发福利，啥时候员工也能欢天喜地接受啊。但员工有点迟疑，“不然我就带爸妈也行，弟弟妹妹可以拜托给亲戚。” “别闹，我是什么巫婆吗，过年拆散你们家庭团员，就一起，都有护照吧？我....” “只有我有护照。” 姜南柯顿了顿，“那这样，我把钱当过年奖金发你，你决定什么时候带家里去度假好不好？”马上就是年节，公务员们都要休息了，护照没那么快下来。 能出国旅游很好，能拿到过年红包就更好，卡在鱼和熊掌之间的金冬萱纠结了，“你请我出去玩还给我钱？”不好吧！认真说起来，她的老板是裴勇骏啊！ 也没想过成为她老板的姜南柯就笑，“你想得美，我是说只给你钱，你一个人跟我跑什么，过年还是跟家里人过吧。等年后家里人办了护照，我给你放假，你们全家出去玩。” 金冬萱不纠结了，“不用不用不用，我都不去的话，你就更不用给我钱了。你已经很照顾我了，我现在吃住都不用花钱，住的房子都是你的，你也不要我房子，我哪来那么大脸，不要不要！” “我从小就知道，所有给了希望又把希望收回去的家伙都是王八蛋。”姜南柯笑言，“你可不要让我变成王八蛋，一开始是我拜托你的，确实忘记了护照的问题，是我的问题.....等下，斯里兰卡我们好像免签。你等等，我去查一下。” 老板的电话说挂就挂，已经回了老家的金冬萱一脸茫然的看着手机，边上的妈妈问她怎么了？女儿又是高兴又是不知所措的告诉妈妈，老板要请他们全家出国度假。 金妈妈先是一喜，再是一惊，小市民家庭对于天降的馅饼总有些顾虑。教训女儿不要得寸进尺，你老板对你已经很好了，房子都免费给你住，你要是太贪心，反而不讨人喜欢。 金冬萱知道啊，她就是知道才觉得....“如果姜南柯跟公司解约的话，我想跟她走。” “你是想，人家得愿意啊。”亲妈斜视女儿，“你想的倒是美，人家一个大明星，还缺打杂的？” 在亲妈口中就是个打杂的金冬萱不想搭理妈妈，她在等老板电话。老板的电话说来就来，表示查过了，斯里兰卡免签，让金冬萱可以收拾东西，准备后天出发。 这通电话让别说没出过韩国，连首尔都没去过的金家爸妈有多欢喜就不谈了。 到家的郑宇盛是紧急给李正宰打电话，兄弟，救命啊！ “过年我肯定要回家啊，怎么可能陪你去旅游？” “斯里兰卡，出国旅游！” “.....斯里兰卡是哪？” “谷歌上面说是亚洲。” 李正宰听不懂，“谷歌的意思是，你也不知道斯里兰卡在哪？那你还去旅游？” “姜南柯说那边四季如夏，还说靠近赤道呢，还有很漂亮的花市。”郑宇盛原样重复，“她过年回不了家，我也回不去，她找我去旅游，我没办法拒绝，你难道可以拒绝吗？出国旅游哎，你去过？” 李正宰....“我出过国。” “废话，我也出过国！”当红小生出国全是为了工作，“出国拍摄不是当天到当天走，也是除了酒店和片场哪都不会去，那是旅游吗？我现在跟你说出国旅游，你去不去？” 有点心动的李正宰又犹豫，“要是暴露了我们见识短浅，会不会有点丢脸？”他之前已经在姜南柯面前丢过一次脸了，只是没有告诉兄弟。 就是不想一个人丢脸的郑宇盛鼓动他，“演一波呗，我们可以演一波我们只是没去过斯里兰卡，不是没有出国旅游的经验。而且出国旅游哎，我从来没有出国旅游过，你真的不想去？赚钱就是为了花啊，我们跟着姜南柯肯定能见识到钱是怎么花的，去呗~” 李正宰.....“我想想。” “想什么啊，听我的，去！” 最终，这场由双人行为开端的出国游变成了一个小型旅行团。姜南柯带上助理一家，加上她六个人。李正宰和郑宇盛都带了助理，防止丢脸，准备有啥事让助理干，要是助理不会还可以装一波不是他们不会，当然助理的费用他们付。 六加四就是十个人了，绝对算得上旅行团。 到机场跟大家集合的姜南柯有些意外他们俩只带了助理，不过那两个助理都挺开心的，她也就没管人家过年怎么安排。早前郑宇盛把护照又要回去了，说是他也没穷到出国旅游都没钱的地步，姜南柯就不知道他们这个安排。 上飞机的过程中出了点小岔子，姜南柯给助理一家包括自己买的都是商务舱，郑宇盛他们买的是头等舱。按照姜南柯的想法，就是各自坐各自的，李正宰却觉得这样不好，让他和郑宇盛的助理互相猜拳，输的人跟姜南柯换位置。 姜南柯很囧，你们是人吗？便说，我问问空姐能不能升舱，你们俩别折腾人家。恰好她也看得出来，金家爸妈对她好像有点拘束，那她换个地方坐，也能让伯父伯母自在点。 运气不错，头等舱还有位置，姜南柯升舱去了头等舱。 飞机要坐近八个小时，特地定了晚上十点机票的姜南柯，是准备上飞机后就睡觉，一觉睡醒正好落地。她按照原计划，升舱后跟空姐要了小毯子，直接睡。 一觉睡醒精神饱满的姜南柯，很是不解，全团十人，貌似就她睡觉了，其他九个都是熬夜后萎靡不振的状态。如果说金家几人除了助理小姐姐都是第一次坐飞机，很新奇所以没睡，她可以理解。两个艺人的助理，大概是免费出国旅游太嗨了，也睡不着，她同样可以理解。 “你们俩昨晚做贼去啦？”姜南柯不太能理解，为啥郑宇盛他们俩也是哈气连天的？ 第一次享受头等舱的兄弟俩对视一样，郑宇盛默默低头摆弄衣服，李正宰轻咳一声，“我们要先换衣服吧，这里好热。” 从寒冬飞到夏日，当然热了。 下飞机的众人各自去换衣服，两兄弟在换衣服的过程中互相埋怨对方，订什么头等舱，烧包！ 被怼的郑宇盛不乐意了，“是你说姜南柯肯定订头等舱，我们订经济舱太奇怪我才订的！” “什么啊，明明是你说第一次出国旅游就应该什么都用好的。”李正宰不背锅。 姜南柯则是在联系酒店，问来接他们的车停在哪，长什么模样，车牌多少。 一行人上了一辆小巴，被送到一栋海滨别墅前。金爸金妈看着那栋豪华别墅，频频用眼神示意女儿，这样是不是太过了？已然戴上墨镜的两位男艺人看着很淡定。 墨镜挂在衬衫领口的姜南柯，看出了长辈们的拘束，就边带着人往里走，边好似闲聊一样说，韩国物价太高了，哪像这里，住个别墅都没几个钱。还跟长辈们道歉，说是住酒店他们人太多，太贵，住别墅房间多，租一栋就行，能便宜点，让长辈们多多担待，这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地主的自嘲逗笑了一群人，姜南柯就掩嘴打了个哈欠，问大家，“我有点累了，你们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等睡醒再出去逛逛？” 一行人纷纷赞同，各自选房间，把有大阳台，风景和光线都更好的主卧让给姜南柯后，大家挑房间都很随意。两个男助理和金家人还默认他们住在二楼，三楼的两个房间让给艺人们。 三楼只剩艺人们了，姜南柯就问他们俩，“你们俩要不要住主卧，不管是睡一张床还是另一个人打地铺空间都大一点，这房间我住？” “不用，两个房间一样大，你那边多个阳台而已，我们又不可能去睡阳台。”郑宇盛示意她别谦让了，别墅都是你订的，当然你住最好的房间。 姜南柯随便他们，“那就这样。” 别墅里的人陆陆续续睡着了，姜南柯自己一个人出去溜达了，她睡了好久根本不困，但她不能只顾自己的，就让大家先休息，她反正一个人也能玩。 姜南柯上次来斯里兰卡都是两年前的事了，还是因为一个杂志拍摄过来的，这边有超美的海景。彼时她赶时间，落地、拍完，立刻走。不过就是那次‘惊鸿一瞥’，让她对这里留下了印象，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过来玩。 关键是，这里的水果是真好吃，简直是水果控的天堂！ 姜南柯是一路走一路吃，热带国家就是物产丰饶，中途跟酒店沟通订车订司机，车要两辆。一辆是普通的敞篷跑车，她准备用来自己出去玩，或者带着郑宇盛和李正宰。另一辆是之前去机场接他们的小巴，想着要是金家长辈们对她一直很拘束的话，大家就分开，让金家和另外两个助理一起玩，顺便再约个导游，带着他们去。 搞定了一系列琐事的姜南柯盘算着她还有没有什么遗忘的事，她也是第一次带团出来没经验，想了想给张志尧打电话，这个之前带她满地球飞，所有行程都是他搞定，他肯定有经验。 “你想多了，我没经验，有专门负责这些的人，出钱就行。”张志尧说，“我给你个电话，你给钱，他们全包。” “还是你靠谱！”姜南柯盛赞。 张志尧一乐，“你干嘛把自己搞那么累，你都出钱了，应该是人家哄着你，不是你去照顾他们。” “也算不上很累，我提议出来玩的么。”姜南柯坐在市场的小摊边上，边吃着小吃边分享，“这边真的不错，寒冬度假胜地，你有空一定要来一次，水果超好吃，超甜！” “我看你比水果甜，傻憨憨的甜。”张志尧说完自己笑了，“行啦，挂啦，再打下去，我会忍不住飞过去的。” “OK~拜拜~” 电话秒挂，张志尧拿着手机失笑，随即给她把负责拿钱办事的人的号码给她发过去。收到号码的姜南柯直接联系，简单说了诉求，比如不要搞太大的场面，弄得人家更无所适从，就正常当旅行团就行，再问了价格，就付款等着享受了。 这边电话刚挂，韩国那边又有电话打进来，赵寅城问她过年在不在首尔，有个跨年的局，想约她。 “我在斯里兰卡。” “....哪？” “另一个国家。” “出国了？做什么？” “旅游~” 赵寅城听了就笑，“你跟家人出国旅游过年？” 叹了口气的姜南柯表示不是，她是无家可归只能出国旅游排解孤独。赵寅城一个字都不信，还什么孤独呢，倒是对出国旅游有兴趣，问她，我方便过去吗？又想起来..... “签证是不是会有问题？” “完全没问题，这边免签，来~” 都已经是十人团了，姜南柯就不介意再多一个，反而想着说不定人越多越好玩。 旅行团何止多了一人，那是又多了十人！ 起因于无良上司在假期打电话给下属，询问对方记不记得之前他们一起出去吃饭，开来的发·票放哪了，要找会计报账。是的，裴老板的公司还没放假呢，金冬萱的假期纯粹是姜南柯本来也没事就提前给她放假，让她回家过年了。 下属有假放，上司在上班。金冬萱表示我票据早就给你了，我也知道你收在哪啊，上司表示不可能，我肯定没收到，让下属再想想，不然在家里找一找。金冬萱就说，我人已经在国外了，上司就阴阳怪气的说，你这日子过得够好的，都有钱出国度假了。 金冬萱连忙解释，是姜南柯带她出来玩。 经纪人一愣，“姜南柯带你全家出国旅游？”听她承认后，秒速挂电话联系社长，他怀疑艺人在收买人心，说不定就为了下次合约到期把人带走做准备。 接到电话的裴勇骏却觉得没那么复杂，可能只是小姑娘为人大方而已，不过还是给姜南柯打了个电话，确定一下。接到电话的姜南柯就跟他吐槽一波，有家归不得的悲催，顺带安利一波，斯里兰卡着实不错。 吃下这个安利的裴勇骏来了兴趣，忙了一年也想休息一下，关键是那地方没听说过就想去玩玩。他没有带家人，但带了一个妹子当玩伴，到了机场巧遇李秉宪，闲聊两句。 李秉宪听说姜南柯在斯里兰卡，就拽着同行人一起去买机票要飞斯里兰卡。准备伪装一波是大家出去旅游，刚好碰上了裴勇骏，那就一起。 同行人其实不太乐意，他过年倒不是非得回家，但莫名其妙出什么国！但边上的经纪人劝他去，又是李秉宪，又是裴勇骏再加上姜南柯，乃至于李正宰和郑宇盛，这个配置，哪怕只是套个交情对他们都有好处，干嘛不去？ 总之这么东绕西绕的，他们一共飞过来十个人。姜南柯再度接到裴勇骏电话，听说他们那边那么多人后，就把之前张志尧发给自己的‘有钱好办事’电话，转发给老板。 裴老板联系到人，在姜南柯订的别墅附近也订了两栋别墅，他和玩伴一栋，剩下的那波人一栋，这三波人就凑到了一起变成了二十人的旅行团。 人多，确实很好玩，可人一多，就得照顾大家的想法。 姜南柯是出来玩的不是出来给自己找麻烦的，照顾金家一家是她应该做的，但配合所有人那不可能。何况那一波人里还有个她并不想深度来往的李秉宪，就想脱离团队，自己嗨。 别人挽留？拒绝。 有时候很好说话有时候又很不好说话的姜南柯，给金家一家又找了个单独带他们玩的导游后，就彻底脱离大部队，开着自己的小车车到处浪。 别人想凑过来？ “我又不是你司机，为啥我开车带你玩。”姜南柯拒绝。 李秉宪抬手指向跟来的后辈，“他也可以开车，他有国际驾照。” 姜南柯看向微笑脸的后辈，“那他可以，你不行。” 硬是给气笑了的李秉宪问，“针对我是吧？” “车上没坐了。”姜南柯让他自己算，“李正宰、郑宇盛，再加上我已经有三个人了，你们俩都来，坐不下。” “挤一挤.....” “拒绝。” 姜南柯说完看了眼后辈，“你来。”随即直接扭头，她就不信李秉宪能那么不要脸还得硬凑。 到底还是要点脸面的李秉宪没凑上去，拥有国际驾照的后辈犹犹豫豫的跟上了，开车的人直接变成了后辈，前辈坐上了副驾驶，跟后辈道歉。 “李秉宪能把你拖过来应该跟你关系不错，但要是牵连到你的话，当我欠你一次。”姜南柯无声叹了口气，“他到底是哪想不开，我拒绝的还不够明显吗？” 目视前方的姜东元也叹了口气，莫名的就觉得前辈的压迫感没那么强了，能让他说出一句，“或许他是在装瞎。” 姜南柯微愣一瞬，随即笑开，“你跟李秉宪的关系好像也没那么好。” 暂时无法判断自己跟李秉宪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的姜东元，选择跳过这个话题，问她，“您想去哪？” “说平语吧，你比我大是不是？”姜南柯不太记得了，“你有想去的地方吗？要是跟我待在一起会尴尬，我们在路口分开，或者把你送去海边待一会儿？跟不熟的人一起旅行，还不如一个人待着呢。” 不自觉翘起嘴角的姜东元说，“也不用那么麻烦，我去哪都行，我也是第一次来，你想去哪？” “去市场，这边水果超好吃我跟你说，就市场乃至于路边随便一个小摊贩卖的都超好吃，超甜~”姜南柯说起这个就精神一震，她最近就差三餐都吃水果，堪称水果上瘾。 也不知道是异国他乡天然拉进了本国人的距离感，还是原以为高山仰止的前辈也会因被男人纠缠而有小女生的烦恼。 总之，姜东元没那么拘束了，嘴里开始说平语，还同姜南柯轻轻松松的聊着哪个水果最好吃，顺便吐槽一波，李秉宪是真不做人。 姜东元告诉了姜南柯，他是被李秉宪硬拽过来的。姜南柯很有同病相怜之感，同他分享那个傻逼脸皮有多厚。 拥有同一个吐槽对象是陌生人拉近距离最好的方法，没有之一。关于李秉宪的槽点，两人都是满值。聊着聊着，市场到了，是传统市场，道路两边摆满了摊贩，路中间人挤人。 这里有很多游客，最多的就是白人，大概也是来‘过冬’的。两位亚洲艺人在这里并不特别，就顺着人潮加入购买大军。 姜南柯捧着个装了切块水果的水果碗，一路走一路吃，哪里还有什么大前辈的气场，只有吃到好吃的，看到好玩的小姑娘的活泼。姜东元跟她一个造型，也渐渐被超美味的水果打散了被迫出来旅游的怨气，都能跟小他一岁的妹子开玩笑了。 “你就没想过很正式的拒绝李秉宪吗？” “那也得他正式告白才行啊。” 脸颊吃的鼓鼓的姜南柯吐槽，“他表现的再明显，再像是追我，只要他不说开，我也拿他没辙。要是我特地去拒绝，人家反口一句，你误会了，我多尴尬？” “那尝试接受？” “我疯了吗？” 姜南柯诧异的看向姜东元，好似不明白他是怎么说出那句话的。 话到嘴边就那么说出来的姜东元讲，“李秉宪其实人还行哎，虽然毛病也不少，不过他看起来真的很喜欢你，相处看看，真不行拒绝也有理由，他就没办法不承认了。” “你仿佛在说什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烂招。”姜南柯嫌弃的很，“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我难道每一个都要相处看看再拒绝？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相处了也不会喜欢的。有好感才值得相处试试看，好感都没有相处什么，给自己添堵啊？” 有些意外她会那么排斥的姜东元疑惑，“李秉宪有那么糟糕吗？” “你难道觉得他是好人吗？”姜南柯反问。 姜东元认真想了想，“跟他当朋友没什么坏处啊，真的人还行，虽然有点抠门，但也还好，别的都挺好的。” “我是说，作为男人，站在女人的角度，李秉宪是好人吗？” “.....前面好像在卖菠萝蜜，吃吗？” 笑出声的姜南柯在男孩子窘迫的视线下，放过了他，“吃！” 在市场吃了一圈，肚子填的饱饱的才伴随着夕阳的余晖回程的姜南柯，侧身看着单手开车的男孩子。 夕阳在海面上悬浮，海水波光粼粼，这本身就美得像幅画，开车的男孩子也被夕阳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芒。 姜南柯被那幅画吸引了，眸色愈发柔软。而一直被盯着看的姜东元却渐渐从单手开车，转变为双手开车，他不敢扭头问，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如果对方的回答是他没办法回应的，那很尴尬。 已然发现他背脊都挺直了的姜南柯，抿唇憋笑，收回了视线转而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郑宇盛，表示想要回别墅搞个海边烧烤，问他回别墅没，要是已经到了，就他去找人弄东西。 此后一路，两人没有任何对话，姜东元是哪哪都不自在，姜南柯倒是挺自然的。 等车开到别墅门口，姜东元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在下车前，说，“这里的景色真的很美，让我都想带女朋友来玩。” 差点笑出声的姜南柯没有给回应，只是开门下车，等她平复了笑意，在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车钥匙后，才说，“祝你跟你女朋友幸福。” 这下是姜东元愣住了，尴尬的拿下墨镜，“我那个....” “没事，你也不算误会，我确实被皮相吸引了。”人家都察觉到了，姜南柯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不过那只是像看到一个帅哥，所以多看了两眼，仅此而已。” 帅哥有些不知所措，妹子只是笑笑，“走吧~” 海边的烧烤局，聚集了一堆人，烤肉的是度假酒店的工作人员，客人们只要负责吃就好。 这次李秉宪没有硬凑过来，大概是下午的事却是搞得他有了点火气，怎么都是要脸的人啊。 姜南柯不是很饿，只是觉得这样好玩，就拿着根串，在沙滩晃悠。没一会儿，郑宇盛拿了一把肉串过来找她，两人就一起边吃边溜达。 溜溜达达走了好一会儿，离人群渐远，姜南柯吃着吃着突然跟身边的人说，“我好像生病了。” 茫然扭头的郑宇盛上下扫视她，“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 “不是那种生病。” “那是哪种？” 叼着肉看着海上明月的姜南柯叹息着开口，“我的恋爱细胞好像被封印了，明明能感受到心动，却完全没有恋爱的想法，更没有同对方更进一步的打算，这是病了没错吧？” “这难道不是你还不够心动吗？”郑宇盛难得看她走矫情的路线，有点稀奇，也有心八卦，“谁是让你心动却不想跟进一步的人？”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那群人，视线定在孤身飞来加入他们的后辈身上，“赵寅城？” 姜南柯想了想，“也算是。” “什么叫也算？” “那不够心动又是什么意思？” 有了‘目标’，这个问题就很好回答。 郑宇盛给出的答案很直白，“赵寅城配不上你，他见到我都得大鞠躬，何况是你呢，你怎么可能会跟需要对你鞠躬的男人在一起。顶天觉得他长得不错，睡一睡玩一玩无所谓，谈恋爱就没必要了。” 这话说得，姜南柯都拿眼斜他，“你玩的还真开啊，睡一睡可以，恋爱不行？” “这有什么问题？”直男觉得，“说是说什么爱情只要有心动就够了，可实际上，男人跟女人到底不一样。我们很难接受女上位，你们就很难接受男下位，你是可以俯视赵寅城的，光这个落差就不会让你想跟他再进一步。” 姜南柯无语，“我哪有那么势利，非得找个比我强的才行？那我得去找宋康昊前辈那个层级的，前辈都快都跟我爸一样大了。” “这算什么势利，这不是很正常的么，我是说赵寅城不行又没说所有人都不行。”郑宇盛讲，“赵寅城手上拿得出的所有东西你都拥有，心动也只是看脸，讲直白点就是他不够吸引你，你怎么可能还想跟他再进一步呢。” “不然你换个角度，就算赵寅城什么都没有，他就是个刚刚出道，哪怕还没有出道的那种萌新。可你就是心动了，看到他就想笑，见不到就满脑子都是他，你如果心动到这个地步，即便赵寅城是路边的流浪汉，你搞不好也会追不是么？” “问题不在你身上，问题在于，他不够吸引你，这哪里是你生病了，明明是他的魅力不足。” 姜南柯惊奇的看着自家一直都憨憨的小伙伴，颇为惊奇，你还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郑宇盛，你也有这么聪明的时候？” “我在开解你！” “是~开解的非常成功！” 朗声笑开的姜南柯勾住小伙伴的胳膊，突袭攻击，“你这几天在别扭什么？” “啊？” “装什么啊，我又没瞎，你跟李正宰偷偷摸摸的都在干嘛？” “....我说了你不准笑。” “你先说。” “我们两不想暴露自己第一次出国旅游。” 姜南柯愣住，什么意思？ 郑宇盛昂首望月，耳朵都红了，“干嘛！以前没钱啊，有钱也不知道要怎么花，不行吗！我都没听说过斯里兰卡！谁像你那么有钱，没跟穷人交过朋友啊！” 茫然一瞬的姜南柯大笑出声，一个起跳勾住‘穷朋友’的脖子，“早说啊~姐姐带你去见识一下富人的世界~” “走开！” 夜晚的月光未必比不上夕阳的余晖，有些美景啊，看看就好，不用非得拥有~ 457 第五十八章 新身份的开端 在海外以度假的方式走过新年姜南柯, 原计划是在斯里兰卡待上个把月，反正她目前行程基本停了，也不是很有回首尔的必要。谁知, 这新年一过, 就有人打电话让她赶紧回来，我找到我心目中的男主角了, 你一定要过来看一眼我的大宝贝！ 那个人就是李俊毅。 姜南柯跟这位那是太熟了。想当年她才出道没多久, 还是女团成员呢，两人就认识了。纯工作上的认识, 彼时双方的身份, 一个是广告导演，一个是拍广告的女团成员之一。 彼时去拍广告之前, 女团的经纪人详细给成员们科普了一波, 这位导演跟普通的广告导演不一样，你们得很恭敬才行。 当年的李俊毅在经纪人口中, 那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典型。这人最初是作为广告企划的身份出道，就读于名牌大学，学的还是充满艺术气息的绘画专业。大学读到一半突然退学了, 投身广告业, 也不知道哪里想不开。 当然许多年后，这位自我解释是, 突然发现他热爱的是电影又没有渠道去接触电影圈，就想着借住广告策划这个身份慢慢打探进入电影圈的渠道。 不过在当时, 没多少人知道这点。给女团拍广告的李俊毅在当时有多重身份，一是拍过儿童电影的电影导演，成绩么，不好不坏, 不过儿童电影这个种类太特殊，之后长达五年，也就是他给姜南柯拍广告的时间段里，一直没有作品再度出现。 经纪人跟女团成员们说，这样的人，人生大起大落，如今穷到又得出来拍广告赚钱养公司，自尊心肯定很强让孩子们注意点。这个说法，也让姜南柯对广告导演有了基础印象。 广告导演和爱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半生不熟，双方真正熟起来，是李俊毅自己创建电影公司改行当了制作人。就在他转换赛道的年月里，姜南柯变成了电影演员出道了。 在姜南柯最红的那段时间，李俊毅作为制作人，有个项目超级想跟姜南柯合作。两人一度频繁因一部电影联系，虽然电影没有合作成功，但联系多了，很自然就熟了。 随后时间来到两年前，因公司亏损太严重，没钱在外面请导演了，已经成了李社长的李俊毅半是赶鸭子上架的，再度成为导演，指导了他真正意义上在电影圈小小崭露头角的电影《黄山伐》。 这部电影的票房成绩也不怎么样，但在业内的评价里还不错，以新人的角度看，十分不错。彼时姜南柯去看了新人导演的作品，同样是觉得很不错。 自己开公司当过制作人，出道早履历丰富的李俊毅，人脉很广。广博的人脉让他从一个好友那听说，姜南柯是《太极旗飘扬》的大资方，最大的资方。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正好在电影投资发愁。 多少带着点有枣没枣打一杆的心态，李俊毅联系了姜南柯。一开始没说什么需要投资，而是以我手上有个还不错的本子，你有没有兴趣看一看的说法，约姜南柯见面。 到底是老关系，何况只是看个本子不代表一定要接项目，姜南柯就去了。酒桌上看的剧本就是《王的男人》，剧本看到三分之一，姜南柯就懂了，这家伙不是来找她出演电影的，这本子是同性题材，还是男同性恋，她能在这样的本子里演什么？ 不过剧本很有意思，姜南柯就没在当下拆穿，继续看剧本。直到剧本看完，刚刚拿到‘太极旗飘扬’第一波分红，手上有点现金储备的姜南柯就直接问，你想让我投资？ 李俊毅讪笑，没回答，反问，剧本怎么样？ 看完剧本的姜南柯觉得剧本有点意思，再加上是老关系，对方也有点才华，就干脆的说，“你还缺多少投资？” 目前一分钱也没找来的李俊毅眼睛一亮，“八十亿？” 姜南柯囧了一下，把我当冤大头啊，“你这个本子需要那么大投资？” “我打算搭实景拍，历史剧，光片场搭建就至少八十亿啊。”李俊毅也不是瞎报价，“从片场搭建到拍摄再到后期宣发，怎么都得....一百多亿？” 默默估算的姜南柯听着觉得也差不多，只是，“我只有四十亿。” “也行啊！绝对行，我先把片场搭起来！” 对如今的姜南柯来说，四十亿已经不是大钱，为了一个还不错的剧本，投资一个还算有才华的导演，她是OK的，两人就这么签约了。 签约的两个月后，李俊毅打电话过来，告诉投资人一个奇幻的消息，以及这个消息引发的后续可能性。 这事儿得说回片场搭建最初的报价确实是八十亿没错，可李俊毅不是只拿到四十亿投资么，这中间他一直没搞到钱，就很怕片场搭到一半没钱开工。没钱开工可是会死人的，搭建到一半的片场停工，场地很快会变成荒地，如果资金缺口拖的时间太长，等项目方再找到钱去开工，那场地说不定都被流浪汉占了。 为了不出现那么恐怖的事，李俊毅干什么都抠抠搜搜的，查账查的特别仔细，就是一块砖他也得搞到底价，而不是全部丢给美术团队去负责跟建筑公司对接。 要不说电影圈猫腻多呢，报价八十亿的片场，在总导演紧迫盯人的情况下，在四十亿花完的时候，就差一些收尾工作就能搞定了，最多不会超过五亿。 这个展开让李俊毅又是气又了乐。气恼于以前肯定有很多美术团队用同样的招数坑过他钱，还都是巨款。开心的点就在于，省钱了啊！ 省了好大一笔钱的李俊毅约姜南柯见面，先说自己如何过五关斩六将给资方省了好多钱，接着再问，资方有没有兴趣追加一十亿投资，达成独资效果，整个项目就您说了算。 ‘省钱的故事’听的姜南柯也是槽点满满，他们见面的时间恰好撞上姜南柯在筹钱准备入股shwbx，在那么大一笔投资的对比下，一十亿真是小钱，她很干脆的答应了。 就这样，成为项目独资的投资人后，姜南柯就是这个项目唯一的王者。王者对这个项目关注度不多，查账有会计师负责，再叠加一个导演的抠搜程度，她不用担心自己的钱被骗，也不是她出演的项目，自然就没啥关注。 导演倒是三不五时就联系一下独资的大老板，主要是为了跟制作人掐架。 说起这个李俊毅就蛋疼，当初他搞不来钱，就找了另一家公司打算联合制作，双方一起出去找钱总比他一个人找钱，能搞来钱的概率大。两家公司合约都签了，他这边他当导演，那家公司出个制作人，本来挺好的，哪知他碰上了能独资的大佬，相当于钱全是他搞来的，另外一家公司就是纯摘桃子。 可一来合约都签了也不能反悔，一来么，对方的公司是海外资本，其创始人之一还是港岛知名的导演吴宇森，拥有独特的海外发行渠道，以后上线还得人家帮忙，李俊毅就捏着鼻子认了。 可是拥有海外资本的公司出来的制作人，是习惯港岛电影圈超高速运转的半个韩国人。这位本身是美籍，以自小出生在美国算其实是纯正的美国人。只是母亲是韩国人，算是有一半韩国血统。 制作人是跟着早年闯美成功的亚洲电影导演回归港岛发展的，那边的电影圈竞争激烈到，七天拍完一部电影都不是什么新闻。公司对接的韩国导演，搞NM两个多月才搭完片场，中间项目推进的速度之慢，让制作人十分不爽。这要不是资方是导演找来的，还是独资，那制作人都要怀疑导演拿钱不干活。 导演也很不爽啊，你都知道资金是我找来的了，还叽叽歪歪什么？何况谁不干活？我一直在干活好不好，不就是男一选的有点艰难么，可我这也是为了项目好啊！我这个项目那么特别，市面上根本没有适合角色的男演员，那我自然要慢慢选，选个我满意的才行！ 为了选合适的演员，导演想搞海选，既然出名的男演员都不合适，那就找不出名的呗，实在不行就找个圈外人也无所谓。制作人有所谓，搞NM海选，又费钱又耗时间，角色不贴脸靠妆造啊，搞什么海选，你有钱没处花？ 两人为是否要海选演员的事掐起来了，导演就打电话给资方，一边诉苦我这也是为了项目，一边嫌弃港岛来的投资人就会叽叽哇哇，最后询问资方，能支持我为了项目搞海选不？ 资方就一个问题，“你钱够吗？不会折腾的钱不够了，又来找我追加投资？” “绝对够！”李俊毅拍着胸脯保证，“预算定死了，超支一分钱都是我贴！” 导演都这么说了，资方没什么理由不答应啊。导演扭头就拿着鸡毛当令箭，去怼制作人，资方都愿意，你还叽歪什么！制作人无话可说，虽然他觉得资方年纪太小很可能是上当受骗，但能骗来钱的导演嚣张一点，也行吧，先干活再说。 活儿一直干到年都过去了，折腾了好大一圈的导演终于从三千人的海选里，找到了他满意的男演员。姜南柯也有点好奇那位幸运儿是谁，就飞回了首尔，去见幸运儿。 此时，幸运儿本尊在给剧组‘王者’鞠躬，“您好，我叫李准基，请多多指教。” 姜南柯笑看幸运儿，“拍摄加油啊。” 男演员再度鞠躬，腰堪堪直起来，制作人已经摆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这是剧组聚餐，主创都在。不算贫穷但导演抠门的剧组，聚餐都没有去饭店，而是就在制作公司叫了外卖来，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喝酒吃饭。 资方、导演、制作人这三位单独坐一起，后两者讲一句话都得怼彼此半句，夹在中间的资方反而成了和事佬，你们好歹要合作，这么搞真的行吗？ 此前用英语跟资方吐槽时发现导演听得懂，就切换粤语的制作人，在导演懵逼的表情下，跟资方说，“这家伙贱得慌，你好声好气跟他讲，他能有一堆话堵你。你拿着皮鞭抽过去，他反而好说话了，你们韩国导演够特别的。” 李俊毅确实听不懂粤语，但他不瞎啊，光是看制作人讲话的表情，再加上听完那段话后资方憋笑脸就猜到，“你该不会在说我坏话吧？” 制作人冷笑一声，“从立项到现在都半年了，刨除找钱的那一个多月，如今至少四个月过去了，你四个月了项目还没开机，这要是在港岛，你信不信资方能把你大卸八块丢海里？不把人家的钱当钱啊？” “哪有那么.....” ‘啪！’ 姜南柯猛然合掌，让两人都暂停，“你们俩再这么吵下去，很难不让我担心，我的投资会被你们俩的争执消耗掉。还是聊别的，今天找我来不会只是让我见见三千人海选出来的幸运儿？” 上一秒还在互相掐的导演和制作人，这一秒对视一眼，又默契的同时露出笑脸，看向资方。 微微往后仰的姜南柯踩着转椅往后再退一步，“追加投资没可能，不要想了。”能让这两人笑得跟狼外婆一样面对她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追加投资，我们投资够的，百分之百够。”导演让资方不要那么警惕，放松点，“就是，钱得花在刀刃上才够，这有些.....” 姜南柯不听，“不管有些什么，我不可能再追加投资。” “真不是投资的事。”制作人连忙接上，“我们是想说，你有没有兴趣当音乐导演？”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踩着转椅回来了，很有兴趣，问题是，“你们俩敢让我当音乐导演？我在这方面没有任何经验哦。而且，不是已经有了音乐导演吗？”一部电影的配乐也是非常重要的，是创作核心之一。 李俊毅尬笑，话说得可实在了，“原来那个我确实合作的很不错，可对方要价太高，再加上....” “你难道以为我很便宜吗？”姜南柯给气笑了，“把我当廉价劳工啊？” “不是不是，他不会说话。”制作人让导演闭嘴吧，“是我很久以前听过你的专辑，我小女儿还是你的粉丝，你去年的那个演唱会，我不是找你要票的么，就是为她要的。孩子才初中，她妈和我都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干脆就全家一起去。你的演唱会非常精彩，我是说非常！” 制作人绝对是真心夸赞，再指着导演同资方讲，“之后他跟我说，你的演唱会是你一手包办，你在圈子里比起艺人这个身份，更受看重的是资方和音乐导演的身份，还说你毕业首尔大，跟随的老师也是业内非常知名的音乐人。” 彼时只是听八卦的制作人也没多想，但他在催着剧组赶工时发现，现有的音乐导演也很磨叽，突然灵光一闪，完全可以找姜南柯当音乐导演啊，不止能节省制作成本，还能加深跟资方的联系呢。 电影市场又不是只有韩国电影人缺钱，港岛电影人也很缺钱啊，尤其是姜南柯这种‘人傻钱多’，丢钱不管事的好老板，制作人超级想拉进双方关系。韩元兑港币不就是银行走个流程，要是关系好了，他下次搞钱的时候，天然多了个财主能薅羊毛。 制作人的想法，导演起初是不同意的。就像姜南柯所说，她没有给电影配乐的经验，导演不可能用自己的作品给对方当练手的工具，搞砸了算谁的？再说导演又不傻，能不知道制作人在想什么吗？ 那家伙只想着跟资方拉进关系好为下一部作品做准备，而导演只想好好完成这部电影的创作，双方的利益在这一点上是不一致的。 但制作人说服了导演，我们的利益也可以很一致。 在谈判时，制作人只问了导演一句话，“你觉得是拍一部好电影更难，还是找到一个手里有钱，愿意给钱，甚至还不管事，非常好说话的资方更难？” 李俊毅非常想说，拍一部好电影更难，但实际上....“你让我考虑一下。” 制作人不懂导演有什么好考虑的，姜南柯这样的资方可是珍禽异兽，在哪国都是，全球范围内都难找。这世上从来不缺能拍出好电影的导演，永远缺靠谱的资方。 那帮有钱人都是有几个臭钱就TM想当上帝，谁在他们面前都得装孙子。喜欢玩演员的资方都算是好搞定的，只要把演员当礼物送过去就行。怕就怕那种有钱的外行人，拿着钱找乐子，到片场指手画脚，之后亏钱还怪是导演拉胯，制作公司不行，这种王八蛋，那也是全球都有。 当然这两种傻逼都不是主流，市场上主流的资方还是电影公司，发行公司或者制作公司。这帮人非常专业，这帮人也会什么都管。 制作人用自身举例，“如果钱是我带来的，你别说什么想搞演员海选，你就是想单独花四十亿韩元搭场地，我都会让你别做梦。真不把钱当钱啊，你赚得回来吗？你以前两部电影才赚几个钱，儿童剧就不说了，后面一部堪堪回本，你都没本事赚钱就想花老子的钱？做梦去吧！” “我们评估项目是怎么评估，有多少条条框框，你是最清楚的，你也当过制作人啊，你还有自己的电影公司呢，你之前制作的项目赚了吗？全在亏！那么多教训摆在前面，你还学不会什么叫适者生存？什么叫商业规划？” “哪怕易地而处，你是这个项目的制作人，你会仍由你这样的导演胡来吗？你一直说什么两国的制作环境不同，让我理解你，你自己想想，你花钱都没数，我理解你什么？你当制作人，你能理解你自己吗？就姜南柯能理解你，她都不需要理解，她只负责给钱，创作随你，这什么神仙！” “那个神仙没有任何不良爱好，我们想凑上去都没有能打动人家的东西。她即对好看的演员没兴趣，也无所谓剧组创作是否要她满意，这是个没有弱点的有钱人。这样的有钱人，你想从她手里持续不断的掏钱出来，就得把关系砸实。” “她是个音乐人，就没有音乐人会对电影配乐不感兴趣的。这是音乐人的圈子里，另一种意义上的顶端，她肯定想往顶端走，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而已。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给她这个机会，音乐导演这份邀约能让她对我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退一万步，这个项目就是砸了，让她对我们留下好印象，把关系砸实也是我们两赚了。你搞清楚，这部电影能不能过损益点我们谁都不知道，那也是赌命，成了自然好，不成呢？你退圈啊，还是以后都不拍电影了？你只要还继续拍电影，永远缺投资，永远需要姜南柯的好感。” “她这次看重这部电影的剧本，愿意给你投钱，下次呢？下次再也没有可能我告诉你，我有准确的消息，她入股了shwbx。相当于以后任何一部电影想找她投资，都得从shwbx那边过一手。你这个项目投到shwbx，你觉得他们能让你过投资？做你的春秋大梦！同性题材，即便在我们那都很难立项，更别说肖想能赚钱！” “你还说什么我不了解韩国电影，我看是你不了解正在发展期，还是高速发展期的市场是什么样的。大家都是冲着钱去，没人在乎什么创作的独特性，大家只想赚钱，因为钱来的太快了，没赚就是亏！姜南柯这样在乎创作属性的资方极端罕见，凤毛麟角，别TM考虑，你能考虑出什么来？” 李俊毅考虑出来的结果就是，询问姜南柯想不想当音乐导演。 姜南柯当然想啊，可她看了眼正在跟别人聊天的现任音乐导演，用眼神询问李俊毅，那位怎么解决？ 制作人凑过来，“他抄袭。” 猛然扭头的姜南柯惊讶的看着他，“你要栽赃一个音乐人抄袭？”这么贱？！ “不是栽赃，他真的抄袭。”导演和制作人又是队友了，也是踩着椅子凑到资方边上，小声跟她解释，“准确的说不是他抄袭，是他找来写歌的音乐人抄袭。他提交的备选曲目里，有一首曲子抄袭。如果他知道，那就是他故意糊弄我，如果他不知道.....”给她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姜南柯表情有些微妙，“无法分辨邀约的音乐人是否抄袭的音乐导演，能力就有问题。” 制作人直接点头，“所以我们本来就想换了他，现在是询问你是否有兴趣接手。”想了想又补充，“如果你没兴趣，我们也可以再找合适的人。” 非常有兴趣的姜南柯收敛神色，让他们两想清楚，“在你们两眼中我可能是个新人，我确实也没有接手过一部电影的配乐创作。但只谈音乐导演这个领域，我身价非常高，比你们找来的那位高了近三倍，你们确定要找我？” 面面相觑的导演和制作人都有些傻眼，再齐齐看向音乐人，你都是新人为什么身价能那么高？原来的音乐导演虽然只是普通，三线往一线冲吧，但人家好歹有经验啊，你怎么可能是他的三倍？坐地起价啊？ “不信？”姜南柯笑了，“你们去找去年负责青龙典礼的总导演，询问我当音乐副导演的报价，我身价真的很高，不然你们以为，没人想借我的名气炒一波新闻，找我当小成本制作电影的音乐导演吗？” 早前就说过姜南柯在音乐圈的地位上不上下不下，那个被卡住的尴尬点就在于她身价太高，绝对是一线，可她作品不足，就好像又不值这个价钱。 李俊毅就发表出了市面上最常见的疑惑，“你确实名气很大，可内部没有你当音乐导演的作品啊，要价那么高，谁会跟你合作？” “我又不需要求着别人合作，何况我是艺人，我本身是有品牌价值的，身价本身就不会按照普通音乐人的价格算。”姜南柯在这方面极其理智，转向制作人，“你自己说，如果我加入这个项目，等电影上线的时候，你难道不会用我初次担当音乐导演这个名头宣传吗？” 艺人在制作人愣住时，再度看向若有所思的导演，“在项目方必然会借住我的名气宣传的时候，那你们就得为我的名气买单。否则有什么理由值得我降价合作？难道是我闲着没事干？我想接项目，外面大把的项目让我接。我写的歌也不是卖不出去，我自己出专辑都没问题，何苦赔本赚吆喝？” 常规路数搞不定，制作人就问了个不那么常规的，“但你肯定是想要尝试电影配乐的对吧？” “当然，好的音乐人对此都不会拒绝。” “那....”制作人委婉的开口，“在你的能力都还没有向市场展示的时候，先降低身价，找一个展示作品的机会，证明自己的能力之后，再报出高价，不是更好吗？” “我如果只是个单纯的音乐人，那确实是个好方法，可我如果只是个单纯的音乐人，我的身价也高不到哪里去啊，反而作为没有作品的新人应该是白菜价才对。”姜南柯不接受什么职场小白就得贱卖自己，好证明给大家看，自己值得更高价这个说法。 都快混成职场老油条的姜南柯，在本身的职业领域是极其精明的，“我本来就不是纯粹的音乐人，我同时是艺人，艺人这个身份价值更大。这就绕回了前面那个答案，我作为艺人的属性是比音乐人要强的，大家聊合作谈的就是钱，你想用我弱势的身份跟我聊价格，不可能。我必然是用我更强势的身份同你们聊价格，不然亏的就是我。” 专注在市场搞钱的制作人哑口无言，目前偏创作领域的导演却表示，“你要是这么搞，连作为音乐导演出道都难啊。请不起你的人你看不上，请得起你的人又看不上你，你不就卡住了么？” 姜南柯颔首认同，她卡在一个尴尬的情景里，不过，“这就是我要自己拍电影的原因啊，我又不缺钱，为什么要降价看别人脸色。我自己投资的电影，别说是音乐导演，总导演我都能当。” 早就知道她要自己拍电影的李俊毅惊诧的看着她，“你想拍电影的原因就是没人找你当音乐导演，你就自己组个团队自己玩？”有钱人都那么神经病？ 制作人叹气，“有钱人的快乐真的是，我们这种穷人根本想象不出来。” 有钱人笑了，“没有那么夸张，讲直白点就是我不愿意贱卖自己，谁会愿意啊。” 按说双方价格都谈不拢，这事儿就该黄了。导演都放弃了，要价太高的音乐导演他压根用不起，现在的音乐导演他都觉得要价太高，何况是叠加三倍的‘纯新人’。 但制作人却觉得，有钱人都能干得出来，砸钱就为了找个乐子，也不愿意向市场妥协的事。就代表姜南柯确实是想要成为音乐导演的，那这事儿就还能聊。 “如果啊，我是说如果。”制作人看着资方，“如果我答应你就用你的市场价....”看导演要反对，先抬手制止，表示自己还没说完，再继续，“我答应接受你的市场价，但是没有合约金，而是以你的市场价兑换分成比例，就当你用你的身价投资项目，能聊吗？” 李俊毅白眼差点翻出来，你当人家傻？人家不要太精，你还想空手套白狼？ 哪知...... “你准备怎么给我分？”姜南柯反问，“音乐导演分成占比少到几乎没有，而且分的是纯利，作为资方我分的可不是纯利，这两者额差很大。” 纯聊商业合作，制作人在商言商，“你是音乐导演就只能用音乐导演的身份分成。” 所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姜南柯轻笑，“你如果让我用资方的身份分成，那我们可以继续聊。” 制作人眼睛一亮，导演脸色都变了，你们俩当我不存在？ “不是，你本来就独资，你已经是大头了，还要再分成比例？”导演极端抗拒，有钱人都这么贪？ 制作人却说，“我们聊分成的前提是项目能赚钱，如果赚不到钱，理论上音乐导演是有基本合约金的，这部分工资就算项目亏了，我们也得给。但你要是作为资方，项目亏了，可就一分钱没有。” 资方微笑，“之前不是说我需要一部作品给大众展示我的能力么，我觉得这个说法很有道理。” 李俊毅哭笑不得，“你就那么肯定项目能赚啊？”他都没信心。 同样不知道项目能不能赚的姜南柯，可以肯定的是，“这部作品会在港岛同步上映对不对？” 制作人眸光微闪，切换粤语，“那帮人的钱可不好赚，稍有不慎，我们两都得被填海。” 同样切换粤语的姜南柯耸耸肩，“反正项目肯定赚，我只是正常拿分红走，何况隔山隔海的，他们还能为那点钱，跨海来找我麻烦？” 制作人还想说什么，导演抢先开口，“用韩语，再不然英语也行，讲点我能听得懂的。” 港岛娱乐圈混出来的制作人斜眼看向导演，“当初不是你说，你不管票房怎么卖，只管分钱么，为了躲那些人远点，还特地拒绝了投资。” 李俊毅表情微变，转向姜南柯，“你居然也知道？” 制作人一乐，“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电影在我们那边发行的时候可是创造韩国电影出口的票房记录。” 姜南柯淡淡的一笑，没有反驳。 三人在打的哑谜是什么？是电影圈的潜规则。 目前的电影市场，全世界统一的潜规则就是，电影是洗钱的工具。跨国合作的团队尤其如此，因为他们的账目更难查，也更容易躲过两边官方的追踪。毕竟电影要是卖的好，基于两国公司合作，就相当于两家公司赚的都是外汇，都是对本国好的事，这种事官方何必要拆穿呢。 何况，海外票房高，税收也高，好事来的。 姜南柯都在电影圈混了那么多年了，她都入股shwbx了，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内里的弯弯绕绕，早在她见到这位制作人时就懂了，她见过他的。 不过以前那些跟姜南柯没关系，她只是投了个项目坐等赚钱。在投李俊毅时，她也并不知道那么多事，都答应投资了，才见到的制作人，她也没打算反悔，这事儿总归她不会亏。 毕竟明面上的账本是要平账的，她是资方，只要电影赚钱，她就一定能分钱。 如今么，在必然不亏的前提下，姜南柯有兴趣当个音乐导演，她确实需要一部作品去证明，她有能力。 总之，资方改变了身份，作为音乐导演加入了这个项目。 458. 第五十九章 人善被人欺 在姜南柯还是学生的时候,跟着教授和书本上的理论知识学习音乐导演的职责时，这份职位的重要程度跟总导演都不相上下。 理论知识里，音乐导演不止要负责配乐那么简单,所有跟电影相关的一切涉及音乐元素的部分,都是由音乐导演负责。包括但不限于剧情音乐特效、OST从什么哪个画面的哪一幁进入，又在哪个画面停止,要不要照顾到留白等等。 但所有社会人士都知道,在校园里学的理论知识跟走进社会后要做的具体工作,完全不是一回事。 目前是社会人士的姜南柯就在体会这种奇妙的落差，她第一次担当音乐导演,也是第一次在创作领域,还是音乐创作领域成为乙方，要照顾甲方的想法。 自初中接触音乐开始，姜南柯从来没有被限制过一定要怎么怎么样，哪怕她进了首尔大，偶尔也会被教授要求写‘命题作品’,比如刚好春天到了,教授就让学生们创作一首关于‘春’的曲子。那也是发挥空间很大的，不会卡死一定要和天气有关之类的。 但李俊毅给姜南柯的限制就很多,非常多！ 起初，音乐导演刚签约进组,总导演对她没有任何要求，大有你想怎么样都行的状态,资方么,姜南柯才是甲方。 可等作为资方的甲方象征，姜南柯写了三首曲子出来，准备让李俊毅听听看,哪首曲子更接近他对电影主要OST的想法时。导演用极其委婉的方式表达了，哪首都不行。 当时还是甲方心态的姜南柯，就让作为乙方的李俊毅不要那么绕，你就直接说，哪里不行，我好判断怎么改。结果拍电影的导演跟负责音乐的音乐导演讲，感觉不对。 什么感觉呢？不知道，就是感觉不对。 这种堪称玄学的回答，让姜南柯十分无语，她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随后，姜南柯就反应过来，她现在不是甲方，她是乙方，她的创作是需要甲方满意的。 甲方是个玩玄学的家伙，前后出了六首曲子，甲方都不满意，都说是感觉不对。 乙方在摆正心态后，有了一个不是很靠谱，但她想要尝试一下的想法。 这天，姜南柯又带了两首曲子去找李俊毅，跟此前作曲偏流行不一样，这次偏古典，用的都是弦乐，鼓都是古典鼓，乍一听有点像韩国传统民谣的配乐。 在听歌之前，姜南柯丧里丧气的说，“我找我们教民谣的教授协助的啊，你如果连这个都满意，我就撤了，你换音乐导演吧。” 李俊毅讪笑，“也不是不满意，我哪有不满意，这不希望更好么。” 趴在桌上的姜南柯有气无力的挥手，让搞玄学的甲方别那么多废话，听歌吧。 曲子放出来，总导演哪首都满意，两首都超级满意，还舔着脸问音乐导演，“首尔大教授是不是很贵啊，有没有友情价，不然我们付不起吧？” 眼睑微垂的姜南柯慢悠悠坐起身，“这个教给我，你只要满意就行。” “我肯定满意啊，我有什么资格挑首尔大教授的作曲？” “那行，就按照这个风格来？” “没问题，你说了算！” 初期的大致风格定下了，姜南柯以还要回去忙的名义要先走。 这天是剧组的剧本会，按理说音乐导演应该跟大家一起的，本身就是全组大集合的场合。姜南柯是趁着大家中午吃饭休息的时候，给李俊毅听的曲，搞完她说要走，李俊毅也没拦。 从走出办公室就一直维持着浅淡笑容的姜南柯，一直维持这张笑脸出了制作公司，从包里掏出墨镜戴上的瞬间，嘴角就拉平了，极端不爽。要不是有墨镜挡着，她脸臭的能让人退避三舍。 李准基很不巧的就在这个时候撞上来，他和他的经纪人两人手上提着一堆咖啡饮料，两边撞了个对脸。 戴着墨镜的姜南柯是净值往前走，压根没去管迎面走来的是什么人。迎面走来的后辈们，见到前辈兼资方兼音乐导演立刻站住脚，在手上还拿着一堆饮料的情况下，姿势多少有点别扭的给来人大鞠躬。 鞠躬的两人让姜南柯脚步停下，看向他们，淡淡的询问，“搞什么？” 腰还弯着的李准基人僵住，不敢动。经纪人胆子大一点，微微直起身，仰头看着资方，带着点自嘲的告状。 “我们是新人么，多少要给前辈跑腿啊，是我们的荣幸。” 本来心情就很不爽的姜南柯听了这话更不爽，“你们除了是新人还是男一，男一连这点地位都没有，你们以后怎么拍摄？”无视后辈，只针对经纪人，“就算你们想跟剧组前辈打好关系，跑腿也应该是你去，拖上艺人是什么意思？不懂什么叫给艺人留面子吗？你这么一搞，以后镜头被卡的时候，他是不是永远要跟前辈道歉？经纪人怎么做的？” 经纪人‘唰’的一下低下头，腰弯的更低，“十分抱歉！” “跟我说什么抱歉，你要跟你的艺人说！”姜南柯讲完发现两人的腰都齐齐又塌下去一些，也是无奈，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不要迁怒，吐出那口气时，摘下墨镜，缓和了神色，再拍拍艺人后辈的肩膀，“你先起来。” 小心翼翼直起腰的李准辑眼睛也不敢看她，就盯着地砖，很是老实准备听训。 姜南柯没有教训他，而是教他，“你跟经纪人关系再好，有些忙你也不能帮。前辈们让你们去跑腿，你们不方便拒绝也得让你经纪人自己去，你如果天然把自己放在工作人员的身份里，那导演会觉得你是活该懂吗，你是男一，有什么问题导演都会帮你解决，前提是，你不能来者不拒，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演员只要做好演员的事就行，懂吗？” 快速抬眼看向前辈又立刻垂下眼睑的李准基，试探着询问，“如果我只让经纪人去跑腿，会不会对前辈们是种冒犯，让他们更不开心？” 话都已经出口了，姜南柯不介意多说一点，“他们开不开心跟你无关，你以前可能是镶边配角，那剧组的演员前辈对你来说很重要，他们看你不爽就是可以欺负你。但你现在是男一，你只要做好男一的本分，听导演的就行。” “让你跑腿跟你说想喝饮料的前辈，如果是个玩笑，可能只是找个方法跟你亲近一下，那他不会在意你是让谁去给他买饮料。反之，如果对方就是想找茬，或者说就是想欺负你这个男一来证明他地位更高，那你就更不应该搭理这些人，这个圈子，混的再烂的人都天然会得寸进尺。” “有些东西你可以让，鞠躬、问候、敬语这一些，你都可以用来表达对前辈的尊敬。但有些东西你不能让，剧本试读会跟在片场是一样的，哪怕是休息时间，你这个男一也必须要能做到，随时让导演找到你，而不是去买什么饮料。你出去的时间一长，导演找不到人，那就是你工作态度有问题，你难道想为了不被前辈欺负，就让导演误解吗？” 该说的说完了，姜南柯把墨镜带回去，“你是男一，永远记得这一点，第一主角还是个新人，你在片场就应该一十四小时贴着导演，保证李俊毅一回头就能看见你，这才是你应该做的。有任何不好解决的事都让经纪人去做，经纪人搞不定就去找导演，别傻乎乎的给自己惹麻烦。” 后辈腰一弯正准备感谢前辈的教导，前辈已经抬脚走了。话语卡在嘴里，腰持续弯着没有直起来的李准基，余光瞟到经纪人已经起身了，迟疑着也跟着站直。 “嚣张什么啊。”经纪人嘟囔着，“站着说话不腰疼，她当然可以想干嘛干嘛，我们....” “哥！前辈在帮我们！”李准基皱眉打断他，“人家说的是对的，是我们做错了。” “我们哪有....” “哥！” 后辈们的争执跟前辈无关，姜南柯说那番话也不是为了得到谁的感谢的，只是见到了便说了而已。 已经上车了的姜南柯，关了车门，丢了包，甩开墨镜，嘴里的脏话倾泻而出，极其愤怒。 李俊毅就是个傻逼！！！ 如果说前面三首歌李俊毅不喜欢，哪怕他玩玄学，介于他也算是个‘外行’，姜南柯也可以接受重新作曲。毕竟外行本身也讲不出什么实在的东西，玩玄学也算合理吧。可之后的几首都通过不了，姜南柯问他具体哪里不满意，他也讲不出来，就硬凹说什么感觉不对。 感觉不对NM！ 这要是底气不足的音乐人，或者真就是个新人，那甲方一直说感觉不对，把玄学玩上天，新人也得不停的改，直到甲方满意。 姜南柯即不是个新人，对自己的创作也是有无限信心的，从她可以自己给自己出专辑到现在，就没有一张专辑低于百万的销量。即便那玩意儿很看人气，姜南柯也有底气的能说一句，她的音乐觉得不差，至少不会差到连续数首曲子，都无法让李俊毅满意的程度。 假如啊，假如，李俊毅不满意的并非是曲调本身，而是作曲人呢？ 当这个假如出现在脑海的时候，姜南柯本来是不信的，李俊毅得有多脑残，才会在‘求着’她当音乐导演的同时，又看不上她作为音乐人的能力？这不是神经病吗！ 可‘假如’就这么出现在了脑海里，姜南柯实在很难忽视，尤其是在提供‘假如’这个灵感的人时不时还冒出来提示她一下的时候，她就更难玩了。 提示是在两天前出现的，事情的缘由得追溯到一个月前，李哮利初次参演电视剧。其经纪公司和电视台都大肆宣传，基于李哮利一直跟姜南柯捆绑，好似两人是平等的对家，而姜南柯的作品就没有不卖座的，李哮利就被连带的变成了卖座的种子选手。 市场上就是这么宣传的，宣传铺的很大，李哮利的粉丝都已经准备好提前给偶像庆祝，能压制姜南柯什么的。 谁知，该剧收视率跌穿地心，播出的前三集，平均收视率最高峰也没突破5，这数字惨的，基本相当于这剧砸了。到第四集拍摄时，也不知道导演是想甩锅表现并非他执导能力不行而是项目配置不行还是什么理由，总归导演跑了，已经拍到第四集的项目居然临时换了导演。 随后又是出现，主作家公开对媒体说，她本人一开始就不愿意用李哮利，是对方跟电视台高层有关系非得来祸害她的作品。还有什么剧组内部关系极其糟糕的新闻也是散的到处都是，李哮利的粉丝还在其中裹乱，咬死是剧组不行，浪费自家姐姐人气。 总之这个项目乱成一团，给娱乐节目创造的话题度都比电视剧本身高。 按照以往收视率那么烂的剧，电视台肯定会掐断播出的规矩来说，这部剧本该腰斩。偏偏持续在播放，娱乐线的记者就很有兴趣追踪，这部剧为什么还能持续播出的原因，继而追踪到了，海外资本冲着李哮利的名气愿意买版权的消息。 此消息被爆出，关于李哮利身上的争议就更大。项目能卖出版权是绝对的好事，可项目烂成这样还卖版权，又很多业内人士对此颇有微词，认为这种剧输出海外就是给国家抹黑，往夸张点说就是会影响整个韩剧的脸面。 但李哮利演的剧确实卖的出去就证明，她的商业价值依旧在线。粉丝就抓着这一点，更猛烈的抨击是导演不行、作家不行，对手戏演员不行，乃至于电视台不行，总归不是我们姐姐的错，全是你们的锅！ 这整件事呢，本来跟姜南柯毛关系都没有，但是那个中途退出项目的导演，大概是第一次面对大规模极端的网暴。尤其是在很多粉丝都觉得是他中途退出导致项目糟糕，还有些想不开的小朋友冲到他家去了。 导演被惹怒了，就来了釜底抽薪，接受报纸采访，以完全不理解为什么李哮利认为她有资格跟姜南柯做对手为主题。整篇采访内容就贯彻捧一踩一的模式，给姜南柯捧上天，给李哮利踩下地。以此来论证，电视剧之所以会失败，李哮利演技之烂，烂泥糊不上墙，才是主因。 愤怒的导演，恼怒之下接受的采访，说出的话自然口不择言，还有失偏颇。但这篇采访确实把剧组大部分的工作人员从这场罗生门里摘出来了，变成了李哮利的粉丝和姜南柯的粉丝对刚。前者认为后者是故意上来碰瓷，后者疯狂开麦，到底是TM你们来登月碰瓷，还是我们碰瓷？你们成绩烂成那样，我们碰瓷什么啊！ 总之，姜南柯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两家粉丝已经开战了。经纪人询问她要不要澄清，这事儿跟咱们又没关系，没必要掺和。姜南柯也觉得小朋友们没必要跟无聊的人浪费时间，就让经纪人澄清。 他们这边澄清了，以导演的采访只是个人观点为说法，让粉丝们冷静。可李哮利那边却在他们的澄清稿发出后，迅速发出一篇阴阳怪气的通稿，直指就是姜南柯背后搞事，才让舆论把项目失败的原因都归结到自家艺人身上，不然一部电视剧的成败怎么能只怪演员呢？ 行内人都清楚，经纪公司的通稿是为了给李哮利甩锅，他们宁愿两家粉丝吵架，再搞出阴谋论，也不可能接受李哮利演技太糟糕导致项目失败这个说法。 行外人不清楚啊，行外人在吃瓜，两家粉丝正式对战，公司已经控制不了了，双方都吵上头了。 助理小姐姐对此很疑惑，粉丝们怎么不动动脑子呢，啥都信？ 姜南柯倒是可以理解，“孩子们本来就这样，认定的事哪怕我们再解释，他们也只相信自己认定的事。像是李哮利的粉丝就认定她被欺负了，那就肯定要找个敌人。我的粉丝则是.....” 话没说完，灵光闪现，姜南柯突然就想到了那个假如，假如李俊毅认定她的音乐创作能力不行呢？ 假如再不靠谱，也是出现了。 根本不合理的‘假如’出现在脑海后，姜南柯就没有重新作曲，而是从过往的素材库里，挑出自己以前做的还不算太成熟的作品，那是她刚刚接触韩国古典民谣没多久，尝试的练习作品，教授的评价是，再努努力。 这两首曲子就是李俊毅听到的，在音乐导演口中，她找首尔大教授作曲的作品。 而非常认可这两首做的导演，如果不是因为喜欢这个风格的话，那就只有可能是.... “你真的觉得那两首OK吗？”也旁听了曲子的制作人有点不赞同，虽然他不是很懂韩国古典民谣这回事，可他耳朵又没聋，有基础的音乐审美，“我觉得就一般啊。” 李俊毅其实也觉得一般，可是吧，“你知不知道首尔大的教授代表什么？人家出的曲子，你觉得一般那就是你不会欣赏！” 真正有音乐素养的音乐导演驱车回了学校，找教授帮一个小忙。之后剧组定OST的时候，导演肯定要见作曲人，到时候希望教授过去晃一圈。 前因后果都不清楚的教授，一听学生的‘需求’就懂了，“怎么？你也能碰到从门缝里看人的狗崽子？”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姜南柯也没否认，只是，“不要侮辱狗，狗狗多可爱啊。” 笑出声来的教授说‘好’，在保护狗狗声誉的基础上，又有点好奇，“我记得你报价不低，在愿意出钱请你的时候，又看不上你的作曲，是在想什么？被迫邀请你的吗？” “鬼知道。”姜南柯拒绝理解傻逼都在想什么，她倒是抛弃了纯粹作为音乐人加入项目的想法，打算成为只负责挖掘好的音乐人的音乐导演，也给教授卖个人情，“我这边预算还挺多的，您有没有什么好的音乐人介绍给我？” 等姜南柯找了四个音乐人以及一个韩国古典乐的管弦乐队，真正成为音乐导演时，她的自作曲，就以教授的名义，重新放在李俊毅面前。 这次李俊毅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他哪哪都满意。姜南柯也没有多说什么，合作么，先保作品。 在担当音乐导演的间隙，姜南柯又重新拿起了自己成为导演的计划，持续磨剧本，顺带还要去已经开学的学校上课，算是再度忙到飞起。 本来姜南柯都搁置了自己当导演的想法，她当初是为了能毕业才有这个想法的。在她已经成为音乐导演后，只要这部作品不是太拉胯，理论上她也可以毕业，再加上还要同时回学校刷学分，她就不想把自己搞那么累，就准备以后再想什么当导演的事。 可有了李俊毅这一出，姜南柯就坚定了自己要当导演的心。鬼知道这傻逼的作品能拍成什么样，相信别人的指导能力，还不如相信自己呢。 而姜南柯把自己搞的那么忙，还全是幕后的工作，就相当于她没时间再站在台前作为艺人接受作品了。 三月了，都开春了，‘x档案’的余波已然消散，裴老板就问自家员工，是打算接电影还是电视剧？员工表示，我没空，哪个都接不了。 “你闲了三个月还跟我说没空不开工？” “我现在真的很忙。” 裴勇骏知道她很忙，可是，“等你忙完你手上的事，至少要到八、九月？如果那个时候才挑作品，什么时候才能进组呢？十一月？一年都过去了，拍完又是明年，相当于你今年一部作品都不上啊？有点夸张吧？” 要这么一算，姜南柯有些苦恼，“那先送本子过来吧，我挑挑看。” 本子送过来了，电影、电视剧的剧本都有，姜南柯是在忙碌中见缝插针的看，她还没看到满意的呢，有个去年接受过她投资的导演跟她说，我成片出来了，你要不要来看？姜南柯肯定去啊。 尹钟彬，之前那个穷到得在荒郊野岭的地方打地铺拍摄的学生导演，在拿到资方投资后，豪气的一十四小时开工，贯彻打工人打工魂的心态，剪好成片后第一个找老板来视察工作。 看过成片后，姜南柯问他有没有兴趣参加今年的釜山电影节，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获得关注。如今的釜山电影节跟独立电影节差不多，算是专门为挖掘一些贫穷的小导演存在的，在国际上没有任何名气，本身韩国电影如今都不出名。 “我有想过哎，不过还是想再去问问教授。”学生还没进入社会，想法和话语都直接又单纯，跟老板讲，“我自己去釜山电影可能有点困难，但教授推荐，我肯定能入选。” 本意是想说我推荐你去的姜南柯听了只是笑，“那你等你们教授看过再说。” 最近都在跟李俊毅那种自以为聪明的社会人来往的姜南柯，突然见到萌新学生导演，莫名有种世上还是好人多的感慨。 尹钟彬手上钱没花完，剩了还不少，在看完电影后把账本拿出来，还送上一张卡，说是要把剩下的钱还给资方。资方乐呵呵的收下了，也没有提醒他，电影不是拍摄才要钱，宣发的钱需要更多呢，就想着逗逗小朋友，这年头居然还有给资方还钱的导演，巨可爱！ 巨可爱的导演比资方大三岁呢，人家是哥哥，哥哥有些踌躇的问妹妹，你能不能帮忙看一个剧本？ “需要投资的那种看吗？”姜南柯叼着三明治，贫穷的学生导演也没有要请制作人吃饭的意识，三明治还是她早饭没来及吃，正好中午饿了就掏出来垫肚子。 尹钟彬吃的是剪辑房里常备的泡面，原先要给妹妹也泡一碗，看她掏了个三明治出来就算了，“说不好哎。” “说不好是什么意思？” “那人准备贷款拍。” 听起来有故事，姜南柯就让他详细说说。 话说尹钟彬有个同学，那人大一的时候去服兵役了，去年才退役回到学校。剧本是那人在兵役时遇到的真人真事改编的。 那人在服役时交了个好朋友，两人在休假出去玩时，救了个落水的小孩。小孩救上来了，朋友牺牲了。活下来的这个人受到军部表彰，离开的好友变成了一盒骨灰。 这事儿在那人心里一直也过不去，即便这事儿不应该他愧疚，可他就是忍不住会想。如果他当时上岸前能回头看看好友在哪？再不然上岸后也别只顾着给孩子做急救，也找一找好友在不在呢？说不定，就是他们一起受表彰啊，哪怕没有表彰，至少人活着啊。 心里过去的那人就在休假时去见了好友，也不是想做什么，就是想说说话道个歉。去的次数多了，碰到了好友的家人。他和好友是在军队认识的，也就大半年的时间，没有熟悉到家人都熟的地步，此前也只是在葬礼上看到过对方的家人。 好友的家人记得他，面对他愧疚的道歉，那位母亲还把他抱在怀里安慰，你也不想的，都是命。 这些都是剧本写作的前情，剧本真正的故事发生在那个初中小男孩身上。 孩子贪玩掉进水里，军人救人而亡，孩子的父母对此也非常愧疚，逢年过节一定会带着儿子去拜访恩人家。两个家庭逐渐熟悉后，英雄的母亲好似渐渐把对儿子的期待转移到了这个孩子身上。 那个孩子不是什么坏孩子，但也不是什么好孩子，就普普通通的一小孩儿。平时调皮捣蛋，成绩也不咋样。而救人的军人则是成均馆在读的高材生，在最美好的年华离开。 英雄的母亲大约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救了这么个孩子，就跟孩子的父母商量，她愿意出钱送孩子去补习班，好好学习，继承她的儿子未来成为医生的梦想。孩子的父母却不能坦然接受这样的付出，他们只是普通家庭，人家的救命之恩他们都不知道要怎么还，怎么还能要人家的钱。 两边家庭数次拉扯后，孩子的父母答应，把儿子送去补习班，但钱是他们自己出。英雄的母亲没再纠结钱的事，却天天去接送那孩子从学校前往补习班，等补习班下课，再把孩子送回家。 初中的小男孩，本身成绩也不怎么样，家里以往都是放养，他当然知道什么叫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他不是坏孩子。可让他持续接受恩人的母亲，每天每天都跟他说‘哥哥以前也来过这个补习班’、‘哥哥以前也吃过这家店’等等，他也很有压力，学习成绩上不去，根本不想学，压力就更大。 真实事件中具体发生了什么，写剧本的人不知道。在写剧本的人退役后，去往好友家时，才知道好友的母亲自杀了。在剧本里，写剧本的创作者，给这个死亡铺垫的理由是，那位母亲始终无法在被救的孩子身上寻找到儿子的影子，反而只能看见她的儿子救了一个根本不值一提的人，无法接受，进而选择离开。 “真实情况里，那个母亲是做了一锅汤，投毒，本来可能是打算带着那个孩子一起走，但或许是临时改了主意吧，她打了急救电话，孩子被救回来了，她离开了。” 一口干了碗底面汤的尹钟彬拽着袖子擦嘴，糙的很，话也糙，“要我猜，那个妈妈可能就是想到儿子救下了孩子，她不能让儿子死的一文不值。而那个孩子在她心里，可能就是证明儿子死的一文不值的存在，才让她绝望的离开。” “真实事件当然是一出悲剧，可单讲剧本，故事线太薄弱，我那个同学要抵押父母的房子贷款拍摄，我们都觉得太冲动。想劝吧，听他说了这个故事，说是想给好友在世间留下点什么，我们又不知道要怎么劝。” “我就想着说不定，是我看剧本的眼光不行呢，搞不好你看的剧本多，你能看出这本子值得拍，那我就不劝了。你看，你方便看完给个评价吗？” 姜南柯垂着头，手上还拿着吃的只剩一个角的三明治放在嘴边，好半天没动了。尹钟彬只以为她是听故事听入神了，起先没在意，可他问出问题后，她依旧许久没回应，就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猛然回神的姜南柯看向他，“抱歉，我走神了，什么？” 隐隐感觉她状态不对的尹钟彬迟疑道，“我是想问你，方不方便给剧本一个直观评价，值不值得贷款拍，行吗？” 愣愣点头的姜南柯说行，拿到存剧本的U盘后就匆匆告别。尹钟彬想拦来着，怕剧本泄露，准备让她就在这里看，可又想着姜南柯应该不会出这种岔子，也就没拦。 已经回了车里的姜南柯心烦意燥的转动着手上的U盘，她在这个世界已经活了一十三年，漫长的岁月久到她已经忘了上辈子的事。 爸妈还是那个爸妈，爷爷奶奶还是那个爷爷奶奶，家里七大姑八大姨谁都没变，为什么死去的回忆还能突然攻击她？ 她是怎么离开上个世界的？救人。 被救的那个到底是孩子还是大人，姜南柯都不记得了，她模糊的记得撞过来的车，就是极限。她救人之后，被救的人活下来吗？爸妈呢？爸妈怎么样了？ 姜南柯想象不出来答案，她压着超速和红绿灯的限制，冲回了家，一进门就到处找妈妈。妈妈还没下班，爸爸都没下班，家里只有保姆阿姨在。 女儿仿佛此时才想起来自己有手机的，连忙打电话给妈妈，接电话的妈妈气呼呼的一句‘干嘛！’反而让女儿剧烈跳动的心脏平稳了。 “你干嘛那么大火？” “被那群兔崽子气的！” 亲妈让女儿不要废话，课间休息快结束了，还有课呢，“说，什么事？” “如果我.....算了，没事，你去上课。” “如果什么，你倒是说啊。” “没事，你去上课，挂了。” 挂了电话的姜南柯倒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斜阳，突然笑了，笑自己傻，都是上辈子的事了，还在乎什么。 在乎在乎这辈子的事吧，社会确实有无数条让刚刚迈入这个大熔炉的学生们手足无措，可她为什么要遵守呢？在她都快成为规则制定者的的时候，为什么还要照顾别人的想法？ 资方打电话给导演。 “你要不要换音乐导演？” “啊？为什么？这么突然？不是，你不干了吗？” 姜南柯轻笑一声，“李导演，我这样只给钱不管事，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要求的资方，据我所知，是很棒的资方，会被制作方供着的，没错吧？” “当然了！我给你弄个神龛，早晚三炷香都没问题！”李俊毅无限赞同，又小心询问，“我哪里得罪您了吗？” “我们教授没有给我写过一首歌，所有你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作品，都是我写的，甚至有一首曲子是你说了感觉不对后，我改了BP和变调，又重新给你听。我告诉你那是教授写的，你就从感觉不对，变成了曲子非常好。” 猛然坐起身的李俊毅冷汗都下来了，嘴巴大张，说不出话来。 姜南柯还在继续，脾气很好，语气很温和的说。 “李俊毅，我入圈那么多年，第一次碰到看不上资方的导演，你让我大开眼界。”：，n..，. 459 第六十章 自省 “你是对姜南柯有意见还是对她的钱有意见？”这是电影制作人问的, 带着极端不能理解的眼神，和面对弱智的语气。 “我哪来的狗胆对什么有意见，我连对你都不敢有意见！”这是脑袋已经被抓出鸡窝头, 都没想出任何应对之法只能跟老对手低头的导演的回答。 制作人一声冷笑，“所以你是说, 你即对资方有意见后, 对我这制作人也有意见？那你这样的导演，确实也能让我大开眼见。” 无限烦躁的李俊毅声音都变得尖锐, “别TM裹乱了，我们现在要被撤资了，赶紧想办法啊，幸灾乐祸对你有什么好处, 船翻了我们一起死！” 作为同一条船上的人, 制作人很淡定, 因为他可以肯定，“你以为姜南柯跟你一样蠢？那姑娘不要太精，白手起家的有钱佬就没有蠢得我告诉你。何况她还是个女人, 不靠男人上位纯靠自己白手起家的女人，还是漂亮女人。这种姑娘精的能上天，会干撤资那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只有你倒霉, 我一点边都不会沾！她绝对做得到进准打击！” 已经快把头上的头毛都薅光了的李俊毅维持着双手抱头的姿势，猛然抬头，带着一点点惊喜和更多的怀疑，“真的不会撤资？不撤资她还怎么报复我？” “那不叫报复, 你先招惹人家的，那叫反击。她一个资方对导演用手段那叫教训你，不然你用教育你也可以。”制作人是真不能理解, “你们韩国人那么奇葩？哪来的狗胆看不起给你投资的人啊？而且你不相信她作为音乐导演的能力你早说啊，现在搞得我TM也里外不是人！” 李俊毅无限冤枉，“我没有看不起她，我真没有！你都说了我哪来的狗胆，我怎么可能有那种狗胆？别说我们投资是走完整流程，项目款根本不在我手上我还是要跟会计报账拿钱，就算钱都在我手上她想撤资毁约也是分分钟的事啊，我能蠢到那个份上，看不起资方？说出去我就可以退圈了，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给我投资！” “这就是我不理解的原因啊，你到底在干什么？哪想不开？” “那是个误会！！！” 从鼻子里发出气音的制作人把不屑都写在脸上，“我管你是不是误会，你现在就是扑过去抱着她大腿给她道歉都得把人给我哄回来，不然你要是牵连到我，我一定踹你下海，保证我能站在岸上。” 被同船之人威胁让李俊毅更是恼怒，偏偏底气不足，火都发出来，更憋屈，“讲点有用的，如果磕头能解决，我早TM扑过去了，你看能解决吗！道歉也得知道对方想看到的诚意是什么！” 制作人思索片刻，“先等等，看看她会怎么教育你。” 李俊毅憋着火，“肯定是撤资！” 制作人白眼，“绝对不可能。” 被惹怒的资方会选择撤资这种抽底牌的大招吗？不会。 已经开机了的项目资方要是撤资不止蠢，还代表鱼死网破。 姜南柯没那么无聊，光谈之前的项目款都已经花出去了，她即便现在要撤资，也没办法把前面的钱要回来，她就不会选择撤资。那不是把钱丢水里么，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资方想‘教育’导演什么叫尊重资本主义国家，商业运行规则的方式，何必用上撤资这种招呢，光是卡他报账就能掐住他的脖子，外人还不能说什么。 这里需要简单科普一下电影投资的规矩，常规流程中，投资款并非是一次性给到导演的。而是根据导演的项目推进计划，分批次，看项目进行到哪一步了，再进行打款。有些钱还需要导演垫付，之后拿着单据去找资方的款项负责人报账。 姜南柯不卡大钱，诸如租机器、租场地和人员月工资，这些钱她不卡，会耽误拍摄。拍摄每多一天，就是在消耗她的钱。极端了解剧组运行模式的资方，卡住了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小事，人类生存最重要的大事，食物。 这天，去跟会计报账，餐车费用、组里零食饮料和剧组的人出去聚餐钱的三波报账都被资方的会计事务所打回来了。理由特别合理，你们票据不合规，账目也不够清晰，我方怀疑你方报假账，要查账，等着吧，查完确定没问题再说。 食物供给是剧组里最不起眼也最容易出猫腻的环节，上百人团队的食物消耗，能卡油水的地方很多。最简单的例子，跟组的餐车需要提供剧组上百人，中、晚偶尔还要加宵夜三顿饭，这买食材的钱，永远有猫腻。虽说都不会超过预算给的数字，但具体买什么，买好菜还是买烂肉，大料一下，普通人不是美食家，根本吃不出来。 何况，剧组餐车不好吃，跟剧组盒饭不好吃都快成天下共识了，有的吃就行哪那么多要求？ 而入口的食物又是非常重要的事，通常都不会找陌生人合作，这要是上百人食物中毒在韩国那都是重大安全事故了，必然是找熟悉的团队，负责这个团队的老大，也肯定是总导演信任的人。 这位被总导演信任的人，天然就知道什么叫不聋不哑不做家翁。底下人在干活时想捞点钱进口袋，只要数字不大，他是不会在意的，他只要保证餐食的安全和定时定点能做好，那就是他完成了工作。那点小猫腻，剧组哪个环节没有呢，负责后勤的几个小组，谁私下吃点回扣不比搞餐食的多？摄影组租借机器的那帮人搞的才是大头，餐饮组这三瓜两枣算什么？ 正因数字不大，底下人听说查账，自己也心虚，报账被打回就先认了，自己垫下个礼拜的支出，也不会告诉老大，不然岂不是证明自己搞事被资方查出来么？那才是大事呢。 这一个环节瞒了，上面就不会知道。等这边第二次报账也不通过，当事人垫的钱有点多了，也不敢瞒了，告诉了上级，已经是两个礼拜过去了。而这个上级只是后勤这个大部门中餐饮小组的组长，组长也心虚啊，他也怕被上司认为是自己掌控的小组有问题，也会先选择瞒，先掏钱垫付，等下一次再申报。 资方的会计团队那边给的回应一直都是我们的账还没查好，你们催什么催？干嘛，是账有问题不敢让我们细查，还是你们缺钱到盒饭都吃不起？那我就要去查总账了，不是你们一个小部门的事。 这种话出来，小组长哪敢龇牙，他也是私人掏腰包垫付了两个礼拜的餐饮费之后，从事发已经一个月过去了。他也扛不住，再度上报，上司极端恼怒，你TM事情都过去一个月了才告诉我？ 上司再恼怒也得替下属背锅啊，他也得上报，这一层层的报上去，终于，李俊毅知道他被卡脖子了。 这一个月，李俊毅的心情那是大起大落。前三天，他提心吊胆天天担心会被资方撤资。他给资方打电话也没人接，他也不敢死命打，怕惹的人家更生气，都不敢去找外人帮忙说和，这事儿要是被外界知道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会被喷到死。 没有任何侥幸心理的李俊毅到第四天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催着剧组全组赶工，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在资方撤资前，能拍多少拍多少，等以后资方真撤资了，他再去搞钱，好歹能贴补点。 到第九天的时候，没有任何动静的资方，让李俊毅生出了一点侥幸的心理。说不定脾气格外好的资方，也是个为大局考虑的人呢？姑娘年纪是不大，但人靠谱啊。这时候撤资那是双方都倒霉，为大局考虑，真不如就这么冷着他，大不了以后不合作么。 可此时又出了个问题，资方不接电话，导演无法判断，他是可以去重新找音乐导演还是不行？如果重新找会不会又得罪了资方，万一资方口中换导演的说法只是气话呢？但是不找，他这边项目进度赶不上啊！ 第十五天的时候，李俊毅赶工赶到黑眼圈都能搭到肚子上，身体太过疲惫，精神也就佛了。随着时间越拖越长，他焦虑的时间也长到完全想摆烂。最糟糕的结果无非就是资方撤资，他也搞不来钱，那他去抵押房产或者更极端点，借高利贷么，总归能拍下去的。 这个心态一直维持到第二十五天，资方全程完全隐身，没有任何动静。连续赶工了二十来天的剧组被折腾的人仰马翻，导演自己都扛不住了，宣布全组休息一天。在堪称昏迷的睡了快二十个小时后，醒来的李俊毅离家出走的精神回来了，又开始慌。 资方那么长时间没动静，感觉更像是要憋个大的啊！ “你说，她不撤资会不会是想着等我拍完，卡住这个项目不给我上线？”李俊毅越想越有可能，“就是彻底把我按死在地上，我这段时间的工作都是白费功夫？” 资方是可以通过版权限制制作方电影发行的，投资电影本身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购买创作作品的版权，继而通过作品版权获利。如果项目有很多资方，那还可能出现少数服从多数的问题，或者投资金额太小，前期就会签署版权让渡协议。但在项目独资的情况下，姜南柯是唯一的王，这不是虚名，她真的有这部作品的‘生杀大权’。 如果姜南柯卡住了电影上线的渠道，那这部作品只要片源流出，哪怕只是在网络上流出，所有涉及相关流程的人都是在侵-犯她的权利，只要她一纸诉状告上去，稳赢，就不可能输。导演在这种官司里哪怕再怎么有证据证明，他也是受害者，并非他故意把片源流出去的，他也要承担监管不力的责任。 二十来天前还能很肯定的说资方不可能撤资的制作人，在经历了资方二十多天的沉默和导演二十多天的骚扰后，也有点虚了，要是年轻怒气上头，真准备鱼死网破呢？何况这事儿对他们来说是鱼死网破，对姜南柯而言极有可能只是花钱买个乐子啊，那姑娘随手就能签几十亿韩元的支票，身价绝对不菲，那再花几十亿找乐子，也不是不可能啊！ 到底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船翻了确实是两人一起死，制作人如今没有置身事外看好戏的心情了，给自家老板打电话，前因后果这么一说，问老板的想法。 老板在飚了一串脏话后，很肯定的告诉他，姜南柯不是花钱找乐子的类型，“我见过她几次，不是蠢人，不会干蠢事，她投资是为了赚钱的，不可能干阻拦发行的事。” “那她现在....？” “再等等，我估计她已经做了点什么，那种会让你们头疼却不会耽误项目进度的手段，只是你们没发现。”老板尝试思考如果这事儿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会怎么解决，根本想不出来，这种问题根本不会发生在他身上，李俊毅这种傻逼，他这辈子都没见过！ 老板勉强能想出的一招也就是，“她有没有卡你们项目报账？摄像组的机器租期续约，卡了吗？” 制作人也想过，“没有，之前已经到期过很多次了，我们大机器贵价的那种机器都是一个礼拜一签，李俊毅抠的很，怕用不上还要给租金，很节省制作费。” 那就想象不出来还有哪里能出问题的老板表示，“再等等，如果十天后，姜南柯还是没联系你们，你再联系我。” “明白。” 十天还没到，五天到了，从事发至今，一个月过去了，已然开机的项目因赶工都完成拍摄计划的一大半了，进度飞快。 此时，才得到餐饮组报账出了问题的导演和制作人，才明白什么叫化骨绵掌，无声无息，能打的人内伤。 此时的导演和制作人已经一点火气都没有，反而有种悬着的靴子终于落地的安心感，这种手段就证明，姜南柯并没有想无差别搞死所有人，让整个项目跟导演一起死，对方还是想解决这件事的，只看导演怎么表达道歉的诚意。 制作人的建议是，我找我另一个老板搭桥，那也是大导演，姜南柯多少给两份薄面，等见到人，你就直接跪。李俊毅深思后，拒绝了这个提议，他认为姜南柯想看到一些更实在的诚意。 【我有这个荣幸成为您电影的副导演吗？——李俊毅】 这是导演实在的，道歉的诚意。 收到这条短信的姜南柯正在见她投资的另一个拍科幻片的导演，前期折腾了许久特效问题的《汉江怪物》终于要开机了。 今天是电影的剧本试读会，资方被邀请来参加剧组大集合的聚餐。 奉俊昊没有特意介绍姜南柯是什么身份，只是在她进了包间后，示意主创的演员们过来打个招呼。这个组的演员除了一个女配是新人之外，其他多多少少都跟姜南柯有过接触，虽说不知道她具体的身份，但奉俊昊的态度，以及去店门口接她进包间的人是他们项目的制作人，就足够大家保持非常友好的画风了。 其他演员是问候过就退回原位，宋康昊在他们这边挤了个位置，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小声询问姜南柯，“你该不会也是这个项目的资方？” 奉俊昊迅速警觉，“你怎么知道的？不对，你想干嘛？”该不会想挖我墙角？ 瞟了他一眼的宋康昊很无语，“我能干嘛，好奇啊，还什么我怎么知道的，我跟姜帝圭导演合作过，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忘了这事儿的奉俊昊放松了，还是提醒他，“你别出去乱说啊。”不要暴露我的金主，万一被人抢走了呢，这部电影是必亏，下部电影能不能找来投资全靠金主了！金主要是被很多人知道了，手上的钱就未必会投给他了。 是的，从创作之初到现在，奉俊昊都默认这电影赚不了钱，整个市场都默认，不然怎么会是姜南柯投资呢。电影市场有钱人大把，愿意给不赚钱的项目投资纯为支持艺术的投资人才是珍禽异兽。 已经被超过四个以上导演提醒过的宋康昊摇头失笑，没搭理他，继续看向姜南柯，“我听说你最近一直在接触合适的作家，是打算自己拍电影？” 只顾着忙自己项目的奉俊昊再度插话，“真的？我怎么样？我也是个好作家。” 姜南柯把凑到面前的大胖脸推开，“你安生拍你的作品吧。”再回宋康昊，“这个圈子还真没秘密，我只接触了几个人，消息就传那么广了？” “广不广的我倒是不清楚，李沧东导演我认识，之前在酒局上碰到，听他开玩笑的说，好多年没人找他单纯买剧本了。”宋康昊当初听到就觉得很神奇，今天问出口还是觉得很神奇，“你怎么会想到找李沧东买剧本？”那位可是冲进了戛纳的导演，韩国电影名片象征。 第一次听说的奉俊昊也很惊奇，“你都有钱到请李沧东给你当作家？”又觉得不对，“你找一个失败的政客给你当作家？该不会是想拍什么政治相关的电影？” 关于李沧东，他目前最知名的身份并非是冲向戛纳的大导演，而是失败的政客。这位在前年成为了文化观光部的长官，有实权的那种，不是吉祥物。可他进了政坛就变成了一个吉祥物，吉祥物还当的很憋屈，便在去年六月辞职了。 虽说已经是大半年前的事，但圈内传言这哥们就此一蹶不振，被肮脏的政客们伤了心，好长时间都没出来活动过了。就被一些人调侃为，失败的政客，属于善意调侃，毕竟他依旧是位知名导演，在电影圈的地位没有被动摇。 姜南柯表示她也没有疯到准备用钱砸名导的地步，“不是我去找李沧东买剧本，是帝圭哥介绍他给我新电影当制作人，李沧东说他暂时没有重新出山的想法，我就顺口一问，那他有没有兴趣卖本子，拍摄会停，作家的笔不会停啊，他除了是导演之外，还是知名作家呢，就那么一问而已。” “什么叫知名作家，他是真正的作家转行导演。”奉俊昊被逗笑了，“我倒是理解李沧东为什么那么惊讶，人家就算暂时不想拍电影也不会把手上的本子卖给你啊，说不定以后想拍呢。” “所以我就是随口....”姜南柯说到一半发现宋康昊在帮她倒酒，连忙要拦。 推开她小爪子的宋康昊让她安稳坐着，演员给资方倒酒应该的。奉俊昊也用膝盖撞了她一下，让她别看轻了自己，这杯酒她比谁都有资格喝。 姜南柯给他们两的动作弄得哭笑不得，“你们俩在排什么演员和资方阶级地位的时候，能不能也顾虑一下，这哥年纪比我大非常多，都能当我爸了，我爸1960年的！” 酒已经倒完正要把酒瓶放回桌上的宋康昊动作一顿，惊讶的看向她，“你爸1960年的？” “是啊，哥！不对，大叔！”姜南柯失笑，故意切敬语，“我记得您是1967年的，就比我爸小七岁，我得多垃圾才能接受让您给我倒酒？” 认识多年，从未那么深刻的感觉到妹子年纪那么小的宋康昊整个人都不太好，都不跟任何人碰杯，就仰头干了酒后，丧里丧气的嘟囔，“你爸居然只比我大七岁，我儿子才九岁还在上小学.....”这些年他都干嘛呢？ 姜南柯不想搭理他，就怼奉俊昊，“你是人吗？这杯酒你喝！”说着就把酒杯递过去。 坦然接受的奉俊昊还抿了口酒才说，“他就是跟你爷爷一样大也是演员啊，演员给.....” 演员一秒回神，横眉看过去，“怎么个意思，我出道时你还在玩泥巴呢！” 导演被噎住，底气不是很足的开口，“这不是在说规矩么。” 影帝都拿到两座的演员跟目前还不是很知名的‘小导演’关系很亲密，才能直怼，不然真讲规矩，宋康昊年纪再大也得认栽。 年纪比谁都大的宋康昊先朗声叫助理再去那个新酒杯过来，随后拍拍年轻资方的肩膀，怼导演，“人家这个才是家教好，最守规矩不过，哪像你们，只在乎社会阶级，尊老爱幼都不懂了。” “那！”奉俊昊也转向姜南柯，“就是你这样的人破坏的规矩，导致我现在都得跟演员低一头！” 姜南柯一乐，“导演，你要不要给这个资方磕一个代表你非常遵守规矩。” 再度被噎住的奉俊昊无语了，“你们俩针对我是吧？” 资方和演员对视一眼齐声笑开，恰在此时，李俊毅的短信到了。也没走开就在原位看手机的姜南柯，看到了信息，眉头微挑，这哥们有点意思。 奉俊昊看她表情玩味，就好奇，“谁的短信让你表情这么奇怪？” 没回信息直接收起手机的姜南柯说，“阶级地位这事儿啊，还真能把人异化，在大家都想好好做事的时候，偏偏被阶级当挡住，谁都不会说人话了，反而会造成误会。” 好像听懂又好像没听懂的奉俊昊，顺着她的话聊，“你知道我是学社会学的吧，动物区分阶级都是本能，只要是群体类生物，狼群还有狼王呢，人类也逃不过这种生物本能的控制。我们天然就想往上爬，天然就会在进入一个新群体时，先判断自己身处的阶级，之后才是展现属于自己这个阶级的态度。” 上一句说生物学的导演，下一句说的就是人情世故，“你这样真的不好我跟你说，年轻本来就是壁垒，在一帮老人家拿大的圈子里，小年轻天然被看轻。你一个你年轻貌美的姑娘还有钱，要是脾气再好点，我怕你出去分分钟被人当傻子哄。” 之前还夸妹子家教好的宋康昊如今也赞同导演的话，“确实是这样，人善被人欺，你是女孩子，硬气点好，别人顶天怕你，却不敢欺负你。” 姜南柯认同他们说的话，却不认同，“我首先是人，再来才是女人。哪怕谈圈内阶级，我也先是资方，才是演员。我以诚待人，如果对方跟我玩花招那是他的问题。我看不出来是我笨，他做坏事是他坏，即便对方坏的很精明能骗到我。坏人的坏也不能用来责怪好人的笨，你们不要搞受害者有罪论，我可以笨但我不能坏。这不是我天然应该摆出上位者姿态的理由。” 这话让演员愣住，倒是让导演来了精神，“你崇尚以诚待人？”这年头还有这种走君子路线的大宝贝？又坏笑一声，“不怕别人君子欺之以方？” 从来没有担心过这点的姜南柯反问他，“你是愿意跟我这样可以欺之以方的君子交朋友呢，还是愿意跟像你一样，只在乎阶级地位，来往只看双方能获利多少的人交朋友？” “那肯定是你啊。”宋康昊接话。 奉俊昊却在思考后说，“我交朋友不设限，但这两种人如果都落难了，我又只能帮一个的情况下，我肯定选你，因为你知道什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所以啊~”姜南柯摊手，“我是投资人，我投资的从来都是人，投资一个人是看不到短期利益的，就想我投资你，如今都一年多了也没有任何产出，但从长远来看，你这样的人我哪怕投资十个只中了一个，回报率也足够填平我在其他九人上的亏损。” 这话说的让奉俊昊突发奇想，“我们一起弄个电影公司怎么样？跟你合作肯定很安心。” “你先证明你真的能挣钱吧。”姜南柯吐槽，“你现在一直在薅我羊毛呢。” 产毛大户逗笑了所有人，笑声中酒局也结束了，姜南柯只参与了第一场，他们再要去二轮，她就不去了。 没有人强求资方去二轮，一群人站在店门口准备送资方上车，资方却让他们先走，她要等代驾过来。 “你喝醉了？”奉俊昊疑惑，“没喝多少吧？开不了车？我让助理送你。” 姜南柯白眼都要翻出来了，“我是禁止酒驾的宣传大使，你助理难道没喝酒吗？疯啦？想送我上头条？” 老前辈轻笑，“你还在乎这个啊？”宋康昊讲，“都这个点了，路上没交警，安心。” 白眼真的翻出来了的姜南柯不想跟他们聊天了，“不酒驾是我在保护我自己的生命安全，我代驾马上就来，你们赶紧走，跟你们聊天太痛苦了。”一帮法制咖。 奉俊昊囧了一下，“你这个已经不是家教好不好的问题了，是活得太刻板。” “赶紧走！再见！” 春末夏初的夜晚，小风一吹还有有点冷的。姜南柯都看到穿着裙子的几个女演员在风来时，忍不住发颤，她催着奉俊昊赶紧走，别搞得一大帮人都耗在这，没什么意义，送人还得组个团啊？你真想留下，你留下呗！ 奉俊昊嘻嘻哈哈的让人先走，陆续有人回什么刚刚喝了酒，正好站在这吹吹风散散酒味。话说的都很好听，要是姜南柯持续赶人才是不合适。 反正这一大帮子人没一个走的，全都挤在人家饭店门口，把人家饭店都给堵住了，就陪着姜南柯硬等。硬生生等到代驾小哥过来反而被这一帮子人吓一跳，最后这帮人再组团送姜南柯上车，有不少人是弯着腰送她上车的。 被恭敬对待的资方生无可恋的上了车，奉俊昊旁观了整场，等车开走后，跟宋康昊八卦，“你说她能维持多久这种随时对自身阶级的清醒？” 宋康昊不解，“她难道不是太糊涂了，才傻乎乎的搞不清楚资方代表什么吗？” “相反，她可能比谁都清楚资方代表什么，才时时自省，提醒自己不要被资本裹挟，变成她心目中的异类。”奉俊昊看着远去的车辆，眼底有些惊叹，“这世上真的有天生的好人呢，十几岁就在这个圈子里沉浮，还是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这样的姑娘居然没有被名利诱惑，反而警惕名利会异化人，真有意思。” 十几岁的未成年少女就敢在酒桌上抄起武器反抗这个被资本裹挟的世界，成年后的姜南柯再怎么成长，也永远不会让自己变成自己讨厌的人。那种以为有两个钱、有些地位，就去欺压弱者的存在，有本事去硬刚强者啊，欺负弱小算怎么回事？ 姜南柯自小到大，哪怕是最熊的那个阶段也没有欺负过弱小。成为资方后，姜南柯也从未因为有钱有地位了，就去对别人的创作指手画脚，即便对方创作的作品，在法律意义上，有一部分属于她。 李俊毅是姜南柯的人生中，第一个被她欺负的弱小，彼时姜南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是那个傻逼先找死的。何况她已经很收敛了，即没有以撤资威胁他，也没有让他真给她磕一个，反而选了个对项目不会有太大损失的做法，她真的很收敛了。 可是宋康昊给她倒的那一杯酒和弱者为了求生向上位者低头的那条短信，让姜南柯发现，她可能还是在不知不觉中，被资本异化了。 晚上十一点出发，凌晨两点才到了片场的姜南柯，又等了两个小时，在剧组收工后，有人从片场陆陆续续出来才给李俊毅打电话，跟他说，我在片场外面。 李俊毅飞奔而来，跑的汗都下来了，也不知道是熬夜太过疲惫，还是人太糙，头发一缕缕的巴在头皮上，狼狈的很。 距离车辆还有七八米，就已经弯下腰以绝对算得上谦卑的姿态，就这么弯着腰一直抵达资方面前的导演，是真的怕了。 姜南柯没有特地说什么让他放松的话，语气平淡的就事论事，“我误会了对吗？你不是想糊弄我，而是你没办法直接跟我说，你不想要流行乐，你更喜欢韩国古典民乐。” 还弯着腰的导演缓缓抬头，表情有些苦涩，还带着点自嘲，“总归是我的错，十分抱歉。” “我也说不好是谁的错，你确实有错，在我问你想要什么风格的时候，你跟我说什么都行，好听的就行。我更擅长流行乐，就给你听流行乐的曲子。你一开始就不敢给我设限，后来听了曲子就更不方便跟我说，流行乐不太行。我的想法是即便拍古装，OST服务的也是剧情而不是古代人，看电影的始终是现代人。” “你不是对我的能力没信心，可能确实有，但你不敢讲，我怎么都是资方，我进组当美术导演还是你求来的，你更不敢讲，讲了就是得寸进尺，就是不守规矩。” “但我也不是没错，我此前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我的思考方式也是资方的方式，我根本想不到我也有问题，我只会认为你在糊弄我。我没有当过音乐导演，很多时候有点想当然，我们的沟通不顺才是问题的核心。” 姜南柯没说什么既然双方都有错那这事儿就过去了的话，她知道对方不会信，就伸手问他要烟，等他因为要给她点烟的动作直起腰时，才在抽了口烟后，徐徐开口。 “想成为我副导演进而跟我讨个关系的导演很多，副导演你就竞争上岗吧，真成了，我按照市价给你工作。这件事到此为止，你重新换个音乐导演，我们始终有沟通壁垒，你换个人对项目更好，还....” 摆手表示想开口的导演继续听的资方讲，“我说到此为止就是到此为止，我投资是想赚钱，你拍摄是图名，我们一个要财一个要名，大家不冲突，不用担心我再说什么。就这样吧，你好好拍你的电影，这事儿算过去了。” 姜南柯说完就准备上车，可在转身后想了想又扭回头，此时李俊毅已经又弯下了腰，头垂得很低，恭敬到谦卑。 微微站直的姜南柯也不管低着头的人能不能看得见，双手贴着裤缝，给他正式的鞠一躬。她做错了，就应该道歉，但只是为了自己心理上过得去，并不需要对方的回应，她同时在跟那个差一点就被异化的自己道歉，是她小瞧了环境对人影响。 做完该做的事，姜南柯就径直上了车，没有留下一句话就关上了车门。 那垂着头的人到底有没有看见呢？ 圆月高挂，清凉如水的月光下，有位君子对自己弯下了腰，月亮看见了，影子展现了，垂着的人，怎么可能看不见呢。 从事发至今，烦躁、恼怒、惶恐都大过对资方怨念的李俊毅，在这一刻，红了眼眶。 不知为何，有些委屈。 大男人，娘们唧唧的，还不如一个小姑娘。——李俊毅 460 第六十一章 评价标准的差异 姜南柯比谁都清楚, 被资本包裹时会给人带来多大的影响。 如果娱乐圈是个迷你的小世界，那姜南柯是真正从底层爬上去的人，从这个圈子最底端的爱豆练习生的身份, 一步步爬到如今已经算得上顶端的投资人身份。 爱豆的地位有多低，只看柳真如今刮风下雨还会疼的肩膀就知道, 她断掉的胳膊因提前拆石膏没有完全愈合而一直留着后遗症。投资人的地位有多高，春末的夜晚，整个剧组的人都顶着寒风陪资方等代驾，也可以清晰的展现。 这一路走来，姜南柯遗忘了很多自己碰到的磕磕绊绊, 她始终对这个爱她的世界保有善意, 坚定的认为，自己运气够好, 在这个小世界里，碰到的好人居多。 比如, 郑宇盛。 这人新电影首映，姜南柯去参加首映礼。这片子是中韩合资的作品, 导演是港岛的导演，郑宇盛是作品的男一。首映礼结束聚餐的时候, 郑宇盛带着翻译拉着姜南柯, 用他自己磕磕绊绊的英语想把姜南柯介绍给那位港岛导演。 这两年韩国电影人在逐渐尝试往外走，而这个年代的韩国电影人对港岛是非常向往的, 最近就出了很多两边资本合作的项目。以目前的亚洲市场来说, 港岛才是亚洲电影的核心，那边是某种意义上的‘圣地’。 郑宇盛纯粹出于好意把姜南柯介绍给那位导演，姜南柯就没有跟他解释，我跟导演认识, 就配合他跟导演装不熟，还认认真真鞠躬呢。导演一开始有些楞，后来大概是误会了她不想暴露双方认识，就也一直配合着装不熟。 实际上导演跟女演员确实也不熟，只是不久前见过。导演到异国他乡来宣传电影，都到了韩国了，自然要跟认识的资方见一面，说不定有机会合作么。 昨天才在一张酒桌上吃饭的男导演和女演员互相装不熟，男演员完全不知情，在把人生中会的英语词汇都说完后，怕再掰扯下去导演会嫌烦，就带着小伙伴又坐回原位。 以前姜南柯没觉得这有什么，但这次她坐下后，突兀的想起来李俊毅的事，进而想到资本对她的影响，就先抿了口酒，再凑近郑宇盛跟他讲，我跟导演认识，昨天才一起喝酒的。 郑宇盛一愣，“你刚才干嘛不说？”问完自己就有答案了，“怕我尴尬？”展颜笑开，“我确实会有点尴尬啦，巴巴给你介绍的人脉，你本来就认识什么的。但我们的关系，你直说就行啊。”顺带好奇，“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之前投了一个那边电影公司跟我们这边电影公司联合制作的项目，中间出了点小问题，那边的老板飞过来跟我沟通那件事，正好你们电影要上，他们老板叫上你们导演，我们一起喝了一杯。”姜南柯表示，也是昨天刚认识的。 了然的郑宇盛半开玩笑的嘟囔，“我都忘了，你是有钱的资方。”说着又提醒她，“刚才那种认识装不认识的事，你干了就干了不要说出来，我是不在乎，要是换个心眼小的，还觉得你是故意想看笑话，明明你是好意，真被人误会了，反而得不偿失。” 姜南柯认同他的话，但，“我也就只跟你说啊。” 一下就笑了的郑宇盛凑近她解释，“你前段时间不是跟我说你找项目不是很顺利么，我就想着你与其在国内找不如跟国外团队合作。你在国内加入团队的压力太大了，作品成功还好，不成功，或者说没那么成功，在外界眼中都是‘姜南柯效应’破灭。” “可电影能不能成，又不是我们能掌控的，我们当然想每一部作品都能大爆，也得做得到才行啊。这要是你跟海外团队合作，成绩就不是只看韩国票房，要是倒霉国内票房确实不好，你公司还能借着海外票房，先吹一波，给你挽尊。” 这是郑宇盛想帮她介绍给港岛导演的原因，多个人脉多条路，姜南柯也是猜到了，之前才没有拆穿他的好意。 但对朋友应该以诚相待，关键是姜南柯怕之后郑宇盛会为了‘推荐’她，再去跟导演说什么，便直言了。她知道郑宇盛不会在意的。 确实不在意的郑宇盛，确定她把自己的建议听进去了，就转移了话题，聊起了李正宰的投资，这次好像有成功的希望，那家伙最近都不接项目了，专注当个商人。 姜南柯乐呵呵的听着，两人聊的正开心，有个妹子端着酒杯过来了，好似想给前辈们敬酒。 这回姜南柯没有忘记来人是谁，长颈鹿小姐，她笑眯眯的举杯正要跟对方碰杯，突然感受到膝盖被边上的人碰了一下，犹豫着把酒杯放下。而碰她膝盖的郑宇盛则是端起酒杯，对张美妍疏离的客套两句，在妹子仰头干杯时，他也只是用酒水沾了下唇。 对方感受到了他们的不欢迎，便鞠躬后撤。 等人走了，姜南柯才用眼神询问郑宇盛，什么情况？ “张美妍....”郑宇盛顿了顿，“长颈鹿，记得吗？” 本来就记得的姜南柯点头，让他继续。 郑宇盛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这事儿他被李正宰嘲笑过，可要是不说，他又怕姜南柯被骗，到底还是讲了，讲得很委婉，“她之前找我借钱，数字太大，我没答应。” 委婉成这样，姜南柯都没听懂，还误会了，“你刚才的态度就是怕她继续跟你借钱？” 摸了下鼻尖的郑宇盛有点尴尬，“也不是，是她借钱的理由有点怪，李正宰说，她那是看我蠢想捞一波。” 讲起来郑宇盛跟张美妍的关系也是不咸不淡，因李正宰一直在中间搅合，他和对方其实没什么联系，在借钱事件发生之前，至少大半年没联系过了。半生不熟的女人和异父异母的亲兄弟，那他肯定是选兄弟，而且对方确实有点奇怪，大半年没联系突然要借一笔巨款什么的。 “具体多少？” “79亿。” “那么多？用来干嘛？” “解约。” 郑宇盛想了想，干脆重头跟她说，“就是上个礼拜的事，她说她想跟现在的经纪公司解约，违约金要八十四亿，她有五亿的存款，就想问我借剩下的。圈内卡演员合约的公司确实很多，疯狂要价的公司也不是没有，可她的违约金能高到这个地步的话，相当于她的合约金也不会太低的，怎么都得，三、五亿？” “换公司也不是说不能换，可她前脚拿了合约金签了合约，后脚刚有点名气，就要换公司，到底....”郑宇盛不太赞同这件事，人家把你捧起来，你起来了，扭头就走人，事儿没有这么干的。再说，你走的违约金都要跟别人借，这还有什么违约的必要？ 姜南柯听了也不太赞同，不过她没有先评价妹子做人的问题，而是疑惑，“她想解约的理由是什么？” “李正宰说有点名气就飘了。”郑宇盛给她小科普，“她之前不是上了部电影么，shwbx发行的，虽说电影票房很垃圾听说损益点都没过，可她好歹也是一部上过院线的电影女主角了，多多少少算是有点名气。” “即便我们都没有听过她有什么名气，可说不定在三线乃至四线的圈子里，她是个红人也未可知。不然她也没办法来这次首映礼，我没有邀请她，她可能是拿着公关邀请函进来的。” 稳坐一线小生席位的郑宇盛确实没有听过‘张美妍’这号人物的名声，姜南柯就更没听说过了。不过他们俩都能理解，大家圈子不一样，很可能对方在某个小范围里真有点小名气，只是还没爬到名气能传到他们耳朵里的地位。 关于那部电影，姜南柯知道，金权泽在电影上映前大发火，那段时间他就是在路边见到条狗都得跟狗骂一句朴景龙是傻逼。姜南柯至少接过三通金权泽打过来谩骂朴景龙的电话，当然主要是聊公司的事，骂人只是顺带。 但这事儿姜南柯记得很清楚，就转而跟他分享，金权泽和朴景龙的战争。两人在shwbx内部如今掐的是风生水起，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就差撕破脸了。 金权泽本来不答应电影上线，或者说朴景龙想上线就去找别的发行方，不要来祸害公司。为了这事儿，之前金权泽还专门搞了个广邀圈内人的内部试映会，就想让富二代清醒一点，亏损可是算在公司头上的。 朴景龙不管，他就硬顶着要让电影上线，上线后一如金权泽所预料的，电影血亏，别说什么没过损益点了，连发行的宣传费都没赚回来，公司内部平账都做不到。富二代背后有爹，人家什么都不怕，但金权泽是要对股东和头上的母公司负责的。公司亏损，就是他背锅，他自然就很不爽。 听了这段的郑宇盛对妹子想解约的操作就不能理解了，“照你这么说，那个富二代很喜欢她啊，都算得上力捧她了，她的经纪公司肯定也是富二代给她介绍签约的，她干嘛要解约？” “我哪知道，要不是你说我都不知道她想解约。”姜南柯讲，“不过朴景龙坚持电影要上映可能不是因为她，至少不是完全因为她。朴景龙是我学弟，首尔大的，导演系要求学生毕业要有作品。他大概率是对自己的作品没信心，怕教授那边过不了，就想着迂回操作。” “我们学校导演系想毕业除了作品硬实力够好让教授喜欢之外，就得想办法去冲奖，哪怕是个野鸡奖项都没事，是奖杯就行。他想拿奖就得保证电影上线，不然去参加正经电影节，他才是会被各种真正有才华的新人导演按在地上摩擦。换成电影上线，有推出过市场，再随便折腾个什么奖项就容易的多。” 姜南柯说完就叹了口气，很有同病相怜之感，“我们想毕业是真难。”还抱怨，“我学分今年肯定能刷够，可我们教授暗示我，没有正经奖项别想毕业，我也太难了。” 话题一下就歪了，郑宇盛不能理解，“你还算没有正经奖项？圈内你不是满贯了吗？”又想起来，“对了你不是学演员的，可是你拿到音乐奖项也很多吧？我在你家看到的奖杯都快装满柜子了。” “我爸妈家有一面墙都是我从小到大获得的奖杯，那有什么用，教授不认啊。”姜南柯郁闷的喝了口酒，“我现在只有两个方法能毕业，一是给别人写歌，如果能作为纯粹的音乐人拿到奖杯，我就能毕业。二就是给电影配乐，也是得作为纯粹的音乐人获奖。” 在郑宇盛听起来两个都很难，不过，“你的话，写歌应该很容易吧？” “我写歌也很难，我又不是什么创作机器。”姜南柯说到这更郁闷了，“写剧本更难，我耗尽了脑细胞写出来的剧本，被那帮人说是无病呻吟硬凹的故事，说的都是废话，写故事不硬凹，难道还能亲身经历啊？” “那帮人是哪帮人？” “姜帝圭那一帮导演。” 这都一年多过去了，‘太极旗飘扬’还在持续收割海外票房，电影团队时不时还要飞去海外宣传上映的电影。随着DVD的发售，卖得非常好，也是很大一笔收入。 不谈什么资方和导演的身份，只说自己的账户进账那么大一笔钱，都让姜帝圭对姜南柯想要拍电影这事儿很上心。一部好作品的核心就是剧本啊，一剧之本。姜南柯写出来的剧本在教授那是，勉强还行，你就学了几个月，能完整梳理好故事线就不错了。 教授对学生的标准很低，评价就还不错。姜帝圭那帮大导，见过的好作品之多，再看到纯新人的作品，就差说烂的跟屎一样。 姜南柯就很蛋疼，她该不会没有写剧本的天赋吧？随后才有她满世界找作家，想买本子。 可她准备买本子的想法冒出来后，去跟姜帝圭说了，那家伙又说什么，你写剧本还是有点天赋的，不要那么轻易放弃，年轻人要有韧性么。 当初姜南柯就想喷那帮人一脸，现在她和郑宇盛吐槽的时候，也是怨念满满，“姜帝圭简直人格分裂，前一天骂我剧本写的还不如小学生，后一天就跟我说什么，如果能系统学习，我是很有天赋的。他脑子绝对有问题，李沧东更神经病！” “我都没把剧本给他看，他问姜帝圭要了，之后专门打电话给我。说什么你就是活得太好，灵魂一点厚度都没有，太浅薄，就会写风花雪月，一点都不落地，没有思想的深度。度他个大头鬼，我一个初中少男少女一见钟情后搞纯爱初恋的本子，要TM什么灵魂的厚度，还思想的神经病，那帮人绝对脑残！” 默默听完再给她倒了杯茶的郑宇盛特地把酒杯移开后再说，“会不会是他们对你要求高啊，就是，对你有要求才会想教你么，这搞不好是好事。” “我知道这是好事，我也知道他们都是好意，可你要是跟我一样被训的跟孙子似的，你也会很不爽的。”姜南柯就很不爽，拿起手边的茶杯一口干。她为什么要花巨款请家教，不就是教授即专业脾气也好么。 再度拿起她酒杯的郑宇盛，这次直接把酒杯放在了妹子够不到的地方，在小心的劝，“严师出高徒么，既然不是坏事，学得到东西比挨骂重要啊。” “那已经不是挨骂的问题了，那是从头到脚打击你作为人的自信。”姜南柯是真烦，“你不知道朴赞郁有多讨人厌，那傻逼说什么我去他剧组干过活就是他的半个学生，说他这辈子没有收过那么垃圾的学生。还NM讲我之前谈恋爱是不是都柏拉图，怎么能做到剧本里男女主角的互动一点性张力都看不见，还嘲笑我是不是性-冷淡，我TM差点想告他骚扰，大傻逼！” 又是一杯茶水仰头就干掉的姜南柯喝完才发现这是茶，扭头想找酒杯，被放老远，一个眼刀就杀向郑宇盛。 干笑两声的郑宇盛连忙给她添茶，“怒气上头的时候不能喝酒，你这越喝越多怎么办，喝点茶冷静点。” 第三杯茶还是一口干掉的姜南柯放下茶杯已经不是冷静了，而是丧，“我真的是人生第一次碰到，我在学习某些专业上是没有天赋的，这打击太大了。为什么手机还没发展出拉黑的功能，我都想换号码了，那帮人最近当我是玩具，谁都想玩，一帮脑残！” 给她添第四杯茶的郑宇盛刚想说话，姜南柯手机响了，后者看了眼来电显示，又给郑宇盛看了一眼后，就起身出去接。 电话接通的瞬间，听筒就传来嘲笑的奚落。 “你那个剧本太烂了！我小学都没写过那么烂的作文，你也太.....” “停！” 姜南柯表情一黑，语气阴恻恻的，“你哪来的我的剧本？” “金权泽给的。” “金权泽又是哪来的？” “我怎么知道？” 奉俊昊才不管她语气有多糟糕，继续开嘲讽，“你怎么做到写出那么烂的剧本的？少女心泛滥成灾后，想谈恋爱了？故事纯靠脑补啊？也太....” “你再说我撤资。” “恼羞成怒？啊哈哈哈哈哈哈~” 直接挂断电话的姜南柯瞪着手机，头顶的恶魔尖角都要长出来了，她一定要撤资！ 恰在此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 姜南柯一个扭头，“干嘛！”等身体转过去，看到来人的脸，微愣一瞬，缓和了表情，“抱歉，我刚才.....” “没关系，是我突然拍您，我的问题。”张美妍连忙打断。 收起手机的姜南柯浅浅的深呼吸在吐气后，心绪平稳很多，嘴角能扯出一抹笑了，才问，“你找我有事？” 找到人之前，张美妍已经打了好长一篇腹稿，要怎么怎么卖惨，怎么怎么说，什么时候哭，是落泪还是强装坚强。她找到人之前什么都想好了，可等见到了人，她却什么都讲不出来，那些准备都是准备给男人的，她面前站着的是姜南柯啊。 姜南柯看她没回应，以为是她在这里不方便讲。她们就在走廊上，周围虽然没人，但随时可能有人从包间出来，就招手示意她跟自己走，走过了两个拐角，到了一条通道的死角，如果有人过来她们肯定能看得见的地方，再示意她可以说了。 “我...我....我需要钱。” 眼睛微眨的姜南柯有些疑惑，借钱的意思吗？妹子，我们没有熟悉到可以借钱的地步吧？我都没见过你几次。 “不！没什么！对不起！” 张美妍猛然一个鞠躬，都不等姜南柯反应过来去拦，对方已经掉头跑走。不是很懂她在干吗的姜南柯，正想着她是不是碰到什么难事了，不然不会来找她这个‘陌生人’借钱？ 还没等姜南柯想明白，电话已经响了。‘宇宙大傻逼「来电显示」’朴赞郁打来的，对方跟她说我帮你改了下剧本，你赶紧看，看完再根据我修改的，重新交作业。 “我要买剧本，不写了！” “买你个头的剧本，买剧本不花钱啊。” “我有的是钱！我比你有钱多了，你个穷鬼！” 朴赞郁闷笑一声，“姜南柯你够嚣张的，说谁穷鬼？赶紧去看剧本，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导演的创作能力！” “我不要！”姜南柯已经放弃了，“我已经想好了，我就要买剧本！整个shwbx的作家全部对我开放，我就不信我买不到好本子了！”再也不写了！ “就说你小孩子脾气吧，即便你要买剧本，你也得有基本的鉴赏眼光，知道什么剧本是好剧本，你自己写的都那么烂，会挑剧本么你。”朴赞郁让小孩子不要只顾着发脾气，说正事呢，“你先去看我给你改的，我帮你梳理了一下故事线，加了点背景，能让故事更圆融，你要觉得行，本子重新改，可以直接拍，不用买剧本，要买就把作家费给我。” 姜南柯一边觉得给他作家费也行，一边又真的很不爽，这个傻逼真的很讨人厌，“知道了！” 再度挂了电话的姜南柯即遗忘了之前疑似找她借钱的妹子，也没回包间，而是出了饭店回车上开笔记本，通过邮件接收所谓被修改后更圆融的本子。 快速扫过修改范围的姜南柯只看了三分之一，嘴里的脏话就飚出来了，她就知道朴赞郁是个变态！那变态改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朴导几乎就是把整个故事推翻了，硬是用故事线男女视角调转的方式，把纯爱的本子改成了惊悚剧，鬼故事。 原本姜南柯的故事是，初中女生在回家的路上被小混混纠缠，一个学长从天而降，学妹对学长一见钟情，随后就是少女可可爱爱的追求，小清新纯爱剧。故事结束于，男孩子也心动了，跟女孩在樱花树下浪漫的告白。 基于是音乐电影，主要是为了发专辑的姜南柯在写剧本之前是先挑歌，按照歌的调性去创作剧本。她为自己新专选的曲都跟恋爱有关，好多都是她在拍‘巴厘岛的故事’时写下的曲子，灵感来源不是赵寅城就是苏志燮，他们给她创造的那一瞬间的心动，被她用音乐记录下来。 根据歌曲调性写出来的剧本，就是甜蜜青涩的初恋故事。 这个故事在朴赞郁的修改后，变成了分分钟可以报警的情-欲剧本。 朴赞郁改动的其实并不多，他把男女主角的视角调转了，是最大的改动。 故事变成，男孩子最先被女孩子吸引，跟踪她放回回家的路上，偶然看到她被小混混欺负，这次还是见义勇为，不过这次是他精心设计的见义勇为。导演所谓加了点背景的意思是，男主的故事背景里，他跟混混们是认识的，他在女孩面前故意装不认识，混混们嘻嘻哈哈陪兄弟演了场戏。 光从这个开端就可以想象这个本子的微妙之处，随后女孩子被男孩子吸引，学妹想打听陌生的学长本来很不容易，但学长故意在事发地留下了一个铭牌，然后也是精心设计让学妹找到他，他在详装已经遗忘了此前英雄救美后，又做好事不留名的设定。 男孩一步一步布下陷阱，女孩一步一步踏入陷阱，最后跟踪狂捕捉到了他的猎物，告白。 修改后的本子是很典型的朴赞郁的风格，故事线设计精巧，主角步步为营，核心是探讨幽暗的人性。 看完剧本的姜南柯认同，修改后的本子确实多了一些所谓的灵魂深度，还充满性·张力。因为男主角一直藏在角落偷窥女主角，还在女主角的房间装了监控，剧本里有一幕男主角对着监控做‘手工活’的备注。 每一次双方意外的接触，如果镜头角度选的好，男演员表现力又够强，那这个本子绝对性·张力爆棚。还是完全不需要女演员有什么裸·露戏的前提下，纯靠镜头氛围和男演员的表演去体现的情·欲这两个字水乳交融的诱惑力。 换而言之，朴赞郁还顾虑到了，姜南柯准备自导自演，她不会接受裸·露戏这个大前提，才这么改的本子。 姜南柯完全认同朴赞郁是好意。姜南柯也能百分之百肯定，朴赞郁就是变态，大傻逼！给我剧本改的什么东西，你神经病啊，我要拍纯爱，你搞什么鬼故事！ 就等着她回电话的朴赞郁面对小姑娘的嫌弃，就一个问题，“你觉得是你的本子更有吸引力，还是我的本子更让你想花钱买票去看？” 姜南柯.....“再见！” 挂了电话的姜南柯很蛋疼，朴赞郁修改后的本子确实更有意思，可她要拍的是小清新音乐电影，搞成这种版本，还哪里清新的起来？怎么配乐？全部曲子都重写啊？ 正在她纠结之时，好久没见她会来的郑宇盛电话打来了，问她人去哪了。姜南柯就让他来车里欣赏一下，变态导演的作品。 车里，把电脑递过去之前，姜南柯先说，“你搞清楚啊，我不是为了拍电影而拍电影，我是为了能毕业而拍电影，我的电影音乐更重要，故事线弱一点也没关系，我就当拍练手MV，你懂吗？” 不是很懂的郑宇盛迟疑着点头，伸出手，“要不你先把电脑给我，我先看看剧本再聊？” 副驾驶的郑宇盛正看着剧本呢，姜南柯的电话又响了，这次是之前嘲笑她被挂了电话的奉俊昊。 “我帮你加了点设定，很小的改动，但绝对能让你的故事更精彩，记得请我吃饭~” 姜南柯很无语，“你那边不是要开机了吗？还那么闲？不工作啊？” “讨好资方就是我的工作啊。”奉俊昊讲完自己先笑了，“这都几点了，在休息啊，闲着也是闲着，你先看本子再说，我保证改动很小，故事还是你的故事。” 闲着无聊就给资方的剧本加了‘一点点’小设定的奉俊昊，同样是完全推翻了整个故事的调性。 小清新纯爱剧在奉俊昊的手里，变成了贫穷女主角有意接近富二代男主角，达成阶级跃迁的现实剧本。 奉导如他在电话里所言，确实只改了一点。在他的修改里，学校变成了贵族学校，‘社会关爱生’入学的女主角，从一开始就有意识的打听，校内有没有什么‘王子’，打听到男主角后，再设计出一场偶然的英雄救美，之后的故事线完全不变。 但只多了这一个与众不同的开端，整个故事就完全不一样了。 姜南柯就很烦，这帮天赋者为什么非得来欺负她这个凡人？凡人就想搞个小清新的纯情故事，拍个‘MV’，不行吗？非得增加难度？非得把她为男女主角塑造的甜蜜小宇宙毁于一旦？都什么毛病？？？ 剧本只看了个开头就被抢走电脑的郑宇盛，看她生无可恋的小表情，先把她腿上的电脑拿回来，再试图转移话题，“你如果自导自演的话，为什么要设定女主角是初中生啊？” “我本来的计划是自导自演，女主角设定是大学生。教授看过剧本后，说故事调性更适合初高中的小朋友，谁家大学才初恋。我觉得有点道理，就改了高中生的设定。”姜南柯扬了扬下巴，“我装一把高中生还是没问题的。” 有被逗笑的郑宇盛顺着她问，“那怎么又变成了初中生？” “姜帝圭把我的剧本批的一文不值，我就改了主意，没必要自己出演啊，可以找小演员来演，我也别肖想什么电影大作，就当MV拍也行，我纯粹当个导演。”在她已经数次妥协后，姜南柯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这帮人还能把本子改的面目全非？就不能让她独自美好吗？她就想当个凡人，不跟天赋者们玩了还不行吗？ 未来是否会被媒体赞誉为顶尖的天赋者不好说，目前就是个普通导演的奉俊昊，正在跟金权泽打电话，聊的就是他给姜南柯改动后的本子。 两人本来是在聊初期拍摄资金配置，聊着聊着讲到了姜南柯的本子。奉俊昊倒是没有给金权泽看他修改后的剧本，只是口述了他对剧本修改的点。 普通导演自我信心很足，“我这么一改，她的本子简直上了两个台阶，她肯定喜欢~” “你做梦。”金权泽一句话就堵回去了，“要是别人修改你的剧本，哪怕改一个标点符号，你都会跟对方掐架的，我还想改你剧本呢，你跟我吵过多少次？” “这怎么能一样，姜南柯那本子烂的.....” “以新人的标准，她的本子其实还不错。” “.....你瞎啦？” 金权泽轻‘啧’一声，“你知道姜南柯有多新吗？她去年才开始正式接触剧本创作，平时忙的要死，学习都是硬挤出时间来学，我满打满算她顶天学了三个月。你刚接触电影，三个月就能写出这个本子？骗鬼呢！” 这还真不知道的奉俊昊回忆那个剧本，“这么说她有点天赋哎。”一旦切换角度，再去评价，“她那个本子确实不错，青涩甜蜜的少女心事，如果卡在情人节上映，说不定不会亏。” “如果选了合适的演员，在以姜南柯首次指导为噱头宣传的话，我觉得搞不好能赚。”金权泽是看过原始剧本的，“她的故事就像她的人一样，明朗开阔，拍校园剧其实很合适，镜头调度的好，那就是充满青春昂扬向上的气息，主攻青少年市场，真有得赚。” 奉俊昊不太确定的问，“你该不会是想发行？” “废话，她是我们公司的股东，她就拍了个垃圾我也会给她发行的。” “我的意思是，单纯站在新人导演的角度，你会想发行吗？” “不太好讲，看内部投票。” 金权泽思索片刻，“你还别说，如果真正走程序看内部投票判定的话，她搞不好能过，至少我愿意投资。市场上青春剧一般都很好卖，她本子按照新人标准是OK的。” 车里的姜南柯觉得自己很不OK，她被打击到了，“你也觉得朴赞郁的更好？” “没有啊，你肯定是最好的！”郑宇盛不承认，“你的问题是，如果让我选哪个更合适，那肯定是朴赞郁导演的本子更合适我，我演初中生已经很困难了，要是再需要青春气息，我根本做不到，跟踪狂倒是可以尝试一下。” 姜南柯听懂了，“你就是觉得朴赞郁的更好。” “我没有！你的更好，你是最好的！” “切。” 461. 第六十二章 福祸相依 创作一部电影写一个故事,难道一定要追求什么灵魂的厚度，深沉的表达吗？ 问问题的是被折腾的都快对拍电影没信心的姜南柯，而回答她这个问题的人很多。 比如奉俊昊,他面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当然了，不然你拍了有什么意义？” 在奉俊昊看来电影应该是有社会意义的,摄影机是造梦的机器，剪辑是导演向世界宣告，我为什么是我的缘由。他心目中的电影一如《汉江怪物》,那是现实世界不可能实现的一场噩梦，但这场梦里也有人性的挣扎,社会的黑暗，总归故事的内核应该是有强力支撑的。 “哪怕你就是想拍纯爱也好歹有点深度啊,不然显得你整个人都很浅薄,你希望别人对你电影的评价是看完就忘？”奉俊昊不赞同,“真按照你那个剧本拍，观众顶多走进电影院开心一场,出门就忘了我告诉你。” 这是姜南柯拒绝了奉俊昊给她修改的剧本后,被对方苦心劝说听到的话，讲出类似话的还有同样给她改过本子的朴赞郁。 “你当然可以拍纯爱,可你的故事得吸引观众,你说说你那个本子跟一般电视剧有什么区别？无非是故事精炼一点，但内核无聊的要死,不就是谈恋爱么。人家电视剧大爆的爱情故事还会搞个什么富家女和穷孩子换了这种狗血设定去吸引观众，你的故事哪里能吸引观众你告诉我？” “我们不谈什么剧本如何如何，你至少得考虑市场吧？目前市场上有出来一部纯粹的青春片吗？那种作品顶天小赚，大部分只是回本,换别的新人导演或许不错，可你是姜南柯，你第一次担当导演有作品上映，大众对你的期待天然会很高，如果你的作品不如预期，众人对你的贬低就会更强。” “哪怕你就想拍个纯爱，你好歹也学学郭在容，他就是专注拍纯爱，两部都算爆了，你看看他作品的核心，故事底色是悲凉的，能赚观众不少眼泪，故事有后劲你懂吗？你再看看你的本子，有个什么后劲，顶天让人发笑，青春自然美好，可你不能只拍青春的美好，没有眼泪的青春，光美好了，就太虚，太假，谁会看你告诉我？” 通过各种渠道有机会看过姜南柯剧本的导演们，对这个本子的评价都很‘一般’，众口一致的‘一般’让妹子很蛋疼。正在姜南柯想着要不要妥协，真就去追求故事灵魂深度的时候，偶然得到一个消息，她或许有个机会能捞一大笔钱。 “借壳上市？” “只是一个可能性。” 在年初跟经纪公司续约的艺人拿到了让自己的会计事务所对经纪公司查账的权利，这项权利明面上只涉及艺人本人的账目问题，主要是为了避免经纪公司借助她的名义逃税。但实际操作起来，会计事务所那边不可能只查自家客户的账，内里牵扯很多账目细节，多少都会牵扯到公司其他账目。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姜南柯的专辑持续在卖，营收是三家分账。唱片公司占一部分，经纪公司占一部分，姜南柯也占一部分。关于专辑营收的账目就牵着两家公司，会计事务所没资格去查唱片公司的账，就必须得搞清楚，经纪公司内部的账务，款项打进来后不会只存在账户里，公司是要用钱的，资金流向、税务报备等都需要过账。 换句话说，会计事务所查账的范围其实挺大的，大到事务所老板听到下属汇报了一个很微妙的事，裴勇骏在聚拢资金，不知缘由，但对方疑似想弄一大笔现金出来。 基于这家公司之前出过问题，姜南柯又是自家老板的学妹，员工发现不对劲后就立刻去找老板，裴勇骏好像不对劲。 老板兼学长得知后，先通过私人关系在各大银行体系打听，裴勇骏有没有什么高额借贷，他得先排除，裴勇骏涉及到什么要跑路的事，犯罪了啥的，搞不好还是杀了人，所以着急弄现金。 这一打听吧，还真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其一是裴勇骏在跟知名投资公司接触，那家公司极其擅长以小博大，推小型公司上市捞钱是他们主要业务之一。其二就是，裴勇骏个人抵押房产贷款，批下来的数字是三十亿。 这里需要说明一点，如果公司要自己冲上市计划，老板没必要个人抵押贷款，反而是老板需要个人资金跟公司资金切割，花钱买别的公司时，为保证自己的占股比例不会太少，就需要从自己的账户里打钱出去。 学长就打电话给学妹约午饭，在饭桌上告诉她，你老板可能上借壳上市继而套现跑路，这大概率会影响你跟经纪公司的合约。如果真的做成了，裴勇骏现在的公司一定会并入他购买股权的上市公司，变成子公司，那母公司就也拥有了姜南柯的合约。 听完前因后果的姜南柯有一个小问题，“他抵押房产才抵押了三十亿？抵押公司也比这钱多吧？公司属于他个人啊，不是也可以抵押么？” “公司是不是他个人的我不清楚，可能还有其他股东他不想引起股权纠纷所以抵押房产。不过你们公司不值钱，一来文化产业没有核心竞争力，这样的公司都不值钱，二来你们公司最值钱的裴勇骏本人也在逐渐转幕后，银行对公司的评估肯定不高，他要是抵押公司贷不到多少钱。” 学长看学妹表情不对，突然想起来，“不要代入自身，我没有说你不值钱的意思，你又不是他们公司的财产，你跟他们的合约期只有两年，如今只剩一年半了，贷款的还款期不可能只有一年半，银行会考虑这点的。他们在给这类公司估值时，会把你这种合约期太短不稳定因素排除在外，裴勇骏才是跟公司拥有长期契约的人，他才是公司的财产之一。” 表情古怪的姜南柯没有代入自身，她只是有些惊奇，“我以为我们公司发展的还不错，结果从银行贷三十亿都贷不出来？还需要他抵押房产。” “娱乐产业的估值都低，还是那句话你们没有核心竞争力，内部持有的商品不确定性太高，艺人今天红了，明天栽了的，谁知道啊。你们永远不可能跟做实业的比，何况如今经济也是看看复苏，银行卡贷款卡的很严，他们手上多少坏账还没清呢。” 学长服务的客户都是大老板，至少也是个真正的有钱人，比如学妹，“你们公司如果只谈估值，还没你现在住的房子值钱。裴勇骏的全部身家加在一起，我就是往大了估算，可能还没你爸妈名下持有的房产值钱，跟你比的话，就更是差太远了。” 姜南柯还真不清楚裴老板有多少钱，不过他穷到抵押房产只为了套三十亿，搞不好真挺穷的。 “他手上现在一共套了多少钱？”学妹问。 学长不确定，“五十到一百亿吧，最多不会超过一百亿。” “五十到一百的区间也太模糊了吧？” “我又查不到他的账。” 姜南柯想想也是，再问一句，“你跟我说这个是建议我给现在的公司注资，提前入场？” “你以后不要搞金融，就相信我们这些专业人士就行，你们这帮搞艺术的脑子都是怎么长的。”学长嫌弃学妹笨的要死，“你注资他公司干嘛，都说了他公司不值钱。现在是他个人想借壳上市后套现跑路，你得给他个人投资。” “裴勇骏都用抵押房产的方式跟银行贷款了，你完全可以跟他聊投资，你投资他。先以利诱，撬开他的嘴巴，搞清楚他想借哪家上市公司的壳，我这边再帮你研究一下，哪家公司的股票我们能不能提前收购，接着.....” 姜南柯抬手示意要说话，在学长点头后，不太确定的问，“我记得操纵股票是违法的吧？” “违法你个脑袋，顶多是违规！”学长让学妹不要卖蠢，安静听着，“这种事属于擦边，内部交易才违法，可我们又不是内部交易。上市公司的股票我们是以完全正当的方式买入，股票持有者可以是你爸妈或者你七大姑八大姨，再不然你跟我签代持协议，我当你明面上的股票持有人。” “这都是完全可以操作的，外界根本不会联想到你，说不定我们弄完了裴勇骏都不知道你也掺和了一脚。现在唯一要搞清楚的，就是那家被借壳的公司到底是哪一家，这方面我不太好打听，你那边更简单。他抵押房产才抵押了三十亿，你拿十亿出来可能就够诱惑他张嘴。” 姜南柯懂了，问最后一个问题，“要分你多少？” “三成。” “两成。” “行。” 讨价还价刚说两句‘卖家’就答应了，姜南柯很不舒服，“你是不是套路我来着？底价是多少？” “百分之五。”学长龇牙，笑得很是开心，“常规我们就只拿百分之五，我这边到底不是专业的投资公司。” 百分之五变成十分之二，姜南柯白眼都能翻上天，“你要不要脸！” “我怎么不要脸了，要是真按照常规走，我怎么可能提前跟你说，裴勇骏想干嘛，那都不关我的事，也不是我们公司的业务范围啊。我这又是提前帮你打听消息，后续的操作也是我找人处理，你就负责躺着等赚钱，有什么不满意的。真讲规矩，我帮你查你们公司的账，你还得给我加佣金呢，我跟你要钱了吗？”商人很不要脸。 姜南柯撇嘴，“你欠我一顿韩牛，我要吃最顶级的！” “我给你买一头韩牛都行，赶紧的，去干活，就等你消息了。” 投资、股票这些东西，姜南柯确实半懂不懂的，但是娱乐圈内找人套话这方面，她就是行家了。 学妹没有按照学长说的砸十亿把裴勇骏嘴巴撬开什么的，要让她说，学长才是有钱没处花，这玩意儿哪需要十亿，一百万都不用。 难得来一趟公司的大前辈去地下室练习生待着的地方，叫了烤肉外卖，慰劳辛苦的小孩子们。裴勇骏公司的练习生并不多，演员经纪公司通常也不会养太多练习生，他们跟爱豆经纪公司是反着来的。本身演员这个行当，就是看哪个新人出头再去签下，这样获利更大，养练习生还得堆资源，回报太慢。 这同样也是演员经纪公司对旗下演员的掌控力比不上，从小就给孩子们洗脑的爱豆经纪公司的原因。 姜南柯跟这些小朋友们半生不熟，她跟他们不熟，他们对她都很熟悉。因逢年过节大明星都会给公司上下发红包，数字对这些小朋友们来说很是不少。以公司给练习生们发的生活补助为标准的话，姜南柯的红包一次就能抵充公司半年的生活补助，所有拿过红包的小朋友对大前辈都无敌友好。 大前辈也不是第一次带着美食来慰劳他们，以前姜南柯只要来公司不是着急走，她都会去地下室绕一圈，给大家买点吃的。 当过练习生的姜南柯很了解，青春期的孩子正需要长身体胃口大的时候，偏偏被公司限制饮食保持身材，是多么悲催的情况。每次看到这些小朋友，姜南柯都想给他们投喂点什么，一如当年她会偷偷给姐姐们投喂一样。 也是因为姜南柯‘好人好事’做多了，公司上下都没人觉得她这次来有什么特别的。不特别的前辈跟孩子们闲聊，最近都做什么啦，有没有被人欺负啊等等。 以前也经常被大前辈照顾的后辈们也不防着她，什么都讲。有个姑娘还讲，她被老板带出去招待，遇到一个超恶心的老头，她当时差点没憋住就要哭了，真哭了，回公司肯定挨揍。 姜南柯眉头微皱，刚要开口，边上一个妹子就推了那人一下，“你跟姐姐说这个干嘛，姐姐劝你换公司你又不愿意。” 妹妹有点委屈，“就这么一说啊，我又没想姐姐去跟社长说什么，说了也还是我们倒霉啊，我又不傻，姐姐才不会说呢。” 按了下眉心的姜南柯对这些小朋友们也是毫无办法，此类的事在这个圈子是无法避免的，唯一逃离的方法是离开这个圈子。但孩子们不会愿意的，她只能劝他们换公司，虽说换了公司也差不多，好歹能躲一时是一时。 放下手的姜南柯继续做自己应该做的事，“社长带你去招待？通常不是部长吗？” “那次是社长，就是社长在我才不敢哭，对方好像是很厉害的人，听说是什么上市公司的创始人呢。”小姑娘随口一说。 半个小时后，挨个抱抱小朋友们的姜南柯，例行询问孩子们想不想换公司得到嘻嘻哈哈的拒绝后，大前辈叹了口气上楼了。 等电梯的过程中，学妹给学长发了个短信，借壳的公司确定了。学长力赞学妹靠谱，同时表示这事儿不用她管了，中间别暴露自己就行，最好远离裴勇骏。学长对学妹的智商很没有信心，随时怀疑她会被裴勇骏忽悠。 收到学长一长串短信的学妹正在跟裴勇骏见面，她今天来公司本来就是见社长的，不然有什么理由特地来公司去见练习生，那也太古怪了。 裴勇骏对于她照顾小孩子们没什么想法，顶多就是觉得女孩子心都软，他找她有正事，“你的新作品还选不出来？” 就知道他为什么找自己的姜南柯反问，“我不敢随便选，你敢吗？要不你选？” 裴勇骏现在也有点底气不足，他们家艺人被捧上了一个独特的神坛，‘姜南柯效应’效应这个词即是荣耀也是束缚。市场上很多人都在等这个光环破灭，艺人从神坛跌落，一如李哮利，她的电视剧砸锅后，整个人沉寂好长一段时间。也有非常多人在期待这个光环能持续发光，带着大家都走向辉煌，这是姜南柯手上的项目多到她根本选不过来的主要原因。 “我其实还是想给你接电视剧，电影的不确定性太大了。”裴勇骏的思路是，“再厉害的电影导演票房也有可能砸锅，而电视剧只要作家靠谱，导演不拉垮，基本的收视率是可以保证的。但是....” 姜南柯明白，“但是基本的收视率放在我身上，就是失败。” 微微颔首的裴勇骏就是在苦恼这个，这个圈子站得越高摔下来就会越惨，他很看重姜南柯的商业名誉，这是公司目前最有价值的商品。 “那你叫我来是打算给我推荐什么能保险的项目吗？” “一半一半，我找你来是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发财。” 姜南柯心头一动，怎么个意思？ 裴老板很直接的就讲了，学长让学妹打听的事，还纠正了一个信息误差。学长跟学妹说，裴老板借壳上市后是打算套现跑路。而裴老板的打算是把公司做大做强，能让他彻底进入资本圈，变成牌桌上的人。 而这个计划呢，有一定的危险性。首先具体实施方法是由投资公司操作的，裴勇骏在这方面也算不上专业人士，他自然会担心，投资公司会私下搞点小猫腻，看似是带着他赚钱，说不定暗地里会坑他。 “那家公司市值一百二十二亿，我们目前商量的是，三家出手，我个人出资九十亿，占股百分之37.5，成为大股东，他们两家再加上原有股东，分剩下的。听起来是没问题问题，怕就怕，那两家会扫空剩下的62.5，那我就危险了。” 不是想套现离场的裴勇骏对于公司的决策权很谨慎，“如果我不能变成大公司，很多事我说了就不算，他们说不定想把股票超高后套现离场，投资公司搞这种倒打一耙的事，对他们而言，只是正常的商业行为。” “我想给自己找个保险，又不能让他们怀疑是我私下想侵吞更大的股权，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买入刚好卡在百分之五之下的股份。你知道的吧，不到百分之五就没有公开告知股民，公司股权变动的义务，你可以藏在水下。有你这百分之4.5或者4.9，我们两合股就能超过百分之四十，足够保证，我有决策权。” 裴勇骏很认真的给她分析，同我合作你绝对不亏。都不用说你成了公司股东以后有多少好处，只谈我们现在打算冲击股价，你就一定能捞一笔，哪怕之后不想当股东了，我也会按照市价回购，你绝对不亏。 万万没想到这场谈话会这么展开的姜南柯，有点控制不住表情管理，“你有那么信任我？让我给你持股支持你？” “只谈亲昵的程度，我当然有更信任的人。”裴勇骏也是实话实说，“但我身边人品够好，手上有足够的现金掏的出来操作，未来也不会因赚得太多就被名利诱惑跟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就只有你了。” 姜南柯干笑两声，“谢谢夸奖？” “你去谢谢李绣满，是他给我的灵感。”裴勇骏想起来也是想笑，“你居然是SM的股东，还是大股东，藏的够深的。”讲完又有点好奇，“你跟李绣满是什么关系？你就那么支持他？所有他的决策，你的代理人从来没有反对过。” 并不意外他知道这件事的姜南柯表示，“我的代持人是专业的，我不管那些事，股东大会我都没去过，你误会了，不是我跟李绣满关系好，是我压根不干涉投资上的事，那都是有团队负责。” 裴勇骏也听说了，他看重的就是这点，“我现在需要一个中立的第四方团队，也要有充足的专业性，这方面我也需要学，有个中立又专业的团队，至少能保证，我不会莫名其妙掉坑了。你的代持人就算为了你的利益，也会防止这点，我们天然是一国的。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加入？” 抿唇思索片刻的姜南柯找回了表情管理的能力，“你说的太突然了，我也需要让人评估一下借壳上市的成功概率，不然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行，这个礼拜内都行。” 这天刚出公司，学妹就给学长打电话，有个奇特的插曲出现了，裴勇骏要找我一起干。 学长迅速警觉，“他不是想骗你钱吧？他哪找不到人做第四方要找你？你们关系有亲密到让他愿意带你发财？” 学妹鄙视，“这就是你不懂了，他不是带我发财是怕我跑路。我们合约只有两年，我就算借壳的事情弄得快，至少也是明年才出结果。相当于，公司借壳上市后，我们的合约可能只剩大半年了。以前我拒绝续约只是公司的估值会降低，等公司上市后，我拒绝续约，那就是公司的股价会跳水，他亏的是真金白银。” “我们公司最值钱的哪是裴勇骏，明明是我。我这个最值钱的商品跑了，不论公司原先的股价是多少，必然会跌下去，倒霉点说不定会腰斩，那裴勇骏不得哭死？他想把我捆在这条船上，股东是最好的身份，我也得为自己考虑啊，解约股价跌，我也亏钱，我就自动会续约。” 碰到知识盲区的学长也反应过来了，这是经纪公司的特殊性造成的插曲，继而就嗨了，“答应他！立刻答应他！我们两条线操作，我看我能抢到多少，怎么都得给你搞个真正的第四方席位！” 时隔一天，在沟通的两人，提出警告的就变成了学妹，“你悠着点，人家可是三家联合，他们怎么都得保证联合持股百分之八十五以上，你要是持股超过五，他们就会警惕了。” “你懂毛毛，分散代持人再聚拢不就行了，我肯定等他们的收购走到最后一步才会入场。”学长让学妹别废话，“娱乐圈我不懂，投资你不懂，我们各自干各自的，你等着收钱就行。” 特意拖了两天后，姜南柯带着自己投资团队的负责人去见了裴勇骏，让他们两保持联系后，剩下的事，姜南柯就没管。 这事儿有两个后续影响。一是姜南柯今年彻底不用接项目了，裴勇骏也不会再催她，双方商量姜南柯的曝光率以代言、商演和演唱会补充。二么，就是姜南柯打定主意，她就是要拍一个小清新纯爱电影。 什么剧本灵魂的深度，电影对观众的吸引力，管它呢。 “我又不缺钱，电影票房就是彻底砸锅我也要让自己开心，这是我的大玩具，我想怎么玩怎么玩！你们的故事好，你们去拍，不要来骚扰我，就乐意拍甜蜜恋爱的，就浅薄，我爽就行！” 说出这句话的姜南柯是在导演协会组织的一个内推酒会上，协会每隔一个季度都会为独立电影导演和有才华的新人导演举办一个内推酒会，召集各大电影公司的负责人，或者知名资方，乃至于一些人傻钱多的富二代，来为新人解决他们缺钱的问题。 既然是由导演协会筹办的局，肯定也不会少各路大导。姜南柯以前没参加过这种局，主要是知道她是投资人的并不多，但今年主办方负责人之一是李沧东，他就把‘有钱人’给叫来了，为新人争取机会么，也是让小孩子要听劝，你那个剧本真心一般。 姜南柯原计划是过来晃一圈给李沧东给面子，她就回家，继续改剧本。那些给她的剧本写了无数修改意见的导演们，虽然没让她改主意，但让她多了很多灵感，能把剧本修改的更圆融，她最近就在忙这事儿。 真心没想惹事的姜南柯，偏偏碰上了没事找事的朴赞郁，跟她叽叽歪歪半天，她忍了好一会儿，几次岔开话题都被他绕回来。姜南柯就不忍了，滚开，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怒而出口的‘豪言’声音稍微大了一点，再加上关注他们这边的人比较多，姜南柯说完就发现周围人都在看她，尴尬一秒，轻咳一声，扭头无视，看毛毛看！ 围观群众中也不知道谁先笑了，笑声连成一片，被怼的朴赞郁都被带的笑出了声，调侃不缺钱的小朋友，“你确实能做到想干嘛干嘛。真说起来，能坚持本心，反而是导演的基本素养，挺好的。” 他突兀的那么一夸，姜南柯的火也就散了，嘟囔着抱怨，“《狼的诱惑》也是浅薄的纯爱剧啊，票房不也很好么，干嘛针对我。” “对你有期待才会高要求。”朴赞郁笑言，“那是个改编跟你这不是一回事，你的剧本.....” “够了啊，《野蛮女友》还是小妞类型片呢，票房大爆，浅薄怎么了，故事好看就行。”姜南柯不乐意听了，“我不想探讨世界有多复杂，人性的幽暗，我就想让我的观众跟我一起做一场甜甜蜜蜜的梦，怎么就不行了呢？” “要不说你是小姑娘.....” “你对女孩子是有什么意见？我乐意，不听！” 姜南柯不想跟他聊天了，双方三观都不一致，压根聊不出结果来，干脆离场。而她说出口的那段话，不知怎么的，在流言的传播中，渐渐歪曲成，朴赞郁想潜她，被她以‘老娘有的是钱，你算老几’给传播了出去。为她本人多了个‘嚣张’的设定，毕竟那是朴赞郁。按照娱乐圈扭曲的世界观，朴赞郁想潜姜南柯，是后者的荣幸。 不过那些流言不管是姜南柯还是朴赞郁都不知道，本来也没人会跟当事人讲其本人的八卦，再加上所有跟他们熟悉的人，面对这种流言都是一笑置之，根本不会信。 但对某些圈子外围的人来说，这个流言的可信度很高，高到甚至有传言说，姜南柯之所以今年都没有接到作品，就是朴赞郁在威胁她就范，如果姜南柯一直不答应，她就一直没作品。 完全不清楚那些事的姜南柯已经拿着她重新修改后的作品，给自家助理小姐姐鉴赏了。与其去找那些随时都在贬低她的大导，还不如让助理小姐姐评价呢。至少助理小姐姐能代表那些真正会买票进场的普通观众，姜南柯觉得她的故事只要普通观众喜欢就行了。 普通观众挺喜欢的，觉得男女主角很甜，让人不自觉会姨母笑的甜。姜南柯让助理小姐别光顾着拍彩虹屁，也要说点实在话。 “有没有哪里是你觉得不好的？” “没有啊，都很好，特别棒！” “一定要找个没那么好的呢？” 金冬萱皱眉苦思，勉勉强强想出一个，“女主角会不会普通一点比较好？就是，她长得又漂亮，学习成绩又好，什么都好，男主也什么都好，感觉就是王子和公主的故事，我有点没办法代入。可能灰姑娘比较行？” 考虑过这点的姜南柯纠结，“我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就经常疑惑，女主啥啥都不行的情况下，男主还有个啥啥都行的未婚妻，男主到底哪想不开会选女主，眼睛瞎了吗？” “可是我们，我是说我啊，我这样的人，没办法代入什么都行的公主啊，平平凡凡的女主角，或者家庭背景各种凄惨的女主角，我更容易代入。”金冬萱也是实话实说，“我们当然都知道王子必然跟公主在一起，但做梦的意思不就是，平凡的我们也能碰到王子吗？” 姜南柯懂了，“你想看爽的，可那种写出来会不会太套路了，何况灰姑娘本身也是贵族啊，真正平凡如你我，想遇到王子应该做的不是白日做梦，而是努力变成更好的自己，再去遇到更好的他，这才是爽剧吧？” “啊~你说得对，我不懂.....” 眼睛陡然一亮的姜南柯，想起了某个拿爽文剧本的妹子，兴冲冲的给妹子打电话，想约饭让妹子看她的剧本，给点意见。 恰好今天周末，公务员休息，姜南柯就跟对方约了吃完饭。她到了饭店，进包厢后，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内容奇奇怪怪的。 【朴赞郁欺负你了吗？】 看着手机的姜南柯有些疑惑，即为短信的内容，也为对方怎么搞到她号码的不解。她现在有三个手机，一个固定放在助理那，接电话的都是金冬萱，那个号码差不多就是对外的号码，半生不熟的人顶天能打那个号码联系她。第二个号码就是一些工作上的关系，说熟也熟，说不熟也不熟。偶尔有陌生电话联系这个手机，她也不会搭理。 第三个号码是关系非常亲密的人才知道，这个号码的手机她会随身带着，能打进来的全是最熟悉的人。短信就发到这个号码上。 姜南柯犹豫片刻，打电话过去，那边接的很慢，慢到她都以为对方不会接，要挂了，在铃声停下的前一秒，电话接通了。 “您好，请问您是？” “您好，我是张美妍，你的号码是....我问朴景龙要的。” 有心想说朴景龙应该没我这个号码的姜南柯，没有拆穿她，而是询问，“您有什么事吗？” “我....我听说朴赞郁要潜规则你，你不答应，他就封杀你，是真的吗？” “啊？” 姜南柯有些茫然，“你误会了吧，我们关系还行，而且他也没办法封杀我。”说完想起来，“你是担心我吗？谢谢啊，不过你肯定误会了，朴赞郁做不到封杀我的，我封杀他差不多。”讲完自己先乐了，她只是开个玩笑。 电话那头的女孩子却没有笑，声音低低的回，“这样啊.....” “是啊，你误会了，多谢你....”姜南柯没说完，包间门被打开了，她冲来人挥挥手，再问电话那头的人说，“请问还有其他事吗？” 听筒那边又沉默片刻后，依旧是声音低低的说，“没有，很抱歉打扰您。” “没关系，下次见面说平语吧，今天谢谢你啊~” 挂断电话的姜南柯，在姐妹要开口前让她先等等，她打电话给金权泽，吐槽，“你把我的号码给朴景龙是哪里想不开？” “我什么时候把你的号码给朴景龙了？”金权泽不解，“而且他不是有你号码吗？” “我这个号码，他没有！”姜南柯眉头微皱，“你没给他号码？” “当然没有啊，我跟他就差见面互相骂街了，给个屁的号码。”金权泽误会了，“他联系你说，我把你号码给他的？挑拨离间！不是，他联系你干嘛？” 姜南柯隐隐觉得不对劲，“是张美妍打电话给我，说是她的号码是问朴景龙要的，一点小事，她误会了找我求证。” “张美妍是谁？” “.....朴景龙那部电影的女主角。” 也不是很意外他记不得人的姜南柯，却很意外的听到。 “你跟那种女人有什么好联系的，千人骑.....算了，你别跟她联系，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南柯微愣，语气那么排斥？ 语气都算得上厌恶的林权泽让她下次接到那女人的电话直接挂，“朴景龙是真TM傻逼，什么猫猫狗狗的也往你面前送，你别搭理他，脏了你的眼睛。” 发现对话无法继续的姜南柯便说，“知道了，先这样，我吃饭呢，改天再说。” 这通电话挂断后，姜南柯犹豫片刻，还是又给张美妍打回去了，她总觉得那姑娘的状态不太对。 这次没人接，在她想着要不要再打一遍时，对面递过来一个菜单。 一度手握爽文剧本的朴丹心，让她，“先点菜，点了你再打电话。” 随手就把手机放下了的姜南柯笑看她，“我请你，你随便点，今天你满意就行。” “干嘛？贿赂公务员？”朴丹心先斜她一眼，又笑，“我不挑食，吃什么都行，你想吃什么？” “吃贵的。”姜南柯大手一挥，“我要贿赂公务员。” 饭店包间里的姑娘们笑出了声。 另一个手机的主人却进入了酒店，手机不在她身上，她没有资格带手机，就算她偷偷带上了，到酒店房间门口时，也会被人搜身搜出来的。 酒店总统套房内，有一位客人，正是朴赞郁。 今天招待朴赞郁的朴景龙招手让张美妍过来，摸着跪在地上宠物的脑袋给导演介绍。 “我们孩子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您想怎么玩都行，当我送您的见面礼。”：，，. 462. 第六十三章 风起 “朴景龙,认识吗？” “我学弟？” “除此之外呢？” “之外什么？” 刘嘉熙语气非常严肃，“姜南柯，立刻准确、快速的回答我,除了学姐学弟之外，你们还有什么亲密的关系？” “没有，半生不熟，除了学弟，他还是我投资的一家电影公司社长的助理,别的什么关系都没有，完全不亲密。”姜南柯先讲完再问，“怎么了？” “先挂,等下回给你。在我给你回电话之前，你任何电话都不要接,尤其是陌生号码,官方开头的固定号码、检方或者警方的号码,绝对不能接,懂吗？” “明白。” 还是那个夜晚,姜南柯跟朴丹心见面后聊所谓的爽文剧本,聊得很嗨的那个夜晚。她们晚饭吃了两个多小时都没吃完,正商量着要不要找个地方续摊，刘嘉熙的电话就打来了。 朴丹心看她挂电话的表情不对,问了句,“怎么了？” 沉默片刻的姜南柯说,“刘嘉熙已经在地区法庭实习了，却跟我说，不要接任何陌生号码，尤其是官方开头的号码....你要继续听吗？” 表情微变的朴丹心抬手制止她,反问，“黄赌毒，你沾了哪一个？不，不可能是你本人，大概率是你认识的人，亲近的人....”顿了顿，“会排查犯罪者或者受害者周边人际关系的通常就两个情况，刑事犯罪和毒-品，你是哪个？” 啥也不知道的姜南柯摊手，“她让我等她回电话。” 朴丹心垂眉沉思片刻，伸手就按下服务铃，在快速指示毛都不懂的艺术生，“等下服务生来买单的时候，你要主动问他，需不需要你签名，他如果想要，你在五万块上签名，把那张五万块给他。他如果不要，你要装作很惋惜，很做作的那种，必须要让他对你留下深刻印象，明白吗？” 慢半拍点头的姜南柯明白，“找个完全陌生的第三方人证？” “类似，真到最极端的情况，我没办法为你出庭作证，你曾经是我的调查对象，我们可以私下有关系，但放在台面上对你我都不好。你可以申请服务生坐证，你在此时此刻，跟对方待在一起。他是你的时间证人。” 迅速明白什么情况的姜南柯掏钱包抽出一张五万块，提前准备好要当签名纸了，服务生很快就到，在包间的拉门被打开时，服务生身后路过的男人突然停下脚步，刚巧跟往外看的姜南柯对上了视线，双方都楞了一下。 后者立刻站直给前者微微鞠躬，姜南柯还没反应过来，朴丹心眼尖，问一句，“认识的？”在她点头后，玩笑般的扬声询问包间外的人，“好帅啊，演员？可以一起喝一杯吗？” 张了张嘴想说这样不太好的姜南柯又闭上了，她知道朴丹心是什么意思，找到演员做时间证人，出于对方是公众人物的独特身份，在法庭上说谎的概率更小，证词也更容易被陪审团信任。 后辈演员反射性看向前辈，在前辈略微尴尬的微笑后，有了点小误会，以为前辈也不好拒绝让他‘陪酒’的客人，就进了包间。 朴丹心在‘新客人’进包间后，顺势跟服务生说，他们要再加一瓶酒，等服务生退出去前，状似无意的问对方，“你们后厨几点就不出餐了？” “十一点，我们十一点半就歇业了。” “那么早啊，现在几点了？”朴丹心边说边看向姜南柯，“你还想吃什么，赶快加餐，不然他们后厨要收工了。”转向服务生，再问一遍，“到十一点还有多久？” 服务生正在掏手机的想看时间的时候，戴着表的李准辑轻声回答，“还有二十分钟十一点。” “准准的二十分钟吗？”朴丹心再问。 李准基微愣，服务生回答，“二十二分钟，现在十点三十八，来得急的，您可以加餐。” “这点时间也太短了，我想点个海鲜锅也不知道能不能做。”朴丹心冲姜南柯嘟囔着，“我们有吃那么久吗？几点进来的？” “七点多吧，我不记得了。”姜南柯说完看向服务生，指着他能回答。 服务生尬笑，“应该差不多。”他哪记得。 再聊下去就太刻意了，朴丹心就跳过了时间话题，说，“我想加个海鲜锅可以吗？” “可以的，我给您加单，还需要什么吗？” 朴丹心看向新来的小哥，“你有没有想吃的？” 微微摇头的李准辑表示海鲜锅就可以，加了点单的服务生退出去了。朴丹心就示意姜南柯可以介绍新来的小弟弟了，那模样装的，是真对演员这一行当的人，天然带着点轻视的样子。 姜南柯有点尴尬，但还是顺着朴丹心的路子演，先给双方介绍，再听朴丹心跟调戏人家一样，问点哪人啊，有没有女朋友啊，巴拉巴拉。 “你是釜山人啊，她也是釜山人，你们以前说不定.....” 朴丹心的话没说完，姜南柯的手机响了，前者眉头一皱，“出去接，没看到我们这正在聊天呢。” 嘴角微抽的姜南柯，顺势起身出包间接电话，刘嘉熙打来的，电话一接通说的全是重点。 “朴景龙吸-毒过量，正在抢救，现场一共十九个人，其中有一个叫朴赞郁的导演和叫张美妍的女演员，两者尿检都呈阳性。三方数据排查出来的共同关联人都有你，那个导演和女演员在二十四小时内都跟你通过电话。检方很可能会要求你协助调查，怀疑你是不是他们的毒友，或者你们有一条庞大的利益链。” “朴景龙好像有点来头，一个小时前才送医，检方和警方立刻就介入了，调查速度非常快，我老公被抽调过去支援，你是最快被排查出来的关联人之一，他让我提醒你小心。”刘嘉熙按了下眉心，不知道姐妹怎么那么倒霉，“你现在在哪，跟什么人在一起？对方能不能为你提供不在场证明？你如果在家，现在立刻去小区有监控的地方晃一圈，不管你是给钱还是跟物业吵架，问他们要到监控资料，提前备份，得预防有人甩锅给你。” 姜南柯.....“甩锅的意思是？” “其中一个也是吸嗨了还没清醒过来的家伙，是我老公直属上司的外甥。”刘嘉熙叹了口气，不然大半夜的也不会找他老公支援啊，他又不负责毒-品相关的犯罪，“如果从头到尾都没人联系你，那是最好的情况，很可能上面也不想闹大，这事儿就不了了之。” “但这个前提是，朴景龙能被救得回来，他如果死了，这事儿就闹大了，一定要有人出来抗雷的。到时候就看哪家的关系更硬，或者就是找个没背景的出来抗，也得看朴景龙他们家愿不愿意就这么认了。要是那家人不愿意一定要找个凶手，事情会闹得更大。” “一旦媒体介入，又被扒出来，现场的几人都有什么背景，牵扯到高层，就必然会丢个艺人出来转移舆论视线。你好死不死牵扯其中，最有可能被甩锅，他们只要放一条你疑似涉毒的新闻，你就麻烦了。” 刘嘉熙老生常谈八百遍，“你到底哪想不开当什么艺人？”以及，“短时间内，就是我没有明确告诉你这个案子结束之前，你需要保证你身边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并且在此期间，不准染发，不准剃毛，能去人多的活动就尽量去，那些都可以作为你清白的证据。还有不准对你的体毛做任何事，不然证据很容易被做手脚。” “体毛检测是较为精准的，可以作为直接证据证明你不涉毒。但负责送检的人是我们，我们说你吸了你就吸了，懂不懂？你什么都没做，能申请换辖区的官方二度检查，他们也不能一手遮天，你本来就是清白的，就别干会让人怀疑的事。保护好你的体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不要干，否则检方天然可以质疑你，为什么要染发，为什么要剃毛，是不是在故意闪躲调查。” 仔细思索自己还有没有什么没说的刘嘉熙，又补充了一句，“能给你佐证的人最好是跟你有利益关联的人，就是背叛成本非常高的类型，你得防止他们反水。万一他们被收买了，再反咬你一口，更麻烦。” 该说的都说完了，刘嘉熙表示倒霉蛋可以提问了。 大概搞清楚是什么事的姜南柯，突兀的想起来，张美妍几个小时前打电话来问她‘朴赞郁有没有欺负她’，总让她觉得怪怪的，可又怀疑自己想太多，大家都不熟，干脆跳过这些想法，只问当下应该关心的。 “是确定事情闹大后一定会牵连我吗？” “不确定，连事情会不会闹大都不确定，只要朴景龙救回来了，大概率是不会闹大的。” 刘嘉熙讲，“你要是个普通人，这事跟你毛关系都没有，可你不是艺人么，我得帮你预防啊。从那些人中同时排查出的关联人其实也不少，艺人也多，现场光是女演员就有七八个呢，关联到的艺人太多了，你只是其中之一。最重要的是那个张美妍，她是核心，她是毒-品携带者之一，偏偏她在进入酒店前联系了你，所以你被盯上的概率很大。” “贤敏（刘嘉熙老公）是主要负责人之一，他会尽量把你报下来，但这事儿说不准的，谁知道朴景龙到底能不能活，他死了一切都完蛋。”刘嘉熙深呼吸，一声长叹，“大概就是这样，你还有别的要问的吗？” 姜南柯没啥想问的了，“我去找个剧组蹲着行不行，那种过百人的剧组，我是投资人的那种。” “那样最好，你二十四小时跟他们待在一起，他们都可以是你的证人。” “行，那我就去剧组。” “最近不要联系贤敏，有消息我会联系你。” “明白。” 电话挂断后，姜南柯正准备回包间，她手机又响了，李正宰打来的，开口就是你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 “有事说事，怎么了？” “郑宇盛被警察带走了。” “啊？” 十分钟前，兄弟俩正在郑宇盛加一起喝酒，警察突然上门，很不客气的要求郑宇盛协助调查。李正宰当时就慌了，在说了一堆我们要找律师之类的废话根本没人搭理他后，眼睁睁看着郑宇盛被带走，随后就满世界打电话，继而也打到了姜南柯这里。 不太确定自己跟郑宇盛碰到的是不是一件事的姜南柯先问，“警察有跟你们出示批捕令吗？” “什么东西？” “一张盖着公章的纸。” “没有！什么都没有，就说协助调查！” “给他戴手铐了吗？” “也没有，那两个人架着他的胳膊。” “哪个辖区的警察有说吗？” “辖区是什么？哪个警察局的意思吗？没说。” “.....警号记得吗？” “他们没穿警服。” 姜南柯心累，“那你怎么确定他们是警察？” “有给我们看证件。” “证件上应该有警号啊。” “我没看清楚，他就掏出来给我看了一眼。” 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到处找人帮忙的家伙，让姜南柯能给予的帮助就是，“你律师联系了吗？” “联系到了，我还联系到一个检察官，对方答应帮忙了，已经去查了。”李正宰也不是无头苍蝇到处乱闯，只是想着多一个人帮忙也是好的，“郑宇盛那家伙你最清楚，什么坏事都不会跟他有关的，绝对是无辜的！” 姜南柯思索片刻，“先挂，你等我电话。” 电话一挂，另一个号码打进来，金权泽打来的，这是很明确就是同一件事。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朴景龙吸-毒过量，正在抢救，不知道救不救的回来。”金权泽语速很快，“朴赞郁、李秉宪、宋承宪，这几个都在那个局上，还有一些不出名的女艺人。人已经被检方带走了，尿检全部呈阳性，估计会被定性成赌窝，大案。如果朴景龙救得回来，事情一定会被压下去，当什么都没发生，反之，所有人都倒霉。” “如果他们全部被定性涉毒，那他们的交际网舆论一定关注，必然会牵扯到你。如果你还在乎这帮人的人脉，那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看后续情况，毕竟涉毒也不是大事，他们顶多潜伏几年，该出来还是能出来尤其是朴赞郁。但要是你觉得保全自身更重要，你需要尽快接个采访或者综艺，先隐晦跟他们切割，得以防万一。” 正事讲完，金权泽秒速开骂，骂朴景龙也骂朴赞郁，他严重怀疑，朴景龙组这个局就是为了跟朴赞郁套交情。而他和朴赞郁还在接触呢，对方如果另投朴景龙的立场，他本来就会很不爽，何况还惹出这种屁事，更不爽！ 沉默着听他骂完的姜南柯，问他，“你能不能打听一下，郑宇盛跟这事儿有关吗？” “郑宇盛？他也在那个局里？”金权泽回忆片刻，“没有吧，我记得没有。” “他被警察带走协助调查了。” “所以呢？” “所以我问一下啊，看他是不是被这件事牵连。” “那你等等，我去问问。” 又是一通电话挂断，又是还没等姜南柯打电话出去，就又有人打电话进来，说的也是同一件事，站的是金权泽那个立场，给她通风报信，让她提前做好防备，看要不要跟案件当事人们切割。 接连不断的电话，姜南柯打了许久，久到都有服务生来找她，跟客人抱歉的说，我们要结束营业了。姜南柯才回到包间，包间里的气氛挺好的，两人不知道聊什么，聊的挺开心，看到她回来，齐齐转过来望向她的面庞都带着笑。 朴丹心用眼神询问她，事情解决了没有，姜南柯没回答，就说，“单我买过了，走吧？” 这话朴丹心听得懂，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她可以走了。李准辑纯然是没有多想，跟着起身，一起出了饭店，先把朴丹心送上出租车。 等车开走后，姜南柯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无辜被牵连的后辈，“今晚很抱歉，留个号码吧，当我欠你一次，如果有需要，你可以联系我。” 接过手机的李准辑边输入号码，边说，“您帮我的更多，就算不是我谢谢您，也算两相抵消。” 姜南柯微愣，展颜笑开，“也行啊，我记得你跟我同龄，那就别说敬语了，说平语就行。” 垂眉笑笑的李准辑说好，两人客套两句，李准辑准备告辞，姜南柯看着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便讲，“我需要等我助理过来，你方便陪我等一会儿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李准辑当然答应，两人就在街对面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门口休闲椅上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为防止后辈会尴尬，前辈不了圈内的事，也不问什么拍摄，就借着两人都是釜山人这一点，聊釜山。 聊着聊着突然发现..... “你的幼儿园也有栽芒果树？我的幼儿园也有哎，不过我的幼儿园芒果树好像都活不久，我记得当时我们天天盼着吃芒果，但树上好像就没长出芒果来，我们还怀疑那是假树，一帮人去扒树皮，想证明树是假的，我还被我妈揍过，老师告状来着。” 李准辑表情有些奇妙，姜南柯不是很懂，“怎么了吗？” “你的幼儿园是不是教会幼儿园？就是，老师好多都是修女。” “你也是吗？” “你的幼儿园该不会叫‘圣玛利亚’？” 姜南柯一秒坐直，“你难道跟我是一个幼儿园？” 李准辑不是很确定，但他有点惊奇，这么有缘分吗？ 彼时还是幼儿园小朋友，‘重生’不久，记忆还没遗忘的那么彻底的迷你玩家还记得，某位同班同学疑似是她的攻略目标。如今早就把那些忘光了的姜南柯，根本都不记得什么攻略目标是谁，就单纯觉得双方超有缘分，以及在助理来了后，跟对方讲好，回家找找有没有什么幼儿园时留下的物品，双方对一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有缘分，搞不好真是一家幼儿园。 助理都来了，两人就这么分开了。 极其罕见在大半夜被老板叫出来加班的金冬萱，见到老板之前很是担心，生怕姜南柯是碰到什么危险了，没办法才会给她打电话，见到人才放下心来。跟艺人絮絮叨叨的说，下次这种大半夜的活动还是带上她比较好，不然她也不放心。 “你睡到一半爬起来的？”姜南柯侧身帮她扒拉凌乱的头发，“那么喜欢加班啊？” 当然不会喜欢加班的金冬萱嘟囔，“但你叫代驾也不安全啊。像是今天就没叫到，我要是不过来，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以‘叫不到代驾’为理由找助理的姜南柯只是笑笑，“行，这段时间我走哪都带着你，你要不要跟我回去睡觉，明早我打算去片场，还需要你呢。” “没问题~” 有很多问题在隔天爆发了，也不知道是媒体消息够灵通，还是这个年代的媒体人，大部分都是热血未冷，敢于拼搏。‘中-央日报’今天的头条，就报道了一群家庭背景不俗的二代或者三代们，聚众吸-毒，其中一人还因吸-毒过量被紧急送医，生命垂危。 这篇报道的内容没有涉及任何一个艺人，写这篇报道的记者很明显针对的是无法无天的‘二代们’，攻击的核心，是谁给这些‘二代们’的权利，践踏法律。 这篇报道出街后，很多消息还算灵通的圈内人就知道出事了，裴勇骏就在今天打电话给姜南柯，同已经晋升为合伙人的妹子分享消息，以及问她准不准备跟那些人切割关系。 “我是建议你静观其变，那里面有个朴赞郁，未来说不定有机会合作，吸-毒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裴勇骏问她，“你的想法呢？” 姜南柯顺着他说，“那就再看看吧。”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多做一步很可能就会成为别人的把柄。 也是这一天，姜南柯准备去李俊毅的片场蹲着时，之前给她当家教的教授打电话过来，让学生去今年要拍摄首尔大宣传片的小团队待着。 “圈内的消息你应该比我灵通，你最近哪也别去，就在学校待着，老实点，也安稳点，知道吗？” 姜南柯想了想，在首尔大的金字招牌庇佑下，她确实更安全就听教授的，回学校了。 校园内是座象牙塔笼罩的安全区，风和日丽。而社会上则是腥风血雨。 随着‘中-央-日报’发出来的‘独家报道’为开端，陆陆续续就有媒体开始追踪这件事，都是跑时政的媒体，他们的重点也都放在‘二代们’是否会被家里长辈以权谋私保下，这才是他们关注的核心。 随着媒体的追踪，被牵扯进来的当权者逐渐变多，三天后，娱乐新闻的记者跟上。此时新闻的重点就歪了，歪到女艺人们聚众吸-毒被抓，娱乐圈都不是什么好人，巴拉巴拉。 也是在这天，姜南柯接到了刘嘉熙的电话。 “朴景龙醒了，事算是结束了，你可以该干嘛干嘛了。” “聚众吸-毒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 刘嘉熙嗤笑，笑她傻，也笑这个世道，“哪有什么聚众吸-毒啊，那是误食毒-品，清纯无辜的小孩子们被陷害，不是有几个女演员被曝光了吗，是他们欺骗了纯洁的大男孩。” 不知道要给什么回应的姜南柯沉默片刻，“我看报纸上没有张美妍的名字，她怎么样了？” “她是无辜受害者之一，别人利用她的善心，在她身上□□，交了罚金就能走，已经被带走了，好像跟朴景龙关系不菲。”更多的刘嘉熙也不关心，“总之你离那帮人远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微叹一声的姜南柯回了声知道了，“改天你老公有空，我请他吃饭。” “等结案吧。” “还没结案？” “这是个大案，要给媒体交代的，证据链得做完整啊，还有得折腾呢。” 刘嘉熙让她别管了，“反正就那么回事呗，他最近没空，等结束了，我们一起喝一杯。你要是想谢他，给他买个包好了，他最近好像对我的衣服有点兴趣，我怀疑他多个穿女装的爱好。” 再度不知道要怎么回的姜南柯却忍不住想笑，“我给他送套化妆品或者买双高跟鞋？” “可以~去买吧~” 姐妹俩嘻嘻哈哈挂了电话后，姜南柯驱车赶到了郑宇盛家。前天这家伙就被保释出来了，但姜南柯怕自己去见他，会导致两人都倒霉，就一直憋着，连电话都没打过，只跟李正宰联系。今天总算是安全了，她才上门。 双方见面后，郑宇盛告诉了姜南柯一件很诡异的事。 “张美妍在那天晚上给我打过电话，跟我说对不起，我有点怀疑，朴景龙吸毒过量可能是人为的。”郑宇盛语气很平淡，更平淡的说出，“昨天我去了张美妍母亲的医院，本来只是打她电话打不通，我想见她一面，到了医院才知道，她妈妈已经离开了。” 姜南柯猛然一惊，“什么叫离开了？出院了？” 垂着头抽烟的郑宇盛没有回答。身体僵住的姜南柯，慢吞吞的伸手去够茶几上的烟盒，也给自己点了根烟，深吸一口，再问。 “怎么走的？什么时候？” “不知道。” 手上的烟已经烧到了烟屁股，火星的灼热手指已经能感受到了，郑宇盛才探身在烟灰缸里按灭烟头，又给自己点了一根，“我之前去过她母亲的病房，这次也是直接去她母亲的病房。病房里已经换了人，我问护士之前的人呢，她说不清楚，不过植物人监护病房的病人换了，通常就代表，人已经走了。” “时间，什么原因，我都不清楚，我也没办法去打听，另外花钱去打听好像都不行。我不确定张美妍到底做了什么，还是一切都是我的误会，我只能确定如果我再做多余的事，很可能反而会影响到她。” 这事儿郑宇盛连面对李正宰都不敢说，他也怕牵连到李正宰。而他之所以会跟姜南柯说，是对方把他保释出来的，相较于什么都不清楚的李正宰，姜南柯很明显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倒在沙发上的郑宇盛望着自己刚吐出的烟雾，微闭了闭眼，也不知道是在问她还是在问自己，“我还有必要去找张美妍吗？哪怕只为了明哲保身，我也应该远离她吧？” 这个问题，姜南柯也无法回答，他们都无法确定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对的，他们也没有办法干涉这件事，如果那个女孩子只是想报仇呢？血海深仇。 一场悲剧即将发生在眼前，局外人什么都做不了。 姜南柯重新回到原位，该刷学分刷学分，该修改剧本就修改剧本。 两个月后，盛夏，她再度见到了张美妍，不是见到真人，而是在开车等红灯时，边上停了一辆公交车，她在公交车的车身广告上见到了张美妍。 姜南柯望着那个广告商笑容甜美的姑娘愣住了，愣神许久，直到绿灯亮起，公交车启动，身后的车辆开始按喇叭，她才回神开车。 找了个路边停下车的姜南柯，拿着手机犹豫许久，给郑宇盛打了电话，对方没接，可能在拍摄。她想了想，又给金权泽打了个电话。 通话的理由是，我剧本左改右改都不满意，要不还是给我找个作家吧。金权泽随她啊，她想要找作家就给她找。 正事聊完，姜南柯详装随意闲聊，“我刚才在公交车上看到了张美妍的广告，我还以为她不活动了呢，之前闹出那么大的事，有人保她？” “你也看到了？朴景龙他妈干的，她儿子废了，张美妍却怀孕了，金孙啊那可是。”金权泽多少带着点幸灾乐祸的讲，“我听说朴景龙之前那次是被人摆了一道，他不吸-毒的，好像是有人刻意下毒，不过真真假假谁知道呢，总之人废了，到现在都下不来床。张美妍现在是稳稳的太子妃，肚子里的金孙就是她的保命符，她想干嘛都行。” 金权泽说着想起来，“你离张美妍远点啊，太子妃很是嚣张跋扈我跟你说，她要是哪天脑抽跟你碰面让你鞠躬，还真不好处理，朴景龙他妈很有来头，人也比他爸疯，整个人跟神经病一样。我们这些正常人，还是躲着点神经病走。” 沉默片刻的姜南柯回了句，“放心吧，我肯定躲远点。” 挂断电话后，姜南柯不自觉吐两口气，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口气憋在胸口许久了，等那口气吐出来，突然又笑了，这好像是个还不错的结局。 故事才有个开端，哪里来的结局。 故事有一个奇妙的开端。 朴赞郁约姜南柯见面，说是想给她的电影当制作人。 直接就拒绝了的姜南柯表示没空，不约。朴赞郁很无语，我给你当制作人，你还没空？ “你给我当制作人，我就得感恩戴德啊？”姜南柯拒绝，“我们创作理念都不一样，我哪想不开找你当制作人？” 这话朴赞郁就听不懂了，“你找人搞威胁，我都答应了，你还不愿意？” “什么我找人搞威胁，我什么时候威胁你了？” “照片我都收到了！” “什么照片？” “你还装！” 这下换成姜南柯听不懂，“你是不是被人骗了？我干嘛要威胁你？何况，我又不缺制作人，李沧东答应我了，他给我当制作人。”说完等回应，等半天没等到，疑惑，“讲话啊，断线了？喂？” 语气阴沉沉的朴赞郁开口，“你到我工作室来，我没骗你，我收到了威胁，这通电话之前，我认定是你干的。” 姜南柯.....“我马上过来。” 导演的工作室收到了一个土黄色的文件袋，文件袋里有厚厚的一叠朴赞郁和李秉宪开心玩耍的照片。姜南柯只是扫了一眼，眼睛都要瞎。朴赞郁却不准她把照片丢开，让她仔细看。 “合成的？”姜南柯不看，她都想找药水洗眼睛。 “摆拍！”朴赞郁脸都是黑的，“没有真的干什么，只是脱光了而已。”说着把照片再怼过去。 秒速闭上眼的姜南柯眼睛闭的死紧，双臂挡在身前，“你不要过来，恶心死了！” “你也知道很恶心，那tm还.....” “动动脑子，我有必要干这事儿吗？刚才你不是给李沧东打过电话，我们就差签约了！” 朴赞郁把照片往桌上一拍，拿起一叠合约再度拍在她面前，“睁开眼自己看！看看是不是你干的！” 小心眯了条缝的姜南柯用余光去瞟桌子，瞄到合约只看了一眼，眼睛刷就睁开，这是发行方跟制作人签的协议。坐直身体的姜南柯抽走合约直接往后翻，翻到合约金那一栏，非常客观的数字。 那个数字让姜南柯疑惑，“光是这笔钱也能打动你吧？” “要不是有这笔钱我能怀疑是你干的？就是钱的数字太大，我才会信，可能是你干的！”朴赞郁很是不理解，“这到底是针对你还是针对我？挑拨离间吗？这么蠢的招？” 姜南柯望着那份合约，也有些茫然，“我们两有什么好挑拨离间的？” “鬼知道！”：，n..，. 463. 第六十四章 云涌 2005年九月中旬,姜南柯除了碰到一个不知道哪个神经病栽赃陷害她威胁朴赞郁之外，别的也没什么特别的。 基于姜南柯人品一直很不错，再加上李沧东可以作证，他们俩真就差签约,朴赞郁才勉强放下怀疑,认同他应该是被耍了。 随后这事儿就转嫁到了金权泽的头上,因为那份‘威胁合约’的发行方是showbox，作为发行方的社长,虽然朴赞郁认为对方不会那么弱智,搞这种破事,但既然合约上的发行方是showbox，金权泽就得为这事儿负责。 不过那两人的事就他们俩去折腾，姜南柯自觉跟自己无关,她忙着呢，也没再管。 2005年下半年姜南柯有两个大计划，一是电影拍摄的前期准备，她剧本已经定稿了就是纯爱小清新,才不管什么暗黑的社会啥啥的。第二个大计划就是她作为艺人，许久没有作品出来,干脆就开亚洲巡演增加曝光度。 原先姜南柯的计划是偏电影这边,演唱会只要在首尔和釜山办两场就差不多了。但裴勇骏那边不是要借壳上市么,急需炒名气,姜南柯也确实很久没有大面积活动过，按照双方的经纪约,今年她至少是要出一部作品的，可她没时间拍摄啊，还得自己拍电影呢。 裴勇骏就跟她协商,没时间拍摄，总有时间搞演唱会？这东西你也是老手了，两场是办三场也是办，之前关于演唱会抢门票的事就惹出了不少乱子，如今不如就搞个大的，亚洲巡回，开他个十几二十场。如此，热度能炒起来，演唱会门票的争夺也不会又闹上新闻，我这边也不强求你非得拍摄，如何？ “你们这帮商人算的是真精，讲得好像不拍摄是为我考虑一样。我开演唱会赚的比片酬多多了，以之前那场演唱会的收入算，三场满座的演唱会我就能赚回我的片酬。”姜南柯让精明的商人别来这套，“我花在演唱会上的精力不会比我拍摄少。” 裴老板不认这种算法，“你的演唱会确实赚钱我承认，所有商业演出都比纯粹的拿片酬赚钱，拍摄一拍就几个月，演唱会也就那一晚，中间额差自然大。可片酬是我们两家分，演唱会是三家分，承办方一份，你一份，我拿最少。你自己算算，你开演唱会公司才分几个钱？” “而且确实是为你考虑，再怎么顾忌舞台重新编舞或者要怎么怎么样，也不可能所有演唱会你都需要重新设计或者在重新编舞，这开的场次多了，总归有相似的安排，能大大减少你筹备演唱会的时间。这个时间你完全可以去弄你的电影，真要说进组拍摄，你还哪有时间搞电影？你还得上学呢。” “我们退一万步，就算你演唱会赚的确实多，那也是我们都赚钱啊，你赚的比我多，不是只有我赚钱，我在这事儿上分的永远是小头，今年就更少。今年歌手约都不在我们手上，能分钱纯粹是面子情，你要是真不给，我也不能怎么样，我连你的歌手合约都没有。” “讲一千道一万，还是你曝光太少了。别的不谈，就说李哮利，她都卷土重来了，如今又重新起来了。我听底下人说，那边又打着什么你的对家的旗号，还搞出她代言费比你高这种傻子才会信的新闻，就算冲那么个不怕死的，你不也得压她一头？” 关于李哮利，就是前天的娱乐版头条。距离电视剧砸锅已经过去了大半年，这位又重新杀回来，前天娱乐头条的标题就是‘李哮利天价代言’。这位刷新了爱豆圈代言的费用，以‘8亿’的天价代言了一款饮料，粉丝欢天喜地说这是王者归来。 作为‘王者李’的参照物，那条娱乐新闻里，专门写了当年的天团‘sesj’最高的代言费也没超过‘5亿’，姜南柯还只是分这‘5亿’的四分之一。按照报道里的算法，姜南柯莫名就败了一局，输的还很惨呢。 但这条新闻在圈内更多当个笑话看，报道的内容确实没撒谎，记者绝对是实话实说。可内容属于春秋笔法，当年女团拿到的最高代言费确实没超过5亿，可姜南柯本人作为演员，哪怕在女团还没解散的时候，就已经开出14亿的天价，更别提她拿下赌场代言的那个数字，突破了圈内艺人代言数字的极限，都不限于爱豆这个领域。 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如今也没人再说。如今都姜南柯的团队都两三年没专门炫耀过什么代言费多少钱的事，她是演员啊，演员讲逼格，谈钱多俗，姜南柯都几乎不代言饮料、食品类的快消品了，裴老板就是在帮她塑造逼格。 大众从来都健忘，也不算胡编乱造的新闻就这么发出去了，还真又不少人信，相信李哮利的王者归来。以及姜南柯好长时间没活动，是不是人气衰落啥的。 当这话从裴老板嘴里讲出来，听到这番话的姜南柯只有嫌弃，“你就算想用激将法，也换个靠谱的人吧？” “人选不是我们决定的，是媒体、舆论、大众认知决定。你们学校又要校庆了，李哮利通稿都发出来了，说是他们会参加，那旗号打的好似要跟你一雪前耻。还特地打了补丁，说是如果首尔大拒绝了他们，就是你搞暗箱操作，不敢跟他们对冲。” 裴老板说着说着给自己逗笑了，顺带八卦一句，“你们校庆会让她登台吗？” 已经快成校庆固定导演组成员的姜南柯表示，“会啊，他们公司赞助我们这次校庆所有餐饮支出，有钱干嘛不赚。” “嗯？你们校庆的赞助商每年不是固定的那几家分吗？三星、sk那些？”裴勇骏疑惑，“你们学校难道跟那帮财阀闹翻了？不然他们怎么可能放弃在首尔大的学子们面前炫耀企业实力？” 首尔大的学子微笑脸，“这你就不懂了，企业赞助是来打广告的，他们给多少钱我们干多少事。经纪公司赞助就是花钱买个让艺人登台的机会，这事儿我们毛损失没有，啥也不用干，给他们一个五分钟的舞台就行。那帮财阀每年赞助费是多要求也多啊，人家又不傻。经纪公司又不需要特地给他们立个广告牌，我们相当于空手套白狼，干嘛不答应？” “哎一古，看来我误会了，我以为名校会很保护学生，就算为了你名声也得甩李哮利一巴掌。”裴勇骏嘴里啧啧有声，“首尔大也不过如此么。” 姜南柯一乐，“我们教授今年给我发工资了，用的就是李哮利他们的赞助费，我不亏。” 微愣一瞬的裴勇骏迟疑道，“你以前是打白工吗？” “给学校举办大型活动是有学分的，都已经给你学分了，你还想要钱？”名校学霸让目前还只是小公司的小老板了解一下，“我们学校商学院是全国最好的，那帮人算得比你精，你想从我们学校薅羊毛？别做梦了。我们这些学生，打白工都得人家赏脸~” 小老板闷笑出声，“你自己看得开就行，但演唱会，我还是建议，直接开亚洲巡回，至少要开十二场。现在九月，到年末四个月，你得保证一个月三场，我才能借着演唱会宣传，把你的名气再往上推，之后等真到上市那一步，就是我们海赚的时候。” 凝神思索片刻的姜南柯估摸着，“那我这次不当导演了，找别人来负责演唱会，不然我忙不过来。” “你说了算，这方面你最有发言权。” 亚洲巡回演唱会的事就这么定了，姜南柯一边忙校庆的前期准备，一边给自己找合适的演唱会导演，同时还要兼顾自己的电影团队搭建。 虽说是三件事都堆在一起推进，但每件事进行的都很顺利，姜南柯也没觉得忙不过来什么的。也就是闲了那么长时间，突然忙起来，居然感觉自己疑似老了，精力没有以前旺盛了。 三件事同步推进，三件事都很热闹。 先说电影团队的事，这事儿在电影圈内折腾的颇为热闹。 起初金权泽那边给了姜南柯一份名单，差不多是帮她把这个团队搭起来了，但姜南柯一个人都没选。不是金权泽给她的名单候选人不好，而是她一个都没合作过，她想找跟自己合作过的人，能跳过还需要彼此磨合这步。 金权泽无所谓，劝了两句这都是公司的人，你用起来会很顺手不会有人敢跟你龇牙，比你从外部团队找人要合适。妹子没听，他就随她。真正讲起来，姜南柯在业内的人脉网之广，是金权泽可以预估到，她想搭团队会非常轻松，便没有过多干涉。 实际上确实也如金权泽所想，姜南柯的团队搭的非常轻松，轻松到有不少金权泽都觉得惊奇的人跟姜南柯签约了，还是超低价签约。低到几乎就是白菜价，签分成的那种，如果项目不赚钱大家一起倒霉。 金权泽很是不能理解，这种合约怎么签下来的，刚好在一个酒局上碰到一个摄像导演，就好奇的上去询问。对方跟他说，姜南柯以前帮过他，这次算还个人情。 “什么人情值得你带着团队给她打白工？那价格几乎就打白工吧？”金权泽不理解的地方就在这里，这位不是一个人进组，是要带着摄像团队进组的，底下人总要养啊。 “我当初开公司的钱是她给的。”小公司社长看大公司老板，“某种程度上，她算我的伯乐，如果不是我后来有点贪心，她可能就是我公司股东了，还是大股东。” 金权泽诧异的看着他，“你工作室至少成立....五年了吧？” “差不多。” “五年前她哪来的钱给你？不对。” 掰着指头算一算，金权泽更疑惑了，“姜南柯82年生，今年实岁才23，五年前她成年了吗？就能给你钱了？我记得她不是富二代啊。” “人家钱怎么来的，我不可能去追问啊，但确实是她给的，有没有成年我还真不确定，应该是成年了吧。”小老板说完就乐，“说不定是未成年。当年孩子傻的，现在也没多聪明，她当年借了我两亿，连个欠条都没要，你敢信？” “如今想想，我当年也不是个人，骗到人家小姑娘头上了。明明她那个算投资，我赚了钱也没想着带人家分，就想着把钱还了，把事按下，以为小姑娘不知道，其实人家心里门清，还给我介绍业务呢。” 笑得颇为感慨的摄像导演如今也是个还算有点名气的摄影工作室的社长了，讲起当年，半是唏嘘，半是好笑，“之前x档案不是说她看人眼光不怎么样么，借钱都没人还。我就是其中一个例子啊，虽说我钱还了，但也是.....”举杯，不谈了。 奇特的故事勾起了金权泽的好奇心，追问。问出来的故事也很简单，就是当年的摄像导演原先是电视台出身，职场倾轧太凶残，他干不下去了，就觉得自己有本事，到哪混不了一口饭吃，就出来了。 命不好，刚好赶上早年还养团队的电视台突然为了节约开支不养团队，好多人都被清了出来，也是到处找工作或者开工作室。市场上一下多了大量的人才缺活儿干，彼此手艺不说差多少吧，人家报价低的跟不要钱一样，这位就悲催了，工作室眼瞅着就要开不下去，水电费都交不出来，就四处借钱，想再撑一撑。 彼时这位借钱的□□，很偶然的发到了姜南柯的手机上。万万没想到，姜南柯回电话过来了。 “她当时也不知道是太累还是没睡醒，我也记不清了，就记得她含含糊糊的问我，借多少。我当时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张口就是两亿。”小老板让表情古怪的大老板别以为这钱少，“五年前的两亿，五年前！那时候两亿都能买栋房子了！很多！” 金权泽很清楚五年前的两亿是笔巨款，进而才疑惑，“你要她就给了？你们什么关系？很熟吗？” “我觉得完全不熟，但她说我帮过她。” 摄像导演是个被岁月打磨的已经有点世故的中年男人，可他讲起这一段时，却好像又被时光带回还是毛头小子的青葱岁月。那个时候，他身上还有点热血呢。 “她说她们团以前到mBC拍过一个综艺，我是那个节目的摄像，我提醒过那些小女孩，裙子太短了，等下跳舞可能会走光，让她们注意一下摄像机的角度，再不然就去换一条裙子。” “然后呢？”金权泽问。 中年男人洒然一笑，“没啦~就这么个小忙而已，我都不记得了的小忙，即便她告诉我了，我努力回忆，也没想起来。可就这么个小忙，在我快走投无路的时候，她给了我两亿。那孩子是真傻啊~~~” 端着酒杯的金权泽看着他的笑脸，唇角不自觉溢出一抹浅笑，感叹一句，“傻人有傻福哦~” 傻孩子曾经不求回报撒出去的那些善意的种子，如今在她需要帮助时，就自然而然的看到了种子开花的模样。以新人导演的标准，姜南柯组了个黄金战队，她的导演组最差的团队履历，也是制作过‘野蛮女友’的标准。 只以新人导演的标准算，这绝对是个黄金战队。 接下来就是亚洲巡回演唱会的筹备。 姜南柯踩着裴勇骏给的底线，定下了十二场，除了原定在韩国的两场，抢了本来今年已经在跟青龙对接的总导演之外，其他分散六个国家的十场演唱会，她找的都是当地的音乐大佬。 只谈电影圈，姜南柯主要人脉还是在韩国，但要是扩展到音乐圈，那她的人脉能遍布整个亚洲，出道早的优势就在这里。朋友多的优势就是，哪怕她在当地无法对接行程过于繁忙的顶级音乐人，也会有人帮她托人情请人，比如在宝岛的那一场演唱会，就是周同学负责，他表示，到时候只要姜南柯人到现场登台就行，其他都是他搞定。 最后，就是真正让圈外人看到热闹的首尔大校庆所延伸出来的故事。 十月初，首尔大对外公布了今年校庆的表演名单，李哮利的名字赫然在列。不少八卦小报都以此为证据，证明，这场校庆可能是姜南柯对上李哮利的‘世纪大战’，都不管姜南柯压根不是表演者，她连音乐导演都不是，而是这场校庆总负责人之一。 小报是不管的，小报只负责炒新闻，博流量。 小报炒了两天新闻，在第三天，路人都快被小报的新闻忽悠成功之时。‘朝鲜日报’用头版报道了，姜南柯作为韩流的代表即将举办个人亚洲巡回演唱会，包括韩国在内，一共涉及七个国家，连开十二场。 ‘朝鲜日报’可不是小报，人家是大报刊，发个演唱会的宣传都写的好像是‘扬我国威’，巨夸张。 报道通篇都没有涉及李哮利，核心内容是韩流走向国际，姜南柯是韩流的领军人物之一。 但这篇报道在李哮利的粉丝们看起来，就是在内涵他们不够格。也有姜南柯的粉丝确实骑脸输出，冲到李哮利的BBs去阴阳怪气的说，你们家拿什么跟我们比？拿一场演唱会都没开过的成绩吗？ 粉丝们掐的是风生水起，而正主们的见面，格外平淡。 还是在排练的时候见到的，这次李哮利没有迟到，她提早半小时就到了。艺人到场后被经纪人带去跟导演组问候，姜南柯就是这么见到她的，双方见面极其平淡，李哮利鞠躬，姜南柯点头，没了。 之后？之后李哮利去候场等着彩排啊。 有介于前两天新闻闹得挺凶，有小报专门开辟版面，用文字‘直播’两家粉丝撕逼。排练现场确实有人暗搓搓的想吃瓜，可有资格跑到导演组这边来吃瓜的人，发现姜学姐对艺人啥反应都没有，没啥瓜吃，也就那样了。 再加上今天排练更热门的话题是，学姐的演唱会还能不能搞到票，什么艺人的瓜就不重要了。 姜南柯在首尔开四面台总共两万五千人的场子的票已经售空了，开卖即售空。这导致釜山那边的场子只能容纳一万人，被网友，主要是粉丝，疯狂吐槽，好歹是第二大城市，有没有那么拉胯？ 面对学弟学妹们要票的祈求，学姐表示你们来晚了，我手上真的一张票都没有了，你们想办法飞芭提雅，那边的主办方留了很多公关票，我可以帮你们要几张来。 “东京行不行？东京进啊！” 姜南柯叹气，“东京抢的比首尔还凶，别做梦了。” 学弟不解，“东京的票不是还没开卖吗？” “釜山的票还没开卖呢，就是没啦。”姜南柯讲起来都有点哭笑不得，“我在日本有个朋友刚好有电影在上线宣传，他好好的电影不宣传，非得宣传我要开演唱会，还跟记者说什么他想去我演唱会当嘉宾，结果我没同意，他就等着买票当观众。” “观众他个脑袋，一下就没票，所有内部票全部被各种托关系的人买走了，目前能在市场上出售的不到两千张，万人的场子，我看他是疯了。” 边上的学妹笑容逐渐微妙，“您那个日本朋友，该不会是柏原崇？” 学姐一巴掌糊她后脑勺上，“工作！” 校庆很顺利的举办了，媒体也没有在拿李哮利和姜南柯做对比的了，不是大家不想炒新闻了，而是李哮利的公司公关过了，有时候还是不要自取其辱的好。他们家正烦着自家艺人闹着要开演唱会的事呢，那东西是想开就开的么，要大笔资金投入的，赚不回来怎么办！ 不过这事儿跟姜南柯没关系，她忙着呢，先顾自己的演唱会。 演唱会顺利的推进，当天光是消防、军、警三方出动的安保人员就过千人，那是一场两万多近三万人的狂欢，热闹的仿佛整片天空都是属于姜南柯的，谁还记得什么李哮利。 首尔演唱会结束的隔天，嗨过头的姜南柯，人还在家里摊着，尹钟彬就接连不断的给她打电话，让她今天一定要来釜山电影节。 今天是釜山电影节的闭幕式，这个未来很有名的亚洲电影节，如今才举办到第十届，还只是韩国电影人独自玩耍的地方。 此前尹钟彬就告诉过姜南柯，他电影入围了今年的釜山电影节。早就知道这事儿的姜南柯，接了电话装作不知道，欢天喜地的恭喜他，这次能毕业了，还有点羡慕呢。 彼时，尹钟彬感受不到无法毕业的小悲催的羡慕，他很是兴奋的让投资人一定要去，结果投资人唉声叹气的告诉他，我也想去，去不了啊，我有演唱会。 如今，演唱会结束了。尹钟彬再度打电话来，你一定要来啊，我们很可能获奖，我们要一起分享奖杯，这座奖杯有你的一份！ 接电话的姜南柯很哀怨，“我超累的，你听不出来我嗓子都哑了吗？” “我们入围了观众奖！观众选择的奖杯，观众选择了我们，你能让观众失望吗？你一定要来才行！不用你说话！你只要人来，不要逼我跪下来求....” “ok，行！你赢了，我现在过去。” 哀叹着从床上爬起来的姜南柯，走一步叹一口气，换个衣服差不多把今年的叹息都一次性透支完。心情极端郁闷的时候，金权泽打电话过来跟她聊八卦。 “张紫妍还记得吗？” “嗯。” “我跟你说过她怀孕了吧？朴景龙的孩子。” “嗯。” “你听说过怀孕可以抽羊水验dnA吗？” “嗯....啊？” 金权泽就知道她刚兴趣，他都是第一次听说，“最新消息，朴景龙那个疯癫的妈，要给张紫妍抽羊水验dnA，要确保那孩子是她儿子的种，厉害吧？那帮人是tm真疯啊！我问过懂医的朋友，说这样对母体是有危险的，最好超过十四周，越长时间越好，不然都有危险。技术不成熟是一点，这事儿本身违法，国内没几个会做，一个弄不好....啧啧啧。” 本来就不是很美妙的心情一下跌到谷底，姜南柯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就不能等孩子生下来再验吗？” “我原本也以为只有孩子生下来才能验，哪知道科技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金权泽嗨的点压根就不是一回事，他想分享的八卦也不是张美妍如何，而是，“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朴景龙他妈不正常？以前只是看着不正常，现在都能确定是神经病，抽羊水？她怎么想得出来的？那帮有钱人，招数真tm多！” 就他这个态度，姜南柯就不想跟他聊了，“改天再说吧，我这边忙着呢。” “行~有最新消息我告诉你，我还没见识过什么抽羊水呢，要不知道能不能过去围观，有点意思啊~” “挂了。” “哎....” 直接挂断电话的姜南柯有一瞬间想把金权泽拉黑，可想想也不是这人的错，丢开手机，算了。 衣服换到一半的姜南柯去书房开电脑，搜索‘羊水’验dnA是个什么玩意儿，搜出来的解答看了跟没看一样，就是抽羊水验dnA啊，没啥特别的。不过这事儿确实违法，得检方因刑事案件批复，比如获取Qj证据，还得在孕妇的同意下，医院才能操作。 但那帮有钱人，在资本主义国家，谁在乎法律啊。 关了电脑的姜南柯心情愈发沉重，她一度想给张美妍打个电话，可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她们真的不熟，陌生到姜南柯都不确定，她有没有那个资格去干涉对方的事，哪怕只是询问一句，你需不需要我帮忙，好似都是交浅言深，真的太不熟了！ 一位不熟的，远方的姑娘正在经历的事，站在彼岸的姜南柯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她所能做的，就只是去教堂祈祷，那个孩子最好是朴景龙的，否则...... 心情再怎么不好，姜南柯还是换了衣服出门，驱车前往釜山。 今天是个好日子，不止釜山天气怡人，就连今夜的颁奖礼，都给尹钟彬颁布了‘观众奖’。 男孩子在台上抱着奖杯喜极而泣，获奖感谢说的磕磕巴巴，到底理智还在，还记得底下戴着棒球帽很低调的坐在观众席的姜南柯专门提醒过他，不要提我，他就没有提她的，他只是说。 “我还要感谢一个人，那个非常善良，非常慷慨，就是太谦虚了，非得说她什么都没做，实际上这部作品能出现在大众面前，最应该感谢的人就是她，是她给我力量，让我坚持下去，让我相信，好作品就一定能被人看见。我非常非常非常感谢，那位谦虚的小姐，你是我的伯乐！” 观众席的伯乐小姐尴尬的差点用脚趾扣一座城堡出来，但总归今天是个好日子，她心情缓过来了。 有才华的人才华被市场认同了，被世人看到了，怎么会不是个好日子呢。 接下来都是好日子，演唱会推进无限顺利，电影的推进也无限顺利，顺利的姜南柯都遗忘了远方的那位姑娘，一场灾难突然而至。 今天姜南柯都不在韩国，她在曼谷准备演唱会，即将登台。 两边时差两个小时，首尔快两个小时。 站在升降台的姜南柯已经能听到观众们的尖叫了，三分钟后她就要登台，站在舞台装置好的升降台上，上演女神降临。 助理拿着手机挤进人群，跟艺人说，“郑宇盛讲一定要把电话给你，很重要。” 姜南柯歪了歪头，伸手拿过手机放在耳边，“我马上登台，说快点。” “我知道要你要登台我不应该打扰你，实在是....” “重点，快，我赶时间。” “张美妍可能要自杀，我收到了她的遗书，快递送给我的。” “什么？！” “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我欠你十二亿，我还了，谢谢你。” “继续啊！” “没了！就这么多！” “这叫什么遗书？” “姜南柯，你动动脑子，这不是遗书是什么？！” “人家可能是有钱所以把钱还你啊！” “你信？！” “我....” 【全场准备！倒计时一分钟！】 艺人的耳麦里已经听到了导演的话‘姜南柯，准备倒数！’。 姜南柯表情微变，迅速挂了郑宇盛的电话，想都没想就给那个曾经只通过一次电话的号码打回去。那边没人接，她再打，还是没人接，等她打到第三通的时候，耳机里的倒数已经变成了‘十、九、八....’ 这次有人接了，接电话的姑娘语气好似是含着笑的。 “你好呀~姜南柯，我是张美妍~很高兴认识你。” 【五、四....】 姜南柯着急的开口，“你在.....”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助理也迅速伸手抢走了手机。 【二....升降台起！】 十六岁就出道，已然出道了七年的艺人，是非常专业的艺人。 艺人顺着升降台的上升，已经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摆好了起舞的姿势，远方的姑娘藏在心间，此时，她得为进出的呐喊给予回馈。 这是一场非常绚烂的演唱会，艺人许久没有来泰国了，粉丝等的都要哭瞎了。女神总算降临，信徒们的尖叫声能掀翻屋顶。 爱豆是一个负责给粉丝造梦的职业，姜南柯是最专业的造梦师，她永远不会辜负她的舞台，包括期待她舞台的粉丝们。 两个小时后，曼谷时间十一点半，最后一首在计划内的安可曲伴随着夜空中盛放的烟花，宣告这场朝圣演出的落幕。 烟花所带来的硝烟味还在空气中弥漫，姜南柯几乎是冲下舞台，刚跑进后场就叫着助理的名字，从她手上抢过手机，立刻给那个远方的姑娘打电话。 九点开始的演唱会，票上显示的演出时间是到十一点就结束，但姜南柯在筹备演出时，就跟团队商量过了，延期半小时，她跟粉丝们好久不见，至少要延期半小时，才对得起孩子们。 总时长两个半小时的演唱会，姜南柯中间有不少休息的时间，她也不是什么铁人可以从头唱到尾，就算体力撑得住，嗓子也撑不住，中间是有嘉宾过场的，她也需要休息。 每一次休息，姜南柯都在惦记远方的姑娘，可她不敢联系她。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也是自私的，她从来不是什么伟大的人，什么君子，她根本不配，她就是自私自利的只顾着自己。 姜南柯不能打电话，基于泰国和曼谷的城市调性，哪怕已经十二月了，按照常规都是冬季了，但演唱会的主题是‘你和我的夏天’，灿烂的，美好的，炙热温暖的夏天。因为这里确实处在夏天，平均温度，21-31摄氏度的夏日。 艺人想给粉丝们最好的，属于他们的夏天，必然热烈如火，必然甜蜜如糖。 姜南柯控制表情的能力再强，她也不认为自己能做得到，再得知某人真的离开后，还能登台唱甜蜜的情歌，跳热辣的舞蹈。她做不到的，她做不到铁石心肠，她只能做到，自我欺骗。 那个姑娘还能接电话，那个姑娘还笑着，那个姑娘肯定活着，那个姑娘怎么可能..... 演唱会还在进行时，姜南柯不敢也不能打那通电话，她得为粉丝，为整个负责演唱会的团队，乃至于为.... 别自欺欺人了，姜南柯对自己说，你就是自私自利。 演唱会结束了，电话打通了。 “您好，我是中央地检的.....” ‘嘟嘟嘟’ 姜南柯失手挂了电话，心脏骤然剧烈的跳动，莫大的恐慌笼罩了她，她.... “姜南柯，安静听我说完，我给你定了机票，也跟你的教授沟通好了。你明天到机场，教授会去接你，你见到教授就跟他回学校，明天是你毕业答辩的日子，早就定好的，你必须回学校，听懂了吗！” “我....” 刘嘉熙语气严肃的都有些阴沉，“姜南柯，这次你得听我的，十二死九重伤，还有轻伤二十七人，你要是牵扯进来，你就完了！” 曾经的曾经，在一场遍布名流的酒会上，有两个穿着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巧遇。 其中一个姑娘抓住另一个，她误以为是小粉丝的手，满面笑容的摇晃着小粉丝的爪子，很是亲切的说。 “你好呀~张美妍，我是姜南柯~” 曾经的曾经，远方的姑娘，也幻想过，甜甜蜜蜜的回答她。 “你好呀，姜南柯，我是张美妍。”：，，. 464. 第六十五章 看清世界的真相后....…… 2005年12月25日,圣诞节。 在遍布基督徒的韩国，圣诞节对这个国家的国民来说是充满庆典的日子,街道上到处都放着庆祝圣诞的音乐，各大教堂在这天都会举办各种免费为民众发放食物祈福的活动。 这天是个好日子，在如此美好的日子里，姜南柯在接受检方的.....询问？ 三前天落地首尔的姜南柯，自下了飞机见到就等在停机坪上的教授后，便开启了白天跟教授在一起，晚上被教授安排进首尔大校内宿舍的日子。理由是她需要毕业答辩，作为名人,知名艺人，教授表示他必须对学生要求格外严苛，才能防止未来或许会有媒体又搞一出什么,艺人享受学校特殊待遇啥啥的污蔑。 干嘛，之前发生过啊，教授担心学校声誉怎么了,不可以吗？ 那有一个教授担心，就有第一个啊。每一个教授对艺人的要求都非常严苛，都为了防止她作弊，禁止她出学校,合理合法，她是我学生，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警方要求艺人协助调查？你们有正式公文吗？检方同意了吗？检方同意了，有批文了，按照法律规定，协助调查的意思是，我方可以申请律师,这总没问题吧？ 结束了三天的‘毕业答辩’后，姜南柯在法律系今年校委会代表的教授，也就是当年刘嘉熙的直属教授的陪伴下，后者作为律师，跟当事人一起抵达中-央地检。 然后呢？然后行驶公民所拥有的沉默权，保有最基本的人权，只要姜南柯不想说话，在律师的陪伴下，她有权利什么都不说，直到24小时的扣留时间结束。 今早十点，就是法律限制的24小时扣留时间结束。检方申请延期，延长至48小时。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到明早十点，在法律范围内，姜南柯就跟此事没有任何关系了。 检方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姜南柯和此案有关，首先时间上她就有超过一万五千人作为时间证人，还都是泰国人，她在案发之时，包含案发前一十天，她都不在韩国。 如果证人的范围可以无限扩大的话，在这一十天内举办了三场海外演唱会，中途连在韩国转机都没有的姜南柯，所有行程公开可查，她人始终在国外，至少有超过四万人可以为她作证。 那在法律的界限内，检方能以‘协助调查’为由，扣留姜南柯的极限就是48小时，超过这个时间，哪怕只有一秒。律师也可以反向投诉，检方违规。 从事发到现在，姜南柯都被保护的很好。 四天前在停机坪接她的教授，只是拍拍她脑袋，说了句‘无妄之灾别放在心上’，之后对方跟学生聊的都是，我还打算在逼逼你，出点真正的好作品出来，现在就要放你走，怎么想都不甘心，要不你读研吧？ 前三天在学校待着的学生碰到的每一位教授，都是在试图忽悠她，你要不要读研，或者干脆考博？来当我学生怎么样？ 教授们传达出来的意思很简单，让学生不用担心都是小事，很容易解决。以及，不出意外，你今年就能毕业了，毕竟我们在‘毕业答辩’么。 到第四天，见到了自己的‘代理律师’，这位教授连什么‘不用担心’都没跟学生兼当事人说，就让小孩子多带点零食，不然那里面没什么吃的，到时候会很无聊。 第一个‘24小时’确实挺无聊的，那位负责询问她的检察官，见到‘律师’得先给对方行礼，这位是姜南柯的校友，也算是学长，是教授的直系学生，见到老师当然得行礼。 他们的‘询问室’还是很正常的，光看屋内一张桌子几把椅子看起来好像很严肃，但他们一帮人进去了，教授就从公文包里掏出零食让小姑娘吃，气氛一下就不严肃了。 隔着桌子坐下的律师和两位检察官，聊的话题是如今的司法体制是否过于落后，讲述的话题十分高大上，姜南柯九成九都没听懂，就在边上吃薯片来着。 一大包家庭装薯片吃了得有三分之一，姜南柯渴了，想喝水，抬头刚说了个‘我’，就被三人齐齐盯上，让她默默把话吞回去，自己动手去扒拉教授的公文包，她记得自己买了罐装咖啡塞里面的。 检察官一号看着翻包的小姑娘，“既然开口了，随便说点什么？” 检察官一号刚想跟上，律师先敲了敲桌子，“我们是依法配合协助调查，你们连杯水都不提供啊？这可是侵犯公民基本权利。” 已经把咖啡从包里掏出来的姜南柯，此后就一个字都没在说过。事实上没有人警告或者提醒过她，能不能开口，亦或者最好闭紧嘴巴。大家好像都有种无言的默契，彼此分工明确，各自干各自的事，一如刘嘉熙再也没有给姜南柯打过一通电话，乃至于一条短信。 第一个‘24小时’唯一有点难熬的就是，姜南柯得趴在桌子上睡觉，不过她以前站着都能睡着，也无所谓啦。律师倒是有个躺椅，躺在躺椅上还盖着小毯子的老先生看‘学生’羡慕的小眼神，让她别做梦了。 “我这是‘师长的优待’，那孩子（刘嘉熙）没跟你说，现任厅长都是你学长，这把椅子是尊师重道的象征，你就老实趴着吧。”老先生熬了一天也有点疲惫，打了个哈欠，对三位学生拜拜手，示意自己要睡了，让他们都安静点。 下巴垫着胳膊的姜南柯默默扭头，看向对面的学长们。学长们的待遇跟她一样，都只能坐在桌子边上，学长甚至不能睡觉，他们头顶还有监控呢，四个角都有监控，睡毛球。不过这已经是第三批学长了，他们四个小时换班，每组两个人，原计划应该是想‘熬鹰’。 被‘熬’的小鸟打了个哈欠，困，但是睡不着，这房间不知道为什么特别亮，哪怕闭上眼都感觉亮度太曝了。律师有眼罩和毛毯，姜南柯啥也没有，就很悲催。 坐在左边的学长大概是感受到了学妹的生无可恋，默默伸手，把他面前的烟盒往学妹那边推。姜南柯眼睛盯着那个烟盒离自己越来越近，有一咪咪心动都想伸手了。右边的学长突然咳嗽一声，在安静的屋内格外突兀。 姜南柯就把脑袋往胳膊里一埋，睡觉！ 迷迷糊糊睡的很不安稳的姜南柯，在早上九点半被教授推醒。老先生不想熬了，太累，给她换了个律师，这位姜南柯很熟，自她早年去找金融系教授询问投资的事情后，就作为她代理律师存在的学姐。 学姐成了姜南柯的新律师，学姐问自家前辈，“你们要申请延期吗？还是我带人走？” 已经又换了一批的检察官表示，“延期批文都下来了，待着吧。”顺带一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女律师微笑脸，“我们睡过。” 此话一出，屋内其他四人，姜南柯、检察官的搭档，还没走的教授，以及被震惊的检察官一号本人，都看向勇猛的女律师，你在说啥？ 女律师对那位倒吸一口凉气的男检察官说，“你申请调离这个案子吧，我们有开房记录，按规矩，你不能插手这个案子。” “我是主要负责人！”男检察官叫。 女律师微笑，“我知道啊，所以我在发现你有点眼熟后去查了我的开房记录，来之前也是带着我们曾经的开房记录来申请，你调离这个案子，还有问题吗？” 什么问题都没有姜南柯此时想吃瓜的心情重要，你们司法圈的操作那么神奇？只要能保护当事人，律师有一万种方法对得起她的佣金，学妹可是她的大客户，闹呢，这姑娘每年律师费的支出都快赶得上一个小型企业了！ 第一个‘24小时’开始后，姜南柯专心吃瓜，学姐就是那个给她喂瓜吃的，她不用开口，只要用眼神表达询问，然后竖起耳朵听八卦就行。 学姐很是轻松的在检察官们又换了一批之后，轻描淡写的讲出，当年学习压力太大，酒精和尼古丁已经无法让她彻底放松了。作为未来要法考的人，当然不可能选择违法的发泄渠道，那合法的发泄压力又足够快速不会耽误学习的方法，就是找个人‘运动’一下。 学姐有很多一起‘运动’的伙伴，多到她本来已经不记得前面那个被换走的检察官了，但这不是看着有点眼熟么，就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的心态，去查了自己的开房记录。 这一查，哎嘿~惊喜就出现了，先搞掉一个负责人立个威。 律师小姐姐的立威行动很成功，新换的两个检察官，面对律师肆无忌惮的在‘询问室’聊八卦的做法，屁都不敢放。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也想吃瓜。 不过无所谓啦，总之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到第一个‘24小时’结束，也只有十一个小时。 姜南柯都熬过前面三十个小时了，心态很轻松，趴在桌上，准备再睡一觉，明天她就能出去了。 门就那么突兀的被推开，两分钟后，检察官换了一批。 新出现的这两人明显不对劲，不管是从气场还是从表情都看得出来，很不对劲。 其中一人把一份厚厚的文件丢向律师学姐，“你自己判断，让你的当事人开口，还是我们来问。” 西装外套早就脱了，整个人也很放松的律师小姐如今变了坐姿，先看了姜南柯一眼，在她茫然的眼神中，明白她压根什么都不懂，就边翻开文件，边跟自己的当事人解释。 “某个重症监护的人可能醒了，提供了新信息，那个信息或许造成了案件性质的改变。” 隐约懂了事情不妙的姜南柯动作慢吞吞的往律师那边靠，做出自己也要看文件的表现，等着桌对面的检察官们会不会制止。 桌对面的两人冲她笑笑，左边的那人说，“监控已经关了，你想不想吃什么？我给你叫外卖。” 正在翻动文件的律师小姐警觉的抬头，“你们什么意思？” 右边的人示意，“你先看文件，现在不是走程序的时候，不然倒霉的是她，待在我们这对她才安全。”转向姜南柯，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手机，递过去，“你可以给赵贤敏打电话，他会让你信任我的。” 姜南柯微愣，这是传说中的诱供套路吗？看向律师学姐。 学姐抬手示意当事人先等着，等她看完文件。 律师翻动文件的速度非常快，不到五分钟，就把厚厚一叠文件推到姜南柯那边，示意她看，自己则是对另外两人说，“我需要打通电话，门要开着，我就在门口打，没问题吧？” 前面给手机的那位检察官伸手，示意律师自便。 姜南柯就这么翻开了那份文件，轻飘飘的一叠纸，厚到承载了一个女孩子的一生。 国家机关真的想做事的时候，在韩国司法领域拥有独特权限的检察系统，什么都查得出来。 他们查清楚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以及，姜南柯不能再沉默下去的原因。 关于张美妍的故事，自她遇到朴景龙开始，就即迈入了天堂，也坠入了地狱。 两人的初期没什么好聊的，一方求财，一方要色，仅此而已。男方有非常极端的性-癖，并不是这个故事的核心，女方表现的非常乖顺才是这个案件的重点。 女孩子太乖了，男方的做法越来越过分，能称之为恐怖故事的开端在于，女方为母亲守灵的那个晚上，就在灵堂之上，殡仪馆的员工给出的证词，灵堂里有四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姜南柯看到这里干呕了一声，生理性的，反胃。 已经打算电话回来的律师学姐给学妹点了根烟，塞进她嘴里，等她缓过来接着看。 灵堂之上的恐怖故事是一切后续的起点，不久后，女方通过疑似偷盗精子的手段，人工受孕，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男方的。 确定怀孕后，女方购买了大量毒-品，创造了一次集体‘投-毒’事件。其中还包含了，她拍下姜帝圭和李秉宪的照片，威胁姜帝圭，想要他成为姜南柯新电影的制作人。 这是整个案件第一次和姜南柯扯上关系。 随后，男方抢救成功，并在清醒后对其母亲表达，他是遭人陷害，他不吸-毒。其母半信半疑，逼供女方，女方晕倒，被查出怀孕。孕期第一十周，男方母亲利用羊水检验，确定孩子的dnA同男方吻合，基于男方-性-功能受损，男方母亲为保孩子，要求女方和男方结婚。 男方其家族成员大多并不清楚内情，只因男方母亲以幼子即将结婚为由，召集家族成员，举办派对。 当晚，女方投毒。 男方直系亲属，其中包含父母、爷奶、外公外婆、兄弟姐妹和其伴侣共十人，心脏中刀，失血过多死亡。同属于直系亲属但年龄不满十四周岁的侄子、外甥和表弟、堂弟，均被切除性-器官，重伤八人，其中五人不治身亡。依旧属于直系亲属，但不满十八周岁，均为女性亲属，共七人，被割腕放血，轻伤。 还有一十位跟男方并无亲缘关系，可能是为男方家庭服务的服务人员，除两位男性同样是心脏中刀失血过多而亡之外，另外十八人，都只是中毒昏迷，轻伤，已然全部救治。 这其中有一位特殊的死者，是一位纵火自焚的孕妇。 当晚，男方家别墅失火，物业报警，警察初步判定，女方是那位孕妇，已然身亡。 当晚，女方的唯一联系人就是姜南柯。 这是姜南柯跟此案的第一个联系。 而如今，已确定死亡的孕妇其dnA跟女方并不吻合。也就是说，张美妍从已经死亡的嫌疑人转变为了极其可能还活着，同时携带男方家里的大笔财物逃逸的嫌疑人。 以上，从事发至今不到五天，检方什么都查出来了，国家机器非常给力。 国家机器的象征告知被牵扯到此案件的姜南柯，“此前张美妍是以死亡判定，你跟这个案子不管是有关还是无关，都无所谓。全死了，也没人能说什么，你充足的证据，证明你和此事无关。” “但现在张美妍极有可能活着，案发时，你是唯一跟她有过联系的人，并且你连续拨打了她三通电话，第三通电话通话时间哪怕只有短短的三秒，我们也有理由怀疑，你们很可能是共犯。或者说，你极有可能是一开始就知道她的打算，那你至少也是从犯。” “你现在必须证明自己的清白......” 律师学姐沉下脸敲击桌面打断检察官的话，“我的当事人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光这点你们什么通话记录就不能作为证据。” “基于嫌疑人跟我的当事人属于同一个职业，再考虑娱乐行业的特殊性，她们可以因任何原因进行日常的、简短的联系。这不能作为什么共犯的证据，还什么从犯？谁主张谁举证，疑罪从无，你们不要给我来这套。” 学姐看向学妹，“从这一刻起，你有权利沉默，明白吗？” 已经沉默了三十多个小时的姜南柯，第一次开口，看向那个不知道是恐吓她，还是威胁她的检察官，“你们什么都查得出来，为什么一开始不去救她？” “姜南柯！”学姐厉声呵斥，这话的隐藏含义太多了，就算是同情也不能当着检方说啊！ 剩下的十个小时，姜南柯没有再说过一个字。不管那些象征着国家机关的代表，利诱还是威逼，乃至于正式开始了‘审讯’，她都没有再说过一个字。 被真正当‘犯人’审讯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姜南柯随时随地都在被人监视，包括去洗手间，都有女警站在她的面前，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她，进行一些生理行为，让她差点尿不出来。 还有什么走神超过三秒，都有人猛拍桌子对她吼之类的。 这些操作让姜南柯神游天外，精神因高压无限疲惫，偏偏就是无法集中精神，脑子里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有。 一会儿是这也算积累实践经验，要是以后碰上什么要出演审讯的戏，她绝对能表演的身临其境。 一会儿又是，学姐超给力，这律师费值了。学姐持续不断的跟对方掐，都掐走了三个检察官了，都是内部投诉，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她都能投诉，甚至能投诉检察官抽烟影响我当事人心情，超牛逼。 那些不着边际的想法里，有一条格外突兀。突兀到，不论姜南柯上一秒在想什么，下一秒都会又转移到那个念头上。 那就是.....远方的姑娘，还活着哎，太好了，她还活着。 那些稀奇古怪的念头里，姜南柯也忍不住会想，死了那么多人，甚至有很多未成年，那些孩子们是否是无辜的呢？可她又忍不住想，整个恐怖故事里，最无辜的，难道不是远方的那个姑娘吗？ 那个姑娘还好吗？逃出韩国了吗？逃的够远吗？你要活着啊。 那个姑娘拼尽全力的活着，那就一定要活着啊。 在‘四十八小时’只剩最后半小时的时候，姜南柯想死，太nm累了！ 刑侦剧一点都不靠谱，怎么可能有‘犯人’能扛过这种精神攻击？姜南柯自觉自己意志力一向不错，仅仅十个小时不到，她都想说了算了，本来啊，这事儿跟她毛关系没有？她有什么不能说的，不说才奇怪，才增加嫌疑！ 但姜南柯就是不想说，抱着恶劣的，宁愿检方把所有时间都花在她的身上的想法，也要庇佑那个凶残的杀人犯，逃的越远越好。 熬过了四十八小时的姜南柯什么都没说，可当四十八小时结束了，已经走出中-央地检后，却有人劝她，还是说吧。 “人死了，我得防止你被牵连乃至于被甩锅。检方需要一个交代，讲难听就是替罪羊，国内多少年没出过那么恶劣的案子了，死了近一十人，太夸张了。媒体肯定会追踪的，如果检方说什么凶手已经自杀，媒体搞不好会编造个阴谋论，推一个替罪羊出来，大家脸上都好看，这是我一直在预防的事。” “但那人活着，你多少得说点东西出来，不然检方会盯死你。你确实有很大的嫌疑，通话记录的时间和你连续打了三通电话这个点，都太微妙了。案子只要不收尾，检方就会一直盯着你，会把你从小到大，哪怕只是偷同学一块橡皮擦的事都查出来。” 刘嘉熙按着眉心，嗓音沙哑，她最近都忙疯了，如今劝闺蜜，“说吧，我不相信你是共犯，你也不可能是。那你就知道诚实的说，你为什么打电话，就行了，这事儿就跟你无关了。他们现在的重点是把张美妍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是最有嫌疑的人，必须先把自己摘出来，你不会想见识检方搞事的手段的。” 有那么一瞬间，姜南柯想说，她没理由不说啊，这事儿真跟她无关。可她真正说出口的是，“如果检方的注意力放在我身上，那她是不是就能顺利逃脱？” 悚然而惊的刘嘉熙怒目而视，“姜南柯你疯啦！” 熬过了四十八小时后的姜南柯突然笑了，她背负了六天的巨大负罪感，突然就没了，能让她轻轻松松的笑着说，“嗯，我疯了。” “傻逼！你以为老子在跟你开玩笑？你tm清醒一点！检方多的是手段逼你开口！”刘嘉熙大怒，“我都不用谈你是个艺人，他们想搞你太简单了，你就是个普通人，从上到下，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会被审查，就能逼你开口！” “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伯父考虑吧？他也是公职，你不考虑他吗？！” 姜南柯垂下眼睑，“嘉熙，这世上为什么没有人为张美妍考虑呢？” “姜！南！柯！” 姜南柯什么都没说，但郑宇盛什么都说了。 还是那句话，国家机关真正想做实事的时候，就没有他们查不出来的事。 姜南柯的通话记录被调出来了，郑宇盛这个名字就进入检方的视野，迅速被带走‘协助调查’。 郑宇盛没扛过四十八小时，他连四个小时都没扛过。他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没有看到卷宗，也没有见到律师，他只是被反复的询问，他为什么要给姜南柯打电话，他给姜南柯打电话说了什么？他误会是姜南柯出事了，所以他抗了四个小时，那也是极限了。 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直到询问的人相信了，此事跟任何一位艺人都毫无关系。 姜南柯见到郑宇盛，在医院，脾脏破裂，重症监护。 国家机关里有一个特殊别名，叫暴力机关，有些手段不是检方不用，而是得看值不值得动用。 勉强打起精神的病人见到探病者，双眼通红，郑宇盛到现在都以为，是姜南柯出事了，他见到她满心愧疚，他以为他对不起她，他没有抗住。 姜南柯没有解释，也不对，她解释了，她说没事儿，我搞得定，小麻烦而已，我是特权阶级啊。 “大韩民国是资本主义国家你忘了吗？我拥有的资本，足够我在这个国家成为特权阶级，放轻松。我不是来看你了么，我一点事都没有，你说的那些都没关系，随便说都行。” 姜南柯在这个国家是特权阶级，从事发到现在，她一直在享受特权阶级的待遇。 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一十三年的姜南柯，从来没有在乎过世界是真实还是虚妄，是否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 23岁的姜南柯第一次把这个世界当一个游戏，所有的公序良俗都可以违反的游戏。既然是游戏，还在乎什么规则呢，玩家本身不就是破坏的存在们，还有些玩家被称之为‘第四天灾’呢。 2005年12月31日，跨年夜。 姜南柯约了一个许久没见的老朋友见面。 这位姑娘严格算起来也是姜南柯的同学，初中同学。高中时她们没什么接触，完完全全的两个圈子。不是什么艺人和普通高中生的不同，而是好学生和霸凌团体的两个圈子。 当年姜南柯初中考入极其有名的私立学校，以‘社会关爱者’的身份硬靠成绩够好考进去的。这所私立学校的学费非常昂贵，昂贵到内里确实如某些韩剧一样，内部又自己的阶级划分。 彼时姜南柯不参与那种阶级划分，太忙，又要去公司练习当爱豆，又到兼顾成绩，忙疯了，没时间管那些。而那位老同学就很悠闲，日常兴趣爱好就是把别人当乐子玩。 从初中到高中，还都是同班，两人说不熟，真不至于。可要说熟，真心不熟，压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两个世界的老同学因一个广告重新联系，姜南柯为赌场拍的那个广告，老同学是赌场所在地幕后社-团一把手的小女儿。 广告拍摄期间其实没出什么事故，姜南柯是警察的女儿，哪怕姜爹再怎么职位不高，也是警察。社-团的人，没事不会给自己惹麻烦。 广告拍摄只是让两人互相了解了一下，对方的家世，也就没了，依旧算不上熟，一起吃过饭而已。 多年后，姜南柯拨通了这位老同学的号码，询问对方是否方便见一面。 “你约我吃饭？”老同学轻笑一声，“直接说吧，什么事找我帮忙？给钱就行，我最近有点穷。” “救一个人，要花多少钱？” “我可以告诉你杀一个人要花多少钱。” “......” 笑出声来的老同学玩笑道，“救人比杀人贵很多哦，这年头器官很值钱的，黑市都涨价了。” “.....不是那种救。” “那是哪种？” “见面聊吧。” 老同学一号正在来见面的路上，老同学一号就火速打电话给姜南柯。 “你个大傻逼！你tm电话被监听了！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你会被检方盯上！救nm！你活腻了是吧？！” 姜南柯才不管，“听呗，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刘嘉熙暴怒，“姜南柯！你要死啊！” 电话被监听，人被跟踪，已经被检方盯上的姜南柯，明目张胆的带着自己的支票本，上了老同学一号的车。 到她家小区来接她的老同学一号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正想着是不是自己太敏感，开车的司机询问上车的乘客，“您是不是被跟踪了？” 姜南柯点头，“检方的人，我牵扯进了一个案子。”说着话还把手机掏出来给同学看，“手机也被监听了。” 瞟了她手机一眼的老同学抽走她的手机往车窗外一丢，再按上车窗，先让司机随便转转游车河，再跟客户讲，“加价啊。” “随你加。”姜南柯从包里拿出支票本和关于那个案件的前因后果，一起递给对方，“数字随你填，只要我付得起，都给你。” 没碰支票簿的老同学抽走了叠起来的A4纸，快速看完是什么事后，突然一乐，“朴景龙我认识哎。” “我知道，朴景龙跟我提起过你。”要不是对方提起过，姜南柯还想不起来这号人物。 老同学俏皮的同她晃了晃食指，“你不知道，朴景龙我认识的意思是，张美妍的毒，是我卖给她的。” “停车。” 被父亲期待能成为一位淑女，结果快干掉亲爹上位了的李燕婉，冲人都傻了的傻白甜扬了扬下巴，“你，下车。” 姜南柯的眼睛骤然爆发无穷的希望，“你是说你.....” “该干嘛干嘛去吧‘飞天小女警’。”李燕婉让‘傻白甜’可以滚了，“就你这智商还掺和这种事，别tm牵连我，赶紧滚。” “好嘞~”姜南柯麻溜开车门，半条腿都下去了，又回头，“我早就说你其实是个好人~” “滚。” 车重新关上，车窗里丢出了一本支票簿，至于那张A4纸已经被启动的车辆开走了。 开车的司机看了眼倒视镜里站在路边傻笑的姑娘，问自家‘小姐’，“她就是飞天小女警啊？” “是啊，傻乎乎的以为世上没有坏人，看到什么人做坏事都会先问你是不是碰到什么麻烦了的蠢货。”李燕婉翘起的腿一抖一抖的，语气无敌嫌弃，嘴角确实翘起的，“那蠢货当年看到我扇别人巴掌都不知道看见几次了，居然还能在我被围殴的时候，跟个尖叫鸡一样，叫着喊老师，愚蠢至极，简直没脑子。” 司机听了也跟着笑，“听起来挺可爱的。” “蠢到她那个地步再不可爱一点，怎么活下去。”李燕婉边说边打电话，打给某个更讨人喜欢的家伙，电话一接通就是要钱，“检方应该查到你跑了，你尾巴没扫干净，给钱吧，我帮你扫尾，不然一个国际通缉令你跑不掉的。” 跨年夜，被丢在最热闹的江南街道上的姜南柯，乐的跟个傻子一样，手机都没了，还跟着庆祝跨年的人群到处挤，也不知道再傻乐什么。 大概是，游戏的世界里，每一个npC，都是好人。 姜南柯从未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肯定，她被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热烈的爱着。 即便这个世界糟糕至极，即便这个国家烂到透顶。 可她就是被这个世界，被这个国家，热烈的爱着。：，n..，. 465. 第六十六章 第一片雪花 姜南柯被这个世界,激烈的....攻击着。 骇人听闻的‘户口本消消乐’案件，被媒体盯上了，几大报刊追踪。姜南柯就被检方盯上了,在检方的视角里,她嫌疑太大了。 不是什么共犯的嫌疑,而是张美妍就有可能联络她的嫌疑。有负责犯罪心理的专家说，姜南柯对张美妍而言是特别的存在,她们那通电话可能只是说一句道别。但按照众多尸体的死亡时间估算，张美妍是在行凶的过程中接了姜南柯的电话，光这点就足够特别了,盯紧姜南柯是抓到张美妍最好的突破口。 检方想干什么，姜南柯不管,反正她该干嘛干嘛,她忙着呢,没时间管他们。 随着舆论关于案件的发酵,检方的压力剧增,也不知道哪来的谣言，说这是两个有钱人互相报复搞出来的事。一家几乎被灭门的有钱人，是另一家买-凶-杀人，而检方就是资本养的狗,所以一直拖着,打算拖到没人关注了，这案子就封存。 顶着莫大舆论压力的案件负责人，在发现紧迫盯人没用后,准备用另一招，逼张美妍出现。 2005年12月末，韩娱圈最大的热点,就是在年末上映的《王的男人》成为一匹黑马，杀疯了。 在12月29日首映当天，《王的男人》就创造了记录，以压过此前风光一时的《太极旗飘扬》的评分和票房成绩，让圈内大为震惊。 三天后，也就是2006年1月1日，电影票房已然突破了百万人次，也是当天，因人气太高，各家影院纷纷开始追加放映场次，发行方更是同时追加了放映影院的开画屏幕。 票房节节升高的同时，电影也开始向海外发力，为了推广电影在海外的影响度，时仍总统的卢先生，专门到了影院，在各路媒体的围观下，观看了这部电影。 相对应的，所有电影相关主创，都成为板上钉钉的当红炸子鸡，主演之一的李准辑更是从籍籍无名，一跃成为顶流。他的存在甚至开辟了一个过往所没有出现的审美标准，花美男，花一样美丽的男子。这个名词，是韩国媒体专门为李准辑创造的。 而就在《王的男人》制作方宣布票房正式过千万人次的当天，检方大张旗鼓的在电影的庆功宴上，在所有媒体的镜头前，带走了制作方和发行方的负责人，以及姜南柯。 检方在隔天召开发布会，解释昨天大张旗鼓的行为是收到有关人士举报，电影的投资资金来路不明，并且疑似票房造假。 而姜南柯，正是这部电影的资方，最大的资方，她独资投资了这部电影。 当然了，检方已经详细调查过，匿名人士的举报是子虚乌有，票房成绩为真，姜南柯作为资方的资金来路也非常正当。 这个操作姜南柯不能理解，她就去中-央地检晃了一圈，都没被询问什么正经问题，一共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被超给力的律师姐姐带出来了。她都不知道检方脑子里在想什么，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是在干嘛？ 检方的记者会在舆论场掀起轩然大波，正规报纸还好，他们的重点放在姜南柯的投资眼光，和这个项目会给她带去多么惊人的利益上。八卦小报则是抓住了检方所谓‘资金来路不明’这个点，肆意的幻想姜南柯的钱都是哪来的。 一位青春年少，貌美非凡，还很有名的，女性。她的钱，是哪来的呢？ 幼年出道的姜南柯，身家背景早就被扒干净了，她不是什么富二代，根据SM的尿性，她在女团时期大概率也没赚什么钱，至少远远不够投资《王的男人》的六十亿巨款。 艺人公开的收入是可查的，有娱乐记者详细罗列了这些年姜南柯摆在明面上的收入，确实远远超过了六十亿，但考虑艺人和经纪公司的分成，再叠加她本人公开的花销也很大，其父母名下就有不少房产。在这个基础上，姜南柯绝对掏不出六十亿现金，投资《王的男人》。 那就又回到原本的问题，姜南柯的投资款哪来的？又为什么会被举报，投资款来路不明？ 脑洞很大的记者们为姜南柯编造了无数个香艳的故事，大体内容可以归结为，她傍上了某个财阀。 新闻说得有鼻有眼，还别说，确实有不少人信。这些猜测很有道理啊，女明星傍大款都快成世间真理了，还有多少人会信，她们本身就是豪门？ 《王的男人》票房依旧涨，有一家娱乐小报，专门开辟一个版权，内容是每天都在帮姜南柯统计，她赚了多少钱。当这个数字已经破了五百亿，甚至夸张到要破千亿的时候，姜南柯的风评就变的很微妙。 有人是慕强的心理，认为姜南柯太牛逼了，都进入了资本圈，厉害大发了，真正的时代巨星。 有人则是仇富心理，还有性别歧视。一个女人怎么可能靠自己的本事赚那么多钱呢？肯定有猫腻啊！ 在韩国男权至上的大环境下，仇富和性别歧视，居然占据了大多数。恰好赶上互联网渐渐普及，如今在网上搜索‘姜南柯’，相关新闻的底下留言，都不太美好。 这场诡异的舆论风暴一直持续到3月，热度非但没降低，反而因电影持续在线始终没下映，反而正式刷新历史，成为韩国电影有史以来，票房第一，也是票房前十名中唯一的一部历史剧等各种神奇的记录，让姜南柯再度冲向风口浪尖。 如无意外，姜南柯会是这个奇迹诞生后所创造的最大的赢家，这还仅仅是韩国票房，电影已经在海外上映，票房同样是不断走高。市场上已经可以确定，姜南柯正式迈入资本的领域，她一个人所创造的营收，完全可以睥睨任何一家中型电影公司，一年的营收。 正在舆论风暴吵的最激烈的时候，也是在三月，韩国股市出现一支颇受关注的妖股。代码为‘054780’的股票，持续十二个交易日涨停板。 各大财经新闻极其关注这支股票，并且给各位股民科普，这支股票幕后的大老板就是韩流‘一代目’裴勇骏。 这是一家借壳上市的公司，公司名下最具关注度的艺人，一是老板裴勇骏，二就是目前风口浪尖上的姜南柯。 在三月二十日，媒体爆出裴勇骏收购其公司37.5%的股份，成为该公司第一大股东后，时隔两周，仅仅两周而已。在四月六日收盘后，裴勇骏所持有的股票，市值翻了十四倍，也让他迈入了‘千亿韩元’的俱乐部。 以目前市场上所有娱乐相关产业的估值，裴勇骏所拥有的财富可以说是一骑绝尘，成为板上钉钉的娱乐圈首富。即便股价虚高是大众都知道的，裴勇骏所拥有的也只是纸面上的财富，但他作为首富这个名头，已经是可以确定的了。 四月，财经版块持续关注这件事，众多所谓的股票专家都在提醒股民们冷静，要知道裴勇骏艺人的身份，很可能造成，他只是股权名义上的持有人，背后有真正的专业人士在指挥他操作。相对应的，就是裴勇骏很可能套现跑路，此时买入，并不明智。 而为了给股民们增加信心，裴勇骏公开反驳了这个‘谣言’，还主动为自己的股份设置了两年的闭锁期，在两年内他不得进行股份交易。就在大多股民又转变心意，要投资一支妖股时。 娱乐版再度爆出石破天惊的新闻，姜南柯在自己的电影拍摄现场，被检方带走。 用一个检方发言人在隔天召开记者会，讲述他们还是收到举报，这次并非匿名人士，而是内部相关人士举报，裴勇骏伙同姜南柯内部操纵股票，不法谋利，涉及金融犯罪，还是巨款，过千亿呢！ 娱乐版的记者和财经版的记者在这一天合为一体，大家都是队友，都在疯狂追踪，这件事到底是怎么跟姜南柯扯上关系的？！ 财经版的记者明显更专业，首先抢下一血，爆出姜南柯是上市公司的第四大幕后股东，台前的股票持有者是她合作的会计事务所的社长，本人和姜南柯更是校友关系。 这条新闻里详细报道了该会计事务所在业内的知名度，以及他们对客户是有资金准入门槛的。而姜南柯早在五年前就成为了他们的客户，相当于，早在五年前，姜南柯的个人资产就达到了千亿的级别，等同于目前所谓的娱乐圈首富裴勇骏的身家，否则她根本不会是这家会计事务所的客户。 财经版的记者抢下头条，娱乐版的记者就疯了，这怎么能输呢！ 后者追踪了姜南柯被检方以‘协助调查’的名义，扣留了‘4时’，迄今还没出来！并且，这已经不是姜南柯第一次被检方卡在‘扣留’底线的‘传唤’了，在去年年底，她同样被扣留了4时。 写报道的记者，脑洞开到无限大，脑补出姜南柯很可能是某个财阀放在明面上的棋子，就是借着她即受人关注（是个艺人）又不受人关注（是个女人）的特点，利用她藏匿大笔资金，非法所得。 财经版的记者不管什么娱乐八卦，他们专注于姜南柯过往的投资履历挖掘，还真挖出了更精彩的新闻。 自《王的男人》上映后，就一直被拿来做对比的《太极旗飘扬》，如今已经被打败的王者，曾经登顶票房制霸的王者，同样是由姜南柯投资的，是否独资无法肯定，但她绝对是大资方之一！ 发出这篇报道的记者让大家不要在研究什么，姜南柯的身家和裴勇骏的身家谁更能担得起娱乐圈首富这个名头了，裴勇骏完全没办法跟姜南柯比啊，两人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姜南柯压根没有必要被限制在娱乐圈，她是金融领域的人，我们赚的才是大钱，裴勇骏算个蛋！ 裴勇骏在给姜南柯打电话。 “你是我公司的第四大股东？” “我又不干涉你经营权。” “你还真的是？” “是啊。” 电话两端齐齐沉默，主要是裴勇骏沉默，姜南柯在等他说话。 裴勇骏不知道要说什么，半天憋出一句，“那你续约吗？” 多少有些无语的姜南柯笑了，“你以为我不会续约吗？” “本来我是很有自信的，股价跌了对你也没好处，可我最近新闻越看越没信心，你其实更适合自己开公司吧？” 新闻越挖猛料越多，已经超出了检方的控制。 娱乐记者抢下头条，报道的是财经相关的新闻，根据内部人士爆料，姜南柯是SM的第三大股东，明面上的那位理事，只是她的代持人。这篇报道的核心在于，记者严重怀疑，此前姜南柯同SM发生的所有纠纷，都是双方在演戏，目的就是从粉丝手里抢钱。 记者梳理了姜南柯出道以来，跟SM发生的大大小小的纠纷。大到她还是个未成年时，因传出被公司强迫要求招待，反抗后公司要她退团，引发了女团粉和公司的第一轮大战，燃-烧-瓶都砸在公司大门上的大战。 而这场大战带来的直观利益是，女团重新发专后，销售量刷新了自身的最高记录。 第二次疯狂的战争，是姜南柯和柏原崇的恋情曝光，粉丝极端抵制姜南柯，导致她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空白期。在大家都以为这位可能就此退圈时，她再度带着团队回归，专辑同样大爆，还有抢都抢不到的演唱会门票。 彼时大家都认为是姜南柯的电影给她带去的人气峰值，如今回头再看，这件事很可能就是SM故意恶心粉丝，就为了让粉丝触底反弹，好让他们大赚特赚，所谓的虐粉，越虐越忠心。 如今姜南柯的粉丝最出名的一点就是极端忠诚，她有目前市面上所有女艺人里，包括但不限于女爱豆、女演员等任何可以被归类为女艺人范围内的群体中，数量最庞大，也是最极端的唯粉。 姜南柯粉丝的战斗力那是业内闻名的能打，这帮-人-干-架是真上，能动手从来不逼逼。他们撕李哮利的粉丝最凶残的时候，是直接打群架的。当年金唱片，姜南柯一句‘我讨厌李哮利’，影响力之大，都创造了业内有史以来最大的直播事故，现场就是粉丝打群架，别说警察，军队都出动了，讲夸张点，那就是暴-乱。 这些所有的乱子，包括当年姜南柯跟SM合约到期后，不再续约惹出来的粉丝暴动。以当年的眼光看，都是SM在欺压艺人。可现在回头看看，姜南柯早就是SM的大股东了，公司怎么可能还欺压艺人，只有可能是艺人和公司联手，把粉丝当傻子。 看到报道的粉丝们当然都不愿意当傻子，他们迫切的希望艺人出来澄清。SM确实出来澄清了，就是姜南柯的代持人开的记者会，表示那篇报道纯属胡编乱造。 姜南柯小姐彼时都没有成年，何谈股东一说？所谓的股东是这些年，姜南柯小姐陆续对股票的买入，买多了，一直没有抛，所以就成了大股东之一，仅此而已。 娱乐记者只想博新闻，他们不在乎真相。粉丝在乎的不是官方发言如何论证娱乐记者都是在鬼扯，他们需要看到爱豆本人出来澄清。 爱豆本人根本没办法召开记者会，姜南柯又被检方带走了！ 这次姜南柯没有进‘询问室’，而是坐在赵贤敏，也就是刘嘉熙老公的办公室里，被对方吐槽，“艺人这个身份也不知道是保护你还是害了你，你看看外面现在混乱成什么样，我们放出去的新闻连个头条都占不到。” 姜南柯也很无语啊，这都快五月了，小半年都过去了，“你们还盯着我干嘛？” “不是你们，没有我，这事儿本来跟我没关系。” “跟我也没关系啊。” 办公室里另一位跟此案有关系的检察官开口，“张美妍在你身边出现过，我们差一点就抓到了。” 姜南柯一惊，猛然看向对方。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检察官很无所谓的讲出，姜南柯一直都是钓鱼的那个鱼饵，为的就是用她钓出潜水的张美妍。检方无法判断张美妍是否已经偷渡出国，他们只能赌一赌，赌犯罪心理专家所谓的，姜南柯对张美妍来说，一定是特别的存在。 这位特别的存在第一次被检方公开带走‘协助调查’时，张美妍真的出现了。 “她曾在你小区门口出现过，我们差一点就抓到了。”检察官现在说起来还是很扼腕，“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可能是打掉了，我们盯的孕妇，错过了她。” 姜南柯好悬没憋住笑，掩唇轻咳一声，用眼神示意对方继续。 其实没什么好继续的，检方每次大张旗鼓的‘抓人’，都是在利用舆论，让张美妍上钩。偏偏只有那一次监控拍到了，之后这人就完全消失了。 消失到这一次，姜南柯再度被检方在公开场合大张旗鼓的带走，媒体连个头条都吝啬给予版面。如今满世界都在研究，姜南柯为什么有那么多钱，她的钱到底哪来的，以及这位的投资眼光堪称超绝，报道出来的每一个项目都是海赚！ 还在持续负责追查张美妍行踪的检察官就很郁闷，他是可以不停的找理由把姜南柯弄回来协助调查，但这事儿干多了也很麻烦啊。尤其是在他也是通过媒体才知道姜南柯是个正经的‘纳税大户’之后，事情就变得更麻烦，上司都警告他悠着点，小心有钱人反咬一口，那他搞不好要背个内部处分。 毕竟说到底姜南柯确实跟这事儿无关，按照调查资料，姜南柯实际上跟张美妍只是有过几面之缘，双方连朋友都算不上。姜南柯会被牵扯进这件事，顶天就是倒霉。她哪怕就是个普通公民，倒霉也不代表她犯罪了啊，何况她还是个有钱人，能组个律师团打官司的那种有钱人，没事儿惹她干嘛！ 这次‘传唤’已经是检察官顶着上司的警告做出的了，不出意外就是最后一次。这一次啥效果也没达到，连个头条都没混到。他就找了赵贤敏帮忙，当个说客，希望姜南柯能给点信息，给个面子，当他欠她一次都行。 听完所有事的姜南柯刚要说话，赵贤敏先开口了，“你确定嫌疑人跑路了，你就发通缉令啊，为什么盯着她折腾？”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狗急跳墙，鬼知道她手上有多少东西，我敢发通缉令吗？”检察官看姜南柯不解，特地给她解释，“你看过卷宗就应该记得，朴景龙有个神经病的爱好，他会拍视频，绝大部分是偷拍，然后自己欣赏。我们找到了一部分视频，但我们无法确定那部分视频是全部，这其中涉及.....” 赵贤敏扬声打断，“你怎么能当着女孩子的面说这个！” 同事很无语，“现在是讲绅士风度的时候吗？我在讲案子！” “那是你的事，她又不是你的嫌疑人！”赵贤敏让姜南柯不要听，什么污言秽语！ 深呼吸压下火的同事不搭理脑残，很是诚恳的对姜南柯说，“这个案件不是只有张美妍一个受害人，我想要救出其他的受害人，就需要完整的利益链，要确保我不会抓了其中一部分后，剩下的一部分为了保护自己的名誉，就把那些人都保下来。所以我很需要证据，我不需要张美妍出现，我需要的是你帮我跟张美妍要到那部分的证据，这总没问题吧？” 姜南柯肩膀动了动，余光飘向赵贤敏，看到他微微摇头，便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一定能联系到她，但事实上我跟她真的不熟，你查过你应该最清楚，我们几乎就是陌生人。” “不是，你考虑一下受害人啊，有那么多跟张美妍一样.....” “够了啊，孩子都说是陌生人了，你非得强求？” “你到底来干嘛的？！” “当然是保护她啊！” 同事大为恼火，“赵贤敏你脑子没问题吧？” 赵贤敏根本不怂，声音更大的怼回去，“她是我老婆闺蜜，还是我们纳税大户，我们两工资都是人家发的，我们到底谁脑子有问题啊？” 眼睁睁看着他们俩就这么吵起来的姜南柯，安静的当个听众，直到那位检察官吵输了负气而走，在门关上后，她问赵贤敏，之前为什么不让她答应对方的提议？ “你不能在任何场合，用任何方式，哪怕是隐晦的传达，你是可以联系上一位犯罪嫌疑人的，面对任何人都不可以，明不明白？” 姜南柯当然明白，“可他刚才说还有其他受害者......” “你自己就是娱乐圈的人，你难道天真的以为张美妍就只有一个吗？”赵贤敏丢了根烟给她，边点烟边叹气，“有多少个受害者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他不在乎有多少个受害者，只在乎他能得到什么。” “我帮你算算如果你点头了，他能得到多少东西。” 赵贤敏掰着手指给她算，“其一，他有很大的概率通过你抓到张美妍。你只要点头就代表你们有联系，而你们只要还有联系，他总有办法逼你开口，我都有办法逼你开口你信不信？你在乎朋友，你讲义气，那我通过嘉熙，或者通过任何一个以前帮助过你的公职人员，威胁你，对方曾经为你做过违规的操作。” “你如果配合我，说点我想听的，那我们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你如果不配合，那我就严查那个人，查对方是否受贿。你知道法律上受贿的定义有多严苛吗？你请他吃一顿饭都算。真按照法条来，国内就没有不受贿的公务员，只有混得不好的公务员。” “其二，那些视频极有可能牵扯真正的当权者，再不然是什么财阀、富家子弟。那都可以成为他晋升的阶梯或者保命符，某天他需要了，完全可以利用视频去跟视频的当事人卖个好。我这边查到您出了点小麻烦，我帮您解决了，视频给出去，那希望您也能帮我解决一点小麻烦，你觉得这事儿他不会干吗？我都会干我告诉你。” “其三.....” 姜南柯摆手制止了他的第三条，光有一、二条就已经够了，“可是你之前问他为什么不发通缉令，他.....” “他当然不想发通缉令啊，我那么问是在提醒你，结果你没听懂。”赵贤敏也是哭笑不得，“你改天有空回学校去法律系旁听几节课，或者跟嘉熙学着点，不能话都听不懂啊。” “我们不发通缉令通常理由都很简单，就是不想结案。通缉令一发，案子定性了，就相当于结案了，到时候满世界谁都可以抓她，那人反而不能再把时间和精力耗在这件事上，因为已经结案了。” “那不想结案又是为什么呢？因为收益不够大啊，后面还有收益可以挖啊。都不说那些视频，光张美妍带走的巨额资金，如果他能追讨回来，那是非常有利我们升职的，我们也是有KPI指标的懂不懂，我们各个各部门在抢预算的时候也会看业绩的。” “只要不结案，那女人就是一只会下金蛋的....” “张美妍。” “嗯？” 姜南柯撇撇嘴，“她叫张美妍。” 微愣一瞬的赵贤敏失笑，“算了，不说了，你其实不懂也没关系，到底有我们呢。总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跟张美妍是可以联系的，否则就算我都会心动，她真的很有价值。我要是能抓到她，今年指标，我不说能完成一半也得有四分之一吧。她借着怀孕从朴景龙他妈那套了很多钱，真是一笔巨款，比《王的男人》票房数字都要高，翻倍的高，你随便想那是多少钱。” 姜南柯才不想呢，“我跟她真的没有联系，完全不熟，陌生人！” “你以后就这么回答，不管谁问你，都是如此！” “明白。” 这才五月，姜南柯都是‘三进宫’了。 第三次从‘中-央地检’出来的姜南柯，回头看着阳光下的‘国徽’，一声轻叹，到底是国家出了问题，还是世界本就是如此。 人心果然都跟太阳一样，永远无法直视。 迎着夕阳来接她的刘嘉熙按着喇叭提示她赶紧上车，等她坐进车里就抱怨，“你就不能给我省点事，知道我最近多忙吗，还一天天的.....” “你手机不会被装监控吧？” “干嘛？” “手机给我。” 慢吞吞把手机递过去的刘嘉熙不太确定的讲，“我确实不会被装监控，内部是严重违规，外部直接就是犯罪。但你手机的监听应该也没了啊，你都换了多少个手机了，该不会有PTSD？” “你管我。”拿了手机的姜南柯示意她下车。 刘嘉熙白了她一眼，还是下车了。 车内的姜南柯直接按着数字键拨号码，她背下了那个号码，打给老同学。 “你要是推销你就等着死！” “你在睡觉啊？” “....姜南柯？”睡的迷迷糊糊的李燕婉睁开眼，清了下嗓子，“说吧，干嘛？” “我非常安全，安全的不能再安全了，哪怕出现我的讣告，都是谣言。”姜南柯语速很慢，她要确定她能听懂。 沉默片刻才接话的李燕婉确实听懂了，“你手机又被监听啦？” “这是重点吗？” “重点就是，你当然很安全，那么多媒体盯着呢。” 姜南柯抿唇笑开，“挂啦~” “别TM白天给我打电话，老子要睡觉！” “太阳都要落山了！” ‘嘟嘟嘟’ 只在星星出来时才活动的人已经把电话挂了，姜南柯乐颠颠的按下车窗把刘嘉熙喊进来，走走走，饿死了，吃饭去。 2006年上半年过的很热闹，对姜南柯而言，热闹的她感觉自己已经住在各家报纸的头条上，关于她背后站着的财阀是谁的探究，已经猜遍了市场上所有有名有姓的人。 基于她目前唯一公开的男朋友是柏原崇，而对方‘世纪末美少年’的名头又深入人心，记者们给她编造‘金主’的时候，也没只顾着钱，还是在乎了一下颜值，比如三星的那位‘李公子’就高票上榜。 姜南柯不知道这帮记者们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但她此时的澄清已经没用了，澄清稿都不知道发了多少篇了，压根没人信。连她的粉丝好像都在怀疑她，有不少孩子在BBS上留言，类似，祝她以后一切安好，再也不见的悲伤告别言论。 但姜南柯这半年都没活动过，没有作品上线，演唱会也早就结束了，以至于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流失了多少粉丝。可能有很多吧，毕竟舆论锋利如刀，连她自己召开记者会澄清都没人信了，那也就没必要再解释了。 何况有些事姜南柯并不方便什么都摊开来说，她难道要跟大众一一列举她投资了多少项目吗？没那个必要吧？ 2006年上半年还是发生了一些好事的。 比如姜南柯的电影开机了，拍的很是顺利，初次当导演，她原以为会很难，实际上还好。连担当项目制作人的李沧东前期不放心，后来都夸她，好演员果然都有很好的镜头感，你镜头感很好。 又比如，姜南柯毕业了。 去年年末的那场糊弄检方的‘表演’，既然演了，就得坐实，不然就是妨碍检方办案。教授就算再怎么不愿意，姜南柯还是毕业了。 拿到毕业证的那一刻姜南柯其实有一瞬间的迷茫，她期待这个毕业证书已经很久了，久到她为了毕业甚至想自己拍电影。彼时她的电影还没开机，毕业证书就到手了。 姜南柯很难不迷茫，世界变化如此之快。 还比如，姜南柯多了一位追求者，对方再用一种很新奇的方式追求她，又直接又隐晦。 直接的点在于..... “你现在不是应该很忙吗？还有时间来客串？” “确实挺忙的，但刚巧听说你需要找人客串，时间么，挤挤总是有。” 电话这头的姜南柯抿唇笑开，“好啊，我把剧本发你，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好，我去看看行程。” 隐晦的点在于...... 忙到飞起的大热门男演员，最新一代‘千万人的选择’，今年绝对的顶流李准基，抵达姜PD的片场，来客串了。客串演员远远见到导演，至少距离还有五米，就已经跟导演鞠躬问候。 姜南柯摸着下巴，不免有些怀疑，这哥们真的追她吗？该不会是她误会吧？谁会跟想追求的女孩子鞠躬啊？还是九十度，很规矩，很有礼貌，非常符合后辈身份的鞠躬。 在五米开外就鞠躬的后辈，真站在了前辈面前，反而直起了腰，扬起了笑脸，“姜PD~请多指教~”语气亲昵。 眉毛微挑的姜南柯也笑眯眯的回，“请多指教~”：，n..，. 466. 第六十七章 那年，十七 关于李准辑,这位是近期出现在姜南柯朋友圈中的奇特人物。 古早到都能追溯到同一个幼儿园的缘分就不谈了，太久远，还是聊聊最近的事吧。 如果说互相交换号码就算认识的话,那他们认识的时间差不多有小一年,但两人真正熟悉起来也就几个月的时间。 就在两个月前，《王的男人》制作方为电影票房过千万人次举办庆功宴的那天,姜南柯被检方当着记者的面,大张旗鼓的带走。 知名艺人被检方大张旗鼓的带走这个操作，在大众的认知中，基本相当于检方手上必然是有证据了，这次就是来抓人的。否则要是闹个乌龙出来,检方面子上会很难看。 有了这条潜规则,再加上姜南柯是首次‘公开’被带走,那事儿其实给姜南柯惹了不少麻烦。她本人只是去中-央地检溜了一圈,彼时姜南柯都没搞清楚检方哪里想不开搞这种骚操作，都没证据就搞‘传唤’。往严重了说，她是可以让律师申请内部审查,就投诉检方违规，她也不是做不到。 不过姜南柯一来不想莫名其妙树敌，真让律师‘上告’,那不是一个检察官掉脸面,是整个检察系统都会掉面子，没必要惹那么大的乱子。一来,她进去晃了一圈从头到尾都没超过一个小时，就出来了，本身也还有事要忙，也真没心情搞那么多事。 这事儿在姜南柯这里,自她被律师带着走出中-央地检，也就算结束了。而这事儿给姜南柯带来的后续麻烦，正是自她走出中-央-地检开始了。 庆功宴晚上七点半开始，姜南柯是晚上八点被检方从庆功宴上带走，她九点半不到走出中-央地检的办公楼，都还没有穿过院子中间的停车场抵达大门，就有一辆车拦在她前进的道路上，冲她按喇叭。 陌生车辆的出现，律师本能的警觉，把当事人劈手拽到身后，姜南柯也不认识那辆车就顺着律师学姐的安排老实躲着。 按喇叭的车降下了车窗，司机从车窗里探头冲姜南柯招了招手。妹子很是疑惑，你怎么会来？ “先上车，正门外面全是记者，我这辆车有通行证，记者会误会是公车当我是别的检察官，你上我的安全点。”司机表示现在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出去再说。 律师学姐对那张脸半生不熟，但听话听音，这位曾经家喻户晓的艺人跟自己的当事人貌似挺熟的，就看向当事人，怎么说？ 姜南柯先问学姐，“要跟我一起走吗？” “你如果跟他走，我就自己开车走。”学姐表示，“我自己走也省得被记者堵上，检方那边卡着协助调查的名义不准我们对记者透露案件的任何内情。此时我被记者堵上只能回无可奉告，反而像是心虚，还不如躲着记者让他们找不到人，反正明天检方就得发记者会澄清，不然我一定投诉他们。” 学妹想了想，也行，“那我先走。” “电话联系。” 姜南柯就这么上了司机的车，车门一关就问对方，“你怎么来了？” “什么叫我怎么来了。”殷志原瞟了她一眼，“整个圈子都在传你被检方带走了，我难道要当不知道吗？”随后反问她，“你得罪谁了吗？” “我找人问了，什么电影资金来路不明的匿名举报，只是个举报，检方没证据，明天他们自己得发记者会澄清。这种自打嘴巴的事，他们一般不会干啊。就算真的要你协助调查，也应该私下传唤啊，怎么闹成这样？”整件在殷志原看起来，事奇奇怪怪的。 姜南柯也不太能理解带她回来的检察官发什么神经，不过她问的问题是，“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可以开着有通行证的车，出现在中-央地检？” 殷志原眼神飘忽，姜南柯眯起眼盯着他看。 “先出去再说，饿不饿？想不想吃宵夜，还是我送你回家？” 小伙伴明晃晃的转移话题，姜南柯斜了他一眼，不说拉倒，“送我回家。” 车就这么开出了中-央地检的大门，堵在大门外的那一群记者被门卫驱赶，你们要等的艺人还没出来呢，不要阻拦公-车，赶紧让路。 车都已经开到马路上了，姜南柯才想起来她之前手机开了静音，连忙从包里拿出手机，准备给刘嘉熙打电话，得告诉姐妹她走了，不然姐妹来接人没接到可能会误会。 手机一拿出来全是未接电话，多的姜南柯都没来得急看，已经有电话打进来了，就是来接人没接到的姐妹老公。赵贤敏问她人哪去了？ “有个朋友来接我，先走了，今天你来接我啊？嘉熙在忙？” “她已经通宵加班两天了，手上有个很复杂的案子，我没告诉她你这边的事，她那边顾不过来。” 姜南柯理解，“不用告诉她，我这事儿有点莫名其妙，你知道那个检察官在发什么神经吗？” “暂时还没搞清楚，那人不说，不过应该问题不大。”赵贤敏其实怀疑这是对方想钓鱼，但他不能肯定，怕讲了反而会让姜南柯多想，也就没讲，“你放轻松，真有事，我会告诉你的。” “谢啦~” “改天请我吃饭。” “没问题~” 这是一通还算轻松的电话，姜南柯挂电话的表情也很轻松，下一个打进来的电话就没那么轻松了，是朴赞郁的电话。 这位导演最近在干一件在姜南柯看来脑子有大病的操作，朴赞郁在搜集张美妍的信息，准确的说是关于那个案件的信息。 事情起源于去年年末，朴赞郁被检方传唤，问询关于他被人威胁签署制作人合约的事。问询的检方其实没有透露太多信息，但出于某种直觉，朴赞郁感觉这里面有故事可挖，就真的去挖掘故事了。 在朴赞郁本人也算案件擦边关联者的基础上，发动他的人脉，以自己可能也会倒霉为理由，四处打听后，居然靠打听来的消息拼拼凑凑，再加脑补，给他弄出了一个跟原事件非常接近的猜测。 而这个猜测让朴赞郁有了灵感，他想以这个案件为蓝本，拍一个恶女复仇的电影。哥们如今剧本大纲都出来了，随后力邀姜南柯当他新电影的女主角，按照朴赞郁所说，这角色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你不怕，这剧本就废了。 看过剧本大纲后的姜南柯只把朴赞郁当神经病，虽然那个本子无限接近张美妍的故事，但更多是导演的脑补。还是很傻逼的脑补，甚至涉及大尺度戏码，她才不演呢，到边上玩去！ 这里需要说明一点，朴赞郁并不清楚姜南柯在真实案件中所担当的角色，去年年末姜南柯被‘传唤’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那是朴赞郁不可能打听出来的消息。朴赞郁是纯粹出于导演的身份，为好故事写了个本子，并且非常想要让心目中最贴角色的女演员出演。 可惜女演员不乐意，导演最近就一直在纠缠。 姜南柯跟朴赞郁聊了没两句就把电话挂了，还气鼓鼓的关机，不然这家伙还会打过来。 开车的殷志原看她气鼓鼓的小脸，犹豫片刻提醒，“你不是应该给伯父伯母报个平安？” 姜南柯一惊，“他们知道了吗？不是，他们怎么会知道？应该不知道吧？！” “我不太确定他们知不知道，可要是伯父伯母明天在新闻上知道这事儿的话.....”殷志原给她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整个人都不太好的姜南柯摊在椅背上，“你还是送我回我父母家，你知道在哪吧？” 还真知道的殷志原继续往前开，再问她，“你还没跟我说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能出动检方的，投资上的敌人吗？”事发突然，他就算找人查也不会那么快，还不如询问当事人。 当事人皱眉反问，“你这个问法好像是在说，不管我得罪谁，你都能帮我解决一样。殷志原，你藏着不少秘密么，你还没告诉我，这辆车哪来的呢。” 殷志原.....“你也没说你有钱到都快能被归类为资本了啊。” “干嘛，要组坦白局啊？”姜南柯嗤笑一声，“那来啊，我确实很有钱，到你了，你有什么？权？” 对上她莫名就是会怂的殷志原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讲，“你确定你想知道吗？” 慢吞吞坐起身的姜南柯来了兴趣，“还真是有权？家里有权？一代吗？” 抿唇迟疑片刻的殷志原还是说了，“我奶奶的弟弟是朴政熙。” 突兀出现的人名让姜南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傻乎乎的问，“朴政熙是谁？” 恰好是红灯，停车的殷志原面无表情的扭头看向傻子。傻子先是茫然，随即表情大变，嘴巴张开的瞬间手已经反射性的捂住了嘴里发出的惊叫。 汉江奇迹的缔造者是你奶奶的弟弟？？？ 这是什么关系？舅舅？不对！舅老爷？是吗？你那么牛逼吗？藏那么深？？？ 面对眼睛都瞪圆了的姑娘，殷志原一声长叹，极其熟悉的对每一个‘偶然’得知这个消息后，都会露出差不多反应的妹子说，“我只是个艺人，仅此而已。” 默默给他鼓掌的姜南柯不知道怎么回应他，只能用掌声代表自己的尊敬，你们家出过总统哎，让人闻风丧胆的总统，牛逼啊！ 又是一声长叹的殷志原嘟囔，“所以你到底得罪谁了，谁想找你麻烦要出动检方？” 猛然一激灵的姜南柯连忙摆手让他不要搞事，“我这种小事就别牵扯你这种大人物了，我搞得定的你放一万个心，我在钱上绝对不会出问题。”想了想，给他分享，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事，“我给首尔大捐了六十亿，法律、金融和音乐三家分，就算为了这笔钱，我们学校也会保我，光首尔大法律系就能保证，我绝对安全。” 这次受到惊吓的是殷志原，哑着嗓子惊呼，“你哪来那么多钱？！” 姜南柯反而不理解，“你之前不是还说我快接近资本了？六十亿才几个钱。” “我说的是《王的男人》之后结算的营收，现在电影还没下线呢，你就有那么多钱了？没下线的电影都开始分账了？”殷志原很是惊奇，“什么叫六十亿才几个钱？我连六千万都没有，你怎么就那么有钱！” 愈发不能理解的姜南柯怀疑道，“朴....先生的家属会没钱？”六千万够干嘛？ “我家有钱不代表我有钱，我都几岁了难道还能跟家里要钱啊？我很穷的好不好。”权三代才是不能理解呢，“你怎么做到能把六十亿说得跟六千块一样轻松？” “因为我真的很有钱啊。”姜南柯跟他没什么不能说的，“很多年前我就就很有钱了，‘王的男人’分不分账，我都很有钱。很早之前就在投资了，一直是专业团队在处理投资的事，这些年的回报数字都很漂亮，六十亿对我来说不是大钱。而且教授们确实帮了我很多，我也算为母校做贡献，这钱对我来说花的很值。” 绿灯亮起，再度开车的殷志原有点丧，“我超穷，穷的都打算跟银行贷款了。” 姜南柯.....“你借你？” 一个眼刀杀过去的殷志原，让姜南柯讪笑，“你贷款还要还利息么，对吧？” “不对。”权三代表示，“我借钱不用还利息。” 普通有钱人微笑脸，“好的呢，您继续。” 继续下去的车程基本是个坦白局，殷志原那边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权三代啊，到他这算第三代了。姜南柯说的也就是那些，最初一个偶然的机会投资某个音乐人成功，资本从来都是赚到第一个‘一百万’很难，有了一百万再博一个亿，就没那么困难了。 聊了一路，两相对比，普通有钱人的日子过得比权三代的日子好多了，殷志原是真穷，他这些年差不多都是贴钱发专辑，也不是说完全亏，只是他花钱没数，赚多少花多少，到下一次发专又是借钱发，赚来的钱还了之后，再度回归借钱过日子的悲惨境地。 这位真心是不跟父母要钱的三代，殷志原没有到日子过不下去的地步，他要真冲着钱去，搞钱的渠道多的是，但他不乐意啊，穷开心也是开心，人家就乐意穷开心，借钱追梦也愿意。 跟殷志原穷开心的日子相比，姜南柯发现自己好像活在蜜罐了，她许多年没有担心过钱的事了，而日常琐碎中，钱就能解决十分之九的烦恼，剩下的十分之一，她自己也能消化，想一想居然找不到有什么抱怨的点。 “你还生活没烦恼？你都被检方传唤了。”殷志原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真不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你帮了我才奇怪。”姜南柯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了，随口说，“你老老实实当远方的朋友对我们才是最好的，不要老是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我很容易误会，这都多少年，你就那么想不开啊？” “姜南柯！” “行了~走啦~别折腾了。” 姜南柯边下车边跟他讲，“别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了，你穷的都快借钱了，还担心我这个有钱人的日子怎么过？”说着话转身，扶着车门笑看他，“殷志原，我认真的啊，你别做多余的事，不然我要是发现了，我就给你打钱，到时候你才更郁闷，我变成花钱找你办事的人了。” 殷志原一口气上不来差点被气死，可那她又没办法，“走走走，你看我管不管你！” “开车小心点~” “知道了！” “你敢吼我？” “.....我说的是，我听到了，我会小心开车，再见，晚安。” 勉强满意的姜南柯直起身，冲他拜拜手，再把车门一关，回去面对爸妈。 做女儿的跟爸妈编了个故事，借用殷志原带来的灵感。姜南柯跟爸妈说，有奸诈小人看她赚钱心生嫉妒给她举报了，所以检方找到去协助调查，但现在她已经清白了，啥事没有，明天检方就会开记者会澄清。 但她最近树大招风，‘王的男人’变成了吸金神兽，她不免会碰到一些舆论的非议，让爸妈不管看到什么乱七八糟的新闻都当没看见，那玩意儿就跟以前他们看到的奇葩新闻一样，都只是在博眼球，没什么实际意义。 姜妈确实被女儿糊弄住了，她本身对这事儿也不是很懂，以前关于女儿的各种奇怪新闻也多，她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 姜爸则没那么好糊弄，他是体质内的人，即便警方和检方有所差别，但大范围都差不多。碰到女儿这种社会名人，他们这个体系的案件负责人，一定是手上有证据，才会公开‘抓人’，不然哪怕是为了面子好看，都得先把消息藏严实，否则搞错了，媒体必然会嘲讽他们是自打嘴巴。 为了怕老婆担心，姜爸在女儿跟他们俩解释的时候，什么都没说。一直等到老婆去洗澡准备睡觉了，才去敲女儿的房门，跟女儿说，你爸我再怎么样也是个警察，你要真出了事，我多少能帮上忙，你不如跟我实话实说，天大的事，我们都能解决，实在不行，移民啊，以他们家现在的身家，投资移民分分钟去美国拿绿卡。 女儿哭笑不得的问爸爸，“听起来像是您研究过投资移民？” “当初你差点嫁去日本，我可不得研究一下么，就是当年没想好是拿美国绿卡还是移民日本，这不是想着拿美国绿卡在日本待着说不定受到的优待更多。”韩国公务员说，“日本跟我们一样，美国绿卡在我们这边都是通行证。” 姜南柯被噎住，行吧，“您想多了，我这真是无妄之灾，您要是不信，明天看检方会不会开记者会澄清不就好了。就是别人看我赚钱眼红想搞事，但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啊，您最清楚我们国家，只要我有钱，我说我清白，我就清白。” 上一秒还嫌弃国家的公务员，这一秒就轻打了下女儿的脑袋，“好好说话，我们国家哪有那么夸张。” “是~我错了~我保证我是无辜的，真就是遭人陷害，您明天看新闻就知道了。” “真的不需要爸爸帮忙？” “不用~您放心，有需要我肯定跟您说的呀~” 这个夜晚有很多人想帮姜南柯的忙，李准辑的出现是最特别的，在前者看来，她跟后者都不熟。 在众多愿意帮人的人里，李准辑是唯一堪称大无畏的跟姜南柯说，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公开接受媒体采访，说检方污蔑清白无辜的人。 都洗了澡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姜南柯，本来接着电话还打着哈欠都困了，听到这话秒速清醒，有些惊诧，“没有那么夸张吧，你这么干会被李俊毅打死，别只顾着资方，导演更重要。” 还在线上的电影男主角，公然抨击检方‘办案不公’，爆炸的舆论绝对会让导演想宰了艺人。 李准辑沉默片刻，“你对我而言不止是资方......” 在这个当下，姜南柯并没有误会对方的意思，她只以为，“就算你把我当伯乐也不合适啊，何况我这边不需要搞那么多事，明天检方就会开记者会澄清。”说着就笑了，“还是多谢你啊，谢谢你愿意那么挺我。” “....应该的。” 这通电话就这么挂断，这通电话之后，姜南柯跟李准辑之间的联系逐渐增多。 起初都是李准辑主动联系姜南柯，短信r电话。 比如夜晚过去，白天检方召开记者会澄清了艺人的‘清白’。李准辑就先在新闻发布后，短信跟姜南柯说，他看到了新闻，但也看到了各种肆意揣测的八卦小报，问姜南柯心情有没有受影响。 姜南柯没回信息，她的电影已经开机了，她在忙。 到了晚上六点多钟，吃饭的点，李准辑电话打来了，说是他等下有个采访，他相帮姜南柯澄清一下，问姜南柯介不介意。 “没这个必要，牵扯进这种事对你没好处。”纯粹作为前辈的姜南柯劝后辈，“你现在看着是人气很旺，都算得上烈火烹油，可那些人气很虚的。作品在线上，作品爆了，你才跟着吃红利。这波红利你能不能彻底收入囊中还不能确定，要看你的后续作品。” “此时明哲保身对你才是最好的，哪怕是记者主动问，你都应该回一句不太清楚内情，顶多补充几句，在你的心目中我不是那样的人，表达一下我们关系不错，我本来就是资方，大家也理解，粉丝也不会多想。再多，对你就不好了。” 李准辑迟疑片刻，声音柔柔的开口，“我知道怎么做了。” 隔天，一档电影宣传的综艺节目上，李准辑的回答，被李俊毅分享给了姜南柯。按照导演的说法是，这年头新人演员抱大腿的姿势很是豁得出去啊，小伙儿面对采访的MC，就差以自己的人品担保，非常照顾他的前辈绝对是个好人，哪怕真出了什么事，也是被人污蔑，在李准辑的口中..... “你完美的可以当圣母玛利亚。”李俊毅说着把自己逗笑了，“李准辑还说你就是他人生的理想型，那人是真什么都敢讲。” 姜南柯也在笑，“新人出头不容易，你别搞歧视。” “我搞什么歧视，我怀疑他暗恋你还差不多。” 说者无心，只是个玩笑。听者原先也没在意，可是吧...... 随着电影团队抵达日本宣传，票房同样客观，李准辑的脸和他所表演的角色都很受日本观众欢迎。他在日本的人气陡然拔高，高到日本的娱乐报刊头条就是，李准辑对姜南柯是真爱，绝对的真爱粉，理想型！ 这次姜南柯没有接到导演电话，而是接到了远在日本所以看到了头条的姐妹电话，姐妹是来聊八卦的，纯纯的吃瓜心态。 “李准辑是不是在追你啊？” “啊？” “不是吗？” 姐妹觉得有点微妙，“我看了李准辑上综艺的采访，他除了聊电影就是在聊你，日本的综艺你也知道，什么都能聊到感情上，李准辑说来说去都是你，理想型世界杯，你都是稳稳夺冠，一路直冲冠军，他嚣张的都有人打电话跟我问八卦了。” 姜南柯听了只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可能是他别的女艺人都不熟，莫名其妙讲别人也不太好，跟我到底熟一点，我在日本的知名度也不错，讲我比较利于出综艺效果？” “我看不像，他提起你的时候笑得那叫一个....妩媚？” “妩媚形容男人？” “他真的很漂亮哎~” “确实。” 姐妹这个瓜，吃的也不是很走心，姜南柯却留下了印象。 这个印象持续到姜南柯在自己的片场被检方大张旗鼓的带走，又是一波舆论非议中，李准辑再度询问姜南柯，我能不能公开支持你？ 姜南柯迟疑一瞬，她想起来姐妹说的那个瓜，犹豫着试探了一句，“你真的不介意会给你造成影响吗？” “现在应该没什么影响了吧，公开支持你的人很多啊，哪怕是李哮利都说肯定是有误会，我怎么说都没有她的说法特别。” 这已经是姜南柯‘一进宫’了，媒体追热点追到，这段时间只要是有公开活动的艺人，哪怕是不认识姜南柯，都会被媒体询问，对姜南柯被检方带走的事怎么看。 作为明面上的老对家，李哮利当然也会被记者问。李哮利在数次表示这事儿跟我无关后，还是被记者追问，大概是被搞烦了，姐们又是个直脾气，就怼记者，检方澄清记者会都开了，官方都没给姜南柯定罪，你们想让我给她定罪？疯了吧，肯定是个误会啊，摆明是有人眼红，这有什么好问的？ 关于这段采访，姜南柯原先是不知道的，她还在忙拍摄，没时间管那些事。是经纪人专门跟她说了这事儿，主要是有八卦小报歪曲了李哮利的意思，想挑动两方持续开战，经纪人怕有记者会糊弄自家艺人，刻意挑拨，就特地提醒艺人，目前市场上，没人有胆子跳出来给我们搞事。 目前的韩国娱乐圈，除了想搞事博新闻的记者之外，没有一位艺人在任何公开场合站在检方那边，质疑姜南柯什么。所有被记者问及此事的艺人，都只有两种态度。 一，很抱歉，我跟姜南柯xi并不熟悉，不太清楚这件事，无法回答。 一，姜南柯是圈内出了名的好人，她只是倒霉碰到所谓的人红是非多，但触犯法律的事，姜南柯是绝对不会干的。 人红，不单单会碰到很多是非，还能见识到一个奇幻的，每个人都是好人的世界。 在财经板块上了N次头条，就快住在财经版的姜南柯，所见到的世界，就是每个人都是好人，所有人都在通过各种渠道同她表达善意。 姜南柯早就在这样的世界里生活了很久，她都红了那么多年了，世界自然每时每刻都在对她表达善意。至于偶尔出现的恶意，只能说她很健忘，她更愿意去记忆那些善意。 在充斥着善意的世界里，李准基其实不是多特别的那个人，哥们唯一特别的点大概就是，他真的很漂亮，如今的电影市场里很罕见的中性美，都称得上独一无一。 红气养人这话不止是玄学，是有科学道理的。走红的男艺人事业发展无限顺利，既然万事皆顺，人的神态和气质就必然会发生变化。早前要为事业担忧，为生活奔波，长得再好看也灰扑扑的不出彩。 如今的李准基很出彩，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自信，和所谓顶流的气场，好似让他的颜值都被拔高了。整个人居然有一种，名流公子的风流气息。褒义词，风流潇洒，倜傥风流的风流。 有段时间没见过他本人的姜南柯，在片场远远看见他过来，恰好是五月，那人仿若带着旖旎的春光走来，还真是让她有一瞬间的惊艳，纯然欣赏美人的惊艳。 美人就算距离她五米开外，就给她行了个九十度鞠躬的大礼，也没有谦卑的气息了，反而是站在她面前冲她笑时，有了被名利滋养后，镇定自若的坦然。 “姜PD~请多多指教~” 姜南柯乐呵呵的回他，“请多多指教~” 姜PD在片场是个画风很独特的导演，即不是暴君款，也不是运筹帷幄的智者款，而是个在摆弄大玩具的大孩子。 电影本身就在拍一个青涩甜蜜充满少年少女气息的初恋故事，故事本身就甜，片场还时时都在播放搭配剧情的BGM，方便年轻的演员们入戏。整个演员组平均年龄都很年轻，角色设定是高中生，青春的演员们和同样很活泼的导演，带得摄制组的其他老人家们也跟着活泼起来。 片场的气氛就很好，因为姜南柯真的在摆弄她的大玩具，图的就是一个快乐，在老大画风是活泼的大孩子时，底下带的人，也不免变得幼稚起来。 李准辑跑龙套的经验还挺多的，也算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剧组，姜南柯这样的导演他是第一次见，姜导有点过于可爱了，像个小姑娘，会在现场搞怪呢~ 女一号是纯新人，年纪也小，突然对上顶流前辈客串跟她搭戏，就很紧张，拍了几条都过不了，被‘卡’的次数一多更紧张了。 姜导没骂人，姜导走出了导演‘专座’的监控器后方，到了摄影机前，搂着女一号的肩膀，让她看李准辑，“这个人喜欢你，又不是你喜欢他，你都不喜欢他，被不喜欢的男孩子亲了，你会有什么感觉？” 女一号小小声的说，“害怕？” “害怕也不算错，可他是突然亲你，你会先是错愕，就像....”姜南柯突袭亲了自家女一号一下。 女演员霎时就僵住了，导演朗声笑开，“记住这一刻，这就是错愕。” 回神的女演员双手捂住脸，压着嗓子尖叫，现场的其他人在导演亲演员的那一下集体安静后，也在女演员的尖叫声中，默契的爆发哄笑声。 摄像导演开玩笑的讲，“姜PD~你该不会想潜规则我们女一号~” 姜PD撩了下马尾，“如果女一号愿意的话~” 大家安静一瞬，再度整齐的爆发笑声，那么开心的片场，李准辑是真没待过，但他这次客串的确实很开心。 开心到，他甚至有些惋惜，他客串的戏份也太少了，一个礼拜就拍完了。 “一个礼拜还少啊？这都给你加戏到快算得上正经出演了。” 来客串的顶流不要片酬，纯是给面子，人家‘杀青’，导演怎么都要请对方喝一杯啊。 拍摄的片场有点偏，剧组是租了一个不再运营的学校拍摄。学校在小县城，小县城生源不够所以不再运营。为了方便拍摄，剧组就住在这个小县城的小旅馆里。剧组人多，一家小旅馆还不够住，分了两家。 姜南柯住的这家旅馆有个小花园，她和李准辑就在小花园里喝酒，小县城店家关门都很早，还是在自己的地盘方便。 顶流明天一大早就得送，欢送酒，剧组的很多人都过来跟他碰一杯。组这个局的姜南柯反而没怎么喝，明天还得拍摄，酒水都是沾沾唇，看似举杯的动作很频繁，其实三杯酒都没喝下肚。 李准辑喝了不少，来给他敬酒的人多，他跟这位干杯就不可能再拒绝那位，连干数杯后，眼神渐渐迷离，有了酒意。 酒精上头，有些话自然而然就吐露出来，像是片场气氛太好了，我都不想走，可惜戏份太少。 姜南柯看他的状态估摸着他可能有点喝醉了，一边顺着他的话闲聊，一边冲大家示意，差不多该散了。听导演指示的人群渐渐离开，男艺人的助理去给艺人找醒酒药了，小花园里只剩他们两在。 歪坐在花园藤椅上的李准基抿了口酒，眼睛水润润的望着身旁的姑娘，“我其实很久以前就见过你哦~” “多久？”姜南柯侧身斜靠着椅子扶手，翘起腿脚尖优哉游哉的晃着，回的漫不经心。她仰头看着月亮，春夏交替的夜晚，上弦月不知为何就是很吸引人。 李准辑只看着她，“我十七岁那一年。” 为‘十七岁’而疑惑低头的姜南柯，在月光下看到了一双狐狸眼，清纯与妩媚糅杂的狐狸眼，真漂亮啊，男人居然真的可以用妩媚去形容呢。 “十七岁？” “十七岁。” 醉酒的男孩子，对着明显因美色恍神了的姑娘，讲起了他的十七岁。 当年为了追梦，只有十七岁还是高中生的小男孩，在使劲浑身解数都无法说服父母答应他去做演员后，就带着一点点钱，和满腔孤勇，离家出走。一头闯进了穷人根本活不下去的，还没改名叫首尔的汉城。 彼时的小男孩很快就遭受到了社会的毒打，还什么追梦成为演员当明星呢，先让自己活下去吧。 为了能活下去，十七岁的李准基打了很多份零工。由于他未成年，又没有家长签字同意他出去工作，愿意踩着法律底线给他工作的多半是黑心老板。善良的不是没有，只是少，连客人都会因他未成年，看着脸就嫩，进而觉得好欺负。 当年的小男孩日子过得十分辛苦，大清早起来先发传单，迎接一波路人的白眼，随后去餐厅打工，换得中午的一顿剩饭，到晚上了，还得去加油站，给每一位服务的车主鞠躬，熬个大通宵，匆匆回到家睡几个小时又得爬起来去讨生活。 那一天，小男孩过得特别不顺。 那是个雨天，他发传单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对方非得说男孩被雨水淋过的脏手弄脏了他名牌、昂贵的公文包，要他赔钱。没有钱赔的男孩子被那个男人指着鼻子骂了好久，还被抢了传单都丢在雨里。随后又被之前全程看戏的传单监工人，要求赔偿传单的费用。他还是没钱，还是被讥讽。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到了餐厅。浑身都湿透了的小男孩又被餐厅老板骂，你脏成这样客人吃得下去吗？今天不用你，本来下雨天也没什么客人，你走吧，明天再来。 小男孩不敢问，我已经洗了昨天的碗，打扫了全部的卫生，能不能吃昨天的剩饭？小男孩饿着肚子被轰出去了。 没办法，他身上真的没钱了，房租都拖了一个月。房东都要把他从遍布蟑螂的地下室赶出去了，他连坐车的钱都没有。他硬是走着回家抱着干净的衣服，再努力赶到加油站，先去洗手间换好干净的衣服，再去见加油站的老板，生怕再惹怒对方。 这一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么的不顺。大概是雨天，所有人脾气都暴躁，连续几个车主都是这样，频频找茬。嫌他加油动作太慢，嫌他找零速度太磨蹭，嫌他问候的声音不够有礼貌，嫌他鞠躬的腰弯的不够低。 总之，野狗都比他像个人。 “那天我发烧了，饿了一天，还淋了雨。后来发生的事我都不确定是不是我的幻想，你就在我的幻想里，在那个我倒霉透顶的雨夜出现了。” 好的演员都是讲故事的好手，好的演员也都有很强的共情能力。 讲故事的男孩子用悲惨至极的故事，吸引了极具共情能力的女孩子期待故事的触底反弹。 姜南柯专心致志的期待后续，“我像个勇士一样拯救可怜的你吗？” 李准辑轻笑一声，“你像个恶霸一样把我送去了警察局。” 十七岁的小可怜李准辑又饿又生病了，整个人状态极其糟糕。少年人到底还是有些血性的，主要是那一天他过得太不顺了，再加上发烧，脑子都是一团浆糊。他在又碰到一个刻薄的中年女人时，为一点小事吵起来了。 大妈膀大腰圆，小男孩瘦的跟竹竿一样，那大妈就没在怂的啊，吵上头，车门一推，就下车跟小男孩撕吧，两人打起来了。 一十四岁的姜南柯抬手表示要提问，在得到故事讲述者同意后询问，“按照你形容的身材比例，我不可能去帮助那个大妈吧？” “你谁都没帮，你报警了。”一十四岁的李准辑龇出一口大白牙，感慨，“不愧是警察的女儿。” 警察的女儿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有人打架，作为守法公民就报警了，李准辑并不清楚内情。后续是他被带到了警察局，崩溃大哭，只觉得这辈子都没那么倒霉过。甚至想到要不还是回去吧，他高悬于月亮上的梦想，如何抵得过地上洒落的六便士呢。 “听起来我们好像没有碰面？你怎么能确定是我报的警？”一十四岁的姜南柯疑惑。 李准辑微微转动脑袋，脑袋动的幅度再小也在动，脑袋动了，视线却始终如一的缠绕着身旁的姑娘，描绘她的面庞。 “我们碰面了，在我的幻想里，你像梦中出现的人一样。” 十七岁的小男孩哭累了，人傻了，也不知道是饿晕的，累晕的，昏迷还是睡过去了，反正没什么意识。等他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拉自己的胳膊，也只是勉强睁开眼看了一眼又闭上了。 一十四岁的李准辑抬起靠近姜南柯的那只右臂，张开五指，掌心刚好遮住眼前的月亮。他望着手背继续道，“等我醒来，怀里多了一个文件袋，警察局的那种袋子，里面装了一本书《月亮与六便士》。书里夹着一叠钱，三万六千七百五十块。” 一十四岁的姜南柯望着那只修长纤细的手，努力回忆，十七岁时有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根本想不起来，“你确定是我吗？” “天安高中，那本书上有个学校的章。我查到了学校，带着书去学校找过，只要有空就去蹲，蹲了一个礼拜，看见了放学的你。” 盖住月亮的那只手转向了，变成虚拖着月亮的姿势，捧着那一抹月光，望向已经不是少女的当代资本象征，“十七岁的那一年，我在梦里，见过你。” 姜南柯呼吸微窒，被那双眼睛蛊惑，月光好似被他藏在了眼睛里，诱惑她去探寻.....少年人梦中的少女。 “梦中的你送我的那本书，支撑我走到今天，坐在你身边，同你一起，看书里的月亮。” 把月亮藏在眼睛里的少年，望向曾经的少女，“南柯.....” 少女欺身而上，所有的话都被揉进了吻里。 后来发生的一切是应该责怪月色太美太温柔，还是酒精太上头呢？ 被闹钟唤醒的姜南柯无法分辨，应该责怪什么虚幻的存在或者身旁的人？身旁的男人迷迷糊糊收紧手臂抱紧她，她木呆呆的瞪着天花板，楞了好一会儿，怀疑人生。 夜幕下的月亮早就羞涩的躲进了云层，太阳已然升起，姜导该起床开工了。 姜导人还僵着呢，根本不敢动，生怕边上的人醒来。对方已经被闹钟吵醒了，毛茸茸发质莫名好的脑袋还在蹭她，声音又软，又乖，还哼唧。 姜南柯在努力忽视边上还有个人这回事，数次闭上眼试图催眠自己，这是个梦，赶紧清醒过来！ 被众多人形容成‘道德模范’的姜南柯，‘漫长’的一十四年人生里，从未碰到过现在这一刻的酒后乱....不对啊！她没有喝醉！她非常清醒！！！ 也没有真正醉到人事不知同样很清楚一切是如何发生的李准辑，醒来倒是有点宿醉的头疼，沙哑的嗓子贴着姑娘的耳郭，含着一点耳朵尖尖，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撒娇。 “我头好疼~不想起床~我们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我要拍摄。” 姜南柯机械的回答。 她还是没有搞明白，到底是月亮，还是酒精，犯的错？ 有没有一种可能性，是少年人梦中的少女，让长大了的姑娘思念恣意昂扬的青春？：，n..，. 467. 第六十八章 新的开始 2006年的夏天对姜南柯而言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夏日,某人仿若夏日夜晚的沙滩派对上，别人点燃的烟花棒突然塞进她的手里，就这么毫无征兆的闯入了她的世界。 姜南柯在进行一段她过往的人生中没有任何亲身经验的亲密关系,她无法准确定义这段关系是否是恋爱,对方并没有把‘爱’字说出口，她当然也没说，可这段关系就是变成了现在进行时。 被闹钟吵醒的姜导还要拍摄,整个人恍恍惚惚的进了洗手间洗漱，出来后男孩子又睡过去了，她多少有点松了口气的逃避心理，换了衣服秒速出门。 必须要说‘一、夜、欢、愉’大家找个乐子放松一下这种事，在这个圈子太常见了。姜南柯就算是被外界形容成‘当代道德模范’,她也是见过无数‘猪跑’的人,在出门后,她就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昨夜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彼此开心一场也就结束，这是姜南柯在这个当下的想法，她还默认对方也是这么想的。 两个小时后，已经进入工作状态的姜导都把昨夜的月色抛在了脑后，现场换机器休息的五分钟里,她收到了李准辑的短信。 【我先回首尔了,这个月的行程表我放在床头柜上,我等你电话。——李准辑】 拿着手机的姜南柯望着那信息量在她看来有点过多的一条短信，脑内闪过一长串问号。回首尔她可以理解，给她行程表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等她电话？要再约的意思吗？还是对方会不会误会了，她想再约？不然李准辑应该没胆子单方面约她吧？ 这种事姜南柯是真没经验，就想找个有经验的问问,她的朋友圈有一位小姐姐对此应该是很有经验的，玩得很开的律师小姐姐。 “不要有那么多前情，你再讲什么月色太美太温柔的话，我会怀疑你诱-奸什么人。简单的说就是两人看对眼睡了一觉后，男方还给女方发短信，让女方联系他，女方不理解男方是什么意思，没错吧？” 律师姐姐张口就把姜南柯噎住了，但这么理解也不算错，“差不多，所以女方要回信息吗？就，要不要解释，她不喜欢....” “爽吗？”律师拒绝一些没意义的情绪词汇，直击重点，“女方爽不爽？” 女方.....“要不我还是挂吧。” “害羞啦？”学姐坏笑一声，“那就是爽。” 姜南柯.....“再见。” 电话应声而断，没一会儿，学姐发了短信过来，内容大概就是，男欢女爱爽就行了，有什么好解释的，想再爽一次就约，没那么爽就拒绝，多简单的事，没什么好纠结的。 玩咖的人生态度很是潇洒，姜南柯....她还是先忙工作吧。 工作继续，拍完收工都十一点了。姜南柯多少有些疲惫的回到旅馆，刚进旅馆的门就被助理戳了下胳膊，示意她看小花园休闲椅。顺着助理的眼神看过去的姜南柯，看到的就是笑眯眯冲她挥手的李准辑。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反射性扫了一圈周围的人，大家没什么特别的，有人同样看见了李准辑也笑着打招呼，李准辑跟他们打招呼的态度也很自然，仿佛他这个点出现在旅馆是很正常的事。 姜南柯不理解这种‘正常’，她都不理解对方为什么出现，但人都出现了，她不可能装看不见，就笑着迎上去，还没等她开口问‘你怎么来了’，对方先跟她说，‘我得走了’。 再度愣住的姜南柯歪头看他，走去哪？ “电影要飞港岛宣传，大概一个礼拜左右。”李准辑边说边带着她往外走，讲他一个礼拜都得待在港岛宣传电影，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或者想吃的，他给她带回来。 头顶的问号逐渐变大，在他的讲述中缓缓变成了惊叹号的姜南柯，现在基本确定李准辑肯定误会什么了。可她不知道该不该解释，你误会了。毕竟昨天才那什么，今天就说你误会了，是不是有点拔x无情？有点过吧？ 就在男孩子的讲述里和女孩子的走神中，两人脱离了大部队，出了旅馆，走到了李准辑的车前。 “我还得赶飞机，得立刻走才行，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 男孩子没说什么我忙了一天辛苦赶过来又等你许久只为见你一面的话，男孩子就眼巴巴的看着女孩，说，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 今晚也有月亮，今夜的月色依旧美丽，那双狐狸眼含着袒露无遗的倾慕望向自己。 姜南柯忍不住心软，“你等了很久啊，怎么不提前打电话给我？” “你在拍摄么。”李准辑抬手用手背轻碰了下她的侧脸，帮她把散落在脸颊边的发丝挽到耳后，“拍摄累不累？” 垂眉笑开的姜南柯歪头蹭了下他的手背，“宣传更累。” 当你担心我会累的时候，我也在担心你会累。女孩的回答天然就加深了男孩的误会。 狐狸眼笑眯成一条缝，满心欢喜的男孩子轻轻抱住了女孩，下巴抵着她的肩头，含着一声满足的叹息，小小声的嘟囔，“一个礼拜好长，七天呢，怎么会那么长。” 耳畔软乎乎的撒娇逗得姜南柯发笑，也抬手圈住了他的腰，安抚的顺了顺他的后背，“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啊。” “会打扰你拍摄吧？”李准辑侧头用脸颊蹭她，“还是给你发短信好了，等你有时间门你给我回电话，如果我在宣传没接到，我再给你发短信，你再给我打，好不好？” 正青春的男孩子皮肤状态太好了，仿佛被绸缎摩擦侧脸的姜南柯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好~” 自这一刻起，两人就在维持一段在姜南柯的人生里初次出现的亲密关系。 双方大部分时间门是见不到面的，彼此都很忙，姜南柯忙拍摄，李准辑忙电影在海外的宣传，他们都不在一个国家。电话联系也断断续续的，两个大忙人不是那么巧就能互相通电话，哪怕都有时间门也会出现彼此很疲惫，对方明显能从听筒里听出来电话那头人的疲惫，就会催着挂电话。短信发的都不多，还是那个原因，忙啊。 但他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少，每次见面的时间门都极短。 李准辑在用身体力行去实践，时间门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这句话。哥们能在晚上十点结束港岛的宣传后，迅速坐飞机回首尔再开两个多小时的车，赶在凌晨三四点到旅馆，就为了跟姜南柯见一面。 真的就只是见一面而已，连半个小时都待不到，他就得立刻走，要赶飞机回港岛，赶第二天早上的电影宣传。 这个操作第一次发生时就在李准辑去港岛宣传电影的第二晚，大半夜的睡的迷迷糊糊感觉到身边多个人的姜南柯差点被吓死。 想给她一份惊喜的李准辑也被她的尖叫声吓到了，还是姜南柯看清是谁后捂住了自己的嘴，不然整个旅馆的人都得被吵醒。 李准辑的房间门钥匙是姜南柯给的，两天前的那个夜晚，送他走前，姜南柯给了他钥匙，让他下次再来别在户外喂蚊子了，可以去房间门等。 拿着钥匙进而创造了这个夜晚惊喜r惊吓的李准辑，连声跟被吓到的姑娘道歉，努力解释自己不是想吓她来着，堂皇的手足无措，反而把姜南柯逗得哈哈大笑，这家伙太有意思了。 一点也不觉得有意思的李准辑很是懊恼，抱着笑得不行的姑娘，嘟嘟囔囔的说着，他在网上搜别人这么干都会让女孩子惊喜的，网上的东西都是骗人的巴拉巴拉。姜南柯满面笑容的捏着他的下巴，含住了他翻来覆去嘟囔的嘴巴，用行动告诉他，网上的东西还是可以信的，这确实是个惊喜。 这样的惊喜在接连不断的发生，频次多到，本来全程当自己隐身不存在的助理小姐姐，在又一天的清晨看到某位男演员从自家女艺人的房间门出来后，就在早餐时忍不住问艺人，你们在一起了吗？ 姜南柯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给助理的回答是，“青春真好啊，我以前也干过那样的事哦，都要忙疯了，还硬挤出一切时间门就为了能跟喜欢的人见一面。那时候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妨碍我谈恋爱，太讨厌了~” 被那声‘讨厌’说得忍不住抖了一下的助理小姐伸出胳膊，让艺人看自己的鸡皮疙瘩，“有没有必要那么恋爱脑？” “年少的时候谁在乎事业啊，就想着谈恋爱，青春就是谈恋爱。”姜南柯最近被青春的气息蛊惑的都想给殷志原打电话，一起回忆下，我们充斥着粉红泡泡的青春。 电话当然是没有打，不过充满青春气息的男孩子，让姜导最近的拍摄进行的无限顺利。她在拍青涩的初恋啊，又甜又酸的初恋，刚好在李准基身上，能让她找到那个状态，拍摄顺利的都提前杀青了。 杀青后的姜导回到了首尔开启了剪辑的日常，这对李准辑来说很友好，他不用下飞机后再跑很远抵达小县城，就在首尔明显更方便他一解相思。 姜南柯在享受这段有些特别的亲密关系，享受到她偷偷跟姐妹分享，我可能变成了一个坏人。 “怎么坏了？”带着汉堡来围观导演剪辑的刘嘉熙好奇。 咬着汉堡的姜南柯含含糊糊的说，“我不想跟他把关系定下，有些担心真正变成恋人反而没感觉了，但他好像觉得我们已经是恋人了。” 姜南柯边说边冲她翘了下左手的无名指，这是某位很可能自我定位是男朋友的男孩子送她的情侣戒指，她这个戒指里有李准辑名字的缩写，李准辑的那个戒指里有她名字的缩写。 “你别看他长相好像偏女性化，做事很男人，而且是釜山汉子的那种直男。”姜南柯想起来就忍不住笑，“在他的世界观里一段关系不用非得说‘今天是一日’才是在一起了，也不会说什么‘我爱你’这种话，就是不停的用行动表达，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傻乎乎的。” 也跟着笑开的刘嘉熙调侃，“我看你挺喜欢他的。” “很可爱啊。”姜南柯确实不讨厌，所以才会说自己坏么，“他可爱到我发现我有坏女人的潜质，第一次感觉到没有负担的玩一玩也挺开心的，就是.....觉得自己好坏啊。” 刘嘉熙没觉得她哪里坏，反而被媒体影响的说出，“你们那个圈子这种事很常见吧，开心就在一起不开心就分开，没什么特别的吧？” 吸了口可乐的姜南柯让她不要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哪个圈子都有洁身自好的人，你们那个圈子也有玩得开的啊。” “也是。”刘嘉熙说着好奇道，“如果他哪天直白的说想要跟你定下关系，你会拒绝吗？” “不知道哎，他应该是已经当我们定下关系了。”姜南柯思索片刻，“否则，他早就问啦。” 远在宝岛的李准辑正在机场等待登机，经纪人在问，你们真的不公开啊？ 已经被问了很多次的李准辑回答始终如一，“我们没有在一起怎么公开？” 这话经纪人始终听不懂，“你都追了那么长时间门，每天跟个空中飞人一样，连觉都不睡，她要是对你没兴趣早就拒绝了。没拒绝就代表答应啊，至少你们是在暧昧吧，为什么不公开，公开对我们只有好处！你都能借着她.....” “我们没有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了也不会公开。”李准辑沉下脸跟经纪人强调，“我不会借她的名声干任何事，你也不能那么做。” 翻了个大白眼的经纪人愤愤道，“有捷径非不走，也不知道你哪里想不开。” 李准辑想得可开了，他把自己当已然升空的烟花，在最绚烂的时候绽放，即便只是转瞬即逝的美好，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他要尽情的去享受烟花绽放的那一瞬间门，在她真正拒绝他之前。 深夜的街道上，姜南柯正在享受，跟男孩子一起手牵手晃晃悠悠逛公园的小纯情。 两人可欢乐了，极其幼稚的在玩猜拳游戏，输的人要背着赢的人走五分钟。 姜南柯一直在赢，在这短暂的只有二十分钟的见面里，她至少有十五分钟都趴在李准辑的背上，拨弄他的头发，揉捏他的耳垂，把他弄得气血翻涌，脸都被憋的涨红，还恶劣的‘咯咯咯’的笑，仿若恶童。 二十分钟过去了，在街道上绕了一圈的人又回到了出发点，姜南柯租的剪辑工作室的大厦楼下。 恶童跳下了小可怜的背又变成了甜蜜的小姑娘，勾着男孩子的脖颈，亲了他一口响的，“我会想你的~” 李准辑眼睛都能喷火，偏偏他得走了，只能恨恨的按住她的脸，假装无限愤怒，却只是含着她的唇轻咬了一下，色厉内荏的放狠话，“你给我等着！” “好呀~我等着你~” 夜晚的街道边，姜南柯挥舞着小爪子送走了上车要去赶飞机的李准辑。 事实上，已经杀青的姜南柯现在有充足的时间门去飞去找李准辑，她也问过李准辑，要不要下次我去找你好了。李准辑只是反问她，你不剪辑了吗？她就改了主意，还是剪辑比较重要。 心情无限好又确实在享受一段甜蜜青春的姜导，剪辑都剪的很顺，不到半个月粗剪版就出来了，李沧东对她成片的评价是，你很有天赋。 姜南柯也觉得自己蛮有天赋的，真的什么都很顺，除了..... “我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你签约，你签约立刻能拍摄，我景都搭好了，你给个机会啊！” “不可能，你别想了。” 最近日子过得无限欢乐的姜南柯，唯一的烦恼就是始终在纠缠她的朴赞郁。 这家伙不知道哪里想不开，死活要让姜南柯去给他当女一号，拍那个由‘张美妍案件’为蓝本所脑补出来的电影。必须要说，随着朴赞郁数次修改剧本后，最终版的剧本里对女主角的描述，让姜南柯非常心动，确实如导演所说，那是为她量身定做的本子，演员自然有想出演的那种心动。 可是姜南柯还是拒绝了，她是不可能答应的。因为这片子真拍了搞不好会把张美妍的事翻出来，那她和张美妍或许又会被检方盯上。 那个案件到现在还没结案，张美妍的通缉令始终没有下达。姜南柯不清楚内情，赵贤敏也打听不到内情了，负责这个案子的检察官在防着他。不过赵贤敏跟姜南柯说，一直拖着不结案就代表张美妍手上可能握有更大的利益或者更重要的武器，不论哪一种，都是检方没有放弃私下抓她的原因。 也就是说，目前只是姜南柯安全了，但张美妍还没有。她都不愿意朴赞郁这个项目立项，只是没办法干涉对方立项，又怎么可能答应当什么女主角拍摄呢？ 朴赞郁完全不能理解她为什么拒绝，一开始被拒绝，他想着或许是姜南柯对大尺度的戏份有顾忌，为此改了剧本，故事线不变，改变拍摄的技法。再去找姜南柯，跟她承诺，不用你脱，我靠镜头语言解决这段剧情。 修改后的剧本姜南柯看完后还是不愿意，她实际上都不愿意看剧本，可她又担心脑洞无限大的朴赞郁把剧本写的跟卷宗一样，那检方肯定会盯上的，就先看，再说。 女演员愿意看剧本，剧本看完后又拒绝，导演就默认还是剧本出了问题，不够吸引姜南柯。为此，朴赞郁数次改剧本，改到他本人已经无限满意，深感没有必要再改动了，他都能看得出来姜南柯有被剧本吸引到，可她偏偏就是不答应出演。 朴赞郁就很不能理解，你为什么就是不乐意呢？姜南柯也不能理解，你怎么就非得找我拍呢？ “那个角色就差直接写你的名字了，完全为了你量身定制的，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朴赞郁都无奈了，“我真的什么都准备好了，就差开机，你要是不来，我血本无归啊！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赔的倾家荡产？我棚都弄好了！” 姜南柯不接受这种道德绑架，“我从始至终都没有答应过你会签约，反而是从一开始我就在拒绝你，你自己搞了那么多事，现在怪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是怪你，这不是在跟你商量么，你到底是哪里不满意？”朴赞郁真心想知道，“拒绝项目就那么几个理由，片酬不合适，这不可能发生在你我之间门，真发生了，你只要开的出价，我都掏钱。再不然就是剧本不满意啊，我这剧本你还有哪里不满意你告诉我？还不够好吗？总不能是搭档不满意，搭档我让你挑都行啊，你拒绝的完全没道理么。” 姜南柯也是无奈了，她实在被纠缠太久了，干脆摊开来说，“这个项目我不可能拍的，我认识剧本的原型。” “废话，我也认识，张美妍啊。”朴赞郁讲完突然楞了一下，表情微变，“你的认识难道是指非常熟悉的那种认识吗？” 姜南柯没回答，朴赞郁当她默认了，整个人都激动了，“那你更应该拍啊！” 脏话差点骂出来的姜南柯起身就要走，朴赞郁连忙叫住，“不是，你先听我说，你真的要拍，这项目只要能上院线，对张美妍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一丁点坏处都没有！” 已经站起身的姜南柯凭借她站着的身高，俯视坐着的家伙，忽悠傻子呢？ 他们在姜南柯剪辑工作室所在的大厦附近一个布帐马车喝酒。最近姜南柯被纠缠的已经不解朴赞郁的电话了，后者就直接堵上门。姜南柯不想对方污染自己在剪辑小清新甜蜜爱恋的作品，就跟他在大半夜的街道上找了个布帐马车鬼扯。 坐在塑料椅子上的朴赞郁连连挥手先让她坐下，拽着凳子挪到她边上，压低声音跟她讲，“你自己想啊，说是说死刑已经没了，可张美妍弄的案子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说不定审判的法官为了树立典型就判处死刑了呢？” 姜南柯眼神微闪，这家伙是默认张美妍被抓到了？ 只是为了创作剧本打听了案件本身的朴赞郁即不清楚后续也不关心后续，这么大的案子，他默认的是检方一定能抓到人，至于什么时候抓到，跟他没关系。 跟导演有关系的是如何说服女演员出演。 按照朴赞郁的说法，张美妍杀了那么多人，她至少也是无期，要是倒霉点，说不定就判死-刑了。而电影是能救张美妍一命的存在。 “我们国家确实1997年之后就没有宣判过死-刑，但也没有真正修改法案废除死-刑啊。97到现在也不过就九年，只要没有明文废除死-刑，她就有可能被宣判死-刑。你既然是为了她考虑才拒绝电影，就应该为了她考虑拍摄电影。要知道一部好的作品远比什么厉害的律师有用，我们是掌控舆论力量的存在。” 在极其注重舆论导向的选举国家，一部好的作品，只要能吸引大量的观众关注，就必然能让法官有所顾忌，更别说还有陪审团。电影把张美妍塑造成被逼到墙角身后无路可退才提刀反抗的悲惨形象，这个形象肯定会让观众代入的，这个形象也绝对能影响庭审结果。 “你肯定想保她的命，那你为什么不拼一把，我们拼成功了，说不定就能让她从死-刑改无-期呢？无-期不就二十年么，她就是坐满二十年再出来，大好的人生也还能继续。你那么有钱，完全可以让她无期改有期，再操作一下，说不定有期能减缓到十年内，如果再弄个总统特设，直接就出来.....” 姜南柯一声冷笑，“你怎么不说电影上映后都没人抓她了呢？” 朴赞郁眼睛一亮，“人没抓到？那更要拍啊！” 失言的姜南柯端杯喝酒，不想搭理他。 朴赞郁来了精神，“没抓到就要发通缉令吧？通缉令一发，她去哪都不安全。但是电影一上，那些原本会因为她是个通缉犯而举报她的民众，很可能就成了我们的观众，进而对她产生同情，说不定还会帮助她躲避警察呢！” “这种话你信吗？” “这种事发生过的！” 电影导演目光灼灼的看着电影演员，“电影是能改变世界的存在你不知道吗？好的电影甚至能帮已经定罪的犯人得到案件重审的机会，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不是我在吹牛！不信你谷歌啊，真的发生过！” 姜南柯不信，电影哪有那么厉害，但她被朴赞郁推搡着回到‘工作室’，真开了电脑搜索。虽然她没有搜到因电影能重审的犯人，但是搜到了因真实事件改编的电影，让一家非法精神病院关门大吉的真实事件，那是电影真的可以改变世界的证据。 演员看着电脑沉默了，导演极其兴奋，朴赞郁觉得这事儿成了。 “你再等我十天。” “干嘛？” “我先剪完我的电影。” “没问题！” 隔天，朴赞郁就给姜南柯送来了合约。已经签了合约的姜南柯才给刘嘉熙打电话，跟她说自己接了个什么项目，问她是否会有影响。 现任法官不觉得会有什么影响，反而觉得姐妹太小心了，“一部电影能怎么样，谁会管什么电影啊，你想拍什么拍什么。” 法官都说没问题了，演员就觉得她可以拍了。 签完合约的姜南柯准备走了，她要回去剪自己的片子，经纪人却叫住她，欲言又止的跟目前已经是老板之一的艺人说，LG出新手机的代言广告要拍了。 早就是LG全线代言人的姜南柯，已经当了他们家快五年的代言人了，几乎是深度捆绑。为新品拍广告这事儿，就是常规工作，姜南柯不解，经纪人为什么那个表情？ “这次他们挑的男艺人是李准辑。”经纪人不知道该不该问，但还是得问，“需要我让他们换个人吗？” LG是个大集团，姜南柯是全线代言人，而单独要拍摄的新品是手机。这年头手机广告流行搞男女代言人，针对的受众就能更广。作为全线或者说是牌面更大的代言人，姜南柯是可以一票否决只是代言某个产品的搭档的，拍广告这种事也没什么非谁不可的要求。 经纪人这么问的意思就是，他知道姜南柯跟李准辑之间门的关系。 听到问题的姜南柯看了眼门口的方向，经纪人秒懂她误会了，“不是金冬萱告诉我的。” “那你这么知道的？”姜南柯疑惑。 经纪人叹了口气，给老板打工真不容易，“在一个酒局上，大家聊艺人八卦，有人跑来问我，你跟李准辑在一起了真的假的。我们这一行，都信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我问过金冬萱，她说她不太清楚，就她那个说法，我也能猜到，你们至少关系不菲。” “其实这事儿你没必要瞒着我，反而是让我知道，我才好提前做预案，万一被媒体拍到，到时候是澄清还是公开恋爱，我总得提前做准备不是么？我又不可能阻止你恋爱，别说我们公司不管这些，就算公司限制艺人的恋情，也管不到你身上啊。” 姜南柯含笑摆手，“不是故意瞒你，而是....”关系没确定，但这话没什么说的必要，就讲，“LG怎么会选李准基跟我搭档，因为圈内的谣言？” “因为他正当红的概率比较大。” 《王的男人》都刷新了那么多电影圈的票房纪录，李准辑当然就红了，爆红、顶流。而他作为顶流的标准之一，就是能接到大牌代言和大牌艺人搭档，比如姜南柯。在娱乐圈，蹿红的新人能跟‘老牌王者’搭档，就是地位拔高的象征。 姜南柯有些意外，想想也算合理，便让经纪人继续。 经纪人没什么好继续的啊，他是给老板打工的，老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要是无所谓，就拍。要是你在意，我就让LG换人，你觉得呢？” “拍呗。”姜南柯无所谓。 经纪人有所谓，“那如果你们被拍到，比如有记者带着照片上门，我是买照片压新闻，还是随便他们发？” “随便....”姜南柯顿了顿，“到时候看情况。” 她得先确定李准辑不介意，恋情对她来说是真无所谓公布公开，即便公开恋爱也不会影响她现在的商业价值，又不是结婚。退一万步，即便影响了商业价值又能怎么样？她又不缺钱。但是对如今是上升期的李准辑可能有影响，虽说演员不用在乎这点，男演员尤其不用在乎恋情问题。可他刚刚冒头就跟她公开恋爱的话，圈内圈外的评价都会很微妙。 经纪人也是这个想法，迟疑着劝了一句，“我觉得不公开比较好，公开了再分手反而会有很多麻烦。” 姜南柯一乐，“这是默认我会分手的意思吗？” “哪有~”经纪人也是笑笑，都是老关系了，也能说点不太好听的实话，“女上男下的恋情，李准辑再怎么是个大心脏，如果满世界的新闻都是在嘲他靠你上位.....”摇摇头，不看好，“还不如就藏着点，至少大家安稳，没那么多外部的攻击。” 还真没思考过这事儿的姜南柯面色严肃了些。 经纪人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咱们也多年关系，你恋爱我肯定祝福，就是碰上这种小朋友，你多少也得小心点。你要是个男人，玩得开心就行，不用管他图你什么，反正你开心就行。可你这....对吧，还是防着点好，尤其是钱财，一定要小心。别被小男孩哄两句，就买房买车的，真搞得人财两失，事后再怎么报复也都晚了啊。” 还在想公开恋爱问题的姜南柯听了这话有点囧，“我要是这个时候跟你解释，他不是那样的人，你是不是就得怀疑我恋爱脑上头？” 经纪人微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说了。 喷笑一声的姜南柯让他放心，“我会注意的。” 并不是很放心的经纪人却也不方便再多说了，到底是老板啊，就这样吧。 就这样，姜南柯听到了圈内关于她的流言，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李准基，让他做好防备之时，八卦好像已经传的到处都是，都有人找上门，问她流言的真假了。 郑宇盛约姜南柯吃饭，附带随身挂件李正宰，酒桌上聊起了圈内流传的不靠谱的八卦，李准辑的上位方法什么的。 端着酒杯正要喝酒的姜南柯放下杯子，有一点不太舒服，“人家老老实实拍摄，怎么就是靠着我上位了？” 这话说的郑宇盛还没反应过来，李正宰秒速抬头看过去，“你们俩真在一起了？” “算是吧。”姜南柯让他收敛一下表情，“你那什么脸？” “看傻子的脸。”李正宰不收敛，表情很是古怪，“你哪想不开？” 郑宇盛慢半拍的叫了一声，“李准辑？！” 一个白眼翻向两人的姜南柯，先怼郑宇盛，“你叫毛球。”再怼李正宰，“什么叫想不开，你都不认识人家，就搞针对啊？” “大韩民国如今有谁不认识他？”李正宰轻笑一声，持续用看傻子的眼光询问，“你看上他什么了？”端着酒杯的手指向兄弟，“你跟他在一起.....” 一肘子把脑残的比喻怼回去的郑宇盛，纯然是担心妹妹，“你不是被人骗了吧？”努力回忆，“我就见过他几次，没什么特别的啊，他怎么哄你上当的？” 姜南柯有点无语，“就不能是人家有人格魅力吗？” “什么魅力？”李正宰好奇，“跟我讲讲，我学一下，以后傍富婆。” 给气笑了的姜南柯伸手同他碰杯，这家伙还真什么话都讲，喝了酒才解释，“没那么多狗屁倒灶的事，就是很单纯的有好感呗，非得讲什么他是为了上位，多难听。” “只是上位你就觉得难听啊？那你可得藏好，记者要是拍到了，话说得会更难听。”李正宰不看好她所谓单纯的好感，“外界眼中他确实靠你上位，‘王的男人’你是独资，他就靠这一部作品红的，不是靠你上位还是什么？” 姜南柯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解释，又闭上了。 郑宇盛五官都皱在一起，很是纠结，“你还不如选赵寅城呢。” 猛然扭头的李正宰一脸八卦，“什么赵寅城？” 伸手把他推开的郑宇盛让他安静点，讲正事呢，对妹妹讲，“别给男人花钱我跟你说，会倒霉一辈子！” 这话让另外两人都很无语，郑宇盛左右看看，“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 李正宰冲他举杯，“你打算什么时候变性，我帮你出去泰国的机票。” 笑出声的姜南柯差点喷了酒，勉强咽下去就被呛到了，连声咳嗽。郑宇盛着急忙慌给她递了纸巾才想起来，对哦，他们能坐在一张桌上喝酒，就是因为姜南柯给他和李正宰都花过钱。 反应过来的郑宇盛先瞪了兄弟一眼，再对妹妹讲，“这不是一回事啊我跟你说，交朋友不用在乎这些，谈恋爱肯定要在乎的，你傻乎乎的别搞的人财两失。” 李正宰‘哇哦’一声，“你居然有资格讲别人傻？” “你闭嘴！没看见问题很严重吗！”郑宇盛让他别闹了，“你也说点话啊，她这样你不劝劝？” “我劝什么？”李正宰没什么好劝的，“她玩得起啊，想怎么玩怎么玩呗。且不说李准辑有没有那个狗胆骗了她就跑，就算他蠢到无极限，真就是图钱去的，也得先把她哄开心了啊。你以为李准辑是谁，还能有本事对她做什么？”伸手冲姜南柯示意，“看看清楚，这位现在是我们两见面得鞠躬的大资本，绝对有那个底气玩七、八个小明星，随便玩。” 比起三观已经扭曲到无极限的家伙，姜南柯宁愿跟人都傻了的郑宇盛解释，“李准辑没有要骗我什么，我也不会傻到什么人财两失的，就只是正常恋爱，你别脑补那么多事。” 一边觉得兄弟说得很有道理，一边又觉得妹妹很容易上当的郑宇盛很蛋疼，先闷了口酒，再嘟囔，“为什么非得是李准辑呢？赵寅城不比他强出一条街去，起码长得正常啊。” “什么话，李准辑哪里长得不正常了？”姜南柯拒绝这个评价，“他多漂亮啊。” “你也说他是漂亮。”李正宰吐槽。 姜南柯鄙视，“你也是清秀挂的好不好？” “你确定要这么聊天吗？”李正宰斜眼看她，“李准辑可是.....” “行，换话题。”姜南柯认栽，“聊别的吧，你们俩有没有什么新动向？” 隔天，李准辑的经纪人接到了LG广告的邀约，很是激动的打电话告诉艺人，我们傍上‘金主’了，看看人家这出手，两亿呢！这可是两亿！新人能拿到两亿的合约，天价啊！！！ 李准辑想都没想就说，“我不拍。” “你有病啊！”经纪人脏话都骂出来了，有钱不赚是不是脑残？ 李准辑怀疑经纪人才脑残，“我哪有资格跟她搭？广告放出去，别人会群嘲的！” “怎么就没资格了，你正当红，她都多久没活动了，人气怎么也.....”经纪人自己都不信，换个说法，“当红流量跟前辈搭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么，你是热度最高的小生，绝对有资格跟她搭！” 李准辑随他掰扯，反正，“我说，我不怕，合约我不签。” “合约我已经签了！” “违约金我付。” “付你个头，你脑残吧！” 艺人拒绝配合，经纪人说不动脑残的家伙，抓耳挠腮的想怎么补救，最后给姜南柯的经纪人打电话，委婉的询问，如果我们不想履行跟LG的合约的话..... “付违约金。”朴宏宇不觉得这事儿跟他们有关，该谁的问题谁去解决。 后辈心虚气短的开口，“我其实是非常想要跟您合作，所以才会签合约，但我们家艺人怕被误会，圈内的流言您应该也听说了，就是.....” “行了，你等我电话。”朴宏宇不想听他废话，挂了电话后，打给姜南柯，他就说小男孩问题多多吧，“那边已经签约了再违约，我们当然好解决，就怕李准辑得罪了LG那边，你看要不要劝劝他，面子哪有钱重要。” 姜南柯都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件事，含糊的挂了电话后，看向正在给她剥虾的男孩子，努力组织语言，又觉得这事儿真搞那么麻烦也没必要。如果他的自尊心连这些都接受不了的话，他们本来就不会长久，还不如当断则断。 “我经纪人给我打电话。”姜南柯边说，边张开嘴，吃下他喂过来的虾仁，“他跟我说，你想拒绝LG的合约？” 刚把手收回来的李准辑动作微顿，反问她，“LG是因为你才想请我的吗？”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恍然，“你是怕我在给你喂资源，才拒绝的吗？” “你会吗？”李准辑依旧是反问，“会让我鞠躬，感谢您的提携吗？” 并不喜欢在感情里当个谜语人的姜南柯失笑摇头，“你如果找我帮忙，我会的。” 展颜笑开的李准辑听懂了，这次是他误会了，便低下头，继续给她剥虾。嘴里嚼着虾仁的姜南柯，让他别玩沉默，这种事说开比较好。 “你很在乎别人.....” “我很在乎，你怎么看我。” 垂着头慢吞吞剥着虾壳的李准辑温声道，“我只在乎你，别人不重要。” 话语轻飘飘的，仿佛说着太阳会从东边升起一样理所当然的话，砸在姜南柯的心头，就让她产生了一丝愧疚，“抱歉，是我.....” “哪用得着道歉，这很正常啊，换成是我，也会误会的。”李准辑眉眼含笑的凑过去亲了她一下，“赶快吃，吃完不是还要剪辑么。” 愧疚和心虚夹杂，如蛛网若有似无的缠绕心脏，让姜南柯不自觉叹了口气，“所以LG你要不要拍？” “当然拍，我经纪人合约都签了，不能得罪品牌方啊。”李准辑笑道，“我们可以合作了哎~好期待~” 姜南柯被他说的也有点期待了，确实是第一次合作呢。 手机广告有简短的剧情，演员们第一次合作，在姜南柯看来没什么太特别的事，就只是拍个广告。李准辑很慎重的对待这个广告，提前跟制作方要到剧本，仔细研究角色，还专门拉着经纪人排练，做了很多准备。 姜南柯没啥准备，拍个广告而已，她在准备朴赞郁的电影。她自己的电影剪辑完，就投入了电影剧本的研究，那是个很特殊的本子。 故事以女主角签约加入一家经纪公司为开端，故事一开始是围绕着娱乐圈这个名利场，对初出茅庐的小萌新的吸引。女主活泼开朗，就是个傻乎乎的向往五光十色娱乐圈的漂亮姑娘。 漂亮姑娘被经纪人带去数个剧组面试，都不太顺利，本来对自己的容貌还挺有信心的漂亮姑娘，逐渐被打击的有点蔫吧。此时有个剧组的选角导演看上她了，暗示她如果愿意付出点什么，那角色就是她的。 妹子当然不乐意啊，还臭骂了那个选角导演一顿，人物在此时还是有点小脾气，性子有点火爆。不管是经纪人劝她，该低头时就低头，还是社长说什么这个圈子就是如此，妹子都不听，甚至在社长威胁她说什么你合约在我手上时，妹子怒而牌桌说老子不干，娱乐圈有什么了不起的！ 此时，意外发生，女主角的父母出了车祸，家里的存款都花干净了，父亲也没救回来，母亲还成了植物人，每天都需要高昂的医疗费维持她的基本生命体征。经纪人在此时变成了一个好人，为女主角忙前忙后，又是安慰，又是借钱，好的不得了。 经纪人好到陪着女主角一起给她的父亲办丧礼，就在丧礼当天，这人给女主角下了药，做了事，拍了视频，借此威胁女主角听话。 恶人露出了獠牙，姑娘却没怂，她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光脚的怕什么穿鞋的，大无畏的去警察局报警告经纪人QJ。接到警察电话的经纪人才怕了，威胁既然不管用，那就利诱，他说他愿意给钱。 这是女主角第一次对生活低头，在警察局反口说是一场误会。不然怎么办呢，她得让妈妈活下去啊，她就算自己不活了，也得让妈妈活下去啊！ 离开警察局的女主角依旧没有彻底向生活妥协，她是不告经纪人了，但也绝对不会跟对方再有什么来往。那人的钱只够维持母亲三个月的医疗费，她得很努力的赚钱保证母亲三个月后，还能活，暂时根本没空管恶人死不死，她得先顾自己活。 姑娘用尽了一切办法赚钱，打工打的觉都不睡，她真的拼尽全力想活，可依旧无法维持母亲高昂的医疗费。恶人始终在她身边徘徊，这次不敢强迫了，知道她会鱼死网破，就频频利诱。 坚持了三个月没有听任何‘利诱’的姑娘，在接到医院催缴费用的电话后，第一次动摇，她真的有必要坚持那些吗？贞洁难道比母亲能活下去还重要吗？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不行吗？ 医院的电话一通、两通、三通的打过来，女孩子第二次对生活低下了头，她答应了经纪人。她以为她答应的是和经纪人再来一次，可经纪人带她去了一个酒会，遍布光鲜亮丽的明星的酒会。 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导演的恶趣味，所谓的悲剧，就是把最美好的事物毁灭在观众面前。 那个在电影第一幕登场时，灿烂如朝阳初升一样美好的姑娘，一步步走入泥沼熄灭了-生-命-之-光。她眼睛里本来能让人心生欢喜的笑颜，逐渐变成了灼热的复仇之火，在烧毁这世间门一切的污浊后，也毁灭了自己。 剧本的最后一幕戏，是女主角点燃了打火机，丢在自己火红的裙摆上，镜头会停在打火机的火焰点燃裙摆的那一秒，火光中会有两双眼睛重叠。 一双，清澈、明媚，灿若朝阳。 一双，沉静、幽暗，直指人心。 这个剧本不是张美妍的故事，在剧本数次修改后，朴赞郁真的是为姜南柯量身定制，整个故事就是在打碎她，再让她自污泥中重生。 “你身上有一种蓬勃的生命力，昂扬向上，极其讨人喜欢。”导演对女演员说，“故事最精彩的地方就是，那股子生命力逐渐被碾压，被命运玩弄，像被蛛网沾上的蝴蝶，拼命扇动着绚烂的翅膀，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蜘蛛吞噬。” “我需要你能呈现垂死挣扎时所迸发出来的，凄惶、惊惧，不甘和怨恨，怨怼世间门的一切。你捅在仇人身上的每一刀，都在杀死昨日的自己，你亲手把自己一刀一刀的剁碎，砍成肉泥再变成肉丸，蘸着调料，自己把自己吃下，再变成一个怪物，毁天灭地，能做到吗？” 姜南柯表示，“拍的时候再说，现在不要跟我玩玄学，你之前说得好听什么就等我开机了，现在只是搭片场的景而已，能开机吗？” “想开机还不简单。”朴赞郁讪笑，“我们先聊演员，你认识河证宇对吧，你觉得他怎么样？” 轻‘啧’了一声的姜南柯吐槽了句导演都是骗子，再讲，“他不错啊，找他过来试戏搭搭看。” 这天，姜南柯上午先跟河证宇试戏，确定他很OK后，中午才抵达广告拍摄的片场，去拍广告。 李准辑是一早就到了，片场早上七点开工，先拍他的单人镜头。本来没什么特别的，制作团队也都很友善，自从他‘一飞冲天’，全世界对他都很友善。 特别之处在于，姜南柯来了。 姜南柯来了，她赶时间门，这边结束她还得回朴赞郁那边。大家得按照她的工作计划来，现场的工作人员们饭吃到一半被通知开工。 女演员的助理满场送礼物，女性工作人员就是LG旗下的商品现金券，不是什么满多少减多少的优惠券，就是可以直接当现金用的现金券。男性工作人员就是加油卡，都很实用，如果某位男性工作人员想要现金券或者女孩子想要加油卡也都可以，随便选。 收到实用礼物的工作人员们都乐呵呵的跟助理小姐说，他们当然理解巨星的行程很多，而且差不多也吃完了，能早点拍，早点收工挺好的。 下午的拍摄非常顺利，顺利的姜南柯跟导演炫耀，我现在也是个导演了的时候，广告导演还让她也掌镜玩一下，拍男艺人的单人镜头。两人玩得可开心了，现场到处都是笑声。 直到傍晚，姜南柯今天的拍摄计划提前完成。就跟导演说她就先走了，明天再来。 导演吐槽，“你今晚留下提前拍明天的会怎么样？” “会被朴赞郁夺命连环催。”姜南柯叹气，“那哥也不知道是信任我还是不信任我，我们早上刚定了一个角色，他就让我晚上带着演员过剧本，这又不是我的活儿。”说着还鼓动广告导演，“要不你跟朴赞郁说，我这边还要继续拍，我就不过去了。” 广告导演让她别闹，“那哥的狗脾气你看我得罪的起码？” “所以啊~”姜南柯摊手，“今天的计划提前完成，我不就得走了么。” 导演撇了撇嘴，跟赶苍蝇一样，“走走走，看到你就烦。” 姜南柯展颜笑开，虚点着边上一直安静听他们说话的李准辑，“好好照顾他啊~” “知道啦~”导演冲当红小生客套的笑笑，“你去送送吧，等下回来吃饭，吃完我们继续拍。” 拍摄计划有一个礼拜，剧本分量中姜南柯的占比更大，但导演定的拍摄计划大部分花在男演员身上。事实也如导演所预料的，拍男演员要花的时间门更多。 送女演员出片场的男演员好似随口问一句，“你跟PD很熟吗？” “熟啊，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姜南柯回忆道，“我还在女团的时候，就跟那哥合作了，老关系了。” 李准辑恍然，“怪不得。”看她不解，笑道，“导演很信任你，好几次都是问你觉得能不能过。” “老搭档有默契了。”姜南柯没在意，反而问他，“你拍摄没出什么问题吧？” “没有，大家都很友善。”李准辑刚要继续，看到远处的有人冲他们这边挥手，看清对方面容后，站住脚的同时反射性要弯腰。 头已经低下去的男孩子，余光瞟到了抬起手臂正在同对方打招呼的姑娘，身体僵硬一瞬，头重新抬起，就那么站着，等人走进。 这是个影视基地，在这里碰到熟人并不奇怪。 熟人都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也没有在意某个后辈，只冲姜南柯笑道，“那么巧，一起吃饭？” “没空，改天的。”姜南柯随意的问，“你来拍什么？” “一个广告。”赵寅城也是很随意的回答，“你呢？” “LG。” 赵寅城瞬间门就不高兴了，“你拍LG不是跟我拍？”《巴厘岛的故事》后，他和姜南柯搭档了两次LG的广告。 “废话，你是一次性-用品，人家用完就丢了。”姜南柯拍拍身边的男孩子，“这位是品牌方的新宠。” 李准辑迟疑片刻正要低头弯腰，赵寅城已经摆手表示不用这样，“叫哥吧，我也没比你打多少。”看向姜南柯，“我记得你们同岁？”等妹子点头后，冲男后辈笑笑，“那叫哥就行，我就比这家伙大一岁。”说完也没等后辈回答，再看妹子，“你现在是结束了要走？我送你出去？” “他送我就行。”姜南柯让他该干嘛干嘛去，“先走啦？” 垂眉浅笑的赵寅城说好，“改天喝酒啊。” “行~” 见到前辈要行礼，离开前辈也要行礼的后辈再次低头，依旧还没来得急做什么，人高马大的前辈，就先拍拍他的肩膀，跟他讲，“我们家这个有点闹腾，你担待一下。” 姜南柯无语，“谁闹腾？” “开个玩笑么，不然后辈多尴尬啊。”赵寅城冲她挥了挥爪子，“我先走啦，改天见。” 三个人走向两个方向，往停车场走的男女好似没什么特别的。 也就是李准辑忍不住问，“你跟赵寅城前辈关系好像很好。” “确实不错。”姜南柯说完就乐，探头看向他，“我怎么闻到一点酸味？” “哪有~”李准辑笑着推开她，“好好走路。” 而跟他们反方向的男人，在独自走了一会儿之后，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们。 那眼神....有点微妙呢。 赵寅城扭回头，继续往前。 如果那样的新人都可以站在她身边的话.......：，n..，. 468 第六十九章 湖面的涟漪 2006年七月中旬,一贯没有秘密的南韩娱乐圈被一个小道消息席卷，姜南柯即将跟朴赞郁合作，据说合约都签了。 距离姜南柯上一次出演电影都已经是三年前,这位虽然作品少，只有两部,可她出演的两部电影都大爆,其本人投资的电影更是屡屡刷新票房记录。在这个基础上,再‘姜南柯效应’这个词的威慑力，导演又是朴赞郁的情况下，这个还没开机的项目迅速受到了业内极大的关注度。 关注度高到..... “你该不会也是打电话来问我能不能合作？”姜南柯不信,“你要给我作配？” 打电话来的李秉宪堂皇的笑开,“我为什么要给你作配....”说完又觉得不对,“也不是不行,你想跟我合作啊？你说点好听的话,我考虑一下~” 最近接了很多乱七八糟‘求合作’电话的姜南柯，一听就知道自己误会了,也就只是笑笑，“不是为了朴赞郁的电话，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我难道非得要有事才能给你打电话吗？”李秉宪说着怕她怼回来，就讲,“刚好在电视上看到你,你跟李准辑拍的LG的广告。” 姜南柯‘嗯’了一声，等他继续说。李秉宪其实已经说完了,要再继续的话,也就只有..... “我最近听到个八卦，特别离谱的那种鬼扯的流言，说你跟李准辑在一起了。”李秉宪自己‘哈哈哈’笑了三声,感觉很幽默，“离谱吧？外面真就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攀扯你~” 不理解这事儿笑点在哪的姜南柯问，“所以呢？” “所以这是个很离谱的八卦啊，不离谱吗？”李秉宪觉得超级离谱，“我听到的时候都笑疯了。” 姜南柯无所谓他笑什么，接着问，“你就是来跟我分享八卦的吗？” “算是吧。”李秉宪听她语气很平淡，就默认这个八卦不靠谱，随口说，“要不要我帮你教训一下不懂事的小朋友，这种消息肯定是李准辑那边想抱大腿放出来的风，我帮你去教教他们规矩？” 眉头微皱的姜南柯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家伙打电话来干嘛的了，疑似是打探敌情，可这家伙难道听不懂什么叫拒绝吗？她拒绝的很明显啊，“我跟李准辑确实在一起了，你有意见？” “什么？！” “我们确实在.....” “姜南柯你脑子没问题吧！” 姜南柯撇撇嘴，你脑子才有问题，“你那么激动干嘛？这事儿跟你有关系吗？” “怎么会没关系，你难道不懂.....”脱口而出的话霎时卡壳，李秉宪僵住了。 就等着他把话挑明好直言拒绝的姜南柯听到一半没声了，翻了个白眼，你不说我说，“李准辑挺好的，人好规矩好，什么都好，你有意见冲我来，别招惹他，还有事吗？” 电话直接就挂了，姜南柯轻‘啧’了一声，带着点嫌弃的收起手机，扭头回排练室。她最近所有的时间都跟逐渐完善起来的演员团队过剧本，朴赞郁那家伙好像把她当副导演了，演员这边的事全丢给了她，自己去忙别的。 姜南柯明面上是很不爽朴赞郁让她干活又不给她加工资，实际上这活儿她挺乐意干的。她确实有段时间没作为演员站在镜头前了，能跟未来的搭档们先过一下戏，也有助于之后拍摄的合作，挺好的。 副导演的活儿干得好好的，导演突然跑来跟她商量，要不要换演员。 “你觉得姜东元怎么样？他演那个富家公子，角色也算贴脸。”朴赞郁说着男演员的优势，“他这两年势头不错哎，那张脸就是票房保障。” 姜南柯想都没想就回他，“富家公子顶天是个男三，你要用姜东元？他不便宜吧。” “非常便宜，白菜价。”朴赞郁表示，“他片酬连你十分之一都没有，关键是他演技有点拉胯，签进来估计不好拍。”所以才犹豫。 没太关注过对方演技如何的姜南柯有些惊奇，“他怎么可能那么便宜？” “我的片子他能参与是荣幸啊。”朴赞郁说完看她眼神不对，轻咳一声不再吹牛，说了实话，“我也不知道原因，那边主动联系我的，要价极其低，我就有点心动。以他的人气要那么低的片酬，性价比很高哎。” 势头很盛的姜东元这两年人气高到连青龙的人气奖都拿到了，圈内绝对的一线小生，身价绝对不低。而在他自降身价的基础上，确实能拉高性价比。电影再怎么聊艺术也始终是要对大众出售的商品，能让商品增加卖点的存在，没有导演会拒绝的。 何况朴赞郁对自己的作品掌控力很强，他有绝对的信心，不管什么几线小生到了他的片场就只能是他的演员。剧本里又确实有能让姜东元贴脸的角色，为什么要拒绝呢？ 姜南柯思索片刻，“朴海日不错哎，你要换啊？”这位是已经签约的‘富二代角色’饰演者。 “演技肯定是朴海日更有感觉，但剧本那种斯文败类的富家公子形象，姜东元的脸更贴人物。”朴赞郁说，“长相这东西真就是老天爷赏饭吃，姜东元身上有种贵气在，不用演，天然就有。” 有那么一咪咪犹豫的姜南柯问，“你到底是来通知我你想换人，还是这么个意思？” “我是来跟你商量，谁能让你有感觉，剧本里压在女主角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不就是你本以为可以成为救赎的富家公子，也是个人渣，才让你彻底放弃杀死自己，变成复仇女神么。”朴赞郁思考的是，“你觉得是姜东元的脸会更容易让你被蛊惑，还是朴海日？” “只谈脸肯定是姜东元啊。但我的角色不是被容貌蛊惑吧，她在乎的是权利、金钱，那些世俗意义上的成功，我是被那些蛊惑。”姜南柯表示，“长相反而不重要。” 朴赞郁听懂了，“你不想换人，更想要朴海日？” “倒也不是，只是如果姜东元饰演富家公子，你除非把他拍的特别恶心，否则观众的三观就跟着五官跑。”姜南柯让他自己想，“一个帅到姜东元那种地步的富家公子，只是有些独特的癖好，看电影的观众还会觉得反派让人厌恶吗？”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啊。”朴赞郁说，“你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完美受害人，你所经历的故事，一步步的沦陷，被逼到悬崖边才奋起反抗，是非常有利于观众代入的。所有围绕着你转的那些男性角色，也需要让观众能代入你的角度，以你的视角去感受他们对你控制。” “富二代那个角色很特别，他就是得才貌双全才能在最初诱惑到你，你已经在地狱里了，却还没想反抗，反而有点在地狱沉沦的意思。他是关键人物，他打碎了你虚无的幻想，在你想着不如就这么堕落下去，只要张开腿就能活的时候，在你不想挣扎也无力挣扎的时候，他的出现为你点燃了一把火，让已经被温水煮青蛙，煮到快熟了的你，猛然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你的反抗，是为了活命。”导演对凝神思索的女演员说，“坏人就是要坏的有魅力，象征着正义的角色才能更出彩，角色之间的张力就是靠双方势均力敌的斗争，才会更吸引观众。” 导演有点说服了女演员，但姜南柯皱眉，“你让姜东元演朴景龙的.....” “不要管什么张美妍了，这早就不是属于她的故事了，这是我们的作品，我再聊的是作品的完成度。”朴赞郁直接打断她，“姜东元演的不是什么朴景龙，他饰演的是金泰和（角色名）。你把注意力放在作品上，不要分神，我们的重点是作品。” 姜南柯不接受这个说法，“是谁忽悠我签约的时候跟我说，电影可以改变世界？你的世界如果这么拍，谁会讨厌朴景龙你告诉我？说不定有些奇葩的观众反而会因为姜东元的脸，搞反派崇拜，觉得这样的疯子够帅，那我还拍什么？” “电影改变世界的前提是电影得是一部好电影，你不能本末倒置，我们不是在拍纪录片，一切的前提都是电影必须足够好，才能谈以后。”朴赞郁也不赞同她的说法，老是去在乎原型干什么，这个故事跟事件原型已经不是一回事了。 “这要只是一部随随便便的电影，那我随便，选谁是导演定的，你决定就好。可在你告诉我，电影可以改变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你就不能胡来。”姜南柯很严肃，“这部电影里，绝对不能出现帅哥，任何一个恶角都不能帅！恶角的魅力一旦被发挥，观众的注意力就会转移，你那才是本末倒置！” 朴赞郁给气笑了，“朴海日也不丑啊！” “我指的是姜东元那种往那一戳就是帅哥的帅！”姜南柯让他别叨叨了，“你别忘了你当初怎么忽悠我签约的，现在想混淆概念说什么作品更重要，那你换女主角啊。” 导演很不爽，“你这跟一不开心就讲分手有什么区别，哪有一个不乐意就讲解约的！” “你管我，有本事就分手！”姜南柯拒绝沟通，“帅哥反正不行，没得聊。” “让姜东元过来试个戏总行吧？”朴赞郁垂死挣扎，“说不定他比朴海日更让你有感觉呢？” 也没想挑战导演权威的姜南柯勉强点头，“行吧，先试戏。” 当天晚上被召唤来试戏的姜东元，登台不到三分钟就被朴赞郁喊停，都不用姜南柯说什么，他直接放弃，哥们只有脸能看，新人就是新人，太稚嫩了。 摆手示意演员停下的导演话说的很直接，“你再去市场上磨一磨，现在人都飘的，根本不落地，演不了这个角色。” 姜东元的表情有一丝难堪，姜南柯却拍了下手掌，岔开了话题，“晚饭的点了，我都饿了，先吃饭吧，我请客。” “我没空你们去吧。”朴赞郁拒绝了，他确实没空，忙得很呢。 也没非得要叫上他的姜南柯起身，招呼干站着的姜东元，“那我们两去，走吧。” 基于朴海日已经签约，演员也不是确定要换，这场面试是私下进行，在导演的办公室里，参加面试的就三人，两个面试官和一位面试者。等在外面的经纪人看到艺人跟面试官之一一起出门，还以为成了，脸上都堆了笑，就看到艺人跟他摇头，笑容僵硬一瞬，又迅速切换出自然的笑脸。 不再探听什么面试结果的经纪人，很会来事的说都这个点了，让姜南柯一定要赏脸吃个饭。姜南柯也还有事，委婉的拒绝了，她刚才在屋里也只是打个岔，没有真要一起吃饭的意思。 经纪人还想再劝，姜东元却说，“今天麻烦你了。”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听出来他误会了，大概是误会她会来参加面试就是给了他一个机会，也不方便解释，便说，“今天确实还有事，改天吧，改天一起吃饭。” 垂首笑笑的姜东元说了声好，也就告辞了。 把人送走后姜南柯又回去找朴赞郁，重复强调，这片子的恶角里，绝对不能出现帅哥演员。 “我不是没看上么。”朴赞郁不承认，“姜东元PASS。” 姜南柯‘呵呵’一声，“市场上长得帅的又不是只有姜东元，我看你心思歪了，就想搞事。” “哪有~你不要不多想，没有的事。”朴赞郁挥挥手，“你不是还有事忙么，赶快去忙吧。” 市场上长得帅的男演员当然不可能只有姜东元，但值得朴赞郁跟姜南柯硬顶着来的男演员也没有，这事儿好像就不了了之了。 这个特殊的角色让某个同样属于帅哥分类的男演员，主动联系姜南柯，询问她角色定人了没有，我去试试看如何？ 嘴里含着一大口烤肉的姜南柯，双颊吃圆了，眼睛也瞪圆了，你找我吃饭就为了这个？ 已经看过剧本的赵寅城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啊，按照角色的设定他确实可以试一试，“怎么了？我不行吗？还是角色已经定人了？” 才跟姜东元分开不到半小时的姜南柯，努力嚼着肉，眼睛上下扫视赵寅城，在研究这哥哪里想不开，那么个神经病的角色有什么好？ 单纯站在演员的角度，赵寅城感觉那角色挺出彩的，坏的别具一格，他还没演过那种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恶角呢，会有兴趣不是很正常么，何况电影导演是朴赞郁。 自觉自己的理由非常正当的赵寅城讲起话来就一点都不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是想往电影圈冲一把，不然就算死也死的不甘心啊。”他之前在郭在容的片场死的太惨了，男三的戏份被删的都变成镶边配角的惨。 终于把肉咽下去的姜南柯，喝了口茶顺顺气，才开口，“上个月你电影首映我可是去了的，那片子口碑和票房都不错，你拍的时候还给我炫过你的纹身，现在说什么死也要死的甘心，你早就活过来了，还更上一层楼呢。”说啥呢，朋友？ 上个月首映的作品《卑劣的街头》，赵寅城是男一。这部作品不止是票房口碑双佳，还为赵寅城在业内和圈外的口碑都带来了很不错的反馈。讲夸张点，赵寅城现在都是有作品的电影演员了，正经的电影代表作。 至于纹身，赵寅城饰演的那个角色有一幕戏需要展现纹身，演员就弄了个临时纹身，过肩龙，超帅。帅到赵寅城专门在拍完那幕戏洗澡冲掉纹身前，深更半夜开车去找姜南柯，拉下T恤给妹子炫耀，是不是超帅的！ 彼时大半夜被一个电话从家里叫下楼的姜南柯，还以为赵寅城出什么大事了呢，结果只是炫耀纹身。被炫耀的姜南柯，没感觉纹身有多帅，就觉得炫耀纹身的家伙中二之魂熊熊燃烧。但这事儿，她记忆很深刻，大半夜找她炫纹身什么的，太二了，很难忘。 如今妹子槽点满格的吐槽让早就没了纹身的赵寅城干笑，大意了啊！ “我那是商业片，朴赞郁导演的肯定是文艺片啊，不一样。”赵寅城试图挽尊。 姜南柯当他发疯，“别扯了，我们这边都快开机了，你那边电影宣传都没结束，你怎么进组？” “你们快开机了？”赵寅城惊讶，“项目不是才开始选角吗？我消息有那么不灵通？你进组的消息，我月初才知道哎。” 差不多是上个月月末签约的姜南柯疑惑的看着他，“你月初知道消息，现在才跑来找我？” “就.....一开始以为没希望啊。”赵寅城端起酒杯，借着喝酒的姿势，含含糊糊的讲，“那时候哪想得到。” 姜南柯没听懂，“想不到什么？” “你先说我有没有希望？” “没有啊，我都说了我们这边要开机了，你还要跑宣传哪来的希望？” 赵寅城被噎住，努力挣扎，“我们还有十来天就下线结束宣传，你们开机没有那么快吧？” “不是，你非得要演这个角色吗？”姜南柯不理解，“男三哎，勉勉强强的男三，你男一都演了，又回头演男三，是哪里想不开？” “跟你搭档演男三有什么关系？”赵寅城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导演是朴赞郁，女一是你，我演男三和合理啊。” 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姜南柯干脆拒绝，“人已经定了，你来晚了。” 赵寅城想都没想就回，“谁？李准辑？他脸不贴吧？”说完看到姜南柯茫然的表情，有一瞬间懊恼，立刻补救，“你也太重色轻友了吧！” 但凡他没有这一句，姜南柯就要怀疑这哥们难道是突发奇想要追她吗？可他补上了这一句，姜南柯的思路就变成，“你也听风就是雨？流言而已，这都信？人家不是靠我上位，而且这个项目跟他没关系，他也还在宣传期呢，‘王的男人’那么卖座，海外上映还没停止呢，他哪能接项目。” 好悬圆回来了的赵寅城拿起酒瓶垂着头给她添酒，“什么叫听风就是雨，我本来也没信那个流言啊，这不是之前看到你们一起拍LG么，我都亲眼见到了，还怎么不信？” “你亲眼见到了什么？拍个广告而已，他正当红跟我拍广告又怎么了？”姜南柯一声叹息，“行了，不聊这个，你们这些人脑回路都一样，就觉得人家不怀好意，没有聊的必要，换话题。” 话题这么一换，时间就过得很快。 七月末，姜南柯接到了奉俊昊的电话，让她一定要去参加《汉江怪物》的首映礼。 这部耗了两年的韩国首部科幻电影总算要上线了，定档前一个月，资方就知道了这件事。本来姜南柯是答应去的，她好歹是资方，刚好也没事，自然要去。不巧，过了一个月，赶上朴赞郁这边剧本试读会，两边时间撞上了，那姜南柯就去不了，就跟奉俊昊说，她就不去了。 上个礼拜接到这通电话的奉俊昊在那个当下同意了，也不是非得资方出席啊。谁承想当晚，奉俊昊就给姜南柯打电话，你可一定要来！ “你会做法你要提前说啊，你都会做法你还不来，这可是你独资的项目，票房好，你赚的最多，你肯定要来！” 接电话的姜南柯一脸疑惑，“你喝醉了吗？什么做法，做什么法？” 确实喝了点酒的奉俊昊讲，“金权泽说你会做.....” 电话那边突然传来骚动，姜南柯拿开手机看了看，刚放回耳边，那头人就换了。 “你别听奉俊昊鬼扯，哪有什么做法，我开玩笑的！”金权泽努力解释，“你别管他，挂了挂了。” 都不等姜南柯反应过来，电话就挂了。等到隔天，奉俊昊又打电话过来，说的倒不是做法的事，而是让姜南柯一定要去首映礼，就当讨个好彩头也好啊。 此时姜南柯才知道所谓‘做法’，只是昨晚金权泽在酒桌上对‘王的男人’成绩过于好所产生的羡慕嫉妒恨。那片子是姜南柯独资，姜南柯是公司股东，按说这种好事应该是公司发行啊，偏偏让别的公司发财，这可不就是让金权泽感觉错失一座金山么。 酒精上头的金权泽就跟奉俊昊讲，姜南柯肯定会做法，她投的项目全爆，都不是一般般的票房成功，而是逆天大爆。那姑娘说不定就是什么财神转世，金元宝成精。她的战绩已经不能用挑项目的眼光如何好去形容了，就是玄学，妹子运气绝了。 同样喝了酒的奉俊昊越听越觉得有道理，继而让身负玄学疑似会做法的姑娘，一定要来首映礼，我这可是在给你赚钱，你不得庇佑我一下？ 接电话的姜南柯严重怀疑他酒没醒，“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只见贼吃肉没见贼挨打了，谁告诉你我投什么项目都能成功，也有失败的作品好不好，你们这帮人就看见我成功了，我失败的时候呢，我亏钱的时候呢？” “你哪部作品失败了？”奉俊昊才不信，“从‘太极旗飘扬’到‘王的男人’不都是大爆？你要是不来参加首映礼，我这部作品就是你失败.....呸呸呸！我们肯定成功！” 姜南柯有些无语，哭笑不得的跟他讲，“我投过很多独立电影人，有些人作品是地下电影都上不了院线的那种，按照票房的标准就是失败了。你想拜财神求发财，去寺庙，找我有什么用，还做法呢，我给你开光好不好？” “反正你要来首映礼！” “我去不了！不是跟你说了么，我这边剧本试读会！” “结束了来啊，时间正好，我改时间！” “别疯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姜南柯不想搭理他，电话就此挂断，此后每一天，奉俊昊都要打电话来骚扰她。姜南柯电话接多了就发现，奉俊昊纯属是焦虑，怕电影太失败，怕就此一蹶不振，怕很多事，就需要找人倾诉。 这个猜想姜南柯还专门找人确定过，金权泽就告诉她，你猜的是对的，我才是被骚扰的一号，你只是二号。 二号哭笑不得，再接奉俊昊的电话就随他叨叨叨，有时间就听，没时间就挂。 7月27日。 早上七点半左右，姜南柯又接到了奉俊昊的电话，哥们是真焦虑。 今天就是电影首映了，预售成绩不能说坏，但相较于电影的高昂投资来说，很一般。这就让导演更焦虑，哪怕项目立项之时，奉俊昊再怎么说他不在乎票房，是为了让韩国电影也能有自己的科幻片这种伟大的理想。可真正要推出市场了，科幻片没有票房支撑，导演就是砸锅了啊，这玩意儿最烧钱！ 接电话的姜南柯正在往剧本试读会的大会议室走，路上碰到一群也是提前到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们，彼此纷纷互相问候。打着电话的姜南柯，一路走一路还得跟大家点头，耳畔听到的全是奉俊昊的丧气发言。 什么电影真失败了，你不会把我丢汉江里吧？给我个活命的机会啊，至少再让我吃顿好的当个饱死鬼。又是什么我以后是不是就卖身给你了，欠你五十部片约，我这辈子也拍不完啊，巴拉巴拉。 周围都是人，姜南柯不太方便说安慰的话，她就安静听着，听多了发现，奉俊昊也不需要她说什么，他自己就能叭叭好半天，纯发泄。姜南柯就不管他了，拿出耳机插到手机上，耳机戴在左边耳朵，维持电话不挂，其他该干嘛干嘛，别人跟她打招呼，她就笑笑，冲对方晃晃手机，示意自己在打电话。 姜南柯都那么安静的当个树洞了，奉俊昊却不老实，听她那边熙熙攘攘的，就问，“你在干嘛？” “剧本试读会大哥，我说一万遍了，我这边要开始了，要不你挂？” “你还有心情搞那些？上百亿啊！要没了！” 余光瞟到有个工作人员在往还空着的朴赞郁的位置放烟灰缸的姜南柯，伸手冲对方示意自己也要，同时侧身翻包准备找烟，左边就这么递过来一根。姜南柯抬头看到递烟的河证宇，冲他笑笑，接了烟含在唇边，正要掏打灰机，递烟的后辈已经点火送过来了。 垂头点燃香烟的姜南柯，叹息着吐出烟雾，先用夹烟的手拍了下后辈的肩膀以示感谢，再对电话那头发疯的家伙说，“你去骚扰金权泽行不行？我这边真有事，再说亏钱也是我亏，你叽歪什么？” “哇~您真是财大气粗，我这种小人物.....” ‘嘟嘟嘟......’ 姜南柯把电话挂了，拿下耳机的姜南柯实在不想搭理那个‘怨夫’，还不如跟很有眼色的后辈聊天呢，“这么早就来了？” “您到了我没到才是失礼。”河证宇说完玩笑般的虚拍了下嘴巴，“讲好说平语的，老是忘，抱歉抱歉。” 被他逗笑的姜南柯让他别闹，环视一圈，“还有谁没到吗？” “应该都来了。”河证宇说着凑过去，小声讲，“我听人家说，这种场合牌面越大来的越晚，你怎么到那么早？” “谁跟你说的？”姜南柯反问，“还有人专门教这些啊？” 河证宇讲，“我第一次参加这么大的项目，总害怕出错，就到处打听有没有什么潜规则，怕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人，结果不对吗？” “分人，分情况，总的来说是对的，不过通常大家都会提早到。像是我们今天定八点，其实就是七点半的意思，要留时间互相打招呼么，扯点闲篇，真要踩点也不是不行，看个人习惯。”姜南柯表示，“不过早到总比迟到好，教你的人也不算错。” 两人是最近剧本排练才熟起来的，之前就只是认识而已。熟了之后，姜南柯发现河证宇很好玩，河证宇则是发现前辈脾气是真的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聊了没几句，就有其他人凑过来一起聊天了。 快到点的时候，姜南柯余光扫到门外进来了选角导演，连忙冲他挥手，等人过来就吐槽，“赞郁哥跟我说，剧本里女主试镜那一段是你亲身经历？” 选角导演一愣，连忙反驳，“不是啊，不要信啊，是我见过的，不是我的亲身经历！” 姜南柯怀疑的看着他，“聊一聊么，别那么抗拒啊。” “不聊，这都要开始了。”选角导演要跑，姜南柯一把抓住，“聊聊，一定要聊聊，真人真事吗？” 剧本里有一幕戏，是女主刚跟经纪公司签约，随后被经纪人带着去各个剧组跑面试。她第一次碰到娱乐圈的黑暗面，就是有个选角导演暗示她，如果她愿意付出点什么，这角色就是她的。 关于这一幕戏，姜南柯和朴赞郁有过争执，双方的角度很不同。 在姜南柯看来，剧本里已经不是暗示了，就是明示。 剧情中女主被经纪人带着去了个宾馆的房间面试。请注意，很多小剧组制作费不足，不会把钱专门花在租办公场地上，就会租个小旅馆的房间临时办公，这是很正常的操作。如果是选男女主角，导演见明星还会在咖啡厅之类的地方，但女主试镜的是小角色，连总导演都见不到，就是选角导演挑人，她就被带去了小旅馆走流程。 房间是个普通的大床房，女主进去的时候，选角导演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经纪人刚点头哈腰的跟对方打了招呼，选角导演就摆手让他出去等。出去的经纪人很自觉的把门关上了，此前也有过类似面试情况的女主并没有立刻警觉。 选角导演对女主说出的第一句台词就是，“屁-股挺翘。” 当初讨论剧本的时候，姜南柯觉得只凭这一句话，女主就应该立刻走。朴赞郁却说，你日子过得太好了，这话算什么。 朴赞郁讲这段情节是他们组选角导演亲身经历，他是真人取材。韩国是情-色-片大户，很多低成本电影就靠这些情节卖票呢。选小演员的时候，根据剧本对角色的需要，选角导演看演员就跟去菜市场挑肉是一样的，看脸看身材，什么演技好不好，得先过了选角导演挑猪肉这一关，有资格进入总导演的视野才有机会展现。 换而言之，女主角应该在过往的面试里听过很多类似的话，没有扭头走人，就是对这样的话不敏感，已经习惯了。 看剧本的姜南柯对导演的说法存疑，可人家真人取材都讲出来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关键是朴赞郁讲，这个片段能有助于把观众拉入娱乐圈怪异又扭曲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是商品，‘人’这个属性天然被削弱，上来就打破所谓的公序良俗，给电影定个调性。 讨论剧本时，总导演说的还算有道理，女演员就接受了。如今见到了选角导演，她就很想弄清楚，真人真事是怎么个真法？ 剧本试读会算是剧组的一次大集合，剧组里除了杂工都得到。以前根本没有跟姜南柯碰过面的选角导演就很郁闷，怎么就被总导演卖了呢！ 两人正在纠缠，朴赞郁已经带着人从外面进来了，所有人起身行礼，选角导演乘势逃脱。 等会议正式开始，正好到了这一段剧情的两个演员互相搭档对台词。 饰演选角导演的演员是个中年男演员，人本身不出名，饰演的角色也就那么几句台词，坐在长桌的末尾，周围都是只有几句台词的小角色。他正准备接姜南柯的台词，导演突然抬手喊停，给他吓的一激灵。 朴赞郁看的是姜南柯，“你这段处理的有点......”伸手在空中左右晃，找合适的词形容，“别扭？” 姜南柯表示，故意这么做的，“我当时的状态就应该别扭啊，愤怒和恐惧夹杂，不应该别扭吗？” “纯粹的愤怒会不会好一点？你的角色在这个节点就是脾气很爆，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你就是怒而开骂，他调戏你哎，你肯定气炸啦。”朴赞郁觉得，“恐惧有点站不住脚，你有什么好怕的？” 伸手点了下剧本的姜南柯回，“门关上了，房间里只有我们两，剧本虽然没有写，可他在试探我能不能更进一步，如他所愿的时候肯定不会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他或许站起来了，或许靠近我了。” “按照旅馆大床房的格局，狭窄的空间里，我边上就是床，门是关上的。他如果站在靠门的走道那边，我得突破他才能去开门。那他一个大男人在那堵着，我怎么都会怕的。” “我开骂时除了愤怒之外，更多就应该是害怕，正因为我脾气爆，是小姑娘，我才更会怕。骂的越凶越代表我是想吓唬他，也是在呼救。我经纪人不是还在门口呢，骂声就是跟门外的经纪人传达，我需要帮助。同时我也会恐惧，那男的要是突然扑过来，我怎么办，肯定会怕的，不可能只有愤怒。” 朴赞郁撑着下巴思索，讲了一串的姜南柯拿水杯喝水。 几十号人的大会议室里安静的落针可闻，剧组的成员尤其是演员们，大部分都被吓到了。为女演员在大庭广众之下，反驳导演，挑战导演权威的行为吓到了。一群人连眼神都不敢乱动，就盯着面前的桌子看。 安静的时间极短，姜南柯手里的杯子刚碰到嘴，朴赞郁就看向饰演选角导演的人，“你继续。”这意思就是他接受女演员对台词的处理方法。 那人反而楞了几秒，才慌张的继续，朴赞郁扫了他一眼，没在意，听姜南柯接台词。 这一个上午，关于女演员和导演对于角色台词的处理问题，就发生了这一次的‘沟通’，之后都是顺顺利利的顺下来。到了中午，导演宣布休息一小时，该吃饭吃饭。 大家起立要恭送导演，走个流程。也跟着站起来对大家行礼的朴赞郁，流程走完就对姜南柯招手，示意后者跟他走。 一群人目视着他们离开，门一关，骚动一片。大家都在讨论，女演员不会被导演带去教训了吧？大部分人不信，那是姜南柯哎！小部分则说，就是因为是姜南柯，所以朴赞郁才给她面子啊，那可是朴赞郁！ 朴赞郁，韩国电影圈知名‘暗黑王者’，作品充斥血-腥-暴-力，脾气也真的很.....一般。 小会客室的朴赞郁确实在发脾气，嘴里飚的全是脏话，拿着姜南柯的手机，怒骂奉俊昊，你再打过来腿都给你敲断！ 送出手机的姜南柯维持着‘还是哥靠谱’的崇拜小表情，无声给靠谱的导演鼓掌，这两人玩得，把边上围观的制作人逗的捂住嘴拼命憋笑，眼泪都要出来了。 之前姜南柯刚出了大会议室掏手机出来正要看有没有什么未接电话，奉俊昊就已经打过来了，她不接也不挂，就不管。朴赞郁就疑惑，谁啊？姜南柯便抱怨，奉俊昊那家伙跟神经病一样，非得拖她去什么首映礼，哪有时间去啊。 “今天首映？” “嗯。” 朴赞郁听了就伸手，姜南柯一乐，就把手机递过去了，随后就是脏话大全。 把后辈喷到狗血淋头后，朴赞郁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抓着手机的手指示姜南柯，用实际行动表达感谢，没看到我盒饭盖子还没拆呢。 乐呵呵给他拆盒饭还把筷子都掰开才递过去的姜南柯，等他接过筷子又笑不出来了，“我现在把这当别人的事，等我的电影上映了，我会不会比奉俊昊更焦虑啊？” 朴赞郁的回答是，“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我骂醒你，焦虑有个屁用。”顺带一问，“那片子预售多少？”听了数字后，再问，“投资多少？” “120。” “亿？” 妹子再度点头，导演还没说什么，制作人先凑过来，“我其实手上还有个项目.....” 朴赞郁笑骂他一句，“先顾好我的项目再说。” “聊聊么，你别插话。”制作人让他别耽误自己跟金主聊天，满脸堆笑的看着金主，“那本子很有意思，有没有兴趣看看本子？” 姜南柯诧异的看着他，“哥，我是shwbx的股东，你不怕金权泽追杀你，找我投资？” 这部电影的制作方是朴赞郁自己的制作公司，而发行方是CJ。投资款是制作和发行两家公司各出一半。电影一立项，姜南柯还没签约呢，CJ就入场了，他们是老关系了，制作人就是CJ的。 CJ的制作人让金主放宽格局，“你是shwbx的股东，又不是金权泽他妈，别什么都顾着他啊，市场上好作品多呢干嘛限制自己。再说了，金权泽都不能完全掌控shwbx，好丽友那边天天出幺蛾子，我们内部都知道，shwbx高层天天掐架，母公司空降的人都快把金权泽架空了。你不得给自己找个备胎？我们公司就很不错啊~” “你们公司缺资金吗？”朴赞郁不理解。 制作人白了他一眼，你会不会聊天，无视，继续跟金主聊，“投资么，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金权泽都快自身难保了，你也看看周围的好项目，钱光存在银行又不能下崽，不如投出去才能钱生钱。” 姜南柯跟这帮专注搞钱的人没什么好聊的，“你就算把本子给我，我也会从shwbx那边过一遍走审核啊，你愿意？” 那肯定是不愿意的，但制作人说，“你的眼光不比那帮人好，你在业内挑项目的眼光是这个....”拇指一翘，再继续，“只要你看重，审核的那帮人算什么。” “行行行，打住，你本子送过来吧，到时候再看，行吧？”姜南柯选择换话题，拿筷子扒拉面前的沙拉，“为什么我只有草啊？准备饿死我吗？” 见好就收的制作人已经拿起手机给助理发信息，让对方尽快把剧本送来。 朴赞郁则是让女演员接受减肥餐，“你看你小脸圆的，可爱成这样怎么拍复仇女神，前期是可可爱爱的阳光少女，后续必须得瘦，要锋利，有棱角。” “你才是个大胖脸，我脸上镜很小的，哪里胖了。”话是这么说啦，姜南柯也乖乖吃草，叼着片黄瓜叹气，“就女演员这个悲催的餐饮标准，我想退圈。” 说到退圈，朴赞郁想起来，“李英爱上位成功了，她可能会退圈，结婚嫁人。” 姜南柯精神一震，“小三彻底领证成正宫啦？”大八卦！ 午饭这一个小时，前半小时，导演和女演员都在聊八卦，跟电影毛关系都没有的娱乐明星八卦。后半小时，姜南柯在看制作人的助理送来的剧本，坐在边上的制作人就在叭叭，创作剧本的导演多么有才华之类的。朴赞郁这个时候在修改自己的分镜稿，不参与他们的聊天。 直到休息时间还有五分钟要结束了，重新调整了分镜稿的朴赞郁，挥手让制作人闪开，给姜南柯看，他修改后关于‘旅馆试镜’那幕戏，到时候会怎么拍的分镜稿。 整整一小时的午休时间，导演和女演员就花了五分钟讨论电影相关的话题。随后一起出门，剧本试读会继续，工作。 等傍晚结束的时候，制作人招呼大家聚餐。姜南柯给朴赞郁使了个眼色，后者微微颔首表示明白，前者就先走了。 等姜南柯赶到另一个剧组，那边也是啥都结束，准备去聚餐。看到资方出现，整个剧组除了导演都欢迎。 奉俊昊阴阳怪气的，说什么您来的可真早。姜南柯才不理他，就看金权泽，怎么样？ 金权泽乐呵呵边给她倒酒边说，“比预期要好得多，如果口碑发酵的好.....” 一胳膊挡开他的奉俊昊迅速加入话题，“超级棒！电影结束全场起立欢呼，全场！这片子肯定不会赔！” 姜南柯笑了，“你现在有信心了？” 见到了观众直观反馈的奉俊昊，在观众热烈的掌声里找回了属于‘天赋者’的自信，“我什么时候没信心了，当初我就跟你说，我会创造属于韩国的科幻电影，我做到啦！” “是~韩国的科幻之父。”姜南柯举杯，“祝票房大卖！” 此时才把‘胖胖’推回去的金权泽拿着酒杯起身，招呼众人，“祝票房大卖！” 在一众应和声中，喝下杯中之物的姜南柯，得到众人接连不断的敬酒，尤其是奉俊昊，他有点嗨了，频频找姜南柯碰杯。这杯子碰了数字，姜南柯感觉有了酒意，本想换茶，奉俊昊又叽歪，她就陪着继续喝，喝到头有点晕了，气氛也都嗨起来了，她才跟金权泽说她得走了，明天还有工作。 这次没有大部队出动送资方，就金权泽单独送她出去，其他人都被拦了。 在饭店门口等车来时，金权泽叼着烟跟姜南柯讲，“你当初说进公司是为了我，这话还算数吗？” 姜南柯瞬间酒醒，扬眉看向他，怎么个意思？ 抽了口烟的金权泽缓缓吐出烟雾，“在人家手底下不太好混啊，上面的大老板始终想培养的是亲信，而不是做实事的人。”说着苦笑一声，看向老板之一，“你说为什么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还没以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叫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浅浅笑开的姜南柯只问，“你想好了吗？” 沉默片刻的金权泽没有给准话，只说，“我不可能光着身子离开，我得为我的团队谋条出路，给人当老大就得保底下的人衣食无忧才行。” 某种程度上也是给人当老大的姜南柯，之所以赶到这里来，不就是想让底下的人安点心，别那么焦虑么。 车到了。 上车前，姜南柯跟金权泽讲，“整个shwbx，我只看重你。” 金权泽一愣，“哇~仿佛在被人告白。”捂着胸口，“好心动啊~” “咦~”姜南柯很嫌弃，“大叔，你好恶心~” 金权泽大笑，姜南柯也在笑。再多的话，也没必要说了，笑声里自然有默契在。 已经坐在车里的姜南柯，透过车辆的后视镜，看着腰弯到七十度，对着她的车行礼的金权泽，突然想起李准辑。 没什么理由，就是突然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才发现，他们好像有段时间没联络过了哎？好像是她这段时间太忙，顾不上，李准辑给她打电话，她都没空。 既然想起来了，又刚好有空，姜南柯的电话就打过去了。 “你在哪？” “怎么了？” “想你了。” 听筒里男孩子的声音有明显强压惊喜的小雀跃，“那我来找你？” 姜南柯抿唇笑开，眉眼弯弯的回，“好啊。” 今晚，依旧有月，有酒，有美人。 月色撩人。 美色...... 自然也诱人。：，，. 469 第七十章 第二片雪花 2006年八月,上映不到一个礼拜的《汉江怪物》以出乎所有人，包括姜南柯预料的成绩爆了，一飞冲天。 电影红火的程度已经到了金权泽对着媒体放言,这是韩国电影划时代的作品，当初他和奉俊昊导演就是冲着为韩国科幻电影开山的‘野望’开启的这个项目,而这个项目必然会让世界市场见识到韩国也是有属于他们的科幻电影。同时放出豪言，说他们对电影票房的预测从一开始就没有低于千万人次。 这篇报道出街的时候，在剧组拍摄的姜南柯没看到报纸，倒是接到了奉俊昊的电话。导演跟资方吐槽，发行方疯了,喝了多少接受的采访啊，能飘成这样？ 姜南柯听了就是乐，这还不都是发行方的套路么，炒话题吸引观众增加票房啊。奉俊昊当然也知道，可这不是怕万一票房没过千万,岂不是打脸？ 票房突飞猛进,何止是千万啊,眼瞅着都能刷新之前《王的男人》所创下的票房记录了。票房总额已经逼近临界点,如果真超过了,那《汉江怪物》就变成‘汉江奇迹’,彻底登顶南韩影史票房第一。 金权泽和奉俊昊这两人最近都嗨爆了，两人一天至少给姜南柯打个电话，通知她这一刻票房又涨了多少，我们又增加了多少影院开画的数量巴拉巴拉。两个人加起来就相当于姜南柯一天要接六通电话,她接一、两天还行，到第天，她就把手机丢给朴赞郁。 看,这两人打扰你的女演员进入状态，骂他们！ 朴赞郁还是非常靠谱的，谁来干扰他的拍摄都不行，但如今外界花团锦簇。大爆的项目吸引了整个市场的关注，姜南柯躲在剧组里能躲开外人，躲不开剧组成员啊。 制作人就天天来烦她，今天是帮我看看这个剧本，明天是我给你介绍个导演，这给姜南柯烦的..... “你就不能管管他？” 已然开机的片场，午饭时间，女演员拿着筷尖指着制作人，怒视导演，你就这么看着？ 悠闲吃饭的导演不准备掺和，“你现在状态挺好的，就需要你这个愤怒的状态有助于拍摄。” 姜南柯恨不得把筷子戳他脸上，对制作人翻了个大白眼，“你差不多得了啊，我这边拍摄呢，别搞事了。” 制作人讨好的给她夹了个小翅根，正要开口，被导演怼，“她减肥呢。” 眼睛已经盯上了翅根的姜南柯，眼睁睁看着制作人的手又缩回去了，这给她气的，筷子一丢，不吃了！ 以上这些热闹还都是在外界并不清楚，已经被媒体誉为‘汉江奇迹’的《汉江怪物》跟姜南柯有什么实际联系的基础上。 这个小秘密，也没藏多久，被导演无意识暴露出去了。 要说原本大家其实没有刻意隐瞒这件事，毕竟姜南柯晋升‘资本’已然是众所周知的事了，没有再隐瞒的必要。只是之前没人特地说，金权泽没说，奉俊昊没说，姜南柯本人进组拍摄了，谁都没对媒体说，也就没人知道。 但这不是项目大爆么，要庆功。金权泽弄了个庆功宴，姜南柯在拍摄没空去，奉俊昊对此有点郁闷，这种大家一起庆祝胜利的欢乐时刻，关键人物不到场总是差点意思。 在庆功宴的酒会上，喝的半醉不醉的奉俊昊就跟别人抱怨，哪有资方不来庆功宴的，还吐槽什么，就朴赞郁重要，我难道不重要吗？巴拉巴拉。 广邀嘉宾的庆功宴，场子里什么人都有，有明星、有电影人、也有媒体。媒体突然吃到一口大瓜，那还不立刻就爆！ 电影庆功宴隔天的头条，几乎半数娱乐版，和一小部分消息比较灵通的财经板块，都用超大的篇幅专门报道了这件事，还是以姜南柯再度创造一个‘奇迹’的说法，来报道这件事。 舆论在这天真的是‘哗然’，姜南柯的电话都被打爆了。再隔一天，有个娱乐新闻类的节目，专门用了十分钟，详细罗列了姜南柯前后创造部‘奇迹’作品的战绩，并且在叠加本人出演的电影和电视剧，全部大爆的基础上，去佐证，姜南柯挑作品的眼光堪称卓绝。 这档节目盛赞姜南柯，给她形容的天上有地下无，再夸张点就成南韩电影崛起的领头人了。而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过往平均收视率都不到五个点的综艺，在这期节目播出时，冲到了20。 如此夸张的涨幅比例，让各家电视台类似的综艺节目仿佛找到了流量密码，纷纷开始播出类似的节目，主题都围绕着姜南柯打转。 以至于这几天，姜南柯本人安安生生缩在片场拍摄，但市面上到处都能看到她的脸，曝光度堪称顶流回归，不知道的人还真会误会，是她有作品要上线宣传呢。 而顶流回归代表什么呢？代表有固定‘工作地点’的艺人，被记者围了。 因事发突然，主要是谁都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展开，导致一帮记者跟丧尸围城一样冲到剧组包下当住宿地的宾馆的时候，很多人都没有防备。等负责后勤的PD召集齐人马，去楼下拦记者的时候，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没有一点点防备就被助理告知底下被记者包围了的姜南柯，望着还抱着被子同样一脸茫然的李准辑，迟疑着问他，你有公开的打算吗？ 男孩子是昨天半夜到的，要是按照过了零点就是第二天的算法，那他就是今天到的。 之前《王的男人》去马来西亚宣传，李准辑一来不知道韩国的情况，只是听经纪人说挺热闹的，还有什么姜南柯简直是行走的财神什么的。二来他已经有小半个月没见到姜南柯了，后者一直在拍摄，没时间见面。 为此，总算结束电影宣传回国的李准辑就发短信问姜南柯，他能不能去找她。姜南柯想想也是好久没见，就同意了。男孩子飞机一落地，直接来了旅馆。 之后.....有情人一解相思，满是欢愉啊。 不是姜南柯不顾工作，而是她上午没拍摄，昨晚就想怎么玩怎么玩。哪知，他们俩现在被堵旅馆了。 问出‘想不想公开’的问题后，许久没听到回答的姜南柯有点失望但也可以理解，“你如果不想公开可以等我先出去你再.....” “你愿意公开！” 男孩子惊叫一声，打断了姜南柯的话，也让她有些诧异，“你以为我不想公开吗？” “我以为....”你把我当玩伴啊！！！ 心脏都要从喉咙口冲出来的李准辑最后一次理智让他吞回了要出口的话，下一秒就丢了脑子，猛然起跳，一个大跳跃冲下床，差点绊一跤，踉跄站稳直冲姜南柯，一把搂住怀里，抱的死紧，眼眶霎时就红了。 被突袭的姜南柯给撞在了墙上，后背哪怕有他的手垫着有点疼，锁住腰间的胳膊太用力，同样让她感受到了疼痛，那些疼痛感让她莫名的心酸，亦或者是心软，为男孩子一直藏着没说的话而心软。 在这个伴随着疼痛的拥抱之前，姜南柯一直以为李准辑是太直男，所以有些话不太好意思说，比如确定关系什么的。可这个仿若下一刻她就会逃走，他必须拼尽全力才能把她锁在怀里的拥抱告诉她，他是不敢说。 唇边溢出一声叹息的姜南柯忽视那些疼痛，侧脸搭在他肩头，右手抬起温柔的抚摸他的后颈，让他放松，也让他别怕，她不是在玩弄她。 或许她真的变得有些坏，但她不是坏人。 旅馆的窗帘还拉着，材质一般，遮光性也就一般，窗外的阳光透过布料照进屋内创造了一种朦胧的光。好似一场美梦，梦中的男孩子，真正把他的梦中人，那个十七岁的少女拥入了怀中。 2006年八月末，南韩娱乐圈最轰动的娱乐新闻就是，姜南柯和李准辑两家经纪公司公开了旗下艺人的恋情。 没有媒体拍到他们，李准辑说他不想要这样的公开，仿佛是被媒体堵上门，被迫公开。他想要正式的告知大众，他和他梦中的女神在一起了。 姜南柯自然满足他的想法，楼下围堵的记者被赶来的制作人弄走，她去了片场，李准辑回首尔。随后姜南柯通知经纪人，恋情公开。朴宏宇准备公关稿，一式两份，送到李准辑经纪人手上，本意是让他们就这么发，但李准辑要手写公开信，他也没管，爱怎么样怎么样。 为此，女艺人这边的通稿就是正常的通稿，艺人恋爱中，请大众祝福。男艺人那边的通稿情真意切，手写的公开信基本就是一份情书。 情书用无限浪漫的辞藻书写了十七岁的少年人落魄至极，遇到了梦中的女神。随后少年努力追寻这女神的脚步，走到今天的每一步，都是为了更靠近少女，终于。少年走到了今天，能牵起她的手，希望粉丝和大众祝福，少年美梦成真。 在李准辑的幻想里，即便媒体会唱衰他，粉丝一开始也不会理解，但只要他坚持，他一定能得到祝福。 可世上的事，幻想和现实总之天地之差。 这段恋情被爆出后，没有任何一个人祝福。哪怕是不关心娱乐圈艺人的财经版记者，都对这对恋人以表面祝福的方式，实际上写了好长一串阴阳怪气的稿件，多少带着点嘲讽意味的恭喜李准辑，能少奋斗二十年，搞不好都不止。 非常多娱乐新闻的记者对‘恋情曝光’的评价都是，恭喜李准辑上位成功。还有些嘴毒的记者，说什么李准辑也算为男艺人开辟了新道路，不是只有女艺人能傍财阀，男艺人也可以啊，只要豁得出去，有什么不行的。 比起那些五六十岁的富婆，姜南柯这种人美条顺，性格还非常好，同时愿意大笔撒钱捧人的富婆，能傍上是李准辑的荣幸。烧高香去吧！ 当然也有很多小报，都在探究，李准辑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或者是不是‘活儿’够好，才让姜南柯恋爱脑上头，砸重金捧人！ 是的，掌控舆论风向的所有记者，都默认李准辑是上位成功，他的成功完完全全是依附于姜南柯的。什么‘王的男人’资方是姜南柯，‘我的女孩’也是姜南柯给他推荐的，LG的广告更不用说。 总之，在众多记者的笔下，李准辑就靠姜南柯上位。这点，板上钉钉无可辩驳。 铺天盖地的攻击涌向了李准辑，经纪人都扛不住，已经在懊恼当初怎么就同意了公开，只看到了公开的好处，资源会大涨，却没预料到那么大面积的攻击。 艺人却抗住了这样的攻击，至少表面上，他跟姜南柯打电话的时候，都没有表现出来，他承受到的莫大压力。 那些压力有无形的，好多人给李准辑打电话，询问他是否方便给自己介绍一下姜南柯，还保证事成之后肯定会给他好处。有形的压力就更多，已经定好的杂志拍摄，主编打电话过来问李准辑能不能叫上姜南柯一起拍，在李准辑拒绝后，直言，我也是为你好啊，你们俩一起拍更有卖点，大家都是为了工作，你体量一下。 这些李准辑都没有告诉姜南柯，准确的说没有人把这些告诉姜南柯，她在拍摄，她连记者采访都不接受。制作人调了一个组的安保团队过来，所有的记者都被拦在片场之外，经纪人也给自家艺人配了安保，记者根本靠近不了姜南柯。 在姜南柯的视角里，倒是看到了不少在攻击她的人，李准辑也是有粉丝的么，他又不是无名氏。 剧组休息的时候闲聊，最近片场不安稳跑过来镇场的制作人，调侃姜南柯，你被人家说老牛吃嫩草哦~ 还是午休时间，确实在吃草（蔬菜沙拉）的姜南柯茫然抬头，什么玩意儿？ “你不知道吗？李准辑的粉丝跑到你的经纪公司楼下静-坐抗议，打着你是老女人的旗号，说公司把艺人卖了，让你放过李准辑。上头条了呢，没看报纸啊？” 这段时间在拍很丧的剧情，姜南柯何止不看报纸，她连电视都不看，但是老牛吃嫩草什么的，“我跟李准辑同岁啊，谁是老牛？” “那篇报道就是在嘲讽这件事，说你太长时间没活动，小年轻都不认识你了，把你当老牌王者，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人。”制作人乐呵呵的，新闻本身也很搞笑，“你出道太早了，又红了那么多年，我有时候也会把你当跟我同辈的人。” 姜南柯拒绝，“我们差十几岁呢！” 网络已经渐渐发展起来了，老人家们还在看报纸围观世界的变化，年轻人们都活跃在网络上。网络上也有人贴出那个上了头条的嘲讽报道，网民们更多是路人，谁家粉丝都不是，但姜南柯确实出道太早，也红了很多年，她的路人基本盘天然就大过李准辑，路人对她的好感也更多。 年轻一代的路人们就在网络上嘲讽李准辑的粉丝，跟姜南柯在一起是你们家占便宜哎，光从两家经纪公司对外公开的恋情通稿就看得出来，是你们家扒着人家，你们还去人家经纪公司搞静-坐抗议？蠢不蠢！ 【我就不说什么正主死命扒拉的想恋爱，粉丝莫名其妙的阻拦这种话了，李准辑的粉丝也挺可怜的。但你们动动脑子啊，姜南柯可不是单纯的艺人，新闻都不看的吗？她是经纪公司的大股东，老板之一，你们去人家的公司搞抗议，跟去警察局面对警察要投诉本人有什么区别？这就是传说中的堂下何人状告本官？这操作也太弱智了吧？】 【不是，我就没搞懂，我一个粉了女神七年的老粉都没嫌弃你们家长得奇形怪状，我们孩子肯定是被骗了，李准辑的粉丝居然有脸搞抗议，我们还没抗议呢！】 姜南柯的粉丝抗议了，没有搞到静-坐那么夸张，大多都是私下在属于姜南柯的BBS里发表抗议。他们看不上李准辑啊，不管是什么真爱粉还是唯粉，都看不上，连事业粉都看不上。双方差距太大了，怎么看都是姜南柯在‘扶贫’，谁家女艺人的粉丝能接受自己的偶像去给另一个男人扶贫？谁都接受不了。 有很多老粉在站子里发，感觉姜南柯变了。从她投资电影开始，她就变了，变成了只在乎利益的商人。粉丝们当然希望偶像越来越好，能打入资本圈他们也与有荣焉。 可这一年多关于姜南柯的新闻，都跟资本圈相关，她甚至因商业资金问题被检方带去询问调查了次。专辑不发了，电影、电视剧都不拍了，好似要退圈一样。好不容易现在进组拍摄了，又公开了恋情。 在粉丝的眼中，姜南柯就是变了，变得不像他们曾经追逐的那颗闪耀的星星。曾经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那个姑娘，变得他们都不认识了。 粉丝们的诉求姜南柯也并不清楚，本来这年头演员和粉丝之间的联系就很微弱，再加上她很专心的在拍摄，外界的事，她都不怎么关心。 直到...... 妈妈打电话给女儿，你谈恋爱不把人带回来给家里看看吗？ 姜南柯疑惑，要看什么？ “你都几岁了？到年纪了，恋爱不就应该奔着.....” “妈，亲妈，母上大人，我只是谈个恋爱而已，别想那么多好不好？” 亲妈觉得女儿在说废话，“恋爱也得把人带回来看看啊，我不能看吗！” “不是，我这不一样，你非得....” “给不给我看！” “.....看看看，给你看还不行么，我约时间行吧？” 母上大人发话，当女儿的只能认栽啊。 姜南柯多少有点尴尬的给李准辑打电话，跟他说自己几号能休息，询问他方不方便。本来那天有拍摄的李准辑是不方便的，可是见未来岳母哎，腿断了都得爬过去啊，必须方便！ 男朋友同意了，女儿就跟妈妈说，几号带人回去，结果亲妈说，不能改天吗？ “为什么改天？” “你忘了志尧要来啊？” “.....什么叫我忘了，他没跟我说他要去家里啊。” 姜妈楞了一下才想起来，忘记跟女儿说了，“皮皮不是生病了吗，阿姨一个人弄不动皮皮。我跟你爸都要上班，之前帮志尧交物业费的时候跟他抱怨了两句，他说他刚好要来韩国可以帮忙，那人家帮忙了，我总得留人吃顿饭吧。” 姜南柯无语，“皮皮生病了你给我打电话啊，给他打电话干嘛？” “不是专门给他打电话的，都说了是交物业费的时候顺便说的。” “行行行，我跟他说，让他改时间，行吧？” “你不能改时间啊？” “我就那天休息。” “亏你还说什么跟你说，狗生病跟你说有空吗，你成天忙，天底下就你最忙！” “.....再见。” 挂了电话的姜南柯叹了口气，又给张志尧打电话，先吐槽亲妈没事找事，又非得见李准辑，又是搞狗子啥啥的，再说现在的问题，最后跟他讲，我改天请你吃饭，到时候你送完狗就闪，或者我让助理带狗去医院。 ‘皮皮’是多年前，姜南柯在做公益活动时，从动物救济组织领养的一只狗，混血的金毛。狗领回家后基本是父母在照顾，她当年很忙，顾不上。张志尧搬进了父母的小区，他也就成了照顾狗狗的一员，有时候姜爸加班，姜妈溜不动‘皮皮’，就是张志尧带着狗出去跑圈。 至于小区物业费，也是因为张志尧买了房子却不怎么住。有次小区物业催缴物业费的电话打到张志尧那边，他交了物业费后，物业说有小礼物送，但人都不在韩国的张志尧肯定是不要啊。两人有次打电话，闲聊聊到这件事。姜南柯也是跟妈妈闲聊的时候，随口说了。 姜妈当时就说小孩子们都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物业送橄榄油呢，很贵的，怎么能不要！姜南柯就很无语，你想要你去拿呗。姜妈又觉得这事儿不太好，哪有伸手跟人家要东西的，人家不要也不好啊。 为了让母上大人不要太纠结这些鸡毛蒜皮，姜南柯就给张志尧打电话，说是以后物业费我帮你交，我让我妈去领物业的礼物，如果我妈给你打电话，你别暴露了说是我交的。 张志尧听了也就是笑笑，都随她啊，他们俩不用为物业费纠结，就这么招呗。 就这么着，姜妈每次都会去给张志尧交物业费，交完都会给对方打电话说是物业费交了，在她的理解里，她就是帮个忙，偶尔再去张志尧家给房子通通风什么的，这样拿物业的礼物她也安心点。这钱对方是要还给女儿的，那不得讲清楚么，我已经把钱给了。 接到姜南柯电话的张志尧有点不太舒服，“你重色亲友到这个地步有点过分吧？我带皮皮去看病，然后立刻送狗走人？这种话你都讲得出来？” “不然怎么办，我真的只有那天休息。”姜南柯也很无奈，“我都不知道我妈为什么要见他，都没什么意义。” 张志尧眉头微挑，“姜南柯小姐，你仿佛在跟我说，你们这段恋情不会长久哎。” “....你非得拆穿吗？” “哇哦~我对他有兴趣了，我能见见他吗？” “别闹，你别搞事，就这么说，你那天自动消失，听到没有？” “知道啦~” ‘见父母’的日子说到就到，姜南柯是一早就回了家，约定见面的时间是晚上，工作日，要等姜爸姜妈下班，晚上吃饭。她是踩点回来跟张志尧一起送狗狗去看病的，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年纪大了，食量变少，姜妈就有点担心。 医生嘴里的‘年纪大了’让宠物主心里酸酸的，一下一下的摸着狗头，不说话。张志尧顺顺她的背脊，边安慰她，边问医生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 两人带着狗回家的车里，姜南柯心情一直不怎么样，张志尧一直在逗她，想逗她笑，也不成功，干脆陪着她沉默。 到了小区门口时，坐在副驾驶的姜南柯还抱着狗，耷拉着脑袋有点蔫吧。开车的张志尧在排队进小区时，看到了站在小区门口跟安保协商好似想进去的那个人，有点眼熟。 “那个人....”张志尧指着岗位亭让姜南柯看，“那是不是李准辑？” 闻声抬头的姜南柯看到人有些惊讶，连忙按下车窗，招呼男朋友。男朋友看到她是惊喜，小跑过来弯腰正要跟她说话，就见司机正冲他摆手问好。 “好久不见。” 李准辑表情微僵，“您好。” 左右看看的姜南柯有些疑惑，“你们认识的吗？” “之前在宝岛见过，他的电影过去宣传，刚好碰到。”张志尧随口解释后，对车窗外的人说，“先上车吧，上车聊。” 李准辑犹豫片刻，“我开车来的，车还在前面，我先去挪开。” 张志尧听了就开门下车，去跟物业沟通，随后李准辑的车先开进大门靠边停下，等张志尧的车开进去后，他跟在后面，一路开到姜南柯家。 本来只是巧遇，各自分开也就没事了。但姜南柯抱狗下车时，狗狗被主人放在地上后就趴那不动，疑似不想走路，还是想被抱，扒拉着姜南柯的裤腿。 金毛可不是小型犬，姜南柯可以在车上抱着，下车把它抱回家就有点困难，何况还有从宠物医院买回来的一堆玩具，都要带回家。 已经把那些玩具拿下来要给过来的李准辑拎着的张志尧，看姜南柯正在跟狗纠缠，就示意李准辑去抱狗，他把东西给姜南柯。 李准辑到了狗边上，只是站着，皮皮没有反应，他试探着先摸，狗狗也只是躲了一下，脾气挺好的。可他伸手要抱，狗的喉咙里就发出了凶他的呜咽声。 在姜南柯连忙伸手拦他怕他被咬的同时，张志尧也着急得用中文呵斥狗狗。 狗很乖，脑袋直接趴地上了，表达自己的无害。 姜南柯一边摸狗，一边很自然的因张志尧说了中文，她就也回了句中文，“不然你先把他带进去？” “也行。”张志尧同样用中文回。 随后他便走到狗边上，伸手就抱起来了，狗没啥反应，有点兴奋？想舔他，搞得张志尧还左右转着脑袋躲。 会的语言多，很多时候天然会出现混乱，姜南柯在狗已经被张志尧抱起来后，惯性用中文让李准辑等下再进去，说完看他表情不对才反应过来切换韩语，“我们等一下进去，等他把狗安顿好。” 李准辑有些僵硬的撤出一个笑脸，余光忍不住瞄向把狗抱的稳稳的张志尧，状似随意的问姜南柯，“那是他的狗吗？” “我的狗啊，不然怎么会带来我家，也不对，应该说是我爸妈的狗，我们家的二女儿。”姜南柯说完把自己逗笑了，看向已经进了院子快走到门边的张志尧，招呼男孩子，“走吧，进去了。” 手上提着一堆狗玩具的李准辑知道姜南柯有领养过一只狗，他看过新闻，一如他曾经也在新闻上看到了过张志尧和姜南柯的绯闻。 可是..... 看门的家政阿姨把门抱够的张志尧迎进去，已经走进院子的李准辑，看着那位绯闻对象自然的跟阿姨打招呼，一时不太确定，那是家里的什么人，只能看出来对方跟张志尧很熟悉。熟悉到，阿姨给张志尧拿拖鞋的动作都很自然。 等李准辑进了门厅，张志尧先一步抱狗进去了，先前就看到有客人来的阿姨，给客人准备了崭新的拖鞋，还跟客人问候。姜南柯给双方简单介绍一下，换好鞋子带着李准辑往里走。 阿姨去厨房给客人准备咖啡，主人带客人往客厅去，李准辑的视线不自觉的就跟着张志尧的背影，看着他上了楼梯，看不见了，才回神..... “什么？” 姜南柯失笑，“我问你怎么那么早就来了。” “啊....就....想着早一点比较好。”李准辑有点小尴尬，约的是晚饭，他中午就来了，是有点过早。 看出来他好像有点紧张，姜南柯让他放轻松，“饿不饿？要不要先吃饭，还是你想出去吃也行？” “我都可以。”李准辑没办法放松。 姜南柯想了想，“那我们出去吃吧，附近有家中餐馆挺不错的，行吗？” “可以啊。”李准辑以为是照顾‘另一位客人’的口味，才选的中餐厅。 没想到姜南柯直接要带他出门，跟着往外走的李准辑走到门边换鞋了，后知后觉的发现，姜南柯好像只带他去吃饭，那另一位客人呢？在家里没有‘主人’的时候，就这么待着吗？不会尴尬吗？还是....已经熟悉到变成家庭成员了吗？ 就是不想发生尴尬的事才想把两人隔开的姜南柯，完全不知道小男孩脑补了什么，还觉得自己很机智呢，不然在家里吃饭不可能把张志尧赶走啊。真要是人一起吃饭，光想想就尴尬，还是别了。 这顿饭姜南柯吃的挺自在的，李准辑有些心不在焉，他想问，又不敢。犹豫许久，他到底还是没问出口，问你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那么亲密？ 饭吃完，之前的事在姜南柯这已经翻篇了，她就问李准辑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一句‘都行’卡在嘴里的李准辑，说出口的是，“我想参观你家，可以吗？” 这没什么不可以的，姜南柯就带他回去了，家里已经没有了另外的客人，只有李准辑这一个客人。客人抱着复杂的心情本来在期待女神的闺房，可李准辑先看到的，是之前被他忽视了的，姜妈特意摆在入门处走廊尽头的巨大展示柜。 那是一个摆满奖杯的展示柜，亲妈炫耀女儿的心就体现在展示柜上，上百座奖杯一排排的成列在一起。姜妈还特地按了射灯，照的展示柜里的奖杯格外璀璨。 那柜子高的好似一座山，压的李准辑喘不过气来。 姜南柯看他不动了，手肘搭着只有一米五的展示柜，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低头笑笑的李准辑说，“你好多奖杯啊。” “出道早的优势。”姜南柯随意的说，“要不要看我卧室？” “好啊。” 之后好似就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了，连晚上一家人见客的晚餐气氛都还行。虽然姜妈有点像查户口的，就差问遍李准辑的祖宗八代。姜爸也格外威严，对男孩子看起来有一点点凶。但都是很正常的所谓‘见父母’环节。 至少在姜南柯看来，很顺利。 至于李准辑...... “我们南柯还真的长大了呢~” “发什么神经？” 晚上十点，张志尧家。 送走了男朋友的姜南柯，带着红酒来跟小伙伴表达歉意和谢意。今天非常配合，在该消失的时候消失的很彻底的张志尧就好奇，她带男朋友见父母的后续。姜南柯就表示，很正常的后续，没了。 拿着马克杯把红酒当饮料喝的张志尧颇为感慨的看着，不知不觉间变成女人的女孩子，“你没发现吗？李准辑....不，应该说是，你学会在爱情中先考虑自己了哎。” 根本没喝酒真的在喝葡萄汁的姜南柯，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仰头看着歪坐在沙发上的小伙伴，“这话是在夸我吗？” “是啊，当然，这是好事来的。”张志尧还举杯敬她，“要不要跟我再续前缘？” 姜南柯一个白眼翻过去，“我刚刚送走见了爸妈的男朋友。”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先排队么。”张志尧玩笑道，“你跟你男朋友分手后要不要考虑一下我，我们现在应该能玩得很开心，你开心我也开心。” 只当他发疯的姜南柯嫌弃，“一段时间没见，你感情观变得那么开放，鼓励我出轨就算了，还自愿当小？” “我都说了是等你和他分手后，哪来的小。”张志尧笑道，“不是我的感情观变了，是你对待爱情的态度变开放了，我们完全可以试试啊。” 同样的‘玩笑’听了遍，姜南柯就没办法当‘玩笑’听了，“你认真的吗？” “你同意我就是认真的。”张志尧又被她白了一眼，笑容更大，“南柯，你现在状态很好哦~” 认同自己状态很好的姜南柯不认同，“这种奇怪的玩笑不要开，不然我们没办法联络了。” 张志尧一乐，“我有在接触的女孩子。” “那你还扯什么？渣男！”姜南柯鄙视！ 笑出声的张志尧讲，“互相觉得对方不错，可以尝试接触叫什么渣男，难道你是渣女吗？你对李准辑难道不是如此？别告诉我，你爱他爱到非他不可，你根本不在乎他。” 姜南柯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没发现？”张志尧坐起身，滑下沙发坐在她边上，“之前我抱起狗的时候，李准辑很明显状态不对，你完全没有发现。你真的看不见他，我是说他不重要，在那个当下皮皮都比他重要。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吗？” 眨巴了两下眼睛的姜南柯，眼睛猛然瞪大。被圆滚滚的眼睛盯上的张志尧朗声大笑，再度冲她举杯敬酒。 “南柯，恭喜你，不再为所谓的责任，会不会变成爱情里的坏人而困扰。那非常棒，我们真的可以试试，我认真的。” 姜南柯人都傻了，“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如果你真的把他放在了心上，哪怕是出于责任，你都不会跟我说，今晚很顺利。今晚怎么会顺利？李准辑介意我的存在，他问了，你就要解释，怎么都不可能顺利。他不问，你完全没发现，这不是顺利，而是他不重要。伯父伯母才重要，他们满意，见面就顺利。李准辑不重要，他怎么样，都不会让今晚变得不顺利。” “所以，你告诉今晚很顺利。就代表，李准辑不重要。也象征着，爱情，对你没那么重要。” 良师益友人设永不倒的蓝颜，望着进化后的红颜，“我很认真的说哦，我们真的可以试试。现在的你会很轻松的对待我们的关系，喜欢就是喜欢，没感觉就是没感觉。你都可以坦然的表现出来了，那我们为什么要错过彼此呢。” “完全可以，有个新开始~” 姜南柯没有听到什么‘新开始’，她听到了道德审判，她好像变成了一个......玩弄别人感情的人？李准辑超级喜欢她哎！ 李准辑超级喜欢姜南柯，所以任何会让双方出现的矛盾的问题，他全部躲避，不愿也不敢面对。 姜南柯在舆论都快把李准辑钉在‘耻辱柱’上时，才后知后觉的去探究，小男孩为了能跟她在一起付出了多少。 而舆论一旦‘定案’，某个艺人的口碑一旦坍塌，想要挽救，难度不亚于女娲补天。 姜南柯试图补天，经纪人怀疑艺人恋爱脑上头，疯了。 “你要跟李准辑一起接个综艺？”朴宏宇全身心拒绝这个想法，试图让艺人清醒一点，“你不是要拍摄吗？哪有时间上综艺？” “杂志也行啊，或者就是单独采访都行。”姜南柯表示重点不是综艺，“我得挽救一下他的口碑，他现在口碑太糟糕了，外面人都在说.....” “外面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你的男朋友，你知道他最近接了多少代言邀约吗？”朴宏宇打断她，“混我们这一行在乎什么口碑，黑红也是红啊。再说这种事，你怎么解释外面都不会信的，反而会越描越黑，还不如冷处理，等新闻热度过去，不就好了么？” 姜南柯目前不太能接受这种‘好了’，她有一种补偿的心理，更多是想要自己过得去，“我如果真的什么都不做，反而会让别人认定，他们的猜测是对的，否则我为什么不反驳呢？” “舆论什么时候在乎过艺人自证清白啊？只有粉丝会在乎艺人的澄清。”朴宏宇不信她不懂，“李准辑以前只是个蹿红的小明星，这个身份是没力量的，远远没有姜南柯的男朋友有力量，这个身份给他带去的绝对是好处比坏处多，你澄清才是没意义。” 什么都懂的姜南柯就是因为懂，才会要求，“我必须那么做，路人的观感会随着舆论风向改变，他们不是他的基本盘。他的粉丝才是他的基本盘，他才刚刚出一点成绩，不能让基本盘崩塌。” 经纪人说不过艺人，按着眉心叹气，“要不然你先去跟李准辑商量一下，看他愿不愿意？” 姜南柯很肯定李准辑愿意，为什么不愿意？换成她，她百分之百愿意。这事儿她经历过的，当初她跟柏原崇在一起，全世界都在攻击她，日本媒体尤其是，大面积攻击她靠柏原崇上位。 如果当时不是她.....那她绝对愿意跟柏原崇上节目，跟粉丝解释，我能走到今天，靠的是我自己的努力，让粉丝们相信，我始终是你们爱的那个偶像！ 姜南柯的想法没问题，但她忽视了男人跟女人是不一样的。 但凡自尊心强一点的男人，事业都算上有成的男人，从底层一步步爬起来的男人，是无法接受要靠女人去帮自己洗白的。 如果他们没有确定关系，李准辑可以接受姜南柯要求他做任何事，如果姜南柯真的给他喂资源，他说不定都能忍了。可他们在一起了，公开了，乃至于见了父母，李准辑好像就无法忍受女朋友为他做这些事了。 但..... “这样会不会对你不好？”李准辑含糊道，“你的粉丝也很不开心我们在一起，你如果这个时候站出来为我说话，对他们而言是不是一种背叛？” 姜南柯叹了口气，“鱼和熊掌从来都不可兼得啊。”他们俩总得先保全一个吧，她的根基比李准辑要扎实的多，现在只能先保他。 “其实我没关系的，男演员本来也不用在乎这些啊。”李准辑讲，“舆论也就闹那么几天，过去不就过去了，而起这对你确实不好，你的粉丝会多难过啊。” 姜南柯都无奈了，“你现在不是考虑我的时候，不要只想着我怎么样，我能怎么样？我就算没有粉丝，全世界抵制，我依旧是姜南柯。是韩国娱乐圈永远会对我敞开大门的姜南柯，歌谣、影视，谁会关上我的门呢？不可能，也没人做得到。” 有充足的底气认定自己不会出问题的姜南柯，只担心他，“你先保护好自己，怎么傻乎乎的，真就只顾着恋爱了吗？演员也是需要口碑的，你在上升期尤其需要口碑，不然好的作品根本不会考虑你。你不能让观众对你的评价是负面的，他们有负面观感就不会接受你演正面角色了，制作方也要在乎观众的观感啊。” “男一永远是正面角色你不懂吗？反派才是恶角，你好不容易能走到固定男一的地位，难道要回头去演反派，重新爬一遍吗？还是你能接受我专门找人组项目，为你量身定制一个本子吗？你更不能接受这点不是吗？” 同龄的‘老姐姐’都要操碎了心，这孩子怎么那么傻，清醒一点，人生不是只有恋爱。日子不过了吗？事业不在乎了吗？非得把话说开吗？你靠着我能拿到的资源只是一时的，你得为自己谋长久啊，我难道能护你一辈子吗？ 姜南柯某一瞬间都有种她变成了李绣满的错觉，当年她也是傻乎乎的就顾着恋爱，那老头经常说一些非常难听偏偏就是很有道理的话。她现在不想说难听的话，只能尽可能委婉的讲道理，让小年轻不要太恋爱脑，事业更重要！ 李准基垂下眼睑，好似被说服了，到底还是答应了所谓的洗白。 洗白很成功，姜南柯是专业艺人，她在这一行都混了那么多年了。 李准辑被洗白，他的粉丝满意了，姜南柯都说了，哥哥是凭借自己的努力走到今天的，那所有嘲讽的话都是屁话，根本不用听。 李准辑的粉丝满意了。 而姜南柯的粉丝，感受到了偶像的背叛。：，n..，. 470 第七十一章 大智若愚or大愚若智 单纯以职业特-性-而言,相较于爱豆对粉丝的依赖度，演员或者歌手更在乎的是大众基本盘，也就是所谓的国民度。 不论是演员还是歌手,有多少死忠粉或者说有没有死忠粉，都没有国民度够高来得重要。后者才是票房和专辑卖出量的基石，粉丝才能买多少票呢,因为歌好听进而买专辑的路人群体明显更庞大啊。不管是电影还是电视剧，更在乎的都是大众市场。基数从一开始就不一样，大众娱乐自然更在乎大众市场。 姜南柯就是一位拥有庞大的大众市场基本盘的演员。她的国民度已经高到根本不需要再去跟任何韩国的普通民众专门介绍她是谁了,这也是演员和歌手们所追求的国民认知度巅峰。 换而言之就是,在做出帮助李准辑的决定时，姜南柯并非不在乎粉丝的观感,而是相较而言,她早就已经不是依赖粉丝的爱豆了。 在出道的第九个年头，姜南柯目前的身份是演员，正在剧组拍摄。 同一个团队解散后,有人大步向前，有人在原地踏步,有人甚至是大退步。 在出道的第九个年头，目前不太好定义具体是什么身份r职业的刘秀英想重新回归韩国市场。 自从团队解散后刘秀英也不是说就完全脱离了韩国市场,只是把重心更多偏向了日本，时不时也会来韩国上个综艺什么的。如今团队都解散四年了,日本市场比想象中难混，在深思熟虑后还是想回归韩国的刘秀英,就需要一个正式的，能引起大众关注的回归作品。 她新签的经纪公司有个提议，与其单独对外推个人专辑,不如借住团队的力量。 四年的时光能改变太多事，娱乐圈本就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刘秀英消失的时间有点长，新的经纪人也是就事论事，给她分析，你现在发个人专，很可能卖不出去。还不如借着SESJ的名气，重新唤回粉丝的旧情和大众的关注度，这么运作明显更容易有话题。 正好，明年就是1997年出道的女团十周年，如果当年的天团成员能卡在十周年的节点再聚首，以回馈粉丝多年支持的口号出个合体单曲之类的，再不然就开个演唱会也能让刘秀英顺利回归韩国市场。 经纪人说的很有道理，但刘秀英不太乐意。她如果想要借着姐妹上位，那她直接找姜南柯帮忙就行啊，或者找其他两个队友帮忙也行啊，干嘛要自己单独签经纪公司呢，忙内如今都是SM的大股东了，她再签回SM不行吗？ 艺人不乐意，经纪人也没有要强迫她的意思，这玩意儿也强迫不来啊，人家姐妹如何看的是刘秀英的面子，又不是他们这家小经纪公司。 并没有强迫艺人的经纪人只是把社会现实的一面摊开呈现在刘秀英面前，对方给她接了好几个综艺，名义上是回归预热，去的还都是收视率不错的综艺。 此时恰好赶上李准辑洗白成功，他和姜南柯的恋情在大众认识里属于勉强可以祝福的那一类，两人的热度都非常高。 在这个节点参加综艺录制的刘秀英不免会被各路MC询问这对情侣幕后的故事，她基本都是笑而不语就混过去。她在录制现场能混过去，等节目播出，她的镜头被剪的稀碎，这就没办法混了。节目组也没有强制艺人要回答什么问题，节目组只是不给不配合的艺人镜头而已。 就这么来回折腾了半个月，刘秀英都有点颓了，经纪人重新提议，要不你先问问其他人想不想重新组团庆祝十周年啊，说不定她们想呢？ 讲实话，如果不用考虑什么商业、面子，谁蹭谁热度这些外部的东西，那刘秀英其实是愿意重新跟姐妹们一起组团的。成团的那几年是她们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能重新怀念青春，怎么会不愿意呢。 内心是愿意的刘秀英在现实的压力下，思虑良久，先给大姐打电话，含含糊糊的试探，如果有机会重组，你愿意吗？ 崔盛希几乎一口就答应了，当然愿意啊！ 只是.... “我们重组不太好协调吧？四个人四家公司，而且以什么形式重组呢？出专？” 崔盛希已经变成了真正的歌手，专辑都发了不止一张。这些年的发展成绩算是不好不坏，跟当年的‘天团’确实不能比，但她的收入比当年在女团要高太多了！ SM压榨艺人的手段太凶残，当年女团的姑娘们红透半边天也没赚到多少真金白银。姜南柯的收入更多是源于她的电影上了，变成了演员，又自己写歌有版权，否则姜南柯也赚不到钱。当然了，目前歌手的生存环境和分成比例要高于爱豆也是崔盛希赚钱了的重要原因。 如今的崔盛希虽然没有以前在团队的时候红，可她现在赚的钱多，小日子过得也挺不错。接到姐妹想重组团队的提议，她也没什么心理压力，还觉得能重组是好事呢，怀念一下青春么~ 大姐的回应让刘秀英心理压力也没那么大了，嘟嘟囔囔的讲起她本来瞒着姐妹做的事。重回韩国重新签了个经纪公司，新公司的新经纪人说她人气不行，建议她蹭团队名气，搞得她很有负担巴拉巴拉。 听了妹妹这一堆的崔盛希直接把事情揽过来了，她即是大姐也是队长，妹妹需要帮助，她肯定要伸手拉队友一把的。何况，崔盛希真心觉得能重组再庆祝十周年，是非常榜的提议。 挂了这通电话后，崔盛希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她也想重组庆祝十周年的事，分别用长篇短信告诉了另外两位队友。没有打电话纯粹是因为，姜南柯进组拍摄后就不怎么接电话，熟悉的人都知道她在专心拍摄。反正都要编辑短信，就干脆发一条复制一条，一次性发给两个人，再同时问她们俩什么时候有空，大家见一面详聊。 下午发出去的短信，等姜南柯看见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她回电话给队长，听说她们都坐在一起喝酒了，先抱怨你们喝酒不带我，再讲，她现在忙拍摄顾不上，就让队长全权负责。 “我反正都行，单曲、专辑、演唱会我都可以。”姜南柯也觉得这个提议挺不错的，还说，“你要是碰到什么不好解决的事去联系我经纪人，让他去办，你们想好怎么弄就行，剩下的让他去搞定。” 崔盛希一下就笑了，“放心吧，真有处理不了的事肯定找你。” “要说到做到才行，我们什么关系，你要是跟我客气，我才会不开心。” “知道啦~你是不是还要拍摄？先挂，等你拍完有空我们见面说。” “好~” 电话也就聊了那么几句就挂了，姐姐们对于忙内的靠谱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姜南柯又不是现在才那么靠谱的，忙内以前就一直很靠谱，是隐形的团霸和智囊呢。 至于什么姐妹发达之后大家地位差距过大会不会心里不平衡啥的，也不存在。四个姑娘之间的联系一直没断过，也就是刘秀英长期待在日本，跟大家稍微有点疏远，其他都挺好的。幼年的情意到现在，算上练习生的时间，都十来年的关系了，都成亲人了。 谁会因为亲人发达跟对方疏远啊，难道不是与有荣焉么，就算联系没以往那么密切，但不管谁有事，都是一个电话立刻就会帮忙的存在啊。 关于姐妹们想重组这事儿，对姜南柯来说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她打电话告诉了经纪人，让对方协调，没了。 接到老板电话的朴宏宇对此事没啥想法，虽说以姜南柯的身份再回归女团没那个必要，但老板乐意，那就干呗，他就是个打工的，能说啥，老老实实办事就行。 事情很顺利的推进下去，比起重新出单曲r专辑，崔盛希提议还是直接开演唱会吧。如今大家都挺忙的，柳真也有电视剧在拍，彼此的行程协调起来有点困难，再出新歌排练舞蹈不太容易，不如就唱以前的老歌，舞蹈重新捡起来就没多难了。 至于演唱会的票能不能卖得出去，完全不用担心，崔盛希的个人演唱会都能卖出去三千张票，何况还有姜南柯。她们也不准备开什么大场子，就准备给一直伴随她们成长的老粉丝们发福利，初定的规模就五千人的场，可以说很保守了。 计划都定的差不多了，顺利推进的女团回归计划碰到一点小问题，版权。 首先是SESJ这个组合商标所有权是SM的，女团回归如果要同这个团名做宣传就需要SM的授权。其次是老歌的版权也都在SM手上，哪怕其中有姜南柯为团队写的歌，她自己唱没问题，其他三人唱同样要获得拥有一部分歌曲版权的SM的授权。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 “我们演唱会要不要邀请老师？”队长问忙内，语气有点犹豫。 姜南柯回的很直接，“李绣满啊？想请就请啊。” “不是很想，只是按规矩，应该请吧，多少算个礼貌，我们都是老师挖掘的，也是老师一手栽培的。”崔盛希讲完决定，“那就还是请，你亲自去请。” “.....”姜南柯，“我拍摄呢。” 崔盛希知道啊，可这不是，“我去了也没办法跟老师聊版权啊，他要是狮子大开口呢？你想想，李绣满哎，能赚钱的事，他能答应为情怀做公益？” 这话很有道理，姜南柯应下了，“也是，行吧，我去。你们急吗？我这个礼拜都要拍摄，没有休息。” 崔盛希让她先顾拍摄，“不急，定了演唱会，又不是要重新出专来庆祝十周年。慢慢来呗，你看什么有时间去一趟，搞定了告诉我就行。” 有了这通电话，姜南柯在小半个月后跑了趟SM，她约了李绣满见面。老头接到她电话的时候人都不在韩国，为了跟她见面特地飞回来的。 本来姜南柯想着这点小事在电话里就能解决，哪知那老头真跟她讲什么在商言商，要拿下演唱会的承办，那他们就得见一面掰扯掰扯了。 此时距离‘李准辑洗白’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情侣们的热度或者说李准辑的热度已经没那么高了，他也不在韩国，跟电影去海外宣传了。姜南柯每天待在剧组，记者们两个当事人谁都采访不到，热度就降下去了。 但姜南柯本人热度依旧很高，因《汉江怪物》真的变成了‘汉江奇迹’，一举刷新了韩国影史票房最高记录，在十天前正式登顶王座。作为眼光卓绝堪称点金胜手的投资人，姜南柯的热度根本消不下去，只要提起电影相关的报道，就必然会提起她，反而是没什么关心李准辑了。 好久没有来过SM的姜南柯，还差点开错路去当年的‘危楼’办公地，快到地方时才想起来，已经上市的公司早就搬家了，如今新大楼可新了呢~ 新大楼的门口堵了一堆小姑娘，开车的姜南柯只能龟速点着油门缓慢前进，她望着那些挤在一起拿着海报、手幅，小扇子之类的应援物的小姑娘，一时有些感慨。 青春呐~还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 总算把车开进了大门的姜南柯，突然听到车外骤然响起的尖叫，透过后视镜看过去，有辆保姆车在她后面，应该是‘东神’的保姆车，那些姑娘们都围过去了。 莞尔一笑的姜南柯收回视线，继续开车、跟着保安的指示停在车位里，随后下车进大厦。 前台小姐姐们，看到姜南柯先是惊，随即快速大鞠躬。有一位小姐姐连忙从前台跑出来，快步要去给‘传说中’的大股东按电梯。 很多年没有来过SM大楼的姜南柯，面对这个待遇有些想笑，这次笑容很友好，艺人专用亲善面庞，多谢小姐姐，让她回去忙吧。 电梯下来的有点慢，到开门时，大门外刚好进来一群人。姜南柯在电梯门还没开时，扭头看了一眼，后者正是‘东神’的团队。恰在此时，电梯门开了，姜南柯脑袋就扭回来了。 电梯里面一堆人，见到姜南柯的反应跟之前的前台小姐姐非常类似，都是愣怔一瞬后，齐刷刷弯腰。姜南柯的回应也都是一样的，笑、点头回礼，大家好，没了。 走进电梯的姜南柯在按楼层按键的时候想起来，刚才是不是后辈们进来了？手掌下滑，食指都已经点在开门键上差点就按下去，本意是要等后来的人一起，余光瞟到电梯外还束手站着的那群人，食指一划就按上了关门键。 前辈想着，真让小孩子们跟她一起坐电梯，小孩子们可能会尴尬，还不如她自己上去呢，省得两边都尴尬。 上楼，出电梯，李绣满的助理早就在电梯门口等着了。姜南柯在跟他去见李绣满的路上，被一堆人轮番鞠躬，也已经习惯了，就微笑颔首。 一直到秘书小姐把咖啡杯放下后出去，姜南柯望着被关上的门，才跟李绣满吐槽，“你知道我上楼的这一路看到多少个后脑勺吗？” 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后脑勺’是什么意思的李绣满笑出了声，“你不应该去哪都被人鞠躬吗？都几年了，还不习惯？” “去其他地方挺习惯的，但一想到我走进了SM.....”姜南柯‘啧啧’两声，颇为感慨，“幸好以前年会我都不来，不然多尴尬。好多人我隐约还记得脸呢，是以前我要鞠躬的人。” “你还好意思说，哪有股东不参加年会的，你连股东大会都不来。”李绣满瞥了她一眼，“家大业大的，看不上我这个小公司啦？” 姜南柯顺势点头，“你营收确实不行。” 秒速板起脸的李绣满凶她，“来跟我吵架的啊？”说完自己先笑了，跟大股东解释一句，“公司营收已经是业内最高的了，你不能拿我们去跟那帮捧演员的比啊，电影公司我就更比不上了，我们跟shwbx压根就不是一个体量。” 也就是这么一说的姜南柯随口道，“我反正只看每年的财报，详细的你跟投资团队说吧。我们先聊演唱会的事，你想承办？” “想啊，能赚钱的事为什么不想。”李绣满也知道她不管经营，顺着她聊，“让公司承办只有好处，光是规模我们就能弄的更大，五千人算是怎么回事，你个人演唱会都达到万人了，你们组团回归，至少两万起步吧？崔盛希他们公司扛不起那么大投资，我们来是最好的，我们也更专业啊。” 姜南柯让他别扯那些没用的，“更大的场子、更专业的团队我都能找得到，关键是分成和宣传的重点。” “宣传的重点你说是谁就是谁，分成你想对半我跟你对半都行，她们三拿演出费。”李绣满好似很大气，“不都是公司的钱么，公司赚钱也是你赚钱啊，这还不随你心意。” 姜南柯一个字都不信，就知道他要搞鬼，“你现在那么穷啊，一个演唱会都要斤斤计较？什么叫跟我对半开，她们拿演出费？演出费才几个钱，合着她们就是登台表演是吧？” “两万人的场子，我就算一张票十万块，两万人也是二十亿了，这还没算内场的高价票呢，至少过三十到四十亿，这数字还小吗？”李绣满笑了，“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哦，这钱在外面都能拍部电影了。” “这是票价二十亿不是盈利二十亿，成本不算啊？”姜南柯让他别来这套，“刨除成本，对半开，我们四个人跟你分一半，能不能谈？” 李绣满哭笑不得，“我们真的要为一个演唱会计较吗？” “我是觉得不用啊，你直接把钱给我就行，按你说的公司赚钱就是我赚钱，那我的钱你还不给我？”姜南柯也很大气，“我可从来没有让团队查过公司的账啊，一向都是你想干嘛就干嘛的。” 硬是给气笑了的李绣满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朴理事（姜南柯的股票代持人）的办公室就在这层楼，你要不要去他办公室看看，他盯账本盯的最仔细。” “前辈是注会（注册会计师），职业习惯。”姜南柯笑道，“所以到底行不行？不行我们只谈版权的事。” “两万人的场子前期投资可不小。”李绣满冲她抬了抬下巴，“既然营收对半开，营收我们也对半开？” 姜南柯笑叹一声，“这样，我找前辈来跟你聊。”说着就要拿手机。 “这么多年还是狗脾气。”李绣满横了她一眼，“行~刨除成本对半开，行了吧？” 展颜笑开的姜南柯吐槽，“早说不就完....”话没讲完，门被敲响了。 进来的正是朴理事，李绣满见人就笑，说是，“你来晚了，我们谈妥了都。” 朴鸿朗也是笑眯眯的，“抱歉抱歉，来迟一步。”说着话让身后的人进来给他们介绍，他带了个律师来，介绍完后就说，“既然谈好了就签约吧，刚好律师都来了，让他拟定合约。” 眼皮微跳的李绣满扫向姜南柯，“你现在那么会做事了？” “她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朴鸿朗接话，“她们这帮搞艺术哪知道什么生意要怎么做，也就是运气好，可不得看着点。” 姜南柯就在那笑，被李绣满瞪了一眼，笑得更开心了，“我说什么来着，你早点在电话里答应我不就行了，来公司肯定是前辈跟你聊啊。” 商人们就在那你来我往的聊，旁听的姜南柯听了一会儿发现，李绣满不明原因的很在乎这场演唱会，让她稍微有点好奇，但也没太在意。反正前辈在，她怎么都不会吃亏，随他们掰扯。 可纯作为听众，听那两人来来往往扯半天，姜南柯有点无聊，就说她出去转转。李绣满想留她，老头聊两句就跟她搭话，想走人情路线，我们刚才不是讲好了么，怎么又要改。朴鸿朗则是让只会搞艺术的学妹该干嘛干嘛去，这边结束会通知她的。 姜南柯就这么走了，当然不是离开公司，来都来了总要吃顿饭的，等他们那边结束。出了办公室的姜南柯，想见见故人，就给八百年没联系过了的俞永镇打电话，说是自己来SM了，问他有没有空见一面。 “你来公司了？我们公司吗？为什么？”俞永镇很惊讶。 姜南柯很疑惑，“这话说得，我不能来吗？” “也不是，就.....”俞永镇突然笑了，“来来来，来录音棚，我给你秀个调音台，超厉害的！麦也超棒，赶紧来！” 原先那么久没联系过应该很陌生才对，但一讲到炫耀‘玩具’，音乐人们立刻就熟了。 姜南柯电话都不挂，边问调音台和麦克的型号，边问秘书小姐姐，录音棚在哪一层。秘书小姐姐连忙找人过来要带她去，姜南柯一边跟人走，一边跟俞永镇互相分享如今市场上，哪家的棚最厉害，器材最多、最新、最炫。 俞永镇极其有信心的说SM独霸天下，姜南柯张嘴就怼回去了，CJ才是真正舍得砸钱的，他们的棚嗨上天，虽然设备大多是二手的，但完全可以对标她去洛杉矶参观过的顶级录音棚。 “CJ开始运营爱豆了吗？”俞永镇不解，“我怎么没听说？” 聊嗨了就聊岔了的姜南柯嘴硬道，“不是爱豆经纪公司，是他们给音乐导演提供的棚，那是真.....” “你怎么不跟我说首尔大为交响乐团准备的棚。”俞永镇果断反击，“讲什么音乐导演，我们需求都不一样，我说给歌手录的棚，给爱豆录音的。” 姜南柯心虚一秒，“我也没见过其他公司的棚啊。” “我见过，各家的棚我都见过，我可以担保，我们的棚最牛逼！”俞永镇可自信了。 曾经也算当过半个师徒的两人，如今都变成‘顽童’，互相掰扯谁见识过的‘玩具’更厉害，以及谁拥有的‘玩具’更给力。说到见识，姜南柯略胜些许，但讲‘拥有’，俞永镇那是遥遥领先，整个SM的棚，他想用哪个用哪个，现在音乐制作组他是老大。 这话姜南柯就不爱听了，“我那是没有专门搞的棚的必要，棚只要用的时候去租就好啦。” “那你还是要租啊，我来了就有。” “别过分啊~” “本来就是！” 姜南柯哼笑一声，“你知道某种意义上你工资是我在发吧？SM的所拥有的财产，都有我的一部分，我也是想用哪个棚就用哪个棚。” “你要是这么聊的话.....” 敲门声打断了俞永镇的话，门外的姜南柯顺势挂了电话，没有电波的链接，社牛属性始终没变的姜南柯见到故交，笑得一脸灿烂。而幕后工作人员，突然见到长大的小姑娘，居然有点尴尬。 “我....”俞永镇骚了骚头发，不太确定的问，“要给你鞠躬吗？” 喷笑出声的姜南柯故意站直，“你想鞠躬我也不反对啊。” 这么一闹，陌生感就消弭了些许。 姜南柯再接再厉，“赶紧带我去看棚啊，你办公室有什么好看的。” “对对对，走走走，我带你去看棚。” 去之前姜南柯以为看的是空的棚，见到俞永镇随后敲门，也不等里面回应直接推门进去，才发现那个棚有人在用。 专门来炫耀‘玩具’的俞永镇不管有没有在用，进门后挥手让起身行礼的人都闪开，再招手示意棚内录歌的歌手出来，随后无敌自然的挥动手臂，示意姜南柯看，“嗨不嗨~这个调音台可是我专门去瑞士.....” 除了调音师和制作人之外，其他人都贴着墙边束手垂头的站着，小男孩们站成一片，跟墙角的蘑菇一样，要不是头发五颜六色的，都能藏在阴影里。从棚里面出来的小男孩吭哧吭哧的转着轮椅要往墙边去跟队友汇合的场面，如此等级森严的场面，让姜南柯在这一瞬间才真正感觉到，她回了SM。 爱豆圈内部的地位排序极其严重，严重到姜南柯望着那个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轮椅推到队友边上的男孩子，都忍不住吐槽，“公司血汗工厂的设定还真就永远不倒。” 正在炫耀玩具的俞永镇被她噎住，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轮椅男孩的方向，皱眉，“你坐着怎么录？气息都不对。” “人家都身残志坚来录音了你还挑，魔鬼转世啊？”姜南柯冲刚才被‘骂’的垂下头的男孩子笑道，“抱歉，打扰你们录音了。”说着话招呼俞永镇，“换个没人的棚。” “这个棚最....” “出去聊。” 上前两步的姜南柯把人往外拖，后知后觉的俞永镇发现她不爽什么了，就很无语，“你也是我们公司大老板好不好。” “大老板现在要去别的棚，赶紧走。” 打扰别人工作的两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从门打开到门关上一共也没三分钟。某个好不容易把自己推出来的轮椅男孩，这次稍微好一点，有队友协助给他再推回棚里，继续录歌。 不过..... “站着录，坐着气息确实没有站着好。”制作人语气随意的很。 轮椅男孩撑着轮椅的扶手，乖乖的站起来，可他只能单脚站，另一条腿就旧伤复发使不上力，第一句歌都没唱完制作人就喊停。 “你这气息更糟糕啊，稳一点，另一条腿又不是断了，几分钟都撑不住吗？双腿站稳唱。” 之前把队友推进棚内的金俊秀肩膀一动，郑允浩快速用手肘怼他，别惹事，惹事全团遭殃。受伤的金在中反而会被教训，要站更久。 棚内发生的事，棚外的人并不知道。 姜南柯半是唏嘘半是物伤其类的问，“那孩子腿怎么了？” “我哪知道，旧伤复发吧。”俞永镇有点不高兴，“刚才那个棚是最好的。” “什么伤？”姜南柯再问。 “半月板摘除。” “半月板摘除那么严重？” 姜南柯脚步都停下了，惊讶的看着他，“他半月板摘除，你们让他录歌？疯了吧！”所有舞者都很清楚半月板有多重要，那是用来缓冲膝盖关节的。摘除就是要从膝盖取下软骨，会造成终生后遗症，并且无法治愈。普通人都会受到影响，对爱豆这种另类的专业舞者，那就是极端严重的职业伤害。 “又不是刚做的手术，有段时间了，一两年？”俞永镇让她淡定点，随口说，“柳真的胳膊不是也经常断么，小伤，又不影响....” “呀！！！” 柳真的胳膊迄今为止依旧没有养好，准确的说是养不好了，刮风下雨提重物都会疼。如果是激烈的动作，类似热舞，严重的时候旧伤会红肿鼓起来，能肿大一圈。 常年跳舞的爱豆没有身体好的，就跟专业运动员都有职业旧伤一样，姜南柯也是，她也有旧伤。 陈旧的伤口早就已经愈合，连疤痕差不多都消了。 姜南柯却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伤疤被撕裂的钝痛，面沉如水的望着不懂她怎么突然发脾气，表情更多是茫然的俞永镇。 有那么一刹那，姜南柯想回头让那个轮椅男孩回去休息。可她比谁都清楚，她真那么做了，是在害他。 有那么一刹那，姜南柯想对始终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的俞永镇说，你现在应该对我鞠躬。可她同样清楚，看对方的头顶对她毫无意义。 这家公司依旧那么糟糕，姜南柯不想待了，给朴鸿朗发了短信，跟他说自己先走，他们聊完告诉她结果就行。人也真的走了，都已经坐上车了，朴鸿朗给她打电话，说是结束了，有事要跟她聊，问她在哪，见一面。 几分钟后，朴鸿朗给姜南柯带来了关于SM承办演唱会的缘由，李绣满缺钱。 “【东神】人气很高啊。”姜南柯不解，“他缺钱？” “贪心不足。”朴鸿朗给出评语，再解释，“公司目前养了三十个练习生，每个人每年平均至少需要消耗五千万，这就已经是十五亿的纯支出，还单单只是练习生。公司上下员工工资，基础运营费，还有给艺人出专辑的成本那些杂七杂八加起来。这家公司的盈利点其实不高，纯粹靠一个团的艺人撑着。” “【东神】再红也只是一个团，他们一个团要养整家公司，本来运营模式就有点微妙，李绣满还频频从公司掏钱出去养自己的荷包。他弄了个文化公司以制作费和战略指导的名义，让SM给那家公司输血，那公司是他独资，相当于钱不是公司赚了，而是他赚了。” 朴鸿朗对这家公司越了解，越觉得这家公司随时都处在崩盘的边缘，“除非李绣满能持续推出像【东神】那样爆火的团，否者我们继续持有股票根本就是在赌，他还在大手笔的借钱，一旦资金链断裂，推的新人团成绩不如预期，我们手里的股票就成了废纸。” 凝神思索的姜南柯试图回忆，未来的SM有没有碰到过破产清算的悲催情况，根本想不起来，干脆询问专业人士，“你的意思是......？” “我对你投资爱豆或者说是艺人经纪公司始终持保留意见，娱乐公司都有股价虚高的毛病，当红的艺人在手上他们就值钱，艺人一旦不红了，估值立刻大跳水。”朴鸿朗怎么想都觉得，“你有没有回笼资金的想法，与其投资艺人经纪公司，不如去冲真正的上游？” 姜南柯疑惑的望向他，什么上游？ “最新消息，基本保真，我跟教授去参加‘放通委（放送通讯委员会）’的会议时听来的，至少有八成的准确性。CJ想搞个有线台出来跟目前的三大台抢市场，我觉得有点意思。” 朴鸿朗最近为了跳出SM这个‘火坑’，很是详细的研究了一下娱乐圈的生态链，“市场在变化，以前军-政府需要掌控媒体做喉舌，三大台就能形成垄断。但言论自由的大旗重新被扛起来，不管是那些财阀需要自己的喉舌，还是政府需要市场百花齐放，电视领域必然会出现大变革。” “KBS和MBC没有我们进入的通道，SBS内部持股都是大户，我们也抢不过。有线台现在是幼苗，我们如果能提前进场，再加上CJ大笔资金砸下去，那我们至少能跟着喝口汤。他们也需要对外募股，这不是一笔小投资，搞不好还需要长期投入，真就一家撑，万一亏了，他们也血本无归。” “你如果信我，SM的股票我们可以抛了，李绣满一定想回购，我们能卖个好价钱。这笔钱完全可以砸在有线台的项目里，能进入电视台就是进入了真正的上游，我就算那家电视台起不来，那也比一家经纪公司赚的多啊。娱乐圈这个盘子，经纪公司是底层，只能赚钱小钱，浪费时间。” “这公司账面上就是流水好看，偏偏外行人，内部一塌糊涂，李绣满税务还有问题。”朴鸿朗简直槽点满满，“他TM之前差点被发通缉令，缓刑才熬过去又TM搞事，真当国税的人是傻子？人家摆明在养猪，等猪养肥了一刀宰。我都怀疑他首尔大毕业证是买来的，这点道理都不懂？” 幽幽叹了口气的姜南柯想起多年前自己曾在招待酒局上掀桌的过往，“你都说他专门搞了个公司转移资产了，怎么可能不懂，他就是贪而已，怀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自己一定能跑得掉，就肆无忌惮。” 朴鸿朗微微颔首，有道理，随即问，“那我们跳不跳车？” “可以跳。”姜南柯对这家公司仅存的好感都因‘轮椅男孩’给败坏了，不过，“等我演唱会结束，圈内论运营的专业性，SM首屈一指，我有个队友要重新回归市场，需要他们运营。” 眉头微皱的朴鸿朗劝了句，“时机转瞬即逝，有线台的项目真的不错，我们要是再拖个半年一年的，就没我们什么事了。”演唱会至少明年举办啊，明年才是女团的十周年。 “有线台前期需要多少能拿到入场的门票？” “还不确定，保守预留八十到一百二十亿。” 姜南柯意外的扭头，朴鸿朗不解的看向她，“怎么了？” “那么便宜？” “便宜吗？” “一家电视台哎。” “我们是喝汤的。” “啊~”姜南柯反应过来了，他们是小虾米，“我给你三百亿，你去抢地盘。”握拳，“加油！” 伸手盖住她小拳头往下压的朴鸿朗让她听清楚，“我要现金。”不然卖什么SM的股票，蚊子再小也是肉啊，这家公司还是在赚钱的。 “就是现金啊。”姜南柯笑了，“不然我给你什么？” 朴鸿朗倒吸一口凉气，“你有三百亿现金？！哪来的？抢银行啊！”拥有价值三百亿的股票、不动产是一回事，能掏出三百亿的现金那就另一回事了，SM整家公司连三十亿的现金都掏不出来！ “《汉江怪物》票房增长的速度比抢银行快多了。”姜南柯露出一口小白牙，“再过一个礼拜我就能收到第一轮分账，那部电影我不止独资，发行公司我也有股份，保证钱会如数入账。”你学妹我即将暴富，大把的现金。 学长的微笑逐渐猥琐，“那要是这样的话....我要五百亿！”一个巴掌伸过去，再弯曲三根手指，只留下食指和中指，比‘YE’，龇牙，“佣金两个点！” 姜南柯笑出声，“叫上金教授（私募投资基金社长，首尔大教授，学长的顶头上司兼博导）准备合约吧。你跟公司怎么分，不用我关心吧？” “不用~我搞定。老板大气！” 老板让他别只顾着嗨，“你走了SM这边怎么办？” “我找人接手呗。”朴鸿朗刚说完自己就摇头了，“没必要，还是我盯着，不然到时候跳车还要再找人过一边手容易出问题。有线台那边还只是个消息，我需要时间深入研究，得帮你守好钱包，别莽撞的冲进去再亏了，社长能把我从天台丢下去。SM这边没什么大事，也没那么快垮台，我顶得住。” 姜南柯随他，“反正出问题你负责。” “保证不会出问题，一个破经纪公司能出什么问题。”朴鸿朗都看不上SM，他手上也不止这一个项目，不然今早也不会迟到。 学长说着想起来，“你现金要是还有多的，要不要再往上升个级别，社长亲自为你服务哦~首尔大金融系教授亲自为你服务哦~~~” 听着是很好，但姜南柯怀疑，“我到不了那个级别吧？” “这得问你啊，百亿你只能找我，过千亿你就可以找教授啦~我是指现金，真金白银不是总资产。”朴鸿朗快速心算电影票房分账，估摸着，“你这次应该能过千亿吧？还有海外票房呢，《王的男人》还持续在海外上线呢。” 没有心算能力的姜南柯耸肩，“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再看呗。”突发奇想，“你说我报你们社长的研究生怎么样？” “不怎么样。”朴鸿朗让她清醒一点，“你信我，花别人的钱投资才能保持理智，讲难听点，我拼了命给你赚钱是我有分红。可你真亏了，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啊，我们都倒霉而已。我比你还心疼呢，你赔钱就是我赔钱啊。” “这个立场反而容易让我们保持理智，心里始终有一条警戒线在，那不是我的钱，我必然得谨慎。投资不是赌博，你看我什么时候赌过，都是消息确定才会出手。你要是真自己上手反而会脑袋充血莽过去，反正是自己的钱。你来钱又太快了，对钱没概念最容易出问题。” “多少你这样骤然发财的小朋友，那些个暴发户，做实业的不谈，就说那些天降横财的幸运儿。他们就是来钱太快，人就飘了。那帮人自己运作资金后都是赔的血本无归我告诉你，还不如存银行吃利息呢，至少能保本。” “你看看欧美那些当红艺人，多少人本来身价数千万美金甚至过亿，潇洒的日子想怎么过怎么过，结果一头扎进所谓的投资里，赔干净都是幸运，凄惨的倒欠银行几千万的都是大把。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干，你真想读个研究生，去读导演系呗，本来不就在拍电影么。” 姜南柯倒不是想读研究生，她就是觉得，“我明明跟李绣满更熟，对这家公司也比你了解，可你说的那些我就看不见，是不是有点傻？” “姜南柯xi，我高中拿着国家金奖被首尔大特招，你知道吧？” “......第一次听说。” “那我是我们系首席，连冠四年，四年我刷了三个学位，同时考上教授的博士，知道吗？” “......您继续。” “我博士在读时被教授推荐去国家金融委员会，那部门前身就是98年成立的金融监督委员会，主要职能就是对金融机构实施监管，听过吗？” “......大佬，您说，咋了？” 大佬说，“如果不是当时的上司太辣鸡，还TM天天灌我酒，你现在就是趴在地上亲吻我的鞋面都是你的荣幸，明白吗？” 姜南柯不明白，“大佬你何至于沦落至此啊？” “因为你TM有钱啊，你TM超级有钱，你就是那种天降横财的幸运儿。一个艺人，毛投资都不懂能有钱到你这个地步，我都不能理解。三百亿还TM是现金，你说有就有了，您才是大佬，是上帝本人。” 朴鸿朗深吸一口气，一声长叹，“我从高中就天天算买哪个数字能中彩票，大一专门联合计算机系的做彩票模型，做梦都想发财，不然我读什么金融。结果呢，结果你这个啥都不懂的幸运儿，就是身上随便拔根毛都比我大腿粗，我能说啥？说我天生倒霉吗？” 姜南柯懂了，“我是不是有点贪心？什么都想要，都那么幸运了，还想着能聪明点。” “恰恰相反，姜南柯。你是我所有的客户里，不对，你是我认识的所有人里，最清楚什么叫知足常乐的。”学长给学妹点赞，这是莫大的优势，他就做不到，“我要是你，怎么可能纯粹就持股等分红，肯定踢李绣满下台啊，掌控这家公司，你完全有这个资本。” “我要是你，我能比李绣满更贪。怕什么被国税抓啊，老子投资移民直接拿绿卡再反向杀回来给美国人交税，扯着虎皮做大旗，我就是王者，谁还鸟什么韩国国税。” “可我如果真的是你，我就算跟你一样红，甚至是比你还红的艺人，我也顶天了就是个艺人而已，艺人才NM赚几个铜板。脑子有问题才当艺人，我去开个厂也比当艺人赚得多啊。” “你这个艺人毛投资都不懂，但你偏偏就从三个跟你说投资理念时，说的最严苛，还直言我不保证一定能赚的我。你不止选了我，还从来没有过问我的行动，有时候甚至想不起来问我要结果。你都不怕我卷钱跑路。” 打工仔告诉老板，“我手上的客户通常情况下一年就会换，最长待不到三年，傻逼真TM太多了。有TM两个钱就指手画脚的，你还得给他们赔笑，老子又不是卖笑的。你们这种有点小钱又NM没那么有钱的家伙最喜欢跟我说什么，谁谁谁跟你们讲那个那个才能赚钱，这个这个赚的太少了。” 朴鸿朗望着姜南柯，“但我们合作到现在四年多快五年了，你第一次主动找我就为了个破演唱会，杀鸡焉用牛刀，你懂不懂啊？你毛都不懂。可你就是来了，你来了我才想起来跟你说有线台是条路，我才会知道你居然能掏出三百亿的现金。” “你这个毛都不懂的家伙就知道傻乎乎的等着天上掉馅饼，可馅饼就这么鬼使神差砸在你头上，老天不公啊！一个破演唱会牵出来个三百亿的投资啊，你知道什么概念吗？这就是天生的馅饼死命往你怀里扑啊，你不接饼都能糊你脸上！” “我身边是人是狗，整个圈子，每个见到我的人，都要跟我喊一句上天不公。凭什么我就运气那么好碰到你这么给力的老板？你在我们圈子里都出名了你知道吗？除了给钱毛都不管，账都不查，全权交给会计事务所。只让专业的团队跟另一个专业团队对接，这太TM罕见了！” “有钱人居然会相信专业哎~你敢信吗？”朴鸿朗很是惊奇，“纯粹靠幸运发了笔横财的暴发户，居然相信专业人士哎。相信我们这帮人不会骗他们的钱，是真的想给他们赚钱的。这么离谱的事，居然能发生哎~” 学长演艺俱佳，学妹有一丢丢的怀疑，“你是不是在骂我？” “我是啊，老天太TM不公平了，好人居然真TM有好报，谁TM信啊。我摔到在地上有人来扶我，我都怀疑他是想偷我钱包。”朴鸿朗看她一脸鄙视，笑得很是欢乐，“姜南柯，贪心不足也好，知足常乐也罢，你都不可能蠢，我精成这个鬼样子还不是在给你打工。” “老板，保持好你老天疼憨人的光环，千万别变。你要是都能变，我会对这个世界很失望的。” 姜南柯沉默数秒，确定了，“你就是在骂我。”狗学长，“你才蠢！”：，n..，. 471 第七十二章 第三片雪花 SM是南韩娱乐圈迄今为止,最会从零开始培养一个艺人并且能真正突破海外市场的经纪公司，没有之一。SM同样是南韩娱乐圈迄今为止最清楚要如何把艺人打造成商品，推出市场后如何进行利益最大化运营的经纪公司，依旧没有之一。 2006年的韩国娱乐圈,市场上对于要如何发挥艺人最大价值这个点还处在摸索阶段,演员赚钱的点通常就是片酬和广告代言费,歌手就是发专、开演唱会以及商品代言,都大差不差。 而SM或者说李绣满就是能敏锐的察觉到粉丝经济这个大市场,是一座可以深挖的金矿。这老头准备利用重新回归的女团去尝试开采金矿,计划十分之复杂,手段繁多。 首先，公司会以女团重新组合出专为主题，拍摄一个纪录片。这个纪录片会完整跟拍女团成员们重新聚首、练歌、练舞，展现团魂,最后再以演唱会的精彩画面作为结尾。纪录片未来不管是上院线，还是做成DVD典藏版出售,都是盈利点。 其次,这张专辑会分普通版和典藏版。普通版就是女团成员们重新录制以前的成名曲，集结成唱片,再度发售。典藏版中歌曲是一样的，但姑娘们会重新录制歌曲MV，只有买典藏版才能看到MV。 最后，是延续专辑卖出后的效果，如果销售量够好，那演唱会完全可以重新开启女团的亚洲巡回乃至于夸张点变成世界巡回演唱会。反之，要是专辑销量一般，那就在中、日、韩、泰,这四个女团有坚固粉丝基础的国家开一个迷你亚洲巡回的演唱会。 请注意，这个复杂计划里贯彻始终的是纪录片的拍摄，起始点是专辑的筹备，演唱会是专辑运营成效的延续，而再演唱会之后，纪录片才会发售。 这其中还包含了，一系列女团回归如果商业价值暴涨，那四人组完全可以用正式回归体，接一系列商业代言或者商演活动之类杂七杂八，就是重新回归的操作。 简而言之，上述这些计划归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李绣满想把四个姑娘重新签回旗下，当然他话说的是，他想给姑娘们重新发专辑。所谓的经纪约，各家还是归各家的，只是团队合约，如果四个姑娘不介意的话，可以签回SM，这次他们给出的合约条件非常好。 好到在姜南柯得知这个计划的时候，姐姐们都心动了。 姜南柯.....“你们想再度跟李绣满合作？”那么想不开？ 姐姐们带着一份复杂的计划书抵达了忙内拍摄的片场，姜南柯在拍摄没空约，她们就凑在一起来找她了。 晚上十点多，拍摄已经收工了，四人组是凑在姜南柯在小旅馆的房间里见面的。 看完了企划的姜南柯是不太赞成这件事的。如果只是搞个演唱会，大家回忆一下清楚，她无条件支持。可是这份企划书根本就是让女团真正意义上的再度回归啊，那就不是一个回忆青春的行为了，而是商业行为。 商业行为就要谈投资回报比，对姜南柯而言这份企划她看不到任何值得她花费那么大精力去投入的回报价值。重新组女团对现在的她来说，根本就是浪费时间，有这时间她干点什么不好？ 更别说这份企划要是真执行了，就代表她们要重新跟李绣满合作，姜南柯完全不想回到李绣满旗下，她哪想不开？ 可是...... 队长觉得这事儿能干，站在她的角度这事儿只赚不赔。不管是出专辑，开演唱会，哪怕是重新组女团都是只赚不赔。李绣满给出的合约条件非常好，比她跟现在经纪公司签的合约都要好。四、六开哎，营收是她们占六，公司占四，那就是稳赚的买卖啊，为啥不答应呢？ 刘秀英也这么想。她如今都快被大众遗忘了，能有这个机会或许能再冲一把人气，SM给的合约条件又好，而且基本上没什么限制。 连她们的个人经纪约都不在SM，只是团队经纪约在SM，相当于如果她们不用团队的名义活动时，SM都管不到她们头上。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肯定答应啊。 柳真的想法也差不多，虽然她现在是演员的身份，比爱豆的地位要高多了。可她也没有真正冲上一线，更多还是在中游混，那如果能堆高人气的企划，说不定能帮助她以后接到更好的剧本，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再说她们这次回归合约期很短，就签两年而已，真要是SM哪里搞得大家不算，团队说散就能散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合约条件很宽松。 姐姐们站在自己的角度都觉得这事儿能干，但姐姐们也都清楚，这事儿要是站在忙内的角度，就有点鸡肋。忙内签约也能签，就是意义不大。 所以，姐姐们在商量之后来找忙内了，如果忙内点头大家就签约，要是忙内觉得这事儿没意义，那就只搞个演唱会拉倒。 坦然告知了忙内为什么大家觉得这事儿能做的队长，代表其他两人讲完后，跟姜南柯说，“我们现在都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再讲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话，大家都有事干，没有这个企划，对我们也没太多损失。你也不要有太多负担，就照实说你怎么想就行，你要是真觉得没必要，那就只开演唱会。” 刘秀英连忙接上，“就是，你不要只考虑我们，你不愿意就说不愿意，别觉得我没了这个企划就一蹶不振，我日子过得好着呢。”她就怕姜南柯默认她得靠这个企划翻盘，哪怕不乐意也答应签约，真没那个必要。 含着吸管喝啤酒的柳真没搭话，就听，听忙内怎么说。 姜南柯有点苦恼，这事儿对她而言真心没必要，偏偏，“你们不怕李绣满背后搞事吗？他也不是没干过啊。” 吐出吸管的柳真疑惑道，“你已经是SM股东了，他还能干什么？” 茫然一秒的姜南柯懂了，“你们不是冲李绣满签约，而是因为我是SM股东所以想签约？” 姑娘们互相看看，再一起看向她，你怎么个意思？ 姜南柯叹气，“我打算卖股份哎，卖了就不是股东了。”看姐姐们齐齐愣住，又笑了，“那就签吧，我也不是那么着急卖，签吧，合约挺好的。” 此前没有说太多话的柳真秒速转变立场，“你最近缺钱啊？我有点存款，要不要借你？合约也就那样吧，我还是专注拍摄，重新发专还要练舞挺累的，要不算了？”看向队长。 队长同时点头，“我也年纪大了，顾不上，我还有自己的专辑要发呢，再搞个团队专辑太累。”先看忙内，“你缺多少？我存款不多，七、八亿应该有，我先给你周转一下？”再看刘秀英。 “我存款有点少，换算成韩元的话，一亿左右。”刘秀英也说，“我觉得我还是不适应韩国市场，回日本挺好的，没必要非得在韩国市场待着，日本那边我更轻松点。” 这帮家伙立场说变就变，姜南柯有点苦笑不得，先看刘秀英，“你怎么能混到穷得只剩一亿啊？钱都哪去了？”再看队长，“同时发两张专有什么好累的，我们以前一年发三张专辑都不是没有过。”最后怼柳真，“练舞累什么？而且你人气高了更容易接好项目，我给你推荐项目你又不要，什么毛病？” 姐姐们的毛病跟忙内是一样的，大家都是更在乎对方。 都在为对方考虑的姑娘们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谁先笑得，莫名其妙就笑成一团。 最后还是忙内发话，“我不缺钱，卖股票只是相比起其他项目SM没那么赚钱觉得持股回报率太低，仅此而已，你们就不用担心我缺钱的事了。至于合约，签吧，我正好也很久没发专了，能让大家重新聚在一起的专辑，发一张也挺好的。” “但是.....” 柳真话刚开头，就被姜南柯搂到怀里打断，“没有但是，我说了算，签。” 姐妹们夜晚的‘茶话会’都同意了签约，看起来很简单。等太阳升起，牵扯五家经纪公司协调的团队合约，没那么容易。 裴勇骏首次出现在姜南柯拍摄的片场，就为了来跟她聊SM合约的事。 站在裴社长的立场，他完全理解不了姜南柯在干嘛。就算小姑娘姐妹情深，也没必要搞这种操作啊，你想拉姐妹一把，给她们介绍资源啊，你手上什么资源没有，跟SM牵扯个毛，我们完全是赔本的，连吆喝都赚不回来。 “我不评价你们姐妹情深的事，单谈SM的合约。四、六开，李绣满怎么好意思开口的？他怎么不去抢？”裴勇骏想起这事儿都能给气笑了，“李绣满要是按照一、九分，我还能稍微理解一下，一九都是他们赚，四、六是在想什么？你又在想什么？干嘛，SM今年大亏损啊，你得给你的公司赚钱好拿分红？那也没必要啊。” 自家艺人如今是超一线的国民级艺人，姜南柯红到根本不需要SM前期投入任何运营费用，他们那边就是在干无本的买卖，纯赚，不管是发专辑、开演唱会，乃至于什么纪录片都是纯赚。李绣满都海赚了，还好意思讲什么四、六分？脸怎么那么大呢？！ 这就是姜南柯认为那份企划完全是在浪费时间的原因，她也完全理解裴勇骏为什么那么不爽，好脾气的解释，“李绣满漫天要价，咱们就地还钱呗，他要四、六就四、六啊？怎么可能呢。跟他谈啊，一、九我都不乐意，你要是有本事就咬一块肉下来，让他只拿0.5，我们占百分之九十五，只要你做得到，我举双手支持你。” 裴勇骏嗤笑一声，哄傻子呢，“我是在跟你说这份合约压根没必要签，那三人缺什么你不能给支援？你是缺钱还是缺人脉？不就是刘秀英要回归么，你给她喂资源啊，我给她喂资源都行。大不了把人签进我们公司，我生生用资源给她堆起来，你何必费那事？” “你要是那么有时间，接个电视剧好不好？你两年没活动过了，作为艺人，你看看你给公司才带来多少营收？我对你一句重话都没说过，一点要求都没提过，结果你要跑去给李绣满扛旗？怎么着，你是他们公司的股东，不是我们公司股东是吧？” 深呼吸一声长叹的姜南柯哄着他讲，“我跟你说一个秘密，出了这个门我就不承认的那种。” 斜眼看她的裴勇骏等着她还能扯什么鬼话出来。 “我打算卖SM股票。” “嗯？” 裴勇骏一秒坐直，脑袋转的飞快，“你是要炒一波股价后，在最高点抛售？”这个可以操作哎，可是，“你这么干会被骂吧？” 这话的意思是，姜南柯借着女团回归的名义，炒高SM的股价，股价升上去了，姜南柯再抛售，能捞很大一笔离场。而这个操作，她必然会被骂。因为她抛售后，SM的股票肯定是会跌的，如果风声传出去，她损害的就是普通股民的利益，她百分之一万会被大范围攻击。没人在乎她是不是艺人，或者应该说就因为她是艺人，才更会被全世界攻击。 浅浅笑开的姜南柯反问他，“公司上市的时候，你被多少人骂操纵股价？你在乎吗？” “废话，能赚钱谁在乎.....”裴勇骏眉头一挑，“带我玩一个。” 姜南柯‘呵呵’一声，“我都说了你出了门我就不认，我带你玩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回忆青春所以签约重新组团而已。” 微愣一瞬的裴勇骏上下扫视她，“没想到啊，你居然也是......”又觉得不对，“你不是这样的人啊。”这事儿一个闹不好，那些被骗的股民，很可能就是血亏，这姑娘不是这样见钱眼开的孩子啊。 “我不是什么？正常商业操作，关我什么事。”姜南柯微笑，“所以说，SM的合约，签不签？” 裴勇骏一边觉得他难道以前都看错了姜南柯？一边又觉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好像也合理。再者说，这确实是正常的商业操作，股民的损失是股民傻，确实不关商人的事啊。 “合约可以签，但分成不能这么分。”裴勇骏表示，“这事儿你别馆了，我让人去谈。” “你说了算。”姜南柯表示全权交给他，他是老板。 裴老板走了，姜南柯给学长打电话，告知对方，你让我说的话，我说了，但我觉得裴勇骏没那么好骗，你别抱太大希望。 时间退回到两天前的夜晚，姐妹们走后，姜南柯就给朴鸿朗打了电话，本意是要告诉他，关于SM股票出手的问题需要再等等，至少要再等两年，女团的团队合约期是两年么。她得保证两年内，姐妹们不会被合约限制乃至于被李绣满坑了。 基本不参与公司内部决策，说实话也不太懂娱乐圈内部艺人运营模式的朴鸿朗在接电话的当下，就只是听姜南柯说了股票的事，也没多言，电话就挂了。 在隔天，SM另一个跟李绣满不太对付的副社长找到朴鸿朗，跟他说了关于女团合约完全就是在欺负姜南柯的言论。这位一直想争取朴鸿朗手上的投票，就来发表了我们是一国的，我为你和你老板考虑，李绣满就是王八蛋什么的话语。 听了这番话的朴鸿朗就又打电话给姜南柯，问她，你那个合约是不是有点问题啊？姜南柯就照实跟他说，问题倒是没有，就是没什么意义，她纯粹是为了姐妹签约。那位副社长所谓的李绣满再套路她也不能说不对，就是有点夸大其词而已。 “相当于你明知道一个项目已经没有盈利价值，只是为了人情所以继续往里投钱？”朴鸿朗问。 姜南柯....“你非得这样说也不是不行。” “那你想赚取的就是情绪价值？你们的姐妹情谊可以为你提供情绪价值？” “......你高大上的词汇好多啊。” 朴鸿朗下一句就说了很接地气的话，“裴勇骏会乐意吗？你作为艺人的经济价值对他来说很重要吧，他能接受李绣满从他口袋里抢钱？” “我是他们公司股东。”姜南柯表示，一力降十会，管他愿不愿意。 这次沉默的人变成了朴鸿朗，电话也就这么挂断了，人家都是股东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当天下午，详细研究过关于艺人的经济价值和那份合约的附加属性以及后续对SM的盈利可行性后，朴鸿朗再度给姜南柯打电话。 这通电话里，朴鸿朗发挥的就是专业能力，他跟姜南柯说，我们可以找个备胎，为两年后出手SM的股票做准备。 “找备胎的意义是什么？” “让买方竞价，多一个买家对我们来说就可能拉高报价。” “你继续。” 继续的朴鸿朗就讲了他的发展备胎计划，可以套路裴勇骏一波，让他成那个备胎。以所谓炒高SM股价的说法，忽悠裴勇骏一波，如果他上当了，必然会先期收购SM的股票，等他被套进去了，以后姜南柯要卖SM股票时，裴勇骏就有机会成为那个买家。要是他没上当，他们也没损失。 姜南柯觉得这事儿有点微妙，“他没那么好骗哎，何况大家无冤无仇的，我为啥要搞他？” “商业竞争本来就是兵不厌诈，他贪心上当是他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又不是你按头让他买的。再说了....”朴鸿朗似笑非笑的讲，“你这是带着他发财，什么叫搞他。” “何况，你不是知道么，上个月我们内部开会的时候不是确定了裴勇骏在收拢外部股份，很可能也想收购你手上的股份。他始终想想一家独大，不会放任你持续持股的，你拥有的股权比他原计划要多出太多，已经威胁到他了。这事儿应该有人告诉过你吧？” 姜南柯知道啊，“这两件事有关系？” “本来没什么关系，你也不是很在乎那家公司的股份，但现在可以有关系了。”朴鸿朗说，“李绣满一直也想要我们手上的股份，裴勇骏也想回购，这两人凑在一起，我们完全可以让他们狗咬狗。你跟裴勇骏说你要卖SM的股票，我跟李绣满说你要卖他们公司的股票。” “不用管这两人信不信，只要我们把钩子丢下去，鱼要不要钩是他们的事。我们只要表现出那双方有意从你手上互相收购对方手上的股票玩并购，那他们俩为了保证自己持有的股份不被压过，就得开高价收购你手上自己公司的股份。” “这事儿没有谁吃亏的说法，做好了就是三赢。他们各自把自己公司的股份买回去，拉高了持股比例，扩大了话语权，我们得到实惠，真金白银。如果操作的好，还能拉高两家公司股价，股民说不定都能获益，就是四方获利，难道不是好事吗？” “我们既然想冲上游走电视台路线，那不管是哪家艺人经纪公司的股票我们都没有什么持有价值，还不如把钱都收拢起来砸进上游产业链，增加我们持股比例和话语权。只要有了电视台，什么经纪公司都不重要，我帮你收购个媒体，话语权在我们手上，那个更牛逼。” 说实话，姜南柯没怎么听懂，不过，“你确定裴勇骏会上当吗？” “都说了，不用管他，这是直钩钓鱼，愿者上钩的阳谋。”朴鸿朗怀疑她没听懂，也没拆穿，就说，“你按照我说的就行，听不听是他的事，你就说你要借着女团回归炒高SM的股票再抛售套现离场。” 姜南柯警觉，“这么干我会被骂到死！”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好不好！ 白眼差点翻出来的朴鸿朗强势吐槽，“你当你是什么资本大鳄还能操控大盘，这是个套路啊，直钩钓鱼的套路，一个说法而已，忽悠裴勇骏的！我倒是想在最高点抛售套现离场，我们海赚，这辈子我就财富自由了。那也得你有那么多钱先让我把股价炒起来，你有那么多钱吗？” “懂不懂市场规则，知不知道SM现在股价虚高成什么样？那个破公司市值几千亿啊大姐，一年营收都不是纯利，就营收才几百亿的破公司，股价虚的能上天。你有几千亿给我用来炒股价吗？！” “人家电视剧炒股价只要.....” “看你的电视剧去吧艺术生！闭上嘴，按照我说得做！” 艺术生愤愤不平的挂了电话，理科生了不起啊。 一天后，两个艺术生见面了，姜南柯按照‘理科生的剧本’说了那番‘炒高股价再抛售’的话。她不太确定裴勇骏信没信，感觉裴老板挺精的，应该没那么好骗。 裴老板确实挺精的，可他也是个艺术生，刚刚好就是理科生嘴里突发横财，凭借运气起家进而对钱没太深刻的概念的幸运儿。 幸运儿仔细盘算了一下，炒高股价再抛售这事儿姜南柯完全可以干啊。她肯定不缺操纵大盘的钱，这姑娘有钱的程度让他都能惊掉下巴。媒体报道一部‘王的男人’就能让她赚过千亿，再来个‘汉江怪物’，那她就是王者！ 王者在投资领域可以说是无往不利，裴勇骏就默认跟着王者走肯定不会吃亏。虽然姜南柯平时看起来是‘傻人有傻福’的画风，但搞不好人家是扮猪吃老虎呢。姜南柯要是真傻，能赚那么多钱？必然不可能啊！ 再说了，比起什么姐妹情深这种鬼话，裴勇骏更相信有钱不赚王八蛋。姜南柯是想要赚大钱，才会答应跟SM的合约，这个理由在裴勇骏看起来更靠谱，至少这是他的世界观可以理解的理由。 为此，裴勇骏真的按照咬下去的鱼饵去操作了，这是首尔大的两位学长和学妹都没想到的展开，但他们现在都不知道。 姜南柯也没太关心这事儿，她主要的精力依旧在拍摄上。 自开机后姜南柯的镜头九成九都是顺利的，不管是前期女主还是阳光少女的状态还是后期女主复活女神的表演，朴赞郁都很满意。 为此河证宇好找姜南柯专门请教过，关于演技的问题，姜南柯的建议是去看纪录片，她就是这么干的。 “你进入状态的角色真实感其实比我高，只是你更多了感动了自己，我们需要的是让观众感受到人物。”姜南柯讲她的表演没什么特别的，纯然是一种复制，“我看了很多女性犯罪者被抓后的采访纪录片，她们中有一部分就是被逼到角落奋起反抗，比如家暴，实在无法忍耐，激情杀人。” “这类的女士即便是在面对镜头时，接受记者的提问，她们也能坦然的说出‘我不后悔’，甚至有人能说‘我后悔没有让他死的更痛苦’。我在表演角色复仇的状态就是尽可能去贴近她们，那种平静中燃烧在灵魂里的复仇之火，就是这么表现出来的。你也可以去找找看，会不会有跟你角色能对应上的纪录片。” 河证宇对这个答案很意外，“只是模仿的话会不会太浮于表面？我是说太像演的，角色就立不住。” “这个时候你就要相信导演，你的表演到底是浮于表面还是深情演绎都是导演说了算。”当过导演的姜南柯现在很理解导演的状态，“导演的脑子里是有他想要呈现的画面的，只要你做到了他的要求，在他的作品里，你就是最好的表演者。” 学院派出身的河证宇对此有些许的不赞同，“我认同导演的权威性，但人物始终是我们在创造，如果我们都没办法进入人物，那传说中的让人物活过来，就没办法实现，我们始终是导演的木偶。” “这就是双方理解的不同了。”姜南柯没有非得争论谁对谁错的意思，“我的表演更多是在片场磨出来的，野路子。你是学院派，我们两天然不一样，只要你觉得你的方法OK，没必要非得用我的方法。” 河证宇笑笑，也没再多说什么。 偶然听说了两个演员关于演技想法不同的朴赞郁，在那个当下也没有说什么，但他调整了一下拍摄计划，把一场重头戏挪到了最后拍，变成杀青戏来拍。 拍摄进程总的来说很顺利的剧组在九月初就拍到杀青戏，一场姜南柯自入行以来，怎么拍都过不了的戏。 这出戏的剧情并不复杂，就是女主迫于无奈答应了跟经纪人再来一次好换取母亲医疗费后，被经纪人带去了酒会，并且在酒会上被介绍了给富二代，之后跟富二代过夜。她本以为富二代是她的救赎，而对方给她带来的是一场地狱。 这个夜晚少女被折腾的遍体鳞伤。 导演并没有要拍‘运动现场’的打算，剧本对女演员是非常保护的。当初导演怕女演员不乐意出演大尺度的戏码，就用镜头语言规避了这点。 片场里的姜南柯，只要做好妆发，穿上道具组准备的都快成碎布条的裙子，再在裸-露的一些肌肤上化特效妆做出伤痕的效果，就可以了。 镜头本身很简单，一切完事后富二代去洗澡了，女主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床上直视镜头就可以。但这个镜头是女主人设有个改变的契机，女主处在一个很微妙的状态里，有一瞬间她想过结束自己一了百了，可又莫名的她更想毁灭一切，让所有人为她陪葬。 在姜南柯过往的表演经验里，这个镜头并不难，不就是要表现复杂的情绪么，眼神戏啊，能有多难。偏偏朴赞郁那边就是过不了，每每被‘卡’，导演不是说演员演的太过，就是情绪不对。 姜南柯被折腾的稍微有点烦躁，压着火演，状态更不对。又一次被‘卡’后，朴赞郁让所有人出去。 导演点了根烟，递给女演员，单聊。 “你手上的纹身是报纸说得那么回事吗？” 反射性看了眼手腕的姜南柯什么都没看到，纹身被粉底遮住了，有纹身的那只手就是她夹烟的那只手，她把烟放到唇边，用眼神询问导演，你想说什么？ 朴赞郁想说的很简单，“你能找回你当初那个状态吗？就是那个当下的眼神，那可能就是我要的。” 吐出口薄雾的姜南柯笑了，“那绝对不是你要的。”看他不解，又吸了口烟，慢条斯理的解释，“你想要的哀婉、绝望乃至于愤怒、癫狂都只是一种演出。我在那个当下状态很平静，那不是你想象中疯狂的模样，而是很平静的决定结束一切，我甚至很冷静。” 朴赞郁颇为惊奇的从摄像机后面走到女演员面前，坐在床边探究，“为什么会冷静？你总不能慷慨赴死吧？”他也是第一次跟真正自-杀后被救回来的人沟通，非常有趣的素材。 “别人我不知道，我确实是冷静的。”靠在床头的姜南柯望着天花板回忆，“我当时的状态有点钻牛角尖，认为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问题。那我只要解决这个问题，就能让一切回归本来的模样，我还是....所有人都喜欢的姜南柯，那个舞台上被聚光灯笼罩的姑娘。” 叼着烟的朴赞郁思索道，“你没想过报复吗？我是说类似女主的心理，你当时的情况跟女主非常相似啊，明明你什么都没做，你只是谈了个恋爱就被整个世界攻击，你难道不会觉得命运不公，满心怒火想冲破一切藩篱？” 低下头的姜南柯冲他摇头，“很久之后我在碰到类似的事，等我在女团的队友也因为恋情被攻击时，我确实满心怒火，要报复一切，我也做到报复的行为，还报复成功了呢。但那个当下，就是在我手上握着刀的那个当下，我脑子里只想尽快的结束一切。” “而且我当时也找不到敌人啊，我都不知道我要报复谁。报复我的粉丝吗？是他们让一个很平凡的少女变成了舞台上的姜南柯。都说什么偶像就是人造的神明，我这个神明是被信徒一点点捧上神坛的。他们背弃了他们的神明，跌下神坛的我茫然四顾，找不到任何敌人。我总不能认为柏原崇是我的敌人吧，就因为我们公开恋爱，那也太扯了。” 浅浅吸了口烟的姜南柯伴随着唇边溢出的烟雾，很轻松的聊起对她而言早就翻篇的过往，“我连敌人在哪都找不到，何谈报复呢？”顺便一说，“你想要我当初的状态我可以演给你看，不过应该跟你想的不一样。” 朴赞郁灭了烟，“我来拍，你先找找状态，我们试试看。” 导演扛起了摄像机，跪坐在女演员的右前方，占据一个床脚，他肩上的摄像头就怼在女演员的脸上。 躺在床上的姜南柯有点无语，“你非得怼那么近吗？”摄像头的焦距是可以调的，完全可以站在远处拍。 “我想给你造成一点压迫感啊。”导演让演员不要废话，“能不能来？” 姜南柯扭了下腰，调整了一下躺着的姿势，深呼吸，缓缓让自己沉入时光的河流，去翻找曾经想结束一切的自己。 有些记忆你遗忘了，多少年都想不起来；有些记忆你只是回忆片刻，便栩栩如生。 不大的卫生间，只有一米五的浴缸，女孩子蜷缩在浴缸里，水流漫过胸口，睡意粘在肌肤上。温热到稍微有点烫的水温，谷歌上说热水能加速血液的流失。 浴缸里的姑娘什么都没想，很平静的拿起刀..... 镜头里的那双眼睛居然是带着笑的，仿若在期待新生的笑。 “卡。” 朴赞郁跪坐起身，眉头紧锁的望着回放的画面，“你怎么好像在拥抱死亡？就是.....你在....” 闭上眼的姜南柯有些不太舒服，胸口闷闷的，慢悠悠的回答，“我在期待....我在幻想世界可以重新开始，就像一场游戏，可以重启。” 导演听不懂，“什么叫游戏重启，你难道能复活吗？” “或许。”姜南柯眼睛还是闭着的，反正只是在讨论一场戏，她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说出，“我当时觉得世界是一个奇幻游戏，了解自我只是玩家重启世界的方式。” 朴赞郁隐隐好似抓到了什么，“那你难道从没想过如果不能重启呢？真的结束了呢？” “想过啊，想过就这样结束，也不错。”姜南柯缓慢的睁开眼，看向导演，“我想就那样.....” “维持住，就是现在，再来！”朴赞郁把机器往肩头一扛，“来！” 那个被世界抛弃的少女想过如果世界不是游戏要怎么办吗？姜南柯想过的，想过就算世界是个游戏，她这个玩家可能也只有一条命，无法重启，毕竟这个世界很真实不是吗？ 如果世界无法重启，浴缸里的少女拿起刀的那一刻在想什么呢？ 镜头里的那双眼睛还是笑着的，带着讥讽，带着嘲弄的笑。 调整镜头角度，把画面限制在那双眼睛上的导演轻声诱导女演员，“你在嘲笑谁？” “姜南柯。” 浴缸里的少女极端厌恶姜南柯，那个不可一世的，每天只知道傻笑，认为全世界对自己的追捧都是理所当然的姜南柯。 镜头里的那双眼睛快速的出现变化，瞳孔已经不聚焦，导演有一瞬间懊恼早知道用微观镜头拍，那样的镜头才能呈现瞳孔放大的变化。 不想打破这个气氛的导演持续诱导女演员，“你厌恶姜南柯？” “我爱她。” 浴缸里的少女虔诚的爱着舞台上聚光灯下的那个姑娘，那是她梦想成真的自己，美好的仿若一个梦中人。 镜头里的眼睛微微眯起，是一双笑眼，带着丝丝甜蜜。 导演非常敏感，快速询问，“你想到了谁？” “李准基。” 朴赞郁一个白眼翻出来，“卡。”再度坐起身，翻看回放，顺带吐槽，“你想到柏原崇我都能理解，想到李准辑是个什么玩意儿？” 抿唇笑开的姜南柯想给李准辑打个电话，但她对导演说的是，“我脱-光了拍怎么样？我有个好主意。” 朴赞郁眼睛一亮，可是，“你不会之后告我违反合约吧？” “说不好哦。”姜南柯龇牙，“你要不要赌一把，过了这个村，我就不会认了。现在属于脑子不清醒，居然幻想角色能活过来，赌吗？” 朴赞郁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要是让我拍到一个绝佳的镜头又反悔卡着合约不让我剪进成片里，我一定跟你鱼死网破，提刀捅了你！” “要不要赌？” “来呀！谁拍谁！” 女演员脱下了脱下了沉重的躯壳，灵魂漂浮于身体之上，望着卸了一切特效装，反而把全身都涂了粉，让身体干干净净，粉粉嫩嫩的‘张美妍’，缓慢的合拢四肢，让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 纤细的少女回归了母体，回到了还没出生的模样藏在世界所创造的子-宫里，仿若初生，也即将迎来毁灭。 朴赞郁拍到了他自认为职业生涯以来，最动人心弦的一双眼睛。 灿若朝阳的一双眼睛里，瞳仁中藏着的小太阳，居然能变幻成真正在海面上被暮色吞噬的太阳，绚烂的光芒就那么熄灭了。 那双眼眸，回归了黑暗，漆黑如墨，迎来新生，拥抱死亡。 这不是朴赞郁开机拍这场戏之前，跟女演员讨论的他想要的所谓复杂、癫狂的状态。这是演员本人所创造的，属于角色活过来的初生。 这组镜头完全是由朴赞郁拍的，整个现场只有他和姜南柯两个人，拍到了满意的镜头，导演整个人都放空了，傻乎乎的，摊在床脚盯着天花板都不知道在干嘛。 刚穿好衣服的姜南柯瞟了他一眼，有点嫌弃，“你好像个变-态，颅-内-高-潮啊？” 变-态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双臂抬起，虚虚用手隔空托住她的脸，那是属于他的维纳斯，“姜南柯，你的眼睛是这颗星球上面积最小的海，藏着整个宇宙星辰。” 姜南柯猛然抖了下肩膀，抖落一地鸡皮疙瘩，“更-变-态-了！” “你有没有审美啊，这超级浪漫！”朴赞郁说完都觉得自己是个诗人，“我太牛逼了，这话要记下来，当电影宣传语！” 没有审美的姜南柯只想吐槽，“正常一点大哥，我都想报警了！” 回归正常的朴赞郁秒速低头再去看回放，越看笑容越辣眼睛，姜南柯眼睛都要瞎了，“拍完了，杀青了。你不饿啊，吃饭去，别看了！” 多少有点用完就丢意思的导演让女演员赶紧滚，不要耽误他欣赏自己的杰作。翻了个大白眼的姜南柯，扭头就要走，又被他喊住。 “南柯。” “干嘛？” “柏林、戛纳，威尼斯，你想去哪？” 姜南柯怀疑的看着他，“我想去哪就去哪吗？” 朴赞郁的眼底也藏着一片海，对自身蓬勃的自信，“你只要回答我就可以。” 撇了下嘴的姜南柯回答他，“柏林。” “你要保护好那片海，它属于明年的柏林。”：，，. 472 第七十三章 各方利益 电影在十月初杀青, 距离明年的柏林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距离今年首尔大校庆倒是没几天了。 早在一个礼拜前，今年负责校庆演出的学弟就走官方流程联系过学姐的经纪公司, 邀请艺人参加今年首尔大的校庆。经纪人告诉艺人的时候, 姜南柯犹豫了一下, 没让经纪人去跟学弟说什么, 而是要了对方电话, 亲自打电话给学弟。 学姐在电话里跟学弟讲, 校庆当天我能到, 但彩排我可能过不去, 目前在拍摄, 可能顾不到彩排。学弟表示没问题，只要学姐当天到就行。 电影杀青的时间比预期要早一天，前夜剧组杀青宴, 喝挂了的姜南柯起床后正想着今天在家咸鱼瘫一天好好休息, 猛然想起来今天是校庆舞台彩排的日子。学姐就打电话问学弟, 我今天过去走个台行吗？唱不太行, 昨天杀青，聚餐宿醉, 今天嗓子状态不好。 学弟自然是无限欢迎啊, 学姐就这么过去了。 姜南柯到的时候，彩排已经过了三分之二。前期的表演者都是市面上当红的歌手或者爱豆，最后几位登场的都是校内的知名校友们, 姜南柯就属于这一波。 学姐是带着一堆咖啡饮料来见‘弟弟妹妹们’的, 跟过来的助理正招呼人拿饮料，姜南柯则是跟通电话的学弟往后台走。台上正在彩排的是‘东神’，他们今年属于‘大咖’了, 爱豆圈的顶流男团，所以不再是开场用来热场的表演者，演出时间就很靠后，越在后面登台的艺人咖位越大。 进入后台的学姐被一群学弟、妹鞠躬，姜南柯看着幼崽们跟学弟感慨，“幸好我毕业了，不然今年还是我带着你们忙，我也算逃出生天。” 去年就是被学姐带着忙的学弟‘嘎嘎嘎’的笑，顺带分享，“今年好多艺人来的时候都好奇你去哪了，金泰熙前辈听说你今年不是导演还很失望呢。” “屁，她失望个毛毛，她专门打电话调侃我终于毕业了。”姜南柯轻‘啧’了一声，再问，“她今年干嘛，还是给魔术师做美女搭档？”往年都是如此，最简单，也最不容易出错。 学弟点头，今年依旧如此。 两人闲聊着进了舞台的后场，刚到近前前台表演完的男孩子们正好下来了，排在他们后面演出的女歌手跟他们擦肩往上走。 姜南柯一走进，男孩子们齐刷刷给她鞠躬，周围同时给她行礼的人不少，幕后的工作人员九成是她的后辈。但其他人都是乐呵呵的给学姐行礼，就爱豆团是毕恭毕敬的九十度大鞠躬，不免让她的视线被吸引。 距离上次见到这几个男孩子也没过去多久，大半个月吧。姜南柯还记得他们团有人做过半月板摘除的手术，记不清是哪一个了，就是记得这个团有人很苦逼。 上次见面受伤的人有轮椅做道具，伤患的身份就很容易确认。这次见面男孩们都是妆发齐全的爱豆造型，各个站起身都是腰板笔直，姜南柯就分不清谁受过伤。 不过仅仅半个月，就让半月板摘除后旧伤复发的人出来搞商演，基本可以判断，伤患根本没有养好伤。 距离给自己行礼的男孩子大概有两米左右的姜南柯，侧身靠近学弟小声问了句，“他们彩排完是立刻走吗？”在学弟点头后，思索片刻，“我好久没来学校了，请你们吃饭，今天聚餐我请客，通知大家都要到。” 学弟眼睛一亮，“吃啥~” “你们定，我刷卡。”姜南柯拍拍学弟，“吃韩牛都行，去通知吧。” 学弟秒速挪了个位置，走开两步捏着挂在胸前的对讲麦克通知大家，今天土豪学姐买单全场聚餐的好消息，顺带让闲着的人都去通知艺人，看有没有要一起去的，提前汇总人数，到时候好定餐厅。 土豪学姐迎来孩子们的一片感谢之声，给大前辈兼公司老板之一行礼后就站在一边没动的男孩子们却互相看看，怕有麻烦，他们还有行程呢，可是老板要聚餐，他们能走吗？ 慢一拍得到消息的男团助理紧急打电话给经纪人，老板请客聚餐，校庆演出的艺人应该大部分都会留下，我们之后还有行程，是走还是留？ 接电话的经纪人先楞，再问，“之后的行程是什么？” “杂志拍摄。” “什么杂志？” “音乐杂志。” 助理说了杂志名，经纪人听着不是很重要，就让助理跟杂志方道歉，找个理由挪一下行程，今晚男团留下聚餐。 男团原定的杂志拍摄就这么挪到了三天后，听到助理说行程改动的男孩子们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苦恼。高兴的点当然是可以休息，而且是非常长的休息时间。 现在才下午四点，他们至少能休息两个多小时呢，聚餐最早也得六点开始吧？就算聚餐闹的很晚，到十一点他们也得赶飞机去日本。如果聚餐现场气氛很轻松的话，相当于他们可以从四点休息到十点左右，那就是六个小时，简直放假了！ 苦恼的点在于，三天后他们得从日本飞回来专门拍一趟杂志再飞回去。 年轻人们苦恼只有一秒，更多还是兴奋，放假了哎！ 放假的年轻人们要做什么呢？嗨起来？想多了，就地摊在休息室睡觉！都困死了！ 勉强算是‘日行一善’的姜南柯却在被人拿眼斜视，她已经登台了，拿着话筒简单走位的登台，即没唱歌也没跳舞，就是简单的熟悉一下舞台。这是姜南柯跟学弟说好的，她今天宿醉状态不好就是来走台，现场的其他人也知道，没有任何人多说什么。 在她舞台的右后方，后场的位置站着一个嘴巴里什么都没说，但眼神很不友好，带着明晃晃鄙视的李哮利。 姜南柯本来没看见她，转身要下台的时候才看见她的，她那么大个人戳在那，怎么可能看不见。 这位也是今年首尔大校庆的表演嘉宾之一。原先看见就看见了，彼此还有点距离，人家也没说什么，姜南柯就直接无视了她，走自己的，往台下走。 在姜南柯已经下了台，刚好要路过李哮利那个位置时，对方突然低声说了一句，“某人也好意思说我不敬业，我好歹是真唱。” 脚步微顿的姜南柯疑惑的看向她，你以为之后要假唱所以来彩排走台吗？ 李哮利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声音也不大，说完撇撇嘴也没有要等姜南柯回应的意思，抬脚就走了。 反而是姜南柯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摸了摸下巴有点好奇，随后去问学弟，李哮利今年是个什么情况？ “她是赞助方之一，跟去年一样。”学弟的语气有点不屑，不是冲着爱豆什么的，而是，“教授本来拒绝的，她抄袭的新闻闹那么大，我们校庆让她登台是拉低我们格调，但他们砸钱砸的很凶，教授就同意了，有钱干嘛不赚。” 今年二月韩娱圈有个大丑闻，李哮利新专的主打曲抄袭，被锤的死死的，这事儿对歌手而言是很大的名誉损失，说翻车了都行。彼时闹得很大，但如今都十月了，新闻的时效性早就过了。 姜南柯听了就笑，跟学弟讲，“你找人去跟李哮利说，今天聚餐我请客，再让那人夸一下我多么多么豪气。如果那个人口才够好，估摸着你们下次彩排她能请你们吃更贵的。” 学弟秒懂，同时又有些不解，“这都多少年了，李哮利还想不开去挑衅你吗？”如果对方不是主动挑衅，自己作死，他保证自家学姐根本想不起来这号人物。 说实话姜南柯也不是很理解对方跟她哪来那么大仇怨，不过既然能日行一善，也能闲着找点乐子么，“鬼知道她哪来想不开，玩去吧，我走啦。” 学弟连忙叫住，“晚上聚餐？” “你们定好餐厅我会到的，我先去找教授。”学姐表示她不出学校。 难得回到母校的姜南柯上上下下晃一圈，还专门跑去跟自家教授炫耀，我同时担当总导演和音乐导演的电影剪辑完了，等什么时候举办内部试映会，让教授一定要去。教授听了表示，内部试映会我就不去了，你电影上映后我会买票去看的，或者你带着剧组来首尔大路演。 “你直接在我们这办首映礼啊。”教授突发奇想，“导演系那边好像学生的处-女-作都是在校内举办首映礼，你要不要也回来办？” 姜南柯一听，“也行哎，我到时候看。” 刚刚剪辑完的电影还没做完整个后期呢，首映礼都说出来了，都不知道在聊什么。 电影不是剪辑完就没事了，后期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比如配乐。配乐是在画面剪辑完成后才进行的，不止是音乐的搭配还包含一些音效之类的。换句话说，就是姜南柯的电影还没有完整的做完成片，她活儿干到一半跑去给别人当演员拍电影了。 重回母校的一天，姜南柯总得来说心情不错，晚上聚餐她最大，虽然现场还有其他艺人的前辈，但她说她喉咙不舒服想养养嗓子不想喝酒，那就全世界陪她喝饮料，包括男团成员中某个她不记得的伤患，都只要喝饮料就行。 现场不知道为啥也出现了的李哮利，阴阳怪气了一句，“你不喝就你不喝呗，非得让大家都不能喝啊，那么霸道。” 只是说了嗓子不舒服就不跟大家喝酒了的姜南柯还没反驳呢，如今也算是知名音乐人的张基河就先开口了，“你想喝就上酒啊，我也要养养嗓子，过两天还要登台呢，总有人不想喝，这算得上霸道。” 就坐在姜南柯边上的金泰熙也笑着接话，“我也不太想喝，喝饮料挺好的，你们想喝酒的就喝，不想喝的就不喝，先点餐吧。”转向身边的人，“你请客你最大，你点。” 姜南柯笑了，“点肉啊。”抬手虚指了一圈小孩子们，“你看看他们一个个的眼睛都冒着绿光，上肉！” 眼睛冒着绿光的学弟、妹们嘻嘻哈哈笑成一团，关于喝不喝酒的话题就这么跳过了。 姜南柯在聚餐现场没待多久，她和金泰熙都吃饱后，就留下助理防止后续加餐后等着给大家买单，就跟小姐妹手挽手离场，逛街去了。 两人有段时间没见，金泰熙跟姜南柯分享了一堆八卦，姜南柯则是跟她分享了一堆新衣服。双方血拼到半夜，要分开时还有点意犹未尽，居然商量好下次直飞纽约去扫荡，也是张口就来，哪有时间啊。 十分美好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隔天一起床，姜南柯就听到一个让她头疼的消息。 裴勇骏和李绣满两边因姜南柯女团合约的问题掐起来了，他们还没出结果呢，也就是姜南柯的合约还没签。但其他三个姑娘的合约都签了，并且已经在协调行程了，这就有点麻烦。 此事还是队长打电话跟忙内说的，队长以为忙内的合约跟他们一样都是已经签了的，就很自然的问，“你明后年的行程是不是都跟电影宣传有关？我们想着先顾你的行程，之后是柳真的，你们俩都得照顾作品宣传和拍摄，我和秀英的日程松散一点能根据你们的调整，你行程表要不要先给我？” 姜南柯.....我合约还没签，“行程表让公司安排吧，你管什么行程表，得先录歌吧，专辑不是要重新录么，我们先看看什么时候大家都有时间先把专辑录出来。” “还不是怕耽误你们两个演员的行程，你们都是定死的项目上线的时间又不可能改。”队长也没太在意，就顺着她的话讲，“我这个月其实就有空，但柳真要拍摄，等她拍完，到了年末我这边要参加各大颁奖礼又没空了，秀英什么时候都有空，她说她可以先录她单人的，可我怕她一个人会不舒服，就想着不然我们三个排班，轮流陪她，你什么时候有空？” 理论上姜南柯现在就有空，可是，她得做电影后期啊，“我的行程也挺好协调的，你跟柳真先排个表，你们俩都没时间的时候我去陪她？” “也行，那我这边弄好找你，我估计等我们都有空得到明年年初。” “年初我可能没空，搞不好有电影要上线。” “那就有点麻烦了，到时候再看吧，先把录音弄完。” 一个只有四个人的团队，三个人都有事要忙，就很难凑个大家都有空的时间。早就解散的团想要重组，需要SM一次性跟四家经纪公司谈判关于艺人在团的利益分割，也非常困难。 姜南柯本来没管合约的事，不管是裴勇骏还是李绣满，他们俩要是连这点事都掰扯不来也就不用混了。可另外三人已经全部签约了，就她还没签，就很烦。 艺人打电话给经纪人，询问关于SM的合约卡在哪一步无法签约。经纪人表示，第一步就卡住了。 完全无法理解艺人到底怎么想的朴宏宇语气都有些哀怨，“团队合约有一条是代言费均分，这怎么分？是你一个人补贴她们三个，还是你一个人养SM一家公司？那边要求代理你归属在女团内的经纪约，这个范围太大了，如果你只要挂上女团的名头，他们就有代理权的话，市场上有多少我们拒绝了的代言，又能借住女团的名义签了你？” “我的想法是SM只能负责专辑发行、演唱会承办，连纪录片他们都不能有百分之百的制作权。剪辑的成片要给我们审核，鬼知道他们会把纪录片拍成什么样，中间有没有广告植入，这都是事。那边跟我扯什么女团是一个整体，当然要整体经纪约，糊弄鬼呢？” “南柯，老板~你到底哪里想不开啊~~~~” 经纪人听着跟个怨夫一样，姜南柯有一咪咪的心虚，“你就跟他们刚啊，大不了不签了。” “大佬，人家摆明了就是有恃无恐，笃定你会签约才敢狮子大开口。”朴宏宇是真郁闷，这场谈判他们天然输一局，“我现在没有底气刚，合约肯定是要签的，我很清楚。目前只能拖着，拖到那边等不急，等他们没耐心了，愿意降价，我们才好谈。” “结果你就打电话来催了？南柯啊~给我一条活路好不好？我要是敢给你签一个所谓的女团经纪约外包的合约，你信不信社长能打断我四肢沉江？我已经很难了，入行到现在，这辈子就没有那么难过，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入行到现在也是第一次碰到会对经纪人感到心虚的姜南柯干笑着挂了电话，用力抹了把脸后，切换心情，给李绣满打电话，你到底想不想合作？这么多年了还把人当傻子？ “合作是为了利益最大化啊，我是在给你赚钱啊。”李绣满还冤枉呢，“女团成功了，公司才是赚最多钱的，你是能从公司拿分红的人，这么多年了你还把自己当个纯艺人吗？” 姜南柯不吃这套，“按照你的说法，反正都是我赚钱，你合约要那么权限干嘛，要我的经纪约又要干嘛？” “你是不是被裴勇骏哄住了？”李绣满有些想笑，“我们的合约怎么签其实都行，问题是，你的经纪约在裴勇骏手上，你就是在给他赚钱，相对应的到我们公司，就是我们赚钱。这是两家公司之间的战争，可我们怎么打，打破天，你都能分到钱啊，你分的是公司盈利，永远的大头，在乎什么艺人合约？” 姜南柯知道啊，她很清楚，“那你就按照裴勇骏那边的签啊。” “我也是要给公司赚钱对股东负责的，如果我拿不到你的团队经纪约，女团根本没有组的必要，就让她们三个组不就行了么，何必带上你呢？”李绣满都不觉得她有必要管这事儿，“底下人说到底不都是在为自己争取利益么，我跟裴勇骏谁都没有管过合约啊，我们都在等底下人给结果。” “底下人能给出我们满意的结果那是他们有本事，要是结果让我们不满意，那才是他们倒霉的时候。我跟裴勇骏现在就相当于给你办事的人啊，你这个做老板的下场干涉员工们的内部业务争执没必要，你就看他们争就行了，你完全可以稳坐钓鱼台。” “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还不明白.....” 姜南柯直接挂了电话，这事儿跟李绣满根本说不清楚，那老头就会说一些很刺耳但就是有道理的话，超级烦人，这次也一样。 李绣满说的是对的，不论两家公司合约怎么签，姜南柯都不会有损失。艺人赚的永远没有公司多，而她分的是公司的盈利。作为两家公司的股东，那不管哪家公司能赚钱，她都是分大头的那个。她确实没必要管什么合约签署的问题。 可合约一天不签，这事儿就一直卡在微妙的情况里。 挂了电话的姜南柯有点烦躁，偏偏这事儿怎么想都有点庸人自扰的意思，她干脆换衣服出门，去处理自己电影的后期。 再度回归幕后工作的姜南柯也就回归了固定作息，换而言之，男朋友可以登场了。 在姜南柯进入片场之后，准确的说是双方恋情公开之后，或者再精准一点，是李准辑被‘洗白’之后，对方出现在女朋友面前的次数屈指可数。 本来姜南柯投身拍摄后就不太有精力分散给别的事，李准辑那边行程也挺忙的，双方见面频次本就不高。后来又出了一系列的公开、洗白、见家长等情况后，双方见面就更少了。 这中间还夹杂着李准辑新电影上映，在电影宣传期间，媒体频频询问他关于姜南柯的事，他都避而不答，只回答电影相关话题，导致有一波娱乐小报直接报道他们疑似分手。粉丝差点欢呼，可惜双方经纪公司都澄清没有分手，依旧是恋人关系。 这一堆杂七杂八的事搞得李准辑有点疲于应付，再加上太忙，每每当他拿起手机想给女朋友发条短信或者打通电话时，总是不明缘由的，又放下了手机，就这么一直拖着。 拖到姜南柯如今电影都拍完了，被别人问起要不要叫你男朋友一起吃饭，她就想起来还有个男朋友。 也不能说忘了，这不是姜南柯也很忙，没顾上么。 又来找姐妹出去逛街却碰到姐妹要做电影后期没空，只是约了个饭的金泰熙，在饭桌上询问要不要叫你男朋友一起。姜南柯就给男朋友发了短信，对方没回，她也没在意。 “下次专门约时间来见你？”姜南柯放下手机说，“可能在忙。” 金泰熙也没太在意，艺人都很忙啊，随口讲，“行啊，我还没见过他呢，你们的恋爱故事好精彩啊，我对本人超好奇的。” “恋爱故事？”姜南柯疑惑。 “对啊，十七岁的梦中情人哎~”金泰熙有点磕CP的意思，“他追逐着梦中情人的脚步，历经千辛万苦走到你的身边牵起了i的手，多浪漫啊~” 抿唇笑开的姜南柯觉得，“是挺浪漫的。” 饭刚开始吃就发出去的短信，直到两个姑娘饭都吃完，姜南柯要回去做后期了，男朋友的信息还没回过来。发信息的姜南柯都忘了，磕CP的金泰熙却有些惋惜的提起。 “他好像真的很忙，短信都没时间回。” 姜南柯微愣，瞥了眼手机，“可能在拍摄。” “应该是。”金泰熙也觉得，“你要记得跟他说啊，我等着你约我。” “没问题，你等我电话。” 从中午等到傍晚，太阳都快落山了，男朋友的电话打过来了，先道歉他之前在拍摄没看手机，之后才问姜南柯，为什么金泰熙想见我？ “大概是想现场听八卦。”姜南柯笑道，“好奇么，我的朋友会对你好奇很正常啊，你有时间吗？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喝一杯，我介绍你们认识。” 李准辑声音有些闷，他已经进组了，拍摄有点辛苦，昨天刚熬了个大夜，就不免疲惫，却强打精神跟女朋友说，“我都可以啊，你看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我都行。” “我们什么时候都有时间，她最近还在挑项目没进组，我在做后期，你那边定时间，我们都行。”姜南柯都没差。 李准辑迟疑一瞬，“你在做后期的意思是，你杀青了？” “上个礼拜就杀青了，我没说嘛？”姜南柯想了想，好像是没说，“抱歉，我忘了，反正现在是都有时间，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约就行。” 无声叹了口气的李准辑扯动嘴角，“那等我回国吧，我下个礼拜休息，回国后约行吗？” “可以啊，你现在在哪？” “日本，拍一部日韩联合制作的项目。” “啊~我想起来了，你告诉过我。” 姜南柯轻点了下眉心，“我可能老了，记忆力跟金鱼一样。” “我们同岁，你老了我也老啦~” “是~我们一起老去也不错啊~” 闲聊过渡到情话，情话一旦有了开端，通话就甜蜜起来。直到李准辑那边要拍摄了，电话才挂断。 而自这一天起，男女朋友的联系就逐渐变多。姜南柯在给甜蜜的初恋电影做后期啊，每每看到让自己会心一笑的画面，都会给男朋友发信息。 内容无所谓，可能是今天叫的外卖很好吃，也可能是女朋友在炫耀我写的歌真的太棒了，超搭我的电影，都是细碎的小事。恋人不就是分享快乐的存在吗。 男朋友回信息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到仿佛回到当初，姜南柯的信息只要发过去，李准辑就秒回，好像不用拍摄了一样。 一个礼拜后，男朋友回国，短信都不发了，要直接打电话，想听女朋友的声音。 思念骤然蓬勃入海，不知为何，就是席卷了男朋友。 男朋友见到女朋友的那一刻是扑过去的，自路边下车，车门都没关，就自快走、小跑，大踏步，直冲到女朋友的面前，抱起她的腰，还在原地转了一圈。 提前约好见面的金泰熙就成为了这个浪漫场景的见证者，脸上挂着姨母笑，彻底化身CP，就差给他们两鼓掌。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算是明白了。 “哇~”金泰熙捧着脸感慨，“思念真的可以化为实质哎~你们才多久没见都能甜成这样？都在一起那么久还是热恋期吗？搞得我都想谈恋爱了。” 姜南柯不记得他们多久没见了，她倒在男朋友怀里笑得见牙不见眼。李准辑倒是有些害羞，手臂搂着女朋友却不放，用稍微有点别扭的姿势跟前辈问候，并非是鞠躬，而是伸手朝向女朋友的闺蜜。 跟他握了下手的金泰熙跳过所谓的自我介绍环节，此时反而有点酸，“差不多得了，秀一下就可以了，赶紧吃饭去，再不去我要被狗粮喂饱了。” 乐得不行的姜南柯调侃，“嫉妒啊~” “是啊~赶紧走！” 这顿饭吃的气氛很好，好到金泰熙还跟自己的其他小姐妹分享，姜南柯跟李准辑超甜的，比任何纯爱电影的男女主人公都甜，眼神都能拉丝。 这顿饭吃完姜导没有回去做电影的后期，而是带着男朋友回家了。 金风玉露一相逢，还管什么事业。 半夜醒来的姜南柯迷迷糊糊的没在身边摸到人，想起来事业了，睁开眼开了床头等，找到电话给男朋友打过去，娇娇软软的嘟囔，你去哪了？ “在机场，我得回去拍摄。”李准辑笑得眼睛都快没了，嘴里说的却是抱怨，“我只有一天假期，早上八点就得开工，好烦，假期好短。” 姜南柯也有点不开心，“你假期也太短了。” “是吧~”男朋友跟女朋友打电话时，舌头都短半截，还用萌哒哒的叠词，一点都不直男，“你乖乖的继续睡，等你睡醒了我到东京落地了再给你打电话呀~” 已经睡醒的姜南柯也学着他用叠词，“你难道就不能乖乖的一直跟我打电话打到日本吗？” “上飞机要关机哎~” “飞机太讨厌了。” “就是！” 两个小弱智的对话，即便经纪人只能听到自家艺人的弱智款，也有点恶心，默默起身离他远点，怕吐出来。 情侣们的通话可频繁了，在片场的李准辑哪怕只要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也要给姜南柯打八分钟的电话，简直夸张。夸张到这部电影的女一号，私下跟助理嘟囔，她怀疑李准辑出轨了，之前人很正常啊，现在突然进入热恋期？该不会绿了姜南柯？ 这妹子刚好跟姜南柯认识，虽然不太熟，但确实认识，连号码都有的那种认识。妹子就给姜南柯打电话，以我有个朋友为话题起始点，说是我有个朋友的男朋友可能出轨了，我不知道我要不要告诉我的朋友，对方可能并不想听，你说我应该告诉她吗？ 突兀接到数年没联系的日本女演员说‘我有个朋友’这种电话，让姜南柯很难不怀疑，“你怎么确定你朋友的男朋友出轨了，我是说，你看到现场了吗？” “算是吧。”妹子也没准备真瞒着，不然她不会打这通电话，她们之所以认识是姜南柯帮过她，哪怕不是什么大忙，对方也是帮过她的人，不然她才不会当个报丧鸟呢。 姜南柯眉头微皱，“你看到了现场？牵手、亲吻或者....” “那倒没有，只是电话。他不停的在接电话、打电话，手机都不离手，我们就算卡一下，他也会立刻问助理要手机。” 隐隐觉得不对的姜南柯迟疑道，“你在跟李准辑一起拍摄？” “.....”妹子默认了。 骤然笑开的姜南柯讲，“有没有一种可能，让他接电话、打电话，以及手机不离手频繁发信息的那个人，就是我？” 妹子愣住，尴尬扑面而来，人都傻了。 姜南柯喷笑出声，“我们以前为什么没联系，你那么可爱居然没有告诉我？我错过了那么可爱的一个姐妹吗~~~” 姐妹整个人都不太好，“你确定是你吗？” 姜南柯整个人都笑倒在沙发上，“你们电影肯定要来韩国宣传，到时候....不，过两天我就飞日本去找你，我一定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你怎么能让我那么久才发现，你有多可爱~” 可爱的姐妹持续怀疑人生，“你真的确定是你吗？我们开机一个月了，他之前什么反应都没有，就这个礼拜才突然....真的是你？” “我之前也在拍摄啊，我们都在忙，根本没办法联系，现在我杀青了，才会.....”姜南柯讲着讲着又憋不住笑，真的太可爱了，怎么会那么可爱，“我明天就买机票飞日本，你一定要等我，我们居然现在才通电话，简直错失一个亿！” 这通电话让姜南柯交了个...旧友？也让她真的飞了趟日本，那么可爱的女孩子，她一定要去抱一下，不然都对不起妹子给她打的那通电话。小姐妹肯定苦恼了非常久，才鼓起勇气给她打电话的，这种事哪怕是姜南柯自己，如果真的碰到了.....也是会告诉当事人的。 但姐妹依旧非常可爱，宇宙级可爱，必须飞过去抱一下！ 突然得知女朋友跨越山海来探班的男朋友高兴的都能上天，可他眼睁睁的看着，女朋友一路小跑直冲他来，却抱住了他身边同样张开手臂的日本女演员，人都傻了，你们居然认识的吗？不对，女朋友到底是来给谁探班的？ 姜南柯是来给导演探班的，名义上是这样，她还带了一车探班礼物呢。她也是查了男朋友在拍摄的项目归属CJ后才发现，这个组的核心团队她基本都认识，连制作人她都认识，那还不是想探班就来啊。 来剧组探班的姜南柯，一边带着助理广发礼物，一边左手女一右手男一的牵着两位主演，拜托导演组上上下下多多照顾。女一号笑得可欢乐了，她没想到姜南柯真的来了，男一号也在笑，只是笑容有些许的僵硬，他很意外姜南柯走到哪都有认识的人。 这同样是出道早的优势，姜南柯在日本活动了很久呢，早年SM派艺人出海主攻就是日本市场。但李准辑以为这是资本的优势，项目制作方是CJ啊，韩国电影公司。 不管怎么说吧，姜南柯这次探班之行还是很顺利的，重新认识了一个好朋友，也见到了可可爱爱的男朋友。不过她没待多久，电影后期还得做，就跟大家一起吃了个中饭，下午就去机场回首尔。 上飞机时没啥特别的，飞行过程中也没什么特别的，姜南柯走VIP通道，她是头等舱最先下飞机，本来慢悠悠的往外走，边走还边发着信息。快到出口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连串催促的声音，她循声回头，看到眼熟的爱豆团和他们的团队。 这不算多特别，机场碰到熟人很正常。特别的点在于，有一个男孩子被人背在背上飞速往前冲，给她看楞了。 姜南柯戴着帽子和口罩，还是孤身一人。那个团队的人本来没在意她，大部队从她身边呼啸而过，唯有经纪人停下脚步，过来跟她交涉，想封她嘴，说着什么艺人有点不舒服，他们是送他去医院，希望她不要多言巴拉巴拉。 听对方扯了几句的姜南柯默默摘了口罩，经纪人霎时闭嘴一个大鞠躬，腰就弯下去。 “什么情况？”姜南柯问弯着腰的人。 经纪人长舒一口气直起身，跟老板抱怨，“连健康管理都做不到，太没规矩了，居然在飞机上晕倒，接机的行程我们都安排好了，现在还得临时改.....” “你可以走了，不是还要去医院，去吧。” 姜南柯冷声打断他，她跟一个傻逼没什么好聊的。人家都晕倒了，结果还指责人家没规矩？SM这家公司根本就是个脑残集中营！ 473 第七十四章 师、徒 距离从日本回来已经一个多礼拜了,这天姜南柯本来在开开心心做着自己的电影后期。突然有人给她打电话说是，明天八点‘金唱片’集合，让姜南柯记得去电视台,以及,李准辑的专辑感觉更像是玩票兴致，不太可能入围。 这两句话姜南柯一句都没听懂,迟疑片刻，“‘金唱片’集合？” “对啊，开会啊,下个月不就要举办了吗。”打电话来的人听她语气不太对,怀疑道,“你不会忘了吧？” 姜南柯沉默数秒,“要不....你提醒我一下？” 电话那头的人也安静了数秒,骤然爆发笑声，给气笑的，“姜南柯你这日子过的,金唱片啊,音乐导演,去年你就答应我的，今年不认账啊？” 懵逼一秒的姜南柯听到了关键词骤然想起来,对哦,她答应人家去当‘人形立牌’来着。 这事儿得追溯到音乐市场的变革，很大的议题，那就太复杂了,还是往小了说。 简而言之就是本来由音乐协会所控制的韩国音乐市场，在千禧年后逐渐被入侵娱乐圈的财阀侵蚀，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CJ挑头,弄出来个‘MAMA’颁奖礼，当然它现在还不叫这个名字，目前是M视频音乐大奖，号称韩国国内首个MV奖项。 这个1999年才正式创建的奖项，其主要承办方就是CJ。此前虽然不是野鸡奖那么拉胯，在业内的认可度也不高。毕竟是才起步的奖项，本身也没有太多分量。 千禧年之时，整个亚洲娱乐圈的风向标都是看香江，不论音乐还是电影，就算谈第二，那还有日本呢，再不济还有宝岛，韩国排不上号。所以‘M视频音乐大奖’这个亚洲音乐盛典就是口号喊的响亮，实际上还是韩国内部音乐圈自己人在玩。 近些年随着韩国娱乐市场起来了，所谓的韩流也出现了，关键是CJ舍得砸钱，哪怕是赔本赚吆喝，他们也愿意长远布局，硬生生靠着砸重金，隐隐有点把‘M视频音乐大奖’的重要性撑起来的意思。 过往韩国音乐圈谈起业内顶级颁奖礼，真正有分量的那种典礼，也就是金唱片或者首尔歌谣大赏，这些大多都是官方组织，类似音乐协会负责。近两年，‘M视频音乐大奖’借着韩流的势头，主攻当红歌手，尤其注重非常能炒热度的爱豆圈，搞了很多会吸引年轻小粉丝的人气奖，吸引了不少关注，牌面就起来了。 去年，‘M’找到姜南柯，一是冲着她在整个亚洲的人气，二是她本身职业素养也够，让她担当‘M视频音乐大奖’的音乐导演。彼时跟姜南柯说这事儿的是姜南柯的教授，对方钱给的也很到位，姜南柯自然就答应了。 为了这，去年‘M视频音乐大奖’整个宣传重点起码有五成都在姜南柯身上，那夸张的程度让姜南柯都想吐槽，我是音乐导演，你们宣传的跟总导演一样。 之所以会这么宣传有一部分原因是‘M视频音乐大奖’需要卖票，顶着‘姜南柯’的名头，他们去年的票确实很好卖，专门宣传的姜南柯不止是音乐导演也会登台表演，本身音乐颁奖礼就有拼盘演唱会的性质，这也无可厚非。 但中间出了个岔子，因张美妍时间，去年距离‘M视频音乐大奖’还有不到一个礼拜，姜南柯被困在首尔大出不去，很可能还会被带进中-央地检。 音乐导演没办法出现在彩排现场，乃至于颁奖礼现场，这事儿如果被媒体知道多少要出点乱子。不是喷姜南柯只是挂名音乐导演，也是喷‘M视频音乐大奖’挂羊头卖狗肉，总归两边都讨不了好。 彼时帮姜南柯把事情瞒下来的人是当时的总导演方新涵，这位算是姜南柯的直系学长，不过是差了十来届的老学长了。老学长是音乐圈大拿，主办方也是砸重金请到这位。 去年，学长和学妹算不上多熟，双方年龄差距太大，且不说都差辈儿了，关键是两边的圈子不太一样。说是说都是音乐圈啦，但方新涵主要是承接典礼级别的大型颁奖礼，时不时还会参与国家典礼的那种大佬，姜南柯在这种大佬面前就是个萌新。 萌新跟大佬没有提前做任何沟通，姜南柯连手机都被没收了，她能跟谁沟通？她倒是提前跟大佬说过，我可能要提前退出今年的‘M视频音乐大奖’，大佬没问她为什么要退出，只问颁奖礼当天你能不能上台，姜南柯估摸着应该是可以，但她给不了准确答案，就含糊的说不确定。 大佬的回答就是，“颁奖礼没几天就要开始了，你这个时候说退出得罪的人太多，别的事先不管我来处理，你尽可能保证自己能登台，其他的事都好解决。” 姜南柯明白大佬的意思，当时答应了。事情如她所想，她也没被‘关’多久，就是时间太寸，她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是‘M视频音乐大奖’的最终彩排，当晚颁奖礼就要举办。 急匆匆赶去彩排现场的姜南柯，也是到了现场才知道，大佬所谓的解决方式，就是演一出戏给大家看。彼时姜南柯刚到现场，就被一个不认识的所谓导演助理架空了，那助理把她的活儿都抢了，她好似就是现场戳在那的一块人形立牌。 助理是大佬的弟子，正式入门的那种弟子，就是很年轻，跟姜南柯就差五岁。 东亚社会一贯秉持着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社会风气，‘M视频音乐大奖’好歹也是个大型颁奖礼，姜南柯能担当音乐导演是她本人地位撑着。而那位弟子就啥名气都没有，按规矩他是不可能成为音乐导演的，至少得再熬个几年才行。 偏偏那位弟子就是在彩排现场忙前忙后搞得姜南柯以为对方是大佬找来顶班的，有那么一咪咪尴尬但也认了，谁让她之前没来呢。 到了下午四点，全组开最终会议确保晚上典礼不会出问题。主持开会的方新涵全程无视了姜南柯，不管要确定什么安排都是直接问他的弟子，弄得姜南柯多少有些茫然，怎么个意思？当面打脸？可这有点怪吧？ 会议上的气氛很微妙，姜南柯始终不发一言，也没有人问她什么东西啊，她之前也都没来，就只能全程安静坐着。 直到会议结束，姜南柯正准备去询问大佬是什么情况之时，就有人偷摸来找她，安慰她未来日子长着呢，老前辈再嚣张能嚣张几年，先忍忍吧。 第一个人来劝自己忍忍，姜南柯还听的半懂不懂的，又不太方便问，就干听。第二个人来劝，姜南柯隐隐就听出来一点猫腻，等到第三个、第四个，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劝姜南柯一定要忍，人家牌面太大惹不起先躲了再说。实在不行下次找机会欺负他徒弟，也算出气了。 到这，姜南柯才听懂了，大佬想出来的解决之道，就是利用职权在明面上把她架空。总导演当然是有这个权利，以方新涵的地位，他绝对有资格看不上一个小艺人，哪怕是什么红透天的艺人他都能不放在眼里。 彼时姜南柯还没有被媒体爆出她多么多么‘壕’，在外界眼中，她确实是艺人属性。艺人碰到方新涵那种大佬，就只能认栽啊。大佬不管是看不上她的能力，还是想踩着她让自己的弟子上位，她都只能认栽，根本无力反抗。 无力反抗的姜南柯在此时就变成了其他人眼中的小可怜，压根也没人问她之前你彩排为啥没来，大家都默认她是被挤走的，来不了。不然怎么办，大佬要捧徒弟上位，姜南柯难道来硬刚吗？ 至此，坏人变成了方新涵，姜南柯就被保下了。 从事发到‘M视频音乐大奖’结束，除了学妹主动打电话给老学长说我可能要解约之外，学长没有跟学妹多说一个字。连什么我给你准备好了剧本，你就照着演就行，之类的话都没说过。仿佛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顺手就干了。 大佬随手帮的一个小忙，人家可能确实没在意，但姜南柯不可能就这么让事情过去了啊，多少要正式感谢一下吧？不大不小也是个人情呢。 在颁奖礼结束的庆功宴上，姜南柯没有去找大佬说什么感谢的话，她去找大佬的弟子了，很是坦荡的跟这位说，我要说欠学长一个人情，那我也太不要脸了，那是我自视甚高。但我当欠你一个人情，我多少能帮到你一点，如果你有需要的话。 方和泽当时就乐了，举着就酒杯半挡住脸，凑近她小声说，“我小叔之前就说你会来还人情，我当时还不信，看来是我识人不明。” 学着他的模样也拿着酒杯挡脸的姜南柯也在笑，“我就说你们都姓方，肯定有关系，果然有关系。那你多少也是个二代啊，我是不是就帮不上你了？” 二代被逗笑了，“我算什么二代，你当然帮得了我了，有你这个人情我可以办大事的。” 姜南柯直接答应，“你说。” “我说什么你都帮啊？”方和泽调侃，“你就不怕我给你挖坑？” 一秒坐直的姜南柯表示，“那我再想想。” 被她逗得笑倒在沙发上的方和泽，就跟姜南柯说了关于今年金唱片的事。哥们资历不够，但背后有人脉，靠着关系，他可以进入一些大型颁奖礼混资历，类似‘M视频音乐大奖’。但他以前混资历呢都是干杂活，也是第一次像这次一样，真正有权利‘干活儿’。 方和泽就问姜南柯，介不介意再给他当个‘人形立牌’，还跟这次一样。姜南柯是挂名的音乐导演，他依旧给她当助理，活儿他干，多积累一下实战经验。 请注意，这事儿是有风险的，会让不知情的人误会姜南柯没有能力，真正有能力的人是方和泽。但这个危险在他们这个圈子不大不小，只要不传到外界就相当于没风险。而很明显，方和泽是不可能对外说的，对外他反而要说，感谢姜南柯提携。 类似知名作家让小作家写本子，挂大作家的名。 听他说完后姜南柯几乎没有犹豫就点头了，就是有个小问题，“这事儿需要长期干吗？就是，你需要很多这样的实战经验？我的行程可能顾不上，哪怕我挂名也得出现吧，不可能从头到尾都不出现啊。” “我也不是什么活儿都接的，目前确定的就是明年的金唱片，你只要把这个档期空给我就行，其他的小活儿我自己干不需要顶你的名。”方和泽说着就叹气，“我这个二代可能是最苦逼的二代，人家家里有关系都是只要挂名就行，我家里有关系，必须得积累经验，不然老师....就是我小叔，说我出去就是给他丢脸的。” 听了就笑的姜南柯拍拍他肩膀当安慰，“严师出高徒么~你加油~” 这次之后两人成了朋友，联络不多，更像一条人脉关系。时隔一年后，还人情的时候到了。 总算想起来这事儿的姜南柯先道歉，再问，“合约的事你怎么解决的？”她没签约，要是签约肯定就想起来了，就算想不起来，助理也会提醒她日程安排。 “你明天过来就签约啊。”多少是个二代，方和泽表示这都是小事，比较麻烦的是，“李准辑那边你没问题吧？” 这个问题让姜南柯颇为疑惑，“他有什么问题？” “专辑啊，他的专辑连入围都够不上。”方和泽说着就吐槽，“你好歹是他女朋友，就算要避嫌怕别人说他靠你上位，你也得为他专辑把把关啊，弄得这么不上不下的，我都替你尴尬。” 姜南柯一脸懵，男朋友还出过专辑？ 只是吐个槽的方和泽也没准备深聊这件事，“反正你提前做好准备，要是有媒体问，你提前准备好答案，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你明早记得别迟早啊。” “....行，明天见。” 电话就这么挂断了，姜南柯望着手机发了会儿呆，脑抽一瞬，差点想给李准辑打电话，问他你什么时候出专辑的。幸好只是一瞬，男朋友的动向她不了解应该是她这个女朋友的问题，人家出专辑肯定宣传了啊，还非得特地说么，她连宣传都没看到，百分之百是她的问题。 有点心虚的女朋友就去谷歌了一下男朋友的专辑怎么回事，搜出来发行日期后她就放松了，也就六月的事，当时她在片场拍摄呢，除了剧本连自己的新闻都不看，何谈别的报纸。 放松后的女朋友恰好在午饭时间接到男朋友电话。小情侣甜甜蜜蜜的说了会儿情话后，姜南柯犹豫一瞬，委婉的告诉男朋友，今年金唱片我是音乐导演。 李准辑没明白，“我应该说恭喜吗？” “啊....也可以。”姜南柯尬笑，再度提醒，“节目单需要我们排，相当于我们会提前知道谁入围，乃至于谁获奖。”你懂吧？ 李准辑不懂，倒是觉得有点新奇，“还能这样？我以为都是颁奖礼当天拆开信封才会知道谁获奖呢。” “获奖函也是要有人印刷的啊。”姜南柯随口科普，“而且摄影组要提前准备好给获奖人的镜头，肯定有排布，这是可以提前预测的，不是明文说谁谁谁，是可以猜到。”但这不是重点，关键是，“我明天就要去签约，就能拿到入围名单了。” “现在才十一月你就能拿到金唱片的入围名单？”李准辑很惊奇，“十二月才会公布哎，十一月不是还在选吗？” 姜南柯.....继续科普，“通常情况下十月末就差不多了，除非这两个月能爆出什么大黑马横扫市场的那种，但这种情况一般不会发生。哪怕歌手年末发专，也会去冲明年的颁奖礼，不会就卡一个多月非得冲今年的销售量什么的。”你抓一抓重点啊朋友，“我可以提前拿到名单，你想看吗？” 李准辑想，但还是拒绝了，“我怕我万一说漏嘴，不看比较好。”又忍不住好奇，“今年的大赏可以猜到是谁吗？” “明天才知道。”姜南柯也没关注今年谁更有大奖的面相，让她猜，“【东神】概率比较大，他们今年势头很猛，SM年中给我的财报，他们营收的数字很漂亮。” 一下愣住的李准辑不知道要怎么接，财报要怎么接？姜南柯也有点苦恼，她到底要这么跟男朋友说，你没有入围金唱片？ 两人都不知道如何说才能让话题很顺利的进行下去，就尬住了。互相沉默了得有两三秒，姜南柯很自然的就误会对方反应过来，他的专辑没有入围金唱片，连忙安慰。 “你本职是演员啊，演员重要的是拿演技奖，音乐奖项这东西玩票性质的，不用太在意，你专辑很棒，是他们没眼光。”女朋友哄着男朋友，“去年你在大钟拿到的人气奖才是有价值的奖项，那个更厉害。” 李准辑确实反应过来了，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你以为希望得到金唱片的认可？” 姜南柯微愣，“你无所谓吗？” 倒也不是无所谓的李准辑笑道，“有当然好啊，没有也没关系吧，那张专辑确实也没有那么好。” 男朋友语气很轻松，女朋友就很自然的接话了，“你早说啊，我差点准备一篇小作文来安慰你。”顺嘴吐槽，“你发专辑干嘛不找我，至少让我帮你过一下专辑质量啊。” 李准辑表情一僵，电话那头的姜南柯什么都看不见，嘟囔了一句，“下次发专记得.....” “你要帮我挑剧本吗？”话脱口而出，说出口了李准辑才回神，“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对前一句根本没在意的姜南柯反而为他的道歉愣住了，为什么道歉？ 李准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道歉，就....“那个，我还要拍摄，我先挂，我们回首尔在聊。” 电话说挂就挂，姜南柯茫然，小朋友怎么了？ 过往姜南柯的恋情经验里，没有太多需要她哄对方的情况，以前她只负责被哄。也不对，应该说她是乐天派，除了极端情况之外，她的恋爱经历大部分都是两个人开开心心的。因此，在哄男朋友这事儿上她确实没什么经验。 不过在照顾朋友的情绪问题时她很有经验，故而在不确定小朋友为什么道歉后，她也没有追问，怕他不想说也怕他会尴尬。是在晚饭时间的通话里，姜南柯主动打电话过去聊起了别的事，就当中午的事情没发生过，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 一个礼拜后，金唱片宣布今年的导演组名单，姜南柯作为音乐导演赫然在列。新闻出街，李哮利的粉丝对此颇有微词，他们担心姜南柯会假公济私，欺负他们家姐姐，说不定就偷偷不给他们姐姐获奖。姜南柯的粉丝则是在欢呼，又能看到爱豆登上舞台了。 不过这些都跟姜南柯无关，跟她有关的是李绣满打电话给她，表面上是来询问今年金唱片的大赏花落谁家，是不是自家男团获奖。实际上是想跟姜南柯聊合约的事。 关于女团的合约，两家经纪公司还没谈出结果来。朴宏宇那边就硬拖，反正他们也不急，他们压根不想签约。这都十一月了，眼瞅着再过一个月就2007了，SM着急啊，一大堆计划等着展开呢，姜南柯合约不签什么都做不了。 这回姜南柯是真的稳坐钓鱼台，“不是您说不管我合约怎么签都不吃亏，底下人怎么做事我就不用干涉了吧？” “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裴勇骏巴不得拖得合约签不了才好，可你是要签约的啊，这拖一天，准备的时间就少一天，刘秀英那边都开始录歌了，你难道要等她录完还不签约吗？那你们团体的和声怎么录呢？”李绣满打感情牌。 姜南柯不吃这套，她吃的亏太多了，商业行为不要讲人情，“你们该怎么准备怎么准备啊，和声我完全可以去录，从录歌到MV再到压制成碟要花的时间多呢，大不了就拖到专辑发售再签合约么。” 真要拖到专辑发售才签合约，那SM基本不可能让姜南柯做任何事，法律上他们没有权利代表姜南柯签署任何合约，经纪约不在手上啊，签什么都违法。 李绣满似笑非笑的回，“你就不怕我跟刘秀英她们讲，你不想签约？” “你要真说了我还得谢谢你，这话我不好出口，你说了帮我解决个麻烦呢。”姜南柯也跟他鬼扯。 详装惊讶的李绣满讲，“你现在怎么唯利是图啊，怎么看不上混得不好的姐妹了？” “那也没办法啊，成长么，总归会送走老朋友迎来新朋友，确实差距也大啊。”姜南柯现在戏可好了，张口就能来，“其实我也不想签，不然你直接跟她们说？这事儿我怎么算都吃亏啊。” 李绣满乐呵呵的讲，“也是，那我跟她们聊聊。” 接电话时都笑眯眯的两人，挂了电话同时拉下脸，要不说还是有默契在的，到底曾经算是半个师徒呢。 对现在的SM出身的艺人而言，李绣满几乎是所有人的老师，他即是一手挖掘他们的人，也是一手栽培他们的人。毫不夸张的说，他就是所有人的伯乐。 但伯乐是个商人，眼光锐利的商人有挖掘千里马的本领，也并不妨碍他能挥舞马鞭，把商品当牛马的本领之高。 十二月中旬，‘金唱片’第一次排练。 姜南柯是抱着过来玩的心态，今天现场基本没有她不认识的，一半以上还都是熟人，好多老朋友许久没见，能见一面聊一聊，开心快乐一场，挺好的。 音乐导演的活儿？有人干啊。 挂着音乐导演工作证的姜南柯在后台满场转，跟这个聊两句，跟那个搭个话，很多人真的好久没见感觉都大变样了。 比如金钟国。 姜南柯看着身材格外健壮的前辈很是疑惑的张开手臂，虚虚的比划他的大块头，“我怎么觉得每次见到你，你都会更壮一点？想往健美选手发展吗？”这哥跟当年初相识比，至少壮了两倍，好夸张啊。 对自己的身材很满意的金钟国反而说，“你确实没办法往健美选手发展，可你也没必要往T台模特发展吧，跟年初今年，是不是好像又瘦了？你现在多少斤？” 同样对自己身材很满意的姜南柯抬起自己的小胳膊，“瘦点比较好吧，你再电视上人会宽一圈哎。” “男人就应该健壮啊。”金钟国也没什么好避讳的，都认识那么多年了，“而且我这样，你看谁敢惹我。” 姜南柯一乐，随后想起这位当年健身的原因是为了反抗经纪人的毒打，又唏嘘，“我们这些年熬过来可真不容易。” “我熬过来确实不容易，你就算了。”金钟国笑道，“你从来也没怕过你经纪人啊。” “当年还是怕的。”姜南柯表示，“我当时胆子多小啊，经纪人人高马大，我怎么可能不怕。” 这话一出，本来在派对做妆发的神话团队成员齐齐扭头看过去，正在被画眉毛的李先镐因化妆师没收住，眉毛都画歪了，又被掰回头。 姜南柯来找‘神话’的成员们玩，金钟国刚好在，他们就在闲扯。 化完妆的申彗星强势吐槽，“我算是知道什么叫记忆会美化了，你当年怕经纪人？你当年社长都不怕，全天下就没有你怕的。” “废话，李绣满有什么好怕的，但我们经纪人挺凶的哎。”姜南柯不承认，“我记得他当年好高好壮，特别恐怖。” 金烔完怀疑她失忆了，“你当年为了一口的吃的，跟那哥一天吵八百遍，我们都害怕你挨揍，结果每次那哥气急要动手，你都是手边有什么都举起来要跟他互殴，这叫怕？” 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的姜南柯只记得，“怎么可能，我明明记得以前我很想吃果冻，好不容买了一包，吃的超珍惜，一天就吃一个。结果还没吃完一袋就给那哥搜出来抢走了，我差点哭瞎！”巨惨！ 这话金钟国都不信，“98年还是99年的时候，我们在‘音乐银行’后台碰到，你跟你经纪人不知道为什么吵起来，你是直接上手挠，你经纪人被你抓的在整个后场逃窜，那场面我这辈子都忘不掉。”当年的艺人只有被经纪人揍的份，哪有反抗的，姜南柯都算得上圈内第一人，至少是他亲眼所见的第一人。 文晸赫默默开口，“那包果冻好像是柳真的，被搜出来后柳真差点哭瞎，你跟那哥从宿舍打到公司，还是老师（李绣满）又给你买了一包，这事儿才算了解。” 姜南柯眨眨眼，怀疑的看着他，你记错了吧？文晸赫微笑脸，目光毫不闪躲的回望，我很确定我记忆没问题。 妹子的小鹿眼渐渐眯起来，带着威胁，你肯定记错了！文晸赫的嘴角越翘越高，百分之百肯定，我绝对没记错。 两人正在进行眼神厮杀，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了，这个点应该是后辈过来打招呼，前辈们立刻摆出微笑脸，等着后辈进来。 进来的后辈们得到前辈们的友好相待，行了礼就出去了。 门一关，姜南柯环视一圈，都是自己人，就强势吐槽，“SM是真不做人，刚才那个团他们团有个成员半月板被摘除了，就这也不给休息，旧伤三不五时就复发，以后都不知道怎么办。柳真的胳膊就是没养好，刮风下雨哪哪都疼。” 同属于SM出身的李先镐只是笑笑，他当年被打的差点整容，如今浑身哪里没有伤。 不属于SM的金钟国也是一身的旧伤，有跳舞跳的，也有被经纪人打的，听了这话态度也很平淡，都是这么过来的，反而说，“他们今年势头很强。”转向姜南柯，“大赏是不是他们？” 姜南柯头发一撩，“换话题。” “那就是了。”金钟国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一代新人换旧人哦~” 文晸赫叹了口气，“亏我还期待大赏呢。” 姜南柯无语，“你们压根没进候选，哪来的大赏？” 今年SM还有一个团进了奖项候选，不是大赏而是新人奖，是公司推出的超大型男团。新人们来问候前辈，第一个成员都快走到最里面的墙边了，最后一个队友还没进门，人数多到夸张。 当面，前辈和后辈们都是和和气气的，人一走，门一关，金钟国就好奇，SM现在是想以人数取胜吗？ 姜南柯疑惑，“看我干嘛？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SM股东？” “我只拿分红，怎么运营我又不知道。” 文晸赫反而知道一点，跟他们分享那个新人团也挺惨的，“他们团有两个外籍成员，因为国籍的问题都没办法登台，只能看着其他队友上台。” 这话姜南柯有点听不懂，“国籍限制登台，为什么？”你也不是韩国籍，你拿绿卡的朋友。 秒懂的文晸赫给气笑了，“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你不知道我是双国籍吗？” 还真不知道的姜南柯讪笑，转向另一个拿绿卡的，“你也是？” 李先镐默默点头，姜南柯动了下肩膀，换话题，“那什么，他们那个团的人不是吗？” “好像不是。”文晸赫不太确定，“听说有一个就是中国人，连韩裔都不是，完完全全的中国人，甚至不是混血，也不是朝鲜族。” 第一次听说的姜南柯莫名觉得好像有印象，又想不起来了，“谁啊？”听了名字后，她还是想不起来，不过，“我们以前有限制外籍登台的规矩吗？我怎么不知道？”为啥欺负我‘大祖国’人民？ “我也是听说。”详细情况文晸赫也不了解。 姜南柯想了想，“我去问问，人都来了不让登台算怎么回事。” 走到待机室一角捏着对讲机询问情况的姜南柯，问了一圈居然没人知道，她就出去问新人团的经纪人了，你们团艺人为什么不能上台？ 新人团的经纪人跟老板诉苦，法律问题，外国人只能跟三家电视台签约，也只能在签约的电视台露脸，‘金唱片’今年是有线台转播，不是他们之前签的三大台，就没办法登台露脸否则算违法，之前就被‘出入境管理处’罚款了。 “限制只能跟三家电视台签约？”姜南柯不明白，“什么签证会卡那么死？工作签证那么烦吗？” 经纪人卡壳一瞬，“他拿的是旅游签证。”理论上甚至不能在韩国工作，登台本身就违法。 姜南柯简直无语，“他能出道就代表已经当了有些年的练习生了吧？这么多年你们没给他办工作签证？那你们怎么跟他签的合约？”没有工作签证哪来的工作合约？ 法务的问题经纪人就不懂了，姜南柯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打电话问李绣满。老头表示这事儿正在解决中，很快就能解决，他只是暂时没办法在三大台之外的场合上台而已，只要是在三大台演出，哪怕依旧不合法但也不违法，擦边呗。 “你怎么老是喜欢搞这种歪门邪道，少他一个人是能让你躲多少税？”姜南柯有点无奈，拿着旅游签证去他国来打工，就是在打黑工。收容黑工的公司不就是为了逃税么，还能为了什么，这本质上就是违法行为。 李绣满对她也没什么不能讲的，“启用真正的外国人成团出道本身也是在试水，我们想进入大中华区一直不太顺利，就需要有个让那边会有本土认同感的人出现，这是一次突破文化壁垒的尝试。” “能不能成我也说不好，公司不是只有他一个外籍，还有很多练习生呢。我如果都弄工作签证，多麻烦你又不是不知道。既然大家都是旅游签证，没理由只给他搞个工作签证吧，至少要等他证明他确实有价值，不然我们费那事干嘛。” 姜南柯跟他没什么好说的，这老头果然成天就说这种有用的废话，“那你就别让他来‘金唱片’啊，我们当年多期待这个舞台啊，他们今年还能拿到新人奖，人生有几个新人奖？他们只能站在台下看着队友获奖，心里不憋屈啊？” “就是要激发血性，心里有不甘才会更努力，你以为圈子那么好混？新人团年年出，他们凭什么能红，就是得有这股子怨愤才能.....” “闭嘴吧大哥，能不能聊下去了？” 姜南柯都想挂电话，忍住了，“你肯定有招能让他登台，不然不可能让他跟着来，说。” 笑出声的李绣满乐呵呵的说，“让他戴上面具以伴舞的身份登台不就行了。” 一口气上不来的姜南柯差点被气死，“那他不是更惨吗！队友在台前领奖，他只能跟伴舞在下面眼巴巴的看着，你做个人吧！” “南柯，我好久没教你什么了，再教你一件事吧。”老师慢条斯理的教导学生，“每个人想要的是不一样的，每个人看到的世界也是不一样的。在你的世界里，正大光明的站在舞台上才是对的，如果连脸都不能露，你只会转身就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可他不一样，你信不信，他宁愿戴着面具作为伴舞登台，也不愿意只作为一个观众在台下看着？”李绣满一声笑叹，颇为感慨，“南柯，你的路走得太顺了，顺到你可能都忘了，曾几何时能出道对你而言就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对那时的你来说，只要能站在舞台上，哪怕只是作为一个伴舞也足以让你欢欣雀跃。你给文熙俊他们当过伴舞啊，我告诉你可以给他们演唱会当伴舞的时候，你兴奋的恨不能那一个礼拜，在公司见到条狗都要跟他说一遍你能登上舞台了。 “你忘了吗？” 姜南柯愣住，她做过伴舞吗？ 做过啊。爱豆圈老人带新人，公司要推新人，惯例就是让被公司看好的练习生，去给前辈做伴舞，登上大舞台，先浅尝一下成功的味道，才会让练习生为了梦想更加拼搏。 努力回忆的姜南柯想起来好似是有那么一出，记忆已经模糊了，模糊到她觉得老头在强词夺理，“你一开始就应该给他申请工作签证，而不是玩弄别人的梦想！” “这样，你去问他，看他乐不乐意戴面具登台。” 数天后，金唱片颁奖礼。新人团SJ在表演时，有个戴面具登台的伴舞。 同一时间，姜南柯站在导播台，最高处，这场演出的最高处。导演组就是在这里工作，他们要控场，要确保四面八方出任何一点问题他们都能第一时间看到，第一时间解决。 周围的所有人都在忙，灯光、镜头，音乐等等，所有环节必须严丝合缝，坐在这里的没有一个闲人。 音乐导演坐在导播台的最前端，姜南柯就在最前端，她叼着烟望着一整面墙的监视器里出现的那个面具男孩，姿态很悠闲，确实也没事干。她的助理很忙，方和泽紧张的三不五时就要拽着袖子擦额头的汗，生怕出问题。 眼睛依旧看着十数个‘面具男孩’的姜南柯抽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后，随手拍了下助理，让他淡定，“越紧张越会出错，放轻松，我盯着呢。” 根本轻松不起来的方和泽神经紧绷的压低声音冲她，“你当然不紧张，金唱片没了还有首尔歌谣大赏，音乐圈没了还有青龙和大钟，你有什么好紧张的？我要是出错再想有机会至少等五年！”闭嘴吧朋友！ 朋友叼起了烟，依旧看着那个面具男孩。 姜南柯不知道那个男孩为什么会答应登台，她只知道自己出道至今，从未想过有一天没有退路了要怎么办，她好像永远有退路。 不对，她曾经以为自己没有退路了。 曾经的那个她..... 姜南柯瞟了眼自己的手腕，红唇中的白雾就吐在纹身上，雾蒙蒙的遮住另一双红唇。 突然有人推她。 “你看一组B号（表演歌手的定位代称）是不是.....” 方和泽话没说完，姜南柯只是抬头扫了一眼，迅速按下控制对讲机的麦克，声音冷淡而快速，“音响组，白智英的耳返出问题了，摄像组切一组观众席画面！” 一组上下摆了四个监视器里的画面迅速切到观众席，总导演偏头看了他们一眼，冲姜南柯竖了下拇指，随后就对麦克讲，“背景音乐声放大，预备白智英摘耳返。” 当耳返出问题，正在表演的歌手紧急救场的方式就是摘下半个耳返听现场音乐。这很容易被带跑偏，因为现场表演噪音太大，很可能听不清。所以才说是紧急救场。 这是大型舞台经常会出的问题，非常常见。 常见到方和泽长舒一口后倒在椅背上，擦着汗跟姜南柯说，“我还是再磨炼两年吧，得跟你一样养出大心脏才行，不然这点小事我就抓瞎还混什么。” 姜南柯灭了烟冲他笑笑，“你只是经验少，见到多了也就习惯了，我是在台上表演多了，才习惯的。” 习惯会不会像资本、像生活的世界一样，能潜移默化的改变一个人呢？：，，. 474 第七十五章 被偏爱的 ‘金唱片’结束后有个大庆功宴, 理论上是大家都要到，不过实际上很多艺人其实都是单独组小团队出去玩。姜南柯参与的就是小团队，她跟神话他们走了。而‘神话’作为圈内有名的知交遍天下的团, 他们呼朋唤友组的局来的人也挺多的。 比如...... “哪来的草莓？” 十二月末，暖气足到能让客人穿单衣的夜店包间里出现草莓, 姜南柯望着红彤彤的果子有点点意外。 “别人送的, 我刚好放车上就顺带带过来了。”殷志原把用玻璃碗装着的草莓往她面前推, “我吃了, 挺甜的。” 姜南柯捏了一颗丢嘴里，咬着草莓颔首表示不错。 殷志原看她喜欢, 眼睛笑眯起来。随后用边上装苹果、圣女果的果盘里拿了个小水果叉, 把一颗草莓切两半, 之后把分开的草莓块都放在一个干净的杯子里, 再往杯子里倒啤酒, 最后把这个草莓酒杯替换她面前装芝华士的杯子。 正在跟白智英闲聊的姜南柯都没看见他的动作，还是白智英看见了, 好奇的问殷志原，这是什么新的调酒吗？ “熟人太多的场子她喝酒就没数，这样能少喝点。”殷志原说完拿起草莓碗递过去, 示意前辈要不要也拿一个放酒杯里。 顺手拿了一颗也没切开直接丢在芝华士杯子里的白智英抿了口酒，品味了一下, “好像没什么变化。” “本来就没什么区别，心理安慰而已。”姜南柯吐槽，随即又拿了颗草莓丢嘴里了, 她确实喜欢吃草莓。 夜店的包间门里很多人，中间门的小舞池还有人在群魔乱舞，都玩嗨了。他们三在包间门的角落里, 本来白智英是在跟姜南柯聊，她下张专辑有兴趣找姜南柯约歌。但姜南柯作为音乐人身价虚高，市场价有点夸张，白智英就问她能不能给个友情价。 他们俩聊到一半，殷志原端着他的草莓碗过来了，话题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大冬天的想买个草莓也不容易，就算能在进口超市看到，也未必好吃，就长得好看，价格更美丽，吃个草莓跟金子一样。 话题歪了楼，白智英也感觉到姜南柯是委婉的拒绝了卖歌的事，又聊了一会儿正好有人叫她，她就起身过去了。 只剩两个人，姜南柯就咬了口草莓尖尖，斜眼看殷志源，什么情况？ “我以为她来给李哮利当说客的。”殷志源看她吃的那个状态就知道，“草莓是不是不甜？”要甜的话，她不会那么吃，之前应该就是外人在，给他面子。 随后殷志原才跟她解释，今天李哮利不是没获奖么，私下有人传是李哮利得罪人了，不然以她的人气至少能得到人气奖。而所谓得罪人后连奖杯都没了，有那么大能量还看李哮利不爽的，不就是姜南柯。 便有人去劝李哮利，低个头算了，本来也惹不起，两边差距太大了。媒体说得好听是对家，圈内谁不知道谁啊。这个局李哮利也在，之前殷志原看到白智英先跟李哮利聊了一会再去找的姜南柯，他就误会了，怕姜南柯抹不开面子，就过来打岔。 听了前因后果的姜南柯先吐槽，“这草莓不是甜不甜的问题，没有味道，哪来的？也不甜也不酸，就.....能吃的出来是草莓。” 也拿了颗草莓丢嘴里的殷志原也没吃出来什么味道，随即吐槽，“这一碗草莓比这瓶酒都贵。”眼神示意桌上的芝华士，说着话把草莓碗拿过去，挨个挑，在夜店迷离的灯光下，努力扒拉出一颗最红的，再递过去，“试试这个？” 姜南柯不要，都不好吃，“你的意思是，李哮利会来这个局是想跟我道歉？真的假的，我一晚上没见到她靠过来啊。” “总得找个人搭桥吧，她也是要面子的人。”拿回草莓的殷志原正准备咬，又从嘴边拿开，弄了小叉子戳了点尖尖尝了口，甜的，反手就递过去了，“这个甜。” 顺手结果的姜南柯这次是之前在白智英面前吃草莓的状态，整颗丢嘴里，充盈口腔的甜蜜汁水，让她立刻给草莓提供者点赞。 殷志原笑出声来，“贵还是有贵的道理的。”讲完再度低头扒拉草莓碗，指着能找出下一刻也能那么甜的。 “这东西到底哪来的？”姜南柯纯粹是好奇，“我就说你怎么会专门留着什么草莓的礼物放车上。” “服务生弄来的，我给了小费，说是店主收到的礼物。”殷志原又拿出一颗草莓，对着灯光照，感觉够红，又拿着小叉子戳个尖尖他先尝。 姜南柯嫌他麻烦，伸手就把草莓拿过来了，却在送到嘴边时停了一瞬，盯着他看，在他点头后，再丢嘴里，依旧是甜甜的草莓，她吃的心满意足。 之后殷志原就持续在草莓碗里挖‘金矿’，如果不甜，他就一口吞，如果甜，缺了个尖尖的草莓就归姜南柯。两人的注意力大多都不在草莓上，而是在聊李哮利或者说是今晚的金唱片奖项颁布。 吃着草莓的姜南柯说，外面流言也传得太夸张了。她又不是评委何谈什么看谁不顺眼左右奖项。而且李哮利今年就出了一张专辑，主打曲还是抄袭的。评委能给李哮利一个提名就是看在她人气够高的份上，获奖是不可能的，金唱片总不能砸招牌给抄袭的专辑获奖。 嘴里裹着草莓，手上挑着草莓的殷志原则是说，圈内乱七八糟的流言多的是，本来就是无风都起三层浪，何况你们俩是冤家这事儿全世界就没有不知道的，以李哮利的人气没获奖确实有些微妙，说不定就是李哮利那边放风找个背锅的呢，也不是没可能啊。 基于传言有点‘仗势欺人’的风向，虽说对姜南柯没什么伤害力，但总归不是什么好消息，他们俩就自觉是在聊正事。草莓什么的只是顺手，谁都没在意。 殷志原没在意，他又不是第一次干，哪怕隔了数年再做，也很顺手。姜南柯也没在意，他们的联系始终没有真正断掉，何况双方也不是闹得老死不相往来的分手。幼年的情谊到如今都多少年了，再加上周围到处都是人，她也没有他们太亲密的概念。 他们本来也没有生疏过啊。 直到....李哮利真的过来了。 往他们这边走的李哮利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殷志原感觉周围说话的声音都小了，抬头一看，就看到李哮利在往这边走。他把还剩三分之一的草莓碗放回桌上，随后起身，很自然的跟顺着他动作挪位置的姜南柯，换了个位置。 他们坐在绕墙的长沙发上，原先白智英跟姜南柯聊，殷志原过来的时候就坐在边边。如今他们俩这么一换，就变成姜南柯坐的更靠里面，殷志原卡中间门，他还特意冲李哮利伸手，拍了下他原先坐的边上的位置，等李哮利坐过来，他自动变成中间门人。 这三人的组合一落座，场子里何止是大家说话的声音变小，连音乐的声音都自动变小了，舞池里都没有人跳舞了，都在等着看大戏。 要说为啥会引起那么大的关注，那得回到很多年前，因某人的骚操作，让殷志原和李哮利出了一场轰动整个爱豆圈的绯闻。当年绯闻闹到双方都专门开了记者会澄清，就这都没人信，反而更多人信他们俩真的有过一段。 并且，由于那场绯闻，是殷志原出道至今，真的到现在，他职业生涯中唯一的一场绯闻。作为唯一的绯闻女友，殷志原上节目偶尔就会被调侃关于李哮利的绯闻。时隔多年后，经过数个综艺的宣传，这个场子里就没有人不知道，这两人之前疑似有过一段。 而这个场子里，知道姜南柯和殷志原是什么关系的，只有神话的成员们。当年两人的地下恋真的瞒了全世界，主要是分手分的太早，再加上柏原崇存在感太强，圈内圈外都默认姜南柯的初恋是柏原崇，压根没有殷志原什么事。 明面上姜南柯和殷志原是没有太多接触的，顶天算是古早爱豆都在‘97’出道，有个香火情。而姜南柯和李哮利的纠葛就不用谈了。 基于上述信息，排除神话团员之外，目前在大家的视野里，角落聚集的那三人，就是殷志原这个‘李哮利的前男友’，作为桥梁，要帮‘前女友’和姜南柯讲和。大家都在吃瓜等着看殷志原有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能搭建这座友谊的桥梁。 作为被误会的桥梁，殷志原跟李哮利才是不熟。原先大家是同公司的师哥师妹团，怎么都算熟，但中间门不是出了绯闻么，两边都蛋疼，两边也都在避嫌。叠加经纪公司也干涉，粉丝盯的也紧。有很长一段时间门，双方不是在尽可能避免碰面，就是哪怕碰面也尽可能不说话，根本熟不起来。 时过境迁，殷志原跟李哮利说一声老朋友也不是不行，但确实也不算太熟，只是认识了很多年。这都十二月末了，再过几天就是2007，他们从‘97’到现在，这眼瞅着就十年了。 既然是老熟人，殷志原话说的也直接，边给落座的李哮利拿空杯子放在她面前，边开门见山的讲，“你该不会是信了所谓这孩子能控制奖项的传言吧？” 李哮利没回话，半起身拿起酒瓶先给殷志原面前装着草莓的啤酒杯倒酒，随后给自己倒，弄完后举杯冲着他，“我也说不好信不信，就是觉得硬撑着也没必要，过去当我多有得罪，您看....？” 殷志原瞟了眼吃着草莓没说话的姜南柯，随手拿起‘草莓酒杯’，“那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也没什么天大的仇怨，下次见面鞠个躬叫声前辈，这事儿就过去了。”说完用酒杯碰了她一下，仰头喝酒，一口半杯，很给面子了。 举着酒杯没动的李哮利有些憋屈，她凭什么给姜南柯鞠躬，出道时间门相差几个月而已。姜南柯是97年十一月出道，她们团是98年三月出道，就差四个就是前辈了？还得鞠躬？ 她不喝酒，殷志原也没催，酒杯放下后，环视一圈，对看戏的人群扬声道，“怎么着，结束啦？你们都不玩了，撤？” 此话一出，场子里的音乐声骤然变大，空荡的舞池迅速挤满人群，在极其讲究长幼尊卑的南韩娱乐圈，大前辈的压迫力还是很强的。但众人吃瓜的心依旧存在，还是有不少人在偷瞄他们。 作为瓜田里掌握信息比别人多一层的李先镐，就凑到队长边上，十分不理解的询问，“你怎么想起来把殷志原找来的？” “谁告诉你是我找来的？我都不知道他怎么来的，人来了我不能赶走吧？”文晸赫叹气，“来的人那么多，李哮利都来了，那哥会知道消息也不奇怪啊。” 李先镐觉得有点怪，“我以为南柯跟那哥早断了来往，现在一看，说两人藕断丝连我都信，之前那哥给南柯喂草莓你看见了吗？” “朋友而已，老朋友，都这么多年，又在一个圈子哪那么容易说断就断。”文晸赫让他不要多想。 忙内斜视队长，你到底是在跟我解释还是在安慰自己啊？要我说，最想不开的是你，这都多少年了，拍什么狗血剧。 狗血剧在下一秒登场，最初没人关注进来的人是谁，但那人直直的往众人所关注的三人组那边走，属于音乐圈的歌手们看到来人是个演员，八卦之心就起来了。 李哮利作为前女友有殷志原这个大前辈前男友站台，孤立无援的姜南柯如今有现男友站台，大戏哎~ 现男友的登场让角落里三人僵持的局面被打破，坐着的三人看到来人都先是楞，随即曾经同公司的男女前后辈都不自觉皱起眉头，跟他们不是一国的姜南柯则是扬起笑脸，颇为意外，你怎么会来？ 李准辑随意的冲两个爱豆点点头，再冲女朋友伸手，周围音乐声太大，他也不好喊着说话，便等着女朋友靠近在说。 顺势就要起身的姜南柯还没站起来呢，怀里就被殷志原塞了个草莓碗，用眼神示意她，还有个李哮利没解决呢，你掉脸就走不合适。半起身的姜南柯就挪了个位置，反向冲男朋友招手，示意他坐进来。 与此同时，李哮利站起来了，给演员让个进来的通道，他们前面有矮桌挡着，那桌子很长，李准辑要过来坐得从她边上绕。 顺便一说，李哮利是知道殷志原和姜南柯有过一段的，这事儿外界不清楚，同公司哪那么好瞒。不过那么多年前的事，没什么好讲的，她倒是有点看戏的心，前男友和现男友碰面的沟洫修罗场什么的，也不憋屈，等着看好戏。 啥好戏都没有，李准辑啥也不知道啊。姜南柯也不可能专门跟他说谁谁谁是我前男友，那也太奇怪吧。 什么都不知道，甚至都不清楚李哮利跟姜南柯之间门具体矛盾的李准基，在落座后，纯然站在男朋友的角度，对媒体报道过的女朋友的对家，连带对家的绯闻男友，给予的态度都带着点....轻视？ 这里需要插播一条信息，殷志原的家世目前为止没有曝光过，任何一家媒体都不敢写，圈内圈外都没人知道。姜南柯也是今年才知道，她当然也不可能专门跟李准辑说这事儿。 相当于在李准辑的视角，殷志原和李哮利都只是爱豆，而这两个爱豆是绯闻对象，其中女方和自己的女朋友不对付。那当姜南柯在给他们互相介绍的时候，按照南韩娱乐圈地位排序，等级天然高一层的李准辑，确实可以对另外两个陌生爱豆不太给面子。 基于李准辑就坐在殷志原边上，姜南柯先介绍的就是殷志原。 出道都快十年了的殷志原，很自然的等着后辈先开口。什么演员、爱豆的，他也演过电影啊，还当过男一呢，对方怎么算都是他后辈。而且殷志原很肯定，姜南柯是不会跟李准辑说太多的，这种事没有说的意义，对方百分之百不知道他们曾经是什么关系。 前辈摆出了友善的微笑，只打算作为姜南柯的朋友，等着后辈走流程。哪知李准辑就是冲他点点头，敷衍的笑笑，连一句‘您好。’之类的客套话都没说。 姜南柯本能的为李准辑的态度不舒服，余光瞟到殷志原脸色有些沉，也不方便多言，迅速跳过，介绍李哮利。 李哮利看演员对殷志原的态度，误以为是现男友对前男友的态度，正带着看戏的心，笑容就有些微妙，她先伸出了手，要表达友好。刚才殷志原站边姜南柯，那李准辑不给殷志原面子，在李哮利看来就是敌人的敌人自然是朋友。 谁知，李准辑连敷衍的笑容都没有，更是无视了她伸过来的手，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便侧身直接背对她，凑近姜南柯说话。 如果说殷志原只是感觉不太舒服的话，那李哮利直接是被惹怒了，故意找茬是吧？后者刚要说话，被前者按住肩膀。 “你是来破冰和好的不是来惹事的。”殷志原低声劝了她一句，再把人拽起来，“走吧，这事儿我应下了，以后你只要不主动招惹她，她不会找你麻烦，我跟你保证。” 李哮利浅浅吸了口气，把憋屈咽下去，起身后端起酒杯冲姜南柯，“前辈，以前是我多有得罪。” 仿佛现在才看见她的李准辑很自然的伸手拿起那个装了草莓的啤酒杯，也起身同她碰杯，“不好意思她喝得有点多，我帮她喝，我也得叫您一声前辈呢。”后辈仰头干了杯中酒，看起来很给面子。 直接被气笑了的李哮利酒杯一放，直接走人。李准辑算什么玩意儿，当红演员？她TM不比他红？不过是个靠女人上位的小白脸，跟她装什么大半蒜，有他什么事？！ 殷志原似笑非笑的扫了眼李准辑，也没说什么，冲僵着脸的姜南柯安抚的笑笑，做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也就走了。 压根不知道男朋友在干什么的姜南柯，等人都走了的当下也什么都没说，场子太乱，人也太多，说什么都不合适。她只是让男朋友等等，她去跟文晸赫打了个招呼，也带着男朋友出去了。 爱豆出身，有十年从业经验的艺人，表情管理很是靠谱。姜南柯牵着男朋友离开包间门的一路上都带着笑，碰到被人打趣，男人一来你就走，她也就笑笑，直到跟男朋友上了车。 车门一关，姜南柯很努力压着火，她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什么她不清楚的误会，造成李准辑状态不对，所以还是尽力维持着微笑脸，先问男朋友。 “你刚刚为什么那样？” “哪样？”男朋友疑惑。 姜南柯微闭了闭眼，低头翻包找烟，被长发遮住的面庞，面沉如水，等那根烟点燃，看向男朋友时，唇角又带起了笑，“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就是殷志原或者李哮利，你误会了什么才那么....”没有礼貌？ “啊~”李准辑反应过来了，同时想起来，“你没事吧？我听说李哮利要给你下药，急匆匆的赶过来。” 一下愣住的姜南柯惊讶道，“下药？” 这事儿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是个误会。 前面说了，因‘得罪人所以没获奖’的流言，让李哮利被迫低头。那她是被迫的么，不是主动要低头啊。强迫她的人是经纪人，李哮利本身性子就直，脾气也爆，又红了那么长时间门，压根也不怕经纪人了，两人在夜店门口的路边下车时，撕扯着吵架。 经纪人要把李哮利从车上拽下来，李哮利不乐意，两人就吵起来了。吵架的内容其实并没有说出姜南柯的名字，只是用‘她’代指。 经纪人跟艺人说，我们真得罪不起她，该低头时就得低头，不然闹下去还不是我们吃亏么。艺人就很烦，回怼要低头你去，你找我麻烦有本事碰到她就怂，逼急了我直接给她下药你信不信！ 刚好有人路过听到了这段争吵，本来没在意，单纯是听到‘下药’这个词好奇的多看了几眼，这一看就看出来当事人是红人哎。红人发现路人停下脚步不走了，也回神这是在大街上，就不跟经纪人吵了，两人拉拉扯扯的就进店了。 路人跟着他们进店，想看好戏来着，一路跟到二楼的楼梯口被店里的安保拦下来了，二楼被包了，非请勿入。这位不是艺人，但他也是半个娱乐圈的人，本职是片场的场务。哥们吃瓜的心起来，就跟安保打听，楼上难道都是艺人。安保原先也不打算说，但哥们又是递烟又是说好话，也就透露了两句，楼上是今天‘金唱片’结束后艺人的庆功宴，只有他们带的人能上去。 再多，安保也不说了，场务小哥瓜吃到一半有点不舒服，可没办法上楼也只能走啊。都已经走出夜店大门了，突然想起来，金唱片的话，姜南柯是不是也在？ 场务小哥曾经是‘王的男人’片场的场务，跟姜南柯不熟，跟李准辑认识。在已知李哮利疑似要搞事，而最近关于‘金唱片’最热闹的新闻就是，姜南柯作为音乐导演，李哮利只是表演艺人的嘲讽中，双方还是多年对家，出了名的冤家。 那....会不会牵扯到姜南柯？ 这只是一个猜测，具体情况场务小哥也不确定，他也是犹豫很久才给李准辑打电话，说了有这么回事。以及，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误会了，但你要看要不要联系一下姜南柯，多少有点防备。真是我误会自然万事大吉，要出了事这不是躲过一劫么。 接到电话的李准辑立刻就往这边赶，他进店没有被安保拦着不让上二楼，脸摆在那呢，他的脸就是通行证。等他推开包间门门，就那么巧看到李哮利跟姜南柯坐一起，后面还要对方还敬酒，他可不就是误会了么。 因一场误会而主动喝了酒的李准辑说完后，还带着点玩笑的讲，“幸好我没有提前给你打电话，我就知道可能是个误会，真给你打电话反而显得我一惊一乍的，那才尴尬呢。” 听完前情想着果然是场误会的姜南柯眼角已经有了笑纹，正要解释这场误会，就听到了这句不太像是玩笑，更像是自嘲的话，一时愣住了。 李准辑没觉得他的话有什么不对，本来啊，他如果专门打电话说什么李哮利怎么怎么样，可不就是一惊一乍的么。李哮利算什么？她跟姜南柯是天与地的差别，小蚂蚁怎么能撼动巨人呢。 “不过就算是误会，还是离她远一点比较好吧，人心这种事说不好的，万一她想不开，刚才那种场合的酒水确实得防着点。”李准辑劝着女朋友，“也不是说不给你喝酒，就是她在的场合最好.....” “我有表现过.....”姜南柯轻声打断他，舌尖舔舐着干涩的唇瓣，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可必须得说，“我在我....我是说，我无意中曾表现过，我....我....”腰背微微挺直，眉头一点点皱起，“我先道歉，可是，我表现我们差很远，就，我表现过我轻视你吗？” 在女朋友出现第一个顿点时，男朋友有些意外。到了第二次她犹犹豫豫的，李准辑都已经开始笑了，他第一次看她这样，那种不知所措的样子。 可当她说出了‘差距’和‘轻视’，他的笑容就僵在脸上，仿佛墙上刚刷的腻子，还带着潮气，肉眼看起来平整的墙面，伸手一按就一个坑，只是表面光鲜。 车内的空气安静到让人窒息，可也就是一瞬。 瞬息过后，李准辑就笑了，堂皇的，刻意的笑声，“怎么会，你哪有，你是不是误会了？” 姜南柯也希望是一场误会，偏偏，“我很抱歉我这么想，我提前跟你道歉。可，你在知道我或许会碰到危险的前提下，第一个想法不是尽快联系我，而是先想到如果联系我了是一场误会，你会很丢脸，这是我不太能....理解的。” 女声尽可能的委婉，女声也很柔和，柔和的声音传到男人耳边，却让李准辑整个头皮发麻，人都傻了，眼神直愣愣的望着她。 眉头紧锁的姜南柯没有看他，反而吸了口烟，帮他找补，“我不是在说你觉得你更重要，我们每个人都应该觉得自己更重要，哪怕是恋爱关系，这都是对的，自己永远是第一位么。可你的做法好似天然把我放在一个比较高的位置，我所在的那个位置好像让你惧怕犯错，哪怕是丁点小错你都不想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发生。” “我理解你想要维持形象，真的可以理解。可我没办法理解，你怎么看待我们这段关系呢？真的是平等的恋爱关系吗？是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这样的关系？还是，我先是姜南柯，那个万众瞩目，有钱？有资本？反正就是很厉害的那个姜南柯，之后才是我自己，是你的女朋友？” 所谓一叶障目就是当树叶拿开的时候，睁开眼的人看待世界的角度会完全不一样，过往曾忽视的一切，在此时都清晰可见。 在这个当下，姜南柯依旧没有搞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只能猜测或许真的是双方地位差距太大了，在李准辑的心目中，她高到遥不可及，说不定都坐在神坛上。 但....神女是用来崇拜的，不是用来恋爱的，偶像和粉丝的关系亦是如此。 当了多年偶像的姜南柯试图去理解男朋友的粉丝心态，“或许我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确实做了一些让你颇有压力的事情？你方便告诉我吗？我们可以沟通，如果是我做错了，我跟你道歉，我.....” “现在。” “啊？” 李准辑人都是僵的，四肢发麻，是真的麻，血液里仿佛有蚂蚁在爬，刺激的他说话都不过脑。 “你现在就是让我只能仰望的人，永远不犯错，永远是正确的，永远为我考虑，永远.....” 脸色刷一下就白了的李准辑心跳都要停了，他在说什么？可他都说了这么过分的话，她为什么都没有反应？ 姜南柯只是困惑的看着他，非常不能理解，“听起来好像是在夸我，我是个还不错的人，会给你造成压力？” 李准辑喃喃开口，“你好的像个圣人，我就是个凡人，我怎么可能没有压力？”他都不知道这句话怎么说出口的，但他知道下一句话，他肯定没有过脑，“你这个圣人把我当玩具，这是你最大的恶，可我只能死死抓住.....” “你最好想清楚再说。”姜南柯灭了烟，她觉得，“我们可能需要彼此冷静一下，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回应她的是李准辑慌乱的掰着门把手，嘴里不停的说对不起，摆了几次都没掰开，弄得车门咔哒咔哒的响，姜南柯正要帮他，身体刚凑过去，他已然开了车门。 仓皇而逃。 保姆车的车门就那么敞着，被隔板挡住的前排司机听到了开门声，下车就看到敞开的车门和老板不太美妙的面色，犹豫着又退回驾驶位，还是别管了。 艺人提前知道自己是要出来喝酒的，肯定会带司机，司机退回原位又关上了驾驶座的车门。 关门声惊醒了姜南柯，回神后的她心绪复杂，不是伤心难过，就是困惑。不解于，如果李准辑一开始就抱着他是个玩具的心态，为什么要开启这段关系呢？ “吵架啦？”车门外不知何时站了个人，还自顾自的上车了，殷志原把车门关上了，随后半真半假的自嘲，“你也就跟我凶，对上其他人不知道脾气多好，我真是倒霉，为什么没在你脾气好的时候遇到你。” 同样是自嘲，姜南柯不能理解，“你为什么就能那么坦然？” “坦然什么？”殷志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烤红薯，香气瞬间门充盈整个车厢，他低头剥着皮，随口讲，“换个人吧，这个人感觉不咋样。” 姜南柯白眼都能翻上天，他们干嘛要聊这个，爪子一伸，“我也要吃！” “这不是在剥皮么。”殷志原斜了她一眼，“还是那么没耐心。”剥了顶端的一圈皮后递过去，“小心点啊，烫....呀！” 嗷呜一口咬下去的姜南柯已经被烫到了，眼睛都瞪圆了。殷志原一嗓子就吼出来，超凶，眼睛瞪的也很圆。 被烫到圆眼睛眼眶突然红了，生气的圆眼睛有些慌乱。 手忙脚乱的殷志原脑袋四处转在给她找水，左手抽了纸巾右手垫着送到她嘴边让她赶紧吐出来，发现她要哭，更慌，都结巴，“怎....怎么了，很烫啊？你吐出来啊！快点！我的错我的错，我应该给你放凉的，对不起对不起。”看她没反应，吼她，“愣着干嘛！吐！” 姜南柯没吐硬生生咽下去了，烫的口腔都要冒火，喉咙生疼，但还是抽了抽鼻子，回怼。 “殷志原，你敢吼我。” 殷志原动作一顿，表情都扭曲了，“我让你吐出来！！！” “你敢吼我！” “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还吼我！！” “大姐！菩萨！上帝！给我看看你的嘴，啊~快点！” 也不知道是菩萨还是上帝亦或者只是‘大姐’的姑娘张大了嘴，男孩子捏着她的下巴左右看了半天，确定没受伤，才松了口气，还是凶她。 “我就让你小心小心小心，饿死鬼投胎啊你！” 喉咙依旧烧的疼，嗓子都是哑的姜南柯红着眼眶说，“有人讲我是圣人呢，会让凡人有压力的那种。” 这句话殷志原其实并没有听懂，但他能敏锐的察觉到有人让他的小姑娘不开心了，那有没有听懂有什么关系，哄她才是最重要的。 “那正好，圣人跟凡人有壁，搞不好还有生殖隔离，让他滚！” 眼眶还红着的姜南柯喷笑出声，眼泪也就这么下来了。殷志原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扯着袖子想给她擦，差点就碰到脸了又缩回了手，再度凶她。 “赶紧给老子分手！现在分！立刻就分！你TM什么眼光，分手！” “殷志原，你活腻了敢吼我。” “我就吼了怎么样！” “呀！” 吼人家的时候凶的要死，被吼回来也怂到要死的殷志原脖子都短了一截，但气势不能输，用最刚的语气说最怂的话。 “我错了还不行吗！对！不！起！” 475 第七十六章 欲壑难填 人类真的太奇怪了, 明明最初的最初，只要能远远的看一眼，就已经很满足了。 这天是李准辑的幸运日, 因为他又看见了他。 人群涌动的机场，还有一群给当红男团接机的粉丝，周围那么闹腾的情况下, 李准辑还是仅仅只看了一眼，就确定那个帽子、口罩什么都齐全，把面容藏的好好的就露出一双眼睛的姑娘, 是姜南柯。 他看见了她，所以, 这天是李准辑的幸运日。 李准基有很多这样的幸运日, 大概是他和她确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 也可能是他暗搓搓的粉丝心态, 哪怕是坐在公交车上看到车站广告牌上的姜南柯，他都觉得能见到她, 就是他的幸运日。 最初的最初，李准辑的自我定位是粉丝，跟数以万计哪怕数十万的粉丝没什么区别的那种, 可能他的爱r憧憬更纯粹？可哪个真爱粉对爱豆的憧憬不纯粹呢？ 总之, 哪怕李准辑变成了‘王的男人’的男一号，进组拍摄了, 见到姜南柯，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是纯纯的粉丝心。只是他没有表露出来, 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连他亲如兄弟的经纪人都不知道。他也讲不清楚为什么不跟别人说，明明说一声我是姜南柯的粉丝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可他就是谁都没说过。 一如十七岁的故事，李准辑也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说过。 为什么突然跟她说了呢？好像是因为粉丝红了。 电影爆了，李准辑红了，泼天的富贵骤然降临，连他身处的世界都不一样了。媒体上大篇幅辞藻华丽的夸赞，现实中每个人见到他都是亲和友善，堪称改天换地的世界让他好似莫名觉得..... 我也没那么糟糕对吧？ 酒精、月光，庭院的蝉鸣，身旁的姑娘，让李准辑毫无心理负担的说出了，十七岁那年，你是我的梦中人，我追逐着梦中的你，一路跋山涉水，走到你面前。 那一晚，李准辑其实想跟梦中的神女说，我是你粉丝，喜欢你很多年了。 那一晚改变了一切，那一晚爱豆睡‘粉’了。 神坛骤然塌落了一角，即便只是纽扣那么大的边角，也象征着神女并非高居月宫，也是会垂怜凡人的。 凡人此时的心态是很平稳的，跟他之前电影爆红后的状态特别像，就是泼天的富贵骤然降临后的无所适从，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场富贵，干脆就走一步看一步，等美梦破碎，到时候再说。 李准辑其实在那晚结束后的清晨就看出来了，神女后悔了，或者说姜南柯并没有想继续这段关系的意思。这在他看来也很正常，如果那个当下姜南柯真的说了类似，我昨晚喝多了很抱歉之类的话，他也能轻松接受，顶多有些....不甘？ 但总归是能接受的，易地而处，他如果是姜南柯，可能他也会那么做，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偏偏姜南柯只说了她要去拍摄，在旅馆门关上的瞬间门，李准辑一度有种世界太玄幻的茫然，甚至生出了一丝丝的野望，会不会她对我，至少对我的身体，对我的....技术？很满意呢？这也不错啊！这太棒了！ 怀抱着那一丝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妄念，李准辑迅速逃跑，怕不知为何大概是被偷了‘仙衣’的仙女回过神来，理智的跟他说出，到此为止。 跑都已经跑了，为什么又回来了呢？ 因为李准辑等了许久，他的没有等到一通短信或者电话的明示r暗示，是神女提醒他美梦应该醒了信号。 走红是一场泼天的富贵，神女的垂青是美梦降临，世界如此美好，美好的李准辑控制不了心里的妄念生更发芽，他想去见她。 李准辑回到了那个小旅馆，他本以为自己是来见证美梦的破碎，但他见到的是神女的笑容。 此后的一切在李准辑看来都像是神坛坍塌的过程，神女真的一步步走下了神坛，变成了一个凡人，有贪嗔痴恨、有喜怒哀乐。 从底层爬上来的李准辑是见识过地狱的模样的，他身处的世界让他很难避免从他的角度理解姜南柯，对方就是在把他当玩伴，亦或者是玩具，还极有可能是众多玩具之一。 因为姜南柯极少主动联系他，几乎就是没有，每一次每一次，都是他主动联系她。大部分时间门她还没空，而等到她有空，她想联系他时。 她的一句‘我想你了’，就能让他放下一切飞奔而至，随后就是一场男-欢-女-爱的玩乐。 这怎么能让李准辑不多想？他们除了玩乐的时间门之外没有任何私下来往，他不认识她的任何一位友人，姜南柯也从未表现过我们要不要出去约会或者之类的。 他们来往的过程跟这个圈子里任何一对玩伴都没有什么不同，何况他们俩的差距还非常大，大到李准辑只能仰望。 那他应该怎么想呢？想神女会不会喜欢自己？太不要脸了吧？ 走红的时间门长了，见识的世界也大了，已然被市场默认是一线小生的李准辑，适应了这个身份之后，再度生出妄念，他不想只作为一个玩伴，哪怕就是玩伴，他也想成为唯一，而不是之一。 李准辑不知道姜南柯有没有其他玩伴，他又不可能去问，如何启齿？他只是猜测以姜南柯的地位不会缺少玩伴，以他现在的地位都有一群女人往他身上扑呢，何况是姜南柯。 姜南柯既然没有拒绝他的靠近，那肯定也不会拒绝别人的靠近，而她身边一定不缺那些真正想要上位的，比他长得好，身材好，乃至于技术好的男孩子。这点，李准辑可以肯定。 还是那句话，以己度人。 之后就是面对时，李准辑坦然的对全世界宣告，她是我的女神，我的心之所向，梦中的姑娘。 李准辑在做这些的时候并没有想达成什么天大的目的，唯一算是有点阴暗的心思，也只不过是想要给其他藏在暗处的玩伴们看看，至少他可以站在太阳下，光明正大的宣告，我们之间门比你们要亲密。 直至此时，李准辑都没想过他是唯一，他顶天是幻想着未来的某一天，他或许能成为那个唯一，如果他够幸运的话。 幸运突然就砸在了头上，还是那个小旅馆，那个简陋的标间门，墙壁上的墙纸都是暗黄色，窗帘拉的好好的一点自然光都没有的破旅馆里。 明明已经跌落神坛的姑娘，霎时间门熠熠生辉，浑身简直能散发圣光，过于耀眼的圣光承的李准辑怀疑自己活在下水道里。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他连阴沟里的老鼠都不配，只配当个蛆虫，他怎么可以那么想她？ 李准辑从未有那么强烈的感受到，他根本不配喜欢她，更别说..... “我们公开吧。” 神女什么都不知道，神女常居天宫，目之所及都是世间门的美好，所以见到蛆虫，也觉得白白嫩嫩很是可爱。 李准辑觉得自己恶心，可即便如此，妄念已然长成参天大树，他死都要抓住这个人，哪怕是偷盗仙女的‘仙衣’，如此卑劣，他依旧要做。 那件衣服如此华美，光彩耀人，普通的凡人如何能控制住心底的贪念？ 他们公开了，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他的胸腔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径很小，手指都塞不进去，稍不注意就能忽视。偏偏怎么填都填不满那个洞，名为得陇望蜀，欲壑难填的洞窟。 李准辑想要更多，他已经是她的男朋友了不是吗？ 男朋友就应该拥有更多吧？至少，她应该看见他啊。 神女要拍摄，神女有好友，神女太忙，神女就是看不见他。 他们俩公开之后跟公开之前没有任何区别，姜南柯依旧想不起来他，依旧不会联系他，永远都是他在找她。 公开后和公开前的世界却变了模样，所有人看到他的目光都不同了，媒体上写的全是鄙夷，现实中李准辑碰到的全是讨好。 那些人在讨好，姜南柯的男朋友。 可作为姜南柯的男朋友，李准辑感觉他好像好不如一个玩伴，至少他们在玩乐时，她还会思念他。反而是他们公开后，女朋友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拍摄上。 神女其实没变，李准辑非常清楚，姜南柯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化，变的人是他，贪心不足的他。 可人不都是这样么，谁不是得寸进尺，谁不是想要爱人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呢？谁能不是如此？ 李准辑有尝试过放平心态，跟最初的最初他只能远远的看她一眼相比，现在已经好的像是美梦成真，人不能那么贪。贪心不足反受其害的老话，必然是有道理。 外界舆论的嘲讽愈发夸张，经纪人都有些慌了，这跟预想的同姜南柯在一起只能得到好处不一样。艺人的心态却平稳了，李准辑甚至有些乐在其中，莫名的，诡异的，自虐般的享受，当他的名字出现在她的名字边上时，他也需要承担的压力和风险。 李准辑享受这些，神女却说，很抱歉，我忽视了你。 世界陷入了诡异的循环，在他好不容易接纳自己的平庸时，神女每次都带着圣光降临，仿若一面镜子，照的他愈发的不堪。 可是...可是.....可是...... 张志尧出现了，又自然又突兀的出现了。 神女的神坛会不会又崩塌？姜南柯是把他当个玩具吗？或者她也是个海后也说不定啊。 李准辑不想那么想，为什么非得把喜欢的人拉下神坛呢？因为没有人能接受自己真的是个卑鄙小人，人总要自救，不然怎么活呢。 偏偏，柏原崇出现了。 柏原崇的出现也是又自然又突兀。 李准辑接了个日韩合拍的项目，团队要去日本拍摄，剧组第一次在日本集合聚餐的时候，柏原崇刚好出现在那家店里，那么巧认识导演，过来跟大家打了个招呼。 那个人并没有针对他，任何疑似针对的话语都没有，反而很有礼貌，很有风度的跟他喝了一杯，仿佛他跟现场的每个人都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 突兀出现的柏原崇很自然的消失了，看似像是风过水无痕，湖面上的涟漪却搅动的李准辑心神不宁。 他忍不住跟日方的工作人员打听，柏原崇人怎么样？ 很好啊，脾气好、性格好，演技也不错，而且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私生活非常干净。媒体都盖过章，他私下不是在家玩游戏就是跟哥们出去踢球，球技也很好，还组了个足球队呢。业内板上钉钉的的好男人，狗仔认证，口碑超绝。 柏原崇什么都好，姜南柯也什么都好，王子和公主天然应该在一起，那他这个小人算什么？ 偷了仙女衣服让她丧失了神性变成了傻乎乎凡人的小偷？ 小偷被非常多人攻击过，或隐晦或直接。 “姜南柯的眼光是越来越烂。”李秉宪上下扫视小偷，眼底的不屑和恶意就那么明晃晃的展露出来，“滚吧，你有资格跟我打招呼么。” 那是一个导演的生日派对，请了很多人，李准辑也去了，周围都是人，李秉宪就那么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口，毫不遮掩。 作为需要跟前辈鞠躬问候的后辈，李准辑什么都不能说，他连解释的立场都没有，一如..... “他不用了吧。”郑宇盛搂着个姑娘冲组局的人笑，“南柯的男朋友哎，你搞事啊？” 那是个制作组组局跟当红艺人聊项目，李准辑也在，郑宇盛也在，前者跟后者完全不认识。后辈在给前辈鞠躬的时候，得到的是很友好的回应。 男人居多的局又是在会所里，组局的制作人找了姑娘来陪玩，在安排一个姑娘往李准辑身边坐的时候，郑宇盛开口了。 郑宇盛没有任何恶意，确实不太看得上啦，但姜南柯喜欢就行。没见到另说，见到了，他肯定要帮自家妹子拦一拦啊。再怎么说是社交场，大家随便玩玩，只要他看见了，就不可能视而不见。 制作人听了一乐，“确实，这要是南柯知道，我搞不好得挨骂。”说着冲李准辑笑，“是我招待不周，改天叫上南柯一起。” 郑宇盛吐槽，“别带坏她，你叫她来这里啊？” “我带她喝茶不行吗。”制作人斜眼看他，“就你是正派人是吧？” 酒桌上嘻嘻哈哈，没有人对李准辑有恶意，反而是善意居多，李准辑能解释什么呢？前辈对他的照顾甚至到了，看他喝的半醉不醉的怕他一个人打车不安全，还专门送他回去。 郑宇盛真心非常友善，不止是把醉酒的后辈送到了楼下，还扶着他上楼把人送到家里，送到床上，确定他安全了，他才走。 这样的前辈有哪里不好？这样的前辈太棒了。 如此友善的前辈，在面对他时，看到的不是‘李准辑’，而是姜南柯的男朋友。 自从恋情公开后，李准辑见到的世界光怪陆离，在这样离奇的世界里，他要怎么做到完全放平心态，只把姜南柯当女朋友呢？ 自卑像一头野兽，贪婪像恶魔头上的山羊角，侵蚀着他的灵魂，嘶吼着，这还不够。我想让你看见我，你从来都看不见我，不甘化为怨愤，什么时候变了质，谁都不知道。 男朋友想要更多，越多越好，要关注、要倾慕，要一切，要姜南柯。 2007年1月1日。 姜南柯又见到了轮椅小哥，元旦哎，大好的日子里，哥们又坐在了轮椅上，这次她记住了对方的脸，印象是凄凄惨惨的小可怜。 双方能见面是李绣满借着元旦的名义，说是给公司上下发福利，大家辛苦一年，不如一起出去团建吧，出国海岛游，公司买单，去泰国。 这事儿本来跟姜南柯没关系，但李绣满把柳真她们个都叫上了，等她们个同意后，打电话给姜南柯，说什么，你们也好久没有一起出去玩过啦，一起聚聚么，旅游去~ 接电话的姜南柯知道这老头估摸着是急了，因为他们的合约还没签，大概想用姐妹情谊跟她打感情牌。她无所谓啊，这张牌不是这么打的，忽悠她没用，能跟姐妹一起出去玩也挺好的，就乐呵呵的答应了。 大部队是分散出发到芭提雅一家被包下的度假酒店集合，酒店全是公司内部的人，酒店也够大，只要不出酒店范围，在里面想怎么玩怎么玩。 姜南柯是傍晚到的酒店，她昨天宿醉，大清早没起来错过了飞机还改签了。 喝酒的理由么....年末局多，喝挂了不是很正常！ 不管，就是因为这个！ 又是宿醉又是坐飞机还赶车过来，姜南柯到的时候有点没精神，只想在房间门里摊着，柳真颠颠的来找她去打沙滩排球，她连沙滩都不想去，被姐姐拽过去在沙滩椅上摊着，说是你就算去晒晒太阳吹吹海风也好。 仿若一条咸鱼被拖来沙滩的姜南柯，看到了跟她一样百无聊赖的咸鱼一号。她起先没有意识到对方是轮椅小哥，小朋友躺在沙滩椅上，看到前辈们过来要起身行礼，姜南柯摆了摆手让他别折腾了，人往他边上的躺椅一倒，就让柳真该干嘛干嘛去，别打扰她晒太阳。 沙滩上挺热闹的，好多艺人都聚在这玩，打排球的、冲浪的，都有，沙滩椅上也躺了一些人，姜南柯只是其中之一。 夕阳无限好，姜南柯只想睡觉，宿醉还没缓过来。 左边躺椅上的小哥除了刚开始跟姜南柯客套两句，发现她没什么精神后也安静蹲着。她右边本来是没人的，李绣满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溜溜达达走过来往她右边一坐，对已经爬起来鞠躬的男孩子挥挥手示意他去别的地方玩。 姜南柯是此时才发现之前那人是轮椅小哥，一方面是对方起身离开的走路姿势有点怪，一瘸一拐。另一方面是他的队友迅速推来了轮椅，把他按在轮椅上推走了。 墨镜还卡在脸上的姜南柯视线卡的是轮椅小哥的方向，耳边听的是李绣满回忆当年大家一起多么多么开心的废话，心里想的是，这老头真不做人，重伤患就让人家在首尔养病啊，还非得拖过来撑场面？这不神经病吗！ 本来宿醉心情就不好的姜南柯，看到老头那张烦人的脸心情就更不好了，话说的就很直接，“你想给我签代言吗？除了代言之外，我们有什么非得签约的必要？我代言你接不了，就算我们签约，你也卡不了我代言，我是LG全线代言人你忘了？” 早前就说过姜南柯是LG的全线代言人，这事儿通常情况下对品牌方和她是双赢，双方深度捆绑，另类的互惠互利。 比如早前姜南柯接电视剧项目的时候，跟一个背后关系的美术导演有矛盾，她可以硬刚回去。底气除了她本人不缺一部电视剧之外，就是LG是电视台的大客户，作为跟LG捆绑的全线代言人，不论哪家电视台都做不到所谓的封杀姜南柯。LG都不会答应，他们广告还要放呢。 作为全线代言人也代表，姜南柯属于被LG‘包’了，每年大笔代言费砸下去不是白给的钱。集团内所有相关产品，姜南柯都不可以签外部代言。比如姜南柯就不可能代言星的手机，因为LG也有手机。 要知道LG是个大财团，旗下涉及电子产品、服饰美妆，日常用品等等，几乎生活所需他们都有产业。自从姜南柯跟LG签约后，除了一些高奢的品牌和珠宝之外，她基本没有代言过任何除LG旗下包含子公司的产品外的任何代言，本身合约就限制了，不然人家为什么给那么多钱。 迄今为止，姜南柯的代言费都是她自己在维持业内最高身价艺人的记录，就是LG用钱砸出来。 这事儿讲起来不单纯是LG看重姜南柯这个‘品牌’，更多是人脉关系带来的福利。 目前正在帮姜南柯管理大部分资产的私募基金的负责人，同时是LG的企业战略负责人之一。姜南柯有很大一笔钱投在了LG的在海外最前沿实验室里，这种需要长时间门投入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产出的投资，是具有很大风险的。 当初那位教授问姜南柯有没有兴趣搏一搏，说不定能搏个通天富贵出来时，姜南柯给予的回答是，我不懂那些，您专业，您说了算。极其专业的教授就给姜南柯创造了一个在当时的市场上，根本没有出现过的所谓全线代言人的名头，让她跟LG直接捆绑。 所谓全线代言人这事儿迄今为止也没有艺人突破这个壁垒，只有姜南柯一个人扛着这个名头。别家没必要这么干啊，实际上LG都没必要这么干，代言么，谁红找谁就行，干嘛捆绑一个艺人，何况是那么大的集团。 但教授就是做到了，姜南柯就每年都在刷新这个记录，都是她自己刷新自己的记录，按照市价浮动么，代言费会涨啊。 不过这事儿对LG也不是没好处，姜南柯红了那么多年，她每次出新作品都会带来一波迄今为止还没破灭过的‘姜南柯效应’。而只要姜南柯有新作品上，LG那边广告就会推进一波，产品也会跟着大卖一波，她个人为LG卖到断货的首饰、服装和化妆品已经非常多了。 作为代言人，她在LG的口碑非常好，在整个业内的口碑都非常好。 这连带的让姜南柯的代言费一年比一年高，也是出了名的有价无市，根本签不到她。 李绣满当然清楚这点，介于小朋友话都那么直接了，他也很直接说，“你跟LG的合约只限制国内不是么，海外市场大有可为啊。”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把墨镜推到头顶，看向贪心不足的老头，“我跟LG的合约确实只限制国内，但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在海外市场代言跟他们是竞品的品牌？彼此是有默契好不好，你当人家傻？” “默契又不是白纸黑字，在商言商啊。”李绣满笑她傻，“我都不说日本和大中华区，你在泰国和马来西亚的人气都非常高，你代言一个当地的本土品牌有什么问题呢，又不是代言韩国公司的产品。” 姜南柯给气笑了，“你以为我还是十几岁会信这种鬼话？LG可不是只在韩国有产业，他们难道在海外没市场吗？马来西亚和泰国，那里没有他们的东西在卖？合约我是可以签，但拿了这笔钱必然得罪LG在海外市场的负责人，杀鸡取卵的事，你以为我会干？” “你先提到了代言，我才顺着你说而已，也没说一定要怎么样啊。”李绣满笑道，“何况你不想签的待遇我也不可能强按头，你还是公司股东呢，怕什么？” 重新把墨镜放下的姜南柯不想跟他聊了，谁不知道谁啊。 什么怕什么，还能怕什么？怕财帛动人心，人心善变，在巨大利益面前，没有人是圣人。 姜南柯很清楚自己的代言费有多高，她同样很清楚姐妹们的市场价是多少。话不好听，但现实的情况就是，她们之间门的差距很大。 如果有品牌方砸天价要签所谓的团队约，到时候她难道能强迫姐姐们为了姐妹情谊不要那笔钱吗？毕竟签代言这事儿她也是分钱的，说不定在姐姐们看来她没有太多损失，乃至于把她损失的钱补给她都行。 可内情怎么跟姐姐们解释呢？解释我的品牌价值很重要，金字招牌立起来很难砸起来很容易。还是解释，所谓的‘姜南柯效应’，我也维护的很小心，我根本不接中小企业的代言，只接本身品牌价值就很大的商单，就是在维护招牌。 解释了然后呢？她的‘招牌’还没姐妹情谊重要吗？让姐姐们眼睁睁看着大笔钱财溜走吗？这是人干事？ 人心是不能拿来赌的，姜南柯从来赌过人心和人性，她压根就不喜欢赌博。 她当年还是个未成年，就知道李绣满让女团内部成员单独出专是在分化团队，想让她们内部闹起来。如今也是一样，大家那么多年关系，日子过得好好的，非得拿一座金山去利诱别人，看彼此的情意是不是真的情比金坚，这不是脑残吗！ 这种对于人性的赌博，一开始就得掐死在摇篮里。 李绣满看她不说话了，一边第N次在心里感慨小孩子长大之后是真不好搞，一边又真心好奇，“你难道就没想过跟LG签海外代言吗？他们在海外的产品都没有用你哎，不会不甘心吗？有钱不赚？” “老师，贪心不足反受其害还是你教我的。”姜南柯叹息道，“当年是你告诉我，端着爱豆这碗饭我就不能谈恋爱，不能让粉丝的幻想破灭。世间门的道理是一样的，我跟LG维持现在的模式对大家都好。我要是连海外市场都包含了，那我们可能是两方都倒霉。” “一方面海外市场肯定是本土艺人的影响力更广，我再怎么说有人气也只是很有名气的韩国明星，跟深耕本土的艺人比国民度那是自不量力。另一方面他们用来出口的产品监管到底严不严格只有鬼知道，万一输送到别国的产品本身质量就有问题，那我代言不是自己找死吗？” “韩国是LG的大本营，他们对待本国市场一定是最慎重的，基本盘不能被破坏。韩国也是我的大本营，我在大本营出了点小麻烦，总有办法解决。一旦进入海外市场，我代言的产品有问题，我怎么解决？难道我出来跟粉丝道歉吗？有什么用呢？” 姜南柯让老头省省，这事儿没得谈，“你难道以为裴勇骏有钱不赚的人吗？他还想我多接代言多赚钱呢，我接吗？你看我这些年接的海外代言有几个，我只接高奢和珠宝，衣食住行我什么都不接。连不管是哪国，最安全的本土大酒商的待遇我都不接，就是在预防会出问题。” 她不会接受SM给她接的任何代言合约，这话题可以结束了。 李绣满暗暗叹了口气，不好搞啊，“那我们聊聊商演？这些也是要签约后才能.....” 姜南柯一个翻身背对他，聊个脑袋，再见！ 见过的世界之大，看过的妖魔鬼怪太多，过往的经验天然就教会了姜南柯，什么问题是可以通过沟通解决，什么问题是底层的观不合，怎么聊不会有结果，只会浪费时间门。 比如她和李绣满，又比如她和......算了。 海上的夕阳还有最后一抹余晖时，沙滩边灯已经亮了，酒店的工作人员连篝火都点燃了，一帮人要在沙滩烤肉，吹着海风吃烧烤。 姜南柯看那边烟熏火燎的，找来工作人员说自己想喝粥，不要海鲜粥，就普普通通的白粥就好，还需要清口的炒时蔬，也不要海鲜，来个炒猪肉也行。 单独给自己点了晚餐的姜南柯，在满桌摆放的烧烤中间门不太合群，但她也没必要合群，大前辈想干嘛就干嘛。 这张桌上还有个真正宇宙级大前辈安七炫，他没有对姜南柯另外点餐有什么说法，只是问她，“要不要让人给你加个海鲜锅，这也太素了。” “头疼，不想吃肉。”姜南柯说着话看向傻乎乎还在剥龙虾的轮椅少年，这家伙一点常识都没有吗，你旧伤复发还吃什么海鲜，膝盖不要啦？ 柳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没发现什么特别的，轮椅少年没有坐轮椅，很正常的坐在椅子上，就扭回头劝姐妹，“头疼更要吃点好的啊，让人给你煮鲍鱼粥？” “我膝盖不舒服，可能是太累旧伤复发，海鲜是发物不能吃，对身体不好。”姜南柯低头勺着粥边吃边说，好似只是随口一说。 她斜对面正在吃虾的男孩子茫然抬头，本人还没反应过来呢，边上的队友迅速把他手里的虾子抢走了，坐在另一边的队友连他面前装烤海鲜的餐盘都整个端走。 距离前辈们位置近一点的郑允浩小心问前辈，“我也有点想喝粥，可以吗？” 一汤碗的粥就放在桌上，理论上谁都可以盛。 安七炫直接就开口了，“想吃就吃啊，都出来玩还那么拘束干什么，吃，要不要我帮你盛？” “不用不用，我来就好。” SM内部抛开某个血液里都流淌着算计的资本家，只谈艺人们之间门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有很多还是一起当练习生培养起来的友谊呢。但自‘东神’之后的小朋友们跟HOT那一波确实有壁，讲夸张点都差辈儿了，不免拘束。 不过讲起来大家都是年轻人，其实也没差几岁，到底还是熟悉的，这张桌子又都是艺人，熟悉起来也快。饭桌上本来就不缺少酒，酒合起来，关系就亲近了。 顶着虚弱人设的姜南柯连果汁都不喝就在喝水，某个真正的伤患那酒是一杯一杯喝，她都搞不明白小孩子在想什么，打算喝死拉倒啊？ 并没有人强制那个小可怜喝酒，无非是安七炫挑头要玩酒桌游戏，问谁玩，在除了姜南柯说她不舒服不玩之外，基本全员答应的情况，小孩子也就答应了。酒桌游戏一玩，自然就不可能避免喝酒啊。 眼睁睁看着伤患半瓶红酒都要下去了，姜南柯默默拿手机谷歌，这孩子成年了没有？ 谷歌出来的资料是86年生，按照现在也属于2007算，那就是21岁，确实可以喝酒了。 但你是伤患哎？这么喝？ 姜南柯不理解，姜南柯感觉对方在作死。可人家自己要喝的，她没什么好说的，还不如玩手机，眼不见心不烦。 手机里刚好是那个男孩子的谷歌搜索界面，下面几个词条有些颇为奇葩，姜南柯点进去一看，大为震惊，这家伙那么惨的吗？ 岁父母离异，被判给母亲。母亲养不起送给了一户有八个女儿的家庭给人家当儿子。拼着生了八个女儿也没生出儿子的家庭可想而知家境如何，来到这个家庭的小男孩日子过得也不咋滴，可以说什么悲催情况都给他碰到了，最穷困潦倒的时候还去卖过血。 光这段过往就已经让姜南柯心生怜悯，哥们还能更惨。 小男孩人生唯一的幸运就是有一张还不错的脸，让他进了SM，拼死拼活的出道了，红了，眼看人生要迎来转折，当年的亲爹跑出来，状告当红艺人的养父母，要分儿子赚来的钱。舆论闹的沸沸扬扬，哥们最苦逼，一边是亲生的父母一边是养父母，最终的解决方法，是艺人表示他会两边父母都赡养，也算是花钱消灾了。 但姜南柯怎么算，这孩子应该都没有钱消灾。她确实不管SM怎么运营，可财报会看啊。根据上个月她看到的SM年终财报，公司分给艺人的钱只是每个月给点零花钱，这帮小朋友貌似还没还清欠公司的钱，哪来的钱分？又哪来的钱赡养父母？还是两家父母？ 小可怜的悲催人生看的姜南柯有点心梗，合上手机不看，头一抬，又看到那家伙喝的双颊绯红，简直无语。 深呼吸一身长叹的姜南柯给自己点了根烟，她迫切的想把SM的股票卖了，这公司太烦人了，烦的她感觉自己也是趴在这种小可怜身上的吸血虫，实际上SM的营收真心不怎么样啊！大头全被李绣满弄出来的那个破公司套走了。 不能想，越想越烦。 就坐在她边上的柳真看她抽一口烟叹一口气，便凑过去问，“头很疼？还是膝盖疼？我送你先回去？” 拒绝内耗自己的姜南柯点头，起身时，看向小可怜的方向，随口说，“我爸有个同事的女儿是你的粉丝，下个月过生日。刚才给我发短信想让你拍个祝她生日快乐的视频，不知道方不方便？” 已经喝的有点多的金在中，脑袋都不是点下去是砸下去的，边上的队友帮他回答，“肯定可以啊，您什么时候要？” “现在吧，感觉弄完发过去拉倒。”姜南柯问，“回酒店拍？” 队友连忙答应，把反应慢半拍的金在中扶起来。柳真看着本来想说，都喝醉了，酒醒在拍，余光瞟到忙内的表情好像不太对，就没说，带着他们一起走了。 他们走的非常慢，主要是姜南柯慢吞吞的挪动，大家就配合她的步调。路上都是柳真和金俊秀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真假两个病患就安静走路。 走到沙滩边要上行人道了，姜南柯发现小可怜的队友也没有要给他推轮椅过来的意思，干脆跟柳真说，“我不想走了，叫酒店的接驳车，你有号码吗？” 柳真没有，看向后辈，后辈也没有，但，“我回去找人要。” 金俊秀往回跑，现场人站着等。 周围没有坐的地方，姜南柯却看不惯那家伙单脚受力侧身站着，干脆就在路边坐下了，柳真瞪了她一眼，你穿着裙子！姜南柯一手把她拉下来，大晚上的管什么裙子，再冲酒意上头人有点迷糊的家伙招手，示意他也坐。 金在中是喝的有点多，但人没糊涂，他很清楚自己一个人蹲不下去，另一条腿完全使不上力，稍有不慎就是摔在地上，就冲前辈们腼腆的笑笑，“我站着就好。” 一口气上不来的姜南柯郁闷的要死，她确实也没想到对方旧伤复发那么严重，刚才还喝那么多酒呢，谁能想到啊。 可一贯不内耗自己的姜南柯憋不住了，也不搭理小可怜，就跟柳真说，“我认识一个半月板摘除的傻子。” “谁啊？”柳真皱眉，“半月板摘除？很严重哎。” 傻子偷偷挺直腰背，力图让自己看起来‘聪明点’。 暗暗翻了个白眼的姜南柯继续道，“确实挺严重的，但他不管啊，就说是傻子，酒照喝，舞照跳，玩的可嗨。” “疯了吧。”柳真认同那是个傻子，“半月板摘除怎么都要修养给一年半载，这伤养不好，后患无穷，比我的胳膊还严重。” “谁说不是呢，但他可能也有苦衷，他去的局有很多前辈，大概也是不好意思在大家都喝酒的时候不合群。”姜南柯讲，“但还是傻，脑子转不过来弯来，合群有一万种方式非得消耗自己健康。我要是他，就装病....都不用装，就直接在家躺着，他们一群人出去玩，谁能发现没了他，他有那么重要吗，全世界盯着？” 纯然就是这么一听的柳真觉得很有道理，“确实不聪明。” 人一点都不傻的金在中酒都醒了，脑袋垂的低低的，余光不停的偷瞄前辈，这是在指桑骂槐吗？亦或者，是想点醒他？ 前辈看到跑回去的小男孩已经跑回来了，姜南柯起身，听男孩子说车马上就来，便挽着柳真的手，“咱们散散步。” 柳真疑惑正好开口，被她捏了下手臂，就冲后辈们笑，“你们自己玩吧，我们溜达一会儿。” 姑娘们手挽手走了，留下的男孩们面面相觑，金俊秀疑惑的看着队友，现在怎么办？ 金在中不太确定的说，“前辈好像是给我叫的车，她知道我旧伤复发，怕我继续喝酒会引的伤更严重。” “啊？”金俊秀看了眼前辈们的背影，“你确定？” 迟疑着摇头的金在中不确定，不过，“不管了，车来我就先回去，我本来也扛不住。” “好吗？安七炫前辈还在哎。”金俊秀左右为难，抱怨道，“都不知道公司在想什么，我们行程排的密密麻麻，又非得挤时间门什么出来玩，这哪是出来玩，明明是折腾人。” 之前金在中也觉得不好，但现在.....“我算什么牌面上的人，我们觉得自己重要，人家可不这么想，前辈都未必会在意我们两回去了，就算问起来，说一声不舒服又能怎么样？”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金俊秀还是会担心，“怕就怕.....” “没事，我一个人回去，你继续去玩。” “那还不如我跟你一起回去，我一个人回去他们肯定会问。” “那就一起走。” 男孩子们一起回了房间门，纠结一晚，觉都没睡好，等到第一天白天才发现，除了自家几个队友状态不好之外，压根没人关心他们昨天去哪了。 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一个新世界的大门被大开了，推开那扇门的金在中之后的四天全程都待在房间门没出去，他真的扛不住。 直到第五天，也是他们来到这里的第六天，明天大家就要散伙各自去忙，今晚李绣满要开个员工大会，大家都要到，金在中才出门。 大会上社长说了什么金在中不知道，他发现前辈好像挺喜欢吃虾子的，也可能是喜欢玩。 前辈的状态特别松弛，这个场子里，金在中怀疑就前辈一个人没化妆，她真的没化妆，不是那种化的很好的素颜妆，就是没化。头发是挽起来的，也符合气氛的穿了长裙，正式一点，但真的一点妆都没化，口红好像都没涂，也可能涂了？唇色好漂亮。 台上的社长在讲话，台下一桌相隔的前辈在剥虾，那一桌就她在剥虾，慢悠悠的剥，从虾尾的顶端一点点往下拆，完完整整的拆出一只虾后，再把虾壳拼起来，在餐盘里放好，虾仁直接丢嘴里。就这么剥了几只虾后，空虾壳还被摆出了图案。 距离有点远，隔着一张桌子呢，他们没坐一张桌子，姜南柯坐的是社长和理事他们那桌，金在中看不清她盘子里的虾壳被摆出了什么模样的图案，要他猜，可能是太无聊了？ 无聊的前辈看过来了，眼睛好....前辈真的看过来了！ 金在中猛的把头低下去，心脏砰砰砰的跳，都要跳到喉咙口了，脑子里才出现问号。 我为什么要低头？ 脑袋一下抬起的男孩子再往前辈那看，前辈已经掏出手机了，正在低头看手机。 金在中有一瞬间门的懊恼，早知道就不低头了。 官方‘大会’结束后，艺人们还是聚在一起玩，金在中本想回房间门的，可余光瞟到那位前辈趴在刘秀英的肩头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容仿若他早上客房服务替换的房间门里的鲜花，他不知道那花叫什么名字，嫩黄色的花瓣，看的好灿烂。 不知为何，金在中跟大家一起回到了海边，这次还是有烧烤，不过更多的是音乐喝酒，大家在最后一天想尽情的玩乐。 手上抓着啤酒的金在中坐在沙滩上，胳膊搭在膝盖上，垂着头看着酒瓶，他怀疑自己伤到了脑袋，异想天开。 沉浸在思绪中更多是怀疑人生的金在中没发现他身边换了个人，从队友变成了前辈，另一边的队友也默默消失了。 “你到底是智商只有五十，还是破罐破摔，打算搞死自己拉倒，彻底退圈？” 猛然一个扭头的金在中扭到了脖子，表情扭曲一瞬，整个人都不好了，前辈？！ 姜南柯以为是小朋友被她的话刺激，有些无语，“不想被骂你倒是好好的啊，路都快走不稳了还来喝酒？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你。】 小男孩傻乎乎的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姜南柯白眼差点翻出来，“你就当我多管闲事，不管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哪怕什么打算都没有，也得确保自己身体健康啊，你这个情况还喝酒是活腻了吗？” 【我没有，我不是，我只是想来见见.....】 孩子傻了，连个回应都没有，姜南柯懒得废话，干脆起身，“随你，爱死不死。”走人。 走....没走掉。 一步还没跨出去的姜南柯感觉裙摆被抓住了，扭回头看向抓着自己裙摆的傻子，居高临下，眼神很不善。 瑟缩的小可怜讨好的冲前辈笑笑，松开了爪子的同时，还伸出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要给前辈抚平裙摆的褶皱，脑袋昂着，眼巴巴的看着前辈，就差哼唧一声，再甩甩尾巴。 姜南柯是又好气又好笑，弯腰拍开他的爪子，重新在他边上蹲下，“你有什么想法说啊，有事就说事，干嘛搞得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玩什么小白花路数，又不是我强迫你喝酒。” 好似这一刻才找回喉咙的功能，不当哑巴了的金在中讪讪的笑开，小声解释，“我没打算喝，只是拿着瓶子装样子。” “你瓶子里装的是水？” “啊？” “啊你个头，我看你脑子装的是水。” 自家‘亲生的后辈’，姜南柯是说上手就上手，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你拿瓶酒在这装样子，真有人找你喝酒呢？你难道说不喝吗？你这瓶里要是装的水我还能夸你一句，是水吗？” 后脑勺不疼，自手掌接触的那个点却在力道散开时，让人头皮都发麻。 整个后颈连带后背都酥酥麻麻的金在中耳后根发烫，他脑子里全是头发够不够长能不能盖住耳朵，该不会红了吧的惊慌。 蠢孩子眼神乱飘，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姜南柯一个眼刀杀过去，“还在这待着，回去啊。”说着话站起来了，冲不远处的傻子队长招手，把人叫回来后就训，“你是队长，保护队友是你的职责，他这个鬼样子你还让他喝酒，你怎么不推他下海。” 郑允浩腰一弯就要道歉，姜南柯按住他肩膀让他站直了。 “你们这帮小朋友是不是被李绣满教傻了？给我鞠什么躬，是不是还要给我磕一个？把他弄回去啊。”姜南柯对SM这家公司真心厌烦，又觉得小孩子们可怜，“不要见谁都鞠躬，腰板挺直了，你们现在一个团养整家公司呢，绝对有资格挺直腰板做人。李绣满给你们鞠躬才是真的，赶紧的，把人带回去。” 姜南柯说完要走，又想起来，“叫个车，李绣满不会因为你们叫了车对你们怎么样的。他也没那么禽兽，真到那个地步，你们往我身上推，就说我要用车。”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面几个团的成员都太闹腾，熊孩子遍地，导致李绣满吸取教训后，自【东神】往下，包括【东神】在内训练出来的成员都跟木偶一样，听话的不行，见人就鞠躬。他们团是，SJ也是。 姜南柯对此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感觉自己的立场也不太有资格说这事儿。她还是公司股东呢，她这个股东也没为他们争取什么利益啊，那说什么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姜南柯干脆不说了，躲着这帮木偶走吧，不然哪哪都不舒服。 前辈走了，后辈们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要作何反应。 还是郑允浩先回神，拿走了队友手上的酒瓶半是抱怨半是询问，“我就让你回房间门吧，现在回不回？” 金在中还望着前辈的背影，唇边不知为何溢出一声叹息，“回吧。” 回去的路上他们没有叫车来接，一是不敢，一是金在中已经好一点了，走路没问题。 路过一片花园时，金在中又看见了花瓣嫩黄色开的很是灿烂的花，突发奇想，“你说，我能跟前辈要号码吗？” “哪个前辈？”郑允浩疑惑。 “姜南柯前辈。” “......” 郑允浩左手摸着自己的额头，右手伸向队友的额头，被队友打开手，就很蛋疼，“你先说疯话的，你为什么不说跟老师（李绣满）要号码？” “这怎么一样，何况我们有老师的号码啊。”金在中嘴硬。 斜了他一眼的郑允浩怀疑他脑残，“老师的号码整个公司都有，我说的不是社长的电话，而是私人号码，你觉得前辈会给你，做什么梦呢？” 金在中耷拉着眉眼，也觉得没什么希望，嘟囔着，“前辈看起来性格很好啊，说不定呢。” “前辈性格再好也是前辈啊。”郑允浩让他清醒一点，“别得罪前辈我们就能烧高香了，还要什么号码。” 肩膀都塌下去的金在中忍不住回头看向来时的路，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可他还是能看见花园里的花，肆意而灿烂的盛开着。 如果能再见前辈一面就好了。 远远的看着也好啊。 此时此刻的金在中，就只是想远远的看一眼就好。 476 第七十八章 生而为人 出发是各自抵达泰国的SM大家族, 回韩国是整个公司包机回去的。 这个消息不知被谁透露出去了，包含了‘东神’‘姜南柯’以及一群象征着韩流艺人的大团队在泰国机场就被围了。等众人突破艰难万阻上了飞机，姐姐们都带着点怀念的跟忙内唏嘘, 这种人群涌动的场面，她们好多年都没看见了。 当年红遍亚洲的女团也‘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啊，只是当年的女孩子们更多是觉得有点恐怖, 彼时她们被人群包围也会被人群扒拉。安保团队一个没保护好，姑娘们挤出人群后多少都有些狼狈。好一点的只是衣服头发凌乱，倒霉一点可能胳膊会被拽她们的粉丝弄伤, 像是礼物盒尖锐的尖角，或者粉丝的长指甲, 都可能让她们受伤。 时隔多年, 记忆会美化一切, 再感受到粉丝们的簇拥, 好像就变成了可以怀念的汹涌热情。 听着姐姐们感慨岁月的姜南柯却敏锐的察觉到，这可能是李绣满那老头搞出来的事, 目的大概是为了防一手，或者催她签约？ 姜南柯不是瞎猜，她是根据此前大家在酒店待了一个礼拜都没有粉丝冲进酒店, 去推测, 之前公司既然能把行程瞒好，没理由他们到了机场就突然瞒不住了。何况机场要集聚那么多人也不容易, 不太像是小道消息能忽悠来那么多人，把这帮粉丝聚集起来围堵在机场的大粉肯定是有准确消息的, 那大粉的消息来源就有待商榷。 事实也如姜南柯猜测的一样，他们在首尔落地后同样被粉丝包围，隔天就有数家报纸的娱乐版刊登了所谓的SM家族大聚会, 以及，SESJ可能重组的消息。 这些新闻引发了很多后续反应，闹得最凶的两个团体分别是姜南柯的粉丝和‘东神’的粉丝。 先说男团粉，他们组团在已经有了官网的SM抗议，怒骂公司不做人。本来忙碌的爱豆能去休假是好事，可有粉丝发现，哥哥们的休假是挤压行程换来的，不是取消行程，而是把所有行程都堆积在休假回来后持续忙碌。那行程夸张的恨不能二十四小时一分钟都不休息，粉丝当然会炸锅。 接着说姜南柯的粉丝，这波粉丝分两拨，人数更多的那一波是极端反对女团重组的。站在他们的角度，姐妹情谊是一回事，扶贫是另外一回事啊！姜南柯要是重回女团的身份，那不就是一拖三？何必呢？？？ 这波人有非常多都是姜南柯以演员的身份走红后，粉上她的。他们对于早年的SESJ不能说是不喜欢，只是觉得跟自家偶像没什么关系，我们都是演员了，还是顶级演员，重新回去当爱豆算怎么回事？降低格调啊！ 算起来姜南柯已经出道十年了，她的粉丝是经历过数次‘清洗’的，别的不谈，就说当年姜南柯和柏原崇恋情被曝光，就有非常多的粉丝脱饭乃至于回踩，这波人后续自然是自动消失了。而坚持下来的人在历经数年后，也都长大成人，要为自己的人生努力，追星这事儿就变成了年少时的娱乐，长大了，也渐渐的脱离了所谓的饭圈。 再之后，姜南柯的公开活动越来越少，这天然就丧失了一些粉丝凝聚力。随着她签约裴勇骏的公司彻底变成演员的身份，这家公司也没有专门凝聚粉丝的运营方法，本质上演员不太在意有多少死忠粉这事儿，他们要国民度。 公司不干活，艺人作品少，战线又拉太长，再加上粉丝的凝聚力本身就需要小心运营，要经常搞活动。多重因素叠加，时至今日，十年过去了，姜南柯还留在原地的‘死忠粉’真心只有一小撮人了。 这一小撮人试图去跟大部队纠缠，姜南柯的青春也是我们的青春啊，女团能重组是天大的好事，我们能一起找回青春，为什么要反对？ 反对女团重组的粉丝们，所崇拜的偶像是顶级女演员，是拥有‘姜南柯效应’的女神姜；是极其了青龙、大钟、百想满贯的姜影后；是任何公开活动永远能站在C位，业内板上钉钉的王者‘姜南柯’。 而不是女团成员之一姜南柯。 如今的姜南柯拥有极高的国民度，是那种只要出专，出作品，路人都会很自然买票进电影看她的‘老牌巨星’。如今的姜南柯没有太多死忠粉，光从她和李准辑恋情曝光后，李准辑能那么轻易的‘洗白’就能看出来，她的粉丝群体画像已经变了。 这要是早年姜南柯遍地都是死忠粉的时候，李准辑想要通过几个采访洗白？做他的春秋大梦。那帮走极端路线的小朋友能盯着他死咬，当年柏原崇就被姜南柯的粉丝大面积攻击过，连姜南柯本人都会因恋情遭到粉丝反噬，何况是顶着‘小白脸’名头的李准辑呢。 李准辑轻轻松松的洗白了，甚至目前的舆论是祝福居多，这就代表属于姜南柯这个品牌下，极端的死忠粉已然是凤毛菱角，都没什么战斗力了。 这种粉丝内部群体画像的改变，对目前的姜南柯来说，好处远比坏处多。她早就不是需要靠粉丝的‘忠诚’艹专辑，艹数据的爱豆了。她本人的职业规划都改变了，那粉丝群体变的更佛系了，当然是好事。 可‘极端忠诚派’的粉丝变少的坏处就是，大家看待艺人的眼光会更客观，也更理智，不是艺人随便做什么，他们都支持。反而会在艺人做了一些他们不满意的事情时，粉丝会攻击，即怀疑艺人想不开，又会责怪是公司出幺蛾子。 目前姜南柯的粉丝大部分就处于类似的情况，他们认为什么女团重组是姜南柯过于单纯，过于念旧，被所谓的姐妹情谊蛊惑，是想不开。他们迫切的想要偶像想开点，考虑一下实际情况啊，组什么女团，有时间干点什么不好？你清醒一点！ 粉丝反抗的声音很大，大到在SM官网差点被‘东神’的粉丝冲了之后，姜南柯的粉丝紧跟着就去冲了演员经纪公司的官网。 SM那边应对很快，发通稿让男团粉冷静，艺人绝对有充足的休息时间，网上流传的死亡行程单是假的，不要信，巴拉巴拉。裴老板这边不给任何回应，大有躺平任嘲的意思，随便吧，他们甚至都不修复官网，就任由其他人点不开，拉倒。 这个操作姜南柯很无语，这个操作也让粉丝们愈发愤怒，吃瓜看戏的路人就冒头了。 【我觉得吧，姜南柯搞不好是自己想重组女团，你们这些人是不是忘记了，姜南柯不是傻白甜，她是资本圈的人。她同时是两家经纪公司的股东，注意一下，是股东，还是大股东之一，不是什么你们想象的容易被公司欺压的小艺人。女团重组的事如果没有她点头，压根也组不起来啊。】 【我有个大胆的猜想，看图（图片x4）前两张分别是自姜南柯要重归SM重组女团的消息报出来到现在，SM一个礼拜前的股价，和这一个礼拜的股价波动，大涨啊朋友们！后两张是演员经纪公司的股票波动对比，也小小涨了一波。站在商业角度，不管姜南柯是否真的重组女团，光这一礼拜两家公司的股价增幅，她就已经捞了一笔不小的钱。 建议某些傻乎乎还在吭哧吭哧给资本家打工的傻子们，不要以你们口袋里的三瓜两枣去担忧富豪会不会被骗，以姜南柯被爆出来的资产，她至少养着一个精英团队去确保她的利益不受损。这位是真正的王者，你们这些屁民担心手持权杖的王者会被骗？先担心担心你们下个月工资吧！】 【这几天闹的那么热闹，只要开电脑就全是姜南柯组女团拉低逼格的新闻，看的我还以为姜南柯破产了要重新靠粉丝赚钱呢。这年头追星是不是把脑子追没了？我居然还刷到李哮利的粉丝嘲讽姜南柯越混越回去？你们疯了吧？ 都不用说什么姜南柯钱赚够了想回忆一波青春人家乐意就行，哪怕她的青春回忆让她需要倒贴一大笔钱，她也输的起啊，这不就是有钱人花钱找乐子么？姜南柯还用在乎逼格？她需要什么逼格？个人资产能力压裴勇骏和李绣满登顶娱乐圈这个小池塘的逼格？你看人家在乎吗？别NM蠢了！ 你们助学贷款还了没有啊，大学有钱上吗？找到正式工作了吗？还是依旧伸手跟爸妈要零花钱嗯？动动脑子，姜南柯需要你们担心？有你们这群弱智粉丝，她才是没逼格。】 ‘老牌巨星’的国民认识度很高，老牌巨星化身资本后，在舆论场的个人评价就很微妙，毕竟这世上永远不缺仇富的人啊。 2007年，网络已经很发达了，随着上网的费用越来越脸颊，通讯工具也越来越便捷，网友这个大军就茁壮成长，成长到随便什么人手搭在键盘上就能指点江山了。 数次公开被检方带走‘协助调查’的姜南柯，哪怕时候都澄清过只是协助调查，她的大众口碑也不免受到影响。普罗大众天然会对‘三不五时’就跟司法部门牵扯上的艺人，有些微词。 这帮人的逻辑很简单，姜南柯肯定有猫腻，不然为什么检方不找别人就找她？ 事后澄清了清白？她可是个大资本，我们国家钱权当道，她那么有钱，当然清白了。 舆论风向微妙的变化对目前的姜南柯来说没什么影响，她没作品上线啊，人都不活动有什么影响呢？ 可一场地动山摇的雪崩，最初可能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下雪天而已。 一月，韩国最冷的月份，也是下雪最多的时候。 今天就是一个下雪天，今天整个南韩娱乐圈都炸了，一把名为‘柏林’的大火引爆了整个圈子。今天不管是电视上的早间新闻，还是报纸上的晨报头条，都在庆祝，朴赞郁拿到了柏林国际电影节的提名，以及，姜南柯也成为了柏林影后的候选者。 消息够灵通的媒体，尤其是官方媒体，他们的报道相对客观，描述的都是韩国电影走向世界之类的，恭贺整个团队拿到提名，并且提前祝福团队获奖。报道内容的主体更多放在朴赞郁身上，这是属于韩国电影人的胜利，能代表韩国电影的是导演朴赞郁。 消息没那么灵通，但擅长博眼球的八卦小报就什么都写，谁红，报道的主体就是谁。很明显，比起什么幕后的导演，站在台前的演员肯定更红，姜南柯更是红到没边，他们的报道就扯的也没边。 最离谱的一份报纸，直接把这部电影能走出国门的大好事都归功于姜南柯的能量大。在报道里，姜南柯的能量已经大到可以凭借‘钞能力’给电影买回一座奖杯了。 还别说，这个离谱的报道信的人还蛮多的。 人家写的很有逻辑啊，先是什么姜南柯目前对韩国市场已经没什么兴趣了，都登顶了么。接着就是什么电影节本身也是要有资本赞助的，最显著的就是青龙、大钟背后也有财阀赞助啊。那作为有钱有势的姜南柯，赞助一个国外的奖项，进而拿到奖杯给自己刷个牌面，哪里不合理，很合理啊！ 如此合理的脑洞让这份报纸大卖，如此离谱的脑洞让姜南柯怀疑人生，这帮人以为她是什么世界首富吗？做什么梦呢？ “也正常。”朴赞郁就扫了眼报纸头条的标题就丢一边了，都没细看，只是随口说，“我们这些人才知道柏林多么有分量，圈外的人哪懂那些，还是这两年电影圈有了起色，宣传的多了，大家才知道什么是欧洲三大电影节，不然大众的眼光还盯着港片呢。” 如今才2007，韩国电影确实有了起色，但还远没有十年后迎来的盛况。普罗大众对海外电影盛典了解的确实不多，哪怕是这次，官方媒体在吹捧韩国电影走出国门时，也需要给大众先科普一波，柏林电影节有多么多么厉害。 带着这张报纸来参加剧组关于远赴柏林会议的姜南柯，其实也是囫囵吞枣的看完的报道，她会把报纸带来也是来分享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的。 那份报纸不是重点，会议才是重点。 这部电影的发行方是CJ，他们想搏一搏，拉高原定的发行费用，主要是宣传的费用，加大对于柏林电影节的宣传，再反向的出口转内销。这样既能拉高CJ在世界电影市场的牌面，也能提前预防艺术片票房可能会拉胯的问题。 原先这类的会议跟姜南柯无关，她既不是资方，也不是CJ的股东，她在这个剧组所拥有的身份是很纯粹的演员。演员管什么发行的事。 但发行涉及到宣传，发行方想用一个市面上很普遍的宣传方式，拉高普通观众走进电影院的概率，但这个方式吧，会影响到女演员的声誉。面对普通演员发行方是想干嘛就干嘛，演员配合宣传是职业特性的一部分，没有反抗的余地。但演员不是不普通么。 制作人想用姜南柯‘为艺术献身’的噱头宣传电影。 姜南柯一脸疑惑，“那个画面虚化的那么厉害，能看到什么？” 此前姜南柯拍了一幕□□的戏，导演对那个片段精心修饰，特效做的姜南柯在电影内部试映会上看的时候，都怀疑躺在那的是不是她，特别像个假人，光晕还朦朦胧胧的。观众确实能看到一个女-体，但画面先是虚焦，光线又修的很糊，更多得靠脑补，实际上不太能看见所谓的‘裸-体’。 说到这个还是朴赞郁留了一手，他担心真搞‘裸-体’，姜南柯会卡住合约非得让他剪掉。虽说是她主动要拍的，可她万一事后反悔了呢，她还有绝对的力量和权威反悔。 朴赞郁就搞了个迂回操作，这是真正的为艺术献身，纯粹为了艺术效果，但凡脑子没有一万个坑，都不会往色-情的方向想。 制作人觉得可以说服姜南柯答应，就是因为那个画面本身是不涉及情-色方向的，才会说，“就是个噱头么，艺术片不好卖啊，吸引观众进电影的噱头。”这要是电影画面真的很微妙，他反倒不会提走这类宣传，姜南柯的身份到底不一样，还是有顾忌的。 姜南柯皱眉，“你们这都开始搞诈骗了？还用那么诡异的招？” “事实上.....”朴赞郁轻咳一声，有那么一咪咪尴尬的讲，“我的电影都是擦边宣传，李英爱也被这么宣传过。”没办法，艺术片真的不好卖，再怎么讲艺术的导演也是要赚钱养团队的。 姜南柯无语，行吧，“你们看着办就行。” 会议最关键的点通过了，之后就是闲聊居多，聊姜南柯有没有可能突破重围拿下今年的柏林影后。姜南柯没什么想法，柏林的竞争太激烈了是一点，她压根没有看过别的作品也不好判断是主因。 朴赞郁却觉得她很有希望，“你对我的电影没信心吗？我在你身上拍到了神性哎，这是绝杀，你一定能进决赛圈。你信我，你身上有所有导演所追寻的那种属于角色超脱于故事的神性。” 自从电影拍完，准确的说是自从他们俩单独拍摄的那场戏结束，朴赞郁每次见到自己都是彩虹屁乱吹，姜南柯已经习惯了，可以直接无视，转向制作人，“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柏林？” “下个礼拜一。” “那.....” 朴赞郁不爽，“我跟你说话呢。” 姜南柯瞟了他一眼，“说什么？” 被噎了一下的朴赞郁吐槽，“哪有你这么对导演的？” “我没有报警抓你就是对导演的无限尊重了。”姜南柯槽点满满，压根不想跟他聊天，“哪个正常的导演会在凌晨打电话给女演员，说什么你的身体太美了？”指着他问制作人，“这是不是性-骚-扰！” 制作人默默看天花板，朴赞郁一脸冤枉，“我当时在剪你的镜头，而且是在夸你！” “所以我没有报警啊，你以为呢！”姜南柯哭笑不得，“多谢夸赞，但这种话还是别讲了，很变-态。” 朴赞郁还生气呢，“我在夸一件艺术品，是你思想有问题！” “随便，换话题！”姜南柯拒绝沟通，“还有事没？没事我闪。” 立刻出声的制作人表示有事，“女团重组的新闻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啊。”朴赞郁插话，“她脑子有坑才会去组女团，你这种东西都信？” “我也不相信啊，但裴勇骏说是真的。”制作人转向脑子疑似进了一片汪洋大海的女演员，“裴勇骏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姜南柯眨眨眼，沉默。 朴赞郁看她，她不说话。制作人倒吸一口凉气，五官都扭曲了。 眉毛都要飞起来的朴赞郁手上的咖啡杯直接砸在桌上，“姜！南！柯！” 姜南柯叹气，这事儿太寸了，她也没想到会那么巧啊，“我之前又不知道我会进柏林候选。” “那你现在进了！”朴赞郁大力拍桌，“你是我的女演员还进了柏林影后的候选，还组NM的女团！不准组！”顿了顿，“你该不会已经签约了吧？” “签约也能解决啊。”制作人迅速接上，“你是SM股东，你说合约作废就作废，实在不行赔违约金啊，我们这边支援一点都行。” 这回轮到姜南柯看天花板躲避他们视线了，朴赞郁暴怒，张嘴就喷她，制作人走循循善诱路线，劝妹子清醒一点，别脑子一热就干蠢事。 关于姜南柯重组女团这事儿，如果电影没有进柏林候选，那她想干嘛干嘛，谁都不能干涉，她乐意就行。但电影进了柏林候选，按照韩国娱乐圈的潜规则，就相当于，这部电影以后会成为另类的国家名片去国际上征战。 如果是在其他国家，一个女团成员不管是去演电视剧、电影还是怎么怎么样，能获得海外奖项认可都是值得大吹特吹的好事。 可在韩国，哪怕是往后再推十年，爱豆都是娱乐圈底层。地位低到，姜南柯带着柏林影后候选的名头去组什么女团就是自甘堕落，还打了朴赞郁的脸，因为电影导演是他。 看起来很不合理吧？但事实就是这样。 事实就是，哪怕到了十年后，爱豆转行做演员后，都会主动跟爱豆这个身份切割，不然就是没有牌面。 导演和制作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就想让艺人别自甘堕落。姜南柯这两天也被这个事情搞得很烦，不想听他们叨叨，选择尿遁，跑了。 组女团的事变得非常麻烦，麻烦到姐姐们都决定放弃了。 一个礼拜前，当满世界都报道了姜南柯入围柏林影后的奖项角逐时，姐姐们轮番给姜南柯打电话，她那天就是被电话吵醒的。 队长直接在电话里跟忙内说，组团的事就算了，合约的违约金也不高，你应该能解决，解决不了我们三人凑钱给你。柳真先问，你合约到底签没签，没签正好撤，签了看能不能再想办法，违约金也不高。刘秀英更直接，她让忙内不要担心她，大不了三人回归也能回啊，不是非得姜南柯参与才行。 “我当初想的就是一场演唱会，你要是不甘心，或者真的想回到我们成团的时候，那我们就办一场演唱会算了，没必要搞那么多事。”刘秀英讲，“我录音录的很辛苦，都不好意思跟你们说，这样正好。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开口？我去讲，我跟她们说，说我改主意了，我不想组了。” 柳真说，“今天下雪你知道吧，我胳膊超疼，根本没办法排群舞，以后还要登台想想头就疼。之前我还不好意思说我胳膊扛不住，怕你们三都想重组，不能就被我拖累啊。刚好你进柏林候选，我们该散就散，我要好好养养胳膊。你张不开嘴就我去说，我演员当的好好的，什么重组，我才不组呢。” “我一开始其实就不赞成重组，我们吃了李绣满那么多亏，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再回SM简直是脑子进水。但秀英确实需要一个平台，就想着试试看也行，可她现在已经不需要了，最近我们热度都挺高的，这样就可以了。”队长说，“你听我的，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你要不好意思跟她们俩讲，我去帮你说，就说我想自己发专，不想搞那么多事。” 一个礼拜前姐姐们都那么说了，按理忙内应该顺势借坡下驴，姜南柯才是那个真正觉得重组女团没什么意义的人。 可是姜南柯莫名的不舒服，她很清楚自己就是在矫情的不舒服。她根本不在意组不组女团，她从头到尾在意的都是姐妹。姐妹们轮番给她打电话，话语里叙述的都是，你要往高处飞，不要在意我们这些地上跑的人，你就应该越飞越高。 那些话让姜南柯极其不舒服，人为什么要分三六九等的不舒服，她的姐妹是全天下最好的姐妹，为什么要自己鄙夷自己？ 李准辑所谓的玩具到底在说什么？姜南柯到现在都不能理解，她在李准辑的眼中难道是跟朴景龙一样的杂碎吗？ 一月的尾巴还在下雪，姜南柯在这个雪天却接永远不会看轻自己的现任法官下班。 接到姐妹电话的法官表示，我还没下班呢，不过你可以买个炸鸡进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姜南柯就买了炸鸡进了江南地区法院，去见加班的公务员。 公务员目前还是基层法官，平时处理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案子多的能埋了她。 见到姐妹的朴嘉熙，先花了十分钟疯狂吐槽这世上傻逼之多，还有TM男人能贱到跟妹子谈了个恋爱分手了想把送的礼物要回来的，人家不还就直接告，这NM什么品种的奇葩！ “要真有什么千万、上亿，哪怕就是超过一千万，我觉得我加这个班也算说得过去。他TM送给人家一堆零碎的化妆品和小玩意儿，恋爱谈了一年，礼物加起来还包括餐费！加上餐费，硬生生给他算出来一百一十九万三千（六千RMB上下），他要人家女方还，还他个脑袋！” 朴嘉熙跟姐妹抱怨自己成天就被这些奇葩祸害，对大韩民国都快绝望了，随后问摆明心情也不高兴的姐妹说点不开心的事，让她开心一下，切换一下心情。 不知道这事儿从何说起的姜南柯，主要是被一百多万的恋爱纠纷给囧到了，含含糊糊的问代表公正的公务员，“你觉得人有高低贵贱之分吗？” “站在人权的角度没有。” “但是？” “但是我说没有你信吗？” 低头咬鸡腿的姜南柯不说话，姐妹虽然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但朴嘉熙很清楚他们家这个奇葩脑回路有多特别。 “你知道以前上政治课的时候，我总怀疑你支持共-产-主-义。”朴嘉熙看她愣住，龇牙，假笑，“人生而平等这种话，你听听就行了，真信，那就是智障。” 智障一个白眼翻过去。 自小作为资本主义国家精英培养起来的朴嘉熙，给她举了个最简单的例子，“我们两很平等吧，平等的不能再平等了。但走出这扇门，不管你碰到我哪一位同事，我都会让你鞠躬问候。那些人都是我的同事，但我就是默认你要鞠躬，你觉得你跟他们，他们跟我，我跟你，平等吗？” 姜南柯哑然。 “南柯，我们的平等是我们的关系在这，要是没有这层关系。哪怕你身价不菲，你走进我们的办公楼，偶然见到了我，被人介绍我是谁谁谁。你扪心自问，你是会随便冲我笑笑，还是会很自然的低下头对我鞠躬？” 姜南柯丢了手里的鸡腿，吃不下了，噎得慌。 朴嘉熙老话重提，“我跟你说了一万次，一个艺人屁都不算，你非得坚持你是个艺人。你如果只把自己当艺人，那我就是抬眼看你，都是给你面子。人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职业的划分到底平不平等，你到底是不懂还是不想懂啊？” 代表着一个国家最公正的法官大人，指着办公室的门，“那扇门外坐着我的辅助事务官，那人今年三十五了，比我大了十岁，我出来进去哪怕只是出去晃一圈，他见到我都得问候，你说我跟他平等吗？我要怎么才能做到我们平等呢？我们连职权都不一样。他这辈子都走不到这间房里来，我的起点就在这，你要不要去跟他聊聊什么是平等？” 姜南柯又不是个傻子，道理她都懂啊，可是，“社会的规则，职务的划分，随便什么外部评价都可以说人就是不平等的。可是我们怎么可以看轻自己，认为自己不配获得什么呢？” “谁跟你说你不配获得什么吗？”朴嘉熙皱眉，“让他滚，给他脸了？”被她斜了一眼，懂了，“有谁跟你说，他不配得到你的....帮助？” 挪开炸鸡盒子的姜南柯往桌上一趴，拨弄着办公桌上的一个摆件，正好是象征着公平正义的铜制天平，“我想让大家都能好好的，想要让所有人都不要变，这个想法是不是太幼稚了？” “何止幼稚，还愚蠢。”朴嘉熙说完等她怼回来，再跟她互怼，可她蔫不拉几的，都没回应，反而弄得她想叹气，“南柯，幼稚也好，愚蠢也好，又怎么样呢，那都是你啊。你难道要因为别人认为你愚蠢幼稚就做出改变吗？老子TM骂了你多少年，你都没改。” 姜南柯不认为自己要改，“错误的明明是别人，为什么我得改？非得唯利是图才是对的吗？” “我哪知道什么是对的，我都没活明白呢，但如果整个世界都这样，唯利是图能让我活得更好，干嘛不去适应世界的规则？”朴嘉熙丢了根烟给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姐妹，“这辈子只要还没结束，到底是你活法更好，还是我的活法更舒服，我们谁都没办法下判断。” “但幼稚的你，天真的你，愚蠢的你，是我走到今天唯一还能百分之百信任的朋友。”朴嘉熙反问她，“走到今天的你，身边还有多少信任的朋友呢？” 姜南柯....“你就剩我一个啦？” 点燃打火机给她点烟的朴嘉熙笑了，“你有很多啊？”都不用等她回答便讲，“既然你有那么多信任的朋友，包括我，都是会在遇到麻烦时，直接对你伸手默认你会帮人的人。你又为什么要在乎那么一两个，自己想不开，自卑到反而来伤害你的人呢？” 低头抽烟的姜南柯呢喃道，“李准辑说他是我的玩具。” “让他滚。” “....我可能在某个瞬间真的把他当玩具。” “让、他、滚。” 姜南柯抬起头，“你先听我说完啊！” 朴嘉熙斜了他一眼，“我老公想让我生孩子。” “跟他离婚！”姜南柯秒接。 轻笑出声的朴嘉熙慢悠悠的开口，“你怎么不听我说完。” “你让他滚！”姜南柯听个脑袋，“当初你们说好的孩子他解决！” 眼睛都笑眯起来的朴嘉熙拿着烟灰缸放在炸鸡的盒子上，“你看，人是不可能平等的，我们的心脏天生就是偏的。你无条件站在我这边，我也无条件站在你那边。你不管说什么，我都会让他滚。你把他当玩具，你玩得开心就行，他把自己当玩具，那就滚远点，你又不是没有玩具玩，为那么个人难过？越活越回去了，蠢死你算了。” 姜南柯又伸手去拨弄天平，嘴里嘟囔着，“问题是，我不认为是李准辑的问题，我觉得是我变了，会权衡利弊，会天然觉得自己站在高位，这是不对的。” “哪里不对，你难道还得哄着他谈恋爱吗？那么缺男人啊？我让我老公给你介绍？盘靓条顺活好，什么都有。”朴嘉熙说着来了精神，“我跟你说还是男人最懂男人，我老公每次给我挑的人那叫一个.....” “呀！” “....你继续。” 每次都被闺蜜三观诡异程度刷新的姜南柯不想继续了，一声长叹后又趴会桌上，跟姐妹说，“嘉熙，我怕我有一天会变成我讨厌的模样，那种只会计较得失的大人。” 很会计较得失的大人问，“这样有什么不好，大家都这样啊。” “大家都这样不代表是对的，我很清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不能欺骗自己，就应为大家都这样，我变成那样也理所当然。” 姜南柯很排斥那样的理所当然，世上的人就应该分成三六九等的理所当然。她有钱、有地位，有名气，所以就应该换一个圈子，离混得不好的人远点，生怕他们会脏了裙摆。 那是不对的。 再怎么用和光同尘去修饰，错的就是错的，不可能变成对的。 跟姐妹分开后，姜南柯还是搞不明白，为什么只有她在坚持对的事，为什么所有人都跟她说，你是错的，天真、幼稚、愚蠢的错误。 可姜南柯就是坚持，她是对的，哪怕只能坚持这一天，她也想要坚持下去，如果变了，就不是她了。 这一天，姜南柯给李准辑打电话，想约他见面告诉他，她所认为的跟这个世界所有人想的都不一样的正确。对方没有接她的电话，她也没有再打，她给他发了短信。 【我们的开始可能起源于一场误会，你误会了我，我也误会了你。我不喜欢误会，也不喜欢猜测别人的心思，我怕那会造成另一场误会。不如你坦率的告诉我，你想如何继续这段感情，我们可以再沟通，有没有必要继续。】 【我可以坦率的告诉你，我对你的好感，真挚而纯粹，那不是对待一个玩具。但我也如你一样，更爱自己，我很抱歉，我更爱自己。】 【我无法接受一段感情让我觉得不舒服，爱情不应该这样，至少我理解的爱情不应该如此。我很抱歉。】 477 第七十九章 太阳雪 2007年二月初。 这天, 姜南柯跟随电影核心制作团队一起从仁川机场出发，飞往柏林。 今天的机场到处都都是人，粉丝、媒体，连纯粹就是今天来坐飞机远行的路人, 看到那么大阵仗后都来围观。围观传说中韩国电影走出国门的盛况。 制作方很明显没有做好预防措施, 他们被无数粉丝和媒体包围了, 人群拥挤之下, 一行人想穿过机场进休息厅跟打仗一样。姜南柯根本就不是走进去的, 她左边是朴赞郁，右边是河证宇, 两人是一左一右夹着她, 带着她一路‘飘’进的VIP候机室，就这大家也被弄得很是狼狈。 瘫坐在沙发上的姜南柯感觉耳边嗡嗡的声音持续不断，好似耳鸣，刚才一堆人在她耳边尖叫, 还没缓过来。她周围的人都在忙, 导演在跟助理开骂，男一在跟男二感慨太疯狂了，制作人更是忙的恨不能有分身术，一边要感谢机场安保人员及时的帮助, 一边怒斥负责后勤的人没有提前做好预案，一边还得清点人数确保大家都在, 没人被之前的人群淹没了。 事发突然, 突然的太突然了。 宣传团队根本没有准备什么送机的流程, 他们目前都不能确定柏林一定获奖，先搞出那么大场子后续没得奖就是打脸，很可能出问题, 根本不会这么干。 再者说，这部电影不是什么韩国电影第一次走出国门，光朴赞郁都不是第一部作品走出国门。远的不说，一年多前的‘亲切的金子’就让他去了威尼斯啊，当时也没那么夸张啊。 早就不是第一次走出国门的朴赞郁极其不理解，“你的粉丝为什么能疯到这个地步？”堪称惊奇的望着女一号，“李英爱跟我们去威尼斯的时候也没那么大阵仗啊。”那也是‘老牌巨星’，只谈国民认知度她和姜南柯不相伯仲，李英爱还成名更早呢！ 姜南柯还没缓过神来，茫然回望，“你问我我问谁？”她还不解呢，在这场面出现的太....诡异了！ 朴赞郁噎住，“不问你问谁？他们举的不是你的海报就是你的灯牌，不全是你粉丝吗？” 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不在现场，那人甚至于在明面上跟这部电影没有任何利益相关的地方，那人只和姜南柯有关。 事情还得说回女团重组。 自姜南柯进入柏林候选的新闻报出来，不管是真正要组女团的其他三位姑娘，还是看了新闻不确定消息真假的朋友们，都轮番打电话给姜南柯，劝告她想清楚，这不是能开玩笑的事。 所有爱护‘小天真’的人都想保护她的美好，而利益相关的商人，只想赚钱。 SM在这十来天股价波动的很是频繁，先是媒体爆姜南柯可能加入女团重组，股价大涨，随后姜南柯进入柏林候选爆出，股价直线下跌。会关注娱乐公司股票的人多多少少也是明白娱乐圈放在明面上的潜规则的，也就是柏林出来后，不论是否获奖，姜南柯都不可能再进入女团，那之前涨下去的股价必然会跌。 实际算起来，这十来天SM的股价一涨一跌只看平均值基本相当于没有波动，站在李绣满的角度就是不赚也不亏。可对商人而言，他看到了赚的希望，但是没赚到，那就是亏了。 李绣满是很了解姜南柯的，他都敢大言不惭的说一句，这个市场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姜南柯，那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他最清楚如何让天真的小朋友妥协。以前不那么干，是诱惑没那么大，没必要走到那一步，但现在利益够大，他就想搏一搏。 永远敢于创新，敢于突破市场壁垒的李绣满，是最不怕成为市场上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的发家史基本就是不停的在突破所谓的市场潜规则。 在韩国娱乐圈压根就没有爱豆这个分类的时候，是李绣满从日本‘引进’了练习生培养体系乃至于为韩国娱乐圈退出‘爱豆’这款商品。在韩国娱乐圈被日本、港岛侵蚀的时候，也是他反向输出，抢先进军日本乃至于亚洲的青少年粉丝群体。 诸如此类‘第一个吃螃蟹’的事，李绣满干的多了去了，那走出国门的女演员重新回到女团的领域，为什么就不能干呢？ 公司股价的增幅让李绣满亲眼看到了这件事的利好之处，那他不但不会为所谓的‘潜规则’妥协，反而会勇往直前，怎么都得把姜南柯绑上这条船。 为此，李绣满先压住了刘秀英她们三人想解约的事，绕过女孩子们去跟他们的经纪公司沟通。现在的关卡就卡在姜南柯身上，她那边我搞定，我只要能搞定她，那我们大家都能赚钱，你们要做的就是安抚自家艺人就行，这事儿好多有多大，不需要我跟你们再聊吧？ 能赚钱的事大家都乐意，那三家经纪公司就分别去忽悠艺人，我们已经在跟SM谈解约了，只是还有流程要走，不可能今天说解约明天合约就没了，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们搞定。姑娘们也信了，没有不信的理由啊，她们的违约金很低，没什么不好谈的，自然就信了。 姑娘们都信了，又都知道姜南柯在忙，便没人打电话跟姜南柯说这事儿，都默认合约解除，这事儿已经结束。 安抚好其他三人后，李绣满在公司内部也是按兵不动。朴鸿朗还在公司呢，说是说他不管事，除了查账基本什么都不管，最近这半年好像在忙别的，连来公司的次数都少。但他只要还在公司，说不定就有什么人给他通风报信，所以有些手段不能在公司内部用。 相当于，朴鸿朗对于李绣满在做什么也并不知情。事实上这位对李绣满是有些轻视的，本身也不太在意，站在他的角度也不觉得一家破经纪公司的小社长能掀出什么大风浪来。 天时、地利都由李绣满自己创造了，前期铺垫好后，他所要做的就是再创造一场人和，让水面上风平浪静，而水面下暗潮涌动，搅合风云。 世上所有的江河湖海都是由一滴滴小水花汇集而成，风浪的第一波浪花也只是几个小粉丝聚集再一起，怀念青春而已。 姜南柯的各个粉丝站，不管是大站子还是小站子，自她拿下柏林候选的新闻传出来后，都有人在里面留言关于偶像如果重回女团，那他们不止能回忆青春，还能创造历史。历史上第一个拥有柏林影后的女团，这可是划时代的战绩，只有姜南柯能创造的战绩，你们不期待吗？ 这些人的话术很多变，先丢个鱼饵下去，开个如果姜南柯回归女团的帖子后，看留言风向。如果留言的粉丝们都觉得女团太LOW，那就回复偶像能创造历史有多牛逼。如果留言的粉丝们说姜南柯一拖三真心没必要，那回复就是激昂的青春怎么能用俗气的金钱来判断呢？ 真的有疯狂抵制女团重组的，那留言还可以回，退一万步，即便重组真的没什么好处，至少我们也能多多见到‘南柯’啊。姜南柯都不活动，当然她的地位让她不活动也有人气，而且演员本身也走神秘主义不活动很正常。 可正是演员这个身份束缚住了她，让我们这些人追星追的超苦逼，压根就见不到人，妹子成天神隐，算一算她都多久没活动，小两年了才一出一部电影。上一次活动还是演唱会，还买不到票，也太惨了吧？ 女团重组即便有万般不好，至少有一点好，我们能经常见到‘南柯’啊。重组的女团是不是得发专？发专是不是要打歌？打歌是不是要上综艺？上了综艺后专辑要签售吧？不管后续是什么行程安排，只要她回归女团，我们都能频繁的见到偶像了，这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 最最最重要的是，‘南柯’一旦拿下柏林影后的桂冠，之后哪怕是为了自身的地位都不会轻易再接作品了，相当于我们很可能又要等一年、两年，乃至于三年才能见到她活动。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活那么久？你们要等那么久？！ 【我知道我的想法在很多人看来很自私，不为南柯考虑，可事实上重组女团对南柯没有任何伤害啊！你们都在说什么重组女团太拉胯，一拖三太累。要是南柯拿到柏林影后，她就是一拖一万也是创造一个奇迹，怎么会是拉胯呢，这是在刷新历史，这是战绩，这是荣耀！ 看看我论坛账号等级，我粉了‘女儿’七年了，从高中到现在，大学都毕业了。我还有几个七年等下去？我都没办法保证七年后我还有时间追星。 我只是想要在未来某一天我可能困于现实必须要跟我的青春告别的时候，想要再见她一面，跟她说我曾经热烈的爱过你，但我现在得回到现实世界了，这样的自私也有错吗？我只是想再多看她几面而已，这也有错？】 追爱豆追了‘七年’的老粉情深意切的自嘲‘自私’，有多少看到留言的小孩子们就那么大公无私呢？追偶像的，谁不想离偶像近一点？光在电视上看算什么？得见到本人才行啊！更别说姜南柯真的太久没活动，电视上都快看不见了，全是过完都要被盘包浆的老物料，都没有新的了！ 陆陆续续有小孩子们被鼓动了，姜南柯大大小小的粉丝站已经开始商量重组女团这事儿好像也不是不可以的时候。有人站出来专门为姜南柯重组女团这事儿建了个站子，去其他粉丝站发散，如果有谁是支持姜南柯重组女团的可以到那个站子集合，大家互相商讨要如何为爱豆应援。 这个粉丝站内的帖子都是先默认了姜南柯是主动想重组女团的，只是社会大环境不支持，把女神的满腔热血都逼的齿冷。偷换概念就是，我们孩子被欺负了，没有人支持她想做的，我们孩子多么天真，多么善良，偏偏世上的坏人都要欺负她，那她就只有我们了啊，我们要保护她啊！ 所谓虐粉就是要营造出一种，偶像只有粉丝可以依靠的极端情况，在这种极端情景里，粉丝怀抱着要拯救偶像的心，必然不离不弃。 要去拯救偶像的孩子们为女神做出的第一场应援，就是机场送机。 而一直到姜南柯登上飞机，她的眼前都是不是晃过手上绑着紫色绸带，头顶飘着紫色气球，举着紫色背景的女团海报的粉丝们。 一大片紫色汇聚的人海在六年前，姜南柯经常能看见，那是她们团的应援色，每每有大型的、公开的行程，都有那么一片紫色的海洋守护着她。可这片紫色的人海时隔六年再度出现在眼前，让姜南柯不免恍惚，她就一定要为众人所默认的潜规则妥协吗？ 人就一定要分三六九等，她进入了柏林的地界，就再也回不去‘汉城’，无法在回到SESJ的‘南柯’，一定要成为‘首尔’的姜南柯吗？ 人在柏林的姜南柯给不出这个答案，人在首尔的李绣满给姜南柯发了份邮件，里面是三个姑娘的合约，发邮件的目的是询问股东，那三家经纪公司不太想给违约金，现在这么说，你要不要垫付？不管合不合作，账目都要平啊，违约就是得付违约金才行。 长途飞行刚刚落地，身体过于疲惫，精神也不在状态，姜南柯看着电脑荧幕里的邮件内容走神。 象征理智的小人在告诉她，这份邮件不应该出现在她眼前。解约不解约的，就那点违约金，谁付不起？什么三家经纪公司不乐意给违约金，要她垫付，李绣满是穷疯了吧？ 感性的小人却忍不住说，我们觉得是小钱那是我们有钱，姐姐们未必有那么多钱，单说秀英姐，她要不是经济困难，为什么不在日本持续发展而是要回到韩国呢？当初团队一解散她就回日本了，明显是从小长大的国家跟让她自在，如今又回到韩国只能是缺钱啊。 电脑边上的烟灰缸里遍布烟头，低头又拆一包烟的姜南柯，再点燃一支烟时，人已经忍不住咳嗽。脑内的两个小人再打架，抽烟的姑娘左右为难，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应该垫付，万一垫付了反而让姐姐们觉得，这是一种‘施舍’怎么办？ 李准辑说，他是她的玩具。会不会在某个瞬间，她自以为是在帮助他的行为，在他看来是一种‘施舍’？ 可是要去询问姐姐们，你们有没有钱付违约金吗？那不是更奇怪吗？ 制作方给女一号定了个套间，待遇很不错，有主卧有客房还有两个小厅，一个和餐厅连在一起的大客厅，还有一个是小休息室。 收拾好自己和艺人行礼的金冬萱，数次假装路过小客厅，想提醒艺人该休息了，明天一早还有记者采访。可助理难得看到艺人郁郁寡欢的模样，不太敢上去打扰。 跟了姜南柯都要六年了，金冬萱第一次看到‘老板’眉头紧锁，气场低的她都不敢靠近。她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天崩地裂的大事，也不敢随意上去搭话，可艺人在那坐几个小时了，再折腾下去今晚就不用睡了，不能这么干熬着啊。 金冬萱想找人求救，开解开解老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老板的男朋友。 老板跟她男朋友的关系那么好，他们出发前还有媒体报道，李准基说在他心目中姜南柯就是柏林影后呢，这对可甜了。金冬萱就想给老板男朋友打电话，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得睡觉啊，已经凌晨两点了，他们八点就有采访，加上妆发，艺人六点就得起来，这才能睡几个小时！ 柏林和首尔时差七个小时，韩国快七个小时。柏林已经是凌晨，首尔只到晚饭的点。 接电话的李准辑好似在一个很吵闹的地方，金冬萱猜可能是饭店，先问他是否方便接电话，再说了关于她对老板的担忧。 背景音依旧吵闹的李准辑，在电话那头询问助理小姐，“具体是因为什么你知道吗？” 金冬萱有点着急，我要是知道还打电话给你干嘛，再说现在什么事儿重要吗？你跟我掰扯什么，“不管是什么事，我们已经坐了很久的飞机，她在飞机上也一直没睡觉，再不睡人会撑不住的，你就先劝劝，行不行，先哄她睡。” “.....不好意思，我要拍摄。” “你怎么....” 电话突然挂断了，金冬萱脏话差点飚出来，这TM什么人啊？！狗逼男人！！！ 男人靠不住，金冬萱想求助女人，可如果非得求助女人的话，她要不要自己先去试试？ 拿了个新烟灰缸去找艺人的助理，边借着换烟灰缸的姿势，脑袋垂的低低的不看老板，就能相对自然的开口劝说，“我们明早八点有个采访，要不要先去休息？” 姜南柯视线看向她，眼神不聚焦，楞了数秒才回神，对哦，明早还有采访，“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这就休息。” “干嘛跟我道.....”抬起头的金冬萱话没说完，喉咙卡住了，不知为何鼻头一酸，她老板什么时候笑得那么勉强过。 助理姐姐膝盖一弯就蹲下去，抓着按照年轻其实是小很多的妹妹的手，认真问她，“出什么事了？我知道我帮不上忙，你跟我说说也行，多一个人倾诉也是好的么。” 坐着却高了一截的妹妹抽回手弯腰抱了下姐姐，“没事，休息吧，明天我们都要忙。” 明天....不对，应该是今天了。 今天一整天整个电影团队都非常忙，来自世界各地媒体的采访他们都要一个个过，这些才是宣传团队对接的官方行程。姜南柯从早到晚接了快二十个采访，就连午饭和晚饭都是吃的面包垫的肚子，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才算结束。 结束后制作人挑头说带大家去吃好吃的慰劳辛苦的一天，姜南柯表示太累想回去休息。朴赞郁也有点累，就说是各自回去休息，吃饭等改天的。 他们就在酒店内部接受采访，散场也都是大家一起上楼回房间。一行人在回房间的路上挺热闹的，大家七嘴八舌的夸姜南柯简直是个语言小天才，二十多家媒体，分别来自七、八个国家，姜南柯除了德语不会，其他都能切换对方国家的语言，她连法语都会，简直神奇。 姜南柯脸上笑吟吟的跟他们闲扯，“我会的也就是采访的那些套话，以前行程跑多了，去过的国家多，见过的媒体也多，多少会一点。” 其他人听了只是夸她，太谦虚。 朴赞郁是了解一些内情的，“你是当年想逃跑，为了逃跑未雨绸缪吧？”看周围吃瓜群众的视线纷纷看过来，他就给大家分享，多年前熊孩子的骚操作。 话说当年姜南柯还是被经纪公司高压管制的小爱豆，爱豆的行程密集到连睡觉都得争分夺秒，也确实满世界飞。但孩子年纪小么，精力就足，也不服管教。熊孩子在大本营（首尔）不好逃，出了国，公司的管制难免会有松散的地方，熊孩子就想搞事。 “郭在容跟我说，你以前去马来西亚开演唱会的时候带着队友逃跑，折腾的整个团队人仰马翻，李绣满被逼的都打电话问他，他知不知道你在哪。”朴赞郁讲起这段是调侃的口吻，看向曾经的熊孩子，“事后你还跟郭在容炫耀，为了逃跑能顺利，你专门去学了‘马来语’，还说什么在有压力的情况下，学习进度飞速。你的语言天赋看来都是为了玩所打造的~” “是不是啊，语言小天才~” 导演的话音落下，周围人都在笑，语言小天才的面庞也在笑，眼神却有些恍惚。 姜南柯记不清那场多年前的‘逃跑’，但她好似还能想起来，她牵着姐姐们的手‘逃出生天’时，肆意张扬的笑容。 酒店的电梯亮的能反光，姜南柯望着电梯镜面中的自己，笑容友好、亲切、自然，偏偏不再张扬。 她有些疑惑，到底是青春让她的笑容那么灿烂，还是长大的必然性，让她学会了‘恬淡’，笑的端庄有礼，却不再肆意昂扬，无所顾忌。 这一夜姜南柯很早就睡了，确实太累。可沉睡的躯壳睡的不安稳，精神四处游走，梦中全是当年，绚烂美好，仿佛一部青春偶像剧的当年。 睡醒的姜南柯想不起来梦中具体的过往，只记得唇边的一声叹息，却无力抓住已然逝去的青春。 柏林电影节一场属于世界电影人的盛会，姜南柯的语言能力在此时被最大的发挥，她可以无障碍的跟很多国家的电影人交流，这天然能帮她扩充交际圈。 这也让她几乎出现在各国的媒体报道里，每交一个新朋友对方就会邀请她去他们电影的‘首映’。随后在电影人的本国媒体采访时，记者也更愿意采访可以用自己国家的语言，为自己国家的电影说好话的‘外国巨星’。 那些‘外国媒体’的采访，韩国媒体特别愿意转载。在他们转载的新闻里，把姜南柯描述成‘国际巨星’，深受世界各地人民的欢迎，知名度高到，所有大媒体都愿意来采访她，仿若姜南柯本人就是韩国电影的一张名片，名气大到都超越朴赞郁了。 这段时间，关于柏林电影节的新闻是韩国娱乐圈的热门消息，既然是热门，那就是谁都想蹭一下热度。 李准辑就是想蹭热度的媒体最好的突破口，他是姜南柯的男朋友哎，采访他是最合理的啊。 自柏林的消息出来后，李准辑不管参加任何活动，都会被问关于姜南柯去柏林的问题。去之前，他被问的是，会不会跟着一起去，去之后他被问，为什么没有跟着一起去。 李准辑还在拍摄，他在剧组。日韩合拍的项目在日本的拍摄结束后就回到韩国片场，他对所有媒体的回答都是，我在拍摄。他认为这就是答案，他在拍摄怎么可能去柏林？偏偏媒体都不认同这个答案，拍摄有柏林重要吗？ 就连导演在姜南柯去柏林之前，都问了男演员，你是不是忘记跟我请假了？男演员用差点维持不住的笑容说，我没打算请假。导演很疑惑，但也没有多问。等到姜南柯出发去柏林的当天，日本女演员很惊奇，男主角居然来片场了，询问对方为什么在这？ “我应该在哪？”李准辑用标准的微笑脸反问。 日本女演员尴尬一瞬，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柏林是个里程碑啊，对姜南柯肯定很重要，重要的时刻会希望重要的人陪伴吧。” 李准辑表情微僵，无声的叹了口气，跟对方道歉，“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 “没有没有，是我的问法不对。”日本女演员尬笑离场，走远了才对助理讲，李准辑的状态好像不太对劲，她只是那么一问，对方就误会的话，那面对媒体的攻势，他岂不是每天都在误会中吗？ 李准辑每天都在被迫回答，围堵在片场门口的媒体询问，关于姜南柯远在柏林的动向。理论上他可以不搭理这些采访的，但制作人认为这样的曝光度对作品后期宣传有好处，所以并没有强势阻拦媒体在片场门口的围堵。 制作人没有对艺人说过我希望你回答媒体采访之类的话，他也不可能强制艺人必须要接受关于姜南柯的采访啊。制作人只是做了放任媒体的行为，剩下的如果艺人真的不愿意，完全可以在离开片场时就坐在车里，让车径直往前。 李准辑其实不愿意，但制作人放任媒体出现在片场，他就不太确定自己是否可以不愿意，他非常清楚如果他不愿意，哪怕只有一次他拒绝了媒体的采访。制作人也会看在姜南柯的面子上，拦住那些媒体。 但李准辑每天都在接受采访，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在想，为什么她没有对媒体公开，他们已经分开了。 他们已经分开了，但李准辑不承认，嘴上不承认。所以他还在持续不断的接受媒体采访，不管姜南柯在柏林发生了什么，都有媒体来采访他，他每次的回答都很一致，无非是不停的改变语句去表达，姜南柯在他心目中就是柏林影后。 李准辑在等，等他心目中的神女对媒体公开，他们已经分开了。 远在柏林的姜南柯注意力并不在恋情上，她不确定双方算不算分手了，她的短信发过去后，李准辑没有给她任何回应，电话、短信，什么都没有。这到底是分手还是冷战，姜南柯也不知道。至于媒体怎么报道，她也没心思管，出现在她面前的媒体没有人询问李准辑，大家聊的都是电影。 名为《向日葵》的电影在今天首映，放映厅里坐的满满当当，还有不少媒体就坐在过道的台阶上，之前姜南柯四处去给别的电影捧场，如今大家都来给她捧场。 这部电影从海报就很特别，是一株盛开的向日葵，层层叠叠的鲜黄色花瓣中蜷缩着一位被嫩黄色柔光笼罩的少女，女孩的长发仿若花瓣和花蕊的交界，黑色的发丝把她禁锢在花蕊内，仿若无形的囚笼又仿若母亲的子宫，把那个女孩庇护、囚禁在圣光笼罩的花束中。 海报并非照片的形式而是油画，花瓣的笔触很细腻像真花的花瓣，花蕊内的少女笔触却是粗粝的，像个假人。整个海报有些别扭，又很融洽。光是海报上这幅画，就已经很吸引人了。 上映的成片跟当初姜南柯看到的剧本又不太一样了，朴赞郁在剪辑的过程中，被他的‘维纳斯’蛊惑，最后的成片，在故事主线没有改变的基础上，对于女主角的塑造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按照剧本最初的故事，女主角在历经磨难化身复仇女神，毁了一切之后，也杀死了自己，自焚而亡。而电影成片里播出的结局是，女主角站在一扇门前，面朝敞开的华丽双开门，踩着红色高跟鞋的右脚踏出一步的同时，左手的打火机点燃丢向后方。 电影的镜头追逐着呈抛物线向一袭红裙的火焰女郎身后抛出去的打火机，运动的镜头逐渐从全景拉倒近景，推进到闪烁的火苗上，在火苗点燃印着向日葵地毯的刹那，穿透火苗也穿透向日葵的花蕊，回到一切女主角人生改变的关键节点。 镜头自水面破出，那是富二代在洗澡的地砖上的流水，镜头顺着地砖往上攀爬，穿透到同样下着雨的窗外，又穿透雨幕冲入另一扇窗户。 这扇窗户里躺着一位遍体鳞伤的姑娘，镜头用一种窥探的视角，自粉白的脚趾往上，脚腕处就有了青紫的痕迹，画面里的光线也变的阴郁。浴室的哗啦啦的水声和窗外的雨声糅杂在一起，水声绵密细不透风，镜头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镜头仿若一双手，亦或者是男人的唇舌，抚摸、舔舐着那个遍体鳞伤的姑娘，旁观这个画面的观众在此时成为一场暴行的参与者，他们不再是观众，他们变成了当事人，肆意的释放藏在西装革履的俗世面具背后的破坏欲。 镜头舔舐到了姑娘残留着指印的下巴，被□□的殷红的红唇，黏腻的往上爬，爬到了那双眼睛的正上方。 那双足以吞噬一切黑暗的眼睛，双眸里的瞳仁化身黑洞，能吸纳一切光明。 徐徐上行的镜头定格在那双黑色瞳仁的霎时间，画面被抽帧，刻意的停顿，雨声、水声同时停下，就连放映厅里的观众好似都随着镜头的瞬息停顿屏住了呼吸。所有观众都被镜头带着走进了那双眼睛里，整个放映厅落针可闻，在静谧之中，超高速的镜头又穿过了那双黑色瞳仁所创造的黑洞，突然来到一片白光之中。 大荧幕上的白光爆的都要能闪瞎人眼，就在观众忍不住眯起眼躲避之时，光幕里隐隐绰绰的又出现了一个女孩。她蜷缩着躲在母亲的子宫里，躲在白光所创造的天堂里甜美的睡着，浑身粉粉嫩嫩，仿若初生的婴儿。 婴儿被镜头和镜头外的观众惊扰到香甜的梦境，懵懂的扭头睁开眼。同样的一双眼眸，这双眼睛里藏着大海上朝阳初升的绚烂美好。 这双眼眸是笑着的，笑着看向镜头，看向观众，打破了第四堵墙，让观看的人也不自觉唇角扬起一抹笑。 这是艺术家心目中的维纳斯，是导演想呈现给世界的一件艺术品。 不管再看多少次，朴赞郁都会对自己的女主角说，“我不想拥有这双眼睛的你死于黑暗，哪怕是玉石俱焚。我想你置之死地而后生，我想你向阳而生，向死而生。你应该活在炙热的阳光里，肆意的仿佛我老婆怀孕时，我曾经期待，我能有一个你这样的女儿，永远灿若朝阳。” 姜南柯第一次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唯一的想法是，朴赞郁真牛逼啊.....哥们是真厉害，首屈一指的大艺术家！第二次看的观后感是，电影果然是导演的艺术，那是导演所塑造的世界，演员确实是导演塑造世界的工具之一。 可她现在再看这部电影，再看电影里的那个姑娘，脑内突兀的冒出了音符，音符组成谱，谱成了曲，曲调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出现在脑海，让她不自觉垂下眼睑，想起了某个不知道是夏天还是冬天，有或者有雪的那一天。 胳膊打着石膏的柳真出现在她面前，那天她崩溃大哭，那天如果她手上也有一把火，她必然会烧毁整个世界。 荧幕上出现字幕的那一刹那，放映厅安静瞬息后，爆发出惊人的掌声和欢呼，有人甚至吹着口哨从座位上跳起来，欢呼一部伟大作品的诞生。 自这一刻起，姜南柯成了柏林电影节的巨星，在这个渺小又幅员辽阔的国度里，她是不管出现在哪都会受到欢呼的人，还有人会从马路尽头飞奔到她面前，跟她说，我太爱你的‘美妍（电影女主角名为金美妍）’。 这个世界永远是热烈的爱着姜南柯的世界，姜南柯在这个世界享受到的‘倾慕’之广，让她至少收到了五十位以上导演的名片，朴赞郁天天怕她被‘抢走’，最近已经发展成贴身跟随，连她去女洗手间都在门口等着。哥们说他有新作想找姜南柯，剧本还没有，但先预约档期。 日期到了柏林闭幕式当天，走红毯的姜南柯被拍照的媒体挽留了近十分钟，太多人想拍她，太多人好似都预测到了今年柏林影后的归属。 就连颁奖的奖杯，在颁布象征着最佳女主角的银熊奖杯时，都说，‘感谢今年的柏林，让我认识到了来自韩国的姜南柯。’ 来自韩国的姜南柯，代表韩国电影，握住了银熊的奖杯，站在了领奖台上，优雅、成熟的说着，为了讨个好彩头，早就准备好的获奖感言。 感谢导演、感谢发行的电影公司，感谢韩国电影，感谢父母，感谢一切，不胜荣幸。 今年的柏林影后走向后台即将下台的前一秒，扭头看了一眼遍布世界各地社会名流，掌声经久不息的会场，胸口突然冒出一股火。 突如其来，莫名其妙，就那么出现了。 那把火烧得姜南柯想回到无所顾忌，肆意到就算把天捅破了个窟窿，也能梗着脖子，与世界为敌的青春。 柏林影后获奖，韩国电影又多了一张在世界上的名片时。 姜南柯正在给曾经的队长打电话，“我想重组。” 刚刚就在看直播，因忙内获奖，兴奋的嗓子都快叫哑了的崔盛希，脑子一时转不过来，“重组什么？” “我们啊，女团啊，我们一起重组啊。” “组你个头！” 崔盛希想都没想就怼回去，“你脑子进水啦？柏林影后哎！组你个大头鬼的女团，你是想我们被骂死吗？还是你自己想被骂死？” “我不怕，你怕？”姜南柯手上还拿着‘沉重’的奖杯，手指扣的死紧，语气很轻，还带着笑意，重复问，“你怕被骂？” 依旧不用思考就冲回去的崔盛希说，“当然怕啊！我们会被全世界攻击的！” 姜南柯垂下眼睑，肩膀也微微下沉，扣住‘小熊’的手都放开了，唇角带着已经变成了一种惯性的笑，笑着讲。 “我开玩笑的，不好笑吗？” “好笑你个头！” 478 第八十章 征兆 姜南柯拿到了柏林影后,整个韩国娱乐圈都在放烟花庆祝。 姜南柯本人在写歌，这已经是她最近两个月写的第四首并不打算发表的歌。那些音符就那么出现在她的脑子里，她无法说服自己遗忘，就只能写下来落在纸上反而能藏在抽屉的最底层,达成物理上的遗忘,因为那都是致郁的曲子,在她心情极端糟糕时，来试图安慰她的音乐小精灵们为她唱的哀乐。 作为全世界都在恭喜的主人公，姜南柯本应该无比兴奋才对，可她就是高兴不起来。当然面对媒体她可以很高兴,都拿到柏林影后了还有什么不高兴的,朴赞郁都没获奖呢,她相当于代表整个团队获奖了,就应该高兴。 项目组开开心心从柏林回到首尔,这次制作人有准备了，即便来机场接机的‘小紫们’再多,也没办法围堵艺人，因为整个团队走VIP通道离场,粉丝们顶多包围车，没办法堵人。 车里的姜南柯眼睛看着车窗外一圈又一圈的‘小紫们’，耳朵里听到的是专门来接她的裴勇骏,兴奋非常的讲述公司股价大涨，你成为了国家名片之类的巴拉巴拉。 讲了好长一串的裴勇骏发现没人跟自己一起分享发财的快乐,伸手轻推了下疑似在走神的姜南柯,“你怎么说？” 茫然回头看向他的姜南柯反问，“说什么？” “重组女团啊。” “....嗯？” 此前无限反对姜南柯重组女团的裴勇骏，如今堪称大变活人,“这事儿现在绝对能干，能同时炒高我们和SM的股价，去年你跟我讲的坐高股价再抛售，现在可以执行了，我们能捞一笔大的！” 商人就是商人，商人永远以利益为导向。 彼时裴勇骏拒绝姜南柯想要重组女团说到底就是他看不到自己的收益，哪怕有炒高股价这个说法，风险和收益也不对等，他就不是很想干。但是现在，柏林影后重组女团，在圈内或许会引来骂声一片，但在商业市场上是绝对利好的。 很现实的情况在于，姜南柯目前的商业价值已经到顶了，几乎没有什么上升空间，她自己就是天花板本人。以后只能维持住这个天花板的存在，或许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还可能走下台阶，那此时就需要一个新鲜刺激，让市场活跃起来。 组女团就是个很新鲜的刺激，相当于开辟另一个职业通道为姜南柯的商业价值赋能。但裴勇骏不准备让SM主导女团组建，他想跟李绣满联合主导，有钱一起赚，股价一起涨，大家一起分钱。 至于姜南柯会不会被骂....有钱赚在乎什么名声？名声能换来钱吗？ 什么叫五味杂陈，姜南柯算是感受到了，她看向裴勇骏的眼神都让后者忍不住摸了下脸，怀疑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 “怎么了？”裴勇骏不解。 姜南柯摇头，“没什么。” 没太在意这事儿的裴勇骏把话题拉回来，“你怎么说，你这边同意，我去跟李绣满聊，我们一定让你想怎么回忆青春就这么回忆。” 青春里的姑娘们不准备掺和这件事了，姐姐们没有一个同意的，她们都觉得这事儿已经结束了。姜南柯没有给裴勇骏任何回应，她现在也给不了回应。裴勇骏把她的沉默当默认，直接去找李绣满了。 这对李绣满而言简直是天降馅饼，要知道裴勇骏也是一只拦路虎，如今虎狼成为队友，那还不赶紧嗨起来！两家迅速联合推进这件事，都找了媒体对外放风，姜南柯重组女团的消息为真。 与此同时，捧回了柏林银熊奖杯的电影在韩国定档，也同步推进了电影宣传。这部电影的卖点除了‘柏林影后’之外，就是柏林影后初次为‘艺术献身’。 重点再强调一遍，对艺术片而言，不管哪国的艺术片，女演员为艺术献身都是很普遍的宣传方式，这个点最容易吸引观众，在电影行当真的不算什么特别的招数。 可就是谁都没有在意的最普通的宣传方式，诱发了一场谁都没有预想到的巨大雪崩，因各种机缘巧合汇聚在一起的雪花们，搅动了一场地动山摇的雪崩。 起始点出现在之前李绣满为了聚集一帮好操纵的粉丝，弄出来那个呼吁姜南柯重组女团的粉丝站。这帮人既然支持姜南柯重组女团，不论是因为什么，他们都期待看到女团时期的姜南柯，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爱豆。 爱豆为艺术献身了，哪怕作品为偶像捧回了一座柏林影后，也让这些粉丝感受到了‘塌房’。 有粉丝忍不住在站子里发帖，内容是偶像获得柏林影后他们当然与有荣焉，可是非得脱下衣服去赌那座奖杯真的值得吗？ 发帖人本以为只有自己这么想，还在帖子里用了超长的篇幅去解释，她理解姜南柯为艺术献身，不是想抨击那个，就是觉得不太舒服，忍不住想讲，但绝对不是在攻击爱豆之类的。 谁知帖子发出去之后，好多人都这么想，好多人还感觉找到了组织，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原来大家都觉得爱豆脱下衣服去拿一座奖杯，哪怕是柏林影后也不值得。 如果这只是姜南柯个人的粉丝站内部出现的一个热门帖子，那没什么，外界都不知道。可有粉丝跑到了一个知名影评人的账号底下，说人家是打着艺术的旗号思想肮脏的下三滥，这事儿就被爆出来了。 先说明，电影还有两天才会在韩国正式上映。 那个影评人是去了柏林看的首映，他对于电影的评价是非常好的，对于姜南柯更是大夸特夸，彩虹屁能吹上天。关于女演员为艺术献身这事儿只是提了一嘴，朴赞郁对镜头的运用，让女演员在电影里可以媲美断臂的维纳斯，有一种奇异的美感，仅此而已。 这篇影评在普罗大众看来就是一篇很专业的影评而已，其中讨论演技，讨论镜头语言都是大篇幅。偏偏在那个看不惯的粉丝眼中，就抓住了‘艺术献身’和‘奇特的美感’这两句话，攻击影评人。 此时网络舆论场里还是比较开放的，影评人脾气也刚，他就直怼留言的粉丝，说你懂个屁的艺术，到底是TM我脏还是你TM心脏，那就是艺术，你非得说裸-体，傻逼吧你！ 粉丝也不爽啊，你说电影就说电影，说什么奇异的美感，不就是在讲裸-体吗？ 两人堪称鸡同鸭讲，但就这么吵起来了。吵起来后，粉丝呼朋唤友来攻击影评人，影评人是知名影评人也是有粉丝的，两边就掐。 掐着掐着掐上了热门，好多才知道的路人就过来开嘲讽了，攻击姜南柯的粉丝是傻逼，以及，你们正主都为艺术献身，你们非得说是裸-体，这不是贱得慌？有没有脑子？ 路人针对的群体并非某一个傻子而是姜南柯的粉丝，作为姜南柯的粉丝，即便内部有些人也不认可队友的智障程度，但掐架呢，队友再蠢也是队友，先保队友再说。 在事件登上热门后，内部的画风很诡异的变成了姜南柯的粉丝舌战群雄，打着打着，好似为了胜利而胜利，有粉丝喊出口号是，我们爱豆确实是为艺术献身，但你们发出那个评论就是心脏，看到女人只想到裸-体。 如此诡异的，前后逻辑都不通的言论再度被路人群嘲。热度是从早挂到晚，内部吵的天翻地覆。 距离电影上映不是只有两天了么，电影宣传团队看到这天降的热点，很自然的要助推一波。 隔天，就有几家媒体报道了粉丝的愚昧，女演员为艺术献身捧回了一座柏林影后的奖杯，这怎么都牵扯不到色-情，让粉丝理智看待电影的艺术。 电影当然是艺术的，但艺术被安置在一个女人脱下的衣服上，大众在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很难不会聊到情-色。 有些压根不关注电影的男人，反而是看到了报纸再上网加入热门讨论，发帖询问姜南柯真的脱了吗？那这部电影我必须要去看啊！ 在这类的帖子底下，姜南柯的粉丝是见一个撕一个。脾气弱一点的，就删帖或者关电脑忍了，脾气刚的就跟粉丝掐，掐你们正主自己脱的衣服，姜南柯都欢迎大家去看她的‘裸-体’，你们TM还扯着遮羞布，怎么？当了x子，还要立牌坊？ 有一个男网友嘴巴太臭，攻击都往下三路走，还把姜南柯以前登台表演穿短裙的照片形容成，她就是在勾引。这粉丝哪忍得了，群起而上，还人肉了他，在现实中去他的公司和家里攻击，逼得这男的站在天台上满腹怨愤的要自杀。 自杀引来了警察，警察带来了媒体，媒体用头条报道了这件事，那个男人全程都在攻击姜南柯，并且强烈要求姜南柯过去给他道歉，不去他就跳楼。 最终那个男的当然没有跳下去，被警察拉下来了。最终姜南柯也没有去那个现场，她压根不知道这事儿，她只知道自己的粉丝在网上跟人家吵架。 事发当天，正是电影在韩国的首映礼。事发隔天，所有娱乐版都专门报道了首映礼的盛况，但几家关注时政民生的报纸，却报道了粉丝网暴路人，导致无辜路人自杀的事件。 两件事同时在网上成为热点，就有路人网友拽文感慨，一边是娱乐圈的朱门狗肉臭，一边是站在天台的男人，路有冻死骨。 以及，姜南柯是真牛逼，这位的资本都已经超脱艺人的标准了，否则随便一个艺人导致普通人要自杀，那警方就算出于安全考虑也会联系艺人的。 但很明显，姜南柯从头到尾都没有接到警方的联系。再联想姜南柯本人所代表的资本，粉丝们还关注什么裸-体，先敬佩一波你们爱豆能成神了，都能压制警方规章条例，牛逼坏了！ 这个路人感慨的帖子诱发了网友新的讨论，关于姜南柯的上位史，到底清不清白。要知道这姐们可是数次被中-央-地检自公开场合带走‘协助调查’。都不是首尔地检，而是涉及大案要案的中-央-地检，她很难清白啊！ 清清白白的姜南柯在宣传电影，宣传期忙的要死，哪会管什么网络舆论如何。就算管也不是她管，公司外宣组盯着呢。 公司没太在意网络的事，2007年这个节点很微妙，纸媒控制舆论场最后的黄昏和网络崛起的起点，在这个节点融合。由于时代的特性，各家经纪公司对舆论风向的关注还都集中在纸媒上，网络舆论什么的，还是一片荒原呢，谁也没在意啊。 在意纸媒舆论场的电影宣传团队，碰到了有媒体询问姜南柯关于女团重组的消息是否属实。姜南柯本人还啥也没说，朴赞郁先拿起话筒，带着点不屑的玩笑语气，调侃记者怎么消息都信，她怎么可能组女团。 姜南柯但笑不语，这个问题她没办法回答。而艺人的沉默，在采访被电视报道后，就变成了一种默认，澄清虚假消息的默认。 虚假消息被电视采访澄清了，正在跟路人掐架的粉丝回头一看，爱豆本人否认了女团要重组的消息，那真是哀鸿遍野，怎么就否认了呢？！ 路人跟他们掐的正嗨，此时就跳出来看笑话了，痛打落水狗！ 【要不说你们蠢还不承认，早就说了姜南柯是资本的象征，她说是艺术就是艺术，人家自己都不在意穿不穿衣服，你们这帮傻逼都不知道在坚持什么。还TM什么女团，那三个人够资格跟姜南柯组女团？你看姜南柯看得上她们吗？还青春呢？你们苦逼的青春里，人家已经赚的盆满钵满！一群脑残！】 粉丝们没心情跟路人掐了，粉丝们迫切的想去问爱豆，女团重组真的没可能了吗？ 在电影到釜山宣传时，有个幸运粉丝被MC示意可以提问后，就问姜南柯，女团真的不能重组吗？ 在朴赞郁的视角里，姜南柯一直是想搞事的那个，他就立刻接话，根本不给姜南柯开口的机会，反问那个粉丝，“你觉得柏林影后去组女团能听吗？还是说国外媒体报道柏林影后是女团成员，我们很骄傲？” 粉丝被噎住了，却固执的看着自己的偶像，期盼偶像能给出不一样的回答。 姜南柯想回答，她甚至想给那个懵懂的小姑娘一个准确的回答。可朴赞郁也在看着她，眼睛里带着明晃晃的警告，让她只能沉默，任由尴尬蔓延。 MC不会任由尴尬蔓延，立刻接过话头，“很抱歉，我们是来聊电影的，最好只问电影相关的话题。”说着话就示意场下的工作人员，赶快去拿话筒。 那个粉丝却又问了一遍，“南柯，女团真的不能重组了吗！” 这个问题没有得到回答，粉丝的话筒被工作人员‘抢’走了，小姑娘突然嚎哭，姜南柯鬼使神差的就在朴赞郁怒视冲，对着话筒说。 “我比你想要重组，那也是我的青春。” 现场一片骚动，隔天上了头条，SM的股价肉眼可见的窜高，市场上都在讨论这事儿难道真的能成？毕竟姜南柯本人点头，就没有成不了的可能啊！ 随着舆论的发酵，SM的股价一天一个变，连带演员经纪公司的股价都出现了涨幅，不多，确实在涨。 同步在推进的是，《向日葵》的票房也在飞速增长，涨幅之大，引起了网络上的一片骂声。在电影相关的影评页面里，几乎被骂声淹没了，非常多人是被‘姜南柯为艺术献身’这个噱头吸引进电影院的，进了影院看了电影就知道自己上当了，这波人是不看艺术片的，这波人也不在乎电影好不好看，他们只知道自己上当了，就纷纷留言谩骂。 这世上很现实或者说很悲哀的一点就是，乌合之众永远是大多数，大多数对艺术片完全不感兴趣，认定自己受骗上当的人给电影打的评分极低，低到很多不明缘由只是看网站评价分太低直接就不买票的观众，造成了电影在上线一个礼拜后，票房大跳水。 站在文艺片的领域，仅仅一个礼拜票房就冲破了四百万人次的电影可以是说大爆。但细数姜南柯过往的战绩里，电影上映第八天，当天票房总量才十二万人次，这就是‘姜南柯效应’的破灭。 不少娱乐小报幸灾乐祸的发表‘姜南柯效应’的破灭，但电影的制作人对此接受良好，当初宣传方式确实有点诈骗的意思。导演也没什么好说的，四百万人次早就破损益点了，他已经赚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但朴赞郁跟姜南柯爆发了剧烈的争吵，为的不是电影，而是女团的事。前文说过，姜南柯重组女团某种程度上也是在打朴赞郁的脸，他当然不能接受。而在姜南柯看来，我只是说了我想说的话，没说这事儿我一定会干，我连话都不能说吗？我只是出演你的电影，不是卖-身给你！ 两人之间的气氛非常僵硬，僵硬到他们在下一场电影宣传时几乎没有任何互动。来采访的媒体又不是瞎子，不少记者在这次采访的隔天，炮制出关于因‘姜南柯效应’破灭，票房跳水，导致朴赞郁和姜南柯之间疑似闹掰了的新闻。 这一期的新闻还有另一个热点，李绣满接受公开采访，委婉的表达了公司正在推进女团重组计划。这篇报道让SM的股价又往上涨了一波。 这篇新闻让姜南柯在电影宣传期的百忙之中联系朴鸿朗，把SM卖了。 朴鸿朗不解，“股价正在涨哎，你这个时候卖？我们会亏，亏很多，按照现在的走势，你们女团重组，股价必然会大涨一波。”不赚就是亏啊！ “卖。”姜南柯第一次对专业人士给出不专业的指令，“我不想跟李绣满有任何关系，你确定一下柳真她们的合约有没有解除，如果解除了我听你的，再等等，没有解除，我垫付解约金，立刻解除合同，合同解约就卖。” 专业人士问，“我方便知道具体原因吗？” 一点都不专业的有钱老板说，“卖了的钱用来干什么你说了算。” 朴鸿朗秒懂，“OK，我搞定。” 此时的姜南柯已经搞清楚李绣满和裴勇骏想做什么了，此时她也比任何人都确定，姐姐们大概率是被各自的经纪公司忽悠了。最近姐姐们频繁给她打电话，让她千万不要上李绣满的当，这个时候重组女团就是疯了，谁会干啊！ 刘秀英都害怕被骂，不是什么圈外人的骂声，就是圈内的鄙夷。女团真在这个时候重组了，姜南柯顶天会被嘲笑太傻太天真，但其他三人必然会被讥讽，人家多年情谊喂了狗，这种时候踩着姜南柯上位，人干事？ 在姜南柯拿到柏林影后候选之时，女团就不可能重组了。商人们为了赚钱想要重组，姜南柯不愿意，她的青春不应该变成一场交易。 《向日葵》上映第十五天，单日票房已经惨淡到九万人次都没突破，八万七千多。但业内评价极高，各大电影相关的杂志、专业影评人们，都在夸赞这部电影。也都在惋惜，某部分观众真就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这些舆论引发了网友的逆反心理，尤其是当初感觉自己上当受骗是买票进场看过电影的观众。他们就直怼影评人收了钱才会为电影站台，连带吐槽姜南柯不就是有钱，有钱你TM自己跟自己玩，观众说不喜欢就是我们不懂艺术？那你TM别赚观众的钱！ 电影票房一天又一天的滑落，小报记者一天又一天的在唱衰，姜南柯效应，破灭了。 财经版的记者紧盯着SM的股票，这涨势已经到妖股的程度了。SM最近很多动作，又是宣布即将租下‘奥林匹克体育馆’开四面台，达到数万人的场子。目前市场上有资格开这种大场子的艺人，不就姜南柯吗？这些动作无一不是在对市场放出女团正式重组的信号。 有记者还追踪到，李绣满和裴勇骏频繁见面，拍到的照片发出后，记者合理怀疑，女团重组是两家的默契，目的就是打通姜南柯在另一个领域的商业价值。这篇报道出街，两家公司的股票都猛涨一波。 电影上映第二十五天，姜南柯被路人拍到出现在中-央-地检，网络舆论沸腾，这位又被带走调查了？这次又是为什么？ 【我有个逆天的脑洞，已知姜南柯没有投资《向日葵》，已知这部电影票房不咋滴。已知姜南柯过往投资的每部电影都是大爆，偏偏就是她参演的这部作品她即没有投资，票房也很拉胯。 这里再补充一条信息，姜南柯曾经代言过一家非常有名的赌场（图片x6）别说我张口就来，有图有真相。 科普一个热知识，电影在很长时间里包括如今都是非常便捷的洗-钱-道具。再叠加一成，姜南柯此前投资的电影大爆之时，频频被中-央-地检带走调查。 基于以上信息，我的脑洞就是，市场上一直宣传的姜南柯效应，到底是她本人的商业价值真的很能打。还是她本人是某些组织摆在明面上的招牌。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她确实很适合转移民众注意力不是么，那么她的资本帝国起家的方式就值得商榷了。】 【楼上的脑洞让我也开了一个逆天的脑洞，姜南柯是娱乐圈目前唯一一个给一整个集团做全线代言人的艺人，LG跟她捆绑数年，一直都没拆分过。 而稍微了解一点公关、广告的知识就会知道，这是很不合理的，通常品牌方都是谁红签谁。哪怕姜南柯在今天红透天，她都有可能在明年扑下去。可LG就是签了她当全线代言人，这里面只是艺人和品牌方的合约吗？我看不像吧？ 假如楼上的脑洞为真，姜南柯是某个组-织摆在明面上的招牌，而财阀的底子都不干净也是众所周知的。那姜南柯会不会就是那个组织和LG之间的某种桥梁？不然没办法解释全线代言人这事儿，这怎么看都不合理！】 【你们脑洞都开那么大了，我就再提供一个线索。姜南柯的家境媒体一直报道的都是普通、小康。但我作为房屋中介，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姜妈妈名下至少有三栋楼，注意，是栋，最矮的一栋是上下七楼，每层楼三个房间，用酒店管理模式对外租赁的酒店公寓为一栋。 一栋有二十个房子的楼，这样的楼，姜妈妈有三栋，还是至少三栋，因为我们公司只代理了这三栋。按照跟姜妈妈对接的社长说出的话，姜妈妈绝对不止这几栋楼。 姜爸爸好像是一位职位不低的警察，具体什么职位我不清楚，但姜妈妈名下的楼到底是女儿赚钱买的，还是民脂民膏，这就看大家怎么想。我反正只是个提供一点小信息的打工人。】 打工人说出的三栋楼信息诱发了网络极高的讨论度，不少人都在底下留言谩骂，大韩民国果然要完，他们这普通人卖血都TM卖不到一个厕所，某人官老爷一次就买一栋楼。 【我知道姜南柯她爸是什么职位，一个派出所的所长。一个小所长，连个检察官都不是，就能把女儿捧上天成为资本，那些检察官还不趴在我们身上吸血吃肉？】 仇富的言论能引发八成以上网友的共鸣，在南韩这个资本当道，财阀就是明晃晃欺压普通民众，敲骨吸髓压榨劳力的国度。现实中面对面见到资本，普通人只能认怂。但是在网络上，谩骂资本就是政治正确，有钱人都该死就是互联网的正义！ 在网上极端仇富的网友们干出一件事，轮番去国税、纪检、姜妈的学校，举报、申请调查，这三人的资产来源，严重怀疑他们有鬼。 《向日葵》终映的当天，票房总额为五百五十七万人次。 这个数字在朴赞郁的职业生涯里非常漂亮，《亲切的金子》都找来李英爱站台了，最后终映票房才三百一十万人次。《向日葵》要是再多一点票房，直接就翻倍了。 业内跟朴赞郁同一阶层，尤其是主攻文艺片的导演都默认，姜南柯效应还是很能打的，朴赞郁这次血赚！但圈外连《朝鲜日报》这样的大报刊，都委婉的表达了，电影还是应该回归纯粹的商业行为，迷信某个人的运气或者什么什么效应实在没有必要。 舆论的风向都是悄无声息的改变的，谎话说了一万遍就成了真话，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样的词句每每都能造成一场风暴。 电影终映当天，李绣满和裴勇骏公开宣布达成战略合作，两家公司联合召开的记者会，让两家公司的股票也大涨一波。 财经版已经有专家在提醒股民谨慎，不要被一直妖股蛊惑，经纪公司的特性本身就造成其股价虚高，波动也大，此时再追着市场热潮进入，很可能退水后，大家都死在岸上，一定要谨慎。 妖股之所以会被称之为妖股，就是其涨幅的速度是大家都不能理解的，根本不符合市场常规。每天看着股价不停往上涨的股民，谁能理智的看待有钱不赚王八蛋这句话呢？热潮之所以能成为热潮，就是有无数不理智的人再往这堆火焰里添砖加瓦。 2007年四月末，一部冲向戛纳的电影席卷了整个娱乐圈的头条，全度妍成为纸媒的宠儿，在娱乐报刊上好似姜南柯已经是‘昨日黄花’。 而在这个月，网络所有的热门消息几乎都跟姜南柯有关。仇富的路人关注她有没有被检方带走调查，盯着股票的股民关注她什么时候确定开启女团重组的行程，粉丝们则是在聚集如何想办法说服爱豆，重组女团。 蝴蝶悄然煽动翅膀，一场飓风正在形成，而站在风暴眼最中间的姜南柯，周围风和日丽，什么都没有发生。 姜南柯的日子过得挺平静的，她身边发生的全是好事。跟朴赞郁在吵过数次后，导演确定女演员就只是嘴凶没有真的要作死，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了她。姜南柯才懒得搭理他，电影宣传结束后对方电话她都不接，管他死不死。 不管怎么说吧，两人也算是和好了，算是好事吧。 好事之二，是金权泽打定主意跳出shwbx这个火坑，准备自立门户，这次姜南柯成了大股东，两边算是正式联合，只等金权泽彻底撤出来建设新公司。姜南柯楼都买好了，就等金权泽的新公司入住给她付房租。 好事之三，是柳真她们和SM的合约已经被解除了。 好事之四，有点妙。 朴鸿朗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忽悠裴勇骏买了姜南柯在SM的股份，又忽悠李绣满买了姜南柯在KEYEAST的股份，并且跟双方都签订了保密协议，在一年内都不能公开双方股份的变动。 为了维持表面上的毫无变化，姜南柯明面上在两家公司的股票代持人，还是那两人，类似朴鸿朗依旧是SM的理事之一。 而这个姜南柯根本没有听懂，但让朴鸿朗总结就是两个贪婪的家伙都上当，但操作的好双方都能大赚的买卖，先给姜南柯套现了足够她进入目前还是小虾米的TVN成为第四大股东的巨额现金。 换句话说，在法律层面，姜南柯跟SM和KEYEAST都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现在连经纪约都是自由身，不属于任何一家公司。 姜南柯完全不知道朴鸿朗是怎么做到的，但学长说，“你要是什么都懂，我还怎么抽你的佣金。” 学妹....“所以我现在要对外开始找经纪公司了吗？” “不用，我帮你入股了一家唱片公司，你的经纪约可以挂靠那家公司。”朴鸿朗最近详细研究了老板的演艺之路，“你反正就是需要一家公司能兼顾演员和歌手领域帮你干杂活么，我在市场上调查了一下，有家公司即能出唱片，也能制作电影，关键是SK貌似有兴趣收购，我们在SK收购前入场，说不定以后能捞一笔。” 姜南柯回忆着符合他描述的公司，不太确定的问，“车胜宰前辈的公司？”Sidus的社长。 “你认识？” “不熟。” 出道多年的姜南柯很难有完全不认识的圈内‘大佬’，不过要真是这家公司的话，有点麻烦哎，“车前辈起家不太干净。” “你管人家起家怎么样，有钱赚有自由度就行。”朴鸿朗已经调研过了，还帮她考虑好了，“你先签进去混一年，后续如果SK收购，会成立子公司，到时候你也可以单独成立工作室成为挂靠的子公司，这样事情有人做，你也不用烦，多好。” “当然，你要是不想签也无所谓，我是看SK可能要收购才入局的，你有想签的经纪公司去签别的也行。”朴鸿朗表示，“我只是提供你一个选择，你自己看着办。” 颔首表示明白的姜南柯就只剩一个问题了，“金冬萱的合约在哪？” “金冬萱是谁？” “....我助理。” “你的整个团队都归你，如果你想要，他们的合约都转到你这边，包含经纪人、助理、妆发、司机....”朴鸿朗想了想，“还有什么？反正那一堆都归你，你要持续聘用他们，他们就归你，不想用，就还是裴勇骏的人，我们合约里有写明，这是附加条款。” 学妹默默给学长鼓掌，这位做事的细致程度是真牛逼，“还有什么我要知道的吗？” “有人实名对国税举报你逃-税。”朴鸿朗语气跟我们等下吃什么一样轻松。 姜南柯一秒坐直，什么玩意儿，“逃-税？” 朴鸿朗摆摆手，让她淡定，就是有这么回事而已，“闲极无聊的神经病，已经解决了。”顺便一说，“上个月的事了，你的税要是能出问题，我们整个团队就能解散了，也不知道那神经病在想什么，可能是你的黑粉？” 消息出现的突然，姜南柯又是听到的‘已经解决’就没太在意，还挺稀奇的，“黑粉已经进展到回去国税实名举报我了？长脑子了哎。” “长个屁的脑子，长脑子举报你逃税干嘛，你要不是艺人，每年账面都是亏损，哪来的钱报税。长脑子应该举报你.....”朴鸿朗顿了顿，“你知道什么叫金融不正当竞争吗？” 合法纳税的艺人.....“要不你解释一下？” “算了，我们还是研究吃什么吧。”朴鸿朗不准备跟金融小白聊深奥的问题了，倒是想起来，“讲到报税，你要不要把伯父的资产转移到你名下？或者你母亲名下。”看她不解也是随口一提，“有人去检察那边举报你父亲滥用职权，疑似贪污腐败，所以有那么多财产。” 姜南柯表情微变，“这个你不告诉我？” “伯父伯母是连续四年的纳税典范，你不知道吗？”朴鸿朗看她愣住，很是无语，“他们俩都有国家表彰的，国税亲自发的。虽然在我看来有点把钱扔水里的意思，不过是养肥了另一波人的腰包，但你爸妈账面干净的有一万个人举报都没用，国税不可能自打嘴巴，这事儿专门告诉你干嘛？” 还真不知道的姜南柯有点激动，“我爸妈那么厉害吗？” “钱砸出来的荣誉，你爸妈太老实了才....” “会不会说话，这叫正直！” “是是是，你们一家都正直，行了吧？吃什么？” “随便，你请客。” 朴鸿朗斜眼看她，“凭什么？” “你车都换了，肯定赚了很多钱！”姜南柯指着咖啡厅窗户外停在路边那辆超跑，超级扎眼，“我都不敢买那么贵的车！” “有钱人就是抠。”朴鸿朗嘴里吐槽，笑容里满是炫耀，“帅吧~” “一想到那是从我钱包里掏出去的钱，我实在没办法觉得它帅。”姜南柯嘟囔。 学长嫌弃的看着她，“行~请你吃韩牛。”说完起身上下抛着车钥匙，“走~带你去坐豪车~”：，，. 479 第八十一章 新公司、新气象、旧风暴…… 现代娱乐工业是个极其擅长造神的产业,而现代网络舆论则是极其擅长毁灭的存在。 这世上毁灭永远比创造要轻松，毁灭一位被‘神话’的人类，那就更轻松了,只要从全方面否定‘他’的成就便可以。 2007年四月末,韩国娱乐圈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即将到来的戛纳上,全度妍成为热门艺人,热度那是蹭蹭上涨。 但这跟姜南柯没什么关系,同她有关的是，就在四月的尾巴,互联网出现了一个乌龙的新闻。 有路人偶然拍到姜南柯上了一辆豪车，超跑,还有个看着像是社会精英的男人给她开车门。拍到这张照片的路人就发上网,以吃瓜的心态,半是羡慕半是嫉妒的说,果然女明星都跟财阀公子哥混，姜南柯也逃不出这个设定。 以姜南柯的热度，这组照片发上网没多久就变成大众讨论的热门了。 在热度还没那么高的时候,留言的网友只是酸，再怎么有钱的女明星还是女明星，始终要傍大款什么什么的。 等话题热度高了,就有人认出来照片里的男人是SM的理事，也是明面上姜南柯放在SM的股票持有人。换句话说,这两人是老板和下属的关系，而不是什么公子哥和女明星。至于那辆超跑到底是下属的车还是老板的车都不一定呢，说不定是姜南柯的车，她只是不想开，所以坐在副驾驶。 堪称乌龙的绯闻就这么被澄清了,但澄清之后，热门话题下的留言依旧不太友好。大家从怀疑女明星傍大款，变成怀疑女明星玩鲜肉。 不管怎么说吧，总归从这个热门贴里能很明显的看出来，如今的网络舆论场中，姜南柯的风评很微妙，每每网友提起她都是负面评价，这件风向其实很危险。 但这件事姜南柯压根不知道，她现在没公司啊，没人跟她说这些。 哪怕是以前有公司的时候，她的团队对于网络舆论也不怎么在意，如今大部分经纪公司都不太在意网络舆论。跟别说姜南柯现在还没公司，她的团队都拆分了，更没人管这事儿了。 四月末和五月初这段时间，姜南柯就在忙团队的事。她先是挨个见了人，询问大家是否想跟她走还是继续留在公司，她的整个团队除了三个经纪人之外，其他都是想跟她走的。尤其是助理小姐，生怕老板‘丢’下她，都愿意降低工资跟着老板。 这不单单是老板人好的问题，而是很实际的，姜南柯对团队的人都很大方。就以助理小姐举例，逢年过节的红包什么都不谈了，只说吃住，基本都是姜南柯包。助理小姐到现在住的房子都是姜南柯的房子，不止没交过房租，连水电物业都不用她给，这么好的老板哪里找？离开了老板，生活成本直线上升！ 三位经纪人想留在公司的原因也是出于现实考量，姜南柯是个非常成熟的艺人，她不需要经纪人去给她开疆扩土了，相对应的经纪人面对这样的艺人能发挥的余地不大。如果姜南柯要开个经纪公司，那经纪人绝对愿意跟着更好说话的老板，但姜南柯是想要换个公司，那对经纪人来说做生不如做熟，与其去其他公司再度磨合，不如留在现在的公司，更好发挥。 面对想留在原公司的人，姜南柯包了个大红包算是大家好聚好散，面对要跟她一起走的，她就重新找律师签订雇佣合约。其中造型师小姐姐找到姜南柯，说是想要开个个人工作室，就是一家美容院，但钱不凑手，问姜南柯能不能预支往后三年的工资，她可以降低薪酬签五年的合约作保。 这个造型师小姐姐本身是隶属一家大型美容院的，只是常年跟姜南柯合作算是她的半个专属造型师，永远是先顾着姜南柯这边的行程，只有在她没有活动的时候才会对外接单。而姜南柯这几年活动本来就不多，小姐姐对外也发展了一些客户就想自己出来单干。 姜南柯表示预支工资就算了，我给你投资吧，这样你赚了钱带我分一点，亏了的话我给你兜底，也省得你压力太大。正好姜南柯为了给金权泽的新公司空地方，特地买了一栋楼，那栋楼的一楼本来也是空着的，完全可以给小姐姐当美容室，房租也可以置换成投资款的一部分，这样小姐姐创业压力就更小了。 小姐姐差点把老板的照片打印出来挂墙上一天三炷香的拜，这是什么神仙老板！ 神仙老板前前后后花了十来天搞定了过往的团队，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去为自己找新的经纪公司。 此时已经到了五月中旬，这个时间恰好是戛纳的闭幕式结束，全度妍为韩国捧回来了戛纳影后的奖杯，在业内的风头一时无二。 网络上在对于全度妍的一片恭贺声中突兀的冒出了一些很奇怪的言论，全度妍在《密阳》里好像没‘脱’多少吧？某些人为什么非得全脱了才能获得柏林的奖杯呢？ 【还扯什么某些人欲盖弥彰，直接说姜南柯不就行了。何况姜南柯跟全度妍怎么比，后者是正儿八经的女演员，前者只是有钱而已，资本捧出来的人，跟艺术家比？全度妍不要脸的吗？】 【说姜南柯跟全度妍不能比的就有点扯了吧？虽然我不是姜南柯的粉丝，但她演技没得黑，《野蛮女友》是我心目中的神作，这点没得黑！那还是她的出道作呢，演技还是能打的。】 【全度妍不能跟姜南柯放在一起对比吧，前者是大前辈，宇宙级大前辈，她90年就出道了，姜南柯那时候可能在上小学？而且全度妍是一心钻研演技的女演员，姜南柯只是个明星，后者名气确实大，但前者是文艺片女神，都不是一回事两者怎么比？】 【说到明星，你们不觉得姜南柯的营销特别夸张吗？所有媒体对她都是海吹，什么姜南柯效应，票房保障，真的什么词都吹的出来，这真是资本的力量。】 【你们还是小瞧了资本的力量，资本的力量都能枉顾事实。现在提起全度妍，都说什么她是姜南柯第二，第二个头啊，人家明明就是第一，韩国影史上第一位捧回戛纳影后的女演员，这点无可争议。但姜南柯之前宣传的什么，韩国第一位走出国门的演员这种称号就虚的很。 那帮海吹的媒体是不是以为老人家都死光了，只有年轻人看报纸？姜南柯算什么韩国冲出海外第一人？把姜受延前辈当不存在？这位大佬才是史上第一人！这姐姐带着作品冲出国门拿下威尼斯的时候，可是1987年，整个亚洲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姜南柯当时小学上没上都不一定！ 资本的营销是真的什么都能吹，当年姜南柯拿下满贯就吹她是第一个满贯，后来有了柏林，她又是开天辟地第一人。屁啊！多少前辈的战绩比她彪悍多了，她算怎么回事，就是营销吹得凶而已！】 【哇~我看了留言专门去谷歌了一下姜受延，这姐姐是真牛逼啊，姜南柯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姜受延，年轻的小孩子们对这位可能连听都没听过，但她确实是亚洲影史里绝对无法忽视的一位女演员。1987年，在她代表韩国电影冲进威尼斯的时候，距离海那边的巩皇登基都早了五年，说一句亚洲第一的女演员是完全没问题的。 但这位属于‘上古时代’的大前辈早就退居幕后，息影前的那部作品都是2003年出的电影了，这位目前的主要工作是推广韩国电影，压根不在台前活动是幕后的大佬。 姜南柯跟这位大佬是认识的，还很熟呢，因为..... 韩国有一个非常小众的电影奖，连韩国本土观众都不怎么熟悉的电影奖项，‘年度女性-电影人奖’。光看名字就知道，这是在男权当道的电影圈，女性-从业者抱团取暖的奖项。 奖项是在2000年创立的，因各种原因一直没办法推广知名度，在业内都不怎么受待见，还是那句话电影圈男权当道，女性-电影人不免被压制。也是由于奖项的知名度推广不开，就是一帮人自己玩，每年争取各家品牌的赞助就有点困难。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这个奖项就变成了业内女性-电影人的自留地，反正外界都说她们自己玩，那大家自己玩的也挺开心的。至于什么赞助费的事，你凑一点我凑一点不就行了，我们又不是要搞个青龙和大钟那么大的场子，只是玩么。 2001年，《我的野蛮女友》上映，姜南柯变成了‘女性-电影人’之一，多了个女演员的身份。她是收到了这个电影奖关于‘演技奖’的提名，才知道业内还有这么个电影奖。 彼时该奖项才创立了两年，只颁发两个奖项，一是年度女性-电影人奖，二就是演技奖。 当姜南柯兴冲冲的去参与这个奖项的时候，才发现这个颁奖礼只是名头叫颁奖礼，实际上只是一群姐姐妹妹们凑在一起玩耍，颁奖的过程都很儿戏，几个候选者凑在一起商量，谁的演技更好。评委也乐呵呵的看，气氛无限友好就是不像高大上的颁奖礼。 不过姜南柯玩的挺开心的，之后的每一年她都会参加。 一直到2003年，也就是五年前。正好是今年负责筹办该奖项的姜受延觉得，哪怕我们也知道这个奖项是玩乐居多，但我们既然玩了就好好玩，便想弄个正式的场子，一切颁奖礼该有的东西她们都要有，连奖项都增加了好几个，还专门找人设计、订做奖杯，想做给外面那些‘男人们’看看，我们也不是瞎玩，我们认真的。 但要搞那么多事就得需要钱啊，找品牌方赞助不太现实，这东西讲得不好听就是野鸡颁奖礼，大品牌方才不会想出现在那么LOW的地方，不出名的杂牌子呢，姜受延却看不上。这不上又不下的，不就被卡住了么。 彼时组委会的姐姐们商量着要不我们自己出钱，都不是没钱的人。而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有钱的女孩子们纷纷慷慨解囊，姜南柯就是其中之一。她当时不太确定办一场颁奖礼要多少钱，但她知道举办一场‘金唱片’要多少钱，她就按照那个标准降低了三成，签了支票。 支票由助理送过去，姜受延一个电话就打给姜南柯，你要独家赞助啊？姜南柯当时就很囧，这钱就能独家赞助了吗？ 老前辈颇为感慨，这年头小年轻那么有钱了吗？小年轻也颇为惊奇，成名多年的大前辈对于‘富有’的理解那么低吗？ 大前辈再出名也只是个演员啊，演员在八九十年代不是什么好行当，尤其是对女性而言，彼时演员就是戏子，一直到千禧年社会发展了，才渐渐脱离下九流的‘称呼’，但内部社会地位也没增长太多。 不论如何，2003年，姜南柯独资赞助了这个颁奖礼。到了2004年，LG负责品牌推广的负责人被姜南柯介绍给当年颁奖礼负责人，就变成了LG独家赞助。 之后随着女性-电影人在行业内部的影响力逐渐增大，有很多年轻女性渐渐走入了电影行业，该奖项逐渐有了影响力，虽说依旧十分小众，但不缺品牌赞助了，姜南柯就变成了普普通通的参与者之一，与众多女性-电影人一样。 而姜南柯跟大前辈姜受延打下的交情却没有断过，乃至于网上的网友们在用大前辈的战绩对小年轻捧一踩一的时候。现实中，姜受延正在给姜南柯打电话，询问她今年想不想成为‘女性电影人奖’的评委，前辈觉得后辈可以担当演技奖的评委。 接电话的姜南柯听到这个邀约是很开心啦，就是，“您觉得我够资格担当评委了吗？” “柏林你都拿到了，你还没资格谁有资格？”姜受延笑道，“我说你有资格你就有资格，今年我承办，来吧，给我撑个场面。全度妍我也叫来了，你们俩一起过来，今年的媒体关注的就不用我愁了。” 姜南柯听了就笑，“那我是不胜荣幸，我一定去。” 挂了电话的姜南柯乐呵呵的回到车胜宰的办公室，她今天过来跟对方聊经纪约的事。姜南柯还没想好签不签，她就是先过来聊聊，看看情况。 车胜宰看她喜笑颜看的样，凑趣的问了局，“什么事让你那么高兴？” “姜受延前辈今年负责‘女性-电影人奖’，邀请我去当演技奖的评委。”姜南柯跟他分享好消息，隐隐带着点小炫耀，“我成为评委了哦~” 车胜宰被她的小表情逗笑了，“据我所知，釜山电影节好像也邀请你了吧，你还拒绝了，难道我消息有误？” “消息是真的，不过我拒绝釜山电影节是时间搭不上。”姜南柯都成为对方公司的股东了，话说的也直接，“而且釜山电影节远没有‘女性电影人奖’好玩，后者更有意思，我们才是真正的以能力说话，釜山电影节还是有一些利益纠葛，尤其是含金量高的奖项，依旧更看重发行公司的公关能力。” 这话车胜宰就听不懂了，“那代表釜山电影节更有分量啊，女性-电影人奖还是太小众，不足以商业化才会没有多少公司去公关。”怎么算都应该更在乎前者吧。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啦，但姜南柯就是更喜欢后者，她乐意，不过这个话题没必要继续了。还是聊聊，“我如果签进来的话，负责我的大经纪人是谁？” 金长均，如果姜南柯跟公司签约，这位目前演员经济部的部长，会自动成为她的大经纪人。 车胜宰把这人介绍给姜南柯的时候，给出的介绍词是他是全度妍的经纪人，相当于这位职业生涯最有分量的战绩就是捧出了全度妍。 但姜南柯跟全度妍是认识的，之前她没在全度妍身边见过这个人，这次是两人完完全全的初次见面，就怀疑对方捧出全度妍这个‘战绩’有水分。大概率是对方在这一两年才接手全度妍，随后给她推荐了《密阳》这个项目，进而有捧出全度妍的说法。 基于双方是陌生人，又是姜南柯完全没有听说过的陌生人，可能有点自视甚高的意思，但只要在圈内能冒头的人不可能出现她完全陌生的情况。好久没有见过圈子里真正意义上的陌生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姜南柯，对这位经纪人的能力需要打个问号。 金长均是非常想要争取姜南柯的，不单单因为对方是‘巨星’，更多源于对方是股东。公司内部有传言，会开辟新的子公司分一部分艺人出去，目前的艺人经济部太臃肿，内部的艺人太多了，有时候会造成资源浪费。 这个消息让金长均有心争取，他想出去‘创业’就得保证手上的牌足够有分量，才能在母公司得到支持。在这个基础上，如果他能得到姜南柯的认可，那他相当于手上抓着王炸，能压制所有竞争者。 为此，金长均对于他们的这次见面是做了很多准备的，比如女团重组。 如今已经是五月末了，关于姜南柯重归女团成员依旧是业内最受关注的新闻之一。金长均认为这事儿可以成为突破口，让姜南柯看到他的能力。 哥们是带了一叠厚厚的资料来见姜南柯的，金长均给出了三个方案，让姜南柯可以完全没有顾忌的进行女团重组。 其一，是最常见的，由他们公司联合其他三个姑娘的公司，推进女团重组计划，跟SM那边的计划大差不差。 其二，就是跳过所谓的女团重组这个名号，而是借着姜南柯开个人演唱会的名义，邀请其他三人担当演唱会嘉宾。这样就可以规避姜南柯重归女团会受到的舆论压力，又确实把事办了。回忆青春又不是非得有个女团的名号，只要大家能站在舞台上，这不就是在回忆青春么。 这个方法还天然预防了四个女孩子可能出现的利益纠葛，毕竟只是演唱会嘉宾，哪来的利益纠纷的，演唱会一结束，大家就散场了，之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第三，比较特别。 “我手上有个本子，剧本内核是一个人到中年的男人，经历中年危机后，偶然遇到了年轻时组过的乐队成员之一。对方命不久矣，想要在生命结束之前重新找回乐队的成员们，演奏最后一场生命之歌，满足遗愿。故事就围绕着男主寻找乐队成员们，和后续的彩排、表演、登台中遇到的麻烦展开。” 金长均说着话把剧本递给姜南柯，“这个剧本只要进行一定程度的改编，完全可以满足您想要重组女团的想法，并且后续不管是推上大荧幕，还是作为独立电影只是圆梦的存在，都不会让业内对此有非议。它先是一部电影，而你们都是演员。电影上线后，你们成团是在宣传电影，你们以团队的名义表演依旧是在宣传电影。” “只要我们站住了宣传电影这个点，那舆论就不可能再针对女团进行攻击，我们只是在宣传电影而已。宣传电影的方式不管多特别，都是为了电影宣传。”道德的制高点，就在我们手上了，至于内核是做什么，不重要。 拿着电影剧本的姜南柯没有翻开剧本，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陌生人，这个人有点意思哎~ 旁听的车胜宰适时的开口，“怎么样，我给你介绍的经纪人如何？” 姜南柯夸赞，“非常棒，果然哥就是靠谱。” 大笑出声的车胜宰很满意这个结果，他不是一定要姜南柯签约，但能签约自然是最好的，“行了，我的工作算是做完了，你要是不满意我还得再给你找一个，幸好这个后辈还不错，那之后就你们聊吧。”看向下属，“让她满意就是你的工作知道吗？” 扭头看了眼坐直行礼的后辈，姜南柯疑惑，“你是后辈吗？” “按照入行时间算，他当然是你后辈了。”车胜宰调侃道，“你也是个老人家啦，入行都十年了。” ‘老人家’无语，“我本来想请你吃饭感谢你给我介绍这么好的经纪人的。” “你省省，你跟我吃饭我能让你买单？”车胜宰让她别扯了，“走吧，去吃饭，你想吃什么？” 姜南柯拒绝，“我这个老人家不想跟另一个老人家吃饭，你走开我要跟小年轻吃饭。”说着话起身招呼后辈。 “什么小年轻，人家比你大多了。”车胜宰嫌弃，“你是辈分高，真当你百八十岁了。”也跟着站起来，“一起走，日料吃不吃？” “不吃，吃中餐。” “都行，走吧。” 只谈辈分，姜南柯在圈内确实挺高的，出道年龄太小，出道时间太早。她的辈分高到，在他们一行人抵达公司大厅，偶遇正好进门的一位人高马大的演员时，对方顶着有点‘老成’的脸给自己鞠躬叫前辈时，姜南柯都楞了一下才回礼。 双方分开后，姜南柯小声询问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自己新经纪人的金长均，“刚才那个是我后辈吗？我看比我大不少啊。”难道是少年老成？ “年龄的话他比您大三岁，但他01年才出道，确实是后辈。”金长均顺带一说，“他算是我一手带起来的，名叫孔佑，如果有机会的话，请您多多照顾。” 姜南柯很自然的点头，“那现在也算同门了，师弟自然要多多照顾。” 未来的师弟未来再说，先聊聊当下的事。 六月，姜南柯跟新公司签约了，这份合约签订后有一个问题就摆在了台面上，要不要对外公开双方的经纪约。 姜南柯新签的合约是参照好莱坞艺人的经纪约方式，她跟公司是合作模式，没有合约金，合约条款也非常松散，基本就是她想走随时可以走。 相对应的，公司为她提供的所有支援都需要她支付报酬，而项目合约单独算分红。如果是公司推荐的项目就公司分的多一点，反之，姜南柯自己的人脉对接的项目，公司只收取基本的运营费。 这份合约是姜南柯过往吃过两次亏后想出来的比较好的解决方法，她前两个公司多少都给她挖过坑，再换一家新公司要是还得解决跟公司内部的问题，她就觉得没必要了，还不如弄个工作室。但这样的合约签起来就没有负担，对双方压力都小。 车胜宰对这份合约都是赞成的，说到底姜南柯有公司股份不可能纯当艺人看，这样也挺好。 金长均？他资格评价。 但新上任的经纪人需要询问艺人，合约要不要公开。站在他的角度，不公开比较好，就是不确定姜南柯是否想公开。 “以目前的局势公开合约对我们来说好坏参半。”金长均给新任老板分析，“市场上一直在鼓吹您会借由SM重回女团，连带的SM的股价飞涨。” “此时公开，他们的股价必然波动，相当于我们会多一个敌人，哪怕您可能不在乎这点，但终于多一个敌人不是好事。再者说，股价骤然跌落，聪明人知道SM在炒作股价，那是正常的商业手段，李绣满从未正面回应过您要重回女团的新闻，他完全可以在我们公开后当做以前都是一场误会。” “可市场上更多是盲从的人，那些人相信了您会重归女团去买股票，一旦我们公开此事和我们无关，纯然是李绣满在炒作，也不免会造成他们的迁怒。有非常多人会认为是您的不作为，没有公开反驳李绣满的说法，才导致他们会上当受骗，如果这样，舆论的攻击会大面积扑向我们。” “为此，我个人的意见是不掺和这件事。我们不掺和，SM的股价是涨是跌都跟我们无关，市场再热闹也会回归冷静期。重回女团这个消息都已经炒那么久，热血上头的人随着时间流逝多少也能冷静下来去分析这件事的可能性。股票迟早会回落，慢慢降温，对市场来说相对平稳，更多的人顶天自认倒霉，不会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反之，我们现在公开，SM的股价要是大跳水，我们就成靶子了。”金长均说完看向新老板，“您觉得呢？” 姜南柯觉得，专业的事教给专业的人去做吧，“按照你说的办。”她的注意力不在那些事情上面，她更关心，“我的演唱会计划怎么样？” 早在要找寻新公司之前，姜南柯就有了演唱会计划，跟金长均的计划算是不谋而合，这也是她愿意用新经纪人的原因，大家想法一致自然是最好的啊。 不过姜南柯的演唱会计划，比金长均提出的假借演唱会的名义而让女团回归的方案，要在复杂和....庞大。 姜南柯想开一场群星演唱会，反正都是回忆青春，她的青春里不止有姐姐们啊，还有很多人呢。像是神话的那些人就是她青春的一部分，HOT自然也是，就连李哮利他们都算是她青春的一部分。 这个念头出现在姜南柯的脑海里很久了，早在她去年年末跑去给小伙伴当人形立牌在‘金唱片’的后场来回窜的时候就有了。去年的‘金唱片’有很多新人，像是‘东神’、‘SJ’对她而言都是萌新。 市场上一代新人换旧人，这无可厚非，但他们这些‘老人家’也不是就不能打了啊。他们的青春同样肆意飞扬，既然回忆青春，不如就大家一起玩。 不过彼时姐姐们还在期待女团回归的事，姜南柯怎么算自己都没时间搞那么大的场面，想法也就只是个想法，没有要落地执行的打算。 但女团都不可能回归了，姜南柯自柏林回来见到裴勇骏，就动了把想法落地执行的念头。她没有跟裴勇骏解释自己不打算回归什么女团，也是当时就想好了她会脱离这家公司，裴勇骏简直就是李绣满的变种，她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讲再多也是浪费口水。 姜南柯当时心情已经很糟糕了，更懒得跟这帮人纠缠，干脆散伙，更直接。她的时间、她的精力、她的人生都很重要，没必要浪费在跟这帮人打嘴仗上。 如果当时她真的跟裴勇骏说，我不想组女团，两人至少要纠缠一个礼拜，裴勇骏为了赚钱能频繁骚扰她，说服她。那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何必呢。 不想浪费时间的姜南柯执行力很强，在她跟新公司之前，她已经找好了演唱会的承办方、演出场地、后勤团队都已经对接的差不多了，目前最关键的就是跟各家艺人的经纪公司沟通。 姜南柯要搞个打场子，把千禧年前后三年内出道的艺人，和当年很活跃的艺人全部请来，弄一个可能超过五十人的大型演唱会。这些人的经纪公司都需要有专业的人去对接，不止需要艺人本人答应出演，还有大家的行程安排都得沟通。 当年好多团都散了，能坚持到现在没散的就‘神话’一个团。当年甚至有些团解散的过程都不太友好，想再组起来也没那么容易，这是个大工程。 为了推进这个大工程，姜南柯才想着签个公司，赶紧落地执行，不然会越拖计划实现的可能性越低。 而对于正在执行新老板计划的金长均来说，就有点悲催了，“可能不太好弄。” 姜南柯知道不太好搞，“具体碰到什么问题，我看我能不能解决。” “还在市面上活动的艺人好说，有些艺人彻底退圈，压根找不到人。”金长均面露难色，“我如果通过私家侦探去找这些人的话，可能出现法律问题，而且对方是否愿意再从普通人回归舞台，也不太好说。” 这确实是个问题，姜南柯正要说话，对方就丢了个更严重的现实壁垒出来。 “而且有些人还进去了。” “进去哪里？” “股兵役。” 姜南柯倒向椅背，这还真是个大麻烦，突发奇想，重新坐直，“要是我以纯粹公益性质比如演唱会收入全部捐赠，或者就慰劳军部军人的名义开一场演唱会呢？我记得现役军人只要是参与公益活动，就是非盈利的商业行为，是可以登台的吧？” “理论上确实可以。”金长均提出实际问题，“但我们跟各家经纪公司沟通的时候，难道要说服他们进行公益演唱会吗？”没钱赚的事谁会干啊。 姜南柯龇牙一乐，“他们的所有演出正常报价，钱我出，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前辈的‘豪言’让后辈恍恍惚惚的点头，干巴巴的说，“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合掌一拍的姜南柯很满意，“那就继续推进吧，这是你接手我的第一个企划，希望我们能顺利。” 这是姜南柯被所谓女团重组的事折腾了许久后，自主推进的第一个大型企划，当然....不可能顺利啊！：，m..，. 480 第八十二章 姜南柯眼中的世界…… 2007年六月,韩国娱乐圈讨论度最高的作品就是让全度妍捧回了戛纳奖杯的《密阳》。 众多纸媒对这部作品大夸特夸，票房成绩更是被渲染的捷报连连，在上映的第十三天,票房冲破一百万人次,在媒体笔下这已经是大爆的成绩。爆炸好的票房成绩甚至让某些记者给出,全度妍是目前市场上最具商业价值的女演员没有之一的标签。 总之，围绕着这部作品的新闻那叫一个花团锦簇,欣欣向荣。 而在网络媒体上,关于姜南柯和全度妍谁是真正的顶级女演员的讨论是红火的话题,双方各有支持者，网友们互相拉踩，吵的可凶。 至于现实中,姜南柯正在跟全度妍聊家里的宠物狗皮皮。 这是个电影圈内部的小聚会,《密阳》的制作人组的局，为了安慰心情不太美妙的导演李沧东。 舆论场上对电影的评价是‘前途无量’，但制作方和发行方都颇为担忧，票房该不会过不了损益点吧？ 今天已经是电影上映的第十五天了,票房堪堪突破一百万人次,距离损益点还差近三十万人次。这都上映过半了，票房曲线逐渐下滑，制作方不免担忧，真过不了损益点,又要头疼。 理论上这部电影的前期投资已经赚回来了，好歹拿了戛纳呢,光对各国的片商出售版权也卖了不少啊。可拿了戛纳的电影在韩国市场连纯靠票房冲破损益点都达不到的话，哪怕媒体再怎么夸电影如何如何好，李沧东都快被吹上天了,他本人依旧很郁闷，怎么就是不卖座呢！ 被媒体捧上神坛的导演心情很不美妙，连电影宣传的路演都不想去了。制作人很害怕李沧东从嘴上讲讲的我不想路演了，变成真心不打算参加宣传，为了哄导演，就组了个局，让各路艺术片领域的同行都来卖卖惨，劝导演再坚持一下，很快宣传期就结束了！ 这其中，朴赞郁被叫去了，姜南柯也就被召唤了，不过后者不是冲着前者来的，妹子依旧不接朴赞郁电话。姜南柯单纯是被全度妍叫来的，两人目前算是同门了么，在同一个大经纪人旗下，正好有个局不如出来喝一杯。 两位女士说不好熟还是不熟，韩国本来就不大，电影圈更是小圈子，混到一线梯队的就那么些人，彼此多多少少在一些局里见过。见得多了混个脸熟是有的，但真说有多熟，她们俩还没有全度妍跟李准基熟。 去年韩国政府有意修改早年引发过‘光头运动’的电影配额制度，要开放对于海外大片的限制。这在电影圈引起了非常大的抵触情绪，韩国电影人一贯以‘刚’闻名，政客敢搞事，电影人就敢硬刚。 去年二月，为了抗议政府有意修改配额制，韩国电影人包含知名的导演、演员等各路工作人员在内，高达五千人汇聚在一起走上街头大规模抗议。这场抗议震动海内外，当时警方出动九个中队，高达九百多位警察在路上维-稳，就怕出问题。 最终的结局自然是电影人大获全胜，什么修改配额制不了了之。 那场抗议李准辑参与了，全度妍也参与了，双方就是通过这场抗议熟悉起来的，某种程度上也算曾经一起战斗过的队友。 姜南柯没有参与那场抗议，彼时她本人在海外开演唱会，刚好卡在她巡演的时间，人回不来，但她给予了不菲的资金支持。 一大群人走上街吃喝拉撒都是要钱的，这其中导演协会、演员工会等各个组织都是出钱出力又出人，姜南柯捐了一大笔钱算作自己不能到场的歉意，以及对同僚们的支持。 去年的事就不聊了，聊聊现在吧。 现在一群导演和演员们在组局的制作人的房子，一栋江边别墅的花园里进行户外烤肉。为了让大家玩的开心，制作人还弄了个露天放映设备，来的这三十来号人，想烤肉的去烤肉，想看电影的看电影，闲聊、玩耍、喝酒，各自聚堆。 姜南柯就跟全度妍凑在一起聊家里的‘皮皮’年纪大了，医生说平时养的太好，过胖，血脂太高，建议减肥。可是狗狗不想运动啊，皮皮都不想动，以前带狗狗出去都是狗遛人，狗链稍微松一点说不定就撒手没。如今大门敞开，皮皮压根不忘那边走。 “我妈为了给狗狗减肥，天天拽着皮皮出门，但我妈又拽不动，为了方便她自己，她买了个小推车把狗放在推车里，她推着车出去遛狗。”姜南柯讲起这个都不知道怎么评价，“那个场面你想象一下，别人在公园里推车都是遛孩子，我妈在公园里推车是在遛狗，我都不知道是狗要减肥还是她要减肥。” 想象出那个画面的全度妍被逗得抚掌大笑，过于欢快的笑声吸引了不少人，跟她们隔桌而坐的宋康昊就问姑娘们聊什么那么开心？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的全度妍，抽着纸巾按着眼角跟大家分享了，别人在公园遛娃，姜妈在公园遛狗的搞笑故事。 故事过于搞笑，满桌都是脑补能力超绝的文艺工作者，一桌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就姜南柯笑不出来，别人眼里的喜剧，是她眼中的悲剧啊，每每想起她妈把皮皮从大号婴儿车抱出来的场面，她都很难评，那画面太囧了。 一桌人都在笑的时候，笑不出来的就很突兀。姜南柯作为‘喜剧’的提供者，笑不出来不突兀。但李沧东笑着笑着突然叹了口气，就很突兀。 朴赞郁有点不耐烦了，你都丧多长时间了，哄不好了还是怎么说，“你差不多得了，外面一片赞誉你还有什么好不开心的，还不如个小姑娘。”夹烟的手指虚了下姜南柯，“你看看她，我们电影上的时候票房那么好，也没人夸她，反而一帮人追着骂，我也没见她那么丧啊，学学人家，心态多平稳。” 瞟了他一眼的姜南柯没搭理他，怎么都是公开场合要给自家导演面子，不然她肯定怼，你可真会说话，有这么安慰人的么。 李沧东也是这么想，他不用给面子，就直怼，“你也说了你票房好，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票房损益点都没过，还不准我不开心了？怎么着我活给媒体看啊，还是媒体给我包场冲票房？光嘴上夸有什么用，损益点没过就是没过。” 两人眼瞅着要掐起来，制作人连忙打岔，看向姜南柯，带着点唏嘘的讲，“你最近是不是冲撞什么东西了，要不要找人给你驱驱邪，或者你去寺庙拜拜，怎么那么多人见不得人好呢，攻击你干嘛。” 姜南柯哪知道，她正要开口，朴赞郁抢先说，“她还用驱邪？她去还愿差不多，这崽子的身价又涨了，我都快请不起她了，你们还搞什么驱邪，再折腾下去，她一个人的片酬就能拍部电影。” 一个白眼翻过去的姜南柯让他好好说话，“谁是崽子？” “这叫爱称！”朴赞郁让她别转移话题，“在座所有人，你身价最高，合理吗？”看向宋康昊，挑拨，“她身价是你的四倍，四倍！” 宋康昊很淡定，“她身价一直比我高，就没比我低过。”说到身价，扫了眼全度妍跟大家讲，“我们这桌真讲谁更倒霉，应该是她，她才应该找人驱邪，这都多少年了市场对她还是抵触，她才无辜呢。” 这里所说的市场，是指广告代言，由品牌方所主导的商业市场。 不论是哪一种演员，出名的、不出名的，专注演技的，主要艹流量的，不论哪一种，演员的主要营收都不是源于电影片酬，更多是商业代言。片酬才多少钱，一部片子一排就是几个月，半年一年都有，代言广告一个礼拜就能拍完，根本不能比。 尤其是对知名演员而言，广告是他们收入的大头，品牌方也愿意砸重金请他们。 在这个市场里，通行的规则是越有名的演员越值钱，偏偏这条规则在全度妍身上出了岔子。 全度妍的出名之路也是颇多波折，她不算是顺风顺水的类型。其中最大的一个坎，同样也是让她‘一片成名’的作品，是1999年上映的作品《快乐到死》。 这部作品在当年的韩娱圈引起了大地震，彼时港岛还是亚洲电影的风向标，这部作品被提名了当年的‘金像奖’，光这一个提名就足以证明作品在艺术上的成就。可这部文艺片有大量女演员为艺术献身的片段，这导致作品在上映前期，就引发了一拨人的抵制。 作品的艺术性大家不予置评，可女演员‘下海’遭受到了非常多的攻击。 那可是1999年，社会风气即开放又保守，对女演员的限制更是苛刻。《快乐到死》让身为女演员的全度妍，在整个亚洲电影圈一战成名。而这部作品的上映，也让身为知名艺人的全度妍，被各家品牌方联合放弃。 不是封杀，是放弃。 电影上映后，全度妍身上的代言全部清空，原先签署代言的品牌方虽说没有以什么‘名誉损害’的理由让她赔违约金，却全部撤下了她的广告，另找人拍。 当时的大众品牌是不可能接受自己的代言人‘为艺术献身’的，当年的韩国品牌尤其如此，这点他们卡的很死，而且是明晃晃的双标。 同一部引发亚洲电影圈关注的电影，女一号全度妍的广告全撤，大街小巷的海报全部被撕毁替换。各家品牌方好似生怕跟她沾上一点关系会损害品牌声誉。而男一崔岷植和男二朱镇模却随着电影的名气热度爆炸，连连接受品牌方邀约，代言的身价都涨了。 从1999年至今，这都2007了，八年过去了，时代发展了，商业市场对女性和男性的双标有改变吗？毛都没变。 全度妍在韩国品牌方主导的商业代言市场以及不受欢迎，她的艺术成就被媒体吹上天，但她的商业价值是业内出了名的低。各路品牌方还是有顾虑，这样一位‘艺术女神’出现在自家的品牌广告里，会不会是一种赶客呢？ 做生活日用品或者大众快消品的品牌方会担心，‘艺术女神’的头像印在商品上，家庭主妇就不会买了。而这波恰恰是最愿意给明星砸钱的品牌，快消品永远是代言大户。 自那部作品后，全度妍有长达两年的时间再市场上接不到任何代言。不过随着时间发展，要说市场一点变化都没有那也不是。 那部作品的数年后，全度妍在韩国电影圈集齐了大满贯的成就。这个堪称辉煌的成就，让她零星接到了一些高端品牌，为了体现自家品牌逼格所邀约的代言，怎么都是满贯影后啊，逼格很高的！ 可业内最能出价的快消品的品牌方，对全度妍依旧抗拒。时至今日，艺术女神全度妍的商业价值依旧是圈内众所周知的低。 作为她的反面典型，姜南柯是圈内碾压所有人的身价第一，只谈市场认可的商业价值，她是市场认可的第一人。她之下是沅彬，这位也是品牌方的宠儿，他是男艺人领域的第一。姜南柯就是第一，不分男女。 被宋康昊誉为‘倒霉蛋’的全度妍对此心态良好，都那么多年过去了，没太在意，不过也有点好奇，问全场默认的‘幸运儿’，“你怎么做到能叫出那么高的价的？” 李沧东幽幽开口，“因为有人愿意为她买单啊，就是没人愿意为我们买单。”说完一声长叹，问姜南柯，“我们这辈子是不是就没可能合作了？”这姑娘身价太高，一个人的片酬抵一个组的演员。 以‘穷’闻名的导演的问题，姜南柯没办法回答，她选择跟同门师姐说，“我知道一个家居品牌的外宣负责人对你很推崇，超级喜欢你，我介绍你们认识，他绝对愿意签你。” 全度妍一愣，“你还兼职中介吗？” “什么中介，你要给我中介费吗？我也不介意啊。”姜南柯笑着拿出手机，边翻通讯录边跟她讲，“偶然碰到聊了两句，你的电影正在上么，就刚好聊到你。他真的很喜欢你，你让金长均去对接一下试试看，有钱不赚白不赚么。”说着把手机拿过去，让她记号码。 再度愣住的全度妍边掏手机边惊奇，“你认真的啊？” “这么突然？”也在坐的崔岷植被这个神奇的展开差点呛了酒，咳嗽两声玩笑道，“我最近也很闲，有什么活介绍给我吗？” 左手还拿着手机给姐姐记号码的姜南柯，看向哥哥想了想，“还真有，一个很小众的刀具品牌，有收藏价值的那种刀具，当兵器的，代言费能出到多少我不清楚，但哥可以去聊聊。” 刚刚被酒呛到，正要喝点水顺一下的崔岷植这次是真的喷了水，连声咳嗽，惊讶的看向小妹妹，你玩真的？ 制作人来了兴趣，“你为什么有那么多品牌方的联系方式？他们就算是想找你代言，代言刀具也有点奇怪吧？” “不是找我代言，偶然认识的。”姜南柯含糊的解释，“就想这样的场合，你叫我来也不是为了项目啊，大家聚一聚么，酒局上认识的人。” “酒局上认识的人会跟你聊代言？”李沧东不理解。 姜南柯耸肩，“我有个身份是艺人啊，他们找我聊天的时候这是个很好的切入点，跟我聊什么电影好不好看很容易露怯，聊艺人的代言，说点什么我们这个品牌的调性，符合哪一类的艺人，进而聊到品牌针对的顾客群，市场有多大就很合理了。” 朴赞郁没听懂，哪里合理了，“他们跟你聊什么市场有多大干嘛？” 制作人懂啊，这方面他是专业的，望向业内知名大资方，“找你投资？你投资触角那么广？家居就算了，刀具你都投？” 姜南柯囧了一下，行吧，“我说我不管投资的事他们也不信啊，他们就跟你一样，觉得我有钱先上来套路一波，成不成的聊两句套个交情么，又不吃亏。” 制作人有了兴趣，“什么场子能见到那么多有钱人？下次带我去？” “各家银行每个月都会举办一次大客户的酒会，你想去我把邀请函给你，你拿着邀请函去。”姜南柯家里这样的邀请函多的是。 全度妍计下了号码，用手背碰了下她的手背示意好了，加入话题，“我跟金长均怎么说？让他直接去聊？” “就说我介绍的呗。”姜南柯讲完低头给那人发信息，随口讲，“不然你让金长均等电话，对方要是主动来联系会更好聊，上杆子不是买卖。” 微微颔首觉得很有道理的全度妍低头给经纪人发信息，崔岷植起身换了个位置坐到姜南柯旁边，递出手机，示意能赚钱的买卖加他一个。 李沧东环视一圈很无语，“你们不是来安慰我的吗？” 组局的制作人让导演不要废话，聊正事呢，跟低头发信息的姜南柯讲，“我是当真的啊，你邀请函可得给我。” 朴赞郁疑惑的看向他，“你搞不来银行的邀请函？”那你还混什么？制作人搞钱是本职啊！ “我能弄到普通黄金或者白金用户的那种邀请函，那玩意儿也不值钱，我刷脸就能进去，好歹我也是个名人。”知名制作人表示，“大客户就是另一回事，能被银行列为大客户身价都不菲，金权泽那样的人进得去，我又不是我们公司社长。那都不是一个领域，你懂什么。” 对金钱没有那么敏感的导演们对视一眼，视线交汇时都敏锐感受到了阶级的差距，齐齐转向姜南柯。 李沧东先开口，“你那么有钱要不要支援一下艺术？全度妍他们签约的时候片酬都降的很低，艺术是无价的么，我还给你当过制作人呢，你不得跟我合作一次？” “就是，艺术是无价的，我能送你去柏林，就能送你去戛纳，去威尼斯，你考虑一下啊。”朴赞郁跟着说，“我们再合作一部怎么样？” 给左右两边的演员们当完‘中介’的姜南柯先回答了制作人关于邀请函的是，讲，“我改天让助理把邀请函送你公司去。”再跟李沧东讲，“本子好就什么都能谈啊。”最后转向朴赞郁，“你本子都没出来跟我聊什么下一部？” 姜南柯下一部作品约整个市场都想抢，什么网络舆论外界评价，根本影响不到她依旧是市场上最受欢迎的艺人。兼具商业价值和艺术价值，两方面都走到顶峰的艺人，就她一个，圈内连个代餐都没有。 送到姜南柯手上的剧本都能堆成山，她没挑出来自己满意的而已，更何况，“我接下来的计划是开演唱会和发行我自己的电影，整个下半年乃至于明年可能都没空，我还要出专呢，根本没时间拍摄，还怎么聊签约。” 话题转向了演唱会，宋康昊伸手，“给我留三张票。” “行啊，你记得让你助理联系我助理，我怕会忘。”姜南柯刚说完，金长均的电话打过来了，她拿着手机对大家晃晃，示意自己要去接电话，就起身走了。 不管什么高大上的艺术家本质上都是普通的吃瓜群众，她一走，大家的八卦之心就冒头。 制作人反应最快，凑近桌子压低声音，用眼神示意一直在烤架那边没过来的男人，小声跟大家八卦，“他们俩是不是分手了？还是冷战？从头到尾一点接触都没有！” 今天这个局来了不少人，李准辑也来了，制作人专门联系的。没理由叫来了姜南柯不叫李准辑啊，哪怕他本来默认双方会一起过来，但李准辑好歹是姜南柯的男朋友，要给姜南柯面子，就单独邀请了。 谁知，两人全程零互动，这里面能没点说法？ 之前姜南柯在，没有任何人会那么蠢的来当面问她，你跟李准辑怎么了？现在姜南柯不在了，全员吃瓜。 全度妍以女性视角，主要是为了保护同门师妹，准备一句话结束话题，“摆明分手了啊，这有什么好说的，哥有本事当着南柯面说，背后说算什么。” 制作人被噎住，讪讪的笑笑，眼神乱飘，鼓动周围队友，你们难道不好奇吗？ 朴赞郁还是有点好奇的，他还有第一手消息跟大家分享，“两人早黄了，我们首映礼的时候，李准辑就来走了个过场，结束后的聚餐压根没出现。” 有了队友加入，制作人刚想再度吃瓜，棚子外面出现骚动。 已然入夏了，从中午开始的户外烧烤不免会被太阳直射。花园就搭了几个咖啡厅的那种户外遮阳棚，一个棚子下面有一张圆桌，能坐六个人，方便大家落座闲聊。他们这一桌就他们几个，其他人要过来就得挤一下。 来人是郑宇盛和李正宰，他们俩作为大前辈，有些后辈演员需要给他们行礼，造成了些许骚动。 两人进了花园就直接往李沧东他们这边走，要先跟主人家打招呼么。看到两人靠近，主要是郑宇盛的出现让制作人眼前一亮，吃瓜就得吃第一手瓜，比起朴赞郁，郑宇盛跟姜南柯更亲密。 为此在两人走进时，制作人抢先摆手示意不用客套了，还拽住了郑宇盛让他俯下身，小声八卦，“姜南柯跟李准辑分手了？” 郑宇盛反射性的扭头四看，即看到了在一株景观松树边上打电话的姜南柯的背影，也看到了在她斜对角，跟一些后辈演员正在烤肉的李准辑，最后才扬起笑脸冲制作人装傻，“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制作人不信，转向李正宰，“他不说你说，是不是分手了？” 李正宰也不知道啊，他坐在之前姜南柯的位置，也跟着装傻，“他们分手了哥还把李准辑找来了？那么想不开？” 制作人一脸冤枉，“我之前也不知道啊。” 顺势起身的郑宇盛指了指姜南柯的方向，示意自己先过去，李正宰就被留在了瓜田里，被大家追问，那对到底分没分手，分手了为啥一点消息都没有，没分手又为什么搞得跟分手了一样？ 刚挂了电话就被拍肩膀的姜南柯回头看到人就笑，随即笑容就变淡了，至于对方询问的分没分手的问题，迟疑片刻，“应该算分了吧？” “什么叫应该？”郑宇盛皱眉回头看了李准辑的方向，恰好对方也在他们，双方对上视线，后辈微微欠身态度很友好，前辈直接扭头没搭理，转回来问姜南柯，“那家伙劈腿被你抓到了？那么蠢？”不然分手就分手，干嘛犹豫。 姜南柯不太想多言，事情有点复杂，而且她真说了，郑宇盛会很生气，李准辑搞不好会倒霉，没这个必要。 “你就当分手了。”姜南柯不想聊这个话题，转而说，“我好像听谁说有私人贷款的项目在对接你？真的？” 郑宇盛不吃她这套，“分手的原因是什么？” “不喜欢了呗。”姜南柯再度换话题，“别牵扯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代言费再告也别接。”看他又要说话，用手肘怼了他一下，示意他看崔岷植，小声讲，“那哥就是贪心不足上了贼船，他代言私人贷款肯定会出问题，你找个时间跟他聊聊，让他赶紧撤，赔违约金也要撤。” 在妹子的视角那帮人只是在闲聊，而郑宇盛却知道那帮人在八卦，先顺着她的话问，“私人贷款怎么了？只是拍个广告而已，那么严重？你收到风了？” “倒没有什么准确消息会怎么样，但私人贷款哎，都不是什么银行贷款，是私人贷款，这玩意儿稍有不慎就是高利贷。民众不在意，自然没事，万一大众把私人贷款误会成高利贷，那艺人就不应该违反公序良俗为高利贷站台，否则肯定会被舆论反扑，倒霉的不就是成我们了。”姜南柯让他别不上心，这是很容易暴雷的事。 聊起舆论，郑宇盛扬眉看她，“最近那么多媒体针对你，我也没看你多在乎舆论啊，还是你们公司的外宣团队全员辞职，连给你清理舆论的人都没了？” 姜南柯被噎了一下，白了他一眼，“我要一个个去清理才是没事找事，你是有多闲连那些都管？” “您又是有多忙，连小报唱衰‘姜南柯效应’破灭都不管了？”郑宇盛怼她，“何况这事儿用你管吗，你们公司公关组的人死绝啦？连那些娱乐小报都搞不定？” 拍了他一下的姜南柯让他动静小点，扯着那么大嗓门跟谁吼呢，“你都说是娱乐小报，谁会在意娱乐小报啊，他们为了博流量什么都感谢，跟他们计较才是太闲了。” “你们现在觉得我被舆论非议，事实上只是舆论放开了而已。以前媒体少，大家风向一致，夸就满世界夸，骂就满世界骂，好似全世界只有一个声音。” “我够出名，自然就是讨论的焦点，就在一片起哄的声音下，看着好像全世界都喜欢我，但不可能全世界都喜欢我的。我又不是金子谁都喜欢，有人连金子都不喜欢还骂铜臭呢。” “如今舆论放开了，做媒体的人多了，上网的人也多了。那些本来就对我兴趣不大的人，早前没有发声渠道，如今汇聚在一起看似好像很是很多人讨厌我，实际上单纯就是舆论限制放开了，让一群本来没有‘话筒’的人多了说话的权利而已。” 姜南柯反问郑宇盛，“我跟他们计较什么呢？面对网民，我是能限制他们上网，还是能限制他们敲击键盘？都做不到。至于娱乐小报，我如果去搭理那些媒体反而会让他们开心，像是我发个律师函过去，他们还能再炒一波新闻，最后搞得我很不舒服，他们却赚了钱。” “这是不是没事找事？放置不处理才是相对妥善的解决方法，退一万步，那帮人就算把新闻吵上天能对我有什么影响呢？” 这种歪理邪说给郑宇盛气笑了，“你想得还真开啊，怎么准备修仙成圣，真当个圣人？外面那么多骂你的你都不管了，要唾面自干？” “你莫名其妙走什么极端，这是互联网发展的必然性，名气越大的人争议就会越大，这是舆论场里无可避免的规律。”姜南柯让他换个角度看世界，“你不要去管什么互联网、娱乐小报，那些东西撼动不了我，连你撼动不了。我们该怎么过日子怎么过呗，重点是我们自己想做什么，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没必要浪费时间在他们身上。” 关于‘无法撼动’这个点，郑宇盛是认的，他确实也不觉得那是大不了的事，就是不爽姜南柯被针对，以及，“李准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聊起他都是在浪费时间的事？” 一个回旋镖打过来，姜南柯就很无语，“就这么结束吧，你非得凑上去做点什么才会让我为难，我是管还是不管呢？还不如就到此为止，本来我见到他的机会也不多，三五个月能见一次就不错了，在乎一个路人甲干嘛呢？” 郑宇盛沉默片刻，“所以你们分手的原因真的是因为那个路人甲做了什么....” “呀。” 遮阳伞下的吃瓜群众们正好在猜测情侣分手的原因，全员默认问题一定出现在李准辑身上，姜南柯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的口碑非常好。 “我们家这个什么不良爱好都没有。”朴赞郁给自家女演员站台，“虽然她烟酒都碰，但烟只是偶尔抽，酒更是只有熟人在的场子才会凑趣一起喝。脾气好的不能再好，脑子里成天装着的都是小女孩的天真，要说她会劈腿，我死都不信。” 众人正在八卦情侣们分手的常规原因，某一方劈腿。 李正宰直接给这事儿定性，“要是有人劈腿百分之百是李准辑，姜南柯整个审美异常。她把郑宇盛当朋友，却看上了李准辑，她还能劈腿？圈内都找不出第二个李准辑那个长相的了。” 李沧东觉得这话有失偏颇，“那孩子的初恋是柏原崇，她审美很在线，而且她的镜头非常漂亮，有那种纯真到澄澈的漂亮，绝对不是审美的问题。” 这话全度妍就有点疑惑了，“您觉得她会劈腿？” 单纯就事论事的李沧东说，“李准辑只要脑子没问题就不可能劈腿，姜南柯是家教好不是没脾气。李准辑敢劈腿，姜南柯就敢在业内封杀他，她又不是做不到，至少我会给这个面子。”转向制作人，“难道你不会给姜南柯这个面子吗？” 制作人都后悔了，“早知道我压根也不会叫李准辑来啊。还什么李准辑呢，姜南柯只是问了我李秉宪来不来，我听着她好像不想见到李秉宪，我都没叫李秉宪。”看向朴赞郁，“我也觉得李准辑应该没有脑残到那个地步，哪怕他控制不住下-半-身，他的经纪人也会死死的拉住他，这会毁了他的事业。” 要这么说的话，朴赞郁转换角度，“或许不是劈腿而是感情淡了呢？本来两人聚少离多，都很忙，经常碰不到面，感情很自然会淡啊。” 全度妍觉得有可能，“找圈内人恋爱就是有这个弊端，都太忙，再深的感情也会被时间消磨。” “可能性不大。”李正宰反驳，“姜南柯那家伙一根筋，她连跟朋友出现矛盾都会努力沟通解决，碰到同男朋友因聚少离多出现矛盾，必然也会想办法解决。那家伙比我还老派，出现问题一定会先想办法解决，而不是觉得大家既然感情淡了，不如就算了，还省得麻烦。” 基于他是郑宇盛的好友，制作人觉得他的话信任度很高，“要是这么说，就代表他们之间出现了姜南柯也没办法解决的矛盾只能分手？那不还是劈腿吗，除了一方出轨，情侣还能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矛盾？” 一直旁听的崔岷植提供了一个新观点，“会不会是李准辑自卑？南柯有时候会做一些到我们这个年纪明白她是出于好意的事，但年轻人可能没办法坦然接受她的好意。”看众人不理解，举了个例子。 “我之前签了个贷款的广告，那广告播了，她应该是看到了广告。中午在门口碰到南柯的时候，她劝我还是想办法解约比较好，那种广告容易出问题。”崔岷植说完发现大家表情都有些微妙，淡然笑开，“她会那么说必然是信任我，相信我也信任她，她是出于好意才那么说。站在她的角度，贷款的广告哪怕再多合约金，也是风险太大，没必要赚那份钱。” “可是我们都知道啊，有钱不赚才是脑子有问题，我们只是拍个广告而已，出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讲句难听的，我就是真的去代言高利贷，要不要借高利贷也是民众自愿，又不是我强迫他们借高利贷，关我什么事。” “可她就是认为那样不好，风险太高，有些钱没必要赚。”崔岷植笑言，“到了我这个年纪，自然能坦然的面对，小姑娘有钱的程度，是可以那么想的，赚钱没有名声重要，她的想法也没问题。但要是李准辑，我在他那个年纪听到这些话，哪怕表面不在意，心里也会嘟囔，你有钱你当然不在意。年轻人哪懂什么易地而处，年轻人只知道自己被看轻了，掉脸面。” “李准辑那个年纪，正是面子比天大的时候。年轻人么，想不开很正常，我们也是经历的多了才能想开啊。” 跟大前辈相比也算个年轻人的李正宰想了想，“还真有这个可能。那李准辑挺倒霉的，想不开，死的有点冤枉。” 全度妍扬眉，“他想不开就是他冤枉？姜南柯不冤枉？姜南柯又不是跟他在一起之后突然拔地而起，他们俩在一起时，姜南柯就已经是姜南柯了。我就不信他跟那孩子在一起没吃到好处，这好处吃了再谈什么自尊，干嘛，软饭硬吃啊？要不要脸？” 男人们本来已经要开始同情李准辑了，都能共情么。可全度妍这话一出，全场就没人敢说话，事实如此么，再说也像是在狡辩。 恰好，姜南柯跟郑宇盛回来了，双方表情都不太美妙。 起身要给姜南柯让位置又被对方挥手制止的李正宰好奇，“你们两怎么了？” 坐在全度妍椅子扶手上的姜南柯撇嘴告状，“他没事找事！” 之后呢？之后聊别的啊，这一群人在一起有什么不能聊的。 李准辑？他还没有走进这个圈子，不在话题内。 圈层不同，世界不同，看待事物的角度自然也不同。 站在姜南柯的角度，她已然登顶，再跟所谓的八卦小报和网友计较，未免有些小家子气，而她从来都是大气的姑娘。：，m..，. 481 第八十二章 荒谬的雪崩一 2007年盛夏,这个夏天伴随着高温还在烈日下努力奔跑的是各家媒体的记者们，市场上瓜之多，吃瓜民众都快被撑死了。 所有的风暴最初都只是一片瓜田里小小的一只西瓜而已。 先说来自娱乐圈的舆论风口,事件起因就是数位艺人代言的私人贷款,那家公司的底子确实不干净，在一次暴-力-催-债的过程中,差点闹出人命,警方介入,媒体追踪。随后牵连到了贷款公司，紧接着就是为那家工作做代言的艺人们，被民众大规模抵制。 为了平息大众怒火，所有相关艺人接连召开记者会，表示他们已经退回了代言的费用，并且停止合作。这算是一种短尾求生，可惜民众怒火难消,还是追着那些艺人骂，导致娱乐圈内的艺人最近都在自查，生怕又因为什么某个品牌的代言牵连到自己。 再来是起初跟娱乐圈没什么关系的社会新闻,某个大学教授被举报学历造假，媒体跟进后发现，不止是这个大学教授学历造假，有非常多社会知名人士学历都有问题。在一连串的‘追查’后，某些学历还算不错的艺人都被牵扯进这个旋涡。 在除了高考,几乎没有公平可言的韩国，学历造假是非常严重的事。要知道韩国社会的上升通道本来就少，通常情况下你的出身就决定了你这辈子的阶级。而唯一能跨越阶级的通道就是努力学习，通过学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去博一个未来的可能性。 在这样的社会环境里，有人使用虚假的学历成为了人上人，就相当于他们抢夺了无数公平竞争的普通民众的机会。换而言之，学历造假在韩国是惹众怒，会激起民-怨。 ‘学历造假’的风暴像一台卷肉机，所有被擦到边的人都被卷进这台机器里。当民-怨沸腾，当一件事变成一场舆论风暴，那被卷进风暴里的人，已经没人在乎他是否无辜，是否清白，外界只会像闻到血腥味的疯狗，一拥而上，撕扯其血肉。 这两件事明面上跟姜南柯都无关，她一没代言什么奇奇怪怪的品牌，二更不涉及学历造假。尤其是学历造假，姜南柯是在大众眼皮子底下成长起来的，不论是‘高考状元’还是首尔大入学，乃至于数年延迟毕业，到好不容易毕业了，这些都有记者追踪，查询往年的报道也很容易。 偏偏这两件事都关联上了姜南柯。 代言的那事儿是有一个网友详细罗列了这些年，有多少艺人为灰色产业拍过广告，去佐证大韩民国要完，这些产业居然能邀请艺人还是知名艺人光明正大的打广告。网友罗列的名单里，姜南柯赫然在列，由于她的知名度很高，网友还单独把她拿出来举例，给不知情的人科普，当年姜南柯还是女团成员，受众都是青少年的时候，就给赌场拍广告，极端恶劣。 原先只是网友的发帖引发了网络舆论的攻击，其实不是什么大事，还是那句话，目前网络舆论的力量太小，不足以弄出什么大事。 但作为国内最大的主流媒体之一，《朝鲜日报》在呼吁政府的相关部门对灰色产业加强监管之时，几乎复制了那位网友罗列的艺人名单，以佐证政府监管不力，导致知名艺人都能公开为这样的组织拍摄广告。 攥写那篇报道的记者也是由于姜南柯的知名度，把她单独拿出来举例说明。论述当年作为顶级女团成员的姜南柯代言赌场，会给判断力缺失的青少年群体带去多大的影响，又有多少青少年粉丝因自己的偶像代言了赌场，而对赌场有向往，这是非常严重的社会危害。 这篇报道是头版头条，数千字的篇幅里，姜南柯占据很小一块。内容的主旨并不是针对姜南柯，真的是在呼吁政府的关注。但报道里用姜南柯举例，就让舆论跟风都用姜南柯举例，每每提起艺人‘不当代言’的事件，全部要把姜南柯多年前为赌场代言的事拿来当案例说明。 这就导致现在很多普通民众一提起姜南柯，就自动会想到，那是代言赌场的人。 纸媒还是大媒体带歪的舆论风向，让金长均很担心后续会引发的舆论危机，为此，给姜南柯接了三个公益广告，想对冲所谓的赌场代言人评价。 这事儿在金长均看来就是无妄之灾，还不好解释。姜南柯确实代言过赌场，这是事实要怎么解释？解释我们很多年前就不合作了？可媒体也写明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啊。很多年前的事被翻出来，弄得他们很被动，都没办法澄清，毕竟是事实。 公益广告姜南柯还是很愿意拍的，可她的公益广告出街，大家都说这就是在洗白吧，赌场代言不好听，就代言公益？ 关于代言的事儿就这么尬住了，接着就是学历造假风波引发的绞肉机，也把姜南柯卷进去了。 KBS专门做了一档节目追踪关于学历造假的事件，那档节目中不止把数位已经‘定罪’的犯人重复鞭挞，还扩展了相关事件。类似学历假造固然可恶，但学校给予名人的特殊待遇同样值得民众警惕，比如某些政客的孩子，富商的孩子，就有特殊入学的待遇，进了学校也还是有特殊待遇，这些都是教育不公所带来的。 这档节目也提起了姜南柯，但是作为正面典型提起的。节目专门去首尔大采访了姜南柯的教授，还拿到了她的考勤数据和平时成绩，以及考试的成绩。 以正面典型登场的姜南柯在节目里是个小苦逼，要兼顾行程还要兼顾学业，天天忙的飞起，众多教授对她的要求也高。同学们还在学乐理的时候，她就被要求独立作曲了，她的作业永远比别人难，毕业也比其他延迟了好久。 教授还玩笑般的提起，有次姜南柯刚结束海外演唱会飞回来，可能是时差没倒过来，人有点恍惚，就急匆匆的来上课。结果在课堂上被叫起来的时候，回答的是泰语，给整个课堂的人都听懵了。等姜南柯回神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孩子都傻了，还引发了一片笑声。 节目的本意是用姜南柯求学路的‘艰辛’，和她在校期间拿到了无数荣誉，去展现首尔大对学子的要求之高，以及姜南柯本人才是知名人士应该拥有的求学态度。进而去反衬那些拿着优待却只想钻空子的人有多糟糕。 节目播出之后出现了连制作方都没想到的舆论攻击，不是攻击节目而是攻击姜南柯。 节目中为了体现教授们对姜南柯的要求更高，专门给观众科普了，科系的加分要求。类似音乐系的学生在拿到国家级大奖如‘金唱片’时，是可以加学分的。其他人都能加，就姜南柯加了也没用。按照常规加分标准，姜南柯早就修够学分毕业了，但她一直被高要求，教授从来不给她算加分，所谓名人的双标，她是一点福利都没吃到，巨惨。 可是在观众评价里，姜南柯已经拥有了非常多属于名人的特殊待遇了，光是她三不五时的就请假，还休学，日常出勤率低的要是换个人至少背个警告，她呢？她还不是想干嘛干嘛？ 【拿什么‘金唱片’举例加分，怎么不拿青龙影后的奖杯说是可以加分？这本来就是她的工作，还能当什么严苛要求的例子？资本是真牛逼，吹起来人都能上天！首尔大也是堕落，根本就是一丘之貉，玩春秋笔法是吧？明面上说什么对艺人的要求更高，实际上呢？她早早就能主持校内的校庆了，这也是可以加分的，怎么不说？ 首尔大有几个能主持校庆的学生？能参与校庆的都不多，这种大型场合她说主持就主持了。以前的新闻你们没看过吗？当初姜南柯负责首尔大校庆的时候，李哮利都得求着她入场，这难道不叫特殊待遇？就TM会糊弄人！】 那期节目播出后，姜南柯莫名其妙的就被卷进了由‘学历造假’所引发的‘艺人特殊优待’的风波里，这事儿搞的金长均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也是一件没办法澄清的事，所有事实都是公开的，但网友就是可以忽视事实，要怎么澄清？就算能开记者会澄清，又澄清什么呢？总不能让姜南柯在记者会上再复述一遍，节目里已经播出过的，她并没有享受到什么艺人优待？ 舆论一边倒的认为‘天下乌鸦一般黑’，隶属资本圈的姜南柯，就不可能是好人。她既然能成为资本，就天生应该被万人唾骂，资本的血就是肮脏的。 而说到‘资本’，另一场风暴席卷而来。 都已经九月了，距离所谓姜南柯要重归女团的消息已然发酵小半年，舆论都吹不动了，这事儿却好像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能，甚至极有可能是个假消息。 早在两个月前，SM的股价就已经在缓慢的滑落，市场渐渐回归冷静，虚高的股价自然会往下降。可还是有很多人，尤其是在SM股价最高点买入的买家，不愿意相信他们被公司忽悠了，被舆论哄骗，关键是亏钱了啊，这个时候卖那就是血亏！ 可这个是不卖，两个月过去了，股价持续在跌，跌到有人扛不住了，也是反应过来他们上当受骗，就集结成军，在各种论坛上攻击SM、攻击李绣满、攻击裴勇骏，也攻击姜南柯。在这些人看来，这不是什么正常的商业运作手段，这就是一场诈骗，还是姜南柯也参与了的诈骗！ 你不组女团为什么不解释呢？姜南柯不止没有对媒体澄清，她不会组女团，相反，她是公开说过她也想重组女团的！这TM不是诈骗是什么？ 哦，骗人的时候，你把钱赚走了。现在我们亏钱了，你又说什么是正常商业手段？什么TM好事都让你得了是吧？ 也不知道是谁在网络上刷出了‘姜南柯还钱’的口号，这个口号刷上了热门，就连线下也有人组队去SM游-行，白色横幅上写的就是‘李绣满还钱’和‘姜南柯还钱’。 而这场游-行被同样是主流大媒体的《中-央-日报》报道了，财经版的头条。撰写新闻稿的笔者，详细描述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借用这场游行告诫各位股民一定要理智，面对市场舆论要保持冷静，否则这帮人就是前车之鉴。 这篇报道里姜南柯不是重点，她只是被提了一嘴，那些不理智的民众们才是重点。商业市场，兵不厌诈，你上了人家当，活该你倒霉，这道理全世界通用，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知道，这事儿跟姜南柯关系不大，她顶天是配合公司炒作。 可世上有几个理智的人呢？世上只有我倒霉，你就更该死的人！ 姜妈妈被攻击了，被她的一位学生家长，同样是在股市栽了跟头的人，在办公室怒骂。 起先是两个学生打架，作为老师的姜妈妈叫家长。其中一个孩子的家长，刚来的时候还连声道歉说孩子做错了事。哪知姜妈妈说了两句，让家长不要只顾着工作也要多关心关心孩子后，这位家长突然爆发，要不是另一个家长阻拦的够快，姜妈妈差点就被打。 这事儿的后续处理是学生被劝退，姜妈妈被放了一个月的假。当妈妈的并没有告诉女儿这件事，做女儿的本该不知道，但有媒体爆出来了。 那位在老师办公室要对老师动手的父亲找了媒体哭诉，姜南柯的母亲利用职权，平时跟家长索贿不说，还在收不到礼物时会欺负学生。他的孩子就被欺负了。他说因买了SM股票大跌，家里情况不太好，一时拿不出钱给老师送礼，就被老师叫去学校阴阳怪气，他怎么都是个大男人，欺负他，他没关系，欺负孩子他怎么能忍，怒而跟对方争执了几句，惊动了校方。 谁知，学校不止没有公正的裁决这事儿，还勒令他孩子退学。 这位父亲询问记者，这世上还有公理吗？那位记者发出这篇稿件的标题是.... 《大韩民国属于‘姜南柯们’！》 新闻里的姜南柯是财阀的代表，是资本的象征，是这个国家所有不公平的集合体，是大韩民国终究会灭亡的主因。 稿件发在《首尔体育》上，一个发行量也不算小的报刊，但主要是报道一些娱乐八卦，体育新闻之类的报刊。 报刊出街的当天，姜南柯早上六点就被金长均的电话吵醒了，经纪人必须得立刻搞清楚事件的真实情况，再判断要怎么处理后续舆论非议。 接到电话的姜南柯是懵的，她根本不知道妈妈发生的这些事，她只知道妈妈跟外公外婆一起出国玩了，昨天还是她去送机的，现在飞机可能都在新西兰落地了！ 女儿什么都不知道，姜南柯只能先挂了经纪人的电话打电话问妈妈。姜妈起先还不想讲，不想女儿担心，这事儿她也挺憋屈的，同样是无妄之灾。但女儿说新闻都报了，姜妈也就说了。 基于姜南柯也不想妈妈担心，所以她说的新闻报道内容也很含糊，亲妈同样含糊的回答，这是一场误会，对方家长大概也是一时上头没有追究的必要。姜南柯听的云里雾里，犹豫片刻还是跟亲妈实话实说，报道内容是你利用职权索贿和欺压‘良民’。 姜妈一下就怒了，被欺负的人是我好不好！我带的可是高三！我现在能休假吗！我出来一天都担心孩子们怎么办！那男的脑子有问题吧！告他诽谤！我立刻飞回去！ 女儿再三安慰妈妈，飞回来就算了，你该玩就玩，我解决，你只要告诉我真实情况是什么就行。 真实情况是学校已经封口了，他们是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金长均得知事件真相后想问学校要走廊监控，看有没有拍到什么突破点能澄清那个新闻时，学校给予的回应是监控坏了。得到这个回答的金长均就觉得事情不妙，紧急赶到艺人家，想研讨下一步要怎么办。 艺人家人超多，有三位大律师和四位小律师组成的律师团正在艺人家的小客厅开会。 坐在大客厅沙发上的经纪人频频回头看不远处的律师团，再看艺人，你该不会想硬刚吧？真起诉啊？ 大清早被吵醒的姜南柯没睡好，蔫蔫的靠在沙发上，通知经纪人，“我可能会打一场涉及上万人的官司，公关你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拉倒。” 经纪人倒吸一口凉气，“什么叫上万人的官司？！” 金长均来的有些迟了，他要是早两个小时出现会看到暴怒的艺人。但两个小时都过去了，姜南柯很冷静，都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知道名人天然在舆论场会收到非议，但我此前确实不太在意这些，说到底那些都是出名的代价。”姜南柯点燃一根烟，淡淡的开口，“可攻击我没关系，攻击我父母不行。”夹烟的手指虚点了下律师团的方向，“他们会搜集证据，尽可能做到让所有口不择言的人付出代价，一是公开道歉，二是巨额赔偿，赔偿能打多大打多大，总要让他们受到教训才行。” 艺人说的云淡风轻，经纪人怀疑她脑子离家出走，“这几个月舆论风向对我们已经很不友好了，要是再打这种官司那就是惹众怒，很可能会造成.....” 夹烟的手随意挥了挥的姜南柯轻声打断他，“会造成什么？我的口碑更坏？我需要在意那些吗？艺人要在意口碑，是没了观众的支持，他们会一落千丈，可对我而言，那些早就不重要了。” “但是.....” “没有但是，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做事吧，你要忙起来了。” 家里七人组的律师团只是第一波，这样的律师团，姜南柯约见了十二个，砸出去的钱如果换成硬币能把首尔法院给埋了。 经纪人搞不懂艺人在做什么，这事儿有必要弄得那么夸张吗？多的是解决方法啊，不管是警告媒体还是收买媒体，哪怕是跟网站协商删帖，以姜南柯的能量都不是做不到。有那么多‘捂嘴’的方法，为什么要硬刚？还是伤敌一千自损一万的硬刚？？？ 金长均着急忙慌的跑去找社长，救命啊，姜南柯疯了！ 社长听了只觉得挺有意思的，“上万人的官司要出动多少律师啊？姜南柯是真有钱，这都算得上漫天撒钱。” 下属让老板清醒一点，很严重，“我们跟普通人计较在别人眼里那就是欺压弱者，姜南柯本身就被冠以资本的名头，再牵扯上欺压弱者，名声还能要吗？她该不会想退圈吧？！” “你这就是弱者思维，名声重要吗？姜南柯只要没叛-国，圈内她就能横着走，名声再坏又怎么样，想邀请她出演的项目一个都不会少。”社长让下属淡定，这不是什么大事，“那是姜南柯，不是全度妍，你别把她当艺人，她就是圈内的资本，你看哪个资本在乎名声。” ‘资本’不在乎的名声，引发了一场雪崩，在普通民众看来，那是一场足以毁灭姜南柯的雪崩。 十月初，以当初编造新闻的那位父亲，和《首尔体育》报道那个新闻的记者同时收到律师函为起点，前者在网络上哭诉，资本的力量他无力抗争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援。后者则是用头版头条去抨击姜南柯干扰舆论自由。 ‘首尔体育’能发出这篇报道也是迫于无奈，他们是不可能为了保一个小记者得罪象征资本的姜南柯的，没这个必要啊。但象征资本的姜南柯不接受，报社提出的可以开除记者当道歉的和解方式。那作为一家报刊，‘首尔体育’的高层就必须站出来维护自家的牌面，否则谁还会继续为他们工作呢？要知道之前报道能发出来可不是记者一个人做的，上面还有主编呢。 主编也很无辜啊，最近抨击姜南柯的新闻海了去了，也没看姜南柯有什么反应啊，凭什么就他们倒霉？ 倒霉的人立场坚定，大肆报道，我们在被‘资本’攻击，我们即将为‘正义而战’，希望大众支持我们！ 大众天然同情弱智，大众非常支持弱智，大众都开始自发集结要在开庭的时候去为‘弱者’们加油助威了。 这个案件受到了整个舆论场的关注，KBS、MBC和SBS，都在各自的早间新闻报道了这件事，SBS还专门开了个节目，邀请律师来分析，这个案件到底是‘资本’胜利，还是‘正义’获胜。 节目里的律师表示，从原告律师团也就是姜南柯的代表律师团公布给外界的已有证据来看，这案子几乎不可能输。要知道姜南柯打的名誉损害，对方确实造成了她的名誉损害，证据太充足了。不过舆论关注度太高，法官可能会酌情考虑压低赔偿的费用，她要的赔偿也太高，不太现实。 现实中，朴嘉熙给姜南柯打电话，询问她为什么突然想不开，又为什么突然想开了。 “之前我都以为你准备插个翅膀飞向天堂，那些报纸我都看不下去也没看你在乎。现在就这点小事，你出动一个律师团给你打官司？”姐妹很好奇，“那人怎么惹怒你了？” 接电话的姜南柯语气很平和，自我剖析，“我之前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觉得我比很多人强大，那我做事就是得小心，稍有不注意可能就会伤害到对方。类似，我天生力大无穷，哪怕我是无意的乃至于善意的只是想拥抱一个人，都可能勒断他的肋骨，那我做什么都得小心。” 早就忘了什么李准辑的朴嘉熙，没太听懂她这段话，“再直接点。” “已经很直接了。”姜南柯想了想要怎么再直接，“就是言论自由啊，我不能限制别人的言论自由。小报的报道、网友的非议，这都属于言论自由，我没理由去干涉。” “哇~圣人。”朴嘉熙嘲讽开的无限大，“你真能给自己插个翅膀，还什么言论自由呢，言论自由就能胡说八道啊？你可是被骂了，还是莫名其妙被骂了，这都不在意？” “我以前觉得那算是一种精神损失费。”姜南柯说的很坦然，“艺人远高于普通职业的收入不就来源于大众讨论度么，那讨论不可能只有夸的人肯定也有骂的人。我的高薪酬就相当于一种精神损失费，反正我只要不上网，我压根也看不见啊，在乎那些就是庸人自扰。” “但是？”朴嘉熙让她继续。 “但是我发现我作茧自缚，自视甚高。”姜南柯在反省，“你们说得对，我不是圣人，我只是没有被踩到底线，我可以消化那些舆论的攻击，但我没考虑到爸妈，爸妈可能在我不知道时候承受了比我还多的非议。他们有职场，他们在职场中没办法闭上眼睛堵上耳朵。” “在漫天的舆论冲击里，我个人的岁月静好只是我给自己创造的伊甸园，还是虚假的，但我爸妈不能活在伊甸园里，我就不能沉默。我的沉默被外人评价为默认、心虚，那我爸妈要怎么办。我得站出来，哪怕承受更大的压力，我也得那些人闭嘴，至少要学会，可以攻击我，不能攻击我父母。” 朴嘉熙很敏锐，“你想让一个人闭嘴简单，想让整个舆论场闭嘴？怎么做？” “注资一家律师事务所，养一群律师给我不停的打官司，每天每天，持续不断的递出诉状，告到那些人怕了，烦了，也就会闭嘴了。”姜南柯表示很简单，“普通人没有那么多精力跟官司纠缠的，他们在网上发泄生活里的怨气，无非就是不用付出代价所以什么都敢喷，一旦发现口不择言的代价他们付不起，自然就学会闭嘴了。” 最近混迹于基层的朴嘉熙觉得，“你如果只是高一两个人，那没问题，可你要是持续不断的折腾，很可能诱发极大的反弹，闹不好就是跟全世界为敌，有这个必要吗？” 姜南柯觉得有，“比起那些网络运营商跟我沟通可以直接删帖乃至于封号更有必要。” 这话朴嘉熙都听不懂，“删帖、封号明明更简单吧？这才是最直接的堵嘴啊。” “那不是堵嘴，嘉熙，那叫割了他们的舌头。”姜南柯始终不认同这样的价值观，也不准备接受，“打官司是互相吵架，打断人家四肢叫霸权，这不是一回事。” 朴嘉熙笑她傻，“这就是一回事，你有钱请律师团，那帮人可没有，同样是一种霸权，你什么时候喜欢搞这种遮羞布了？还不如直接删帖、封号。” “我想过的。”姜南柯很认真的想过，“你删了一个人的帖子封了他的账号，这没办法让他理智思考，他的口不择言是否会带来危害。那只会证明他们说的是对的，这就是个资本当道的国家，谁有资本谁就是赢家。但是打官司，只要那个人不是随意发泄怒火，无差别攻击，而是真正认定他坚持的是对的，那我们就可以理智的谈判，到底他在坚持什么。” “你都是法官，你难道不知道么，正义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那是需要付出代价去争取的。他们既然认为攻击我是一种正义，那就应该去坚持他们的正义，如果他们连一场官司都没办法坚持，那他们的正义也不过是自以为。” 朴嘉熙懂了，“你就是矫情，哪怕是面对敌人也要来自正义的胜利？无不无聊，要我说就直接删号，简单快捷。” “是啊，我就是矫情，我就是要赢的光明正大。”姜南柯从来不走小道，她坚持自己的皇皇大道一定能胜利，“我会以百人为单位，每一次起诉都是百人起。那一百个人完全可以团结一致来反抗我这个资本，他们哪怕一个人出一万也能请到不错的律师团，可要是他们连万众一心都做不到，就不要来抨击为什么世界如此不公平。” 现任法官表示，“别说我没告诉你啊，如果你真这么干，前几次还好，随着舆情的发酵，判案子的法官会收到影响的，说不定你就会输。” “那我就再上诉。”姜南柯才不怕呢，“就算打到高院（最高法院）我也跟他们打，他们不是想反抗资本么，来啊。” ‘资本’吹响了战斗的号角，普罗大众集结成军。 这天，江南区地方法院开庭，庭外聚集了上千人，来支援‘可怜人’。哪怕已经有媒体还原了整件事，是那个父亲编造篡改事实，姜妈妈其实什么都没错。可舆论已经一边倒，认定象征资本的姜南柯就是恶人，那恶人就一定要被打倒！ 恶人压根没有出席这场庭审，姜南柯组个了小型的内部试映会，邀请一拨人来观看她人生首部电影。每一个来的人都好奇，你把‘首尔体育’告了是在想什么？姜南柯表示我乐意，今天是来看电影的，只聊电影。 电影人们只聊电影，法庭上的人只谈法律。 电影正式放映的时候，法庭宣告原告胜诉，围在法庭周围的媒体只是来追新闻的，而外围的民众一片哗然。大韩民国真的要完蛋了吗？资本永远能胜利吗？ 十月中旬，网络舆论都炸锅了，资本永远打不倒的悲哀席卷整个网络，姜南柯成为了‘人民’公敌，大家不能接受资本如此嚣张，更是有人自诩斗士，我们一定要打到她！ 【我有个主意，姜南柯是艺人啊，艺人不就在乎什么商业价值么！我们完全可以抵制她代言的品牌，尤其是LG！全面抵制LG就是全面抵制姜南柯！只要我们能团结一心，抵制所有跟姜南柯有关的品牌，必然能让那些品牌看到，进而跟姜南柯解约，那就是我们的胜利！】 【抵制姜南柯什么的.....我们哥哥好像要成为她演唱会的嘉宾了，你们能不能过段时间在抵制啊？说到底，姜南柯其实没干嘛吧？为什么要抵制她？就算是她告了人家，不也是那人先胡说八道的吗？】 【某些人要是在战争年代就是韩-奸！什么叫为什么抵制姜南柯？姜南柯都已经嚣张成那样了还不抵制她？！我们这些普通人活该被资本欺压？你们真实天生的贱种！去给财阀舔屁股吧！】 【最近的网络我是真看不懂了，抵制资本为什么跟抵制姜南柯挂钩啊？真想抵制资本的话，不是应该抵制三星吗？何况LG要怎么抵制？他们是国内最大通讯服务商，你们现在上的网都是LG旗下的运营商，难道要断网吗？】 【不要管那些洗地的水军！我们要团结起来！抵制LG！抵制姜南柯！让资本看到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482 第八十三章 奇幻的雪崩二 ‘资本’官司胜诉的消息在舆论场引发了大地震, 网络上无数人刷起了抵制姜南柯，抵制LG，抵制资本的话题, 热门的论坛几乎都在讨论这件事。 而现实中, 一群电影人刚刚看完电影，正在聚餐。 大家关于姜南柯‘处-女-作’的评价总体是还不错，画面尤其漂亮, 单以镜头的角度作为导演的姜南柯审美非常在线。就是故事内核么.....很小清新。 奉俊昊就是坚定的认为, “你要是按照我给你改的剧本拍，这电影能上一个台阶, 现在这样也就是稍微特殊一点商业电影。” 全度妍的观点相反，“我觉得她的电影很有意思啊，纯爱片就是应该这么拍，肯定能吸引观众，多美好的初恋故事。” 而姜南柯的态度是，“我又不是为了获奖才去拍电影的，我拍了我想拍的故事, 这点更重要。” 不管怎么说吧，姜南柯的电影在大家眼中是绝对过了及格线的, 朴赞郁都说，你当导演还算有点天赋，也就代表电影可以开始筹备上线了。 不过金权泽跟姜南柯商量，把电影上线的时间挪到明年的2月14, 一来是电影的调性本身就适合在情人节上映, 二来是他现在正在为重新创业的事情扫尾，如果把电影发行签在shwbx不太好操作。三来才是目前关于姜南柯的舆论风向不太好，等这一波过去才方便电影宣传。 姜南柯没问题, 她刚好最近有事在忙，电影明年上也行。 这个场子里没什么人聊官司，大家也不太关注那些，姜南柯对那些事的关注度都不高，她确定官司打赢就行，后续还有无数场官司要打，她要是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那还花钱‘买’什么律师团。 姜南柯近期在忙的事恰好对应上了网络舆论集中爆发的‘抵制姜南柯’事件。 其一是SK对于姜南柯新经纪公司的收购，此事儿已经低调完成。但这里面有一个小问题，SK想要对唱片公司进行产业结构重组，也就是会大规模的变动公司的高层，这需要各路股东的支持。姜南柯作为公司股东之一，拥有投票权，SK那边的人不想股权分散，就跟她聊能不能买她手上的股份。 对方提出了两个方案，一就是给钱，二么就是重新建立一家子公司，用姜南柯手上‘母公司’的股票去置换子公司的股份，另外再给一笔钱，子公司刚起步市值肯定不高。 第二个方案就是基于姜南柯本人是艺人，经纪约又签在公司，SK的人怕她不想卖股票，所以才提出的这个方案。 这两个方案姜南柯咨询过朴鸿朗，后者表示我个人建议你拿钱，我们大赚一笔。但以你职业规划来说，第二个方案比较好，虽然现金回报没有拿到多少，在短期内看起来是我们亏了。可相对应的，你在子公司的占股比例扩大了，也不是坏事，说不定那家子公司也能做大做强呢。 为此，姜南柯接受了SK提出的第二个方案，负责收购的那位很高兴妹子这么给面子，进而也很给面子的提出，我们集团讯通业务的新代言人还没定，你有没有兴趣？ 姜南柯疑惑，“我签LG全线的哎，还跟你们签？” “具家（LG的控股家族）在通讯领域又不能打，国内市场占有率我们是碾压性的第一。何况只是代言这种小事，不用管他们，你要是怕他们会多想，我帮你沟通都行。” 负责人笑眯眯的说这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你点头就行。姜南柯就点头了，确实如对方所说，在通讯领域，SK在韩国一家独大。某种程度上，他们相当于韩国的‘中石化’+‘移动’的总和，业内绝对的霸主。 韩国几大财阀都有自己的核心业务，类似三星主攻电子智能，LG主攻化学能源、电子电器，SK主攻就是信息通讯。这些财阀在自己的核心业务领域，都占据绝对的垄断地位。 这事儿在十一月初被爆出，因姜南柯为SK拍摄了明年的通讯广告被记者得知了，就爆了出来。 此时距离‘资本’胜诉的第一场官司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姜南柯的代表律师团已经接连打了三场官司，每一场都是胜诉，其中最夸张的一场是直接把一位网友以‘诽谤’的罪名送进去了，判刑十个月。 舆论已经哗然了好几次，现在不止是网络媒体，就连纸媒和电视台这样的大众媒体都在持续追踪这件事。后者站的立场随着时间的发酵，隐隐有从中立转变为劝说姜南柯适可而止，这类的官司再打下去实在没有必要。而网络舆论整个就是疯狂，抵制姜南柯已然是网友的政治正确。 还有不少网友在网上晒出他们‘战胜’了资本的证据，比如去到LG线下某类商品的品牌店，比如卖家店的。网友带着DV去拍，他如何‘居高临下’的作为消费者，攻击营业员，怒骂你们用姜南柯当代言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卖你们的家电。视频里的营业员被欺负的眼泪汪汪的，拍视频的大男人认为这就是他的胜利。 ‘诡异’的胜利迎来一帮人的追捧，更多的人有样学样，冲到LG旗下各家店铺里，拿着DV攻击营业员小姐姐，好似一场独特的全名追捧的行为艺术。 在这样糟糕的舆论风气之下，姜南柯代言SK电讯的消息被爆出来，网络舆论就再度哗然了，资本就那么不可战胜吗？SK难道不怕民众的力量？ 【兄弟们，不要泄气！我们既然能抵制LG就能抵制SK！何况我们之前已经胜利了！LG已经被我们打服了！接下来就是SK！】 【本来不想参与这种弱智聚集的话题，但我搜个论文资料都能看到你们发癫，有点过了吧？抵制SK是什么傻逼言论？你们打算怎么抵制SK？国内最大的连锁加油站就是SK的，你们不加油了吗？国内最大的网络通讯社也是SK？你们要组团去换了自己用了那么多年的号码？ 别跟我说什么去私人加油站也行，在连锁加油站买加油卡是有优惠的，大集团每年给的油补也是有指定的加油站品牌。更别跟我说什么换号码，你们自己好好看看自己的号码，所有010、011、016、017、018、019开头的这些号码的运营商都是SK。我都不用说换号码多麻烦，就说SK给出的套餐是市场上优惠力度最强的你们就未必愿意换。 就算你们换了，你们爸妈呢？兄弟姐妹呢？乃至于很多学校、组织的官方联系方式背后的运营商都是SK，你们要怎么样？退学还是辞职？神经病啊！以为人家‘财阀’的名头是假的吗？你们说抵制就抵制？ 还是说你们要自掏腰包增加生活成本为了抵制一个明星？那我挺佩服你们的，去跟资本战斗吧，千万别怂！顺便一说，这是个科研信息的站子，别来我们这里发疯！而且这个站子的背后运营商母公司也是SK，抵制SK先退出这个网站！】 一个网站被赶走了，网友还可以去另一个网站啊，四处发帖刷一波‘抵制姜南柯’、‘抵制SK’！ 【抵制SK什么的....这是二次元的站子啊！漫画站啊傻逼们！来漫画的连载下面留言抵制SK怕不是有什么大病！你们多少去了解一下好不好，这个站子被SK收购了！你们在抵制什么？抵制姜南柯去搞她啊，为什么来搞我们，现在留言还能看吗，这里是讨论漫画的！滚出去！】 连漫画这种小众网站都被攻陷了，那电影的评论网站还能看吗？那么多网站被各路自诩正义的‘愤青’搞得乌烟瘴气，有多少平时根本不关注那些的普通网友，就被搞出了逆反心理，你们让我不好过，那你们也别想跑！ 国内最大的门户网站‘NAVER’不是SK旗下，无数‘正义勇士’和被搞烦了的普通人，就把这里当主要战场，正式开战。 ‘正义勇士’的立场是，我们得团结起来才能抗击资本，让资本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就得抵制LG、抵制SK！而反方的立场是，你们要抵制就自己去抵制，不要搞道德绑架，说什么不参与抵制就是财阀的狗，那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纯粹的吃瓜群众有个疑问，我最近看了好多科普贴，一会儿有人说SK是国内最大的通讯运营商，一会儿又有人说LG是最大的，他们两到底谁更大？】 【这题我会，三星更大！】 【什么就三星更大！脑残吧，三星在电子智能领域最大，LG是化工领域，SK才是通讯领域的王者！】 【我更好奇，网上都一边倒的骂姜南柯了，为啥SK还会找姜南柯做代言人？】 这场战争打到这种程度其实跟姜南柯的关系已经不大了，但每个网友的留言都是围绕着她的事件展开，好似就还是在‘全民抵制’她。 有位小网红，也不知道是为了蹭流量还是为了体现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智慧，发布了一篇关于《为什么是姜南柯？》的帖子，引爆网络。 这篇帖子里细数了姜南柯成名以来的各种涉及商业代言领域的战绩，详细描述了‘姜南柯效应’的由来和后续发展，给出各种数据去证明，市场上在商业价值领域最能打的艺人，就是姜南柯，她在业内甚至没有代餐。 论艺术成就，业内不论是歌谣还是电影，只要能数的出来的奖项，姜南柯都是满贯。单说歌谣，她早在二十岁的年纪就是业内的大满贯。论商业价值，她同样是‘姜南柯效应’的缔造者，李哮利最红的时候，其自身的影响力也只局限在韩国，而姜南柯可以辐射半个亚洲，双方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拿沅彬举例，他在国内主妇市场的占有率是一骑绝尘，多少商品只要印上他的脸就能大卖。可就算在这个特殊领域，姜南柯的商业价值也力压他一头。要知道姜南柯十六岁出道，追随着她成长起来的普通人，如今多少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母亲，更不用说当年天团有多少男粉，如今都成为社会的中坚力量，包括我在内。 不谈那些什么专业数据，只说我们家。如果某个商品只有沅彬代言，我看我老婆买回来还是会嘟囔两句。但如果一件商品是姜南柯代言，那我都可能会主动买，我老婆早年还是李哮利的粉丝呢，她现在都不排斥姜南柯。姜南柯的国民度已经上升到了，民众看到她会天然觉得熟悉的地步。 这种熟悉的程度某方面就足以让姜南柯所代言的品牌，在一众其他品牌里更具有被普通消费者购买的可能性。这是姜南柯出道十年所积累下来的国民好感度，不是网络上一朝一夕所能撼动的。现在的年轻艺人，我们认识几个，提起姜南柯，提起殷志原，我们有谁不认识？ 选择姜南柯作为新一年的代言人，不是SK不在乎舆论声讨，而是站在商业领域，他们选择姜南柯作为代言人是绝对的利大于弊。光看姜南柯迄今为止为LG卖空过的各类商品就可知，姜南柯作为代言人的战绩是非常能打的。更别说，不论舆论是骂还是夸，都证明了姜南柯的热度足够高，那天然就是艺人商业价值的体现。 没名气的艺人确实不会被骂，可没名气的艺人所代言的产品谁会想买呢？艺人只要有名气，不论是什么名气，都会有品牌方看重。哪怕普罗大众讨厌这个艺人，在看到他代言的品牌时，也会不自觉的关注，因为你认识这个人。 最后，为什么是姜南柯？为什么SK选择了姜南柯？ 因为国内商业代言领域，姜南柯没有代餐，她就是业内的有价无市，只要她点头，任何一家品牌方都会敞开大门欢迎她。】 这篇堪称横空出世的帖子引来了无数人的攻击，还有非常多人留言他就是水军，是给‘资本’舔屁股的狗腿子。但这篇帖子底下也迎来了一场战争，两个阵营的人互相对骂，打的热火朝天。 【某些傻逼的智商之低都给爷逗笑了，还什么抵制LG胜利呢，胜利什么？欺负营业员的胜利啊？我家电梯里从去年播的就是LG的广告，今年依旧播的是LG的广告，我在发帖的这一天刚刚吃完午饭回来，还是在电梯里看见了LG的广告，广告代言人就是姜南柯，这就是你们的胜利？】 【我其实一直没搞懂，为什么要抵制姜南柯？就因为她有钱？那你们就是嫉妒她有钱啊，摊开来说嫉妒呗，我还嫉妒呢。可这跟抵制她有什么关系？姜南柯是业内慈善捐款公开的第一人，每年她都是第一，这样的有钱人不应该是越多越好吗？】 【抵制姜南柯的那帮人无非就是看她好欺负，真正的财阀他们就是踮起脚尖也碰不到，有了个艺人身份的姜南柯可不就成软柿子了么。平时生活过的太苦逼，就看不得别人好，欺负真正的恶霸不敢，就欺负欺负小明星啊。正好人家还有个资本的身份，那正义的旗帜就可以扛起来了，我们不是在发泄生活的不满，我们是为正义而战，多么光鲜亮丽的口号。 加油哦~祝你们抵制SK成功。对了，号码换了吗？赶紧换，不然你们的抵制多失败啊~】 普罗大众是盲目的，吃瓜群众只是看戏的人。这个世界上，有众多真正的庞大国家，在发起一场战争的数年后，都无法自圆其说为什么开启战争，何况是网络舆论呢，战争的战线拖的太长，眼瞅着就要打不下去。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无所事事，每天都有大量的时间在网络发帖，现实中还是要赚钱养家的，如何填饱肚子才是正事。 而在这一个月内，姜南柯的个人活动没有收到任何来自网络舆论的冲击。她不止拿下了今年的青龙影后，还拿到了今年青龙的人气奖，这是纯粹靠网络投票才能荣获的人气明星奖，能拿到这个奖相当于依旧有无数观众在默默支持她。 青龙的颁布本就对‘正义勇士’们造成了沉重的打击，紧随其后，柏林影后突破了青龙和大钟的限制，连大钟影后都拿到了。这对‘正义勇士’都已经不是打击了而是毁灭，仿若他们努力了那么久都只是小孩子过家家，对姜南柯一点皮毛都没伤到。 无数人垂死挣扎，力图攻击两个颁奖礼的公正性。凭什么柏林影后能在业内通杀，戛纳影后就不行吗？全度妍为什么不行，她连个提名都没拿到，这里面肯定有‘资本’裹挟的暗箱操作！ 【给某些傻逼科普，全度妍没有拿到提名不是什么资本的力量，而是电影没有申报今年的各大颁奖礼，为的很可能就是防止两王相争必有一伤。制作方有很大概率绕过了今年去申请明年的奖杯争夺，你们发表弱智言论前能不能去了解一下？】 ‘正义勇士们’频频被嘲讽，胸中的火焰被一盆盆冷水泼过来，战斗力大减。 恰在此时，‘资本’的律师团打赢了第四场高达百人被告的官司，眼瞅着就要熄火的‘正义勇士’们，再度走向极端，创造了更极端的反扑。 事件起因于，姜南柯最近在忙的第二件事，为她的青春画上一个完美的休止符，召集曾经在她青春里出现过的‘队友们’一起来开一场名为演唱会的盛大派对。 十二月初，‘金唱片’组委会公开今年的导演组名单，姜南柯依旧是音乐导演。在舆论又迎来一波‘哗然’时，文熙俊在自己的电台直播节目里，偶然提起，姜南柯在组织一场‘告别青春’的演唱会，很可能会创造HOT重组的‘奇迹’，让粉丝们可以期待一下。 早在去年女团可能重组的消息传出来之时，追星的粉丝圈就很关注HOT、水晶男孩，包括李哮利她们团，有没有可能加入重组的队伍。这其中，李哮利明确表示不可能，成员中都有人退圈准备嫁人了，还重组什么！殷志原是不回答这类的问题，拒绝采访。 而文熙俊他们被问到的时候，给出的答案都很含糊，好像有可能又好像没可能，搞得粉丝就很心焦，到底是有可能还是没可能？某种程度上，SM的股价在那段时间能涨那么高，也有HOT可能重组这个消息的影响，真说往年的天团，HOT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霸主，曾经统御市场。 今年中旬，女团重组的消息越炒可能性越高的时候，文熙俊却在自己的电台里表示HOT重组的机会可能不大，明面上的理由是大家行程没办法调和，实际上的理由是，利益分配谈不拢，但这些就不用告诉粉丝了。 此时已经年末，文熙俊告诉粉丝们，你们真的有可能看到你们青春里的‘哥哥们’重新一起站上舞台。在白家的粉丝一片欢欣雀跃之时，‘资本’又打赢了官司的消息传出来，‘正义勇士’迅速集结，再度发起‘抵制姜南柯’。 这次‘勇士们’学乖了，不再搞什么‘抵制SK’、‘抵制LG’这种以卵击石的蠢事，而是换了攻击对象，抵制艺人！抵制文熙俊这样的艺人跟姜南柯是一丘之貉，都是想要从普通民众（粉丝们）的口袋里骗钱的邪恶资本！ 兄弟们，上....不去啊！ 无数‘勇士们’刚发动第一波攻击，粉圈就是从撕-逼中成长起来的小姐姐们，就给他们脸都打歪了！ 【白家在此声明，你们要抵制姜南柯去边上抵制，不要来搞我们家哥哥！我们等了那么多年才有机会看到全团的希望，你们要是搞得这事儿黄了，那你们就等着死！我们一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追星少女的战斗力，哪怕我都是个老阿姨了！】 【神话创造来支援一波姐姐们，你们抵制姜南柯是一回事，不要来搞我们！我们跟你们无冤无仇，大家也不想开战，和平一点对大家都好，不然你们站子被冲了，别怪我们没警告你们！】 姜南柯的站子被冲了，一个只有五千多注册会员数的小站子，被一帮‘正义勇士’冲了。这事儿在‘正义勇士’集结的姜南柯黑粉站，是值得搞个大派对庆祝的辉煌胜利。 而战争上升到了这个级别，都已经冲破粉丝站了，那姜南柯的其他粉丝就不可能干看着。他们以前确实吵不过那么多人，而且很多人对‘偶像’也有些失望，在战争开端之时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但是对方把自家‘姐妹’的站子都冲了，那就肯定要拿起武器上啊，这不是在保护‘爱豆’，这是在保护姐妹！ 粉圈是一个很小的圈子，粉圈也是个凝聚力和组织力都很强的圈子。有之前已经脱粉的姜南柯站姐重回队伍，联合各家，包含‘白家’、‘黄家’、‘神话创造’等一系列所谓的一代团粉丝，集中力量反攻，一天内就冲破了姜南柯十三个黑粉站，同样是大获全胜。 同样代表，双方打出了火气，有点不死不休的意思了。 网络战场是硝烟弥漫，现实中的姜南柯也不可能干看着啊。 之前姜南柯不管那些事是真觉得没必要跟他们计较，可她现在官司都打了，那就要战斗到底。 一月，SK电讯在推出全新代言人的广告之时，也推出了一款被市场上戏称为‘姜南柯卡’的新卡套餐，主要针对学生群体，有大额的流量优惠，当然也不是限制只有学生群体能买，但是如果加入姜南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官方粉丝站的会员，可以在这款优惠套餐的基础上，再进行一定程度的费用减免。 此前金长均看到这份营销企划的时候，望着SK那边的品牌负责人，眼睛都放光，你牛逼啊，这都能想到？ 负责人是位文质彬彬的职场精英，小哥‘腼腆’一笑，“我初中的时候追女孩子，她是姜南柯的死忠粉，我为了讨好她，曾经跟她一起混进了姜南柯的粉丝站，当年我还排通宵陪她去买姜南柯的见面会门票。说起来，姜南柯也是我的青春。” 渡过了青春期的社会精英想出了一个能让艺人和自家公司双赢的方法，借着网络舆论的热度发散本来就要推出的新套餐传播力度。再借着姜南柯建立个人官方粉丝站的名义，给粉丝输送专属优惠，这样既可以在舆论战里占得先机，也能大面积的宣传新套餐，简直是一鱼两吃，完美。 完美的宣传方案推出了，姜南柯代言的广告撒遍了大街小巷，而她的个人官站在一天内就增加了六十九万的注册会员。 这其中有多少真正是姜南柯的粉丝不好讲，不过官方粉丝站要入会是要交会费的。不贵，一万（60RMB上下）韩元而已，很多现役爱豆团都这个价，像‘东神’那么红的，年度会员费还要再高一点呢。一万对姜南柯这个地位的艺人，绝对是良心价。 而这样的良心价让公司只凭粉丝站会费这一项收入，单日进账近七十亿，现金。 其‘暴利’的程度让朴鸿朗都专门打电话给姜南柯，你们这帮艺人赚钱的速度比抢银行还夸张啊！ “东神那么红，他们官站好像就三十几万人？”朴鸿朗不记得了，他不太关注这些，但对老板他是很关注的，尤其关注，“你这笔钱准备用来干嘛？” 老板让他别想了，这笔钱有去处，“SK退出的新套餐记得吧，用我的粉丝站会员账号可以拿到更低的优惠，这个优惠一部分是SK出，我也会出一点，保证孩子们能真正享受到福利。” 朴鸿朗无语，“我以为那玩意儿是个噱头啊，你玩真的？” “当然是玩真的，孩子们为我打了那么多架，我多少得回馈一点吧。”艺人对粉丝的爱并不少，“何况入会本来就应该给福利，给什么签名照片、周边之类的，就那么回事吧，还是真正拿到实在比较好。” 沉默片刻的朴鸿朗问，“你就没想过，如果有你的会员就能拿到真正的实惠，那搞不好有人浑水摸鱼呢？很可能还会有人一边骂你，一边拿你官站的福利，那多恶心。” 姜南柯想过啊，可她更在乎的是，“我不能因为有一颗老鼠屎就让一锅汤都倒了，只要更多的人能到好处，那我就不亏。” 姜南柯当然不亏了，她海赚！ 新套餐随着广告的播出正式上线，无数人在网上晒单，证明成为姜南柯官方粉丝站的会员是可以拿到实际好处的，这是什么神一样的爱豆，赶紧给我去粉！ 神一样的爱豆砸了一笔巨款让舆论风向只差一点就扭转过来，要知道真的有黑粉偷摸进了粉丝站，去蹭独属于姜南柯粉丝的优惠。那人还被发现了。 某个网友在网上吐槽，说是身边有个同事，平时就不会做人，成天在办公室说这个不好那个垃圾。这位也是坚定的姜南柯黑粉。哪知那位同事，嘴上成天骂姜南柯，扭头就用姜南柯官方粉丝站的会员账号去换了新套餐，简直奇葩！ 奇葩遭受群嘲，奇葩们打不过‘资本’，准备偃旗息鼓。可胸中的怒火总要发泄啊，既然刚不过姜南柯，那就换一个对象，好欺负的艺人还不多的是！ 莫名其妙变成了‘好欺负’艺人的倒霉蛋是Tabl，哥们一个好好的斯坦福高材生，突然被卷入学历造假的风波。起初他都没在意，他学历真的不能再真。哪知网友就是说他学历是伪造的，并且越闹越大，大到已经影响到他的家人了。 2008年一月，姜南柯接到一位小姐姐的电话，姜惠贞，对方询问她方不方便见一面，有事想拜托她帮忙。 接到电话的姜南柯正在跟朴鸿朗见面，答应了姜惠贞，给她报了咖啡厅的地址后，就挂电话回去跟学长说，我还有事，你要是没事，就先撤。 学长很无语，“我在跟你说很严肃的事，从前年开始风向就不太对，去年美股市场更是频频出问题，今年.....” “你故意的吧。”姜南柯打断他，“我压根就不了解那些，何况前年你说风向不对的时候，我就说了随便你啊，你想干干呗。” 朴鸿朗给气笑了，“你就算很信任我，也得知道我到底用你的钱打算做什么吧。” “好吧，做什么？” “海那边的房地产市场大有可为，我想买他们那边的政府债券。” 姜南柯....“房地产市场和政府债券有什么关系？” “简单点说，他们由于政策的独特性，做大的企业都有政府背书。企业想发展就要融资，政府不能直接给他们钱，光是靠银行贷款也不足以做大做强，何况钱就没人嫌多的。想在市场募集资金，政府需要通过市场创办金融的公司，通过私募基金或者发行私人债券方式筹钱，但实际上就是政府用公信力背书发行债券，进行公司融资。” 朴鸿朗表示，“我对这事儿很有兴趣，那边的政策只要利用的好，我们能赚一笔大的。问题就是，那边对海外资本有顾忌，先期打通渠道的钱可能就需要一大笔，相当于我要收拢资金前期投入或许会很大，成了自然一本万利，不成的话.....” “政府发行债券的意思是，相当于首尔发行债券吗？还是韩国发行债券？”姜南柯没太听明白。 隐隐翻了个白眼的朴鸿朗对艺术生一如既往的‘绝望’，“首尔发行，韩国发行叫国债。” “啊~”姜南柯懂了，“那你干呗。” “就这样？”朴鸿朗有点懵，“随便我吗？” 姜南柯点头，“随你，反正我也不懂。” “可能亏一大笔钱哦，TVN那边的资金我都会抽出来一部分哦，还会用你名下的房产抵押增加杠杆，很大一笔哦。”朴鸿朗其实是有些顾忌的，不然也不会来找她，“而且我们社长也说，这事儿风险太大，那边的大门很不好打开，极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姜南柯不太确定的问，“是我钱不够的意思吗？” “.....行了，我走了，你玩吧，我就多余来找你！”朴鸿朗起身，“等着吧，我会努力给你赚回更多的钱的。” 大部分都没听懂的姜南柯这句听懂了，挥了挥爪子，“我信你~拜~” 半个小时后，姜南柯见到了姜惠贞，以及倒霉蛋Tabl，在搞清楚倒霉蛋的倒霉事件之后，姜南柯决定拉他一把。 2008年一月末，在舆论场已然忽视姜南柯之时，姜南柯的律师团为Tabl起诉网友造谣的事件，再度成为热门消息。而早前迫于打不过选择撤退的‘正义勇士’们，再度被激怒，我们都不跟你打了，你又上门挑衅？ 那就来啊！谁怕谁！ 兄弟们，抵制姜南柯再度给我刷起来！ 与此同时，姜南柯的电影要上线了，即将开启宣传期。 483 第八十四章 离奇游戏的风暴三 在答应跟姜惠贞见面之前,姜南柯并不知道这位想要她帮什么忙，双方真正说起来也并不熟悉，最多就是一个圈子的人互相知道彼此。以及,朴赞郁曾经在姜南柯跟李准辑刚刚公开恋情的那段时间门，曾有意无意的提醒姜南柯,不要只顾着谈恋爱耽误拍摄,否则恋爱脑上头的姜惠贞就是她的前车之鉴。 姜惠贞在业内最有名的就是恋爱脑上头,对媒体公开指责这姑娘是个恋爱脑的人就是朴赞郁。 按照圈内的标准,以出演《老男孩》一战成名的姜惠贞,是朴赞郁的演员,前者是伯乐，后者是伯乐培养的千里马，在业内双方几乎是捆绑的关系。一如姜南柯到如今跟郭在容都是捆绑的，她的出道作是对方导的。 在如此紧密的关系下，朴赞郁要出新作,他跟姜惠贞再度合作，合约都签了。后者却因男朋友反对她出演大尺度戏跟导演纠缠,朴赞郁直接被惹怒了。老子一手捧红了你,你TM红了之后跟我耍大牌？ 我TM又不是哄骗你签约,你看过剧本，裸-露-戏的尺度你也很清楚，大家是在明确互相责任的情况下签署的合约。结果我这边要开机了，你TM跟我纠缠画面尺度？你算什么玩意儿！ 盛怒之下的朴赞郁直接换了演员,临近开机换演员可是个大消息,媒体迅速围过来，导演直接公开表示，女演员因恋情耽误工作,极其没有敬业精神。 来自圈内大导的这番评价，让彼时都已经刷到影后奖杯的姜惠贞事业线一落千丈，跟朴赞郁同级别的大导，以及不看僧面看佛面，哪怕跟朴赞郁不熟的导演们，也没多少愿意用她的。 这事儿在圈内很有名，姜惠贞也就很有名，姜南柯哪怕跟她不熟，也记得这位堪称众人皆知的恋爱脑小姐。 大家虽然不熟，但对方都找上门求帮忙了，姜南柯总要听听看是什么事才好判断是顺手拉一把，还是不太方便掺和。 对方带来了一个人，介绍词是男朋友，名叫李善雄，艺名Tabl。这人对姜南柯而言已经不是熟不熟的问题了，她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位。哥们去年才在韩国出道，还是目前市场上极其小众的音乐领域‘黑泡’圈的，双方是真正意义上的陌生人，初次见面。 这一对情侣，严格算起来都是姜南柯的后辈，不过女演员们好歹互相见过面，算熟悉，出道时间门相差也没多少，姜南柯也就准备正常打招呼。 哪知李善雄一登场就给前辈大鞠躬，在男方大鞠躬的时候，女方犹豫了一下也弯了腰，搞得姜南柯有一咪咪尴尬，连忙起身回礼，随后招呼人坐下，我们还是聊事吧。 事情不复杂，就是李善雄莫名其妙被牵扯进了学历造假的风波。网友攻击他的点，在于，他在斯坦福读了三年就毕业了，肯定是学历造假。但李善雄完全是凭借学霸的战斗力提前修完了学分，这事儿明明是值得炫耀的点，偏偏再网络上成为网友攻击的点。 专门带着自己的毕业证来见姜南柯的李善雄，就想证明自己是正经的斯坦福毕业，他真是比窦娥还冤。可网络舆情汹涌，‘黑泡’本就是个小圈子，他又才出道一年，压根也没几个粉丝，哪怕‘黑泡’圈业内有不少人支持他，可那帮人也干不过愈发汹涌的舆论热潮。 舆论编造的丑闻带来的影响力不止在网络上，网友怀抱着巨大的恶意人-肉了他全家。如果说网上那些污言秽语，李善雄可以拔掉网线当互联网不存在于世界上，可满怀恶意的网友们不满足于线上的攻击发展到了线下，有一帮人聚集到李善雄父母开的美容院，公然在门口赶客不说，还会冲进美容院骚扰客人，弄得他父亲都被急火攻心住院了。 父亲都住院了，做儿子都不可能再当鸵鸟，认为把头埋进沙子里便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这事儿站在李善雄的角度没办法解决，所有他能想到的澄清方法他都用过了，连找到学校开具证明他都用过了，没人信啊，还能怎么办？ 女朋友提供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或许可以找姜南柯帮帮忙。男朋友很疑惑，你们很熟吗？我跟对方不认识哎，她会帮我？姜惠贞说，姜南柯在业内是出了名的善人，很多人都知道有事去求姜南柯，只要不是找她害人，而是求助，她多少都会帮忙，一如郑宇盛，两人是圈内出了名的‘义气兄妹’。 听完整件事的姜南柯沉默了很久，久到这对情侣以为对方是拒绝的意思。他们虽然很失望但也无可奈何，毕竟人家确实没有帮忙的义务。 就在李善雄窘迫的准备告辞时，姜南柯出声了，“你们想让我怎么帮忙，澄清还是帮你们打官司？” 情侣们对视一眼，姜惠贞迟疑的开口，“澄清？”打官司什么的，感觉有点过，艺人都不想跟司法部门扯上关系。 听完的姜南柯没说话，给自己点了根烟，伴随着薄雾出口，“你们来找我就应该知道，我也曾经被牵扯到类似的事情里，泼在我身上的脏水更多，我也没办法澄清，至少迄今为止，我的澄清都没什么力量，你们需要我怎么为你们澄清呢？” 这话在情侣们听起来也是委婉拒绝的意思，颇有她也是泥菩萨，自己河都没过呢的味道。姜惠贞叹了口气，也准备告辞了。 深吸一口烟，唇边飘出浓雾遮住了表情的的姜南柯，幽幽的开口，“如果你们需要打官司，我可以免费为你们提供律师，以我的经验，澄清没有用，告到他们怕了，不敢说话了，比较有用。” 姜南柯的经验是对的，这段时间门关于她的舆论非议之所以变少，其主要原因之一，就是最极端的那些‘正义勇士’被资本吓住了，要知道在网络发言被告到要进监狱是很恐怖的。 网络之所以是‘法外之地’，就是因为很多人都默认网络发言不用付法律责任，压根也没有监管，那胸中的恶意还不是想怎么发泄就这么发泄。老子在日常生活里必须做个怂货，手上有了键盘在网上还不能当个‘霸王’？ ‘恶霸们’聚集在一起创造了一场针对姜南柯的‘围剿’，恶霸们突然被法律撕下了面具，要站在阳光下，站在法庭上成为被告。迄今为止，姜南柯的代表律师团已经打了六场官司，涉及六百人的大型起诉，六场官司都打赢了，高达六百人被判要给赔偿金，其中有三人被定义为诽谤罪，直接拉去关。 来自现实世界的重拳出击，对生活于现实中籍籍无名的小人物们来说，太恐怖了。恐怖到他们都不敢随意上网，更恐怖到所有关注这件事的人，也清晰的了解到，网络可能是法外之地，但姜南柯极端不好惹。 这帮‘键盘侠们’以为有了键盘就有了神装，靠着装备可以恃强凌弱。哪知撞上了铁板，他们也就怂了。最极端的那个群体怂了，舆论渐渐就倒戈了，毕竟姜南柯可不是个无名氏，对她有好感的人并不少。 惹不起‘强大的姜南柯’，那就去欺凌其他的弱小，李善雄就是那个弱小。 怎么都跟弱小不沾边的姜南柯，手上弹着烟灰，视线也看着狼藉的烟灰缸，嘴里轻飘飘的询问弱者，你敢反抗吗？ “我能给你提供的帮助就是我可以给你提供免费的律师，并且可以保证，只要你的学历没造假，这场官司必赢。但，你需要提供这样的帮助吗？” 情侣们在这个当下没有给出回答，他们都怕牵着上官司就是正面开战，是与全世界为敌，他们会恐惧，他们需要再想想。 踌躇不前的情侣们离开后，姜南柯拿起手机，不断的往外打电话。 第一通电话是打给律师团，搜集关于李善雄事件的资料，准备好要为他打一场官司。 第二通电话是打给金权泽，告知对方有个叫‘Tabl’的艺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准备帮他打一场官司，让对方准备好可能会有舆论反扑，把她也牵扯进去。 金权泽有些疑惑，“你跟那人很熟吗？管这种事干嘛，我们的电影要上线了哎，这个时候舆情不好，电影必然会受影响。” “很熟，老关系了。”姜南柯淡淡的说，“他就是另一个我，这个忙我肯定要帮，你看要不要先停下准备好的宣传方案，看看舆论的发展，再决定电影要不要如期上映。” 思索片刻的金权泽表示，“倒也不用，我看着办，你既然想帮，那就帮，我看怎么修改宣传方案，说不定能借势，作品也需要讨论度么，讨论度高对我们也未尝是坏事。” “都行，你决定。”姜南柯不干涉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专业的经纪人对此事非常反对，接到艺人电话的金长均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他们好不容易渡过舆论危机，为什么还要自己凑上去搅合呢？什么李善雄，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老朋友了，自小一起长大的老朋友。”姜南柯说，“我记得你在竞争之后要成立的子公司的社长，这次算是我给你惹了点麻烦，我会在内部推荐的时候支持你的，当做道歉。” 金长均霎时就没了火气，反而有些讪讪的，“也说不上道歉啦，我是你经纪人么，支持你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那就多谢你啊，经纪人。” 艺人挂了经纪人的电话，想了想，应该没有人没通知到了，就放下手机在咖啡厅里等着。 这家开在忠武路上的咖啡厅并不大，三不五时也会有艺人进来喝杯咖啡，姜南柯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还是背对门口的，她在这坐了一下午，也没人来打扰她。 就干巴巴坐在那，手上连本打发时间门的书都没有的姜南柯，望着木地板上虚虚后移的阳光发呆。她坐了许久，光线愈发暗淡，店里的灯开了，外面的天也渐渐黑了。 到了晚餐的点，墙壁上贴满了电影海报的小咖啡厅还兼卖三明治之类的快捷餐品。在这条街上工作的白领们纷纷进店购买能填饱肚子的食物，没几个在店里吃的，大部分都是买了就走可能还要回去加班。 店门口的玻璃门上挂了铃铛，每每有人进门铃铛都会响。晚餐的高峰期，店里‘叮铃铛’的声音响个不停，吧台那边喧闹的很，让坐在吧台背面的姜南柯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好多人急着回去加班啊，催着店员速度再快点。 韩国电影圈是个以‘卷’闻名的圈子，每一个告诉发展的产业都是如此。如今的韩国电影就是高速发展的产业，忠武路这条街，一天内可能有无数项目立项，也有无数项目因各种原因比如资金断裂而消失。 姜南柯的人生大部分都很卷，自她进入了SM，就必须得卷，只有超过同期的其他练习生，她才能进入出道预备役。出道了，只有把其他人卷死，她才能成为天团的成员。脱离了团队，要自己战斗，同样要维持战斗力，努力碾压别人，才能成为赢家。 不管哪国的娱乐圈，都是赢家通吃的世界。在这个小宇宙里，没有走到顶端，那就不是‘人’，只是工具。制作公司的工具，经济公司的工具，乃至于导演手里的工具。艺人这个职业只要不是最顶尖的那一波，就没有力量反抗独属于这个小宇宙的汹涌恶意。 姜南柯的人生从来没感觉到有多卷，她对自己过往成就的评价都是我很幸运。就连碰到李绣满都算是一种幸运，这世上美人并不少，会唱歌、会跳舞，乃至于很有音乐天赋的人都不少。她就是很幸运，遇到了李绣满，遇到了她的队友们，遇到了伴随着她一路成长的粉丝们，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自诩幸运的姜南柯从未有那么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晰的看见了不幸的人在经历什么。她也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脑子里的灵感小精灵都已经要把脑海挤满了，她却没有动笔记下哪怕一个音符。 姜南柯坐到天都黑了，坐到餐点已经过去了，坐到门口的铃铛不再响，就那么呆呆的坐着，坐到店员来提醒，抱歉，我们要关门了。 回神的姜南柯冲店员笑笑，多谢她提醒，说是买单。店员表示已经有人买过单了，她也就起身，走出了这家店。 出了店门干嘛呢？在车里等。 等到这条街道上绝大部分的店家都关门了，有些店家的招牌依旧闪耀，有些店就直接黑了灯。夜色愈发深沉，姜南柯知道自己等不到了，可她还是想再等等，或许呢？ 或许..... ‘咚咚咚’ 驾驶座的车窗被敲响，姜南柯侧头望去，看到那张脸嘴角不自觉扯出一抹笑，惯性的，本能的，属于艺人的笑，随后按下了车窗，笑问，“巧啊，你怎么在这？” “我来见一个制作人，你呢？”姜东元看车里只有她在，指了指副驾驶示意自己能不能过去，再问，“你是在等代驾，喝酒了吗？” 颔首让他上车的姜南柯回，“在等个朋友。” 上了车的姜东元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话题没什么重点，一会儿是他见的那个制作人想白-嫖他，一会儿又是圈内出了什么离谱的八卦。 其中一个八卦极其离谱，媒体都追踪很久的离谱。一对知名的艺人夫妻档，在离婚时，男方攻击女方在婚内多次出轨，媒体大篇幅报道，检方迅速介入，起诉女方，‘通-奸’。请注意，这是一种罪名，是违法的事，不是道德审判。 这场官司从去年打到今年，女方列举各种证据，男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家顶天算各玩各的，为什么就我被检方起诉‘通-奸’？但是案子判了，有期徒刑八个月，缓刑两年执行。 案子判下来是去年十二月的事，到今年一月，也就是现在，女方上诉。 这次应该是换了个律师，那位律师很精明的跳过了女方的通-奸-罪是否属实的问题，而是选择攻击通-奸-罪违反公民自由的宪-法，想迂回证明这条罪名本身就不成立，那我的当事人又何谈犯法呢。法律出了问题，不是我的当事人出了问题。 姜东元讲起这件事是当奇闻八卦来聊，姜南柯听到这件事，三观都要碎了，这世上居然还有通-奸罪？2008年了！不是1888年！大韩民国是多么奇葩的国家，才能在2008年保有通-奸-罪？ “你也觉得很离谱吧。”姜东元看她表情都僵硬了，完全可以理解，他同样觉得很离谱，“那个律师也是神奇，居然攻击宪-法。” 姜南柯缓慢的抬起手，示意他等等，接着拿起电话打给现任法官，电话一接通就小声惊叫，“韩国居然有通-奸-罪？认真的吗？” “通-奸-罪怎么你了？你身边有人婚内出轨啊？”朴嘉熙加班中，声音有气无力的，打着哈欠讲，“让你的朋友不用担心，这种事民不举官不究，哪怕是你朋友的老公或者老婆想要报复，也得看检方是否受理啊。一般没有检察官会搭理这种事，吃力不讨好，这都什么年代了，我们碰到这案子都会努力私下调解，真上法庭要是被媒体爆出来很尴尬的。” 姜南柯整个人都不太好，“所以真的有通-奸-罪？而且什么民不举官不究，有个女演员被告了哎，都判刑了！八个月呢！” “啊~你说那事儿。”朴嘉熙勉强打起精神，抱怨道，“那案子差点分到我手里，幸好我机灵躲开了，不然被群嘲的就是我了。那个法官也是倒大霉，刚从地方调过来，又没什么背景就被坑了。业内群嘲我跟你说，他惨的不行。” “法官惨？不是被告的女方惨吗？这都什么年代了！而且为什么只告女方，男方也婚内出轨啊！”姜南柯都听不懂。 朴嘉熙听了就笑，“这个案子大家都是倒霉蛋，你也说都什么年代了，谁想管这种案子啊。女方倒霉就倒霉在媒体报了，媒体大肆报道她婚内出轨，那检方就不能当看不见，只能抓人，不然就是公然放任犯罪。那个检察官也是倒霉，我估摸着他可能也是没背景，没后台被生推出来抗雷的。” “这事儿我们圈子里讨论度还挺高的，女方的律师不是上诉违-宪么，特别精明的一招，不过这官司有的打。而且不是不抓男方，而是男方没有闹的人尽皆知，谁都不想自己的履历背上污点，没人愿意抓男方。你要知道这类的罪名，当事人说是说违法，可我们其实不愿意判，搞得好像我们也跟不上时代一样，很郁闷的。” 姜南柯迅速抓住重点，“这类罪名的意思是，还有比通-奸更离谱的罪名吗？” “有啊，禁止堕-胎。”朴嘉熙张口就来，“这种案子一出那就是全员倒霉，下到堕-胎的当事人，中间门是协助当事人堕-胎的医生和护士，再往上是受理案件的检察官，最上面就是我们这些法官。” “我手上就分到一个巨恶心的案子，爷爷强迫孙女，是亲生的爷爷哦。这导致女方怀孕，之后女方被父母带去黑诊所偷偷打胎。” “事情就那么寸，检方在搜查黑诊所的时候，女方就躺在手术台上正要接受麻醉，这算是抓到现场，倒霉到家了！带队搜查的检察官都要疯了，求爷爷告奶奶想把这件事按下去，哪怕他找人先把女孩子的胎打了也行啊。这让他差点被监察怀疑他受贿内部操作，还被内部审查，真心倒大霉。” “我TM也倒霉，我欠那傻逼一个人情，只能接手这个案子，搞得我郁闷的要死，这TM怎么判你告诉我？判那个女孩必须生下孩子，再因非法堕-胎被抓进去关？” 朴嘉熙一声长叹，这几乎算得上她人生能排进前三的倒霉事，太NM倒霉了，“那女孩的父母也TM傻逼，为了什么面子、家庭和谐之类的鬼东西，不愿意支持女方对爷爷提起强-奸的控诉。女孩子本身性格也懦弱，父母反对，她就不敢干。” “导致在法律上，女孩无法提供孩子父亲是谁的有效证明，也就是说她没办法合法堕-胎。女方想要打胎是需要先证明孩子因刑事案件出现，之后还要证明孩子的生父，最后才能走法律途径堕-胎。整件事就TM卡在这了，搞得我那段时间门被全天下嘲讽，还TM被女性家庭部监管，我TM招谁惹谁了？” 整个世界好似虚幻起来，也可能是玄幻？ 姜南柯感觉自己都听不懂韩语了，朴嘉熙在说什么？ 即被2008年还在执行的通-奸-罪攻击的摇摇欲坠的三观，在听到‘禁止堕-胎’后，轰然倒塌，变成一片废墟。 眼前的街景扭曲，黑暗的街道明明有路灯，有街道边闪耀的霓虹灯，却还是像敞开的地狱之门，是世间门最大的黑暗。 姜南柯试图去理解，低声呢喃，“这果然是个游戏世界。”只有在游戏世界才能发生那么离谱的事吧？ “什么世界？”朴嘉熙没听清，误以为，“恶心的世界，确实是，有时候我也觉得这个世界挺恶心的，但没办法啊，律法就是律法。国会要保障的是国家利益，我们国家人口确实少，能多一个新生儿总归是利大于弊，美国也是这个德行，都很恶心。” “讲起来也就社会主义国家稍微好一点，但他们的法律也不完善，奇奇怪怪的罪名也多，大家半斤八两吧。总归想保住大部分人的利益就必然会牺牲少部分人的利益，也没什么好说的。” 姜南柯猛然一激灵，街景还是那个街景，路边的霓虹灯依旧闪耀，她的嘴里近乎本能的说出，“那叫为了强者的利益牺牲弱者的利益。” “你想这么理解也行。”朴嘉熙不跟她辩，“还有事吗？我加班呢，没事挂。” 这通已经被挂断的电话让姜南柯后知后觉的发现，游戏的世界超级离谱，离谱到她对这个世界第一次产生厌恶或者逃离的情绪。 这个世界本该十分美好，姜南柯自降生在这个世界，除了极少部分的时间门里，她都觉得自己是世界的幸运儿，被整个世界热烈的爱着。可在这一刻，她不确定了。 一直安静听她打电话的姜东元，看她脸色很是难看，选择在她挂断电话后继续保持安静。他并没有听到完整的对话，只能大概猜出来是跟通-奸的事情相关的内容。 姜南柯也遗忘了身边还有一个人，挂断电话后就垂下头，发呆。她想等到那个人，那个像她证明世界也不是那么糟糕的人出现。 世上自然有强者也有弱者，但弱者如果连反抗都不敢，那..... 一片静谧的车内，姜东元不知不觉睡着了，他见到姜南柯之前才是真的喝了点酒。睡着的男人大概是在车上睡的不安稳，偶尔会翻动身体。动静惊扰了姜南柯，她循声望去才想起来，车里还有一个人。 夜幕下男人俊秀的面庞让玩家想起来，这个人也是世界是一场游戏的证明，她曾在他的瞳孔里，看到过微弱的只有个位数的，所谓攻略的东西。 以前姜南柯从来没有在乎过那些东西，她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看到这玩意儿是在殷志原的眼睛里。彼时她还觉得挺有意思的，很奇妙啊。当年她即是熊孩子也是中二少女，发现世界是一场游戏有什么大不了的，好好玩游戏呗~ 现在好好的‘恋爱游戏’变成了‘地狱游戏’，姜南柯就无法接受。 凌晨两点多，姜南柯给经纪人发信息，让对方来领走某个‘游戏道具’。为防止对方可能睡着了，她想了想又打了一通电话过去，电话拨通，经纪人的手机彩铃，是她第一张个人专的主打曲，很是活泼的一首小情歌。 彩铃刚响了个前奏，电话就被接通了，金长均那边很热闹，听筒里都有点吵。经纪人先开口说，他收到信息了，马上过去。姜南柯也就挂了电话，等他来就好。 不算明亮但也真说不上黑暗的街道尽头开过来一辆车，车里下来的不止是经纪人，还有同门师弟。 姜南柯在路边抽着烟等着，看到人冲他们招手示意车里的人睡着呢。 车里的人被好友叫醒，看到孔佑都疑惑，我在哪？你又为什么会出现？ 孔佑比他更疑惑，“你在前辈的车上睡着了是个什么操作？” 话语传到耳边，仿若惊雷，姜东元一个激灵，人都抖了一下猛然看向驾驶位，那里早就没人了，他再转回头看向兄弟，表情都扭曲了，“我该不会说了什么奇怪的梦话，还是什么诡异的事情才让姜南柯找你来....把我弄走？” “我哪知道，我是被长均哥带来的，前辈给他发信息说你睡在他车上，我还以为你昏迷了呢。”孔佑让他别那么多废话，赶紧下车，得去跟前辈道歉，或者道谢。 堂皇着爬下车的姜东元刚迈出的几步都是同手同脚，还是孔佑偷摸踹了下他的小腿，不小的力气让姜东元差点摔倒，在摩擦小腿肚时怒瞪兄弟一眼，随后站起身，走路的姿势就正常了。 正好碰到面，‘游戏道具’有同门师弟去处理，姜南柯便跟经纪人聊起了，为了帮助某人可能碰到的舆论非议要怎么解决。 经纪人和艺人站在两辆车的中间门说话，看到两个男人过来，姜南柯只是冲他们笑笑，继续听金长均讲后续的安排。讲到一半的金长均也没切断话头，嘴里继续说着话，右手冲孔佑指了指他们的车，示意那两人先上车。 姜南柯的车灯是开着的，金长均他们那辆车熄了火。 一月，天气寒冷，孔佑之前大概是在参加什么公开活动后的聚餐，为了风度没有穿羽绒服而是穿着长款的风衣。姜东元跟他打扮很像，也是长款的风衣，还都是黑色的。 男演员们自身边路过时姜南柯没在意，可他们俩背对着车灯往前走的画面，莫名让姜南柯的脑子里闪过‘上辈子’的记忆，好像是某一个电视剧，而那部电视剧的男主角又好像是她的攻略目标，谁来着？ “怎么了？”金长均看她不说话，以为自己的计划她不满意，“你觉得不够完善，我再想想，明天开完会再给你看方案？” 姜南柯缓缓摇头，“没事，挺好的，按照你想的去做。” 在他们走后，姜南柯趴在车里的方向盘上，望着没有熄灭的大灯，冥思苦想，这破游戏的攻略目标到底是谁来着？她曾经很喜欢的那部电视剧叫什么名字？演的什么故事？谁演的？好像是双男主的片子，耽美吗？不应该啊，耽美男主怎么会成为她的攻略目标？还是她疯到选了两个耽美男主当攻略目标？目标是一个还是两个还是更多个？ 根本想不起来啊！！！ 夜幕被晨光刺破，朝阳洒下的金粉笼罩整个街道时，姜南柯想起来了。 脑内都要把她的脑袋撑爆的旋律不是什么灵感小精灵，而是她曾经听过的一首歌，她连歌词都想起来了。 【当我和世界不一样，那就让我不一样。】 姜南柯只想起这一句歌词，但她看着街道两边已经伴随着晨光出现的人群想起来，如果这个世界怪异到她就是跟所有人都格格不入，那就让她特立独行，她本就没有必要去融入。 一个礼拜后，姜南柯接到了姜惠贞的电话，弱者决定反抗，她给予了帮助。 2008年一月末，姜南柯的代表律师团成为了Tabl的代表律师团，对汹涌的网络舆论发起反击，媒体报道出街，舆论当即炸锅。 姜南柯有什么了不起的，都TM放过你了，你还来挑衅？那就战啊！ 而看到新闻的很多人都给姜南柯打电话，询问她哪里想不开，掺和这种事干嘛？ “什么好友，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你有这么个好友？”郑宇盛让她别扯这些鬼话，“当好人没有你这么当的，哪怕是我都不会那么那，你这叫自找麻烦，真以为自己是圣人？！” 接电话的姜南柯只是笑，笑着问他，“你知道彩铃是SK发明的吗？” “什么？” “也不对，不算发明，应该说把彩铃这种技术变成商品是SK创造的商业模式。” 郑宇盛一个字都没听懂，“所以呢？” “所以跟世界不一样是能赚大钱的，独一无二本身就是强者的象征。”姜南柯乐呵呵的讲，“我就是跟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我乐意这么活着。” 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听懂的郑宇盛让她清醒一点，“你是喝酒了吗？宿醉吗？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我知道啊，跟世界为敌么。” 姜南柯十分清楚她在做什么。 “可是在我的小宇宙里，哪怕于世界为敌，我也乐意这么活着。” 姜南柯不要管什么游戏世界有多离谱了，她只在乎自己的世界是否圆满。她当然不会成为一位圣人，她也无法成为，她从没有那么大的梦想。 姜南柯只想成为一个自在活着的人，哪怕世界光怪陆离，她只要保护好自己的小宇宙，就足以让她的小宇宙，永远风和日丽。：，m..，. 484 第八十五章 支持者和反对者 在决定要帮助一位‘陌生人’之前,姜南柯就预想到了很多人会反对她那么做。 首先姜南柯自己就犹豫过，在长达一个礼拜的等待期内，她并不能笃定那位‘陌生人’真的会来找她帮忙,有很大的概率对方选择忍了，毕竟跟舆论正面刚对公众人物始终不是好事。 可以说直到姜惠贞给她打电话之前,哪怕姜南柯什么前期准备都做好了,都没有信心对方一定会找她帮忙，她只是做了完善的准备，赌一个可能性。 其次,姜南柯很清楚这事儿有点自找麻烦的意思，尤其是她有新电影要上线,还是她作为导演的‘处-女-作’。这部作品很重要,她非得在这个时候自找麻烦,哪怕易地而处是她的朋友想要这么做,她可能都会去劝说对方,何必呢。 最后,帮助一位‘老友’这个借口，骗骗金权泽他们还行,对上如郑宇盛这样真正的‘老友’,姜南柯也明白自己骗不过去。 可即便如此，即便姜南柯很清楚非常多人会反对她帮助李善雄，她也从未想到,曹承佑也会反对。 许久未见的朋友约见面,基于媒体已经爆出了‘官司’的事,姜南柯本以为曹承佑约她见面，是想通过她私下去帮一下姜惠贞，虽说是分手了,但两人好歹是前任的关系么。 还是以己度人，姜南柯跟自己的两位前任关系都很好，如果对方出事她必然会帮忙。即便那一位关系不太好判断是好还是不好的前任如果出事了，她肯定也会帮忙的，使用类似曹承佑这种通过第三者默默协助的方法。 见到人之前，姜南柯是这么想的。见到人之后，姜南柯想把曹承佑踢出她的交际圈，这是什么品种的渣渣？ “你来劝我不要干涉李善雄的事？”都已经拿起咖啡杯放到嘴边的姜南柯，怀疑自己听错了，又把杯子放下，“你难道是不知道他是.....” “姜惠贞现任。”曹承佑很清楚，“这跟你在即将要宣传处-女-作时，给自己惹麻烦有关系？” 放置杯子的动作微顿一瞬的姜南柯看向对方的眼睛都微微睁大，试图找个合理的解释，“你知道还劝我？别告诉我，你因爱生恨？跟人家妹子分手了就连人家妹子的现任都恨上了？” 一个白眼翻出来的曹承佑让她脑洞别那么大，“我来劝你是因为这件事你本身就是自找麻烦，你好歹考虑考虑目前的情况吧，你电影要宣传了，不是什么去海外电影节镀金再回国天然有优势，纯然在国内宣传的作品，此时造成舆论非议，对你有什么好处？” 姜南柯完全听不懂，“那你来劝我不要管人家死活，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什么叫不管人家死活，他那个也不是什么大事啊。”曹承佑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问题，“论严重程度，你遭受的网暴不比那男的多？论传播广度，依旧是你承受的压力更大。他无非是被人质疑一下，如果他学历没造假，澄清不就行了。再不然等热度过去，谁会在意他？你的事闹了那么久，最近热度也降啦，是你非得又掺和一脚，才把热度又炒起来，何必呢？” 沉默半响的姜南柯确定了，她当初的感觉就没错，大家三观真就是严重不合。也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必要了，嘴角扬起笑脸，客套有礼，“好，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 眉头微皱的曹承佑看出了她的敷衍，“我很认真的在跟你说。” 压了压肩膀也把眼底的嫌弃压下去的姜南柯笑容真诚了些，演技上线，“我也会认真考虑的，你放心。”说着话，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略带歉意的笑笑，“我之后还有约，不然我们先到这？” 没那么好骗的曹承佑眉头皱的更紧了，“你就不能....” “曹承佑xi。”姜南柯眉目含笑的说着敬语，“我之后还有约，到此为止吧。” 姑娘温婉的笑容，轻柔的敬语，让曹承佑面色沉下去，却也知道，这次见面该结束了。 男人径直起身大踏步走到包间门口，开门的动作都有些粗暴，可就在踏出包间之时，又忍不住扭头，沉声对还端坐着的女人讲，“我完全是为你考虑。” 姜南柯还是那张亲切友好的笑容，还是说着敬语，“我明白，多谢您。” 门被大力砸在门框上，一位‘神经病’走了。 姜南柯完全不理解这个品种的神经病，她也不想去理解，她跟神经病都不是一个物种，还理解什么。 满天下都是‘神经病’，整个网络舆论又变成了‘神经病’的狂欢。这波人如今没有‘正义勇士’了，他们在很多路人眼里就是‘神经病’没错，还有人直接留言他们是‘疯狗’，盯着姜南柯死咬的‘疯狗’。 ‘疯狗’们再度把‘抵制姜南柯’刷成了热门话题，话题内大波的留言攻击的都是姜南柯作为女性的身份，以及肆意揣测她和李善雄是不是有一腿，或者是姜南柯该不会给李准基带了绿帽子，不然她为什么去‘舔’李善雄。 网络上的舆论引发了很多争议，网络上的舆论也造成了很多后续麻烦。最直接的就是，姜南柯的电影刚开始宣传就被加入了抵制名单，一帮人跑去首尔大官网留言，让名校注重名誉，不要因为某些蝇头小利，就砸了招牌。 姜南柯的电影首映礼定在首尔大的礼堂里，电影宣传时就公开了这件事，首尔大的官网也挂了校内学生可以通过网页申请当幸运观众的页面。 有介于姜南柯的官站想要留言需要先交入会费，冲击站子是不可能了，这帮‘疯狗’就冲去首尔大的校内BBS，寻求存在感。 ‘疯狗们’找寻存在感的方式引发了众多首尔大学生的不满，跑到我们‘官站’来找事？当我们不存在吗？ 【某些人留言之前要不要先亮出自己毕业的学校？或者在读的学校？跑来我们学校的站子抨击我们的学姐，知名校园女神，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智商过五十了吗？你们到底是抨击资本，还是脑残啊？亦或者单纯就是嫉妒学姐又聪明又漂亮还有钱？一帮傻逼！】 【跟傻逼计较纯粹是浪费时间，计算机系的人呢？黑他们账号！】 【不要催！已经在干了！我们想追踪啊，光黑账号有什么好玩的，直接抄家，釜底抽薪，都等着看大戏！】 大戏说来就来，某位‘疯狗’的过往履历被曝光了。这位的履历引发了极高的讨论度，爆光他的人大概也是觉得这位是个典型，就爆出来了。 典型人物是个‘高六’的学生，没看错就是‘高六’，正常上学三年，复读三年，可不就是‘高六’么。高六哥家境不好不坏，家里是开小饭店的，父母起早贪黑供他上学，他好好的日子不过，现实中学习不咋样，网络上喷人的功力倒是强。 高六哥可不单单是姜南柯的‘黑粉’，这位只要看到个什么有才有貌亦或者有钱的女人，都黑。请注意，仅限女性。他过往的账号留言都是冲在各大学校的知名女神讨论帖里，发出一些阴阳怪气、稀奇古怪、还是冲着下三路去的发言。 类似有个成均馆的校园女神拿到了当年的奖学金，发帖人应该是个女孩子，发帖的内容是羡慕学姐有才有貌，还说经常能在图书馆看到学姐。学妹就嫉妒为啥那么优秀的人还能那么努力，调侃自己活得仿佛是个废物。 帖子里的其他人都在‘哈哈哈’嘲笑发帖的‘小废物’，有些也自嘲，自己也是个‘废物’，还有人说要不我们组个‘废物联盟’。本来一片欢乐的气氛里，那位‘高六哥’冒出来说什么..... 【谁知道她奖学金怎么来的，这玩意儿还不是对着教授张开腿就有了。】 这个留言一出，惹怒了姑娘们，追着他骂。不到半小时，给高六哥骂破防了，哥们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暂时撤退。隔天，这位就呼朋引伴，召集一帮狐朋狗友来冲了这个帖子。 爆料的‘高六哥’的人，专门帮大家捋了发帖的时间线。在高六哥没出现前，帖子一片欢乐，高六哥一出现，整个乌烟瘴气。类似的事情还很多，爆料人用这样的例子举证，‘高六哥’就是个垃圾，盯着姜南柯犬吠的那帮狗崽子，都是这样的垃圾。 ‘垃圾’登场，一众网友狂欢，秉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再加上爆料贴里基本把‘垃圾’的个人信息都公开了，对方父母经营的小餐馆就引发了一波围观潮。好多人冲去小餐馆打卡，询问对方父母，你们知道你们的儿子是个垃圾吗？ 其父母原先压根也不知道这回事，知道之后，能逼着儿子复读三年的父亲，在望子成龙的心态崩溃后，毒打了儿子一顿。这位高六生，一时想不开，站在学校的楼顶，要跳楼。 事发后，警察、消防和媒体全部抵达现场，站在天台上的高六生嘴里骂骂咧咧的提要求，他要见姜南柯，见不到人他就跳下去！ 姜南柯？当然没出现啊，关她什么事？ 大清早站上天台的高六生从早等到晚，姜南柯都没出现。现场一片混乱，底下围观群众越聚越多，人群里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底下起哄，你倒是跳啊，快点的！现场当然也有一帮人在劝他，父母、警察、老师、朋友，都在天台上劝。 可站在天台边缘的高六生眼睛只看到了底下起哄的人，耳朵只听到了起哄人群嘲讽的声音，在夜幕降临之时，高喊着‘姜南柯你不得好死’一跃而下，仿若姜南柯是他的杀父仇人。 人跳下去，但人没事。高六哥都在天台上待一天了，底下的防护垫早铺好了，当然也是他运气好，稳稳掉在了垫子上。 跳楼的学生没事，舆论爆了。几乎所有纸媒都跟进了这件事，中立立场的媒体是劝大家冷静，博流量的媒体则是质问姜南柯为什么没出现，是不是不把人命当回事。而主流媒体的观点是，探讨教育领域关于学生心理教育和抗压能力的教育缺失。 真把人逼到跳楼了，而且是穿着校服的学生跳楼了，网上的舆论就反转了。有人谴责曝光‘学生’的人居心叵测，有人责怪姜南柯再怎么样也应该去劝一劝，好歹是条人命。还有人则是认为，姜南柯也是没事找事，tabl的学历被质疑造假跟她有什么关系？ 这事儿上了报纸头条，姜南柯才知道，知道也没在意，要是谁都能用跳楼威胁她，那她就不用活了，她干嘛要在意这个，又不是她逼他跳楼的。 但这事儿上了报纸头条，就让更多的人来劝姜南柯，别为了帮人惹的自己一身骚。 在这些劝说大军中，出现了一位特殊人物。 再次刮起的舆论风暴让姜南柯住回了父母家，她担心又出现亲妈被外人‘欺负’，爸妈却瞒着她不说，就住回来了。 今天正是‘高六哥’上报纸头条的日子，姜南柯刚吃完早餐，看完报纸，父母已经去上班了，她正要换衣服出门，家里门铃响了，来了一位许久不见的小伙伴。 李东旭是来帮他妈跑腿的，带了一大盒酱螃蟹过来，李妈妈腌的，跟姜妈讲好分她一盒。本来他是放下东西就打算走，听开门的家政阿姨说，姜南柯也在家，就进门了。 换好衣服的姜南柯走到客厅看到李东旭，脚步一顿，怀疑的看着他，这人该不会是看了新闻为了劝她，堵到她家来了？ 两人得有大半年没见过了，不过幼年好友，叠加通家之好，也无所谓多久没见，更不会有长时间不见的尴尬，沟通起来也非常直接。 坐在沙发上的李东旭看她站在不动，也很疑惑，你干嘛呢？过来啊。姜南柯不是很想过去，她最近听‘劝说’都听的耳朵要起茧子了。 慢吞吞往前挪的姜南柯问，“你干嘛来了？” “我妈做了酱蟹，让我过来送。”李东旭说完看她脚步都变轻快了，颠颠的跳过来，疑惑，“你以为我来干嘛的？” 姜南柯才不说呢，万一说了反而让他顺着话头往下讲怎么办，她更愿意聊，“一月做什么酱蟹？” “我怎么知道。”李东旭说完身边的沙发一沉，侧身对着跳过来的家伙讲，“你跟李准辑是不是分手了？” 因跳跃的动作腿还翘着的姜南柯缓慢的放下腿，谨慎的挪开一点位置，“干嘛？” “什么干嘛，分手了你要公开啊。”李东旭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我上个礼拜见到李准辑，只是随口问了句你最近怎么样，他整个表情都不对，我就猜到你们俩可能出问题了。” 姜南柯眨眨眼，“你上礼拜为什么要见李准辑？” “一个酒局上偶然遇见的。”李东旭说完冲她皱了皱鼻子，“不要转移话题，我跟他见面不是很正常么，我们还一起拍过电视剧呢。你先回答我，你们是不是分手了？” “是啊。”姜南柯抽出身后的抱枕抱在怀里，腿也往沙发上盘，人靠在扶手上，看着是正面朝他，姿势却很明显的抗拒这个话题。 胳膊一伸就把她抱枕拽出来的李东旭让她不要躲，这事儿很严重，“什么时候分手的，你为什么不公开？赶紧公开。” 劈手把抱枕抢回来的姜南柯不乐意聊，“你关心这个干嘛？”眼神飘忽，“你们还拍过电视剧呢？我怎么不知道？” “不知道你个头！《我的女孩》卖出高价版权上报纸的时候，你还给我打电话恭喜呢。”李东旭不抢她抱枕了，人却往她那边挤，长腿直接挡在她身前，提前封锁逃跑路线，“不要转移话题，你看我吃这套吗，到底为什么不公开？” 姜南柯左看他搭在沙发上的手，右看他侧坐故意伸长的腿，叹气，亲生的小伙伴就是不好，太精，嘟囔了一句，“没有合适的机会。” “什么叫合适的机会，又不是告白还得挑个良成吉日，分手还得选日子？”李东旭让她给个靠谱的理由，“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公开？” “不是不愿意，真就是没机会，我难道要特地开记者会宣布我分手了吗？”姜南柯很冤枉。 李东旭瞟了眼她揪着抱枕流苏的爪子，只看出来，“你心虚什么？” 爪子微僵的姜南柯反问，“你干嘛非得让我公开？” “容易出问题啊。”李东旭轻‘啧’一声，“难道没人告诉你，网上好多人猜，你和Tabl什么关系，劈腿都说出来了，这就是你不公开分手会引发的问题。” 眨巴了下眼睛的姜南柯一脸茫然，“劈腿？不是，那人是姜惠贞的男朋友！” “姜惠贞？”李东旭伸直的腿收回来了，轻松的交叠在一起，转变为八卦心态，“那你是冲着帮姜惠贞才帮他的？” 姜南柯有些迟疑，这家伙下一句是要劝她别自寻烦恼？ 李东旭的下一句是，“那你还是应该公开，不然类似的新闻搞不好还会出现，而且你们都分手了，早点公开对谁都好。要是你们俩谁运气不好被拍到跟新的恋人在一起，媒体直接爆你们谁劈腿，到时候再解释什么早就分手也会引来非议的。”话题又绕了回来，“你到底为什么不公开？” 预想的‘劝说’没出现，姜南柯放松很多，怀里的抱枕都拿开了，随口讲，“真就是没机会，专门宣布分手，很怪啊。”以及，“我以前怎么没听说你们认识？” “什么叫没听说，都说了我们演过同一部剧，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我难道要特地跟你说我认识你男朋友吗？”李东旭探身从茶几上拿果盘，先把装着苹果块的盘子朝向她，等她拿了一块走，才讲，“而且我以前听伯母说，你们俩长不了，我也没太在意，果然，当妈的最了解女儿，你们果然不长久。” 第一次听说的姜南柯很惊奇，“我妈说我们长不了是什么意思？亏我之前还担心，要是她还让我把人带回来，我得找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家里一直没说，她还很庆幸呢。 丢了块苹果进嘴里的李东旭吃的咔哧咔哧的，话说得很随意，“我哪知道什么意思，伯母也就随口一说，我也就听听。”再度把话题绕回来，“赶紧找个机会公开，这事儿拖下去真对你没好处。” 姜南柯知道啊，既然话都聊到这了，“我不太确定李准辑想不想公开，也不确定公开会不会给他惹麻烦，就....” 一个眼刀杀过去的李东旭打断她，“李准辑干了什么让你分手的？” “啊？” 被突袭的姜南柯毫无防备，李东旭眯着眼手里举着苹果仿若能威胁她的道具，捏着苹果块的手怼过去，怼的姜南柯后仰着躲避。 李东旭表情很不友好，“伯父伯母的生日，柏原崇这些年都会送礼物，有什么理由你跟李准辑分手后联络都断了，还得你去猜他的心思？他干了什么？” 小伙伴太精这点，真的很烦，姜南柯撇嘴，又把抱枕拽回来了，抱在怀里说，“双方过失，不想聊，换话题。” 瞪了她一眼的李东旭也没逼她，手里的苹果块塞嘴里后再度嚼的咔吱咔吱响，不说话了。姜南柯探头去看他表情，干嘛不说话？ 按着她脑袋给人推开的李东旭思索着，“我后天有个电台直播，到时候我找理由给你打电话，你就装说漏嘴，讲你们分手了。怎么样？” 姜南柯无语，“不怎么样。”怀疑他有毛病，“以前我说给你介绍项目你不乐意，好处不想吃，我有麻烦了你凑上来找死，想什么呢？你在电台直播联系我，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熟？你也可能会被网络攻击，那帮人疯的。” “也是。”李东旭很是坦承的展现自己的弱小，“我还有项目要上线被盯上很麻烦，那你想办法公开啊，什么双方过失，你管他死不死，你赶紧公开。” “我公开很可能给他.....” “给他什么？” 李东旭把水果盘往茶几上一放，脸一扭就怼她，“他跟你在一起必然享受到了一定的好处，如今分手了，那些好处会变成一定程度上的坏处，也是应该的。你不能一直就顾着他吧，他没了你男朋友的身份没了好处，你就不跟他公开分手？那你以后不谈恋爱啦？” “哪有那么夸张，你等我找个机会啊，这不是太突然了.....” “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既然是亲生的小伙伴，李东旭很清楚怎么‘治’她，“你现在基本就是万人唾骂，他顶着你男朋友的身份也被当成一丘之貉，多少网友也会攻击他呢。你公开了，他就安全了，跟你这个资本划清界限，大好事！你自己想，我说得对不对？” 姜南柯揪着抱枕的流苏嘟囔，“舆论什么的对我不重要，对他也不是很重要。但如果某个项目方因为我的原因去接触他了，两边可能在谈，也可能谈成了要签约，我这边突然公开我们分手了，对他的伤害才大。” “比如？” “SK在找他谈代言。” 李东旭一把拽出她怀里的抱枕反手就用抱枕砸她肩膀给她糊在沙发里，“这就是我说的问题！人家看你面子卖人情，你TM不用还人情啊！赶紧给老子公开！” 人都给砸懵了的姜南柯先摸了下被流苏擦到的脸颊，再冲他叫，“疼！！” “不疼打你干嘛！”李东旭说完把抱枕往身后一塞，“立刻公开听到没有？” 姜南柯怒了，“没有！不公开！” “姜南柯！” “干嘛！你怎么不去找他，就会欺负我！” 李东旭给气笑了，“你脑子里成天装什么啊？李准基要是个靠女人还惹得你难过跟分手的杂碎，压根就不值得你那么做！他要是个有自尊的，你们是因为他太要脸面分手，那你更应该公开，不然难堪的是他！” “不是他不想公开，而是他没办法公开！你怎么还没我了解你男朋友，你们这恋爱怎么谈的？圈内圈外都默认他是靠你上位，现在上位了，举国皆知了，他公开分手了，那他还用做人吗？这事儿只能你干！” 上一秒还底气十足的姜南柯这一秒肩膀都塌下去，“所以又是我做错.....” “艹！”李东旭脏话飚出来一长串，“真TM是因为面子分手啊？！” 姜南柯.....“你诈我？” 随便一骗就骗出来了的李东旭大怒，这TM谈的什么恋爱，在一起之前怎么就不在乎面子，在一起了又在乎面子？贱不贱！这不是看自家妹子好欺负吗，要是换个人玩不死他！ “姜南柯！立刻公开！”李东旭板着脸凶她，“男人最懂男人！你TM一直不公开，他TM搞不好认为你们还有希望，给那种崽子希望？赶紧给老子公开，不然我就去电台直播上公开，我说到做到我告诉你！” 缩着脖子的姜南柯歪在沙发里，心虚气短，“确实是双方过失.....” “失你个头！你就说公不公开！”李东旭抱枕都举起来了。 整个人贴在沙发上的姜南柯无奈，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这家伙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之前都是温和有礼的小伙伴啊。 这话要是姜南柯问出口，那李东旭会回答她，你活该受到这待遇！ 小伙伴起初确实是温和的大哥哥，可大哥哥再三跟妹妹说，我们互相该干嘛干嘛，不要有利益牵扯才能安安稳稳当朋友。偏偏姜南柯能做到随手帮他一个、两个、三个大忙。李东旭忍了一次、两次，第三次就爆发了。 爆发后，李东旭才知道，姜南柯是无意识的，别人有个不错的项目，她刚好知道在找演员，刚好聊到，她就随口推荐。她不认为这是帮助，李东旭却觉得人情欠下没办法还就不好来往了，这纯属是地位差造成的误会。 误会解开后，平时李东旭依旧是温和的大哥哥，可姜南柯要是犯蠢，他就会爆，不然这死孩子不长记性！ 玻璃窗外的阳光笼罩的小伙伴们一站一缩，李东旭举着抱枕站着，大有孩子不听话就是要揍的威慑力。姜南柯缩在沙发上，可可怜怜。 这对友人啊，大概是最能代表时光能改变一切的存在。 小一十年前，带着小区里的小伙伴们冲锋陷阵的是大姐头姜南柯，跟在大姐头后面当小弟壮声势的是李东旭。如今他们都长大了，都一十来岁了，人高马大的李东旭变成了大哥哥，人情世故什么都懂。个头矮大哥哥一截的姜南柯变成了固执的小天真，偶尔犯蠢会被大哥哥教训的那种。 在‘抱枕’的高压胁迫下，姜南柯心不甘情不愿的嘟囔出一句，“公开就公开呗。” “不要糊弄我，给你经纪人打电话，现在！” “知道了！” 举着抱枕的李东旭把武器一丢，抱臂就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她打电话，还要她开扩音，不然谁知道她电话打给谁。 接到电话的金长均先应下艺人说公开分手的要求，随后询问，“如果那边不配合，我们这边要不要单方面公开？” 坐着的姜南柯和站着的李东旭对视一眼，前者迟疑着问，“你觉得他们会不配合？” “有一定概率。”金长均就事论事，“满世界都默认李准辑靠你起家，如今你刚被攻击，我们就公开分手，舆论先不管，圈内必然会怀疑李准辑翻脸无情，还极端愚蠢。舆论根本不会对你造成影响，他却选择了对外的名声而放弃了你，太蠢了。光站在这个角度，李准辑的团队就会避免在这个节点公开分手。” “对我们而言这个时机也不是很好，舆论风向本来就不对，再爆出分手，好似你真的做错了什么一样，万一被外界评价为你被李准辑甩了，也不太好听。不过也可以解决，看你，你想单方面宣布，也行。” 姜南柯迅速开口，“那就再等等，挂了。”说完秒挂，手机都藏到身后了，就怕对面抢手机。 并没有抢手机这个动作的李东旭皱眉坐在了她对面的茶几上，开口是道歉，“我倒是没想到这点，你是想到了不好跟我解释？抱歉，是我想法太浅。” 眼珠溜溜转了半圈的姜南柯支棱起来，跪坐起身，小腰一掐，气势可足了，指着他吐槽，“我怎么说的！我就说.....” 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总归，李东旭又变成温和的大哥哥，该道歉道歉，该认怂认怂。 这才是真正的‘双方过失’，闹了一场，休战。 果盘里家政阿姨切的苹果和橙子吃完了，跟姜南柯扯了几句最近在忙什么的李东旭也准备走了，他本来就还有事呢。 踩着拖鞋的姜南柯踢踢踏踏送他到门口，看他在门厅换鞋时才想起来自己也要出门，正准备开鞋柜也拿鞋出来换，动作突然顿住。 “那个.....” “嗯？” 手扶着鞋柜门的姜南柯没敢看他，觉得自己在作死，偏偏又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劝我啊？” 低头系鞋带的李东旭随口问，“劝你什么？你又干什么了？” “就....”姜南柯清了清嗓子才说，“Tabl的事啊，你不劝我是没事找事？” “你需要我劝你吗？”李东旭不解的抬头，发现她面朝鞋柜，以为她要拿鞋，便低下头系另一只鞋的鞋带，很是自然的说，“你觉得有必要做那就去做啊，你开心就行。还是，你在犹豫这件事对不对吗？你觉得对就行。” 眼睛唰就亮了的姜南柯人往地上一顿，捧着脸仰头望着坐在换鞋凳上的小伙伴，笑得跟朵迎风招展的太阳花一样，可灿烂了，“你也觉得我做的没错吧~” 李东旭不那么认为，“迟迟不公开分手是错.....” “什么啊~我说Tabl的事！”姜南柯高声打断他，“先聊这个！”捧脸的胳膊摊平，笑容灿烂不起来了，脑袋都耷拉下去。说是说跟全世界为敌也可以，但真的满世界一个支持者都没有也很郁闷啊。 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聊的李东旭顺着她讲，“Tabl的事应该很多人不建议你那么做吧，至少你经纪人肯定不赞同，那么多人反对，你都坚持要干，那就代表你认为那件事有必要那么做，就做呗，你认为有必要就行，管他呢。” 太阳花再度迎风招展，小爪爪又拖起脸颊的姜南柯乐呵呵的，“就是~管他呢~” “但是公开分手还是....” 知道啦！ 一下跳起来的姜南柯欢欢喜喜去拿鞋，边坐在他身边换鞋边抱怨，“你就不能把不公开分手也当是我想做的事吗？” “这能放在一起聊吗？”李东旭斜了她一眼，“你跟李准辑摆明是....” “好，停，你赢了，换话题。”姜南柯再度打断，“反正Tabl的事你支持我对不对？” 李东旭一乐，轻撞了下她的肩膀，“是~我永远支持你。” “哪怕我与全世界为敌？” “我给你当队友，哪来的全世界。” “哇哦~” 姜南柯假模假样的捂嘴，“李东旭，你什么时候变那么帅~” 做作的撩了下刘海的李东旭表示，“我一直那么帅~”：，m..，. 485 第八十六章 狗血的雪崩四 2008年2月4日,距离姜南柯新电影上线还有十天。 电影宣传本来铺开的面就广，再加上最近‘抵制姜南柯’事件闹得那么热闹，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免费宣传,进而让姜南柯转行导演的处-女-作可以说是最近娱乐圈关注的最热门话题，连之一都没有。 那帮‘免费’宣传的人呢,即刷出‘抵制姜南柯’的口号后，也把‘抵制电影’刷上了网络热门话题。还有人顺带刷了一波‘抵制首尔大’,电影要在首尔大举行首映礼么。 在姜南柯看来那些‘乌合之众’不可能撼动她的首映礼,乌合之众确实撼动不了首尔大的决定,但政府可以。 “你跟李准基关系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毕业生被教授召唤到学校说是一起吃个午饭，姜南柯去之前还以为教授要让她推荐什么学弟学妹之类的，就是帮忙带带学弟、妹们，后者也是要入圈的人，被教授推荐给知名学姐算是另类拜码头。 刚到教授办公室的时候,对方确实给姜南柯介绍了一位学弟，未来打算当幕后音乐人的那种。学姐和学弟闲聊两句,交换了号码，还想着等下一起去吃个饭，没想到教授看他们两换了号码,就示意学生一号先出去,门一关问学生一号,男女关系问题。 姜南柯有些茫然,教授问这个也太奇怪吧？ 教授问的一点也不奇怪,“李准辑参加了抗议-游-行你知道吗？”看学生摇头，略微疑惑，“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吗？分手了？这都不知道？” 换了个坐姿的姜南柯肩膀微微下沉，心也沉下去,该不会，“疯牛肉？” “这不是知道么。”教授睨了她一眼，“装什么傻。” 在娱乐圈的视角都放在姜南柯新作上的时候，更多的韩国普通民众关注的是跟他们切身相关的民生大事，食品安全问题。 美国爆发了疯牛病危机，这部分牛肉很有问题，而现任总统李先生，不管是迫于美方的压力还是别的原因，总之他在跟美方协商关于美国的牛肉进口问题，韩国可能会开放进口这批牛肉。 请注意，进口来的牛肉在输送到市场上时并不会特地为购买牛肉的民众特地标注，他们买到的牛肉可能是‘毒牛肉’。相当于，如果进口协议签订，韩国市场上会出现很大一批携带潜在疯牛病病毒的牛肉，而民众除非完全不购买牛肉食用，否则吃牛肉就是在赌命，说不定一口牛肉能把人送走。 那一个国家的国民食品安全去为另一个国家的危机，还是‘小小’的财务危机买单，这是哪个国家的国民都不能接受的。为此，在媒体爆出政府已经在跟美方协商的时候，民众就爆炸了，从最初的数百，到上千，如今人数多的都能把青瓦台围了的抗议-游-行队伍，才是现今韩国举国关注的大事件。 比起‘疯牛病毒’事件引发的万人唾骂，抵制某个艺人什么的真就是小事。 而参加抵制游-行的艺人并不少，但李准辑是其中比较特别的一位，他人气最高，并且媒体关注度也最高。由于电视剧《我的女孩》和电影《王的男人》都算是辐射半个亚洲的作品，让李准辑也成为韩流代表，相当于海外媒体对他的关注度也是最高的。 关注度高自然就经常上头条，近期只要看时政新闻，李准辑都在头条上，就连中、日两国关注这件事的媒体，都是把他当典型报道的。最重要的是，李准辑也真的刚，他公开表达了，上位的李先生上了台就不认人，为自己的政治诉求抛弃当初给他投选票的民众，这都上升到李先生本人的人品问题了。 在韩国，跟政府正面刚的艺人，李准辑既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他是现阶段跳的存在感最强的那个。 老话总是有道理的，枪打出头鸟。 教授用说‘今天食堂饭菜不错’的语气跟自家学生讲，“李准辑上了另一个姓李的黑名单，近期不会清算是舆论对他关注度很高，但账单一笔笔的算着，后续清算肯定跑不了。我们是国立大学，校长都得总统点头，你跟李准基至少要做到表面切割，电影首映礼才会如期举办，不然校内的礼堂你用不了。” “私下你们怎么样没人管，表面上你得发个分手的通稿的出去，不然学校也难做。外面的学生可以扛着旗帜去反抗-政府-暴-行，但首尔大不能公开站在反对执政党的立场里，每年学校都有一大笔资金是政府拨款，表面功夫我们多少得做，不然姓李的卡着拨款不批，也很烦。” 语气十分平淡的教授是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无非让学生做场戏而已能是什么大事，他又不是要棒打鸳鸯。何况李准辑的做法在他看来挺不错的，虽然莽撞，顾头不顾尾，格局也太小，但出发点没问题，至少有一腔孤勇。自家孩子没看错人，眼光挺好。 自从跟李准辑在一起到现在，第一次被身边的夸眼光不错的姜南柯，完全感觉不到开心，反而僵着脸跟教授讲，“我如果这个时候跟他分手的话，不是反而变成了支持政府的人吗？”这就是她之前跟李东旭掰扯的时机不对的原因之一啊！ 关于姜南柯不公开跟李准辑分手这事儿，前期原因是她跟李东旭说的，她不想给对方造成麻烦。好歹是喜欢过的人，哪怕只是普通朋友，她也不会想给对方造成麻烦。到了后期，就纯然是因为李准辑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她不可能公开支持她，她有自己的团队要顾忌，但她更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去给李准辑使绊子。 由于国情的特殊性，韩国艺人参与抗议政府的游-行，是一件高风险、高回报的赌博行为。成了，一本万利，艺人的国民好感度能随着事件暴涨，拥有正义感的艺人，永远能刷普通民众的好感。败了，惹怒高层，等舆论热度过去，事后遭到清算，便一落千丈。 这种赌博行为不是只有李准辑干过，韩国不少知名艺人都做过类似的事。艺人到底是胸怀家国，还是蹭热点，这不好判断。只能说国情的特殊性，让韩国艺人很热衷于参与政治事件。 某种程度上，SK在这个时间节点去跟李准辑谈代言的事，也是一种赌博。赌李准辑说不定能借此事一飞冲天，那他们就大赚。 可是跟传统韩国艺人不一样的是，姜南柯本能的抗拒参与政治事件，即便她是‘胎穿’、即便她接受了那么多年的韩国教育，即便她现在也是有投票权的韩国公民。她最初的大祖国所塑造出来的基础三观，让她天然认为，艺人参与政治事件很古怪。 而她所接受的韩国典型的精英教育又在告诉她，现任总统不是疯了，更不是什么置民众安危于不顾，而是迫于无奈的一种小国在国际局势里面对大国的政治妥协。 往大了说，次贷危机已经席卷到韩国，李先生需要为国家寻求自保的力量，1997让国家破产的危机也不过就是十年前的事，他怎么敢再赌一次？为了防止危机再度降临，他就需要美方的支持。往小了说，龙山驻扎的美军三不五时就要求提高军费，跟进口疯牛肉比，军费的涨幅才是天价。 鱼和熊掌从来不可兼得，民众吃不到牛肉算什么大事？不吃不就行了么。国民税金要贴补龙山驻扎的美军才是真正的大事，谁想掏钱养美军？这不是逼不得已吗！ 在各种压力之下，李先生选择开放进口牛肉是一种站在国家利益角度上的自保行为，他难道不知道这事儿会被民众骂吗？不知道自己的支持率会暴跌吗？什么都知道，他只是没得选。 总统的自保行为在舆论场变成了总统的疯狂行为，起初姜南柯也以为总统疯了，但她当法官的闺蜜给她分析，就算总统疯了，国会那么多人也不可能全疯了。要知道两个国家的进口协议不是什么总统一拍脑袋就能决定的，李先生的做法从大局观来谈，没问题，国会议员才会投票支持。否则反对的议员完全可以卡住这个合约，都签不下来。 韩国又不是没有反抗过，美国也不是第一次爆发疯牛病危机。2003年同样事件就发生过一次，那次韩国就限制了美国牛肉进口。国与国之间的利益纠葛很复杂，不能只看表面。 看到了内里的姜南柯不可能去掺和这件事，不论是支持还是反对都各有利弊，而她本来就不想掺和政治事件，便全然只忙自己的。她自己的事还忙不过来呢，先顾好自己吧。 可本人不掺和政治事件不代表要去反对有诉求的人，至少不能给人家拖后腿啊。 朋友圈构成十分复杂的姜南柯早就习惯了，跟特定的人聊特定的话题，跟不想干的人说再多都是浪费口水。比如当初要不是李正宰一直叨逼叨，姜南柯根本不可能会同他掰扯什么‘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种话跟李正宰讲了没意义，说了干嘛呢。 又比如姜南柯宁愿切断话题让曹承佑该干嘛干嘛去，也懒得跟他纠缠，且不论李善雄是不是无辜的，她在帮助无辜者平反。就说姜惠贞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因为你反对她接拍大尺度的电影，导致她的事业线一落千丈，你就欠人家一句抱歉。如今人家落难，你不说帮忙就算了，还来劝我不要帮，是什么渣男行为？ 交际圈过于庞大让姜南柯惯性只跟特定的人聊特定的事，政治法律相关找闺蜜，挣钱找学长，娱乐圈的朋友就只聊娱乐圈的话题。不然她难道要跟李东旭解释疯牛病事件的前世今生吗？没必要啊，一句时机不对就可以了。 时机非常不对，姜南柯一脸抗拒，“我不会公开站出来李准辑，但我也不能公开站出来反对他，此时公开分手就是一种反对。” 这话说的教授就听不懂了，“你想反对政府有一万种方法，私下去给游-行的组织捐款都行，为什么非得要站在台面上去反对呢？你不公开分手，你维持他公开女朋友的身份本身就是一种支持。你难道是日子过得太好了，想给自己找点麻烦？” “还是说，你这些年在首尔大就学了音乐，一点时局眼光都没有，看不清楚政府动向背后的逻辑？亦或者你认为李准辑做的是对的？那你的毕业证可以还回来了。” 深吸一口气的姜南柯长叹一声，“我就是什么都知道才不能那么做，有我男朋友的身份至少能保他一程，否则就像您说的，等舆论热度过去当局清算，那他很可能会被逼到退圈，那他.....” “有你男朋友的身份是什么意思？”教授扬眉打断她，“我让你明面上跟他切割不是让你们分手，你们只要还在一起，你永远有办法保他，多的是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但你这个话说得好像，你们已经分手了？” 姜南柯.....要不要那么敏锐？ 老人家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这是见怪不怪，“你们都分手了不正好切割？” “我们分手了我也不能看着他站在悬崖边当看戏啊。”姜南柯头都要大，“我们学校的学生不是以反抗政府、抨击当局为荣的么，为啥专门针对我？还要卡我首映礼？” 教授一乐，嘲笑小孩子的幼稚，“你都说了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以斗争为荣，不是我们学校教授和校长以斗争为荣。哪怕就是教授们内部也是分派系的，疯牛肉的事有人支持有人反对。不管是支持的还是反对的都是以个人名义在做事，而不是打着首尔大的名义。” “学校本身是不可能跟执政党作对的，都说了，每年政府拨款是要总统签字的，这都不懂吗？”教授教育学生，“我早就跟你说过你这个性格，往好了说理想主义，往坏了说就是天真愚蠢。” “世上从来没有双全法，你自己考虑，不跟李准辑拆分，礼堂你就用不了，上面发现消防安全隐患要内部检查，没地儿给你用。” 姜南柯哀叫，“老师！” “叫爹都没有，话我放在这，你想好了给我答案。”老师拜拜手示意‘冥顽不灵’的学生可以滚了。 学生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这次姜南柯是真的碰到麻烦了，这比什么告黑粉严重的多的多。 接到她电话的朴嘉熙都不知道她在郁闷什么，“你换个地方搞首映礼不就行了？” “那我就输了啊，在外界尤其是黑粉看来，就是他们胜利了，首尔大放弃了我，我TM还没办法反驳。”姜南柯让她开动脑筋，这事儿很严重。 朴嘉熙就没见过娱乐圈能出什么严重的事，“那你就跟李准辑公开分手啊，正好不受他牵连。你又不是他妈，非得保他？没你保护他就得去死啊？” “大姐，我这个时候跟他公开分手已经不是我保不保他的事了，而是公然跟舆论正义为敌，跟民众为敌，你懂不懂？”姜南柯都无奈了，“我是艺人，我不能在全世界都反对的时候，去支持政府，那我就可以退圈了！” 也不是很在乎这点的朴嘉熙调侃，“当初说什么跟全世界为敌也很帅的家伙呢？” “全世界反对的是我，我本人，那我肯定跟全世界为敌，我就是帅！我如果跟乌合之众妥协，那我才是脑残！但全世界反对的是当权者，我站在当权者这边还帅个屁啊，只会被打成一丘之貉，我就真成资本的代表了，压榨普通民众，那我还混什么你告诉我？” 姜南柯烦躁的扒拉头发，想一想头皮都发麻，“我是艺人，我存在的力量就源自于民众的支持。那些叫嚣着我是资本的人反而不会是我的受众，我跟他们掐到死顶多擦破点皮，这不可能给我造成多大的伤害。但我选择在无数鸡蛋们万众一心要去砸石头的时候，站在石头的那一边，就真变成阶级斗争了，我会丧失我的基本盘。” “那又怎么样？你这个艺人非当不可啊？”朴嘉熙一如既往的嫌弃姐妹的职业选择，“何况民众都健忘，那帮金鱼三五天就忘光了，不然以为国会怎么敢签署疯牛肉进口的条约。也就闹这么一会儿我跟你说，明年今天，不用，到年底这帮人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就是姜南柯讨厌跟不是一个圈子的人沟通‘另一个世界’的事的原因，压根聊不下去，“我是来问你，李准辑事后被清算具体会怎么操作的，你跟我说这个就行。” “我哪知道，总归不会要了他的命，这种小蚂蚁不值得搞那么多事，无非就是事业打击。”朴嘉熙说的很是轻松，“退圈呗，做不了艺人做别的啊，又不是什么大事。” 艺人跟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法官无话可说，“.....挂了。” 一个圈子有一个圈子的规则，同一个圈子的事还是跟圈内人更好聊。 姜南柯回公司找经纪人了，金长均是把这事儿当大事的，天大的事，很严重！ 见到经纪人之前心情很是沉重的姜南柯，看到眉头深锁的经纪人，反而有种诡异的轻松感，好像压力被甩出去了一样，就说这事儿跟严重吧，朴嘉熙那家伙懂毛球！ 突如其来的危机让经纪人很蛋疼，怎么好好的跟政治扯上关系了呢？这事儿得开会！ 经纪团队在激烈的开会研讨中，艺人在吃中饭，姜南柯被教授赶出来了，饭都没吃。艺人给团队的小伙伴们也叫了外卖，但大家都没工夫吃。不久后，电影的发行团队也加入了会议，在这间会议室里，大家的世界观非常一致，他们碰到了大麻烦。 两个小时后，之前有事的金权泽也敢来了，大佬的登场让事情出现转机，电影圈绝对的大佬提供了一条新思路。 “我们不在首尔大上了，去日本上映。”金权泽看向姜南柯，“改变宣传方式，找媒体爆你黑料，加强舆论对你的攻击，营造舆论压力，让你怒而放弃韩国市场，我们去日本上映，接着是港岛、再去泰国，之后是宝岛、马来西亚，绕亚洲一圈就是不在韩国上，如何？” 姜南柯还没说话，金长均先开口，“这样会不会有落荒而逃的狼狈感？” “你们先出去，我们单聊。”金权泽没回答他问题，摆手让会议室的其他人走。 电影发行团队自然听社长的，撤。经纪团队先看艺人，在艺人颔首后也陆续出门。 等人都走了，金权泽看了眼关上的门，先给自己点了根烟，再问姜南柯，“伪造票房，干不干？” 姜南柯.....“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最快的解决方法。”金权泽表示，“我们把海外票房炒起来，像当年‘野蛮女友’一样，在海外刷出韩国电影出口的票房记录，那我们就能风光回国。即便到时候韩国市场票房不怎么样，也能发通稿吹你是世界级的导演，何况本土票房也不是不能伪造，麻烦一点而已，只要票房冲上去，什么首尔大，谁在乎啊，你依旧是业内第一人。” 这确实是个好方法，要不说人家是大佬呢，招数就是多，但姜南柯还是想问，“除了这个没别的招了吗？” “当初你要是听我的，送你的电影出去刷个奖杯回来，压根就没有现在的事。”金权泽把烟盒丢给她，“你说说你，我就让你去弄个奖吧，你非得跟我说什么这是你的爱好，你想清清白白的玩爱好，玩砸了吧。” 自家老板的处-女-作，哪怕是为了让老板开心，金权泽都准备给老板刷个奖回来的。海外那么多电影奖项呢，只要公关费砸的够狠，奥斯卡都能‘买’到提名，一座海外稍有名气的电影奖杯并不困难。电影市场始终是门生意，艺术是另一回事。 但老板不乐意，老板连去釜山电影节平躺混个新人导演奖都不乐意，金权泽也没什么好说的，老板开心就行。 老板肆无忌惮的‘开心’，搞得现在全是事，金权泽都不说姜南柯什么好。 自蛮荒年代成长起来的艺人，姜南柯并不排斥票房造假，这个圈子早年都是这样，谁都不干净，她都习惯了还谈什么排斥。 可是她的处-女-作也这么搞，姜南柯就想叹气，玩个爱好怎么那么难。她试图垂死挣扎，“除此之外没招了吗？” “有啊，栽赃李准辑劈腿。”叼着烟的金权泽说招数多的是，得你愿意啊，“你要是点头，明天李准辑劈腿的消息就能上头条，我保证你跟他能拆分的干干净净。绝对不会有人想到什么你是因为政治事件跟他分手，只会有无数人骂他渣男，还会....” 抬手示意他别扯了的姜南柯打开桌上的烟盒，叹息着点烟，“能换吗？” 金权泽莞尔一笑，“行，换。你被黑粉攻击，进医院了，重伤，无法出席首映礼。首映礼被迫延后，之前我们宣传的钱打水漂，反正你有钱，也无所谓，你补上公司的亏损就行。这招不错吧？” 一秒直起腰的姜南柯望着‘小叮当’，哥们你可以啊，“还有吗？” “有~”随时能从‘口袋’里变出解决问题的道具的金权泽笑言，“找人黑了首尔大的官网，贴出只要他们支持你电影首映礼就跟他们不死不休，你跟首尔大联合发通稿，表示双方经过协商，改换首映礼地点。” 姜南柯有点嫌弃，“你怕不是不知道我们学校计算机系全国第一。” “那是你不了解什么叫双赢。”金权泽半是调侃半是教她，“你们学校高层肯定也烦，底下一帮学生闹事，明面上他们也不能反对，可是执政党不喜欢就会卡资金。那与其夹在中间，不如找个别的事转移注意力。他们会自愿被黑官网的，这样高层就不用烦恼什么政治事件，他们被卷进娱乐圈了，无妄之灾。这么干，他们跟我们是双赢。” 嫌弃的小眼神瞬间变成崇拜，姜南柯都想给他鼓掌，“给你投资是我做过最正确的事之一！” “居然不是唯一？”金权泽反问。 姜南柯龇牙，“你要是能再说出一个破局的方法，那就是唯一了。” 指尖的烟烧到了烟屁股，金权泽灭了烟，带着一声叹息的开口，“南柯，你应该很清楚，跟李准辑划清界限是最妥善的方法。” 姜南柯垂下眼睑，抽了口烟，没说话。 “我不是在跟你聊什么感情问题，而是你做事的方法有问题。”金权泽面对比自己小了一轮都不知道‘大老板’，多少有点看自家子侄的意味，真心想教她，事儿不是这么做的，“我不跟你说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之类的话，那不是你的处世之道。我们能坐在一起恰恰就是你为人正派，不然我也不是找不到投资商的人，何必非得要你的钱。” “可所有美好的品格都应该有底线，正直、善良，这些自然都是美好的品格，但你如果已经到了损己利人的状况了，你就应该谨慎，这里面必然出了问题。我是不明白你跟李准辑的感情有多深，但你们既然分手了，那你还想维持表面和平是没意义的。” “李准辑现在都快成国民斗士了，民众声望很高，劈腿而已，不会影响他的地位，这就是最妥善的解决方法。游-行还在继续，他依旧是站在游-行最前排的人，只是女人问题对他能有什么影响？” 金权泽看小姑娘垂着头，暗叹一声，“也就是我了解你，知道你是出于义气，换个不了解你的人，搞不好以为你余情未了。劈腿的报道对男艺人能有什么伤害，在这个圈子，男女关系混乱连丑闻都算不上，就是个八卦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如果是李准辑，我会很开心这个时候爆出我的黑料。都不用我出去解释，民众就会帮我解释，那是政府的污蔑，是斗士被当局欺压，这反而会让我壮大声势。” “这也会连带让本来关注时局的民众分一部分注意力到电影上，有助于电影宣传，这才是真正的双赢。本来时局搞成这样，我们这个时候上纯爱片，票房必然受损，大家都去管国家大事了，谁去看电影？” “你想要解决的方法，多的是，可双赢的方法就那么几个，成本最低就是去曝光李准辑劈腿。我都不用诬陷他，他如今可是多少人的座上宾，多的是人组局约他，酒局里必然有女人，拍到一些亲密照再正常不过。我这还算是提前帮他拆炸弹呢，有我们这一出，说不定别人想搞他，他就会警惕了，有什么不好呢？” 小姑娘手上的烟也烧到尽头，她人却一动不动的。 金权泽探身抽走她手里的烟，碾灭在烟灰缸里，“你们小姑娘喜欢看童话，觉得白雪公主纯真美好，可白雪公主错信了巫婆吃下了毒苹果，你会不会觉得她蠢啊？你现在手上就握着善良的反面，那颗毒苹果，是你对权利的畏惧。” 微微抬头的姜南柯看向他，“难道我不应该畏惧权利吗？我就敢放任自己享受权利？” “你为什么不学着控制权利呢？”金权泽反问她，“你不想成为你已经是了的资本，你只想做个纯粹的艺人，我理解。我刚出社会进公司的时候也想着我要清清白白做人，可是下三滥比我爬得快，我妥协了，我上位了。上位后我也警告过自己，我不能跟傻逼上司一样，以为有点成就有了不起。可我上面还有上司，我就是得不停的往上爬。” “你放任舆论的发酵，无视那些抨击你的人，你想证明自己跟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不一样。你惧怕有钱会变坏，恐惧资本的同化，害怕自己无法坚持所谓的底线，更怕底线是一步退，步步退，我都能理解。谁没年轻过呢，谁没有想要证明我跟世界不一样的时候？” “可是南柯，想要跟世界不一样就是要学会使用权利，好人得比恶人更恶才行。你坚持权利不能滥用，任由小麻烦变成大麻烦，这是本末倒置。这样的做法在你碰到小恶人的时候管用，碰到这次遇上大恶人的时候，你怎么办呢？坐困围城。” “南柯，听我一句劝。跟世界不一样太累了，跟世界格格不入苦恼的只会是你，你为什么要活得那么辛苦呢？我爬到了社长的位置，还能重头再来，能坐在这里告诉你没有什么事是没办法解决的，就是因为顺着世界的规则走，远比跟规则对抗更容易成功。” 类似的话姜南柯听过很多次，类似的教导姜南柯也接受过，李绣满就是这样啊，永远说着正确的话，教导她世界运行的规则。 可当年的姜南柯没有听，现在的姜南柯也不会听，她是天真，可她不是傻。 “我并非惧怕权利，我是对权利有敬畏之心。我不能放纵自己享受权利，享受资本主义国家对资本的优待，任由自己陷入人上人的怪异世界里，把所有说我不好的人都一杆子打死，那是不对的。” “而且，我们能坐在这里沟通，不正是因为，我的那些天真，执拗，与世界格格不入。以及，放任你自由发挥，从来不干涉公司运作吗？公司刚成立，账面上没有任何收益全是支出，我一点回报都没看见，我还是愿意跟你签约，找你发行，我的电影同样不是找不到发行公司的。但我愿意投入那些，我信任你，天真的信任。” “否则，就像你说的，你不是找不到投资人，但你就是选择了我。我能找到发行方，你能找到投资人，我们都不是非彼此不可。可你能找到的那些投资人，有谁让你能对他们说出这番推心置腹的话呢？” “你相信我不是吗？我信任你的能力，你信任我什么呢？总不会也是能力？你之所以信任我的原因又何尝不是，我宁愿辛苦的活着，也不愿意滥用权利。不然，只要我有钱，我为什么要放任你管理公司，哪怕我不会，我完全也可以找个代理人不是么。” “白雪公主的天真善良不是她的缺点，骗她吃下毒苹果的女巫才是坏。我就是相信童话，就是相信世上必然好人有好报。人不能作恶，我们可以骗别人什么是双赢，但我们不能骗自己，损人利己的事不能干。就如你说的，底线只要突破，那就一发不可收拾。” 姜南柯做出了选择，“我重伤住院，首映礼延后。” 金权泽凝神看她良久，一声笑叹，“你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是我多言，那就这样吧。” 那就这样了？并不是。 好人有好报的意思是，‘下属’会帮老板干她不想干的事。 金权泽找到了李准辑，没有威逼，也没有利益，就是跟对方讲述了，姜南柯现在碰到什么问题，有个可能需要你帮忙的解决方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2008年2月5日，距离原定的电影首映礼还有九天。 这天有两个热度最高的头条，一是姜南柯出车祸，重伤送医，情况不明。一是李准辑劈腿被曝光。 一对情侣，女方在急救，生死难料；男方花天酒地，堪称人渣。 两大热门事件席卷了互联网，网友炸锅了，一片混战。 属于‘黑粉’的留言是幸灾乐祸、欢天喜地，就差刷出一排‘活该’。属于‘真爱粉’的留言就是满腹担心，通篇祈求平安。属于李准辑的话题讨论十分复杂，一部分是觉得人渣都该死，另一部分则是质疑，国民斗士在这个时候被爆出黑料，是不是当局的警告。 而就在姜南柯病房里跟她见面的金权泽，一句话就洗清了自己的嫌疑。 “《中-央日报》拍到他劈腿，我要是能控制‘中-央日报’，早在你被舆论攻击的时候，我就帮你压下去了。”金权泽坦然面对‘老板’的质疑，“你与其怀疑我，还不如怀疑他真的劈腿了呢。” 穿着病号服的姜南柯极其笃定的告诉他，“不可能！” “信心源自于怎么？”金权泽诧异的看着他，“总不能是你认为他对你余情未了？” 闭了闭眼的姜南柯板着脸开口，“不是我以为，是他确实对我余情未了，那家伙....”爱的太卑微了！ 金权泽失笑，“你确定我们要聊这个？” 之前还抱臂撑着气场的姜南柯胳膊一放，人都颓了，有气无力的，“大叔，谈恋爱真的好难啊，怎么会有人像黑洞一样，无论多少爱都填不满，始终不相信另一个人会纯粹的喜欢他呢？” 大叔确信小姑娘被‘哄’住了，反而有心八卦，“李准辑怀疑你不喜欢他？你们是这么分手的？” 倒向沙发的姜南柯拒绝聊八卦，只想抱怨，“我怀疑那家伙自己搞出了劈腿的新闻，搞不好有人跟他说过什么，他就自顾自的觉得，这样是为我好，蠢死了。” 眸光微闪的金权泽现在是真的好奇了，“你就那么肯定李准辑喜欢你？那你们为什么分手？你不喜欢他了？” “我没办法把他从黑洞里拉出来，曾经有人把我从黑洞里拉出来了，虽然不是一回事，但有人死死拽住我的手，拉着我回到这个世界，我也想要跟另一个人说，不要看轻自己，这世界很美好，别....” 姜南柯胸腔鼓起，常常呼出一口气，仰头望着天花板，“他真的是很好的人，只要见到我，永远对我笑得好似世上任何事都没我重要。偏偏懦弱会毁了一切。” “这个他....是指柏原崇吗？”金权泽伸手虚点了下她手腕的纹身，“你难道是把李准辑当柏原崇的替身？” “.....你狗血剧看多了吧。” “是你的话有歧义。” 姜南柯撇嘴，犹豫一瞬，冲大叔抬起胳膊，把纹身展现再对方面前，“这是我曾经掉进过一个黑洞的证据，李准辑不是柏原崇，非得说什么替身，我觉得他是另一个我。现在的我是幸运儿，拥有非常多的爱，完全不介意跟另一个人分享。而他是曾经怀疑自己是倒霉蛋的我，质疑身边的一切，被巨大的黑洞裹挟，惶惶不可终日。” 金权泽....“你狗血剧看多了吧？” “大叔，我们有代沟，你还是走吧。” 总之，电影首映延期了，什么时候能再上，看闹剧什么时候结束。：，m..，. 486 第八十七章 高分低能 姜南柯笃定这世上一定是好人多,但她也很确定这世上从来不缺少坏人，而这个世界里最多的事那些无法单纯以好或者坏去评价的人，这些人会根据立场变化属性。 比如..... 车祸的新闻一出,姜南柯的电话就被打爆了，她郊游广阔的属性在这种突发情况下展现的淋漓尽致。 接电话接的耳朵都嗡嗡的姜南柯，跟每一个人解释新闻报道的太夸张，没受多大的伤，一点问题都没有。对方要是信，好谈。对方要是不信，非得问她在哪住院要来看她，她在劝说无用后也报地址，来就来吧。 来的人越聚越多,多到面积绝对不小的VIP病房都要装不下了,姜南柯有心劝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众人却把她的病房当个小聚的地方，好多人难得见一次呢,反正都见到了不如就聊聊。 就在身穿病号服的姜南柯感觉她这出戏也演不久,迟早会被这帮人暴露的时候,某位特殊人物登场，让嘈杂的病房里安静一瞬后，有眼色的人就陆续拽着没反应过来的人先告辞了。哪怕有人想留下看戏,也被拽走了。 柏原崇一直等到病房里的人都出去了,门都关上了,才面带歉意的问姜南柯，“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如果你被媒体拍到了的话，可能....”只是开个玩笑的姜南柯看他脸色都变了，连忙抬手让他别多想,“哪有什么惹麻烦，刚才出去了那么多人呢，你来怎么可能是惹麻烦。”伸手指着对面的沙发示意对方先坐，转移话题，好奇道，“你怎么会过来？” 走向她指着的沙发却没坐下的柏原崇侧身靠着沙发说，“我看到了新闻，你登上了日本网络的热门，就买了机票过来。”想了想又解释，“我打你电话一直没打通，才....” 摆手示意特地解释的姜南柯笑言，“我电话之前被打爆了，你打进来的时候可能刚好占线。”又冲沙发示意，“坐啊，站着干嘛？” “不坐了，你这边这么热闹应该是有内情，既然你没事。”柏原崇指了指门口，“我就先....” 突兀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姜南柯扬声说‘请进’，被拉开的病房门外站着表情略微有些古怪的殷志原。 看到来人，姜南柯先是一愣，随后反射性看向柏原崇，后者表情也很怪，她不自觉扬眉，这是个什么局面，用日语开口，“你是要先走吗？” 听懂日语的柏原崇反射性摇头，没听懂日语的殷志原进门的脚步微顿，侧身反手先把门关上。 姜南柯从打开的门框里看到了还站在外面的郑宇盛，对方侧身在跟另一个她看不见的人说什么，她估摸着门外那帮人可能没走。 屋内只有三人，两位男士不说话，原先说是要走的柏原崇也坐在了沙发上。殷志原坐在他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他们俩跟坐在双人沙发上的姜南柯，隔着茶几成为一个三角形。 场面稍微有点不对劲，基于柏原崇特地学过韩语，不用担心他听不懂，姜南柯就切换韩语问殷志原，“我不是跟你说没事吗，怎么还来了？” “不放心，来看看。”殷志原说着话用眼神示意斜对面那男的，问妹子，“他怎么冒出来的？” 姜南柯囧了一下，“他听得懂。” 听懂了的柏原崇摆出艺人专用脸，微笑看向殷志原，用略带口音的韩语说，“我也是不放心，所以来看看。” 空气安静一瞬，殷志原可能是被尬到了不知道怎么回。姜南柯左看看右看看，这个场面吧.....换个安全的话题好了。 “楼下的记者多吗？”妹子问。 男人们同时回答，日语和韩语交叠在一起。 说韩语的殷志原讲，“医院被被包围了。” 讲日语的柏原崇说，“非常多。” 同时说话的两人同时看向对方，又同时扭开视线，坐在‘中间’的姜南柯觉得，“我一点事都没有，新闻的重伤是误报，要不你们俩一起.....” 门外突然出现骚动，被打断的姜南柯循声看去，只能看到关上的门，扭回头正想继续说，门外一声‘滚！’音量大到都传进来了，让姜南柯愣怔片刻后立刻起身，疾步冲到门边，唰的一下拉开门，就看见柳真正指着李准辑鼻子开骂，郑宇盛拽着李准辑的后领好似要把人拖走。 之前出去的人确实没走，走廊上挤了一堆人，之前的骚动就是因为李准辑登场闹出来的。站在这里的都是姜南柯的朋友，而她的朋友们没有一个欢迎李准辑的到来。 开门声惊动了走廊上的人，朋友们看向姜南柯的视线多少带着警告。尤其是李正宰，让她不要现在搞什么余情未了，那是作死！郑宇盛就瞟了她一眼，随后手臂一伸按着李准辑的肩膀转向就要把人推走。 姜南柯很无语，高声道，“别闹了！楼下记者那么多呢，你们又知道没人混上来？” 没人搭理她。也不对，搭理她的人还是不少。比如刚好站在门边的金泰熙跨步就挡在她身前，“你出来干嘛，进去。”说着就要把她往里推。柳真也蹭过来，直接上手。两人一左一右，左边的柳真还捂住了姜南柯的嘴，就这么给她架回病房了。 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挣扎的姜南柯眼睁睁看着金泰熙把门拉上，哭笑不得，这帮人把李准辑当阶级敌人啊？亦或者把她当恋爱脑？想什么呢？ “你谈恋爱谈的脑子都没有！”柳真戳着她眉心，恨铁不成钢，“那种杂碎你理他干嘛！” 姜南柯很无辜，“我有事要问他。” 金泰熙实力演绎美人就是翻白眼也带着娇俏，娇俏的嫌弃姐妹，“你跟他还有话聊？脑子进水啦？” “正事，姐姐们，正经的事！”姜南柯很冤枉，“不是男女的事，我们早分手了。” 屋内的哥哥一号幽幽开口，“你跟他还有什么正事？” 姑娘们齐齐扭头，金泰熙不是很理解殷志原为什么插话，柳真直接开口告状，“正好你在，赶紧给她脑子里的水排一排，就是，你跟那种人还有什么正事聊？” 真的有正事聊的姜南柯环视一圈目前的局面，算了，捂着脑袋，“我头疼，你们撤，我要养病。” 伸手就挽住她的胳膊的金泰熙拖着她往病床走，“我没事，今天一天都没事，我陪你养病，你去床上躺着。” 姜南柯.....你们赢了。 五分钟后，之前因知名前任柏原崇出现，纷纷退去走廊的一帮人又回来了。大家或站或坐的围在病床前，轮番对已然生无可恋的‘病号’攻击，恋爱脑不可取，哪怕你就是个恋爱脑，你也挑挑人啊，你什么眼光，看上的都是什么奇葩！ 在这波大部队里，没走的柏原崇站在病房靠窗的角落安静待着。同样没走的殷志原则是站在治疗空间和休息区的过渡空间，也是靠墙安静待着。 跟七嘴八舌的那一拨人相比，这两人没什么存在感。至少躺在床上，周围围满了人头的姜南柯看不见他们了，她也顾不上，正在想怎么脱身。 打断这场‘如何让恋爱脑清醒座谈会’的是再度被拉开的病房门，这次进来的人屋内基本都不认识，众人四看正想着谁认识能介绍一下，郑宇盛慢半拍反应过来，港岛来的艺人，连忙用磕磕绊绊的英语问好，随后让大家先散开，把病床上的病患露出来。 病患看到来人很是惊喜，用中文呼救，“你别说韩语啊，这边没人听懂中文，不对用粤语，我就靠你救命。” 嘴巴含着韩语正要跟大家打招呼的张志尧迅速演了一波，略带迟疑的跟大家微微欠身以示听不懂韩语的戏码，随后用粤语问病患，“你搞那么大的场面还跟我说没事？” “这场面不是在讨论病情而是....有点复杂，之后说。”姜南柯无视边上姐妹们示意她介绍的眼神，嘴里持续说着粤语，伸手示意他过来，“你赶紧来霸占有利地形，我们两单聊，他们听不懂，一会儿他们就散了。” 面上带着歉意给左右给他让道的人欠身道谢的张志尧，嘴里的话跟表情一点都不匹配，“反正他们都听不懂，你要不要跟我解释一下什么情况？” 姜南柯叹气，“解释起来太复杂了。” “那就简单点，跟在电梯口蹲着的李准基有关吗？” “他还在？” “我进来前他在，现在不知道。” 姜南柯还要再说，柳真斜眼等她，脸上冲张志尧笑得很客气，嘴里对妹妹的话很不客气，“我怎么记得这位会韩语呢？你故意的吧？” 妹妹眨眨眼，试图装傻，切换韩语，“他哪会韩语，你记错了吧？” “他会。”郑宇盛想起来了，隔着床冲对方伸手，“我们在港岛见过对吧？” 张志尧瞟了眼姜南柯，这就不是我可控了的了，随即伸手跟见过的人握手，切换韩语，“好久不见。” 熟悉的语言一出，此前安静听两人用‘鸟语’对话的人纷纷开口谴责病患，你故意玩套路啊？真心为个渣男脑子没了呗？ 默默拉着被子把脑袋盖住的姜南柯放弃挣扎，跟这帮人都没办法解释了，压根就同男女的事无关，他们怎么就不信呢！ 信不信的，病房都变成了病患的声讨大会，不过大家确实也都不是闲人，各有各的事要忙。有些人还是推了行程赶来医院的，确定恋爱脑的家伙除了脑子有问题，其他都很健康后，也陆续走了。 探病者走得就剩下五人了，柏原崇还靠在窗边，殷志原还靠着墙，柳真和金泰熙坐在了休息区的沙发上，后者跟前者打听，殷志原是什么情况。而第五个人，也就是张志尧，他坐在病床边，听病患用粤语讲一个很是复杂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结束语在于，今早媒体曝光李准辑劈腿，而姜南柯怀疑有人暗示或者威胁了李准辑什么。对方要是没出现她会自己调查，对方出现了，她可以直接问清楚。 “简而言之，你想跟李准辑见一面，而之前的人....”张志尧指了指门口，示意那些已经告辞的人，“他们都反对你跟李准辑见面？”看她点头，笑了，“那你的故事里是不是隐瞒了一些那些人会反对你们见面的原因？” 姜南柯哑然，她说的故事，是某位小粉丝追爱成功，却被巨大的自卑压垮的悲催版故事，在这个故事里，李准辑没做错什么，只是倒霉而已。倒霉蛋如今还不知道被什么人威胁了，那她想跟倒霉蛋见一面搞清楚不是很合理么。 可惜，张志尧没那么好骗，“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他一定没劈腿呢？” “你相信我看人的眼光吗？”姜南柯反问，看他但笑不语，暗叹一声，“抛开前任这层身份，只站在普通人的角度，他是个好人来的，正直、善良，还很有正义感。这样的人....” “男人就是男人。”抬手打断她后，作为男人的张志尧说出世间真理，“我自认我也是个还不错的人，我对你还抱有好感，但我依旧是个男人。在我确定我们没可能的时候，即便我对你有好感，也不耽误我去追求另一个也很有感觉的姑娘，亦或者单纯就是跟另一个女人开心一场。” “他是不是好人跟他会不会劈腿不能放在一起聊，社会意义上的好人跟女人眼中的好男人可不是一回事。你要回答我的是，他对你而言是个好男人吗？” 姜南柯.....为什么小伙伴都那么精？ 精明的张志尧看穿了她的窘迫，继而开口，“这样，我出去帮你问，如果他还在外面，我帮你问他是不是被人威胁，不需要你非得见他，如何？” “行是行，不过我估计他不会承认。”姜南柯让他别太自信。 张志尧挺自信的，“我见过对方你忘了吗？好歹是见过的人，应该不难沟通。” 用眼神赞赏对方自信的姜南柯伸手示意他可以请了，张志尧还就真起身，先跟窗边站着的柏原崇笑笑，又绕过病床，走到殷志原身边也同他点点头，再到两个姑娘面前，含笑解释他出去一下，就这么去找李准辑沟通了。 沟通的开端并不顺利。 首先就是没找到人，到了电梯口发现人没了的张志尧给姜南柯发信息，让她把李准辑的电话发来。他把号码拨出去，循着隐约能听到的音乐声在紧急通道见到了正好要挂了他电话的李准辑。 见了面，也不太顺。 张志尧脾气很好的询问，“您还记得我吗？方便聊聊吗？” 坐在楼梯上的李准辑只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头，好似听不懂韩语。 张志尧思索片刻，也不绕弯子，直言，“我们那边的媒体是什么都敢爆的，为了博流量编造新闻都很常见，但我稍微研究过韩国媒体，这边追踪艺人八卦的媒体不多，而且你们好像有个潜规则是狗仔不跟演员，如果拍到演员的新闻应该是先找演员的经纪公司公关？是这样没错吧？” 抬起头的李准辑眸光沉沉的看向他，嘴唇紧抿，完全没有要开口搭话的意思。 不是很在意他是否回答的张志尧继续道，“假设我说得没错，那你被狗仔拍到照片，会先被询问愿不愿意跟他们买照片。我相信你应该并没有缺钱到买不起照片的地步，当然也可能是狗仔要价太高，狮子大开口。不过我就当你付得起钱，却还是让劈腿的丑闻上报了，那么.....” “你想说什么？”李准辑总算出声了，语气不太友好，表情就更不友好。 抬起双手示意自己无害的张志尧说，“南柯认为你的人品不会出现劈腿这样的事，换句话说，她认为在你的世界里，你们没有分手。因此，她怀疑你劈腿的照片可能是被什么人威胁了，她想知道你是否需要帮助。” 在他说出‘人品’时，就已经重新垂下头的李准辑声音沉郁的开口，“我们分手了，我不是劈腿，我是有了新恋情，还有问题吗？” 张志尧勾了勾唇角，“OK。”说完就要转身，身后却传来一句‘她身体怎么样’的问题，他也没有回头，反而是径直开门往外走。身后有人跳下台阶的脚步声，他也全然无视。 就在身后的人要拽住出门的人时，电梯门响了，身后的人停下了动作，出门的人就这么出去了。 从紧急通道出来的张志尧跟从电梯里出来的李东旭撞了个对脸，两人都站住脚，同时露出笑脸，他们是认识的。张志尧跟姜南柯的爸妈有来往，李东旭更是三不五时会去一趟姜家，两人偶然碰到过几次，有一次刚好姜南柯也在，就介绍了双方认识。 认识但不熟的两人一起往病房走，李东旭疑惑张志尧为什么从紧急通道出来。本来不准备回答的张志尧想了想，跟李东旭讲了个故事。 “你应该听南柯说过，她有个粉了她很多年的粉丝，从高中到大学，乃至于出社会，对方一直都是她的真爱粉，早年南柯还给那个粉丝去做过高考应援。”张志尧看向他，确定他能想起来。 隐约记得有这么回事的李东旭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前些年南柯不是有个巡演，那时候她演唱会的票很不好买，她担心那个人买不到票，还专门让经纪人给她留着票，还让助理联系到人把票送过去了。可惜....” 李东旭想起来了，“那个人没去演唱会，好像是加班还是家里出什么事来着？” “我也记不清原因了，确实没去。南柯给她留的内场票，她记得那张票的座位，那个座位上坐的不是她记得的人。”故事就是这么个故事，张志尧询问他，“你知道南柯演唱会结束后还专门让助理联系过她，以为她出什么事了吗？” 李东旭停下脚步，不太确定的问，“你想说....?” 南柯说李准辑是她的粉丝，我觉得像是一个借口，像是她说服自己的借口。张志尧想说的是，“她好像不太会离别，或者说主动跟什么人告别。而有些话我不方便说，或许你可以跟她沟通。”随后就讲了他刚才为什么从紧急通道出来。 眉头皱起的李东旭去摸口袋里的烟，烟盒都掏出来的才想起来这是医院，又塞回去，“你认为南柯不会分手？我是指，她不会正式的跟一个人说分手？” “我认为她有点理想主义，亦或者完美主义，我也不确定。”张志尧也不太能准确定义，只是，“她很重情，重视身边的每一段关系，每一个人。她想做到尽可能的尽善尽美，这样会导致她在面对感情的时候，尤其是碰到感情危机的时候很被动，可能是不喜欢生命中有人彻底离开？” 李东旭怀疑道，“那孩子对不喜欢的人是说翻脸就翻脸的。”哪里被动了。 “所以我说，我不确定她的想法，我只是很肯定，我不太方便干涉这件事。”张志尧一声笑叹，“我们的友谊维持在一个很微妙的界限，风花雪月可以聊，再深入聊感情，我怕我会陷进去，这样对她对我都不好。我不想失去这个朋友，可能需要你帮忙，可以吗？” 表情有些微妙的李东旭试探了一句，“你对她不止是朋友吗？” 张志尧笑了，“我们更适合做朋友。” 听懂了的李东旭明白，“也别说什么帮不帮忙了，我谢谢你才是，多谢你告诉我。” 两人一起进了病房，姑娘们对新出现的探病者没什么反应，另外两个还在屋里一南一北站着的男人们也就看了一眼，没有多言。 姜南柯见到李东旭则是叹气，“你打电话来的时候不是在片场吗？那么快拍完了？” “请假了。”李东旭上下扫视病患，“确定没问题？为什么在床上躺着？不舒服？” 躺在床上的病患伸手让他看看这间屋子里有多少人，她除了在床上躺着还能在哪待着？李东旭环视一圈，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他知道柏原崇是妹子的前任，却并不清楚殷志原的身份，只以为对方是普通探病者之一。 张志尧看他们两这么聊没结果就先说，“让我们单聊两句，你们再继续？” 李东旭直接点头，随即往他以为唯一的‘客人’殷志原那边去了，不能让客人干站着啊，总要招待一下。 病床边又只剩两位语言小天才，自动切换粤语。 张志尧肯定了姜南柯的猜测，“他有没有劈腿我不知道，但他应该不是被威胁，比较像自愿的，可能心里还想着这是一种自我牺牲？也就是说可能是他主动曝光了新闻。”柔软的唇舌含着利剑，一刀见血，“自我牺牲跟自我感动一贯是配套出现的，一段恋情一旦陷入这种局面，另一个人得立刻跑，否则会倒大霉。” “你想清楚，没有任何付出是不求回报的，他陷入自我牺牲的情绪里越久，他期待得到的回报就越大，而你已经不喜欢他了不是么。浅薄的好感早就没了，你再陷进去，就是两败俱伤。” 姜南柯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拽着靠枕放平，人也挪成了趟的姿势，“让我安息吧。” “那我先走啦？” “那么快？” “不然我留下？” “再见。” 病房里少了一个人，病房里还是五个人，坐在休息区的姐妹们正在犹豫，她们是不是要给柏原崇空个地方。李东旭就在张志尧走后，挨个跟大家道歉说，他有点事想跟姜南柯单聊，正事，希望诸位能给他们一点空间。 空间争取到了，病房总算只有两个人了，李东旭却没有跟姜南柯说什么，而是拆了不知道谁送的果篮，从里面拿了根香蕉，坐在病床边，安静吃香蕉。 ‘安息’的病患眼睁睁看着他一根香蕉吃完了又去拿橙子，被他搞得也有点饿，先开口了，“我也要吃香蕉。” “你还喜欢李准辑吗？”李东旭扒拉着果篮都没回头看她，就突然袭击。 被突袭的姜南柯尬住，“这跟我要吃香蕉有关系吗？” “你要还喜欢了就饿着，不喜欢了我给你拿。”手上香蕉都掰下来了的李东旭抬头看她了。 姜南柯直接从床上下来，“我自己拿！” 剥开香蕉皮的李东旭很满意，把香蕉递过去了，“不喜欢就行，就怕你脑子出问题。”等她把香蕉接过去了，再度突袭，“不喜欢了还跟他纠缠的意思是，你觉得对他有亏欠？为什么？你欺骗他感情还是欺骗他身体了？” 香蕉都已经放进嘴里了的姜南柯又把香蕉拿出来，“我们真的要聊这个吗？” “那就换，伯父伯母为什么没出现？”李东旭刀子捅的也直接，“别跟我说他们认为上班比你的身体还重要，除非你住院就是场戏。而这场戏的目的很重要，重要到你跟所有人撒谎，包括我，我不值得你信任吗？” 姜南柯不想吃了，合上香蕉皮，“要不我们还是聊李准辑。” “我们几岁认识的？五、六岁，七、八岁？有二十年了吗？”李东旭回忆着，“二十年的关系，我还不足以让你信任，那我做人挺失败啊。” 默默展开香蕉皮的姜南柯凑到他边上，讨好的笑着，双手上供香蕉，“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而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故意瞒着你，这....” 李东旭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有些冷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挺好，我是你多出来的那一事是吧？” 脑袋微歪的姜南柯仔细打量他，有些堂皇，“真生气了？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而是.....” “不是故意那就是有意。”李东旭反手从果篮拿了颗橙子出来，神色凉凉的剥皮，“也是，您忙的都是大事，牵一发动全身，跟我这个小人物解释什么呢，没必要么。” 眨了眨眼的姜南柯，手上的香蕉要递不递的，带着些无措的开口，“真的生气了吗？” 被撕开的橙皮在空气中迸发出的汁水散开香味，低着头专注剥橙子，完全不看她的李东旭声音很平淡，“易地而处，车祸，新闻还报道重伤，头条都写我进抢救室了，你会不会心急如焚？还是你无所谓，你死命打电话，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好不容易打通了，我一句没什么事，新闻是误报，你就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昨天拍大夜，人困的要死，助理拿着报纸冲过来，你知道我都慌吗？组里上下都在赶工，片场那么多人在，机器开着的每一秒都在烧钱，我却根本没办法拍摄，这在你看来是我小题大做是吧？” “电视剧赶拍赶的有多凶你不是不清楚，我为了请假跟导演在片场吵起来，回头还不知道怎么回去，得罪导演还是个电视剧导演对你而言也无所谓是吧？得罪个导演算什么大事，您忙的才是大事，事情的保密级别，连给我发条短信暗示一下都不行，多厉害呀。” 姜南柯缩着肩膀，不安的看着他，左手的香蕉悬在空中，右手伸手想去拉他的衣袖，“对不起，我....” “对不起，哇~好轻松啊。”李东旭抬眼扫向她，手里的橙子也剥开了，还掰下一瓣往她嘴边送，“我是不是应该原谅你啊？毕竟你都道歉了哎~伟大的姜南柯跟我道歉哎~” 渺小的姜南柯僵硬的张开嘴，接住果肉就叼在唇边，都不敢含进嘴里，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着他，浑身肌肉都崩紧了，她不知道要怎么办，大脑当机了。 丢了一瓣橙子进嘴里的李东旭思绪运转的很是良好，都能说出，“姜南柯，在你眼里，我是你的跟班还是你的狗？开心就逗逗，不爽就一脚踢开，让我别烦你？” 【你把我当你的玩具。】 某个深夜，某辆车内，某个人突然冲入脑海。 鼻头骤然一酸的姜南柯眼眶都红了，下一秒，自称‘犬类’的家伙一爪子给她的脑袋都打歪。 李东旭张嘴就喷她，“你TM脑子是真进水了！这种鬼话都TM信！还敢哭！你哭一个给我看看！” 胸中翻涌的歉疚骤然被打断，脑袋真的被打歪了的姜南柯，愣愣的看着掉落在地上的橙子，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情况？ 当哥的恨不得去掐死李准辑，再把妹妹也掐死的情况！ 硬生生给气笑了的李东旭什么火都出来了，“你跟那傻逼是不是这么分手的？随便找个稀奇古怪的理由责怪你还不够好？你还傻乎乎的就信了，还真在想是不是自己有问题，就TM这么分手的吧？！” 妹子人还傻着，依旧垂着头看地上的橙子果肉。 李东旭给气的，上前一脚踩烂了果肉，大手按住她的脑袋，卡着她的脑门把她的头给拉起来，“你TM低什么头？能讲出那种话，傻逼的是我！你应该甩我一巴掌，让我清醒一点！给你当狗是我的荣幸，你这点自信都没有，怎么长大的！” 脑门被卡住了，脑浆也被卡住了的姜南柯，都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他手腕。 “你这些年怎么混的你告诉我？多少人求爷爷告奶奶就想到你身边蹭点关系，这个圈子捧高踩低有多严重你难道没见识过吗？我也好，李准辑也好，我们两如果能得到你这种资本的垂青，那TM叫荣幸，得感恩戴德要去庙里还愿！” “他TM自卑关你什么事？我TM自卑又关你什么事？那是我们两想不开，我们两脑子有问题，我们两贪得无厌，又TM想吃好处又不想付出，这TM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告诉我！” 这要是个‘弟弟’，李东旭巴掌都甩过去了，力气绝对够打醒傻逼弟弟的狠。可这是个‘妹妹’的，当哥的都要气死了，也只是弹了个脑瓜崩，给自己气半死还拿她没办法。 “你要不要出去问问，给人当狗怎么当？你不是认识李秉宪吗？那帮人耍人的招数多的TM能拍部电影，你没见识过啊？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我说当狗就当狗啊？我TM时候冲你摇过尾巴？你刚才就应该怼我一句，我既然是狗为什么不冲你摇尾巴，这话不会说吗！” “我说当狗你就信，那外面死人了是不是都怪你？你混什么娱乐圈，当什么演员，出去搞个宗教好不好，你就是当代圣母玛利亚，能TM立地成佛，天下苦难你都要.....” 突兀响起的一声抽泣给李东旭噎住，他正要继续喷，小姑娘突然嗷一嗓子嚎出来，蹲地大哭，嚎啕大哭。 愣怔片刻的李东旭又好气又好笑，“你还有脸.....” 病房门突然被大力拉开，妹子哭声一顿，李东旭迅速上前把人挡在身后，僵着脸看站在门外的两个男人，“麻烦关上门，这是家庭纠纷，我是她亲哥，跟你们无关。” 非常清楚姜南柯家庭成员有哪些的两个男人正要往里走，早前最先出门的张志尧却一左一右把人拉回来了，还穿过他们两，抢先关上门，就挡在门口，让病房内的兄妹自己解决家庭纠纷。 病房里的哥哥飚了好长一串脏话，狂喷，都不知道在骂谁，可能是傻逼妹妹，也可能是狗逼男人。但李东旭的声音并不高，压着火，也压着嗓门，这房间都不隔音，理智还在就得压着。 眼泪鼻涕都下来了，正经是嚎啕大哭的熊孩子没有理智，脑子都离家出走了还跳起来想跟亲哥决一死战。被高她一个脑袋的亲哥伸长胳膊抵着脑袋，小短手疯狂挥舞，根本打不到。她还想上脚踹，腿刚抬起来就被亲哥拦腰扛起丢床上，被子一裹，锁怀里，彻底封印。 这次真的是被蠢妹妹逗笑的李东旭还很嫌弃，嘴毒的很，“就你这这智商居然能考上首尔大？高分低能说的就是你吧。” 高材生在被子里蠕动，拼死反抗，手脚并用，毛用没有，就哭声很大，勉强算有点杀伤力吧。 中午十一点多，正午时分，哪怕是寒冬，阳光也温暖的很，透过窗户撒在病房里的光线很是耀眼。：，，. 487 第八十八章 心灵拷问的雪崩五 正午时分,午饭时间，该吃饭了。 李东旭正在啃苹果，还是在之前那个果篮里拿的，吃的咔哧咔哧响,一点都不安静。姜南柯更不安静,抽抽噎噎，又要擤鼻涕,又要讲故事。 她在说张美妍的故事,从她第一次自李正宰那听到‘长颈鹿小姐’这个称号开始说。说她跟长颈鹿小姐完全不熟,说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郑宇盛非要告诉她,长颈鹿小姐的母亲离开了，说她曾经控制不住有那么一瞬间讨厌过郑宇盛，是他把她拖进那个泥潭里。 可是张美妍让她知道..... “我是既得利益者你懂吗？就是我这样的人，让张美妍的世界里全是利益交换,全是不得已。”说到一半又擤鼻涕的姜南柯把新包的小馄饨直接往地上丢,眼泪始终停不下来，话还要继续说，“我确实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错,可我这样的既得利益者,随口一句话把她塞进了一个剧组,我抢占了别人的资源，这得认！” 张美妍因她的一句话进了剧组,那原本要扮演那个角色的姑娘呢？她怎么样了？别说什么角色是导演单独加的,事情不是这么算的，至少在姜南柯看来，这事儿不能那么算。 姜南柯当然知道娱乐圈的规则要怎么玩,她十六岁就在这个圈子里了，她就是在这个圈子里长大的。她在乎过票房造假吗？还是她在乎过，她去港岛宣传时，伪装客房服务的服务生混进她的房间被抓住后，那个狗仔被制作方打的有多惨？ 十六岁就在这个圈子里沉浮的姜南柯没有在乎过那些，那就是这个圈子的规则，有什么好在乎的，端这碗饭就得认这个栽。 什么圣母，真TM好听，姜南柯感觉自己都能喷点莲花香水，去当一把圣母白莲花了！ 可张美妍就这么出现了，她的出现让姜南柯察觉到，她这个既得利益者在无形中做了多少恶事。那些不值一提，可能在她的视角里，还是出于善意，出于怜悯才做的好事，都是不知名的角落里，变成了一场邪恶的狂欢。 张美妍让朴赞郁灵感爆发，写了一本《向日葵》，而饰演那多‘太阳花’的姜南柯，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不够幸运的自己，是如何这个圈子毁灭的，那个女孩子就是被无数个既得利益者毁灭的。 李准辑也一样啊，李准辑跟她们没什么不同。 “我当时....就是...”姜南柯抽了抽鼻子，艰难的继续，“就是刚听说什么十七岁故事的时候，我不喜欢他，我只是不讨厌，我还误会他深爱我，我没有拒绝啊！我没有拒绝你懂不懂！我始终是既得利益者！” 最初的最初，她没有拒绝一个小男孩的爱恋，一如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正面拒绝过赵寅城，只是在装傻而已。 “我变坏了！我被轻而易举的成功裹挟了！我甚至会误会一个导演相对我这个资方做什么，那都是问题，全是我忽视的问题！我不敢去面对你懂吗！我拼尽全力想要控制自己，我都做不到！我被权利，被幸运，被资本蛊惑了！” 说着说着眼泪又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姜南柯哭的眼睛都肿了，还是要说，说，“我变成了我讨厌的人！我变成了李绣满，变成了金权泽！我变成了我最厌恶的存在，我不能变成那样你懂不懂！” 她什么都懂，她就是懂得太多了，才没办法欺骗自己。 李准辑说的‘玩具’有什么错？一开始，在她没有拒绝那个小男孩满腔赤诚的靠近的时候，对方跟玩具有什么区别呢？ 身边的朋友是人是狗都在说她是圣人，说得真好听啊，她也想当个圣人啊，谁不想呢？可她做不到啊，她连为姐妹妥协都做不到！ 姐姐们想要重组团队赚点钱，有什么错呢？可她就是死卡着合约不签，她很清楚这件事对她没好处，她比谁都清楚，她完全可以死扛着不签约，这样鱼和熊掌她都可以得到。 李绣满不敢跟她硬来的，股份不是假的，她的话语权很强。就硬拖着不签约，女团依旧可以重组，只是SM没办法拿到她的经纪约而已，但这跟满足姐姐们的期待有什么关系呢，她还可以避免自己的经济损失，多好的计划？ 这计划好吗？这计划只是既得利益者什么都想要而已。 姜南柯哭的嗓子都哑了，还是要说，还是要骂，骂自己，“我就是贪，贪得无厌！我完全可以拒绝的！我就是跟柳真姐她们直言这件事对我没好处，我完全可以说，她们也会接受。可我就是不说，我就是说无所谓，我就是任由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就是TM都想要！” 那些夸她是圣人的人到底在夸什么？在夸她人品好吗？不是！他们在夸的是，当他们碰到了问题，她都会去帮忙。这种时候她就是好人，可当她去帮助别人，同样是举手之劳，同样是损己利人，只要帮助的不是他们，就变成了她傻，她是个圣人。 张美妍的出现证明了，所有潮水般的夸赞都不过是一个个李正宰而已。李正宰们永远只在乎自身，永远不在乎别人。 她在逐渐成为李正宰们，逐渐贪图名利，计较得失，无利不早起，她成为了她所厌恶的人。 “我不能变成那样，我死都不能变成那样，变成那样我就完了！”姜南柯捂着脸大哭，“我变成了黑洞你明白，不是李准辑，是我变成了黑洞，怎么都填不满，欲壑难填的黑洞！” 李准辑特别吗？不特别。金在中特别吗？很特别。 给轮椅少年在度假酒店叫一辆接驳车，顺手而为的事叫帮助吗？真正的帮助难道不应该是调整他的薪资待遇？那是她的员工啊。 她做得到的，只要她愿意跟李绣满硬刚，李绣满只能妥协，不然呢，等她抛售股票吗？ 可她做了吗？她没有！ “我变得好恶心！我只想卖了股票，想离地狱远点，却从来没想过去改变地狱，明明就是我可以改变的地狱，我却想当瞎子，当聋子，当什么都不知道，我好恶心！我怎么会变得那么恶心！” 李准辑拆穿了那个恶心的她，那个眼睁睁看着地狱在眼前出现，却从没有真正伸手去拉一把轮椅少年的她，她怎么会变得那么恶心？ 因为贪啊。 她不想跟李绣满正面撕破脸，轮椅少年关她什么事？她根本不认识金在中，一如她压根就在意过什么张美妍。 “每天每天都在死人，今天这个自杀，明天那个烧炭，报纸上全是这些新闻，这个圈子好恶心，我也很恶心，可我就是不想退出，我就是贪！” “郑多彬才二十七岁，U-Nee才二十六岁，我甚至想不起来她本名到底叫什么，我们都见过面，我们都聊过天，可她们就那么离开了！” 去年，这两位姑娘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报纸上只有一声唏嘘，舆论场正闹着抵制姜南柯。 姜南柯能做什么？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反抗舆论？反抗什么呢？跟那些离开的女孩子相比，她已经非常幸运了。 她在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贪婪，不看、不听，不想。不然怎么办呢，像当初为柳真打官司一样状告那些傻逼？还是更简单的买水军跟所谓的黑粉对吵？那她为什么不去救那些女孩子们？为什么放任悲剧的发生？ 只因为那些人跟她无关？还是怕，惹上麻烦？ “圣人，多么好听，圣母是我收到过最大的赞赏，可我为什么就是做不到呢？我为什么成了既得利益者，即荣幸又骄傲呢？资本是一种夸奖你懂吗，在我的世界里，拥有资本是一种夸奖，这太恶心了！你知道有多少女演员只是在试镜的时候就被根本不入流的选角导演猥-亵吗？朴赞郁的剧本不是剧情片的，是纪录片！” 姜南柯什么都懂，她很努力的想跟大家说我不懂，我就是要缩在我的小世界里，当一个童话中的白雪公主，宁愿不去想现实的世界根本不是童话，她为什么要为难自己呢？ “你TM非得拆穿！就你TM聪明！就你牛逼！你.....” 牛逼的哥哥丢了手里连果核上的一点点肉都啃干净了的水果，拉起被子把抗拒长大，抗拒现实世界，抗拒一切唯独放不下舞台的姑娘包裹在黑暗里，挡住一切阳光，抱在自己怀中。 “哭吧。” 姜南柯不想哭了，偏偏眼泪就是止不住，她想清清白白的站在阳光下为什么那么难？为什么那么多人反对她去帮李准辑？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她都已经混成资本了，还不能想帮谁就帮谁吗？ 黑暗里的姑娘手脚并用，死命挣扎，就想冲破黑暗的封锁，去见一见正午的阳光，拉开被子吸一口新鲜空气。可她就是做不到，聪明、理智，又牛逼的李东旭，死死锁住了她，挡住了病房外的一切纷扰。 被子里的小姑娘什么时候用尽了力气不再挣扎没人知道，姜南柯只知道她醒来时，窗外的天已经黑了，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在。 这时候？先养病吧，不然还能干嘛呢，退圈吗？ 2008年二月，姜南柯原定的电影首映礼无限期延后。 2008年三月，姜南柯还在医院里，这次是真的生病，旧伤复发。腰疼腿疼，什么都疼，主治医师建议静养，主治医师还隐晦的建议VIP客户，可以跟心理医生聊聊。 2008年四月，韩国政府签署了‘疯牛肉’进口协议，民众组织了大规模的抗议游-行，李准辑成为国民斗士，没人关注他是否私德有亏，是否劈腿谁谁谁。一如政府也不关注普通屁民怎么想，协议改签还是签。 同月，李善雄的官司胜利了，不过也无人在意，网络的键盘侠们都去支援斗士了，暂时没心思搭理小艺人。 2008年六月，韩国爆发了建国以来，规模最大的‘烛光集会’，上百万民众走上街，抗议当局。李准辑是众多斗士之一，好似也不特别了。 此时没人关注姜南柯，此时，整个国家的国民在讨论的只有，这个国家还有希望吗？ 在一个人口只有五千万的国家，过百万人的抗议那就是一场真正的举国沸腾，稍有不慎，这个本来主权就存疑的国家，很可能会爆发大规模，动-乱。 那些政客从没有在意过的‘乌合之众’，手牵手凭借‘蝼蚁’的团结，恐吓住了当局。已经签订的协议重新谈判，国民们好似胜利了，举国欢腾，舆论一片向好。 再之后....美国的牛肉上市了，但好像已经无人在意了。 2008年七月，时局一片平静，好似没发生什么大新闻。目前娱乐圈内最红的人是李准辑，各家媒体的宠儿，姜南柯？他们不是分手了吗？国民都知道啊。 2008年九月，依旧没什么特别的。 姜南柯想组织的‘青春演唱会’进行的不太顺利，算特别的吧。好多人真的退圈了，人都找不到，类似水金男孩的忙内，殷志原都联系不上，整个人失踪了，还怎么组演唱会？找私家侦探啊，那叫侵犯他人隐私。 2008年十二月，姜南柯跟LG的合约到期，双方在谈判续约问题。姜南柯不太想续约了，为什么原因，就是不想。但LG觉得是价格问题，开出一笔上了新闻的天价，姜南柯再度以刷新自身历史战绩的天价代言跟LG续约两年。 同月，娱乐圈最热闹的消息是，fin.k.l重新聚首。 出道十一年的李哮利，在这个月举行了她的第一场个人演唱会，大概也是想回忆青春吧，她邀请了她的队友们给她当嘉宾。在演唱会上，fin.k.l再度以团队的形式，站在粉丝们面前，一起回忆他们共同走过的青春。 因为这场演唱会，SESJ和姜南柯被李哮利的粉丝大开嘲讽，什么姜南柯想回忆的青春只能在梦里实现，我们姐姐才是真正实现了关于青春的梦想。 不过姜南柯天价代言费的热度还没散呢，李哮利粉丝的嘲讽很快就被怼回去了，也没激起什么水花，路人都在看戏。 【作为HOT的老粉，每次看到李哮利的粉丝出来怼姜南柯，就有种当年水晶男孩不自量力要跟我们家刚的愚蠢模样。小傻子们，你们姐姐出道十一年才开了场三千人的演唱会，姜南柯出道没四年她们团就开万人演唱会了，这都能比？自取其辱啊！】 【纯路人，纯粹好奇，不是引战，真的就是单纯的好奇，为什么李哮利的粉丝要去攻击姜南柯啊？两人完全没关系吧。李哮利登月碰瓷也碰不到姜南柯啊。】 【路人小朋友你是不关注饭圈还是年纪太小，李哮利和姜南柯老对家了，居然不知道？】 【那什么，我也不知道，谁给我科普一下？】 姜南柯变成了南韩娱乐圈默认的月亮上的人，谁跟她碰一下都是登月碰瓷。 黑粉去哪了？被告怕啦。 2008年就这么过去了，姜南柯这一年除了广告，什么作品都没拍，成为了非常符合顶级演员定义的神秘主义天后，曝光率降低很多，国民度一点没减，老牌巨星了么。 2009年一月，金权泽第N次来问姜南柯，你电影还上不上了？ “再等等吧。”姜南柯随口说，“我最近在忙演唱会的事，顾不上。” 金权泽觉得两者可以同时进行啊，“你的那个演唱会不是已经缩减成，就你们几个女孩子了么，那同时宣传电影和演唱会有什么不好？” 沉默片刻的姜南柯笑道，“也行，但我们演唱会定在夏天哎，七、八月吧，到时候再谈？” “行啊。” 冬天，吃火锅的大好时节。 挂了电话回饭桌的姜南柯发现锅里的鱼丸都没了，冲饭搭子叫，“你一个鱼丸都没留给我？” “我一共就吃了两个。”李东旭让她不要扯，“一盘那么多个，我就吃了两个明明你吃的比较多。” “什么啊，锅里都没有了！” “那是你去打电话之前就吃完了！” 李东旭在她持续纠缠之前换话题，“谁的电话？” “金权泽。” “他为什么打电话给你？” “想让我电影上线宣传。” 放下筷子的李东旭觉得这是个问题，“你干嘛一直拖着电影不上线？” “我没说吗？” “什么？” “李准辑那个劈腿的事，他干的。” 都快忘记这件事的李东旭重新拿起筷子，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你怎么知道的？” “李准辑经纪人说的。”姜南柯看他一个眼刀飞过来，坦然看回去，“干嘛？” 刚拿起的筷子又丢下去的李东旭瞪她，“你们还有联系？” “他打电话来求放过，跟我解释不是李准辑劈腿，是金权泽威胁他们。注意，是他联系我，不是我联系他。”姜南柯拿着漏勺在锅里捞鸭血，仿佛他们在聊的话题还没鸭血重要。 “早就跟你说过啊，跟我分手对他影响很大。那家伙还想不开弄个什么劈腿出来，业内只要有名号的导演我谁不认识，有名号的广告导演我都没有不认识的，他怎么都会倒霉。” 李东旭怀疑的看着她，“你不会又想去帮忙吧？” “我帮不了他，当初不公开就是在帮，现在公开了反而没办法帮了。”捞到了鸭血的姜南柯觉得吃鸭血比较重要，边吃边讲，“我当了这么多年好人，撒了那么多人情出去，有多少人受过我恩惠，我自己都算不清楚。” “那些人可能是某个剧组的副导演，也可能是某个小艺人。他们未必会当面说李准辑什么，但因为我对他观感不好是肯定的。这其中说不定有人就顺手是个绊子，我怎么帮？我要是在圈内暗示我罩他，你信不信搞他的人更多，那帮人只会以为我恋爱脑上头，受骗上当，对骗子更厌恶。” “郑宇盛就是啊，他就差登报通知整个圈子，有他出现的场合李准辑就不能出现。我怎么帮？我去跟郑宇盛解释，你看他听吗？他只会觉得我圣母上身。” 话是有道理啦，但李东旭觉得，“李准辑现在也算混出头了吧，国民好感度那么高，三星空白支票都开出来了，业内第一人啊，还需要靠你渡过难关？” 三星给李准辑开了空白支票，随便李准辑填数字，就为了签他的代言，这位如今是绝对的顶流。 “钱呢，他很好赚，我们这个圈子就没人跟钱过不去。有热度就有钱赚。但日子呢，不是只赚钱就能好过的。不能只看眼下，还得看看未来啊。”资本代表教导小演员，“圈内大导拒绝合作，他那边连稍微有点名气的导演的本子都接不到。他经纪人以为是我卡住了，就来跟我解释，他们很无辜，一切都是金权泽干的。” 李东旭好奇，“不是因为你？” “我没那么大能量，他经纪人高看我了，李准辑的团队还是有问题，能量太小，接收的信息就有壁垒。我要是能做到随随便便封杀一个人的地步，我还不直接上天。” “应该是电影振兴委员会散出来的消息，谁要是用李准辑，谁的电影就得不到部门支持。国内很多文艺片收入的大头都是海外版权，振兴委员会是兜底的，谁都不想得罪。虽说电影圈怕当局的大导没几个，但李准辑不值得他们硬刚当局，他的演技达不到某些作品非他不可的地步，再加上长相特殊，本身就有角色局限性，就更不值得了。” 姜南柯看他愣住，笑了，“这就是艺人最好不要掺和政治事件的原因，早晚会被清算。当然如果自身够强大，那硬刚就硬刚。但李准辑也就这两年才冒头，地基都不稳，人气还没稳固呢，再高的热度都是虚的，他连自身的人脉网都没搭起来。流星划过天际纵然闪亮，也只是一闪即逝。他还没有成为恒星，就快陨落，可惜了。” 重新拿起筷子的李东旭回忆着如今大街小巷都是李准辑海报的盛景，再看又开始捞鸭血的家伙，“你那么确定他会倒霉？” “如果今年一年他都没有电影上线，那他肯定要倒霉了。”姜南柯把新捞出来的鸭血往他碗里放，“快点吃，吃完我们出去放烟花~” 夹起鸭血往嘴里塞的李东旭，斜眼看着‘资本’，“你现在倒是能云淡风轻的说这些了，早干嘛去了？” “我现在要是接到李准辑电话，他找我帮忙我还是会帮的。”姜南柯让他安生吃东西，别那么多话，“外面都叫我是资本了，资本还不是想干嘛就干嘛。” 姜南柯现在是资本了，真正意义上的，跳脱出娱乐圈这个小池塘的资本。感恩极其会赚钱的学长，嗅觉敏锐朴鸿朗冲去了红色大国，绕过了次贷危机，反而给姜南柯捞回来一笔巨款，那边的房地产市场腾飞了。 那笔钱的利润之大，都够朴鸿朗财富自由了。哥们上了财经版的头条，如今也是金融圈的‘新贵’了，脱离了原公司成立了自己的投资公司，上头条的原因是他抢了一块地，要联合政府开发房地产。而不少记忆力超强的人还记得，这位金融圈突然杀出来的黑马，同时也是SM的理事，而他也是姜南柯的股票代持人。换句话说，姜南柯是他老板。 财经版的记者扒出了姜南柯依旧是金融圈新贵创建的投资公司的大股东，她就跳出了娱乐圈的版面，在财经版被真正认定为资本圈的玩家。 不过舆论的事，跟姜南柯没关系，她就想安安生生搞自己的演唱会，跟姐姐们一起重回青春。 姑娘们的演唱会在圈内广邀嘉宾，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姜南柯也不强求，什么回忆青春的大型演唱会啥的，她跟姐姐们一起回忆就行。 2009年四月，姑娘们互相都挪开日程，开始早年舞蹈排练了。刘秀英三不五时嘟囔着，怕她没人气，拖累其他人，万一票卖不出去咋办？ “你不如直接说我不应该定要开四面台。”姜南柯怼回去，“当初问你，你又不说。” 刘秀英也怼她，“当初你让我们选是一万五还是两万人，我能说什么？我难道要说能有五千人就不错了？我不要脸的吗？李哮利的演唱会都只有三千人！” “你拿我跟李哮利比，我不要脸的吗？”姜南柯嫌弃，“所以你想怎么样？提前宣传，不可能现在跟我说，缩减看台观众席吧？” “提前宣传提前宣传。”刘秀英秒答，“我们现在就开始宣传怎么样？” “八月的演唱会，现在....” “行了！” 队长让两人都老实点，先训忙内，“你怎么活着活着脾气又回去了呢，非得跟姐姐硬顶着说话干嘛，秀英确实担心么。”再训刘秀英，“八月的演唱会，你四月就要宣传是怎么想的？一月给你宣传好不好，宣传半年？不动脑子。”一如当年，教育掐架的妹妹们都是各打五十大板，公平公正。 崔盛希最近被孩子们搞得心累，这两个家伙三五天就掐一场，还小啊，都几岁了！ 安静吃瓜的柳真默默开口，“我觉得不用演唱会我们也能回忆青春，现在就挺青春的。” 平均年龄也就是二十过半的姑娘们正青春呢，青春的女孩子们互相看看，也不知道谁先笑的，又笑成一团。笑完再度回归大人，重新商量，演唱会要什么时候开始宣传比较好。 姜南柯觉得最多提前一个月，极限了。刘秀英嘟囔着，人家都是提前三个月的。崔盛希折中，提前一个半月行了吧，两人都不要再叽歪，烦死了！ 一贯是等她们抄完再说话的柳真伸手，“我要进组拍摄你们没忘吧？六月末才杀青，如果要配合综艺宣传的话，最少七月才有空。” “那就定七月，八月十号的演唱会，从七月一号开始宣传，也算是一个半月。”崔盛希环视一圈，“还有问题吗？” 妹妹们齐齐安静，那就是没问题了，队长很满意，“那就这么定。” 六月中旬，姑娘们一起去柳真的剧组给她探班，顺带一起商量，组团上哪些综艺宣传演唱会。目前市面上热度最高的综艺就三个，分别是‘无限挑战’、‘两天一夜’和‘家族诞生’，正好对应三大地面台。 崔盛希觉得，“我们是不是只能选‘无挑’啊？” 刘秀英疑惑，“‘家族诞生’为什么不行？” 姜南柯还想问，“‘两天一夜’又为什么不行？” 姐姐们齐齐看向忙内，殷志原在‘两天一夜’，你行？姜南柯没什么不行的啊，她跟殷志原又不是不能一起公开出镜。 “你觉得行就行啊。”崔盛希笑道，“‘无挑’的风格我还不适应呢。” 柳真迟疑片刻，看忙内，“你都能上殷志原的节目，李哮利的节目也无所谓吧？”后者是‘家族诞生’的固定嘉宾。 “我本来就无所谓啊，我什么时候怕过李哮利。”姜南柯表示，“干脆都上。”虚点了下刘秀英，“她不是担心宣传问题么，那我们就一网打尽。” 一网....捞不进，不是哪个节目组拒绝了曾今辉煌过的女团和如今依旧辉煌的姜南柯，而是时局出现了问题。MBC因低廉的时薪引发了员工大罢工，‘无挑’去不了了。另外两个节目都很欢迎女团成员们出演。 不过姜南柯先给殷志原打了个电话，探查情报，“你诚实跟我说，‘21’拍摄的时候是真的不给吃东西，还是摄像机关了的时候是可以吃的？”类似的质疑是上过新闻的，观众质疑。 节目参与者表示，“你不要什么奇怪的新闻都信，真的不给吃，游戏输了就只能看着别人吃。” 姜南柯纠结，“我们要开演唱会你知道吧？准备上综艺宣传，你们节目很红，想去，节目组也答应了，问题是，真那么苦逼的话，要不还是....” “你赶紧放弃。”殷志原让她别心存侥幸，“节目里有个叫罗英石的PD，一肚子坏水，以折腾艺人为乐，你别来，宣传上什么综艺啊，你在报纸上打广告不好吗？” “我是无所谓啊，秀英姐钱不够。”姜南柯跟他没什么不能说的，“当初我不是想集合大家一起开演唱会，我是主办方，你们是嘉宾么，拿演出费。后来没搞成，你也知道原因。我就找姐姐们说，干脆就我们四个人开演唱会，回归最初的想法，我们四个就够了。” “原计划还是我承办，她们当嘉宾拿演出费，但队长觉得万一亏了，我损失就大了，非得说她也要出钱，她那话一出，其他两人肯定跟上啊。这就变成了平分，我们要开四面台，一万五千人的场子，大舞台，前期投入不少呢，秀英本来就没多少现金，她才买的房子，再这么一搞更没钱了。那宣传的费用就得省啊，上综艺不就是省钱么。” 殷志原没太听懂，“我怎么记得你身价很高，你上综艺是赚钱吧？而且为什么要你们承办，找个主办方，你们都当嘉宾，拿演出费不行吗？” “我可以，队长不行。她说我一直都是拿分成的，突然拿演出费那亏的也太多了。”姜南柯表示她的演出费根本不好给，以及，“我当嘉宾是赚钱啊，秀英姐当嘉宾又不赚，我难道要把演出费分她吗？她又不是傻。” 有收视率保障的艺人出演综艺，那是节目组需要大力邀约的，肯定给不菲的演出费。反之，不出名的艺人要上节目宣传，大热综艺根本不会搭理，又哪来的钱呢，给你免费宣传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有点没听懂的殷志原愈发疑惑，“你们都没钱为什么要开一万五千人的场子？弄个三、两千不行吗？即能压缩成本，也不用宣传了，几千人的票，你粉丝都能扫光。” “从我前年开始联系你们要开演唱会的时候定的是大场子，我跟人家都说好了，从场地到导演组配置都是按照大场子来的，从前年拖到今年已经拖了很多人了，突然改主意，也很麻烦。”姜南柯表示，“我是想玩得开心点，不是想自找麻烦。” 总算弄懂的殷志原嘟囔，“你开个演唱会太累了。” “我现在就差临门一脚，这演唱会我一定要开。”姜南柯下定了决心，顺便一提，“对了，演唱会会跟电影同步宣传，你要来首映礼吗？” “行程合适就去，你给我留着邀请函。”殷志原问她，“演唱会就够累了，你还要宣传电影？” 姜南柯觉得挺好的，“反正都要累一场，一起搞定省得麻烦，搞完了以后就彻底轻松，就等着养老了。” “这话说的好像你要退圈。” “还是聊聊你那个综艺吧。” “不要来，信我，来了就是吃苦的。” “行，我跟她们商量一下。”：，m..，. 488 第八十九章 两天一夜之人情世故 在‘无挑’因所属电视台内部工会罢工而被排除女团综艺选项时,姜南柯又从殷志原那听到‘两天一夜’拍起来很辛苦，她都想着要不要直接去‘家族诞生’算了，结果朴艺珍跟她说,‘家族诞生’拍起来也很累。 “节目的设定你知道吧,就是找个乡下的幸运观众一家,节目组出钱请他们出去旅游,在他们旅游的那一天一夜,我们这些人去给他们看家。但乡下人家每天不是待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干的，原主人一家如果在我们借住的那天原计划要干农活,我们也要干农活。” “人家是干完农活就可以回去休息了,我们是干完农活还得兼顾综艺，得玩游戏。你就想想掰一上午的玉米后,要先玩体力游戏,比如摔跤，之后你已经饿的要死了，回到农家小院还得重头烧柴火做饭，中间还要照顾到节目效果,得神采奕奕的跟大家嬉闹。好不容易吃了饭,你还得玩游戏,还是体力游戏，搞到深更半夜才能睡觉，一大早就得被叫起来,继续玩游戏。” 电话里的朴艺珍语气都称得上怨念,“我排戏连续拍两三个大夜都没有录一次综艺累，你千万不要想不开，来了就是自讨苦吃。” 姜南柯......“有没有那么惨？” “现在可是七月，乡下一堆农活,你以为呢，搞不好比我说的还惨。”朴艺珍说完又改口，“不过你要是不怕累，其实来了也挺好玩的，就是一群朋友去乡下务农，闹起来的时候还挺有意思的。” 从来没有干过农活的姜南柯没办法纯靠想象判断这事儿会有多累，犹豫着问，“干农活主要是干嘛？就是收玉米？”听着还蛮有意思的，没干过就会好奇么，田园风光什么的。 “七月的话应该不是收玉米，具体要干什么得看那家人的田里有什么活儿。”朴艺珍听她的语气感觉，“你要是真想来，也可以来玩玩，反正不就是一天，拍完也就拍完了。” 两档综艺的两位固定嘉宾，都把自家节目形容的像是去吃苦的，姜南柯就把打听来的消息分享给姐姐们，问她们想去哪？ 柳真疑惑，“你不是说都去吗？现在变成二选一？” “不是二选一，是我们先去哪一个。”姜南柯表示，“那两个节目听着都很累，我们可以先去一个试试看，如果真的非常累，那下一个就算了，别折磨自己。” 队长觉得都行，听她们的。 刘秀英想了想，“我们先去‘21’吧，好歹殷志原在，能照顾一点。”问姜南柯，“你觉得呢？” 姜南柯环视一圈，大家都觉得可以，她也就跟着点头。 隔天，姑娘们就跟节目组对接了。综艺的节目组和嘉宾是有事前会议的，大概沟通一下流程之类的。 会议上姜南柯并没有见到那位被殷志原点名的罗英石PD，跟他们对接的主PD是李明翰，姑娘们全员认识的人物。当年她们刚出道，三家电视台的节目几乎上遍了，打歌、综艺之类的什么节目都上。彼时李明翰好像是刚进电视台实习，中间也轮换了很多节目当各个制作组的实习生。 这么多年过去，双方虽然算不上熟悉，但好歹一起合作过，也是有点交情。 靠着那点交情，李明翰跟女孩子们提前说明，虽然外界谣传节目都是在作秀，不给艺人吃东西只是镜头前的秀，镜头后艺人该怎么吃怎么吃。但实际上，节目完全是实拍，说是不给吃就真的没得吃，让姑娘们做好准备，不要心存侥幸。 已经提前从忙内那听说了的女孩子们互相看看，都点头表示明白。 会议结束后，女孩子们一起出了电视台，各自上车。姜南柯的车都开出电视台了，又在车上接到了李明翰的电话，这位专门打电话过来问，你不吃东西真的没问题吗？ 姜南柯失笑，“这么问的意思是，PD要偷偷给我准备吃的吗？” “偷偷准备肯定不行，本来外面谣言就传得跟真的一样，我们解释了很多次也没人信，真偷偷准备好像谣言就成真了。”李明翰半真半假的笑言，“可两天一夜的拍摄，万一你游戏输了，我怕你扛不住。吃的也不是没有，只是纯粹的白米饭加矿泉水，量可能也不够，你确定你可以吗？” 明白对方在担心什么的姜南柯，没有辩解自己就算吃不饱也不会在录制现场翻脸，只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折中方案？” 就是想说这个只是不好直言怕得罪她的李明翰松了口气，话就实在了一些，“你们的目的是宣传演唱会，不是非得要拍完整档节目，我们有个叫嘉宾起床的环节。你们可以在姜虎东他们录制的第二天，以惊喜嘉宾的身份登场，叫他们起床，随后开始一起录制，我们可以设计个环节跳过用食物惩罚的游戏。” “这样，你们既不用担心吃饭的事，节目的分量也不会少，如何？” 姜南柯笑道，“可以啊，多谢您照顾。” “哪有哪有，多谢您照顾才是。” 说平语的人不自觉切换了敬语，电话也就挂了。挂了电话的姜南柯看着手机只是一声笑叹，也就没了。 挂了电话的李明翰却舒了口气，随即把很看好的后辈叫到办公室，让对方之后录制时去当姜南柯的执行PD，随时跟着她，以防万一。 罗英石听这话不太对劲，凑到上司面前，“具体要防什么？” “没拍呢，我怎么知道，拍起来才知道啊。”李明翰思索片刻，又讲，“不出事最好，我们就正常录制，要真有什么事，你得灵活应变，注意不要惹怒她。” 略微有些诧异的罗英石问，“姜南柯很难搞吗？”脾气很大？ “不是姜南柯好不好搞，是我们正在跟LG谈下个季度的广告合约，据传她在LG是有能量的，虽然真假不知道，不过两边捆绑那么多年也不好说。”李明翰讲，“她脾气应该还好，圈内名声也好。但名声这种东西，走到她那个位置，怎么样都是好的，李秉宪还有义气的美谈呢。” “反正你看着办，应该是不会怎么样，是她主动要上节目宣传，她也不会没事找事。不过你还是盯着点，如果游戏玩的太过，像是你觉得她状态不对，就找个摄像机要换电池的理由，先叫停拍摄。具体的，看录制情况，你自己把握。” 罗英石不太想把握这种事，他都多少年没干过执行PD的活儿了，“我们收视率那么高，不用非得迁就她吧？” “什么迁就，互惠互利啊，我们收视率再高，只要她出演的预告放出去，都能再涨一波你信不信？”主PD看重的是现实利益，而不是某位艺人是否难搞，“‘巴厘岛的故事’都多少年了，居然在去年重播时，平均收视率还能破十五个点，姜南柯的观众缘是真好。” “她好像有一两年没活动过了吧，这次在小荧幕出现，我们也算拔得头筹。用她是双赢，只是录制时照顾一下而已，有什么不好呢。而且....” 李明翰摇摇头，不说了，“就这样，你先出去做事吧，剩下的等录制的时候再说。” 下属走了，上司给自己点了根烟思索着，这次合作搞不好是个机会。 这两年环境不好，金融危机影响了大环境，物价飞涨，薪酬却不涨。打造了‘无挑’的MBC有工会因时薪太低而罢工，他们台内部的员工待遇也不怎么样啊。人么，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顺手的人情送出去，不说帮得上多大的忙，也能留点香火情，多少是条路子。 只是在录制时照顾一下，就能跟姜南柯搭上点边，那是他赚了。 作家没看到什么能让自己获取长远利益的点，只看见了要加班的眼下问题，“两天后就要录制了，你现在让我改方案？” 让作家改拍摄企划的PD讲，“不用大动，第一天拍摄计划不变，就改一下第二天早上叫起之后的环节，之前跟姜南柯开会你不是也在么，总不能真让她饿肚子，我们顺手的人情，干嘛不要呢。” “之前开会她自己都不在意，你非得来这出？”作家不想加班，“而且是她主动要来上节目，不是我们求来的，还搞那么多事干嘛？” 李明翰看了眼会议室关上的门，踩着转椅凑近作家，“小道消息，不保真，姜南柯是一家电视台的大股东。” 作家一愣，“哪家？” “不知道，都说是小道消息。可能是SBS也可能是MBC，总归不可能是我们。传言是SBS的概率比较大，他们的股权结构也更复杂，上面就算有什么变动，也完全可以绕开媒体不公开。”李明翰摊手，“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有可能是我们这行的大老板，理事那一层级的人。这样的人，能给个顺手的人情，你不乐意？” 作家砸吧了下嘴，犹豫了，“我只是改个方案算什么人情，人家说不定都不知道，我们在这自作多情才是真的。”别班加了，却是抛媚眼给瞎子看，那不是白用功。 “如果方案不改，她辛辛苦苦录制两天，人弄得很疲惫，录完必然立刻就走，这是肯定的。”PD也没保证对方一定能接这个人情，他只能保证，“要是你改了方案，让她轻轻松松玩一场，那结束后我提议聚餐，她多少会给面子。到时候在酒桌上，你是能跟人家套交情，交换名片乃至号码，还是客套两句就完。那得看你的本事，跟我就没关系了。” 李有静深呼吸一声长叹，“改吧，等我改完再开会。” 企划变了，之前沟通的就不算数了，制作组又联系姑娘们，要再开一次事前会议。女孩子们重新坐在电视台里，听作家说根本不是改动而是全部被推翻的新企划。在新企划中，她们要轻松很多，连录制时间都少一天一夜，姑娘们当然很开心。 会议结束，姑娘们开开心心的走了，姜南柯没有再接到主PD的电话，这次是她的助理带着司机，提着一堆咖啡上了节目组的办公楼层，挨个跟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道谢，说是请大家多多照顾。 李有静咬着冰美式的吸管，躲在罗英石的工作间小隔板后面，同他八卦，“李明翰是不是故意的，先把姜南柯叫来开个会，告诉她原定的拍摄计划，之后再给她看修改过的拍摄计划，这人情就摆在明面上，你们这帮电视台的人情世故是真会玩。” 综艺团队的构成并非全是电视台的内部员工，导演组都是电视台的员工，作家属于外聘的合作公司人员。 作为电视台的一员，罗英石跟她分享另一个八卦，“那哥让我给姜南柯当执行PD，我就说之前开会为什么不让我去，这就是故意的。否则被姜南柯发现了，那就太刻意了，反而没现在这样不着痕迹。” 吐出吸管的李有静惊讶道，“你当执行PD，谁控场？兼职主控，你顾的过来？” “那哥亲自下场当主PD。”罗英石其实有点奇怪，“我也知道姜南柯身份很特别不纯粹是艺人，但她就是再有来头跟我们也没关系啊，明翰哥搞那么多事干嘛？更别说这次上节目是姜南柯主动，搞这些就更没必要了，她要是真怕录制辛苦，不来不就行了，也没人能强迫她录制啊。” 李有静张嘴就想说姜南柯可能是业内大老板的消息，想了想又把话咽回去了，“谁知道呢。”说着话起身，“我先去干活。” 果断伸手拉住她的罗英石怀疑道，“你知道什么？” “什么什么，我不知道。” “别闹，说啊~” “真不知道！” “一顿韩牛。” “两顿！” “成交。” 付出了两顿韩牛后，罗英石听到了关于头顶大老板的小道消息，这让他迅速改变思路，他得去跟下属们重新学学，都有点忘记了的执行PD职责，他升职都多久了，得重新上手，不然...... 三天后，天公不作美，大雨倾盆。 对综艺而言，坏天气恰恰可能带来收视率的增加，恶劣天气里的艺人会更惨啊，观众最喜欢看这些了。韩国综艺的节目组是不讨厌坏天气的，但今天不太一样。 雨是从后半夜开始下的，起初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昨晚玩游戏输了睡在外面帐篷的姜虎东和金C被工作人员叫醒，换到了屋内，继续睡。这种突发情况偶尔也会发生，姜虎东也没在意。 可这么一睡，就睡到自然醒，而不是被节目组用各种扰人的音乐吵醒的，就有点奇怪了。他醒的时候，屋内的李胜基和李秀根都已经醒了，前者还迷糊着，后者看他醒了，连忙凑过去说，节目组好像在开会，可能下雨干扰了后续的拍摄计划。 刚醒来脑子还懵着的姜虎东用力揉了把脸，一边让李秀根把其他人都叫起来，一边起身出门去找节目组，看看是什么情况。 他们在乡下录制，艺人在一个小院，节目组在另一个院子。姜虎东推开睡觉的房门都准备冒雨去那个院子了，听到堂屋有声音就先绕去堂屋，刚走进就先看见了姜南柯她们，很是惊讶。同样看见了他的姑娘们连忙起身，要鞠躬。 疾步上前的姜虎东连声说着不用，主要看姜南柯，“你....您....不是，我这应该怎么称呼？你们怎么会来？当嘉宾吗？”转向发现他进来的罗英石，用眼神询问，什么情况？不提前告诉我？ 罗英石在姜南柯从地板上起身时就跟着起来了，含糊的解释，“她们本来应该是当‘早安天使’叫醒你们一起录起床任务的，但这不是下雨了么。”还是下暴雨。 外面雨大到，屋内都得开着灯才能亮堂点。原计划姑娘们只要在晨光下登场，各自拿着麦唱她们的成名曲，用高音喇叭叫醒姜虎东她们。可这不是下雨了么，本来在户外睡的人都挪到屋内了，光线也不对，‘早安天使’不能灰扑扑的登场吧。 可要是专门在室内架灯具打光，就不符合节目的调性，这个环节就卡住了，继而出现大清早没人去喊艺人起床的，让他们能睡到自然醒的好事。 只听到‘早安天使’这话的姜虎东还疑惑，下雨也不耽误嘉宾冲到屋子里把他们薅起来啊，在余光瞄到姜南柯，误会了，以为节目组是顾忌什么，有其他计划，也没追问。他就说么，昨天录制的时候，主PD突然换了，还想着都已经升职去坐办公室的李明翰是闲极无聊，来录个节目玩呢。 跳过节目录制话题的姜虎东，笑眯眯看着姑娘们，“好久不见啊~”转向姜南柯，“我们多久没见了，得有五、六年了吧？”女团还在的后期她就已经不上综艺了，到如今至少五、六年没见过。 “应该是有。”姜南柯回了他一句后，笑看执行PD，“要不你们先商量着，我们去跟前辈们打个招呼？”再看姜虎东，“都醒了吗？” 瞟了眼罗英石的姜虎东在他颔首后，笑言，“醒了醒了，正好去给他们个惊喜。” 惊喜什么的....全员受到了惊吓。 李胜基硬生生被吓到打嗝，还一边打嗝一边频频给前辈鞠躬，逗笑了全员。在众人的笑声中，某个被吵到烦躁的小学生拉着被子盖住脑袋，试图阻挡骚扰，跟整个环境格格不入。 就站在殷志原边上的李胜基正要去推他，姜虎东视线往屋内的摄像机一扫，连忙摆手让李胜基闪开，冲姜女孩子们示意，“你们去。”说不定能弄个名场面出来，先保镜头，再说其他。 姑娘们整齐的看向姜南柯，姜南柯无语，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就叫个人么，大踏步上前。她蹲下身正要伸手推被子，刚好看到斜上方的固定镜头，便改了注意，招手让姐姐们都过来。 姐姐们也反应过来是在录节目，乐呵呵的上前，柳真提议，干脆去节目组那边拿个喇叭，把原定的表演曲目，清唱，吼醒‘小学生’。此提议得到一众支持，作为忙内，姜南柯正要起身去拿隔壁拿喇叭，李胜基连忙一鞠躬说是‘我去’，秒速跑走。 姜南柯看他跑走的背影，疑惑的问其他人，“他是怕我吗？” “他那是....”李秀根正要解释，被姜虎东怼了下肩膀，秒速扬起笑脸进入录制状态，“肯定怕啊~您可是姜南柯哎~” 姜南柯囧了一下，“前辈大清早的就这么精神？”那么快进入状态？ 已然进入状态的李秀根颜艺俱佳，夸张的讲，“前辈~您说什么呢，您是我的前辈啊~” 姜虎东迅速接话，也很夸张的惊叫，“你看看你的脸，你是人家后辈？” “脸怎么了。”李秀根不乐意了，“我03年出道，不是后辈是什么？” 柳真都惊讶了，“您...你是我后辈？” 刚才互相问候时没太敢说话的MC梦心虚的开口，“我98年出道，也是后辈。” 刘秀英指向金钟民，“不是只有他是我们后辈吗？” 刚好卡在千禧年出道的金钟民认识女团全员，他可能是这里除了殷志原之外跟她们最熟悉的。他傻呵呵的一乐，“好像只有志原哥和虎东哥，比前辈们出道早。” 姜南柯不信，看向缩在角落的金C，“我记得前辈的，我们好像见过，就是很多年前，有点忘了。” 金C尬笑，“我以前组过乐队，按照登台时间算确实比你们早一点，是97年六月，但是同一年应该算不了前后辈吧，我发专辑也很晚，按照发专辑的时间，你们就是前辈了。” 姜虎东觉得这个场面很有趣，闹着，“来来来，仔细算一算，到底谁是前辈谁是后辈？”调侃姜南柯，“你是跟我一辈的哎，大前辈。” 探头看了眼金C的刘秀英表示，“登台时间就是出道时间啊，您97年六月登台肯定是我们的前辈，不然‘水晶’还是97年四月出道呢。如果只按照同年的标准，我们跟志原哥都是同年出道，我们是97年十一月，都是同年。” 恰在此时，全场稳稳的后辈兼忙内李胜基拿着喇叭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摄像，一个作家还有罗英石PD。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录制也算是开始了，只是没那么正式。 一行人都闹半天了，谁都没有特意压低声音，按说殷志原怎么都该醒了。可他硬是裹着被子睡的人事不知。 把喇叭递给队长示意她准备开唱的姜南柯问姜虎东，“你们昨天折腾到很晚吗？他这样都不醒？” “小学生都赖床。”李秀根玩笑道。 小学生用被子把自己裹得跟蚕茧一样，蚕宝宝用全身抗拒起床。一行人围成两圈，姑娘们在蚕宝宝的头部围成一圈，姜虎东他们则是在尾部，全员等着看笑话。 农家小院环境很简陋，窗户紧闭，门外倒是能看到阴沉沉的天，屋内只有一盏光线昏黄的小灯泡。就在这样的环境里，女团的成员们第一次在镜头前‘重组’了，伴随着屋外的大雨，队长清亮的女声出口，随后是柳真，再来是刘秀英。 姑娘们的歌声好不好听实在不好判断，因为喇叭的音质太烂，时不时还有电流声出现。 就在刘秀英唱到一半时，蚕宝宝突然掀开被子嘴里怒气十足的正在喊‘你们....’烦不烦还没出口，姜南柯抢先探头出现在他正上方。睁开眼就看到她的脸的殷志原嗷一嗓子叫出声的同时就弹坐而起，电光火石时就撞上了没来得及闪避的姜南柯。刘秀英鬼使神差把喇叭怼过去，只听喇叭里传来‘咚’的一声。 空气安静一瞬，全员爆笑的声音和两人爆头哀叫的声音，以及刘秀英重新拿回喇叭放在嘴边夸奖的‘好瓜’，交织在一起，塑造了一片欢乐的海洋。也让眼睛都要笑没了的罗英石觉得，这个画面比任何精心设计的环节都要好。 两分钟后，PD和作家重新回去跟节目组开会了，原先的两个摄像不止没走，还又多了两个，来保证镜头无死角的拍摄。 艺人们都很淡然的无视摄像机，都习惯了，连姜南柯这个许久没有参加过综艺的人，都快速习惯幼年就养成的身体本能，迅速进入综艺录制的画风里，活泼可爱，还有点凶。 “走开！”姜南柯一巴掌打开殷志原的爪子，“不用你假好心！” 围着她转圈圈的殷志原自己脑袋还红着呢，先哄她，“你给我看看呀，是不是红了？要不要找个鸡蛋给你滚一滚，滚一滚就不疼了，信我~” “你自己去边上滚鸡蛋。”靠墙坐在地板上的姜南柯用脚假模假样的踢他，“我还有妆呢，滚什么鸡蛋！” 其他人边看他们两闹边起哄，主要是姑娘们和姜虎东、金钟民在起哄，其他人不太敢搭腔，主要负责当背景音里的笑声工具人。 李胜基偷偷问李秀根，他们两很熟吗？李秀根哪知道，只能回答，应该很熟吧。 正闹着呢，李明翰带着制作组的人进来了，几个工作人员迅速上前给艺人们戴麦，李明翰在跟大家说，雨下的太大了，原定的行程都取消，就在屋内玩起床游戏，赢的人吃早饭。 大家自然都没意见，游戏就这么开始，很轻松的游戏，按照歌曲的旋律猜歌手。个人战，现场七位男嘉宾和四位女嘉宾，一共十一人，先赢的七人有拉面吃，还提供两个午餐肉罐头，豪华早餐。输掉的六人？看着赢家吃。 节目组很聪明，游戏放出来的第一首歌就是‘水晶男孩’的成名作，本意是消解观众对女团成员们突然加入录制又直接宣传的不舒服。而是想塑造猜歌游戏本身就按照‘黄金年代’大热曲的曲目风格定的，这样再放女团的歌就不突兀了。 哪知，一向在食物上反应神速的殷志原，正盯着姜南柯的额头，一时没反应过来。反而是姜南柯抢先跳起来，一嗓子吼出‘姜南柯’，快所有人一步，在PD示意她回答后，叫出绝对正确的‘品生品死’，得到PD‘正答！’的恭喜声，还蹦跶着伴随着音乐跳男孩子们当年的舞蹈。 作为姜南柯的执行PD，罗英石的注意力本该放在自己的艺人身上，可他瞄到笑得跟个傻子一样，望着妹子跳舞的殷志原，总觉得这个画面更值得拍，就示意边上的摄像给殷志原一个近景，主要拍他那张傻脸，小学生什么时候这么傻过？ 姜南柯成为了游戏的第一个赢家，高举双手欢呼雀跃，她有饭吃了！ 今天是来宣传的么，为‘青春演唱会’宣传，女团成员们特地换回了当年清纯的小裙子，姜南柯头顶还扎了两个啾啾，用白色绒毛的发圈，搭配她压根也没被岁月侵蚀多少的鲜嫩面庞，在这个画面里，真的好似回到了1997年的那个少女时代。 节目组在这段加了特效，先把画面的比例调成当年电视的成像比例，再降低像素，随后把2009年的姜南柯和1997年的姜南柯，都在镜头前高举手臂欢呼的模样，剪辑在一起。 岁月好似并未从少女身上带走任何东西，她一如当年，青春无敌的当年。观众都被剪辑，拉回了那个年代，他们也正青春的年代。 【我的妈！老子眼泪都快下来了！女团重组叫了那么久，还以为没指望了呢，居然成了！我老家卧室现在还贴着孩子们的海报啊！这就是我的青春！！！】 【什么老家卧室，我现在用的钥匙扣都是当年的钥匙扣，还是姜南柯的周边呢！也不是说满贯影后有什么不好，但姜南柯真的在舞台上才是光芒万丈的女神，偶像！演唱会我一定去！】 【舞台上的姜南柯才不是什么女神，她就是神！演唱会走起，我准备抢票了！！！】 演唱会的售票时间随着节目的播出也成为了当天的热门新闻，而在录制之时，大家正在聊演唱会呢。 姜虎东很靠谱，知道姑娘们是来宣传演唱会的，就在准备早餐煮拉面的阶段，开启采访模式，先询问众人是因什么缘由想起来组演唱会，之后又问演唱会组建有没有碰到什么麻烦，尽可能拉长采访时间，增加节目分量。 就在差不多聊完之时，李秀根巧妙的接话，斜眼对姜虎东说，“你别找机会在这蹭，这锅面没有你的事，赶紧走开，去边上待着，我们要吃饭了。” 玩游戏输了的姜虎东夸张的为自己辩驳，“我在走流程！什么面，这是在采访！” “走开，采访怪。”殷志原抓着碗的胳膊一伸就把他挡开，“你碍事了。” 无辜又委屈的姜虎东引发了一串笑声，同样输了的刘秀英很庆幸的讲，“幸好来之前我们吃过一顿。” 也输了游戏的金钟民迅速抓住她的话头，“你们都吃过了吗？”转向赢了游戏的柳真，“我没吃啊，我昨晚就没吃啊，吃饭的机会让给我行不行？” 柳真还真不饿，看向节目组的方向，“可以吗？” 秒速蹭过来的姜虎东大叫，“当然可以！有什么不可以的！让给我！” 金钟民上手就推他，“你去找别人！这是我的！” 详装被推的踉跄一步的姜虎东，头一扭看到了姜南柯，一秒站直，满脸堆笑，“南柯啊~” “姜！”殷志原把手上装好的面往姜南柯那递，脸朝的是姜虎东，话也是跟他说的，“姜、南、柯，好好说话！” 姜虎东张大嘴捂着胸口一脸受伤，“我连南柯都不能叫吗？我们说不定是同宗的姜呢！” “不可能，她是釜山人，你是庆尚南道的姜氏（韩国姓氏大部分能追溯源头，所谓宗族，本家）。”殷志原让他不要乱攀关系，把木筷子给姜南柯掰开，“吃，不要被抢了。” 同样作为游戏输了没饭吃却不敢从前辈手里抢的李胜基，幽幽的开口，刺向殷志原，“你怎么那么了解？” 哑然一瞬的殷志原迅速回嘴，“我们当年一起出道都那么多年了还有什么不了解的。”为了证明这样的了解很正常，还欲盖弥彰的说，“我还知道你们生日就差五天呢。” 捧着面碗的姜南柯好奇，“什么五天？” 殷志原指了下表情有些微妙的李胜基，“他生日就比你早五天，他13号的，一月十三号。” “这么巧？” “这都能记住？” 生日只差五天的前后辈同时出声，本来觉得不对劲的李胜基，因前辈开口就岔开了思路，反而问，“您是十八号生日吗？” “说平语吧，那么巧呢~”姜南柯说着把面碗递过去了，“那给你....” “你自己吃！”殷志原凶她，“谁知道等下还要录多久，你现在不饿等下就饿了！” 姜南柯头一扭就怼他，“你敢凶我！” 本能缩了下脖子的殷志原语气虚的很，“我是让你先吃，你吃不完再说，你会饿。” 两人的互动在姐姐们看来没什么不正常的，两人的互动在数位男嘉宾包括节目组看来都颇为奇幻，以至于节目组专门给了殷志原缩脖子的特写，就差弄个特效放大，小学生怂的不得了。 观众很惊奇。 【作为曾经的小黄，虽然我已经脱粉了，可我敢用我当年的粉籍担保，我曾经可是毒唯，我保证殷志原连队友生日都不记得！还什么相差五天，说得好像他记得李胜基的生日，就是因为他的生日跟姜南柯的生日很接近。只说他能记得姜南柯生日，他跟姜南柯就八成有鬼！】 【我觉得吧.....有没有人想磕CP？这两人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m..，. 489 第九十章 两天一夜之老牌巨星 屋外的雨还在下,一点都没有要变小的意思，天跟漏了个洞一样，瓢泼大雨。 作为国内有名的实况节目,‘两天一夜’每每录制出现意外都有节目组和艺人沟通接下来要怎么解决的画面,算是一种节目特色,让观众也能看到幕后的一点情况。 现在就是这个情况，大家一边吃面,一边听李明翰说因为大雨，原定的计划肯定要改。节目组想出一个冒雨也可以玩的‘下班游戏’。 基础规则是,现场嘉宾分两队,哪个队伍能从他们的拍摄点先回到电视台,抵达电视台的队伍就是赢家可以立刻下班,输家需要接受惩罚。 这个游戏有个前置环节,艺人们需要先通过一个室内游戏赢取回电视台的交通工具的选择权,分别是一辆保姆车和一辆节目组拍摄用的车。车辆也不是随便选,而是开启节目组特色游戏‘福不福’赌运气。 艺人们的保姆车钥匙会混在一个盒子里,节目组用的车钥匙会放在另一个盒子里,前置游戏赢了的赢家可以先选择从哪个盒子里盲选某辆车。 因只能选两辆车‘竞赛’,而现场有十一位艺人，在分组时肯定会有一个队伍多一个成员。基于要遵守交通法,如果赢家够幸运选中了七人座或者九人座的保姆车，或者节目组用来运器材的小巴,那完全可以全队上车。 要是很倒霉,挑中了只能坐五人的小轿车的车钥匙,那多出来的成员，就得想办法自己在路上搭车回电视台，掉队的这个人呢还是要算在队伍里。 也就是说,抵达电视台的队伍，必须全员满员才算胜利。如果有一个队员没赶到，那就算其他队友都到了，也算输，要接受惩罚。 讲完规则的主PD确定大家都听明白了，就开始进行下一轮，“我们决定按照吃到早餐的幸运队伍和没吃到早餐的不幸队分组，你们觉得.....” “我反对！”嘴里还嚼着面条的姜虎东快速举起拿筷子的手，“这么分太不公平了，没吃到早餐已经很惨了，还要.....” 李秀根语气凉凉的打断他，“你把嘴里的面条咽下去再说你没吃到早餐。” 姜虎东的早餐是姜南柯给的，她来之前跟姐姐们提前吃了早饭，根本不饿，她和柳真赢来的面条就都送出去了。而她们分享出去的面碗，又是输家轮流吃的，也算大家都吃到了东西。 快速咽下面条的姜虎东把手里的面碗往金钟民那边一送，再一抹嘴进入战斗状态，“你就想着占便宜，也得顾一下嘉宾啊，人家好好的一个团被拆分成两组，你看人家愿意吗？”说完头一扭看队友，“你肯定想跟南柯她们一起吧？” 作为没吃到早餐的队友之一，崔盛希乐呵呵的讲，“跟谁组队倒是无所谓，但队名叫‘不幸队’也太不幸了吧，听着也太倒霉了。” “就是！”金钟民跟上，假模假样的质问节目组，“我们为什么不能叫幸运队？” 李胜基伸手拉过金钟民，哥你搞搞清楚重点，这是队名的问题么，“只按早餐游戏分队太草率了，万一有人不乐意呢，还不如划拳，手心手背的组队，好歹公平。乐不乐意的，运气就这样，都得认栽。” 立刻点头支持的姜虎东拍了下忙内的后背，赞赏还是他靠谱，转向李明翰，“我们划拳分队伍吧。” 殷志原插话，“你说划拳就划拳？我看按照早餐组队就挺好的，省得你们这些倒霉蛋带衰我。” 刘秀英对自己的运气没什么信心，“我赞成划拳，南柯运气好，而且她车最大，哪怕组个七人队，她的车也坐得下。如果选到我的车，我车里还堆了一堆衣服，顶多坐四个人。” 适时接话的姜虎东干脆无视节目组，抬起右臂，“投票，支持划拳的举手。” 早餐游戏的输家们齐刷刷举起胳膊，这就已经有六人了，赢家的队伍里出现了一个‘叛徒’，性格比较怕生，全程默默吃面的金C举起了胳膊，加上他刚好七人。 坐在金C边上的殷志原望着他简直无语，“你傻不傻，姜南柯肯定认识她的车钥匙啊，我们天然有优势。” 李秀根直接倒地，夸张的叫，“完了完了完了.....” 张狂大笑的是金钟民，一个飞扑挂在姜虎东身上，两人拥抱着庆祝，成了！ 艺人们讲好了要怎么分队伍，节目组也就不干涉了。众人快速吃完，围成一圈，手心手背的划拳。划拳的过程中也是一片咋咋呼呼的声音，综艺么，都要走个氛围。 最后重新定下的队伍分别是，殷志原、李秀根、李胜基、姜南柯、崔盛希、刘秀英为一队，剩下的七人一队。柳真一脸‘天都塌了’的表情在叫，我单独一个人吗？！ 三位队友幸灾乐祸的看笑话，柳真扑上去一打三把姜南柯她们追的满屋子乱窜。姜虎东和金钟民两人也在叫，这组了跟没组一样啊。金C爆头蹲在原地，他才是天都塌了，之前为啥他要同意重新组队？ 现场闹腾的能把屋顶掀翻了，之后开始的‘斗鸡游戏’中，柳真爆发小宇宙，真心一挑三，把三位队友都按趴下，独自获胜，都不用男队友再上阵，就抢先赢得了可以选车的权利。 叉腰大笑的柳真奚落手下败将，主要是姜南柯，“你的车钥匙长得那么特别，我就是用手盲摸都能摸得出来，你完了！” 姜南柯‘呵呵’一声，“我刚才是让着你，你别高兴太早，我车没油了，本来准备拍完回去的路上加油的，你看节目组给你加油么，别你们开到半路还得想办法加油。”转向节目组的方向，“如果选中的车没油了，你们负责加油吗？” “福不福就是在赌运气，要是运气不好选中没油的车，我们也是爱莫能助。”李明翰露出一口大白牙，“赌运气的时候到了，来吧~”看向柳真，“你想选哪个盒子选钥匙？” 节目组很不做人，真的是盲选，每个盒子上都盖了一块布，选钥匙的人只能用手伸进盒子里摸，摸到哪个算哪个，确实是赌运气。 真到了要选钥匙的时候，柳真反而踌躇着不敢上前，看着队友们，“我不太懂车哎，你们谁懂车，能通过摸车钥匙选出特别的车？”边说边指着姜南柯，“别信她什么没加油的话，选她的车最安全，选别人的车坐不下就完了。”为了提告大家的积极性还专门说，“她的车里还有零食饮料呢。” 对车也不是太懂的姜虎东有些犹豫，看向其他人，“你们谁懂？”跳过摇头的金钟民，看向MC梦，“你行吗？” MC梦环视一圈，貌似就他稍微懂点，“我试试？错了别怪我啊。”先问众人，“你们谁的车是肯定坐不下的，什么牌子先告诉我。” 报了车牌的姜虎东先讲，他的车应该能坐下，把杂物清出来就行。剩下的队友们都摇头，七个人呢，普通小轿车都坐不下，柳真的保姆车虽然刚好是七人座，但她车后为了储物拆掉了一排座椅，变成了五人座，这就麻烦了。 “你们呢？”姜虎东看殷志原他们，李胜基很老实的说他的车应该可以，殷志原和李秀根都不接茬，被他无视，“我知道你们俩都是小轿车，还跟我装。”转向崔盛希，“你开了什么车来？” 崔盛希微笑脸，“你猜~” 被噎住的姜虎东带起一片笑声，柳真等大家笑完了才说，“她也是普通轿车，坐不下，我们四个就南柯的车能坐下。” 姜南柯出声提醒，“我的车真的没油了，你们想清楚。” “前辈，你会知道你的车有没有油？又不是你开车。”金钟民才不信，鼓捣着MC梦，“就摸她的车。”再看柳真，“她车什么牌子？” 柳真不太记得了，“品牌忘了，但她车钥匙是定制的，背面刻了一个小翅膀和她名字的缩写，一摸就摸得出来。” “你还专门定制车钥匙？”姜虎东有些好奇，“怎么定制，找4S店的人定制吗？” 姜南柯摇摇头，“我不清楚，人家送的礼物。”她羡慕学长赚钱换新车后，今年生日，财富自由的学长就送了她一辆车，现在在用的保姆车就是这辆。彼时学长说，超跑送你也不会开，那就送保姆车，这辆车也很贵。 贵不贵的姜南柯不太确定，她也不懂车，应该是不便宜，那车里面各种配件挺多的，电视、冰箱什么都有，车里还有灯带，可以随时调节灯光。就凭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价值就不菲。 金钟民正要调侃两句谁送礼物送那么贵，姜虎东已经判断这个话题不适合展开，直接绕过，抢先开口，示意柳真，“那还是你去选，你好歹看过车钥匙什么样，你更容易摸出来。” 柳真听了点头，上前盲选了，在盒子里摸半天，真把姜南柯车钥匙摸出来了。还没等她欢呼，姜南柯就先叫，我车真的没油，没骗你！ “都这个时候了前辈还嘴硬？”金钟民不信，“车钥匙已经归我们了，不可能再换的。” 之前也不信的柳真此时却有些犹豫了，看向忙内，“真没油？你怎么会关心有没有油？” “我们下车的时候司机本来打算，趁着我拍摄他去加油的，助理跟我说了一声。我看雨下的太大，就让他先别急，等我们录完回去的路上加。”姜南柯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姐妹的运气是真不行，“我怎么知道你们要用我的车？虽然我不确定还有多少油，但肯定不够开回首尔，你们完了。”一群倒霉蛋。 倒霉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柳真攥着车钥匙怀疑人生，“真没油啊？！” “真没有！”姜南柯叹气，“不信你去看啊，你都有我车钥匙了，你自己去看。” 倒霉蛋们齐齐看门外，门外大雨倾盆，咋出去啊？ 殷志原直接笑出声，嘲讽开的无限大，“这就是你们叫不幸队的原因，果然很不幸。” 抓起车钥匙作势要砸他的柳真把大家都逗笑了。接下来就是‘幸运队’推选谁去摸钥匙，李秀根正想说让姜南柯去，殷志原就自动站起来了，一脸嚣张的展现他就是天生的幸运儿的自信。 姜南柯却知道，这哥大概是怕她摸到不好的车有压力。 幸运儿很幸运的摸到了一辆面包车，全员能坐下，不幸的点在于，司机队的车主人说，这辆车的油可能也只够开回首尔，但能不能开到电视台不太好讲。这位也打算回去的路上加油的。 司机的话音一落，金钟民就跳出来把之前殷志原的嘲讽还回去，“你也没有幸运到哪里去啊~” 有一咪咪尴尬的殷志原迅速转向节目组，“要不我们玩个游戏赢加油权吧，大家都没油，不能开到一半走回去吧？” 姜虎东刚要点头，李明翰抢先说，“规则已经定了，困难需要你们自己去克服，总之先回到电视台的人可以立刻下班。” 这话一出，满场哀嚎，如今都是倒霉蛋，没有幸运儿。 姜南柯突然想起来，她的车里应该是有加油卡的，给殷志原使眼色，偷摸这么一说。殷志原示意她别说话，等节目组撤出房间去准备后续的车辆跟拍时，趁着短暂的休息时间，以抽烟的理由把姜虎东拽去屋外，准备联合对方，一起去平分姜南柯车里的加油卡。不然按照节目组的调性，他们肯定不给用。 也缺油的姜虎东很愿意联合，只是，拉着他刻意走到了挂在屋檐下的镜头能拍到的地方，再讲，“我们停下加油，他们跟拍一定能拍到，这算犯规吧？” “PD又没说这是犯规，只要他们没说，我们就没犯规。”殷志原特意看了眼镜头，冲机器坏笑，随即展开小学生的画风，“他们自己没讲车里的东西不能动，是他们的问题，我们找到了规则之外的漏洞，是我们的本事，你就说干不干？” 姜虎东‘嘿嘿’一乐，“我去找柳真要车钥匙。姜南柯又说加油卡放在哪吗？” “应该是司机那边的储物箱。”殷志原提前打预防针，“她也是猜可能有，不确定，我们先去找找看。” 录制时只是很平常的事在播出时被特意剪辑，一帮人搞得跟什么秘密活动一样，先是内部一个传一个的分享消息，随即各自分工。有人负责在屋内继续闹，让节目组放下戒备心，有人则负责偷摸绕开PD们，跑去车里找加油卡。 行动非常成功，拿到加油卡的殷志原和金钟民，还专门避开PD，对着固定镜头炫耀加油卡呢。就这段剧情搭配上剪辑的音乐，以及特地切进来的李明翰被坑了的后续无奈表情，这段小插曲不管是效果还是笑果，都非常棒。 但观众在看这段的时候，注意力偏移到了姜南柯的‘豪车’上。 节目的剪辑顺序是游戏已经宣布赢家后，把偷加油卡的事当做番外放出来的，也就是之前姜虎东他们上姜南柯车的情况已经播过了。 此前观众们对‘豪车’的讨论度就很高，这还是节目组没怎么刻意拍，到底车主人不在，大家也没在车上乱来，就安生坐着，想方设法赶路，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怎么超过另一个队伍先抵达终点上面。 本来随着综艺的剧情留言板关于车的留言已经沉下去了，如今豪车再登场，讨论度就又起来了。 【我专门截了图（图片x4），车里的电视都快跟我家电视一样大了，不愧是能被称之为资本的女人。我就算看豪车的图片幻想有一天我也能买，做梦想的也是车里能有个冰箱，结果她光是冰箱就有两个，一个装饮料酒水一个装水果零食。我知道我资本差距很大，万万没想到居然能那么大，贫穷居然连想象力都能限制！】 【还什么冰箱、电视呢....我去查了下价格，那车落地就3.3亿（一百八十万RMB左右）顶配好像更贵。三亿啊朋友们！我们家房子都未必值三亿，就是人家一辆车！羡慕已经说累了，我现在只有嫉妒，还有恨！天底下那么多有钱人为什么不能多我一个！】 【留言的人仿佛才听说姜南柯有钱一样，她一直都是业内鼎鼎有名的大资本啊，三亿的车搞不好是她车库里最便宜的一辆呢。要知道这位可是好几家经济公司的股东，人家早就脱离艺人的评价体系了。哪怕是艺人的评价体系里，她也是一个人就是一个中小企业的规模，代言费可是天价，还买不了一辆三亿的车？】 【看综艺就安安稳稳看综艺，我看个穷游的综艺还得被土豪炫富？过分了吧！】 【酸就去其他地方酸，这里是节目的留言板，我们想发什么都行，黑子走开！】 节目已经录完了，输家的惩罚是跳水。输的是姜南柯他们的队伍，在游泳馆里，柳真超嗨的从头笑到尾，嘲笑之前姐妹们还信誓旦旦的能赢。 真正赢了的是豪车，开豪车的MC梦一路压着限速往前冲，稳稳的压过了小面包的车速，提前快十分钟抵达，就这还是进了市区红绿灯太多的原因，之前上城际高速的时候简直快的飞起。 姜南柯感觉自己输的很冤枉，但她跳水挑的还是很果断的，殷志原反而叽歪半天。一会儿是跳水台太高，一会儿下雨天水太冷。 姜南柯看他就是胆小，很是嫌弃，可她嘲讽还没讲两句，殷志原就一副视死如归的小表情勇猛跳下看台，坠落的过程中死命捂着嘴怕自己叫出声，反而是掉到了水里再浮起来时大吼一声，自觉自己太勇了！ 哥哥们纷纷夸赞勇猛的小学生，小学生以前都很讨厌下水的。姑娘们纷纷嫌弃大男人那么怂，跳个水还那么多事。 总之，节目算是嘻嘻哈哈的结束的，画风十分欢乐。导致节目播出后，殷志原跟姜南柯多了一小撮冷门的CP粉，超级冷门，很多人磕不动。因为当年俊美的殷阁下，这两年糙的变成了个小黑胖子，看脸的颜粉拒绝这样不般配的CP。 整个录制的过程姜南柯都玩得蛮开心的，为此在她洗了澡换了衣服后，听助理说PD讲要聚餐，她也没提前走，跟姐姐们一起去参加聚餐了。 这里有个在圈外人看来或许会觉得很好玩也很意外的插曲。 卸了妆发换了私服的两拨艺人们再度见面，远没有之前在镜头前的活泼，反而跟多是拘谨。姑娘们还好，在面对后辈时，前辈都是很放松的。后辈们有一个算一个，连跟他们相对熟悉的金钟民都有些拘束，就更别说是同前辈们初次见面的李胜基他们，全程都不敢说话。 重组的女团成员们在节目里作为惊喜嘉宾登场，镜头在，没机会打招呼先顾着节目录制。节目结束了，彼此就重新回到了各自的社会阶级。在南韩的社会环境下，出道时间有些差距的前后辈之间，天然自带鸿沟，更别说姜南柯的特殊性。 女孩子们在此时自动分成两队，姜南柯和崔盛希跟姜虎东和殷志原闲聊，刘秀英和柳真就去跟剩下的人笑谈。都在一张桌上吃饭，几杯酒碰一碰，气氛也就没那么僵了。 制作组订了一家日料店相邻的三个包间，中间的拉门打开，算是合并成一个大包间，众人就在包间里聚餐。艺人们人数众多，他们这张长桌上，节目组的人就坐了两位。‘今天’的主PD李明翰和主作家李有静，他们俩坐在上首，姜南柯坐在李明翰边上，姜虎东坐在李有静边上。 前半段就是嘻嘻哈哈的喝酒，酒过三巡，气氛热闹了，有些人就开始在各个桌子间蹿。 作为忙内，坐在桌尾的李胜基余光瞄到有人去桌前，扭头瞟了一眼，快速收回视线后，用手肘碰了碰怕他尴尬特地坐过来的金钟民，示意他也看，主PD去给艺人敬酒哎。抬头看去的金钟民到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英石哥今天是前辈的执行PD，跟艺人敬酒很合理的。”金钟民让他不要多想，“我们吃我们的就行，大人物的事跟我们无关。” 李胜基想想也是，给哥哥倒酒，却忍不住八卦一句，“你说要是李明翰部长跟前辈碰到，谁跟谁敬酒？” “部长敬酒吧？”金钟民也不是很肯定，不过，“如果是前辈需要敬酒的话，那部长就不会在今天成为我们的主PD来参加录制啊。” 微愣一瞬的李胜基用力点头，非常有道理，举杯，“喝酒吧。” “抱歉，我酒量不太好。”姜南柯笑看来敬酒的执行PD，端起茶杯，“以茶代酒，多谢您今天照顾。” “应该的应该的。”罗英石喝了杯中酒后，放下酒杯，从口袋里掏出名片双手递上，“多谢您照顾才是，希望有机会还能再合作。” 同样双手接过名片的姜南柯含笑点头，“有机会一定要合作。”说着冲不远处的助理招手，“抱歉，我没有名片，要是您不介意，可以跟我助理交换一下号码，以后请多多照顾。” 两人客套了一场，执行PD去跟艺人助理交换号码了，旁观他们结束交谈的李明翰才侧身靠近姜南柯，小声为下属抬轿子，“那孩子非常有天赋，最近我们收视率数字很漂亮都是他的本事，这节目的PD（主PD）其实是他，我今天是来凑趣的。” 眉头微挑的姜南柯回头看了眼那人，随即笑看今天来凑趣的PD，“我这人情欠大了啊，还特地麻烦你来控场。” “哎~我们说这些就见外了，虽然多年没联系，但早年也是一起工作过的么，以后日子长着呢，这你来我往的，哪有谁欠谁的说法。”李明翰笑眯眯的讲完，伸手拍了拍一直等着的李有静，“还没给你正式介绍过，我们的主作家，也是非常有才华的孩子。” 有才华的‘孩子’双手送上名片，再度双手接过的姜南柯玩笑般开口，“我叫您一声姐姐不知道合不合适。” “当然合适啊，肯定合适。”李有静双手举杯，“以后请您多多照顾才是。” 姜南柯没拿杯子反而掏出了手机，“那我们可得交换个号码，才方便来往。” 动作顿住的李有静还没反应过来，李明翰先拿走了她的酒杯，用眼神示意她，赶紧的，好机会！慢半拍去摸兜的李有静手在口袋里掏了两下没掏到手机，李明翰失笑从桌上拿起她的手机递过去，“喝懵了吧，我看你也喝茶算了。” “确实确实，有点喝多了。”李有静连连点头，打开手机递过去。 等两人换了号码后，李明翰特意起身跟李有静换了个位置，说是他喝的也有点多，想出去抽根烟醒醒酒。 这张桌上没人抽烟，整个包间都没人抽烟。没人特地说什么不能抽烟，就是‘老烟枪’李明翰都没有把烟盒掏出来，其他人就算眼瘸没看见拿出自己的烟了，也会被边上更有眼色的人制止。 至于李明翰为什么不抽烟，纯然是南韩的风气认为女孩子不适合抽烟，而姜南柯也一直没有掏出烟来，他的烟盒就静静的躺在口袋里，仿佛他也不是很喜欢抽烟。 要是以前，姜南柯不会注意到这种小事，她才是那个真正没什么烟瘾的人。但她现在会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了，所以她才跟主作家交换了号码。 社会生活么，人家给面子，她也得给面子啊，这样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 艺人跟作家聊什么呢？什么都聊。 ‘这家店的菜口味不错’、‘喝酒就算了我们喝茶吧’、‘今天的拍摄还好不辛苦’、‘往年的综艺折腾人的方法才是多’。诸如此类，聊的亲切友好，什么都聊，连雨什么时候停都能聊。 聊了大概七、八分钟，李有静感觉差不多了，初次接触留下个好印象就行，再多也怕人家嫌烦，就找了个要补妆的理由暂退。 期间一直在跟别人闲扯的柳真看她们那边结束了，就凑过来跟忙内咬耳朵，“以前没感觉，现在一看，你还真是不一样了。” 抿了口茶的姜南柯笑问，“怎么不一样，格外的世故？” “世俗有点夸张，长大了吧。”柳真搂着她的胳膊靠在她的肩膀，问她，“长大开心吗？还是觉得格外辛苦？” 脑袋靠向她的姜南柯想了想，“开心居多，能坦然面对自己的开心，挺好的。” 抽出挽着她的手臂转而顺了顺她背脊的柳真含着一声叹息问，“要不‘家族诞生’我们不去了？也不是非去不可，‘两天一夜’的收视率挺高的，他们节目播出，宣传力度也够。” “别~我玩的很开心。”姜南柯让她别多想，“都定好了，你突然改什么主意？” 柳真也不想改主意啊，这不是，“录制的时候你确实挺开心的，可是录制完呢？现在还开心吗？” “没什么不开心的啊，都这样，圈子不一直是这样么。”姜南柯用肩膀轻碰了她一下，“不要脑补太过，我是被双手送名片的人，不是双手递名片出去的人，我还不开心的话，那就是矫情了。” “矫情有什么不好。”柳真还想说，看到李明翰回来了，也就没再继续，只是坐在这不走了，挡在两人中间，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李明翰瞎聊。 姜南柯头微垂，莞尔一笑，她身边有那么多好人，那么多人都在保护她，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呢。 开开心心录制完的节目播出了，收视率非常喜人。 《两天一夜》此前就已经连续二十二周突破30%的收视率，在姜南柯出镜的这期直接飙到了40%，业内都被震动了。各家娱乐报纸纷纷用头版头条论述，老牌巨星所创造的‘姜南柯效应’依旧能打，这位真不愧是业内霸主，观众缘绝了！ 此时好像没人记得什么‘抵制姜南柯’的话题了，此时大家都在追捧‘老一代’的艺人各个能打，业务能力都超绝，吊带现在的小年轻。尤其是姜南柯，跟吃了防腐剂一样，都不老的！ 2009年，势头已然肉眼可见衰弱的纸媒都是满天下夸赞，网络上就更是一片彩虹屁，以论证老牌巨星的牌面，持续在线。 【我记得我小学的时候姜南柯就长这样，现在我都高中了，姜南柯还是嫩的能掐出水来，她比我都少女，这合理吗？】 【看看殷志原，在看看姜南柯，这哪里是什么一代团能打，这明明就是姜南柯能打。姜南柯吃什么了？穿当年的演出服完全不违和哎！有没有什么保养秘方，分享一下啊！】 【虽然我不是姜南柯的粉丝，顶多算是‘路好’，可是我好歹知道姜南柯不是什么上一代的人啊。你们都在说什么，讲得好像姜南柯已经七老八十了一样，她是二十代啊，82年生，今年也就27，正年轻呢，就是少女！】 【27叫什么少女？中生代了好不好？而且27是实岁吧，她应该算29？奔三字头的人了，穿粉粉嫩嫩少女的裙子还能那么可爱，这一点都不合理！求保养秘方+1，姐姐，出本书吧！】 【女明星的保养秘方普通人真的用得起吗？她们应该是三不五时就去美容院修修补补吧？不过该说不说，妈生脸永远能打，姜南柯看着是真年轻，我跟她同年啊，我都要秃了，她扎双马尾的单边发量都比我多，我更想知道她怎么保养头发，很重要！】 【女团的四个人看起来都很年轻，超神奇的。同为一代团，殷志原跟个村民一样，还是女明星卷，男明星人气一过就放飞自己。】 【姜南柯是真牛逼，姐们带飞了‘21’不说，她出镜用的毛绒发圈居然卖断货了你们敢信？我TM想买个发圈跑了几家店都买不到，有没有那么夸张，不就是个发圈吗？谁有能转我一个？毛茸茸的好可爱！】 【‘21’放预告的时候我就猜到播出时热门肯定被姜南柯屠版，果然，这姐们要不然不活动整个神隐，除了广告毛都看不见。一旦出街那就是咔咔乱杀，这盛景，热门前十，九条都是她，我都想去当她粉丝，肯定很嗨。但一想到她不咋活动，又觉得，我粉个小红的新人团也挺好，至少能见到本尊。】 【相见姜南柯本尊还不容易，演唱会啊，她们演唱会不是要开了么，准备好抢票，抢到VIP摇滚区的票不就见到人了。】 【卧槽！鼓动去抢票的是什么品种的傻逼？没看到我们家没有一个人在宣传演唱会吗？就不能闷声发大财吗？女神的演唱会根本抢不到票啊！好不容易TM憋住的消息，你们非得往外散，嫌抢票太容易？你们把机会让给我啊！！！】 【哪个傻逼带头说什么抢票？智障啊！才一万多张票，全世界抢，还TM增加竞争对手，抢个蛋蛋，又TM是黄牛的胜利，我的钱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什么，有没有渠道广的黄牛，有自信能高到票的那种，提前私信我，我预定一张。抢票什么的，抢得到就见鬼了，我粉了姜南柯十年，一次都没真正抢到过，全是跟黄牛买，跟黄牛买都要抢！】 【为什么演唱会只有一场？女神不能再开巡演吗？哪怕开完首尔场开釜山场也行啊，抢票真的太难了，泪目！】：，m..，. 490 第九十一章 小伙伴们的日常 为了之后的演唱会能尽善尽美, 姑娘们都是凑一切时间排练舞蹈。说是说已经练了几个月了，但那几个月四人组都有空能凑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各自都有行程要跑, 就姜南柯很悠闲, 她除了偶尔拍个有价无市的广告之外，啥行程都没有。 姐姐们一边羡慕妹妹堪比养老的悠哉日子, 一边又忍不住会劝她, 你不能那么闲, 再不活动观众迟早忘了你。姜南柯嘴上嘻嘻哈哈的说这是顶级演员的逼格，心里则是无所畏惧，她还是有在看本子，但目前没有本子能打动她。 讲起剧本就不得不提一嘴新上任的经纪人，哥们真的有点意思。 姜南柯也算见识过不同种类的经纪人了, SM的高压派, 裴老板那边的放任自由, 还有身边朋友们的各种类型的经纪人, 只谈这个职业，她绝对算得上见识广博。 即便如此，金长均也算是很有意思的经纪人类型。 这位即不走高压路线, 当然他也不可能强制姜南柯做什么, 但他也不是纯粹的服务型经纪人, 就是一切老板说了算, 姜南柯想干嘛就干嘛。 金长均对自己, 或者说是姜南柯的事业, 是很上心的。他并没有因为姜南柯是他老板之一，就自我定位是个服务型的经纪人，只有在老板有事召唤时, 才会出现帮忙。也没有因为姜南柯身价不菲，就默认她在家闲着是懒得活动看不上那些小钱。 相反，金长均是纯粹站在艺人经纪人角度，认为艺人的爱惜羽毛不轻易出去活动的做法并没有问题，他还认为这个做法很聪明。 走到姜南柯这个位置本就不需要频繁对外活动了，她即便沉寂一两年没有大面积曝光，过完打下的基础也不会让国民遗忘她。反而会因她许久不活动，突然有作品上线，更能引起观众的好奇和期待。 在这个基础上，经纪人赞成艺人轻易不接作品，但经纪人建议艺人，要尽可能保持日常的量，不止是读书还有看电影。 金长均跟姜南柯说，业内知名大导的个人风格基本已经定型了，那些导演如果有意找姜南柯合作也没必要非得通过公司。艺人站在金字塔尖的好处是人脉够广，但坏处是圈内太封闭，更容易产生职业倦怠，尤其是在艺人已经不缺钱的情况下。 “拍摄的辛苦我们都知道，如果没有一部作品能真正打动你，我想你不会去赚那笔辛苦钱。可你想要有新鲜的刺激，就得多关注新人的作品，他们有很多人的本子可能没资格往你面前送，但所有的大导都是从小导演起家，市场上必然还有天赋绝佳的新人导演值得我们挖掘。” “平时你见不到这些人，交际圈相差大多，我们这个圈子本来就封闭。想要接触到新鲜的人，那就得时时关注市面上又出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作品，或者新人。那就需要你保持一定的阅片量，热门可以看，你现在完全有能量独立开发作品。如果哪部打动你，我们自己组项目也不是不行。” 经纪人的建议让姜南柯莞尔一笑，“我有固定读书和看电影的习惯，这方面你可以放心。看书是幼年的时候养成的习惯，看电影是跟教授学导演课程的时候，慢慢养成的看片习惯。” 金长均对此很高兴，怕就怕艺人不读书，“看来是我小瞧了首尔大高材生的优秀学习习惯。” 首尔大高材生被逗笑了，“你专门提起这个是不是有什么新人导演的本子想递给我，不太好开口先做个铺垫？” “不愧是高材生，就是敏锐。”金长均也笑了，“确实有个还不错的本子，导演也不算新人，二线吧，拿过青龙最佳新人的，我看过他的作品有点意思，所以想推荐你看看。” 姜南柯直接点头，信任他对剧本的判断能力，“行啊，你觉得不错，我就看看。” 艺人和经纪人每个礼拜都会见一面，自从姜南柯离开SM，从没有那么频繁的跟经纪人见过面。但金长均认为他们需要维持每个礼拜见一面的频率，见面也不用非得做什么，吃个饭、聊个天，哪怕就是公园逛逛都行。 这样的见面频率在经纪人看来是为了保证双方沟通顺畅，他不是非得‘追踪’艺人生活中的大小事，而是防止有时候艺人认为不是什么大事的事，会突然被媒体爆出，那他毫无防备就没办法提前做好预案。 再加上双方前期并不熟悉，彼此对互相的做事风格也不太了解，临时组队的搭档就很怕因沟通不畅出现什么误会。与其等误会出现再解决，不如保持良好的沟通。他们不止是工作搭档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战友，在面对外界可能出现的危机时，他们是利益共同体。 姜南柯认为对方说的有道理，就维持了每个礼拜跟对方约一次的频率。见面确实也不是每次都聊正事，有时候就是闲扯，什么圈内八卦，身边琐碎之类的。 见的多了，熟悉了，金长均从每次跟姜南柯聊起她为什么拒绝某个剧本中，就渐渐摸出了她的喜好，最近还真推荐了一些还不错的本子。但那些还是不足以打动姜南柯，她近期只有一个工作目标，搞演唱会。 今天又是女团四人组聚在一起练舞的日子，今天也是她们录制的《两天一夜》播出的日子。 从下午开始的练习一直持续到傍晚，练完舞摊在地板上休息的柳真，问姐妹们，“晚饭吃什么？吃完一起看‘21’直播？” 刘秀英累的不想说话，就抬手比划了个‘OK’的手势。 队长尤其屋里的开口，“还能吃什么，只能吃草啊。”要登台，得维持身材，哀叹一声，“我是不是老了，怎么吃点东西就胖呢，我早上起床上称居然47.2，昨晚称的还是46.5呢！我昨晚就吃了一口牛肉，一口！”太蛋疼了，四舍五入胖了两斤！ 柳真一乐，“我最近运动量变大，瘦了哦~”开心~ 讨人厌的发言被另外两位队友瞪，队长找忙内支援，“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正在看手机的姜南柯茫然抬头，“说什么？” 刘秀英指着柳真，“这家伙说她瘦了。” 队长跟着叹气，“我晚饭只能吃草。” 柳真龇牙，“我要吃肉。”看向忙内，“你呢，吃草还是吃肉？” “我晚上有约了，去见李东旭。”姜南柯不参与战局，省得被拖进修罗场，转移话题，“那家伙买了栋房子装修好了准备给他爸妈一个惊喜，找我妈去看过，看看符不符合母亲们的审美。我妈觉得那个惊喜不咋样，又重新装修，来回折腾，我看他就是没事找事，还不如一开始就让伯母去见设计师。” 刘秀英一脸八卦，“你跟李东旭最近频繁约啊，有情况？” 还不等姜南柯说什么，柳真先爬起来说没有，“我们家这个审美异常，你看看李准辑，她能喜欢李东旭那种正统帅哥？” “不一定啊，柏原崇才是正统帅哥，李东旭没那么正统吧。”队长感觉，“我觉得李东旭帅的也有点另类，说不定她喜欢，关键是他们真的经常约。光这个礼拜，他们就约两次了。” “就是！”刘秀英表示审美不是问题，“殷志原也帅的没那么正统啊，她看感觉，感觉对了才看脸。” “什么啊！她先看脸，有脸才有感觉！”柳真反驳，“丑男有什么感觉？什么感觉都没有！” 刘秀英不认同，“李准辑她就觉得帅啊，这还不是看感觉？” “李准辑由不丑，他帅的比较另类而已。”柳真跟她争，“忙内就喜欢帅的另类的，李东旭一点都不另类，五官那么立体，人高马大，身材还好，绝对的正统帅哥，压根不符合她审美。” 崔盛希挥手让她们先暂停，看向一整个‘囧’住的当事人，“你觉得呢？李东旭符合你审美吗？” 姜南柯觉得....“男女之间也是有纯友谊的，我跟李东旭就是。” “别扯，我是问你他帅不帅。”崔盛希让她回答问题。 “没感觉啊，小时候就认识了，都那么多年了，对我来说他就长那样。不是帅不帅，就是....长那样。”姜南柯发现讲不清楚，举例说明，“你们会觉得幼儿园同学帅吗？” 这是个好问题，姐姐们互相看看，队长正要回答，练舞室的门被敲响了，当事人出现了，此前的八卦自然就不会再聊。 作为近期的饭搭子，李东旭跟姜南柯经常约，同经常跟姜南柯一起约了排练的姑娘们也混了个半生不熟。 进门的李东旭看其他姑娘们都维持了相对端正的坐姿，就小伙伴持续摊在墙角，便跟大家打了招呼后站在门口没动，看向姜南柯，“你是不是要先换衣服？”如果妹子要换衣服，他就在门口等她出来，不用进去。 姜南柯摇头，指着放在另一个墙角的包，示意他帮忙拿一下，“里面有个外套，我披件卫衣就行，外面冷不冷？” “台风天，你说呢。”李东旭往墙角走，拿起姜南柯的包时，还问其他姑娘，“要不要也帮你们拿过去？” 队长代表大家客套说不用麻烦，“你们不是约了吃饭吗？先走没关系。” “要不要一起？”李东旭随口问，“今天‘21’直播，吃完正好一起看直播。” 柳真的脑袋都已经点下去了，她默认那两人没什么。而怀疑这两人可能发展出什么的刘秀英抢先说，“我们都有约了，下次有空再一起吧。” 垂着头的柳真脸侧过去，斜了她一眼。刘秀英坦然回望，干嘛，打扰人家谈恋爱会被驴踢死！忙内都分手多久了，需要爱情的滋润！ 台风天，爱情有没有不知道，雨水侵袭了整个首尔。 练舞室的这栋大厦没有地下停车场，车停在大厦外，一行人到大厦门口各自分开。 柳真打着伞正准备往前走，挽着她手臂跟她分享一把伞的刘秀英掐她的胳膊让她看，“身高多配啊，而且他的伞偏向她哎，这还没什么？” 撑着一把绛蓝色的伞护着女孩子走进雨幕中的男人，手里的伞确实偏向姑娘的方向，男人刚好高女孩一个头，光看背影，确实有观赏价值。 只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的柳真夹着‘八婆’的胳膊往台阶下走，小声吐槽，“你又不是没见过姜南柯在柏原崇面前什么样，她压根不喜欢李东旭，就是朋友，你恋爱甜蜜就想转职当媒婆啊？无不无聊。” “什么啊，我真觉得他们挺配的。而且人是会变的么，柏原崇算什么，忙内跟殷志原在一起的时候才是热情似火。可她跟李准辑在一起的时候呢，两人感觉都没有火花。”刘秀英觉得自己的好意被曲解了，“我们成天忙内忙内的叫，忙内也29（虚岁）啦，该成家了。” “李东旭挺好的啊，两家父母认识，忙内跟他是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了，也没听他在什么公开场合提起过忙内，光这点就比李准辑好多了。他长得不错，性格也好，这么好的人，可以托付终身啊。不然再拖下去，忙内都要十了！” 已经十（虚岁）的柳真有点不爽，“十怎么了，你想结婚你自己结，非得鼓捣她干嘛，她不结婚也不能怎么样啊。” “你发什么脾气，你也有对象好不好，队长都没说什么呢，人家才是单身。”刘秀英撇嘴，“反正我觉得李东旭挺好的，比那谁谁好太多了。” 挺好的李东旭正在被姜南柯嘲讽，干的都是什么挫事。 之前不是说李东旭想给父母一个惊喜么，还是买了栋房子的那种大惊喜。他为了这个惊喜专门找了个他很喜欢还合作过的美术导演当设计师，人家给了他一个友情价。本来是很好的事，可装修房子那么大的事，要搞什么惊喜，他又想尽善尽美，在姜妈委婉的评价这个装修你们小年轻肯定喜欢后，他听懂了老人家可能不太喜欢的潜台词就在房子都装好后，想重来。 人家美术导演本身就是看在交情的份上给他个友情价，这都要完工收尾款了，甲方要求重来，这不是闹呢么！美术导演不太高兴，但没说，还是按照‘甲方’的意见改了。李东旭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再度完工后，他包了个大红包给对方，觉得这事儿就差不多了。 哪知，美术导演好像误会甲方想用钱砸他的脸面，还认为他就那么‘廉价’，对演员的观感一掉到底，在朋友圈吐槽来着。双方原先都是朋友，朋友圈自然有重叠的地方。听到这场吐槽的朋友呢就暗示李东旭，你跟那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最好还是解释一下。 李东旭现在就被搞的很尴尬，“我打听过的，就是按照市面上的设计师给的价格，谁知道那哥平常的要价更高，他也没说啊，他跟我说的价格已经很贵了。” “要我说你就不应该给钱，送块表之类的多好，价格不谈，是个道歉的心意，嘻嘻哈哈的也就过去了。”姜南柯吐槽他，“你非得送钱，显得你钱多，你活该。” 开车的李东旭瞟了她一眼，很嫌弃，“你怎么不说我送个古董，还没办法判断值多少钱呢，我莫名其妙给人家送什么表？” “你莫名其妙干嘛要弄个房子当礼物？送毛坯房也行啊，让伯母装修呗，你还非得装好，自讨苦吃。”姜南柯探身打开副驾驶的储物箱，拿了盒口香糖出来，先冲他用力晃瓶子，弄得口香糖在里面哗啦啦作响，在他看过又摇头后，才打开瓶子往嘴里丢了一颗，“你怎么想起来送房子的？” 这事儿真是‘孝子’的心意。 幼年时李东旭家境还算不错，后来一方面是父亲做生意失败，另一方面家里意外失火，什么都烧了，就变成家道中落，很是过了一段苦日子。再之后，变成了艺人的李东旭也不是一炮而红，熬了几年才出头的。 因家道中落被父母送去乡下生活的李东旭和其妹妹，小时候最期盼的就是父母什么时候能回乡下看看他们。等他回到首尔，成了模特，家里的环境是一点点有在变好，但也没好到能买房子让一家人住在一起的地步。 随着事业一点点变好，李东旭已经给爸妈买了一栋房子，但房子不大，小区也一般，南韩艺人的薪酬并不高。而艺人不太适合住在这样的小区，李东旭自己还是单独租房子住。 这些年李妈妈一直说要是什么时候能一家人在一起就好了，李东旭就是一直听着这话，惦记着让母亲‘圆梦’，才会在去年贷款买下让他头疼的大房子，真心实意的要给妈妈准备个惊喜。 谁知道，这惊喜会延伸出一场麻烦呢。 “我是估摸着我今年会收到兵役通知单，怕我不在，我爸你也知道，都不管是，要是真买毛坯新房让妈妈忙前忙后的装修，怕她被人欺负了，我先弄好不是更放心么。”李东旭考虑的其实很齐全，但意外就是会发生。 姜南柯很意外，“你要去兵役？” “已经收到通知单了，下个月24号入伍。”李东旭扒拉了下头发，有点点哀怨，“预感这种东西，还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口香糖都不嚼了的姜南柯很是同情，“听说兵役很惨的，元彬知道吧，他宁愿背上意图躲避兵役的骂名，也死都不回军营，那哥说，军营里的艺人会有特殊待遇，很糟糕的特殊待遇。” 这类的话题女艺人不关注，顶天是捕风捉影，男艺人可关注了，李东旭告诉她，“我收到通知单的时候专门找最近才退役的前辈问过，他说我们这些人进了军营就是进动物园，我们是被参观的对象，吃喝拉撒都会被盯着。要是运气不好碰到难搞的长官，那还会被体罚，花招多呢。” 姜南柯五官都皱在一起，“比沅彬说的还惨啊，你要不要学他，抗不下去就找机会跑。” “我疯了才学他，这么些年栽在兵役上的男艺人那么多，出事就是人人喊打。当年沅彬前辈也是如日中天，事发后还不是被骂到死，沉寂好久呢，要不是年初出演了奉俊昊导演的作品，估摸着就彻底起不来了。” 李东旭不敢赌，而且这种事怎么都要遭一次罪的，准备咬咬牙就过去了，“反正就两年，再怎么样也只有两年，忍过去就好了。” 恰好碰上红灯，李东旭说完看了眼姜南柯，发现她小脸皱成个橘子，被逗笑了，“放心啦，也不是人人都那么惨，而且兵役也有好处的。跟我同期的艺人如果能碰巧分在一起，大家不止能抱团取暖，还能拓展人脉呢，战友情最坚固了。” 不是很放心的姜南柯对此也没什么办法，五官还是挤在一起没办法放松，“不是有个东西叫公益兵么，就是像公务员一样正常上下班的那种，你能不能申请那种，会好一点吧？” “成为公益兵是有条件的，不是我想申请就申请。”李东旭怕她听不懂，就简单的解释，“我得身上有很严重的旧伤，或者得了很严重的疾病才能有资格成为公益兵，军部本来审核就严，对艺人更严格，有不少想轻松的人制造假病历想混过去，被民众扒出来，那就是个死，我还是别触犯雷区的好。” 这方面姜南柯是真不懂，“那就只能这样了？” “都说了不全是坏事。”眼瞅着绿灯只有几秒了，李东旭快速呼噜了把她的头毛，让她放松，“还是想想吃什么吧，我也没几顿能吃好的了。” 本想打开他爪子的手在他快速缩回去后扑了个空，横了他一眼的姜南柯假模假样的笑，“是啊，吃一顿少一顿，没几天好日子了。” “给你讲得我好像得绝症一样。”李东旭笑言，“所以说，吃啥？” 看了眼不知疲倦的雨刷，姜南柯想了想，“雨那么大，去我家吃吧，家里还有助理买的韩牛，烤肉吃？” “行啊。” 妹子家里不止有烤肉的食材还有个大电视，两人把一些烤肉要用到的工具都搬到了电视机前的茶几上，一边烤肉，一边看着KBS正在播的电视剧，等着‘21’的放送时间到来。 他们俩没有什么谁烤肉谁吃这种固定的分工，都是谁顺手谁干。比如李东旭去酒柜拿酒的时候，烤肉的就是姜南柯。如果姜南柯刚好在开酒，那烤肉的就是李东旭。 本来是没有要喝酒的，但姜南柯到家后给沅彬打了个电话，询问他兵役的事，挂了电话想起来这哥给她送过几瓶还不错的酒，就让李东旭去拿。 价值不菲的高档红酒没有倒在漂亮的高脚杯里，而是倒在了姜南柯原先准备用来喝饮料的马克杯里。两人倒是在开酒，各自闻了闻酒香。 姜南柯端着酒杯抿了一口，问小伙伴，“你喝的出来酒的好坏吗？” “喝不出来。”李东旭很随意的表示，“我可以装得出来喝到好酒的样子，你喝的出来吗？” 抿唇笑开的姜南柯也说不行，“我有个学长真的能喝出来，他还能凭借口感猜年份，我怀疑他舌头跟我们不一样。” “我认识一个品酒师，他跟我说，还是得多喝，喝多了，自然就知道什么酒好。”李东旭放下酒去拿烟盒，“感觉跟熟能生巧一样。”拿着烟盒冲她晃了晃，在她点头后抽了两根烟出来，分了她一根，再说出口的话变成，“你抽过那种烟嘴有薄荷爆珠的烟吗？就是捏开藏在烟嘴里的爆珠，整个薄荷味非常冲的那种烟。” 正拿着打火机点烟的姜南柯点头，“能当提神剂用。” “确实，一入喉给我冲的整个人都清醒了。” 饭搭子们的聊天就是如此漫无边际，日常、琐碎又平凡，很接地气。 而当接地气的烤肉吃到后半段，一瓶红酒少了大半，两人都渐渐有了酒意。恰好到了‘两天一夜’播出的时间，广告先出，电视上出现艺人的脸，好似就没那么接地气了。 坐在地毯上的李东旭伸直腿，交叠着穿过茶几下放，身体靠在沙发上，手肘搭着沙发，手上夹着烟虚点电视，问边上‘电视里’的人，“要怎么才能做到像你一样跟LG那种大集团签全线代言，李准辑红到能让星开空白支票都签不到全线代言，你们之间差的应该不止是人气吧？” “肯定不是人气啊。”姜南柯斜靠在茶几上，跟他讲单纯的艺人做不到的，“我有个投资团队你知道的，那个团队的负责人早年用我的钱投资了LG在海外的一个实验室。负责运作资金投资的那人给我弄来一个LG全线代言人的名头，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对那些金融圈的人来说，就是个顺水人情。” 李东旭似懂非懂，“意思是，你是LG的股东，已经那么牛逼了吗？还是很多年前？” “不是，那只是个实验室，算LG旗下而已。”姜南柯讲这笔买卖其实没赚钱，“那个实验室研究生物科技的，简直就是吞金兽。科研这种东西搞个十年八载没有产出都很正常，这些年是出了一些成品，拿到一些专利，但我每年看财报，都没什么盈利，顶天了打平投资。” “跟我投出去的那笔钱相比，LG给我的代言费只是个零头，他们可能是不想我撤资。虽然再找个资方也不是找不到，可做生意都讲究做生不如做熟。关键是我不管事只给钱不管事，更不会叽叽哇哇的要求他们必须有产出。有人跟我说我这样的资方是大宝贝，谁都想藏在家里。” 叼着烟的李东旭看向‘大宝贝’，“听起来你像是亏本在代言？你的身价本来就值代言费吧？” “只谈钱，我也就是没赚，也没亏。但很多事不能单看钱么，我这么多年稳坐业内商业价值第一名的头把交椅，有一部分也是LG不停的再给我抬身价。”姜南柯让他换个角度想，“艺人的身价光自己叫没用，得有市场买单，只要市场愿意为我的高价买单，那我就值这个价。任何商品的价值都是哄抬起来的。” “像是那些动辄几个亿的奢侈品包包，还有什么高定的礼服，难道真的值那么多钱么？还是品牌方会营销。我这个全线代言人的身价高到有价无市，还得感谢LG的营销，是他们硬生生把我的代言费炒上天的。” 思索片刻的李东旭打开格局后懂了，“另类的双赢。”看她点头后，砸吧了下嘴，“这条道我走不通，我要是能赚到投资实验室的钱，干嘛还当艺人，你对这行是真爱，我只是当职业而已。” “我对舞台是真爱。”姜南柯说完想起来，“你下个月要入伍，我演唱会你还能来吗？” “能，前后相差五天，你电影上映的首映礼我去不了，不过我本来也没打算去，去演唱会就行。”李东旭算过的，同时开始期待，“你在舞台上被光束笼罩的时候，真心是光芒万丈，都几年没看见了，我肯定要去。” 笑出声的姜南柯眼睛弯成小月亮，还伸手给他点赞，赞赏他的眼光，说到五天，“对了，李胜基的生日跟我就差五天。” “那么巧吗？”李东旭看向电视里还只有固定嘉宾的节目，眼神从李胜基身上划到殷志原身上，继而想到，“你跟殷志原是不是有什么？之前在医院他死活盯着柏原崇一起走，怪怪的。” 姜南柯笑得更开心了，“那哥是我初恋，早年还很帅气呢，越活越幼稚了居然。” 很是惊讶的李东旭正在灭烟的手都顿住，抬头看向电视里的小黑胖子，再看姜南柯，“你还真审美异常啊，喜欢这种类型？” 不接受审美评价的姜南柯辩解，“志原哥早年很帅的，你没见过‘水晶男孩’啊，他可是殷阁下，超帅的好不好！” 殷阁下什么的，李东旭不记得了，他就指着电视上的小黑胖子，“你对着这张脸能说帅？” “为什么不....”姜南柯的目光定在小黑胖胖的脸上，噎住，转向他，试图挣扎，“他早年真的帅过，岁月是把杀猪刀！” “岁月是把猪饲料还差不多，他脸都是圆的，圆滚滚的圆。”李东旭盯着‘圆脑袋’看半天，很是不解，“他怎么会有自信出现在医院的？柏原崇这么多年都没变过哎，更成熟也更有味道了，那才叫帅啊，他看到柏原崇不会自惭形秽吗？” 两个都是前任，姜南柯有点纠结，“捧一踩一不好吧，他真的帅过，你信我，不然当年万千少女粉哪来的？殷志原真的帅过的，超级帅的那种。” 李东旭端起酒杯，虚敬她，假笑，“你开心就好。” 抬手作势要打他的姜南柯，放下胳膊后再看一眼电视，也忍不住叹气，岁月真是把猪饲料，这胖子为什么把自己吃的脸那么圆？ 随着节目的播出，本来脸就圆的殷志原在第二天起床后脸居然还浮肿。 在电视里的男女艺人不小心撞到脑袋各自痛呼被节目组配了一串‘哈哈哈’笑声的背景音下，殷志原意外给被子缠住，人倒回地铺，挣扎着想爬起身去看姜南柯怎么样，给被子锁的倒回去了。节目组特地放大了这个画面，狼狈的艺人‘笑果’拔群。这要是看观众留言板，能刷出一片‘哈哈哈哈哈哈’。 看电视的李东旭在笑出声的同时，忍不住又问姜南柯，“你真觉得他帅？认真的吗？”这顶天就是个搞笑艺人啊！ 姜南柯不想说话，又憋不住，“你是不是失忆了？水晶男孩当年多红，他真的帅过，他就是这年头讲究的那种男团门面！他是他们团门面，超级帅的那种门面。” “拱形门吗，圆的那种？” “呀！” 小伙伴什么都好，最大的缺点就是嘴毒。一般情况下姜南柯是可以怼的过他的，但在事实胜于雄辩的基础上，她就赢不了了。 在恼羞成怒的姜南柯即将跟最毒的小伙伴掐起来时，手机响了，经纪人打来的。 很少在晚上接到这位电话的姜南柯有些意外，也没特意避开小伙伴，直接就接了。 “我听到一个不太确定的消息，想着还是跟你说一声比较好。”金长均先问，“你是SM的股东对吗？” 姜南柯扬眉，她已经不是了，不过，“跟SM有关？” “有关，他们家艺人好像出事了，听说是很严重的事，会上头条的那种。”金长均猜，“爱豆上头条黄、赌、毒，都有可能，应该会影响股价吧，你看你要不要做个准备。” 眉头微皱的姜南柯说，“你消息可能有误，李绣满盯艺人品性卡的很严，只要他们还在台上，还是公司的人，应该不会出那么大的问题。我们以前是经纪人二十四小时蹲守，几乎没有私人时间，要是碰那些腿都能被打断。” 金长均也不是很肯定，“我认识一个记者，对方来试探我，你对SM的管控度，有没有干涉运营之类的，我听着感觉不对。当然也可能是我想多了，不过你看要不要先做个准备，我这边弄个预案，防止真有什么事牵连到我们。” “你看着办。”姜南柯暗示他，“基于保密协议我不能说更多，但股权买卖签署保密协议都是为了股价平稳不起波澜。” 金长均秒懂，随即问，“保密协议到什么时候结束？” “下个月底。” “那应该跟我们无关。” 这个月是七月，下个月是八月。 2009年7月31日，方神起成员朴有天、金在中、金俊秀人以奴隶合约以及收入分配不公平，起诉经纪公司SM。 所有头条，当天全爆，舆论炸锅。 491 第九十二章 天气预报 2009年7月19日。 三天前播出的《两天一夜》收视率飙升到突破了40,这个数字让此前就跟姜南柯谈好出演的《家族诞生》制作组，迫切的想要快速推进姜南柯参加节目录制。 为了让姜南柯点头，节目组的PD还特地说,朴艺珍因电视剧拍摄档期协调不过来，只能含泪退出节目。马上就要拍朴艺珍告别节目的最后一期了,要是姜南柯不去录制,那很可能她和朴艺珍就没办法一起录节目了。 姜南柯怀疑对方是在套路她,含糊了两句先挂了电话,转头给朴艺珍打,听说你要退出‘家族诞生’？ “消息都传到你那里了？”朴艺珍有些意外,“这种消息你也会关注吗？” “不是我特地关注,是赵孝镇（主PD）打电话跟我说，你马上要录制最后一期,如果我不参与这期录制,之后我们就碰不到了。”姜南柯说着有点想笑，“我怀疑他的潜台词是，要是你走了,我就得单独面对李哮利。” 朴艺珍也笑了，“这哪是潜台词，就是明话。”随后解释,“我进了个古装剧的组，本身电视剧工期就赶,古装的片场还不在首尔。一起开始我以为能兼顾两边,但录制综艺已经很累了，录制结束又要着急忙慌的往片场赶，精力实在扛不住，就想着还是先顾电视剧,到底我主职是演员。” “也是。”姜南柯能理解，“所以，你是真的要录最后一期了？” “不出意外，不是下期就是下下期，我正好跟节目签的季度合约，还有十天就到期了。我们一个礼拜就录一期，也就这两期的时间。”朴艺珍不清楚节目具体的安排，只跟她说，“你确实在我走前来录比较好，不然哪怕节目会进新人来补上我的位置，那人你也不知道是谁，万一是不认识的，新人也不敢有太多动作。” “到时候，还真就是你跟李哮利单独对上，多少有点尴尬吧？”朴艺珍不清楚双方具体有什么矛盾，不过她跟两人都算熟悉，就讲，“李哮利的性格有点霸道，你脾气太好，我怕到时候你要脸面她不要，节目组又都是她的熟人，万一你吃亏呢？” 姜南柯自觉她应该不会在综艺录制时吃亏，多一个李哮利也一样，不过有熟人总比没有好，“可你要是录最后一期，节目组应该会给你弄个什么告别特辑之类的吧，我参与是不是重点就歪了？” “一个综艺而已，重点歪了又怎么样。”朴艺珍不是很在意，“而且再怎么说告别特辑录制还是正常录，顶天是块结束的时候渲染一下气氛呗。周末综艺很忌讳搞煽情，核心一定是合家欢，主要是逗观众笑。” “再加上不是我一个人走，还有一个叫李天熙的嘉宾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也是档期问题要走，就算是告别特辑，主角也是我们，不是我一个人，你放心来，对我影响不大。” 姜南柯想了想，“那行，我去跟制作组聊聊。” 制作组选择延后‘离别特辑’而是想搞一个，颇具效果，每每放出来一定能提告收视率的夏日特别环节，恐怖特辑，又叫纳凉特辑。 赵孝镇的思路跟李明翰有八成相似，他也担心节目录的太辛苦搞不好会让姜南柯观感不好。不过他不是听到什么姜南柯可能是某家电视台老板这种消息，赵孝镇是很单纯的想要抓住姜南柯出演的机会，如果她玩得还不错，那下次说不定能再邀来录制呢，那不就是撞大运了。 为此，这期节目企划没有搞什么辛苦的农活，而是冲着下乡搞农家乐去的。设计的环节，白天就一个抓鱼的项目，假装房子的原主人对‘看家的艺人们’提出的要求，之后就是吃饭，玩个简单的游戏。重点或者说冲收视率的环节在晚上，赵孝镇提前确定过，姜南柯不怕那些，不然把人吓到了，也是本末倒置啊。 基于整个世界是个游戏的大前提下，姜南柯确实不怕神神鬼鬼的那些东西。不过就算世界不是游戏，她也不怕那些，纯然是天生的胆子比较大。 不过那都是晚上的事，节目录制开始于白天。 消息不够灵通的赵孝镇没有在节目的事前会议时给姜南柯弄什么特殊待遇，他觉得特地砍掉做农活就已经是特殊待遇了。姜南柯对此适应良好，反而是节目里的固定嘉宾得知她要参与录制的前一天，专门找人给她传话，希望和平行处，至少在镜头前大家装一装。 负责转达‘装一装’这话的柳真，边说边冲忙内乐，“活久了果然什么都能碰到，当年哪能想到，未来居然有一天，李哮利会打电话给我找你求和。” 姜南柯也觉得蛮妙的，“她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会，都是她挑衅我啊，她老实的时候我从来也没搭理过她啊。” “谁知道呢，不过她人挺有意思的。”柳真说了句，“性格很直爽。”刚讲完被忙内斜视，闷笑出声，“讲实话都不行？” “行~当然行了~”姜南柯阴阳怪气的，“你以后跟我吐槽谁谁谁是个垃圾的时候，我也跟你讲实话好不好，比如某人性格很直爽。” 拿着手机笑得前仰后合的柳真顺着她的话闹，“是是是，我的错，李哮利哪是直爽，她就是没脑子，傲慢嚣张，行不行？” 姜南柯假模假样轻哼一声，“勉勉强强。”说完听到她都笑喷了，也忍不住跟着笑，“都八百年前的事了，你就照实跟她讲，她不挑衅，我不会怎么样的。就像她说的，好歹镜头还在呢。” 7月24日，《家族诞生》录制当天。 韩国综艺每个固定嘉宾都有自己的人设，在这档节目里，李哮利担当的人设就是成员中的一霸，不管是哪位男嘉宾都会被她压制，碰上朴艺珍这个唯二的女嘉宾也是隐隐压一头的。换句话说，在镜头前，李哮利的常规表现应该是比较活跃的类型。 可今天呢，平时很活跃的李哮利，稍微有点不太一样。 录制的基础流程是所有艺人挨个在村口集合，每个人从车上下来就算是进入录制状态，先下来的成员们要陆续欢迎后来者。作为嘉宾登场的姜南柯四人，是一起上了她的保姆车，等PD表示她们的车可以进场了，车就开到定点，四个人一起下去。 四人是按照年龄顺序下车的，节目组的成员们都知道这一期嘉宾是谁，新闻都爆了。自姜南柯四人进入SBS被媒体拍到，四人组即将录制‘家族诞生’宣传演唱会就已经上了头条。头条都上去了，节目也就跳过了什么让刘在时他们猜测嘉宾是谁的环节，直接让嘉宾登场。 嘉宾登场不到三十秒，按照年龄顺位，车里只下去了崔盛希和柳真，刘秀英半边身体还在车里呢，刚跨出去一只脚。刘在时就迅速跳出来示意车里人先回去，在刘秀英听话的缩回脚关上车门的同时。 刘在时刻意起哄让大家看今天格外沉默的李哮利，众人齐刷刷看向以前都是站‘C位’，这次换到了队尾的李哮利，不少人表情都带着点看戏的意思。‘世纪冤家’的传闻谁没听过啊，都不用说业内，大韩民国都快无所不知了，这场戏必须看啊！ 节目组都没给姜南柯多少特殊待遇，自然也不会顾忌李哮利的面子，制作方追求的是节目要好看，刘在时就完美的执行了画面要够精彩的方案。 本来老老实实在边角站着降低存在感的李哮利，如今被一群人当‘猴子’看，颇有点恼羞成怒的节目效果，当然也可能确实不爽，就叉腰瞪回去，看什么看！这操作并不能让大家怕，只会让大家更想笑。 刘在时一边刻意后退两步半边身子躲在金钟国后面，详装惊恐，一边探出个脑袋，持续作死，冲李哮利叫，“你该不会怕了吧，害怕下一个登场的就是姜南柯？” “谁怕了！”李哮利凶回去，“你别挑拨离间，让不让人家下车了，录不录了！” “哦~~~~”姜大成嚎叫一声，作死二号，“你怕了哎~居然也有你怕的人~~~~~” 李哮利一个猛冲，抬脚就要飞踢弟弟，后者快速跑走，嘴里还一副只活今天的样子，跟个复读机一样绕着成员们边转圈跑边叫，“你怕了你怕了你怕了！” 两人绕圈圈的‘来追我呀’游戏，引得录制现场一片欢声，闹得气氛完全嗨起来了，刘在时出来控场，提议大家小赌一场，就赌接下来登场的人是谁。 如果认为下来的人是刘秀英，赌赢了的人再之后的游戏环节，可以要求输家满足一个条件。反之，先下来的是姜南柯，也是一样。 “按照之前的顺序肯定是刘秀英先下来，但是现在可以改规矩。”刘在时冲着车子叫，“你们两谁想先下来都行，或者猜拳赢的人先下来也行！”随即跟大家说，“之后我们玩游戏肯定要分两队，不如现在就分刘秀英队和姜南柯队，认为前者先下来就站在车门的左边，认为后者先下来就站在车门的右边。” 这不是刘在时张口胡来，他是思考过的，姜南柯和刘秀英的人气是极与极，但嘉宾四人组的镜头最好保持平衡，那多给刘秀英一点镜头就是保持平衡的方法。姜南柯不用考虑镜头，她的分量一定是最多的。 某种程度上这也是南韩两大国民MC刘在时和姜虎东主持节目风格的差别。姜虎东奉行的是能者上庸者下，谁有本事能抢到镜头关注，那他就会频频抛话题给对方，让对方得到更多的镜头，也能让节目更精彩。 而刘在时喜欢玩平衡，他作为控场者，会尽可能照顾到每一个人。就算某位嘉宾很难搞，他也会想办法抛话题给对方接。 这也是刘在时在业内的评价，比姜虎东要稍微好一点的原因，尤其是在演员圈，大部分演员都不太会玩综艺，但是都不怎么排斥上刘在时的节目，这位的风评是很会照顾人。 不过这就扯远了，还是说回录制现场，以小赌怡情模式分组的过程也蛮有意思的。 朴艺珍今天就打算协助姜南柯录节目，所以她在确定要赌分组的时候，就很机智的故意拉高嗓门，用重新打开车门的车内人绝对听得见的声音，讲，“南柯是妹妹！妹妹肯定后下车！我赌南柯后下车！” “哪有你这样公然作弊的！”尹钟信一嗓子叫出来的同时也大声说，“我支持姜南柯后下车！” 先前闹了一场已然和好的姜大成坏笑看着李哮利，“你选哪一个？” 李哮利也刻意拉高嗓门，“我选刘秀英先下车！” 到此，这个分组的小游戏已经不是纯靠运气赌哪位嘉宾先下车了，而是开启拉帮结派模式，精明的人已经在筹谋等下真正玩游戏的时候，跟谁组队才能赢。 像是默认跟姜南柯组队的朴艺珍，就抢先拉过金钟国，“你是认为姜南柯后下车的没错吧？” 李哮利迅速跳过来，“他肯定是支持刘秀英先下车的啊！” 之前下车环节没走完，就没有加入综艺成员们队伍，而是站在车边的崔盛希跟姐妹商量，“如果玩体力竞赛的游戏，钟国哥赢的概率比较大吧？”伸出右手朝向身边的柳真，“猜拳，赢的人跟钟国哥组队。” 顺势伸手的柳真第一局输了，快速叫出，“三局两胜！”、 “谁跟你三局两胜，我已经赢了。”崔盛希讲完冲那边被朴艺珍和李哮利抢夺的金钟国喊，“哥！选南柯，她体力好，玩游戏能赢！” 车里的刘秀英探头，“我体力也不差好不好！” 队长把她脑袋按回去，弱鸡不要说话。 强者的左右胳膊被两个女人分别拽住，整个人左右为难，听了崔盛希的话后，犹豫的看向李哮利，“要不....” “呀！金钟国！”李哮利吼他，你敢不选我！ 朴艺珍上手就拍开李哮利的爪子，“人家都已经决定了，不要纠缠。”说着还指刘在时，“我把‘大神’让给你！” 被誉为‘大神’的刘在时刚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就被李哮利很是嫌弃的吐槽，“他有什么用！” 此时，节目的气氛已经彻底起来了，就真的进入了综艺录制的情况，至少李哮利进入了状态，也不管什么姜南柯了，她先要赢！ 而其他没什么人抢的中老年男人们，有人自嘲，这年头的小年轻都不知道尊老爱幼，比如尹钟信。也有人不忿，我的体力不比金钟国差好不好！比如金秀路。还有人则是纯粹的吃瓜群众，在互相聊着真没想到哮利姐也有怕的人，你看她都炸毛了的恶趣味话题，比如姜大成和李天熙。 录制现场闹哄哄一片，剪辑好之后就是杂而不乱了。 乱局结束于李哮利跑到柳真边上抱着她的胳膊冲其他人下通牒，“我不管，我就选这队了，你们想清楚，是要跟我为敌的！” 绑定了一位队友的李哮利双眼圆睁，挨个扫视一圈，让他们好好选。朴艺珍施施然拖着金钟国，就站在了崔盛希的身边，也算捆绑了队友。 评估了下两个队伍的实力，刘在时暗示战斗力其实不弱的金秀路，“哮利凶成那样，看来你只能选她那队了。” “啊？”金秀路装作没听懂，“我肯定选南柯啊。” 刘在时一愣，你都金钟国都去了姜南柯那一队还怎么玩？边给节目组做了个手势，示意PD到时候准备剪辑，边跟金秀路直言，“平衡一下，你去哮利那队。” 此前只是装听不懂的金秀路现在也直言，对着金钟国说，“你选李哮利吧。” 朴艺珍不乐意，“为什么？”这人可是她抢来的，游戏战斗力金钟国最强！ 脱离录制状态的金秀路语调都没之前刻意拉高的活跃，而是很平稳的跟大家解释，“让我从群演变成有特定戏份角色的作品是《生死谍变》，虽然我只在里面演了个很小的角色，但我很感谢姜帝圭导演的提携。而让我拿到青龙最佳男配提名的作品是《大佬斗和尚》，那算是我的成名作，那部电影的导演朴哲冠xi，曾受过姜南柯的恩惠，对她很推崇。” 不管是冲姜帝圭的面子，还是冲朴导演的关系，金秀路都不可能抛下姜南柯，选另一个队伍。 话没有讲开，但事已经解释清楚了，金秀路抱歉的冲金钟国笑笑，“还是你换吧。” 金钟国理解的点头应下，朴艺珍也没说什么，可节目组有话说，主PD有点不开心，录个节目组重要的是节目效果，搞什么场外人情。关键是，如果金钟国换了队伍，之前朴艺珍和李哮利很精彩的抢人大战画面就不能用了，那多可惜。 “姜南柯xi应该不介意。”PD出来控场了，对金秀路讲，“还是你去另一个队。”还特意走到车边问姜南柯，“你觉得呢？” 姜南柯并不认识金秀路，还是要上综艺了，特地去谷歌的对方才认识的这号人物，她没有回应PD半强迫的安排，而是从窗边探头，问金秀路，“前辈怎么想，我都可以，综艺么，无所谓的。” 就是因为双方不认识，金秀路才会格外谨慎，要真认识乃至于熟悉，类似金钟国和姜南柯的关系，那才是‘一个综艺有什么大不了’的心态。 但当事人都表达了综艺没什么大不了的态度，PD又推崇节目效果更重要，金秀路就自动变成柳真那一队，也就是跟李哮利一队。 中断了几分钟的录制再度开始，接下去就很顺了。分组为，崔盛希、姜南柯、朴艺珍、金钟国、尹钟信和刘在时一队。另一队是柳真、刘秀英、李哮利、金秀路、姜大成、李天熙。 两队单纯以体力算，姜南柯他们队稍微吃点亏，虽然她们有金钟国，但尹钟信和刘在时都是拖后腿的。反而是柳真他们队青壮年居多。但以综艺的角度，两队实力也算平均。 《家族诞生》的录制相较于欢欢乐乐的《两天一夜》，出了不少像刚才一样需要打断几分钟录制的情况。倒不是说谁谁谁又出了问题，而是很单纯的节目性质不同。 要说明的是，两个节目都是有剧本的。这世上就没有，没剧本的综艺，那叫纪录片。但‘21’的剧本相对松散，就是并不忌讳现场录制出现什么意外，只要是可控范围内，他们能把意外当节目效果播。 但‘家族诞生’的剧本结构更细致一些，偶尔出现个剧本设定之外的意外，节目组会打断录制，跟嘉宾沟通后看要不要重来。 比如，艺人们要在溪水里玩游戏。游戏规则是，两队各自的三位女艺人头顶一个水瓢，整个队伍要保护好女嘉宾头上的水瓢。哪个队伍里，女嘉宾的水瓢都被对方抢夺并打破，那就算输。 游戏本身没什么好说的，就正常玩。玩到一半，主PD举起喇叭喊停，在艺人们停下后，跟大家商量再放开一些，不要太收着，不然画面不好看。尤其点名姜大成和李天熙，他们俩只敢去扒拉朴艺珍，而朴艺珍往姜南柯身后一躲，这两人就不敢上前了，还是朴艺珍发现不对主动从姜南柯身后出来，假模假样跟他们俩撕扯。 被点名的两个艺人就很冤枉，姜大成最冤，李天熙也就是躲着姜南柯一个人，后者是演员，姜南柯是他的大前辈。而姜南柯和崔盛希都是姜大成的大前辈，宇宙级大前辈，大家又不熟，还是在溪水里，夏日女孩子本就穿的薄，他就向天借个胆子也不敢上手扒拉啊。当初他跟李哮利初见时，也很拘束啊，这东西没办法的！ 但PD提出的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南韩的综艺大多都这么录，画面不好看，嘉宾状态不对，都会被要求重来。反而是‘21’那种标榜‘野生综艺’的情况比较特别。 PD的合理诉求，艺人就得完成。 李天熙换了个方法，直接当演戏，跟姜南柯先比划了一下自己会怎么抢她头上的水瓢，两人还拆了几招。姜大成有样学样，去找崔盛希演练，朴艺珍在边上都笑死了，金秀路也跟着乐，他确定姜南柯不太在意综艺这些细枝末节后就放开了。唯有李哮利表情不太好，有点强颜欢笑的意思。 但镜头还在呢，接着录啊。 录制继续，在另一个队伍更注重表演的情况下，只在乎输赢的队伍很明显就获胜了。虽然这样的胜利有点胜之不武的意思，但姜南柯玩的挺开心的，在综艺录制中节目组要求重来也不算是什么很少见的情况，她都没在意那些事。 比起那些，姜南柯更在意吃饭的问题。虽然她跟队友们这次也提前吃了早饭，填饱了肚子才来录的综艺。可这一天，又是去溪水里抓鱼，又是在河里玩游戏，从早上九点折腾到这都快下午三点了，中途就吃了个西瓜，早饿了。 在如此饥饿的情况下，艺人们还要分工去山上和村子里弄食材回来，再用搭在农家小院里的临时灶台亲手做吃的，这就让姜南柯有点蛋疼。这得搞到什么时候才能吃饭？？？ “所以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录制很辛苦么。”朴艺珍挽着姜南柯的胳膊，“你现在信了？”转向姜大成，“你藏零食了没有？” 一群艺人分了很多个小队，各自找食材。他们三是要上山去找参农种的山参，挖回来加在饭里。 姜南柯看了眼走在他们前面，扛着摄像机倒退着走的摄像们，不太确定的问，“你们藏零食都直接公开的啊？”殷志原之前跟她说，‘21’的团队盯得很紧，就算能在身上藏吃的，也找不到没有镜头的地方吃，除非去厕所，但那也太囧了，还不如饿着呢。 拍了拍她手背的朴艺珍让她放轻松，“我们节目的宗旨不是为了饿肚子，而是感受田园生活。”说着还把姜大成上供的‘士力架’接过来递给她，“吃，没事的，他们会剪掉。” 把零食贡献出去的姜大成也点头，算是支持朴艺珍说的，节目组会剪辑的话。 两位固定MC都这么说了，来做嘉宾的姜南柯也就接过了能量棒，再撕包装袋前先隔着包装纸掰成三段，再撕开，示意姐妹先拿一块走，接着给零食的主人，对方再三推辞不好意思拿，姜南柯让他赶紧的，她好饿。 明明零食是自己的，姜大成拿过能量棒捧在手心里浮夸的珍惜模样，还是逗笑了姜南柯，有没有那么夸张？ 姜大成很夸张的说，“前辈是我偶像呢！我是您的死忠粉，能跟您吃.....” “你听他的鬼话。”朴艺珍按着脑袋给人推开，秒速拆穿，“他见到谁都说偶像，但凡来个新嘉宾，只要比他红，都是他偶像。” 目前也是当红偶像团体‘BB’成员的姜大成，很是冤枉，“以前只是客套，可姜南柯前辈真是我偶像，我还买过前辈的小卡（艺人周边，照片做成的小卡片）呢！” 朴艺珍半信半疑的上下扫视她，姜南柯则是笑眯了眼，二度拆穿，“你们这一代有小卡做周边，我们那一代还没有呢。” “确实有人打印了我们的照片来找我们签名，可那只是粉丝们自己私下做的，如果外面有得卖，那就是盗版。”姜南柯笑看因时代不同，谎都圆不回来，人都傻了的后辈，“怎么样，你是要承认你只是客套一下才说是我的粉丝，还是承认你买过盗版？” 这两个选择都不友好，姜大成选择提着装挖人参工具的小篮子快速往山上冲，嘴里还叫着，“我看见人参了，我先过去，姐姐们慢慢走过来就行！” 姐姐们哈哈大笑，还真就放慢脚步嘴里含着零食，慢悠悠往山上溜达。 朴艺珍等人跑远后，才隐约想起来，“我们那个时候有小卡吧，我记得我好像买过HOT的小卡。” “有啊，HOT出道第二年就出了小卡，我们出道的时候自然就有了。不过那个时候不叫小卡，就是照片，还有做成明信片的，最近这两年才叫小卡。”姜南柯笑容狡黠，“诈他一下么，你不是说他满嘴跑火车，我就忽悠他一下。果然，他就是客套两句而已，不然真买过小卡怎么会不记得。” 再度笑出声的朴艺珍夸她，“还是你聪明。” 姜南柯刻意甩了甩马尾，“那是~” 这本是一个玩笑般的拍摄日常，在综艺的‘尺度’里连恶作剧都不算，但这段画面在播出时，就因时间和事件问题，变成了资本家就是狡诈的证据。 ‘21’的拍摄，女团只拍了几个小时。‘家族诞生’她们是正经拍了两天一夜。拍完大家都很累，一结束就上车走人了，也没有什么聚餐这回事，制作组倒是提议了，姜南柯表示还有行程不太方便，很抱歉，就带着姐姐们走。 制作组19号联系的姜南柯，22号开始的拍摄，23号拍完，剪辑花了四天。在27日，‘家族诞生’这一期节目的结尾放出了姜南柯她们参与录制的预告。 此时，节目的留言板还是一片欢腾，不少之前看了‘21’的观众都跑来留言，超级期待姜南柯再度登上综艺，一定很欢乐。 28号，风和日丽。 姜南柯在这天接受了三个采访，她的电影开始宣传了，跟女团的活动无关，就是电影宣传。金权泽这次是大手笔，他跟姜南柯说要洗一洗之前电影延期的霉运，就砸了不菲的宣传费，把电影预告和海报放的到处都是，遍布首尔大街小巷。 这次电影的首映礼姜南柯本没打算再去首尔大办，但教授听说她电影准备上，反而打电话来跟她说，你现在改地方办首映礼反而搞得好像对首尔大有意见，还不如就按照原计划在我们学校办。 金权泽也认为维持原定方案就不错，首尔大怎么都是块金字招牌，能进首尔大办首映礼的作品并不多，这对电影宣传是有好处的。 为此，首映礼还是在首尔大办，宣传还抓住这个点炒了一波呢。 29日，晴空万里。 这天娱乐版的头条都集中在姜南柯跨行成了导演，其作品的质量如何先不谈，还没上呢。报道的内容都集中在，最近几年姜南柯都没作品上，她该不会打算彻底转幕后吧？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 30日，捷报连连。 自28日开始宣传的作品，29日就开放了各家影院的票房预售通道，韩国几家大型连锁影院旗下，影院地址在热门区域的预售票房都迎来超高的增长，好多人买票不是冲着电影去，被预告片吸引什么的。而是冲着姜南柯可能在这些热门区域的影院进行路演宣传。 换言之，这帮人很可能是姜南柯的粉丝，把买电影票当成买粉丝见面会门票了。 而姜南柯的粉丝有多少呢？ “一百一十七万人次。”金权泽都惊了，“你知道有多少电影从上线一直到下线都没有一百多万人吗？李沧东是资本圈知名票房毒药你听说过吧，他之前有部《绿洲》都冲进威尼斯了，最后终映票房六十万人次都没超过，连你预售票房的一半都没有，你简直是个金娃娃！” 资本家代表双眼放光的看着‘金娃娃’，“听我的，别当什么演员了，你就当导演，海赚！这项目本就是你独资，编、导都是你，票房要是爆了，你分的最多！” 姜南柯却觉得这成绩虚的很，“说我的粉丝过五十万，我信。毕竟一张电影票也没几个钱，你们又搞出什么可以凭借电影票的票根去抽演唱会门票的奖这种套路，有很多没自信能买到演唱会门票的孩子们会去买电影票想着曲线救国。可就算如此，过五十万也顶天啦，一百多万？你不是票房造假了吧？” “我就算造假也不会造假预售的票房啊，我在电影上映的时候造假不是更不着痕迹。”金权泽让她对自己有点信心，“这次真的是你人气的具现化，你都不算算你多久没活动了，就算录了综艺，你的粉丝也只能在电视上看你啊。我们有分析留言数据，非常多买票的人都是冲着想见你一面买票的，想赌能不能抽到演唱会门票确实也是一个点，但他们更想见你一面。” 不是很信的姜南柯想了想，“那就加几个路演的点，那些热门电影院我都跑一跑，反正都在首尔，总要满足他们的心愿。” “会很累哦。”金权泽先打预防针。 姜南柯笑了，“累就累吧，他们很久没见我，我也很久没见他们啊。” 31日，风雨欲来。 媒体不止曝光了【东神】三人组状告公司的消息，还有非常多媒体用这个新闻关联到姜南柯，剑指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东神’已经是二代团了，二代团都活得那么惨，那一代团的生存环境必然更恶劣。有媒体把当年姜南柯被公司欺压，粉丝联名为她抗击公司的新闻翻出来，同时报道了神话跟SM因‘神话’这个商标而打的官司。 一代团那么难，也就出了姜南柯成为屠龙少年，亦或者少女。少女登顶，还成了经济公司的股东，好似屠龙成功，是位勇者。 可勇者回过头又加入邪恶阵营，跟当年压榨她的资本家同流合污、沆瀣一气，也化身为资本的代表，自己淋过雨就撕了别人的伞。 ‘中-央日报’用头条报道了整件事，新闻内核不是姜南柯如何，而是社会出了问题，那边报道的副标题是.....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并非某一个人的悲剧，而是整个社会的悲剧。请警惕，国家，正在被资本侵蚀。】：，，. 492 第九十三章 恶龙即将腾飞 日韩或者说东亚文化圈,不管国策名义上是否是资本主义，实际上都是‘官本位’的国家，而不是‘商本位’的国家。儒家思想教导下,‘官本位’传承千年的文化，也是一个民族的根本。但日韩比较特殊,他们基于‘官本位’和‘商本位’之间的糅杂地带,究极缘由那得去翻近代史就不展开了。 要区分一个国家是‘官本位’还是‘商本位’有个很肤浅的方法，看这个国家的主流媒体频繁找茬的对象。随便发生什么能引起社会热点的讨论事件，一个国家的主流媒体，由拿起事件所抨击对象如果是商人，那基本就是‘官本位’，媒体轻易不会去碰政府。 反之,同样的事件发生,媒体大面积的抨击政府不作为，那就是‘商本位’，比如美利坚共和国。 《中-央日报》就是韩国的主流媒体之一，在这样的报纸刊登的头条是极具煽动性的。而被煽动的普通民众却没有多少人关注,这家媒体的创始人，三星的李先生。 “所以？”姜南柯不明白,学长科普报刊-性-质是什么意思？ 7月31日,‘中-央日报’发布了一篇以‘屠龙少年终成恶龙是社会的悲哀’为核心的头条报道。表面看起来其实没姜南柯什么事，实际上就是剑指姜南柯没错。 不要被南韩电影敢拍这个点给迷惑了,要知道南韩真正勇猛的人都在时政记者圈，他们上怼政府下怼财阀，还有极少数是抓着驻韩美军的丑闻不放。那帮人才是真正活着的理想主义者，置生死于鸿毛。 这波人里还有一部分人是各个利益团体为自身圈养的发声机器，而这帮人是基本不甘心普通民众的。姜南柯这种在他们眼里都属于另类的普通民众,理论上不是他们的关注对象。 早上《中-央日报》一出街，七点就被经纪人打电话叫醒的姜南柯正懵逼呢，七点半，学长就按响了她家门铃，带来了市面上大众认知里的三大主流媒体的报纸。分别是《朝鲜日报》和《东亚日报》以及，今天的头条格外特殊的《中-央日报》。 朴鸿朗把三份报纸在餐桌上一字排开，让一看就知道人还懵着搞不好都没睡醒的蠢学妹，先把三份报纸的头条都看一遍。他自顾自的去厨房给自己煮咖啡，顺带找点吃的，煎个蛋拼个三明治什么的。 伴随着厨房叮铃哐啷的声音坐在餐桌上的姜南柯，就那么看报纸。 ‘中-央日报’的头条是什么就不谈了。 ‘朝鲜日报’的头条是关于他们从去年追踪到今年的连环杀人案，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别说跟姜南柯毛关系没有，就是跟‘东神’都没关系。当然他们也报道了关于男子团体和经纪公司的官司，但不是头版头条的头条而是在副刊娱乐版的头条。 其报道的内容依旧跟姜南柯毛关系没有，某种意义上写那篇报道的记者站的立场反而是偏向姜南柯或者说是资本的。 记者帮SM算了一笔账，公司前期花了多少钱才把全员素人的男子偶像团队培养成如今的巨星。到如今，巨星登顶了，要反咬一口老东家，这事儿干的实在不体面。 至于艺人们所说的什么奴隶合约，以及他们为了公司赚了多少钱，公司才给他们分多少钱，多么多么不公平，那就更是贪得无厌的借口。要知道这帮小年轻还是素人的时候，衣食住行包括教育他们的费用都是公司或者说，他们的前辈在支付。 SM的运营模式以及整个娱乐圈的运营模式一直都是如此，都是公司先出钱，跟大海捞针一样，先捞出一些好苗子。再不停的花钱培养这些小马驹，等马驹长成，变成了千里马。那深受公司恩惠的艺人，本就该回馈公司，不然呢？公司白养这帮人？李绣满是个慈善家吗？ 解约三人组，其他两人先不谈，光金在中就没资格说公司对他们进行了诸多压榨。要知道金在中早年穷的都要卖血了，这是他公开对媒体说过的，要是没有SM，没有李绣满，他如今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是公司给了他一碗饭吃，也是李绣满亲手给他打造了金饭碗，让他往后的人生都吃喝不愁。 这可是知遇之恩啊，是活命的恩情，这样的天恩都能背叛，只是图财？ 粉丝们最好想清楚，你们的偶像到底是在反抗资本的压榨，还是在利用你们的同情心，在做唯利是图的小人。 诚实的说，这篇报道姜南柯看的不是很舒服，但她怀疑，“你是支持这篇报道的吧？” “哪篇？”朴鸿朗叼着三明治探头看了眼她手上的报纸内容，随意的耸了耸肩，嘴里裹着食物，含糊的说，“这帮靠笔杆子吃饭的还不是屁股坐在哪，人就往哪歪。要我说，李绣满和那三个都蠢，就没有聪明的。” 莫名感觉自己也被内涵了的姜南柯选择继续看报纸，还有第三份呢。 《东亚日报》的头版头条跟姜南柯是有关系的，准确的说是跟朴鸿朗有关系。报道内容是金融圈新贵跟政府联合开发房地产，其中的资本运作和未来的地皮规划等等，跟‘东神’才是毛关系没有。 他们家娱乐版的头条也是男子偶像团体和其经纪公司的官司，但内容不是在讨论谁对谁错，而是纯粹分析经济层面，像是男团拆分带来的经济损失，以HOT举例，当年如日中天的HOT合约到期不再续约，给SM和韩国的偶像经济都带来了巨大的损失。 ‘东神’在国内虽然没有红到当年‘HOT’所造成的万人空巷，但他们能辐射半个亚洲，尤其是日本，团体为公司和国家韩流出口所创造的经济利益是远超HOT的。在这个基础上，团队拆分可能会引来一小波地震，换句话说，这可能是一场三输的官司，男团肯定输，经纪公司更是血亏，连粉丝的钱包都会受损。 粉丝过往只要买一张专，现在得买两张，多少小朋友，凑一个月早餐钱才买一张专辑，现在得凑两个月了。 这篇报道完全没涉及姜南柯，连李绣满都没怎么讨论，重点更多放在当年‘HOT’解散和如今的‘东神’解散，所对应的经济波动。 看完了三份报纸的姜南柯，拿起学长做的三明治，边吃边示意学长可以解释，为什么带这三份报纸来了。 吃完了三明治的朴鸿朗给自己点了根烟，用夹着烟的手把《东亚日报》和《朝鲜日报》的头版头条，以及娱乐版头条的报纸都扒拉出来，放在一起。随后叼着烟，用眼神示意她，有没有什么想法？ 刻意咬了一大口三明治的姜南柯用圆滚滚的腮帮子展现，我嘴被占住了，说不了话，你有话直说。 “你看不出来么，艺人的身份于你，已经变成一种负担。”朴鸿朗夹烟的手又把《中-央日报》的头版报纸给拽过来了，烟灰刚好落在‘屠龙少年’这个副标题的‘屠龙’二字上，他随手扫开烟灰，又用手指特意点了下那个词，“艺人，是攻坚你的好方法。” 姜南柯....有听没懂，露出微笑，“要不，你解释一下，用人话解释。” 艺术生一如既往的蠢，朴鸿朗白眼都能翻上天，随即就跟她讲述了所谓‘官本位’和‘商本位’的那些有的没的。学长想着，蠢学妹这回应该听懂了吧？结果学妹回了他一个‘所以’，都给他气笑了。 “还有什么所以，你脑子里都装什么？”朴鸿朗把‘东亚日报’的‘房地产开发案’和‘中-央日报’的‘屠龙少年终成恶龙’报道拼在一起，拍着两张报纸的接缝处，“这你都看不出来？那些地位稳固的财阀对我们这些暴发户的警告，这还不明显吗？” 姜南柯....哪里明显了？总不能是，“我的身价跟三星的李家比较起来就是个小蚂蚁啊，大象会在乎蚂蚁？还专门迂回警告？直接警告不行吗？” “我们两加起来怎么也混成了鬣狗，跟大象是不能比，但蚁多还咬死象呢，鬣狗捕食可是成群结队的，我们....” 抬手制止‘动物猎食故事’发散的姜南柯，让他直接点，“你的意思是我在不知情的时候得罪了三星李家的人，所以他们用这种....莫名其妙的方式来警告我？” “那倒不是。”朴鸿朗摸了下鼻尖，有一咪咪心虚，转瞬又觉得这是正常商业行为没什么好心虚的就说，“去年次贷危机，国内很多大企业遭受冲击，我跑的开，我们没什么损失反而找对了市场大赚一笔。那边的市场什么都好就是依旧有点排外，关键是我们同行也不做人，就搞得我很被动。” 这事儿得追溯到朴鸿朗好不容易靠砸钱打通了关节去海那边投资了，世上的聪明人不是只有他一个，看重那边市场的海外资本也多。 本来大家和和气气的赚钱，哪知有个日本的私募基金老板两头骗。为了抢一块地，这边忽悠政府他们拿地是为了建工厂，创造就业岗位，给当地带来庞大的税金，希望得到优惠政策。那边呢又去忽悠投资人，我们拿地当然是盖房子啊，谁管什么工厂。 海那边的政客需要海外资本增加自己的政绩，日方的企划书做的也挺好的，政府答应了，还协助日方跟当地银行贷款。钱和政策福利一到手，日方就开始拖，今天说我们要建化工厂，你们要搞环保，这未来要是出问题咋办？明天有说什么，股东还是觉得建工厂回报率不高，我们再想想。 就这么一拖二拖三拖，拖到当地政府偶然得知了基金老板两头骗的事。要知道商业用地和工业用地不是一回事，都不用说什么政策不一样，只说买地的价格都不一样。 这一下，砸锅了。当地政府那是恨屋及乌，对众多海外资本都提起了警惕心，日韩是一衣带水，双双被踢出局。 朴鸿朗跟这事儿毛关系没有，可他本来在对接的下一个项目因为这事儿出了岔子，谈的好好的政客突然翻脸，他也很懵逼。在他得知某个傻逼同行干的蠢事后，一边努力修复和当地政府的关系，一边捉摸着手上大笔的现金要怎么用。 为了能抢下一块地皮，还是商业用地，朴鸿朗手上是攥着大笔现金的，全是银行贷款。做生意么，从来都是加杠杆，谁用本金啊，那还混什么金融圈，去盖几栋楼当个‘小房东’不好么。 混金融圈的人都想赚大钱，拥有一大笔现金的朴鸿朗是不可能把钱放在银行就等着吃那三瓜两枣的利息，何况他是加杠杆贷款，存钱的利息根本不够还贷款的利息。这比钱要是没办法流动起来，那他就是亏了，还是大笔亏损。 此时，次贷危机席卷韩国。拥有庞大现金的朴鸿朗回去找老板，原计划是临时当个高利贷，先把他有的现金借出去一部分，用来对冲银行贷款的利息，还能小赚一点呢。他的注意力始终在红色大国那边，还是准备带钱杀回去的。 朴鸿朗的老板来头有多大已经介绍过了，教授给学生介绍了一个很妙的新客户，姓林。 “三星太子妃？” “前，前太子妃。” 姜南柯恍然，年初这位前太子妃打了一场轰动国内外金融圈的离婚官司，分割的财产高达千亿韩元，差不多是六亿RMB，2009年的六亿，绝对的天价。 新闻同步在追踪这位前太子妃其‘娘家’遭受次贷危机的冲击，很可能一蹶不振。而这位前太子妃就拿着她离婚官司‘打’来的千亿韩元回归娘家。如今半年过去了，不能说集团已经有了起色，只能说渡过了难关。 而朴鸿朗当初兼职高利贷借出去的钱，不是借给这位前太子妃，而是借给三星集团太子妃的妹妹，大象集团当时也是现在的接班人，掌权者，另一位林小姐。 “我借钱的时候压根也不知道那位大小姐要离婚，反而就是因为人家有个姐姐是三星的太子妃，怎么都能还得起这笔钱，我才会借，是那位太子妃当的担保人。从法律意义上来说，假如太子妃还不起，那作为夫妻共同债务，太子就得给我还。” 朴鸿朗让学妹自己想，“去年整个市场都缺钱，好多大企业都濒临倒闭，我也不敢随便掺和啊，万一借出去的钱要不回来呢？何况我的钱虽然跟市场大盘比不算太多，但我拿的是现金，立刻就能签支票，这点非常重要。” “诸多对比之下，那位姓林的小姐选择了我，我看在太子妃的面子上选择了她，从这个角度来说，我的思路没问题吧？没有瞎花你的钱吧？” 默默给学长鼓掌的学妹示意，“你继续。” 继续下去的故事就是朴鸿朗借了钱，也算得到两位林小姐不大不小的人情，说到底始终是商业行为，又不是借钱不用还，何况利息还高，真就是高利贷。 林小姐们急需资金周转，真到了家族企业生死存亡之际，朴鸿朗这笔钱算是及时雨，但利息依旧要还。公司缓过来了，盈利却不足以连本带利的还给债主，怎么办呢？太子妃离婚从夫家搞钱。 “我敢发誓，我是真不知道林大小姐能想出离婚这种主意。”朴鸿朗想起当初也是很无语，“你知道太子找上门想帮他老婆还那笔钱，就是为了让老婆别离婚。我还想着真土豪是真爱，结果得知具体的数字后，好家伙，太子说翻脸就翻脸。哥们六百多亿都不愿意给老婆掏，什么玩意儿，还不如我呢。” 姜南柯很惊讶，“你借两百五十亿不到，让人家还六百多亿？抢劫啊？！” “都说了是高利贷，我的钱借给谁不是借？我这利息其实也不算多我跟你说，巨额贷款还要现钱，利息都不低，我已经算低的了，看在太子妃面子上给的人请假，你不要逼逼，你懂毛球。” 朴鸿朗让她别插话，“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妈，手上有钱就存银行等着买房子。我们这个圈子，大家说资产都是成千上百亿，可手上的现金能掏出一百亿就算有钱人了。大家现金流都很紧张，又碰上次贷危机，全凉。此时有人愿意借钱就是菩萨，先要保命，不然周转的钱都没有，公司破产了不就全完。” 还是想吐槽的姜南柯懒得跟他掰扯，等他继续讲故事。 故事已经要收尾了。 朴鸿朗是后来才知道，在太子妃家里现金流出问题时，她最先找的就是夫家，像老公、公婆，乃至于老公的兄弟姐妹求助。可富贵时的夫妻到了‘大难临头’，全想着各自飞。太子全家都没同意，太子全家愿意给钱，但前提是，三星吞并大象集团。 这都不是夫妻本是同林鸟的故事了，这是趁你病要你命的故事。 在朴鸿朗看来，太子妃是先被寒了心，才萌生了离婚的想法，紧接着是他入场借钱，正好帮助‘大象集团’渡过了危机后。太子妃能腾出手来，跟夫家算账，再来才来世界知名的离婚官司，最后就是还钱。 故事到这，只是告一段落，随后就有了新开始。 在林家两位小姐给朴鸿朗还钱时，彼此闲聊之后的商业计划。朴鸿朗以为这两人还要借钱，有点不太乐意，怕这两人还不起，就说了他在海那边投资买地皮开发房地产的计划，以此为借口堵住她们俩借钱的话头。 哪知，新鲜出炉的前太子妃给朴鸿朗介绍了一个项目，三星正在推进的一个项目，跟政府联合开发一个地处首尔郊区的富人区。那地方讲究一个依山傍水，还有高速可以直达市区，三星负责开发小区，政府负责建高速，双赢。 那地儿本来位置不怎么好，周边交通不便，目前还是个村子。国家有意围绕着首尔开发大都市圈，参照日本东京。这是早十年前就持续在推进的计划。想要建立大都市圈，周边村落都得开发，完全由政府来，钱肯定不够，那就得找资本入场。 到这，姜南柯听懂了，也更疑惑，“你能抢得过三星？”要上天啊？！ “拼硬实力，我肯定抢不过他们，可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啊。”朴鸿朗龇牙一乐，这也是他的职业生涯最值得炫耀的战绩。 学长开启炫耀模式，跟学妹说。三星开发富人区是纯冲着赚钱去的，他当然也是想赚钱，可他胃口没那么大，主要是怕自己撑死，他给政府提交的方案就接地气的多。 还得讲回次贷危机，市场崩盘，多少人无家可归，这些都是需要政府解决的‘包袱’，稍有不慎就是国家动荡，国家已经很动荡了，急需安抚国民。 朴鸿朗就是按照这个思路，不搞什么富人区，反而准备建大型综合类的小区。小区内最多的户型是一居室，他愿意提供十栋楼，给政府作为廉租房类型对民众公开。一栋楼标配十二层，每层可供八户居住，面积确实都不大，但便宜啊。而且加起来就是保证了九百六十户的‘良民’有地落脚。 当然这些楼不是白给，政府需要给一定的政策福利，还要保证轨道交通能直通小区，以保证小区其他的房源更好卖。 在人口只有五千万的国家，九百多户都不是九百多个人，这已经算是执政党很大的政绩了。 就凭舍得撒钱买路子，朴鸿朗赢了三星，抢下了那块地，打着跟政府联合开发的名义，也成了金融圈的新贵。 投资小白听到这，有个不太明白的点，“三星难道不愿意撒钱吗？我是说，他们的钱比你多吧？” “那是肯定的啊，拼资产，我们两还有得混。可大家诉求不一样啊，我的目的是正常做生意，该赚多少赚多少。人家是巨鳄，上来就想吞下一片天，他们想血赚，不然搞什么富人区，他们都计划在那边弄个高尔夫球场，就在小区里的高尔夫球场，借着配套设施抬高地价。” 朴鸿朗说到这就没那么兴奋了，多少有点自知之明，“到底我们做的是小买卖，人家赚大钱的，不然我想拿下那块地也够呛。那位太子爷大概率一开始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输了才会气急败坏，居然来折腾你，小气吧啦的。” 故事绕回了开头，姜南柯就懂了，拿起‘中-央日报’冲他抖了抖，“我看这针对的不是我，连个警告都不算，顶天就是告诉我一声，让我想清楚什么人不能得罪。” “你还不如直接说，这是在教你看好自己的狗，别让我出去乱吠。”朴鸿朗抽走她手上的报纸，“这也是我想跟你说的，你艺人的身份是个壁垒，反正你都拍电影了，要不你转行当导演吧，混幕后。” 还等着开演唱会的姜南柯不乐意，“我怎么就成了壁垒。” “你成了我的壁垒。”朴鸿朗丢下报纸，起身收拾盘子，“咱们俩认识那么多年了，你完全放心我，从来没干涉过我要怎么用你的钱。我们教授对我都没那么放心，早前听说我要跟三星抢地，还劝我悠着点。” “君以国士待我，我不能只把你当提款机啊。你说说你，傻不拉几的，路边死一条狗你看到了都能迎风流泪.....” “呀！” 金融圈新贵早上是要上班的，一大早来找学妹，按响门铃时，也是西装革履的精英造型，头发都抓的很有型。可这位社会精英，现在脱了西装外套，衬衫的袖子折到手肘，身前穿着的是姜妈妈给女儿买的小碎花围裙，还什么精英呢，就他手腕上那块机械表看着值点钱。 一点都不精英的学长手里还端着要送去洗碗机里的盘子，面对咋呼的学妹，让她老实点，安静听着，没说完呢。 “姜南柯你活得太累了，又别扭又累，就是因为别扭才累。”端起盘子就走的朴鸿朗扭头示意学妹跟上，“你的理智告诉你，你得有钱、有资本才有自由，才能做你想做的事。于是你就听从理智的规划，老老实实搞钱，为自由谋求资本。” “可你的心又告诉你，来钱最快的渠道永远是违背公序良俗的，就像我跟乘火打劫一样给林家那两位小姐放高利贷。这是很正常的商业行为，你也很清楚啊，哪有商人是不贪？不贪还赚什么钱？伯父伯母不谈，小富即安，可他们小小的富裕不足以保护你在这个圈子游走。” “我不知道你喜欢娱乐圈什么，可能是光鲜亮丽的舞台？亦或者万千粉丝的宠爱？总归你喜欢就行。可你们那个圈子混到顶层跟我们这个圈子是一模一样的，或者说世间的道理都是万变不离其宗，永远是丛林法则，永远是适者生存。” “站在金字塔尖的那一群人最清楚什么叫赢家通吃。商人想要赚钱就得去拼去抢，而不是遵守规矩，讲究什么温良恭俭让。娱乐圈不也一样么，最顶尖的那一波艺人占据那个圈子八成以上的资源，你现在就是如此，其他艺人只能挑你不要的，只要你想要，你都不用抢，就有人眼巴巴给你送。” 锅碗瓢盆进了洗碗机，又拿了块抹布的朴鸿朗还穿着那件小碎花围裙，带着身后呐呐无言的小尾巴出去擦桌子。 “你的心，你的感情，你那个奇葩的道德观，像野草一样，不论你的理智怎么对那些东西喷-射-除草剂，你都没办法说服自己，你在做对的事，你也只是在生存。你想的永远都是，在你求生的过程中，有多少人被你抢夺了求生的资源。” “如果我不认识你，我很愿意跟你这样的人做朋友，谁不想跟好人做朋友呢，还是抱着传统的君子道德观，讲理、讲诚、讲信。可我们是商业搭档，这也就是你不管投资，不然你这辈子也赚不到大钱，全TM去做慈善了，还赚什么钱？就像那个小区，我要建大型综合体，一期的规划就有四十八栋楼，这要是你还不捐出去四十栋？还赚钱呢，赚个屁！” 擦桌子的打工仔瞪了老板一样，“你要是敢拿我的钱去做慈善，我把你从楼上推下去！” 姜南柯鼓了鼓脸，拒绝搭话。 朴鸿朗继续说，“可我们也不止是商业搭档，我还想着长长久久呢，想着哪怕有一天我真给你亏到血本无归，你从我这里拆分出去的娱乐圈内部投资，依旧是我翻身的资本。我有百分之一万的信心，即便我把你的钱都亏干净了，只要我跟你说，我有计划能赚钱，你还是会给我投资。” “南柯，你是我的底气，你可能还是很多人所信赖的后路，是不少人都会觉得，不管再怎么样，我还有姜南柯。你已经成长为一座高山了你懂吗，你足以庇护你保护的任何人。” “可你为什么偏偏对自己没有信心呢？永远想着什么资本会腐蚀你，高位会腐蚀你，金钱会腐蚀你。腐蚀了又能怎么样？那些东西就算深入骨髓，让你自觉你烂到透顶，你就是烂到你认为的脚底生疮脑袋流脓的地步，你也不可能变成李绣满啊！这点信心，你都么有吗？” “你永远做不到为了赚钱，为了所谓的商业利益，打造一个堪称在养蛊的公司，就任由蛊虫厮杀，最后诞生一个蛊王，再为你所用，给你当工具人，让你赚取海量的金钱。你做不到的，你就是穷到去街边要饭你都做不到。” 学长把桌子的角角落落都擦干净，再回头去洗抹布，伴随着流水声，说着恐怖的笑话。 “你这样的人我们学校不是没有，有多少改变世界的举措就是你这样的人所创造的。理想主义者的存在是上帝赋予世界最大的善意，我完全认同。如果没有你这样的人，我们怎么可能走向民主？没有你这样的人这个国家都不会建立，我说不定还有日本名字，所有人可能都持续活在日本的统治下。” “可是南柯，创造了汉江奇迹的那个人，就是用一群人的血肉喂饱了另一群人，才让这个国家走向富裕。你得承认，这世上就是有二八定律，就是会出现百分之一的人，拥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所创造的财富，这是世界运行的规则，我们无力撼动整个世界，那只会让你的小世界一团糟。” “你太过苛责自己本身就会让自己活得很辛苦，何况你还那么聪明，越理智，越聪明，越辛苦。还不如当个傻子，就当个慷他人之慨的那种人人喊打的圣母反而轻松，因为他们才是真正的自私自利，而不是像你一样追求什么大公无私，那也是蠢你懂吗？” “你如果还想当个艺人，那我建议你不要在乎舆论，不论外面有多少骂声，那都不会耽误我们少赚一分钱。不过，我还是建议你，赚幕后吧，你听不得那些骂声，活得太清醒，自困围城。” 该说的话说完了，故事都讲了两个，碎花小围裙被重新挂在墙上，放下衬衫袖扣重新穿上西装即将奔赴他的战场的学长，重新套上社会精英的皮囊，跟理想主义者告辞。 身上就穿着妈妈给买的小兔子睡衣的姜南柯，始终维持着安静小尾巴的设定，送社会精英出门。 到门口时，倚着墙壁看学长换鞋的学妹突然说，“我以前听过一个另类的童话故事，讲恶龙其实是公主变的，因为国王催婚，因为国王宁愿招赘找个王子来，也不愿意把权杖交给公主。公主就化身恶龙，把自己绑进了城堡里，建立了只有她一个人的国家，公主即是臣民，也是女王，在那个国度里，她甚至可以自己给自己封神。” 社会精英系鞋带的手顿了顿，头都没抬，动作继续，学着学妹的语气问，“所以呢？” “所以如果这个世界就是得那么操蛋才能运行，那我不想当白雪公主了，我想成为绑架公主的恶龙。” 穿着兔子睡衣的姑娘今年二十七了，活得即清醒又糊涂，在两点之间反复横跳，始终找不到落脚地。 已经二十七岁的女士披散着一头乌发，不怎么顺滑，头顶还有呆毛翘着，素白的小脸嫩的仿若还是当年的少女，熊孩子一样永远能靠发疯创死别人的少女，从不内耗。 自朴鸿朗认识姜南柯，就只见过她不停内耗的一面，为此真心有些疑惑，“恶龙代指什么？你要买凶干掉李绣满吗？” “就你还好意思说我蠢。”姜南柯居高临下的逼视他，自觉自己很帅。 双手插在印着兔子脑袋的口袋里的少女，哪里帅，挺萌的。 抿唇压下笑意的朴鸿朗刻意双手拱起放在耳边，示意‘恶龙’可以发表她的大计了，他必然洗耳恭听。 一个白眼翻出来的姜南柯‘呵呵’一声，“我才不要告诉你！” “我可是什么都告诉你的。” “那是你自己大嘴巴！” “姜南柯你吃撑啦？” 摸了摸肚子的姜南柯讲，“我饿了，恶龙需要进食。” 恶龙的食物是谁？ 你猜。：，，. 493 第九十四章 恶龙咆哮（嗷呜~） 2009年8月1日。 今天韩国娱乐版的新闻很杂,讨论男子偶像团体跟其经纪公司打官司的话题占大多数，但他们占据也不是全部只是有六成而已。剩下的四成，有其他艺人的新闻,也有姜南柯转行成为导演后关于电影的宣传，还有重组的女团演唱会门票开售倒计时，只剩五天了。 未来的人回首看这段‘历史’时,会以为男团告公司就是这一年南韩娱乐圈最大的消息。可实际上生活在当下的人们，对这件事的关注度，不高也不低。混饭圈的粉丝关注度对此事关注度很高,哪怕不是粉‘东神’的也积极参与吃瓜。但不混饭圈的普通人对此事基本不关心。 举例说明，今天网上的热门话题里,‘东神起诉SM’只排第二位，排在第一位的话题是，‘SESJ演唱会嘉宾都有谁’。 话题一是源于,女团们的重组演唱会门票还没正式开售,之前在上‘21’时,姑娘们有半遮半掩的说过,演唱会有一些惊喜嘉宾,都象征着她们曾经经历的青春。彼时很多观众就在猜,当年红极一时的女团重组演唱会，能代表她们青春的人物,怎么也应该是当年最红的吧？ 如果把时间拨回千禧年，当年最红的那批艺人,如今也是众多观众的青春啊。如今都走过了青春期的观众就忍不住想知道,那些陪伴过他们青春的偶像们，会不会成为女团演唱会的惊喜嘉宾。 【神话粉来说一句，肯定有我们家！去年‘彗星’就在综艺里说漏过嘴,他们已经收到了姜南柯的邀约，很快就要办演唱会了。之所以演唱会拖那么久，是主办方在跟军部协调，要借住公益的名义，确保已经服役的人也能登台。我们家两个都‘进去’了，肯定是要协调我们家服役的人，才会从去年拖到今年，我们家必然登台！】 【去年的事拿到今年说不太稳吧？而且今年也没听说姜南柯她们的演唱会要搞公益啊，真搞公益还是跟军部对接的公益，不太好对外卖票吧？不是应该去军营里表演吗？我觉得‘神话’有登台的概率，但没有HOT能登台更稳。要说这么些年，也就姜南柯能让哥哥们松口，绕开SM的纠缠，集结成团再度站在舞台上，我对此很有信心，那可是姜南柯！】 【别的不知道，基本能确保，高耀太能登台，千禧年算人气，他们也是一霸啊，还一直红火至今呢！】 【高耀太也差太远了吧，何况高耀太内部成员换过啊，金钟民不就是后来加入的，他加入的时候，SESJ已经登顶了，两边不是一拨人。真正跟姜南柯她们那一波同时期的应该是‘水晶’才对。要我说，殷志原那帮人能登台的概率更大，小黄就指着这一波活了。】 【小黄就别指望了，殷志原如果是单人作战说不定能登台，全体汇合没可能的。你们家去年都刷新历史了，李宰镇逃逸被通缉，爱豆圈史无前例被军部通缉的神人，好像还被判刑了？如今应该还在军部服役吧？就算没有，李宰镇那个操作也没办法让他登台啊。还是高耀太更靠谱。】 【高耀太哪里靠谱了，金钟民也要去服役啊，你们不看新闻吗？要说能代表青春，跟姜南柯还是同时代，又没有兵役困扰的，那不应该是李哮利她们那一群吗？有没可能‘世界冤家’大和解？】 【都说是‘世纪冤家’这辈子也不可能和解啊，也就是现在的年轻人太年轻，早年姜南柯和李哮利那是公开翻脸。当年‘金唱片’颁奖礼，姜南柯可是在直播的时候，公然跟李哮利翻脸，搅合的整个颁奖礼都被中途打断，那可是举世闻名直播事故。都闹到这个地步了，两人居然还能一起上综艺，真就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要说这个时间点其实挺微妙的，当年跟姜南柯她们同时代的男艺人，如今大多都在服役，基本都是年龄卡三十前后的那种，没办法再拖延了。要说同时代还必然会去演唱会的艺人，我给你们提供一个板上钉钉的人，BOA，她百分之百会去。】 【我们国家真的完了，你们都在讨论什么？演唱会？！姜南柯跟个吸血虫一样扒在我们哥哥身上吸血，她都被告了，你们还在讨论她的演唱会有什么嘉宾？那个老女人演唱会的票都卖不出去，我们所有站子联名抵制她！】 【楼上的小朋友怕不是今年才混圈，就两年前吧，还是一年前？那时候都快发展成全民抵制姜南柯了，你看人家在乎过吗？还什么老女人，那位姜女士连SM都不在乎我告诉你？你们抵制李绣满还差不多，连李绣满都不在意旗下一个团搞事，你们以为姜南柯会在乎小小的SM？做梦呢，人家压根不靠你们哥哥赚钱，想太多，回去多读点书好不好了解什么叫资本。】 【资本了不起啊？资本还不是吸我们哥哥的血才积累的身家？李绣满是垃圾，姜南柯就是一丘之貉！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热门话题一里关心‘东神’的真没几个，在意男子偶像团体遭受公司不公平待遇的人都跑去话题一啦，那里面基本是万众一致抵制姜南柯。不过姜南柯在这个话题里也只是被抵制的人之一，重点还是SM和李绣满，粉丝们已经在集结要去冲公司了。 粉丝们还在这个话题下内部撕逼，支持三人的粉丝说他们是敢于跟恶魔抗争的勇士，支持留下两位成员的粉丝则是怒骂三人是白眼狼。总之，这个话题下面的留言十分热闹，也十分混乱。 今天的姜南柯不混乱，她今天有正事要干。 由电影振兴委员会挑头的关于电影分级的标准是否要重新定制的座谈会，邀请了业内一众知名人士参加，姜南柯也是受邀者之一。这是官方活动，所有受邀者都要去。 这个活动也颇受记者们的关注，虽然活动会场没有铺什么红毯之类的，但进入会议大楼的人都被记者围堵，想要采访。 此事已经闹了一段时间了，很多电影人认为分级卡的太死，只要稍微有点抽烟或者打架之类的血腥镜头，都要按照15岁或者18岁以上才可观看的标准。如果牵扯到情-色，甚至会卡到19岁以上，甚至不允许上院线只能以DVD贩售，再不然去特殊的小众影院观看。 这个制度天然就筛掉了一部分观众，对制片方和发行方来说都是很实际的票房损失。就有很多电影人联名申请，想要放宽分级标准。 业内关于此事也是有争议的，有些人认为分级标准可以避免荼毒青少年没什么不好，反而是纠缠分级标准可能会干扰创作。另一些人就是从利益角度出发，分级标准放宽，观众群就能增大，支持重新调整分级标准。 这事儿不归电影振兴委员会管，而是由一个表面上是民间组织的影像物等级委员会评定。但后者是‘民间组织’么，理论上不能太过干涉牵扯整个市场的大事，就以看似是第三方的电影振兴委员会牵头，把两方拥有话语权的人都找来，一起坐下来谈一谈。 座谈会本身没有邀请任何演员，连导演收到邀请的都很少，更多是普通民众根本不认识的电影公司的高层，制片、发行，以及有自己工作室的大导，他们才是业内真正有话语权的人。 姜南柯会收到邀请函是作为业内知名资方出席，也是掌握话语权的人之一。不过更多是来凑数的，至少她感觉自己就是来走个过场，参加一下‘官方活动’。 官方活动里出现一位国民度超高的明星，记者们纷纷围过来，询问姜南柯是支持调整分级制度，还是支持原规则不变。带着身边一众记者匀速往前走的姜南柯，起初说的都是套话，直到她上了台阶快要进大厦的门了，突然有个记者问，你对经纪公司让艺人签署奴隶合约有什么看法？ 身边即有助理，还有主办方提供的四位安保人员的姜南柯，在带着一群人前行的过程中，停下脚步，连带整个队伍都停下了。 问出那个问题的记者反应最快，硬是挤开身前的人站在安保人墙的最前面，胳膊伸的老长，迷你麦克恨不得怼到姜南柯脸上，就怕收不到音，实际上两人离了有一、两米远。 助理小姐跨不上前就要阻拦，姜南柯侧身拍拍她的肩膀让她放松，等她让开后，面朝一众记者，她不知道提问的人是谁，现在所有记者都跟那位提问的记者一样，目光炯炯的盯着她，等着收获‘大料’。 “我来的路上看了新闻，说是很多小粉丝跑去SM搞静-坐抗议。”姜南柯面带疑惑，“静坐能有什么用，SM是家上市公司，真正有用的方法是拉低股价，才能让公司认识到，粉丝们也不好惹。你们说呢？” 记者群全员懵逼，还有人吃惊的长大了嘴，这位在说什么？ 姜南柯在说，“当然有很多小粉丝是未成年，可能也没办法说服父母卖掉手上的股票。那也可以实名举报现任社长逃税，绝杀。去SM搞静坐，闲着没事干啊？去国税门口举牌子，弄个横幅成百上千人，联名举报SM高层全员税务有问题，这个最快。” 来参加官方活动穿了西装套裙还挽起头发化了淡妆的姜南柯已经不像艺人了，但她好似是站在艺人的角度说话，“你们的报道里，帮我跟那些傻乎乎的小粉丝们带句话。” “孩子们，商业战争中，不要笼统的针对一家公司，那没用。你们要攻击的是控制那家公司的人，所有矛盾都是由人引发的，擒贼先擒王没听说过么，多读点书，学学兵法。两军交战，取得敌方大将首级，你们就赢了。” 人群安静一瞬，骤然炸起一片鸭子塘，所有的记者都激动了，纷纷往前扑，七嘴八舌的询问艺人是不是针对李绣满。艺人已然转回头，继续往前走，走进了大厦的门，安保全员挡在玻璃门处，鸭子塘里的鸭子再怎么叫唤，已然坐电梯上楼的艺人也听不见了。 这段采访都没有等到隔天，当天下午就在互联网上炸锅了。 如今早就有网络媒体了，而追逐着流量的网络媒体，抢先放出采访视频，秒速冲顶热门话题，流量爆-炸。 【我草草草草草，姜南柯怎么敢的？公然挑衅李绣满的意思吗？还是挑衅整体股东？SM的股价昨天就跌了，现在还在跌，我的妈！牛逼啊！想什么呢？脑子进水了？！】 【我看不懂！大为震撼！让我捋一捋，姜南柯是SM的股东没错吧？之前还爆料过她是大股东。大股东碰到旗下员工告公司，不站在公司这边反而去支持员工？为啥？钱太多了吗？烧钱玩？热门上来的同时，SM的股价直接降了一个点！太可怕了！】 【姜南柯是不是嗑药了？还是喝了假酒？宿醉没醒？这说的都是什么？我有SM的股票啊！现在是抛还是不抛？他们高层是不是内部出了什么问题？大股东公然损害公司利益？这是啥呀！我TM！姜南柯！你赔我钱！】 【纯粹吃瓜的路人只想喊一声牛逼（震声！），那些男团的小粉丝呢，人家兵法都喂到你们嘴里了，干活啊！上啊！冲啊！】 【一场大戏，我瓜都要吃不过来了，SM官网挂澄清通稿了，快去围观！速度的！】 SM官网挂出了一篇高达上千字的澄清通稿，写得跟小作文一样，一点都没有言简意赅的精髓，反而用了很多辞藻去修饰，公司全院上下都是遵纪守法的良民。还隐晦提及，他们理解很多人想要尽快平息这场纠纷以稳固股价的心理，但公司运营问题，包括商业竞争，艺人都不太了解，最好就不要干涉了。 这篇澄清通稿也被顶上了热门，好事的网友怕有人看不懂，还专门给大家翻译。 【简单的说，就是姜南柯好心办坏事，反而折腾的股价持续往下跌。有这么个股东，SM倒大霉！】 【说姜南柯不懂商业我是不信的，业内多少艺人走到顶端后都尝试往资本圈冲，远有裴勇骏，近也有李秉宪，两人都是创建了自己的经纪公司，而且都是往做大做强的规划冲的。可就算是号称业内财富第一人的裴勇骏，其身家也可能只是姜南柯的一个领头。姜老板是正经资本圈玩家，她都已经进军房地产了，娱乐圈的企业跟金融圈还走实业的公司相比算个屁啊。 有钱人就没傻子我告诉你们，他们顶多在你们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憨厚，装装傻骗骗人。真正的傻子根本赚不到那么庞大的身家，早TM被人骗光钱沦落街头了。我倒是觉得，这可能是一场故意为之的戏码，如今大家关注的都是姜南柯，还有多少人在乎什么偶像团体呢，舆论这不就偏移了么，搞不好这是一场打发诡异的危机公关。】 【楼上装什么聪明人？还危机公关呢，公关的股价持续在跌？要我说，就是艺人不懂商业，姜南柯有钱是一回事，她可能运气好啊，再说她的钱也未必都是她在管，这波人多的是团队，没了团队控制他们能出一百个幺蛾子。多少有钱有势的富家子转头去坑爹？姜南柯也一样，自觉自己聪慧无比，办了蠢事，这才是靠谱的猜测！】 【哪个猜测靠谱我不知道，我更想知道，姜南柯到底是在想什么说出，让粉丝实名去国税举报的话？她怎么敢的？这不单单是得罪SM一家公司吧？这是把屠龙刀，那些追星少女蠢的脑子里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屠龙刀。姜南柯送了把屠龙刀出来，那把刀很可能一代传一代，以后所有跟经纪公司有矛盾的粉丝都会举起那把刀，杀他个片甲不留。 还是那个问题，姜南柯怎么敢的？】 【女神有什么不敢的？现在上网的都是小年轻是吧？也就这些年我们家孩子低调了，往前倒个五六年，姜南柯有什么不敢的？我们孩子当年可是以‘疯’出名的，刚出道就能带着粉丝去SM砸燃-烧-瓶，从来都是看谁不顺眼就直怼，什么时候怕过？ 要我说，这样的姜南柯才是我多年前粉的那个小霸王，不止在舞台上光芒万丈，哪怕就是在台下也是夏日艳阳，能刺破一切黑暗！ 姜南柯！冲！怕个屁！你有我们呢！】 刚刚开完一场让人昏昏欲睡的会议的姜南柯没什么好怕的，在李绣满的电话打进来后，她直接把手机给了身边坐着的金权泽，对方是作为电影公司的社长来参加座谈会的。 如今会议结束，主办方弄了个迷你酒会，让大家可以放松一下，交际交际。 去年才成立的NEW，今年已经挤进了业内前十，目测势头依旧很猛，是圈内有名的未来霸主种子选手。作为社长的金权泽，自然也就成为了业内的领头羊之一，不过他这个位置已经做了有些年了，重新爬起来而已，心态很平稳。 两人身边坐了一群人，都是其他电影公司的社长，聊的也是分级的事。姜南柯此前就安静听着，不怎么讲话，手机响了，看一眼来电显示，就把手机怼到正在跟别人聊天的金权泽面前，示意他接。 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的金权泽边拿过手机边问她，“怎么了？”之前开会，助理都在外面，如今刚结束，助理也都还没跟过来，他啥也不知道。 姜南柯只说，“我签了个保密协议，这个月月底到期，跟他有关。” “比如....”金权泽刚跟她讲完，就接起了手机放在耳边，抢先开口，“哎一古好久不见啊，南柯去洗手间了，我看她手机放桌上，又是你打来的，就接起来想跟你叙叙旧。我们得有大半年没见了吧？” 接电话的人手机放在左耳，听筒那段沉默片刻也是笑着说，“确实好久不见，改天要是有空一起喝一杯？” “当然可以啊，随时有空。”金权泽边回，边顺着要说悄悄话的姑娘的姿势偏向右边，手也捂住了左边的手机麦克风。 坐在他右边的姜南柯悄声告诉他，“比如朴鸿朗学长认为娱乐圈是个小池塘，他要去大海里冲浪，最近都在忙房地产开发的事。” 眸光微闪的金权泽放下捂住手机的手，拍拍她肩膀表示懂了，之后就纯然是跟李绣满瞎扯。聊了都没两分钟，电话就挂了。李绣满在电话里什么都没说，连让金权泽提醒姜南柯给他回电都没说，就这么挂断了‘叙旧’的电话，好似他打电话来也只是叙旧的。 就在金权泽电话挂断之时，各路等在外面的助理们，纷纷进来了，凑到各自的老板边上，转述当前的网络热门话题。 交叠双腿的姜南柯身体靠在沙发上，优哉游哉的前后晃着腿，耳朵里听着自家助理说的SM发澄清通稿，和她上了热门的话，视线旁若无人的扫过每一个听到消息后都忍不住看她的人群。跟她对上视线的人大多都是笑笑，小部分跟她举杯，坐在这里的人没几个在乎什么爱豆经纪公司如何如何。 金权泽都不是很在意李绣满，他就是有些疑惑，“你不是那么莽撞的人啊，说什么去国税举报，这可是得罪了一群人，那帮培养小艺人（爱豆）的经纪公司，这次算是都被你拉下水。怎么突然那么冲动，跟金英敏有仇？” 现任SM社长不是李绣满，而是金英敏。这位是李绣满夫人的侄子，双方是亲戚关系。但SM目前实际掌权人还是李绣满。 姜南柯耸耸肩，“我跟谁都没仇，就是看不惯。”看他不理解，随口解释，“前年我看SM财报，公司绝大部分营收都是那个男团赚回来的，但男团却没有拿到任何报酬，反而还欠公司钱。” “那李绣满挺蠢的，这种生意做不长。”金权泽也是随口评价，比起什么李绣满，他更关心，“你前年看他们的财报，就是去年没看见？” 歪了歪头的姜南柯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看着他笑。也跟着翘起嘴角的金权泽懂了，继而再问下一个跟自己有关的问题，“朴鸿朗都能去搞房地产了，我们公司的投资就不能再多点？不然你多投两部电影也行啊，我最近有培养新人导演的想法，你觉得怎么样？” 姜南柯觉得，“我饿了，这边没什么好吃的，出去吃饭去？” “你呀~”金权泽含笑起身，“转移话题也说得委婉点，也就是你，换个人我都不带搭理的。” 8月1日。 今天最热闹的新闻，是姜南柯勇猛非凡的跟整个围绕着偶像市场所起家的商人为敌。 8月2日。 ‘偶像圈’的资本家们还没说什么呢，混娱乐圈的记者联合财经记者们，各出奇招，全都在分析，姜南柯那番‘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发言，是个什么路数。 娱乐记者编造的新闻没什么好看的，财经记者的脑洞很大。 有位记者直接以SM内部可能出现战争为核心，脑洞大开的写了一篇，姜南柯想要彻底控制SM，才会跟现任社长和最大股东出现争端。为了能抢夺这家公司的控制权，压低股价跟以李绣满为代表的原始股东正式开战。 要知道相较于李绣满他们，姜南柯是大资本，她完全可以利用金钱攻势耗死这帮人。股价持续下跌就代表李绣满的身家不断缩水，姜南柯在搞风搞雨，很可能就是在逼李绣满那帮人卖股票，不然这么跌下去，这帮人本来水分就很多的身家更悲催。 记者罗列了目前市面上已知的姜南柯所拥有的资产，都不用提什么金融圈新贵朴鸿朗，单说她名下的不动产，和她父母名下的不动产，就足以把SM拖垮，她一分损失都没有，反而在未来她接手SM后，极有可能会给股民信心，让SM股价涨停板。到时候，她就是血赚。 这位记者的报道写的脑洞之大，仿佛在说姜南柯在用奇怪的方法搞恶意收购，想彻底把SM收入囊中。 还别说，这篇报道是市面上最能合理解释，姜南柯为什么不站在公司这边而是选择攻击公司的原因。报道内容乍一看十分合理，好多人都信了。 正在为哥哥们跟公司掐架，还已经去国税举报了一波的小粉丝们尤其相信，并且..... 【牛逼还是姜南柯牛逼！搞垮李绣满就看你了！你一定要上位啊！弄死李绣满，我让我爸买你的股票，我给你艹上天！】 【姜南柯如果能干掉李绣满，说不定哥哥们就不用拆分了吧？什么奴隶合约都可以重新签啊！只要姜南柯能赢，我们就都胜利了孩子们！不要吵什么谁是背叛者了，先保证姜南柯能赢！】 【姜南柯肯定赢啊！我去谷歌过她，她超厉害的！她一场亚洲巡演能赚数百亿你们信？这姐姐就是财神转世！李绣满那死老头跟她一比就是小趴菜！姐姐你一定要赢！不对，女神赢家一定是你！我给你艹演唱会门票销量！】 【离大谱！我早上看到报纸在饭桌上夸姜南柯的时候，我妈居然说她粉过姜南柯！我妈！追过！姜南柯！你们敢信？？？】 【等下，伯母追过姜南柯的意思是，妹子你几岁啊？小学？】 【不要歪楼！给我集中注意力，先保姜南柯....女神的胜利！有没有人家里父母是炒股的？跟你们爸妈闹，把SM股票都抛了！等姐姐胜利了，再让他们买！】 【等姐姐....女神胜利了再买股票是不是有点晚了？我们得先保证女神能胜利吧？当然我不是怀疑女神赢不了，我是说我们也得做点什么吧？总要让女神看到我们支持她的决心啊！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听到我们的诉求，就是让哥哥们别拆分，只要哥哥们都在，所有销量我们都艹，一定让她赚的盆满钵满！】 【（链接）这是女神的官站链接，全部给我去加！就几千块的会费，冲！】 【等一下！不要急！我们先做个计划，别乱七八糟的就冲女神官站，万一人家以为我们是去捣乱的！要有组织，要带哥哥们名字的昵称。进去也不要随便发帖，别说什么哥哥们如何，就夸女神美，女神攒！祝福女神青春永驻！要表达我们也是女神的粉丝，懂不懂？】 有多少小姑娘们懂了不清楚，姜南柯的官方粉丝站会员数破百万了，全新加入的小粉丝们各个文采斐然，发出的帖子，对女神的彩虹屁都能吹上天。 老粉很茫然，老粉很警觉，你们这帮人不会是来抢演唱会门票的吧？ 【现在小年轻能不能理智一点，不要自己活不了就非得拉着大家一起死啊，本来站子里小几十万人，抢只有四千的内部购票就已经很吃力了，你们现在一下冲破百万，还怎么抢票？我TM.....你们想为你们偶像壮声势，去你们自己的站子啊，不要到我们这里来！就算想来，等一个礼拜不行吗，等我们抢了票再说啊！】 【楼上是欧尼还是欧巴？不管，前辈！前辈~您放轻松，我们不是来抢票的，我们就是单纯的喜欢女神！女神超棒的，宇宙最赞！】 【新入会的小妹妹和小弟弟们，五天后官方放票，会在站子里随即抽选幸运粉丝，如果你们非常幸运中奖了的话，姐姐愿意出两倍....三倍的价格买！一定要记得我的ID！】 【这年头TM官站都开始内部发展黄牛了，还能不能好了？顺便一提，以姜南柯目前还是SM股东的身份，她完全可以让你们哥哥登上她的演唱会吧？小朋友们，与其折腾什么未来的胜利，要不要先鼓捣姜南柯让你们爱豆集体登台？你们也很担心现在的状况吧？】 【卧槽！欧尼！或者欧巴！你是神！孩子们集合！去发帖求哥哥们上演唱会，都去帖子下留言，必须要让女神看见我们的愿望，说不定就实现了！】 【提议‘东神’登台的是什么大聪明？嫌抢票的人不够多吗？】 【某些人才是蠢，不要理那些蠢人。小朋友们，我给你们做了个攻略（链接），你们可以按照攻略去点击神奇参与演唱会门票抽奖，需要交一千块定金，我给你们交，用我的银行卡交，当支援你们为了哥哥战斗的辛苦。我理解你们，干掉公司，让哥哥们团员！都可以来私信我，我给你出钱，千万不要害羞，都来！】 【我TM买个演唱会门票而已，贱人怎么那么多！这种鬼招你们都想得出来，抽奖定金从你们账号付了，抽中你们就可以直接买了是吧？没抽中还能全额退款，聪明不死你！我也出钱，小朋友们，我加一百当劳务费，私信我！】 【市场就是被你们这些傻逼炒起来的！恶意搞乱市场！还什么加一百，我加两百！私我！】 【凸(艹皿艹)！】 自家官站有人把自己当女神搞许愿贴，姜南柯自然是看见了，那小孩子们的愿望，大人有义务帮忙实现啊。 正在跟经纪人喝咖啡完成每周例行见一面行程的姜南柯，听经纪人讲起小孩子的愿望后，思索片刻。 “那你联系一下，看那三人答不答应，要是他们愿意，就加上他们。” 金长均微愣，转而说，“另外那三个应该好搞，他们肯定很迫切的想要登上大舞台有发声的通道，现在媒体愿意采访他们的好像都不多了，SM玩内部封杀。就是剩下的那两个，不知道SM愿不愿意放人。” “你不了解李绣满。”姜南柯笑道，“那老头不会为了某个男团跟我撕破脸的，对他来说，旗下的艺人都是工具，工具就要物尽其用。” 确实不怎么了解李绣满的金长均好奇，“可那些人要是登台，就是打了李绣满的脸，何况官司还在，舆论战也会影响法官的判断。你确定他会答应？” “就算他不答应，金英敏也会答应，股价大跌，他身为社长是要负责任的。男团能上我的演唱会，就代表我跟SM没有交恶，外面传言什么我要控制SM反而会被当真，股价说不定能涨一点，他一定愿意。”姜南柯说完看了眼手表，“你先去试试看，不行我们再说，我还约了人，先走？” 跟着起身的金长均委婉的劝告，“下次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话，最好还是提前告诉我，我好有个应对的计划。” 姜南柯笑笑，“我给你加工资了哎。” 微愣一瞬的金长均也笑了，他确实被加工资了。上浮百分之一十，单看不多，但是永久上浮，底薪增加了，往长远算就是一笔不菲的金额。 艺人说，“我也不知道我会碰到什么事，那些事又会让我说什么话，在什么情况下对这谁说出来，我都没办法确定。只能提前请你喝杯咖啡，当我提前道歉。” 经纪人洒然一笑，“那笔钱我要是拿个两三年买房付首付都够了，可不止一杯咖啡。” “钱么，赚了就是用来花的啊。”姜南柯拜拜手，“走啦~” 他们在咖啡馆一楼户外的小阳台上，午后阳光正好，金长均看着背着光漫步走进室内的姜南柯，恍惚间明白了，为什么当初社长说...... “你跟那孩子相处一段时间就知道了，天生的发光体，天生的艺人，没人会不喜欢她。只要认识姜南柯的人，都会想跟她成为朋友的。不管是为名为利，还是只为她那个人。”：，，. 494 第九十五章 母·女 艺人公开鼓励粉丝举报自家爱豆的经济公司,某种意义上是放出了一只洪水猛兽，猛兽所袭击的远不止SM一家公司。 混饭圈的孩子们就没有一个是满意自家偶像经纪公司的，都只感觉公司在欺负艺人,艺人就是被公司欺压的小可怜。有这样想法的粉丝是非常多的，而这群人只要有十分之一或者百分之一，哪怕就是千分之一再不然万分之一的某个小粉丝，真就突发奇想实名跑去国税举报某家经纪公司，那后者就倒霉了。 按规矩，只要有实名举报国税就一定要查,还必须给举报人进行调查反馈。这代表，业内即SM被爆列入国税调查名单后,数家经纪公司被殃及池鱼，什么YG、JYP之类的，一家都没跑掉,全被调查。 自8月2日期，国税接连不断公布的对主营偶像的经纪公司进行调查的消息,让各家娱乐记者都要忙不过来了,路人们都迫切的想要吃最新鲜的瓜。 与此同时,姜南柯的一言一行也颇受关注,尤其是财经记者,他们最近盯姜南柯比娱乐记者都紧，SM好歹是家上市公司，股价频繁波动，自然会让大家关注。 以上这些跟娱乐圈或者金融圈有关的舆论话题,同李岚雅女士的关系不大不小。 说大呢，作为姜南柯亲妈，李女士好歹也是会看新闻的,周围人也会三不五时来问问她相关事件。说小呢，则是李女士最近忙的很，再加上也是‘老牌星妈’了，经历过的风风雨雨不比女儿少，只要女儿说什么都是媒体没事找事炒新闻编造故事，亲妈一般也不关心网上那些事。 8月10日，【东神】官站更新了剩下两位成员的行程，赫然出现的姜南柯演唱会彩排和后续的演出行程安排，一下引爆网络热点。 同一天，李岚雅买下了一个经营的不太好的课外辅导机构，也就是补习班。 李女士的人生讲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作为1961年出生的人，家里独女的身份算是比较特别。 彼时母亲生她时难产，生下她之后，医生建议姜外婆最少三年内都得避孕调养身体。可实际上姜外婆被吓怕了，压根不敢再生，姜外公也被吓得要死，当时医生都说让他做好准备，什么准备？那个准备做了，姜外公也不敢生孩子了。 当年的社会环境，那对夫妻不可能明面上告诉任何人，自己不敢再生孩子，连枕边人都不敢说，但互相有种无言的默契都自觉避孕。为此，李岚雅女士就成为了那个追求多生多育的社会里，极其少见的独生女。 独生女的身份是有莫大好处的，首先在南韩严重父权社会下，重男轻女就不可能存在；其次家里的教育资源天然就会全部投在她身上，就这一个孩子还能分给谁？最后就是父母从小对她的教导就比较严格。 李家爸妈从一开始就是要求女儿未来能独立存活，而不是什么嫁进别人家，当个家庭主妇，一辈子得依靠丈夫的良心。 说起来李家早年也是富裕过的，只是动乱年代，家国时局不稳，大商人都活不下去，中低层的小商人就更是活得艰难。家道中落后，高中毕业前也做过‘少爷’的李爹左思右想，觉得就学校相对安全也稳定，就这么变成了老师。 当了一辈子老师娶的老婆都是老师的李爹把女儿再培养成一位老师，合情合理。李岚雅当年也是高中毕业后就变成老师了，起初是靠父亲的关系再加上国家也乱的很，她高中毕业的学历在当年够可以了，那可是1979年，韩国还是军-统呢。 也是随着时局的动荡，国家政策一天一个变，自战争年代起来的李爹性格谨慎，觉得目前看起来日本是不可能再‘杀’回来了，那国内怎么打都是内部斗争，教育是肯定要发展的。那要发展教育的话，高中毕业这个学历就有点低了，就鼓励当时已经在教书的女儿继续去读个夜校，弄个大学文凭出来。 诚实的说，当年李岚雅又要应付职场，又要应付熊孩子（她当时是小学老师）还要去考什么大学，她其实不太乐意。但父亲发话了，她也就去学了。 学了，学历考出来了，也没什么用。彼时小学老师有高中学历就够了，还有些关系户只有初中学历呢，大学学历也就说得好听，实际上真没什么用，又不能给她加工资。 但是多年后，跟着丈夫从釜山去往首尔的李岚雅发现，大学学历还是有点用的，她这不就从小学老师变成初中老师了么，如果她真的只有高中学历，人家学校不会要她。说到底国家发展了，一些本来无所谓的规则就变成了要求，必须达成。 成了初中老师的李岚雅，身处首都，对于官方教育部门三不五时就要改一下的政策，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再加上自家小时候天天熊的她都恨不得丢给别人养的女儿，如今真的有别人在养，跑去当什么练习生了。 李岚雅在跟父亲商量后，报名了学校内部正在鼓励的在职读研，当时学校还会给一定的补助，她就想着去试试看。 这一试，让初中老师在女儿考上大学时，被校内内部调职，升级成高中老师。 东亚文化圈一贯讲究尊师重道，而韩国是把对教师的优待都放在明面上的。公务学校的老师就是公务员，高中教师的福利待遇尤其好。其中包括但不限于，高工资、高社会地位，以及两位子女免费接受直达高中的教育，银行还会发放子女考上大学后的无息贷款，保证孩子读完大学，要知道韩国好的大学，学费非常贵。 成为高中老师后，李岚雅就没打算再往上走一步成为大学教授什么的，已经不太现实了，她就计划在这个位置上安稳到老。 李女士自己的日子过得挺安稳的，女儿的日子很不安稳。闺女跟个日本人谈恋爱，那段时间所发生的糟心事之多，是李岚雅这辈子都没碰到过的。 可日子怎么样都得过啊，当妈的还有女儿要照顾，在女儿面前从未软弱过一次，背着女儿跟老公哭的眼睛都要肿了。日子就这么磕磕绊绊的往前走，走着走着，风浪过去了，日子也就越过越好了。 家里有钱了，女儿长大了，总算跟那个日本人分手了，连老公都从小片警升级到所长了。李岚雅是真心觉得，这样的日子就已经非常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好日子过多了，突然出现一点小磕绊反而激起了本来都要进入养老心态的心气。 有个学生家长冒出来闹事，这要是以前，李岚雅是真不在意，她当了那么多年老师，什么奇葩家长没见过。别说什么股票赔本后来怪老师的，连夫妻吵架后孩子离家出走不去上学，家长找不到孩子怪学校监管不力的神经病都有。林子大了本来就什么鸟都有。 以前，安稳过日子的李岚雅顶天说骂一声倒霉，之后该干嘛干嘛，都不会放在心上。可这次，学校没有站在她这边，反而给她放了长假，她带着老父母出国玩了一圈，又回归学校后，怎么想怎么心气不顺。 明明不是她的错，学校想息事宁人，为什么来针对她？她女儿为了给她出气告了那个家长，教研组长反而联系她，想让她劝她女儿撤诉，凭什么？人善被人欺啊！ 当时在国外接到这通电话的李岚雅一口就回绝了，挂了电话后也一个字都没告诉女儿，他们家孩子给她找场子呢，她能给孩子拖后腿？ 官司打了，还打赢了，面子找回来了，里子却出了点小问题。教研组长看她是鼻子不是眼的，时不时阴阳怪气一下，说什么我们跟大明星的妈妈可不一样，我们得养家糊口的，巴拉巴拉。 要以前，同样得养家糊口的李岚雅可能就忍了。可她现在收租的楼都有十栋了，她还要忍什么？ 完全不忍的李岚雅就跟那人掐，碰面就是针尖对麦芒，就直接吵。你敢跟我阴阳怪气，我就敢说你个大男人心胸狭窄，就你这样的人还能当老师，也是见了鬼！ 李岚雅没什么好怕的啊，她是公务员，对方没办法开除她，就算校长想开除她都得拿出她犯了重大错误的证据，当公务员是金饭碗这话是假的？学校根本开不了她。 公立学校确实没办法在‘公务员教师’没犯重大错误的情况下开除对方，但可以调职啊。 李岚雅被调去当招生的做办公室的人了，薪资、福利全部缩减，平时也没什么事干，只有在每年招生季的前夕忙那么几天。如今上班就是喝茶看报纸，混日子。 还是那句话，要是以前，李岚雅可能就忍了，要知道公务员的退休金是非常高的。她今年实岁48，再忍12年，她就能退休了，到时候她的日子绝对比绝大多数连养老金都拿不到的老人好很多，也不会成为子女的负担。 可也还是那句话，家里压根就不缺钱了，更不缺那点退休金了，李岚雅为什么要忍呢？ 可是不忍，难道辞职吗？辞职了之后，又干嘛呢？ 老婆在家郁郁寡欢，脾气还越老越暴躁，老公看着不是个事，姜爸就想劝姜妈，要不你再带老人家（李家爸妈）出国转一圈，玩一玩？反正家里也不缺钱了，工作做的不开心，那就不做。 李岚雅却觉得，她当了那么多年‘职业女性’，突然要回家变成‘家庭妇女’，她不乐意。 那要怎么办呢？ 当了多年老师，还带过两届毕业班，过往的教学成绩都非常不错的情况下，亲生女儿还是高考状元和首尔大的高材生。这样的李岚雅，不说远近驰名，在一些家长的小圈子里还是挺有名的。 有名到有一位给孩子报了补习班，却觉得那个补习班不咋滴的家长，偶然听说了李岚雅最近转了内勤的岗位平时挺闲的，就托人询问李老师有没有兴趣兼职弄个家庭补习班，就是找几个孩子在老师家里教学的那种不那么正规但也不算违规的补习班。 起初听熟人聊起这事儿，李岚雅本能是拒绝，因为这对她来说是违规。她如果是私立学校的老师，那她可以做，民不举官不究。可她是公立学校的老师，这属于违反教育局限制课外补习的条例，很可能会让学校对她通报批评，再严重点说不定就开除了。 国家正好在严厉打击课外补习，但市场和国情不是国家政策能轻易改变的。国家限制公立学校的老师禁止给学生课外补习，那老师就直接辞职去外面的教育机构入职，工资更高待遇更高，公立学校的老师人脉还广，能带来生源，多的是教育机构愿意高薪聘请。 这年头大家日子过得好了，阶级逐渐固化，下一代上升通道明显变少，一些青少年就被迫卷起来，只有压过其他人，自己才能进入好的大学成为天之骄子。社会在逼迫孩子成长，父母当然是跟着卷，生怕落后别人一步，这就导致韩国课外补习机构的市场，扩张的愈发快速。 在那个当下并没有答应熟人请托的李岚雅回家一想，这事儿其实不是不能干哎。 反正她在这个学校待的是越来越不开心，家里也不缺她这点工资，未来的养老金跟她每个月收租的钱比，那也是三瓜两枣。与其就在这耗着，不如就往外发展一下？ 老婆把她的想法告诉老公，老公当时没说什么，隔了三五天，给老婆带回来一位客人，刚好是他辖区内一家补习机构的老板。 老板详细跟有心成为未来同行的‘嫂子’算了一笔账，好的补习班那是肯定赚钱，日进斗金都不夸张。可好的补习班前期投入也得砸下去一大笔钱，房租、水电这些还不算什么，最贵的是好老师的费用。 好的老师那是整个市场都在抢的，有人年薪能开出两亿甚至更多。 “两亿？”李岚雅捂着嘴低叫，这都能买套一居室了！ “您也觉得夸张吧，可这就是市价，好老师自带生源，很多学生家长是追着老师走的。一家补习班没有顶门立户的老师，想找学生都不容易，这一行竞争压力也大，不是您想得那么简单。当然您过往的人脉应该比我多，说不定您能找来有金字招牌的那种老师，那您的补习班还真就能开。不然....” 客人摇摇头，让这把年纪还想创业的老嫂子再想想。 李岚雅左思右想，回釜山看老父亲去了。她爸这么多年就没走过弯路，得去问问老父亲的意见。 李爹听了女儿的创业计划，沉吟许久，留女儿在家住一晚，当晚给老朋友们打了一堆电话出去。隔天一早，在吃早饭时，当爹的支持女儿去试试看。到底如今家里日子不一样了，有了资本，有了后盾，那出去闯一闯也没什么。家里好歹都是教育系统的，大家都教了那么多年书，有那么多门生故旧，支持一个补习班的成立还是没有问题的。 有了父亲的支持，女儿就有了底气，铁了心要干了。 创业，人家是租办公场地，李岚雅女士是买。她第一次用楼房抵押贷款，买了一栋新楼，十六层的商业大厦里，除了一二楼是各种餐饮店之外，楼上十四层全是各种类型的补习班。 李岚雅是先挑中了这栋楼，买下了这栋楼之后，再借着新房东想跟租户们熟悉熟悉的理由，详细了解了一下她的租户们，都是怎么运营的。这一了解不就了解到，有些人生意好是做对了什么，有些人生意不好是做错了什么，虽说只是了解个大概，但她的信心也愈发充足了。 这个行当内部其实挺混乱的，尤其是找外教充门面的那帮人，讲良心的还会严格要求外教本身也要有教育资质，想骗钱的那就是随便抓个外国人会外国语，就能当老师了。 至少在语言教学这方面，李岚雅有信心自己能找来真正专业的老师，主课的补习她就更不缺人脉找老师了。也不说未来能赚多少，至少房租不用担心的情况下，也不会赔多少吧？大不了用这栋楼的租金，养一家只有六间教室的补习班还养不起吗？ 数月后，在其中一位租客跟房东商量，下个季度的租金能不能拖一段时间的时候，房东就反问租客，要不你把公司卖给我吧，我也省得还得去跑申请营业执照之类的东西了，你房子里原有的一些设施也可以都折价卖给我。 房东劝说租客，你看你这房租都要交不出来了，没必要再坚持了吧？我看你也没比我小几岁，家里都是上有老小有小，日子过得也难。你要是赚钱，我肯定不说什么，可你亏钱还坚持，家里日子怎么过呢？这钱要是越亏越多，日子不就更难过了吗？ 要我说啊，你不如拿笔钱回点血，之后去找份工作，再想创业也可以攒点钱卷土重来么，总比怎么耗着好啊。实在不行，我也雇佣你啊，你先给我打份工，也还是管事的，我也可以跟你学习学习。 到此，8月10日当天，李岚雅女士成为了一家教育机构的老板，正在进行人生首次创业。 签下合约的半小时后，人生首次拥有独立办公室的李女士，挨个给亲朋好友打电话。豪情壮志的通知大家，今晚都来家里吃饭，我有大事要宣布！ 下午五点，结束跟姐妹们排练的姜南柯回了家。她都还没进家门，已经在家门口的小庭院里看到了看到一堆跟她同辈的年轻人们，聚在院子里不知道聊什么，聊得热火朝天。 那堆人里有个游离在外的人士，最先发现在院外的门口探头探脑却不进来的姜南柯，前者脱离人群，去找她了。 姜南柯在他靠近后也看见了他，连忙冲他招手，等人快步走进后，好奇的问，“他们在聊什么那么热闹？” “聊年轻人是应该安于现状还是应该勇于闯荡。” “啊？” 李东旭拉开院子的小木门，冲姜南柯示意，让她跟他到外面走走，不然进去了，她也会被拉进辩论大会里。 今天李家....不对，应该是李岚雅女士家，那是非常热闹。这位女士真的把亲朋好友都召集来了，人多到长辈们都挤满了屋子，小年轻们觉得在别人家乱窜不太好，反正院子也挺大的，就给长辈们让地方，他们在院子里聊。 “我是听我妈说过，你妈家里很多亲戚都是当老师的，但我真没想到，上上下下全是老师。”李东旭都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体现之前进门时的格格不入，“你知道我被一群老师包围有多尴尬吗？” 姜南柯不知道，但她能想象，逢年过节她要是回外公家就是如此，但她感觉不深，习惯了么。她更好奇，“一帮老师的聚会，你去干吗？” “你妈想创业，邀请我妈也去打份工。”双手插兜的李东旭表情有些木，亲妈当了那么多年家庭主妇，突然说要出去上班，当儿子心态很微妙。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展颜笑开，“我懂，我听人说我妈打算创业，我也觉得蛮神奇的。” “不，你不懂。”李东旭认为双方聊的不是一件事，不过，“你听别人说是什么意思，伯母没告诉你？” 当妈的并没有把自己想创业的事告诉女儿，也没啥特别的原因，就是担心这事儿万一不成，岂不尴尬。如今事成了，当妈的不就准备说了么。 但女儿早就知道了，银行的投资经理说的。 姜南柯是银行的大客户，姜妈妈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啊。一贯都是只存钱，等钱存够了就去买楼的姜妈妈，突然申请贷款，还是用房产抵押。客户骤然变化的理财习惯肯定会引起负责的经理人跟进，至少要了解一下，对方贷款去干吗吧。何况姜妈背后还牵扯姜南柯，妈妈抵押贷款，有没有可能是女儿也缺钱呢？ 像姜家母女这种优质客户，银行是非常喜欢她们贷款的，能增加业绩啊，尤其是用不动产贷款，稳赚不赔。那位负责姜妈的经理人了解了对方想创业的想法后，汇报给了顶头上司。上司知道后，在一次酒局上告诉了朴鸿朗，卖个人情。 学长自然把这件事告诉了学妹，并且再度询问学妹，你要不要把伯父伯母的资金也归拢到一起。要知道创业这事儿，很可能赔的血本无归。 “你知道那些白手起家的老板最怕孩子干什么吗？就是创业。”朴鸿朗给圈外小白科普一个圈内众所周知的事，“那帮人从来不怕孩子败家，吃喝玩乐才能花多少钱。但孩子去创业，就是个无底洞，分分钟倾家荡产。所谓老小孩老小孩，你这也是养个孩子，还是谨慎点。” 学妹很罕见的完全不搭理学长关于‘投资’的建议，她妈想开个补习班而已，这都得被限制？别说她现在很有钱，就算她现在没钱只是个艺人姜南柯，她也完全能满足亲妈的心愿啊，这叫花钱买乐子，在乎什么赚还是赔。 无视学长所谓‘谨慎’提醒的姜南柯，一直在等亲妈告诉她，妈妈要创业。亲妈一直没说，她也就当不知道，等亲妈愿意告诉她，她在露出惊讶或者惊奇的表情，去满足亲妈的表现欲或者支持妈妈做一切她想做的事就好。 讲完自己怎么知道亲妈要创业的事后，姜南柯让小伙伴放轻松，“妈妈们辛苦了那么多年难得要做点开心的事，我们只要支持就好，你别拉着个脸。” “你说得简单。”李东旭一时无法接受，“你妈跟我妈不一样，你妈是一直在工作，我妈从来没有工作过，她突然要去上班，很辛苦的。” 姜南柯不接受这个说法，“阿姨哪里没有工作过，你们家以前做生意，是你爸妈一起做的好不好，阿姨也不是纯粹的家庭主妇啊。何况真觉得辛苦，坚持不下去，阿姨自己就会不想干啦，你干嘛一开始就要拦？” “我没有要拦，我什么时候说我要阻拦了，我是怕我妈为了面子就算觉得辛苦也会努力坚持。”李东旭担心的点在于，“我妈要是想干点什么，类似开个咖啡店之类的，我可以出钱让她开啊，干嘛给别人打工？她现在脑子一热觉得跟着熟人更好说话，未来不想干了，哪好意思跟熟人开口？” 这么说姜南柯就懂了，“可是你能出现在我家，就代表你妈没接受你要给她开个什么咖啡厅的想法吧？” 哑然一瞬的李东旭动了下肩膀，极其生硬的换话题，“伯母的创业计划是打算邀请亲朋好友一起干哎，刚才庭院里的人就是在聊，要不要跟着伯母一起干，尤其是在私立学校任职的人，他们可以出来干个兼职，还能多一份工资。” “公立学校的认为安稳点比较好？”作为教师的女儿，姜南柯多少还是了解一点教育局的规定，类似公立学校老师参与课外补习就是违规。 瞟了她一眼的李东旭掩唇咳嗽一声，他话题转的那么生硬，她也顺着聊，还不如追问呢，“你觉得我妈能坚持吗？” 刻意没问的姜南柯被他逗笑了，“我都不知道阿姨要做什么，怎么知道她能不能坚持？” “好像是管账的？”李东旭其实也没听明白，就跟她说，“我妈说她负责日常支出、报账之类的事情，出纳？” 姜南柯停下脚步，不太确定的问，“出纳好像要有什么证书的吧？会计师执照？” “我哪知道。”李东旭也不懂啊，“我妈讲以前家里做生意也是她管钱，伯母是信任她怎么怎么样，我....”儿子很纠结，“我真不是觉得这样不好，可钱财的事反而更容易出问题吧？万一账目出错呢？那会不会连朋友都没得做，我妈跟你妈可好了，那么多年关系闹得朋友都没得做，没必要吧？” 沉吟片刻的姜南柯摇摇头，她也没办法保证一定不会出问题，只能说，“如果他们俩都想好了，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没有阻拦的立场吧？她们难得想做点事哎。我妈最近给我打电话都乐呵呵的，她好久没那么开心了，阿姨呢？” 做儿子的也想起来，母上大人也是很久没有那么....活泼了。 只看他表情也能猜到大概的姜南柯拍了下他后背，带着他往回走，先去看妈妈们吧。 顺着她姿势转身的李东旭也抹了把脸，换个话题换个心情，“SM的事怎么样了，我看到网上热搜说那个团要参加你的演唱会？” “是要参加，过两天还要带他们去彩排。”姜南柯也顺着他的话接，“只是现在还没想好，是让他们同时登台，还是切分成两组，各自登台。那三个小孩子发给我一首dem（歌曲小样），歌词很炸裂，不让他们唱实在有点可惜。” 李东旭脚步微顿，再继续往前时就问，“你都觉得炸裂的歌词，是个什么类型？” “类型啊....diss曲？”姜南柯浅笑，“大概意思就是他们给公司赚了那么多钱，受了一身伤，最后工资一结算，还道歉公司四千万。” 扬眉吹了声口哨的李东旭了解了歌词怎么个炸裂法，“这种词你准备让他们在你的演唱会上唱，是打算跟SM直接翻脸？” “翻不翻脸的也就那么回事，关键是他们写的歌词很能代表我们这一代的青春。”姜南柯笑言，“我把dem给姐姐们听，大家都支持让他们唱，他们经历的苦难我们都经历过，我们还经历过更严重的事。但我们此前准备好的表演曲，都是女团歌，好似青春永远是美好的。” “但实际上，我们的青春也是踩在刀尖上往前走，只不过时过境迁，苦难大半都忘了，只记得开心的事了。有正在经历苦难的小朋友想要发泄，我们没理由阻拦啊。” 李东旭不太理解，“你无所谓很正常，柳真她们也无所谓吗？而且演唱会的曲目安排是很早之前就定下的吧，突然多个团已经很麻烦了，还要给那个团两个表演舞台，不会打乱计划吗？” “你别被媒体骗了，他们把SM渲染的好像是什么庞然大物，实际上他们只是在爱豆这个小圈子里有一定的话语权而已。他们能对男团呈现碾压之势，也只是因为那三个男孩子的话语权不够强。至于我们，柳真现在是演员，队长是职业歌手，刘秀英没了韩国市场还能回日本，SM对我们都做不了什么。” “哪怕他们想做什么....”姜南柯笑笑，“我最近的人设是恶龙你知道吗？恶龙会喷火的，李绣满只要脑子没坏，不会想得罪我。真逼急了，我跟他真刀真枪的拼，不是我倒霉，是他倒霉。更别说，SM也不是李绣满的一言堂，内部是有理事会的，那帮人欺负小孩子行，欺负我这头恶龙，那叫不自量力。” 首次听说‘恶龙’人设的李东旭笑出一口大白牙，苹果肌都鼓起来了，单手按了下恶魔的脑袋，被恶龙的小短爪挥开，笑出声来，“你还没说，演唱会要怎么办呢？” “加时不就行了。”姜南柯早就想好了，“我们本来就有安可曲的计划，门票上写的两个小时演唱会，实际上计划是两个半小时。把他们塞进安可曲的时间，超出的部分我付场地费。本来大半夜的场地也不可能再租出去，体育馆那边最开心我们这些歌手超时，超时费很贵的，比正常租借场地都贵。” 李东旭一乐，“比起恶龙你更像个宝石龙吧，身下藏着宝藏，可以肆意挥舞金币的那种。” “都行，反正都是龙。” ‘龙女’带着小伙伴回到了庭院，一群仍旧在激烈讨论年轻人到底是应该奋斗还是安稳的教育工作者们发现了他们。支持奋斗派的表姐三两步走到姜南柯面前，单手搂着她给大家展示。 “南柯就是人生得奋斗的代表啊，要不是她敢想敢拼，如今这庞大的家业哪里来？”表姐抬起另一只胳膊在空中挥舞，“看看这栋房子，看看这里的环境。我们的工资已经不算低了，可我们的工资一辈子也买不起这栋房子啊。不拼，什么时候有未来？” 姜南柯有心想说，你的工资攒一攒是买得起的，但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的是，“你们饿不饿，该吃饭了吧，要不先进去？”作为主人家，她得待客。 姜家的热闹一直持续到半夜，送走客人后，众人都很疲惫，纷纷回房睡觉，其他的明天再说。 月落日升，明天变成了今日。 十一点多才起来的姜南柯，吃着也不知道是早餐还是午餐的食物，听着妈妈兴高采烈的说着她昨晚就已经说过的，关于她如何买下那家补习班以及还让原补习班老板给她打工的勇猛战绩。 这故事女儿估计会听很久，已经听过两遍的姜南柯在听第三遍，依旧能当个捧哏的，让妈妈肆意发挥她讲故事的能力。 讲故事的妈妈还变成了女儿的小尾巴，一路跟着吃完饭的女儿回房间换衣服，人就站在更衣间外面，持续输出。 许多年前还是熊孩子的少女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妈，碰到爸爸的口头禅都是，我妈呢？ 许多年后的姜南柯给妈妈送了一份礼物，一个文件袋，里面装着一位课外教育机构市场上所推崇的‘明星教师’的五年合约。 姜妈妈拿着土黄色的袋子正在拆，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边拆边好奇，“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还专门给我送礼物？” “今天是天气不错的日子。”姜南柯搂着妈妈的肩膀左右晃晃，“今天你还对我笑了呢，难道不值得一份礼物吗？” 右手正伸进文件袋里要把文件拿出来的妈妈嗔怪的抽出手，轻打了下女儿，“突然说什么漂亮话，你该不会犯错了吧？” 女儿鼓着脸对妈妈做了个鬼脸，“我在跟你我爱你，你应该跟我说我也爱你~” “咦~恶心死了！”亲妈用肩膀撞她，“谁让你这么说话的。” 从单手抱变成双手抱的女儿，这次还凑上去亲了妈妈一口。在妈妈不知所措的羞涩中，展颜笑开。 “现在，今天是个特别的，可以收礼物的日子了。”：，m..，. 495第九十六章 追星 创业的李岚雅女士, 碰到了一个如果跟外人讲可能有点凡尔赛，可以她亲身经历来说确实是个苦恼的小麻烦。 员工太喜欢拍马屁。 当了几十年公务员的李岚雅是知道外面的小企业不太好混，弄得现在年轻人的职场风气都是恨不能把老板当祖宗敬着, 就怕一不小心惹到了老板, 隔天会因左脚迈入公司大门而被开除。 可知道归知道, 真正身处其中还是让李岚雅有些别扭。 一辈子勤勤恳恳教书的李岚雅初次创业变身老板, 刚开始员工们都捧着老板，她即新奇也有点小开心。可她飘忽了还没两天, 就因为某个过于....热情的员工搞得有点尴尬。 那位员工是补习班上任老板卖了公司后，跟新老板提议希望能留下的员工之一, 人很年轻, 大学刚毕业的小女孩。但姑娘大二就在公司兼职了，她的课一向很受学生喜欢, 也算是半个老员工了。 这姑娘在李岚雅看起来什么都好, 她还专门去旁听过小姑娘教的‘中文课’，是有两把刷子的，本身性格也活泼，很讨人喜欢。 可这姑娘吧, 有个不大不小的毛病, 喜欢在老板面前当狗腿？这么说好像不太好, 总之就是那么意思。 比如..... 今天一大早，李岚雅刚到公司楼层，电梯门一打开, 她人还没出去，就看到了小姑娘在电梯口等着了。姑娘满脸堆笑的迎上来，嘴里说着好听的话，双手捧过来一杯果茶, 还是温热的，说是昨天听说您爱喝，我刚好路过那家店就顺手买了，巴拉巴拉。 随后又是帮忙给窗台的绿植浇水，又是跟老板聊今天天气不错啊，您有没有什么计划，谁谁谁的工作做得差不多了，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看一看我们最新的招生方案，又是叽里呱啦一长串。 这都已经是第三天了，李岚雅实在忍不住想问，“金副社长（前老板）以前是把你当....秘书用吗？”这姑娘成天干的就是秘书的活儿啊，还干的尽心尽力，搞得她都有点尴尬，她有秘书的！ 金海燕茫然的抬头，什么意思？ “你看你这天天也挺忙的，昨天我记得是晚上九点多还是十点多才下班对吧，按规矩你早上是没课的，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呢？”李岚雅尽可能委婉的表达，小姑娘你有本事的，没必要靠着拍马屁往上爬，关键是我这个小作坊也没什么升职空间啊，你是讲师，不是内部行政的人还讲究升职，这都在忙什么？ 双眸里还有那么一咪咪属于大学生独特‘纯真’的金海燕没听懂，憨笑着说，“我想着您肯定需要帮忙的人么，我在家也没事干，就过来给您帮个忙。” 老板面对如此‘勤劳’的员工还能说什么呢？老板怀疑对方想加工资，可是，“你是不是想签专属合约？” 补习班的老师分两种，一种是跟补习班签专属合约，只在这个补习班工作，算一种全职员工。另一种就是金海燕的工作性质，兼职，在各家补习班跑，赚的是课时费，如果给补习班介绍生源那有另一笔提成。 能力平平或者图安稳的人会选择全职，但做得好的或者说有拼搏精神想多赚点钱的，都是兼职。 一家补习班就那么大，教室就那么多，能分批上课的课时是固定的。像金海燕这种教中文的老师，要是固定在一家补习班反而赚的钱少，还不如多跑几家，是累一点但钱来得快啊，讲师赚的最多的就是课时费。 当然顶尖的那种‘明星教师’每家补习班都想签全职，目的也是为了抢夺生源。还没混到‘明星教师’这个层级的金海燕，要是签全职，公司不会给多少补贴，顶天是有了基本工资，总结来说是亏的。 老板提出了一个可能让自己吃亏的要求，才毕业的大学生纠结的五官都皱在一起，满心抗拒，表情也藏不住，但嘴里不敢直言拒绝就含糊的说，“您觉得我签专属合约比较好吗？” 李岚雅被她那个‘苦瓜脸’逗笑了，也愈发疑惑，干脆直接问，“你既不是当秘书当习惯了，也不是想要跟我签专属合约，兼职也没什么升职这回事，你的课时费也不可能突然涨，那你这几天是在做什么？” 这几天跟着新老板忙前忙后的小姑娘人都傻了，嘴巴微微张开，几次想说话又憋回去了，憋的小圆脸涨的通红，还坐立不安，在椅子上扭来扭去。 这给李岚雅看的更好奇了，“到底是想做什么，你先说说看么，要预支工资吗？家里出事了，急需钱？”打工人的苦恼不都跟钱有关。 从椅子上弹起来的金海燕堂皇的摆手，连声说不是，您误会了。 小姑娘整个人圆滚滚的还是白白嫩嫩的圆，跟着草莓大福一样可可爱爱，给老阿姨看的心生欢喜，“那你说吗~说说什么事，你说了我才知道不是？” 草莓大福又羞耻又尴尬，脑袋垂的低低的，双下巴都抵住了胸口，跟蚊子哼一样超小声的说了句什么。 压根也没听清的李岚雅凑近桌子，想离她近点，“你大声，什么？” “我...我想....” “想什么？” “想跟您....” “嗯。” “要一张....” “哎呀！”直脾气的李岚雅桌子一拍，“赶紧的，说顺溜了，什么！” 金海燕被吓得整个人一抖，条件反射的喊出，“我想要姜南柯演唱会的票！” 8月15日，零点在各大购票网站开售的女团演唱会门票，三秒不到就售空了。可能三秒都不到，或者一秒都不到，网站一刷新，购票按键就黑了，只有已售完的提示。 官方挂牌的一万五千张票，真就是秒没。但实际上对公众出售的票只有四千张，那也是秒没。 这一万五千张票的分配比例只要是关注这场演唱会的人都清楚，姜南柯本人的官站分到四千张内部购票的门票。其他三位女团成员的粉丝站分别拥有两千张的内部购票权。 女团四个人的粉丝福利购票加起来就已经是一万张票了，彼时这个消息传出去，就有人猜测，对外公开的售票很可能就两千到四千张票，毕竟主办方要留出一定的公关票和第三方售票。 换而言之，很多一直在关注这个演唱会的粉丝们早就知道，门票不好抢，大家都很积极的在联系黄牛。 讲起来关于女团四人的个人粉丝福利购票额度的差距，还曾经让几家粉丝小小的争执过一段时间。比如队长r柳真的粉丝，就曾经在自家的站子里，阴阳怪气的说什么，姜南柯名气大就多吃多占，凭什么她能有四千张票发粉丝福利之类的。 还好大部分的粉丝都很理智，年纪也都不小了，不是当年搞毒唯那一套的小年轻了。更多的人是可以理智看待，以姜南柯的人气，和她官站庞大的粉丝数来说，四千张票的粉丝福利其实并不多。真讲起来，姜南柯的粉丝要在百万人中抽选四千个幸运儿，竞争压力明显比他们大啊。 还别说，有些资历够老的团粉会在四个姑娘的站子里转，尤其是刘秀英的站子。刘秀英回韩国都没几年，官站建立至今会员数也没突破两万，比起跟百万人抢四千张票，同两万人抢两千张票的概率明显大一点。 不管怎么说，演唱会的门票那是说没了就没了，许多手上攥着票的黄牛还搞骚操作，内部开竞价，价高者得，一张一张的往外出，已经有传言说是一张票卖到两三百万了，巨夸张。 这不纯粹是女团们或者姜南柯的人气，要在演唱会上登台的嘉宾们的粉丝也得背锅，‘东神’粉还是炒高票价的主要战斗力。 票都开售了，嘉宾的名单自然也公布了，‘东神’五人组就排在嘉宾名单的尾巴。已经闹得要分家的哥哥们再聚首，粉丝们可不得疯狂抢票么。 为了抢票，大家各出奇招，有钱的去竞拍，没钱的就得想办法啊。 金海燕只是众多想发设法弄票的小粉丝的一员，而这位小粉丝的独特之处也就是直接找到了艺人的亲妈。 姜妈打电话给女儿要一张票时，语气颇有些哭笑不得，“我以前在学校教书，用你的亲笔签名当孩子们学习进步的奖励，现在我都离开学校了，还能沾你的光，我都喝了那姑娘好几天免费的茶了，你可真厉害啊大明星~” 大明星被逗的‘咯咯咯’的笑，乐呵呵的跟亲妈讲，“你才知道你女儿是大明星啊~” 明星妈‘哼哼’两声，随即又把自己逗笑了，“记得给孩子挑个好位置啊，什么摇滚区？” “行~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笑眯眯挂断电话的姜南柯正在演唱会的彩排现场，他们一共要彩排三次，这是第一次。 讲起来这次演唱会登台的艺人都是‘老手’，其实集中一天彩排，或者就到演唱会开唱当天彩排也可以了。但这次演唱会要登台的嘉宾挺多的，顾虑走位问题，姜南柯还是让大家调整一下行程，都多过来彩排几次，确保演出不出岔子。 金泰熙到的时候，拿着已经看过的节目单，还是忍不住跟来门口接她的姜南柯讲，“你这个演唱会的名单往前推几年，都能跟金唱片比一比，谁的红毯星光更灿烂了。” 金泰熙不是作为歌手来的，她是演唱会特邀的串场MC。在姜南柯的青春里，以首尔大女神名号出道的学姐，也是南韩娱乐圈在千禧年的一抹决不可忽视的艳色。 通常情况下固定某个歌手或者团体的演唱会，他们都是自己担当串场MC，但姜南柯眼瞅着想来一起‘玩’的朋友们越来越多，她就想找个串场MC。本身就已经很像拼盘演唱会了，也无所谓再多个MC。 他们的演唱会来的嘉宾是真心多，究其原因，也是这场演唱会推进的过程中碰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 最初姜南柯对演唱会的计划是集齐回忆里青春的小伙伴们一起玩，但这个退圈，那个服兵役，还有人真的被判刑进去了。各种麻烦造成，如今即将举办的演唱会早就不是当初的设想。 但当初姜南柯为了能实现‘梦想’很是约了一帮人，大家都讲好了，小伙伴都答应了，就等着她这边找齐人就开干。那不管最初的设想能实现多少，当初姜南柯约的人，如今依旧想来，她也很乐意带大家一起玩。 一个团少那么几个人也无所谓，剩下的人能登台就行啊。 比如HOT就来了文熙俊。 这个团也是....怎么说呢，姜南柯没办法评价。 别的不谈，去年HOT成员之一的李在元被爆‘涉嫌-强-奸’还被警方传唤。事情起因于一群人一起喝酒，一个妹子喝醉了，包括李在元在内的几人把这姑娘送到了酒店，之后发生的事就是一场罗生门。 因牵扯到曾经红过的顶流，又是刑事案件，追踪的媒体很多。各家媒体各有各的说法，有说妹子是价钱没谈拢才报警报复的，这个说法的证据是姑娘没有当天也没有隔天报警，而是在数天后突然报警。也有人说是艺人花了大价钱平事，证据是女孩子撤诉了，此事不了了之。 而艺人本人对媒体澄清的说法是，整件事跟他毛关系没有，纯粹是狗仔为了炒新闻误报。他不是作为嫌疑人被警方传唤，而是作为目击证人被要求协助调查。那位女孩子指控的犯罪者本就另有其人，他会被牵连其中纯然是因为他也在酒局上，还是跟大家一起把女孩子送到酒店，只是这样而已。 根据艺人本人发出的澄清稿，其实案件内情本身就是一场误会，根本没有发生女孩所说的事，所以在误会解开后女孩才会撤诉。 但整件事从女孩报警到女孩撤诉，已经变成一场罗生门，没有人知道真相是什么。 最终的结局就是，姜南柯委婉的拒绝了对方出现在她的演唱会上，对方找了很多人跟她解释，真的就是一场误会，完全跟他无关的误会。说实话，姜南柯不知道应不应该信，能不能信，毕竟那帮人玩的很疯她也不是没听说过。大家是很久没联系了，但也不是完全断了联系，都在一圈子，谁不知道谁呢。 总之，HOT只来了文熙俊一个。 其实姜南柯也不想文熙俊来，不是这哥身上有什么指得怀疑的地方，纯粹是因为哥们太破坏粉丝的少女梦了。 “你是不是又胖了？”姜南柯上下扫视他，“说好的减肥呢？我们要带孩子们回忆浪漫的青春而不是肿胀的青春。” 早上刚称过体重的文熙俊好悬没被气死，“我瘦了好不好！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肿胀！” “大哥，你哪里瘦了？你头一低我都能看到双下巴。”姜南柯斜眼看他，“你要不当观众好了，或者跟泰熙姐搭一下当MC，表演就算了吧？你的粉丝们会哭的。” “我真的瘦了！”文熙俊不高兴，“再说现在流行健康美，我是标准身材，你才是过瘦！” 姜南柯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你当MC完全可以去追求健康美，健康到像姜虎东前辈一样那么壮实都行，可是你要带着少女们回到她们的青春，粉丝们会想看到台上的青春偶像变成你这样发福的中年大叔吗？” 中年大叔一口气上不来都要厥过去了，“现在也不是没有胖...圆融的男偶像！SJ的那个神童你没见过啊，他也有不少粉丝的！” 确实想起来有这么号人物的姜南柯撇撇嘴，“算了，你先去后台准备吧，我们之后等你登台再一起商量一下，搞个投票，要是大家都觉得你可能毁了孩子们的青春，你就自觉变MC或者观众，好吧？” 气的胸膛一股一股的文熙俊不想跟她说话了，抬脚越过她就往里走，走了没两步发现她没跟上，又扭回头，“你怎么不走？” “等着接人啊。” “你不是来接我的吗？” “做梦呢，我来接你们所有人，感谢大家陪我一起玩。” 文熙俊轻‘啧’一声，“我看你没有感谢的意思。” “大家里面没有你。” “姜南柯你行！你等下彩排要是错了一拍我都盯死你！” 跟挥苍蝇一样挥手让他赶紧走的姜南柯，今天作为主人家，非常有礼貌的贯彻了地主之谊。本来姐姐们想跟她一起来迎接大家的，但姜南柯说搞四个人有点夸张，还不如每个人轮流，反正都是熟人。 今天来参加彩排的艺人们全是熟人，彼此之间至少认识十年以上的熟，姜南柯都出道十二年了，在她的青春里活跃的艺人们，哪个不是出道十年以上的。 今天通过各种关系来旁观彩排的特殊观众们，彼此之间有的熟，有的不熟，有些半生不熟。 比如孔佑跟李东旭。 孔佑倒不是来演唱会彩排的，他是来见经纪人的。这位在兵役中，难得休假，跟经纪人约好见面。在家里换好衣服准备出发之前，打电话问经纪人出发了没有，听经纪人那边闹哄哄的，好奇问了句他在哪。 接电话的金长均说他在姜南柯演唱会彩排的会场，正准备出发。孔佑纯粹是好奇，他去过演唱会但没见识过演唱会彩排，就问能不能去。经纪人当然说好，他也就去了。 孔佑跟姜南柯半生不熟，作为同门师姐弟，共享一位大经纪人，听起来好像很熟，但实际上双方连互相的号码都没有。两人完全不在一个圈子，朋友圈也基本不接壤，双方辈分差距也大，压根没有熟悉起来的机会。 对目前的孔佑而言，姜南柯就是...大前辈。 至于李东旭，他是跟孔佑完全不熟，压根不认识。但他看到孔佑带着棒球帽的后脑勺连着脖颈处是没有头发的，猛然想起来，这位在服兵役。而这位正在服兵役的人边上，还站着另一个也在服兵役的人，他跟那人见过几面，稍微算是有点交情，就试探着上前，想跟两位服役中的前辈聊聊关于兵役的事。 身穿军装跟整个现场的画风格格不入的赵寅城，作为中间人，把李东旭介绍给了孔佑，介绍词是，“他是姜南柯的好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跟我同龄，比哥小，以前也做过模特。” 孔佑含笑跟年纪小一点的弟弟点点头，“您好。” 李东旭也含笑打了个招呼，“您好。” 确定他们俩认识了，赵寅城就用眼神询问李东旭，有事？ “我过几天就要服役了。”李东旭特意摘了帽子，给两人看自己的板寸，随即苦笑一声，“虽然很多人跟我说过熬过去就好了，可光是‘熬’这个字，就不免让我有点担心，就想来问问你，服役感觉怎么样？”说着想起来，“你休假为什么穿军装？” 穿军装的赵寅城表示，“我不是休假，是出来拍宣传照，照片拍完能卡个回去的时间点，下午五点前回去就行。本来打电话给南柯约饭的，她说在彩排，我好奇就来看看。” 赵寅城是空军宣传大使，哥们当初入伍照帅的都上网络热门了，好些女网友在下面刷这才是真正的制服诱惑，空军宣传部门当然要好好利用，可以免费使用艺人的机会。艺人给军部打工全是免费，尤其是服役中的男艺人，也没人敢要钱啊。 没过几天就要去服役的李东旭，拿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才十点不到，不解，“你宣传照几点拍的，拍那么快？” “我宣传照要拍一个礼拜，只要在一个礼拜内拍完就行。五点是每天固定要回部队报道的时间，早上九点才能出来。”赵寅城说，“照片就拍了一天，剩下的时间都是在被长官带着到处跑。”说着想起来，跟未来的小兵说，“你以后也可能碰到长官带着你去见他的各种亲朋好友，跟着去就行了，不是坏事，还能混个假期，也就是顿饭，其他时间随你干嘛。” 赵寅城说完看了眼孔佑，示意他也别闷着啊，随便说点什么，给点经验之谈也行，不然多尴尬。 穿着私服，休假中的军人给的经验之谈是，“进部队脾气最好硬一点，别太软，不然很容易被欺负。” 这话跟李东旭打听来的不太一样，“很多人跟我说能忍则忍，不然反而会被教训？” 孔佑思索片刻，感觉自己可能是一家之言，就说，“我要去服役的时候也有人跟我说最好不要反抗长官，但我进去了发现，最容易被欺负的就是那些脾气很...温和的。那种人你是看得出来的么，被欺负了也不敢反抗，都是抱着能忍则忍的心态。长官也是人啊，也明白什么人好欺负。” “一个小队就那么几个人，长官也不可能个个都欺负，就会挑那些好欺负的。而且有时候不是长官欺负人，就是比你更早入伍的上兵没事找事，说是说他们高我们一级，但你要是不怂，他敢找你麻烦，你就硬顶回去，有那么两次，他也不能怎么样。” 李东旭思索片刻，这位在圈内出了名的脾气爆哎，跟个‘炮仗’讲忍让好像是不太靠谱，转向赵寅城，“你也觉得脾气硬一点更好？” 赵寅城不太好判断，他目前没有碰到欺负他的，自身经验是，“你可以发挥一下身高的优势，我在新兵训练的时候，一眼看过去基本都比我矮。那就跟我们初高中一样，就算要找人欺负，也不会找你我这样看起来就不太好惹的。而且艺人的身份也算一个优势，通常....至少我没有碰到长官找我麻烦。”转向孔佑，你有吗？ “算不上找麻烦，但确实有点烦。”孔佑讲，“【咖啡王子】太红了，周围的小兵都在跟我打听尹恩惠的事，更高一级的长官则是喜欢带我去见亲戚。”真的很烦！ 李东旭眉头微皱，要这么说的话，看向赵寅城，“你被问过跟姜南柯有关的事吗？” “有啊，她还跟我一起见过我的长官。”赵寅城看他们两齐刷刷看过来，连忙摆手让他们不要误会，“不是我约的，碰巧。一个公益的酒会，我跟着长官去充排面，我是形象大使，她也在，我们偶然碰到的。” 领着睡过了头差点迟早的殷志原走进内场的姜南柯，远远就看到一个实力展现什么叫‘制服诱惑’的帅哥，坐在正对舞台的观众席看台上，很是养眼，嘴角不自觉翘起。 殷志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没什么看到什么特别的人，疑惑，“怎么不走了？” “你先进去，你是最后一个，赶紧进去。”姜南柯让他先走，她要去看帅哥，“有朋友来，我去问候一下。” 迟到的殷志原心虚的‘哦’了一声，也没多问，老老实实往后台走。快进到后台时，突然想起来他忘记问姜南柯，他的待机室是哪一间，扭头想喊人，就看到那家伙颠颠的跑向....帅哥？切，我自己找！ 并没有跑向帅哥的姜南柯只是步伐稍显雀跃的走向帅哥而已，走到正对他们的看台下方。她仰起头，对着坐在第三排观众席的帅哥吹了个不伦不类的口哨，吸引帅哥视线后，坏笑一声，“哟~哪来帅气兵哥哥~” 一位即将成为兵哥哥和两位已经是兵哥哥的三人，都非常有自信的默认帅气兵哥哥说的就是我。 为此，李东旭露出的是暗含笑意的嫌弃脸，嫌弃妹妹发花痴。孔佑则是惊讶，前辈好活泼啊，转而想起，前辈比他小呢。 朗声笑开的赵寅城直接站起身，还故意把之前搭在腿上的帽子戴好，调整了一下站姿，单手插兜，冲底下的姑娘吹了个正宗的口哨，“你又是哪来的漂亮姑娘，有男朋友了吗，要不要留个号码，哥哥带你去喝咖啡~”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海狗鼓掌，会玩还是你会玩啊。哥们真的帅！一声军装再加背光的光圈晕染，痞气中和了军装的严肃，更NM帅了！ 另外两人仰头看向正好站在中间的‘骚气包’，眼神里都带着鄙视，在默契的收回视线时，双方时间在空中交汇，齐齐愣住，也齐齐笑了，好似在共同鄙视另一个人的默契里，亲近了一些。 会玩的赵寅城反正都站起来了，长腿一跨直接从第三排观众席到了第二排，再大跨一步，直接就到姜南柯面前了。 眼瞅着他‘玩杂技’的姜南柯眼睛都瞪大了，人都站在面前了，她脑袋还来回转，一会儿看距离并不算近的观众席空间，一会儿有去看赵寅城的腿，这操作合理吗？ 腿够长，弹跳能力够好，操作就很合理啊。 站在她面前的赵寅城摘下帽子夹在臂弯里，笑眯眯的任由她观赏，“原来你喜欢军装啊？” “制服诱惑谁不喜欢。”姜南柯说着话冲孔佑拜拜手，朗声问，“你来找长均哥？他在主控台跟导演组在一起。” 孔佑张嘴本想回他已经见过金长均了，又觉得他这样不太礼貌，就先起身冲前辈微微欠身，直起身再准备开口的时候，就看见前辈对他拜拜手表示不用如此。 至于李东旭，亲生的小伙伴不用管。 转身在第一排观众席坐下的姜南柯，招手让帅气的兵哥哥也坐，等他坐下后，脑袋微微往后偏了一下，再通他讲，“我跟你说过东旭也要服兵役吧？你传授他一点经验呗，之前我打电话问过沅彬哥，那哥说了跟没说差不多。” 交叠双腿的赵寅城很自然的用翘起的那只腿把妹子半圈在保护圈里，随后才假模假样的开口，“你问沅彬不问我？” “当时你在部队我怎么问你，飞鸽传书啊。”姜南柯让他别闹，“现在不是问你了么，听说部队里的艺人经常被欺负？” 赵寅城眉眼含笑的望着她，看她盯着自己的帽子看，就把帽子递过去给她玩，“不一定的，也分人，分情况，像是我，还有孔佑哥，我们就没有被欺负。艺人的身份是有点麻烦，但特权也相对多一点，像是我今天就能借着拍宣传照的名义出来。” 第一排的男女坐在一起了，第三排的男男们也就坐在了一起。 两边距离不远不近，男女们小声说话，男男是听不见的，但后者能听到姑娘清脆的笑声。 第三排的人也在聊关于服役的事，聊的都有些心不在焉。 孔佑更多是诧异，他早就知道赵寅城和姜南柯很熟，双方早年还合作过呢，可他真不知道两人那么熟。他同样很意外，过往数次见面都很有前辈气场的姜南柯，在这一刻活泼的像个少女，可能是打扮的也很青春的原因？白T加热裤。 不对，就是神态很少女，那种仿佛生活中就没什么能让她忧愁的，不谙世事的少女。 李东旭是有些狐疑，他们家小白菜是不是被狗子盯上了的狐疑。可是，赵寅城还行哎，至少比某个脑残好。 赵寅城一点都不行的正在吐槽妹子对军人贫瘠的了解，在姜南柯问帽子上的徽章有什么寓意的时候，特别直男的先嘲讽，再解释。姜南柯好悬没怼他，这种人真就是活该他单身。 同样也单身的姜南柯还没跟直男聊几句呢，随身携带的对讲机里就传出导演呼叫全场准备，十分钟后开场的通知。 听完通知就站起来的姜南柯，先冲赵寅城比了比舞台，“我先过去啦。”再扭头冲不是很熟悉的后辈讲，“来都来了，中午留下一起吃饭？” 孔佑连忙要起身回答，姜南柯按了按手让他坐着就行，“我先去彩排，你玩的开心点。”转向李东旭，“帮我照顾一下。”在小伙伴点头后，冲三人一起摆手，转身走人。 等她走后才起身的赵寅城这次是老老实实走台阶，上到第三排，坐在原本李东旭的位置，问坐在他原本位置上的李东旭，“你看过她彩排吗？是不是像正式演出一样，好像能自体发光。” 李东旭抖了下肩膀，有一点点恶心，“我也是第一次看她彩排，应该....能发光？”啧，还有点恶心！ 意外并没有赶到恶心的孔佑压根也没多想，在他的世界观里两边差距太大了，一如他曾经在大半夜跟经纪人一起去姜南柯车里接，脑子进水才会再前辈车上睡着的姜东元一样，根本不会多想。 啥也没见过，啥也没多想的孔佑，比较期待，“听起来，前辈的舞台很精彩？”话音未落，被两人齐齐盯上，疑惑，“怎么？” 看着他的两人都很惊奇，你没看过姜南柯的演唱会？孔佑坦然回望，他不追星，进娱乐圈都是机缘巧合。 赵寅城不理解，“我也不追星啊，但怎么可能有人没看过姜南柯的演唱会，那是姜南柯哎。” 之前还说人家恶心的李东旭也跟着点头，“就是，那是姜南柯哎。” 孔佑......“我马上就要见到了。”这两人该不会都是追星狗？ 看过姜南柯演唱会的人倒不是一定会变成追星狗， 但，孔佑知道了什么叫，天生属于舞台的巨星。 496第九十七章 观众们 号称不追星的孔佑连着看了两天的演唱会彩排。 韩国服役的士兵在满195天也就是六个月后会有三十天的假期, 可以一次性修完，也是分两次休，之后每个月还有四天的周末假期, 就是通常会在周六或者周日休假的假期。在特殊情况也可以向上级请假。 孔佑这次的休假是之前攒的那个三十天假期中拆分的第二个十五天。他这次休小长假是有正事的, 此前他升任兵长时, 经纪人给他送了一本当‘升职’礼物。不管是故事还是题材都太过耸人听闻, 关键是是由真实事件改编，那就更惊悚了。 起初孔佑并不相信故事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件, 他认为那只是作家为了买书想出来的一种宣传手段。可经纪人说，这书非常有名, 都上了畅销榜的有名, 书出版后还有新闻报道追踪，确实是真实事件改编。 还是不怎么信, 主要因为故事内容太惊悚, 始终抱着怀疑态度的孔佑想着，自己刚好有假期还攒着，就干脆休假，想去见一见作家, 跟对方聊一聊。 本来他休假第一天也就是两天前, 他就应该去见作家, 他跟经纪人约饭之前就打算拜托经纪人看能不能联系到作家。可他跟经纪人约饭的那天，跑来看姜南柯演唱会彩排了，这一看, 就看了两天，今天都是第三天了。 今天演唱会正式演出的当天，也是现场最后一次彩排。 同之前两次彩排比，今天的彩排更正式, 现场需要协调的事情很多，工作人员都在忙，观众们就没什么人关心。 今天来看彩排的观众群中，有一位稍显特别的存在，李绣满。他并没有直接跟姜南柯对话的机会，准确的说连后台都没进去，从他下车就是金长均去接他，之后金长均基本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还是坐在观众席第三排老位置的孔佑，看着坐在斜前方的经纪人和李绣满，再看一眼都快结束的初期初期彩排，不是很懂这位卡着彩排要结束的点来，难道是专门为了堵姜南柯前辈？无不无聊。 基于马上就去要军部报道也停了所有行程，同样天天跑来看演唱会彩排的李东旭，这两天跟孔佑算是有点混熟了，发现他视线老实往李绣满那边飘，误会了，就侧身同他小声讲，“放轻松，南柯不怕他。” 正在喝咖啡的孔佑动作微顿，这位是不是对姜南柯前辈的地位有什么误解，一个经纪公司的老板有什么好怕的，他都不会怕何况是前辈。 “我就是好奇，他为什么快结束了才来。” “可能是消息灵通？” 李东旭看他不解，想起来之前两场彩排，‘东神’都只来了两人组，这哥应该是不知道三人组的表演里有个能‘炸场子’的演出，就说，“你等下看了就知道，还有个男团之前彩排没来，他们等下登台。”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的三人组已经登台了。 会场的喇叭里能听到导演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报幕一样的声音，“全场准备，《无名歌》。” 那是一首没有名字的歌，创作这首歌的人就为它取名《无名歌》，歌词真实的描述了一群追梦的少年，是如何从籍籍无名到世界闻名，又是如何被商人榨干血肉。至于具体画风，只要听一段歌词就明白。 【我们踩着轻松的步伐在领工资的那天回到了公司，成员们用欣喜的目光看着对方，互相称赞彼此努力的成果，结果给我们看的财务表上 经济效益是负4000万。以为自己看错了，重新确认一切都是经费MD，那么多的钱都变成了经费鞋子？肩甲？到底是什么经费？那么多的钱都去哪儿了？】 重点当然是最后一句【那么多钱，都去哪儿了】。 舞台上的表演者用rap对着麦克‘喷’出这句话的声音，可以称之为嘶吼，也可以称之为对台下变身观众的‘资本’的控诉。 作为观众之一，多少有点事不关己心态的孔佑纯然是好奇，问身边的人，“前辈很讨厌李绣满吗？”不然这样的歌没有她点头，是不可能登上舞台的。 李东旭想了想，“爱恨交织....不对，这个词不太准确，她应该是即尊敬又厌恶。” 微微直起腰的孔佑来了兴趣，前辈的八卦哎，“怎么说？” “详情有点复杂，简单的说就是她算是李绣满一手培养起来的，爱豆练习生的制度你应该听说过吧，自小开始养，一直养到大。”李东旭同他讲，“她当年初一还是初二就进了SM，那时候公司还是个小作坊，人员本身也不多，李绣满上上下下什么都管，有时候南柯没办法回学校都是李绣满去给她请假，他们关系很亲密。” “南柯跟我说，她现在会的关于音乐的一切技能，给她打地基的都是李绣满，李绣满是她在音乐道路上的启蒙老师。可她也跟我说，李绣满同样是教会她，资本是多么冷酷无情的存在的人。” 沉吟片刻的孔佑试图去理解，“恩师变仇敌？道不同不相为谋？” “可能？但也算不上仇敌。”李东旭瞟了不远处的‘资本’一眼，凑近孔佑压低声音，“姜南柯讲，只要有利可图，李绣满永远会对她笑脸相迎。” 这话在五分钟后被证实了。 下午四点，最终彩排也结束后。 孔佑本准备跟李东旭一起出去吃点东西，跟着众人吃盒饭不是不行，是孔佑对都是陌生人的场合不太舒服，宁愿出去吃再回来。他们俩都已经快绕过舞台正前方的时候，姜南柯从后台的小门出来了。 两边迎面碰上，姜南柯就冲他们笑笑，指了下李绣满那边的反向，示意自己要先过去，简单聊了两句他们等下去吃什么就走了。 擦肩而过后，两位男士对视一眼，默契的往左边挪了几步，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共同围观不远处师徒的见面。 他们这边的距离是听不到那边在讲什么的，只能看到气氛好像还行，李绣满一直在笑，姜南柯背对他们，也没坐下，就站在李绣满面前，他们也看不见表情，但能隐约听到姜南柯的笑声。 总结一下，两位‘资本’的见面很和平。 后台的艺人们不太和平，【东神】二人组连带经纪团队和三人组及团队，在走廊上，狭路相逢。 如果他们互相无视对方，大家各走各的，也没什么事。走廊空间并不小，足够两拨人挨个穿行而过，偏偏他们选择并排走。再加上同样在走廊上的路人，以为有戏看，纷纷停下脚步围观。 一时间，气氛就僵住了。 谁都没说话，男团成员们非常有默契的纷纷垂头不语，可就是谁都不往前走。各自的经纪团队也非常有默契的互相用眼神厮杀，咬着后槽牙用眼睛骂脏话的那种厮杀，但同样不往前走，都在拼气势，想让对方让路。 当事者们的这个状态，让吃瓜群众更感觉有戏看，好些人都掏出手机发信息，召唤小伙伴出来看戏。 围观群众的组成分为演唱会工作人员和现役男团大前辈们的工作人员，这两拨人看男团的戏，没有怂的，全员都是很轻松的吃瓜。工作人员状态都很轻松，这些小朋友就是狗胆包天也不敢在这个场子闹起来。 被小伙伴呼叫来吃瓜的群众越围越多，走廊都给堵住了。靠眼神厮杀半天的双方经纪人有点骑虎难下了，接下来要怎么办？ 接下来姜南柯的手机收到了姐妹的信息，‘东神’的两个团队在走廊上闹起来了。 跟李绣满瞎扯半天的姜南柯正好不耐烦，冲前者笑笑，“我还有事先回去。”看向金长均，“你帮我招待好老师。” 金长均含笑点头，李绣满也笑眯眯的说，“那你去忙吧。” 直接起身的姜南柯就溜溜达达往后场走，走到一半看到刚才碰到的孔佑他们的背影，有些疑惑，这两人之前不就要出去吃饭了吗？她也没在意，回了后台。 后台热闹已经要散场了，殷志原和文熙俊两人先后进入了事发地的包围圈，以绝对的大前辈的身份，一边带走一波，领着人走时，也招呼着大家都散，没戏看了。 回到后台的姜南柯刚好碰到文熙俊带着男团二人组和团队，站住脚等着他们走进，用眼神询问文熙俊，什么情况？ 微微摇头的文熙俊表示没事，嘴上说着，“听说老师来了，去打个招呼。” 姜南柯侧身，站在走廊靠右的方向，示意他们先走。文熙俊想了想，也挪到靠左的方向，伸手让其他人先走。 以经纪人为领头人，剩下的人自动变成一排，男团成员随后。他们每个人在路过姜南柯时都是先欠身弯腰前进，一直到走过姜南柯了，再直起腰往前走。姜南柯在每个人路过时，都是笑眯眯的点头，当回礼。 直到有一个可能是助理，走在最后的男孩子在路过姜南柯时，很敷衍的头一点就要过去。 眉头微挑的姜南柯还没说话，文熙俊一脚就踹过去了，准准的踹在那人的膝盖窝，给男孩子踹的膝盖砸在地上，‘咚’的一声。 毫无防备的男孩吃痛叫出声的声音，和文熙俊沉下脸训斥的声音同时响起。 “谁教你的规矩，没学过怎么面对前辈吗！” 呵斥的声音压过了呼痛的声音，已经走过去的人纷纷回头，最前端的经纪人反应最快，三两步冲过来对着文熙俊一个大鞠躬连声道歉。经纪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此时，他就得道歉。 文熙俊瞟了眼姜南柯没什么变化的笑脸，略带不耐烦的冲经纪人拜拜手，“赶紧走。” 或许是现在才知道怕，也可能是膝盖太疼了的男孩子，脸色煞白的被经纪人拽着手臂拖起来。经纪人按住他的后脑勺，连带自己，弯下腰分别对左右两边的前辈再度大鞠躬道歉后，才把人拽走了。之前傻站在那不知所措的男团成员们，也被经纪人拉着快速消失。 等人拐过弯都不见了，姜南柯收回视线，转向文熙俊，输了个拇指，“风采依旧啊。” 这位当年看长相是个软萌的小男孩，骨子里是标准的韩国男人，上下尊卑卡的很死，尤其是面对不听话的后辈，他们那个团其实都这样。或者应该说，早年的风气就这样，前辈就是天，当前辈的教训后辈都是直接动手，不然当年李哮利也不会跟姜南柯一言不合就要抽她。究其原因，论年龄，李哮利大一点。 emmm，现在爱豆圈的风气也没变。 风采依旧的前辈嘴角都翘起来了，脸还在装凶，“早前就跟你说过，莫名其妙的好人不能当。你看看你办这事儿，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冲你龇牙了。”讲完又不爽，“现在的小孩子规矩是真不好，我们那时候碰上前辈恨不得当个鹌鹑。” “什么鹌鹑？” 两人循声望去，殷志原带着男团剩下的三人组和他们的团队过来了。 文熙俊摆手示意没事，只问他，“你不是带他们回休息室吗，怎么过来了？” “他们说看到李绣满想去打个招呼。”殷志原对上文熙俊诧异的视线，摊手，“我不能放他们就这么过去吧。”转向姜南柯，“你说呢？”是她的演唱会，他当然得保证不出问题才行。 姜南柯扫了男孩子们一眼，小朋友齐刷刷低头，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要去直面‘喷火龙’的胆魄，视线看向他们的经纪人，“你想去见李绣满是想求饶还是放狠话？” 高高壮壮长相有些凶恶的经纪人笑起来带着点憨憨的味道，“前辈太看得起我了，肯定是求饶居多啊。” 姜南柯一乐，“你叫我前辈有点奇怪，你之前....我记不太清了，但应该带过其他艺人，有些面熟。而且，你应该比我大很多吧？” 长得有些老相的白昌洙表情有些尴尬，伸手冲殷志原示意，“我比前辈还小一岁。” 这话一出，全场的视线都集中在一脸茫然的殷志原身上，国民小学生很怀疑，“你比我小？！” 白昌洙尬笑，“我79年生。” 78年生的殷志原无语，文熙俊爆笑出声，姜南柯也被他的表情逗笑了。连男团三人组都有些忍俊不禁。 殷志原很不爽的怒视文熙俊，“你笑个屁啊，我们同岁！” “我又不是‘国民小学生’。”文熙俊龇牙嘲讽综艺红人。 红人再度被噎住，看向姜南柯，用眼神表达，赶紧换话题！ 抿唇憋笑的姜南柯顺着他换了话题，看向白昌洙，“但我确实见过你对吧？” “应该是见过。”白昌洙帮她回忆，“我曾经是权相佑xi的经纪人。” 两位曾经的天团爱豆队长对这句话什么反应都没有，在演员圈混了多年的姜南柯，眸光微闪，露出恍然的表情，“啊~那我们大概率是见过的，前辈就算了，说平语吧，好歹比我大呢。” 姜南柯边说边冲殷志原招手，示意他过来，再同白昌洙说，“刚刚郑允浩他们才过去，你们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会儿，两边岔开比较好，你觉得呢？” “听您的。”白昌洙笑言，“那我们先走？” 殷志原瞟了眼好似不太对的妹子，跟文熙俊对视一眼，都没说话，等他们走了的。 原路返回的小朋友们走远之后才问经纪人，“你跟姜南柯前辈认识？” “没想到她还能记起来。”白昌洙撇撇嘴，有点麻烦，不过，“也不算认识，见过面而已，我们回去待着吧，安稳点比较好，省得姜南柯误会。” 金在中疑惑，“误会什么？” 还站在原地的姜南柯确定前后无人，才跟另外两人讲，“离那个白昌洙远点，他背景不干净。” 文熙俊好奇，“哪一种不干净？” “黑的？”殷志原猜，娱乐圈的不干净不就这一种么，也好奇，“你怎么知道？” 姜南柯歪头回忆，“得有四、五年前吧，权相佑被他的经纪人威胁，暴力威胁的那种威胁。权相佑都要被吓死了，找李秉宪帮忙，才平的事。我记得好像判过刑，就是因为闹到判刑的程度，我才有印象。” 很是意外的文熙俊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已经没人的拐角，“那个经纪人就是这个经纪人？坐过牢的那种判刑？还是缓刑没坐牢？应该没坐牢吧，不然金在中那三人在想什么？” “我不记得了。”姜南柯想不起来，至于那三人，“可能各取所需吧，爱豆圈能正面对抗李绣满的人几乎没有，就只能跳出这个圈子往外发展，白昌洙在影视圈应该有点人脉，而且在日本也有些关系。不然当初权相佑也不会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还得找李秉宪帮忙，我记得当时他已经因为《天国的阶梯》变成韩流代表了，很红的。” 殷志原皱眉瞪了她一眼，“所以说你管这种破事干嘛？” “我之前也不知道他们经纪人是白昌洙啊。”姜南柯很无辜，“而且，我没管什么事，只是给他们一个登台的机会而已。” “这已经是天大的忙了，你看圈内现在他们还有能露脸的地方吗？”文熙俊也不太赞成。 被左右夹攻的姜南柯摆烂，“已经这样了，不可能再让他们撤吧？别管了，吃饭去，你们不饿啊？” “我还能吃什么啊。”讲起这个文熙俊就跟殷志原抱怨，“你不知道她多过分，排练这三天只给我喝水！你说她是人吗？哪有这么对哥哥的。” 哥哥二号秒速拆穿他，“昨天我们还一起喝酒呢。” 姜南柯眼刀一次性杀向两人，“你们俩还敢去喝酒？！” “他约我的！”文熙俊胳膊一抬指向殷志原，秒速甩锅。 “我....”殷志原被妹子瞪的脖子一缩，下一秒就冲向了文熙俊，往他背上一跳，“一起死吧！”同归于尽！ 姜南柯很是嫌弃的掉头就走，这帮傻子幼稚的要死，今天就要登台昨天还喝酒，嗓子养不养了！ 今天就要登台的姑娘们就连吃饭都是拿着切块的苹果，用牙齿一点点磨果泥，实在不敢多吃。 今天都要登台的老朋友们三三两两围坐在女团的休息室里，并排坐在长沙发上的女艺人几乎都不怎么碰食物。男艺人们都是该吃啥吃啥，有人还会特意多吃一点。 抱着马上就要登台也不会再瘦多少的文熙俊就是如此，他还怀抱着不能自己一个人胖的心态，拽着殷志原一起给工作人员准备的炸鸡。 殷志原也是放飞自我的一员，他今天登台的表演曲都不是男团的歌，而是他自己的rap曲，那只要台风霸气就行，rapper不看脸。 姜南柯并不限制来玩的嘉宾们一定要唱往年的曲子，当然唱往年的更好，但更想唱新歌也行啊，曲子没必要卡那么死，人对就行。 人也不知道对不对的张基河不管在这个小圈子里混几次，都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叼着寿司开口重复说了N次的话，“我又不是爱豆，为什么跟你们混在一起。”乐队主场严格来说是去年才真正走进大众视野。 这两天才跟他熟悉起来的李先镐也重复吐槽，“你是对爱豆有什么意见，又没人强迫你上台，不是你主动找的南柯吗？” “我那是难得听她写了一首摇滚，对歌心动了，她说不准备发歌只准备在演唱会上唱，我才来的。”张基河想想就叹气，“这首歌跟这个演唱会跟我一样，格格不入。” 柳真不赞同，她这两天最喜欢的就是那首摇滚，“那首歌才是这场演唱会的核心，最能体现我们张扬肆意的青春。” 听众们赞同居多，殷志原还惋惜的问姜南柯，“你为什么不打算发?” “跟我要发的专辑风格不合适。”姜南柯回。 张基河怎么听都是借口，“你当单曲发也行啊，又不是非得发一张专。” “忙不过来。”姜南柯说着瞄到有人掏烟出来，连忙制止，“出去抽啊，我们现在全员都要保护嗓子。”这话说的那人把烟又塞回去了。 一群人都在笑，笑声中，距离演唱会开场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 晚上七点多，吃了饭回来的孔佑，坐在副驾驶看着前方的车流，有点后悔，“早知道就在附近找点吃的，现在回来都堵车了，不会赶不上吧？” “八点半开场，怎么都赶得上。”开车的李东旭示意他往左前方看，交警已经来了，“附近我们也没办法吃啊，那么多人，被认出来就被围堵。” 八点半才开场的演唱会，这两人四点开车出去的时候，外面就围了密密麻麻的人了，这边还是停车场，人就那么多，前面都不敢想象有多少人。 一万多人的大型演唱会，要出动军、警和消防人员就过千，还有各种保障安全的医疗团队。这些人一部分已经进了会场内，还有一部分在会场外确保粉丝们的安全，这就已经很多人了。 开往停车场的这段路都不到一千米，两人在车里硬生生耗了半小时，李东旭都有点担心了，这眼瞅着要检票进场了。 好不容易到了停车场，想开进去也很麻烦。他们车只要在原地停超过三十秒，就有粉丝来敲他们窗户。第一次碰到手上拿着紫色应援棒的李东旭还上过当，想着粉丝是不是有什么事，特地把帽子口罩带齐，再降下半边车窗，结果对方问他们有没有票，说是愿意高价买。 之后李东旭就不敢开窗了，他之前碰到的小粉丝有点激动，他都说没有了对方还不信，说什么开到这边的车肯定都是有票才过来的，硬扒着窗户不给他关。 最后还是李东旭摘了口罩露脸了，才证明他不用靠买票进场。结果粉丝看到艺人完全没有惊喜的感觉，一脸失望，他也是哭笑不得。 从七点折腾到八点多，两人终于进场了。万幸他们走VIP通道，不用跟粉丝挤。此时外面已经在检票，陆陆续续有粉丝进场。 VIP看台是单独的一块区域，孔佑他们到时，也有不少人已经来了。他们俩不在一个位置，李东旭的位置在姜南柯爸妈那，他爸妈也在。孔佑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跟长辈打个招呼，李东旭就让他不用麻烦，双方就此分开。 找到位置的孔佑很意外的发现，他的位置被姜东元占了，姜东元右手边坐着李秉宪，有些诧异，这是什么组合？ 姜东元看到他也很意外，“你怎么来了？” 先跟前辈打招呼的孔佑随后对姜东元说，“你坐在我的位置上。”再指了指他空着的左边，“这是你的位置？”等他点头后就坐下了。 扭过头的姜东元还是很好奇，“你居然会来姜南柯的演唱会？” 孔佑觉得，“我们同一个经纪人捧场很合理的，你出现比较奇怪吧？”你隔壁的那个更奇怪。 凑近他的姜东元小声吐槽，“李秉宪想来，姜南柯说没票了，他让我跟姜南柯要票，你说我.....”蛋疼！ 李秉宪直觉很灵的感觉到某人在说他坏话，胳膊一抬就把姜东元勾到身边，他探头看着孔佑，随口找了个话题，“我听说你在服兵役？感觉怎么样？” 因兵役事故曾被全民黑的人登场，孔佑刚好看到，用眼神示意前辈，这话题不方便聊。 顺着他视线看过去的李秉宪见到来人，白眼差点翻出来，“你不说你怕吵不来吗？” “闲着也是闲着啊。”沅彬回的很坦然，“而且你们一堆人都来了，我一个人也很无聊啊。” 李秉宪不接受这个回答，“你无聊就说来就来？哪来的票？” “我有预留的位置为什么要票。”沅彬对身边引路的小姐姐笑笑，指了指李秉宪身边的空位，在小姐姐含笑点头后，施施然坐下，翘起腿告诉搞不到票的傻子，“这就是我没票也会有的位置。” 给气笑了的李秉宪不爽，“姜南柯搞什么双标？” “三星留的位置，傻子，我从李准辑手上抢来的。”沅彬斜了他一眼，“就说你傻你还不信，大品牌方谁没有公关票，三星肯定有票啊。” 李秉宪余光瞟了眼旁听的那个‘外人’，侧身靠近兄弟，咬着后槽牙说，“就你聪明，老子问了一圈，所有公关都跟我说没票！” 微愣一瞬的沅彬眼神逐渐同情，“那你完了，不可能所有人都没票的，你一个多月前就跟我问了，那时候公关票肯定还有。”这只能是姜南柯或者她的团队明确表达了，不希望某些人出现，某些人才弄不到票。 也明白这点的李秉宪深呼吸仰天长叹，又垂下头丧气的很，“你说姜南柯为什么那么排斥我，我也没有很过分....吧？有吗？” 不等沅彬回答，郑宇盛的大嗓门已经冒出来了，“你为什么在这里？哪来的票？” 循声看去的李秉宪....绝交吧。 上手拍了下傻子兄弟的李正宰让傻子赶紧坐，不要废话。 坐在沅彬正前方的郑宇盛坐下后又扭回头看李秉宪，你到底什么情况？ 李秉宪压根不想跟他说话，只看同时回头的李正宰，“听说你在跟大象集团接触，代言？”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郑宇盛让他别扯。 白眼都快翻出来的李秉宪正要怼回去，李正宰出来救场，看向沅彬，“这位置原来是你抢了？” 还是需要照顾一下兄弟面子的沅彬接上，“听意思，你想抢来着？” “也不算，我....” 那边在聊座位问题，隔壁也在聊。 旁听了一会儿，听出了不对劲的孔佑凑到姜东元边上，“为什么都说李秉宪弄不到票？” “因为他真的弄不到。”姜东元想想都觉得好笑，“那哥好像跟姜南柯吵架了，有个乐天的品牌公关跟我八卦说，金长均，就是你和姜南柯的经纪人。他挨个打电话联系各路品牌公关，暗示某对好友因一点意外，女方跟对方冷战中，小姑娘么，不好哄，希望公关们照顾一下。” 第一次听说这事儿的孔佑不太明白，“李秉宪肯定有关系够铁的公关负责人啊，就算有姜南柯拦着，搞张票也不难吧？” “他如果要身后的那些票，那确实不难。”姜东元示意他回头看逐渐汇聚的紫色海洋，“可他想坐在我们这里，就不太容易。每个品牌的公关票位置是有记录的，他和别人关系再好，也不可能为了一张票怎么怎么样，当然也可能是他抠，不想为这点小事卖人情。” “何况你以为姜南柯好惹啊，就一张票的小事，没人想自找麻烦。”姜东元说着不自觉叹了口气，“我站在山脚下的时候以为姜南柯在南山的山顶，我稍微努努力也能爬上去。结果我爬到南山的半山腰了，才发现，人家在汉拿山（韩国最高的山，比南山高很多）的山顶，永远得仰头看人家。” 孔佑听着觉得怪怪的，“你想爬上她的牌桌，跟她平起平坐，得先成为资本吧，她跟我们又不是一个圈子。” “.....也是。”姜东元失笑。 没太在意的孔佑扭头又看了眼‘紫色海洋’，在他这个位置，那片海洋堪称壮观。 VIP们都在最贴近舞台的前排，他们身后的观众席呈阶梯状，距离开场的时间没多久了，头顶的大灯还开着，周围其实很亮。如果只有一根紫色的应援棒，那跟会场的大灯比是萤火与皓月争辉，根本看不见。可聚沙成塔，上万根紫色荧光棒汇聚在一起，整个会场的光都沾染了淡淡的紫色，那确实是一片海。 孔佑不太能理解，“全是SESJ的应援棒哎，我这两天看新闻，不是有很多其他人的粉丝买票么？” 姜东元觉得很合理，“没有全是姜南柯的应援色就差不多了，她粉丝一定最多。” “前辈有应援色？”孔佑疑惑。 姜东元也不知道，就这么一说，“应该有吧，她那么红。” 爱豆有没有个人应援色粉丝最清楚。 金在中最大私人站子的站姐，看了眼手表距离开场就十分钟了，叉着腰拿着小喇叭给自家孩子们训话。 “记住一定要按照排练的来，千万要记得先给前辈们应援，每个人看好自己手上的应援棒，不要给我乱挥！我们家最后登场，就算出了意外，没办法登场，也不准给我叫！要始终记得，我们是来支持前辈的，女神的意志就是我们的意志！只有女神高兴，我们哥哥才有希望，听明白了吗？来，预习一下，女神登场挥哪个？” 双手拿着不同颜色应援棒的粉丝们，齐刷刷抬起右手的紫色应援棒，站姐环视一圈，满意点头。 会场的大灯黑了，演唱会即将开始，紫色的海洋却撕开了黑暗，笼罩整个会场。 最前排的VIP们不少人忍不住扭头，被那片紫海吸引。 沅彬靠近李秉宪，恶趣味的劝他。 “你信不信，你要是对姜南柯做什么，后面那一万多观众能撕了你。” 497第九十八章 【扇他！】 这世上所有精彩的现场演出, 都不完全是由台上的表演者们所构建的，台下的观众们给予热烈的反馈也是让整场演出更特别的存在。 全场倒计时的声音几乎和粉丝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糅杂在一起，或者应该说上万人共同喊出来的声音几乎压过了倒计时。此时的声音还是乱的, 喊艺人名字的有, 喊团体名字的也有, 基于观众们自身的粉丝属性不同, 喊出来的艺人姓名也就不同，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 挺乱的。 可当倒计时结束，挂在舞台中间正上方面对四面观众看台的荧幕亮起, 里面出现当年女团出道时, 负责给大家介绍女团成员的MC讲出，让我们欢迎SESJ的队长..... 霎时间, 万人的声音就汇成了一个名字。 【BADA！BADA！BADA！BADA！BADA！】 黑暗的舞台上骤然亮起一束追光, 舞台正上方荧幕的画面一分为二。 1997年穿着粉白的纱裙，头顶小花朵做成发箍的少女，就这么穿越了时光，在那束追光下, 从舞台的边缘跑到了2009年。 崔盛希挥舞着双手, 一比一复制银幕上’BADA’, 跑向台前，在粉丝们的尖叫声中，同她头顶1997年的那位少女, 一起对观众鞠躬。当她直起身后，无形无色的时光就有了声音，1997和2009交汇的声音。 “大家好，我是SESJ的队长BADA, 希望大家以后多多爱护我们，我会.....” 如此奇特的开场，让粉丝们一时不知是唏嘘的人多还是感动的人多，还有人感念自身呢。 真心不喜欢那么吵地方的沅彬，半捂着耳朵阻挡粉丝的尖叫，眼睛看着台上让时光都发出声音的人，身体靠近身旁的观众，嘴里感慨，“还真是姜南柯会赶出来的事，在她的场子里，却把最精彩的开场让给别人发光。” 李秉宪认同的点头，又忍不住被现场的气氛蛊惑，回忆往昔，“当年我们出道时，也那么青涩吗？” 舞台半空中吊着的银幕上，初次出现在公众面前的小女孩很青涩，脸上胶原蛋白满满的，故作镇定，强装活泼，努力扬起嘴角想要笑得更灿烂些的青涩。 站在舞台上的姑娘就很松弛了，虽然她的动作和表情好似是在还原当年的自己，但出道十二年后再站在舞台上的游刃有余，也是无法隐藏的。 之后登场的三位都是如此，哪怕是姜南柯也是如此，是即便演唱会的海报上大写的‘正青春’都无法掩盖的，她们已经走过青春，见过世事后的淡然自若。 姜南柯登场时，现场的尖叫声最大，大到郑宇盛得对着边上的人吼。 “她真的顶着蟑螂须登台....” 李正宰一肘子给他的话怼回去，你蠢不蠢，“她可以说你不可以重复！” 1997年，女团出道时登台的造型中，额前两簇须发是潮流的象征。2009年，姜南柯重新做这个造型时，刚好郑宇盛给她打电话，前者就拍了个照发给他，疯狂吐槽‘蟑螂须’有多中二。后来郑宇盛把‘中二的蟑螂须’当笑话分享给了李正宰，两人私下笑得可开心了。 舞台上的姜南柯笑得超开心，她在登台前一秒还觉得不管是舞台造型还是要唱当年出道的成名曲，都有点老黄瓜刷绿漆强行装嫩的尴尬。包括在排练的时候，她都在犹豫这事儿真的要干？可是刘秀英觉得，既然是回到青春，就应该彻底一点。 彻底回到青春的姑娘们在台上，按照当年的队形，唱着当年的歌，跳着一点难度都没有，就是清纯可爱的舞蹈.... 玩得超级开心~ 开心的姜南柯在第一小节还没唱两句，就进入全场大合唱的环节时，直接脱离队形，要往舞台前面冲，路过柳真被一把薅回来。追踪者艺人的摄像机清晰的拍下了这段，呈现在银幕上，笑声自四面八方往台上涌，当年的忙内怂怂的逃回站位，跟着全场一起大合唱。 1997年，SESJ出道即巅峰，发行的第一张专辑就红遍了大街小巷。这也代表，在当年只要是红火的歌都会在马路上听到的社会环境下，到如今的演唱会现场就没有人没听过这首歌。 就连号称不追星的孔佑，都能被全场大合唱的气氛带动的也不自觉的跟着台上哼唱女团的歌词，反而是姜南柯突然出幺蛾子逗得粉丝们的笑声，让他回神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后，立刻闭上嘴，眼睛瞟向边上，怕哥们听见了。哥们笑得见牙不见眼，很明显，也是被姜南柯逗得。 姜南柯超嗨，嗨的一点都不符合当年清纯女偶像动作要柔美的设定，明明她们团舞的舞蹈设计就是简单的摆动身体，娇娇软软的小女孩画风。她硬是大开大合，压根也不跳舞了，反而变成了指挥的人，歌都不唱了，右手高举着麦克，指挥着现场观众挥舞荧光棒的幅度。 队长余光瞟到忙内那样，歌声里都带出了气音，笑的。 这是个非常热闹的开场，热闹到音乐的尾奏都没有完全结束，现场已经重新变成万众一致开始叫‘SESJ’时，柳真就忍不住拿起话筒跟大家抱怨，当初死命抓着她们练舞的家伙，自己登台了舞就瞎胡来。 “就是！”刘秀英迅速跟上，指着姜南柯跟粉丝们告状，“她当时居然想让我们按照什么刀群舞的设计来，说什么现在流行这个，要手臂摆动的幅度都一样，手臂就是左右晃还追求什么摆动的幅度。” 队长也想吐槽，“你追求了那么久手臂摆动的幅度就是为了来当指挥吗？” 姜南柯左手拽起一根‘蟑螂须’，“我连这样的发型都接受了，你们要求的小裙子我也穿了，我们不就是互相伤害，大家半斤八两都没安好心。”冲着粉丝，“你们说是不是~” 底下的粉丝们七嘴八舌喊出的‘是~’逗得台上台下的人都在笑。 笑声中，姜南柯给大家介绍，千禧年最美丽的首尔大女神，也是今天的MC，金泰熙小姐。 作为惊喜嘉宾登场，此前并没有暴露会来的金泰熙，上台时得到无数人的尖叫欢迎，在MC跟观众们互相拉扯时，穿着小裙子的女团成员们迅速退场，进了后台就一路小跑，要换衣服改造型准备再次登台。 姜南柯在布帘挡住的临时换衣间换衣服时，台前万众一心吼出来的‘HOT’，让她大声跟姐姐们表达羡慕，“王座上果然永远只有一个团。” 以千禧年为分界线，整个韩国，团体爱豆分类中，王者只有一个团，HOT。 演唱会才刚开始而已，底下的粉丝们就已经嗨了，哪怕只有文熙俊一人，那也是HOT啊！ 李秉宪对台上的人有一点点陌生，问沅彬，“他当年也这么胖吗？”他的年代，偶像的王者属于徐太志，后面都是小孩子。 沅彬哪记得，“应该没有吧，不然他们当年这么红的起来？” 好歹是曾经制霸过，同届无敌手的团，哪怕如今圆润些许，台上的文熙俊劲歌热舞的表演者他们当年的成名曲，依旧能作为队长，展现一个人就是一个队伍的气场。等曲子进入第一节的小高-潮，也达成全场大合唱成就，有好多粉丝连rap都能跟着银幕上的字幕唱。 什么叫宝刀不老，这就叫宝刀不老！ 宝刀不老的又何止男偶像，女偶像同样能打。姑娘们二度登台，这次表演的是，1998年，她们发行第二张专辑的主打曲。 银幕上的画面依旧一分为二，左边是1998年，姑娘们在《音乐银行》打歌的舞台；右边则是2009年，他们让时光具现化变成可听可看的舞台。 这次不用等第一个小节，歌曲的前奏一出来，观众们就在准备了。第一句歌词几乎就是台上的艺人和台下的粉丝们同时开口，全场大合唱。 第一小节结束，在歌曲间奏时，台上的艺人们分别朝向四面看台，跟观众们互动。姜南柯则是用腋窝夹着麦克，给大家做鬼脸，让她这面看台的粉丝们全是起哄的声音，其他三个看台的粉丝超好奇，什么情况？ 属于柳真那个看台的一个‘东神’粉，拉着边上的小姐妹说，“我居然听过这首歌，98年我才四岁！我都能跟着唱！” “我也是！”姐妹抓着她的手叫，超神奇的！ 98年才四岁，如今实岁也才十五的少女粉们觉得惊奇的事，对于如今都三十的人来说，那是青春的回忆。 人站在后台准备登场的殷志原刚好能看见姜南柯在做鬼脸的样子，跟下了台就没走的文熙俊感慨，“这么多年好像只有她没变，好似时光在她身上凝固了。” 刚下舞台的文熙俊头上还贴着被汗水浸染的纸巾，对于这种诡异的‘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屁话，嗤之以鼻，“姜南柯变化最大好不好，你没变还差不多。” “你懂个屁！”殷志原自觉他这些年才是变化最多的。 时光到底在谁的身上凝固了不好说，但时光一定凝固了美人的容颜。至于不是‘美人’的汉子，那时光就变成了猪饲料。 女团们要再度返回后场改妆造，殷志原接上。 凭借‘21’的超高人气，殷志原在登场时，粉丝里有个人超大声的吼出‘初丁好帅！！！’，霎时惹的全场爆笑，连殷志原摆好姿势准备唱rapper的帅气造型，好似都僵硬了一瞬。 舞台上方的银幕放大了那一瞬间的尴尬，惹得全场笑声此起彼伏。 台下的观众郑宇盛对着身旁的友人发出灵魂疑问，“是我老了吗？这年头的小孩子喜欢这种...珠圆玉润的？” 李正宰白眼差点翻出来，“珠圆玉润这种词你怎么想出来的？” “不然怎么样，黑胖子？” “你是不知道人家有多少粉。” “说的好像我没有一样。” 现场一万多的观众如果挨个询问粉丝属性的话，肯定是姜南柯的粉丝最多，她粉丝站光内部福利购票就有四千的名额呢。而粉到深处自然黑，是世界通行的饭圈法则。 为此，以女团曾经发行过的第一张日语专辑造型登场的姜南柯，对着麦克带着点小嘚瑟的伴随着音乐前奏说出的，“这首你们不会了吧，只能听我们唱....” “我会！” “谁不会啊！” “怎么可能不会！” “都会！” 台上的爱豆话都没说完，台下的粉丝们已然给怼回去了，看不起谁呢，日语而已，真爱粉怎么可能被语言阻拦！ 真爱粉们的日语歌唱的七零八落，还什么日语呢，外星语还差不多。这首歌没有大合唱，这首歌有无数观众的笑声。 也有些憋不住笑的姜南柯忍不住在间奏时，让孩子们不要闹，还让不让人表演了。 “你们是买票进来看表演的，不是买票进来给我表演的，安静点！” 台下的粉丝大吼，“就要唱！！！” 台上的艺人有麦克加持吼声更大，“你们都不会！！！” “那也要唱！！！” 台上台下，偶像和粉丝互相拆台，啥子演唱会哦，这明明是大型派对现场，嗨就完了！ 按照过往女团站位，始终站在姜南柯身侧的柳真，扭脸就瞪她，说出了真正跨越时光的一句话，“不要跟粉丝吵架！” 间奏放完要进歌词了，偶像和粉丝也吵不起来了，一起乱七八糟的唱日语歌吧！ 八点半开场的演唱会，就以这种穿插的模式进行到九点半，女团几乎表演完了她们每张单独发行的团体专辑的知名曲目。这之后，姑娘们就开始拆分了，四人组每个人有十五分的独唱时间，依旧是按照她们出道时登场的顺序，也就是演唱会开场时四人登场的顺序来。 在姐姐们的单人舞台都结束后，最后一个登场的姜南柯，那是实力展现什么叫熊孩子。她表演第一首歌的时候还相对老实，维持排练过无数次的舞台设计，带着伴舞团，老老实实当一个表演者。 到第二个首歌，一进高-潮，正好是舞曲，她整个人就嗨了，直接从舞台正中央被伴舞包围的站位直冲舞台边缘，在粉丝们都要嫌烦屋顶的尖叫声中，站在距离粉丝们最近的位置，展现她对这个舞台，以及这个世界的热爱。 头顶追着她奔跑的光束，耳畔从四面八方挤进她身体里的憧憬，眼前不管看向何方都是一片紫色的星光塑造的海洋。 姜南柯许久没有感受到，她被整个世界浓烈的爱意包裹的时刻，只有在这样的时刻，能让她清晰的感知到，她是身处童话王国的幸运儿。 台上的艺人有多嗨，台下的观众就有多嗨，根本没有人坐在椅子上，就连一直维持着相对平稳状态的VIP区域里，也没有坐在椅子上的人。 展开了四面台的舞台，在一片荧光棒所塑造的星海里，就是太阳一般的存在。台上有最耀眼的灯光，光下有最能蛊惑人心的，人造的神明。 当神明发出她的神谕，哪怕只是偶然路过的路人，也会被神明的光辉所吸引，身体和灵魂都会随着她的身姿摆动。 郑宇盛整个人都站在椅子上跳，李正宰根本就看不见他。孔佑和姜东元互相挽着肩膀，比看球赛还激动。剩下的人们同他们没什么区别，同现场的任何一位观众都没有区别。 在这篇场域里，姜南柯就是唯一的王，这是她的国度，台下都是她的臣民。 王者唱完了最后一个歌词，这首歌也即将结束。 按照时间算，两个小时的演唱会，好似此时就是结束的时间。 可不等这首歌完全放完，台下已经零星有人在叫‘安可’，等音乐彻底停止，‘安可’声汇聚成海，浪花翻涌着扑向台上。站在沙滩上的姜南柯，感受着水浪怕打在身体上的力道，摘下头上挂着的麦，藏起嗨过头剧烈的喘息。 光束下的神明抬起胳膊，星海中的信徒们无条件服从。 过万人的场子，上万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台上，现场安静的只能听到舞台上的艺人放下手臂抬起麦克贴在唇边时，还略显急促的喘息。 “你们回答对一个问题，我们就继续，准备好啊....”姜南柯快速放下麦，急速的呼吸调整气息，再说，“我们的团名叫什....” “SESJ！！！！！！！” SESJ再度返场，姑娘们每出现一位，底下的尖叫声浪就拔高一层，等四人站在一起，屋顶是真的要被掀了。 女团的姑娘们在之前的表演里还藏了一首歌，一首她们最后一张专辑的主打曲，‘休止符’，那是艺人们对陪伴她们五年的粉丝的告别曲。 这首歌没有什么舞蹈编排，本身就是安静坐在那唱的抒情曲。表演的艺人们没有坐着，她们两两牵手，各自从不同的方向出发，边唱边绕着舞台跟不同看台的观众们打招呼，直到再度回合。 这首歌也是全场大合唱，这首歌带的观众们坐回了位置，手上的紫色荧光棒随着音乐挥舞，仿佛海浪也在左右摇晃。 郑宇盛手上没有荧光棒，他正单手捂着后腰，刚才不知道是不是扭到了，有点疼，跟身边人抱怨时，嗓子都是哑的，“我真的老了，晃一下都能扭到腰！” “晃你个头，刚才姜南柯从我们这边跑过去时，你差点扑上台。”李正宰很是鄙视，“都几岁了，还那么幼稚，追星啊？” 干笑一声的郑宇盛选择转移话题，“虽然南柯演技很棒，但每次来看她演唱会我都觉得，她更适合站在舞台上。” “她是更喜欢站在舞台上才对。”李正宰一针见血，“她很明显就是那种做-爱-做的事时，整个人能爆发无限能量的类型。” 揉着腰的郑宇盛想了想，确实，“这家伙以前喊减肥的时候，我让她去运动跟要她命一样。但为了演唱会，天天练舞，每次约她不是在练舞就是准备要去练舞，再不然就是练完舞不想动，合着跳舞不是运动？” 李正宰说，“我以前怀疑过，姜南柯成为演员搞不好单纯是为了脱离爱豆地位太低的限制，不是说她不喜欢当演员，而是她更喜欢舞台。” 熟人的观点很犀利，半身不熟的人想法就单纯许多，纯粹在夸。 孔佑的嗓子也哑了，可这并不妨碍，他神色激动的跟姜东元分享，他连续看了三天的演唱会彩排，虽然彩排也非常精彩，不然他不会连续看三天。但是彩排的精彩程度都没有正式舞台的十分...百分...万分之一！ “姜南柯能把整个会场变成她的场域，漫画看过没有，她能汇聚大家的精气集于一身，好似我们所有人都是她的傀儡，有一条无形的丝线缠绕了我们，让我们随着她的.....” 抬手打断他的姜东元揉着耳朵，真有点扛不住，“我耳鸣了，你不要吵，听歌！” 同样揉着耳朵的沅彬正在懊恼，“怪不得你那么不受待见还死活都要来，她演唱会那么牛逼，你以前居然一点口风都不漏？” 李秉宪没有捂耳朵，他在挥荧光棒，是的，他有荧光棒。 开场前有工作人员带着荧光棒来问过大家有没有人要，李秉宪要了一根。 挥舞着荧光棒的李秉宪眼睛还看着台上的人，嘴里则是嫌弃边上的人，“她的演唱会有多牛逼还用我宣传？满世界谁不知道，你以为她的票为什么每次都是发售即售空？” “人气高？”沅彬以前是真这么想的，以己度人啊，“我要是办粉丝见面会，门票也是秒空，她人气比我都高，哪有卖不出去的票。你应该早点跟我说，我就不会错过那么多场。”说着想起来，“她这次就一场吗？以前不都是搞亚洲巡演？这次只有一场？” 回忆青春的演唱会只有一场，还快结束了。‘告别曲’的唱了，观众们也都知道要结束了，虽然大家还在努力喊‘安可’但也都有了心理准备。 作为演唱会组织者，姜南柯就是负责给观众惊喜的人。 还有嘉宾没有登台，怎么会那么轻易的结束呢。 ‘东神’二人组登台了，大部分的观众都很给面子，面对年轻鲜肉的卖力表演，该鼓掌鼓掌，该欢呼欢呼。 有一小撮非常激动，连应援棒的颜色跟大家都不一样，很明显是他们的粉丝。 也有一小撮观众面露尴尬，在艺人表演时人都是僵，不知道要作何反应。 这波当然就是另外三人的粉丝。舆论战是吵的恨不得手撕对家，可真正见到‘二人组’登台，也没办法完全把他们当对家。好歹曾经是一个团啊，准确的说半个月前，偶像们都是一个团，还是上升势头非常凶猛，成绩好到粉丝们都准备联合应援搞个大场面的团。 在媒体爆出‘解散’消息之前，五人组的‘东神’都准备为新专拍封面照了，相当于什么都准备好了，专辑距离发售也没多久了。偶像要发专，粉丝们肯定要联合应援的的，好多大的站子甚至都提前开始为专辑集资，要艹销量了。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一切就那么发生了，说好的彼此是家人，好兄弟会一辈子的艺人们，就这么撕破了脸。 这才过去半个月而已，粉丝们实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二人组’。 ‘二人组’登台唱的是男团的出道曲，姜南柯定的歌。这首歌是特殊意义的，偶像团体的出道曲都是梦起航的存在，是一切的开端，也是青春的起点，所以姜南柯定了这首歌给他们登台。 而在‘二人组’重新分配歌词唱了‘五人组’的出道曲之后，‘三人组’的《无名歌》就这么登场了。 这首歌是一场青春的休止符，也是一件商品对资本的控诉。 这首歌也非常燃，歌词都称得上炸裂。这首歌让VIP区域的不少观众都咂舌，姜南柯在想什么？ “我哪知道。”沅彬正拿着从李秉宪那弄来的应援棒研究，回的漫不经心，“她无所谓吧，李绣满算什么。” 一把抢回应援棒的李秉宪让他专心点，“不是李绣满算什么，是姜南柯这样做动了一群人的蛋糕，我虽然不太清楚爱豆具体的运营方式，但他们那个圈子应该都差不多。这首歌里的控诉，绝对不是单独一个艺人对一家公司的控诉，那是一群人对另一群人的控诉，她会得罪整个爱豆圈的。” 沅彬不解，“得罪了又怎么样？那是姜南柯哎。” “就是我也不行啊，砸人饭碗就是杀人父母，什么爱豆当然无所谓，但各家经纪公司的老板不是好惹的。”李秉宪有些担忧，“光是李绣满也不是软柿子啊。” “啊~~~”沅彬上下扫视他，慢悠悠的开口，“我知道姜南柯为什么很烦你了。” 被他看的很不舒服的李秉宪皱眉，“为什么？” “你TM从心底里瞧不起人家，还指望妹子会对你另眼相看？做梦呢？”沅彬的嘴也毒，对着兄弟那是刀刀见血的戳，“什么叫你也不行，你行不行关姜南柯什么事，她行就行。你算哪根葱，跟姜南柯比话语权啊？真TM什么青天白日梦都敢做。” 眉头都能夹死蚊子的李秉宪不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哪有看不起她，我疯了吗？” “就是说啊，你疯了吗，喜欢人家还看不起人家？”沅彬也不解这脑残在想什么，“姜南柯哎，我们在说的是姜南柯。不是什么演员姜南柯，更不是什么爱豆姜南柯，她是能跟金权泽平起平坐的姜南柯，是坐在资本牌桌上的人。” “李绣满对姜南柯来说算个屁啊，李绣满连正面对上金权泽都不敢你信不信？做偶像的跟做电影的都不是一个体量，开电影公司的都把姜南柯当座上宾，你以为李绣满能干嘛？更别说姜南柯还有SM股份呢，惹急了她抛售股票，SM能跌停板。” 李秉宪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却压下思绪只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 “但是什么？一群野狗组队就能变狼群啊？你城天都在想什么？给大人物当干儿子就以为人家真是你亲爹，你就真成了财阀二代还是三代？”沅彬很是鄙视到处认爹的家伙，“你扪心自问，你跟李绣满正面对上，你会怕他？我都不怕，他能干涉我什么，都不是一个圈子的，大家根本不相干。” “你自己都不怕李绣满你却认为姜南柯会怕，应该怕，凭什么，凭她是个女的？”沅彬嗤笑，“她就是个变性人，也做上资本的牌桌。而你，只是某个资本认的干儿子。人家才是富一代，不比你资产多？我们两资产加起来搞不好都没她一个零头。” “退一万步，姜南柯就是得罪了整个爱豆圈，那个迷你小圈子能怎么样？封杀她啊？你看电影圈搭理他们吗？你信不信姜南柯要是说她讨厌跟SM的艺人合作，我们这个圈子，那家公司的人就进不来。” 李秉宪还要反驳，他不是那个意思。沅彬懒得跟他掰扯，又不是他要追姑娘还被喜欢的姑娘讨厌。 “闭嘴吧，姜南柯登台了，最后一首歌，让我安静听完。” 最后一首歌，姜南柯返场了，带着已经等了两个多小时的乐队成员们。 工作人员们还在舞台上穿梭摆乐器，姜南柯就先登场，拿着话筒坐在舞台边，跟大家聊聊。 “最近这两年发生了很多事，你们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总归.....” “我永远支持你！！！” 粉丝突然叫出来的声音打断了偶像的发言，也把姜南柯逗笑了，“我没有怀疑过你们会不会支持我，我想说的也不是什么有多少人攻击我，我有多难过啥啥的，我日子过得不错。这点你们得相信，我的日子应该比你们绝大多数人都要好，所以不要买什么黄牛票了，这又不是我最后一场演唱会，以后日子长着呢，存点钱买房子才是正经事。” 偶像的发言让底下粉丝发出笑声，姜南柯再继续讲，“我以前不管是写歌还是...对了，马上我有部电影要上都知道吧？”在听到四处传来的‘知道’后，笑言，“有钱就去看，没钱别硬撑，尤其是高价买黄牛票的孩子，你们下个月是不是就要吃土了？那就看午夜场吧，票价便宜。” 底下又是一片笑声，姜南柯也在笑，“扯远了，继续讲创作。我以前创作呢，是坚持开心的事才值得记录，我的音乐，我的电影都是在记录开心的事。你们平时不开心的事已经很多了，追个星还不能开心开心，那日子也太惨了。” “说得好！！！” “没错！！！” “就是！！！” 这个价值观追星人是绝对认同的，可偶像要开始讲但是了，“先别急着高兴。我不是说之前碰到一些事么，那些事让我发现，不开心的事不会因为你闭上眼当鸵鸟，它就不存在，它始终存在在那，搞得你很不舒服。” “我呢，为了发泄这种不舒服写了一首歌。本打算就放在电脑里，不再拿出来，毕竟我歌写完其实也就都发泄了。偏偏让人烦躁的事层出不穷的出现，这又是我回忆青春或者说告别青春的一场演唱会，我就想，我或许可以给你们做个榜样，我是偶像么。” 偶像撑着舞台站起身，环顾眼前的这片星海，告诉每一颗小星星们。 “我心目中的偶像，或者说我想成为的偶像，不应该是碰到困难后，闭上眼堵上耳朵装鸵鸟的存在。而是应该给你们做个榜样，告诉你们，世界已经那么操蛋了，不如我们就回应这个世界一个....” 姜南柯走回已经架设好乐器的乐队最前方，把手上的麦克卡进麦架里，左手按着麦，右手对着上万观众，冲着老天，竖起中指。 麦克风前的偶像语气淡淡的吐出。 “艹！” 话音落下的刹那，架子鼓‘咚’的一声，开启了姜南柯人生中写的第一首摇滚的序曲。 贝斯的绚烂弦乐被乐手拉满，而歌者一上来就飚了冲天的高音。 这样的开场能让心急的观众自动从椅子里跳起来，这样的开场也让李正宰抢先扣住了郑宇盛的胳膊，怕他再站在椅子上折腾他的腰，都已经负伤了，就别作了。 人为什么不能作？ 姜南柯在表演一首她就是要‘作’的歌，全世界都默认她站在金字塔尖了，她凭什么不能作，她就是要作，为了..... 【当上帝告诉你困难就是你的命运，你应该做？】 过万人跟着歌手嘶吼..... 【扇他！】 这是姜南柯的国度，这就是她的神谕。 498第九十九章 台前·幕后 原计划两个小时的演唱会硬是延长到三个小时, 才总算送走了，死活不走，手里抓着椅背, 嘴里喊着‘安可’的粉丝们。 不论多么精彩的舞台都会落幕, 这是艺人的日常。无论台上的灯光笼罩自己多久, 台下的欢呼包围自己多久, 曲终总有人散时，这也是艺人的日常。 艺人平凡又普通的日常里, 好多人坐在早已空荡许多的观众席，仰头望着舞台上的工作人员们忙忙碌碌的拆除舞台。此时, 他们变成了观众, 台上的工人们在‘表演。’ 观众席也不知道怎么就聚了那么多人，起初只是姜南柯去送爸妈, 她之后还有庆功宴, 就拜托李东旭送爸妈回去。在她回来后，路过观众区时看到工人在拆舞台，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就找了个位置坐下, 看着他们拆。 她看了没一会儿电话响了, 队长问忙内人哪去了, 姜南柯说我在VIP观众席，随后陆陆续续来了一拨人，人越聚越多, 几乎登台表演过的艺人们都过来了。 也不知道是会场的大灯太亮，还是能坐下一万多人的场地太空旷，总之就他们这二十来号人连VIP座位都坐不满，看着冷清的人。但其实人群内部挺热闹的, 二十几人能聊出五六十人的效果，那讨论的激烈程度，嗨的舞台上的工人都忍不住侧目。 艺人们聊的不是今天的表演而是曾几何时的青春，他们的青春可热闹了，HOT和水晶的大战，艺人和经纪人的斗智斗勇，出道十几年的这些偶像们，谁背后没点风雨波澜。 聊到嗨了，有人叫着喝酒去，已经换好妆发人就去催还没卸完妆只是换了衣服的人，赶紧去弄，他们去饭店等着，完全可以先喝一杯。 其实原先坐在VIP席位的那些观众有很多人都说想参加庆功宴的，比如郑宇盛，但姜南柯都婉拒了。今天是纯粹的熟人局，他们这些人就够了，真出现另一个圈子的会搞得大家都拘束。 为此，演唱会结束的庆功宴就只有参与演唱会的艺人和工作人员自己玩，大家分批像定好的餐厅进发，先到的就先喝，后到的..... “队长找你呢，你手机是不是忘记带了？” 姜南柯走到舞台边缘，仰头看着坐在上门的刘秀英，“这就剩个钢架了，你也敢坐上去。” 一个小时前还华丽耀眼的舞台，如今就只剩-裸-露的钢架，又木板横在二层的角度，是方便拆台工人拆除高处物品时走动的。 坐在木板上的刘秀英偏头示意她上来，姜南柯左右观察一下，拉着钢架爬上去，坐在她身边，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底下就是空无一人的看台，连打扫阿姨们都不在了，工人们都去吃宵夜了。 “我上一次站在有一万多观众舞台上，已经是七年前的事了。”刘秀英勾着姜南柯的胳膊，脑袋倚在她肩头，声音轻轻的，“七年啊，好久。久到我都快忘了，站在舞台上的感觉。” 姜南柯没说话，拽过包，翻出烟和打火机给得她，在她点烟时，拿着手帕纸叠了个迷你垃圾桶当简易烟灰缸。她‘烟灰缸’叠到一半时，柳真过来了，看她们俩都在上面也跟着爬上来，等她烟灰缸叠出来，队长也出现了。 又在舞台上汇合的女团们，坐在简易的甚至有点危险的钢架木板上，遥看底下空荡荡的观众席，聊着过往，聊着未来。 刘秀英的过往不怎么好，那是以前她没有跟姐妹们说过的。自从团队解散或者说是自她回到日本，她就被日、韩两国的圈子排斥。她在日本娱乐圈，大家说她是韩国人，让她滚回韩国。她到韩国表演，又有人酸她是日本人，让她滚回日本。 两边不靠，就是容易出这样的问题，类似的事情柳真也碰到过，当年也有人酸她都移民了还来赚什么韩国人的钱。但是以前，不管是刘秀英还是柳真，身边都有队友们，姐妹们会保护她们，会帮她们骂回去，有时候甚至是打回去。 一向被公司教导以大局为重的队长为此都跟人动过手。娱乐圈本来就封闭，韩国又极端排外，尤其是对日本的感情之复杂，让刘秀英在刚出道时，遭受了很多歧视。 过往有不开心的事当然也有开心的事，崔盛希的歌手之路走得还算顺遂，脱离了公司后，对自己的音乐也更有掌控力，出的专，选的歌，她自己都很喜欢。不是说女团不好，但是团体的身份总归需要团员为了团体进行一些妥协。 柳真也认同这点，不过她属于更喜欢演员这个身份，虽说也没有大红大紫，可她觉得在片场更自在，也更喜欢表演。 三人感慨玩这一路走来的十二年，再看向忙内，仿佛轮到她说了。 姜南柯叼着烟冥思苦想，她这些年有没有什么不顺的地方，想不起来，茫然回望，“我应该说点什么？我没什么不顺的，一路走来都很顺。” 跟她离的最远的崔盛希探身看向她的眼神，跟看傻子一样，“你哪里顺了？手腕上的纹身是假的吗？” “何止是纹身啊，这家伙年纪轻轻就已经痴呆了。”柳真很嫌弃，“之前你还被检方找去什么协助调查，一堆人骂呢，不记得了？” 刘秀英直接怀疑脑子有问题，“就前几天，不对，搞不好现在网上还有人骂你，什么屠龙少年终成恶龙之类的屁话，SM的事关你什么事，那帮人就是见不得人好。” 网上自来不缺恨人有笑人无的网友，但今晚，或者说此时此刻，网络上的热门话题不是姜南柯....也不对，应该说，目前的热门话题是姜南柯参与的演唱会上的观众们。 时代在发展，站姐和直拍都出现了，多少扛着相机进入演唱会的粉丝们，不止拍摄了舞台上的表演者，还拍到了VIP区域里的观众们。 最开始是李先镐的一个粉丝，偶然拍下了台上的姜南柯跟台下观众互动时，郑宇盛伸直了胳膊想往前扑的样子。 镜头一闪而过，拍摄的粉丝在拍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那是郑宇盛，只当他跟所有想往台上扑的摇滚区观众一样，是众多狂热粉之一。回家整理素材的时候，调出来一看，这人怎么那眼熟？眼熟到拍摄者都有点怀疑是自己眼花，特地了截那不到两秒的超简短视频，发上网，让大家帮忙看一下，这人该不会是郑宇盛吧？不会吧？！ 【作为郑宇盛的真爱粉，我不能接受帅哥五官乱飞跟个疯子一样，我非常想说这不是他，可是楼主仔细看过你的动图吗，那个拽着‘疯狗’的人是李正宰哎，我TM.....这哥不愧跟姜南柯是死党，这NM私下是私生饭吧？！】 【既然有人都拍到发上来了，那也不缺我一个，我拍到的是照片，连图，你们准备好欣赏一下郑大帅哥的舞姿（图片x9）】 郑大帅哥的舞姿实力展现了什么叫不会跳舞的人也会扭屁股，那真的是左边扭完扭右边，还是站在椅子上扭，嗨的哟~ #郑宇盛舞姿#都上热门了！ 大半夜的，扭屁股的郑宇盛上了热门，挥舞着荧光棒的少男粉李秉宪也紧随其后，姜东元和孔佑两人勾肩搭背的激动当然不会缺。在这些关于观众们的讨论中，最特别的一位是没有坐在VIP区，反而坐在遥远的‘山顶’看台的李准辑。 【你们怎么确定这人是李准辑的？帽子口罩都戴着，连墨镜都戴着，整张脸都捂住了，这也能看得出来？】 【百分之百是李准辑没跑，看他挥荧光棒的手腕，那是姜南柯为蒂芙尼代言的一款手链，高端款可以订做的那种，当初李准辑秀恩爱的时候，特地秀过这条手链，是姜南柯为他订做的。（图片）有图有真相，坠的宝石是他的生日石，哪有那么巧，整张脸档的那么严实，偏偏手链是同一条，这还不是本人？】 【这年头追星搞得跟福尔摩斯一样，都通过首饰认人了。我就不一样，我有真正的真相，哥们坐我旁边，他手上的应援棒还是我给他的！就是李准辑没错，他自己承认的，可惜没拍到！（小声逼逼，不好意思拍）但是，结束我们一起出去的时候，他答应跟我拍合照了，有图有真相！（图片x9）】 【这是什么年度BE大戏，旧爱难忘吗？他们分手很久了吧，还跑来看前女友的演唱会？而且还买的最遥远的山顶票，我简直能脑补一场求而不得的虐恋！】 【李准辑拒绝！我们妹子独美！你们讨论什么郑宇盛、李秉宪那些人都无所谓，扯什么李准辑，脑子有问题啊！分手了懂吗！分！手！了！】 【分手了+1，不要牵扯我们家！我们家也要独美！】 【那个靠脑补磕CP的，过期糖就不要磕了，听我的，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 【如果想磕CP的话，郑宇盛不是更好嗑吗？平时高冷的大明星在女朋友面前就是狂热粉，这不好磕？】 【高冷什么的....跟郑宇盛不搭吧？他不是个憨憨的人设吗？李秉宪怎么样？他挺高冷的。】 【李秉宪哪里高冷了？李秉宪只有抠门啊！你们没看过x档案？而且他的脸跟姜南柯怎么都不搭啊，这位我磕不动。沅彬如何？这位是真高冷哎，除了拍摄什么综艺都不参加，走神秘主义，可高冷了。】 【沅彬不也是丑闻遍地吗？姜东元会不会好一点？富家子弟，盘亮条顺，光看颜值，他和姜南柯也搭啊！】 【姜东元不行吧，感觉都不是一个时代的，讲起来李准辑跟姜南柯也感觉完全不是一个层级的哎。】 【所以我说李秉宪啊！他和姜南柯的地位最平等！】 【李秉宪拒绝！所有CP都拒绝，就让我们妹子独美不好吗！好好搞事业！】 【姜南柯82年生，也到了结婚嫁人的年纪哎，还搞事业？】 还坐在钢架木板上的刘秀英有结婚的想法了，年纪到了么。 过往都聊完了，姑娘们就开始聊未来。 刘秀英开玩笑的说这场演唱会已经可以当她提前完成了‘临终遗愿’，如今遗愿已了，得回归现实了。娱乐圈这条道不好走，结婚嫁人，回归家庭，好像是一条还不错的路。女人么，最终还是回归家庭的啊。 柳真不喜欢这个观点，碰到对的人想结婚这没问题，但是嫁人后就彻底回归家庭她不喜欢，她还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没道理因为她嫁给了某个人就得彻底放下自己的事业。 两人说着说着掐起来了，关于女人到底是应该回归家庭还是应该坚持自己啥啥的。这两人隔着姜南柯，你一言我一语的掐，掐到激烈出，就让忙内站队。忙内呼叫队长，队长的意见是，你们各自觉得好就行啊，干嘛非得分个对错。 刘秀英让队长不要糊弄人，转向姜南柯，“你说，我又不是非得靠上班才能维持日常生活，我又不缺上班的钱，为什么不能待在家里过我的小日子？” 忙内还没开口，柳真先怼，“钱总有花完的一天，我就当你的钱花不完，那你成天围着孩子、老公转，也会逐渐迷失的，总得有自己的生活、事业、社交圈，才能保持自身的状态啊。” “我要保持什么状态？你拍摄不累啊？都那么累了，回家有什么不好？” “我拍摄累也有成就感啊，你在家能有什么成就感？” “我怎么就没有成就感了，以后我肯定有孩子啊，我的孩子就是.....” “男人根本就靠不住！你看姜南柯！她遇到几个靠谱的男人！” 姜南柯.....“停！饿了吧？吃饭去！” 如果算上练习生的时间，彼此至少维持了十四年友谊的姐妹们，下了钢架的舞台秒速就和好了，又亲亲热热的手挽手说是要喝个通宵。 跟姐们一起走了很远的姜南柯，鬼使神差的回头，看向那个已经不能说是舞台，就是一些钢架搭建的台子时，突发奇想跟刘秀英说。 “其实弱者是没有选择权的。” 刘秀英疑惑的看向她，“什么弱者？”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摇头笑笑，“没什么，走走走，我都饿了。” 弱者是没有选择权的，家庭主妇也要，事业女性也罢，哪怕算上男人，在人类的社会里，弱者是没有选择权的。 家庭主妇会让本就没有多少选择权的平凡女性，又被斩断一条未来的可能性，回归家庭日子长了，还回得去社会吗？ 舞台上的巨星当久了，坐在资本牌桌上的时间长了，还能找回平凡人思考的角度吗？ 早就不关心柴米油盐的人，真的能感同身受什么叫一蔬一饭来之不易吗？ 没有人能回答这些问题，姜南柯在庆功宴上喝醉了，醉到整个断片，第二天都是在酒店醒的。幸好她边上就躺着助理，不然她会很惊悚。 演唱会隔天的舆论战场，就变成了纸媒和电视媒体的主场了。他们不关注什么演唱会上奇特的观众们，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姜南柯的演唱会上。 这场从始至终都被默认是姜南柯的演唱会，主流媒体的报道自然也是围绕着姜南柯来。 有媒体夸赞天后依旧是天后，演唱会精彩到硬生生加时一个小时，现场粉丝喊‘安可’的呼声震天。有媒体罗列姜南柯这场演唱会的众多赞助商加起来，能让姜南柯赚多少钱，感慨一句，这位真的是行走的金山，往那一戳天上就能掉金子。 财经版的记者在研究，姜南柯是否在借住演唱会对外界传达信号，她比李绣满更适合掌控SM。要知道‘东神’五人组全部登台，哪怕没有真正的合体，但也能证明，如果姜南柯掌控了SM，是可以更圆满的解决团队解散问题的。 随着这些报道出街，SM的股价有些许回升，但只有一点点。因姜南柯始终没有站在前台，明确的表达她是否真的想要‘抢夺’SM。以及，此前有不少股民被坑怕了，每次姜南柯牵扯其中的股市问题，都很难保证消息的真假，大多数人还在观望。 大中午才起床的姜南柯正在吐，宿醉搞得她头疼欲裂，酒店房间都延期了，再住一天，她这一天什么都不想干，连路都不想走，就想在床上摊着。 经纪人却在傍晚打电话给她，问她方不方便见一面。 “我宿醉，昨天喝太多，还在床上躺着呢，你事情急吗？不急明天说，或者电话里说？” “也不是很急，明天也行，明天我再电话你？” “好。” 挂了电话的经纪人告诉休假出来四天全用来看演唱会的艺人，今天是不方便见面了，明天吧？ “前辈怎么了吗？” “宿醉。” 金长均失笑道，“她嗓子都是哑的，估计现在头还在疼呢。”随即讲，“我帮你约作家吧，看方不方便跟作家见一面。” “都可以。”孔佑点头。 跟经纪人约见面的艺人本来想见的就是作家，但他和经纪人聊了没两句偶然听对方说，那本堪称惊悚的现实改编是姜南柯推荐给他的。孔佑就很好奇，前辈怎么知道这本书的，又问经纪人，他能不能跟前辈见一面。 金长均有些奇怪这家伙都连看四天演出了，跟姜南柯居然连个电话都没留，但也没多在意就给姜南柯打了电话。既然姜南柯说明天见，那今天就先去见作家吧。 跟作家的见面很顺利，说是说孔佑对故事的真实性报以怀疑又不可能当着作家的面质疑，他是以粉丝的立场去拜访作家的。那作家是见书粉么，自然聊的很友好。 书粉在饭局的酒过三巡后，好奇作家的创作历程，比如哪些是真实情况，哪些是艺术加工，也很合理。作家就很自然的告诉书粉，所有好人出现的片段，都有一定的艺术加工，所有坏人出现的片段，都在写实的基础上尽可能不要表现的那么恐怖。 孔佑还愣着，金长均已经放下了酒杯追问，“您的意思是，现实情况比书里写的更.....” “像地狱降临人间？”孔枝泳轻飘飘的吐出非人的评价后，抿了口酒，淡然的告诉书粉们，“出版的书已经是修改过的版本，真按照现实写只会让读者更绝望。我还是想保留一些能作为希望的东西，不然创作的意义在哪呢，至少要让我的读者有一些希望吧？” ‘希望’一词把孔佑唤回神，沉下肩膀表情僵硬的询问，“我方便知道更绝望的那部分事实吗？” 作家想了想，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也就说了，说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的故事。 这个故事听的两个男人不停的喝酒，你一杯我一杯，手里的烟更是一根接一根，熏的包间都没有食物的味道了，只有尼古丁的气息。 耸人听闻的故事或者说是事故说完，酒杯就没空过的作家都有点醉了，在艺人又要给她添酒时，摆手示意不喝了。转而给自己倒酒的孔佑是一口闷，空杯子砸在桌上，久久无言。 如果这场见面到此为止，那气氛实在算不上好。但把酒杯换成茶杯，还叫来服务生加了份醒酒汤的作家，缓过劲来后，又给书粉们传达一点希望，世界也没有那么糟糕的希望。 “姜南柯你们应该认识吧？”对娱乐圈了解不多的孔枝泳，并不清楚某位艺人换经纪公司的是，她看两人没回答，还很意外，“你们不认识姜南柯？”娱乐圈的人不认识姜南柯？ 姜南柯的经纪人连忙点头，“认识认识，肯定认识，她还是我的.....” “认识就行。”孔枝泳笑着讲，“她在跟进这件事，已经做得很好了，孩子们都被重新照顾，书里包括男主角的原型在内，还有数位已经离开的正义之士，他们的父母也都被照顾的很好。就是想要重新打官司有点困难，但她也在推进。” “我本来想把她也写进书里的，那才是真正现实中正在发生的希望，可是我联系过她，她拒绝了。当时她担心舆论会把焦点放在她身上，进而会去骚扰受害者们，我也就没写。彼时舆论状况确实也不好，都在说什么她是资本怎么怎么样，要我说，她那样的资本越多越好，这个国家就是有这样的人存在，才有救。” 孔枝泳说起这段有点气愤，为世上的好人没好报的气愤，“那些媒体也都不做人，媒体应该是社会的良心，他们报的都是什么？就看到人家赚钱了，怎么没看到人家用赚来的钱做了什么呢？都是些杂碎！” 不止是‘认识’姜南柯的经纪人和艺人都愣住了，艺人看向经纪人，这事儿你不知道？经纪人看向作家，什么意思？ “您是说，姜南柯在您创作这本书之前，就已经在跟进这件事了吗？” “她应该比我更早才对，我在调查的时候，她的学校已经收容了这些孩子们。” 金长均迟疑片刻，“她的学校？” 孔枝泳微愣一瞬，懊恼的拍了下脑袋，“这事儿不应该说的，我真有点喝多了，要不今天到此为止？” 孔佑抢先开口，“您别担心，我们不会跟任何人说的，姜南柯前辈现在是我们公司的股东，也是我们公司的艺人。”伸手指向经纪人，“我跟前辈是同一位经纪人，哥就是我们的经纪人。” 作家头一瞥，上下扫视经纪人，不太信。经纪人微微坐直，“要不，我给姜南柯打个电话证明一下？” “倒也....”孔枝泳把话咽回去，变成，“打吧。” 再度接到经纪人电话的姜南柯还在床上摊着，头不疼，就是不想下床，她在看综艺呢，接电话的声音都是乐呵呵的。随即听到孔枝泳，笑意微收，怎么个意思？ “作家就在我身边，方便让她接电话吗？” “当然。” 主攻现实主义，混文化圈的作家，面对艺人的态度是很轻松的，孔枝泳都没跟孔佑他们俩说敬语。孔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看作家接电话的态度么...... 约在传统韩餐馆见面的三人，喝到现在坐姿都已经很轻松了。拿过手机的作家却从盘腿变成跪坐，还特意捂着手机清了清嗓子，再接起电话。 “您好，好久不见，没有打扰您吧？” 姜南柯说的也是敬语，双方并不熟悉，只是见过两面而已，“没有没有，我还想着改天跟您喝杯咖啡，怎么算是打扰呢。” “我随时有空，看您什么时候方便，我都可以。”孔枝泳笑得双颊鼓起，不是讨好，而是带着一丝....尊敬？ 艺人和经纪人对作家的态度都有些疑惑，对视一眼都安静的听着。 也没听两句，孔枝泳就把电话还回来了，重新拿起电话的金长均都不自觉变成了敬语，“您头还疼吗？” 姜南柯.....“你喝醉啦？打赌输了才给我打电话的吗？” 哑然一瞬的金长均失笑，“对不起对不起，之后跟你解释，我先挂？” “喝酒别开车知道吧，我不想看到我经纪人酒驾上新闻。”姜南柯玩笑道，“挂啦。” 电话挂断后，孔枝泳用惊奇的眼光看着金长均，看的后者都有点不太舒服，仿佛姜南柯有什么光环，那个光环现在笼罩了他。 从进包间坐下，不管是喝茶还是喝酒都是别人服务的孔枝泳，现在拿起酒瓶，给金长均添了杯酒，“实在抱歉，之前我确实不清楚，我对娱乐圈不太了解。我只认识几个出演我作品改编的演员们，其他都不太懂。” 作为业内知名作家，孔枝泳的作品不止一部被改编成电影，远的不说，两年前姜东元出演的《我们的幸福时光》就是她的作品改编成的电影。 作家说完举起酒杯要跟经纪人道歉，经纪人双手捧杯，两人你来我往客套半天，酒都喝了三杯，才让给两人倒了六杯酒的孔佑，听到需要一定的信任度才能听的故事。 故事得回到一年前，孔枝泳偶然在网络上看到了一篇长达万字的遗书，是一位医生对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的控诉。既然是遗书，那位医生自然已经离开了。作家就是被遗书吸引，进而去调查这件事。 孔枝泳初期调查碰到了很多困难，光是找到愿意配合的受害者就不容易，有些年纪太小的受害者智力还有残缺，根本没办法描述具体发生了什么。而受害者的家属们对采访、媒体人都非常抗拒。 他们都被坑过，事件不是没有媒体报道，但几乎所有来跟他们说会给他们‘伸冤’的记者，后续都不了了之。有零星几位在坚持的，也被报社开除，只能单打独斗，影响力也有限。这对受害者家属们而言就是一次次希望又一次次失望。 当然也有一些受害者家属是只要孔枝泳给钱就什么都愿意说的，问题在于，孔枝泳担心她花钱买来的‘故事’极有可能是编造的故事，那她给出去的钱就没有意义了。 直到孔枝泳费尽周折联系上了已经离世的医生的家属，才得到了一个新名字，金子琳。 “我一开始以为对方是想要借那对可怜的父母做什么类似政治投机之类的事，她是一家慈善基金会的名誉社长，照顾那对夫妇的就是那个基金会。但她同时也在竞选当年的光州议员，我就感觉对方的目的没那么简单，就更想深挖，误以为这里面有更大的政治丑闻。” “就在我找认识的记者想一起追踪这件事时，对方联系了我，把整个案件的资料都给我了，支持我创作。我是拿到资料后才知道，姜南柯就是那个基金会幕后的持有人之一。在我开始调查这件事之前，基金会的负责人已经在收购那所学校，我调查结束的时候，他们已经完成了收购。” 孔枝泳喝了杯酒，清了下嗓子，压着声音里的兴奋，凑近他们，“在我动笔写这本书时，校长已经被告了，基金会以学校账目有问题还是什么，反正是巨额诈骗之类的名目提告。我书写完，校长已经被判了十年，现在都被关了一年了！” 艺人和经纪人也有点激动，可作家下一秒就垮下了脸。 “但是还有很多恶人没有被法律制裁，我的书出版之前，我想让姜南柯看看，有幸通过那位议员...哦，她已经是议员了，总之通过她我跟姜南柯见过一面。明明我才是年长者，却需要年幼的孩子劝我，有些事不能急，只能慢慢来，不能为了挖出腐肉把整个躯体都砍掉。” “现实的问题比我书里写的要复杂的多，有政客的博弈，有福利学校的特殊性，还有那些小孩子们的归属，这些都需要考虑到。单纯以猥-亵这样的罪名，即便加上幼童，在各方利益纠缠的情况下，很难得到公正的判决。” “那天我去见姜南柯的时候，还见到了一位在职的法官，对方逐条逐条的跟我解释，为什么只能走旁门左道才能把恶人送进监狱，因为律法是人定的，只要给出判决的法官还是人，那律法就永远不可能公平。” 又干了杯中酒的孔枝泳咽下辛辣的液体，一声长叹，“是姜南柯跟我说，我们这些人所能做的就只是坚持去做而已。而我书中最后写的那句话是送给她的，【我们一路奋战，不是为了能改变世界，而是为了不让世界改变我们。】” “我不能在书里写她，可有人在黑暗中举起了烛火，哪怕只是微光，也不应该被忽视。何况，她几乎算得上用射灯在给我照路，就差给我弄个人造太阳来，我就更应该为她写点什么。” 又是一个太阳高照，风和日丽的大晴天。 今天姜南柯酒醒了，今天金长均和孔佑宿醉。 到下午两点多，姜南柯正在跟金权泽聊关于电影首映礼安排的时候，金长均打开电话，沙哑着嗓子问她方不方便一起吃完饭。 姜南柯听他的嗓音以为他哭了呢，很是惊讶，“什么事那么严重？” “啊？”金长均很懵，“吃饭很严重吗？” 松了口气的姜南柯失笑，“我还以为你哭了，嗓子怎么了？” “喝酒喝的。”金长均也在笑，笑得跟鸭子一样，沙哑的笑，“晚饭方便约吗？” “可以啊。”姜南柯说着想起来，“你昨天见了孔枝泳是想跟我聊她那本书吗？这件事我了解的也不多，你想知道详细情况的话，我需要带着朋友，得先问问他有没有空。” “不用，我见你就行，我想见你一面。” “这话说的....行啊，你把饭店地址发我，到时候我们再聊。” 挂断电话的姜南柯对上金权泽询问的眼神，摇头示意没事，让他接着说首映礼。 金权泽表示有事，“你认识孔枝泳？她很难搞得，怎么认识的？” “不算认识，偶然见过。”姜南柯好奇，“她怎么难搞了？” “别的作家卖版权就是拿钱结束。她的想买改编权，需要剧本给她过一遍，要是剧本过不了，她版权就不卖。”金权泽讲，“我们公司有人接触过她，说她特别难搞，小伙儿那段时间被折腾都要疯了。” 姜南柯听了也只是笑笑，陌生人的八卦么，没有深聊意思，还是继续聊首映礼吧。 三个小时后，姜南柯不止见到了经纪人，还见到了同门师弟，两人的状态都很萎靡，师弟整个人就是大写的‘丧’字，让她这顿饭还没吃，就没胃口了。 还是那个韩餐馆，同一个包间。 坐在上首也就是昨天‘作家’位置的姜南柯没有跪坐，她还把经纪人椅子背后的靠枕拿过来垫在自己椅子的小靠枕上面，让自己坐得更舒服点，再让跟她闲扯的经纪人跳过那些废话，进重点，为啥你们这么丧？这么丧还约我吃什么饭，不怕被噎住啊？ “先点菜吧？”经纪人提议。 “不要。”姜南柯拒绝，“你们俩出门前不照镜子吗，对着你们俩谁会有胃口啊。” 两个黑眼圈都快拉到肚皮的人互相看看，又默契的移开视线，孔佑干笑，“要不，先叫瓶酒？” 跟经纪人很熟，跟师弟不太熟的姜南柯还是给师弟面子的，“那就点酒吧，也点餐，慢慢聊。” 正准备点烟的金长均放下手上的打火机，面无表情的看向姜南柯，你双标的也太明显了。姜南柯坦然回望，干嘛，师弟吗，小孩子不得照顾一下。 白眼差点翻出来的金长均逗笑了孔佑，年龄虽然不是最小但地位最‘低’的师弟，乐呵呵拿起酒单问师姐想喝什么，两人欢欢乐乐点了酒和菜，气氛眼见就好起来了。等酒菜都上了桌，金长均给姜南柯倒了杯酒后，提起了《熔炉》那本，气氛肉眼可见的又掉下去了。 端起酒杯抿了口酒的姜南柯同经纪人讲，“你如果想聊呢，跟作家聊最合适，如果想弄清楚整件事的内情，那我可以给你介绍另一个人。但你如果想知道的是，我在其中做了什么，那抱歉，我不方便告诉你，而且，这件事我几乎没有参与，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经纪人误会，“你是怕我知道太多，可能会用此事炒新闻吗？”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的利益大部分情况下是一致的，但也有特殊情况是不一致的。”姜南柯也没跟他绕弯子，实话实说，“我人气够红，人红本来是非就多，我还喜欢多管闲事，这造成我很容易遭受舆论非议。” “我个人不在意这些，可站在你的立场，你需要为‘姜南柯’这块金字招牌保驾护航。那在极端情况下，你很可能打着为我好，为我们好的旗号，去公开诸如我做了哪些善事，我做了善人之类之类的消息，那反而会对我造成影响。” 姜南柯看他要说话，抬手制止他，“你可能觉得善举没什么不能公开的，但你要清楚，我这种多管闲事的人很可能有非常多我都不清楚是否存在的仇家。那些仇家本来什么都不知道，遇到事就认栽当自己倒霉，坏事做多，报应。” “可他们一旦知道，事情有我干涉，甚至可能是我推动的，那我会变得非常麻烦。我本人，我的父母，我身边的人都可能出问题。你既然见过作家，就应该了解光是那个案子就死了不少人，有人还是被谋杀。我不能让我的父母去承担我多管闲事的风险。” 重新举起酒杯的姜南柯对着经纪人，“我跟这件事唯一有关的只是我给过钱，除此之外我想没有什么是你必须要知道的。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金长均沉默片刻，双手举杯，“虽然这句话我早前说过，但我还是想再说一次，我非常荣幸能跟您合作。”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扬眉浅笑，同他碰杯，“我也很喜欢跟你合作。” 孔佑默默的抬起酒杯，“我也很荣幸能认识您。” 酒杯碰撞的叮当声和笑声糅杂在一起，之后的酒局就只是友人的小聚而已。 499第一百章 资本的日常 基于性别为女, 姜南柯对兵役这事儿的关注实在不大。可随着年龄的增长，身边陆陆续续出现服兵役的小伙伴后，姜南柯对此就有了那么点关注, 尤其是在李东旭要服兵役的事情上。 这不是姜南柯主动关注的, 而是亲妈在她耳边絮叨, 说李妈妈最近因儿子要去服兵役而唉声叹气。在妈妈们的嘴里, 姜南柯总觉得小伙伴不是去当兵而是要去上前线，总之十分夸张。 夸张到姜南柯碰到不服役的人会很好奇, 为什么你不用去服役啊？ “服什么役？兵役？”朴鸿朗疑惑。 姜南柯也很疑惑，“我大学就认识你了, 服役限制是十岁吧？按照最迟十岁就得去服役的标准, 你应该是没有服过兵役？” 如今是八月，年中, 给钱的老板和打工仔是为了一年两次, 分年中和年末的投资规划汇报见面的。讲起来是很高大上啦，实际上就是几个团队开会对账，老板们则是一起喝杯咖啡等结果就行。两人各自都有团队，账目问题就是各自的团队去确定。 员工们在开会, 老板们就在闲扯, 姜南柯偶然想起来, 学长好像没有服役过，就很好奇，为啥？ 歪坐在椅子上的朴鸿朗懒洋洋的说, “博士不用服役你不知道吗？而且理论上我服过兵役。” 姜南柯一秒坐直，“什么叫理论上，意思是可以虚假服役的吗？” “你关心这个干嘛，身边有朋友要服役啊？”朴鸿朗随口道, “让他投资移民，换个国籍不就能躲开了。” “艺人，换国籍就一条死路。”姜南柯让他说个靠谱点的，“你那个理论上是个什么理论？” “我这个方法你的朋友用不了，我是高精尖人才的特殊通道。”社会精英用轻飘飘的语气很是凡尔赛的说，“我读博的时候被教授推荐去国家金融委员会学习，名义上是跟随教授进行一个经济规律的理论研究，挂职教授的研究所和国家金融委员会，前者能出具我在后者工作的证明，后者能出具我在参与一个很重要的研究的证明。两者结合，我就可以申请代役。” 姜南柯没听懂，“代役是什么意思？” “替代服役，相当于工作，当然是给国家工作的那种。你看乡村的那些卫生所，那里面的医生有很多就是这种代役的性质，高精尖人才回馈社会，拿低于市场平均值的工资，兼顾兵役，就是替代服役，实现更好为国家服务的目的。” 表情微囧的姜南柯吐槽，“说人话。” “这你都听不懂？”朴鸿朗也坐起了身，堪称惊奇，“就是义务给国家打工，虽然不是纯义务还是有点钱拿，但有跟没有区别不大。” 听得懂的姜南柯想说的是，“我是指这种代役是只针对特殊人群吗？什么高精尖人才？” “至少是博士在读，对学历有要求。”讲到学历，朴鸿朗想起来，“我当初其实想申请免役的，35岁前博士毕业，理论上就可以申请，我是首尔大，申请通过的概率也高。但是当初不是想着进国家部门当公务员么，那服役的话会让我的履历更好看，教授也建议我申请代役，我就去糊弄了一下。” 姜南柯倒回沙发，小伙伴是没指望了，随口吐槽，“本科学历居然会被军部歧视，还得博士才行。” “事实上军部连博士都歧视，所以我说只是理论上可以申请，不是你申请就一定能过，还是要讲人脉。”朴鸿朗抬起腿交叠搭在茶几上，直接躺在沙发上，“我们国家什么都讲人脉，我要是没读教授的博士，我也不是很有信心我一定能申请免除兵役。” 两人在朴鸿朗的办公室里，这间办公室占据大半层楼，屋内是室的格局，一间算卧室，里面所有涉及都齐全，有时候通宵加班朴鸿朗就睡在公司。第一间是休息区，待客用，还有个酒吧的吧台，搞得姜南柯第一次来的时候以为这里是按照会所装修的。最外面的那一间才是办公区，不熟的客户和下属也在外间接待。 姜南柯就在之前她吐槽过像会所的这间房里，两人都坐在靠窗的换型沙发上，看着外面的江景，闲聊。 聊天的内容奇奇怪怪，一会儿是兵役，一会儿又是国会议员选举。 朴鸿朗跟姜南柯说，金子琳打算参选国会议员，男性社会精英颇为感慨的讲，女人的心中一旦滋生权利的欲望，政客就变成了没有性别的生物。 姜南柯听着怪怪的，“你是在对我说你歧视女性吗？” “我是在提醒你别被她忽悠了，那家伙特别善于用你们都是女人的角度去勾搭你，你没发现吗？”朴鸿朗表示，这叫职场的危机意识，老板要被别的小妖精勾走了，“光州那事儿你砸了快两百多亿了吧？这钱你干点什么不好？做公益当然也很棒，但你这个....已经要变成一种政治献金了，金子琳就是你养的政客。” “聋哑学校的事儿就是金子琳晋升的台阶，她靠那事儿吸引了多少当地选票，把自己塑造的跟圣母一样，内里一分钱也没出啊，不管是学校收购还是福利支援，都是你在给钱。她干啥了，就嘴上说得好听。” “你知道养一个地方议员才多少钱么，五十亿就够那帮人对你点头哈腰，两百亿，这钱只砸在她身上，怎么算怎么亏。她现在就是被你养大了胃口，要去冲国会议员。光州一个席位她就能要你两百亿，进国会她不得跟你要上千亿？” 这么说姜南柯就懂了，“你最近缺钱吗？” “我什么时候不缺钱？”朴鸿朗侧头看她，“学妹，你藏挺深啊，我还以为我就算不是你的唯一，至少也能排进前，结果一会儿冒出来一个人，给人当小弟都得抢位置了吗？你到底还藏了多少身家？” 斜了他一眼的学妹嫌弃，“别来这套，直接说，你为啥缺钱，要多少？” 台阶上的腿顺势一收，端正坐姿的朴鸿朗露出八颗牙的微笑，“金子琳找我给光州开发一块地，预计建设影视基地，拉动当地.....” “别扯，直接给数字。” “大概一千两百....” 姜南柯手一抬，“别扯，我又不是傻子，‘大长今’的投资也就百亿上下（大长今影视基地，MBC运营。）你们要上天啊，要一千多亿？” “不一样！”朴鸿朗按着沙发滑到她身边，被她伸手推开，还按下她的手，硬挤过去，拉着老板的手腕，对着25楼外的江景豪爽的一挥，“我们想要统治市场！统治，一统天下你懂吗~” 抬脚就踹他的姜南柯抽回自己的胳膊，“我看你是想骗我钱！” “你这样就不可爱了~”学长故意板起脸，“以前那个不管我做什么都会无条件支持的学妹呢~” 学妹‘呵呵’一声，“我现在也无条件支持你啊，你看我管过你投资吗？但是你欠银行快四千多亿了，这数字太夸张了吧？就这你还要持续扩张？我怕你一着不慎得去跳楼。” “做生意就是得不停的加杠杆，这方面你得听我的，现在是银行上赶着给我们借钱，有政府背书，过了这村就没这店。”朴鸿朗不觉得这数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欠的钱越多，地盘才能占的越多，又没到资不抵债的程度，怕什么。” 姜南柯懒得跟贪婪的资本家讲什么人不能贪，这帮人只信奉，风险愈大，受益于高。 “随你，反正我没钱，拒绝。”姜南柯让他自己折腾，反正她当初投资的本钱早就收回来了，如今都是纯赚，看他还要叨叨，就说，“你想清楚，再怎么样我这边也是你的一条后路，你非得把我这条后路都掏空？” 朴鸿朗一乐，“我看你是掏不空的，我现在连十亿现金都拿不出来，你随手给了人家两百多亿，我都惊呆了！” “那是分批次给的好不好一开始也只给了六十亿啊，一点点给的。”姜南柯表示自己很穷，“那是我做艺人的收入，努力打工的血汗钱，这你都要坑我？” “别闹。”朴鸿朗伸手扒拉她，“我知道你上个礼拜给了金子琳72亿四千万？有零有整的，这更像是什么小企业分红的数字，能是你艺人的收入？前后加起来都快百亿了，金子琳怎么忽悠你的，什么公益值得你给她那么多钱？” “电影投资分红，不行吗？”姜南柯抖着肩膀甩开他的爪子，“你还让我小心？我看你们俩联系挺紧密的啊。” “这话说得，我也是基金会的负责人之一，我们公司还有股份呢，好多税款就是从基金会避开的。”朴鸿朗让学妹不要转移话题，“我跟你说那个影视基地真的能搞，国内目前的影视基地都是小打小闹，几家电视台圈块小底盘折腾，私人运营的很少，政府挂靠比较多。” “娱乐产业这个盘口好像有越做越大的意思，一个大型的影视基地是国内的刚需。基地做的越大，里面的景布置的越多，就越能把产业集中起来。你自己就是演员你最清楚啊，好多剧组为了景，拍一次得跑好多个地方，如果有个地方能让他们一次性拍完，那他们肯定愿意出钱租。毕竟到处跑，交通住宿也是一笔费用呢。” “大长今占地才四十万平方，我们弄个比它大五倍的，绝对能碾压他们，碾压市场上所有影视基地，真就是我们一家独大。这世上的规矩本就是赢家通吃，只要我们能做到最大，市场就是我们的。” “而且好的影视基地盈利渠道也多，不止能租借场地给制作方，还能开发成主题公园，周围宾馆、餐饮，搞得好连地皮价格都能升。比如长期驻扎在影视基地的艺人可能会买房，再开发个小区，炒一炒名人住宅。这事儿真心能干，光州地价正好便宜，你考虑一下。” 姜南柯不考虑，“我真没钱，你都知道我给金子琳的钱有零有整了，还指望我口袋里有钱？” “哎~孩子长大了越来越不好骗了。”学长叹息，“你过两天要去见金子琳是吧？发挥一下演技啊，你既然跟我演没钱，跟她也得演没钱，不能给我暴露了。” 来了精神的姜南柯好奇，“你们俩要折腾什么？” “就是这个影视基地啊，我真打算搞，你没钱我想办法搞钱呗。”朴鸿朗是看准了就出手的人，“只不过钱不够可能没办法搞那么大，不过不能让金子琳知道，那女人精的很，我想从她手上抢政府补助，得好好跟她掰扯。那人为了政绩把我当傻子，想忽悠我给她名声买单，她做梦去吧！” 姜南柯无语，“你们慢慢折腾吧。” 折腾一上午，工作量才完成一半，但大框架确定没问题，细节老板们就不盯着了，主要是姜南柯不想在这耗。她会过来‘耗’，是另一位负责她名下资产账目清查的学长把她给‘薅’过来的。按照那位学长的说法..... “朴鸿朗那崽子就是见人下菜碟，你不过去，他TM就跟我耍心眼。什么这个项目还在核算，那个项目是保密项目不能公开。你让他滚，老子都没怀疑他中饱私囊，他一个季度私人招待的数字多的都能买栋楼。你去过他办公室没有，装修的跟TM穷人乍富一样，那窗帘还搞什么金线绣，神经病啊。” “你听我的，那小子肯定有鬼，他真就是穷人乍富我告诉你，那种人最容易死在贪字上。你得过去镇场。你过去了，他要是在跟我说什么保密项目不能公开，老子给他头都打歪！” 被学长一号呼叫过来的姜南柯蹲在这一上午，什么问题都没出，什么保密项目，什么还在核算中的项目，啥啥都没出现，顺利的不能再顺利。 中午吃饭的时候不太顺利，两位学长互相阴阳对方，一个说什么管账的都是算盘精，光计较成本不算收益，做生意那有那么胆小的。另一个说，活了这么些年就没听过哪个有钱人是纯靠胆子大发财的，人家有脑子都知道账目清晰才能让团队安稳，账目越混乱，内里的组织架构也都是一摊污水。 “水至清无鱼的道理，您不知道？”学长一号微笑，“跟政府打交道，有些钱的出处怎么可能摆在明面上呢？”转向老板，“你说说看，就算是娱乐圈，人际来往的钱也不可能一笔笔记吧？” 学长一号是同款笑脸，“政客最清楚什么叫来往的钱财必有出处，他们可是把清廉当立身根本的，怎么会留下把柄呢，必然能让污水变清水啊。”也转向老板，“娱乐圈的人际来往也是有来有往的吧，送出去的礼多少也办成了什么事，总不会忘？” 安静吃饭的老板叹息着放下切牛排的刀叉，“你们俩在演后宫剧吗？公公还是嫔妃？我能不能不当皇上？我都听不懂，考虑一下我的智商，超纲了。” 学妹被学长联合鄙视，姜南柯一下就精神了，“表情收一收啊，我可是老板，大BOSS，皇上！” “是~陛下~”学长一号朴鸿朗给她倒酒，“您尝尝，我上个月在拍卖会拍下来的，据说.....” 据说什么姜南柯不想听，她又不会品酒，喝就完了。 午饭吃完，喝到微醺的姜南柯以超凡的演技演不胜酒力，撤！ 下午，姜南柯去见学长一号曾经的老板，她现在的资产主要管理人之一，金教授。 教授面对资方不是下属的状态，他确实也不算下属，大佬主职是教授，兼职给国家部门当顾问，投资公司是兼职中的兼职。公司里给他打工的中高层管理人员八成都是他的学生，他也很支持学生出去创业，堪称金融圈桃李满天下。 教授跟姜南柯见面聊的不单单是投资的事，这事儿姜南柯是真不怎么管，对方主要是给她介绍新的代理人，接替朴鸿朗的位置。 这事儿已经拖了一年多了，教授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小姑娘从某种意义上也是教授看着长大的，不说多上心吧，总有那么点香火情在。何况姜南柯有点特别，教授就想给她找个安稳点的人。 “做我们这一行胆子大是很重要，可一辆车如果只顾着往前冲而忘了刹车怎么踩，年轻人太气盛也不是好事。”教授把一份简历递给姜南柯，嘴里说的对朴鸿朗的评价，“他碰到你是他的幸运，但你碰到他福祸难料。如往后都是一帆风顺，那你们携手，就是共赢。” “怕就怕中间但凡出点什么岔子，成功的太容易的年轻人往往承受不了失败的滋味。所以我让你盯着他的账，在他只顾着往前冲的时候，你就需要变成那个踩刹车的人，他上个礼拜跟韩亚申请一千四亿的贷款，我不知道他要干嘛，但....” 教授摇摇头，没再说下去，伸手点了下那份简历，“这孩子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学生，做事风格很谨慎，对某些想赚快钱赚大钱的投资人来说，她属于太谨慎，显得有点小家气，又是个女孩子，我们这一行还是有点在乎这个。” “但她很适合现在的你，你性格太软，也做不来坏人，让你去控制朴鸿朗也是为难你。你把这事儿交给她，她会在后面拉着朴鸿朗，两人如何能打个配合，未来说不定无可限量。” “不过两人性格差太多，也可能处不来，总之你别管。你是出钱的人，底下人怎么打，你作壁上观就好，只要确保你财产没损失，他们爱怎么打怎么打。” 教授是以教导弟子的态度对‘客户’的，话说得很直接，“你始终小富即安的心态，这个心态早一十年，是人是狗都扑上来咬你一口。你就是小儿抱金砖过闹市，别怪人想抢。但世道好了，你这样的也可以再往上走走，我听朴鸿朗说，你在养一个地方议员？” “地方议员没意思，既然想养，哪怕是养来玩的，也可以去碰一碰国会议员。别觉得那帮坐在国会椅子上的就是官老爷，我们都是资本主义了，你现在也可以平视他们了。这孩子就能帮你走这条道，她家里一直做的就是掮客（中间人，牵线搭桥抽佣金），虽然家里落幕了，但老关系多少有点，也能帮你捋清楚那条道。” 教授跟学生说了不少，确定小孩子听懂了，也听进去了，再把一直等着的员工叫进来，介绍双方认识。随后姜南柯跟教授告辞，跟新认识的小姐姐去她的办公室，喝咖啡。 小姐姐名为金婷秀，人如其名，亭亭秀丽，看着不太像是混迹金融圈的那种‘白骨精’，反而温温柔柔的很淑女，讲话也轻声细语的。姜南柯对她的第一印象就很好，好到对方稍微有点交浅言深的告诉她一个有些微妙的消息，她也没有不舒服。 “我不确定这件事是否会牵扯到你，只是按照我搜集的资料，舆论和公众都默认你们是好友，那在他出问题的情况下，多少会影响到你的声誉，不知道你是否要先做切割。” 这位跟姜南柯说的事稍微有点复杂，简单点讲就是李正宰成立了一家建筑公司，公司承接了‘东洋集团’的地产项目，计划是建立高端社区对外卖房。 明面上这没什么问题，但内里，金婷秀得到消息，李正宰的那家公司即不符合项目资质，本身的资产也不足以支撑项目筹建。纯粹是李正宰跟‘东洋集团’的一位高层，女士，有夫之妇，私交甚密，进而拿下这个项目。 如果不出事，没啥说的。要是出事，不管是工期延误无法按时交付，还是建筑粗制滥造，亦或者，房子建好了却卖不出去。不管是哪一环出问题，都可能导致项目砸锅。而这个项目是本就因次贷危机出现问题的‘东洋集团’用来给股民信心，‘众筹’来的项目。 一旦项目出问题，众多投资人的钱都打了水瓢，到时候不止是‘东洋集团’会受牵连，李正宰作为名人，以及建筑公司的负责人，必然跑不掉。 到那时，舆论炸锅，弄不好就会牵连到姜南柯。毕竟，双方跟郑宇盛都是舆论场上，大众所默认的至交好友。 按说初次见面还是‘面试’阶段，未必能达成合作的情况下，金婷秀上来就跟‘老板’说，你朋友有问题，其实不太好。但姜南柯听完后，并没有多讲什么，只让她稍等，她需要出去打个电话。 没有关注朋友具体在做什么的姜南柯，先打电话给郑宇盛，本想问你知不知道你兄弟在干嘛，电话没打通他可能在忙。她就只能打电话给李正宰，也没绕圈子，就直接问。 “我听说你接了‘东洋集团’盖房子的项目？” “这你都能知道？” 李正宰很惊奇，“我前天才签约，还没来得急告诉宇盛这个好消息呢，你还真朋友遍天下，消息那么快？” “不是我消息快，应该是你跟他们接触了有段时间，这本身也不是什么秘密吧？”姜南柯暗叹一声，“你既然说是好消息，那我要是现在跟你说，贪心不足反受其害，你应该也不会听了？” 沉默一瞬的李正宰语气有点虚，“详细讲讲？” “应该是你详细跟我讲讲，你确定你搞得定这个项目吗？做生意我都不懂哎，你贸贸然进入实业领域还是上来就盖豪华大厦，步子是不是迈太大了？”姜南柯跟他没什么不能说的，“那项目是‘东洋集团’用来救命的，项目砸锅，集团资不抵债，很可能大厦就倒了，你有做好万一失败你要怎么办的准备吗？” 松了口气的李正宰笑骂一句，“你早说你担心这个啊，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放心，大厦就算倒了也砸不到我，提前跑路不就行了。” 被噎住的姜南柯不知道说他什么好，真就是观不合，“你跑了你的员工，还有项目的投资人要怎么办？” “我的员工我肯定会照顾好啊，投资人又不是投资的我，是投资的‘东洋集团’，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承接了集团的项目，不是投资人的项目，不用对投资人负责吧。”李正宰说得很是轻松，“我们俩还是别聊这些，说多了你又不喜欢。” 确实不喜欢的姜南柯失笑，“行，那挂啦。” “就这样？” “不然？” “你就为了打电话跟我说这个？” “你以为是什么？” “我以为郑宇盛找你借钱，你又以为我忽悠他。” 姜南柯卡壳一瞬，“你那个建筑公司郑宇盛也有投入？”不然找她借什么钱？ “当然有啊，好兄弟发财一起发啊。” “大哥，你这是死了也要拖人下水吧。” “干嘛说那么难听，就是一起发财好不好。” “行~你们去发财吧，挂了。” 削尖了脑袋想往资本圈冲的小伙伴让姜南柯无话可说，这种就属于好言难劝该死鬼，何况对方认定他是在发财，那她能有什么好说的。 重新回到小姐姐办公室的姜南柯很抱歉的跟小姐姐说，切割她可能是没办法了，也不是很有必要，她总不能提前跟媒体放风她和李正宰没关系吧？那也太奇怪了，何况还有个郑宇盛夹在中间呢。 不过..... “你担心的事应该对我影响不大。”姜南柯怕她不理解娱乐圈，解释道，“舆论对我的事业影响微乎其微。”迟疑片刻，“还是有我不了解的什么更大的影响吗？” 金婷秀莞尔一笑，“我以为你会先质疑我为什么调查你，看来传闻就算没有十分真也有八分。” “传闻？”姜南柯好奇。 含笑点头的金婷秀说小圈子里的传闻，传闻中，“好多人嫉妒朴鸿朗狗屎运太强，碰到你这么好说话的LP（出资人）。” 猛然被夸的姜南柯也笑了，“刚才难道是你在试探我吗？” “我很抱歉。”金婷秀也没不承认，柔声解释，“你是我的大客户，目前最大的客户，我非常想要和你合作，却担心资金流向我们双方可能理念不一致会出现矛盾。我做事比较谨慎，有时候太过谨慎会显得畏首畏尾，怕你不喜欢，等以后再出问题，不如我们先沟通双方的做事方法。” 教授提前就说过了，姜南柯可以理解，玩笑道，“那我现在是过了考核还是没过？” “应该是您给我出个考核才是。”金婷秀声音柔柔的，一点攻击力都没有，感觉就特别让人舒服，“之前是我冒犯，您需要我做点以证明我的能力还不错吗？” 这题姜南柯不太会，思索道，“当年我跟学长，就是朴鸿朗合作时，教授跟我说相处试试看，不行就换人。我们也没有什么考核，他很能赚钱好像也不需要我考核，我也不太懂那些投资的事。这么多年也就这么过来了，我确实不太管这些事。”反问她，“你觉得什么样的考核更能体现你的能力呢？” 员工觉得老板有一种奇妙的精明，准确的说应该是智慧，这姑娘有种特殊的智慧，天然知道什么对自己有利。哪怕说是考核她，也说得好像是给她一个展示能力的方法。 光是听传闻就对新老板有两分传闻的金婷秀，如今再加两分，随即起身去办公桌前拿起笔记本电脑回到待客区的茶几前，打开笔记本给姜南柯看，此前朴鸿朗给她看过的一个企划。 “这是我整理资料的时候，朴鸿朗前辈给教授递交过的一个企划，对大陆的房地产投资。我个人认为这个项目值得继续，当然不是说前辈目前把注意力都转移到国内有什么不对，只是人的精力有限而已。项目搁置了有点可惜，我想要重启这个项目，你觉得如何？” 姜南柯觉得“我的钱够吗？” “.....”金婷秀微笑，有一点点僵硬。 姜南柯歪头，咋了？ 互相沉默长达秒后。 金婷秀先移开了目光，干咳一声，询问，“谁跟您说，您...资金不宽裕吗？还是您最近有大笔投资？” 上午才有人想从自己手里骗钱的姜南柯明白她误会了，解释，“我知道我不穷，我是说我很有钱我知道的。但朴鸿朗出去单干之后带走了我在公司的很大一笔投资吧？还有之前赚的钱他都带走了，不然我也不会在他那占那么多股份。那我留在公司的钱....”看她表情有点微妙，不太确定的问，“还有很多？” 金婷秀的回答是，“据我所知，前辈只带走了您四分之一的资产，这这一年中，您的总资产持续在增加，我是指您在我们公司的资产。” 姜南柯：“......？” 金婷秀：“......？” 又是长达秒的漫长沉默。 姜南柯的表情十分之茫然，金婷秀则是有点撑不住笑容了。 后者略显尴尬的问前者，“前辈没有告诉您吗？” 姜南柯....“可能说过我忘了？不应该啊。他早上还问我哪来的钱呢，他要是知道我在公司有很多钱他为什么不讲？” 并没有听懂的金婷秀只能猜，“或许是因为您留在公司的主要是不动产？您的不动产一直是我们在负责，前辈不可能出售您的不动产，他没有那个权利，就算是我们也只是可以整合您的不动产进行再次投资。而且前辈应该不会询问您放在公司的资产，这不合规矩。” 又懵逼了秒的姜南柯恍然大悟，“所以你说的收入是指，我这一年的房租？” “房租是本金的一部分，但本金每个月都在增加，包括国债在内，公司有专门的团队负责这部分稳健的基金投资，持续买房，持续出租也是一种稳健投资。”金婷秀顿了顿，估计她可能不知道就说，“地方债也是一种相对稳健的投资，您支持了一位光州地方议员，那您或许知道，光州欠我们...我是说他们政府欠我们大概百亿。” 又回到一脸懵状态的姜南柯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人傻了。 金婷秀误以为她不明白是地方债，委婉的解释，“地方债是指当地政府借用.....” 抬手表示自己也没小白到那个程度的姜南柯往沙发上一倒，人有点恍惚，“教授说你可以给朴鸿朗踩刹车，但听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跟他合作？”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我跟前辈的做事风格很不一样，可能.....”金婷秀微笑表示合不来。 人还懵着的姜南柯愣愣的点头，“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愣愣的望着天花板，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有部电影找我投资，只要十亿，但我没钱了，一个钢镚都掏不出来。” 金婷秀.....“据我所知，您在韩亚的信用额度，单笔可以刷出最高限额是五十亿，如果您联系您的客户经理应该是没有上限的，我是指，只要不是一次性刷五百亿那么夸张的上限的。” 弹坐起身的姜南柯拽过包就翻出钱包打开给小姐姐看，“哪张卡可以刷？” 给老板打工的金婷秀看着老板钱包里仅有的四张卡，扬起极其客套的微笑，“这四张都是储蓄卡。”为防万一，还去拿了自己的钱包给老板打开展示。她做了美甲的手指甲‘哒哒哒’滑过好长的一排卡，告诉老板，“这种长得花里胡哨的，就是信用卡。” 姜南柯看看她‘花里胡哨’的钱包，再看看自己朴素的小钱包，大脑一片空白，还问人家，“那我信用卡呢？” “按照正常的流程，银行的客户经理....您这个级别的，副行长会双手送给您的。”金婷秀大概也是被离奇的有钱人惊到了，居然说出，“那您知道信用卡大额消费是可以换积分的吗？”合上钱包给对方展示‘蔻驰’的标志，“就像这个钱包就是信用卡积分换的。” 又是先看人家钱包再看自己钱包的姜南柯也慢吞吞合上，露出‘小香’的标志，“品牌方送的。” 金融女噎住，“品牌方还送这个？你不是她们家代言人吧？我查的是你跟LG签了排他协议啊，服饰他们集团也有子品牌，你不能签外部合约吧？” “合约确实不能签，但这是我很多年前代言了一款啤酒，后来我变成禁止酒驾的宣传大使就没有续约。他们品牌方想跟我续约，负责人送的，送了一堆名牌套个近乎，我没办法续，想还回去，他们也不要。”姜南柯很无辜，“我就用了，你喜欢，我家有很多。” 本能点头的金融女下一秒找回了理智，猛的一甩头，却忍不住眼中的惊奇，“你从来没有用过信用卡？”什么年代了！大佬，姐妹，你是大资本啊，资本不借钱度日？哪家资本花自己的存款过日子？ 哪怕是没有‘重生’，自小到大也都在花自己存款的姜南柯干笑，“我年纪小的时候不能办信用卡，等我能办信用卡的时候我已经....不是很缺钱了。” 金婷秀不解，“那你随身携带四张储蓄卡是因为？” “小时候一直在用，习惯了。”姜南柯挨个给她说，那四张卡分别是SM给练习生办的零花钱卡，以及SM给办的工资卡，还有亲妈给办的零花钱卡，以及周同学赚钱后，她人生第一次不缺钱了在日本办的卡。 资本钱包里的每一张卡都有一个故事，金婷秀透过那些象征金钱的卡片，仿佛看到了一个蹒跚学步的少女一步步长成巍巍高山。 坐在一座金山上的姑娘举目四看，看到的都是头顶的风和月，却忘记了低头，听听金币清脆的碰撞声。 姜南柯一脸迷茫的看着表情突然沉重的小姐姐，又咋了？ 金婷秀说，“我觉得我有必要先跟朴鸿朗前辈对一下他之后的投资计划。”这份傻的资方百分之百会被坑啊，对方被坑了，她也会被牵连的！ 姜南柯无所谓，“行啊，我帮你约他。”又疑惑，“你不是说你们合不来，不准备干涉吗？” 五分钟前确实是这么想的金婷秀现在改主意，“我认为教授说得对，是我想法太浅，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还是应该跟前辈沟通一下。” 不是很懂的姜南柯随她，“行，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他打电话。” “现在？” “那么急？” “很急。” 500第一百零一章 奇妙的智慧 在还是2009年的未来里, 有一部名叫《熔炉》的电影，姜南柯即没看过也没听过，以她‘重生’前的年纪, 那是很古早的片子了。 重生后的姜南柯也不知道未来会有一部叫《熔炉》的电影, 她只看过一部名为《熔炉》的, 并且对塑造的文本故事感受不深。因为早在出版前, 早在作家开始创作这本之前，她就已经‘介入’了这起事件。 告诉姜南柯这件事的人是朴嘉熙, 她称呼此事为‘光州事件’。 姜南柯第一次听说这事儿是在2005年，彼时她和朴嘉熙一起吃饭。那就是很普通的闺蜜饭局, 饭桌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分享平时遇到的奇葩人和奇葩事。 ‘光州事件’就是朴嘉熙再饭桌上以闲聊的口吻, 跟姐妹分享的圈内奇葩事件。 未来在电影名声大噪时，很多人可能误以为此事只有电影人才关注。事实上在事发的当时, 也就是2005年, 此事已经被大面积报道过。某种程度上正是因为当时媒体的关注度非常高，才逼迫光州政府重视这个案件，进而有了作家得知，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事。 2005年姜南柯从姐妹嘴里听到的不是什么的故事, 而是那个为案件做一审的法官极端倒霉的故事。 以朴嘉熙的立场, 她讲述整件事的角度是很妙的, 既不是被害者的立场也不是加害者的立场，而是政府的立场。 检方想要查，扒出一个黑-恶-组织的过往并不困难。朴嘉熙跟姜南柯分享的是内部的详细资料, 姐妹先科普的是学校的历史。 那所学校始建于1961年，对于1948年才建国的韩国而言，自六十年代一直到九十年代都很混乱。在那个混乱的时局里，有一群‘善人’建立了一所‘慈善学校’, 照顾身体有缺陷的孩童，这怎么看都是善举。彼时当地政府对这样的善举是有表彰的。 哪知建校年后也就是1964年，学校就出了孩童‘意外身亡’事件。 在朴嘉熙告诉姜南柯的内部资料里，这事儿当年就有人查，后来不了了之，不是查不出来，也不是大众认为的高层包庇，而是很现实的困境。 如果当时真的查处了当年的校长或者说资助这所学校创建，并且维持运营的‘善人们’，那么整个学校里所有的孩子都可能面临无处可去的窘境。 那可是1964年，说是说国家经济腾飞迎来了‘汉江奇迹’，但内里多少底层民众连饭都吃不饱，健康的孩子都有人丢弃，尤其是女婴，何况是身体并不健全的孩子。有太多这样的孩子，家里即养不起也不想养，才会送进学校，只求一条活路。 “这就是电车难题。火车要来了，刹车坏了，左边的轨道只有一个孩子，右边的有十几个，你只能救一边，另一边会被火车撞死，选哪边？” 朴嘉熙叼着烟看姐妹，“当时查这个案子的人，也只能选救下更多的人，不然怎么办呢？那所学校容纳了成千上百的孩子，一旦恶人伏法，那些孩子还能活几个就不好说了。何况当时的法律本身也不完善，抓到了顶多关一段时间，出来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默默翻着烤肉的姜南柯不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听她继续。 继续下去的故事就是这么些年里，此类案件时不时发生，只是警方不再介入，也没人报警。那些孩子本就是被‘抛弃’的，被家人、被社会，共同抛弃。 直到2男主角的原型，那位去学校任职的老师偶然得知学校里的孩子在经历什么。时代在发展，所谓衣食足而知荣辱，人的道德底线也拔高了。 那位老师不能接受这样的事，由他举起火把聚集了一群民间有识之士的反抗力量，最终在同年11月，让案件一审开庭。 两姐妹吃饭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月了，案件一审判决已出，涉及此案的校长被判五年，教务长被判十个月，两位老师被判两年。 一审判决如此之轻，媒体和民众都大为恼火，偏偏在司法领域这已经是重判，都说了法律不完善。但即是如此，被判刑的当事人依旧不服，申请上诉。 彼时朴嘉熙很同情一审的法官，真就是吃力不讨好，怎么做都是错，法律不完善他能怎么样呢？ 彼时姜南柯初听这事儿时，恶人已经伏法，她也就只是听听。 等到二审，此时已经是2006年七月，媒体的关注度已经不高了，或者说没了都行，时间线拉太长，再大的舆论都有平息的一天。 时隔大半年，还是朴嘉熙跟姜南柯讲起二审的事，此时姜南柯就不太舒服了，这种王八蛋还TM能上诉？关键是TM上诉成功了！ 被告通过一系列里写的手段，拿到了众多被害者家属签署的和解书，校长和教务长从有期徒刑改缓刑，放了。此后校长还再度回到学校，里男主在法庭外被水枪攻击，就是民间组织的抗议，抗议长达两百多天，依旧什么都改变不了。 而也是这一次，姜南柯觉得她好像可以做点什么。因为姐妹说了半天，所谓的政府的困境讲直白点就是钱的问题啊。学校的学生无处安置是最大的问题不是么，那可以用钱解决的问题，她为什么不去试试看呢。 2006年八月，姜南柯跟朴嘉熙说了她的想法，姐妹起先不太赞同，事情内情要更复杂，关键是那帮人什么都干得出来，牵扯其中的受害者有人都是被谋杀。朴嘉熙怎么可能让姜南柯去介入这种事，但姐妹也知道自家孩子就是一根筋，她要是死命拦，那死孩子说不定会偷偷干。 与其让姜南柯跟个无头苍蝇一样闯一摊烂泥里，弄不好就深陷其中，朴嘉熙宁愿把事情放在可控的范围内。进而有了金子琳的登场，是朴嘉熙把她介绍给姜南柯。 这人本是妇女儿童部的一位科长，案件涉及儿童，而且有多方报道，媒体关注度高，金子琳就是当初负责此案的人员之一。 讲起来双方初次见面时，只看面相，姜南柯对这位姐姐或者阿姨观感还不错，对方看着很和善。可随便聊两句，初印象就跌了，对方感觉像是进阶版的朴嘉熙，就是纯粹以利益为导向的那种类型，政客？ 2006年的姜南柯只是个艺人而已，不论是媒体还是普通民众都只当她是艺人。而九十年代就从首尔大毕业的金子琳可是典型的社会精英。后者把前者当学妹，态度还是不错的。 但基于姜南柯艺人的身份，艺人学妹要干涉媒体颇为关注的热门事件。就让学姐很自然的以为，学妹是想要借此事炒一波新闻，为此，金子琳很直接的问姜南柯，你对这件事的资金投入是想达成什么样的舆论效果呢？颇有点对方说得出她就做到的淡定，就是花钱的交易，学妹给钱她出货。 作为中间人，介绍两人认识的朴嘉熙快速打断学姐，表示学姐误会了，随后详细解释姜南柯是单纯的想做个好人好事。能不曝光尽量不曝光，最好不要曝光。 彼时金子琳不太信，但当姜南柯拿出一张二十亿的支票后，学妹到底有什么目的就无所谓了，给钱就行。学妹不想站在台前当英雄，对她是有利无害，这英雄她可以做啊，她还可以借此造势，即能让学妹的钱花得物有所值，也能让自己的事业再攀高峰，双赢。 自此，这对‘双赢’的组合就达成了，姜南柯负责给钱，金子琳负责冲锋陷阵的合作模式。 从2006年到现在，四年过去了，金子琳已经成为光州议员并且筹备往国会冲。同时她也分别拿下了学校，安置好学生，送恶人进监狱，以及花了姜南柯近两百四十亿的辉煌战绩。 此前姜南柯告诉经纪人，她对‘光州事件’的参与只是给钱，也不算妄自菲薄，站在她的角度她确实除了给钱，大笔大笔的给钱之外啥也没干，真正做事的是金子琳，那姐姐是真牛逼。 可是当为老板赚钱的朴鸿朗、金婷秀和从老板口袋里掏钱出去的人碰面后，前者非常肯定，并且有志一同的认为，后者是骗钱的政客。 前天才认识金婷秀见面的姜南柯，多少有点意外，本来相处的很是一般的朴鸿朗和金婷秀，在面对金子琳后就成了队友，一致对外。 今天这场见面有些奇特，本来只是姜南柯跟金子琳单约，但朴鸿朗和金婷秀强烈表示想来，变成了一起。 金子琳约姜南柯见面为的是另一所学校的收购和改建，原本可以被称之为‘熔炉’的那所学校，如今已经是光州政府的政绩，或者说金子琳的政绩。 她特地去瑞典考察，几乎一比一复制了瑞典一家有名的残障儿童慈善学校，这所学校都成了韩国特殊教育的模范学校，还再度拿到政府表彰，每年还有财政补助的20亿资金。前后也就四年，从收购到改建，准确的说是年都不到，可想而知金子琳是非常有能力的政客，不是只会骗钱。 光凭那所焕然一新的学校，姜南柯就非常信任金子琳的能力，对方出于什么目的不谈，事儿办得很好，这是可以肯定的。为此，她给钱给的也很心甘情愿。 在金子琳跟姜南柯说，她想要再度创建一所这样的学校时，姜南柯也是支持的。 但朴鸿朗和金婷秀极其反对，理由也很简单，做慈善没问题，但不能花钱让别人摘桃子啊，那不成冤大头了吗！ 为了让新认识的老板相信，自己也不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金婷秀给了姜南柯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厚达上百页，姜南柯光是捧着‘报告书’头都疼。 这份文件的核心内容是，对比了两家慈善学校的投资和产出比。投资不谈，所谓的产出比是指收容学生的数量。 一家就是姜南柯投资的那个能作为全国典型安利展现的政绩学校，里面什么都好，最好的设施，极高的日常生活待遇和全员海归身份的老师等等，都让这所学校名副其实，就是国内最好的。当然一分价钱一分货，这所学校的投资成本也远远高于普通私立学校。 请注意，是普通、私立，高校。这所学校投资金额对标的都不是慈善学校。 第二家就是光州市政府联合教会一起筹建的慈善学校，这所学校就很一般，但这所学校所收容的学生是前者的倍。而后者的投资是前者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每年两所学校拿到的政府补助，同样是后者更多。 这样的对比数据让姜南柯有点纠结，金婷秀的话更是说得她想叹气。 “金子琳xi是政客，她做事必然是有目的，有自己想要达成的规划，我可以理解，我想您也可以理解。但是她为了自己的政绩，打着做慈善的名义，用本来能照顾到一万个甚至更多孩子的钱，只收容了千不到的孩子。我不是要说她贪了您的钱，我想她也不必如此，可她花出去的钱真的物尽其用了吗？未必吧？” “我觉得我有义务，在您还打算持续投入这个产业做慈善时，跟对方见一面。或许我们可以沟通一下，如果有些话您不方便同她说的话。” 姜南柯....“我其实不是圣人，我只能照顾到我所能看见的，那所学校也....好吧，你跟我一起去。” 本来只是姜南柯、金婷秀和金子琳的人见面，朴鸿朗不知道从哪听说她们人要见面，打电话给姜南柯说我也要去。姜南柯已经佛了，也不差多他一个，那就见呗。 四个人的见面，初期看起来非常友好，聊着聊着，另外人说话就开始夹枪带棒。 姜南柯？她是个听众。 这个人看似是两份立场，实际上是方立场。朴鸿朗游走于两边，一方面他和金子琳未来可能合作，还是大项目，天然的利益同盟。但金婷秀代表的是姜南柯的利益，朴鸿朗的核心利益也是姜南柯的利益，双方也是利益同盟。 这就导致在两位女士你来我往的争执资金流向问题时，朴鸿朗左右横跳，跟个墙头草一样，一会儿支持这个，一会儿支持那个。而两位女士都需要有人支持自己的观点好忽悠....说服姜南柯，进而双方也都处在，即拉拢也嫌弃朴鸿朗的立场，总之很是复杂。 作为听众，姜南柯也算个墙头草，虽然她不开口，就任由两位女士辩论，但她听谁说的都觉得有道理，立场左右摇摆，也没个定性。 金婷秀攻击金子琳的点确实站得住脚，老板的目的是做慈善，还是不图名利纯粹的善心，那同样的钱就更应该帮助更多的人，而不是为了面子工程搞本末倒置。关键是，这事儿对姜南柯一点好处都没有！ 金子琳的观点也是很坚-挺的，全国范围内的示范学校可不止是面子工程，这是一个范本一个标杆，更是政府需要维持的政绩。有那所学校在，政府愿意给资金，有名的富人愿意捐助更有名气的学校，这些都能在未来达成学校自负盈亏。 要知道慈善是个无底洞，不能纯靠某人的善心去维持。姜南柯是有钱，可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且不说让她一直不停的投入，她是否撑得住，就算可以，学校能独立运营，那她的钱就可以再建一所这样的学校，有什么不好呢？这才是利益最大化，小孩子不要只顾眼前，眼光要放长远。 在座四位都是首尔大毕业，按照入学时间分，金子琳是大家的‘老学姐’。 学姐环顾位弟弟妹妹，主要是对姜南柯说，“我们学校有国家招牌，自身盈利的方式就多。都不说什么外界的慈善捐款，光是我们可以提供其他慈善学校无法提供的义工证书，就能让学校赚一笔大钱。” “海外名校是会考量申请他们学校的学生平时的社会活动参与度的，像是常青藤那样的联校都很在乎这个。多少有钱人家的小孩需要这样的履历，我们可以给孩子的履历添砖加瓦，孩子的父母就会愿意给我们学校添砖加瓦，这是非常有利于学校自负盈亏的。” “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一所学校不能光靠捐助生存，那内里的行政人员的福利待遇根本无法保证。政府拨款我还不知道么，如果当年的财政预算不够，最先卡的就是这些福利组织的拨款。上面没拨款，下面老师的工资都要缩减，有多少人能纯靠善心过日子，他们也有家有口要养。” “不是我说人性之恶，但你想让别人干更多更累的活，照顾一些不能自理的孩子就得把福利待遇给人家提上去。不然人家为什么要来吃这份苦？自己日子都过不好的老师，又有多少耐心，照顾那些大小便都要协助的孩子？” “我可以说一句，那样的工作环境，你我这样的人根本待不下去，哪怕就是你脾气再好你都不行。”金子琳看向姜南柯，“当几十上百个孩子同时哭闹，你照顾得了这个就照顾不到那个，那时你怪得了人家坏脾气，不耐烦，乃至于打骂非亲非故的孩子？人家都快成义务劳工了。” 姜南柯觉得金子琳说的非常有道理，连连点头。本来就是啊，不能指望人人都是圣人，搞不好人家只是打份工而已。你钱没给到位，就不能怪人家不做事。 反方辩手迅速加入战场，金婷秀笑眯眯的先肯定学姐说得对，但是，“照顾弱势群体都不止是儿童，这本身就是政府要负担的义务，而不是由普通民众去承担。我们在做好人好事，本心是为了照顾弱势群体，不是为了做个项目赚钱，能赚钱的项目多了，何必走这条道呢？” “学校能自负盈亏当然好，可在学校经营数年后才能自负盈亏的时间里，有多少本该被照顾到孩子被放弃了呢？同样的钱我可以救一万人，为什么只让千人活下来，剩下的七千人就不管死活了吗？那我到底做慈善还是做买卖？” 金婷秀也看向姜南柯，“人性的善恶我们不讨论，可学校可以自负盈亏就代表它可以纯然的盈利。一旦什么慈善牵扯到金钱，内里的味道就变了。钱财必然滋生腐败，这是不可逆的，当学校可以赚钱，那会不会就有人利用赚钱的渠道去做坏事呢，我们谁可以保证这一点？那您付出的善心不就变成为虎作伥？” “与其拿着莫大的利益去赌人性，不如就有多少钱干多少事，您的钱完全可以救助更多的孩子或者老人，或者边缘群体，那都是可以的。那些钱应该用在该用的人身上，而不是去创造一个商业项目，您说呢？” 姜南柯除了点头其实啥也说不出来，她真心觉得两人说得都很有道理。 点头机器越听越迷茫，就在姜南柯想说要不我再多给点钱的时候，朴鸿朗突然说他要出去买包烟，还叫上姜南柯一起。后者秒速答应，双方一起出门。 出去后朴鸿朗给姜南柯提供第个角度，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在这个点上他和金婷秀的利益是一致的。 “我们帮助更多的慈善组织，我们能减免的税就更多，你懂吧？”朴鸿朗让她考虑一下，“单一的慈善捐助免税是有上限的，我之前说你被金子琳骗了就是出于这点。我们的利益被她侵占了，这点金婷秀是对的，既然我们花出去了更多的钱，我们就应该得到回报。” “你要是想花钱买名声，那我没什么好说的，可你连名声都不在乎，我们就得谈利益。本来我以为你是真要养个政客，可现在看来你纯粹就是被金子琳忽悠了，她讲得再天花乱坠，核心点依旧是她的利益要被保障。” “一所全国示范学校是她的政绩，能让众多富家子弟的履历更好看就是她的人脉，她什么都有了，你有什么，我们有什么？这就是空手套白狼。她还想再复制这样的成功给自己的未来夯实基础，合着好处都让她占了？只要这样的范本有那么两个，未来即便你退出，她也可以同做这事儿有好处去忽悠别的想名利双收的有钱人。” 朴鸿朗看向沉思的姜南柯，“还有个问题是金婷秀不方便跟你说，而金子琳不会跟你说的，那个‘光州事件’没有解决啊。你看着什么都好，恶人还被关了，学校重建，孩子重获新生，但那只是表面风光，内里还是一团糟。” “藏污纳垢的慈善学校不管是光州还是全国都不可能只有一所，此类事件要解决的是不完善的发条不是你建几所学校能解决的。金子琳要是真的有本事，应该去推进法条的完善，而不是忽悠你再建什么学校。” 他前面说的姜南柯还认可，这话说的她就无语了，“法条也是能说改就改，我还建什么学校，我这就是想着能帮一个是一个啊。金子琳也没本事改法条，不然她已经在国会了。” 被噎住的朴鸿朗轻‘啧’了一声，“你老是在奇怪的地方精明，刚才在里面你怎么不说话，谁讲都支持，出来跟我就变聪明了。法条能不能改是另一回事，但同样的学校没必要建第二所，完全是吃力不讨好。金子琳纯然把你当跳板，你还不如听金婷秀的，至少我们免税额度能提告。” 姜南柯....“我问过‘韩亚’的人，我信用额度很高哎，高到那样的学校我就算再建十....” 一巴掌拍在她后背的朴鸿朗打断她的疯言疯语，虎着脸怒视她，“你有这钱不如给我，我开放招聘标准，建影视基地的项目多找残障人士，这也是做慈善！项目建成，里面的服务人员我也都找社会边缘人，这能帮助的人更多呢！” 姜南柯深吸一口气，仰天长叹，“走吧，回去。” “你想好了？怎么个想法，先跟我说说？” “回去说。” 重新回到包间的姜南柯选择退出战局，对人讲，“我呢，没办法想出一个让大家都满意的方案，我本来也不是做生意的料。不如这样，位前辈对世事都比我了解，我相信位充满智慧之光的前辈，一定能相处媲美孔明在世的方案，让大家都满意。” 人都想说话，姜南柯抬手示意他们先听，“我始终是个外行，就不指导内行了，省得胡来搞得更乱。就这么着，你们自己商量，你们觉得OK，那就执行，你们不满意那就商量到满意为止。我就不干涉了，需要钱的时候告诉我就好，我就是个给钱的，通常情况下老板给钱就行，是不是傻子无所谓，对吧？” 资方都自诩‘傻子’了，另外人还能说什么呢？另外人都笑了才是真的。 跟聪明人无法玩耍的姜南柯选择溜，她还是去找傻子玩吧，没有智商被碾压的压力。 姜南柯跑了，在座的人却怀疑她是战略性撤退，过于聪明，有点太精。 跟姜南柯最‘陌生’的金婷秀忍不住为两位前辈，“她一直是这样吗？” 金子琳看向对资方更熟悉的家伙，“你说呢？” 朴鸿朗说，“她从小就这样，我刚认识她的时候拿着几个方案去问她，想投哪个，她反问我觉得哪个好。我跟她打太极，扯了半天，她就回我一句你看着办。搞得我一直怀疑那是她的考验，做不到就换人。结果她根本就是不懂，偏偏能摆出一副我信任你的样子，弄得我回家左思右想睡不着，盈利之后她给了我大笔分红，给我感动的，简直就是刘备在世。” 孔明代表的是智慧的话，刘备代表什么？人格魅力？ 已经溜了的姜南柯没感受到自己有什么人格魅力，她倒是很疑惑李正宰是有什么人格魅力，还是给郑宇盛下了蛊，哥们说啥郑宇盛都信。 离开了聪明人的姜南柯去见傻子了，她本来就跟傻子有约。 跟郑宇盛见面的姜南柯，同对方说了，此前她在金婷秀那听来的关于李正宰未来可能暴雷的建筑公司。姜南柯想劝傻子，你就算再支持兄弟也好歹悠着点，李正宰那事儿不太靠谱。 结果郑宇盛说，他最近可有钱了，“我接了港岛的项目你知道啊，那边的片酬很不错，非常不错~”说着话还冲妹子舞动眉毛，好似在炫耀哥有钱了。 姜南柯都不知道说啥，我们说的是一回事吗，“你真的觉得李正宰没问题吗？” “有问题我也认栽啊。”郑宇盛看的可开了，“我最近真不缺钱，而且你总要让他去试试，我感觉这次还挺靠谱的，你说的未来可能出问题也只是可能不是一定，还可能不出问题对不对？” “你行，你加油。”姜南柯没啥能说的了，“烤肉翻面，赶紧的。” 这一个白天跑下来，姜南柯算是知道什么叫好人难做，不过晚上跟金权泽短短十来分钟的见面，让她心情变好。 之前金权泽给姜南柯送过一个剧本，他很看好，就是暂时没找到合适的资方，投资上有点问题，他问姜南柯愿不愿意投。姜南柯表示，我一毛钱都没了，此事也就没了下文。 这就是一个礼拜前的事，如今姜南柯是有信用卡的人了，有钱啦！ “你以前都没用过信用卡？”金权泽堪称惊奇，“你们这一代不应该是在提前消费的观念下成长起来的吗？现在还有小孩子不用信用卡？” “你管我，我不是有了么。”姜南柯让他别那么多话，“所以，到底还要不要投资？” 金权泽当然要啊，“你光刷信用卡能刷出来多少？” “你缺多少？”姜南柯反问。 这话问的，金权泽眼冒金光，“七十亿！” “你走开！”姜南柯白眼翻过去，“之前还跟我说什么小成本十亿就够呢，这才几天就翻倍了？”扭头示意，“下车！” 两人在公司门口见的，姜南柯本来都没打算过来，只准备打个电话说一声，刚好路过NEW，给金权泽打电话的时候，对方听说她就在楼下，让她上来，她嫌烦，就下来找她了。 “十亿是尽可能压缩成本再跟演员签分成的算法，可你都有钱了我们还带演员分什么，当然是我们赚啊。”金权泽乐呵呵的讲，“包含演员的费用，四十五到五十亿差不多，成本也不算高，还有二十亿留着发行，我对这部片子很看好，你要是信我就独资，觉得没保障就出五十亿，剩下的发行算公司的，到时候按比例分。” 姜南柯怀疑的看着他，“公司连二十亿都掏不出来了？”要从我这里掏？ “拿当然是拿得出来，可是钱得用在刀刃上么，有你的钱，我不就可以去物色下一个项目了么。”金权泽让她好好想想，“这些年我给你推荐的项目，又失败的吗？” “文艺片都不赚啊。”姜南柯不知道他哪来的信心，“每年团队给我算财报的时候，我在你身上亏的最多。” “不可能！”金权泽让她不要诽谤，“公司去年分红可是分了你一大笔，哪有亏？” “公司是赚钱啦，但好几部文艺片都是亏的。”姜南柯说了都心痛，“我亏了几十亿呢！” “最多十几，哪有几十！” “十几亿不是钱啊？” “十几亿也算.....好好好。” 金权泽笑出声来，“那你到底要不要投啊，就算是文艺片，也是你喜欢的剧本才会投不是么，又不是我给你推荐一个你就投一个，到底还是剧本你喜欢啊，文艺片卖不上价我也没办法，就当支持创作。”摆手示意过往就不谈了，只说当下，“这个剧本你喜不喜欢？” 确实喜欢剧本的姜南柯动了下肩膀，“五十我可以出。” “五十亿你都出了再出个二十能怎么样？”金权泽哄着她，“二十亿，你买个包都不够。” “你穷到要跟我掰扯二十亿？” “你之前还说十几亿也很多。” “你也说十几亿不算什么啊。” 从跟她见面就一直在乐的金权泽现在笑的眼睛都没了，“要不然这样，我手上还有个项目，那剧本也非常.....” “我没钱了。”姜南柯拒绝。 金权泽诱惑她，“剧本超级棒哦~” “没钱！” “故事讲得是....” “呀！” 大笑出声的金权泽笑声太过欢乐，感染的姜南柯也忍不住笑，嘴里嘟囔着，“你别逮着我一只羊毛薅羊毛。” “我还真没有，是你每次都忍不住想看剧本，哪次你看完剧本不是你来找我？”金权泽调侃她，“这次不也是么，是你来找我的呀，我可没有在你说你没钱的时候还硬逼着你要钱，换成别的资方我肯定天两头去骚扰。你已经是股东的待遇了，说没有谁都不会再去找你。” 拥有股东待遇的姜南柯幽幽谈了气，下一秒又忍不住笑，“所以那个故事是讲什么的？” “我把剧本发你吧，省得你又说我薅你羊毛，你多养养你的毛，自己判断一下要不要投。”金权泽看了眼手表，“要不要一起吃饭？” “我吃过了，跟郑宇盛那傻子吃的。” “他又干什么蠢事成傻子了？” “有点复杂总之就是劝他他不听。” “那是他活该，你不开心什么，等着看他倒霉，再去说点早就跟你说过之类的风凉话，看看戏不是更开心。”金权泽边说还边演示，“到时候他痛哭流涕，你就居高临下的逼视他。”扬起下巴，用眼角看人，“当初让你听话吧？” 有被逗笑的姜南柯在两天后成为两部电影的投资方，用信用卡刷出一百四十亿，还觉得自己是支持创作。 咋说呢....金权泽反正挺高兴的。 501第一百零二章 在金权泽的职业生涯里, 姜南柯导演的处-女-作是很特别的作品，这是一部他有绝对信心不会亏的作品，即便作品主演启用的都是新人。 当初电影选角姜南柯是海选来的, 女主角是纯粹的新人, 此前都不是演艺圈人士的新, 但本人非常有灵气, 拍摄时小朋友还没成年呢，今年也是才成年, 叫金泰梨。 男主角是一位爱豆练习生，这也是个还没成年的小男孩, 但就他那张脸, 姜南柯几乎是一眼就看中了。 彼时电影制作人的李沧东对女主角的选择还算满意，对男主角有些微词, 总觉那张脸有点浅薄, 没什么故事性，类似赵寅城那种很浅薄的帅。导演表示，我就是想要浅薄的帅，往镜头前一戳就是帅气男孩的帅。 姜导的剧本是甜蜜小清新的初恋故事, 当初她的剧本也被很多所谓的大导评价为浅薄, 但姜南柯就是喜欢, 她乐意，她就愿意拍这样甜蜜的故事。 估计没有多少人还记得，姜导剧本的灵感来源朴丹心小姐是谁了。这位可以说是姜南柯过往的人生中, 证明她好人有好报的代表人物。 两人的缘分要追溯到高中，贫穷的朴丹心伪造已经出道的同班同学姜南柯的小物件，去换钱，卖给爱豆的粉丝。那事儿还是朴嘉熙发现的呢。彼时的高中小朋友所经历的事算是一场闹剧, 多年后，朴嘉熙当了法官，姜南柯依旧是艺人，而朴丹心进了国税变成国家公务员。 成年后再见面，过往的闹剧已经随风而散，彼此倒是成了朋友。 当初在搜集写作素材的姜南柯，从朴丹心那听来一个关于暗恋的故事。 家庭贫困的朴丹心在初中的时候暗恋过一个学长，学长什么都好，在她的记忆里学长是闪着光的。那束光照亮了她昏暗的青春，哪怕这段暗恋没有后续了，朴丹心也始终记得那位学长。 “现在回头想想，当年就是太自卑，不然要是我真的告白，说不定我们有结果也不一样。”朴丹心双眸含笑的回忆青春里的男孩子，“虽然可能是我的幻觉，可我真的觉得，当时他对我，未必没有好感。” 听了这段青春故事的姜南柯，提笔写下了她的剧本，童话般的剧本，为当年自卑的少女圆梦的剧本。 剧情的女主角是初一的小女生，平凡的泯然于众人，真就一点不出彩，却喜欢上了全校闻名的校草，双方差距太大，大到小姑娘努力奋斗变成了更好的自己，美白、化妆，学穿衣打扮。 到高一时，奋斗了两年的女主角已经变成了人群中也算亮眼的存在，而之后的故事么.... 8月29日，《初恋这件小事》的首映礼当天。 今天的首尔大到处都是人，各路粉丝齐聚，搞得学校安保都成群结队的出现，生怕出什么意外。 今天的姜南柯有那么一咪咪紧张，她本来以为自己不会紧张的。一来金权泽很肯定告诉她，这片子要是过不了损益点，我把桌子吃了。二来，所有看过电影的人都跟她说，单纯以商业片和新人处-女-作的角度，已经很不错了。哪怕是奉俊昊之前很嫌弃剧本的家伙，来过试映会看过电影后都跟姜南柯说，还行吧，小女生应该喜欢。 这第三么，就是姜南柯对电影是玩票心态，也没觉得不成功就怎么怎么样。她当初拍电影是想混毕业证，如今都毕业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但姜南柯就是紧张，紧张到一边安慰堪堪成年的女主角和还没成年的男主角不要紧张，一边自己腿在抖。 金权泽都要笑死了，憋笑憋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从他认识姜南柯，就没见她那么紧张过，那何止是一点点紧张，明明是亿点点。 好吧，姜南柯超级紧张。越临近首映礼的时间，她越紧张，甚至想出去等开场，总觉得能见到粉丝们，她可能就不紧张了。她有绝对的底气，自家的孩子们都很盲目，哪怕她电影烂成一坨，孩子们也能夸出花来，就是眼瞎硬夸！ 艺人‘盲目’的自信是对的。 开场了，下车时表情还有些僵的艺人，走上红毯，看到被人墙挡住的粉丝们拼命冲她尖叫的模样，就真的一点都不紧张了。此时姜南柯才想起来，她不是一个人走红毯，连忙把左右两边的男女主角拉倒身前，让粉丝们也认识一下，今天真正的主角们。 今天所有人都默认姜南柯是主角，每一位受邀来参加首映礼的嘉宾，都很自然的说出是受姜南柯的邀约。 姜南柯的邀请函几乎发遍了整个圈子，这是她的处-女-作啊。而每一位收到邀请函的人，几乎都来了，哪怕本人可能很忙碌，也暂时放下工作来了。 这场首映礼几乎是让整个市场了解到，姜南柯的人脉网有多庞大的盛会。 连好久不出山的业内霸主林权泽都来了，并且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以亲昵的语气，说姜南柯是他很看好的导演后辈，算是一句话就奠定了姜南柯正式跳出演员这个身份。 今天姜南柯是导演，只有在真正做了导演之后，她才亲身经历了什么叫看片看到吐。光是剪辑的那段时间，每一段素材姜南柯都是翻来覆去的看，已经看的心如止水。电影剪完，音乐导演还是她，她还得对着成片配乐，更是看电影看的都没办法投入感情了，基本算得上麻木。 今天，姜南柯要再看一遍自己的电影。 漆黑的放映厅里，姜导就借着银幕的那点光亮，眼睛四处乱飘，非常好奇观众们的表情。没办法，忍不住，她真的太好奇了。 姜导根本看不进去电影，脑子都在神游，一会儿想着大家不喜欢怎么办？不喜欢就拉倒，我就拍这一部！那要是喜欢呢？那....就很好啊！ 观众们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不知道啊，这不是还在放么。 观众之一李秉宪告诉姜东元，“这片子有李准辑的客串，不知道有没有剪掉。” 本来专心看电影的姜东元思绪一下被打乱，小声回，“应该剪了吧？”都分手了还没剪？ “应该没剪才对。”李秉宪撇嘴，“那家伙的猪脑子根本想不到这样的事。” 有人聊电影幕后的故事，就有人真的在专心看电影。 男女主角们就看得很专心，这是他们的作品第一次出现在大荧幕上，哪怕之前电影试映会他们也参加了，那次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可今天是首映礼啊，今天是特别的。 今天的首映礼超级特别，‘东神’的粉丝都有一部分从SM那边的抗议挪过来，到首尔大支持女神的电影。这些小朋友们是坚信记者们编造的，姜南柯要抢夺‘SM’拯救男团成员的故事。为此，他们很多人把男团不解体的希望放在姜南柯身上。 即便，姜南柯从未正面回应过这件事。 但追星本身就是一件盲目的事啊，何况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浮木，哪怕木头已经腐朽，他们也只能死死的抱紧朽木，不然哪还有希望呢？ 电影里努力变白、变漂亮的女主角也觉得自己看到希望，学长看见她了，学长还....帮他的朋友牵线呢。 荧幕上学长的朋友一登场，会场的观众们出现骚动，李准辑登场了。 真实年龄跨度有点大的演员们，在电影里却看不出来，电影是高中生的故事，电影里就都是高中生。 姜南柯今天特地邀请了朴丹心来参加首映礼，她非常想知道朴丹心的观后感，还偷偷发短信给人家，问人家感觉怎么样。人家在专心看电影，手机关静音，都没看到信息当然也没回。 等半天没等到会信的姜南柯正准备再发一条，坐在她边上的李沧东抽走了她的手，指着大荧幕，示意导演好好看电影，别走神。 姜导抬头看着电影里，女主角因跟男主角发生误会，同姐妹们抱头痛哭之时，余光瞟到金泰梨双眸泛着水光，一下凑过去，这是感动了？ 萌新演员不敢动，导演为什么凑过来了？为什么盯着我看？我怎么了？妆有问题？眼线不防水？妆花了吗？ 李沧东一把给乱动的家伙拽回来，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看个电影吗？ 姜南柯忍不住啊，熊孩子躁动的灵魂根本忍不住，她好像听到反馈啊，为啥一部电影时间那么长？她剪的也太长了吧，什么时候才能听反馈？ 在电影结束后，会场的灯还没亮起，观众就响起的掌声便是给导演最好的反馈。 耳畔听到掌声秒速就扭头的姜南柯，笑得牙花都露出来了，却在一眼就看到斜后方正好在看她的郑宇盛时，脸一秒就拉下去，对方还在给她竖拇指，用嘴型夸赞她特别棒。她却觉得这些掌声搞不好都是大家客套一下，给她面子。 姜导很没有自信，姜导本来很自信的。 当初那么多位大导给她提了N多意见，有些对于剧本的修改是真心不错，即便如此姜导也坚持要做自己，就拍自己想拍的，她可有自信了，反正我拍电影是为了自己的毕业证，又不是为了观众。 姜导毛自信都没有，她在众人的掌声中被迎接上台，接受记者们的采访，极其没有自信的在MC介绍她之后，她拿起话筒就先问观众们，你们觉得电影怎么样？ 观众们有人在鼓掌，有人在欢呼，有人还站起来冲她吼，无敌棒！最好的青春片！ 姜南柯.....“郑宇盛你坐下！没问你！” 安静一瞬的会场轰然响起笑声，讪讪坐回去的郑宇盛让众人笑声更大。 姜南柯没自信了，她在事业上第一次啥自信都没有，只是自我怀疑，这电影真的好吗？不自信的导演把采访的机会留给主演们，每每被记者问问题都在简短回答后，把话题引到新人演员身上。 电影宣传在一个月前就开始了，彼时导演在忙演唱会，演员们就代替导演到处跑宣传，面对早就回答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关于电影和角色的提问倒是不紧张，回的挺顺的，还都很感激导演把舞台让给他们。 姜导看又一个站起来就想问自己问题的记者，先拿起话筒笑言，“今天的主角可不是我，你们得多问问演员们问题才对。” 站着的记者玩笑道，“姜PD是不是紧张了，电影首映礼的主角永远是导演啊。” 姜PD表情僵硬一瞬，边上的制作人倒是拿起麦克，“按照这个说法，电影首映礼的主角也可以是我啊。” 李沧东笑道，“没有人想问我问题吗？” 采访环节的气氛还是很欢乐的，能来的记者都很给面子，金权泽又提前筛选过媒体，没有一位记者在这里问跟电影无关的问题。 比如‘东神’和SM。 首映礼之后的派对，姜南柯捧着个茶杯四处乱窜，她不太敢喝酒，怕自己喝醉，明天还有电影宣传的行程要跑。 今天来参加首映礼的‘客人们’都被姜导问过，你觉得电影怎么样？所有人的回答都是好、棒，票房一定大卖。姜南柯一个都不信，总觉得这帮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我祝你票房大卖还不好？”朴赞郁给气笑了，“那怎么样，我要祝你票房砸锅吗？” 姜南柯的小眼神很哀怨，“我就是想听巨实话啊，电影真的好吗？” “确实不错啊，在青春片的领域完成度已经很高了，而且你还是新人，这是你真正的处-女-作。”朴赞郁误会了，主要是他也没见过没自信的姜南柯，就劝她，“你不能期待太高，难道想第一部电影就冲奥斯卡吗？” “哪有什么奥斯卡，我能拿到青龙就不错了。”姜南柯哭丧着脸，“我总觉得没那么好，有些镜头还可以.....” “你要追求完美就永远有更完美的，不要那么苛刻，要允许成片出现瑕疵，那恰恰是浪漫的偶然。”朴赞郁说着又不太能理解，“什么叫拿到青龙就不错了，今年的青龙除了你还能是谁？” 姜南柯囧了一下，“你讲得好像我要走后门去参加青龙一样。”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你的片子绝对足够拿下青龙的新人，至少提名是不会少的。”朴赞郁现在明白了，“你这点信心都没有啊？那你还当什么导演？” 姜导一声长叹，“我现在有个毛信心啊，我总觉得你们夸我只是给面子，也不可能有人当我面说我电影不好啊。” “你想听这个？”朴赞郁一乐，“我来跟你讲讲，你的镜头语言还是太生涩，也就是占着青春片的好处，故事本身就是青涩暧昧的，你的镜头就运用的刚刚好，但要是换个故事.....” “换个故事我也不这么拍啊。”姜南柯不等他说完就反驳，“我故意这么拍的好不好！” 哭笑不得的朴赞郁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你不是挺有自信的。” 刚刚还据理力争的姜南柯肩膀又塌下去，“可我不知道这种故意会不会变成一种刻意，太刻意也不好啊。” 都不知道是自信还是不自信的姜南柯在酒会后半段，缩在角落刷影评。 可惜网络上都是乐子人，乐子人都在吃瓜，前任出现在姜导的电影里，居然没有被剪掉，这里面没点说法？搞不好能破镜重圆呢，李准辑在电影里演个高中生真是一点不违和！ 姜南柯很罕见的看到李准辑的名字就直接跳过，她现在着急想看到真正的影评，普通观众的影评。 普通观众终于回了电话过来，朴丹心告诉姜南柯，我如果能像电影里的女主角一样那么有勇气，当初我的故事可能就有不一样的结局了。 “意思是电影拍的太童话了，不接地气？”姜导怀疑。 观众疑惑，“电影还得要求接地气吗？”那不是个故事吗？ 抹了把脸的姜南柯努力平复心情，“我是想知道你觉得电影怎么样，好不好看。” “好看啊，至少我觉得挺好看的，能让我想起当年。”朴丹心说着还笑了，“扮演女主角的演员叫什么？你把人家弄得也太丑了吧，变身堪比大变活人啊，不过就是那样我才觉得，我的青春期可能也是那么平凡的模样。真要是搞得漂漂亮亮的硬说丑才不接地气呢。” 说到这个姜南柯就来精神了，“做妆造的时候我跟美术研究了好久，怎么把金泰梨，就是女主角弄成真的会自卑的那种姑娘。光定妆造我们就搞了好久，本来也想着上镜不好看有点劝退观众，但故事就是需要反转，而且.....” 职业导演和普通观众聊电影幕后的故事聊的可嗨，朴丹心听的也挺开心的，她对那一行也不了解啊，都要好奇心么。 两人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眼瞅着就零点了，金权泽满场找导演在哪，在一个角落找到还没挂电话的姜南柯，满面笑容的告诉她，首日票房出来了。 “你等下！”姜南柯一手制止他继续说，一边跟电话那头的姐妹说，“我先挂啊，之后在聊。”说着都不等对方应答，秒速挂断电话，深呼吸，缓缓吐气，抓着手机的手按在胸口，做好了心理准备，“说吧。” 硬是给她的操作逗笑了的金权泽也故意逗她，“你要不要猜猜看？” 板着脸的姜南柯让他别来这套，“赶紧的！说！” 五秒之后，角落里响起一阵水壶开了的鸣叫，吸引了一种人的视线。等大家看过去时，姜南柯正抱着金权泽蹦跶，超级兴奋。 随后不到三分钟，整个会场都能看到姜南柯跟个小鹦鹉一样，扑腾着翅膀满场飞着跟大家汇报喜讯，首日票房94.2万人次！ 好多人被她感染的都乐呵呵的笑，在她扑腾飞过来时，也更开心的抱住她，连声说恭喜。 好长时间..... 不对，是第一次得到一个‘拥抱’的李秉宪，恍惚了得有一分钟，乐得跟个傻子一样，回神后看着早就飞去给别人报喜的小鹦鹉，转向郑宇盛，“九十多万她那么嗨干嘛？我以为九百多万呢。” 回他的是李正宰，“那是她的处-女-作啊，你处-女-作首日票房能有九十多万，这还不值得高兴？” “可她是姜南柯啊。”李秉宪反问，“姜南柯的处-女-作，首日票房才九十多万人次，这算砸锅了吧？” “青春片，启用的还都是新人，成本肯定不高，九十多万怎么砸锅了，很好的成绩。”郑宇盛让他不要没事找事，“这个成绩不管放在哪个新人导演身上，都是非常棒的成绩。” 李秉宪还是觉得不太妙，“但她是姜南柯哎。” 隔天，各大娱乐版都在报道，姜南柯转行导演的处-女-作首日票房‘居然’没有破‘百万’，这难道是‘姜南柯效应’消失了？ 市场上一片唱衰之声，也有些公正的媒体评价，抛开导演是姜南柯这件事，只谈新人导演的角度，这部电影的完成度和票房成绩都是非常好的。非常典型的青春片，很值得观众一看。 今天姜南柯整个嗨爆了，事业线上从来没出过岔子的信心全部回来了，面对想搞事的媒体略带攻击性的采访都硬刚回去。 当初很多粉丝怕自己抢不到演唱会的票就买电影的票，指着要是运气好也能看到艺人。姜南柯在首尔加了很多场路演，她今天就还在首尔，进了一家电影院给粉丝和观众们玩惊喜。 电影宣传中发行方不可能每次都筛选媒体，今天就有媒体出来搞事，询问姜南柯对于‘姜南柯效应’的破灭有没有什么看法？ “没看法。”姜南柯很是大无畏的回答，“这个词又不是我发明的，再说就算是破灭好了，你们也得给我找个接班人吧？业内你们还能找到我的接班人吗？” 那记者脑子转的也很快，迅速追问，“您的意思是，您觉得业内无人能跟您相提并论吗？” “我都出道多少年了你还玩这种陷阱题？”姜南柯调侃他，“你想爆就爆，取个‘姜南柯认为她无人可比’的标题都没问题，但记得给我宣传电影啊~不然我就去找你老板投诉你~” 这位记者被噎住时，其他记者都在笑，坐在观众席上没走的人群中，有人吼出一嗓子‘你就是无人可比！’，让姜南柯发出爆笑声。 今天的姜南柯超自信的，堪称无所畏惧，哪怕面对记者提问关于李准辑的问题，她都坦然回答，要知道之前她是不回答之类的问题的，秉持着各自安好，互不打扰的原则。 但今天，还是那个搞事的记者，再接再厉的询问她，为什么不剪掉电影里关于前任的片段，是不是在传达什么信号时。 姜南柯很是洒脱的讲，“他的人物是故事很关键的一环，剪掉剧情的衔接出问题，这是没有剪的主要原因。抛开这个因素，他也是非常棒的演员，我很荣幸邀请到那么棒的演员参与我的电影，我为什么要剪掉呢？” “但你们的关系.....” 记者没说完，姜南柯就打断了，“我们的关系不是仇人啊，难道你跟你的前任是仇人的关系吗？那你得犯了多大的错，才让你女朋友那么恨你，劈腿了吗？” 二度被噎住的记者，二度引起了同行的笑声，一个人的悲剧就是另一群人的喜剧。 这样欢乐的采访在今天发生了六次，姜南柯这一天跑了六家影院，每家影院待的时间都不长就半个小时，但来回路上和前后准备、撤离等等都花了很多时间。 今天开心的可不止是姜南柯，粉丝和记者们都很高兴。粉丝们不少人都会问姜南柯，这样的惊喜以后还会有吗？姜南柯表示，明天得去釜山了，可能在釜山会有惊喜。而记者们高兴的点则在于，今天问什么姜南柯都答，除了‘东神’的问题。 这导致电影上映的第三天，也就是八月三十一日的娱乐版新闻特别热闹。 有的媒体把焦点放在姜南柯为粉丝们准备的惊喜上，还预言了一波，釜山的票房肯定会暴涨。 也有人把注意力放在了男女主角身上，真论起来首日票房加上昨天的票房就已经快破两百万的纯爱片，在市场上属于很有前景的作品了。参与了好作品的新人，必然会受到市场的关注，他们俩才是电影的主角啊。要不是这部作品的导演太特殊，实际上，票房成绩不错的作品是先捧演员的。 也有八卦小报为了博版面，打出姜南柯和李准辑世纪大和解的标题，仿佛当初他们分手分的很难看的一样，就是标题党而已。 当然也不缺媒体持续在追踪‘东神’的消息，要知道自三人组对SM提起诉讼之后，这三人唯一公开露面就是在姜南柯的演唱会上，追踪他们消息的记者自然会关注姜南柯的动向。 而昨天什么问题都能回答，连记者问关于李准辑的问题都可以大方回答的姜南柯，偏偏避开了关于‘东神’的问题。这就让媒体猜测，SM内部在夺权的事搞不好是真的，空穴来风必然有因。姜南柯不方便回答此类问题，不就是一种默认吗？不然为什么不否认呢？ 娱乐圈的规矩本来就是，艺人不澄清那就是默认。 媒体上说什么姜南柯才不管，她嗨着呢，她总算刷到了普通观众对电影的评价。当然不是一面倒的夸赞，但晒出票根证明自己确实看过电影的观众，大多数给予的评价都还不错。有很多女性观众留言的内容，都跟之前朴丹心跟姜南柯说的那样，电影让她们想起青春里的自己，还唏嘘，如果当初自己也能那么勇敢就好了。 这对姜南柯来说就够了，这就是她这部电影想传达的。她想告诉她的粉丝们，她想告诉看这部电影的观众们，人生里的有些遗憾如果能勇敢一点，哪怕结局不尽如人意，至少也能变成一个勇敢的，更好的自己，这就已经很棒了。 在去釜山的路上姜南柯超勇敢的，在她看到手机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是‘李准辑’时，都勇敢的接通了电话，没有任何犹豫。 电话那头的人明明是打电话来的人却怂怂的，用敬语开口，“您好。” “你好~”姜南柯乐呵呵的回，“有什么事吗？”说着想起来，“是看到报道了吗？影响到你了？抱歉。” 李准辑抓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喉咙有些干涩，那么云淡风轻的语气，是已经忘记他了吗？ 对面的人没回应，姜南柯看了眼手机，没掉线，再放回耳边问，“还有什么事吗？”等了大概三秒后，还是没有回应，她试探着开口，“那我挂了？” “等下！”李准辑急忙说，可说了这句下一句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姜南柯安静的等着，她身边还有很多人。 宣传是团队一起行动，后勤租了大巴，所有人都在大巴上，姜南柯边上坐着金权泽，她坐在中间的位置，上车随便找了个位置坐，前后左右都有人。 身边都是人的姜南柯接电话即没有拉高声音也没有压低声音，就很自然的仿若接起任何一通不是那么重要的电话。 李准辑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必须得说点什么，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姜南柯或许知道，她今天超勇的，勇猛的对已经成为过去式的男孩子说，“你欠我一声对不起哦。” “对不起。”李准辑脱口而出。 扬眉笑开的姜南柯讲，“我原谅你了，挂啦。” “......好。” 电话挂断，姜南柯对上金权泽好奇的视线，疑惑的望过去，怎么了？ “谁欠你一声对不起？” “前男友。” 金权泽一脸八卦，有瓜吃，“李准辑啊？欠你一声对不起的意思是，他干嘛了，劈腿啊？活腻了？” 周围本来就因为姜南柯在打电话所以没有出声的安静里，金权泽也没有刻意压低的声音，让众人都竖起耳朵，大瓜哎！ 姜南柯失笑，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可能是劈腿，劈腿我才不原谅呢，我丢他下海还差不多。” 坐在导演身后的金泰梨从椅背上弹出个脑袋，“打断他第三条腿！” 两位成年人齐齐抬头看向刚刚成年的小朋友，又齐声笑开。小朋友讪笑的缩了缩脖子，又忍不住好奇，所以到底有什么需要道歉和原谅的事？ “一个误会。”姜南柯玩笑道，“他误会我只喜欢他的脸，不喜欢他的灵魂，我想解释他却不打算听。” 这个分手理由即便在小朋友听起来也有点儿戏，关键是.... 目前还未成年的金明株也趴在导演的椅背上，面带不解，“喜欢脸跟喜欢灵魂有什么具体的区别吗？就是要怎么区分这件事？” “好问题。”金权泽夸赞他，随即贱兮兮的问姜南柯，“他难道是认为你只是想睡他？” 一巴掌拍过去的姜南柯让他注意点，“这还有个未成年呢！” 未成年表示，“我很快就成年了，而且我听得懂。” 成年人们又是齐声笑开，金权泽刻意转移了话题，讲起等下去釜山宣传的事，这个瓜也就吃到这。其他人就算还想八卦，也不敢继续问了。 这部电影发行的制作人不是金权泽，但他从头跟到尾，不管团队去哪宣传他都跟，对姜南柯的作品可以说是尽心尽力。 车开到高速休息站，大家都下车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金权泽带着姜南柯慢悠悠的走在人群后面，有眼色的职员都是快步离开，顺带还拉着没眼色的人，两位‘老板’身边很快就没人了。 此时金权泽才问姜南柯，用玩笑的语气讲，“需要我找人丢他下海吗？还是灌水泥沉江？” “谁？”过去有点时间了，姜南柯没反应过来，看他神色微妙想起来了，“李准辑？不用，我们没关系了。” 金权泽当然知道，他问的是，“你们有关系的时候他吃了不少红利，分手还分的让你不开心的话，那他吃进去的得让他吐出来啊。”以为孩子心软，还特地补充，“也不是欺负他，只是把他本来就不属于他的东西拿走而已，合情合理。” 双手插在连帽衫衣兜里的姜南柯晃悠着胳膊，弄得衣袋一股一股的，很是随意的说，“都那么长时间了，他可能早就把红利都吐出来了，再去折腾反而多此一举，而且你把注意力放在电影上管什么外人。” 展颜笑开的金权泽说好，“你说不管就不管了。”转头就聊起了电影，“我们破两百二十万人次了，损益点已经过了，剩下的就是纯赚，你成功了。” “废话，我早就成功了！” 姜南柯昂起小脑袋，迎着光大踏步往前走。 她本来就是行走在太阳下的人。 502第一百零三章 卧龙凤雏 8月31日, 姜南柯在釜山宣传电影。 作为名义上的釜山人，也算回了‘老家’的姜南柯，这一天的行程安排很紧凑, 上午主要是接连不断的采访, 下午他们连续要跑五家影院去给观众们创造惊喜。其实不用忙到这个地步, 但姜南柯不想让粉丝失望, 再说反正跑都跑了，多跑几趟也没什么。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 都已经回老家了，当孙女和外孙女的怎么都得回去看看两边的老人家。这就导致, 姜南柯必须空出午饭和晚饭的时间门, 中午去离剧组酒店距离更近的外公外婆家，陪老人吃饭。晚上则要去离最后一家影院更近的爷爷奶奶家陪老人吃饭。 中午大家暂时解散去休息时, 金权泽叫住要走的姜南柯, 他清楚她的行程表，除了感慨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之外，还劝小朋友悠着点。 “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么折腾我拍你扛不住。下午要我说, 不如就跑两家影院就行, 不然我在釜山多停一天也行。”金权泽已经有点扛不住了, 他下午都不打算出酒店，关键是他也有公司的事要忙。 突然被‘攻击’年龄的姜南柯很无语，“多停一天我没问题啊, 可仁川那边怎么办（明天他们要去仁川）一直往后顺延？”看他叹气，笑了，“又没人让你跟，你在首尔待着不挺好的。” “你第一次当导演, 我不是不放心么。”金权泽斜了她一眼，“好心没好报啊？” 展颜笑开的姜南柯双手合十冲他拜了拜，“多谢照顾。”放下手，“问题是，我只是第一次作为导演跑宣传，不是人生中第一次跑宣传，没什么好担心的，能出什么事啊。要我说你就回首尔，真有什么事我也能解决啊。”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金权泽实在不放心，“首尔到处都是人，你朋友也不少，不管什么事都有人盯着，你身边也不缺人，这一出来，又没人看着你说不定就被谁骗了，还是....” “什么叫被谁骗了，我能被谁骗？”姜南柯笑着打断他，“你以为三岁吗，出个门还会走丢？而且这里是釜山，严格来说，我是釜山人，这是我家乡，我这叫回家了。” 觉得小孩子太天真的金权泽让她想清楚，“你也知道这里是釜山，釜山最多的就是那些没事找事的人，你难道不知道？” 釜山是韩国最大的社-团聚集地，在这座城市，特产就是街道上描龙画凤的人。电影圈跟那波人接触的又非常深，有些不大不小，自认为有点本事的人，打着地头蛇的旗号，能搞出什么事来实在不好讲。 所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说的就是金权泽。他不怕混到顶端已经洗白爬上岸的大混混，那种人他不说认识全部，至少认识五成以上，彼此之间门多多少少能套点交情。也不怕小混混，根本走不到他面前。怕就怕那种不上不下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姜南柯秒懂，她在电影圈也混了那么多年呢，但她有些疑惑，“你怎么会以为那些人想不开会找我麻烦？” “人家凭什么不能找你麻烦？”金权泽嗤笑，“怎么，你以为这里是首尔，打个报警电话警察说来就来？还是以为什么世道好了，亦或者你带的保镖够多就安全了？”怎么那么天真！ 歪了歪头的姜南柯好似明白了，不太确定的问他，“我们家，我是说我爸，我爷爷，我大伯、小叔和我姨夫，全是警察，你不知道吗？连我姨母都是警察，虽然只是文职。” “而且我爸和小叔是在首尔没错，但大伯和姨夫都在釜山，我爷爷还是是警监（地区队长）退休的。他老人家徒子徒孙一片，都在釜山。再加上堂哥和姐姐们，我们家十来号警察呢。我就是在首尔被怎么样，也不可能在釜山被怎么样。哪怕我倒霉到真的被怎么样了，求救他们也比求救你快。” 一下愣住的金权泽茫然，“你们家全是警察？” “是啊，你不知道？” “我为什么会知道？” “媒体报过啊，我的背景不是早就被扒干净了？” 幼年出道的‘巨星’身家背景早就被媒体扒的透透的，姜南柯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不知道。 压根也不关注娱乐八卦的金权泽只知道她爸是警察，她妈是老师，结果一家子警察？ 金权泽眉头微皱，“你们家一家子警察，你怎么还那么容易被人骗？” 姜南柯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哪有被人骗过？” “光我知道的，你至少被人骗了两次...三次？”金权泽帮她回忆，“就几个月前，你不就差点被个傻逼骗了。” 努力回忆的姜南柯想不起来，“有吗？” “你比我记忆力都差，就是有人忽悠你投电影啊，不记得了？那人还是你介绍给我的呢，要不是我盯着，你分分钟上当！” 自早年X-档案公开后，韩国娱乐圈就出了一对知名冤大头，堪称卧龙凤雏，分别是卧龙郑宇盛和凤雏姜南柯。 那份档案对姜南柯和郑宇盛的描述都是经常被人骗钱的傻白甜，圈外人信了多少不谈，圈内反正很多人信。 尤其是郑宇盛，其冤大头的名声可谓众人皆知，只要跟他借钱，几乎没有借不到的。而姜南柯呢就比较妙，坊间门传闻她经常被骗子当‘怪’刷，简直是个刷新点，但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证据证明，她真的被人骗过。不像郑宇盛，有不少人能举出实例，他真被人骗过钱。 而已经被传成骗子吸引器的姜南柯，在她本人的视角里，她没有上过当。可在她身边朋友的视角里，永远都是‘要不是我拦的快，你这脑残就给人家签支票了！’，比如金权泽。 金权泽至少碰到两次以上，是姜南柯给他介绍了个什么人，夸赞对方剧本不错，项目感觉还行，让他可以接触一下。他接触下来，就是骗子，还是能搞出高端骗局的骗子。 比如几个月前，有个号称海归回来的导演，拿着一个真的还不错的剧本，在首尔大校友会上，作为某位校友的家属被带去，‘偶然’认识了姜南柯，就给她推荐自己的剧本，说是在找投资。 重复一遍那本子真的不错，姜南柯也是觉得本子不错，才会把人推荐给金权泽。有项目要开发当然是介绍给公司啊，不然呢？ 看在姜南柯的面子上，金社长就见了那位颇具才华的年轻人。年轻人口才非常好，拿出来的过往短篇作品，金权泽也觉得不错，那项目几乎都要谈拢了，就差签约立项。 负责做基础背调（背景调查）的职员冒出来，告诉上司，这剧本的著作权不在那位导演手上，对方提供的个人资料和著作权所属人不是一个人。下属以为对方资料给错了，上司也这么想，就去联系了那位导演。 导演第一次的解释是，两国信息可能出现误差，他在加拿大登基的著作权，韩国这边可能搞错了。 负责人没太在意，就让他把加拿大那边资料送过来也行，他们找律师核对。加拿大的资料递过来后，还是不对。这次直接变成，加拿大那边找不到剧本的著作权登记。 导演一边说着不可能啊，一边又好似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编出了第二个故事，讲说是当初登记的时候他用了兄弟的身份，他当时在加拿大碰到点意外没顾得上这事儿，就找兄弟帮忙来着。 负责人隐隐觉得有点怪，也没多想，去问了法务，法务说那就让著作权所有人签署转让协议啊。他原话告诉那位导演，导演又把协议弄过来了。 法务看了协议，表示这个不行。他要的是著作权转让归属协议，不是代理协议。对方给的协议是导演作为代理人可以代作家进行项目开发。这压根不是一回事。 这么来来回回折腾了得有快一个多月，负责人察觉不对了，这里面好像有问题，他就找人去查了剧本版权所属的那个人，有没有办法联系。人家就是在韩国登记的NEW也不是什么小公司，辗转联系到作家本人才发现，这是个骗局，还是两头骗。 写本子的作家本人也是个导演，这个导演真的在找投资。而那个骗子导演是号称能拉来投资，哄着前面那个小年轻上当，拿到了剧本，拿到了协议，这要是去小公司说不定就弄成了。 毕竟业内这样两头牵线的人也叫独立制作人，就是本人不属于任何一家公司，纯粹是自己能拉来投资再让导演拍片，随后两边抽佣金，正当职业。 可那个骗子偶然见到了姜南柯，发现对方很看好那个本子，贪念一起，想搞笔大的。而姜南柯纯粹是出于好意，把人介绍给了金权泽。 偏偏NEW内部的审核机制非常完善，不然怎么做大做强。版权归属又是一个项目最重要的事，根本糊弄不过去。 如果那个骗子一开始就打出独立制作人的旗号，未必不能让项目立项，但他不让两边碰面，想两头骗，弄笔巨款就跑路，谎称自己就是导演，这不就炸了么。 这事儿金权泽记的很清楚，再说起来都忍不住抱怨，“你说说你，怎么就那么好骗，人家说是导演你就信。” 也想起来这事儿的姜南柯很是无辜，“这怎么能说是我好骗呢，不应该是你好骗吗，答应立项的人是你。” “那是因为剧本确实不错啊。” “我也是因为剧本确实不错才把人介绍给你的啊。” 身为圈内有名的大资方，三不五时有人通过各种关系给姜南柯送剧本过来，她自己都习惯了，对此事毫无戒心。但她看剧本也挑啊，眼光在那呢，不是什么剧本都能打动她的，何况帮她筛剧本的人也不少，光金长均那边还有三五个人呢。 跟电影相关的骗局姜南柯还真碰到过不少，她身上叠的buff太多，又有钱，年纪又小，还是个女的，在很多骗子眼里就是天然的金矿，当然想骗点金子。 但姜南柯入行至今没有碰到一个骗她骗成功了的，很多时候她压根也意识不到她被骗了，理由非常之简单，她身边的朋友太多了，自身携带的利益共同体也庞大，人脉圈广的比蛛网都密。 像是那位骗子导演搞出来的操作，根本就不需要姜南柯做什么，金权泽就按死了。 而另一种生活中很常见的，也算不上骗的....借钱事件，姜南柯也从来没有上过所谓的当。 这事儿李正宰有发言权，作为姜南柯和郑宇盛共同的朋友，他可以很肯定的跟外面那些误以为姜南柯很好骗的傻子们说，姜南柯那种做人做事都非常端正的姑娘，恰恰是最不好骗的。 就说借钱，李正宰跟郑宇盛之间门的钱财关系都算得上混乱，而他和姜南柯之间门的资金往来非常清晰。他跟姜南柯借钱都是要写借条的！他什么时候给郑宇盛写过借条？ 从来不好意思跟朋友要借条，也开不了那个口的郑宇盛正在被兄弟教训，而坐在车里正在回外公家的姜南柯，则是被李正宰一个电话打来，疯狂吐槽郑宇盛是傻逼，以及，让她好好教教郑宇盛不要那么蠢，借钱出去要问人家要借条！ 郑宇盛最近不是在跟李正宰合伙做生意么，后者也不是完全没有良心，讲义气还是很讲义气的。李正宰不是要骗郑宇盛的钱才找兄弟投资，而是真的想着大家一起发财。 但姜南柯之前给李正宰打电话说，他承接的东洋集团的项目可能会出问题。接电话时，李正宰信誓旦旦的跟姜南柯说，大不了我提前跑路。挂了电话，李正宰还是有点担心的，就是找郑宇盛商量，要不咱们悠着点，别砸那么多钱进去，真血本无归咋办？ 郑宇盛属于都可以，还很顺嘴的跟李正宰说，正好有个兄弟找他借钱，他本来因为要把钱投进他们的公司里还不够呢，这下钱够了。 李正宰大无语，问清楚是谁借钱后，就更无语了。 必须要说，对方也不是个把郑宇盛当冤大头的人，那真是郑宇盛的兄弟。人家借钱也是碰到了急事，赌债到期，不还会被打死。那人什么都好，那人就是好赌。 这种赌狗在李正宰看来就是渣渣，可对郑宇盛来说，那是相识于微末的兄弟。再说哥们跟他借钱基本都是还的，不是不还。而且人家也有工作，每次都是把跟身边亲朋好友借的钱都还了，再凑一笔钱去赌，勉勉强强算是还有理智的赌狗。 在对方是兄弟的基础上，郑宇盛觉得可以借钱给兄弟保命。在对方是赌狗的基础上，李正宰强烈阻拦兄弟作死。 至于这个电话为什么会打到姜南柯这里..... “我让他写借条他死活不愿意。”李正宰拿着开了扩音的手机，小眼神一刀一刀的戳像傻子，嘴里的话是跟电话那头的人讲的，“你说，赌狗的钱能不能借，还不写欠条！” 姜南柯说，“他就算答应你写欠条也没用啊，你忘了你当初根本不会写借条，随便抽个纸就想给我写，我还以为你想骗钱呢。那玩意儿想要法律认可是有规则的，不是随便写谁谁谁欠谁谁谁多少钱就行。” “借款日期，还款日期，中间门是否涉及利息，担保人是谁，三方身份信息都要写清楚，数目太大还需要抵押物。这种东西，那傻子这辈子也不会让朋友写啊，他张不开那个嘴，面子比天大。要不说直男好骗呢，光在乎脸面了。” 两个直男都被噎住，郑宇盛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李正宰。 李正宰给这两人气笑了，“这就是我打电话给你的原因啊，让你好好跟那个傻子讲讲。” “讲不通。”姜南柯早就放弃了，“他当初帮你担保找我借钱的时候，我还提醒他哪怕不写欠条也要让你给个抵押物，你看他听吗？” 再度被噎住的李正宰听到边上的笑声，又是一个眼刀杀过去，郑宇盛完全不怂，咧开的嘴还变大了，伸手抽走他手上的手机。 “我跟他说没那个必要，他非不信。”郑宇盛半是抱怨，半是好笑的跟姜南柯讲，“他缠了我一上午了，我本来约了跟女朋友吃饭的，被他缠着，我女朋友都要怀疑我性向了。” 姜南柯完全可以理解，要她，她也怀疑，“我说真的，我觉得你跟李正宰挺合适的，你们俩考虑一下，不要去祸害其他姑娘了。” “你怎么不考虑一下他？”李正宰白眼能翻上天，“傻子都推给我是吧？” “朋友，虽然这话我讲了很多次，但我还是想再讲一次，我觉得郑宇盛比你聪明，虽然....” “是吧~”郑宇盛笑出声来，还推了下傻子，“看看，这才叫有识人之明，好眼光！” 本想说你们俩都蠢的别具一格的姜南柯既然被打断了，也就不说了，看着车窗外已经进了小区，就讲，“还有事没，没事挂？” “有！”李正宰把手机抢回来，再问，“你真不管啊？” 姜南柯没办法管啊，“你想让我怎么管？” “她借出去的钱肯定不会比我少。”郑宇盛让兄弟别闹了，“而且她也不是人人都要欠条啊，她借了金惠绣九亿，压根也没要欠条啊。” “你拿惠绣姐跟赌狗比？！”这是姜南柯带着嫌弃的声音。 “你也不要欠条？！”这是李正宰对两个冤大头的怨念。 电话两端同时出声，又同时沉默，之后开口的是郑宇盛，为自己兄弟喊冤，“他不是赌狗，只是有点.....不是，赌狗就被看不起的话，金惠绣那事儿也是个火坑啊，那才是钱给出去就有去无回呢，她妈才是正经的赌狗！” 金惠绣的赌狗妈称得上五毒俱全，还把女儿当摇钱树，赌债还不起就卖女儿，女儿越有名，卖出去的价格越高。 姜南柯和这姐姐也是老关系了，多年关系，对方罕见同她开口，而且也不需要她说什么欠条之类的，对方主动提起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听来的，但那姐姐找我借钱是给了抵押物的，不是空口白牙的借。” 郑宇盛不信，“她能给什么抵押物？” 李正宰都不信，“那姐姐穷的众人皆知，有什么能抵押的？” “反正就是有。”姜南柯撇嘴，“你们俩是什么八婆非得探听人家隐私？” 纯粹是好奇的郑宇盛问，“你该不会告诉我，你借钱出去一定要有借条...或者抵押？” “不要才奇怪。”姜南柯表示她是正常人。 郑宇盛觉得她最不正常，“我们当初都不熟你要借条就算了，我们如今这么熟，如果我落魄了跟你借钱你还会跟我要借条？” “为什么不要？你是落魄了不是四肢全断要在床上等死，还是可以赚钱再还我啊。再说了，如果你落魄了，我同情你，送你一笔钱那是另一回事，这跟你找我借钱不一样。”姜南柯让他不要混为一谈。 李正宰插话，“要是几百万你也要欠条吗？” “不要啊，可是谁会跟我借几百万？”姜南柯反问，“要是跟我借几百万的人都能借了不还，损失的不是我吧，我把对方踢出朋友圈，损失的应该是他。” 这话还真无法反驳，李正宰选择把话题绕回来，“那你也赶紧劝劝他.....” “都说了，蠢直男面子比天大，讲了根本不听。”姜南柯不跟他们扯了，“我还有事呢，挂啦。” 蠢直男正准备反驳，电话已经挂断。在电话这边的两人还在纠缠钱财问题时，已经跳下车的姜南柯都扑到等在楼下的外婆怀里了。 好久没有跟外公外婆一起吃饭的姜南柯，是撑着后腰如怀胎三月一样回到酒店的。每个见到她的人都忍不住乐，姜南柯则是痛并快乐着，见到外公外婆很开心，外婆非要说她瘦了，饭桌上不停给她夹菜，食物都顶到嗓子眼了，那是真痛苦。 摊在沙发上嘟囔有一种瘦外婆觉得你瘦的妹子，让年过半百的金权泽感慨，老人家还在就是一种幸运了。 这话听的人唏嘘，姜南柯撑着沙发坐起来，“伯父伯母都还好吗？” 金权泽含笑点头，“他们挺好的。”随即换了话题，叮嘱她，“下午我不去了，你注意点，身边别离人，知道吗？” “安心，我身边都是人。” 一整个下午直到晚上，姜南柯身边到处都是人。宣传正在进行时，身边有演员，有工作人员，她连去洗手间门，助理都跟着，压根没有独自一人的时候。 等今天的宣传告一段落，姜南柯回了爷爷奶奶家，那身边的人就更多了，穿警服的人都有，哪里有什么危险。 饭桌上长辈们却觉得小孩子在混乱的圈子里独自闯荡不太安全，尤其是姜爷爷，在他们那个年代，戏子这个身份吧....但孙女喜欢，老爷子也就是叮嘱孙女一切小心，入口的东西，身边来往的人都要小心。 再度被老人家塞了好多吃的又被撑到了的姜南柯，同爷爷奶奶告别前，连连保证她一定会警惕身边一切不法分子。 姜南柯其实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身边的人都觉得她很好骗，就像她也理解为什么大家都默认她是唾面自干的圣人，连外界评价她脾气很好，都让她觉得这话多少带着点滤镜。 2009年9月1日，某些特殊群体的滤镜或者说是希望，碎了。 当日零点，包含姜南柯经纪公司官网和她的官方粉丝站在内，所有同她个人有关的官方账号，都整齐的发出一篇通稿。 稿件内容可以简述为，早在一年前，姜南柯就跟SM没有任何关系了，她并非SM的股东。请这家公司以后不要给市场传播虚假消息，否则将追究法律责任。 平地一声雷，熬夜的夜猫子们全员聚集，不到十分钟，稿件上了网络热门，不管之前是否关注‘东神’或者SM的网友，都来吃瓜了。 【卧槽！幸好我稳住，没有什么姜南柯要跟李绣满争权夺利的新闻骗到，没有去抄底SM，那帮人还指着涨呢，明天开盘肯定暴跌！！！】 【这瓜不比男团告公司精彩？SM简直在搞诈骗啊，之前一直传的沸沸扬扬说姜南柯要提走李绣满上台，结果就是SM为了转移焦点硬碰瓷？姜南柯真心脾气好，忍无可忍了才爆发，要我早就爆了！】 【姜南柯才是骗子吧？虽然我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可当初姜南柯演唱会听说男团有很多粉丝去了？她也算是借SM炒新闻卖演唱会的票？】 【说姜南柯要靠炒新闻卖票的看得出来不追星，你好歹去翻翻上个月的报道啊，姜南柯的那个演唱会，外面抢票都抢疯了！】 【总觉得这个瓜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我捋一下啊。先是男团有三个成员告公司，SM股价跌了，随即传出姜南柯的演唱会邀请男团登台，之后就是姜南柯要跟李绣满夺权的传言，SM股价小小回升，到现在这篇通稿，又说双方毫无关系，股票一年前的就卖了。 那有几点解释不通啊，一是各种报道都散的到处都是了，之前姜南柯为什么始终不回应？她要是早就发这篇通稿，之后的事根本不存在。二来，既然双方在一年前就没关系了，姜南柯本人跟男团成员应该也没什么关系，那她为什么要在风口浪尖蹚浑水，邀请男团去她的演唱会？ 第三就是最解释不通的，今天发生了什么大事，或者昨天发生了什么大事？让姜南柯卡在零点发布澄清稿？正常情况下就算不是早上八点这个高峰期，也是晚上大家都下班的时间门吧，零点发澄清稿有点怪啊。】 【先给立场，作为姜南柯的粉丝，我觉得这事儿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复杂。很可能之前不澄清就是姜南柯给李绣满面子，这两年女神不怎么活动了，新粉可能不知道，早年女团刚解散时，媒体特别热衷于询问女团内部是不是有什么龌龊，还是跟公司有什么矛盾才不续约。 所有接受采访的姐姐们，包括姜南柯，对李绣满的称呼都是老师。要我说，姜南柯跟李绣满还是有点香火情在的，怎么都是后者挖掘了我们姐姐。】 【搞不懂，还是没办法解释姜南柯为什么邀请‘东神’进她的演唱会。如果说同情另外三人，那邀请那三人就行，叫上其他两个干嘛？之前那三人唱的‘无名歌’还上过热门呢，当时大家都觉得姜南柯能让这三人表演这首歌，基本就是SM撕破脸。现在看来，彼此早就没有交情啦。】 零点搞事情的艺人是媒体人最烦躁的，因为这代表他们要深夜加班。 撰稿人加班加点赶出来的新闻在第二天登上了各大报刊娱乐版的头条，也让深夜就已经挂在热门上，热度压根没有消退多少的话题，再度吸引大众眼球。 众多青少年粉丝群体的大军也是在此时集结的，虽然这个群体也不缺夜猫子，但大半夜的人数确实不够，如今都是起床上学的点了，姜南柯的官站就被冲了。 好多‘东神’的小粉丝们都觉得他们上当了，他们之前那么支持姜南柯，连她的电影都去支持，现在突然说他们的希望是假的，谁能接受？他们需要一个真正的解释，为什么当初不澄清？ 这些小孩子们，有人情绪失控，认为姜南柯就是在骗钱，假借哥哥们的名义，让他们砸钱给她应援，就在她的官站开贴谩骂。有些还有理智，发的帖子是他们需要解释，姜南柯为什么要那么做！ 站子里姜南柯的粉丝也分两派，一派是觉得小孩子们也挺可怜，劝他们冷静点，不要肆意攀扯，不然倒霉的还不是他们的艺人么。 另一派则是觉得这帮人都是白眼狼，不管什么SM的事如何，至少姜南柯让‘东神’的人登上了演唱会这总是事实，谁骗他们钱了？真说演唱会，这帮人跟他们抢票，他们还很不爽呢！ 官站内部发生争执，管理人员就下场了，面对‘东神’粉还有理智的质疑贴，就再度贴一遍官方通稿里的内容，双方早就没关系了，男团问题同我方无关。要是碰到谩骂的帖子，直接删。 这到底是姜南柯的官站，怎么都是她的粉丝人数更多，小朋友们闹不出什么风浪来。 即便在大众媒体的公共领域，某些过于极端的‘东神’粉也会被其他人怼。男团确实非常红，可他们的粉丝覆盖面是远比不上姜南柯的，双方之间门的路人好感度也不可同日而语。 更别说..... 【仙后还是听我一句劝，不要攻击姜南柯，这对你们没好处。你们家现在已经很难了，此时再多个敌人，都不用姜南柯说什么，你们家艺人自己就得出来道歉，别搞得腹背受敌。跟SM掐！这事儿跟姜南柯真没关系！】 粉丝们或许知道这事儿跟姜南柯确实没关系，但比起看起来像是庞然大物根本无法撼动的SM来说，只是艺人的姜南柯仿佛就变成软柿子。小孩子们大概忘了，姜南柯也是资本的代言词，光记得柿子要挑软的捏。 仙后们集结成军，污言秽语把姜南柯骂上热门。此时是九点四十七。 十点整，‘东神’的官方粉丝站和SM的官网齐齐发出一条道歉视频，还留在公司的二人组，对着镜头鞠躬，很抱歉给姜南柯前辈带去不好的影响，他们会深刻反省。 与此同时，出走公司的三人组也紧急发出一条视频，并非非常刻意的在同样给姜南柯道歉之后，意有所指的提醒粉丝们，不要被有心人士哄骗，他们的事同姜南柯前辈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反而感谢前辈在此前愿意给他们登台唱一首的机会。 以及，如果此时粉丝们被诱导去攻击姜南柯前辈，那才是如了某些心思险恶之人的愿，焦点不能转移，这是他们和公司的矛盾，与任何外人都无关。 这事儿确实跟姜南柯没关系，这事儿引发了娱乐圈很多人的不爽。 金惠绣的官站一贯除了宣传艺人啥也不干，但今天他们转发了‘三人组’的澄清视频，没有配文，就转发。但在粉丝留言询问，转发这个是支持姜南柯的意思吗之时，官方账号给这条留言点赞了。 有相同操作的演员非常多，多到今天刚好也在宣传电影，压根也不上网，完全不知道网上发生了什么的宋康昊，被记者问到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好意思，事情听起来有点乱，你方便重新问一遍你之前问的问题吗？” 记者重新问了一遍，“您对姜南柯发出的与SM无关的澄清稿怎么看？” 宋康昊的看法是，“为什么会有人把公司称为SM啊？听着就像是要虐待员工。” 出道已经十二年的姜南柯，到底是不是冤大头不好说，但她朋友多是真的。 广结善缘这个词，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而姜南柯正在参加电影宣传，刚好现场也有‘东神’的粉丝，小姑娘被挑选作为幸运观众站起来提问时，双眼通红的控诉台上的人，为什么不早说她和SM没有关系，为什么不帮助她的哥哥们！ 现场的MC在女孩子话讲到一半时就准备打断，是姜南柯摆手示意没事，让小朋友说完。 面对控诉，姜南柯给予的回答很简单，“如果你关注今早开盘的股市就应该知道，我已经在用大人方式帮助你的哥哥们了，你也要用大人的方式去和恶龙斗争才行。” 503第一百零四章 河证宇从来不觉得自己是迷信的人, 可再度以资方的身份登场的姜南柯，他很难不迷信！ 如果单纯按照时间算，05年跟姜南柯初次见面的河证宇, 认识的时间也不算长, 也就四年而已。但这短短的四年里, 或者说自从认识了姜南柯之后, 河证宇的事业线基本算得上是飞升。即便他没有到达什么国民演员的那种程度，但比起默默无闻的跑龙套, 如今都混成主演之一了，当然是大跨越。 而他们的每一次见面, 或者说每一次合作, 都是河证宇的事业爬上一个新台阶的时候。 两人初次见面时，已经跑了N年龙套的河证宇正在拍摄人生第一部算得上主角的片子。那片子是个大学生导演砸锅卖铁努力筹集资金拍摄的作品, 在姜南柯出现之前, 草台班子一样的项目组里没人有信心这片子能顺利拍完，乃至于顺利上院线。 姜南柯出现了，导演拿到了投资，电影去了釜山电影节, 甚至还在釜山电影节获奖了, 堪称啥啥都顺。 在此期间, 河证宇就见过姜南柯两次，一次对方是从天而降的天使投资人，第二次就是影片拿到釜山电影节影评人协会奖后, 姜南柯去参加他们的庆功宴。严格意义上，资方跟演员不算是合作的关系，但资方也参与项目，演员同样参与项目, 勉强一个项目的人，就算是合作了。 那部作品的获奖让河证宇正式成为市场上有名有姓的演员，他再出去跑面试或者别人来找他，不管哪一种机会都明显增加。 随后他们有很长时间没见过，双方差距太大，圈子也不同，根本见不到面。 河证宇再次见到姜南柯时，又是一次事业线的飞升，这次双方是正式合作了，参与的还是知名导演朴赞郁的作品。那部作品甚至去了海外的电影节，姜南柯还获奖了。而他作为出海项目的主要配角，知名度再度上涨。 都已经合作过一个项目，彼此也已经熟悉了，河证宇暗搓搓的想过他们算不算已经是朋友了。可不久后，河证宇接了个新项目，而姜南柯依旧是以电影资方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他觉得还是老老实实叫前辈比较好。 那天是电影开机，开机宴，资方来捧场。 在导演示意演员们跟资方打个招呼时候，河证宇对姜南柯的称呼就是前辈，反而是姜南柯玩笑般的说，你每次叫我前辈我总觉得我已经七老八十了。一句玩笑，惹的众人都笑了，有段时间没见的生疏好似就在这样的玩笑里，无声的消弭。 彼时河证宇就想过，他好像每次碰到姜南柯都是好事。还是应该说，他每当事业走上一个台阶，都会离‘高高在上’的前辈，更近一点？ 随后又隔了许久，久到隔年的大钟颁奖礼，双方再度见面，就只是一群人参加颁奖礼，河证宇远远见到了姜南柯，仅此而已。 不过姜南柯作为资方的那部电影，让河证宇拿到了当年大钟奖影帝的提名，虽然只是个提名，但光有提名也足以让他的事业再往上迈一步。 再之后就是现在，姜南柯依旧作为资方，出现在了河证宇新作品开机聚餐的现场。 这是部双男主的片子，另一位主演是金允石，这位已然成名多年，跟姜南柯也更熟。前者是前辈，前辈对后辈的态度也更自在。 端着酒杯的金允石跟姜南柯开玩笑说，“他们要是早告诉我这片子资方是你，我能直接下场抢角色，哪用等导演邀请啊。” 导演罗宏镇详装不高兴，“怎么着，我邀请你就不行吗？” “你懂什么，我每次见到她都能撞大运。”金允石说着就笑，“这家伙选剧本的眼光绝了，我靠着她已经刷了十来座奖杯了，她可是我的幸运女神。”说完举杯，“来幸运女神~” 拿起茶杯的姜南柯笑得见牙不见眼，“要这么说，我每次投资哥的作品，都是赚的，你也是我的幸运男神~” 男神和女神，茶杯与酒杯相碰，逗得四周的人都在笑。罗宏镇凑趣也把杯子凑过去，表示他要同时跟两位神仙碰杯，他拿到第一座新人导演奖，也是靠神仙庇佑，资方是姜南柯，男主角是金允石。 金允石一听就抬起胳膊把边上只顾着笑的河证宇拉过来了，“那他你也得敬，他也是你人生第一座奖杯的作品参与者。” 这个项目的主创团队都是第二次合作了，有些人还不止合作了两次，大家都熟，嘻嘻哈哈的聚餐，气氛很松弛。也没有几个陌生人需要专门介绍给资方认识。 酒桌上话题的中心自姜南柯出现就一直围绕着她，倒不是大家刻意捧着资方，更多是资方这个月碰到的破事实在太多，基本算得上常驻网络热门的话题人物，还有很多是无妄之灾，堪称倒霉，哪有还有幸运女神的风采。 如今已然是九月中旬，前面那半个月，跟姜南柯有关的舆论热点不要太多，都算得上你方唱罢我登场。 由于酒桌上个人的角度不同，大家关心的事件就不同。 作为导演的罗宏镇就很关心姜南柯电影的票房，语气带着羡慕的问也算是‘导演后辈’的姑娘，“你的电影是不是快破记录了？” 姜南柯让他嫉妒的小表情收一收，“你问的好像我破了市场票房记录一样，是纯爱分类票房记录，这玩意儿就是个噱头，你也信。” “站着说话不腰疼就是你，我哪怕有个噱头也行啊。”罗宏镇酸的很，“你那个票房，搞得我都想去拍纯爱了。” 《初恋这件小事》上映至今十九天，票房已经冲破了五百五十万人次。在电影刚上映时，还有媒体唱衰首日票房没过百万就是‘姜南柯效应’破灭。可到如今，在纯爱片这个分类领域，电影票房已然接近打破同类电影的过往票房记录。 而压在这部作品头上的纯爱电影分类票房第一、二名，分别是当年红遍亚洲的《野蛮女友》和一度被誉为催泪神片的《假如爱有天意》。《初恋这件小事》目前拍在第三。 基于第一、二名都是姜南柯出演的作品，第三名又是她指导的作品。有些媒体就戏称为，目前纯爱电影的分类中，都是姜南柯自己跟自己打，就看是作为演员的姜南柯能赢，还是作为导演的姜南柯能赢。不管哪个身份硬了，赢家都是姜南柯。 媒体对这事儿关注度很高，有个小报都以‘反正赢家是姜南柯’为标题，来论述纯爱分类中，姜南柯已经登顶了，绝对称得上制霸的登顶。 电影票房节节升高，外界一片恭喜之声，姜导自最初的飘乎乎嗨上天的状态，到现在也已经落地了。 站在地上的姜南柯个人感觉目前的票房成绩，不单纯是电影够好的而原因，还有很多外部因素，比如她的粉丝和‘东神’的粉丝，两家开启的所谓‘世纪大战’。 之前姜南柯去釜山宣传电影时，被男团粉丝质问为什么不帮助他们哥哥。此事被媒体报道出去，引发了她的粉丝极其不满的情绪。 在姜南柯的粉丝看来，这事儿从一开始就跟他们女神毛关系没有。如果说之前女神还是SM股东，他们讲公司内部纷争跟女神没关系还有点心虚。可女神澄清稿都出了，一年前她就不是SM股东了，那男团和SM的矛盾，跟女神有毛关系啊？ 何况女神已经给予了很大的帮助了，不然那个团的人怎么能登上姜南柯的演唱会？这难道不算帮助吗？ 能帮的都已经帮了，那帮‘神经病’还跑到女神面前质问为什么女神不帮忙，干嘛？搞道德绑架啊？女神欠你们的？想什么呢，以为我们死了？！ 新闻出街后，姜南柯官方粉丝站内部大面积攻击男团粉丝，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别TM留在这里恶心人！ 本来内部的吵架没有闹到外面去，但有个男团的粉丝，发了一篇长文控诉姜南柯跟李绣满一样也是他们哥哥的吸血虫，还怒斥姜南柯更过分，比起李绣满那个真小人，她就是伪君子，还又当又立。 这篇文可不是发在官站内部而是发在外部网络，还被顶上了热门。 文章篇幅太长，简单概述一下。 发帖人详细罗列了‘东神’出道至今各种专辑销量、周边、商演、演唱会等等成绩，总额至少给SM赚了多少钱。之后以姜南柯的股份又可以分到多少分红，哪怕刨除这一年也就是姜南柯所谓她的股份一年前就已经卖掉了时间，姜南柯靠‘东神’也分了一笔巨款。 光是那笔巨额数字就可以证明姜南柯跟李绣满是一丘之貉。而姜南柯更过分的地方在于，她于一年前，也就是‘东神’最红，SM股价的最高点卖出股票，赚了一大笔钱之后，现在又说公司出事跟她无关，装什么清纯小白花，当初赚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呢？ 现在SM股价跌了，就TM跟你无关了？就TM又当又立！ 这篇长文冲顶网络热门后，有无数男团粉丝在话题下留言谩骂，那姜南柯的粉丝也不可能干看着啊，双方可不就是开战了么。但这个话题下也有很多路人纯粹是来吃瓜的，好几个高赞的热门留言，都是纯粹的路人，讨论点根本不在什么男团身上。 比如...... 【先声明我哪家粉丝都不是，就是想来说下，小朋友你那个股东不是那么算的。你不能只算你们哥哥赚了多少，还有成本投入呢，而且娱乐产业税很高，就你那个分红数字，李绣满都分不到那么多我跟你说。娱乐公司产值要那么大，SM股价就不会跌了。 不过我更想说，某些娱乐记者可能小瞧了姜南柯，她能成为资本圈大佬绝对不是纯粹的运气好，挑中了好电影什么的。这位很有手段啊，一年前SM股价飞升，在整个市场都大盘看好的情况下，她能果断离场，到如今多少人赔的欲哭无泪，她就笑看风云，牛逼啊！】 【讨论男团我没什么兴趣，但讨论姜南柯投资这事儿我很有兴趣。我在姜南柯身上发现了一个特殊的赚钱方法，跟着她行动就行。她买什么你买什么，稳赚。这事儿操作度还高，她是艺人很受媒体关注，有点动向都会被媒体曝光，比其他蒙声发大财的金融圈大佬好盯多了！】 【卧槽？！发财致富新路子哎！跟着姜南柯买股搞不好真行！】 【中年社畜上来说一声，你们不用跟着姜南柯买股票，跟着她买房子就行，她开发的那个小区底价涨了哎，都给我存钱等开盘，买她的房子一定涨！】 好好的饭圈掐架话题，硬是搞成了如何拜财神让大家发财的话题。要是不小心点进来的人，还以为这个话题讨论的是如何理财呢。 这搞得两家粉丝都很烦躁，男团粉很烦躁，他们的目的是抨击姜南柯啊，什么拜财神！姜南柯的粉丝也没高兴到哪里去，捧女神当财神什么的，总觉得怪怪的，关键是，我们女神根本什么都没干，男团粉就是在泼脏水！ 饭圈的战争在未来都可能从线上发展到线下，何况是现如今，青春年少的激进粉丝们，怎么能忍受只是在网上打嘴仗呢。 9月6日，电影票房持续看好，姜南柯人在光州宣传。 这一天有个未成年‘仙后’，伪装姜南柯的粉丝，在剧组去影院宣传时，小姑娘抱着一束花冲上台好似要给姜南柯送花。哪知她冲到姜南柯面前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抡起花束就砸向姜南柯。 站在姜南柯左右两边的分别是李沧东和金泰梨，后者被吓到尖叫，前者伸长胳膊要拦，姜南柯按住金泰梨的肩膀，飞起一脚给人踹趴下了的同时，顺着起跳后落地的角度按着金泰梨入怀。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现场众人反应过来，整个会场都骚动之时，猩红的液体洒的到处都是，四个人都被泼到。金泰梨身上的液体最少，她被姜南柯护在怀里了，沾染最多的人不是挡在姜南柯身前的李沧东而是那个倒在地上，瓶子也砸在身上的姑娘。 这场事故发生后不到十分钟就冲上了网络热门，话题里的留言非常乱，有人在担心姜南柯有没有事，有人在质疑那个少女是否是男团的粉丝。当然更多的是两家粉丝正式宣战的互骂。 当晚，电影宣传的官方账号连发数条，一是公开现场监控拍下的视频，二是谴责盲目的未成年不要以为年龄是你们的护身符，这次他们必然会追究到底。三就是点名‘东神’整个团和他们的粉丝，请注意你们的行为。 最后是强烈谴责这样的行为，还表示金泰梨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可能会暂时缺席电影宣传，请粉丝们谅解。 金泰梨的粉丝能谅解就见鬼了，连基本没有受伤的金明株的粉丝都不谅解，差一点就殃及到所有人！ 金明株已经被殃及了，他作为男孩子，虽然还未成年，虽然他站的位置距离姜南柯更远，可在大众开来，连李沧东都去阻拦，金明株居然就傻站着？喷他！ 整件事在热门上挂了三天，谁都被骂。金明株因不作为（实际上吓傻了没反应过来）被骂，电影宣传团队也因不作为被骂，姜南柯则是被男团粉骂活该，而被人人喊打的就是男团和他们的粉丝们。 这种黑粉的突然袭击，只要是个正常人，尤其是不混饭圈的正常网友，在他们的世界观里本就很奇葩。再加上，姜南柯的国民度非常高，高到所有关注这件事的人都认为，姜南柯完全是无妄之灾，还是好心没好报那种无妄之灾，这谁能忍？ 作为当事人，也算得上无妄之灾的当事人，男团的二人组和三人组，都专门召开了记者发布会对姜南柯道歉。粉丝内部也有理智的人认为，这事儿搞的太过分。偏偏还有很多的激进派，尤其是青少年，反而感觉哥哥们背叛了他们，怎么能跟姜南柯那个老女人妥协，就应该弄她啊！ 那弄姜南柯要怎么弄？抵制她的电影！！！ 9月10日，在男团的粉丝们刷出抵制《初恋这件小事》的话题后，有更多人，如姜南柯的粉丝，金泰梨的粉丝和金明株的粉丝，以及非常多路人同样也刷出了支持《初恋这件小事》的话题。 到此，两边以电影票房为战场的神奇场面就出现，以至于本来对电影和娱乐八卦关注度不高的普通路人，也跟着好奇，这电影背后那么多故事啊？那就去看看电影咋样？ 电影自这天开始，票房出现罕见的逆增长。通常随着电影上映，票房都是逐渐滑落的，这片子不是，这片子票房反而增加了。 而在剧组内部呢，真正算得上‘受伤’了的只有两个演员，金泰梨是被吓到了，随后几天都有后遗症，即便碰到举着她灯牌的粉丝都有些畏惧。金明株是被经纪人教训了，虽然网上骂他实在莫名其妙，但经纪人也还是训了他，觉得他傻站着确实不对。 而李沧东和姜南柯这两个直面‘危机’的人，毛反应都没有。前者还担心了一下后者，怕她也跟金泰梨一样被吓到。后者也担心前者，也是怕老人家受到惊吓。 结果双双洗漱后再见面，互相都发现对方状态很好。 李沧东就夸赞年轻人就是心脏大，“我还以为你被吓到了呢。” “我也以为你会被吓到。”姜南柯讲完解释，“我早年当爱豆的时候碰到过这种事，当时那个女孩靠近我的时候表情就不对，不是见到偶像的那种兴奋，我就已经警觉了，之后.....”摇头不说了，“倒是让金泰梨受惊了。” 早年网络不发达之时，偶像们和粉丝们的关系很微妙。那年头还没有私生饭这个说法，但他们的疯狂程度和黑粉也差不多，当红爱豆都碰到过，甚至可以说是经常见。 姜南柯刚出道就碰到过很多次，有私生突然冲过来往她身上弄什么东西，最恶心的是男-性-私生会往女团成员身上泼小蝌蚪，还专门照脸泼，简直变-态！ 为此，姜南柯碰到那种表情不对劲的粉丝就很警惕，都算得上本能了。即便她就不是爱豆了，也确实有三五年没碰到过这类的脑残，但身体的本能也不是说丢就丢的。 饭圈粉丝战斗的本能也是持续存在的，占据在9月12号因第三方的介入变的更混乱。 这个月还有个当红男团陷入舆论非议，2PM的队长朴宰笵，此前被媒体爆出早年跟友人的聊天记录，说是在韩国吃不好睡不好之类的。这事儿让很多黑粉攻击，拿着绿卡的人回国赚钱还TM看不起‘祖国’？那你TM就滚出韩国！ 此事也是月初闹出来的，本该跟姜南柯和‘东神’包含两家粉丝都毛关系没有。 但在9月8日，朴宰笵宣布退团，并且在当天就飞往美国。粉丝们当然不能接受队长就这么没了，恰好此前姜南柯曾经‘教导’过‘东神’的粉丝，你们想搞公司就去国税举报。 支持朴宰笵的粉丝们就真的去国税举报了，举报这事儿得走流程啊，没那么快出结果。小孩子们的耐心不足，等了几天没看到结果，就在12号这天，在网上刷出了国税跟资本家都是一丘之貉的言论，其中JYP和SM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连带的就把姜南柯带进去了，她也是资本家么。 朴宰笵的粉丝一边在网上抨击资本家和国家部门，一边呼吁大家也支援他们一下。‘东神’的粉丝一看，我们可以联合哎，联合抵制资本家，联合抵制姜南柯！ 原先朴宰笵的粉丝是没准备干啥事的，他们是不爽姜南柯作为资本家的身份，可他们的事儿跟姜南柯没关系，大家还是知道的。 可JYP担心出问题，抢先让还留下的六人拍摄了道歉视频，对姜南柯道歉，很抱歉对她造成影响。这个视频发出来后，朴宰笵的粉丝就接受不了，我们抗议了那么久想让公司对朴宰笵的事有正面的回应，你们毛反应没有，一牵扯到姜南柯就冒出来了是吧？ 之后的事都没办法找个准确的形容词去描述，姜南柯存粹的倒霉，总之两家都跟艺人经纪人在掐架的粉丝们联合了，联合抵制姜南柯的电影。姜南柯的粉丝都给气笑了，这TM什么品种的傻逼？真当我们家是软柿子？ 路人吃瓜吃得超嗨，路人纷纷买票去看电影。 姜南柯确实有很多粉丝已经成家立业早就不追星，可他们是‘老了’不是死了！偶然在新闻上刷到爱豆莫名其妙被泼脏水，让这些平时当社畜已经很烦恼的人上网吵架是没精力，但买一张电影票支持一下年少时的‘青春象征’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到了九月十八号，也就是今天，最新的娱乐版头条就变成了，姜南柯‘制霸’电影纯爱领域，王座之下一个能打都没有！ 今天再度见到姜南柯的河证宇，听金允石说，姜南柯是他的幸运女神，忍不住在心里想，前辈也是他的幸运女神，每每见到她都是好事！这已经很玄学了！ 幸运女神最近被不少路人觉得她可能今年水逆，在路人眼中，姜南柯简直倒霉透顶，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破事都往她身上盖黑锅。 为此，姜南柯再度听到河证宇讲，她也是他的幸运女神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笑着表示我下次去庙里祈福的时候会帮你跟佛祖拜一拜的。 金允石好奇，“你还信佛？” “就这么一说么。”姜南柯玩笑道，“我的信仰观念是，左眼跳，肯定是跳财。但右眼跳，那就一定是封建迷信！再不然男左女右，右眼还是跳财！” 如此‘实用’的信仰观，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姜南柯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就跟导演告辞。她最近挺累的，跑宣传跑的累，抽时间过来捧着场，体现一下资方还是关心作品的也就能走了。 导演也知道她忙宣传，没留人，还起身准备叫上大家去送送。姜南柯摆手表示不用那么麻烦，大家都那么熟了，何况她酒都没喝，自己走就行。 人都已经站起来了的姜南柯突然想起来，对河证宇说，“我前段时间看了个本子，角色可能适合你，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去见见导演。”说着话掏出手机，“你把邮箱给我，我把剧本传你。” 被众人目光注视的河证宇一时愣住，导演抢先发话，“你跟上去送送啊，能让她说不错的本子，说不定是个好机会。”反正是顺手的人情，推一把也没什么不好。 金允石也推了愣住的河证宇一把，“赶紧去，没有让前辈等着的。” 前后辈就这么一起出了饭店，从包间出餐厅的过程中，姜南柯跟河证宇简单讲了剧本是个什么故事，目前刚立项，还有很多前期准备要做，绝对够时间等他这边拍完，搞不好他这边拍完了那边都没开机，让他不用担心档期问题。 一直安静听着的河证宇，等已经走出店外，姜南柯都准备上车了，才憋不住认真的重复一遍，“我真的认为您是我的幸运女神，见到您，总是能发生好事。”就像现在。 姜南柯轻笑出声，“好啊，那我这个幸运女神就努力庇佑你，加油啊。” 被幸运女神庇佑的河证宇在隔年参与了让他一举成名的作品，当他拿到人生第一座影帝奖杯时，感谢词里还专门表达了对幸运女神的崇拜，并且玩笑般的跟媒体说，他现在的信仰很虔诚呢。 不过那是未来的事了，还是先说现在。 现在，姜南柯在见经纪人，她的专辑或者说电影原声大碟要发售了。 按照常规，电影配乐的碟通常是在电影下线后才会发售，姜南柯的原计划是配乐的碟和电影的DVD同时发售，也就是要再等一个月左右。 但金长均认为现在就是最好的时间，纯粹的商业考量。目前姜南柯热度简直爆炸，站在娱乐圈的商业角度，舆论场上不论是在夸艺人还是骂艺人，这些都是热度，而热度在这一行是直接变现的。 恰好这段时间也是粉丝最上头的时候，他们正在跟好多人掐架呢。他们本就把电影票房当成他们的战绩，趁着这股东风发售专辑，宣传都好作，销量一定不低。 并不排斥商业规划的姜南柯却有点郁闷，要是同时跑电影宣传和专辑发售，太累。可一想到，电影宣传刚结束，也休息不了两天就要跑专辑的事，也很累，那还不如一次性搞完。 这边姜南柯同意了经纪人发专辑的事，那边金权泽跟姜南柯提议，我们提前出海（去海外宣传）怎么样？ “不怎么样。”姜南柯拒绝，“我刚答应我经纪人提前发专，你这边还要提前出海，想累死我？而且海外的宣传都没铺开，你说什么提前？人家影院的档期都是定好的，哪里有排期给你提前？” “日方联系我，他们想提前。”金权泽表示这次不是他的锅，“我们票房都要破纪录了，你在日本的人气本来就高，他们看准了这部片子会赚钱，当然想要早点落袋为安。” 姜南柯思索片刻，还是摇头，“这么搞太累了扛不住，专辑和海外宣传同时进行，我要两边飞。” “可以同步的吧。”金权泽说，“你专辑又不是只在韩国宣传，肯定也要去日本，你本来就提前发展，那在这边宣传完专辑后，我们飞日本，你再过去宣传专辑，不就都解决了吗？” “解决什么？你以为我专辑只要宣传十几天就行了吗？”姜南柯让搞电影的了解一下，“整个发专的宣传期至少一个月。” 搞电影的了解啊，金权泽说，“可你这是电影配乐专辑啊，不单单是你的专辑，里面还有纯音乐呢。电影配乐的专辑，有歌手宣传就不错了，哪还限制什么一个月两个月的。” 姜南柯.....“你还真鸡贼啊。” “多谢夸奖。”金权泽微笑。 姜南柯白眼，“没有在夸你。” 那这事儿能不能干呢？当然可以。 9月20日，《初恋这件小事》正式宣布打破了韩国迄今为止纯爱电影的票房记录。 同一天，电影制作方宣布，电影延期下线，增加放映时间。 同一天，还是电影制作方宣布，电影原声大碟发售。 同一天，姜南柯的粉丝有点懵逼。 【女神的电影票房破纪录是很值得开心啦，可是电影原声大碟发售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姜南柯的专辑吗？发专不宣传就直接发了？打歌呢？综艺呢？哪怕有个采访的综艺也好啊，啥也没有吗？签售都没有吗？？？】 【要不说牛逼还是姜南柯牛逼，人家歌手发专恨不能提前半年宣传，她这宣传都不宣传了，就直接发。】 【我没搞懂电影原声大碟是什么意思，纯粹的配乐专辑吗？可是电影里不管是插曲还是主题曲，不都是姜南柯唱的吗？就算是纯音乐的配乐也是姜南柯作曲啊，这不算是姜南柯的专辑？那是买还是不买？】 【已经买了的人来告诉你们，线下音像店已经有货了，并且，这张专是很特别的电影配乐专辑。姜南柯好像用电影拍摄的素材，单独为她的歌又剪了好几版搭配歌曲的MV。比如超甜的那首歌，她就剪了男女主甜甜蜜蜜的小日常，喜欢电影的都给我去买！甜炸了！】 【这就是传说中歌手担当音乐导演的嚣张吗？反正我发的是电影配乐的碟不是歌手的专辑，我想宣传就宣传，不想宣传就直接发？不是，姜南柯，你看看你多久没发专了啊！好歹搞个签售吧！！！】 【我不想知道姜南柯发专的操作有多骚，我就想吐槽大佬你为什么这个时候发专？给新人团一条生路啊，我们家还是新人啊，正在打歌啊大佬，大佬你放我们一码！】 【我NM刚宣布发专，现在就已经登上音源榜了，分分钟冲顶的节奏，这到底是是导演的胜利还是歌手的胜利？电影配乐去冲音源榜也太占便宜了，我们家回归啊，正在回归啊！好不容易刷的榜单，现在又出幺蛾子。电影配乐到底为什么能上音源榜？这玩意儿怎么打？票房都打破历史记录了，多少观众回去冲音源榜啊！！！】 【楼上还在刷爱豆回归战绩的孩子们可以放弃了，好电影每次出原声碟，音源榜都会被屠一轮，这都成定式了，你们再怎么刷也是白费力气。姜南柯那个电影六百多万人次呢，还延期下线，观众会越来越多的，看完电影一定会去搜配乐，音源榜必然屠版。】 【什么导演的胜利还是歌手的胜利，不就是姜南柯的胜利么。我算是明白了，总之赢家是姜南柯。】 【总之赢家是姜南柯+1，我好烦，我们家也在回归期，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初恋’那部电影，我要不要下载音源？一代团为什么那么能打，业务能力都跨行到导演领域了吗？不给后辈留条生路吗？】 【总之赢家是姜南柯+2，这哪是一代团能打，明明是姜南柯能打！】 【我去，#赢家是姜南柯#都给你们刷上热门了，前面那个说音像店已经能买到专辑的人呢？哪家店啊，我已经跑遍了大学路，都没货了，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哪家店有货？为啥电影配乐的专辑也能卖到没货啊？】 【#赢家是姜南柯#电影配乐专辑是卖不到没货，但姜南柯的专辑可以啊，不然你以为这个话题怎么登顶热门的。】 【#赢家是姜南柯#行吧，佛了，不冲了，姜南柯新歌已经登顶音源榜了。果然，赢家真的是姜南柯。】 504第一百零五章 获奖感言 在#赢家是姜南柯#这个话题刷上热门之时, 两个男团的粉丝都被重创，因为他们想要攻击的人变成了整个市场默认的赢家。 也是在此时，小朋友们好似才回过神来发现, 姜南柯不是什么软柿子。相反, 她搞不好比SM和JYP都难搞。至少他们在骂公司的时候, 普通路人还会跟着搭两句, 而他们在攻击姜南柯的时候，普通路人不是无视, 就是反向嘲讽，你们的哥哥们见到姜南柯得给她行大礼（下跪）道歉哦~ 不管怎么说吧, 小孩子们总算清醒过来了, 纷纷奔向他们原本的战场，继续跟公司掐。 不过这些事跟姜南柯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准确的说, 这两件事尤其是涉及JYP的事情，本来就跟她没什么关系。 目前姜南柯根本没什么心思关注无关人士，她都要忙疯了。 这几年虽然也不是没事干但大部分时间都很闲的姜南柯，突然又回归了年少做爱豆时的死亡行程,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 还是太长时间没跑过那么密集的行程, 她真心有点扛不住。 跟身体的疲倦相比，精神就有些过于亢奋，因电影的成绩出乎了所有人预料的好。 如果说电影在韩国还只是发行方弄了个噱头展现一下票房成绩非常给力的话, 那接连开始的日本，宝岛，港岛，以及泰国, 尤其是泰国的票房成绩，那是真实的刷新了历史不是片方的噱头。 《初恋这件小事》在泰国刷新了韩国电影出口迄今为止的历史票房成绩，数字漂亮到，金权泽都开始鼓动姜南柯彻底转行当导演，别当什么艺人了，光这一部片子的营收就比得上你过往当艺人的全部收入，搞不好都不止。 此时他们已经到达了红色大国，韩国电影出口这边的片子相对较少。一方面是这边的审核制度比较特别，要走的流程也很多。二来韩国本土电影市场对这边的关注度也不是太高，营收都不能日本比，那边才是韩国市场主攻的票仓国。 想当初，金权泽甚至都没打算让电影到这边来上映，还是姜南柯想起来这边审核时间特别长，让金权泽提前把片子送过去等审核。此前电影原定的上线时间又拖了快一年，等这次电影在韩国上映时，大陆那边已经审核通过了，还因电影题材和内容都算得上小清新，直接就过了审核都不用剪辑什么。 审核都过了，也快带着项目组绕了半个亚洲的姜南柯自然不会忘了‘祖国’。而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的想法，推进影片在大陆上映的金权泽，又喜又忧的发现这边的市场极具潜力。 高兴的点自然是电影票房非常好，忧愁的点则在于，这个庞大的市场有自己的内部运行规则，十分复杂，他们想打入这样的市场很困难，光是电影审核制度就能卡死一帮电影人，尤其是那种不愿意为规则妥协剪辑自己成片的导演们。 “你们这些搞艺术的，就是想不开。那可是钱啊，大把大把的钱，这是十数亿人的市场，我们上映才一个礼拜就破了一千万人次，这种神一样的战绩在这个市场居然只是一般而已，还是很一般的一般。这样的市场你们居然不愿意进入，整个就是脑残！” 十二点刚过，摊在酒店沙发上的姜南柯，身体疲惫的必须靠接连不断的尼古丁刺激才能继续听金权泽叨逼叨。可她望着天花板的双眼激动的都能发射激光。 几分钟前，金权泽冲进来告诉导演一个绝妙的消息，他们票房破千万人次了。之后就是一直在叨逼叨这边的市场如何如何给力，南韩的导演们如何如何想不开巴拉巴拉。 后半段姜南柯基本没在听，她就关注了前半段，她出息了！‘祖国妈妈’我出息了！！！ 大陆电影的票房不是按照人次算，但韩国的团队惯性会算人次，姜南柯也很习惯按照观影人次去判断一部电影是否成功。 千万观影人次在总额有十几亿国民的市场只能说是沧海一粟，但这样的数字在韩国团队看来就是神一样的战绩，一个礼拜哦！一个礼拜都没到呢！ 【跨世纪的导演-姜南柯】 这是隔天远在韩国的《中-央日报》发出的头版头条，副标题是（上映六天破千万人次）。报道内容就是详细描述了《初恋这件小事》在大陆地区有多受欢迎，这样的战绩在韩国都称得上逆天，必须得大书特书，就往天上吹！ 此时已经是十一月，过去四个月里，韩国电影圈最热门的话题就是姜南柯的电影。 九月已经在韩国电影纯爱分类里打破了历史成绩，正式登顶的姜南柯导演，十月抵达日本，战绩同样斐然，冲进了韩国电影出口票房排行榜的前五，第四名是她作为演员的作品‘假如爱有天意’，日本是真的很喜欢这种小清新纯爱故事。 彼时姜南柯就作为导演上过‘中-央’的头条，或者说在电影在日本终映，票房成绩公布的那天，她同时上了日韩两国的娱乐版头条，有些夸张的媒体都叫出一片封神的口号了。 彼时姜南柯接到了一堆恭喜她的电话，还接到了一堆酸她的电话。 比如电影制作人李沧东，老人家接受不了那么忙碌的电影宣传，他没去日本，但票房也是时时关注的。 电影在韩国上映时，票房不管多高，李沧东都是恭喜后辈的态度，但是日本的最终票房出来，李沧东都忍不住给姜南柯打电话，发表坐在柠檬树下的言论，现在的观众他已经看不懂了什么的。 “我没有说你电影不好的意思，你电影非常棒，可你这个票房.....”李沧东都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只能嘟囔一句，“情怀是真好卖啊，你本人的存在就象征着一代人的青春，你又拍了部青春片，金权泽就用卖情怀的方式宣传，你那票房....也太好了吧！”他人生所有电影票房加起来都没有姜南柯这一部电影多。 接电话的姜南柯一直在乐，咯咯咯的笑，跟母鸡要下蛋一样，说实话这个成绩她也没想到。电影在韩国的票房给力，多少还是占了点舆论的优势，虽然她遭受了无妄之灾，但电影话题度高啊，票房天然会涨。 但在日本，姜南柯都有两三年没来过日本了，上一次过来还是亚洲巡演的演唱会。这次真的纯靠电影的硬实力，就是作品好看，才能打出这样的成绩。当然也不能排除，日本粉丝是出了名的长情，她这次到日本宣传甚至见到了跟了她十年的粉丝来给她接机。 小姐姐还是抱着小宝宝来给她接机的，姜南柯是在人群中先看到了小宝宝，误以为接机的粉丝无意中把这对母女裹进来了，正担心呢，就看见了孩子妈，简直大惊喜。 艺人不可能记得自己的每一位粉丝，但艺人一定记得频繁在自己面前出现的站姐。这个小姐姐就是，只要姜南柯来日本，不论是专辑签售还是参加活动，举凡公开行程，这位小姐姐都会来，小姐姐‘疯狂’的时候还干出买了女团上千张专辑免费给站子里其他小粉丝送的神奇事件，姜南柯实在很难忘。 在看到小姐姐抱着孩子来追星的场面后，姜南柯就更难忘了。 艺人在拥堵的机场里，艰难的停下脚步，努力突破身边助理，保镖还有金权泽的阻拦，在人墙下伸直了胳膊，接住了小姐姐递过来的花，还超大声的吼她‘你小心点孩子！！！’ 这段艺人和粉丝的另类双向奔赴在日本上了新闻，韩国媒体也有转载，网络上还有人感慨，日本粉丝果然如传言中的长情，孩子都有了，还那么拼！ 剧组的日本之行，姜南柯几乎是从头笑到尾，到了港岛和宝岛，她是除了宣传都没办法出酒店。这两边的狗仔太疯了，追车追到姜南柯的车差点出车祸，她就被迫成了宅女，只有要宣传才会出酒店。 难得出海按说应该见见好友，可姜南柯这天刚见的人，隔天就能在报纸上看到她和好友的八卦。全是桃色绯闻，这两边的狗仔完全不关心电影，只关心桃色八卦。他们拍到的照片都是自动屏蔽现场的女性友人，只拍哪个男艺人进了她的酒店房间。 《初恋这件小事》在这两地，同样进入了本土韩国电影进口票房的排行榜，不过没有在日本的成绩好，分别是第七和第九。 但姜南柯依旧很开心，这也是她的作品实打实冲出来的战绩啊。 等她转道泰国，电影上映第一天票房就飞升了，数字漂亮的姜南柯都怀疑金权泽该不会是出了国，没有约束力，就背后搞事，造假票房什么的。金权泽指天立誓他没有，关键是这片子没必要这么干，光是目前的几国票房来说就已经是非常给力的成绩了，再说了公司分不到多少钱，还折腾啥？ 这片子营收的大头都在姜南柯这里，影片是她独资，版权也是她一个人的，包含电影、剧本和配乐的版权全是她一个人的，分账她分最多。金权泽他们只是发行方，作为发行方的分红还有给公司大老板姜南柯分。毫不夸张的说，这片子稳稳就是姜南柯吃肉，剩下的人尝口汤喝。 泰国票房直线起飞，上映第十三天就打破了韩国电影出口泰国的票房记录，当时姜南柯就上了韩泰两国的头条。随着票房持续飞升，每天都在刷新自身历史战绩的电影，成为一匹黑马，增长速度之快，让韩国市场瞬间多了一堆青春片立项。 这一行本来就这样，什么东西红了，就一大堆人跟风。青春片以前不好卖，姜南柯拍了好卖，那就一大堆人挤去拍青春片。跟风未必能赚大钱，但跟风通常不会亏太多，市场喜欢这样的题材，这样的题材才会出黑马，这是市场规律。 此时，韩国市场再度提起‘姜南柯效应’，已经不局限在韩国了，本国媒体喜欢夸大本土市场对海外的影响力。通常一个韩国人在海外建了一栋房子，等韩国媒体报道的时候，就已经变成建了一座城堡。 姜南柯就变成了那个建立城堡的人，再度成为‘国家名片’登上神坛。但她本人没有感知到这样重新降临的‘成功’，她已经从泰国飞往大陆。 抵达大陆，突破千万人次的票房成绩，让姜南柯找回许多年前，她在这片土地第一次开演唱会时，那种莫大的荣幸。 姜南柯还专门打电话给亲妈，跟妈妈叫，妈！我出息了！！！ 带着一身骄傲自大陆飞回首尔进行短暂修整就要飞马来西亚继续宣传电影的姜南柯，面对几乎围堵了机场的粉丝和记者群体，起初只以为是票房成绩带来的附加效应。结果等她去到青龙的会场，才发现，她好像又‘飞升’了，就是那种再度冲回巅峰状态的飞升。 姜南柯红了很多年，准确说来，她一出道就红到现在，十来年都过去了，她也没有真正的沉寂过。当然她也碰到了一些磕磕绊绊，不过时间都不长，每次她都能重新攀上高峰。 因此，姜南柯没有真正意义上感受过什么叫过气。但这次她感受到了，一种很奇妙的重回巅峰的红火状态。 自她迈入青龙会场的那一刻起，她身边就没缺过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都排着队来跟她打招呼。 之前其实也差不多，每次姜南柯到大型圈内人的‘聚会’，都有很多人来跟她打招呼，她即红又有资方的身份，这种场合她就不可能受到‘冷落’。 可这次不一样，这次姜南柯能明晃晃的感觉到，许多人，尤其是陌生的、半生不熟的那类人，看她的眼神，跟看金子一样，带着讨好也藏着贪婪。 这样的视线姜南柯看到过的，她作为女团成员的时候看到过，她和朴赞郁的电影冲去了海外，她拿到了影后奖杯的时候，她都看到过。有非常多认为靠近她就有利可图的人贴上来，但这次不一样，这次那些人眼里的贪婪藏的更深了。 这次姜南柯是以导演的身份来角逐今年青龙的最佳新人导演奖，她同时申报了青龙和大钟。以票房成绩而言，姜南柯估摸着自己大概率能拿到大钟的新人奖，那边很看重作品的政治意义，她的电影海外票房十分好，这在大钟的组委会是加分项。 至于青龙，姜南柯自我感觉这次拿到提名的其他对手里，自己的作品并不差，但评委的口味很难说，国内不是很喜欢这种小清新的风格。韩国电影主流市场还是喜欢苦大仇深的，尤其是颁奖礼，喜欢那种寓意深刻的片子。 自姜南柯给电影申报之后，她专门打电话给每一位可能提前拿到结果的人，让他们闭紧嘴巴，不要提前告诉她结果。 今年青龙的主持人金惠绣接到姜南柯电话时调侃她，“你是想要感受未知的惊喜吗？今年青龙百分之百.....” “不要听！”姜南柯高声打断，“你们这帮人都说什么百分之百，我要是抱着这样的信心，再百分之百落选，那我太蛋疼了，还不如不知道呢！” “谁告诉你是百分之百落....” “呀！” 电话那头的金惠绣大笑，电话这头的姜南柯想把这些充满恶趣味的家伙拉黑。 市场上已经把姜南柯当成今年的无冕之王，连普罗大众都默认今年青龙的最佳新人导演肯定是姜南柯的，说不定她还能拿下双黄蛋，同时拿到青龙和大钟的最佳新人。事实摆在那呢，电影票房太能打了！今年韩国电影‘全球’票房第一就是姜南柯。 网上还有人疑惑姜南柯为什么参选最佳新人导演，她干嘛不去冲一把最佳导演呢，媒体的海吹真心已经把牛皮吹上天了，讲得好像姜南柯天赋卓绝，不当导演是整个韩国电影的损失。 姜南柯本人正在感受重回巅峰的新奇，同时站在第三方视角，观察蹿红的小花面对汹涌而至的掌声与赞美，是如何的手足无措和喜形于色。 电影成绩好，怎么可能只红导演呢，主创都红了啊，主演们才是当红炸子鸡。 金泰梨红了，不过此前他们一直在海外宣传，小姑娘大概没什么切身体会她有多红。如今回国了，还碰到了一堆过往只能仰望的大佬，对她亲切友好，金泰梨激动的浑身上下哪哪都红，只有脸被粉盖着，但耳朵都红的能滴血。 被一群人包围的姜南柯心不在焉的跟身边的人瞎扯，注意力都放在被另一群人包围的金泰梨身上。她好像能透过那个小女孩看到当年同样是小女孩的自己，那时的她..... “在看什么？” “嗯？” 郑宇盛又问了一遍，“我说你在看什么？”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没看到什么特别的。 “金泰梨。”姜南柯示意他看，“你觉不觉得她有点像当年的我，被巨大的名利包裹，彷然无措。” 歪头想了想的郑宇盛不太记得当年的她是什么样了，转向李正宰，你记得吗？ 李正宰让他们两都清醒一点，“你当年哪里彷然无措？你当年明明是傲上天啊。” 两人齐齐扭头，有吗？ 姜南柯怀疑，“你记忆出问题了吧？” “你记忆才出问题。”李正宰让她仔细回忆一下，“你所谓的当年是指‘野蛮女友’那段时间吧？你那时候是个传奇，爱豆冲破壁垒，划时代的人物。你哪里有无措啊，我当年见到你的时候，你整个人不要太平稳，来青龙的时候跟奖杯已经刻了你的名字一样，多少人还说踩到了狗屎运，就傲的能上天呢。” 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的姜南柯，转向硬凑过来的李秉宪，“他是不是在瞎扯？” 事实上李秉宪也不记得了，不过，“圈内确实有段时间传你很傲气，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呢。” 这么一说郑宇盛也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过这么回事。” 白眼差点翻出来的姜南柯挥着手让他们都赶紧走，会不会聊天，一群蠢直男，我在这回忆时光，你们在这给我拆台。 知名的演员们都被赶走了，某些不愿意随大流觉得丢面子的导演就凑过来了，比如奉俊昊。 奉俊昊是来酸姜南柯的，“哟~后辈。” 斜了他一眼的姜南柯嫌弃，“干嘛？” “怎么跟前辈说话呢。”奉俊昊往她身边一坐，扫了一圈隐隐都在往这边瞟的视线，凑近她问，“你觉得他们是在看我这个最佳导演，还是在看你这个最佳新人？” 姜南柯懂了，“你都拿到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的提名了，还嫉妒我票房？” “我就是拿到了奥斯卡也会嫉妒你的票房啊，你票房好的都不合理，青春片卖那么多，合理吗？”奉俊昊很酸，“你这就是斩断情丝后事业就飞升？” 不懂他在说什么的姜南柯疑惑，“什么情丝？” “李准辑啊，你们俩简直极与极，分个手，你都要上天了，他彻底跌入低谷。”奉俊昊嘴巴超贱，没办法就是酸，“你是不是作法拿他祭天换票房了？” 一个字都没听懂的姜南柯满头问号，“李准辑怎么了？” 奉俊昊微愣，什么叫怎么了，“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 “我去，真不知道？” 前天才回国，到家后睡了快二十个小时，人都睡傻了的姜南柯，昨天一天都在折腾青龙的造型，今天就来了青龙，她能知道什么啊，她啥也不知道。 奉俊昊带着吃瓜和见不得人好的恶作剧心态，详细给姜南柯描述了，被她祭天换事业线的前男友有多惨。 之前李准辑折腾的‘疯牛病’游-行事件，在当时因舆情影响，他被捧上神坛成为国民英雄，随后名利蜂拥而至。直到上月，某些高层大概觉得民众已然遗忘了曾今发生过的事，进行清算了，那是有仇报仇，手段极其干脆。 一封突然降临的兵役通知书，让都已经进组拍摄的李准辑连申请延期都做不到，只能退出剧组准备服役。与此同时，那些因他国民英雄的身份靠近的名和利都在远离他，颇有点墙倒众人推的意思。而落在他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跟了他多年的经纪人，捐走了他的所有存款，消失无踪。 哥们这段时间简直算得上惨绝人寰，而他本人现在已经进了部队，再多奉俊昊也不知道了。 刚刚听说这一切的姜南柯表情有一瞬间空白，回神后脑袋就四处转。只是嘴贱但没有坏心的奉俊昊看她表情不对，心里咯噔一声。 “你找谁？不是，你跟李准辑不是早就再见了吗？还有留恋？”奉俊昊有些懊恼，“真没人跟你说过啊？”他只是酸一下而已，该不会弄得这家伙再对前任有什么想法吧？ 对前任没有任何想法的姜南柯在找自己助理，看了一圈想起来对方在后台，不自觉的抱怨，“怎么会没有一个人告诉我。” 已经有些后悔跟她说了的奉俊昊犹豫道，“你们都分手了也没必要非得告诉你吧？还是你难道见他太惨又觉得他可怜了吗？” 略微无语的姜南柯白眼以对，“那就是个陌生人碰到那么惨的事我也会觉得他可怜啊，何况李准辑又不是陌生人。” “那又怎么样？他都进军营了，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而已，你就算想拉他一把也得等两年后啊。”奉俊昊想转移话题，“对了，今年的新人奖是....” 姜南柯不想听，“他那个经纪人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我也是看到报纸才知道有这么回事。”奉俊昊不想跟她聊这个，“你要不要先关注一下你自己，今年的新人奖....” “今年最佳影片是你。”姜南柯抢先开口，看他傻眼，龇牙，“还想知道最佳导演是谁吗？”拿到最佳影片就拿不到最佳导演。 捂着胸口倒吸一口凉气的奉俊昊蛋疼，“我又没惹你！” “这不是给您报喜么，最佳影片~” “哇~你要这么玩是吧，今年最佳新人就是你！” 最佳影片是最终大赏，重量级的奖项都是最后颁布。最佳新人导演奖杯的颁布就比较靠前。 姜南柯毫不紧张的坐在位置上，微笑面对直拍她的镜头。当她的脸随着颁奖嘉宾念出候选人名单，出现在大荧幕上时，跟其他几位候选者可谓是格格不入。那几位都是男导演就不说了，关键是作为幕后工作人员相貌只是平平。 那几位的衬托下，笑颜如花出现在大荧幕上的姑娘，等到不少观众的尖叫，当然那里面也有很多姜南柯的粉丝就是了。颁奖嘉宾念其他人名字时，大家只是走流程鼓掌，到姜南柯出来，掌声和尖叫声都冒出来了，逗得会场都有不少艺人发出了笑声。 姜南柯就是在这样热闹的欢乐声中走上舞台的，她走得很稳，一点都不紧张。都不用说奉俊昊那个讨人厌的家伙跟她互相伤害，已经告诉她结果了。哪怕她还不知道结果时，她也不紧张。 她拍这部电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此后所有的成绩都只会让她荣幸而不是紧张。 一点都不紧张的姜南柯拿着奖杯站在领奖台上说的获奖感言都不是准备好的，而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在我创作这部作品时，有非常多的前辈告诉我，我的作品太浅薄，一点也不深刻，比如奉俊昊前辈。”姜南柯看向突然被cue，人有点呆的奉俊昊，“前辈为了让我详细了解，我的剧本有多浅薄，还专门给我改了剧本。不可否认，前辈改动后的剧本比我的剧本要更深刻，但是.....” “前辈，我坚持做自己，也站在这里啦？” 后辈故意冲前辈做了个鬼脸，让前辈嫌弃的表情出现在大荧幕上，又引发了会场的一片笑声。 抬手压了压喧闹的人群，姜南柯收敛笑意，对着话筒讲，“我想我的存在可以让很多新人们有那么一点信心，不要太过畏惧我们的创作是否稚嫩，是否浅薄，只要坚持自己就好，只有坚持自己，我们的故事才是属于我们的故事。” “坚持自己，就是我想说的，送给每一个被质疑过不符合市场，不符合商业规划，不符合一切条条框框而被要求更改剧本乃至于镜头的创作者们。” “我证明了，坚持自己依旧能胜利，与诸君共勉。” 此话得到了不少的掌声，毕竟哪怕是大导也有过被迫向市场，向商业化妥协的时候。 在青龙拿到最佳新人导演奖的姜南柯说出的获奖感言是个艺术家，不少记者连隔天新闻的标题都想好了，准备夸赞艺术家坚持自己的胜利。 而不久后，再度出现在颁奖礼大银幕上的姜南柯，是以音乐导演的身份。此时姜南柯是有点紧张的，一来她真不知道结果，大部分人并不关心这个，哪怕是奉俊昊想闹她，也只是跟她说最佳新人是谁。二来，最初她拍电影的目的，就是为了冲击这座奖杯。 这座奖杯姜南柯拿的很是兴奋，在颁奖嘉宾念出她的名字时，她从椅子上跳起来的兴奋。镜头忠实的拍下了她的激动，大荧幕上的艺术家此时仿佛才像个新人，拿到了人生第一座‘新人奖’。 同样是踩着善意的哄笑声走上台的姜南柯，举起奖杯后还特地左右摇晃，给观众们看清楚，让会场里的笑声更大。 放下奖杯的姜南柯凑到麦克前大无畏的开口，“要是没拿到这座奖杯，这个秘密我就烂在肚子里，但我拿到了，我就必须告诉你们，当年我拍电影的目的就是为了能拿到这座奖杯好从首尔大毕业！我的教授一直威胁我，拿不到真正有分量的音乐奖项就不给我毕业，太过分了！” 过于奇特的获奖感言让会场安静一瞬后爆发哄堂大笑。 姜南柯根本笑不出来，“你们这些人根本不知道，我每年延毕都被记者问，为什么今年还不能毕业我有多尴尬，至少编了一百个原因，就怕我要是照实说，教授会恼羞成怒，这辈子都不给我毕业。” 底下笑声更大，姜南柯更不爽，“这是很严肃的事！不要笑！毕不了业很严重的！” 震天的笑声没有在管台上的人，台上的人被众多善意包裹，也跟着笑了。 清了清嗓子的姜南柯压下笑意，努力摆出严肃脸，“基于整个配乐都是我创作的，我只要感谢乐手就行，也不用感谢什么导演，导演就是我。那我们就来说点实在话，我的后辈们，首尔大音乐系在读的后辈们，拿出你们的笔记本，接下来我要说的很重要。” 严肃学姐身后的大荧幕上，导演给了会场全景，好多艺人笑得东倒西歪，现场超级欢乐，对比姜南柯严肃的小表情，更显欢乐。 学姐真的很严肃的开口，“后辈们，如果你们的教授也要求你们必须要拿到我手上的奖杯才能毕业的话。那你们就要注意了，不要跟电影导演搞什么艺术，他们根本不懂！” “电影导演都是甲方明白吗，我们这些给人家打工的都是乙方！我当年要不是扛不住甲方的傻....”姜南柯轻咳一声，但那个‘傻’字已经的音已经发出去了。 大荧幕上的全景镜头里，所有的电影导演都笑不出来了，但其他人笑得尤其开心，总导演还特地给几位同样得到配乐奖提名的音乐导演特写镜头，展现他们快要笑趴了的兴奋。 勉强收住了音的姜南柯还在继续，“请注意，不要相信甲方的审美，不要相信任何电影导演不管他有多大牌多有才华，都不要相信他们对音乐的鉴赏能力！” “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但凡我能找到一个好甲方，我还用自己拍电影吗？你们知道写个剧本有难吗，我拍个电影还被人说浅薄！对，说的就是奉俊昊！” 奉俊昊被众人侧目，奉俊昊单手挡着额头遮脸的动作上了大荧幕，奉俊昊周围的人都笑疯了。 姜南柯此时是真的笑不出来，一想起当初简直一把辛酸泪，再继续时简直算得上苦口婆心，“后辈们，同行们，音乐人们，千万不能在面对甲方的时候搞艺术啊！他们不止不懂，他们还会怀疑你不行，他们怀疑了还不直说，都指着你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要意会！” “我要是有这能读懂人心的本事还当什么艺人，我当超人去拯救世界好不好！” 获奖的姑娘很不忿，底下的人很欢乐。 姜南柯深呼吸，平静下来，“以上，希望我的同行们都以我为戒，在面对甲方的时候千万不要当个艺术家，就当个打工人，摆正心态，未来可期。” “最后，多谢始终坚持自我的姜南柯。” “是你的坚持，让我走到了现在。” 欢呼、口哨和掌声都送给了始终坚持自己的姜南柯，而台上的姜南柯举起了奖杯，作为隔天的头条宣告她成为韩国电影圈一朵特立独行的太阳花的起点。 505第一百零六章 一抹灵光 在青龙颁奖礼上荣获了两座奖杯的姜南柯, 在青龙颁奖礼的庆功派对上得到了两个全体极其不同的对待方式。 群体一都是电影导演们，对音乐导演获奖时的大放厥词很是不爽，代表人物就是奉俊昊, 冲着姜南柯阴阳怪气的，说啥有本事你别当总导演以后就当音乐导演啊。姜南柯才不搭理他呢, 随他酸去。 另一波人就是各路音乐导演们了, 他们非常欣赏后辈能代表行业对另一波傻子发起质问, 极其欣赏后辈的‘诚实’。 姜南柯跟这一波人凑在一起可开心了，他们每一个人聊起跟电影导演的爱恨情仇都有一箩筐的故事能讲。讲得姜南柯都想拍一部关于电影导演r甲方有多傻逼的电影, 来展现音乐人的怨念。 总之，今天对姜南柯而言是个好日子,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对姜南柯而言都是好日子。 《初恋这件小事》还需要持续跑宣传，专辑或者说电影配乐原声大碟的销量也节节攀升。2010年的上半年, 姜南柯都在忙自己的电影，基本上她都在过这样的好日子, 事业线发展的无限顺利。 直到九月, 跑了N个国家的电影宣传团队暂时解散。一部电影要在全球上映的延续期会非常长, 搞三五年都很正常, 只不过初期的宣传比较密集, 到后期就看哪个国家会上映再飞过去宣传, 所以是暂时解散。 而时隔半年又回到首尔的姜南柯, 是带着电影全球票房成绩刷新了数个历史的神级战绩回国的。到此时，她已经变成了众所公认的姜PD, 也是被业内称为不管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的神级人物。 当一个人被捧上了神坛, 舆论场上就天然有了一种，成功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观点。 目前的韩国市场对姜南柯的看法主流观点就是，大佬做什么都是对的。此前协助‘东神’登台是人美心善有正义感, 攻击她不再后续‘帮忙’的男团粉丝都是年轻幼稚。更早之前的资本有罪论更不存在了，那是姜南柯的投资眼光卓绝的证明。 总之，不管是网媒还是纸媒，提及姜南柯就是什么都好，毕竟什么都好的人才会成功啊。 姜南柯本人不太有这类的感受，她现在倒是有了笑看云卷云舒的淡然。并且抱着这份淡然的心态，见到了她的前任。 姜南柯见李准辑是为了把本就属于他的钱还给他，钱财的来源是他的那位经纪人。经纪人捐款潜逃，姜南柯拜托了朴嘉熙是追一下这个案子，隔了大半年，这笔钱追回了一部分，剩下的那人已经花了。如果李准辑要提起诉讼可以持续追回，反之，那就只剩下这一部分。 在十月才见到李准辑的姜南柯，也是跟对方见了面才知道他不是像奉俊昊说的去年12月就入伍了，而是今年五月才入伍，现在也不过入伍五个月而已。 这五个月李准辑的军营生活过得有多精彩姜南柯不清楚，她倒是很意外，李准辑跟自家小伙伴李东旭成了舍友，睡一个大通铺。而早前一度因姜南柯对李准辑的观感有些滑落的李东旭，在跟对方当了几个月舍友后，好感度又涨回来了，一起当过兵对男人来说都算得上革命友谊。 为此，在李东旭见到姜南柯时，虽然有些疑惑她居然不是来给自己探班而是来找李准辑的，但也没多说什么，你离他远点之类的话。 双方不是在军营见面，而是在首尔市内的‘大林美术馆’。这家美术馆正在展出‘抗战60周年特别摄影展’，为了吸引大众关注，里面担当展会解说的人有几个都是现役的艺人，李东旭和李准辑就在这当解说。 讲真，李准辑当兵苦不苦姜南柯不清楚，但李东旭这个兵当的貌似挺轻松的。姜南柯见到小伙伴时都感觉他胖了。 “当兵就没有不胖的，又不用在乎什么上镜问题。”李东旭让她别废话，“退役之后会瘦回来的。”说着问她，“等下要不要我陪你？” 姜南柯摇头，“你该干嘛干嘛去吧，中午一起吃饭？” “你还是去找别人吃，我们得所有人一起吃饭，相当于你也要跟李准辑一起吃饭。”李东旭让她省省，“赶紧聊完赶紧撤，这边到底是公开场合被拍到也麻烦。” “我从后门进来的也会从后门走，怎么会被拍到。”姜南柯摆手示意他放心，她过来安全的很。 展览当然是对大众开放的，但美术馆不是对大众开放的。这家美术馆属于‘大林集团’，姜南柯刚好认识负责这家美术馆的那个一代，拜托对方帮个顺手的人情，对方就提供了并不对外的办公区域。 姜南柯进美术馆走的都不是大众通道，离开当然也不是。何况她都不下车，一直都在车上能被外人拍到什么。 就在车上跟小伙伴见面的姜南柯等先见了有些发福的小伙伴，再见到依旧清瘦的李准辑，有些讶异，难道军营的‘催肥剂’只有李东旭吃了吗？ 不过她也没在意，就跟李准辑简单打了个招呼后，询问对方为什么要见自己。 本来给受害人还钱这事儿不用姜南柯自己过来的，她把事情拜托给朴嘉熙之后，一直是朴嘉熙在处理。打上个月朴嘉熙跟她讲，钱款追回来了，但李准辑想见你一面，你看你要不要见。 彼时姜南柯还在国外，听了这话没什么想法，只说进军营不太方便，被拍到不好解释，如果能在军营外见面那无所谓。 他们就这么见面了，以李准辑坐立不安，姜南柯也有些恍神的见面。前者对这场见面期待了许久，后者对这场见面只觉得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多少有些唏嘘。 不过还是聊正事吧。 男方许久没说话，姜南柯就把准备好的文件袋递过去，告知他袋子里装着银行卡和相关代理协议，如果李准辑打算持续追回款项，只要签了协议后联系律师就行。 强装镇定的李准辑伸手拿着文件袋，本以为他拿的慢一点，他们之间通过文件袋还会有些羁绊，但他的手刚碰到文件袋，刚拿住，对方就已经松开了手，导致没拿稳的文件袋差点滑落在驾驶位和副驾驶中间的隔板上。 一把扣住文件袋的李准辑，听到她反射性的一句‘抱歉’，莫名的就不紧张了，甚至有点想笑，也真的翘起了嘴角说，“是我没接住，你干嘛道歉。” 姜南柯也是一乐，“顺嘴说的啊，这也要介意吗？” 他们之间需要‘介意’的东西大概太多，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转瞬之后，李准辑先笑了，有些苦涩的笑容，也有些释怀的开口自嘲，“当初的我确实太自卑了，对不起啊。” 抿唇笑笑的姜南柯表示没事，“都过去了。” 他们过往的故事在如今的姜南柯看来都是已经过去的事了，而一句‘都过去了’则是让李准辑原准备的许多话都不准备再说。 摩擦着文件袋的李准辑反而跟姜南柯说起，他跟经纪人的过往。加害者和受害者曾经亲如兄弟，前者是后者最信任的人，同甘谷共富贵，他怎么都没想到，最信任的人会背叛他。 “我最红的时候，真的非常非常有钱的时候，那时候我一个月赚的钱就能买套房。我们已经那么有钱了，那哥却连花六千日元扔个冰箱都舍不得。” 日本垃圾分类很严格，想要丢弃大家电要找专门的人回收，一个冰箱的回收价需要六千日元（三百RMB上下）。彼时他们住的房子冰箱坏了，要换新的，旧的肯定要丢掉。但李准辑的经纪人舍不得‘丢垃圾’的钱，冰箱就一直在小房子里放着，特别占位置。 “那哥说我们也不经常来日本，放着就放着呗。”李准辑夹着烟的手指伸在车窗外，脑袋趴在胳膊上望着窗外的天空，都不知道在跟谁说话，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可能就是想找个人倾诉，对他而言，也已经是过去的事。 过去，在双方分手后，李准辑发生了很多事，绝大部分都是好事。他的事业线一飞冲天，还成了国家英雄，三星给他开出的空白支票，迄今为止都是圈内的一件奇事。那些事都有经纪人的参与，讲起来是经纪人真正陪伴他从籍籍无名到一举成名天下知。 那样的人为什么会背叛自己呢？李准辑搞不懂。 手上捏着烟屁股的李准辑把烟头丢在还有一口水的矿泉水瓶子里，低头扭着瓶盖时问身边的人，“人心就那么善变吗？” 一直安静当个树洞的姜南柯沉默片刻后告诉他，“我真正感受到红，是还在女团的时期。突然有一天我就红了，突然有一天我就成了巨星，那时候我也以为这份红火会持续许久，从未想过未来某一天我也可能不红，乃至于被原本热烈的爱意、憧憬反噬。” “哪怕公司跟我们讲了一万遍爱豆就是不能恋爱，我也傻乎乎的认为，粉丝不可能背叛我的，他们那么爱我，我那么爱他们，我们怎么可能背叛彼此。可原来，我恋爱了就是背叛了他们，我先背叛了他们，他们就由爱生恨，想毁了我，毁了一切。” 虽然事件、人物都不一样，但姜南柯是可以理解李准辑的。曾几何时，她也以为真心能交换真心，但有时候那不是一回事。 李准辑茫然的看着她，不知为何，鼻头有些酸。姜南柯只是淡淡的笑笑，人得往前走，别回头，向前看。 很突然的，突然到李准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话就出口了，“我吃过安眠药。” 身体微僵的姜南柯失笑出声，把手腕递给他，“想结束一切？” 话都出口了才回神自己说了什么的李准辑嘴巴一张一合，又讲不出话来了。 姜南柯上下晃动手腕，能劝解他的依旧只有，“你得往前看才行。” 视线落在那双红唇上的李准辑猛然红了眼眶，伸手想摸，胳膊抬起了，手伸过去了，却在要碰到之前收回了手，还背到了身后，深呼吸，缓缓吐气，用红彤彤的眼睛看向她，努力挤出一个笑，问她也问自己。 “我是不是蠢到只在乎自己，才会那么自私的看不见你的成功也不是一帆顺遂？” 已然收回手的姜南柯笑叹一声，“那真的已经过去的事了，别太沉溺于过去，往前看吧，你的路还很长呢。” 过去的事到底没必要再聊，李准辑下了车，站在原地呆愣许久，直到连车尾灯都看不见了，才一点点滑落在地，捂着脸，抖动着肩膀，无声的、压抑的，告别已经过去的人。 车已经开上大道汇入车流，姜南柯连后视镜都没看，自然也就不知道后视镜都照不到的地方发生了什么。 姜南柯有自己的目的地要去，在前方。 半个月后，姜南柯因一件特别的事，遇到了一个特别的人。 此事得说回《熔炉》和去年12月就已经退役的孔佑。后者想要推动前者的影视化，找作家、找导演、找投资，一切都需要他去奔波，因为市场对这个项目不看好，没什么人乐意立项。 这事儿孔佑已经折腾大半年了，大部分的事都已经解决了，项目也算立项了，只是碰到一点小问题，找不到合适的发行方。 姜南柯既不是从经纪人那听说，也不是从孔佑那听说，而是从金权泽这里听说这件事。 金长均从来不认为这事儿跟姜南柯有关，当然就没有跟她说，孔佑严格意义上跟姜南柯都不熟，自然也不可能说。金权泽会说，纯粹当个饭局上的下饭话题来讲，讲起来的原因还是孔佑算姜南柯的师弟。 饭局上，金权泽跟姜南柯讲，你师弟最近在干一件蠢事，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蠢事。 “真人真事改编的项目本来就有一堆问题，他们那个本子还写的苦大仇深，又是新人导演，又是他那个退役之后也没什么大流量的人当主演。这种项目本身就立不起来，强行推进就是自找麻烦。” 金权泽聊这事儿的语气很轻松，只是饭桌上的闲聊么，站在他的角度，这就属于小艺人异想天开的操作，“我估摸着他想借这部作品冲一把，现实题材的作品操作的好，他能多个关注社会话题的名声，总归不是坏事。可他搞出来那种草台班子还想找个大发行方那是做梦，我都赚不到钱凭什么给他投入。” 韩国艺人关注社会话题是很常见的事，这并不特别，比如李准辑就曾公开支持过‘疯牛病’的抗议-游-行。韩国艺人借着关注社会话题的事获利，也不是多罕见的事。依旧是李准辑，他就借此多了个国民英雄的名号，红透半边天。 为此，金权泽没把这事儿当成什么勇士的行为，只觉得孔佑想借此牟利，但在这个圈子，这种做法也很正常。要不是孔佑跟姜南柯是同一个经纪人，他都不会跟姜南柯说起。 这顿饭吃完，姜南柯也就感觉听了个故事，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首先她跟孔佑不熟，对方是不是想要借某部作品牟利同她关系不大。其次项目本身只要拍出来，不是只有艺人有好处，诱发大众关注此类事件也不是坏事，她还是支持的。至于推进项目的人是什么目的，还是那句话，跟她关系不大。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跟‘熔炉’案件相关的当事人，加害者已经关进去了，受害者也已经得到了妥善的照顾。为此，在姜南柯看来，这事儿跟她真心无关。 就在同一天，姜南柯接到李俊毅的电话，对方有个也是真人真事改编的剧本想要立项，但是缺投资。李俊毅把剧本发给了姜南柯，拜托她帮忙看看，以及希望能得到资方的支援。 说到李俊毅，这哥们的人生也是大起大落。当年一部《王的男人》不说让他赚的盆满钵满吧，也足以让他成为业内一线导演。随后几部作品在艺术上的成就都不错，偏偏票房不给力，再加上他公司运营的几部电影也是票房砸锅，弄得这位一度债台高筑，差点就一蹶不振。 如今这位又说有个好剧本找不到投资，姜南柯估摸着哥们发过来的剧本应该还行，但他想在业内找投资是真心困难，亏太多了。 抱着要是投资不是很大，就支援一下苦逼艺术家的心情，姜南柯点开了那个剧本。她是睡前看的，准备当睡前故事看，还是躺在床上看。 看着看着就从半躺坐直，又看一段，坐都坐不住起身离开卧室抱着电脑去了书房，再往后看，烟都点燃了，看到三分之一，忍不住了，大半夜的给李俊毅打电话，这NM是真人真事改编？？？ “真人真事。”李俊毅明白她语气为什么那么糟糕，当初他听说这事儿时，脏话都说了一串，“我这边还有事件的详细资料，你要不要？” “要。”姜南柯大力按灭烟头，“你在哪，我去找你。” 由真人真事改编的剧本名为《素媛》，故事讲得是一位年仅八岁的小女孩，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因同情一个没有带伞的大叔，就在离学校、离家都不远的地方，遭受到了恶魔的伤害。 无法单纯以幸运还是不幸去评价的是，女孩经过八个小时的抢救后，命救回来了。但因伤情太重，八岁的姑娘需要终身携带尿袋，才能持续生存。 在剧本之外，真实事件中，那位很快就被逮捕的恶魔，在数次面对警方的审讯狡辩后，居然也只被判了十一年有期徒刑。 才八岁的女孩，十一年后也不过才一十岁而已。 还是在当晚，凌晨。姜南柯见到了李俊毅，两人聊了什么不重要，这个项目自这一刻开始全力推进更重要。 姜南柯同时成为这个项目的资方和制作人，短短三天后就立项的项目，也颇受业内关注，连媒体关注都很高，因为姜南柯加入了。 姜南柯的加入让整个项目的进程非常快，短短一个月，从片场到演员什么都弄好了，12月就已经开机了。 跟‘熔炉’案不同，这个姜南柯认为她可以帮忙，钱财能解决很多事。但是‘素媛’，她除了推进电影项目之外，任何忙都帮不上。 这就是一个小女孩因倒霉在大马路上碰见一个禽兽，这要怎么靠钱财预防罪恶的发生？这只能靠电影去提醒青少年的父母，不要随意让孩子孤身行走。 项目开机前，姜南柯去找经纪人，跟对方说在项目杀青之前，所有行程都往后挪，她这段时间要先顾电影。 早就知道这事儿的金长均当然没什么意见，不过在跟她前抱怨了两句，如果每个资方都是你就好了，有些资方真TM脑子有问题。 姜南柯疑惑，“你碰到资方找你麻烦吗？” “不是我，是郑有美，也不对，应该说是孔佑。”金长均一声长叹，“孔佑在推进《熔炉》你听说了吗？”在她点头后继续讲，“那项目有个资方看着人模人样的，却去骚扰郑有美。也不对....” 金长均思索片刻重新说，“那人有五十来岁了，有家有口的，却去撩拨郑有美，她是项目的女一，本来拉投资就有点困难，郑有美也不方便讲很难听的话拒绝，就只能躲着那人走。孔佑被气的都想....”拜拜手，“不谈了也就那么回事吧。” 姜南柯不太确定的问，“你们那项目缺多少钱？” 微愣一瞬的金长均先是喜转瞬又劝她别掺和，“这个项目如今搞得谁沾边都倒霉，孔佑纯粹是好心，被外面传的像是要搏一把打的，弄得我都里外不是人，再把你牵扯进来，我就更不用做人了。” 有点没听懂的姜南柯不解，“拍个电影有什么好里外不是人的？” 金长均苦着脸，“就是说啊，拍个电影么，至于传成那样。” 关于‘熔炉’这个项目，外界对孔佑的传言很不好，究其原因无非是孔佑作为无名小卒却想干大事。演员去参加反-政-府-游-行，这是善举，众人支持。演员还是电视演员想要凭一己之力推进电影项目？那是异想天开，做梦想屁吃，谁都不看好。 在这个基础上，再叠加一层项目题材特殊，退役后毛作品都没有的电视演员颇有点剑走偏锋想捞笔大的状态，那也就不能责怪外界对此用有色眼镜旁观。 金长均一提起这事儿，有一肚子苦水要倒。他带了孔佑那么多年，如果艺人真就是想要搏一把，他不会不知道么？可孔佑纯粹是善意的心态，如今颇有点好人没好报的意思，他怎么想都蛋疼。 姜南柯听着也挺蛋疼的，虽然她跟孔佑不熟，但她还是很信任经纪人的，关键是经纪人也没必要骗她，经纪人连她的投资都不要，生怕如果她投资了被外界知道，外界会以为他哄骗她做什么。 “签个代理协议吧，我把钱给你，你以你的名义投资。”姜南柯看他还要反对，摆手打断，“就这么招，做好人好事么，算我一个。” “可是....” “别可是了，就这样。”还约了跟李俊毅见面的姜南柯让经纪人不要叨叨了，“我等下让律师联系你，就这么办。” 此事在姜南柯这里是非常小的一件事，她都没有关注后续，注意力还在‘素媛’上。 项目十一月初开机，一月初杀青。李俊毅去剪片子了，姜南柯开始跑积压的行程，主要是广告拍摄。 2010年就那么过去，如今已经是2011年。 姜南柯连广告都拍完了，居然才从经纪人那听说‘熔炉’后天才开机。 都怀疑自己听错了的姜南柯惊讶，“‘熔炉’才开机？你确定不是杀青？” “就是才开机啊，哪来的杀青？”金长均也很意外，“你怎么会以为是杀青？” 同期的项目，自己这边都杀青一个礼拜了，另一个项目怎么可能才开机，姜南柯不理解，“那项目是又出什么问题了才一直拖到现在吗？” “没有啊，正常推进啊，你的钱进来后推进的很顺利，发行方都联系到了CJ。”金长均感觉已经是无限顺利了，“后天开机，你来吗，开机宴。” 姜南柯一脸懵，哪里顺利了，“去啊，肯定去，但你们也拖太久了吧，我这边都杀青嘞，你们居然才开机？” “跟你怎么比，你那个项目导演还是李俊毅呢，主演把薛景求都找来了，神一样的配置。”金长均让她不要‘凡尔赛’，“总之，后天开机，你确定会去是吧，那我先去接你，我们一起去。” 不知道要说啥的姜南柯只能先应下，也不再好奇为什么那个项目能拖那么长时间。 两天后开机宴，姜南柯才知道为什么这个项目能拖那么久，真心太难了。都是一些只要有钱全能平推过去，偏偏没钱的时候就很困难的麻烦。 什么定好的场地人家改主意啊，租借的机器临时加价啊，约好的摄像被更有钱的制作方弄走啊，一堆乱七八糟的事。 除了钱的问题还有导演没经验的问题，类似那个约好的摄像团队负责人跟导演只是口头协议，那人家发现能赚更多的钱也无法责怪打工人想多赚点钱的想法。对方也提前来跟这位导演沟通过，问能不能加价，导演没钱啊，合约又没签，原地的摄像也算仁至义尽不是说走就走，那导演能说什么，只能赶紧找新团队啊。 这些事都能靠钱解决，这些事导演经验够足也不是不能解决。偏偏项目即没钱，导演经验也不足，就是个新人，大大小小的事就堆积在一起，导致项目以很‘正常’的筹建时间推进。 要姜南柯说孔佑也是倒霉，或者说他想要的太多，可惜能力有限，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努力做到最好。这个项目能搭建起来，基本就是靠孔佑一个劲往前冲，不然立项都困难。 这次见面也让姜南柯更相信孔佑就是纯粹的善意，他认为这件事有必要让更多的人知道，让更多同当初一无所知的他一样，民众应该知道这世上有恶魔的存在，他本人也想为当初的受害者做点什么。可惜他只是个演员，他能做到的只是这样而已。 酒过半巡，喝的脖子都通红的孔佑已然醉了，抓着姜南柯的手跟她说，我知道我能做的永远比不上前辈，但我也想要做点什么巴拉巴拉。 经纪人没醉，金长均想把人拉开，还是姜南柯摆摆手示意别折腾了，小孩子都要哭了，真挺惨的，能借着酒意发泄一下也挺好。 直到此时此刻，直到今晚为止，姜南柯都没觉得此事跟她有什么具体的关系。 直到姜南柯参加‘熔炉’开机宴的照片被拍到，上了报纸。媒体倒是没有扒出来姜南柯跟这个项目有什么关系，单纯就是拍到她出现，当一条普通新闻报一下，大概是记者没新闻了，交个差，占个版面。 可她出现在‘熔炉’开机宴的消息都上了新闻，自然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隔天，姜南柯正在家睡觉呢，李秉宪给她打电话，说她为啥那么想不开，还说你难道被你经纪人骗了吗？跟孔佑那种人裹挟在一起？ “孔佑是哪种人？”姜南柯反问。 李秉宪严重怀疑她上当了，“你经纪人该不会告诉你，他是什么正义勇士吧？这种鬼话你都信？你动动脑子，那种为了红什么都敢干的我们见得还少吗？还什么现实改编题材，你的那个项目才是现实改编题材想做善事，他那个算什么，就是想红而已！” 脑内突然有什么东西飘过去了，姜南柯没来得急抓住一闪而逝的想法，就被李秉宪的话讲得很不舒服。 “你经纪人带了孔佑多少年，跟你合作才多久，他们俩想攀着你上位你都看不明白？脾气好也有个限度啊，你这样搞下去，大家都把你当冤大头，你怎么办？” 姜南柯的办法是，“多谢提醒，还有事吗？” “姜南柯！” “再见。” 挂断电话的姜南柯手机一丢就要继续睡，但她刚躺好手机又响了，她以为是李秉宪又打过来了，都没看来电显示，接了电话就说，“你没事干啊成天盯着我！” “.....那我挂了？” 姜南柯一愣，再看来电显示，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耳边，“抱歉，我以为是别人，你说你的，怎么了大清早的。” “别人是谁？”郑宇盛问她。 “李秉宪啊，还能是谁，他简直了。”姜南柯都无奈，“哥们为什么有点风吹草动就来骚扰我，玩真爱啊，这都多少年了，够坚持的。” 郑宇盛闷笑，“你怎么不夸他长情，确实好多年了哎。” “长情个屁，我都亲眼看过他左拥右抱还跟我玩NM痴情？神经病啊他。”姜南柯怎么想都不理解，“你说他喜欢我吧，好像对我确实挺特别的，外面多少人都跟我说他是铁公鸡我从来没感觉到，每年送我的生日礼物都很大方，都玩砸钱的那种大方。” “可你说他要是真心想追我，怎么可能女人接连不断呢？都不用说你和李正宰跟我说他玩得有多开，沅彬哎，他的死党，都跟我分享过他的玩乐日常。我还亲眼见过他流连花丛的鬼样子，就这还装痴情？” “你都不敢想象那个场面有多诡异，我被人叫去一个局，他就在那个局上，我进门时他左拥右抱。我进门后他领着那俩姑娘来给我倒酒，什么玩意儿？是不是脑残？李秉宪脑子绝对有问题！” 大笑出声的郑宇盛让她换个角度，“你信不信李秉宪当时可能只是想表现，只要你出现所有女人都没你重要。他带女人去给你倒酒就是在道歉，跟你伏小做低。” “你们这帮男的简直没脑子，这叫NM道歉？谁教你们的，这叫脑残！我得有多虚荣才会认为你们踩着别的女人就是在捧高我？我也是女的好不好！我只会认为你们垃圾！垃圾都不如！”姜南柯给说生气了，不想聊神经病，“不说他，说你，什么事，讲。” 笑得脸都酸了的郑宇盛一边让她别一杆子打死一船人，一边说打电话过来是为了，“李正宰看到你去了孔佑新片的开机宴？那片子跟你有关吗？” “算有吧，我投资了一点，怎么了？” 郑宇盛不笑了，“你为什么投资那种片子，你经纪人忽悠你的？离孔佑那种东西远一点，早年我也有为了红什么都敢干的时候，但是吃人血馒头太恶心了。李秉宪都不会吃人血馒头我告诉你，孔佑那种.....” “你等一下。”姜南柯隐约抓住了此前一闪而逝的那抹灵光，迟疑着询问圈内出了名的老好人，“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孔佑一定唯利是图而不是单纯想要做善事呢？” “废话，想做善事他去捐款啊，搞什么电影。”郑宇盛才不信呢，“我虽然没看过剧本但听说了他们那个项目的题材，一帮受害者已经很惨了，想帮忙，捐钱捐物捐什么不行，非得把人家的苦难搬上大荧幕？再把人家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撕开？什么心态。” 不管是在姜南柯的朋友圈还是在南韩娱乐圈，都算得上好人的郑宇盛说，“你离那种杂碎远点，省得他遭报应血渐到你身上。还有你那个经纪人，你找公司换个人，那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在这个瞬间，姜南柯抓住了那抹灵光，困扰她多年的问题，她都已经习惯了，甚至于发展到见怪不怪的问题，在这一刻突兀的有了答案。 原来不是我和孔佑是奇特的，跟整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好人。而是你们那个狭窄的世界，无法理解什么叫顺手而为，什么叫举手之劳。 那个奇幻的世界容纳不下纯粹的善意。 所以我、孔佑，我们这样在马路上随处可见的人，在你们的世界里变成了..... 珍禽异兽。 506第一百零七章 时空交错 孔佑在感受权利的光环, 亦或者资本的光环，那一束光圈就笼罩在自己头顶，庇佑了整个正在拍摄的制作组。 于2月开机的《熔炉》, 开机才一个月，就碰到了幺蛾子。本来说好支援拍摄的地方政府, 突然开始卡他们, 原定拍摄地不给用, 换了个地方也找什么有消防隐患的理由阻拦拍摄。 就在导演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时，姜南柯出现了, 大家都不知道这位是怎么知道剧组碰到麻烦的，她就已经带着麻烦解决了的消息, 让导演重新回到原定的拍摄地，市政还提供了水炮的‘服务’（驱赶民众的水枪）, 非常配合。 拍之前，赶工拍摄, 不管姜南柯是怎么知道的, 先顾拍摄, 拍完再说。 拍完了, 要感谢资方时, 资方人都走了。 导演就抓着孔佑感谢, 误以为姜南柯是看他的面子来帮忙, 也是他去找姜南柯求救。孔佑努力解释他跟前辈完全不熟，他连前辈号码都没有, 但导演不信, 导演只觉得他谦虚。 解释不清楚的孔佑只能去给经纪人打电话，他以为是经纪人告诉姜南柯，拍摄碰到麻烦。没想到经纪人说, 我怎么可能告诉她？我都被社长警告了！ 金长均正在事业发展最关键的时间里，磨蹭了好长时间的子公司筹建计划，今年终于出要出结果了。他是未来子公司社长的候选人之一，同样的候选人还有三位。本来他有姜南柯站台，上位率很大的，结果出了‘熔炉’的事，社长把他叫过去训，对方严重怀疑是他哄骗了姜南柯。 这事儿对金长均来说才是六月飞雪呢，太冤枉。但他确实也不好解释，姜南柯确实是因为听他说了剧方有困难才帮忙的。都已经被社长训过了，很可能还会导致之后选定子公司负责人的能力认可危机，他疯了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跟姜南柯说什么剧组又怎么怎么样。 剧组怎么样关姜南柯什么事？！ 没关系啊。 那姜南柯怎么知道的？ 孔佑不知道，孔佑只知道自姜南柯来过后，剧组的拍摄一切顺利，他们得到了光州政府的大力支持，连法庭都可以借来当拍摄地，就是真实事件中给出判决的那个法庭，变成了他们的拍摄地。 不管是权利、资本还是姜南柯的光环笼罩了剧组后，剧组就没有不顺过，什么都顺。 顺利到杀青后，在杀青宴上，孔佑实在没憋住，私下询问姜南柯，你怎么知道之前剧组拍摄出了问题，以及，你用什么办法解决的？ 刚问完的孔佑就又补充了一句，“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姜南柯展颜笑开，没什么不能说的啊，“各地的市政会发行当地的地方债，我有光州的地方债，他们不想被我催款还钱，自然愿意在一些小事上行个方便。” 孔佑.....“我以为前辈已经无所不能了，听到这么实在的答案居然觉得也就还行吧，我好像有点飘了。”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大笑出声，“你果然超级有意思的！” 姜南柯在围观珍禽异兽，在《熔炉》杀青后。 起初姜南柯没有关注‘熔炉’的拍摄，对孔佑也没有太多关注。告诉她剧组出问题的人不是电影制作方的任何一人，而是阻拦了电影正常制作的人。 金子琳打电话跟姜南柯说，有部电影根据《熔炉》在拍摄，她觉得这样不好。接电话的姜南柯很疑惑，《熔炉》你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啊，怎么到了电影就反对呢？ 政客是由利益驱动的，金子琳同样。 作为光州议员，当初金子琳支持作家写，一方面是本身对她没太多负面影响，一来是她暗示过作家，可以在里写一点她协助铲除了邪恶势力。虽然最后作家没有按照她的想法来，但这事儿对她的影响确实也不大，也就算了。 同样作为光州议员，但今年打算去冲国会议员的金子琳反对电影的原因也有一。一是电影按照拍摄其传播力肯定比广，也必然会影响光州城市的形象。一么，就是她担心本来作为政绩的福利学校其盈利模式反而会被外界误读，她到底是在搞慈善，做政绩，还是在做生意。 为此，当初支持创作的金子琳，如今反对电影。并且在自身付出行动后，还打电话给姜南柯希望她能协助。 “你在电影领域应该算是有话语权的存在吧？”金子琳不怎么关注那个圈子，就讲，“我这边卡了一下他们的拍摄，不过作用应该不大，他们换个地方也能拍，但要是你找人，应该能把剧组拖住？” 姜南柯给出的回答是，“当初我支持创作，现在我也会支持电影创作，为了支持电影创作我还投资了项目，你确定要阻拦拍摄？” “你投资了那部电影？”金子琳不理解，“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是电影人啊，好电影我自然投资。”姜南柯反问，“这对我能有什么坏处？” 金子琳哑然，但还是想挽救一下，“事情我们都解决了，电影反而会让那些受害者又被提及，何必呢？” “制作团队去拜访了里每一位受害者的原型，已经得到了家属的同意，这是其一。”姜南柯语气淡淡的说，“其一，导演为了写剧本去查过档案，韩国不是只有那一所学校发生了类似的时间，连光州都不止一所学校藏污纳垢。想要让更多的民众警惕，多一部电影是好事不是坏事。” 但凡换个人，金子琳都能找一百条诡辩的方法驳回对方的话，可那个人是姜南柯，是她利用对方的善心搞了很多钱的姜南柯。如果此时她讲什么大众利益更重要，那她就是在打过去自己的嘴巴，还会为未来双方的关系留下隐患。 因此，金子琳没有再说什么，而姜南柯就这么知道了剧组拍摄出了点麻烦。 解决了《熔炉》剧组的‘小麻烦’后，姜南柯没怎么管后续，她的精力都投身到《素媛》上。她是这个项目的制作人，这对她而言也是新领域，她有很多事情都要学习，也有很多关节都要打通。 比如电影剪辑完的上映计划和上映的宣传方案，作品的诉求和想要达到什么目的，是冲着赚钱去，还是冲着李俊毅的想法，搞死那个只被判了十一年的王八蛋。 迈入新领域的姜南柯每日都在奔波，跟全新的领域，全新的团队战斗。此时，《熔炉》杀青，她去了杀青宴后，碰到了超级有意思的孔佑。 这位是姜南柯这么些年里，极少碰到的会让她感兴趣的人，不是什么男人女人的那种，而是单纯作为有趣的人而感兴趣。 可能是年纪大了，也可能是经历的事多了，如今已经很难有什么事能让姜南柯提起兴趣了。今年一次碰到了两个，一是《素媛》的项目，一就是孔佑。 作为‘成年人’，早就不用一选一的姜南柯，把两个让自己有兴趣的事和人合并在一起，都放在身边，鱼和熊掌都要。 《熔炉》杀青的隔天，孔佑宿醉都没醒就接到了前辈的电话，前辈问他怎么迟到了，孔佑一脸懵，我们约了要见面吗？ “你忘了？”姜南柯失笑，“喝醉断片了？昨天不是讲好跟我一起见发行方的吗？” 确实断片了的孔佑努力回忆，“电影刚杀青，我们就去见CJ的人是不是太快了？” “不是见《熔炉》的发行方，是见我的电影的发行方，见NEW的人，”姜南柯看他是忘得一干一净，从头跟他讲。 昨天酒局的后半段，姜南柯跟孔佑热聊，聊的是‘素媛’，孔佑越听越不忿，姜南柯说她今天要来见发行方，孔佑秒回我也去，双方就这么约定了。结果孔佑喝断片，迟到了。 等孔佑收拾好自己，尽可能快速的抵达NEW时，会议已经结束，制作人姜南柯和发行方代表制作人已经友好的‘掐过一架’了。 本来姜南柯是大老板，底下的员工是不会跟老板起争执的，老板想干嘛就干嘛呗。本来姜南柯第一次当制作人，还想找金权泽负责发行呢，但金权泽看过剧本后，询问姜南柯想以什么模式发行，得到答案的隔天就把朴长日介绍给姜南柯，因为后者更符合姜南柯的诉求。 朴长日在小众领域是极其有名的制作人，而小众是指，真人真事改编的犯罪题材案件。比如奉俊昊的《杀人回忆》就是这位发行的，这人还是金权泽从CJ高价挖来的人才。 但这位在圈子里的名声毁誉参半，夸他的人都说这位商业运营能力非常棒，贬低的点不在于他发行的能力，而是他为了能更好的发行电影，会走极端。 基于朴长日擅长题材的特殊性，犯罪电影都是有受害人的。还是以《杀人回忆》举例，这部片子的原型是个悬案，直到影片上映都没有抓到凶手。相当于想要了解案件内情，除了去询问当时负责案件的检察官和警察之外，就只有受害者家属才知晓外人所不知的内情。 相对应的，在电影上线开始宣传时，除了案件本身是悬案这个点能大做文章之外，受害者家属这些年都在做什么，也变成了发行方为电影炒话题的有利之处。彼时‘杀人回忆’上线，几乎案件相关所有受害者的家属，都收到了媒体的大面积关注，对他们的日常生活造成了不可避免的影响。 换句话说，朴长日极其擅长....吃人血馒头。 《素媛》的题材极其特殊，‘素媛案’的受害者家属都非常特殊。 案件本身在案发的当年也有不小的媒体关注度，受害者的家庭就是个普通家庭，而孩子受了太重的伤，光是医疗费就让这个家庭入不敷出。加害者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他们也赔不出那么大一笔钱来，何况当时案件还在审，钱财得等审完才有赔偿。 这导致受害者家属迫于无奈向社会求助，媒体曝光了事件，无数民众自发为这个家庭捐款，协助他们从黑暗里走出来。 事件变成了电影，电影要发行，朴长日的计划就是利用民众的善心拉高电影的话题度，进而推动票房。 姜南柯和这位最核心的矛盾点在于，她不想打扰受害者家属，至少尽可能的不要打扰他们。但朴长日的态度是，让老板不要那么天真，他们应该让受害者家属大面积曝光，才能保证民众的关注度，如果老板心有不忍那就多给受害者家属一点经济补偿，而不是异想天开要瞒住他们的存在，那是不现实的。 确实是第一次当制作人的姜南柯又不是第一次面对电影发行，朴长日跟她扯的那些在她听来都是废话。 什么叫反正只要电影上了，受害者家属一定会被关注到，不如就利益最大化，多给人家一点钱比什么都实在，电影只要赚了钱，多分他们一点不是更好。 好个屁！ 南韩又不是第一次根据真实案件改编电影，只要发行方不搞事，电影原型确实会受到一些关注，但媒体和大众的注意力更多还是在电影上，而不是去管什么受害者家属。非得说受害者家属一定会受到关注根本就是强词夺理！ 真正有本事的人呢是不惧怕找不到工作的，也就是说朴长日并不畏惧姜南柯这个大股东，大不了他再换公司啊，金权泽为了挖他也是开出高价他才答应的，他去哪赚不到钱，但不能有人耽误他赚钱！ 朴长日很明确的告诉姜南柯，“你想要借这部电影达成更大的社会影响力，让那些心大的父母惊醒，就得用我的方法。我的方法才能让那些当父母的人怕，怕他们的孩子也会在很平常的一天，在马路上走得好好的就突然被外面的狗崽子，乃至于人都不如的家伙袭击。” “怎么让那些心大的父母害怕你告诉我？就得把现实血淋漓的展现在他们面前，就得给他们看到‘素媛’的爸妈如今在背负什么，那个小女孩每日都活在地狱里，她的父母也夜夜难眠，这就是现实。这样让人心生恐惧的事实，才会让那些本来跟此事毫无关系的路人害怕。” “我们如果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电影上，然后呢？难道跟大众宣传这是个好故事吗？屁！这TM是个恶心的事件，真实事件！电影的核心卖点就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放大这一点即有助于我们赚钱，也有助于那一家人得到更多的关注还能得到更多的社会捐款，有什么不好你告诉我？” 姜南柯怒指他，“你这就是吃了人血馒头还要打着什么为人家好的旗号！” “那又什么样？我至少让人家得到实惠啊，我们就是在谈钱，电影发行谈的就是钱，前期拍摄的投入后续发行的支出不谈钱谈什么？”朴长日极其刚，桌子一拍，“你想做慈善你去捐款，不要拍电影，拍电影是商业行为！不懂行就闪开！” 在发行领域确实没那么懂行的姜南柯经常被极其专业的朴长日怼的哑口无言，但她就是坚持这事儿不能这么干，两边就僵住了。 在双方僵住时，金权泽有试图平息局面，跟两边都聊过，要不你们拆伙。同姜南柯讲，我给你换个人。也同朴长日说，要不这项目你退出。 但两边都不答应。 姜南柯不答应的理由有点复杂，一部分是不论朴长日以什么目的来发行电影，对方足够专业是可以肯定的，哪怕她不认可对方的想法，也得认可对方的能力。 一来就是，她怕自己换个人，那个人什么都顺着她，反而可能让她这个外行领导内行，把整个发行搞得一团糟。 可能有点凡尔赛，但姜南柯走到如今的地位，她已经很难碰到够胆子跟她当面锣对面鼓拍桌子的人了。大部分她碰到的人，都是附和她的人，朴长日这样的反而少见。 为此，姜南柯宁愿跟朴长日继续战斗，也不愿意换个什么都听她的人来。 而朴长日拒绝的原因就很简单了，他看好《素媛》这个项目。哪怕在他的职业生涯里，《素媛》这样几乎称得上满级配置的项目也很少。他已经看过了导演粗剪版，这是个大有可为的项目。所谓见猎心喜，朴长日就算一天跟姜南柯吵八回，也不会退出项目的，类似的项目他都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才能碰到呢。 两边不愿意拆伙，两边核心价值观不同，两方谁都不愿意后退一步，两人见面就掐架，每次开会都是在掐架。 错过了上午会议的孔佑，下午就见到了吵架现场。前期孔佑还懵着，他断片了么，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宿醉头还疼，前半段他都在神游。 整个会议室一十来号人，除了在掐架的两边BOSS，其他工作人员都是神游的状态，他们也插不上话啊。那两人吵的可激动了，不止语速超快，很多时候说话丝毫没有顾忌，很不好听，底下员工也不敢插话啊。 等到后半段，朴长日不管不顾的指着姜南柯说她就是伪善，还TM贪，什么都想要，即想做好人又想赚钱，做她的春秋大梦！ 此时孔佑听懂了，也回神了，还在众人看勇士的目光中直接喷回去，你TM不贪？你TM善良！你要蘸着人血吃馒头赚这种黑心钱，还责怪前辈伪善？！ 朴长日抄起手边的签字笔就砸过去了，“有你说话的份吗！” 偏头躲开的孔佑拍桌而起，两人眼看要上演全武行，姜南柯直接起身，“够了！” “休息十分钟！”姜南柯让两个斗鸡都冷静点，伸手指了下孔佑，“你跟我出来！” 带着后辈转移到另一间没人会议室的姜南柯关上门，就给脸上还带着怒气的孔佑鼓掌，哥们你可以啊，怪不得圈内传闻你脾气爆呢，那真是说爆炸就爆炸。 伴随着掌声的夸赞反而给‘炮仗’说害羞了，但孔佑更多还是不忿，“他怎么能那么想，简直....” “他的想法也没什么问题。”姜南柯含笑打断他，指着椅子让想反驳的小朋友坐下聊，在自己也坐下后，劝他，“有些事不能看表面，他的话从某种程度讲是对的。我确实是什么都想要，即不想打扰那家人，也想要电影有很高的关注度，那电影的关注度高就是代表票房会高。” 姜南柯笑看他，“从这个角度讲，我是不是也算得上贪婪？” “当然不是！”孔佑好似不理解她怎么会这么想，“我们想尽可能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帮一些我们能帮助到人，不代表我们就得照顾到所有人！我们没有义务让所有人都满意，我们也做不到，你我都不是神怎么可能吧一件事做得让所有人满意？前辈，你这么活也太累了。” 前辈愣住了，后辈还在输出。 孔佑说，哪怕按照功利的角度算，做好人好事的目的也是为了让自己爽，不是为了让自己更累。孔佑还说，想成为神明的人当什么演员去成为政客不好吗，真正改变国家为国民创造福祉啊。孔佑甚至说，前辈的善意应该有底线，要做一个有棱角的好人，而不是做一个软柿子，谁都可以捏一下，那样的好人只会好欺负！ 姜南柯恍恍惚惚的看着面前那位居然有点‘怒其不争’的后辈，一度好似从他身上能看到许多年前自己的影子。许多年前，还认为世界非黑即白，炮仗一样的自己。 后辈正压着火努力用话语‘敲’醒过于软弱的前辈，前辈突然笑了，还是噗嗤一声，后辈脸都僵了。 孔佑：我说的话很好笑吗！！！ 被他的表情逗得更止不住笑的姜南柯一边道歉，一边让他冷静，这屋子隔音也没那么好，他要是暴脾气骂出脏话，那他的名声就更难听了。 脏话真的就在嘴边，差一点就出口的了孔佑努力深呼吸压下火，把脏话吞回去，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您到底在笑什么？”敬语都出来了。 实在止不住笑的姜南柯先摆手让他安生坐着，随后起身出门去要了烟、零食、饮料和烟灰缸，带着助理一起拿回来，再关上门，把零食和饮料都往后辈面前推。 “我估计你没吃饭，应该饿了，边吃边说吧，”姜南柯双眸弯弯，表情很欢乐，语调都很欢乐。 气都要气饱了的孔佑勉强给前辈面子，伸手拿烟盒。吃不下，抽根烟压压火。 姜南柯乐呵呵的也给自己点了根烟，唇角的薄雾吐出，才伴随着袅袅上升的烟雾开口，“你知道你推进‘熔炉’这事儿，外界传闻很难吗？说你急功近利，吃人血馒头。” 表情依旧不是很好的孔佑板着脸讲，“我管他们说什么呢。” “那你在推进‘熔炉’的时候是不是也跟无数人弯下了腰，哪怕牙都咬碎了，碰到傻逼还是得弯腰？”姜南柯看他僵着脸不说话，抿唇把涌上喉咙口的笑意压下去，再笑出声后辈就要爆炸了，但忍不住感慨，“居然有一天我能劝被人冷静哎，以前都是别人劝我悠着点，别太过了。” 这话让孔佑有一瞬间迷茫，但更多还是恼怒，他的事跟她的事又不是一回事，“我那是无可奈何，您这怎么能一样，没了朴长日难道您的电影发行不了吗？” 姜南柯颔首赞同，他们碰到的确实不是一回事，只不过，“我一开始没怀疑过外面对你的传闻，说不上信还是不信，在别人讲你推进‘熔炉’是另有所图时，我是信的。” 怒火冲天而起又被前辈眼底的笑意用一盆冷水浇得透心凉的孔佑佛了，整个人坐姿都放松了，“您觉得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掐着大腿才没让自己笑出来的姜南柯努力撑住，继续说，“我有个特别好的朋友，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好的在别人眼里都算得上傻，经常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对朋友尤其讲义气。可这样的人都觉得，你的做法太糟糕了，那些受害者极有可能因你的电影，让早就愈合的伤口再度被撕开。” “你难道能反驳他的观点吗？我都反驳不了，他说得是对的，你觉得呢？” 孔佑没什么好说的，大家都不是一路人，有什么好聊的，抽烟随她讲，又不能反抗前辈，安静听着呗，听完拉倒，以后不来往。 曾几何时，姜南柯就是这么对曹承佑的，这位没有李秉宪脸皮厚，她挂了他几次电话，他就再也没有打过来过。两边是真的不来往了。 如今的姜南柯叼着烟回忆，“以前我跟你一样，认为这世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道理朴长日那种人能用那些所谓有用的废话来说服我。他讲得都是屁话，电影的关注度为什么非得伤害受害者家属才能提高？我砸钱也行啊。巨额宣传费砸下去，首尔大街小巷，哪哪都有我的电影宣传，关注度能不高？” “那您为什么....” “因为这没有意义。” 时光的脚步太快，快的姜南柯站在今天回望才发现，漫长的青春期已经过去，她变成大人了。 穿过青春的暴风雨走到风和日丽的今天，不知何时已经长大了的前辈对后辈说，“早年，我可能只想推行一部‘素媛’，做这一件事就好，能做好一件事就不容易，其他事我也管不到，就像你说的，我不是神不可能做到人人都满意，那么活着也太累了。” “可如今，在我推进‘素媛’立项的时候我就在想，我有没有可能借着这部电影扩宽整个圈子都这类题材的关注呢？”姜南柯没有看他，没有看曾经的自己，而是望着窗外看向遥远的未来。 “圈内都说青春片不行的时候，一部赚了钱的青春片让市场都在追热门，今年上了很多部青春片，纯爱这个题材都扩大了领域。那真人案件的改编题材呢？这个题材一向小众，就是因为不赚钱，大家没兴趣，顶多当文艺片拍，去冲奖。” “但我如果能让这部片子的营收漂亮一点呢，不是我砸钱搞宣传赔本赚吆喝，而是让更多的人来关注这个题材，让市场上的热钱往这个方向涌。那不管是你的‘熔炉’还是我的‘素媛’，那些受害者们都不会在没有渠道发声，多的是人愿意为了钱，为了名利，主动成为，为他们发声的人。” “你说得对啊，我们都不是神明，我们都只是凡人，我们这些凡人很偶然的才知道那些事，我们连政客都不是，只是演员而已，我们能做什么呢？我比你好一点，我拥有相较于你更大的话语权，那我应该可以多做点事对吧？” 姜南柯收回视线看向凝神思索的后辈，“我想让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也有人为这样的事奔波，那我就得像世界证明，推进这样的项目是有利可图的。” “你说你不在乎外界对你的偏见，那些人都是自己心脏看什么都脏。但怎么可能不在乎呢，我都是出道很多年后才能当网络上的攻击不存在，只能那样活啊，不然什么都在意太累，总有人不喜欢我们，这很正常，计较起来才是自找麻烦。” 姜南柯灭了手里的烟，“可是孔佑xi，我的那位好友对你的偏见是一记警钟，你不应该不在意。你应该努力做到改变他的想法，你得努力推进‘熔炉’，让它做到大红大紫票房逆天。到那时，我的朋友对你的看法，即便依旧是你在吃人血馒头，他也会夸你一句，很有本事，手段高端。” “你看，成功就是可以改变一切。”姜南柯起身，“而我要的，就是‘素媛’的成功，各种意义上的，成功。” 前辈的话也像是沉闷的钟声，震的孔佑耳朵嗡嗡的，等他们重新回到大会议室。姜南柯还是跟朴长日掐架，孔佑却不再开口，哪怕再听到让他极其不爽的话，他也不会再开口了。 推进‘熔炉’的这一年给孔佑带来了很大的改变，一如前辈所说，他这一年光学着怎么跟别人低头了，也早就学会了什么叫喜怒不形于色。但这样的成长不是一朝一夕的，需要慢慢消化。 姜南柯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过了漫长的消化期，一如要是没碰到孔佑，她也想不到，有一天，她能成为劝解别人的人，她变成大人了呢。 大人在跟朋友吃饭，仿若少女也像个熊孩子，疯狂吐槽朴长日就是个傻逼，宇宙大傻逼！还放狠话，说什么明天就去换掉他！ 负责烤肉的郑宇盛此时一点都不直男，无条件站在姐妹这边，特别会聊天的跟姜南柯一起攻击朴长日，脑子绝对TM有问题，对待老板都不知道要恭敬，迟早去路边讨饭。 “我们南柯就是太善良，这要是我换了我，早给那崽子打趴下了！”郑宇盛边说边把包好的肉递过去，“啊~” ‘嗷呜’一口吃下大肉团的姜南柯吃的脸颊鼓鼓，双眸弯弯，总算是笑了。 李正宰也是等她被郑宇盛哄好了，才给与理性的分析，“其实朴长日的角度你不能说错。”被对面的妹子翻了个白眼，先给她倒酒，再让她安生听着，“说到底你们俩的争执点不就在于受害者家属的想法么，那你去问问他们，要钱还是要名啊。” 这话郑宇盛听了都不赞同，“真去问了人家能怎么选？当然选钱啊，搞得好像他们能选名一样。哪那是什么名，是孩子未来能过怎么样的生活，那对夫妻根本没得选，孩子能什么上什么学校，吃什么穿什么，这些都需要钱。跟钱比，他们就算不想被曝光，也只能低头。”兄弟说的都不是人话！ 李正宰一筷子敲在他脑袋上，打得他闭嘴后调转筷尖指着姜南柯，“你就应该站在这个角度，给人家一点实在的。名誉重要吗？屁！对那样的人家来说钱才重要，多给人家一点钱，比什么都好。” 眼瞅着郑宇盛要反驳，李正宰一个眼刀杀过去，一度让他闭嘴后，还是盯着姜南柯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朴长日也知道，你无非觉得这样不道义。他们日子过得好好的，可能好不容易搬了家去了别的地方，让自己的孩子不至于再遭到别人的有色眼光。电影一上，再曝光，此前努力全完。没错吧？” 心不甘情不愿点头的姜南柯又得到郑宇盛一个安慰的‘肉包’，扭头表示不吃，肉包就给郑宇盛自己塞嘴里了。 李正宰还在教育两人，尤其是姜南柯，“可我不信你不知道，比起什么媒体的曝光，舆论的骚扰，都没有钱实在。你给足钱，别说他们再搬家，他们出国都行。你就是觉得不能用钱去买道义，可这年头什么不能用钱吗？” “姜南柯，世上没有不能用钱买的东西。听我的，就给钱，按照朴长日的来！” 同样吃的脸鼓鼓的郑宇盛默默开口，也带着大智若愚或者大愚若智的风采。 “她其实就是想听你说这话，才会约我们两吃饭。”郑宇盛冲妹子眨眨眼，“不然你说服不了自己，没错吧~” 姜南柯白眼一翻，“你管我。” 小孩子长大了，长大后学会了找朋友一起说服自己，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妥协。 姜南柯今年一十九岁了，距离而立之年也没多长时间了，到了这个岁数，怎么都该长大了。 回忆往昔，那是一种，奇妙的成长。 507第一百零八章 舆论的正义之剑 2011年八月中旬, 电影《素媛》正式开启宣传。 姜南柯到底还是妥协了，李正宰是对的，朴长日也是对的, 世间没有双全法，想做成一些事就必须要牺牲一些东西。 而总算跟老板掐架掐赢了的朴长日就开始大刀阔斧的推进这个项目，首先干的就是催着本就因剪辑忙成狗的李俊毅速度再快点, 他们电影要赶着暑假上映。 在朴长日的计划里, 这部片子是最能挑动为人父母的观众的情绪，尤其是那种孩子年龄跟故事的主人公差不多的父母们。他们一定是最惶恐的, 这种天灾人祸躲都躲不开, 还没办法预防, 只要电影一上那肯定能诱发他们的恐慌。 这部分群体是朴长日计划中的核心观众群，想针对这样的观众群下手，寒暑假就是最好的时间。寒假又太遥远, 近在眼前的暑假就很合适。 为了赶暑假这个档期，李俊毅基本就是住在剪辑房里，剪完这个片子人都瘦了一群, 但电影内部试映会上，来看过电影的人都给予了很高的评价。本身李俊毅就是不错的导演，薛景求就更不用谈, 小演员表现的也非常好，这确实是个王者站队，出来的成片就不会差。 朴长日的第二步是提前为电影造势, 用了一个剑走偏锋的招, 把姜南柯丢出去吸引舆论的关注。 早在七月初，电影还在做后期，朴长日就去联系姜南柯, 以极其坦荡的道德绑架，问极富善心的制作人愿意为电影宣传做到哪一步。 此前双方掐架掐的那么凶，姜南柯还掐输了，赢了的朴长日‘嚣张’的让外行闪开不要干涉电影发行。输家也认栽，转头去协助导演做后期，真不管发行了。这时候赢家又冒出来说什么我需要你，姜南柯很是无语。 朴长日这人也挺有意思的，带着自己的反感去找姜南柯，体面的展现了一位社畜的能屈能伸，之前掐架吵的多凶他都不低头。如今寻求帮助时跪的那叫一个干脆，直接自己就是小肚鸡肠，唯利是图，再进行道德绑架，让姜南柯这位大善人，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这样的小人计较，有失体面。 人家自己都把自己骂的一无是处了，姜南柯是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但双方依旧是一个团队的，依旧都是为了电影好，那就再度合作啊。 朴长日带来的方案简单来说就是让姜南柯尽可能增加曝光度，在她本人出席的任何公开场合都提及电影。这是成本最小，扩散度最大的宣传方案，某种程度上可以说都不用发行方花钱，也不用姜南柯花钱，以她的地位参加公开活动比如综艺，应该给别人给她钱。 这事儿对姜南柯来说不困难，只是会有点累，她一口就答应了。她答应的过于干脆反而让朴长日有些尴尬，他以为自己要千求万拜托来着，不然也不会一见面就把自己批的一无是处，结果人家真的人美心善，就搞得他好似真当了小人。 小人、大人的，姜南柯无所谓啦，不就是出去跑宣传么，跑呗。 自七月初，姜南柯就频繁出现在公众视野，粉丝会搞起来了，签售也弄起来了，还接连不断的上综艺、怕杂志，去各种公开活动接受采访。 一开始包括粉丝在内的路人们，都不太明白‘巨星’突然那么活跃是为了啥，难道是有新专要发做预热？可她之前发专都厉害到当电影配乐的原声大碟发了，压根也没宣传专辑，连打歌舞台都没去，现在说什么为了发新专预热有点怪吧？ 直到姜南柯上的第一个综艺《强心脏》播出了，节目组专门空出五分钟的时间让姜南柯宣传电影《素媛》大家才知道这位又跨行了，如今变成了制作人，她那么活跃是为了提前给电影预热。 这期‘强心脏’还蛮有意思的，从主题就很有意思是‘爱豆的传承’，邀请了一二代的男女团成员来参加录制，聊的话题核心就是主题，聊啥子爱豆的传承，前辈们给后辈们带来了哪些影响。 SESJ来了两个，姜南柯和柳真。HOT出了两个成员，水晶也出了两个成员。他们是一代团的代表，坐在后辈们的包围圈里，也就是C位。 象征二代团的代表来的人就多了，‘东神’仅剩的两人出现了，SJ家包括本身就是常驻嘉宾的成员一共来了四个，少女时代两个，目前正当红的BB来了两个，SS501两个等等。他们分别围坐在前辈们的周围。 上述一拨人加起来总共二十五人，爱豆圈的大流量们基本都来了，非常给姜南柯面子，这个局从另一种意义上是姜南柯组起来的。 《强心脏》是目前市面上收视率最高的谈话综艺，姜南柯想要曝光度首选就是他们。她跟节目组沟通的时候，表示自己电影的画风确实不太适合综艺欢乐的氛围，就跟节目组说如果有需要她可以帮忙约人，凑一波大流量出来。 这种天降馅饼的好事节目组当然答应，他们提供了名单，希望姜南柯帮忙协调，怕不好约人，比如‘东神’，就不太好约。姜南柯拿到名单后交给经纪人，没有什么人是不好约的，名单上的人都很荣幸参与录制。 录制开始之前，熟人姜南柯不管，不熟的后辈们，她都在孩子们来她的休息间问候的时候，先多谢大家帮忙，再送出助理提前买好的小礼物，算是前辈感谢后辈们给面子赏光。 后辈们此时是真的感到荣幸了，金希澈拿着CJ的现金券跟队友一起出了前辈的休息室后，就忍不住小声跟队长吐槽，经纪人把这位前辈当洪水猛兽，本人性格很好好不好，来录节目还有礼物呢，公司都不给。 利特也是小小声回他，经纪人大概就是怕我们跟前辈关系好，更怕我们也会有生出‘反骨’，学习金在中他们。 相较于02年才进SM当练习生跟姜南柯几乎没有接触的金希澈，00年就进了公司的利特多少还是跟前辈有点香火情的，虽说这么些年都过去了，那点香火情有跟没有也差不多。 但SM内部的艺人对姜南柯都没什么恶感，哪怕外界舆论把姜南柯跟SM搞得好像是生死仇敌，可大家对公司的好感也有限啊，比起走高压路线的经纪团队，他们跟姜南柯才算是毫无矛盾呢。 姜南柯跟来参加节目的后辈们啥矛盾都没有，她再见到后辈们甚至有点恍惚，一度怀疑自己记忆力有问题。 面对来休息室跟自己问候的权至龙，姜南柯不太确定的问，“你们团是YG的吧？” 权至龙愣住，东永裴囧了一下，他们有那么不红吗？前辈都没搞清楚他们是哪家公司？ 看他们表情发现后辈们误会了的姜南柯含笑解释，“我知道你们是YG的，我是....不好意思，我可能有些记忆错乱。”看向权至龙，“我感觉好像在SM见过你，可能是我记错了。” 这次换成东永裴愣住，权至龙一下笑了，“前辈没记错，我以前在SM当过练习生，前辈肯定见过我，我也见过您呢。” “啊~”姜南柯恍然，努力回忆，想不起来，只模糊的记得，“当年你很小对不对？”她记得一张包子脸。 如今变成瓜子脸的权至龙连连点头，“我88年生，96年进SM的，当年才九岁。” “我就说么。”姜南柯详装受到惊吓，故意拍拍胸口，“我还以为我老年痴呆，这就都记混。” 一句笑言，陌生的前、后辈好似变成了幼年的‘老相识’，生疏感自然消弭，等后辈们离开后。姜南柯扭头就跟前辈们感慨，当年的小孩子现在都变成大人了，感觉自己老了。 文熙俊不想搭理她，你老了我算什么？殷志原在边上边玩掌机边乐。 基于开拍前，前辈和陌生的后辈们都简单打过招呼，拍起来的气氛就不错，大家也没有特别拘束。 这期节目有两个爆点上了网络热门，讨论度都很高。 第一个就是姜南柯来参加综艺的目的，宣传她首次担当制作人的电影，讲述那是一个多么恶劣的案件，真人真事改编。在这个话题下的留言大多都是骂声，骂电影原型里的那个王八蛋，还有一些人帮忙科普案件，以及王八蛋就被关十二年什么的，画风很丧。 第二个热门话题跟第一个的画风是极与极，这边讨论的主题是，幼年的姜南柯勇猛到权至龙叹为观止。权至龙在节目上讲起，早年他还在SM当练习生时，有次全体练习生和艺人们都被召集，前者看后者挨骂。 具体是为了事，权至龙已经不记得了，他就记得当时应该是公司想要利用已经出道的前辈们杀鸡儆猴。可他记得非常清楚，这么多年都没忘掉，当年姜南柯因不爽被冤枉还是怎么样，就跟李绣满正面刚，场面极其勇猛。乃至于时至今日，他心目中勇士的排名，姜南柯都高居榜首。 这段关于年幼时‘勇士’的回忆给权至龙讲得一波三折，笑料频出，现场录制时就引的笑声一片，播出后的故事里涉及两个大流量，热搜一下就上去了。 这个话题下面的留言很是欢乐，VIP为队长唱作俱佳的故事讲述哈哈哈，还有人找到了当年‘包子脸’队长的照片做表情包。因为姜南柯表示，她对当年权至龙的印象就只有一张包子脸。路人看的也挺嗨，留言都是，勇士都是从小勇到大，姜南柯自小就勇。 两个画风极其割裂的话题并排出现在热搜榜一、二，让某些忧国忧民的网友忍不住在热搜一，也就是讨论‘素媛’的话题里嘟囔，什么娱乐至死，韩国要完啥的。 粉丝们生怕自家偶像被路人攻击，纷纷在这个话题里挂出自家爱豆的账号，不管是官方SNS还是个人账号，都转发了‘素媛’的电影海报，以证明自家爱豆也是非常关注时事的人。 主要是不想得罪姜南柯，这事儿是有前车之鉴的！ 前年也就是09年，2PM的粉丝发癫，在姜南柯的粉丝本就因‘东神’粉对他们家偶像搞道德绑架十分不爽之时，一个脑残粉加入了这场混战。搞的时至今日，这都两年了，2PM依旧被影视圈排斥，‘东神’二人组也一样。 去年爆过一个大新闻，2PM内部人气最高的成员尼坤已经公开的广告拍摄突然没了，那是很有名的一个品牌代言，他们官站内部都宣传了，怎么看都是已经签约已经定了代言人。 广告拍摄的日程表都更新在艺人的行程表里，起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没了，粉丝很疑惑，并且合理怀疑是不是有人抢了他们家哥哥的代言。 这种在饭圈堪称‘虎口夺食’的行为粉丝肯定会闹啊，闹的公司努力往下压，死活没压住，闹得满城风雨，2PM的粉丝到处搅合找敌人。随后，品牌方公布了拍好的代言广告，女方没变还是金泰熙，男方换了人变成了SS501的金贤重。 尼坤的粉丝和金贤重的粉丝秒速开战，前者怒骂后者，后者也不是吃素的啊。金贤重凭借‘花样男子’红透半边天，粉丝巨能打，会怕尼坤的粉丝？ 两边眼瞅着要掐出火气之时，JYP强势出来控场，让尼坤拍摄了道歉视频，很抱歉对金贤重和金泰熙前辈造成影响。尼坤的粉丝很不爽，我们这边开战呢，公司在后面拖后腿？粉丝也极其不能理解，我们打我们的跟公司有什么关系，我们在给艺人撕牌面啊！ 此时大粉下场了，跟孩子们说，这次算是我们倒霉，金泰熙本人不想跟2PM的成员合作，品牌方顾虑金泰熙，她才是主代言人，金贤重后来居上。大粉这番话差点让不理智的小粉丝想去冲了金泰熙，但大粉的下一番话又让小朋友们必须找回理智。 因为金泰熙看的是姜南柯的面子，而姜南柯的面子之大，是让09年发生的事，到10年，依旧让影视圈的很多演员们对他们团很不满，甚至不止是演员们，哥哥们有意往电视圈冲，偏偏连个面试的机会都没有，那些制作组和选角导演看的也是姜南柯的面子。 总结，我们只能认栽，再继续下去，倒霉的还是哥哥们。 此事被2PM的粉传出去了，网友们有些信有些不信，但当年的各大颁奖礼，特指影视圈的颁奖礼，比如大钟、青龙、百想，这三个每年都会找当红流量去表演的颁奖礼，全部剔除了2PM和‘东神’二人组，以及SM旗下的全部艺人，没有让他们登台。 如果没有尼坤被抢代言的事，那大家还不会多想，毕竟各大颁奖礼也不是一定要邀请哪个团。偏偏09年的SBS‘演艺大赏’都没有让2PM登台，这就很诡异了。 如此诡异的场面让2PM的粉丝蔫吧了，也让互联网上多了一个姜南柯不好惹的标签，深入混饭圈的小朋友们的心中。 到如今两年过去了，姜南柯早就成了目前的饭圈公认不好惹的‘大魔王’，人家都不是粉丝战斗力能打，纯粹就是本人太牛逼，还是躲着点好，能不惹就不要自找麻烦。 姜南柯本人并不知道自己在饭圈小朋友的心中多了什么奇怪的外号，就像金泰熙也不会专门跟她讲，我因为你所以不想跟谁谁谁合作之类的。 姜南柯本人只看到了召集大流量对电影宣传的帮助，这也代表了，互联网时代彻底的到来。纸媒已是日薄西山。 正当红的后辈们都很给前辈面子，无非就是用账号转发一下电影海报云支持前辈，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姜南柯花了一个礼拜连续跑了数档谈话综艺后，随着综艺陆续播出，每一档节目播出后参与节目的其他嘉宾们，都会用自己或者官方账号发一下电影海报，支援前辈。 直到八月初，‘素媛’已经登上过好几次热搜，相对应的电影和原事件的关注度也起来了。 此时出了一个互联网时代才会出的小意外，有网友发帖求助，说是她家楼下的邻居好像就是电影罪犯原型的妻子。 对方是一年前搬过来的，求助网友是看到了热搜好奇去查了一下，偶然发现楼下邻居的身形有些像新闻上罪犯的妻子。可她不敢肯定，新闻都打了马赛克，她也不确定是不是那位妻子就是有些怕。 网友是一位两岁小女孩的妈妈，她也知道自己的担心可能就是想太多，可她家孩子才两岁，那变-态2020年就要放出来了，只有九年而已，到时候她家孩子也不过就11岁。算周岁的话，孩子到时候十岁都不到，她实在害怕跟那样的变-态成为邻居，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办，家里现在都很慌，就来求助网友。 该网友在帖子里附上了邻居的照片，面部遮盖了马赛克，还是偷拍的，不太清晰。但她把这张照片和之前她在新闻上找到的犯罪者妻子的照片放在一起，确实有点像，但也不好说是不是，面部都打了马赛克啊，中年妇女的身形也没有太多特点。 此事没有在网上成为热搜，此事引起了一位记者的关注。记者是想蹭一波电影的热度，就去联系了这位网友，随即拿到邻居照片后，通过关系跟当初犯罪者的妻子比对一下，这尼玛哪是像，这根本就是一个人！ 找到这个人记者感觉自己钓到一条鱼，要知道当年案件发生后，这位妻子引起过很大的争议。从老公刚被抓，她接受所有采访都是声泪俱下的说老公是冤枉的，老公不是那样的人，老公对她很好巴拉巴拉。 在案件发生的当下，警方还没有公布案情的时候，基于南韩警察名声一贯不好，抓人又抓的特别快，舆论一度误会是警察抓错人了，为了找人顶包想尽快结案，并且那位妻子哭的特别情真意切，有不少人都信了妻子的话，还攻击过警方乱来。 不久后，警方通报了案情，证据确凿，他们没有抓错人，就是办案神速。舆论就炸了，那个妻子被强烈谴责，居然维护这样的禽-兽？你TM还是人吗？可即便如此，妻子依旧坚持，警方一定抓错人了，她的丈夫是个好人。 为此，这位妻子在当时的社会关注度也很高，甚至有些极端的人，认为他们是一丘之貉，两夫妻都不是好人。 如今案子已经过去三年多，妻子早就不堪舆论的纷扰搬了数次家，媒体关注度也降下去了，这位本该查无此人。但电影的热度起来了，偶然追踪网络帖子找到了这位妻子的记者就觉得撞了大运。 记者找到妻子，上门要求采访，妻子拒绝，但记者还是报道了这件事，以担忧该社区周边安全的口吻，希望周边的居民提起警惕性。虽然记者没有在报道里公开妻子住所的具体门牌号，但公开了小区和街道，这就已经相当于公开了对方的住址。 这篇新闻上了热搜的当天，距离电影正式上映已经不到一个礼拜。 也是这一天，受害者家属联系到了之前因电影上映，想找他们提供一定宣传上支持的朴长日，告诉对方一个很惊悚的消息，犯罪者妻子的家距离他们现在的居所不到一公里。更恐怖的是，他们也是一年前搬的家，跟报道里公开的妻子搬家时间只相差不到四天，还是他们搬家的四天后犯罪者妻子搬过来了。 看到热搜的受害者家属被吓的魂不附体，如果没有看到这条热搜，如果那个记者没有报道，如果这部电影没有那么高的热度。那么多如果里，但凡遗漏了一条。他们很可能在九年后，就要面对随便出个家门，走几百米就能撞上那个王八蛋的厄运，而且极有可能是他们好不容易有点缓过来的孩子撞上那个王八蛋！ 初听这个消息的朴长日都吃了一惊，连忙表示他会立刻找人过去帮他们搬家，暂时先住酒店，费用他出，之后的房子他也会帮忙找。而在挂断电话后，朴长日迅速反应过来，这是个极佳的电影宣传点。 朴长日迅速联系了媒体，这是个大爆点啊！就在他还想联系姜南柯的时候，犹豫了，让姜南柯参与进这件事确实能达成一加一大于二的宣传效果，但羊毛不能逮着一只薅。而且就老板的那个大善人心态，万一这时候突然反悔不让媒体进场怎么办？ 为此，朴长日联系了薛景求，还召唤来了电影里出演‘素媛’的小姑娘，带上他们一起，以剧组对受害者家属保护的名义，还带着记者。让记者们在背地里偷拍，他们帮受害者搬家。 记者非常给力，发了一篇堪称耸人听闻的报道，登上‘朝鲜日报’的头版头条。报刊里不止具体的公开了两家的门牌号，还有从高空俯拍两栋建筑物几乎像是靠在一起的照片，以及简易的手绘地图，记者表示以他的步速，成年男人从犯罪者加走到受害者家只要几分钟，跑起来会更快。 这篇报道里对社区周边的各种便民设施和商店、幼儿园、小学、辅导班都有详细的描述，记者预言，如果受害者家属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住到了九年后，那么他们和他们的女儿不是有可能，而是百分之百会在，便利店、大超市，社区公园等等地方，都必然会跟对方碰面。 而在这个社区里所有小孩子可能出现的场合尤其是小女孩，也一定是百分之百会遇到那个只要再被关九年就会出来的罪犯。 这篇报道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这是网络媒体很难出现的大篇幅详细报道，这也让整个社区都炸了。 好多居民原先不知道这事儿，他们可能不止不关注互联网、不关注电影，甚至不关心几年前发生过什么案子，周围的邻居又都是干嘛的。可‘朝鲜日报’的头条，各种新闻尤其是当地电视新闻的播出，都让社区局面立刻炸锅，他们周围还住着这么危险的人物？ 哪怕罪犯只是九年后才被放出来也不行啊！那种人渣TM死在牢里才能让人安心。 何况谁知道那女的有没有什么神经病，谁敢拿家里孩子赌？家里孩子哪怕就是二十来岁的大人了，大姑娘了，家长也不敢赌的！家里孩子还小，乃至于刚准备备孕的小年轻就更不敢赌了！ 社区炸锅，社区当天就发生居民暴动，那位犯罪者妻子的居所被暴怒的居民砸坏了门窗，本人也受到了一定的伤害。警察姗姗来迟，勉强控场，但成百上千人聚集在那人的家门口跟警察对峙，当晚所有电视新闻包含网络热搜，都报道了警察和居民互相对峙的场面。 各家电视台纷纷出动采访车，在现场直播随机采访围堵在周围不愿离去的居民。 MBC的采访里有一个妈妈极端暴躁，她说她就是当初网上发帖的那个人，她都不敢想象，就在她家楼下的正下方住着这样的恶徒，她每天带女儿上下楼都会路过那一家，这样的房子怎么住？可他们家房贷还没还完，卖都不好卖！而且为什么是他们要逃走？就应该那种人渣滚出他们的地盘才对！ KBS另辟蹊径采访到了房东，房东简直欲哭无泪，他也很懵逼啊，他啥也不知道啊，他都是看了新闻才知道自己的房子租给了什么人，他也觉得恶心！他还想立刻把人赶走呢！ 可现在警察把他房子围住了，租约又没到期，房子的门窗和内里也不知道被破坏成什么样，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房东数次跟记者重复，他一定会立刻把人赶走，并且重点强调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谁会知道租个房还能碰到这种事啊。偏偏现在大家都怪他为什么要把房子租给那种人，他不知道啊，他比窦娥还冤！！！ 舆论沸腾之时，剧组正在开会，或者说是凑在一起骂人。从昨天骂到现在。 昨天朴长日带着人给受害者家属搬了家，都已经住进酒店安顿好了，才陆续通知了其他人。接到电话的姜南柯迅速让助理去给这家人找房子，要那种小区安保好的，没有空房子就现租或者现买一栋。接到电话的导演骂出人生已知的所有脏话后，迅速联系一些收钱平事的人，准备让他们临时去保护一下受害者家属。 剧组的人都行动起来，众人纷纷赶向事发地，京畿道安山市。这即是案件的事发地，也是犯罪者和受害者的居住地，也是犯罪者妻子和受害者家属如今的居住地。 这个消息在剧组内部不是什么秘密，很快就一个传一个，听到消息的人只要不是走不开都在往这边赶。姜南柯到酒店的时候，剧组的核心已经来了大半，她之所以晚到，是先去看了助理找的房子。 到了酒店的姜南柯就去找朴长日，让他带着那一家搬家，她搬家的车都带来了。朴长日却说，现在还不能走。 这次都不用姜南柯，李俊毅就跟朴长日吵起来了，薛景求和小女孩演员的妈妈也在边上助攻，全部都在指责朴长日此时还顾什么电影宣传简直没有人性！ 心脏格外大的朴长日面对这种指责压根不在乎，他反而让一帮傻子搞清楚，什么叫利益最大化，不是电影的利益最大化，而是所有人的利益都要最大化。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为保安全，他已经把人安排在酒店，那家人的左右房间里都住着他和李俊毅找来的人，绝对足够保护这家人的安全，连阻碍采访的记者都毫无问题。 此时要担心的不再是什么那家人的安全，而是要如何让这件事变成一个真正的让舆论关注的热点事件，才能有效的避免，那个疯婆子以后还会追着这家人跑。 “你们动动脑子，那个疯婆子不是什么侦探，她有什么本事能在短短的四天就搬到那一家人的附近？你们该不会信是巧合吧？这摆明是有预谋的！” 朴长日一手叉腰，一手对他们指指点点，一人打一群，气势居然还赢了，底气非常足，“你们这帮人能二十四小时天天月月年年的保护他们吗？我们能帮多久，只能是一时无法一世！但那个疯婆子被公开，舆论能帮我们盯一世！你们懂个屁！” “舆论是一把利刃，只要我们用的好，完全可以做到达成双赢。电影的关注度能再拔高一波，那一家人的安全也会在大众保护之下！这叫我利欲熏心？这TM叫老子有智商，你们这群蠢货！” 群情扫射的朴长日把所有人都怼闭嘴了，正昂起头准备发表点更高深的言论，视线就碰上了姜南柯平淡无波的双眸，卡壳一瞬，动了下肩膀，放下叉腰的手臂，给自己点了根烟，先抽了一口，再跟老板说。 “我不否认我现在所做的一切更多是为了电影，我永远不否认这一点，我就是利欲熏心，随便你们怎么评价。但你也不能否认，即便那一家人会因这件事被大众被媒体盯上，监视，那也是在保护他们。否则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做不到对那个疯婆子做什么。” “从法律意义上讲那个疯婆子是无辜的，我要是找人对她做什么，那是我犯法了。可舆论一旦炸锅，群情激奋之下，有成百上千人对那个疯婆子做了什么，那就是法不责众！” “引媒体入场，是最快速也是最直接还是最低成本的解决那一家人安全危机的方法。至少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如果你反对，行，你说，你想怎么办？”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姜南柯身上。 姜南柯垂眸沉思片刻，抬眼看向李俊毅，指着朴长日，“他是专业的，听他的。”放下手后看向朴长日，“你最好清楚舆论不止是利刃还是一把双刃剑，那把利器一旦你控制不好，不止能伤人还会伤己。” 有着典型韩国人长相的朴长日，勾起嘴角，用他的小眼睛发射一抹激动或者说兴奋的光，“你说了，我是专业的。” 专业靠舆论吃饭的人放开手脚去做事，隔天舆论炸锅，成百上千人攻击一位在法律上无辜的女士，还跟警察对峙，也没有人受到任何法律的制裁。专业人士说的是对的，法不责众，古往今来都是这个道理。 而今天，重回首尔的剧组成员们聚在一起，一边看新闻，一边骂街，一边喝酒，一边开会。 这个会议的核心在于，朴长日想剑走偏锋，干一件初期肯定会被骂，但后续可以玩个花活的事。 “我们站出来庇护疯婆子，面对媒体所有人的口径要一致，理由都是我们要攻击的是只被判了十二年的罪犯，而不是罪犯无辜的家属。”朴长日环视一圈，“你们觉得如何?” 李俊毅一个白眼翻出来，“我不干！我疯了吗？你都说了那是疯婆子，她百分之百故意跟着那一家搬家，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薛景求也不干，说话相对委婉一点，“我出演这个角色之前详细看过那位父亲的采访，他能克制住自己不去对那位...女士报复，已经很不容易了。此时我如果还跟我角色的原型站在对立面，我出演这个角色意义在哪？” 小演员的爸爸幽幽的开口，“这要是我，没拿刀捅了那女的都TM是我没种。”说完就被老婆打，他也梗着脖子不认输，怎么了，他说的不对吗？ 朴长日跳过这群傻子，看向姜南柯，“你是最懂舆论需要反转，需要戏剧性的人，你会支持我吧？” “我确实很懂，你担心这件事闹成了一个全民关注的事件，反而没人关注电影，你得想办法让大家的视线转移到电影上。”姜南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要是这个时候跟我说，你在乎电影票房，电影就是为了赚钱，那你可以退出了，我换人。” 朴长日白眼一翻，“动动脑子，电影能TM改变世界！” 508第一百零九章 童话 电影改变世界什么的, 口号是喊的很响亮啦，但就是口号很响亮而已。现实世界反正姜南柯没见过有什么被电影改变了，电影人改变世界还差不多。 韩国电影人以‘刚’出名, 这不是指他们的作品，就很单纯的是指这个行业里某一部分从业人员。 姜南柯作为电影行业的从业人员之一，她亲身经历过的电影人改变国家的事并不少。 比如1999年的‘光头运动’就是靠电影人死都不怕的孤勇, 硬是抗住了‘欧美爸爸们’迫使韩国政府强制打开国门的要求。 这就是姜南柯亲身经历过的, 电影人改变世界的事件。韩国电影人热衷于跟政府、跟财阀、跟世界抗争，这些她都知道, 那些人她还都认识呢, 甚至还有个勇士是她的前男友。 如果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 可能不理解这些人在勇什么，那么喜欢参与政治问题怎么不去当政客，当什么电影人。但身处其中, 姜南柯是可以理解的，韩国政治的特殊性导致大选国家的政客们很多比演员都会演，人家都来抢饭碗了, 那还不拼一把？ 可朴长日这种人说电影改变世界？扯什么鬼话呢？ 朴长日的计划说穿了很简单，就是利用群情激奋的群众在推动电影影响力的同时，借用电影的影响力, 去诱发政客的关注。这之后电影到底能改变什么他不知道，但他很肯定，只要操作的好, 电影必然能改变一些东西, 比如..... “如果啊，仅仅是如果。如果我们能把电影送进南部监狱（犯罪者所在的监狱），那我们的观众们, 是否会跟那些看到新闻的观众们一样，对犯人动手呢？” 恶魔的低语充满了诱惑性，以暴制暴是人类最底层的道德观，这才是爽剧么，哪怕不怎么合法。 但姜南柯很清醒，她好歹有个做法官的闺蜜呢，“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能在监狱播出的电影都是劝人向善的片子，我们这样的片子进不去。” “我知道啊，我说的是赌一把。”朴长日的赌局是，“只要我们电影的关注度够高，看电影的观众可能是狱警，也可能是临时被保释放出来的犯人，更可能是未来搞不好会被抓进去的犯人。谁知道呢，谁都有可能成为我们的观众。那些观众里如果有人一时不忿，我们就撞了大运。” 朴长日举杯冲着计划核心，也就是自家老板，“这种几乎没有成本的赌局，你不想赌？无非是一些骂声，你不想赌？” 端着酒杯的姜南柯还没说话，薛景求先跟朴长日碰杯了。 赌。 8月19日，电影官方的SNS，主演们包含薛景求的经纪公司在内，以及导演和制作人的官方账号等等，剧组所有核心成员和电影的宣传账号，都统一的发了一篇通稿。 稿件内容主要就是请大众冷静，犯罪者死有余辜，但犯罪者家属是无辜的，请不要伤害无辜人士。以及，这起事件最值得大家关注的焦点应该放在只被判了十二年的犯罪者身上，不要转移焦点让真正罪犯被忽视了。 这篇稿件本身内容没有问题，很理智的劝说。可这篇稿件在所有人万众一心攻击那个疯婆子的，他们跳出来当理中客，指责普通民众不理智，那就很容易被骂。 8月20日。剧组全员被骂，姜南柯也没逃得掉，粉丝的反击底气都不足，他们当然也知道应该攻击罪犯，可罪犯都被关在监狱里了还能怎么样？那不是无能为力么，疯婆子才是就在手边应该立刻拍死的。 8月21日。李俊毅和姜南柯接受电影杂志的采访，导演详细描述了剧本创作的核心，制作人则是说了真实案件中，为什么犯罪者只被判了十二年。 其一，法律最高刑罚也只有十五年。其二，犯罪者当时已经五十六岁不管按照哪个国家的法律标准他都接近老年人，并且在案发时喝了酒。基于以上两点，当时出于考虑犯罪者年老和酗酒无法控制自己为由判刑十二年。 接受采访的姜南柯表示，她本人并非法律工作者也不是很懂法律，所以她不太清楚这样的判决到底是不是太轻了。但她作为一个普通的人类，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一个国家的法律是伤害幼童只能判十五年，十五年就是上限这样的法律是按照什么基准？ 这篇采访的内容在网络上引起争议，有一部法律工作者站出来表示，案子本身的判决是没有问题的，实际上十二年已经是从重而不是从轻判决。真正有问题的在于法律本身，而这是无解的。但绝大多数民众跟姜南柯是一个想法，为什么那种禽兽还只能判十二年？又为什么上限只能判十五年？ 没有人能回答民众的问题，就像没有人能预想到舆论这把双刃剑会带来巨大的杀伤力。 8月22日，‘素媛’选择放弃接下来的人生，万幸，获救。 没有人能指责那个小姑娘什么，小姑娘的父亲对赶往医院的导演、制作人、发行代表和演员全部感到厌恶，嘴里骂着最恶毒的脏话想让他们滚，女孩的妈妈更是咒骂着就是他们让她的女儿如此，诅咒他们也都不得好死！ 所有赶来的人都无法辩驳，能说什么呢？说谁都不想还是谁都没想到？ 舆论从来都是一把双刃剑，在攻击恶人的时候无可避免的会攻击到无辜的受害者。小姑娘的父母搬了家好不容易让孩子脱离原本的环境能重新开始，一部电影，一群追着流量疯狂的野狗记者毁了这一切。 这就是最初姜南柯跟朴长日争执发行的问题时，她所担心的。她在这行沉浮了那么多年最清楚舆论不可控，偏偏认为能操纵舆论的人，认为舆论是可控的。 被赶出走廊的剧组成员，在电梯口还碰到了围堵过来想要拿到第一手消息的记者们，姜南柯人生第一次对着这些‘无冕之王’大发火。那话脏的有无数闪光灯集中对她扫-射，薛景求脱了外套罩在她脑袋上，朴长日凌空给她拦腰抱起，就这她还飞踹中一个记者的侧腰。 明星打人的新闻上了热搜，被打的记者收到一片骂声，这次没有一个姜南柯的黑粉，这次全是她的粉丝，不管原本是不是在这一刻都是，所有人都在骂记者。 可所有人也都在等着记者爆最新消息，孩子救回来没有？ 8月23日，最新消息，孩子救回来了。 今天所有的媒体，不论是纸媒、网媒亦或者电视新闻，都在报道女孩救回来了，以及希望大众不要再来打扰这一家人。 但电视上播出的新闻中，记者是站在医院走廊上说出希望大家不要再来打扰这一家人的，记者本人就站在病房门口说出的，这算不算一种打扰呢？ 同一天下午，《素媛》首映礼。 这场首映礼在乎什么星光璀璨好像也不是很有意义，走上首映礼红毯的姜南柯被记者询问，对那位受伤的记者有没有什么话想说时回答。 “你们叫了我那么多年资本，那就用资本的方法解决问题。让他去告我，我找个律师团赔他打官司，耗他个三年五年的不成问题。”姜南柯面无表情的看着提问的记者，“你挂着《首尔体育》的牌子，你猜你们公司我能不能买得起，你确定你要继续问吗？” 现场霎时静的落针可闻，薛景求偷摸给了姜南柯一肘子，后者对前辈撇了撇嘴，MC讪笑的凑过来，“抱歉采访结束。” 在离开采访区时，薛景求压低声音让后辈悠着点，得罪那帮人没什么好处。 姜南柯则是提告声音说，“这年头世道好了，都不给艺人打记者了。” 世道什么时候给艺人打记者？世道什么时候不给艺人打记者？世道什么时候都给艺人打记者啊。 艺人打记者是基操！ 九十年代，中美日韩，世界各地，任何国家，哪家混到一线的艺人，最顶尖的那一波，谁跟记者没有仇怨？都有！ 当时有仇怨就是直接上手啊，不管是艺人打记者还是记者打艺人，都发生过，这不是什么新奇新闻。 可这年头世道好了么，法律完善了，艺人打记者是违法的事情了，警察会抓的。 从九十年代混过来的薛景求听了‘打记者’的话都忍不住笑，之前没反应过来的李俊毅更是大笑出声。女艺人或者女资本堪称嚣张的话语既然没有降低音量，当然也就被收录进了采访的镜头里。 艺人过于嚣张的言论让姜南柯在小范围内被攻击了一波，大规模呢？没空，电影都上了。 电影上映当天票房就过了一百五十万，这是剧组成员早就预想到的成绩，他们票房预售的数字都过百万了。 不管从哪个角度去评价，首映当日过百万人次的电影票房，都是值得制作方大开香槟去庆祝的绝好成绩。 如果是其他作品，哪怕这部电影即不是姜南柯导的也不是她出演的，只凭借她是电影制作人的身份，有她参与的电影还拥有那么好的票房成绩，媒体就应该刷一波每每姜南柯有作品上映，都会登场的‘姜南柯效应’了。 但此时没什么人关注什么‘姜南柯效应’，媒体不关注，剧方更不关注。 剧方联合了反对废除死刑的民间组织共同发起了一场游-行。 《素媛》在用一种奇特的方式进行电影宣传，不跑任何影院，也不往其他城市跑，就在首尔，就在围绕着青瓦台、首尔市政和最高法院那一条路，扛着电影海报，带着宣传花车，游-行。 姜南柯成为这场游-行的组织者之一，来参加游-行的人非常多，不止有民间组织的成员还有普通民众，以及电影人，幕后工作者和台前的艺人都有。 这场游行的目的有二，一是希望重审‘素媛’原型案件，重判犯罪者。二就是抗议废除死刑，希望那位犯罪者能成为‘死刑第一人’。 这么奇特的宣传方式是朴长日想出来的，有什么比成千上万人在马路上扛着电影的宣传海报还有宣传效应？没有。 当晚，姜南柯在上万人的游-行队伍里，接到了现任法官闺蜜的电话。 朴嘉熙没有跟姜南柯说你别那么干，她是站在专业角度让姜南柯不要搞什么反对废除死刑，这没可能。姐妹让姜南柯搞点有可能的，比如把抗议游-行的诉求搞成让政府对犯罪者进行化学阉-割。虽说这在韩国乃至于亚洲都没有先例，但欧美有，只要欧美有，你们反正都要搞事，不如就推进这个观点，搞不好能成。 姜南柯觉得很有道理去找朴长日了，朴长日也觉得很有道理，去联系人了。 8月25日，游-行的队伍在壮大。 电影票房破了两百万，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有非常多安山市，也就是案件发生当地的市民赶到首尔，自发参与进游-行的队伍，此时预估已经破四万人的游-行队伍所提出的诉求就是‘化学阉-割’。 26、27、28。 28日这天比较特别，一是媒体预估的游-行人数已经突破了十万人。二是时任总统李先生，公开去影院观看了《素媛》并且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很抱歉让国民对现行律法产生失望，并保证会尽快督促法案修订。 这话是很很好听啦，但政客人人都会说漂亮话，光会说漂亮话有什么用？ 还是在同一天，还是朴嘉熙打电话给身处游-行队伍里的姜南柯，提醒她法律改不改、能不能改，改成什么样是一回事。但更改后的法律并不是适应于法律更改前的案件更重要，别搞到最后法律更改了，前面的案子还是无法改判，那还是很麻烦。 闺蜜建议，游-行队伍的诉求千万不能忘记被关在牢里的人。 姜南柯再度接受了这条建议，姜南柯撒出大笔的钱财维持住游行的队伍。 很现实的情况就是，普通民众也是要上班的，不可能无休无止的参与游-行，他们可以在周末这么干，但韩国打工人有几个周末呢。真正给予钱财补偿这些人的善心是不可能的，那味道就变了，变成姜南柯主动反-政-府。但她可以作为匿名资助者，保障游-行人员尤其是从外地来到首尔参加游-行之人的衣食住行，这也是帮了大忙。 但这只持续了两天，准确的说是一天半，在第二天的下午就被朴长日发现了，他认为这样不行。不是他要管束姜南柯怎么花她的钱，而是他始终没有忘记他的目的是什么，是赚钱，是推广电影。 为此，朴长日提议，我们得离开首尔了，去釜山、去光州，乃至于去安山市。我们得让星星之火燎原，如果不止是首尔爆发游-行，外地也接连跟上，那光是地方政府就很烦，必然能推动一些力量。 电影宣传团队自8月31日起开启了全国宣传之旅，奇特的宣传r旅行。 姜南柯也是第一次参与如此特殊的电影宣传方式，诚实的说这样的宣传方式比她一家家面对媒体要轻松，毕竟游-行也不是一直动，很多时间是聚集在市政、法院之类的地方静-坐-抗议。 但这种宣传方式带来的心理压力更大，大到姜南柯人生第一次做看不到希望的事。 以前不管姜南柯做什么在外人看来很离谱的事，她自己心里都是有打算的，类似为了回忆青春弄演唱会。彼时也很多人不赞同啊，可她从没觉得那事儿不能干，有什么不行的，不就是个演唱会，谁阻拦她都能办得成。 可是这件事，姜南柯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她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做的事有没有意义，更何谈希望。 整个剧组都看不到希望，剧组所有人只是憋着那口气不散，但谁都不敢询问身边的人，我们有希望吗？没人知道。 普通电影只要关注票房就好，这部电影，只有朴长日和李俊毅关注票房，薛景求都不在意，更别说姜南柯。不是关注票房的人冷血无情，而是很实际的，票房成绩会影响到这两人未来的事业发展。 在这个当下，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游-行能改变什么，亦或者会改变什么，还是什么都不会改变。 游-行在韩国又不是什么特别的事，首尔大马路上三不五时就能看到游-行的人啊，尤其是周末，为什么理由游-行的人都有，抗议吃狗肉都能成为游-行的理由。韩国又不禁止游-行，好歹是民主国家，人民自由意志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9月11日，电影票房突破了四百万，好消息，大好的消息。影片的投资并不算什么大成本的大制作，以目前的票房，他们已经赚了，还赚了不少。 得到好消息的李俊毅和朴长日却不敢露出高兴的脸，整个组的气氛都很低落，姜南柯都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了。 姜南柯再度质疑朴长日所谓的电影改变世界到底在改变什么？她没有当面去质问对方，她只觉得自己挺傻的，虽然很多青春电影里，主人公一腔热血的傻气也值得夸赞，可在更多的观众看来傻就是傻啊。 凌晨，刚离开在安山市游-行队伍的姜南柯，给圈内知名傻子打电话，自嘲，我们不愧是好友，我也挺傻的，居然相信朴长日那种人。 接电话的郑宇盛人都有迷糊，他有点喝醉了，听她吐槽的那些说话的语调都慢吞吞的，但脑子好像更聪明了，“难道朴长日不跟你那么说，你就不参加游-行了吗？” 姜南柯被噎住，即便没有朴长日的话她依旧会参加游-行，只是，“我以前总觉得游-行的人好傻，就这么在大街上乱转能改变什么啊，还不如去做点实在事。” 酒精上头的郑宇盛茫然，“实在事具体是指什么？” 姜南柯也不知道，但她满身怨愤无处发泄，就口不择言，“找人花钱干掉牢里的那个？” “亏你想得出来。”郑宇盛酒都醒了，先给自己点了根烟再陪她鬼扯，“钱你倒是不缺，可你真能接受自己买-凶-杀人？” “杀人我接受不了，杀那种猪狗不如的东西为什么不行。”姜南柯自己都知道自己说的是气话，可是怎么想都不爽，“十二年哎，才十二年，最高才能判十五年，这是哪个脑残一拍脑袋想出来的规定。” 关于这点，郑宇盛也很支持，“那帮什么专家学者脑子都有问题，真碰到这种事就应该都弄死，这种人还让他们活。” “就是！”姜南柯更支持，“所以我说还不如买-凶-杀-人干脆点，游-行能干嘛？” 游-行能做什么？ 那普通人又能做什么？ 只能去游-行，不然总不能真的买-凶-杀-人。 9月20日，电影票房过了五百万，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不论是以电影的特殊题材还是投资成本而言，这都是非常亮眼的成绩。 在这天回到首尔又重新加入了在首尔的游-行队伍的姜南柯，得知今天游-行的人数已经突破了三十万人，全国各地都有人赶来支援他们。 明明一切向好，明明声势壮大，明明万众一心，明明到处都是好消息，可姜南柯却感受到深深的无力感。 姜南柯还是无法回答关于游-行到底能改变什么这个问题，一如她无法去认可电影改变世界这句话。世界怎么可能会因电影改变呢？ 一个礼拜后，在电影下线的这一日，首尔聚集了超过六十万人的大规模游-行队伍，已经造成了包含交通堵塞在内的一系列安全隐患。 作为人口只有五千万的国家，超过六十万人的大集会都是一场会让当局紧张的聚会，何况是抗议游-行。还是那位在位的李先生召开了记者发布会，这次明确的表达了必然会重新审视法律，并且加快推动法案修改，以此来安抚民众。 新闻发布会是在电影下线的隔天召开，无数人在欢呼他们的胜利，姜南柯却提着心，这样就是胜利了吗？这样难道不是政客的花言巧语吗？ 周围人都在庆祝胜利，姜南柯的电话都被打爆了，无数人对她说恭喜，无数人敬佩你做到了。 姜南柯对每一个人说谢谢，可她心也沉下去，她做到了什么呢？好像什么都没做到。 十月，姜南柯找会计预估了《素媛》的票房分账，算出她大概能分到的数字，在真正的票房分账还没打款之前，她签了一张支票，交给律师。 姜南柯拜托那位律师，去跟那一家人沟通，她愿意资助他们出国，或者换个城市重新开始，都随他们。这好像才是她唯一能做的，真正有用的事。 十月的姜南柯很丧，丧到从未那么清晰的感受到，这是资本主义国家，一切的问题都可以用钱解决，她快对自己坚持的那些东西绝望了。 自小到大每一个跟她说正确废话的人，不论是李绣满、李秉宪，亦或者任何一个试图让她按照他们的社会规则去生存的人，姜南柯都坚定那只是废话。可现在她很难忍住去思考，那是不是正确的？ 十月的姜南柯丧的连门都不想出了，十月的尾巴朴嘉熙按响了她家的门铃，在她开门的瞬间就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用尖锐又兴奋的声音，在她耳边尖叫，你成功了！你们真的成功了！ 有一瞬间耳鸣的姜南柯茫然的看着她，成功了什么？ 2011年11月末，南韩最轰动的新闻就是‘溯源法案’的颁布。 首先，未成年人的强-奸-犯罪从原本的最高刑期十五年，提升至三十年，接下来国会还要研讨或许可以超过五十年乃至于无期。 其次，国会通过了关于对相关案件的犯罪者以‘化学阉-割’的处罚，并且在2011年正式实施。 最后，第一例极有可能被判处‘化学阉割’的犯人，其案件的法官故意延迟开庭，要把开庭时间延后到2011年1月1日，踩着法案落实的时间点，进行宣判。 上述三条消息是新闻热点，上述三条消息也让整个娱乐圈震动，电影真的改变了世界？ 十二月初，姜南柯在温哥华见到了容貌已经大变样的张美妍。这么多年过去，她其实早就记不得这姑娘长什么样了，但她坚定的认为，现在的她非常好看。 她们不是面对面见面的，姜南柯正对面坐着郑宇盛，名义上是他们俩是出国拍广告的，在拍摄间隙到下榻酒店附近的咖啡馆坐下喝杯咖啡。 这家咖啡馆对面有家便利店，便利店面对街道的墙是一面玻璃墙，这是条窄巷，双方就隔着巷子，互相笑看对方。 两天前，郑宇盛跟姜南柯说，有人联系我想跟你见一面，我本来不想答应，想帮你拒绝。但我想了一晚上，还是来问问你，你想不想见她。 彼时，姜南柯立刻就点头。两天后，她坐在这家咖啡店里，拿着怎么都觉得不安全的郑宇盛的手机，目光穿过巷子望向对面的便利店，那面玻璃墙后的姑娘也在看她。 握着手机的姜南柯一度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玻璃墙后的姑娘跟她一度是陌生人，迄今为止她们其实依旧是陌生人。可不知为何，姜南柯总觉得，那应该是她的朋友，或许是因为她曾在电影里扮演过她。 听筒里也是安静了许久，才传来一声问候，“您最近过得好吗？” 莫名鼻头发酸的姜南柯用力点头，脑袋抬起来时才反应过来要说话，“我很好，你呢？” 听筒里响起一声轻笑，女声回答，“我也很好。” 即‘你好、我也好’后，听筒里的女声告诉姜南柯，她看到了韩国新闻，也看到了‘电影改变世界’的壮举，她这次见她是想送她一个小礼物，希望她喜欢。 姜南柯没听明白，正要问，电话已经被挂断，她本能的看向便利店，窗内的姑娘刚挂了电话转身要走，她也连忙要站起来，又被一直盯着她的郑宇盛按住肩膀扣住，不准她动。 “你放开！”姜南柯挣扎。 郑宇盛表情罕见的严肃，以至于有点凶，“老实点。” 一瞬间愣住的姜南柯转瞬就想打开他的手，胳膊都抬起来了，又颓丧的放下去，因为这没什么意义，她其实都没搞明白这次见面有什么意义。 郑宇盛告诉她意义在哪，已经在电影里成为‘复仇女神’的长颈鹿小姐送给她一份很独特的小礼物，‘素媛’原型的犯罪者被注射了毒-品。 “她说在监狱里不太方便杀-人，而且那种人死了也太便宜他了，反而是这样，才能让他未来的九年过的生不如死。”更多的话郑宇盛不想讲，点到为止就好，怕吓到她。 姜南柯没有被吓到，她倒是有个憋了很久的问题，都憋两天了，实在忍不住了，“你们一直有联系？” 微微摇头的郑宇盛收起手机，“只联系过两次，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什么？”姜南柯问。 “她给我寄了张支票。”郑宇盛垂着头拿着茶匙搅动着咖啡杯里的咖啡，“我不知道是她寄的，也一直没有看信箱的习惯，放在信箱里很久，压根就没有拆开信，她发短信告诉我，让我记得兑支票。”说着还笑了，问她，“你知道支票也是会过期的吗？” 姜南柯愣愣的回，“十天。” “你知道啊？”郑宇盛也楞了一下，转瞬想到，“也是，你当然知道。” 支票也会过期，郑宇盛也是那次才知道，以前他也收到过支票，每次都是当天立刻就兑了，从来都不知道支票还有有效期。这次也算是涨知识了。 郑宇盛不想要那笔钱，他更想问她，你还好吗？你还安全吗？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对方没有给他任何回应，连他打过去的电话都没有接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再之后就是三天前，还是长颈鹿小姐联系他，说是拜托他给姜南柯送一个礼物。其实长颈鹿小姐没有要跟姜南柯见一面，反而是郑宇盛回短信过去，询问她要不要跟姜南柯见一面，说姜南柯非常想跟她见一面。 姜南柯非常想要见她一面，也不用做什么，甚至都不用打什么电话，她只要确定她安全就好，不用非得见面都没关系。 是郑宇盛告知两方，彼此都想见彼此一面，才促成了这样的见面。 一直到他们回到了酒店，郑宇盛都没有说这场见面是他促成的，他也不是什么事都会告诉姜南柯，一如姜南柯也从来没有告诉他，她曾因长颈鹿小姐被检方数次带走‘协助调查’。 这一对圈内众所皆知的冤大头‘至亲’，都瞒了对方一点小秘密。 但有些事，是可以告诉朋友的。 走在路上的时候还强装镇定，走进了房间，门一关就憋不住激动的到处转圈圈的姜南柯就跟郑宇盛分享，韩语里的‘长颈鹿’在中文里是‘麒麟’的读音，而麒麟.... “在中国是瑞兽哦，可以带来好运，会被当成神兽的那种，特别特别厉害的那种存在！”姜南柯激动的双颊都泛红，眼睛亮晶晶的，双臂在空中挥舞，全身心都在给对方传达‘麒麟’有多厉害。 郑宇盛叼着烟坐在沙发上，眉目柔和的真像个大哥哥或者大家长，包容温和的望着小孩子兴奋的直蹦跶。 他就知道，她想见见她。他就知道，她一直没有放下。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傻子一直也没想开。 傻孩子在过半个月等迈入2012就三十了，却还跟个小姑娘一样，满屋子乱蹦，最后扑倒在沙发上，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跟他说。 “朴长日跟我讲电影可以改变世界，我一直也没信过，哪怕所谓的‘素媛法案’都颁布了，我也没信过。” 姜南柯捂着胸口，一只手还不够，另一只手也压上去，才勉强控制住鼓噪的心脏，对因‘电影’而相识的好友说，“我不相信电影可以改变世界，现在都不信。可，电影能改变我们，改变你，改变我，改变我们的人生。” 微愣一瞬的郑宇盛缓缓笑开，“电影确实改变了我的人生。”从贫民窟的穷小子，走到了现在，住在行政套房里的男人，他的人生就是被电影改变的。 姜南柯的人生也是被电影改变的，如果不是电影，她连反抗李绣满的力量都没有。 “如果啊，只是如果。如果我的人生，你的人生，我们每个人的人生都自成一个小世界，那我们的人生就是被电影改变的世界，对吗~” 含笑点头的郑宇盛知道她想听的是什么，兄长伸出宽大温暖的手掌盖在妹妹的脑袋上，揉了揉。 “你可以相信了，相信电影可以改变世界。” “我还可以信一件事哦~” “什么？” “童话是真实存在的，我就生活在童话里。” 电影，就是成人童话。 509正文·完 美梦成真 2012年是美好的一年, 具体哪里美好不重要，总之姜南柯觉得很美好。 这一年刚开年，姜南柯就听说有几部涉及真人真事改编的项目立项, 她既不是资方也不是电影参与者，她只是听说有那样的项目立项，光是听说就足以让姜南柯觉得这个开年很美好了。 同一时间姜家也有好消息, 姜妈的补习班准备扩大规模, 从原本的几间房一次就扩大到占据一层楼。事业线发展的比女儿还顺的姜妈，简直迎来了人生第二春, 最近走路都带风。 姜妈还专门在重新装修的补习班开业当天, 广邀亲朋好友来补习班开个新潮的开业派对。由专门的酒店负责餐饮酒水和服务, 来宾只要端着漂漂亮亮的香槟杯玩耍就行。 作为妈妈们的‘儿、女’，姜南柯和李东旭当然也是要来给妈妈们捧场的。 对了，李东旭去年八月就退役了, 如今成了《强心脏》的固定MC之一，也有点要发展事业第二春的意思。 派对里，其他宾客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 大家的着装不是西装就是小礼服，乍一看很有电视剧里上流社会酒会的感觉。反而是两个艺人，打扮的非常光鲜没错, 人却躲在角落，尴尬的不敢进入人群。 这对‘兄妹’都被妈妈们坑了，妈妈们都要求孩子要认真打扮哪出走红毯的牌面来参加她们的派对。儿、女们都很乖巧, 李东旭还是跟姜南柯约的一起做的造型, 打扮的绝对光鲜亮丽，男艺人抓了头发，女艺人穿礼服露出的肩膀还让造型师扫了层亮片香粉。 他们俩手挽手铺一登场, 就得到亲朋好友的围观，那场面尬的两人能联合抠出一座景福宫（韩国传统王室宫殿）。 来的人是都打扮过啦，两个妈妈还专门做了造型呢，爸爸们也都把皮鞋擦的亮到能反光，可那就是正常的普通人认真打扮，出席相对正式的场合会有的装扮。 艺人们不一样啊，他们抱着走红毯的规格做造型的话，脸上的妆容是为了上镜服务的。而上镜吃妆是业内常识，换而言之，他们俩的妆有点浓，跟亲朋好友们格格不入的浓。 当然也不是说不好看，就是.....很突兀。 突兀的艺人们此前被亲朋好友围观，好不容易躲开了，就躲在角落，其中一间没人的补习教室，不敢出去，太尬了。 两人起初还互相埋怨，姜南柯就吐槽李东旭你也不搞搞清楚，看现在搞得。李东旭也很无奈，我们都被母上大人坑了，现在还要互相捅刀？有必要吗，抱团取暖好不好？ 抱团取暖的两人靠猜拳，第一局李东旭输，去外面‘偷’点吃的进来，第二局还是李东旭输，又去‘偷’了个烟灰缸，到第三局姜南柯输了，她耍赖，以我不渴的名义拒绝出门‘偷’喝的。 李东旭整个大无语，但妹妹是亲生的怎么办呢，还得他去‘偷’啊。 如此三番后，两人的躲避点吃的喝的啥都有了，也就彻底不打算再出去了，就在屋里瞎聊。 聊天的主题是，李妈妈事业上的‘第二春’让李东旭正在经历家庭战争。 早年李妈妈就是传统的韩国女性，人生的重心都放在照顾家庭上，家庭里的每一位成员也习惯了万事有‘妈’。如今李妈妈变成职业女性了，三个月前还成了一位小组长要带团队了，很自然的就需要把注意力放在事业上，无可避免兼顾不到家庭。 基于儿、女都大了，李家其实真正需要照顾的反而是李爸爸。往年万事不愁一切有老婆的李爸爸，现在回家连口热饭都没有，李家的家庭战争就爆发了。 当儿子的李东旭夹在其中极其蛋疼，他是帮妈也不好，帮爸也不对，最近都不敢回家，甚至极其后悔为什么要跟父母一起住。 “那你就搬出来啊。”姜南柯听他絮叨半天，不能理解，“阿姨难道不给你搬出来吗？” 当妈的连老公都顾不上了还管什么儿子，当儿子的纯粹就是，“我不好张口，怎么说？难道跟我妈说，你老跟我爸冷战，我怕被扫到台风尾想搬出来住吗？” 姜南柯说他傻，“你干嘛那么诚实，就找个要拍摄的理由，剧组要求住在片场附近，你不就很自然的搬出去了。” “那也只是一时不是一世。”李东旭已经在用这招了，“我现在就是以拍摄的理由住在外面，可我妈会问我，你什么时候拍完，我怎么回？” “那你就短暂的拍完一两个礼拜回家住，然后再找个要拍摄的理由住出去。”姜南柯觉得这很好解决。 李东旭让她想清楚再说话，“我是拍电视剧的，拍了剧就要上，拍电影才能用这个理由，我妈最近都问我拍的剧怎么还没播，我还得编个理由说剧组出了什么什么事导致项目没播。” 好多年没拍过电视剧的姜南柯没招了，“你妹是怎么解决的？”小伙伴还有个亲妹妹。 “好问题，我妹坚决站在我妈那边，我爸不敢惹她们。”李东旭都有点无奈，“一家四口，她们俩组队了，我爸就迫切的想跟我组队，以达成投票时能二比二平的结果，可你看我像是敢跟我妈作对吗？” 姜南柯都不敢跟母上大人作对，面对凄凄惨惨的小伙伴，只能画个十字。李东旭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个意思？ “拜托上帝保佑你，没有别的招了。”姜南柯说完就被他瞪，反而被逗笑了，“所以你到底要怎么办？” “凉拌。”李东旭根本没招，“我都怀疑我爸知道我想搬出去，但是怕我走了他就得孤军奋战，最近三不五时给我打电话，让我记得回家，你说我能怎么办，我什么办法都没有。” 小伙伴的倒霉事在姜南柯听起来都是乐子，还乐呵呵的在这个奇妙的派对结束后跟亲妈分享。姜妈却告诉女儿，李妈妈知道儿子想搬出去，就等着儿子什么时候说了，李妈妈甚至准备借着儿子搬出去的机会彻底压服‘跟不上时代’的老公，让对方见识一下职业女性的力量。 听了这话的姜南柯扒在椅背上询问开车的亲爹，“您见识过职业女性的力量吗？” 姜爸慢悠悠的开口，“要不是我一直拥护职业女性，你以为你的日子能过得那么潇洒。”这个家没散全得靠我。 姜爹的话逗得女儿哈哈大笑，得到老婆一个含嗔带笑的白眼，这一家三口依旧很欢乐。 家庭美满小日子过得也非常幸福的姜南柯成天乐呵呵的，但她的小伙伴们日子好像都出现了危机，郑宇盛突然被爆成了小三，看到新闻的姜南柯一脸懵逼，这种鬼扯的新闻都能出现？ 新闻的内容是真实的，郑宇盛正在交往中的现任女友确实是已婚的身份，但新闻的内容没有查到更深入的内情。那位女士正在跟她的丈夫打离婚官司，郑宇盛也不是被女方欺瞒成了‘奸-夫’，而是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 因看到新闻给小伙伴打电话的姜南柯，被这个复杂的故事搞得有点迷糊，“简单的说就是李智雅目前法律上的身份还是徐太志的老婆？” “.....对。” 按了下眉心的姜南柯无法评价这件事，但忍不住吐槽，“你就不能等她离婚了再跟她谈恋爱吗？” “我怎么控制我什么时候喜欢上谁？”郑宇盛还郁闷呢，他都不懂这事儿为什么能闹那么大，“你别管了，就这样吧。” 单纯是作为郑宇盛的朋友跟李智雅见过几面的姜南柯，同对方并不熟悉，更不知道对方‘背景’那么复杂。再加上郑宇盛都让她别管，她也就真的没管。 谁知这事儿越闹越大，越来越多的八卦媒体挖掘这桩桃色丑闻的内情。李智雅被塑造成一条美女蛇，又是哄骗‘单纯无知’的郑宇盛上当‘被小三’，又是婚内出轨，名声烂到都快成全民公敌了，郑宇盛的粉丝更是追着她骂。 姜南柯眼瞅着新闻的走向越来越不对劲，又打电话给郑宇盛，都闹成这样了你还不澄清？ 接电话的郑宇盛还没讲两句话呢，电话就被李正宰抢走，他让姜南柯别管，这事儿没办法澄清。姜南柯都听不懂，有什么不能澄清的，照实说啊，不然李智雅真的会被骂死，她现在已经黑料满天飞了。 “怎么照实说？说郑宇盛什么都知道吗？” “为什么不能说？” 李正宰要给这两个傻子气死，“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通-奸-罪！郑宇盛是被骗，就是道德问题还是女方的道德问题，他顶多就是傻。他要是知情，知道女方已婚的情况下跟她在一起，那就是通-奸你懂不懂！要被抓去关的！” 茫然一瞬的姜南柯骤然想起来南韩奇葩的法律，一时也麻爪了，“可是....” “别可是了，我解决，你们俩都安静点，尤其是你，不要接受任何采访知道吗！就算被记者堵住，你也要回不清楚不了解不知情！懂不懂！” 姜南柯.....“没有记者疯到敢来堵我的。” 没有记者敢‘堵’姜南柯，理由非常简单，她入股了‘首尔体育’。 去年在‘素媛’电影首映礼上，姜南柯因‘打记者’被来首映礼采访的记者提问。彼时姜南柯非常刚的对着那位挂着‘首尔体育’工作牌的记者说，‘你猜你们公司我能不能买得起’，随后那位记者不敢问了。 三个月后，在‘素媛’已然下映，‘素媛法案’成为新历史之时，《首尔体育》在一个不大不小的版面上‘欢迎新老板入场’，姜南柯成为《首尔体育》的股东之一。 《首尔体育》不是一个大型报刊，看报纸名字就知道主攻体育新闻和娱乐八卦，发行量也并不大，更不是什么上市集团。理论上入股这样的公司是不用专门对外公开的，但报刊本身公开欢迎新老板入场的消息，其他媒体自然就来了兴趣追踪一波。 这一查就查出来，在姜南柯入股这家报刊的三个月前，在电影首映礼上，作为资本象征的姜南柯说出的，‘你猜你们公司我买不买得起’以及后续的一句，‘你确定你要继续问吗？’。 彼时各类大型报刊比如‘中央日报’的财经版，就把这条新闻形容成‘任性的资本’，带着调侃的语气。而同样是大型报刊《朝鲜日报》则是在娱乐版发表了，恭喜姜南柯成为无冕之王的老板们的内容，也是调侃的语气。 而所有的中小型纸媒，规模跟‘首尔体育’差不多亦或者比它发行量还少的媒体，集体失声，没有一家报纸报道这件事。 自那之后就没有记者敢堵姜南柯了，谁都不敢保证，这位任性的资本家，会不会又心血来潮买个下他们的公司。哪怕姜南柯只是入股‘首尔体育’，不是买了它，但股东也是可以影响他们工作的，还能直接影响他们有没有工作呢。 不过话说回来，自姜南柯成为板上钉钉的顶级演员之后，就没什么记者蹲她了，如今不过就是从几乎没有变成完全没有而已，差距不大。 网媒倒是无所谓，他们的体量真有资本入股还是好事呢，但他们也不想自找麻烦啊。 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自找麻烦的郑宇盛在‘被小三’的舆论争议里彻底失声，但关于李智雅的黑料在逐渐洗白。 首先是媒体爆出，此前李智雅一直被误会是贪图徐太志的名声钱财才与他结婚，是虚假报道。李智雅本身就是富家小姐，真算起来她未尝没有徐太志富有，其次她是十九岁时和相差六岁的徐太志结婚，还是隐婚。 彼时心智都不成熟的小姑娘在家人亲友的反对声中，一头坠入情网，跟男方隐婚七年都不敢见父母，这段长达十四年的婚姻给李智雅带去的伤害绝对比徐太志多。更别说双方离婚的理由，过错方是徐太志。 在这个基础上声讨李智雅实在不明智，更别说，李智雅已经在打离婚官司，甚至已经同徐太志分居了数年，她已然单身，那去交往另一个单身男人有什么错呢？没有告知自己已婚的身份是她本身也不觉得自己还处于已婚的状态。 这篇报道呼吁大众不要对女性那么苛刻，这篇报道把李智雅塑造成一个在年幼时遇到‘渣男’，好不容易幡然醒悟，努力挣扎逃离的‘独立女性’，描述她的过往已经很难了，让大众就怜悯一下弱者吧。 类似的洗脑包一篇一篇往外发，被洗脑的网友们很自然的把注意力放在李智雅和徐太志的离婚官司上，没人在聊什么郑宇盛。后者自动退出了这场舆论纷争，郑宇盛也跟李智雅分手了。 算是眼瞅着舆论风向一点点转变的姜南柯，依旧不知道要怎么评价这件事，她都没有去问这股邪风背后的操盘手是不是李正宰，这事儿搞得她非常蛋疼，实在不想搭理他们俩，连郑宇盛都不是很想搭理。 站在姜南柯的角度，郑宇盛那家伙也太怂了，连喜欢的姑娘都护不住还很挫。可通-奸-罪中的‘罪’字又牵扯太大，她也不能完全说郑宇盛不对，就很烦，更不想搭理他们。 跟李东旭约饭的姜南柯就疯狂吐槽这件事，槽点就在于，郑宇盛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等到人家彻底离婚再在一起会死啊！ 谁承想，李东旭居然是理解郑宇盛的，他的观点很实在，“如果我们能控制自己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喜欢上什么人，那我们就成神了，爱情本就是不可控的。” “爱情不可控没错，但人可以控制自己啊。”姜南柯不接受，“我当然无法控制我在这一秒对你一见钟情，但我至少能控制在明知你是有妇之夫的时候，离你远远的吧？这都控制不了？” 李东旭坦然点头，“这要是能控制就不是爱情了，你以为外面那些出轨的人是不想控制吗？” “废话，合着出轨还是一种情之所至了？”姜南柯鄙视他，“不要玷污爱情！” 李东旭才不惯着她，“道德归道德，感情归感情，不要混为一谈。喜欢这件事就是没办法控制的，只有没那么喜欢才能控制。我如果真的非常喜欢你，就是一见钟情非你不可，那不管是你已婚还是我已婚，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追你的。” 这给姜南柯气笑了，“男人就是会为自己开脱，你在已婚的状态下对我一见钟情非我不可，那你老婆算什么？她难道是你被迫娶的吗？这就是贱！” 给她夹了块肉的李东旭让她换个角度想想，“那我换个说法，如果当初你喜欢上柏原崇时，他有女朋友，你难道就不会跟他在一起了吗？” “当然不会啊！我疯了吗！”姜南柯百分之百肯定，她不可能干那么挫的事，地球爆炸了都不可能！ 李东旭却很淡定的说，“这只能证明你没那么喜欢柏原崇，爱情真的不可控我告诉你，而且所有的影视剧都是在描述爱情是不可控的，你又不是没演过纯爱剧，你难道还不知道？” 什么剧都演过的姜南柯表示，“让我理解角色可能会因人生际遇问题造成某种情之所至的出轨，我没问题。但现实又不是拍电影，现实中要是有哪个神经病跟我说什么情之所至，所以被迫出轨，我能呸他一脸。” 给自己点了根烟的李东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就是单纯没有尝过爱情的苦。” 姜南柯怀疑的看着他，“说得好像你尝过一样。” 李东旭当然没有，但，“我前两天跟孔佑吃饭，姜东元也在，他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知道我跟你很熟，就在饭桌上分享了关于李秉宪正在品尝爱情苦果的憋屈故事，你要不要听？” 白眼差点翻出来的姜南柯才不想听，但又忍不住好奇，“说说看。” 如今的李秉宪已经成了他本人的朋友圈中知名的苦情戏男主角本尊，他身边是人是狗都知道他喜欢姜南柯很多年，偏偏姜南柯对他烦得要死。有不少早年还在看笑话的人，这么多年过来都觉得哥们有点惨，隐约有了同情心。 即便李秉宪身边从来没有缺过女人，业内知名的玩咖种子选手，但在绝大多数男人的世界观里，他依旧是深情派的代表。他身边有女人这么了，那些女人都是过眼云烟玩玩而已，得到他心的依旧是姜南柯。 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太惨了。 神女听了一堆李秉宪找各种方法讨好她，都求而不得甚至被拉黑的凄惨故事，一点都没有同情，甚至有些不屑。 “你们这帮人光看到他的深情，怎么没人为我考虑一下，我被纠缠的很烦呢？”姜南柯小眼睛翻翻的，“早前手机没办法拉黑名单的时候，知道我有多烦吗？好不容易有拉黑名单的功能了，我当然立刻拉黑啊，还什么他发现被我拉黑丧的差点喝吐血，他就是真吐血也是活该。” 姜南柯始终不能理解，“李秉宪那个深情人设无敌诡异，你们居然一个个都会上当，简直脑残。” “他要是一两年肯定没人上当，可这都多少年了，就算当初是立人设，这么多年过来也成真了。”李东旭都有些好奇，“他难道还不算深情吗？那么多年哎？” 嗤笑一声的姜南柯龇牙反问，“假设我非常喜欢你，我跟身边的每个人都表现我最喜欢你了，爱你至深。但同时，我身边的男人一个接一个的换，三不五时还左拥右抱，出入奇特会所，玩的无限花，你会信我喜欢你吗？” “可他是个男人。”李东旭表示这不一样。 姜南柯一个眼刀飞过去，“大家都是人，有什么不一样，他难道是狗吗！” 以现今的舆论风气，男人和女人就是不一样的。但姜南柯不管，在她这里，只要是人，都得有基本的做人准则。 现今的舆论场爆出了一个很神奇的消息，借由综艺‘两天一夜’重新翻红的‘国民小学生’殷志原，其本人是曾经创造了汉江奇迹的朴先生的家族成员还是近亲！ 此事的曝光有点妙，前期是因今年是大选年，参加总统大选的诸位候选人，都在努力为自己拉票。其中朴女士作为那位朴先生的女儿非常受媒体关注，而在帮她拉票的人里，殷志原也站在台上。 以殷志原如今的国民度，他公开为政治人士拉票在不少媒体看来有点过分，是艺人在利用自己的国民度，给普通选民造成不当诱导。就有媒体抨击殷志原，他一个艺人懂什么，还给政治人物拉票，简直不知所谓。 这事儿闹上了网，殷志原国民度高，本人粉丝也多，粉丝抓住只要是国民就可以有自己支持的政治立场为核心跟路人吵，而路人咬死‘小学生’懂个屁就是舔政客屁股去反击。 舆论就吵的很激烈。 就在大家吵成一团时，殷志原接受了媒体采访，特别光明正大的说，我不是以艺人的身份给政治人物拉票，我不懂政治，这事儿不要来找我。我单纯是以侄子的身份给我姑姑站台，是家属，支持家人的事业，有什么不对？普通人家里有亲戚开个店也会送个花篮啊。 朴女士，大韩民国国民众所周知的‘大公主’，大公主的爹就没人不知道是谁的。而大公主的侄子代表什么？代表所有的媒体，有志一同的不再讨论关于艺人能不能给政治人物拉票的问题。 现在的网络热点是，殷志原居然藏那么深？！ 当全新的热搜登上网络时，柳真一个电话打给姜南柯，无限诧异的跟她分享，殷志原的秘密背景。 大清早的姜南柯都没睡醒，接电话脑子都是迷迷糊糊的，一句‘我早就知道了’差点脱口而出，幸好理智还在，这话讲了没办法解释，就详装也很惊讶，跟姐妹一起感慨殷志原藏的太深了。 好多知道两人早年有过一段的人给姜南柯打电话，都是来感慨殷志原的秘密家世一藏那么多年的。姜南柯也就是嗯嗯啊啊的回，她真没办法解释她早知道了，说出来好像她帮殷志原刻意隐瞒一样，实际上单纯就是没有特意跟朋友说的必要。 那么多通电话里，也有殷志原本人打来的电话，他是为了吐槽，最近好多人来‘讹诈’他，说什么你藏了那么多年居然是‘贵族（两班贵族，代指权贵子弟）’，还NM装穷，请客！吃贵的，要赔上你贵族的身份！ “我还贵族呢，我都快穷死了，那帮人还敲诈我。”殷志原冤枉的要死，是他家有钱不是他有钱，他早就不问家里要钱，如今都是负债累累好不好。 姜南柯虚假的同情根本没有维持到两秒，听他的絮叨一直在乐，笑疯了都。殷志原才是拿她没办法呢，怨念深重，可是她笑得那么开心，他讲着讲着也不自觉就笑了。 笑着笑着，话题就歪了。 “最近有个电视剧要拍追星少女的故事，就是拍我们那个年代的追星少女，制作组邀请我出演其中一个配角。”殷志原说，“我觉得挺好玩的，就答应了。哪知新闻爆出来后，导演打电话给我，问我还愿不愿意演，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不想让我演了，什么叫愿不愿意，我不愿意干嘛答应。” 殷志原最近碰到了不少类似的事，就想起来，“你是不是好久没活动了？最近在忙什么？” “家里蹲。”姜南柯表示她现在是咸鱼状态，啥也不干，就玩。 不免羡慕的殷志原嘟囔，“我也想躺平，为什么你就能赚那么多钱，我就那么穷？” “大概我比你幸运？”姜南柯讲完又被自己逗乐，“你难道是来找我借钱的吗？” “你跟我炫富？我要是问你借钱，干嘛不问我爸借钱，再见！” 这通电话打的姜南柯脸笑得都酸，她最近的日子过得就是如此开心，每天都在发生欢乐的事。 这大半年，姜南柯的日常都是玩儿。 今天约小姐妹逛街，明天约小伙伴吃饭，三不五时回家陪陪被事业焕发第二春的老婆‘抛弃’的姜爸，也会带着新买的好吃的或者新衣服去送妈妈，她的每一天都很开心。 2012年九月三十日，姜南柯群发短信，邀请一众好友包机飞往红色大陆上的魔都，在一家能通过玻璃窗远远看到某家妇幼医院招牌的酒店总统套房里，开一场‘新生儿’派对。 来的朋友很多，姜南柯很少组局干什么，纯粹玩乐的局她几乎没有组过，而这种包机带着一票人跨越国家的玩乐局更是第一次，大家即好奇也很给面子，能来的基本都来了，都想知道，姜南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要跟大家分享。 姜南柯没有发现什么好玩的，至少她在这个派对上没有给大家分享什么新奇的玩乐物件，她就是格外开心，满场乱蹿，除了不喝酒，饮料喝了一杯又一杯，反而把不少人给灌醉了。 朋友们都不知道她在嗨什么，朋友们都在陪她嗨。 一直嗨到零点，姜南柯还带着大家在落地窗外看对面大厦上，用大厦灯光做出的烟花特效，特效中还有韩国人大多都看不懂的中文字，少数几人也只是勉强能看出，好像出现了姜南柯的名字，庆祝她什么什么。 李正宰就是那个看懂了‘姜南柯’名字的中文字的，便问她，“那上面写的什么意思？” “你猜~”姜南柯神秘兮兮的笑。 李正宰看她那样，就逗她，“我要是不猜呢？” “那你不知道啊~” 八点就开始的派对嗨到十二点其实不少人都有些累了，大家年纪也都不小了，也就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闲聊，嗨不动了。 姜南柯搬了把椅子坐在玻璃墙最左边的角落，透过窗户看向远处的妇幼医院的红十字，黑夜里的红十字不知为何格外闪亮。 她手边的饮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芝华士，杯子都空了，晃动酒杯时，只有残存的冰块叮当作响。 柳真来找她，跟她说明早还有行程，她得飞回去了，走前认真的问她，“你真的没事吗？” 笑得苹果肌格外圆融的姜南柯拉着她的手左右晃晃，“我应该有什么事？” 姐妹也不清楚，纯粹是一种直觉，“有事你一定要说啊，哪怕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可以当一个树洞。” “放心啦，我好得不能再好了。”姜南柯让她安心，“要不要我找人送你？” “不用，我带助理来的，她没喝酒。”柳真也让她放心，余光瞟到她酒杯空了，就说，“你也少喝点，到底是在国外。”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含笑说好，起身送她出门，回来后去给自己添了杯酒，继续在窗前坐着。没一会儿又有人来找她，她是这场派对的主人公，怎么可能会被大家忽视呢，人群三三两两的来找她去一起玩，一起聊天，乃至于一起喝酒。 姜南柯都是陪他们玩一会儿，闹一会儿，喝几杯，再回来坐着。 玩着，闹着，笑着，夜色愈发深沉，好多人都扛不住了，陆续回去休息，还有人直接就睡在这里，沙发、客房，哪都能睡。 姜南柯包了酒店上下三层，用来安置来陪她玩耍的朋友们，这些都是她在新世界认识的好友们，所有她能约到的人，她都约了。这场派对的成员来自世界各地，不止是韩国。 姜南柯有想过要不要带爸妈一起来，又觉得不合适，她试探着问过爸妈，要不要出国玩一天。妈妈忙事业，没空，爸爸害怕要是他们父女两出去玩不带妈妈，那他们家也会向李家一样爆发家庭战争，就哄着女儿叫上朋友一起去玩。 原本爸妈都不愿意，姜南柯是准备自己过来的，但爸爸让她叫上朋友，她觉得叫上朋友也不错。 朋友们都在身边，朋友们渐渐睡去，天边隐隐有了迂回，朝阳即将升起。 还坐在窗边的姜南柯掩唇打了个哈欠，她也有点困了，可她还想等一等，等一个朝阳。 许多许多年前，妈妈跟女儿嘟囔过很多次，你就是个急性子，要是你再等一等，就能在国庆出生，大好的日子，可惜你错过了，偏偏卡在十二点之前。 十月一日的凌晨早就过去了，在昨夜的零点，姜南柯借用大厦灯光的烟花秀，给出生在某个世界的小女孩庆祝。 许多许多年前，有个小女孩卡在9月30日的晚上十一点半出生了。 2012年的十月一日，姜南柯给自己倒了杯酒，透过玻璃窗遥敬头顶绚烂的朝阳和远处的妇幼医院，用吴侬软语说出她的祝福。 “姜南柯，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身后不知何时站着的人疑惑的用韩语问，“什么意思？” 循声回头的姜南柯，看着那个迎着朝阳的男孩子，缓缓绽放笑容，“意思是....” “我做了一场美梦。”, 510番外·殷志原 好友 “梦到了什么？” “你猜~” 殷志原斜了她一眼, 左右扭头想找个东西坐下，没找到就干脆走到玻璃窗边上，靠着窗户蹲下直接坐在地毯上, 掩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再仰头看姜南柯，“要不要聊聊？” 朝阳甚美，面前的男孩子却没那么帅气。 昨天通宵玩耍只在沙发上眯了一会的殷志原, 不止是黑眼圈都要耷拉到胸口了, 嗨了一夜, 脸上还满面油光，背对窗户也就是背光的情况下, 皮肤还黑, 甚至还有点胖。 姜南柯看着这张脸，发出灵魂疑问, “你真的还有粉丝吗？”他们得有多瞎？ 一下被噎住的殷志原恼怒的瞪她，“我在关心你哎！”好心没好报！ 闷笑出声的姜南柯多谢他的关心, “安啦, 我没事。” 殷志原才不信, “先不说你找那么一大帮人包机跨国跑到这里来, 就说你好好的觉不睡，在这傻坐着也不像是没事的样。” “我只是想看看朝阳而已。”姜南柯示意他扭头, “朝阳很美哦。” 顺着她的话扭头看向朝阳的殷志原, 被太阳晃了下眼睛后迅速扭回头，愈发担心她, “真的没事吗？” “你是期待我有事吗？” “.....随你。” 从以前到现在就没有赢过的殷志原对于讲不过她接受度良好，随即撑着膝盖起身，问坚持说没事的家伙, “那你是要回去睡觉，还是要继续在这看朝阳？” 阳光愈发刺眼，姜南柯也困了，顺势起身，“睡觉。” 等组局的人一觉睡醒，已经是傍晚，昨天来玩的友人们好多有行程的都已经走了，留下的不是没事干的就是有目的的。 留下的殷志原是单纯没事干的，他这个礼拜都没行程，准确的说自他的家世曝光后，他好长时间没行程了。倒是有不少的综艺想约他，但他不想去，那帮人想让他聊家世，他才不想聊呢。 而李秉宪么..... 刚睡醒还躺在床上的姜南柯不知道谁走了谁没走，她是收到一堆短信，走了的朋友们给她发的信息，她也没全看，昨天来了太多人，她绝对算得上交友广阔。但她是知道郑宇盛没走的，这家伙给她发了信息，让她睡醒告诉她。 双方有小半年没联系，主要就是姜南柯觉得郑宇盛对待恋情的做法太挫。郑宇盛自己也心虚，加上失恋也挺丧的，姜南柯不找他，他也就没找她。 隔了那么长时间，姜南柯组局呼朋唤友出来玩，郑宇盛配合度超高，他本来是有行程的硬推掉了，就为了跟小伙伴和好。昨天人太多，也不好单聊，今天人走得差不多了，郑宇盛就想跟她聊聊。 李正宰却觉得，之前的事已经算过去了，再提起反而没必要，还不如当没发生过，该吃吃该玩玩，特意提起属于自己找死。 这次姜南柯的想法跟李正宰差不多，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她给郑宇盛发信息，指派小伙伴去看看谁还没走，把人约起来一起吃个晚饭，之后各自散伙。 接受任务的郑宇盛可开心了，这代表他们和好了啊，事情办的又快又好，等姜南柯洗漱好到了被郑宇盛包了的餐厅，桌上酒水餐食都上了，他还作为‘主人家’都招待了一波。 留下的人不多，十来个，男女都有，基本都是演员，在一群演员中间出现一个爱豆或者说是综艺咖就很突兀。 推门进包间的姜南柯，本来打算坐在金惠绣和金泰熙那边的，姐姐们刻意在两人中间给她空了个位置。桌子是张大圆桌，中餐厅么，留下的人基本都熟，也无所谓什么主人位不主人位的。但她进门跟大家打招呼时，看到唯一的那个爱豆左右两边都没人坐，还独自坐在桌尾。 姜南柯就详装从进门往桌边走时刚好先走到桌尾，便在殷志原身边坐在了，她的另一边是跟李正宰。这对兄弟作为‘主人家’一个照顾桌头的人，另一个照顾桌尾的人，分工明确，就是跟殷志原不熟，不太好搭话。 在姜南柯来之前，殷志原也没有要跟大家搭话的意思，他更没有被谁排斥的尴尬敢，反而是独自拿着掌机，颇有一个人孤立他们一群的淡然。之前要不是郑宇盛说是姜南柯请大家吃饭，殷志原压根不会来，都是陌生人来干嘛？ 这张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是姜南柯的熟人，她落座后就很随意的指着殷志原问大家，“需要我介绍吗？” 金惠绣笑言，“介绍就不用了，先吃饭吧，等你半天，我都饿了。”这话基本代表了其他人的态度，对殷志原这种特殊人物，大家都是敬而远之。 饭桌上嘻嘻哈哈的都是熟人，十几号人也不算少了，吃着吃着就三三两两的闲聊。 姜南柯主要跟殷志原聊，一是怕他尴尬，二是疑惑，“你怎么没走？” “刚好没行程，反正都出国了，想着要不要在周围玩玩。”殷志原说着反问她，“你是吃完饭就要飞回去吗？” 同样没行程的姜南柯也无所谓，“还没想好呢，你要在留下找好翻译没有？” “还没，我也是刚睡醒。”殷志原讲，“你会中文对吧，要不要一起玩，我就不用找翻译了。” “你穷到翻译钱都要省啊？”姜南柯调侃一句，又补充一句，“我们两不好约，你是无名氏我还是很有名的，去人多的地方容易被认出来。而且....” “你们在聊什么？” 突然被打断聊天的两人一起看过去，看到的就是从李正宰身边探头想加入话题的李秉宪。 姜南柯就是笑笑，没说话。她没有邀请对方来昨天的派对，这人又不算她的朋友，但这人昨天就是出现了，她也不可能把人赶走，哪知这位今天依旧出现，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当他不存在就好。 作为‘隔档’人员的李正宰心里一堆槽点，面上还是笑着的，接上对方的话，“跟我聊天难道很无趣吗，干嘛要管他们在聊什么。” 至于殷志原，他直接无视，还伸筷子给姜南柯夹了个桂花糖藕，示意她也无视，“这个好吃，尝尝。” 面对挡在中间不挪窝的李正宰，李秉宪只是有些无奈，可面对殷志原的做派，他就有些不爽，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关键是姜南柯真去吃糖藕了，他也只能坐回原位。 一个小插曲，没引起什么波澜。 饭吃的差不多，姜南柯跟大家说可以散了，该回家回家。此时李秉宪玩笑般的说，不如一起买机票方便点，还问姜南柯要不要一起。 姜南柯刚准备婉拒，殷志原先开口，“我们还有事，就不跟你们一起了。”说着话，胳膊还略微刻意的搭在了她的椅背上。 李秉宪的脸一下就黑了，沅彬抢先笑出声，缓和气氛，“我还想留下玩两天呢，难得来这边一次，你们谁跟我一起？” 李正宰快速接话，其他人也陆续跟上，大家嘻嘻哈哈的扯两句，气氛也就回暖。 在这张桌上坐着的每一位都是了解目前挂着深情人设的李秉宪的，但大家对殷志原都不了解，众人也不确定殷志原跟姜南柯是什么关系。不过既然姜南柯没有拒绝殷志原，众人更多还是站在姜南柯这边，准备把李秉宪弄走，毕竟姜南柯对李秉宪完全没兴趣也是众所周知的。 饭吃完，回楼上套房，众人在走廊上就准备跟姜南柯告别了，偏偏李秉宪又问姜南柯一句，你留下是要去哪里玩吗？ 姜南柯有点不耐烦，已经准备怼了。 先开口的还是殷志原，更直接的一句，“关你什么事。” “你！”李秉宪胳膊一抬就指向他，脸上已经带了怒气，沅彬伸手就把他胳膊按下，“看来大家都喝了不少，散了吧，醒醒酒。”说着话给李正宰使眼色。 郑宇盛一步跨上前，凭借身高优势，揽住李秉宪就往前带，“走走走，我还没喝够，我们回房间继续。” 周围人视线乱飘，各自找理由闪。姜南柯在这个当下也没说什么，带着殷志原回到她的套房，门一关，抱臂，用眼神示意他，给个解释。 殷志原一点都不怂，径直往里走，路过抱臂装凶的屋主还扭头示意她跟上，边走边问，“李秉宪是不是在骚扰你？” 姜南柯微愣，随后想起来，这家伙啥也不知道，他跟李秉宪那帮人都不熟压根也不是一个圈子，自然就不清楚什么深情人设。 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殷志原至少知道，很多年前他在姜南柯家偶遇过李秉宪，彼时那家伙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这么多年过去，那家伙也不会从狗变成人。 这么多年过去，殷志原跟李秉宪没什么直接接触，起初也啥想法都没有，可他很了解姜南柯，了解到他很肯定，姜南柯对那人的观感不好。一个让妹子观感不好的男人硬凑上来问东问西，不是骚扰是什么？ 问问题的人没得到回答，殷志原疑惑的扭头，“我猜错了？”不可能啊。 早就忘记多年前‘偶遇’事件的姜南柯，颇为惊奇的看着他，“你怎么看出来的？”啥也不知道都能猜中？ “我又不瞎。”殷志原表示这不重要，重要的应该是，“你现在搞一个李秉宪就算不容易也不会很困难啊，不想撕破脸也可以警告他一下，怎么就放任他在你身边晃悠？” 既然他都猜中了，姜南柯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没有放任他在我身边晃悠，这次也不是我约他，他自己凑上来的。” “这不就是放任么？”殷志原不解。 姜南柯还不解呢，“这都算放任？那什么不算？” “让他不敢出现在你身边啊。”走到沙发边的殷志原都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你在电影圈的地位还做不到让李秉宪躲着你走？” 这次听懂了的姜南柯倒在他隔壁的沙发上，“他是有点烦人没错，但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我总不能因这点小事搞他吧，没必要啊。” 殷志原始终听不懂，“他都已经来骚扰你了还是小事？那什么才是大事，上门敲你房门啊？” “哪有那么夸张，而且我都把他拉黑了。”姜南柯自觉她已经做了不少事了。 皱眉看向她的殷志原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拉黑了的人还能出现在你的局里，你身边的朋友好像也没觉得他骚扰你是多大的事，这本身就有问题，就是你的态度暧昧不明。你要是摆明车马让他滚远点，那今天这顿饭绝对没人敢让他出现。那帮演员选边站的时候，难道会在李秉宪和你之间选李秉宪吗？” 收起腿侧坐在沙发上的姜南柯笑了，“哪有必要搞那么严重，圈子就那么大，我跟李秉宪也有很多共同的朋友，这点破事还要搞得大家选边站？那才是给李秉宪脸呢，那种人不搭理他最简单。” 到此时殷志原才算听懂了，这家话简直，“被男人纠缠在你这里都已经是小事了是吧？” 随意点头的姜南柯说，“本来就是小事啊，你以为李秉宪敢做什么？他又不是疯了。” 白眼差点翻出来的殷志原怀疑她傻了，崽子都缠上门了还满不在乎的，不过，“所以说，他确实是在骚扰你是吧？” “嗯。”姜南柯撇嘴，不想聊这个，想起那个人就烦，“换话题，不说烦人的家伙，你之后打算去哪玩？” 眼睑微垂的殷志原说，“不玩了，回国，突然想起来有点事要回去。” “还真突然。”姜南柯也没在意，“要我找人送你吗？” “不用....”殷志原刚讲完就摇头，秒变憨憨，“要，我助理都被带，就被你从仁川机场‘运’到这了。” 姜南柯笑出声来，“好~我找人送你。” 一场闲聊，姜南柯压根没在意。一场闲聊的后续是两个礼拜后，李秉宪突然爆出数个丑闻，每个都冲顶热搜，全是极其挑战公序良俗的丑闻。 先是李秉宪被拍到多人运动，光这点就足够挑战观众底线，可对他那个地位的男演员来说杀伤力有限。但后续被爆出慈善造假，并且以虚假的慈善捐款抵税，又涉及到逃税，国税都下场调查他的公司，这就是足以撼动男演员以及经纪公司社长的大丑闻了。 ‘朝鲜日报’的头版头条曝光了一个有问题的慈善组织，那是个关爱流浪人士的组织，还挺有名，不少艺人都给这个组织站过台。但这个组织内部本身就有问题，其中最严重的是涉及洗钱，不太严重的是协助他们的‘客户’创造虚假慈善捐助。 新闻里把李秉宪当做典型报道，他就是这个组织的客户之一，打着慈善捐助的名义，先把钱打到对方账户，之后资金会回流，但捐助已经达成，就可以申请抵税。这是明晃晃的税务问题。 这条新闻爆出来，李秉宪的口碑一落千丈，国税入场调查后，又有媒体爆出，他和他父母的养女，也就是他一个户口本上的妹妹，还有畸恋，民众更是炸锅，这什么五毒俱全的人渣？ 舆论震动，娱乐圈内部也不安生。 李秉宪本人所携带的利益链非常庞大，加之他也很会做人，在事发后没有什么墙倒众人推的情况，反而有很多人在帮他奔走。但牵扯上国税的事却是不好搞，导致李秉宪最近满世界求人救命。 姜南柯是被求的人之一，不过不是李秉宪而是沅彬，对方来拜托她帮忙。 “大家好歹那么多年关系，当然说这个也没什么意义，不过当我欠你一次，你看行吗？”沅彬按着眉心，也知道自己找过来有些突兀，但这事儿确实不好解决，“别的我就不讲了，我跟你谈利益交换也太看低你还高估了我自己，可他那事儿，至少是税务问题，我保证绝对是误报，他就算脑子有问题也不会用那么挫的方法。” 摊手表示爱莫能助的姜南柯在他还要说之前，让他先听，“你要是那么肯定他税务不会出问题只要等国税调查结果就好，反之他的税出了问题，我也帮不上忙啊，你不是高估了你，你是高估了我，我没有厉害到能干涉国税的地步。” “但是....” “没有但是，我看你们是当局则乱。” 姜南柯让他仔细想想，“我们就说最坏的结果，他确实税务有问题，也确实要补缴税款，那也是只要给钱就行啊。至于外界舆论，沉寂两三年不就行了么，到时候民众都忘的差不多了，他再有个好作品，说翻身就翻身了。还是你觉得，李秉宪会因此一蹶不振？不可能的。” “但你们要是想如今正面突破这件事，那才是自找麻烦。这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开记者会道歉，让大众看到他认错的态度，之后安生蹲着，老实挨骂，骂过了也就过了。你来找我，我能怎么样？公开为他站台啊，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都做不到公开支持他，何况是我。” 沅彬哑然，他也知道沉默是最好的应对方式，可这不是，“你对他真就一点情谊都没有？” 白眼差点翻到后脑勺的姜南柯很是嫌弃，“我都把他拉黑了你说呢！”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啦。 这之后又过了两个礼拜，在此期间，李秉宪召开了记者会，为多人运动的事道歉，但也对妹妹的事进行澄清，只会税务问题，他拿着是底下会计师犯错当遮羞布，总之暂时沉寂下去了。 网友连续追着骂了两个礼拜，热度差不多也散了，在姜南柯这里，这事儿都翻篇了，金权泽却告诉她，这事儿的起始点好像在你这里。 两人是为了一个电影项目见面的，此前姜南柯被金权泽哄着投的一个项目，今天举办内部试映会。看完电影后是聚餐，大家在一起喝酒闲聊，都是电影圈的人自然会聊到李秉宪栽了的事。 本来姜南柯只以为就是个普通话题，哪知金权泽突然凑过来，跟说悄悄话一样同她八卦，她最近是不是好事将近？ “什么好事？”姜南柯不明白。 金权泽给她个眼神，咱们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跟殷志原啊，你们俩在一起了吧？” 一脸迷茫的姜南柯有心想说我们在一起过，但又没必要跟他说这个，关键是，“你这八卦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不是吗？”金权泽有些诧异，“不是因为你，殷志原搞李秉宪干嘛？” 姜南柯头顶的问号硕大，“什么叫殷志原搞李秉宪？” 愈发不解的金权泽也惊讶了，“真不是因为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从头讲。” 从头讲就是消息非常灵通的金权泽得知圈内有条影藏的巨鳄，平时就懒洋洋的摊在河滩边睡觉，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就咬的李秉宪遍体鳞伤，麻烦一个接一个，还都是再进一步就会发展成致命伤的大麻烦。 姜南柯听了一个字都不信，殷志原是巨鳄？他是条傻鱼还差不多。何况他没事搞李秉宪干嘛，两人说不认识都行，完全没关系。 这就是金权泽会误会的原因啊，“那个慈善组织，我们公司差点被牵扯进去，我们也走过账，这在圈内是公开的，但国税放了一马，帮忙周旋的人跟我说的，是上面的人要搞李秉宪，跟我们没关系。那殷志原除了是因为你，还能是因为什么？他跟李秉宪应该也没关系吧？而且李秉宪挺会做人的，但凡他脑子没问题也不会去招惹殷志原啊。” 依旧不是很信的姜南柯也不能理解，“你确定是殷志原找李秉宪的麻烦？” “不说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吧。”金权泽讲，“人家没理由骗我啊，反倒是你，你之前怎么没说你跟殷志原还有点什么？”他会知道这事儿纯是意外，就因为是意外才极具可信度。 姜南柯有点不自信了，“真跟我有关？” “我哪知道，你去问问？”金权泽说着又忍不住八卦，“你跟殷志原在一起算政商结合吗？” 极其无语的姜南柯告诉他，“你百分之百搞错了，那家伙....就是殷志原，他压根不管家里的事，也不是什么权二代的人设。” “什么权二代人家是三代，而且他不管家里的事不代表他做不到某些事。”金权泽怀疑她小瞧了她的‘联姻对象’，“就像你平时也不会专门去跟谁炫富，可这不影响你有炫富的资本啊，真有人惹毛了你，你自然就会教导对方什么叫资本。殷志原也一样，他在你面前不管是什么形象，都改变不了他碾压一个艺人并不困难。” 姜南柯一时无法反驳，金权泽却以为她还是不信，补充道，“别说只是李秉宪，就是殷志原想找我的麻烦，也不是做不到啊，国税都下场了，人家跟我们走的都不是一条道。他跟你一样，是在面对小明星时能做到一力降十会的人。” 姜南柯.....“有点夸张了。” “夸张什么？”金权泽怀疑她装傻，“不谈殷志原，你搞个李秉宪很困难吗？你搞李秉宪能比殷志原更简单，不用什么舆论、国税，砸钱就行，甚至都不用砸钱，圈内几大片商谁会不给你面子？李秉宪只是能让我们赚钱的工具，你是可以直接给钱的老板，压根不在一个层次上。” 试图挣扎的姜南柯辩解，“但殷志原真不是会用家里的力量做什么的人。” “那是没碰到事。”金权泽确定她是真傻，“只谈他的家世今年才曝光，这本身就是一种力量。更别提他连兵役都没服，用的理由还是什么小学毕业，学历不够。你看媒体有攻击过他么，他出道至今连个丑闻都没有过，正常吗？” 这点姜南柯是可以反驳的，“郑雨盛也学历不够被免兵役了啊，难道他也是家里的权势吗？” “你拿郑雨盛跟殷志原比？他是真的没钱上学，就这还被媒体损过，你去问问郑雨盛，他有没有因为兵役被媒体骂过。”金权泽拿烟盒抽了根烟给她，有些不明白，“你非得跟我辩殷志原能不能做到拍死李秉宪干嘛，我又不会去跟媒体爆料。” 接过烟的姜南柯讲，“我没有跟你辩他能不能做到，我是说他不会那么做。” “那就当他没做呗。”金权泽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纠缠的，“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他更好奇的是，“你跟殷志原真的没什么？” 姜南柯.....“没有！” “哦。” 这话题在金权泽这就是个八卦，聊完就翻篇。这话题在姜南柯这沉甸甸的压在心头，翻不了篇。 聚餐结束，姜南柯坐在回家的车里，左思右想还是憋不住，人都已经到家了，都要凌晨了，给殷志原发信息，问他在干嘛。 【打团（玩游戏），怎么了？——殷志原】 【方便接电话吗？——姜南柯】 【急吗？不急等我打完。——殷志原】 【不急。——姜南柯】 在等待游戏玩家结束游戏的过程中，姜南柯左思右想觉得这事儿大概率是个误会，不然殷志原没理由这么做啊。为此，在殷志原的电话打过来后，她很直接的就问了。 “有人跟李秉宪最近碰到的事是你搞他，误会吧？” “不是啊。” 姜南柯：“......什么叫不是？” 殷志原：“就是我干的。” 一口气没上来的姜南柯再出口的话差点破音，“你居然承认了？！” 本能缩了下脖子的殷志原迟疑着开口，“那....我否认一下？不是我？” 硬是给气笑了的姜南柯怀疑他脑子有问题，“你莫名其妙搞他干嘛？” “哪里莫名其妙，他骚扰你哎。”殷志原不懂她纠结什么，“而且那些事又不是我编造的，确实是他干的，我只是找人爆出来而已，这怎么了？” 一时卡壳的姜南柯也不知道这算什么情况。 她不讲话，殷志原就误会了，“是有人找你让你帮忙说情，要我放他一马？我已经没在管了，何况我也没做什么，真就是曝光他做过的事，仅此而已。再说他也没什么损失吧，顶多是沉寂一段时间呗，碰到好作品还是能翻身，演员就是有这个优势。” 依旧不知道要说什么的姜南柯还是没接话，持续误会中的殷志原努力思考，“都到这一步了，他还需要我怎么样吗？国税？国税跟我没关系，纯粹是慈善组织被曝光，国税才查他，而且都查完了，他补税就行，还需要我做什么？” 脑子一片混乱的姜南柯依旧无法开口，还在误会的殷志原误会渐深，“你该不会觉得他现在很惨，就同情他吧？来质问我？姜南柯，你脑子呢！” 姜南柯脑子乱成一团。 殷志原有点不开心了，“你不要乱发善心好不好！李秉宪那种人死有余辜，我跟你保证，所有爆出来的丑闻都是真的，没有一个是假新闻，这种人你都同情？！” 勉强找回理智的姜南柯本能反驳，“我没有同情他。” “那你在说什么？”殷志原搞不懂，“拜托你来帮李秉宪平事的人难道很重要吗？你欠那人很大的人情吗？”有点苦恼了，“你早说啊，到了现在的地步，我也没办法再多做什么，给他介绍作品帮他翻身？那找我还不如找你呢。” “我疯了帮他翻身！”姜南柯叫完，彻底回神，“不是，哪有什么我欠很大人情的人，没有这号人，李秉宪倒霉我没鼓掌叫好就不错了。” 殷志原一下就笑了，“那你到底是想干嘛？” 姜南柯.....“你在哪？” “网吧。” “网吧？” “打团啊。” “.....不愧是你。” 都过了三十岁还大半夜跟朋友约去网吧玩游戏的殷志原嘟囔，“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喜欢玩游戏。” 确实不是第一天知道的姜南柯憋不住吐槽，“扯什么游戏，继续说李秉宪，你为什么搞他？” 已经说过一遍的殷志原犹豫着重复，“我讨厌他？” “呀！” “你到底想听到什么答案？” 殷志原也无奈了，“我还能为什么搞他，不是说了么，他骚扰你啊，这个理由不够吗？还需要更复杂的理由？我讨厌他，看他不顺眼，我乐意，这些理由随你挑好不好？” 这一刻不止是思绪混乱，情绪也很混乱的姜南柯本能的不接受他‘嚣张’的气焰，果断怼回去，“我怎么听着你想挂电话？急着干嘛？” “打团啊打团！”殷志原哪里嚣张，他都要哭了，“我在网吧打团，你放过我吧，要怎么样吗~我跟李秉宪是生死仇敌好不好，我就是恨他行不行~放过我~再不然等我一小时我再打给你？” 直接挂断电话的姜南柯望着手机愣怔数秒后，甩手就把手机丢出去了，掉落在沙发上还弹了一下的手机让她猛然一抖，唰的起身大退两步，好似沙发上藏着什么洪水猛兽。 殷志原？欢欢乐乐回去打游戏。 之后的一小时，是殷志原的快乐时间。之后的一小时，姜南柯满屋子乱转，脑子里不停弹出的字幕都是太离谱了！ 姜南柯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很离谱，完全不隐瞒，她问什么就说什么的殷志原很离谱。以往傻乎乎的家伙是个权三代更离谱！最离谱的是，殷志原居然还喜欢她！！！ 这NM都多少年了！十几年前的初恋，过了十几年还喜欢她？玩什么偶像剧？偶像剧都拍不出那么离谱的剧情！神经病啊！ 殷志原还喜欢她，姜南柯敢肯定自己不是自作多情，否则仅仅因为李秉宪骚扰她，平时咸鱼到除了打游戏毛爱好都没有的傻子，会费事搞人家？ 姜南柯一直觉得她跟殷志原是朋友，好友，都分手那么多年了，那甚至都是上个世纪的事了，都二十一世纪了，和平分手的恋人能成为朋友很正常啊！那家伙哪里想不开玩偶像剧套路？脑残吧？！ 姜南柯知道殷志原对她始终保有好感，可她也始终对殷志原保有好感啊，那种好感在她的理解里不是什么想复合的好感，就是纯粹对这个人有好感，可是那样的好感变成了男女之情，太NM诡异了！ 如此诡异的事就这么发生了，转悠了一个多小时的姜南柯四肢大开，摊平在地毯上，脑袋一片空白，她要跟殷志原绝交吗？ 没觉得发生了什么特别之事的殷志原玩了一多小时游戏后，开开心心给妹子打电话，现在可以聊了，随便聊，聊通宵都行，想聊啥聊啥。 沙发上的手机响起铃音，地毯上的人饼蠕动着靠近沙发，手掌伸到沙发上来回摸索，好不容易摸到手机，铃音断了。 姜南柯有千分之一秒想逃避这件事，但她一秒都没犹豫就打回去了。 接电话的殷志原乐呵呵的开口，“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电话接通的瞬间姜南柯就开口，“你还喜欢我？喜欢女人那样喜欢？” 电波在这一瞬间凝固，静的姜南柯都能从听筒里听到街道上的风声，寒冬已至的风声，带着凉意，带着忐忑，她想听他反驳。 殷志原知道她想听什么，可他反问她。 “你还记得世纪情侣吗？”, 511第二章 彩云易散琉璃脆 什么是世纪情侣？就是约定手牵手, 从一个旧世纪跨越到新世纪的情侣。 二十世纪末，1999年。周岁只有十七，不论按照什么标准都是未成年的姜南柯, 带着少女的懵懂和熊孩子的勇猛，只因瞬间的心动，和彼时全团姐妹都有男朋友就她没有，她不能落后他人, 便想拥有个男朋友的心态, 大无畏的跟殷志源告白。 当年殷志源也不过才二十一, 也还是少年人。少年人的心动也很浅薄，浅薄到要是没什么后续发展, 这点子涟漪一点风浪都激不起来, 毕竟当时他们还是‘对家’呢。 但让少年心动的少女告白了，那少年不可能拒绝啊, 如此，两个少年人便在一起了。 这就是姜南柯的初恋, 堪称莽撞的开局。 不过人生本来就处处是意外, 意外的开局引出的后续十分之甜蜜。双方年纪都小, 迫于两个天团彼此的行程都很忙, 彼此还处于热恋期就经常出现被迫分离的悲剧，那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每每当两人能挤出时间见面, 那场面必然甜到炸裂。 姜南柯对自己初恋的感知就是爱情如此美好，跟殷志原在一起的每一秒都让她觉得这个世界被巨大的粉红泡泡包裹, 连忙碌的行程，讨厌的老头（李绣满）都好像变成了粉红色，彼时她也只能看到粉红色。 殷志原同样如此, 毫不夸张的说，那段时间他的人生排序，第一位就是姜南柯，什么事业、兄弟，都得往后排。 这就是少年人们的甜蜜青春。 少年人们的恋情仿若照耀整个夜空的烟花，能撕破黑夜的烟花绽放的绚烂至极。可惜，只有一瞬。 1999年发生了很多事。 这一年，姜南柯有了初恋，也是这一年，她的职业生涯刷新了第一个历史。 姜南柯是韩国历史上第一个靠近‘首尔大学’的爱豆，还是数理单科状元，这个记录迄今为止都无人打破。 在同时兼顾女团行程以及高考的情况下，初恋男友在姜南柯的日常里占据的时间非常少，一是顾不过来，二是确实没时间见面。 说是说他们在一起小半年啦，从夏到冬，不算短了，双方真正见面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两个礼拜，极短。 短也有好处，彼此都见不到面，短暂的见面时间都用来甜蜜了，根本不会吵架。也是因为见不到面，双方根本没有所谓的性格磨合阶段，都见不到还磨合什么？ 短有一个极大的坏处，小孩子们都太年轻，本来对待感情就有些儿戏，何况还见不到没有多少加深感情厚度的机会。就很容易造成小朋友们今天说喜欢，明天可能就会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就是这一年的冬天，年末，当年还不叫首尔的汉城，举办了歌谣界的盛典，汉城歌谣大赏。 那是姜南柯第一次尝试到失败，她们团落败于李哮利她们团，后者拿到了大赏，殷志原作为同公司师哥团的队长，很自然的恭喜师妹团获奖。而姜南柯则是在颁奖礼的直播上，扭脸走人，都造成了直播事故，她也完全不管，气到单方面宣布跟男朋友分手。 如果让已然过了而立之年的成年人们去评价，当年闹到小孩子们天崩地裂的事真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对当年还是少年人的孩子们来说，这就是足以折腾的全世界人仰马翻的大事。 在那件大事发生之前，还在甜蜜期的情侣们，曾经约定他们要手牵手跨过世纪之交，成为世纪情侣。 当年的少女和当年的少年在做出这个约定之前都非常肯定，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在跨年的时候见到面。 ‘水晶’是天团，SESJ也是，两个团在跨年夜当天都有活动要参加，要陪伴他们的粉丝们渡过跨年夜。 可在彼时，不论是殷志原还是姜南柯，都打定了主意，他们俩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在节目现场逃跑，也要牵住彼此的手，冲上南山，在世纪之交的零点在南山挂上情人锁，锁住他们的一生。 “以后我们就是世纪情侣了！” 这是17岁的姜南柯声音含着蜜糖在电话里对男朋友说的，她说，“你一定要想办法逃出来啊！” 而殷志原的回答是，“你要是逃不出来，我去救你！”少年人根本没想过自己会逃不出来，他还盘算着要给少女当英雄呢。 如此甜蜜的约定仅仅在四天后的‘汉城歌谣大赏’上破灭了，颁奖礼之后姜南柯连殷志原电话都不接，更何谈约定。 在那个当下，殷志原其实也没在管什么约定，他都联系不上女朋友了，还谈什么约定？ 如果他们就在这个时间点分手，那这个约定殷志原搞不好能记一辈子，但他们之后又和好了，跨过了二十世纪，抵达了二十一世纪。虽然和好之后的少年人们又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再度争吵，最后还被两家公司强制分手，可他们确实跨过了世纪，那个约定好似就不是很重要了。 年轻人们在热恋期的时候会发下一万句誓言，承诺永生永世，姜南柯和殷志原的约定之多，数都数不清，通常都跟我们哪天哪天能见面就好了，见了面我肯定怎么怎么样有关。 在无数的约定里，所谓‘世纪情侣’不算多特别。 此后经年，殷志原在乎的也从来不是什么‘世纪情侣’的约定没有实现。 多年后，已然2012，十二年过去了。 十二年后的这一刻，当年的少女问曾经的少年，‘你还喜欢我？’ 时光骤然回到十二年前，走过了漫长十二年的殷志原不知为何，脑子里就冒出来，属于他们的约定。 “你还记得世纪情侣吗？” 这个问题在这个夜晚没有得到答案，姜南柯骤然挂了电话，带着些惊慌，过于荒谬的无措。 过了十二年，姜南柯还记得‘世纪情侣’？她还真记得。 当年为了能逃跑，姜南柯是做了妥善计划的，甚至都跟姐妹们演练了很多次，就怕跑不掉。跨年她们团参与的是直播节目，她要是在直播节目上消失，经纪人能打死她，就这她也想跑，勇猛非凡。 如此勇猛的过往姜南柯当然记得，她如今已经做不到了，可彼时的回忆只是褪色并不是遗忘。真说起来，她能记得这件事跟殷志原关系不大，纯粹是记得青春里的自己多么天真，傻乎乎的天真。 过了十二年，殷志原为什么还能想起来‘世纪情侣’？因为他同样印象深刻。 当年殷志原也做了逃跑计划啊，他连时间、地点，在哪跳车都算好了，以防万一他还专门去节目的举办地踩过点，可以说做足了准备，可惜没用上。妹子都跟他冷战，他都联系不到人，自然就知道约定没了。 可即便是知道妹子不会去南山了，在直播结束后，零点都过了，已然跨过世纪之交的深夜，殷志原还是包着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吭哧吭哧爬上了南山，一直等到他在南山上看见了世纪之初的第一缕晨光，他才垂头丧气的下山。 当年，殷志原等了一晚都没有等到姜南柯。大冬天，他还穿着演出服，深夜的山上冷的要死，他隔天还低烧，就这都没告诉姜南柯。不是想当什么深情男二，他没有那根筋，单纯就是觉得没等到人很丢脸，他傻乎乎的去等人也很丢脸，不想丢脸才没告诉女朋友的。 那么丢脸的过往在殷志原的回忆里可不就是印象深刻么，但要说他这段回忆完全是因姜南柯，也有失偏颇。 事实上，殷志原都讲不清楚他为什么能坚持十二年都没有忘却她，感觉好像是苦情戏，周围知道他和姜南柯有过一段的人都默认他是苦情戏男主角，可他本人对这事儿没那么深的怨念，事实上他也不觉得这有多难。 文学作品或者影视剧里，要是展现一个男人等一个女人十二年，怎么看都是凄惨至极。但殷志原过得挺轻松的，他甚至都不觉得自己对姜南柯是用情至深，他只是很自然的就走到今天。 兄弟听不懂他哪里自然了，文熙俊常年怀疑殷志原是有苦往肚里咽的情圣，他都敬佩的那种。 今晚文熙俊跟殷志原约了一起玩游戏，他们七八个人一起约，中间打的正嗨，殷志原突然要出去打电话，说是姜南柯找他优势。在他出去后，朋友们的视线四处乱飘，即敬佩情圣，也可怜情圣。 比起李秉宪在他朋友圈里那种诡异的深情人设，殷志原在他的朋友圈中情圣的人设特别稳，因为后者绝对算得上洁身自好，哥们都不近女色，十二年了，都能出家了！ 网吧包间里的这帮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殷志原介绍过女朋友，情圣这玩意儿看纯爱电影会感动观众，但在现实中，没有人能接受自己的朋友是个悲催的情圣，大家只想把小可怜拖出情网，让他往前看，别沉溺于过往。 关键是殷志原从来没有跟朋友们说过，他是因姜南柯所以拒绝跟其他妹子来往。他每次拒绝的理由都是懒得折腾，或者他还要打游戏没空什么的。 相较于李秉宪是把姜南柯挂在嘴边，搞得深情人设众所周知。殷志原是很少提起姜南柯的，乃至于很多后来认识殷志原的友人，都是从别人嘴里得知，看着没心没肺的朋友，居然还藏着一段虐恋情深的过往。 他越不提，朋友们就越觉得他惨，惨绝人寰的惨，这不就是爱在心头口难开的典范么。所以他的人设就跨过了深情，抵达情圣的高度。 文熙俊就是默认殷志原极端凄惨的朋友，那身为好友，对方在给妹子打了电话后整个人都不太对，这让本打算回家睡觉的朋友，约殷志原一起去吃宵夜，主要是喝酒，借酒消愁么。 从天黑喝到天亮，烧酒都下去三瓶了，文熙俊喝的满面红光，酒精上头就憋不住劝情圣，你还是算了吧，别在一根树上吊死啊，这都多少年了，没指望了。 三瓶烧酒，两瓶半是对方喝掉的，殷志原本以为是他碰到什么不好说的事，要借酒壮胆找他帮忙，哪知这人说什么姜南柯，就很疑惑，跟姜南柯有什么关系？ “我们这么多年关系你还跟我装？十几年了哎，十....”文熙俊掰着手指算，“卧槽！TM十二年了，你们分手十二年了！十二年你都忘不掉？要折腾NM二十年啊，真当拍电影啊？” 觉得他发神经的殷志原让他醒醒脑再说话，“什么乱七八糟的，拍什么电影？” “还装？你跟我装有什么意义，你去跟姜南柯说的，实在不行我去说都行。”文熙俊一声长叹，兄弟真的太惨了，“你这么折腾下去，她也不知道，搞这些事有什么意义？” 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的殷志原疑惑着开口，“我要跟姜南柯说什么？” “说你还喜欢她啊！”文熙俊桌子一拍指着他，“你别跟我装什么你不喜欢，当谁傻呢！” 殷志原....“我喜欢她又怎么样？” “那你就说啊！” “说啦。” “不说怎么....说了？！” “说了。” 愣在当场的文熙俊下一秒当场酒醒，惊叫出声，“你怎么能说呢！说了连朋友都没得做，你疯啦！” 殷志原怀疑他疯了，“刚才你还让我说呢。” “刚才....”文熙俊被噎了一瞬，又叫，“刚才我喝醉了，那是醉话！不是，你怎么能说？怎么敢说？说了你们还能见面吗？” 兄弟爱在心头口难开，一等十二年，很是悲催，那肯定要说。 可作为男女双方共同的好友，文熙俊很清楚姜南柯是什么性格，要是殷志原说了，那他们两以后很可能就不来往了，这不就代表殷志原更惨了？这怎么能说呢！ 殷志原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她问了啊，我难道要骗她吗？” “她问你就说啊，你脑残啊！”文熙俊都无语了，“你打着朋友的旗号说不定能瞒一辈子呢，现在说了全完！” “我为什么要瞒一辈子。”殷志原诧异道，“我喜欢她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干嘛要瞒？” 这话文熙俊都听不懂，“你不瞒一等十二年？那你之前在干嘛？” 始终没有完全理解他想表达什么的殷志原皱眉问，“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文熙俊误会的可就多了，情圣什么的。情圣本尊白眼都翻出来了，哪有那么夸张？ “你十二年都没交过女朋友，单身了十二年还不够夸张，你要出家啊？”文熙俊都不知道‘夸张’二字要怎么写了，“不说其他人，光我都给你介绍过多少妹子，你一个也没答应啊。” “废话，我又不喜欢她们答应什么？”殷志原斜眼看他，“我又不是狗，是个女的就行，总得我喜欢吧。” 文熙俊白眼都翻出来了，“什么喜欢不喜欢，你就是喜欢姜南柯。” “是啊，有什么问题。”殷志原格外坦然。 文熙俊极其听不懂，“你十二年，不对，加上恋爱，十三年。一个男人人长达十三年就喜欢一个女人，还不叫情圣？” “这算什么情圣。”殷志原嗤笑，“这叫想不开。” 文熙俊.....“你确定挺想不开的。” 殷志原想得可开了，他以外人根本不能理解，但内里极其松弛的态度去对待他和姜南柯的关系。他从没觉得自己是什么苦大仇深的代表，而是非常单纯的不喜欢那些女人。 如果啊，仅仅是如果。如果他在这些年里喜欢上别人了，那他也会很轻松的投入一段感情。他和姜南柯早已成为过往，他为何不能投入下一段感情。 可这个如果没有发生，他就是还喜欢姜南柯，他遇到的女人没有一个比得上姜南柯，那他为什么要投入下一段感情？是游戏不好玩，还是兄弟不够多，乃至于工作不够忙？他很忙，玩游戏的时间都不够，哪来的时间谈什么恋爱。 喜欢姜南柯对殷志原来说是一件很自然的事，跟吃饭喝水一样自然，不用特地去强调。 “我喜欢她就像我喜欢玩游戏，我就是喜欢，那别人说什么我都这把年纪了还喜欢玩游戏太幼稚，关我屁事，我喜欢就行。”都这把年纪了还能说出‘天真’话语的殷志原，活得跟苦情剧人设毛关系都没有，“我是喜欢她很多年，但那既不是她的问题，也不是我的问题，就只是我还喜欢而已。” 文熙俊听不懂那个‘而已’，这叫什么‘而已’，“你讲得那么轻松，你又不去追？” “她不喜欢我，我追个屁啊。”殷志原看得很开，“她举凡对我还有一丝悸动我都能冲上去，可她只把我当朋友，我冲上去干嘛，等她跟我绝交？” 一口气上不来的文熙俊差点被气死，“就是说啊，你明知道她什么性格，你还直接跟她说了？” “我再讲一遍，她问我才说的。”殷志原让他听清楚，“她都问了，我没有理由瞒她，我当然要说。不说才奇怪，不说我就真成什么偶像剧的悲剧男二了，我有毛病啊我不说。” “你说了才有毛病好不好！”文熙俊怼回去，“说了你们以后怎么见面！” 想得极其开的殷志原表示，“那就不见呗。” 文熙俊听不懂，文熙俊大受震撼，文熙俊坚定的认为他是个疯子。 但文熙俊想吃这个瓜，极其想吃，就在酒醒后给姜南柯打电话，暗搓搓的询问，你跟殷志原还有可能吗？ 姜南柯的回答是，“关你屁事，你没事干？挂。” 电话说挂就挂，想吃瓜的文熙俊怂了，确实不关他的事，还是躲着吧，两个他都惹不起。 一个月后，三人见面了，工作场合。 2012年，年末，歌谣界的盛典，已经从‘汉城歌谣大赏’更名为‘首尔歌谣大赏’的颁奖礼要举办。姜南柯是今年的音乐导演，文熙俊是今年的MC之一，殷志原则是今年‘Hiphp奖’的入围者之一。 歌谣大赏是另类的拼盘演唱会，又是现场直播，艺人们肯定要彩排。三人就是在彩排现场见到的。 原本姜南柯是没什么当音乐导演的计划，有人求上门找她帮忙，她才答应。 数年前，姜南柯因张美妍的事被检方带走，刚好撞期一次颁奖礼的彩排，彼时的总导演帮她抗雷，她算是欠人家人情。那位是大佬，没什么需要她还人情的地方，大佬有个侄子兼学生找她帮过一次忙，跟今天做的事一模一样，就是让她当个人形立牌，给对方壮胆。 那人叫方新涵，他自数年前找姜南柯帮忙当人形立牌，反而证明了自己能力确实不足后，还算踏实的跟着老师又打磨了自己数年。数年后也就是今年，他感觉自己应该可以再尝试独立当音乐导演，就是依旧有点虚，就找来姜南柯帮忙撑场面，一事不烦二主。 两人如今算得上好友，此前姜南柯拍电影，负责给她录乐队后期的音乐副导演之一就是方新涵。 那好友拜托一个不大不小的忙，她都不用做事就能拿工资，姜南柯没有理由拒绝啊。 来到彩排现场之前，三人都知道彼此会碰面。姜南柯知道，是她作为音乐导演拿到了节目单，早就知道了。殷志原和文熙俊倒是慢一拍，在主办方公布今年音乐导演是姜南柯，媒体报道之后，他们才知道的。 既然大家都知道彼此会见面，自然也就没什么偶然巧遇之类的，更多的是，吃瓜群众在暗搓搓的期待会不会有新瓜。 毛瓜都没有，从早上就黏在殷志原身边文熙俊，连姜南柯的人影都没看到，音乐导演人都不知道去哪了，可能在导演组的总控台那边，反正没有到舞台这边来，在舞台这里负责调度的是副导演。 这一天彩排都要结束了，期待一天的文熙俊大失所望，正想着看个八卦怎么那么难的时候，工作人员通知聚餐，来后台询问艺人要不要一起去，他们好统计人员，怕艺人有行程去不了。 文熙俊一下就支棱了，脑袋都点下去，脑子里刚冒出来聚餐场合他一定能吃到瓜时，就听边上的殷志原说，他之后还有行程，抱歉，他就不去了。 一口血哽在胸口的文熙俊当下只是对工作人员笑着说他没行程，他会去。等工作人员出去了，他秒速凑到殷志原边上，压低声音叫，聚餐你都不去，姜南柯会去哎！ “我真的有行程。”殷志原表示他不是刻意躲，“早就定好的行程，不可能推的。” 文熙俊才不信，“你就是故意躲，有什么行程推不掉？！” “今晚开票，我怎么推？” “开什么票？” “总统大选开票。” “......” 韩国总统大选有很多个环节，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开票的环节，之前各位候选人所有的努力在今天都会有结果。亲戚参选总统的殷志原，这天要陪亲戚，今晚就开票，他还真推不掉。 确实没办法推掉的行程让文熙俊不知道要怎么往下接，就只能干巴巴的说，“祝你....祝你姑姑成功。” “谢谢。”殷志原随意的回，“成不成功就那样吧，反正跟我没什么关系。” 涉及的事情太大，文熙俊不免气虚，“那你为什么要去？” “我们一家都去，我怎么能不去？”殷志原反问他，“我难道要家里说，我要参加聚餐没时间去吗？” “.....你还是去吧。” 总统大选对韩国民众来说即很严肃也是一场秀，开票的时间就在今天，晚上聚餐的现场很自然的，就开了电视，大家边喝边看总统大选的开票。 酒桌上的话题都围绕着殷志原，这位家世特殊么，他没来，大家也能理解，今天他肯定跟着家人去开庆功宴啊。 今年的总统大选开票远没有往年刺激，早在之前数轮投票公示中，赢家基本已经定了。朴女士的票数不说什么碾压其他对手，支持率也一直很高。 这位是有政治遗产的，她的父亲太特别了，而她本人也当了很多年的‘大公主’，政治意义上的‘第一夫人’。早年她母亲离世后，代表韩国出面进行国际外交的女性就很自然的变成是她。好多老一辈伴随着‘汉江奇迹’起来的选民，几乎是无条件支持她，就等着这位能再现其父的雄风，再创造一次‘汉江奇迹’。 既然赢家都定了，这样的直播也就没什么好看的。 文熙俊凑到姜南柯边上，小小声的八卦，“殷志原去开票现场了，我们在看电视，他就在电视里。” 瞟了他一眼的姜南柯没接话，文熙俊凑的更近，“活着的二代....三代，总统的家属哎，你没想法？” 姜南柯对他有想法，“你要不变个性，去跟殷志原告白，这样你也能变成总统的家属。” “哎一古，我也想。”文熙俊用胳膊怼了怼她，让她别闹，说认真的呢，“殷志原这么多年别说女朋友，连女人都没有过，我们都吐槽他要出家，这么多年哎，他就算出家都能变高僧了，你真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垂下眼睑的姜南柯端起酒杯冲总导演，“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可能要先走。” 同他碰杯的总导演颔首，“去吧，要不要让人送你？” 因她跟总导演开口而没办法再接茬的文熙俊有些无语，这两人搞什么？ 什么也没敢的两人各自过自己的日子，殷志原最近有点忙，事业线不忙，他就‘首尔歌谣大赏’这一个行程，家里挺忙。亲戚当总统了么，又是庆功宴又是一堆事，虽然不需要他做什么，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但很多场合的得全家出席，他作为家庭成员就也得去。 姜南柯挺闲的，她连‘首尔歌谣大赏’都不用忙，人形立牌只要立在那就行，事情有别人干。而且年末大家都忙，朋友要跑行程，爸妈要忙工作，她就很闲的在家玩游戏，那个按着键盘操纵游戏人物跳舞的游戏。 对于玩游戏这事儿，姜南柯属于能玩也能玩，但平时也想不起来玩这个。她本身对这事儿兴趣不大，如今也就是偶然想起来，就开电脑玩玩，闲着也是闲着么。 忙碌的人和悠闲的人又见面了，这次是‘首尔歌谣大赏’的最终彩排，白天彩排结束，晚上就是直播。 这次再来，文熙俊吃瓜的心已经没那么强了，他以为会跟上次一样，音乐导演都不出现在舞台周围的，两个当事人都不碰面他还吃什么瓜。 两个当事人没有在舞台周围碰面，他们在后台碰面了，还是一方主动来找另一方。 午饭休息时间，文熙俊来殷志原这边跟他一起吃，休息室里人不少呢，大家平时也不常见面，难得这种圈内盛会，就都聚在一起。爱豆圈，不管是殷志原还是文熙俊都是大前辈，他们俩聚在殷志原的休息室，众人也就都来这边。 众人刚吃没多久，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了，文熙俊代替殷志原说了声‘请进’，推门进来的人让他秒速扭头看殷志原。后者啥奇异表情都没有，很是淡定的伸手去拿装草莓的盒子。 这里没人不认识姜南柯，有人还得给姜南柯鞠躬呢。 站在门口没进去的姜南柯跟熟人打招呼，跟不熟的人笑笑，随后冲殷志原招招手，“有事找你。” 知道‘情圣’这个名头的人表情微妙，不知道的人啥反应也没有，至于殷志原，他拿着草莓盒子出去了。 休息室外的走廊上碰到的每个人都给两人鞠躬，属于艺人团队的是对前辈们鞠躬，属于工作人员分类的就是对姜南柯鞠躬。 两人算得上一路看着别人头顶往外走的，一路走到了停车场，姜南柯把殷志原带上车了，她要聊的事不方便被人听见，需要一个私密的地方，她车里最安全。 跟着上车的殷志原坐好后顺手就把草莓盒子递过去了，姜南柯胳膊都抬起来准备接，伸到一半又缩回去，本想说不用，看到殷志原似笑非笑的表情，白眼一翻，劈手抢过，凭什么我得避嫌！ 咬着腮帮子才没笑出声的殷志原讲，“我从家里拿的，我爸妈家，人家送的，我尝过都很甜，日本进口的。” 撇了撇嘴的姜南柯丢了颗进嘴里，裹着清甜的草莓果香，跟他说正事，“圈内传闻不靠谱你知道吧？” 淡定点头的殷志原表示知道，“别担心，反正没人敢在我面前说，他们传就传呗。” 自殷志原家世公开后，媒体是不敢随便报什么了，但圈内传闻是抑制不住的，总统家属当艺人哎，甚至可能是两位总统的家属，更夸张的是搞不好变成现任总统的家属，这种传奇人物，从来都是八卦的重心。 姜南柯也是之前参加团队聚餐，才听说了组里流传的一个不太好评价是好是坏的流言。在流言中，殷志原是板上钉钉的今年‘Hiphp奖’得主，不是他的歌有多好，而是开票日后，朴女士就等着登基了，那作为家属，一个‘Hiphp奖’殷志原还得不到么。 如果殷志原真就是个靠家里行走的三代，那这样的流言对他不是坏事。可姜南柯清楚他是什么人，这家伙穷的都靠贷款发专辑了，怎么可能拿家世压人，那这种流言对他就不是好事了。 更坏的消息是..... 草莓盒放在一边，姜南柯侧身面对他坐，犹豫着开口，“今年‘Hiphp奖’得奖的人是.....” “Duble K 。”殷志原很轻松的接上话，看她惊讶的表情，笑着伸手捏了颗草莓递过去，“他的歌很好，不出意外就是他。” 接过草莓的姜南柯垂下眼睑嘟囔着，“你也不差。” 一下笑开的殷志原笑得可灿烂了，还探头过去从下往上看她，“担心我了吗？谢啦~” 就他这个态度，姜南柯实在很难做到，“我们真的要绝交吗？” 眸光微闪的殷志原退回原位，垂下头摸索着衣服的口袋，这话他能怎么回？ 姜南柯看他摸半天没掏出来东西，转而从车内的储物箱拿出烟和火，先给自己点一根，再丢给他，继续聊正事，“那帮酸你得奖就是靠家世的人，在你得不到奖的时候会损的更厉害，搞不好会说你歌烂到家世都撑不起来了，你要小心，让你经纪人注意一下。” 含着烟蒂唇角飘出薄雾隐隐绰绰挡住面庞的男人早就不是当年的少年，听到‘少女’的担心，让她放轻松，“流言蜚语伤害不到我的，那帮人也就敢背后讲点废话而已，当我面一句话都不敢说的。” 如果文熙俊在场必然会吐槽，你们俩真不愧在一起过，性子一模一样，都傲气的认为流言蜚语只是小人的屁话。 可现场只有他们俩，以至于上一句还很傲气的殷志原，下一句就叹息着开口，“我们为什么走散了？” 这回是姜南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望着窗外的暖阳，吸了口烟，含着烟雾也含着叹息，说一句。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殷志原扭头看向她，“什么意思？” 姜南柯低头轻笑，“青春里的我们太美好，就更容易逝去。” 青春里的他们太美好，美好到姜南柯没办法想象，她要怎么跟殷志原绝交。, 512第三章 回春 rapper大概是歌谣界的艺人里最不在乎容貌的存在, 他们只要在舞台上够霸气就行。 殷志原如今就是这个状态，台下的小胖子在舞台上非常能镇场子，帅到他表演时整个场子都在为他尖叫。 坐在导演组导播台的姜南柯没叫，她托着下巴望着各种摄像机拍出来的各种角度下的殷志原, 发呆。 自那一句‘世纪情侣’后, 姜南柯就知道她应该跟殷志原切割了, 不论青春里的他们有多美好，或者应该说, 就是因为这么多年过来了他们的关系始终那么好，她就更应该同殷志原告别，这是为他好, 为他们好。 可是那么多年的关系，那么美好的青春，如果人类永远能按照理智能行动, 又哪来的感情控制人生走向呢。 理智告诉姜南柯，她必须离开殷志原，拉黑、绝交，切断一切联系，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偏偏感情，姜南柯做不到, 也不舍得，光是想想, 就哪哪都不舒服。 他们这些年的联系其实不多, 殷志原很少主动联系她, 除非她出了什么意外，媒体还曝光了，事情闹大, 非常不好解决，殷志原才会联系她，目的就一个，你需不需帮忙？ 姜南柯也很少主动联系他，对方压根没出过什么会被媒体曝光的意外，她跟殷志原见面多半都是在某个大型的活动上，工作场合偶然碰到，如果后续有聚餐就一起见一面聊一聊叙叙旧。 他们这种很偶然才会见一次的关系其实不太能归类到至亲好友的范围，可他们就是好友，是永远能交付后背的好友。 他们的‘友情’坚固到，姜南柯被带去中-央地检时，她谁都没说，殷志原就那么出现了，她就什么都能告诉他。而殷志原同样也没有跟任何人讲他所谓的三代身份，而姜南柯只是好奇问了一句，他就什么都说了。 他们谁都没有特意隐藏什么秘密，他们单纯觉得那些事没有特地说出口的必要。可他们都能轻松随意的跟对方说出，本就不算什么秘密的话语。 姜南柯很肯定，如果某天她出现了类似众叛亲离的场面，殷志原也必然是站在她这边的人，哪怕这样的人她自信不会少，不会只有殷志原在，但殷志原任然是必然会在那个。 姜南柯还能十分肯定，她在殷志原的小世界里，也必然是一定会站在他身边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多年的关系，要绝交，要断绝来往，谁能狠得下心？反正姜南柯做不到。 可她得做到，她的理智告诉她，她应该那么做，她要做正确的事。 台上的rapper在表演结束的定点位，目光直直的看向镜头，艺人背后的大荧幕给了他特写，台下观众的尖叫声能掀翻屋顶，如此帅气的舞台值得观众的尖叫。 导播台里不知道谁赞叹了一句，“不愧是一代团，殷志原他们那帮人，只要登上舞台就能统领天下。” 同属于‘那帮人’范畴的一代团代表姜南柯不自觉的点头认同，脑袋点下去，唇边却溢出叹息，她要跟这样的人绝交吗？ 歌谣大赏的直播很顺利的结束了，之后的聚餐姜南柯本不想去，是拜托她来帮忙的小伙伴死活拉着她说怎么都要敬她一杯酒多谢的，她走不掉，只能去。 她去的聚餐场合没有殷志原，这种大型舞台结束后的聚餐跟艺人关系不大，他们想去也行不过一般情况下都是工作人员自己聚会，艺人跟艺人玩，他们自己组局找地方。 两边都不在一个场子，喝酒碰杯的也不是同一拨人，双方本该见不到面的，双方本该就此断绝来往。 殷志原和姜南柯是有默契的，他们的默契足以让彼此了解，中午姜南柯在车里跟殷志原说出的‘我们真的要绝交吗’就是信号，而殷志原说出的那句‘我们为什么走散了’就是答案，他明白她想什么，他同意了她的决定。 双方无言的默契让他们彼此都明白，今天之后，哪怕以后再偶然碰面，两人也只是点头笑笑擦肩而过的关系了。 但命运有时候是会眷顾有情人的。 零点已过，从2012年12月31日的零点跨越到2013年1月1日的深夜，姜南柯结束了聚餐。 她喝了点酒，不多，有些微醺，上了车本想直接回家，却突发奇想，让司机开去南山。 曾几何时，跨世纪的那天，姜南柯本该逃离跨年直播的节目冲去南山，但她没去。如今过了十二年，她要跟那个人分离了，她却想去南山看一看。 彼时的小情侣有过非常多关于南山的约定，一来这是情侣约会圣地，二来就是南山上可以挂情人锁。当年的小情侣肯定想去。可惜情侣们都太忙，平时能见一面都难，何况南山还那么多人，根本去不了，约定就只是约定，从未实现过。 今年的‘首尔歌谣大赏’就是卡着年末的最后一天举办的，哪怕现在零点早就过去了，但天还没亮，晨光还未亮起，深夜好似就还是昨日，还没有跨年。 姜南柯在凌晨三点左右抵达南山的山脚，开车的司机和跟车的助理都不放心她在这个点独自上山，司机还提议他们可以从山道开上去，也能抵达看日出的平台，好达成突发奇想要来南山看日出的老板的想法。 车里一共就坐了三个人，另外两个都在劝，姜南柯也就同意开车上去。 车开上了距离挂情人锁不远的平台边，要上平台就得步行了。姜南柯在此地下了车，助理要跟，她摆手说不用，基于离的也不远，助理也就在车上等着。 白天的姜南柯是去颁奖礼当导演的，她不是艺人，不用登台，打扮的很日常，如今身上还裹着黑色长款羽绒服，从头包到脚，头顶还戴着棒球帽，再把羽绒服的帽子拉上，基本就露出一双眼睛，像黑夜里的‘幽灵’，飘飘忽忽就上了平台。 都已经后半夜了，姜南柯本以为这里应该没人，没想到人还不少。一对一对的情侣分布在各个角落，可能都是卡着特殊的日子来南山挂情人锁，也顺便看看跨年的日出。 人家都是情侣，独自一人的黑色‘幽灵’就有些突兀。姜南柯远远看到那边人有点多时，就有些退缩，想着自己是不是太无聊，来这干嘛都准备撤。 可又想着‘来都来了’，再看看时间，已经三点半了，顶多再等几个小时就能看到日出，这时候再走好像更矫情，干脆就在各路情侣的注目礼中，环顾四看，准备找个无人的角落也蹲过去。 平台上属于挂情人锁栏杆的那周围是没地儿了，情侣都扎堆蹲在那，可能就等着伴随着新年的第一缕阳光挂情人锁祈求天长地久呢。但卖锁的那个地方没人，店铺是关上的，店铺外面有个简易的遮阳伞，伞下有塑料桌椅，大概是四处漏风，也不隐蔽不适合悄悄说情话，桌椅就都是空的。 姜南柯溜溜达达往那边走，刚坐下，另一个人出现在她视线里，在不甚明亮的夜色里，伴随着周围的小夜灯，就那么漫步而来。 起初姜南柯并没有看出那是谁，她还在脑补对方也是个单身狗，以及她要不要换个位置。等走进了，等那人脚步微顿，等对方很可能也看见了她，看出了她，在那人继续往前迈步时，她就知道他是谁了。 此情此景此地，这样的相遇在姜南柯的世界观里不是命运使然，而是命运的戏弄。 人靠近，还没坐下，姜南柯就拉下羽绒服的帽子，推高了棒球帽的帽檐，戏谑的开口，“你别跟我说你跟踪我。” 殷志原闷笑一声，一手拉开她对面的塑料椅，另一只手掏口袋，人坐下了，口袋里的罐装咖啡也掏出来了，再解释，“我先来，突然渴了回车上拿喝的而已。”说着把咖啡递给她，语气十分轻松的询问，“我来是心有不甘，你来是为什么？” 没有接咖啡反而掏出一包烟来的姜南柯也很是大无畏的讲，“我难道是什么冷血动物吗，就不能舍不得？”说着话还把烟盒砸过去了。 烟盒集中胸口的外套，反射性伸手按住的殷志原笑得见牙不见眼，罐装咖啡又塞回了口袋里，脸上的笑容藏在低垂的脑袋下，他边拿烟边说，“我来的时候以为这边会没人，上来一看到处都是人，我都后悔了。” 姜南柯无限认同，胳膊伸长让他分一根烟过来，顺带吐槽，“我刚才差点走了，这大半夜的哪来那么多人。” 差点笑出声的殷志原咽下笑意，边递烟边说，“来都来了是吧？” 姜南柯没压抑笑容，轻松笑开，接住烟回，“是啊，来都来了。” 来都来了，见都已经见到了，烟都已经点燃了。那....聊聊呗。 聊什么呢？聊曾几何时，我来过这里。 殷志原夹烟的手指指着聚集了最多情侣的栏杆方向，坦然说出，“99年跨年的那天，我就在那等了你一个晚上，等到太阳都出来了，你也没出现。那天的人比现在还多，那天好多人在这边放烟花呢，还有警察巡逻，都是过来跨年的。” 这是姜南柯不知道的过往，她有点好奇，“警察巡逻是为什么？” “人太多了吧，防止火灾？”殷志原瞟了她一眼，“你不是应该问我，为什么没告诉你我来过？” 姜南柯撇嘴，这还用问，“你都没等到人，那么丢脸的事你好意思跟我讲？” 这次没憋住笑的殷志原用力点头，就是说啊，太丢脸了，顺势问她，“你有没有什么很丢脸的事没告诉过我？” 时隔多年，事已至此，姜南柯也就讲了，“我当年哭的好惨，就是你冲到我们宿舍，我正在被李绣满那老头揍，我一边觉得被你看到那个场面太丢脸了，一边又难过我们真的要分手了，哭得超级惨。感觉这辈子都没哭的那么惨过。” 彼时，女团队长因跟男朋友出国被迫分手，忙内就说出国为什么要分手，我们帮你凑机票你飞去找他啊。找男朋友的队长，在队友的协助下，趁着女团要出国演出去机场准备飞的机会，从经纪人那偷了护照带着柳真飞去见男朋友了。留下的刘秀英和姜南柯，就被‘毒打’。 彼时，男女朋友正在冷战期间，殷志原扛不住那样的冷战，终于憋不住冲到女孩子的宿舍，疯狂砸门。就在他把门之时，屋内的女孩子们正在挨揍。他砸开了门，开门的李绣满也呼叫了他的社长。自此小情侣的地下恋彻底曝光，两家社长化身王母，创造一道银河，彻底斩断了这对情侣。 他们就是这么分手的，凄凄惨惨的分手。 即便时隔多年殷志原也没好意思说，他当年哭的也很惨，但他并不避讳说，“你跟柏原崇曝光恋情的时候，我飞了趟日本，本来想去找你，可我刚落地东京，又立刻买机票飞回来了，在飞机上哭的也挺惨的。” 姜南柯一声笑叹，“好吧，比惨你赢了。” 笑声更大的殷志原说，“那倒不是，比惨还是你比较惨，我其实很开心能遇到你，不论是当年还是现在。” 抿唇压抑飞扬的唇角，姜南柯也说，“我也很开心能遇到你，我的初恋是你，简直太棒了。” 殷志原假模假样的‘哼’了一声，眼底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嘴里却故意酸溜溜的说，“你的初恋是柏原崇说不定更棒呢。” 摸了摸下巴的姜南柯也很刻意的讲，“还真别说，柏原崇比你帅多了。” “姜南柯！” “干嘛！” 姜南柯让他有点自知之明，“柏原崇可是从以前帅到现在，他现在都无敌帅！” 一时被噎住的殷志原不爽，“我当年也很帅的好不好！” “你都说当年，我说现在。”姜南柯明晃晃的逼视他，“你现在就是个路人甲。” 硬是给气笑了的殷志原嘟囔，“你就看脸，肤浅，帅了不起啊！” “谈恋爱不看脸还看什么。”姜肤浅反向攻击，“你喜欢我难道不是因为我漂亮？” “是啊！不行吗！”殷志原刚说完给自己逗笑了，“所以你当年喜欢我是因为我帅啊？” 也把自己逗笑了的姜南柯大力点头，还刻意双手捧脸语带怀念，“‘水晶男孩’的队长殷阁下，帅炸了~” rapper殷志原嘴角要翘不翘的，面容扭曲，即有点窃喜，又不太舒服，“干嘛那么看脸。” 姜南柯才不管他，“我就是看脸。” 殷志原往桌上一趴，“变丑了还真是对不起啊。” 愣怔一瞬的姜南柯喷笑出声，也单臂支着桌子托着下巴看向他，“所以，你这么多年都没有碰到比我漂亮的吗？” 眼睑微垂的殷志原笑容浅淡，眉宇间却蔓延着丝丝甜意，“南柯，我的喜欢不会变成你的负担，还是说我这些年给你造成负担了吗？” 这是姜南柯无法回答的问题，事实上，确实没有。她放下撑着的手臂，摊开手掌冲他弯了弯手指，只是一个动作，什么都没说，殷志原就掏出口袋里的罐装咖啡，打开后递过去了。 “困了？”殷志原问。 “不知道要说什么，怕尴尬。”姜南柯答。 他们好像真的没什么不能说的，至少姜南柯在面对殷志原的时候，想象不出来有什么话是她不能跟他说的。 姜南柯甚至能直接的问他，“这么多年，我的存在有让你觉得很痛苦吗？” “没有。”殷志原都不用思考，说完看她不信，浅浅笑开，“你是脑补了我变成深情男二，苦逼暗恋你的戏码吗？” 这倒是没有，姜南柯觉得，“你这辈子也不可能变成深情男二啊。” 殷志原点头，“就是说啊，如果喜欢你会让我变得痛苦，我怎么可能还喜欢呢，肯定是喜欢你让我觉得很开心，只要想起都会开心，才能喜欢那么多年啊。” 抿了口咖啡的姜南柯叹了口气，“怎么能做到坚持那么多年？真的一个好姑娘都没碰到吗？你怎么那么倒霉。” “我如果坚持了那么多年那我确实挺倒霉的，可就是因为我没有坚持，才会一晃眼就那么多年了。”殷志原告诉她自己从来没有坚持过，自然而然发生的事，怎么能说是坚持，“我们分手后没多久团队解散了，彼时我想的哪怕只有我，我也能成功。” “那时候满脑子是粉丝、是发专，还有和公司的战争，哪还顾得上谈恋爱的事。后来你也知道，个人专成绩一般，我想做rapper很多粉丝也不理解。专辑成绩不好就没钱，我都穷成要贷款发专了，还什么恋爱呢，根本没兴趣。” 按照殷志原的说法，一切只是机缘巧合，这么多年就这么过来了，没有任何能被称之为‘坚持’的存在。 可在姜南柯听起来，“我不信这么多年都没有女孩子追你。” “当然有啊，只是我不喜欢。”殷志原反问她，“你也单身了好几年，难道没有男人追你吗？” 姜南柯哑然，是啊，她也是不喜欢。 喜欢上一个人的理由千百种，不喜欢的理由就只有不喜欢而已。 浅浅吸了口气的姜南柯，胸腔都被清凉的寒风刺了一下，内里的器官闷闷的，讲话的声音也低落下去，“我不想跟你绝交。” “我也不想，可是你想。”殷志原重新点燃了两根烟，分了她一根，“你会难过，会不舒服，会自责，我不想你那样，所以我也得想我们得分开，对吗？” 这依旧是姜南柯回答不了的问题，她却在接过烟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冰的她一颤，抬眼看去，这傻子穿的好少。 傻子今天....昨天是舞台上的艺人，虽然现在妆发都卸了，但衣着确实不算厚实。 殷志原本也没有来南山的计划，他也是突发奇想就这么过来了。身上是连帽衫加牛仔裤，就他这打扮在寒冬腊月的山上，不冷才奇怪呢。 “我车上有衣服，大衣，没什么男女款的说法，要不要去拿？”姜南柯伸手指着车道那边。 顺着她的手回头看了一眼的殷志原说，“我去拿吧，你也走了，说不定等我们回来这位置就没了，这边人越来越多了。” 距离日出的点越近，上山的人就越来越多，已经不限于情侣，还有三五好友成群结队，还有明显是年轻的爸妈抱着孩子，大概都是想来看新年日出的。 周围越来越热闹，嘻嘻哈哈的声音不绝于耳，殷志原去拿衣服了，姜南柯则是独自坐在原位抽烟，她在想象当年那傻子是如何独自一人在这样的喧闹声中，从黑夜等到黎明。 如果换个人，姜南柯能脑补一堆苦情戏，毕竟一等一夜这种操作，怎么想怎么凄惨，没等到人就更凄惨了，周围那么热闹，等人的人就孤身一人，凄惨至极。 可那个人是殷志原，姜南柯不论如何脑补，都只能想到，殷志原在那骂人，还可能就是在骂她，骗子什么的。 不止裹了大衣还装了一堆暖宝宝回来的殷志原，刚把暖宝宝递过去就听她问，当年他一个人在山上干嘛？ “玩游戏机。”殷志原说着就笑，看她愣住，笑得更开心，“怎么，脑补我在这哭了一晚上吗？”冲她龇牙，“你想得美，我玩了一晚上游戏，还跟人打扑克呢。” 姜南柯怀疑道，“你当年那么红，能跟人打扑克还没被人认出来？” “戴着口罩呢，而且我跟一帮中年大叔打扑克，他们哪能认出来。”殷志原边说边撕暖宝宝往自己身上贴，顺便告诉她，“你助理好像误会我们两有约，看到我的表情很古怪。” 姜南柯一乐，“那也是个脑补能力很强的家伙。” 话题自此好像就跟感情无关了，话题从一开始好像就跟感情关系不大，他们只是在聊过往而已。 他们的过往有太多故事可以聊了，殷志原跟姜南柯分享，文熙俊那帮人的八卦，姜南柯则是告诉殷志原，刘秀英又怀孕了，这次还是双胞胎，也是厉害。 两年前奉子成婚的刘秀英，当年就生了个儿子，如今等双胞胎生出来就是三个孩子的妈了，姜南柯怎么想都觉得很神奇了，姐妹居然是孩子妈了。 柳真也在去年结婚，如今倒是还没有孩子，但也已经是已婚人士。 目前女团的四位成员，也就队长和忙内单着了，不对，队长也有男朋友，真正的单身狗只有姜南柯。 姜南柯说到这很是不忿，为啥就她是单身狗？殷志原很轻易的问出，那你有想要结婚的人了吗？姜南柯更轻易的回答，我要是有就好了。 只谈两人聊天的内容和他们之间轻松自在的氛围，怎么看都只是一对好友，根本牵扯不上男女之情。 直到天边隐隐有了破晓之光，远处有人叫着‘天亮了！’一群人往天空看，姜南柯也在看那抹晨光。 等待日出的人们都在看向东方，姜南柯也被那片朝霞吸引，她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她只知道当她想跟身边的人分享晨光，而扭头要跟他说话时，对方满含眷恋的目光，比天边的晨光更让她心颤。 殷志原的眼睛里没有什么一眼万年，更没有什么恋恋不舍，啥苦情的成分都没有，就只有极其坦率的，你比朝阳更美好的眷恋，他好像真的没有隐藏过这一点。 无数回忆翻涌成海，过往的一幕幕都涌上心头，姜南柯想起来了。 姜南柯想起她手腕上‘红唇’的来历被媒体曝光时，殷志原直冲她家砸门。她想起被带去中-央-地检‘关’了数天后，是他开车在门口等她，说来就来。 殷志原好似从未变过，他一直在她身边，从未离开。 女孩子的眼眶不知为何泛红，男孩子轻轻遮住了她的双眸，那只手并没有碰到她，就只是虚虚的挡着。 晨光之下，殷志原告诉姜南柯。 “如果你跟我道歉，那才会让我难过。” 一句‘对不起’含在唇边，姜南柯没有说出口，她选择闭上眼，同他告别，无声的告别。 等姜南柯再睁开眼，冬日暖阳带来的金色光芒早已撒遍人群，而她面前的人早已不在。 他们就这么告别了，在跨年的第一缕晨光之下。 告别了，就再也见不到了吗？确实见不到了，但姜南柯时常能见到殷志原的脸。 哥们红了。不对，殷志原一直挺红的，当红综艺咖，姜南柯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哪哪都能看见他的脸。 开车的时候，路边的广告牌是殷志原的脸。回父母家，电视里的综艺也有殷志原。就连跟父母一起回爷爷奶奶家过过年，跨年特别节目的综艺还有殷志原。 殷志原出现在姜南柯日常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不知道为什么存在感就是那么强，乃至于家里电梯的广告都会出现殷志原的脸了。 坐电梯回家的姜南柯忍不住跟助理吐槽，“殷志原怎么哪哪都是？” 助理看了眼电梯广告，不是很懂，“这广告年前不就在放了吗？”又随口讲，“而且人家是三代，红也正常啊。” 本能反驳的姜南柯脱口而出，“他不是靠家里。” 助理楞了一下，不是就不是呗。 姜南柯....算了。 殷志原是不是靠家里无所谓啦，他老是出现比较烦。 殷志原老是出现在姜南柯周围，出现的频率之高，连姜南柯叫外卖，店家附赠的饮料上都印着殷志原的脸，她实在憋不住了，打电话给柳真疯狂吐槽，殷志原简直‘入侵’了她的日常，外卖都能出现！太夸张了！ 柳真听的似懂非懂，这是讨厌的意思吗？可语气不像啊，“殷志原代言那个饮料好像有几年了吧，你才发现吗？” 才发现的姜南柯噎住，“重点不是饮料！” “那是什么？”柳真不太确定的问，“你跟殷志原是吵架了？” “没有！” “那你火大什么？” “就是不爽啊！” “不爽的点是什么？” “你就不能直接跟我一起不爽吗？” 柳真可以啊，可是，“你总要告诉我他具体干了什么我才能跟你一起骂他，不然我从哪开口，说他不应该代言那款饮料？” 姜南柯.....“再！见！” 电话挂的莫名其妙，柳真一个电话打给殷志原，“你怎么得罪南柯了？” 殷志原先是楞，他什么时候得罪的姜南柯？随即脑内突然爆出灵光，他自己都不是很信的灵光，迟疑着开口，“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字面的意思啊。”啥也不知道的柳真纯然就是字面的意思，“南柯点了外卖，店家附赠的饮料是你代言的，饮料瓶印着你的照片，她超生气，都不知道在气什么，肯定是你得罪她了，你干什么了？” 啥也没干的殷志原愣愣的拿着手机，嘴巴一张一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是他想的那样吗？可能吗？或许呢？ 姜南柯没有想到什么或许，可能，她就是很烦，烦躁于四面八方哪哪都有殷志原。 那家伙还主持了个以‘20世纪美少年’为名的综艺节目，节目邀请了很多一代男团的成员当MC，‘水晶’的队长和‘HOT’的队长共同上节目，还是刷了一点话题的，节目刚播时，热搜都是他们。 本来综艺咖太火，姜南柯连电视都不看了，上个网也能看见，怎么着，殷志原制霸韩国娱乐圈了吗？怎么到处都是他？ 哪哪都能看见的殷志原在两人绝交的六个月后，因帅气的舞台上了热搜。 夏天特别适合音乐节，殷志原就在六月登上了一个音乐节表演，哥们跟回春一样，人瘦了不说，舞台造型还奇帅无比，被粉丝拍照发上网，热搜下的留言都是，一代团太能打，都不老的。 【我不能接受‘初丁’长这样，国民小学生长着这张脸，我还怎么把他当儿子，这明明孩子他爸啊！】 【孩子他爸什么的，老公！老公我来了老公！老公你维持下去！千万不要胖回去啊老公！】 【在这组照片出现前，我已经不承认我是小黄了，我们家殷阁下早在千禧年团队解散时就死在我的青春里，早就被埋葬了。但这组照片出街，老娘这辈子都是小黄！殷志原你挺住！我的青春是否美好就靠你了！】 美好的青春象征拥有一张帅气的脸庞，这么多年都不老，无数女孩子们就重新站立起来，寻找青春里美好的自己。 ‘殷志原回春’成了话题登上热搜，姜南柯倒是没有看到这个热搜，她已经断网很久了，电视都不怎么开，外卖也不叫了，都过去半年了，她最近日子很清净，也见不到什么‘殷志原’了。 殷志原本尊突然登场了。 这天是队长分手，柳真拖着本在家悲伤秋月的队长出去浪，为了防止队长拒绝出门，还把另外两位姐妹都叫上，以刘秀英育儿生活太苦逼，需要去夜店发泄一下的理由，叫了一帮人出来嗨，姜南柯自然也在。 夜店包间里，正被一伙人起哄，主要是逗分手的队长开心，女团四人组拿起麦克，点了早年的团队出道曲，兴致勃勃的给大家表演女团曲目。 正唱到一半，包间有人推门进来，谁也没在意，姜南柯就没在意。 难得跟姐妹们一起嗨，拿着麦克跳着群舞的姜南柯也仿佛‘回春’，正嗨上头之时，最后一个动作定点要凹造型，专门比了剪刀手放在脸侧。 上一秒还自觉自己无敌可爱的姜南柯，下一秒就见到笑得连牙花都露出来的殷志原，当场人就傻了，羞耻的红晕从脖颈直冲脸庞，耳朵红的都能滴血。 太NM羞耻了！！！ 观众们没有觉得羞耻，大家都在奋力鼓掌，已经当了三个孩子妈的刘秀英在音乐结束后直扑姜南柯，抱着她一直蹦跶，嗨都想再开一场演唱会。 姜南柯人还傻着，姜南柯都不敢相信自己干了什么，姜南柯更不敢相信，帅哥你谁啊？ 帅哥也有点小羞耻，又是扒拉头发，又是摆弄衣服，还特地解释，“我之前有行程，想着来不急就直接过来，没换装，很奇怪吗？” 殷志原怎么都觉得不可能，百分之一万是他误会了，是他异想天开。可心里的那一点侥幸又让他忍不住想赌一把，或许呢？ 哪怕赌输了，也无非就是维持现状，那为什么不赌？ 筹码已经丢上赌桌，专门去了趟美容室的殷志原就站在姜南柯面前，心脏怦怦跳，好似真的回春，回到青少年时期，面对喜欢的姑娘手足无措，忐忑不安。 可姑娘久久没有开口，心跳逐渐沉稳，沉沉的掉下去。 挺直的背脊松弛，依靠在小阳台的栏杆上，还摸了包烟出来的殷志原，单手搭着栏杆叼着烟望着远处的街景，等着姜南柯走人。 姜南柯还没搞明白，帅哥你谁？ 帅哥今天哪是什么回春，帅哥今天就是帅啊！帅哥帅的都不能用什么五官精致这种浅薄的词汇去形容了，帅哥今天变成男人了，沉稳有气场的男人，甚至有那么一丝丝的忧郁气质。 还是那个问题，帅哥你谁？小学生变异了吗？你吃什么了？整容了吗？ 这是一家在酒店高层开的会所，小阳台外面有万家灯火，也有头顶的上玄月。帅哥低垂眉眼，叼着烟都有气场了，根本不合理！ 姜南柯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帅哥你到底谁啊？ 殷志原一根烟都抽完了，边上的姑娘始终没走，也没说话，他有些烦躁。自作多情，没事找事的烦躁。 他以为姜南柯看出来了，毕竟她那么了解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刻意为之，刻意骚包。或许就是因为她看出来了，才给他留了面子，没有拆穿。为此，才一言不发，搞不好她还在同情他。 沉默时间渐长，殷志原愈发烦躁，按灭烟头的手，力气大的都像是在戳人，脑袋一抬，目光有些凌厉的看向姜南柯，大有你敢同情我，你就等着死的羞恼。 呆滞中的姜南柯被帅哥的眼神戳了一下，嘴里不自觉的发出，“哇哦~” 殷志原一愣，什么意思？ 楞了很久的姜南柯总算回神，胳膊缓缓抬起，默默给帅哥鼓掌，“你要把你的造型师供起来，每天三炷香供着。”说完想起来，“你造型师号码多少？厉害啊！” 一时无法分辨这话是不是在夸自己的殷志原，唇边的笑却有点抑制不住，掩唇轻咳一声，重新摆好姿势，收腹挺胸抬下巴，故意压低声音，展现嗓音，“帅不？” 再度鼓掌的姜南柯这次掌声明显轻快很多，‘啪啪啪’的夸他，“超级帅！”但还是那个问题，“你造型师是谁，我认识吗，号码给我，真心给力！” 一秒破功的殷志原让她注意重点，“什么造型师，是我本人帅。” “是，你帅，超帅。”姜南柯敷衍的夸两句，抓住重点，“造型师号码多少？”说着话爪子都伸出去了。 一巴掌拍开的殷志原不满的嘟囔，“我帅你就要我号码，要什么造型师号码。” “别那么多废话，帅哥就应该没有嘴。”姜南柯白了他一眼，“快点的，给我造型师号码，别逼我毒哑你。” “呀！” “快点！” 殷志原气的脸都鼓了，什么帅哥，还是小学生，心不甘情不愿的掏手机给她报造型师的号码，又憋不住辩解，“真的是我帅，我帅才有造型师发挥的余地，我要是不好看，造型师也不能现场给我整容啊。” 正在记造型师号码的姜南柯吐槽，“你造型师基本就是现场给你整容，哥们你帅的我差点流口水，回春啊朋友，真心帅！” 一点都不开心的殷志原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嘴巴不认输，“就是我帅！” “是~帅哥，你怎么突然回春？减肥了？”姜南柯边说边上下扫视他，“你瘦了一圈哎，怎么瘦的？” “运动啊还能怎么瘦。”殷志原也放开了，佛了，躺平，也不维持造型了，重新靠着栏杆，随口说，“少吃多运动，减肥都这么减。” 姜南柯收起手机，趴在他边上，持续观赏帅哥，顺带问，“我是想说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减肥。” “因为你啊。”佛系状态的殷志原什么都能跟她说，“之前柳真给我打电话说你看到我代言的饮料都很不爽，我就想说我对你来说可能是很重要的存在，那你不就是喜欢帅的么，我就试试看啊，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不试试看，说不定能成呢。” 自我感觉完全成不了的殷志原一声长叹，边上的姜南柯焕然一瞬，伴随着他叹气的声音，她的笑声堪称张狂，笑疯了都。 本来抬手作势要打她的殷志原，看她笑成那个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行了啊，我不就是不甘心么，很正常啊，笑屁啊！”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的姜南柯按着眼角给殷志原支招，“你做错路线了朋友，你穿正装是帅，但帅的有点太突兀，画风正常一点，男孩子的帅气比较适合你，帅气大男孩的那种帅。” 妹子傻乎乎的，男孩子也傻乎乎的。 殷志原一点都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就傻乎乎的问，“大男孩是哪种帅？” 一时也讲出来的姜南柯说，“水晶男孩队长的那种帅？” “那就是舞台妆吗？”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总之就是不一样！” “呀！” “你敢吼我！” “我错了。”, 513第四章 两个傻子 1999年, 某个少女才十七岁，再怎么瘦脸上也还是婴儿肥。 1999年，某个少年也才二十一, 唇红齿白正经小少爷一枚。 到了2013年, 彼时的少年人们如今都跨过了三十岁, 按说早就长大早就成熟, 可内里么..... 作为一个标标准准的颜狗，虽然自身审美经常被人攻击是审美异常，但姜南柯始终坚持自己的审美从来没有出过岔子, 在她眼中帅哥就是帅, 不接受反驳。 “我不是要反驳, 但是....” “哪有什么但是, 没有但是！” 柳真还是想讲一下但是，还拉着同属于已婚队伍的刘秀英做队友，讲出那句但是, “殷志原顶天属于过得去吧，就算是当年他也不能被归类到帅哥的队伍里啊, 他们团的门面是姜成勋, 那才是帅哥。你说呢？” 刘秀英立刻接上，“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殷志原跟帅这个字都没什么关系吧。”对于忙内的审美, “你审美绝对有问题。” 他们还在会所里, 之前去阳台单聊的两人已经回归大部队，各自在跟朋友玩。 姜南柯一回来就去找姐妹, 疯狂安利今天的殷志原帅炸裂！姐妹们都不理解，殷志原不就长那样，当然不难看, 还挺好看的，可是帅？从何说起？ 安利不但没成功还被姐妹怼审美异常，姜南柯不高兴了，胳膊一伸就指着正在角落跟文熙俊他们喝酒的殷志原，“他不帅？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哥们帅爆了！” 柳真压根不想搭理她，刘秀英也不是很想，这问题早在十几年前就没有讨论的必要了，忙内就是审美异常。 姜南柯不能接受这样的忽视，抓起一直没说话的队长的胳膊，“你说！今天殷志原帅不帅，他穿正装帅的我都以为他去整容了！” 刚刚分手一个礼拜不到，整个人还很丧又硬是被姐妹拖出来散心的崔盛希，目光幽幽的看着忙内，“我警告你，你要是这个时候跟我秀恩爱，我就把你从阳台推下去。”说着话一把推开秀恩爱的崽子，举杯冲另外两人，“喝酒！” 崽子倒在沙发上，一脸懵逼，谁秀恩爱了？ 女孩子在被嫌弃，男人在被嘲笑。 殷志原正在被文熙俊嘲笑，笑他骚包，也笑他玩砸了，姜南柯感觉啥反应都没有啊。他正说着呢，余光瞟到姜南柯指着他们这边好像在讲什么，随即开口让殷志原看，姑娘们说不定在一起嘲笑你。 顺势看过去的殷志原正好撞上姜南柯怀疑人生的视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也以为她在嘲笑他。 前一秒被姐妹嫌弃，姐妹分手正悲催呢，姜南柯忍了，可下一秒被殷志原瞪，她能忍？忍个屁！ 果断起身的姜南柯几个跨步就走到了殷志原边上，用脚尖踢了下等着看好戏的文熙俊，示意他闪开，在后者挪出来的位置坐下，双手抱臂，抬着小下巴怒视殷志原，你敢瞪我？ 之前脑抽确实瞪了的殷志原在她骤然起身往这边冲时就心虚了，等直面她那个‘你等着死’的造型，心更虚，默默拿起酒杯，仰头一口干了杯中酒，杯子倒扣给她展示，我错了。 他们俩无声的操作，在文熙俊看来只是多年好友的默契，可是文熙俊的位置再过去一点，坐着柳真的老公，演员奇太映。这位在今晚的局里跟谁都不太熟，跟老婆的亲闺蜜姜南柯相对熟悉，跟殷志原只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 真正的局外人奇太映先生，看那对男女无言的默契，怎么看怎么像是，耍花腔？ “殷志原跟姜南柯耍花腔？”柳真说着就笑了，“你误会了，他们就是很熟而已，好歹认识那么多年呢，老关系了。” 此时小夫妻两已经回到了家，柳真刚洗漱完出来正坐在镜子前涂保养品，奇太映也是突然想起来之前看到的八卦，就跟老婆分享，你闺蜜好像有瓜吃。 老婆表示这瓜没什么吃头，奇太映不赞同，“要是按照认识很多年特别熟这个标准，文熙俊跟你们更熟吧，那才是多年关系，纯朋友。姜南柯跟文熙俊就完完全全是好友，可她对殷志原是不一样的，你看不出来吗，她会跟殷志原撒娇哎。” 柳真怀疑老公喝醉了，“你是不是喝太多？姜南柯怎么可能跟殷志原撒娇？” “我亲眼看到的，什么我喝太多。”奇太映走到梳妆台前，一手一个拿起两瓶水、乳，给老婆演示，“他们俩坐姿都是这样。”把两瓶水乳贴在一起，亲密无间门，“玩游戏输了不是要喝酒吗，姜南柯举杯就喝，她输了两三回吧，每次都是干脆利落的喝，到有一次还是她输，她刚拿起酒杯，就被殷志原伸手按住了杯口，之后她就这样。” 放下左手化妆水的奇太映蹲在老婆边上，拿右手的乳液当酒杯，仰头眼巴巴的看着老婆，确定老婆看懂了，再站起来把乳液放下讲，“就是这个眼神我看的准准的，姜南柯绝对在撒娇，而殷志原.....”演员表演一变，扬眉作势沉下脸，再度确定老婆看懂了，再变回来，“殷志原就一个表情，姜南柯抓杯子的手就松了，他们俩绝对有猫腻！” 如果按照‘演员’的表演来看，柳真也觉得那两人可能有猫腻，可她跟两人都很熟啊，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你肯定误会了，本来场子里灯光也不亮，说不定是看错。而且我们家忙内酒量一般，她在陌生人的场子会控制，在熟人的场子根本不管，我们平时也会控制她喝酒，殷志原大概也是那样。” “姜南柯自己也知道她可能喝多，别说殷志原了，我们随便谁，要是拦着她不让喝，她都会先纠缠一下才老实，那算不上撒娇吧，她就那样。” 奇太映说是说因跟柳真结婚了，进而同姜南柯熟悉一点，可双方其实也不算太熟，以至于，他不能理解姜南柯就这样是什么意思，“我跟姜南柯见了那么多次，也没见到她跟谁撒娇啊，她跟你们都不撒娇，特别有气场。” 闷笑出声的柳真本想说，那是我姐妹想镇住你，可这话说了不太好，就讲，“她当时喝酒了啊，喝醉和平时肯定不一样。再说了，玩游戏一堆人，文熙俊肯定也在？就算不是殷志原是文熙俊阻拦她喝酒，姜南柯也会先纠缠一下的，那肯定不是撒娇。” 挠了下头发的奇太映不太信，“你确定？我觉得要是文熙俊按住她的酒杯可能会被楱哎，姜南柯好像有点洁癖，别人用过的餐具她都不碰的。文熙俊敢伸手按她的酒杯？殷志原是直接上手，伸手就按住了，按住杯口的那种。” “那是她跟你不熟。”柳真让脑补太过的老公别扯了，“而且殷志原肯定没碰到杯口，你绝对看错了，不然殷志原也会挨揍。” 奇太映....行吧，这瓜是生的，没得吃。 一个偶然的瓜，没吃到也就没吃到。同类型的瓜，另一个人吃到了非常相似的。 吃瓜人的身份跟奇太映也很相似，是刘秀英的老公，篮球运动员林孝成。 此时距离之前的夜店聚会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失恋的队长虽然已经走出来了，但人还是有点丧，周围的姐妹就纷纷给她介绍男朋友，指着她能彻底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这个局就是这么组起来的，相亲局。 林孝成带来了自己以前篮球队的队友，作为男方相亲者，带着老婆一起来见女方。姜南柯是作为女方的陪伴人员，陪着队长来相亲。 相亲局从下午开始，大家一起喝咖啡，女方有点冷淡，主要是队长暂时不想谈恋爱，硬被拖出来，就不太有感觉。男方还是蛮积极的，咖啡喝的差不多，正好到点吃晚饭，怕女方不答应单约，就提议大家一起去吃晚饭。 崔盛希其实不想去，她没感觉么，但刘秀英积极推进，还卖惨说她好不容易能把孩子给爸妈照顾一天，难得出来玩，晚饭都没吃就回家也太惨了。姜南柯觉得不太妙，她不反对给队长介绍相亲，可硬拖着没有必要吧？还是已婚人士刘秀英看不得自家姐妹‘孤苦伶仃’，又卖惨说宝妈的日常多悲催，给姜南柯讲得也没什么话说，最终一群人又去吃饭。 他们到饭点门口的时候，刚进门就偶遇一帮人出门，刚好是殷志原带着他的经纪人。基于崔盛希早上在电视台有节目要录，其他人都配合她，本来就约在电视台附近，在这附近偶遇艺人也很正常。 本来双方偶遇，一个进一个出，大家打个招呼各自走人就行。 可就在两拨人互相打招呼的时候，林孝成余光瞟到姜南柯用她挎包好像碰了殷志原一下，起先没在意，哪知殷志原突然说，他想起来有个事要找姜南柯，问她能不能单聊。 姜南柯说，“你急吗？不急就改天，今天不方便。” 眉头微挑的殷志原看向被她挽着手的崔盛希，“我约人真是难，你帮忙约一下，我挺急的。” 崔盛希一乐，转向非要把她拽来吃饭的刘秀英，“你怎么说啊，人家很急。” 顺势看向刘秀英的殷志原，好似突然反应过来他们这波人的人员结构有点微妙，“你们这个局玩什么？” “相亲啊，还能玩什么。”刘秀英拿两姐妹没办法，但不乐意放她们走，就对殷志原说，“哥也一起呗？” 殷志原摸了下肚子，“吃过了还怎么一起？” “再喝一杯么。” “我真有事。” 殷志原说着话，歪头示意经纪人先去开车，跟刘秀英讲，“你们相亲什么时候不能相，你们改天，我有急事。”冲两个手挽手的姑娘招手，“你们俩跟我走。”看刘秀英还要说话，先堵住她，“我这个是正事，很重要，你们改天约。” 刘秀英也是没招了，看向老公，林孝成则是看向自己的朋友，对方也只能笑笑说一句改天啊，不然还能怎么样。 彼此就这么散了，就在饭店门口分开，林孝成边跟兄弟道歉觉得这局可能以后都约不起来，正说着呢，看见不远处殷志原突然伸手打了下姜南柯的帽檐，话语一时顿住。 当下林孝成没在意，扭头跟兄弟分开，带着老婆开车回家的路上却想起来了，好奇的问老婆，殷志原跟姜南柯很熟吗？ 刘秀英当然点头，“很熟啊，怎么了？” “怪不得，我之前看到殷志原打她的帽子。”林孝成有些许敬佩，“不愧是三代，居然敢打姜南柯的帽子。” 微愣一瞬的刘秀英抿唇笑开，她老公有点怕姜南柯，彼时她是未婚先孕么，姜南柯发了很大的脾气，认为是男方不注意的问题，看她老公一度不太顺眼，每次见面气场都摆得足足的。 而被打帽子的姜南柯正在跟殷志原抱怨，已婚的那两个不知为啥热衷于当红娘，要她说队长乐意单身就单着呗，干嘛非得搞什么相亲。 之前没吃上晚饭的三人组连带艺人经纪人正在吃饭，两个姑娘吃，殷志原喝酒，他经纪人负责烤肉。 正在翻动烤肉的经纪人也是个已婚人士，他们这个年纪，大多都有家有口了，他就讲，“刘秀英也是好意，你们总归要结婚的么。” 夹着烟的殷志原正准备抽，听到这话一个眼刀飞过去，关你什么事。姜南柯也嫌弃的撇撇嘴。 唯有被相亲的崔盛希一声叹息，“婚肯定要结啊，可我这刚分手哪有心思相亲。” “那你也不能就一直惦记着前任吧，总得往前看啊。”经纪人跟了艺人很多年，直接无视自家艺人，劝妹子，“你多出去看看，多见见人，说不定就碰到了合适的，一直就惦记工作更找不到合适的人了。” 姜南柯直起腰正准备怼，殷志原先开口教训她，“你不喜欢相亲，你去干吗？” “我拽她去的。”崔盛希插话，“我一个人不想来，柳真又没空，我就拖上她，她刚好有时间门么。”说完又是一声叹息，看向姐妹，“要我说你更应该相亲，你都单身几年了。” 此话一出，艺人低头抽烟，艺人经纪人专心烤肉。 不自觉瞟了殷志原一眼的姜南柯，随手拿起‘苏子叶’边包肉边回，“我乐意单身，我单身挺好的。” “扯什么呢，之前谁跟我说寡了太长时间门，情歌都写不出来了。”崔盛希话音刚落瞟到殷志原在偷笑，白眼翻过去没搭理他，继续看姐妹，“说认真的，要不要我给你介绍？” 姜南柯简直无语，“你自己都被拖出来相亲还给我介绍？你身边要是有好男人你不上？”刚好包好了肉，正准备往嘴里送，殷志原突然探头过来张开了嘴，她随手就喂过去了，再给自己包。 “你吃过了还抢他的。”崔盛希先怼殷志原，再跟姐妹说，“我是单纯没感觉，但我身边也有不错的男人，你不想试试？”正说着发现殷志原伸手拿姜南柯面前的酒瓶，又怼他，“你能不能安生点。” 殷志原很无辜，“我拿酒而已。” “你那边不是有吗！” “喝完了。” “哪有那么快！” “真的喝完了。” 崔盛希不信，探身就要去拿他的酒瓶，拿起来一晃还有大半瓶呢，殷志原就惊讶居然还有。 “什么居然，本来就有，你就是想抢她的，什么毛病！” “我真以为没有了，而且我是前辈好不好，你态度尊重一点。” “当前辈的就能抢后辈的酒啊！你还抢她肉！” 前辈和后辈叽叽喳喳闹起来了，什么相亲的话题也就消弭于无形。崔盛希并不知道关于殷志原‘情圣’的说法，姜南柯身边的女性朋友们大多都不知道，这玩意儿属于男孩子圈的小秘密，没人会往外传，尤其是说给女孩子听。 在崔盛希的世界观里，殷志原只是她们的朋友，连早年有过一段也都是十来年前的事了，早就‘作古’了。 肉吃得差不多，酒也喝了几瓶，该散了。 姜南柯不放心崔盛希单独打车，殷志原不放心她们俩，干脆让她们俩都上了他的车，让没喝酒的经纪人开车，要先送崔盛希回家，再送姜南柯。 送崔盛希到楼下时，姜南柯要送她上楼，经纪人突然跟艺人讲，她们俩个女孩子不安全，让殷志原一起去送送。 “她随身带着甩棍的，要我保护的？”殷志原怀疑经纪人脑残。 经纪人肯定艺人脑子有问题，故意侧坐挡住后排的视线给副驾驶使眼色，你是不是傻，“到底是女孩子啊，你送送怎么了。” 殷志原眨眨眼，扭头看向后排随身带甩棍的姑娘，用眼神询问，要我保护你吗？ 嗤笑一声的姜南柯让他省省，“别折腾了，等着我下来。” 姑娘们下车走了，经纪人怒视智障艺人，就你这智商还追妹子？这辈子也追不到啊！ 殷志原才不搭理他，“姜南柯不说一打三，单挑一个男人绝对没问题，她专门去练过包西柔术的，还随身带着甩棍，我都打不过她。” “谁在乎她能一挑几，这是给你创造机会啊白痴！好不容易见到人，这上楼下楼的功夫，等个电梯不就能单独相处聊两句了么。你有没有脑子，还追不追了？”经纪人那是恨铁不成钢，这NM都多少年了！活该你单身！ 卡壳一瞬的殷志原嫌弃的小表情就露出来了，“人家妹子对你不感兴趣，你非得纠缠，贱不贱！” “我贱，我不要脸，我结婚了，我孩子都有了。”经纪人一声冷笑，“您清高，您要脸，你TM准备单身一辈子啊，追妹子就得不要脸！要脸还追什么姑娘！” 再度被噎住的殷志原拽起连帽衫的帽子往下一拉，拒绝聊天。经纪人对上这种傻逼艺人，也不是很想搭理他。 姑娘下来了，进了车里感觉气氛不太对，就问他们俩怎么了。殷志原还没说话，经纪人先说，艺人头疼，可能喝多了，他打算先去买个醒酒药。 姜南柯扒着椅背凑近殷志原，“你喝了很多吗？”看到小伙伴冲她对经纪人的方向使眼色，她就懂了，抿唇憋笑坐回去。 车开出小区没多久，刚好碰到一家便利店，经纪人就打着要去买醒酒药的借口下了车，让男女单独相处，这是他最后能帮艺人的了，希望艺人给力。 完全不给力的殷志原正在跟姜南柯抱怨，经纪人脑子有问题，鼓捣着他追她。 “追毛球，他懂个屁，我要是再追就是纠缠。”艺人对经纪人很嫌弃。 姜南柯听了一直乐，顺便一说，“果然还是你帅。” “对吧~”殷志原冲她抬了抬下巴，“我这样就是最好的，至少还能见面。” 含笑点头的姜南柯伸手给他点赞，顺便一起吐槽，脑补太严重，搞出一堆歪招的经纪人。两人在车里扯半天，经纪人在外面等半天，两根烟都抽完，感觉差不多了，才往回走，坐进车里的时候还装作便利店排队的人太多，他才会那么晚才回来。 这话说的姜南柯咬着腮帮子憋笑，殷志原直接无视。 到了姜南柯家楼下，为艺人操碎了心的经纪人又鼓捣着殷志原送她，艺人不乐意，这小区安保不要太好，而且电梯也是一梯一户，有什么好送的。差点被气吐血的经纪人都无奈了，反而是有点憋不住笑的姜南柯，边开车门边冲殷志原招手，来来来，送我送我。 独坐车内的经纪人跟个老父亲一样，眼巴巴看着‘儿子’走了，还在胸口笔画十字，祈祷上帝保佑，希望蠢货能开窍。 殷志原跟开窍这个词没有任何关系，他从来也没有不开窍过啊。 “你干嘛让我下来。”殷志原一边给她开大门，侧身让她先进去，一边嘟囔，“你这么搞，我下次会认为这种烂招有用。” 乐的见牙不见眼的姜南柯说，“我在车上憋不住了，真笑出声你不是很丢脸。”顺便一说，“这种烂招没用，太烂了。” “那我送你到楼梯口？”殷志原很嫌弃这种招，妹子喜欢你那叫追求，妹子不喜欢那就是骚扰！ 姜南柯永远喜欢‘殷阁下’的有话直说，乐呵呵的点头说好啊。 到了电梯口，有话直说的殷阁下难得别扭，小小声的嘟囔，“你会去相亲吗？” 勾唇浅笑的姜南柯没回答，反而说，“你今天很帅哦~” 反射性看了下穿着的殷志原疑惑，“你认真的？” 哥们今天没有精心做造型，但哥们瘦下来之后也没有胖回去，哥们瘦下来后实力展现什么叫剑眉星目，仿若当初的少年，水晶当年能成为天团，团里就没有颜值不能打的，队长是真的有一双剑眉，标标准准。 一身黑色卫衣加牛仔裤的殷志原没感觉自己哪里帅，姜南柯夸的是，“我碰你一下你就懂了，还不帅？” “啊~”殷志原恍然，“你都用包碰我了我还不懂，那我还好意思说喜欢你？” 突然被直球攻击的姜南柯喷笑一声，必须要说，“你的坦荡超级帅气。” “那必须~”殷志原讲完给自己逗笑了，伸手按下电梯，顺便问她，“首尔大校庆约了我，你介意我去吗？” 眼睑微垂的姜南柯讲，“我会去。” 很平常的一句话，语调都没什么变化，可殷志原却心头一跳，腰肢都微微直起，肩膀不自觉崩紧，双眸一眨都不眨的盯着她，“我问的是，你介意我去吗？” 姜南柯没有闪躲他的视线，就那么平平淡淡的望回去，“你要在所有我会出现的场合躲着我吗？” 眉头皱起的殷志原不懂她什么意思，“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我没办法回答。”姜南柯也坦荡告知，“我不知道我介不介意你的出现。”她坦荡到甚至能告诉他，“我可能会很期待你的出现，可你真的出现了，我搞不好以后都会想尽一切办法躲着你。” “殷志原，我是个俗气又贪心的女人，什么都想要。我想要我的朋友永远不变，我也想要他能自己收敛他的情愫。可你做不到不是吗，偏偏我这个俗气的女人坏的不够彻底，好的也不够彻底，我仅存的良心，让我没办法靠近你。” 这也会一翻特别平常的话，平常到姜南柯的眼前突然多出了一双手，手的主人告诉她。 “傻子，你眼眶红了。” “你不能闭上眼不看吗。” “都要哭了还凶。” “就凶！” 凶巴巴的姑娘没有要哭的意思，话语里也没有哭腔，只是眼角有那么一丝丝的泛红，不仔细看都看不见。 殷志原就看不见，他在收回手后，转身背对她，自然看不见，“南柯，我也很俗气的，我俗气的甚至想过，我们那么多年关系，你舍不得，只要你舍不得，我就是死缠烂打也能让你妥协。可我也坏的不够彻底，好的也不够彻底，我仅存的良心是，我看不得你为难。” “那你.....” “校庆见，我会去。” 殷志原走了，姜南柯早就知道首尔大校庆邀请了他，这不是什么秘密，就算是，她也知道，她有节目单。 学姐虽然早就毕业了，但学弟妹们还有学姐的联系方式，今年首尔大校庆决定邀请殷志原，负责校庆的学弟就很犹豫要不要再答应李哮利的‘校庆赞助’。学弟不想没了这笔钱，要知道这钱是大家都能分的，可他也不想得罪殷志原。 殷志原和李哮利是全世界都知道的绯闻情侣，所有人甚至默认他们在一起过只是后来分手了而已。学弟不太确定殷志原是否想看到前任，再加上教授下派的任务是必须邀请殷志原，学弟没办法就只能找关系联系学姐，求学姐给个建议。 学姐的建议就是两个一起请，还告诉学弟，这两人在一起过的消息是假的，压根不是前任的关系。 挂了电话的学姐作为殷志原真正的前任，早在半个月前就开始期待跟殷志原见面。 姜南柯不是少女了，哪怕悸动只是瞬间门，可能风一吹就会忘到脑后的瞬息悸动，她也不是少女了，她很清楚那浅薄的悸动代表什么。 可好感太浅薄，那个人的存在却很重要。 姜南柯既不愿意破坏青春的美好，也不愿意..... 十月，首尔大校庆排练的现场，当天天气非常好，万里无云。 这次被邀请来参加校庆的不止有姜南柯，还有目前依旧单身的崔盛希，姐们已经被身边人拽着相了很多回亲了，都被搞疲惫了，甚至也想着单身就挺好的。 两人约了一起来排练，她们到的早，姜南柯还带着姐妹找学妹借了校园卡，一起去吃食堂。前几天首尔大食堂突然上了热搜，里面有只要一千块（RMB六元左右）的套餐，还有蘑菇汤呢，不少网友很是羡慕，名校生的待遇就是好。 崔盛希看了热搜好奇，问忙内是不是真的，姜南柯表示她刚入学那两年还有更便宜的，如今都算涨价了，就说带姐妹去尝尝‘千元套餐’。 她们俩吃完饭还在校园里逛了一会儿，直到学弟打电话来跟学姐说，二十分钟后就需要崔盛希登台彩排，两人才往回走。 彩排在户外操场搭的台子，周围有简易的棚子拦着象征性阻拦学生不要过来。防君子不防小人的那种塑料棚。户外本来就不好做隔音，塑料棚也没什么隔音的力量。 两人刚走到棚子边上，就听到音响传出‘黑泡’音乐的前奏，音乐人们立刻就听出来，那是殷志原的歌。 姜南柯脚步微顿，有点不想进去。挽着她手臂的崔盛希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很自然的带着她还快步向前，想去看殷志原的舞台。 殷志原的舞台一如既往，哥们彩排是真的没打扮，还是那身黑色的卫衣和牛仔裤，卫衣的帽子边缘宽大，他还戴着棒球帽，两层帽子叠加半张脸都被挡住了。剩下的半张被拿着麦克的手挡住了。 舞台上的殷志原跟来遛弯的一样，右手就插-在牛仔裤口袋里，左手拿着麦，垂着头，根本看不清脸，站桩输出。舞台上的艺人唯有声音，极其有力量。 这位在歌谣界也是创造了很多历史的人，第一个跨行去混底下‘黑泡’的爱豆，也是第一个把‘黑泡’带上地面台打歌的爱豆。更是第一个拿到了‘黑泡音乐大赏’的爱豆，甚至他临时搭了个‘黑泡’组合，都拿了大赏。 殷志原的rap在业内也是有口皆碑的，极帅。 私下聊天从来不承认殷志原帅，只认为忙内审美异常的队长，如今跟个少女粉一样，同周围为舞台上艺人欢呼的工作人员一样，也在尖叫。 在大家跟着音乐给台上的艺人摆手打节拍时，崔盛希还拉着姜南柯的胳膊，跟着众人一起摇晃，队长不忘对忙内说，“殷志原的舞台，一如既往的帅！” 姜南柯整个人都蹦起来了，嗨曲当然要嗨啊！ 嗨曲终了，艺人藏在话筒后面的脸庞可能也在笑，影响力传出艺人满含笑意的感谢观众的声音。 这样的舞台姜南柯联系看了两场，两场彩排。到第三场就是正式演出。 这一场姜南柯没有看到现场，她在后台，用耳朵听到了，她在做最终妆造确定，之后也要登台。 学姐带着学弟妹们嗨翻全场，学弟妹们拍摄的小视频传上网，冲顶热搜的同时，也让不少粉丝都羡慕嫉妒恨，首尔大福利太多了，姜南柯都跟退隐了一样多久没活动了，居然还去首尔大参加校庆，而且其他学校她都不去，每年都只去首尔大，羡慕已经说累了。 姜南柯挺累的，刚嗨完下台，最后一阶台阶的边上就站着殷志原。 他永远是她最忠实的观众。 今天的殷志原超帅的，十五分钟前他还在台上表演呢，帅气的rapper妆造都在线，不是穿正装的帅而是走在潮流尖端的帅，造型师依旧靠谱。 姜南柯对帅气的小哥哥冷哼一声，殷志原被她弄的一愣，我又怎么惹你了？ “对不起？” “哪对不起？” 殷志原冥思苦想，想不出来，“给个提示？” 姜南柯不给提示，径直往前走，殷志原跟个小尾巴一样跟着，一点也不潮流，像个狗腿。一路上妹子都讲话，殷志原则是一直在叭叭，细数他最近啥也没干，就算来参加了校庆也是晚来早走，就怕双方碰面，她会不高兴。这都让外面传他耍大牌，连首尔大的牌面都不顾，不愧是三代，就是傲。 至于今天为什么没有早走，那不是..... “崔盛希找我聚餐哎，我....”殷志原吞吞吐吐的，也知道自己的理由站不住脚，“我就是....” 已经进了临时休息室的姜南柯一边示意还留在屋里的团队的人出去，一边让殷志原关上门，别叽歪了。 乖巧把门关上的殷志原小碎步抵达她面前，站的格外板正，仿佛等着挨训。 翘着二郎腿坐在高脚椅上的姜南柯以抱臂的姿势好似真的要训他，开口的语气也不怎么样。 “呀。” “....我错了还不行么。” “呀。” “我错了~” “呀！” “干嘛！” 说怂也怂，说刚又特别刚的殷志原语气也有点不好，“我想见你而已，有那么过分吗！韩国就那么大，总不能让我移民！” 姜南柯上下扫视他，看的殷志原哪哪都不舒服，都准备跑了，却突然听到她说。 “殷志原，这次要是还成不了，我们就真得绝交了，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你立刻给我移民！” 殷志原呼吸都停了一瞬，脑子‘嗡’的一声，眼睛瞪的超大，直勾勾的看着她，什么意思？ 姜南柯放下交叠的腿，高跟鞋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动，站直，抱胸的双臂张开，闭上眼，红唇微微翘起。 你猜我什么意思，智障！, 514第五章 全新的开局 少年人们的青春里充斥着粉红泡泡的初恋, 时隔多年后破镜重圆，还有一个亲亲宣告‘一日’。 按照这么美好的场面哪怕不是让人脸红心跳的少女款，可应该是老夫老妻的温馨画风, 可他们俩吧..... 闭上眼摆好姿势等着傻子扑上来的姜南柯, 真感受到人靠近了还是忍不住心跳加快, 小鹿乱撞什么的倒是没有发生, 但她感觉到双颊发烫，确实有点紧张。 那人越靠越近，那人近到姜南柯原先平稳闭上的眼皮都紧紧的贴合在一起, 耳畔已经听到了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她垂在身侧的双手手指不自觉蜷缩, 整个人都很慌, 感觉一秒有一年那么长。 此时胸口的‘小鹿’差一点就出现了，双唇的触感却有点怪，怪到姜南柯不自觉睁开了眼睛, 刚好跟也睁着眼的殷志原对视。 啥‘小鹿’都出不来了，妹子头一扭爆笑出声, 男孩子恼怒的吼她, 超大声！声音大到外面等着的助理都敲门问怎么了。 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就是.... 今天要登台表演的姜南柯穿了高跟鞋, 鞋跟只要五厘米, 真心不算高, 就是很平常的舞台造型。但她本人高啊，她净身高都有172, 加上五厘米的高跟鞋就177了。 而殷志原么....174。 但殷志原也是有舞台造型的，鞋跟还有一点高度呢，两人身高基本平齐。 平齐就代表, 当两个身高一样的人，在近到可以亲吻的距离里互相对视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就能看到对方的斗鸡眼，那.... 姜南柯抱着肚子笑的站都站不起来，殷志原在无能狂怒，脸胀得通红，又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就不停的‘呀’，持续‘呀呀呀’，在姜南柯耳朵里跟鸭子在叫一样，逗得她笑得更夸张。 助理的敲门声让殷志原直冲门口，拉开门把手后几乎是撞开了门外的助理，红着脸飞速逃窜。 殷志原是真的没脸解释，他一度怀疑刚才是姜南柯的恶作剧，或者是什么她嗑药了，脑子不清醒，总之惊喜来的太突然他一时接受不了，靠近她的每一步都不敢眨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仔细探究她的表情。 彼时殷志原甚至都想过，姜南柯可能会厌恶这个吻，没办法惊喜真的来的太突然，比起兴奋的喜悦，他更多是惶恐。 惶恐的男孩子根本不敢闭上眼享受甜蜜的亲吻，腿每往前走一步身体都在往后仰，随时准备逃跑。眼睛就一直睁着，不敢错过女孩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然后么..... 姜南柯笑呛到了，连声咳嗽，在殷志原已经消失无踪之时，她咳的嗓子都哑了，那傻子还真会给她出幺蛾子，永远猜不透‘小学生’在想什么。 让人捉摸不透的‘小学生’再度出现在姜南柯面前时已经是个男人了。 首尔大校庆刚结束，崔盛希约人一起聚聚，姜南柯当然去，之前逃走的殷志原再度登场。 姜南柯不知道那个‘小学生’脑子里在想什么，哥们超级有气势的登场了，墨镜都戴起来了，脸拉得有两米长，浑身上下写着生人勿进的‘三代’气势。 就他们三约个饭，连助理都没带，这家伙奇妙的登场，让姜南柯再度拍桌狂笑。 崔盛希看殷志原那个‘鬼样子’张嘴就吐槽，“你是要开记者会还是要发律师函，那什么脸，而且大晚上戴什么墨镜。” 大晚上戴墨镜的殷志原左耳屏蔽某人‘嚣张’的笑声，右耳无视另一个人的吐槽，人也不坐下，就维持那张脸，对崔盛希说，“我找她有事，很重要，你先走，我们改天再约。” 如果只看殷志原，那崔盛希搞不好还真信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找忙内，可边上的忙内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她才不走呢，“你们俩搞什么？” 抽着纸巾按眼角的姜南柯哄着队长，“你还是先走，确实有事。” 崔盛希不太信，但两人都这么说，她也就起身了，边拿包边跟忙内讲刘秀英明天又搞了个相亲局，她骗对方跟忙内有约，让忙内记得帮她圆一下，她实在不想去。 讲完，包也背起来的崔盛希往包间门口去。 这是家传统日料店，进饭店就需要换鞋穿店家提供的拖鞋，到了包间，还需要脱下拖鞋上榻榻米。 崔盛希站在榻榻米的台阶上，高居高临下的看着殷志原，后者略显茫然的看着她，前者一个白眼翻出来。 “让开啊，不是让我走么，你还堵门。” 慢半拍回神的殷志原嘴里连‘哦’了几声，快速踢了拖鞋上榻榻米，崔盛希怎么看都觉得他怪怪的，但姜南柯又开始笑，完全不遮掩的嘲笑之声，她也就只当两人在闹，也没在意，就走了。 三人局变成两人局，剩下的两人还是情侣，按说怎么都应该甜蜜了吧，没有。 自包间门关上后，表情又持续回归僵硬状态的殷志原，脸上的墨镜还是没摘，人也不坐下，就贴墙以之前给崔盛希让位置的角度站着，离姜南柯远远的，超远！ 笑的脸都酸的姜南柯一边揉着双颊，一边满含趣味或者说是恶趣味的盯着傻子看。傻子有没有看她，她也不知道，墨镜挡着呢，她看不到他的眼神，只能看到那傻子好似把她当洪水猛兽，都不敢靠近她。 姜南柯也不说话，就在那乐，乐的烟都点燃了，周身气息萦绕着欢乐的气味。殷志原也不说话，不敢说话，依旧蹲墙角罚站。 两人好似进入了无声的角力，反正谁都不说话。单看谁的气场更强，殷志原挺强的，整个人超严肃。但是要论谁更自在，姜南柯就赢了，她都在翻菜单了。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最先说话的是姜南柯，她摆弄着菜单副页的酒单，随口一句，“想不想喝梅酒？” 殷志原秒答，“呀！” 抬眼看过去的姜南柯似笑非笑的回，“呀？” 本能缩了下脖子的殷志原秒速挺直腰板，要撑住气势，不能输，“你不是应该先给我解释吗！” “我要给你什么解释？”姜南柯边说边伸手去按服务铃，“就喝梅酒，我想喝。” “我要喝烧酒！”殷志原反驳。 又瞟了他一眼的姜南柯随他，“那你喝烧酒我喝梅酒。” “呀~” “又叫什么。” 姜南柯让他别折腾了，招手示意他先坐，同时好奇，“外面天都黑了你还戴墨镜干嘛？” 怕被看出来底气不足以及怂。 “我乐意！”殷志原依旧是秒答，依旧站着不动。 深感小学生脑子有问题的姜南柯让他差不多得了，“正常流程你就算不是抱着我尖叫，也是扑上来亲我，折腾这出什么意思，我得给你写个论文解释啊？”说着就想吐槽，“当年就是我告白，现在还是我先告白，你怎么那么没用。” “谁没用！我.....” 拉门被敲响，服务生出现，殷志原在对方诧异的眼神中到底还是坐下了，坐在姜南柯对面，甚至不是正对面而是四人桌的斜对面。 好悬又没憋住笑的姜南柯，眉眼弯弯的跟服务生点了两种酒，和几道菜，等人走后，双手托腮望着殷志原，等他继续纠结。 殷志原都不敢看她，就算有墨镜遮挡他还是气虚，脑袋垂的低低的，双手在摸桌上的餐具。姜南柯看他那样特别想吐槽，你是失明了吗？ 啥也没说的姜南柯就维持双手拖着‘花苞’的造型，就那么盯着他看。 看的殷志原终于憋不住了，头一抬就冲她叫，“你够了啊！” 闷笑出声的姜南柯乐呵呵的回，“要不要亲亲~” “呀！！！” 这对情侣破镜重圆后的开局是个搞笑剧，更离谱的是当晚殷志原喝挂了，真就醉成一摊烂泥，还是姜南柯呼叫他经纪人来把人拖走的。 这傻子从酒上来后，都不用酒杯，拧开烧酒瓶盖直接对瓶吹，吨吨吨就吹了一瓶，接连三瓶下去后，人真成了傻子，喝懵逼了。就这，他还抢了姜南柯的梅酒，那玩意儿酒精度比烧酒都高，他还吹了一瓶，彻底醉了。 姜南柯在他拿起第一瓶酒对瓶吹时还伸手想拦，看他一口就干掉三分之一也就不管他了，她觉得这傻子可能需要一个适应期。 可也是这次姜南柯才切身感受到，那十二年....十三年，殷志原过得没有他说得那么轻松。 所谓大喜过望，莫大的惊喜会带来惶恐，惊惶不安的小学生连找她问句准话都不敢，气场看着是强内里虚的要死，喝挂了之后抱着她发癫，用超级软萌的醉鬼语气说着超级凶的威胁。 类似于你要是敢耍我，我就是拼着一起死也带着你跳江什么的。 刚开始还有些哭笑不得的姜南柯，听到后来，胸发闷，鼻头也酸，就任由傻子跟抱着洋娃娃一样把她困在怀里，发表什么殉情的宣言。 这对情侣的开局实在有点古怪，但情侣们真正的‘一日’准确算起来应该是从三天后开始。 这三天殷志原消失了。 姜南柯本以为对方酒醒后会打电话过来，她还想过那傻子说不定会用开玩笑的语气试探她，类似，我昨天喝挂做了个很离奇的梦，我们居然复合了什么的。但她等了一天，殷志原都没有给她打电话，反而在她等到傍晚，想着他怎么都应该醒了，给他打电话的时候，那傻子居然没接。 他既然不接，姜南柯也没有再打，她决定等那个傻子主动来找她。 第二天，傻子持续消失中，姜南柯也没管。她暗搓搓的想着那白痴说不定躲在什么地方哭，想着想着还给自己逗乐了。 第三天，殷志原还没消息，姜南柯有些疑惑，还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电话，那傻子不会死了吧？ 今天是第四天，今天一大早，殷志原就来家里按门铃了。 姜南柯都没睡醒，被门铃吵醒的，溜溜达达去了门厅，通过可视电话看到外面站着的人，嘴角就不自觉翘起，脑内闪过一瞬她是不是应该回去洗个脸，又觉得没必要，直接开门。 门外的殷志原当然是洗过脸的，但他也没弄什么特别的造型，手上拖了个行李箱还蛮特别的。 屋主站在门厅望着正在换鞋的客人，视线转移到那个行李箱上，不太确定的问，“你不会想跟我同居吧？”进度是不是太快？ 殷志原没离她，换完鞋后还无视了屋主，拽着行李箱径直往里走。姜南柯在他慢悠悠的跟着，看他想干嘛。 到了客厅，殷志原把茶几上原有的摆件都挪走，再摊开自己的行李箱，箱子里的东西奇奇怪怪，有手办，有文件袋，还有笔记本电脑。最多的是文件袋，有很多看着都很厚。他挨个把东西放到茶几上，再扭头示意站着围观的姜南柯去对面坐。 听安排的姜南柯一脸好奇的坐下了，随即冲他扬了扬下巴，让他解释一下。 从手办开始解释的殷志原，在前五分钟像个宅男，炫耀他的宝贝，姜南柯基本没听懂，也就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也没询问，等他继续。 继续下去的是笔记本电脑和手机，按照宅男的说法，那是他的身家性命，所有有些关联账号都是那个手机的号码，电脑则是台式机不好带，带个笔记本当做象征物。 隐约好像懂了他在干吗的姜南柯抿唇压下笑意，眉眼却遍布笑意，依旧没有询问，等他再说。 再往下说就是那些文件袋了，这里面的东西很复杂。有殷志原工作室的所属权证明，有他登记在音乐协会的原创歌曲版权证明。有他名下几栋房产的证明，车辆当然也包括在内。还有属于他的家族基金，以及他现有的银行账户存款证明和他欠的几张信用卡。 这些文件堆在一起就是作为‘自然人’的殷志原的全部，而占据了整个茶几的所有东西则是殷志原这个‘人’的全部。 带着自己所拥有的全部抵达这栋房子的殷志原，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的心上人，坦率的告诉她，“这就是我的告白。” 早就笑得双颊鼓起，眼睛都变成一轮弯月，还是咬着下唇才没有笑出声的姜南柯，缓缓站起身，手臂都抬起要展现一个等待拥抱的姿势了。 先绕开茶几的殷志原却站在她两步远的地方，也是张开双臂告诉她，“你可以扑我了。” 晨光之下，刚起床的姑娘脸没洗牙没刷，头发还有点乱，就这么扑向了也只是穿着卫衣、牛仔裤的男孩，在男孩的整个世界证明中，开启了他们的一日。 这个‘一日’开启了奇妙的甜蜜走向。 家产都搬出来的告白，即成熟又幼稚。 男人成熟的表达，我愿意把我整个世界都给你，我们就不可能分手。 男孩超幼稚的把手办都带来了，跟姑娘的亲亲也是你啄我一口，我也啄你一口的小学生亲吻，连个舌吻都没有，堪称‘童真’。 他们就这么在一起了，可可爱爱的在一起了。 情侣们在一起的第一件事是收拾茶几上的那堆宝贝，殷志原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来的，他还给姜南柯两个选项。一是宝贝就放她家，具有象征意义。二是殷志原租了个银行的保险柜，找律师证明之后出意外随时可过户都行，非常完善。 姜南柯一边收拾一边乐，同时吐槽新上任的男朋友，我们两要是互换身家的话，怎么算都是我吃亏啊，我比你有钱多了。 只谈单人拥有的资产，确实没多少的殷志原选择换话题，要不我们先吃饭吧。 早餐是殷志原做的，姜南柯去洗漱了。他做的早餐巨简单，就是用面包机烤的土司和煎蛋，再加咖啡机煮的咖啡。这位少爷没什么做饭的手艺，姜南柯也一样，两人都不怎么会做家务，两人都觉得早餐挺好吃的。 早餐吃完，碗碟都放进洗碗机，两人就麻爪了，接下来要干嘛？ 约会？ 姜南柯看着外面的太阳，十月初，秋老虎还在，出门太热，关键是他们俩走到哪都可能有被人认出来的危险，有点麻烦。而且她不确定殷志原有没有行程，正想问呢。 殷志原想的则是，他都是男朋友了，是不是可以跟她做一个沙发？ 两人坐在两个沙发上，还是大客厅的那种大户型所有的沙发套组，巨宽敞。 姜南柯惯性走到客厅后坐在长沙发的边缘，她左边是空的长沙发，右边是单人沙发，殷志原也是习惯了坐在离她近，又不会特别近的单人沙发上。 可都在一起了，他都已经是正派男友了，那个沙发又那么长，他是不是应该坐过去？他也在想自己是先问，等她同意，还是直接坐过去？ 两人的思维在不同的方向，两人同时出声。 “你....” “我.....” 同时出声，同时停下，又同时说。 “你讲。” “你先说。” 就那么平常的一点小事，结果两人突然就笑了，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就笑成一团。 殷志原直接起身了，在姜南柯疑惑的视线下，红着耳朵挪到了她的沙发上，却没有坐的太近，而是伸出手了，用眼神无声的询问姑娘，是否要牵手。 姜南柯的视线从他摊开的手挪到他的脸上，慢吞吞的靠过去，靠在动作十分迅速张开臂弯的殷志原的臂弯里。双方身体刚大面积接触的瞬间，两人同时摊开，一左一右往两边扑。 两人都倒在沙发上的动静没了后，空气安静到尬的能让人瞬间抠个城堡出来。又过一瞬，还是不知道谁先笑的，又都笑成傻子。 姜南柯的声音不自觉的软下去，带着娇气的撸起袖子抱怨，“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其实也有点不适应的殷志原此时像个男人，蹭回原位，伸手表示，“先牵手。” 抿唇轻咳一声试图压制笑意或者羞涩的姜南柯动了动肩膀，也把手伸过去，还没落下呢，就被一把抓住，之后啊....又是两个傻子笑成一团，这比什么倒在臂弯里的身体接触面积都大。 都头靠头的笑成一团了，都被笑意包裹了，手都牵在一起了，外面的阳光还那么好，又刚吃了早饭，所谓饱暖就会思.... 早就成年不知道多少年的情侣视线在空中交汇，彼此的瞳仁中都倒映着对方，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屋内，光线中悬浮的浮尘不知何时有了些许暧昧的静谧。 先闭上眼的无法分辨是男人还是女人，小心翼翼凑近的是两个人。 这个吻属于从未成年过渡到成人的类型，相贴的唇瓣在碰触之初，就只是贴着，谁都没有动。 贴了数秒，男孩子探出舌尖，小心翼翼的试探，还带着早餐咖啡的气息，舌尖轻轻碰触女孩的，若有似无的碰触好似只要她不同意，他随时会退回原位。 女孩的眼皮颤了颤，带的睫毛颤动，红唇微启，算是欢迎。 进入了一座城池，还得到了主人的欢迎，按说‘小学生’应该攻城略地。小孩子么，得到了宝贝当然是第一时间吞食入腹。 但殷志原格外有耐心，他是男人了，会带着‘整个世界’来跟女孩告白的男人。 男人的舌尖勾住了女孩时，很柔软的带着她一点点适应，他们时隔多年的亲密接触，他很怕她不习惯，他明白她也需要时间。 姜南柯确实需要时间去适应，最初她还有退缩，有些羞，有些怕，但她早就已经是会在接吻中换气的女人了，女人在两个呼吸后，毫无征兆的展现出攻击力。 纤细的臂弯攀上了男人的肩头，攻城略地的人变成了姜南柯。 那殷志原就不可能怂啊，之后就变成了争夺战。 输的人么..... 眸中已然有了春色的殷志原是拽着姜南柯的后颈把人拉开的，眼底更多是不忿，“你哪学来的！”这家伙花招也太多了吧！ 姜南柯双眸也有暧昧的水光，但笑容更多是装无辜，“接吻要伸舌头我可是跟你学的，初恋哎。” 初恋不认，初恋也不爽，“我可不会....” “我教你啊~”姜南柯秒答。 殷志原怒，“呀！” 再之后？再之后是教学模式。 纯亲亲的教学模式吗？不然呢，晋江又不给写。 堪堪达成破镜重圆成就的情侣们进度可以说是非常快了，不过也没有到当天就本垒的程度。 姜南柯是想，她都单身多少年了，何况阳光那么好，气氛也那么好，何不..... 殷志原不想，殷志原把她的爪子从卫衣里拽出来，还弹开了两米远，极其严肃的表示，“你让我回去研究一下。”这要是输了，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愣怔一瞬的姜南柯朗声大笑，同时真心实意的好奇，“我们分手之后你真的一个女人都没有？”她怎么不信呢，那家伙又不是真出家。 “没有好不好！”殷志原很冤枉，脑抽的举起手，“我有....” “咦~~~”姜南柯一脸嫌弃，殷志原羞恼，“呀！” 笑着，闹着，这一个早上就过去了，到了中饭时间，两人开始扒拉姜南柯家里的外卖单，研究点什么外卖。两个都不会做饭的人也都不想出去吃。 姜南柯在翻着外卖单的时候才想起来问他，“你今天没行程？” “推了，挪到后天。”殷志原头都不抬的解释，“后天有定好的综艺要排，没办法推，所有能推的都挪到后天。”说完抬头，跟新鲜出炉的女朋友讲，“我后天要出国录，两天，之后有积压的行程，也可能要两三天，相当于六天左右都有行程。”见不到了哎。 刚和好就见不到面的悲催情况，让姜南柯不免想起当初，“我们当年是怎么做到根本没办法见面还能谈恋爱的？” “打电话啊，我就算累死都会给你打电话。”回忆当初，殷志原也是感慨，“有好多次我累的都要昏迷了，硬撑着一口气给你打电话，你有时候还不接。”委屈。 姜南柯是真无辜，“举凡我能给你打电话，我都想尽一切办法给你打啊，不接只能是没办法接，经纪人就在边上。” “我就是社长在边上，你的电话打过来我也会找理由接，管他们去死。”殷志原冲她挤了下眼睛，“你就是找理由。” “什么找理由，你是三代我又不是。”姜南柯让他不要作，“想吵架？” “每次理亏就来这招。”殷志原哪敢跟她吵架，顶多小声嘟囔，“吵架还不是你赢。” 详装恼怒的姜南柯小腰一叉，“你说什么！”话刚出口，自己先乐了，还啥吵架呢，哪吵得起来。 殷志原突袭凑过去亲了她一下，吻落在侧脸，手臂勾着她的肩膀，装作惊奇的问，“你怎么能那么可爱~” 可爱的家伙这次是真的笑倒在他的臂弯里，两人就这么亲亲热热的选外卖。 或许是初恋光环，亦或者是陷入爱河的人都幼稚，反正两人挺幼稚的。 外卖来之后也不去餐厅，就在之前放‘宝贝’的客厅茶几上，非要挤在沙发和茶几中间的地毯上，那么大空间都不用，硬要挤在一起吃。 吃也就吃吧，吃到一半殷志源找死，手贱去夹姜南柯的鲍鱼。姜南柯点了海鲜面，就是简餐，鲍鱼一共就两个，还是很小的那种。她嘴里的一个正在嚼，很是疑惑的看着殷志原狗胆包天的把她仅剩的一个鲍鱼夹走了，还塞进了嘴里，甚至故意吃的一本满足。 姜南柯人都傻了，你疯了吗？脑子离家出走了吗？ 幼儿园的食物争夺战就是在这一秒毫无征兆的开始了，姜南柯筷子一丢就扑过去掐他的脸，居然试图想把鲍鱼抢回来。殷志原是奋力挣扎，脑袋到处扭，还努力咀嚼就指着感觉把战利品咽下去。 什么时候从食物争夺战变成互相挠痒痒的也不太清楚，反正他们俩的外卖就放在茶几上，而两个幼稚鬼就在地毯上抱成一团掐架，下死手，挠痒痒，谁都不让谁。 是的，殷志原并不让着姜南柯，因为姜南柯很能打，她是正经学过巴西柔术的，都能上技巧锁喉，殷志原本来就打不过，还让个屁啊！ 但最后输的人是姜南柯，她真的很怕痒，殷志原也怕，只是相对皮糙肉厚能抵抗多两秒。不过也就两秒，多一秒都没有。 借着这两秒的差距，殷志原短暂赢了差不多五秒左后，就被恼羞成怒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拍着地板求饶的姜南柯一个翻身，上柔术技巧，真被锁喉了。 这次，手臂疯狂拍地板叫着认输的就变成了殷志原。 两个幼稚鬼闹的衣服凌乱，头发也变成鸟窝，按照他们成年男女的长相，这要是床铺边缘，必然会被人怀疑，他们俩是不是白日宣-淫。可他们俩在茶几边，居然又一起回去吃饭了，姜南柯还抢了殷志原的虾，为这只虾差点又打一架。 咋说呢，双方加起来智商也过不了五十。 饭吃完在一起做垃圾分类的时候，两位幼童又变成了成年人，认真商量，恋爱中见不到恋人要怎么办。 他们早已不再年少，他们也早就已经成长为不用被任何人限制的存在。 姜南柯就很自然的说，“我去给你探班？” 殷志原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再等等，等你确定就是我了，我去给你探班。” 收拾垃圾的手一顿，姜南柯抬头看向他。殷志原还在把餐盒的汤汁倒在一起，没有抬头，话语里的成熟也不用他特地抬头才能证明什么。 “我怎么样都行，一方面媒体未必敢爆，另一方面这种事男人是不会吃亏的。可你不一样，你如果后悔了，我会变成你身上的一道疤，哪怕你自己觉得愈合了，外界也永远会把我们的名字放在一起，那对你不好。” 重新垂下头继续收拾的姜南柯也无限成熟的说，“媒体不会找你麻烦，也不会找我麻烦，恋情就更不可能影响现在的我。你始终有顾虑不是么，我不想你有顾虑，我想我们好好的。” 小孩子们只要彼此喜欢就能在一起，不用考虑现实也不会考虑未来，那都太遥远。但大人们就什么都会考虑，考虑的非常清楚的殷志原都花了三天，把所有能用纸质文件体现的东西都带过来了，就是想表达他什么都考虑好了。 诚实的说姜南柯没有考虑那么多，未来、以后什么的，那对她来说也太遥远。可她也仔细考虑过，要是错过这个人，她会不会后悔。她的结论就是，他们一起在收拾外卖的垃圾。 垃圾收拾好了，殷志原还是低着头系着塑料袋的口袋，他还是劝女朋友再想想，“未来很长，未来那么长，即便是我都没办法肯定，这十几年会不会只是我年少的不甘。” “当年我们分手的原因换成其他人，任何一对还恋慕着彼此的恋人，都会心有不甘。不甘会化为种子，落在心田，生根发芽。长大的树苗会让我们美化那些回忆，过于美好的回忆会让我们在彼此眼中都失真，我都没有信心，如果我仅仅是不甘，那达成了圆满的我，能做到一心一意此生不变吗？” 抽了张湿纸巾擦手的殷志原把纸团丢进垃圾桶，目光平和的看向他放在心田十数年的姑娘，“我想告诉全世界你是我的，可我怕这份通知会给未来的你，未来的我们造成无可挽回的影响。你说，我们再分手，就老死不相往来，可是南柯，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们做不到老死不相往来的。” 姜南柯一点点蹭过去，靠着他的肩头，用头顶蹭蹭他的侧脸，“你担心我只是一时的情迷，未来可能会后悔对吗？” “我担心你其实不够了解我。”殷志原低头亲亲她的额头，“我们认识了很多年没错，可我们没有真正相处过，我怕相处了，你会发现我不过如此。” 微叹一声的姜南柯也抬头亲他，“或许是反过来呢，是我不过如此呢？是你的记忆给我加了无数层滤镜，那些滤镜在日常相处中会一层层破碎，是你想离开我，也不一定啊。” 小孩子的誓言永远是地久天长，永生永世他们都能轻易的说出口，而大人会说出口的是.... “无论如何，我都想你好好的。”殷志原顺了顺她背脊的发丝，“我有过很多妄想，最疯狂最美妙的妄想是未来的某一天，我会单膝跪在你面前。” “我们的未来还那么长，你等一等我，我也等一等你，等那天到来后，我会放出烟花告诉全世界，你属于我，我也属于你，好吗？” 当了那么多年朋友，友人从未露出这一面。 才成为情侣，姜南柯就想给他一个吻，“我们真的错过了好多年。”仰头，闭眼，“亲亲。” 笑意攀爬至眼角眉梢，或许是少年，或许是男人的存在底下了头，亲吻他心尖上的姑娘。 错了十数年的开局，看起来还不错。, 515第六章 亲亲！ 艺人的恋情隐瞒媒体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但朋友就没必要瞒了。 姜南柯和殷志原都没有想要隐瞒身边的朋友，他们在一起了。不过也没有特地说，总不能搞个派对宣布吧, 那也太奇怪了。 他们俩就是很自然的展现情侣日常而已, 偏偏身边的朋友们一个都没多想。 文熙俊就丝毫没有多想，哪怕.... “又是跟姜南柯约？”约不出来兄弟的文熙俊吐槽，“你们俩最近是搞什么约那么频繁？” 殷志原刚想说我们在一起了，就听傻逼兄弟说, “你这个苦情剧感觉要拍一辈子, 行了，你去追女神吧, 挂了。” 望着手机的殷志原很无语，你才拍苦情剧。 姐妹也没有多想, 即便......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玩游戏了？”单身队长要约单身忙内逛街，听忙内说要玩游戏，不太理解。 姜南柯随后回，“联机游戏，我跟殷志原玩，他专门找的情侣游戏，特别有趣，他家里全是游戏, 简直能去开游戏厅。” “情侣游戏？不愧是他，那么多年爱好都没变。”队长吐槽一句, “几岁了还喜欢玩游戏, 那我们改天约？” “好啊，改天。” 身边的朋友都约不到人，却从来没有想过, 单身的两人是否已然发展到成双成对的关系，他们才约不到。大家都只是随口抱怨两句，谁也没多想。 说到底，全世界都默认姜南柯跟殷志原只是好友而已。 最先发现这两人疑似有猫腻的，是跟殷志原相对陌生的郑宇盛，直男居然格外的敏锐，连李正宰都没看出来。 起因是李正宰的房产公司出了点问题，他犹豫要不要撤，又有点舍不得钱。郑宇盛听他絮叨过两三次后，就说要不问下姜南柯。为此，郑宇盛打电话给姜南柯约饭。 三人见面后，姜南柯听了李正宰絮叨的那堆事后，给懂行的朴鸿朗打了个电话询问他的建议，学长的建议立刻撤，再晚就跑不掉了。姜南柯是原话复述，至于怎么选还是要看李正宰。 饭菜还没上桌，他们正事就聊完了，接下来吃饭就是纯闲聊，聊到一半殷志源给姜南柯打电话，说他的拍摄提前结束，问她在哪。也没特意出包间的姜南柯就问李正宰他们，殷志源要过来，你们没问题吧？ 两人当然都没问题啊，虽然他们跟殷志源都不熟，但对方‘三代’的名声都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反正只是吃个饭，就当多个朋友也挺好的。 在殷志原进门之前，三人组刚好聊到，李正宰有心想独立出来弄个自己的经纪公司，当然是跟郑宇盛一起合伙，还准备叫上姜南柯。姜南柯对此没什么兴趣，她在现在公司待的挺好的，跟经纪人也合得来，她还有股份，实在没必要再折腾着换公司，还是创业。 李正宰也没报太多希望，何况这只是个想法，没落地呢，被拒绝后就玩笑般的劝。 正是这个时候殷志原到了，大家客套几句后，话题又很自然的转回李正宰要弄公司这件事。他们有前情，所以三人都知道这是玩笑，但李正宰讲得真真的，好似非常想拉姜南柯入伙，殷志原就误会了。 误会了的殷志原没有代替姜南柯说什么行或者不行的话，就详装好奇，询问李正宰公司开起来之后的计划，创业也得有个落实的计划啊。比如分成怎么分，具体靠什么赚钱，外部能利用的资源有多少之类的。 李正宰被问住了，他真的只是有个想法，不过被这么一问，他就顺着对方的问题往下发散思维，真跟殷志原讨论经纪公司的事。 恰好殷志原有自己的工作室，他也签艺人，算个迷你款经纪公司吧，他那个公司还一直都是亏损状态，怎么赚钱他可能给不出什么建议，但如何避免一些可能会亏钱的点，他还是可以跟李正宰聊两句的。 两人就这么聊开了，郑宇盛跟姜南柯不掺和，他们俩在聊郑宇盛最近看中的一个剧本。四人组各自分开，各聊各的。 这段饭氛围不错，大家吃的都还算开心，李正宰跟殷志原还交换了号码，按说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郑宇盛就是觉得不对。 分开后，各自上车。 坐在后排等助理来当代驾的郑宇盛，就跟李正宰八卦，“殷志原有猫腻。” 李正宰没听懂，“什么猫腻？” “姜南柯啊，他们俩好像在一起了，至少是在暧昧。”郑宇盛说完看他不信，怀疑兄弟眼瞎，“这你都看不出来？” 啥也没看出来的李正宰觉得他发神经，“你看出什么了？” “殷志原拦着姜南柯不让她往酒里加冰块，你没看见？”郑宇盛很惊奇，平时精的鬼一样的兄弟咋了，“真没看见啊？姜南柯被拦了一点反应都没有，还真就不加冰了，这都没看见？” 啥也没看见或者说没在意的李正宰试图回忆有没有这回事，想不起来，不过，“不加冰也没什么吧，这都冬天了，很....”不正常哎！ 冬天归冬天，关系好归关系好，但再好的异性好友之间也不会在意那么琐碎的事。何况男方拦了，女方就从了，这哪哪都不正常啊，那可是姜南柯哎。 表情逐渐八卦的李正宰跟他确定，“你真的看见了？” “百分之百，看的真真的。”郑宇盛用手比划双眼，“那一对要是没猫腻，我自戳双目！” 吃个瓜倒也不用搞那么夸张，李正宰想了想，“我们还是当不知道吧，南柯要是想说的话早说了。” “我就是当不知道的啊，不然我看到的时候就说啦。”单纯跟兄弟分享八卦的郑宇盛感慨一句，“姜南柯看男人的眼光是真不行，前面一个李准基，现在这个殷志原，都....”摇摇头。 李正宰觉得不妙，“你不会想不开去跟姜南柯说，殷志原不行吧？” “她要是跟我说了，我肯定跟她说殷志原不咋样，她都没讲，我说什么。”郑宇盛的思路是，“说不定他们就是暧昧，还没成呢。” “成了你也不能说啊，李准辑跟殷志原都不是一回事，殷志原再怎么不好，也有个总统在前面撑着呢。”李正宰表示，“人家叫政商结合，以后都能横着走。” 瞟了他一眼的郑宇盛吐槽，“就你这样还好意思抱怨姜南柯只信任我，屁的政商结合，姜南柯就是没有殷志原在圈子里也横着走啊，她还需要看家世选男人吗？” “不谈家世，殷志原也没什么不好的吧？”李正宰试图挽尊。 郑宇盛无敌嫌弃，“一个混综艺的好个屁啊！” 而另一辆车上的姜南柯则是看着综艺咖，感慨道，“你还真是每次见面都能给我惊喜啊，现在来怎么运营公司都懂了？” 殷志原笑睨了她一眼，“你还不是天天给我惊喜，跟郑宇盛那么熟吗？” 情侣们在一起后，三不五时能从对方身上发现一些‘小惊喜’，彼此都有剥洋葱的错觉，每剥一层以为这就是最后一层了，可一剥开就会发现，还有一层。 先说姜南柯，在确定恋爱关系前，她自认为自己很了解殷志原，那就是个小学生啊，活得没心没肺，日常兴趣爱好就是玩游戏。早前她还因小学生能撑住十来年都喜欢她觉得很离谱呢，根本不符合殷志原的‘人设’！ ‘国民小学生’是综艺里被节目组放大的属于殷志原性格中的一部分，他确实有幼稚的时候，他确实也很喜欢玩游戏。但殷志原私下里不止有这一面，他私下里更多有属于少爷的那一面。 在优渥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孩子，成长的过程中也算得上顺遂，就很天然的会带着一点傲气，那种你得配合我的傲气。 认识那么多年，姜南柯都没从殷志原身上感受到傲气，恋爱之后就更感觉不到了，男朋友当然得顺着她啊，不然呢？ 男朋友很偶然的展现了这一面。 那是一件很小的事，他们出去吃饭，吃完要走的时候，发现他们的车前面挡着一辆车。不大的饭店，也没有专门的停车场，他们的车就停在路边，挡住他们车的车主是临时停一下，去买杯咖啡。 出晚饭出来的情侣们看车被挡住了，按照姜南柯的习惯会在车里等一会儿，如果她身边有助理在则是会让助理去联系那位车主，她是艺人们，总归不方便。 彼时姜南柯都准备上车先等着了，那车就停在车道上，很明显车主在附近应该一会儿就能开走。殷志原则是直接拨通了车主留在车上的号码，一边示意姜南柯上车，一边直接跟车主说，请对方立刻过来挪车。 极其小的一件事，让姜南柯透过表象看本质，这哥是不在乎艺人这个身份的，有人挡他路，他就要对方挪开。 坐在车里的姜南柯望着车窗外正在跟车主交涉的男朋友，后知后觉的想起，当年殷志原碰上文熙俊都是直怼，哥们勇猛到能在直播采访里，表达他们团就是比HOT好。要知道当年HOT粉丝遍布天下，水晶也只是才出道而已。 还是少年人的殷志原这些年其实没怎么变过，只是他几乎没有在姜南柯面前露出那一面而已。 殷志原从未在姜南柯面前露出的那一面就是，他本人对自己的事业掌控力非常强，看着好像没什么事业心，天团说散就散，突发奇想当rapper，后来又莫名其妙成了综艺咖，感觉就是个随便混混。 可实际上，殷志原是爱豆圈最早开设独立工作室的人，这当然不能避开家里的支持，但更多是他想要那么干。他想要有自己的公司，自己的团队，自己的音乐，所有他想要的他都做到了。 以前姜南柯觉得自己跟殷志原和他的团队都算得上熟悉，可她偶然碰到殷志原‘通知’经纪人，我要空半个月出来，并且在讲电话时连个理由都不给，直接就挂，她颇为惊奇。 男朋友对他的团队有百分之百的控制权，这点还蛮妙的。 说是说艺人工作室老板就是艺人本身，当然有主导权，可实际上要自负盈亏的艺人，还是很在乎团队观感的，小型公司么，内部成员和谐比较重要。 举个例子，也弄了个工作室的姜南柯跟他经纪人的关系，就是交情深厚的艺人和经纪人的关系，不是上司和下属。 殷志原对他经纪人基本就是上司和下属。 此类零零碎碎的小事，每每都让姜南柯惊奇，她其实没有那么了解殷志原。但每每发现男朋友新的一面，也都会让她觉得惊喜，哥们真的帅，不是什么长相，就是做事风格很是干脆的帅。 男朋友极其干脆的拒绝了所有想跟他签约乃至于续约的综艺，理由？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他们确定恋爱关系的这一个多月，殷志原已经陆续拒绝掉六七个长期综艺的合约了，有两档综艺还是他正在录，收视率也还不错的想谈续约的，他也是直接拒。 这要换成姜南柯，她是不可能因恋情耽误工作的，怎么都不可能。但殷志原就是可以做到，他还能很自然的说，长期综艺录的太频繁，我就没时间陪你了。 姜南柯极其惊讶，殷志原是个恋爱脑。 殷志原极其惊讶，女朋友是个事业脑。 在殷志原的概念里，女朋友就是个标标准准的恋爱脑啊。都不用说早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姜南柯会想方设法逃离经纪人的控制，飞奔向他。就说柏原崇，她也是大无畏的在鼎盛期公开恋爱，至于李准辑更不用谈，谈恋爱谈的都没脑子。 结果姜南柯认为他想要陪她所以拒绝综艺的做法很奇怪，哪里奇怪了？恋爱脑不就应该一切为恋爱让路吗？ 殷志原不是个恋爱脑，他拒绝综艺的理由非常单纯的就是综艺没有姜南柯重要，在他的人生排序里工作从来也不是最重要的啊，何况只是综艺而已。 女朋友处于半隐退状态，虽然姜南柯也在挑本子，挑项目，偶尔还会去拍个广告，但大部分时间都很闲。他们刚在一起，殷志原天然想要留更多的时间跟女朋友相处，他觉得这很正常。 女朋友却劝他，你不要那么恋爱脑，事业还是要在乎的，朋友。 殷志原觉得姜南柯这一面很好玩，属于反转魅力的那种好玩。女朋友还有个让男朋友偷偷叹息过，或者可以用怜爱去形容的反转魅力，责任心过强。 也是在一起后殷志原才发现，姜南柯专门养着一个团队，去盯她的慈善捐助，要确保她捐出去的每一笔钱都切实落在了当事人身上。她还会每隔两三天就跟团队的负责人联系，一个礼拜会吃顿饭，都是在确保善款物尽其用。 艺人捐款做善事很常见，哪怕不说艺人，殷志原认识的不少人也会因各种理由捐款，因为可以借此逃税。但他基本没有碰到过，在乎钱款去向的人，除非是很大的一笔钱，以及那笔钱本身有猫腻。 但姜南柯就会一直跟踪，姜南柯还会努力去看，她每次看完都会觉得头疼的账目，生怕自己捐出去的钱没帮到人。 当然这个做法肯定是好事，可殷志原却不免想到，当年做事只会往前冲从来只顾自己爽的孩子，如今瞻前顾后生怕有一点做的不好，是经历了什么才变化那么大的。 男朋友没有去问女朋友为何改变，殷志原所做的只是陪伴已然改变后的女朋友。 短短两个月都不到的时间，情侣们都发现了恋人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而不长不短的两个月，也让从十月开始恋情的情人们，即将再度迎来跨年。 这次跨年他们约好了，要一起过。不去南山了，不止人多还冷。 殷志原的计划是带姜南柯出国，去四季如春的海岛过冬，还能避免被粉丝撞到。姜南柯却在想着，要不要搞个所谓的‘公开派对’，因为身边的人一直没发现他们在一起了，也没人主动问，莫名有点怪。 尤其是最近碰到个还不错的人，在跟对方接触的队长，突发奇想，要给她介绍男朋友的时候，就更奇怪了。 “你自己都还没男朋友，就要给我介绍？” 姐妹约了逛街，在一家咖啡厅歇脚。 队长表示，她最近可能要脱离单身了，就想给忙内也找个人。 姜南柯表示，“我跟殷志原在一起。” 一时没听懂的队长疑惑的看着她，姜南柯只能重复一遍，“我跟殷志原，恋爱中。” 面上迷茫神色愈发明显的崔盛希突然又笑了，让忙内不要闹，“殷志原也太扯了，你就算想找个理由拒绝我，也找个靠谱的对象啊。” 姜南柯有些无语，“殷志原怎么不靠谱了？” “殷志原哎~”崔盛希让她自己想，“他哪里靠谱，每天不是玩游戏就是玩游戏，还怎么谈恋爱？” 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的姜南柯说，“有爱好不代表就不能谈恋爱啊，他喜欢玩游戏跟喜欢我又不冲突。” “什么不冲突，他的时间都用来玩游戏了，还怎么跟你恋爱？” “我们可以一起玩啊。” 懵逼一瞬的崔盛希表情逐渐专为惊讶乃至于惊奇，捂着嘴压低声音叫，“你认真的！” 姜南柯点头，当然是认真的啊。 男朋友喜欢玩游戏早就是众所周知的事了，不过早前姜南柯对此感受不深。 殷志原并不是自小喜欢玩游戏的宅男，而是在出道后，爆红的那段时间里，家门口经常被粉丝围堵，他也出去，闲极无聊之下开始玩游戏，随后渐渐就陷入了宅男的怪圈。很多爱豆都是这样，没办法出门就只能发展在家就可以玩的爱好。 换而言之，早年姜南柯跟殷志原在一起的时候，殷志原对游戏的兴趣没有到痴迷到能上报纸的地步，彼时少年人对女朋友的兴趣最大，女朋友比天大。 后来成了朋友，姜南柯也只是知道殷志原喜欢玩游戏，仅此而已，她没什么概念，都是朋友们，殷志原又不可能约她玩游戏，她自然没什么想法。 破镜重圆后，关于男朋友喜欢玩游戏这点，姜南柯也是早就知道，毕竟都上过报纸，但她也没什么感觉。就是男朋友喜欢玩游戏会妨碍到他们相处的那种排斥感。 男朋友确实喜欢玩游戏，男朋友还喜欢搜罗一堆游戏跟女朋友一起玩。姜南柯也是玩了一堆游戏后突然发现她还挺喜欢解谜游戏的，尤其是那种惊悚版的解谜游戏。 本来她只喜欢解谜游戏，偶然玩到一个惊悚类解谜游戏，她玩的正嗨，屏幕上突然冒出个鬼脸，她啥也没想，边上陪她玩的殷志原原地起跳，一蹦三尺高尖叫出声，那声音都快突破海豚音了，姜南柯差点笑死过去。 后来有段时间变成姜南柯拽着殷志原要玩游戏，殷志原反而到处躲，还口不择言的说什么游戏是毒瘤，大好时光出去约会不好吗，玩什么游戏！ 总之，男朋友喜欢玩游戏对姜南柯没有任何影响，反正她也算发展出新爱好。 但是，姐妹的男朋友是个游戏狗，崔盛希很不能理解，忙内看上殷志原什么了？ “帅啊。”颜狗选男朋友的标准脱口而出。 面无表情的崔盛希接着问，“除了帅呢？” “超有趣~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开心。”姜南柯的分享欲突然冒出来了，花还没开口就先笑，“你不知道我跟殷志原最近在刷一个单机的烹饪游戏，那有多人模式，还有组队竞争的模式。” “我不是没行程么，天天在家刷分，他要录综艺，每次他一录就录一天，我就趁着他录制的时候开两个号刷分。他每次录制一结束发现记录被我超了，能通宵熬夜就为了刷分能超过我，然后隔天那黑眼圈跟熊猫一样，超夸张~” 姜南柯是边讲边笑，乐的不行。崔盛希是根本听不懂笑点在哪，跟男朋友比游戏刷分？你们几岁了？不是，就算喜欢游戏不分年龄好了，作为男朋友，殷志原不是应该让着你吗，为什么非得超过你？ “战场上无父子....不对。”姜南柯重说，“游戏场上没有情侣，而且不用他让我啊，我可以上他账号偷他装备，他不知道我账号密码，他的密码....因为某些原因我知道，他又不敢改，每次辛辛苦苦刷的装备都被我偷走了。” 说起这段的姜南柯乐的是见牙不见眼，“我对魔兽那种网游不感兴趣，他之前还拼命给我安利，最近都不敢安利了，生怕我有了兴趣他就完了。” 根本笑不出来的崔盛希只觉得，“你这个恋爱脑没救了。”是的，在队长眼中，忙内从小到大都是恋爱脑。 姜南柯对这类评价都能无视，“反正我有男朋友了，相亲的事就别谈了。” 跟队长分开后，姜南柯同男朋友约晚饭，她见到男朋友就跟他商量，我们借着跨年组个派对怎么样，也算是跟朋友们公开我们在一起了。 殷志原犹豫了万分之一秒，立刻点头，“行啊，你想约哪些人？” 笑倒在他肩头的姜南柯吐槽，“你现在不避讳我们公开的事了？” “我现在只害怕你偷我装备。”殷志原无所畏惧，“我想不到任何我们能分手的理由，我们连游戏都能一起玩，你玩的比我还疯，惊悚解谜你都玩。” 短短两个月，两个月而已，殷志原就有信心，他们基本不可能分手，他们连个矛盾都没有！ 说是说两个月还在热恋期内，跨过了热恋期之后漫长的相处随时可能出问题。但漫长的两个月，他们真的一点矛盾都没有，这就已经给了殷志原充足的信心，他们是天生一对。 殷志原担忧过他们可能相处不来，确实也没有真正相处过。他还担心过，他身上可能有姜南柯不喜欢的那一面。亦或者他可能也无法长时间忍耐，姜南柯只要一凶，他就会怂。 要知道，怂一时和怂一世，是完全的两个概念。 可实际上他们非常合得来，他们还非常相似，三观不是吻合和极其相似。 有很多时候殷志原都惊奇他们能那么合得来，要知道他的很多游戏好友的伴侣经常为了游戏吵架。可他跟姜南柯不一样，姜南柯只会玩她感兴趣的游戏，她从来不会因为配合男朋友而去玩她不感兴趣的游戏。 而既然游戏姜南柯也感兴趣，男女朋友组队就成队友。队友们在玩游戏的过程中三不五时就吵架，可是队友在游戏结束后又变成男女朋友啦，那点小争执根本什么都不算。 比较妙的点是，姜南柯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她忙起来的时候根本不管殷志原在干嘛，她真不是个恋爱脑。相对应的，殷志原能独自玩游戏的时间多到，他会带着笔记本电脑上门找女朋友，就算不能一起玩游戏，他也想跟女朋友在一起。 最奇妙，奇妙到殷志原都不能理解的，属于爱情的伟大力量，居然让他觉得游戏也没那么好玩，至少没有女朋友好玩，女朋友好玩爆炸！ 坐在副驾驶的女朋友正戳着章鱼小丸子在吃，吃的双颊鼓鼓的，殷志原手贱就去戳她，被打开，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转头又去戳，又被打，又乐呵呵的笑，贱的要死，可他就是觉得这很好玩。 姜南柯则是在等着机会，等司机又贱兮兮的凑过来要搞事的时候，突袭一个手刀劈中他的喉咙，听到男朋友一声参加，嚣张的笑出声，下一秒就被‘小丸子’呛到了。在她捂着嘴咳的都要厥过去的时候，喉咙疼的殷志原则是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下一秒，两人果断开掐，这哪是没有矛盾，天天掐架。 这对情侣掐架那是三十六计都能用得上，什么美人计、空城计，啥招都能出，就算其中一方暂时落败，也会在下一场找回来。 他们没有谁在忍让谁，但殷志原会怂是真的，每次姜南柯真的要发火了，他秒怂，跪的无限利落。可在姜南柯被哄好后，他又贱了吧唧的凑上去挑事，只能说死的不冤。 可他们跟欢喜冤家这个词又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他们从未真正争吵过，就是为了某件事双方观点严重不同而争吵，现实中没有发生任何一件能让他们产生争执的问题。 好歹也是多年朋友，哪怕成了情侣身份不一样了，能维持多年友谊的两人，三观也基本都是合的。 这两人连普通情侣最容易暴雷的第三者问题都能很容易就过去了，因为他们有话都是直说，从不藏着掖着，尤其是殷志原。 殷志原绝对是张了嘴的男朋友，张嘴的男朋友会吃一些非常幼稚的醋，成年老醋。 决定要开跨年派对公布恋情的情侣们在盘算宾客名单，两人从最开始的广邀宾客逐渐缩减到只找他们的好友来。没办法，姜南柯的朋友圈太庞大，要真是把她的朋友都找来，那基本跟对整个圈子公开也没区别。 而他们共同的朋友里有个特殊人物。 “文晸赫不算你朋友？”姜南柯很疑惑，“你跟他们关系不好吗？”同时代的团到如今，大家关系都不差。 “文晸赫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殷志原意外的小肚鸡肠，“我跟他不熟，不认识。”他们讲好只请双方共同友人的。 姜南柯歪了歪头，觉得有点怪，也没太在意，准备跳过。 殷志原却说，“你不问为什么我跟他不熟吗？” 顺势接上的姜南柯问，“你们为什么不熟，按说你们应该在不少综艺上都碰见过啊。”‘神话’也是知名的综艺团，跑过各大综艺。 “因为我不想跟他熟。”殷志原用眼神示意她接着问。 姜南柯.....“不想的理由是？” “那崽子暗恋你，很多年前。” “卧槽？！” 腰都挺直了的姜南柯跟听别人八卦一样，目光炯炯有神，“你哪听来的？” “才不是听来的，亲身经历好吗！”格外记仇的殷志原语气很是不爽的告诉她，“当年，就是千禧年，我们两冷战，我打了无数通电话给你，你死活不接，好不容易有一次接了，我正高兴呢，结果接电话的人是文晸赫。” “那崽子还故意跟我说，你不想接我电话，还说什么这么晚了我们单独在一起你还好意思打电话过来，要不要脸什么的。我当时都想顺着电话线过去掐死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他成为朋友！” 古早八卦听的姜南柯一脸懵，“千禧年？2000年？再过几天都2014了，十四年前的事你记到现在？那么大仇怨吗？而且你当年怎么没告诉我？” “废话，我当年怎么告诉你，你都不接我电话。”殷志原说着还有点憋屈，隔了十四年质问女朋友，“你为什么大半夜跟文晸赫在一起，你们还单约，想干嘛！我们还没分手呢！” 隔了十四年，谁记得当初在干嘛，姜南柯都给幼稚鬼逗笑了，“十四年前说不定文晸赫在帮我出气呢，还什么暗恋我，亏你想得出来！” 殷志原对女朋友的情商报以鄙视，“当年文晸赫真的暗恋过你，我能感觉到的好不好，谁会弄错情敌啊，我当年看他就很不顺眼，又了那通电话看他就更不顺眼了！” “行~不顺眼，那就别看。”姜南柯笑得不行，“跳过他，‘神话’都不约，行了吧~” 故意坐直抱臂的殷志原表示不行，“就这样？” “你还想怎么样？”姜南柯乐呵呵的反问。 两人还是挤在大客厅的茶几和沙发中间，男朋友梗着脖子表示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过去，他这口成年老醋压了那么多年呢，女朋友必须要有真情实感的道歉诚意才可以。 姜南柯眼珠一转，捧着他的脸就亲，立刻投入亲亲的男朋友，在享受过女朋友难得乖顺的姿态后，又忍不住贱一下。 “这样不够啊，你别想糊弄过去。” 男朋友双唇还有湿润的光泽，就再度抱臂，让扒着自己的女朋友闪开，没看见我正生气呢，很严重！ 上一秒还凑过去哄的姜南柯，这一秒白眼一翻，也学他抱臂的姿势，丢出一句。 “殷志原你活腻啦！” “是你先跟文晸赫那崽子.....” “殷、志、原。” “跳过还不行么！” 姜南柯冷笑，“就这样？” 殷志原心虚，“你别学我。” “我就学了。”姜南柯抬了抬下巴，“来吧，给我展示一下，你要怎么学我。” 殷志原....跪坐在地毯上凑过去，讪笑，“亲亲？” 姜南柯歪头，只展现脸颊。 男朋友闷笑一声，直接弹起扑倒女朋友，亲亲！ 屋内遍布笑声，这对恋人啊~ 有他们独特的相处之道呢~, 516第七章 情人光环 关系再好的情侣也不可能真的什么都合, 世上哪有没矛盾的情侣，情侣必然会发生矛盾。 比如，在煮两包泡面的时候, 调料包是应该放一包拉面配料, 还是两份调料包一起放进去。 别笑啊，这可是大事，很严重的！ 今天是跨年，情侣们打算好在今晚跟好友们公开他们的恋情, 如今还没到晚上, 半下午的。姜南柯早上起晚了，早饭都十点多快十一点才吃, 中饭直接跳过，下午快三点的时候她饿了, 就打算随便吃点，点点肚子，反正晚上可以吃大餐。 如果只有一个人在家，姜南柯就自己去煮拉面了，可能懒得煮直接倒热水泡。但家里还有个男朋友，她之所以会起晚了，主要责任也在男朋友身上，虽然昨晚是她勾着男朋友没给走, 可这种事殷志原要是不乐意，她也不能强迫啊, 总归是你情我愿。 在情和愿都发生过的昨夜, 宣告着本来进度就不慢的情侣，再度迈上一个新台阶。 如今，男朋友还在家里待着呢, 姜南柯就很自然的指派男朋友，她的方法是这样的。 “你饿不饿？” 半躺在沙发上的女朋友，左手拿着看到一半的剧本，右手伸出食指去戳坐在她身前的地毯上，正对着电视打单机游戏的男朋友。 殷志原杀的正嗨，随口回她，“还行。”注意力都在游戏上，回的很不走心。 慢悠悠爬起来的姜南柯，双手正要往他背上搭，上一秒注意力都在游戏上的殷志原，下一秒弹跳而起，离她超远，惊叫，“干嘛！” 随着游戏玩家走神的同时，电视里没了玩家操纵的小人也被怪挂了，更懊恼的叫声出口。 很是蛋疼的殷志原怒视沙发闪的家伙，“你够了啊！” 按照以往的惯性，姜南柯此时应该飚出一句‘你敢吼我’，可昨夜的事发生了，渡过了昨夜的姜南柯如今是拍着沙发狂笑，笑他怂。 关于昨夜，详情就不说了。只说姜南柯单身了很久，而殷志原才跟她在一起没多久，为此两位成年男女，在计生用品上都没有储存物。 在情到浓时，眼瞅着就要水到渠成的时候，因没有计生用品，水乳就无法交融。 昨夜的殷志原真就是跟百步穿杨的神-射-手射-出去的箭一般火速冲出家门，羽绒服都忘记穿了，光凭火热的躯-体，就冲了出去，满脑子都是尽快回来。 可惜，人倒霉喝口水都能塞牙缝。倒霉蛋中途经历了，电梯太慢、脑残忘记带车钥匙，下了停车场又不想再回去，纯靠双腿和热血往外冲。偏偏小区太大，更惨的是大半夜便利店里有醉鬼在跟店员吵架，边上还有两个看着是劝架实则是起哄的另外两个醉鬼朋友。 在无法做到一打三的情况下，只能硬憋着火等，等折腾了好长一段时间再回来后，姜南柯都无聊的开电脑玩游戏了。 殷志原的人生中从未有那么一刻，跟万千认为游戏就是毒瘤的家长们一样，深刻的憎恶游戏！ 但姜南柯当时玩的正嗨，殷志原被楼下折腾的那一出也很蛋疼，热血早被冷风吹凉了，关键是他不好意思主动，之后居然加入了跟女朋友组队玩游戏的局。 游戏玩着玩着，屋内暖气这么一吹，再加上装计生用品的塑料袋就在手边，软玉温香的女朋友更是就在触手可及之处，男朋友的热血这不就起来了么。 热血一起，注意力就不集中，之前由女朋友挑起的局，现在变成男朋友开局。 还是那句话，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 殷志原是真倒霉，明明之后发展的挺顺利的，女朋友也很配合，可姜南柯突然想到这傻子刚刚蠢兮兮的伸手摸她膝盖，还跟做贼一样，手指极其缓慢的往上攀爬，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笑，觉得非常搞笑，越想笑容越憋不住。 水乳交融之时，妹子一直在笑，笑声还越来越大，给殷志原笑的都没自信了，根本无法继续下去，就差那么一咪咪此事就凉凉，会成为他一辈子的黑历史。 万幸，‘小学生’恼羞成怒，以吻封缄，之后就是他们为什么起那么晚的原因了。 但在起床后女朋友跟男朋友分享了她昨晚为什么一直笑，给男朋友讲的脸都黑了，他不想知道原因。起床的男朋友还气的想要对女朋友进行特殊教育呢，结果给肚子饿不想折腾的女朋友单手，真的是单手，单手就给按在床上了，以警察压制犯人的那种，锁住双臂背在身后控制的那种按住。 殷志原整个人都震惊了，堪称晴天霹雳，他被晴天的闪电劈中，丢脸到整个早餐r午餐的时间拒绝跟女朋友哪怕一次对视，这才是真正的黑历史，要知道他们俩当时还维持昨天水乳交融的情况呢。 他在那个情况下，还是在床上，被女朋友单手按住了，单手！这辈子都是黑历史！ 昨夜加今早的黑历史让殷志原黑着脸，看着笑到人都蜷缩在沙发上的女朋友，有那么一瞬间，想把女朋友从窗户推下去，杀人灭口！ 但这种事对情侣们来说是小事，大事还是拉面调料包的问题。 嬉闹一翻后，表情依旧不是很好的男朋友去给女朋友煮拉面，后者颠颠的跟去厨房。姜南柯也是贱得慌，她就绕着殷志原前后蹦跶，还来回挥舞自己的右胳膊，眼底的恶趣味根本就没有隐藏。 着实拿她没办法的殷志原只当自己瞎，全程无视身边还有个‘跳豆’，就干自己的事。 前期都没什么问题，拿锅、接水，放上灶台开火。接着开午餐肉罐头，就用勺子在罐头里划拉记下，当做切开了，再丢锅里。接着是女朋友想吃的，中午外卖剩下的鸡蛋卷也丢锅里。等水开，再丢两个面饼进锅。 此时泡面差不多成了杂烩，此时因男朋友都不给反应，女朋友也觉得有点无聊，不闹他了。 在情侣们即将和好的前一秒，已然丢了一份调料包进锅里的男朋友伸手要拆第二个调料包，抬手就拦住的女朋友疑惑的看过去，你干嘛？ “放调料包啊。”殷志原也很疑惑，“不放吗？” 姜南柯让他看看锅里的东西，“已经够咸了，午餐肉和鸡蛋卷都有味道，你前面还放了一份，还要再放？” “午餐肉和鸡蛋卷又不能让面有味道，只有一份太淡。”殷志原绕开她的手准备继续放。 姜南柯反手就挡住，“不行，放下去会太咸。” 接下来就是关于调料包的战争，战况之激烈，一直到柳真她们都来了，两人还在掐架。 本着家里地方够大，去外面搞也很烦，请的客人也不算多，不如就把人叫到家里来的想法，今晚的派对就在姜南柯家，一群人烤肉。 柳真刚好是拍摄提前收工就带着老公先过来了，他们进门时，家政阿姨正在收拾晚上烤肉要用到的东西，而两位屋主正在掐架。 吵的非常激烈，就在客厅吵，已经从拉面调料包吵到了孩子应不应该保留韩国国籍，是的，就是这么严重。 前期，柳真夫妻不知道他们俩为什么吵，看他们俩吵的那么激烈也不敢随便搭话，再加上他们俩吵的话题未来搞不好也会涉及他们的孩子，他们俩不止听进去了，还加入了情侣吵架，都变成了四人混战。 主要争执的话题就是孩子要不要保留韩国国籍，大家都默认女孩无所谓，韩国本身也支持多重国籍。但是男孩子的话，如果保留韩国国籍很可能涉及到兵役，虽然可以操作，但还是很烦，不如一开始就直接放弃韩国国籍，最简单。 出生地是美国关岛的柳真目前虽然是韩国国籍，但她支持的是孩子国籍最好在国外。他老公当然是要求保留韩国国籍的。殷志原也是咬死要保留韩国国籍，他们家怎么可能出个没有韩国国籍的人。而姜南柯则是认为坚持国籍很没有必要，韩国国籍有什么好的。 男男一对，女女一对，四人混战，从国籍吵到孩子要接受公立学校的教育还是私立学校后。 队长和文熙俊来了，家政阿姨都带着来帮忙的人撤出去了，那四人组都吵了快一小时了，中途还休战两三回，各自组织语言，喝杯酒，抽根烟，再战。 新来的客人们没孩子，也没结婚，不是很懂这帮人为什么能为没影的事吵的那么严肃。文熙俊试图当和事佬，询问他们到底怎么吵起来，这逐本溯源，就讲到了两包拉面到底要放几分调料包的问题。 “就这点事值得你们吵成这样？”文熙俊大为不解，很是震惊。 柳真也很惊喜，“你们从拉面吵到孩子？” 奇太映嘴角都抽了下，“话题跨越度那么大吗？” 崔盛希更好奇，“那拉面是怎么解决的？” “我先吃只有一份调料包的，他再下啊。”姜南柯表示这很好解决啊，拉面么。殷志原在边上点头，“重点根本不是拉面，是她偷我游戏装备！” 同属于大龄游戏男的文熙俊表情微变，这确实很严重，用眼神谴责姜南柯，“你又不玩游戏偷他装备干嘛？” “好玩啊。”姜南柯龇牙，“他每次心痛到脸都扭曲了，又不敢换账号密码的表情巨好玩~” “那！”殷志原跟‘家长们’告状，“她就是故意的！” 家长们这么一听也觉得女方做法不太好，但目前到来的几位客人，除了文熙俊之外基本都是女方家属，奇太映还对游戏没什么兴趣，觉得这种小事跟女朋友争执没必要。 为此，女方家属就纷纷开口，让男孩子大气点，不就是游戏装备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男方家属兼游戏玩家文熙俊，试图帮忙来着，可他一个人无法斗一群啊，眼瞅着要落败，客人们陆陆续续上门了。殷志原的好友圈，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游戏玩家，男朋友家属明显增多，跟女方就能斗一斗了。 两边唇枪舌战，已经把游戏装备这事儿上升到国家领土就得寸土不让的高度了，宝妈刘秀英带着家属登场，她把家里孩子也带来了，跟朋友们一起玩么，带小孩子来也没什么啊。 真正的幼童登场了，大人们就不好意思那么幼稚了，殷志原还化身孩子王，带着小孩子们去玩乐高游戏呢。 情侣们的‘公开’派对就这么开始了。 其实所有来的人都被情侣们告知过，这是个什么局，也就是大家在进门前就都知道他们俩在一起了。而几乎所有人都抱着瞧稀罕的态度来的，也可以说是凑热闹。之前连崔盛希都无法理解这两人为啥能在一起，其他人也一样啊，文熙俊尤其惊奇，苦情剧居然还能HE？ 如果殷志原真拿了深情男二的剧本，那这个派对，就是他和姜南柯的完美大结局，还是合家欢的结局，还有小朋友呢。 但从来没有拿过那个奇特剧本的殷志原，今晚拿的是狗粮漫天撒的剧本。 殷志原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特别的事，姜南柯也没觉得，他们俩的相处并没有太多的变化，跟以前差别不大，他们俩也都不是喜欢秀恩爱的人。 可很多动作在他们是好友的时候并没有让人想歪，他们变成了情侣，同样的相处风格，在别人看来，怎么看都像是秀。 夜已深，宝妈的老公带着孩子先走，留下的刘秀英冲着殷志原嘴里‘啧啧’有声，“你这刚上位就管头管脚啊，酒都不给她喝？” 他们在玩另类的酒桌游戏，一群人起哄闹情侣。名义上是真心话大冒险，抽鬼牌，抽到大王的人可以随意在场子里要求某人做什么或者回答什么问题，一帮人都对着情侣折腾。 这次当‘王’的文熙俊，他贱嗖嗖的让情侣亲一个，殷志原直接喝酒，这种事太羞耻，他不会干的。他拿起自己酒杯的同时，也把姜南柯面前的酒杯拿起来了，意思是两杯都他喝，就被刘秀英调侃，管头管脚。 殷志原就很无奈，“她已经喝不少了，哪是管，是担心她喝醉。” 刘秀英也不可能‘逼’姐妹喝酒，这不是，“就在家里你怕什么？而且你看她那样，她自己想喝。” 也是因为就在家里，根本不管的姜南柯乐呵呵的笑，压根不掺和两人的攻防战。 殷志原才是不管呢，快速连喝两杯后还能说出，“差不多了，到点赶紧走。”专门对着刘秀英说，“十二点多了，你不回家啊，孩子不要啦？” 其他人纷纷嘘他，怎么着我们都走了你单独留下？图谋不轨！ 全场殷志原最大，这里指的是年龄。大哥脸皮格外的厚，还真就开始赶人，文熙俊都是被他拽着后领拖到门厅的，其他人跟在后面都在乐。 确实也晚了，确实也该走了，男人们都走掉了，包括殷志原，他带着奇太映去了小客厅，把大客厅的地盘留给难得四人聚齐的姑娘们。 姑娘们面前有酒有茶，连烤肉的一次性瓦斯炉都重现点燃，开始午夜的夜宵和闲谈。 初期的话题都是家庭和孩子，柳真准备备孕，刘秀英跟她分享经验，队长则是在跟忙内说，殷志原比想象中靠谱。 “我以为你们吵架能吵得天翻地覆，你跟那哥都是不认输的人，结果你们俩吵着吵着就和好了。”崔盛希端着酒杯抿了口酒，有些唏嘘也有些感慨，“当年你们就是这么谈恋爱的？可惜我没看见，不然当年说不定我就劝你别分手了。” 当年还是天团的姑娘们忙的要死，哪怕都知道彼此恋爱中，也都清楚对方的恋爱对象是谁，但根本没时间搞什么闺蜜审查男朋友的环节，能聚在一起吃顿饭都不容易。 队长的话出口，柳真就加入了话题，话还没开口唇边已然带笑，“你来的都算晚，没看到他们之前吵架吵的那叫一个有意思。他们俩单独吵，真就是吵的谁都不让谁，但我老公一开口，明明他跟志原哥是队友，但他要是讲姜南柯，那哥立刻就怼他，给我们家怼的差点冒出真火。” “那哥这么多年还跟小孩子一样，我喜欢的姑娘只有我可以欺负，换个人来，他凶的要死。”柳真边说边给姜南柯倒了杯酒，“你这家伙也是，我们才是队友，你怎么能吵到一半支持殷志原呢。” 姜南柯很无辜，“我是看奇太映表情不对才打断你的，他好像吵出真火来了，谁让你说什么韩国男人怎么怎么样搞地图炮。” 当时也吵上了头的柳真笑骂她一句，“我还得谢谢你了？” “你们先带我聊一个。”晚来的刘秀英啥也不知道，“什么吵架，吵什么？” 吵两包拉面应该放几份调料包。 刘秀英.....“都几岁了，幼不幼稚。”嫌弃忙内，“我女儿都不会那么幼稚！” 笑出声的姜南柯讲，“好玩啊，就是在玩么，也不是真的吵架。” “你玩的是挺开心的，我回去搞不好真要吵一架。”柳真玩笑道，“还别说，我以前都没想过孩子国籍问题，这还挺重要的。” 都已经是年过而立的女士们，话题就又重新回到了孩子和家庭，恰在此时，殷志原过来跟她们讲，来接人的都到了，问姑娘们是要继续喝，还是散场。 刘秀英看他又把姜南柯面前的酒杯拿走，闷笑了一声，却没讲什么。 柳真有话要说，她有点醉了，对着殷志原讲，“我们孩子死心眼，你也清楚，你要是再让她伤心....” “一直都是她让我伤心。”殷志原让她省省，“我去叫奇太映过来，你也少喝点。” 大家都熟，大家就没什么话不能说。 崔盛希走前抱了抱姜南柯，顺着她的背脊，柔声讲，“你要好好的啊。” 眉宇间都是笑意的姜南柯回抱她，“放心。” 正因大家都太熟了，殷志原真没什么让姜南柯的姐妹们不当心地方，这位作为男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喜欢玩游戏，可这点对于姜南柯来说不是缺点，那殷志原几乎就没有什么缺点。 不过这是熟人的观点，对于不熟的人来说，殷志原压根就没有优点，勉勉强强找个优点也就是有个‘三代’的名头，可这种名头对姜南柯而言也不需要啊。 在一小撮熟人群里公开了恋情的姜南柯，面对另一大群人时，也没有隐瞒，当然也没有另行通知就是了。 跨年夜刚过两天，金惠绣来姜南柯家给她还钱。 早些年为了糟心的亲妈，金惠绣陆陆续续跟姜南柯借了不少钱，每次都是借一笔，出去赚钱，赚来一点还一点，还了一点又要借。就这么折腾到，她终于痛定思痛跟亲妈断绝来往，如今这笔钱还完，两人就彻底清账了。 上门的金惠绣看到给她开门的是殷志原，心里很是疑惑，面上就是微笑，客套的问候。她一句话都没有多讲，即没有问你为什么在这，也没有讲我为什么要来。 双方就是陌生人没错，说是说有过数面之缘，但也只是见过而已。 金惠绣只知道殷志原跟姜南柯是朋友，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是很关心，姜南柯出了名的知交遍天下，她只当对方也是来找姜南柯有事。 为此，金惠绣还专门问姜南柯，要是殷志原有急事，他们先聊，反正她不急。 “急事？”姜南柯失笑，“你误会了，我们在一起了，他只是作为男朋友来找我而已。” 一下愣住的金惠绣没忍住扭头看向餐厅的方向，之前殷志原走过去了，她们俩在小客厅里。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过道走廊，看不见餐厅。 此段感情在金惠绣这实在有点离奇，压低声音问她，“你怎么会看上他？”还不如李秉宪呢！李秉宪人是很烂，但至少是个人啊，综艺咖算什么？在他们这个圈子，人都不算！ 姜南柯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也知道这姐姐的思路，没有讲什么对方人很好之类的废话，反而说她不会跟柳真他们说的话，“那是个三代哎。” 再度愣住的金惠绣惊奇的面庞逐渐专为恍然，这么长时间过去，媒体也不怎么报道了，殷三代的特殊身份跟隐身了一样，大众就记得他是综艺咖了。 可即便如此，金惠绣还是有些不解，“你还在乎三代、四代吗？”话出口又反口了，“不过他也不错，你们应该是年少的朋友吧，认识了很多年，你还能跟他在一起，应该人品还行？” 在滚滚红尘中，男人，什么地位都没有，那根本没资格谈人品。在婚恋市场，男人，只要有了地位，人品就是加分项。 金惠绣补充一句，“至少比李秉宪好，没有比他更烂的。” 这话讲得姜南柯都不知道怎么接，“干嘛要跟李秉宪比。” “你不知道？”金惠绣看她不解，好似真的不知道，就讲，“李秉宪在往国外冲，好像已经在接触不错的项目了，听人说还准备弄个海外的项目来讨好你呢，不过我觉得更像是流言，就是那种刻意传出来他喜欢你这种流言，也算是借你的势。” 完全不知情的姜南柯有些惊讶，“他疯到脑子都没啦，这种消息都传真当我没脾气？” “你可有脾气了，圈内都传遍了，你扇了李秉宪一记耳光，打的他脸都肿了。”金惠绣给自己点了根烟，给当事人分享就她不知道的八卦，“金权泽放言不会跟李秉宪合作，你没听说啊，所有人都以为是你被惹怒了，他做事确实有点....”摇头，懒得说。 “不过跟你熟的都不太信，不是你的风格，但金权泽摆在那呢，也不好说。”金惠绣讲，“我估计就是大家都不确定反而不好跟你讲，万一真是你，讲了也没什么意义。” 不自觉看了眼餐厅方向的姜南柯笑笑，“李秉宪没什么好聊的，还是说说你吧，你最近怎么样？” 自从斩断了脐带，金惠绣的日子都很好过，如今都不欠债了，还能赎回当初的抵押物。 彼时金惠绣找到姜南柯借钱时，她已然是债台高筑，没有什么能当做抵押物的东西。她给姜南柯的是她入行这些年得到的所有奖杯，是姜南柯问她要的。 当年姜南柯开玩笑的跟金惠绣讲，我借钱一定要有等值的抵押物，不然我就变成郑宇盛那个冤大头了。初听要有等值抵押物的金惠绣都准备放弃了，哪知姜南柯说我要你的奖杯，之后就是两人从半生不熟的同行变成姐妹的过程，也没必要赘述。 姐妹带着她过往的奖杯和无限的未来跟姜南柯告别，走前还同殷志原交换了号码，半真半假的玩笑说..... “我们家孩子挺天真的，心也软，真碰到点坏人连报复下不去手，但她朋友多啊。我们这些朋友多多少少也认识点人。大家都是拍电影的，这个圈子不黑不白的人最多，什么二代、三代，只要有人愿意给钱，他们也不管。” 仿若随口的一句笑言，说完金惠绣冲殷志原笑笑，“改天一起喝一杯。” 一时无法判断自己是被警告还是被挑衅了的殷志原也是含笑点头，“改天您有空我请您。” 等门关上，殷志原就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女朋友，什么情况？他是被威胁了吗？ 乐呵呵望着他笑的姜南柯也不解释，在他收手过来后，牵着他的手往回走，边走还边探头看他，“李秉宪，你有没有什么关于他的故事要告诉我？” “李秉宪？”殷志原不解，“他还有什么故事？” 姜南柯‘哎~’了一声，“我都知道了。” 不是很懂的殷志原拉着她的手晃了晃，“看你的表情应该是我可以骄傲认下的事，但我确实不明白，你要不要给个提示？” “真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 走往沙发的路上，姜南柯给殷志原讲述了关于李秉宪的新故事或者新事故。殷志原听完后表示，跟他无关，在他这李秉宪早就翻篇了。 不过.... “他还敢纠缠你？”殷志原眉头微皱，“要不然....” 姜南柯让他等下，“不是你的话，我得先去搞清楚什么情况。”说着去找手机给故事的另一位当事人打电话。 接电话的金权泽很干脆的应下事儿确实是他干的，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就是刚好碰到。 半个月前，金权泽在一个酒局上刚好遇到李秉宪。又刚好，酒局上另一个人听说了关于李秉宪喜欢姜南柯的八卦，就调侃的讲了两句。 金权泽就在现场，酒杯一放脸一沉就让李秉宪滚出去。 “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没了。” 只做了那么多的金权泽语气很是随意的讲，“合不合作的看以后啊，他要是能起来那就还能聊，要是起不来还合作什么。你听到的什么不合作之类的传言，大概就是那天之后传出去的。”他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流言，此前同样不知情。 不过这个圈子就这样，无风都起三分浪，何况当时在场的人不少，能传出这样的留言也不奇怪。 姜南柯恍然，原来如此，不过，“你搞他干嘛？” “我哪有搞他，我真搞他应该像是流言传的那样公开放话以后再也不跟他合作，所有他参与的项目，公司都不会接触。”金权泽笑道，“你就是脾气太好我跟你说，我之前都不知道李秉宪把你当能挂在嘴边当个话题的女人随便讲，换成是我早拍死他了。” 金权泽没有特意针对谁，没有那个必要，那只是很平常的一件小事，姜南柯提起他才想起，不然早忘了。 无声叹了口气的姜南柯含笑开口，“看来我得请你吃饭，多谢你呢。” “你本来就应该请我吃饭，过几天‘七号房’的尾款结算，当初你还怪我哄着你骗你投资，看看，千万人的选择，大赚，你这部电影赚的都要赶上公司半年的营收了。你还是纯利。” 金权泽讲起这个比讲什么李秉宪激动多了，“姜南柯你是真的有点运道在身上的，我们企划部的部长办公桌上摆的都是你的照片，每次有什么拿不准的项目都要到你照片面前拜一拜。” 姜南柯....并不是很想听到这种破事，“他拜你不是更好，项目是你选的，我差点不乐意投。” 早前金权泽给姜南柯推荐了个电影，《七号房的礼物》，小成本，大爆，票房不止过了千万人次，影史票房记录都被这部电影刷新了。以低廉的投资来说，姜南柯这波是海赚。 “项目当然是我推荐给你的，可我每年给你推那么多，你也不是各个都投啊。” “我投的也不是各个都赚。” 姜南柯让他别扯，再扯下去这家伙又想骗她钱，“先挂啊，改天吃饭。” “别改天了，下个礼拜分账，你来找我，我给你看个本子。” “知道啦~” 挂了电话的姜南柯，望着手机笑叹一声，随后去找殷志原讲述误会的由来，顺便一说，“我如果跟你说，我很感谢金权泽为我出头，但他的做法我不赞同，你会觉得我矫情吗？” “矫情什么？”男朋友在女朋友打电话的过程中洗了草莓，现在捏着草莓喂她，“他手段确实糙，也可能是因为不在乎，要我说，仇要背后报，当面还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什么都摆在台面上，没什么意义。” 含着草莓的姜南柯没忍住笑，“你会突然帅一下哎~” “什么话，我一直都很帅。”殷志原丢了颗草莓进嘴里，再补上，“你说的矫情是指，你认为不应该放纵权利？那也不算矫情，很正常，权利一旦没有限制本身就是一场灾难。” “你的想法才是对的，不管李秉宪对金权泽而言，是否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做事只凭喜恶，本身就有问题。金权泽跟李秉宪又没有矛盾，他只因你就那么对李秉宪，确实有点过。” 嘴里还裹着草莓的男朋友脸颊都鼓起来，只看脸，也就是可爱，这把年纪还是清俊少年的清爽可爱。但姜南柯觉得，男朋友帅的能发光。 “殷志原~我现在看你有光环哦~情人眼里出帅哥呢~”姜南柯扑过去就亲了他一口，勾着他的脖子感慨，“权利一旦没有限制本身就是一场灾难，这种金句你都说得出来，帅炸裂！” 嘴角能飞到太阳穴的殷志原笑得眼睛都没了，低头亲了一口响的，还想再听两句，“具体一点，什么光环？金句光环？” “三代光环~”姜南柯也回亲一口更响亮的，“殷三代真的太帅了~” 殷三代都无语了，“按照这个标准，你难道也有个什么富一代的光环吗？” “我是无所谓啦，事实么。”富一代表示我又赚钱了哦，很大一笔，问题在于，“你不是很纠结你比我穷吗？” “我纠结的不是比你穷，是你这边房子太贵我买不起。”殷志原叹气，“这小区真的太贵了。”他想跟女朋友做邻居。 女朋友笑他傻，“你干嘛非得买房，给我交房租啊~” 殷志原眉头一挑，坏笑，“肉~偿~” 富婆抬起下巴，“先来让我验个货。”, 517第八章 所有你喜欢的 2014年1月17日, 姜南柯因一档综艺上了一次奇奇怪怪的热搜，热搜的话题词也很妙，娱乐圈活化石。 这天是去年年末首播的综艺《花样姐姐》播出最后一期, 这期是附加的一期导演剪辑版特辑, 节目内容都是之前没播过的素材，以及之前没在节目里出现过的人物，比如姜南柯。 一共就八期的节目此前播出的七期都没有涉及到姜南柯，看起来这档节目跟她啥关系都没有, 事实上确实也没有多少关系。她既不是嘉宾也不是制作方的人, 哪来的什么关系。 但在节目录制结束，也就是艺人们都从海外旅行回来了, 大家都已经修整了大半个月，在13年的12月初, 节目组召集大家一起来聚餐，算是为圆满结束海外录制庆祝。聚餐的过程被拍摄下来成为节目特辑的开篇，而姜南柯就在这个聚餐的场合登场了。 等到节目播出时，观众还在疑惑这位怎么会出现在综艺聚餐的场合里，徐徐展开的篇幅，才给观众们展现了姜南柯在这档节目中的存在感。 导演剪辑版都是回顾往期节目中发生的有趣的事，那些有趣的事基本都跟姜南柯有关，或者说这期特辑的主线就是姜南柯穿插-进了艺人们整个海外旅行。 故事的起始点在于李胜基他们刚到伊斯坦布尔（土耳其）, 这是整个团队旅行的起点。彼时殷志原有事找李胜基，电话打过去才得知他人在国外录节目。 这通电话本来没什么特别的, 单纯就是李胜基接电话时机器也在拍, 就被录下来了，打电话的李胜基跟殷志原抱怨节目组给的钱太少，他们定的房子房间也不够, 他很悲催的只能睡在器材室什么，还有老师们也都得挤在一起也不知道能不能睡好之类的。 播出的节目放出这段通话告知观众们前情，这就是此后发生的一系列的起点。 在李胜基和殷志原结束通话没多久，人还在卧室里收拾行李的尹如贞接到了姜南柯的电话。前面两个综艺咖的电话是可以开扩音让节目组录的，后面尹如贞接电话时，一来她人在卧室，没有摄像跟进去拍，二来老师也没有太多综艺录制的经验，就只是接电话，没有开扩音。 这一段节目组只录到尹如贞接电话时的声音，跟节目有关的疑似就句，第一句是‘会不会太麻烦人家’；第二句是‘那是应该的’；第句就是‘那到时候再看’。就这句可能跟节目录制有关，而之所以说是可能，因为节目组也不敢肯定。 就在这通电话挂断的隔天，艺人们居住的旅馆来了一位带着翻译的外国人，对方到酒店前台寻找尹如贞。 最初节目还以为来人是尹如贞的朋友，节目组也是这么误导观众的，或者说尹如贞也是这么误导节目组的。老师给懵逼的罗英石介绍说，来人是一位电影片商，此前合作过，那她来了朋友的国家，朋友想要招待她，就算因录制节目有所顾忌，跟人家吃顿饭也是应该的啊。 播出的节目里，罗英石很是纠结的答应了，那位片商就领着来旅游的艺人们和随行的几位节目组成员包括摄像，一起去吃了顿免费的大餐。对方还想给他们换豪华酒店，还是尹如贞拒绝的，不然罗英石就真麻爪了。 播出的节目里，关于这一段友人招待款的偶遇在节目里发生了四次，每次都是换一个国家就出现一次。罗英石数次感慨尹如贞老师不愧是在这行活动了很多年，朋友遍天下什么的。前期节目组都误会了。 直到旅行的最后一天，团队在杜布罗夫尼克（克罗地亚）待的最后一天，明天就要回国了。今天也有个友人招待的豪华晚餐，饭吃的差不多，大家准备要散了，尹如贞突然举杯对着那位招待她的‘友人’说，改天你来韩国，一定要让姜南柯告诉我，到时候我带你去吃正宗的韩餐。 此话一出，本在跟作家小声说着什么的罗英石猛然扭头，节目组专门给他头顶P了个沙漠狐狸骤然从沙堆里探头的造型，以展现他的惊讶。此画面中，还有同样十分惊讶的李胜基，和综艺作家。 这人的画面和格外淡定的另外位女演员的画面剪辑到一起，基本就是一场完美的骗局，毫不知情的人都上当了，而观众们看的则是笑声一片。 也是在这顿饭都吃完了，尹如贞才在回程路上的车里，告诉跟车的罗英石，她的朋友确实不少，但姜南柯的朋友更多，多到不论节目组飞到哪，姜南柯都能扒拉着手机找个朋友出来招待他们。 罗英石对此很是蛋疼，这不是作弊么；尹如贞对此很是淡定，朋友之间相互招待来本国游玩的友人怎么能算作弊呢。 这一段播出后，在观众的笑声里，画面重新切回聚餐现场。 罗英石假模假样的跟姜南柯开玩笑道，“幸好我没邀请您一起录制，不然您出国压根都不需要剧组的经费，哪哪都能去。” 端起酒杯虚敬他的姜南柯笑言，“我是担心你们搞穷游老师的身体撑不住，抱歉，是不是耽误你们拍摄了？” “哪里有耽误，什么都没耽误。”尹如贞把话接过来，“他是嫌弃我们不够惨，明明当初跟我说的时候，说什么只是出国玩，到了国外就变成什么钱不够，要是没你真就麻烦的很。” 基于姜南柯很久没活动过了，她本人在最近两年更算得上神隐，为此她能出现，节目组很难避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这场聚餐原只打算吃吃喝喝，在姜南柯被尹如贞拉来后，就变成了一个迷你采访，不是单独采访她，而是采访所有艺人们，在酒桌微醺的环节一下，一点都不突兀的把对姜南柯的采访融入其中。 话题还是围绕着旅行来。 参与这档节目的嘉宾们在拍摄之前跟彼此都不算太熟悉，一群半生不熟的陌生人就这么一起出国旅游，罗英石是问他们，如果不是录节目而是平常的旅行，能不能接受跟不怎么熟悉的人一起出去玩。 节目嘉宾的回答都是应该不会跟不熟悉的人一起出门，尹如贞还说她本身对旅行的兴趣就不太大，再加上陌生人就更没什么兴趣了。不过录制这期综艺让她觉得，偶尔突破一下，在旅行的过程中多交一点朋友也挺好的。 在众人都回答后，罗英石自然转向姜南柯，问她，“您呢，也是很怕生的类型吗？” 姜南柯还没说话，李美研抢先开口，“她完全不怕生，哪怕就是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她都能很快跟人家交朋友。” 作家李有静好奇，“姐姐好像跟姜南柯xi很熟？” “当然熟了，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李美研说着看向姜南柯，“有十年了吧？” 姜南柯点点头，“应该有。” “方便说怎么认识的吗？”罗英石跟着问，“你们应该没有合作过吧？” “就是合作认识的，拍广告。”李美研讲起当初，“她当年好像还没成年呢。”转向姜南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成年了吗？” 不太确定的姜南柯回忆道，“好像是千禧年吧？那我应该是刚成年。” “千禧年，2000？”李胜基有些惊讶，“你们那么早就认识了？那个时候就合作拍广告吗？”说完自己反应过来，“对哦，千禧年，SESJ最红的时候。” 千禧年也是李美研最红的时候，她87年选美出道，99年拿到了大钟的最佳女配，算是混出头了，到千禧年又有新电影上线，那部电影在年末还拿到了青龙影后。她就是在电影上映的时期跟姜南柯合作的广告。 如此古早年代的故事引发了酒桌上一群人讲古，参加综艺的五个嘉宾除了李胜基之外，其他四位跟姜南柯都算得上熟悉，她幼年出道，出道时间太早，人生履历就格外丰富。 像金喜爱跟姜南柯就是在04年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姜南柯刚拍了‘巴厘岛的故事’，而金喜爱也有电视剧在上，不过两边项目播出的时间不一样也不算同档竞争，但当时都是大热门，双方是在一个慈善活动上认识的。 听了不少过往故事的李胜基好奇道，“感觉都是偶然认识，还大部分是因为工作，这样就能变成朋友吗？” 罗英石故意给他挖坑，“我们节目也是工作啊，你同样是偶然跟姐姐们成为工作搭档，难道你现在对姐姐们都是在演吗，之后都不会跟姐姐们见面了？” 很是堂皇的李胜基连连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好奇，赶紧大家平时都不太能碰到的。” “你们平时也碰不到啊。”李有静也跟着调侃，“碰不到面就不联系了？” “不是啊~”李胜基看向姐姐们，“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好歹朝夕相处十来天，姐姐还是很爱护弟弟的，李美研就拍了下他的背脊让他冷静，再把话题拉回来，“这就是我说南柯一点都不怕生，她跟谁都能快速成为朋友的原因。” 回忆当初的李美研跟大家讲，“我们经常能碰到跟陌生人合作么，都习惯了也就抱着拍完拉倒各自走的心态。我那个时候就这个心态，她可不是，她跟现场每个人都熟，我到现在还记得。” “那时候我才到现场没多久，她就到了，满场打招呼，感觉整个组都是她的熟人，我都奇怪她怎么谁都熟，等她来跟我打招呼的时候我才发现，她就是单纯的很热情，跟我打招呼也好似我们非常熟一样，人特别外向。” 只跟姜南柯见过几面的李胜基没有见识过前辈‘活泼’的模样，有些意外，“那么活泼吗？” 组里的忙内作家误会了，看向姜南柯，“当年您还是爱豆吧，公司不是要求你们要活泼一点？” 含笑摇头的姜南柯说，“倒不是公司要求只是年纪小，那时候确实比较外向。” 李有静让小朋友了解一下，“当年的爱豆跟现在的爱豆可不一样，那时候整个市场爱豆都是新新产物，她们团也没那么听公司的话。” 金喜爱加入话题，“应该就是年纪小，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没那么活泼了。”手里的酒杯朝姜南柯比划一下，“不过她确实到哪都是朋友，不管是台前幕后，她都有很多熟人。” “我们不是在慈善活动上认识的么，我因为堵车迟到了，迟到很久，都错过了我上台表演的时间。总导演很生气来着，她帮忙救场先上台，我去感谢她的时候，还是她带着我去跟总导演道歉，那个时候我都觉得她比较像姐姐，很大气很成熟。” 李有静来了兴趣，看向姜南柯，“听着像两个人呢。” “隔了很多年，总归有些变化。”尹如贞开口帮姜南柯解释，还说罗英石，“我早年认识你的时候，你也很幼稚啊。”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幼稚过呢，罗英石连忙摆手示意换话题，又转向姜南柯，“这么说起来，您每次都赶上好时候呢。爱豆产业最蓬勃的时候，您出道了，后来电影市场逐渐起来，您出演了电影，04、05年电视剧也是大热门，您出演了电视剧，后来更是变成了电影导演，纯爱题材大火，都踩在潮流上。” 姜南柯一乐，“按照这个标准，您也是踩在时代的风口。户外综艺最火热的时候，‘21’出现了，季播综艺的风口您也踩上了，节目过两天要播出，收视率肯定不错。” 一时愣住的罗英石突然被作家拍了一下，李有静调侃，“吃瘪了吧，人家是能力，你非得夸运气，现在你也被说是运气好了。” 李胜基笑得最大声，还给姜南柯倒酒，“前辈改天一定要跟罗PD一起录个综艺，就在节目上说他，他老是欺负我们，终于有人能说他了。” “谁欺负你们了？”罗英石冤枉，“我不都是为了节目么。” 姜南柯也在笑，“我看‘21’都是志原哥在闹。” “‘21’的时候志原哥可是被剃了光头的。”李胜基表示，殷志原也是被‘欺负’的小可怜之一。 殷志原有没有被欺负另谈，姜南柯履历之丰富让不少年轻的网友们惊叹。 【我觉得罗PD说的很对哎，姜南柯真的神了，一代团出道，人生首部当演员的电影在香江刷新了国内电影出口的票房历史，个人专辑张张销量破百万，成了导演又成了纯爱之神，这姐姐真厉害！】 【我要说姜南柯是我小姨的偶像是不是有点KY？但我跟我小姨一起去了她的演唱会，当场入坑！出来后就补这姐姐的物料，她是真神奇！当年画质渣的我眼睛都疼的综艺，她都能让我笑的肚子疼，当年完全是综艺咖啊！后来当了演员又高冷无比，人设堪称大变活人，居然也很合适，奇了怪了！】 【姜南柯本人的事业线发展就是一部娱乐产业的走向图哎，小朋友们可能不知道，千禧年的时候爱豆的市场价值特别高，HOT那一代商单报价能凶过演员。当年电视剧比电影都红，电影市场很拉胯的，姜南柯一部电影冲出海外，电影市场就是那几年起来的。 04年她和赵寅城搭档的电视剧海外版权都卖疯了，现在回头看就是电视剧最辉煌的节点，之后就开始走下坡路，她又转头去演电影了，在纯爱题材平平无奇的时候，她当导演的纯爱片真就是杀出一条血路。这几年纯爱题材的电影井喷。 这位神人哪是凭借运气踩上时代的风口，明明是眼光卓绝的投资之身，大佬如今是大资本！】 【资本什么的，姜南柯难道不是活化石吗？娱乐圈的活化石。】 【娱乐圈的活化石，殷志原才是吧？他是综艺圈的祖宗。】 祖宗....不是，殷志原在节目组聚餐快结束的时候登场了，他是来接姜南柯的。一群人出去送姜南柯走时看见他都有些意外，罗英石突发奇想，把他拽回本就没结束的酒桌。 节目组在剪这一段的时候，把殷志原的登场伪装成他刚好在附近就被拉进来一起喝酒。 这一段播出时临近节目结尾，按常规来说就是要煽情了。 节目组没有特意煽情，不过刚好有一个绝佳的剪辑点。 ‘两天一夜’第一季在2012年2月时彻底结束，如今过去也就两年，目前才2014年的1月。 李胜基大约是喝的有点上头，拉着殷志原说，虽然他知道综艺肯定有结束的时候，可每次结束，也总会难过。 这档节目也要结束了，今晚聚餐结束大家也都要各奔东西，他那话一出，酒桌都安静了一瞬。 最先开口的是尹如贞，老太太的人生履历才是真正丰富呢，让小年轻不要矫情，“节目结束了又不是再也不见了，这杯酒喝完说不定下一杯酒就能碰杯，见面的机会多呢。”说着话就举杯，示意大家一起碰一杯。 一杯酒喝完，作家负责收尾，李有静迎合着气氛问艺人们，“我们也算是一次旅行的结束，你们觉得旅行的意义是什么？” 艺人们各有各的答案，姜南柯和殷志原本都只是听着，但作家看向了他们。 殷志原只是举杯表示一切都在酒里，他不适合煽情。 姜南柯想了想，她也不是很适应煽情，所以她说，“旅行的意义大概是永远会让我们期待下一次。”笑看罗英石，“我看了前两期（此时已经播出了两期）很有意思，完全可以再开启新的旅程，再录一次。” 罗英石顺杆爬，“那下次邀约您？” “如果我行程合适的话。”姜南柯笑了。 此时是真的要走了，此时播出的节目也要收尾了，此时假设在高处的广角镜头偶然录到了一个画面，就这么播出去了。 冬日，店里有暖气，店外是寒冬。 一行人起身跟姜南柯他们告别，姜南柯边跟尹如贞在说话边穿外套，殷志原也在跟李胜基说话。广角镜头拍到各自在跟不同的人说着不同的话的男女，男人很是自然的伸手帮女人调整了一下大衣的领子，他们都没有看向对方，他们都没觉得这个动作有什么不对。 这个动作很小，速度也不慢。 殷志原就是给姜南柯翻了下后领就收回了手，从头到尾可能两秒都不到，这两秒他都看着李胜基，在跟他讲话。姜南柯同样，她在扣着大衣的纽扣，领子上多了只手，她头都没回，啥反应都没有，依旧跟尹如贞说话。 短短两秒不到的画面，现场还那么多人，画面本身就有点乱，还是广角镜头拍全景的，那个画面一点都不显眼。 可这个画面被眼尖的粉丝单独截了动图，再发上网后引发的讨论度非常之高。 【我先说，我是为了剪李胜基的单人cut，才会一点点扒素材，绝对没有针对殷志原和姜南柯的意思，纯属误伤，我先道歉。但我真的很想问问另外两家，你们家两位正主熟到如此境地吗？殷志原的动作也太自然了吧，那状态怎么看都不像是第一次啊！姜南柯更奇怪，脖子后面多了只手哎，这都没反应？合理吗？】 发截图的李胜基粉丝认为很不合理，所以发出来询问殷志原和姜南柯的粉丝，你们两家是不是有瓜吃？ 两家粉丝还没想好怎么回应，吃瓜网友先到了，这肯定不合理啊！ 【就算是我闺蜜突然伸手对我的脖子做什么我都会有反应的，何况殷志原应该碰到了姜南柯的头发吧？那个动作怎么看都是碰到啦，就是领子夹住了头发他才翻的，相当于也可能碰到了后脑或者后颈的皮肤，这都没反应？这还没猫腻？】 【肯定有猫腻啊！别跟我扯什么朋友啊，这绝对不是朋友能达成的亲昵。不过两人不太搭吧？殷志原跟姜南柯也差太多了，这两人能在一起？玩玩比较有可能！】 【殷志原跟姜南柯这种组合你们都能组的出来？八竿子打不着啊！】 【我我我！看我看我！殷志原和姜南柯怎么可能没关系，两人早八百年前就有猫腻了！有视频为证！（‘21’视频）之前姜南柯她们团要开演唱会的时候，姜南柯去上‘21’宣传，她跟殷志原的关系不要太好，而且殷志原在节目里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姜南柯哎！早前我就磕过他们！可惜没啥队友，现在，孩子们，来啊，加入北极圈CP！这两人很好磕的！】 【这年头真的什么CP都有人磕，而且只是翻个领子你们有必要这么夸张吗？再说，光线那么暗，顶多看得出来殷志原手伸到姜南柯后背了，硬扯翻领子有点过吧？再者说，两人这么都是认识十来年的一代团同期战友，亲密一点也正常？】 【光伸手到后背这个动作就不正常别扯什么截图看不清了，粉丝想硬洗啊？那直接上大号解释啊，搞个一级小号谁看不出来你披皮？何况那是殷志原哎，他上过那么多综艺也没看见他跟哪个女嘉宾有过摸后背那么亲密的动作，这摆明有问题啊！】 【话说你们没人发现座位排序不对劲吗？（座位截图.JPG ）这是殷志原来之前他们的座位，姜南柯左边是尹如贞老师，右边是作家，她对面是罗英石和李胜基。殷志原来了之后，就变成这样（座位截图.JPG）整个位置的方位都换了，罗英石、李胜基都挪到了她这边，殷志原就坐在她身边，只有作家没挪位置，这难道没点说法？】 【只看座位的变幻我不觉得有什么说法，喝多了胡乱坐呗。但是有那个摸后背的动图，再加上重新打乱的座位，我觉得应该有点说法的。两家粉丝人呢？为啥一直没动静？】 两家粉丝说来就来，立场当然是网友都在胡扯！ 【就一个动图给你们弄的好像拍了个视频，有必要那么夸张吗？他们都喝酒了好不好，姜南柯喝酒了，酒上头的时候感官本来就弱，何况她大衣那么厚能感觉到什么啊？殷志原有没有真的碰到什么还不一定呢！】 【我本想说莫挨老子，跟我们家没关系。不过对象是姜南柯的话，我也不是很反对啦。可是姜南柯能喜欢我们志原？她没那么想不开吧？我们大大真爱只有游戏哎？不管，姜南柯家的说了算，他们说不是，我们就不认，我们不想吵架，感觉姜南柯吃亏，我们赚了。】 【那什么，姜南柯跟我们大大真的挺熟的，早些年金唱片就有粉丝拍到，他们俩一起去的庆功宴。至于到底是摸后背还是翻领子，我其实并没有很想澄清，姜南柯真的不错，怎么看都是我们赚了。不过，我也支持姜南柯家的说了算，他们说啥是啥。】 【殷志原的粉丝那么佛的吗？虽然我不追星不是很懂你们饭圈的事，可是偶像碰到绯闻，粉丝不都是立刻开撕吗？突然这么佛，有点不习惯，掐起来啊，等着看戏呢！】 【殷志原的粉丝没办法掐绯闻吧，他都变综艺咖了，虽然最近回春，但之前胖的就是个路人啊，能有绯闻就不错了，还掐？放鞭炮吧！】 【这么说起来殷志原这么些年都没有绯闻哎，姜南柯算不算他唯一的绯闻对象？】 【作为白家来看戏的人给小孩子们科普，殷志原第一个正式的也是唯一的绯闻对象是李哮利，当年闹的非常大。以姜南柯和李哮利交恶的程度，姜南柯就是自戳双目也看不上殷志原啊，她可是摆明车马和李哮利不和，怎么可能跟殷志原有关系。】 【小黄来说一句，姜南柯不谈，李哮利绝对不行！那女的整个有病！蹭我们家热度都多少年了，还NM能冒头？我支持姜南柯！】 【姜南柯并不想要你们任何人的支持，我们才是莫挨老子！你们不要扯，一个破动图想怎么样啊？亏得发出来的人还自称李胜基的粉丝，你粉谁了，脑子有问题？你们家正主见到我们要鞠躬的，你们出来放我们家绯闻？疯了吧？！】 话题热度在被炒起来之后，发帖的小伙伴大概是感觉不妙，立刻删除跑路。帖子都没了，确实只有一个动图也说明不了什么，吃瓜群众在意的人不多，两家粉丝也没追着咬，此事也就是不了了之。 当事人呢？当事人压根不知道这事儿。 殷志原的经纪人倒是知道，但他同样知道殷志原和姜南柯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他们家艺人倾慕神女十来年，终于修的圆满，他才不去干涉呢。再说网上又没闹大，公司不干涉才是最快降热度的方法。 姜南柯的经纪人纯粹是没搭理，这不是他们公司值得回应的事，金长均还以为就是个八卦，根本没管。 网络上的八卦热度说没就没了，而金长均是在两天后例行跟艺人见面喝杯咖啡，刚好从咖啡厅的玻璃窗见到送姜南柯来的殷志原，随口说了句，你们俩最近见面很频繁啊，怪不得网上会有你们俩的八卦。 姜南柯反射性看了眼已经开走的车，转回头才想起来跟经纪人说，“我们在一起了。” 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的金长均很自然的反问，“在一起什么？”问出口回神了，眼睛都瞪大了，在一起了？！ 被他表情逗笑的姜南柯笑问，“那么惊讶？” 惊讶到人都坐直了的金长均凑近桌子压低声音问，“你跟殷志原？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姜南柯反问。 还真没办法回答的金长均卡壳，好像也不是那么不可能的事，但还是不能理解，“你看上他什么？” 姜南柯笑了，“我们要进行感情咨询吗？” “.....好奇。”金长均可太好奇了，但艺人兼老板没有深聊的意思，他也就只能按捺住好奇心，问出关键问题，“有打算公开吗？” 耸肩的姜南柯表示，“被拍到就公开。” “那就是不公开？”金长均再问一句，“记者不敢跟你肯定拍不到，但要是路人拍到，就像之前闹出来的八卦，我们要澄清吗？” 压根不知道之前八卦的姜南柯让他先解释一下，听他说完网络八卦后，思索片刻，“如果闹大了，就是闹上热搜的那种，那就直接公开吧，没必要澄清，或者你无视也行。” 金长均直接点头，恋情不会对他们家艺人造成任何影响，确定一下艺人的态度就行。正事说完，还是想八卦，“你到底看上他什么？” “帅啊。” “啊？” “帅。” 表情逐渐疑惑的金长均都听不懂，“殷志原帅？” “不帅吗？” “.....你喜欢就行。” 经纪人特别想说圈内比殷志原帅的人一抓一大把，可艺人喜欢，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殷志原是帅的，虽然外界对此认同的人并不多，但男朋友在女朋友面前帅的天上地下独一份。 时间溜溜达达往前走，早前的网络八卦都没人在意的大半年后，2014年的9月30日零点，殷志原突然公布单曲发售。毛宣传都没有的单曲，就卡在零点用公司官方的SNS宣布推出单曲。 粉丝都看不懂，市场上的其他人更看不懂这是什么操作。 同一时间，大半夜被男朋友托着不给睡觉的女朋友，在家听到了这首歌。 一首由rapper本人作词作曲写出来的，一点都‘黑泡’的‘黑泡’小情歌。 歌词很妙，妙到特定的人才听得懂，比如。 【金浦机场的灯会永恒亮起，仁川机场的大厅我从未见过。】 首尔有两个机场，一就是金浦机场，1939年作为军用机场通航，后来改民用，一直通航至今。如今大家更熟悉也更‘新’的仁川机场正式的通航时间是2001年。 年少的情侣们没有见过仁川机场，再度拥有男朋友身份的殷志原始终坚持，他和女朋友如果要坐飞机，就从金浦机场出发。 基于金浦市场稍微有点远，姜南柯以前好奇过，为什么他们不去仁川机场，彼时殷志原没回答，她也没在意。 9月30日，零点。 跨坐在男朋友腿上的女朋友，双臂勾着男朋友的脖颈，双眸含着满溢的甜蜜问他。 “为什么选在今天发？” 殷志原也没回答，他按着她的后颈，送上带着小秘密的吻。 9月30日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不好说。 对姜南柯来说挺特殊的，遥远的过去，跨越了一整个世界的过去里，9月30日是她的生日。 在这个世界，姜南柯出生于1月17，九月30日，实在算不上特殊。 那殷志原为什么选今天发歌，大概是，他觉得她会喜欢。 那她喜欢就行，所有她喜欢的日子，都是意义非凡的一天。, 518第九章 请为殷志原发声 《金浦机场》作为一首既没有发歌前宣传, 也没有在发歌后上节目打歌的单曲，关注度实在不高，粉丝倒是挺关注的, 但殷志原属于国名度高的综艺咖，普通民众都是追他的综艺没人特地去关注他有没有发歌。 就算是关注这首单曲的粉丝, 除了认同歌好听之外, 更多是好奇, 这歌为什么发的那么奇怪。特地踩点发布，还啥宣传都没有是个什么意思？ 发布时没得到什么关注的单曲在发布的隔年，真的是隔了一年后，突然冲顶了热搜的同时还冲进了音源榜，很是神奇。 这要说到最近大热的综艺, 也很神奇的节目, 《新西游记》。 这节目不管是从企划还是从嘉宾选择方面都很神奇。 首先是企划，旅行综艺不特别, 韩综常有, 网络综艺也不特别, 网络常有。但综艺圈王牌制作团队‘下海’去搞网综, 这对目前的市场来说绝对算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要知道此时网络综艺还是粗制滥造的代名词，而罗英石所代表的团队是南韩综艺圈金字塔顶端的创作水准, 这帮人向下兼容去搞网综，站在网综从业者的领域那是大佬出街, 降维打击。可是站在电视综艺的领域, 就是这帮人堕落了, 越混越回去的堕落。 再来是关于成员的选择。综艺名之所以叫‘西游记’就是代指一个‘纯白无瑕’的三藏法师，领着三个‘罪恶滔天’的孽徒去‘赎罪’的旅行。而‘新’之一字代指的含义就多了，可能是综艺形式, 也可能是‘罪人们’改过自新。 节目四位嘉宾，李胜基，这位出道迄今为止没有任何负面消息的歌谣界皇太子，自然是纯白无瑕的代表。 而剩下的三人，姜虎东涉及逃税，虽然国税都亲自下场帮他澄清过是一场误会，但彼时事情刚出，民众铺天盖地的骂声也让他一蹶不振，很久都没什么起色。 李秀根是涉赌，这没什么好辩解的，检方抓到现场，人赃俱获，罚款都交了，板上钉钉的劣迹艺人。 殷志原，这位不太好评价。他遭受的一波谩骂颇有点微妙。起因非常简单，在位的那位朴女士上台后迅速清算前任，这已经是韩国总统的就职常规操作了，在政坛很常见。但普通民众一来不懂，二来不在意，三来么就是朴女士频繁刷脸，导致格外低调的殷志原也被顶上风口浪尖。 此时有网友翻出之前殷志原在‘21’玩游戏输了剃头的视频，刚好碰到这年的兵役召集时间，殷志原作为‘权三代’不用去服兵役，还用了学历只有小学这种离谱的理由，就让非常多普通男性网友极端不满。 当然这也可以说是网络发达之后才会出现的特殊情况，因纸媒几乎都失声，全员不参与此话题讨论。但网络上非常热闹，毕竟兵役这个点，是最能戳男网友肺管子的，他们这些‘劳苦大众’都得去服兵役，那帮‘二代、三代’就不用，世上的事从来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就因这事儿，殷志原被大面积攻击，导致他也听停工了一段时间。综艺么，要求的都是合家欢，一般情况下都不会让观众讨厌的艺人出现在综艺上。 以上三位都可以被归类的观众不咋喜欢的综艺人行列里，本来还有个MC梦，也是劣迹艺人。原本节目企划是‘重回21’，但他怕给其他人带去影响坚决不参与，就变成了四人行，只有李胜基‘清白’的四人行。 最后，制作费少的可怜，前期招商都找不到几个品牌投资的网综加四分之三都是口碑堪忧艺人的综艺搭配，即便有国民口碑非常好的李胜基和王牌制作团队保驾护航，这个项目最初也没什么人看好。 出乎所有人，包括制作团队预料的是，项目爆了，还是大爆。在网络平台播出后点击率蹭蹭上涨不说，版权都高价卖出去了，超神奇的。 如此神奇的节目成了热门综艺，那热门综艺里的片段本身就有一定的话题度，自然会被网友拿出来讨论。 这讨论的人一多，热搜不就上去了么。 上热搜的综艺片段是被剪辑过的，前情是节目里的嘉宾一起玩晚餐游戏，桌上一圈美事，每轮游戏赢一局，嘉宾就可以吃一道菜，输了桌上的菜就撤下去一道。 游戏规则是按照照片猜人名，罗PD拿出动漫卡通、电影剧照或者艺人的照片，嘉宾们要在三秒内猜出名称。四个艺人按照顺序，从左往右猜一圈再绕回原点完成一轮就可以大家吃饭。 游戏本身没什么特别的，有意思的点在于，嘉宾们已经连输六轮，桌上的菜只剩白米饭，眼瞅着晚饭就要凉凉。艺人们和制作组据理力争，来回拉扯后，讲好最后玩一把翻盘局。这局要是输了，白米饭他们都不要了，晚饭就饿肚子，但要是赢了，就直接翻盘，所有的菜品都回来，直接开吃。 在决定成败的这一局里，最关键的节点，前面全部猜对了，已经绕过了一圈，回到了游戏的起始点李胜基这。只要李胜基也猜对，那就可以欢呼了。 在如此微妙的节点里，罗英石抽了‘杀手锏’，姜南柯的照片。那张照片是她97年出道的照片，无敌青春无敌可爱的那种少女软萌脸照片。少女头上还扎着双发马尾，扎马尾的发圈都是白色绒球的那种照片。 如此奇特的照片，让李胜基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傻了。 李胜基短短三秒的愣神时间中，节目组剪了个长达三十秒不止的各方反应镜头。 就坐在李胜基边上的殷志原看到照片的瞬间嘴角就翘起，面上的表情都是这波稳了，他们肯定能吃到美味的淡定，手里都伸过去拿筷子了。他拿到了筷子的时候，距离他最远的李胜基毛回答没有，让他猛然一个探身看向队伍前端，面上的表情用四个字形容就是难以置信，再下一秒就是脏话卡在嘴边，全用眼睛骂出来的既视感。 随后镜头给到殷志原边上的李秀根，他的表情变化和前者十分相似，先是喜，再是楞，最后的转变跟殷志原不一样，他不是难以置信，他是惊恐，朋友你认真的吗，这都认不出来的惊恐？活腻了吗？准备退圈吗？ 再过去的镜头就是姜虎东，他的表情跟李胜基颇为相似，先期也是一呆，可能也没想起来照片里的少女是谁，但下一秒迅速回神想起来是谁了，之后就是焦躁，一张大脸五官扭曲摆弄，恨不能帮李胜基说出来的焦躁。 最后镜头是给到节目组放下的，重点关注是志得意满，对自己的‘秘密武器’造成的杀伤力十分满意的罗英石。画面此时还切了回放，特地播出了游戏开始之前，罗英石拿着不知道是谁只能看到照片背面的照片夸作家，这张照片好。 而那位‘创造’了这张照片的作家也在画面闪回后对她特写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到这，所有‘插播’结束。回到李胜基身上，三秒已过，罗英石即将喊出那声标志性的‘叮！’时。 李秀根突然抽出桌上摆着的白毛巾往空中一丢，大喊一声，“我们认输！”怒指节目组，“你们想让孩子从此退圈吗！用心怎么那么险恶！” 他话音刚落，姜虎东跳起来抱住李胜基把人护进胸口，一副保护‘选手’的模样，也攻击节目组，“你们是觉得我们三个被骂太少一定要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唯有殷志原，一声怒吼冲天而起，他的晚餐啊！他等了好久的好吃的啊！！！ 李胜基？李胜基人已经傻了。 李胜基艰难的从姜虎东怀里挣扎出来，拼命对着镜头解释，他不是没有认出姜南柯前辈，他是脑子里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应该直接叫姜南柯（玩游戏这样回答快）还是应该称呼‘姜南柯前辈（礼貌）’，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前辈呢，直系大前辈啊这是！ 罗英石贱兮兮的在那说风凉话，“你反正就是没认出来，不用解释了，来~对着镜头给前辈道歉吧。” 后辈至少在镜头前给前辈说了一百句对不起，现场笑成一团，播出后更是让观众笑得肚子疼。 而冲上热搜的剪辑片段，就是爆笑的游戏已经结束后，他们都从录制的饭店回到居住的民宿。李胜基左思右想，始终心有不安，跑去问殷志原能不能帮忙跟姜南柯前辈道个歉，他真的不是没认出来，纯属照片选择的太‘古早’了！ 这一段是休息时间，艺人都在房间里休息，机器是还在录，但房间里即没有工作人员，大家的状态也很放松。 殷志原就随口跟李胜基说没事儿，她不会在意。李胜基还是觉得不妥，李秀根就让殷志原帮忙说一声，当让忙内心安么。 这里需要解释一下，到目前为止，殷志原跟姜南柯恋爱中的消息也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们并没有特意瞒，就跟之前一样，没人多想，而且姜南柯和殷志原的朋友圈也只有一小部分相交，大部分不接壤。像是殷志原对姜南柯那些电影圈的朋友就不熟，姜南柯对殷志原综艺圈的朋友也不认识。 两人也丝毫没有要让对方‘强’融进自己朋友圈的意思。 殷志原本身就是个宅男，平时也不怎么出去跟人家玩，他的朋友都是在游戏里，有女朋友陪着玩游戏后连约朋友去网吧开联机都少了，只想跟女朋友玩，他们俩单独玩的时间更多。而且也没有特意介绍朋友的必要，也没打算彻底对外界公开恋情啊。 姜南柯也一样，她跟殷志原当了那么多年朋友，也没有要特地把他介绍给另一波人的想法，不可能因为谈了个恋爱就得带着男朋友满世界跑么。再者说，电影圈的很多人大概都不太能理解她为什么跟殷志原在一起，典型例子就是金惠绣，她也懒得折腾，还要解释，不如各玩各的也挺好的，她也更喜欢跟男朋友单独玩。 换而言之，李秀根、李胜基、姜虎东，再加上制作组的这一群人，都并不知道殷志原跟姜南柯在一起了。但大家知道殷志原谈恋爱了，他录制的每天晚上，不管录到多晚，他都会在录制结束后摘了麦克出去给人打电话。天天如此，不可能是打给爸妈的吧？自然是打给妹子啊。 大家私下都八卦的问过殷志原是不是恋爱了，他也很干脆的承认。但大家都很有分寸没人刨根问底，比如女方是谁，圈内圈外之类的巴拉巴拉，也没人在身上还有麦克或者四周有镜头在拍的时候多说一个字。 重回录制现场，啥也不知道的李胜基跟姜南柯很不熟，双方都没有电话号码。面对极其不熟的直系大前辈，他在节目里没有认出对方的照片，是非常失礼的事，当然想道歉，总不能等到节目播出后再跟人家道歉吧。 李秀根也是在跟姜南柯完全不熟悉的情况下，理解李胜基的顾虑，才帮着跟殷志原说了句。 总而言之，在各种机缘巧合中，创造了登上热搜的重点片段。 播出的节目里，殷志原很自然的打出了那通电话，还更自然的按了扩音后把手机递给了李胜基。在他按下扩音后音乐声出现在屋内，响了大概两三秒，最多三秒，手机就已经从他的手上到了李胜基的手上，同时，电话接通。 接通后的通话也没什么特别的，姜南柯接电话的声音很正常，听到李胜基的自我介绍，她也只是很正常的疑惑，随后听他说了需要道歉的事，脾气很好的讲没关系不用专门道歉。随后李胜基把手机还给殷志原，他也只说了还在录，就先挂，没了。 极其正常的一通电话，不管是打电话的前因，还是挂断电话后节目组的剪辑，都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节目组只把这段当成艺人私下平凡的日常剪辑，真的一点不正常的地方都没有。 如此正常的片段是怎么上热搜的呢？重点就在于那三秒的铃音。 也是这段剪辑中最精彩的一段。 距离那通电话拨出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这天不管是录制时间还是节目播出后的期数，都是不同的。这天是‘西天’旅行团在‘西安’录制的最后一天，都要回国了，最后一次零食游戏，玩听歌识曲。 游戏是个人站，赌零食么，赢的人有的吃，输的人只能看别人吃。规则是节目组放出一首歌的前奏，艺人们需要在音乐放完前回答是什么歌。抢答机制，谁先抢答成功，谁就有的吃。 在剪辑一段之前，发出这段剪辑的博主，跟之前那个晚餐游戏剪辑一样同文字给观众解释前情。此时殷志原已经抢先获胜，所以节目组给剩下的三个人放了这首歌。 那首歌的前奏是非常明显的‘黑泡’曲风，剩下的三人就胡乱猜，什么GD、朴宰笵、连尹美莱都猜了就是没猜他们边上坐着正在吃‘水晶饼（西安传统面点）’，吃的脸都圆了一圈的殷志原也是个rapper。 殷志原本人也没在管，专心干饭，丁点要给队友提示的队友爱都没有。 最后这题谁都没猜出来，三人组一致决定放弃换下一题时。罗英石不怀好意的问他们要不要听听完整曲目，三人组当然捧场。 不用等完整曲目播放，只播到前奏刚结束，歌手的声音刚出，三人组齐齐看向殷志原，歌手本人的声音非常有辨识度，歌手一个翻上天的白眼，一次性鄙视三个人。 现场霎时一片爆笑之声，播出后观众也是笑得合不拢嘴，这同样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但上述所有正常的节目搞笑片段被剪辑在一起后，重点来了。剪这段视频的博主，给大家重新再放了一遍，之前猜歌环节中，节目组已经放了很多遍好给艺人猜的歌曲前奏，用大到能占据整个屏幕的黑底白字询问观众，你们真听不出来这首歌的特别之处吗？ 观众们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博主自问自答。 整个视频最精彩的是最后三秒，博主把殷志原那首歌的前奏和上两期节目里，殷志原拨通姜南柯电话时，手里传出来的铃音交织在一起，音轨重叠，完完全全就是一首歌。 大概是游戏片段真的很搞笑，所以博主剪辑的视频足足有十五分钟，主要就是搞笑片段。但视频最精彩的地方就那三秒，音轨重叠后的三秒，视频戛然而止。 博主给长达十五分钟的剪辑视频配了极其简短的文字。 【魔鬼都藏在细节里。】 短小精悍却格外有力的‘魔鬼’发言，在视频发出一晚上加一上午后，攀爬到了热搜上。如此‘漫长’的热搜攀爬时间足以证明，这个热搜真就是群众的力量，没有任何外部势力操控，都是吃瓜群众一条条留言刷上去的，大家吃瓜吃的好嗨，瓜还越吃越多。 视频是在晚上九点发出的，起初大家只是觉得这对好像有点特别，女艺人单独用男艺人的歌，还是很小众除了粉丝连身边的好友（李胜基他们）都没听过的歌当彩铃就已经很特别了。特别到不少人还专门去听了殷志原的那首歌，越听越觉得那首歌也很特别哎。 吃瓜网友的八卦之心都热烈到把去年的一首‘小众歌曲’冲进了音源榜，随着讨论度的增高，话题可不就是吸引了更多人来加入话题么。 【我有个不知道算不算能证明殷志原和姜南柯确实有点猫腻的消息。先说，是亲眼所见。我年初在加油站打工，有次刚好给殷志原的车加油，付钱的时候不是要开车窗么，殷志原开车窗的时候我特别兴奋，是他粉丝，就问能不能要个签名。 殷志原人非常好，当时就答应了。我当时没带纸笔，想回去拿的时候，副驾驶本来戴着帽子我没看清脸的女孩子，递了纸笔过来，还摘了帽子冲我笑，那就是姜南柯，我还拿到了他们俩的签名，他们两人都非常好。有图为证（签名图.JPG）。 不过，只是普通朋友也能坐一辆车，何况他们应该算好友吧？我当时也没多想，现在想象，说不定我看到了现场？但要是真在一起了，能那么大方？可是彩铃哎，单纯用喜欢某首歌当做彩铃的话，歌手的彩铃不是应该选自己的歌吗？我是说姜南柯为什么不选自己的歌当彩铃？】 【既然这都变成了爆料转场了，我也来爆个料，跟前面几位差不多，也是亲眼所见，也是没有多想，也是普通朋友完全可以做的事。 我们小区有一条特别有名的狗，不是狗长得可爱才有名，而是狗主人在遛狗的时候不是牵着绳子让狗在地上跑，而是推着辆婴儿车，把狗放在车里遛。大家都很稀奇，遛狗的是个阿姨，阿姨说狗狗年纪大了，跑不动了，就推出来遛遛散散风。 有一天，我去遛我们家狗的时候，又看见那辆眼熟的婴儿车，遛狗的人变成了母女，那次我才知道，阿姨是姜南柯的妈妈，女儿当然就是姜南柯。 在我已经知道那是姜南柯的狗后，偶然一次碰到殷志原带着那只狗在我们小区附近的一家宠物店，去给狗洗澡。我很确定那只狗就是姜南柯家的狗，装狗的婴儿车还在呢，我很肯定我没有看错。但姜南柯不在，就只是殷志原带狗洗澡。 重复一遍啊，这是普通朋友也会做的事，我如果碰到什么事需要朋友帮忙照顾一下狗也是正常的，我不是说他们俩一定有什么。我只是把我看到的告诉你们而已，粉丝不要来攻击我。】 粉丝起初还是很挣扎的，尤其是姜南柯的粉丝奋力挣扎，前面说只是铃音而已，有必要小题大做吗？完全可以是妹子喜欢那首歌啊，这怎么了，这都能当绯闻解读，你们还真什么都磕！ 殷志原的粉丝完全不挣扎，他们很佛，也不对，他们上蹿下跳的在八卦话题里一边感谢大家给自家刷音源，一边鼓动大家吃瓜不要忘了去刷音源，顺带跟姜南柯的粉丝道歉。 【小黄完全可以理解姜南柯粉丝的郁闷，我们全部理解，我们躺平，你们想怎么嘲都行。我们绝对相信姜南柯是无辜的，她是被牵连。不过我们大大的歌是真不错，你们刷恶评的时候要不要先去听听歌？听歌软件下面也有留言区啊，你们完全可以去听歌软件下面刷恶评，我们不介意的，一定要去啊！】 躺的平平整整的殷志原的粉丝，仿若加了四肢都缩在龟壳里的无敌BUFF，让姜南柯的粉丝无处下嘴，都不知道从哪反击，人家都先认输了，还怎么吵？至于跟路人吵，同样吵不起来啊，粉丝吃瓜的心态也超级佛的。 【那什么，我是无辜的啊，我只是说我亲眼所见而已，我还有图呢。我也不是要说姜南柯跟殷志原一定有什么，就是很单纯的大家都在吃瓜，我也来爆个料，你们要是不信，就当我没说，我先叠个甲，保护层叠好，开始。 同样是偶遇，M记，暑期工。我这边是车辆点餐区你们知道吧，就是客人开车过来点餐。我们店不远就有一个汽车电影院，坐在车里看露天电影的应该也都知道吧？ 那天开车窗跟我点餐的就是殷志原，坐在副驾驶的是姜南柯。那天我也没有多想，我还是姜南柯的路人粉呢，超喜欢她的电影，就是她导演的那部‘初恋’，超爱，我的人生电影！ 强调一遍，我真没有多想，就是很纯粹的粉丝心，看到姜南柯后突然想起来，边上的电影院前段时间出了一个很糟糕的事。有一群人故意在电影放映中途，去挨个敲别人的车窗，卖那种廉价口香糖，成本顶多以前可能都不到，但他们要价要一万块。 就是强买强卖，去汽车影院的多半是情侣么，电影放到一半，车里的情侣还说不好在干嘛。突然被敲车窗，一万块也不算太多，大家多半都是给钱了事。而且他们会专门找孕妇或者小孩去卖，大多数人也不会跟孕妇和小孩子计较，都给钱。 但这帮人卖口香糖就是踩点，在卖口香糖的过程中，要是碰到特别好说话或者看起来就好欺负的那种人，他们会在电影散场后，故意堵在路口看准车上去碰瓷。还是孕妇和小孩去碰瓷，要的钱也不多，很多人依旧是给钱了事。 偏偏之前碰到一对斤斤计较或者说是比较善良的情侣？总之那对情侣好心好意要带被撞到的孕妇去医院，孕妇死活不愿意去只要钱，情侣们拽着她要上车。也不知道发生了误会，躲在暗处的一帮人冲出来了，碰瓷变成打劫，情侣中的男朋友为了保护女朋友好像还被打断了胳膊？ 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是警察调查到我们这边想要我们店门口的监控，看有没有拍到那伙人，我们店里都在聊这个我才知道的。 那我知道那个影院不太安全，犯人也还没抓到，又看见了姜南柯他们好像要去那个影院，脑子一热也就跟他们说了。 再强调一遍，我并不能肯定他们一定是去汽车电影院，就算是去汽车电影院也未必就是情侣，朋友也可以去看。我只是把我看到的说出来而已，我看到他们的车掉头了，没有往影院开，仅此而已。粉丝千万不要来攻击我，我真的只是看到了而已，我也是姜南柯的粉丝，放我一马，实在不行我就删掉！】 姜南柯的粉丝找不到任何可以攻击的对象，他们连发视频的博主都没办法攻击，博主比殷志原的粉丝还佛，他在姜南柯的一个粉丝发了一篇长长的小作文去论证，正常的朋友关系也完全可以用对方的歌当彩铃这条留言后，他还点赞了，好似很支持对方的说法，给发文的粉丝搞得不上不下的。 你倒是怼我啊，你怼我我才能跟你掐啊，你给我点赞算怎么回事？！ 没人知道这事儿是如何发展到这个地步的，就像谁都没想到吃瓜网友们，能你一条我一条的，硬生生花了一夜加一个上午，把这个视频顶上了热搜。还顺手，真的是非常顺手的，把殷志原的《金浦机场》也带进了音源榜前二十。 而最有意思的点在于，金浦机场的官方账号‘皮下’运营大概也是个吃瓜爱好者，这个账号带着该话题的标签，转发了《金浦机场》这首歌，可以说是参与度满满。网友纷纷来此留言打开顺带夸赞，皮下可真是个蹭热度小能手。 正是因为话题冲上了热搜，众多本来没咋在意的普通网友也加入了吃瓜大军，在一片瓜田里来回蹦跶，吃瓜吃的好嗨。 【卧槽！这话题是怎么做到前三页都在爆料的？全世界都在偶遇殷志原和姜南柯？还都是他们单独在一起？就这姜南柯的粉丝还坚持是朋友？这对朋友约的是不是太频繁了？我对姜南柯不太了解，但殷志原不是出门名的宅男吗？就算跟他偶遇也应该在网吧啊，出没各大约会地点的偶遇算怎么回事？】 【作为殷志原的综艺粉和姜南柯的演员粉，我是万万没想到，我的男神和女神还能凑在一起？这两人感觉八竿子打不着啊。可是那些爆料贴也太多了吧，怎么能多到这个地步？而且横跨时间也长，什么去年，前年的都冒出来了，这两人何止是有猫腻啊，明明是早就在一起了！】 【同为两家路人粉的我一时也不知道是应该为他们高兴还是应该怎么样，先说我真的很喜欢殷志原，可姜南柯....那是姜南柯哎！女神你怎么了？你前任是李准基啊女神！你初恋是柏原崇啊女神，女神你审美怎么突然掉线了？当然，不是说殷志原不帅，殷志原打扮也是帅的，可他在综艺里就是路人甲啊路人甲！女神你擦亮眼睛啊！】 【殷志原.....也没什么不好，我还是可以祝福的，就是吧.....姜南柯你要不要再想想？还来得急，大家刚发现，你还没承认，你来得急，你再想想！一定要再想想！】 【我是不反对殷志原啦，殷志原确实挺好的，男人不能只看脸么，男人的脸也不重要。可国民小学生什么的，姜南柯你真的可以吗？你确定吗？跟小学生在一起就是在当妈哎！你慎重考虑一下！】 【那什么.....没有人为殷志原发声吗？人家可是三代，有个总统姑姑是现任！不过，姜南柯你再考虑一下，我不是反对，我绝对不是反对的意思，你们要是公开我绝对是恭喜的那个。就是，姜南柯你再考虑一下。】 【什么乱七八糟的！先吃瓜，你们怎么就定案了！有没有人给个准消息啊，热搜都出现了，两家有没有什么回应？是澄清还是认下了？谁告诉我一声？】 【我比较好奇，为啥只有我们在讨论，就没有什么媒体拍到石锤吗？让我安安稳稳吃这口瓜啊，这瓜吃的我怪怪的。我对天发誓我超喜欢殷志原，他综艺我必追，反而对姜南柯不太熟，她的电影我一部没看过，歌也没听过，只是看过‘巴厘岛’那部电视剧而已，我对姜南柯是真不熟，连路好都不是。 可是.....姜南柯你确定吗？搞笑男只适合远观啊，钟爱游戏的宅男就更应该远观啊，美女你清醒一点，不要被搞笑男一时的搞笑吸引，会后悔的！】 【我来！为殷志原发声！#链接#你们先去听听那首《金浦机场》，看看词曲作者，全是殷志原，这位还踩着零点发歌，毛宣传没有，打歌舞台也不去，那歌发的奇奇怪怪，偏偏就成了姜南柯的手机铃音，你们就没点想法？这是音乐人独特的告白啊傻子们！ 傻子们，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清楚，每一句歌词都是一句情话。（世纪末的南山塔没有你，晨光下的南山塔唯有你）谁能关联到世纪末？姜南柯啊！你们是智障吗？金浦机场和仁川机场有什么区别，后者是2001年通航的，金浦机场也是属于世纪末！ 姜南柯就是殷志原心心念念的世纪末美少女，这是一首情歌啊，曲调黏黏糊糊，歌词奇奇怪怪，标标准准的rapper告白曲，rapper唱情歌能横扫四方，你们有没有认真听歌？殷志原帅炸了！ 姜南柯！你....再考虑一下，rapper确实帅，专门写情歌无敌甜，我绝对支持你们，立刻就公开！ 但.....国民小学生和游戏宅男什么的，姜南柯，你真的再考虑一下。】 【哎~当了那么多年小黄，我都粉了大大十来年了，孩子都有了，我应该为殷志原发声，可是姜南柯....我老公也是游戏宅，你考虑清楚，姐姐跟你说，游戏宅没未来，你信我，这是过来人的金玉良言。】 【我算是看出来了，根本没人为殷志原发声，太惨了，毫不同情，啊哈哈哈哈哈哈】 519第十章 瓜田里的初恋 在某个目光如炬的粉丝, 发现藏在细节里的‘魔鬼’还专门剪辑了视频发上网的当晚，不管是情侣们还是两位艺人的经纪公司，都没有关注这个暂时还没什么热度的视频。 随着视频的热度渐渐起来了, 到第二天都已经挂在热搜的尾巴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当事人们, 才接连被电话吵醒。先是各家经纪人来问艺人们, 要不要公开, 答案是肯定的就不再赘述了。接着是各自不同的朋友们，纷纷致电询问绯闻真假。 姜南柯那边不谈，殷志原这边比较特别。 罗英石一个电话杀过来，你恋爱对象是姜南柯这么大的消息居然不说？！ “我也没瞒着啊。”殷志原甩锅甩的理所当然，“你又没问。” 硬是给气笑了的罗英石顺势开口, “那我现在问了, 节目里能不能说？” 殷志原.....“节目不是录完了吗？” 综艺自然是录完了，综艺还有最后两期都要播完了。可是网综不都是有个观众答谢的番外篇么, 市场上季播综艺还都有个特辑呢。 《新西游记》的特辑之前是已经录完, 可罗英石想搞个花活儿, 在网综答谢观众的录制里, 找当事人聊聊这个充满爆点，他却完美错过的八卦。 殷志原不太乐意, 没什么特殊原因，就是不乐意。 养父很清楚养子的别扭性格, “又不是直播你害羞什么, 录播么, 实在不行剪掉啊！先录好不好？” “不要。”殷志原一口拒绝。 罗英石是苦口婆心的劝，晓之以情，咱们那么多年关系, 这种爆点你不留给我？动之以理，这也是为了节目的关注度啊，对整个团队都有好处的。PD口水都要说干了，艺人毫无所动，就是不干。 那他着实没办法的罗英石只能郁闷的挂了电话，谁承想，情侣的绯闻热搜从话题的尾巴爬啊爬，逐渐爬到了热搜第一。 与此同时，两家经纪公司在中午十二点整，准时发布通稿，告知大众艺人们确实恋爱中，希望得到大众祝福。 两篇通稿一出，话题瞬时登顶，被压到第二的热搜话题就是八卦视频。在全新出炉的热搜里，网友们的讨论度就更高了，高到‘无人为殷志原发声’都成了新的热门话题。在这个话题里吃瓜群众就是一片欢乐的海洋。 关于艺人们公布恋情的消息，舆论风向基本都是祝福，看戏的比较多，两位艺人国民度都很好，口碑也都算不错，恋爱也光明正大的承认了，确实没多少反对的。 小黄就差放烟花庆祝了，恭喜游戏宅脱单。 但是姜南柯的粉丝态度就比较微妙，他们倒不是反对艺人恋爱，毕竟姜南柯也不是第一次公开恋爱。她出道那么多年，粉丝群体数次人员迭代，有很多粉丝甚至是在姜南柯跟柏原崇都已经分手后才粉上她的，基本不可能出现接受不了她恋爱的粉丝。 可大家接受女神恋爱不代表能接受女神的恋爱对象是‘国民小学生+游戏宅’，好多粉丝对于殷志原本来没有恶感，说是路人粉都没问题，综艺咖的国民度还是很高的，‘21’又是圈粉利器。可是这人成了他们女神的男朋友，许多粉丝都接受不了，总觉得自家女神突然放飞自我，怎么就看山殷志原了呢？ 有一位稍微有点极端的死忠粉，为了让女神详细了解一下，她绝对是被殷志原给骗了，还学之前放八卦视频的那个博主，专门剪辑了殷志原的‘黑料’，发上网，让大家评评理，也劝劝女神，女神你清醒一点，洗洗眼睛！ 这条视频长达一个多小时，比一般电影都长，就这剪辑素材的人还说很多都没剪进去，殷志原的‘黑料’太多了！ 以一个爱豆的标准，视频确实属于殷志原黑料大全。素材主要就来源于国民综艺《两天一夜》，在节目里的殷志原，不修边幅，又黑又圆，其貌不扬，自诩村民。 综艺咖在旅行综艺里真就是灰扑扑的，粉丝还专门剪辑了姜南柯上‘21’的片段，把她和殷志原放在一起，简直就是都市小姐和乡下土鳖的鲜明对比。 粉丝那是恨铁不成钢，女神你眼睛怎么了？你去看看眼科啊！看看柏原崇啊！帅哥至今都是帅的无与伦比啊！！！ 视频发出的数小时后，当晚八点左右，下班的点，关于#殷志原黑料#的话题也冲进了热搜榜。 这个话题里的参与者成分就很复杂了，有吃瓜群众的‘哈哈哈’，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轮番发李准辑和柏原崇的帅照，当然也有据理力争，总算有了点战斗力的小黄，也拿着rapper的帅照，试图为自家爱豆挽尊？我们也是帅过的！不对！我们现在也很帅！ 网络上的纷争本来跟当事人关系不大，或者应该说，罗英石认为跟他没关系。 万万没想到，男人的自尊心冒头了。 此前拒绝上节目谈论姜南柯的殷志原，虽然还是拒绝在节目里谈论姜南柯，可他在之后节目录制答谢观众的视频中，打扮的无限帅气登场，那是一种一看就知道专门去了美容院的帅气。 而这番打扮的目的，在数天后被节目组剪辑好发上网，名义上是艺人答谢粉丝对综艺的支持，但不管是剪辑方向，还是观众都默认这是殷志原本人想挽尊，他也是很帅的，不比另外两个差！ 答谢的视频并不长，就十来分钟，主线是抽取幸运观众送出节目的周边。可在聊天的插科打诨里，其他三人，尤其是早年做过CP节目《情书》的姜虎东，说五句话必然要带到一句，姜南柯如何如何，搞事的意味满满。 比如..... “姜南柯有看我们节目吗？”姜虎东问。 李秀根秒接，“她喜欢吗？” 李胜基迅速跟上，“前辈看到你起床后的样子有什么评价。” 隐隐翻了个白眼的殷志原无视三人，只对着镜头说，“多谢大家对我们的支持。” “哎~”姜虎东故意嘘他，“你先回答...回答胜基的问题，她看到你起床的样子了吗？头发乱的跟鸡窝一样的造型，她看见了没有？” 李胜基很会搞事，转向姜虎东，“哥记得吧，志原哥还穿了女装哎~” “就是，还有女装！”姜虎东伸手就去扒拉殷志原，“你女装她看没看见？” 如今梳着大背头，浑身上下都写着一个‘帅’字的男装艺人终于爆发，“呀！！！” ‘小学生’的爆发引出了满场的笑声，真就是全场都在笑，制作组的笑声能把录制的棚顶都掀翻。 看视频的观众更是笑得牙花都要露出来了，留言更是欢脱无比！ 【这对公开后毛消息都没有了，我还以为两人也要成为什么神秘路线的情侣，完全忘记‘小学生’根本就神秘不起来。我也好想知道姜南柯对殷志原的女装是什么评价，一定很好玩！】 【比起殷志原的女装，更值得聊的难道不是，在其他三人都是随便来录个视频，连李胜基这个现役歌手加演员都没有认真打扮的时候，殷志原连正装都穿来了吗？不看其他三人只看他，还以为他要来参加什么发布会呢，太搞笑了！】 【果然艺人都会偷偷窥屏，前几天姜南柯粉丝剪的那个‘黑料’视频，殷志原肯定看到了，这就是看到后的反击，实力证明他也是帅的，姜南柯没瞎。】 【该说不说，殷志原捯饬一下还真就是帅哥没错，一代团还是能打的，点个赞，以后继续啊~】 【完蛋我突然入坑了，以前的‘小学生’我磕不动，但这个帅哥和姜南柯的组合我有点心动，他们俩有没有什么物料能让我去补番的？】 【我比较期待他们俩以后的互动，姜南柯是没指望了，以殷志原上综艺的频率，肯定能爆出不少有意思的互动。】 殷志原确实综艺上的多，可他闭口不提姜南柯，一个字都不说，别人用姜南柯调侃他，他也当听不见，惹急了就直接开喷，还真没多少人敢惹他，此事渐渐不了了之了。 网友前期还在哀叹，怎么就没后续了呢，耽误大家吃瓜啊。但随着时间发展，渐渐也就不了了之，都习惯殷志原不提姜南柯的事。 有那么一撮早年的‘北极圈’CP粉，则是持续蛋疼。之前两人怎么看怎么没希望，没互动大家也就认了，如今都公开了，为啥还没有互动？关键是为啥媒体也不发点消息？ 这对情侣在公开后的大半年里没有任何在外界的互动，纸媒集体失声，网媒就更别谈。倒是偶尔会有路人偶遇他们俩，拍到合照，这也就是极限了，明面上他们什么互动都没有，乃至于都有人猜他们是不是已经分手了。 在这一对情侣即将发展成圈内知名保护隐私的恋人时，2016年来了。 在这一年的四月，此前毫无曝光量的情侣，迎来了几乎霸占了整个月热搜的互动，这个月到处都瓜，能让吃瓜网友都震惊的瓜就发生在这个月。 四月有两档席卷了舆论场的综艺上线，一是《新西游记》的第二季，在4月8日放出节目预告。 这档在去年就引发极大讨论度，还曝光了姜南柯和殷志原恋情的综艺，第二季的预告上线关注度自然也高。几个预告的短视频里，重点一是李胜基因兵役下线，推荐了全新的‘三藏’，一个完完全全的综艺新人，安宰贤。节目组为了给他造势，剪了一些很有趣的片段。 重点二就是，节目组放出了上一季就拍到但因消息滞后而没有被放出来的彩蛋，殷志原每天录制结束都会摘了麦克，专门去民宿的小花园或者找个没人的地方给姜南柯打电话。这个彩蛋后面还跟着新一期的彩蛋，依旧是每天录制结束，殷志原还是会专门去找地方给姜南柯打电话。 虽然因为没麦，具体也不知道情侣们的通话内容，但节目组很贴心的给艺人每次通话时长计时，短的有十几分钟，长的有半小时，超级能聊，都不知道聊什么能聊那么久，还是每天如此。 彩蛋视频里，节目还专门搭配了殷志原的那首《金浦机场》，光这就已经够甜了。还在最后视频要结束时放出，新登场的安宰贤好奇的问殷志原，为什么那首歌叫‘金浦机场’。 预告么，就是节目组丢出鱼饵去钓观众的，预告里的殷志原当然没有回答，但观众们已经无限期待开始蹲守直播了。 不久后，4月16日，《无限挑战》播出了全新特辑，这次的主题就是‘水晶男孩’重组。 为了保密，节目组是没有放什么预告的，但节目一播出，这一期都没有播完，热搜就冲上去了，为了一个惊天大瓜。 节目刚开播没多久，水金男孩重组的话题就已经上了热搜，挂在热搜的尾巴。播出不到二十分钟，正好是MC们采访艺人们的环节，非常突兀的，整个节目组都没有想到，惊天大瓜就这么爆出来了，观众一秒炸锅，节目留言板都炸了，热搜急速冲顶，话题的奇幻程度，是只要上网的网友都必然会点进去看的程度。 #姜南柯的初恋是殷志原！# 让我们一起去看看节目吧。 节目起先是河东勋和刘在时询问解散了许久的男团，当年为什么解散，随后很自然的问到解散有没有后悔，解散当天又都去干嘛了。 在挨个询问的时候，殷志原就含糊的说了句去夜店了，本来没什么，但他边上的姜成勋突然想起来，我们那天不是去找姜南柯了吗？ 殷志原头一扭就等他，后知后觉发现说漏嘴的姜成勋正要混过去，刘在时很会抓重点，追问，为什么去找姜南柯？ 姜成勋讪笑，还想着怎么糊弄呢。 李宰镇在边上幽幽开口，带着一抹抹的嫌弃，“还能为什么，装可怜求复合啊。” 节目组用占了满屏的惊叹号，还是红色的惊叹号，以表现两位瞬间瞪大了双眼的MC和现场录制组对这句话的震惊。 河东勋惊讶的声调都变了，几乎再李宰镇话音刚落，殷志原吼声秒起的同时，整个人扑上桌面，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爆料者，“什么叫复合？！他们在一起过？？？” 殷志原呢？他被跟搭档配合默契，座位距离他也更近的刘在时卡住了脖子捂住了嘴巴，禁止发言。 出了名的‘四次元’人士李宰镇，一脸茫然的环视他人，好似不明白他们怎么这个状态，疑惑的反问，“你们不知道吗，他们不是公开了吗？” 刘在时让他不要在意那些，先进重点，“是是是，他们公开了，所以他们在你们解散之前就在一起过，在千禧年之前就在一起过？” 河东勋秒接，“不止是在一起过还分过手？那现在就是复合了？” 作为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姜成勋连忙起身让大家都冷静，尤其是还在跟刘在时‘厮打’的殷志原，“我们不是来聊重组的么，还有成员没来呢，我们要不要先聊聊如果没办法找到他要怎么办？” 节目组完全不管他，镜头左右调转，特地回放李宰镇说出殷志原是去‘装可怜求复合’的话时，坐在他们三人对面的两位男团成员面上了然的揶揄。光是这个镜头就足以说明，整个团都知道殷志原和姜南柯在一起过，同样能证明李宰镇没有撒谎，纯粹就是说漏嘴。 至于被刘在时压制着不停挣扎的殷志原涨得通红的脸更是被特写放大，好佐证这款惊天大瓜的真实性。 这段在录制现场可能一共也没有纠缠过十秒的片段，在播出后硬剪了得有三分钟来放给反应。节目组吃瓜也是非常虔诚的，可惜嘉宾不配合，在殷志原要罢录的威胁下，大家只能重新回到原本的话题，但是很明显之后的几分钟，两位MC都有点心不在焉，惊天大瓜哎！ 如此神奇瓜冲上热搜不奇怪，比较妙的是‘初恋’这个点，网友们有争执。 【姜南柯的初恋不是柏原崇吗？当年新闻铺天盖地，我记忆力没有那么差吧，她本人承认过的，哪来的殷志原？劈腿啊？初恋劈腿？不可能吧！】 【有没有人能搜到当年姜南柯和柏原崇是什么时候曝光的？我查不到哎，但他们俩才是公认的初恋啊，殷志原哪冒出来的？】 【老人家来给你们捋一下，准确的时间我不记得了，但可以肯定，殷志原他们团解散的时候，姜南柯还没跟柏原崇在一起。现在的小朋友可能不知道，当年SESJ在顶峰时，姜南柯公开恋情几乎是全民抵制，我一点没夸张，她粉丝都疯了，SM总部差点被冲。我一个大龄小白当年就在现场，我去蹲HOT，亲眼所见，公司被姜南柯的粉丝冲了。 换句话说，如果殷志原和姜南柯真的在一起过，还在他们团解散之前就分手了，那姜南柯的初恋百分之百就是殷志原！】 【黄家人来说一句，姜南柯和柏原崇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不清楚，但姜南柯和殷志原不可能在一起过啊，当年殷志原和李哮利正在闹绯闻呢，李哮利被我们冲了是真的，殷志原总不可能同时跟李哮利和姜南柯在一起吧？有没队友出来证明一下，以当初姜南柯和李哮利的交恶程度，这绝不可能发生！】 【作为当年围观过我的初恋追SESJ的纯路人，我其实这么多年都没搞明白，姜南柯和李哮利为什么那么大仇怨，当时我还帮我初恋去跟李哮利家的粉丝打群架，真的群殴不是在网上吵架。讲起来也都是青春，说远了，总之，如果，殷志原在中间左右逢源的话，会不会就能解释当年姜南柯在‘金唱片’直播的时候甩脸走人的勇猛操作？】 【什么‘金唱片’直播走人？还有这么牛逼的操作？】 当年的偶像们很凶猛，现在年轻的孩子们已经不敢想象了。但是当年的追星族还没死呢，老哥哥老姐姐们纷纷出动给小朋友们科普，彼时姜南柯和李哮利正面刚的盛况，两家粉丝更是打生打死，全是直接动手打群架，根本没人在网上吵架，有本事都是正面开战，怂货才吵架呢。 说动手就动手的姐姐们让小朋友们表达佩服，但更多的人还是在吃瓜，这瓜还越吃越歪。 【我来理一下啊，相当于早年殷志原有极大的可能在跟姜南柯或者李哮利其中一人恋爱中，随后劈腿，倒是两位女方交恶。按照李宰镇说的，在‘水晶’解散的当天，殷志原拉着姜成勋去找姜南柯试图卖惨挽回，就相当于姜南柯是正宫的概率比较大。 按照这个逻辑的话，就完全可以解释，为什么姜南柯会在1999年‘金唱片’直播现场对李哮利翻脸，你们确定这个时间点没错吗？那在几个月后‘水晶’解散，就是殷志原和姜南柯分手的时间咯？会不会姜南柯就是发现了殷志原劈腿，他们两才会分手？ 卧槽！国民小学生也是个渣男？颠覆认知，有点没办法直视殷志原了。】 在‘初恋’这么美好的话题下，吃瓜网友都在讨论殷志原是不是劈腿渣男，还眼瞅着就要定案了，也是很离奇的展开。但别说，很多网友的留言逻辑都很靠谱，信的人不少呢。 小黄们在这个话题里战斗力爆棚，一点都不佛系，作为圈内有名的‘□□’，他们是见一个撕一个，主题都是这事儿跟李哮利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殷志原从未承认过他和李哮利在一起，那都是古早八卦，还能把八卦当事实了？ 八卦是否具有真实性先不谈，凭借小黄爆棚的战斗力，关键事情已然是‘上古年代’，关于殷志原渣男的猜测暂时被压下去了 三天后，《新西游记》第二季，播出。 节目组也不知道是为了个殷志原洗白，还是就这么剪的，这期节目里的殷志原绝对跟渣男二字没有任何关系。虽然播出的都是一些很短的片段，但也足够展现目前恋爱中的情侣很甜蜜。 片段一，李胜基对节目组爆料，殷志原的手机锁屏图是姜南柯的照片，还是鬼脸照，超级可爱的那种。其他都鼓捣着殷志原展示一下，他一个都没搭理，全程无视所有人。 片段二，节目组在仁川机场过安检的时候，有个路人过来问能不能要个签名，艺人们都很随和的同意了，在轮到殷志原签名的时候，路人很好奇的问了一句，为什么那首歌是‘金浦机场’不是‘仁川机场’。 就站在仁川机场的殷志原讪笑一声，也没回答。 片段三，大家飞机落地到宾馆时有个短暂的休息时间，让大家收拾一下行礼，殷志原就在这个时间里出去找了个角落给姜南柯打电话。 这次节目组很鸡贼，大概把拍摄的镜头和麦克风都调整过，完美录下了艺人通话的内容，却没有完全放出，只简单放了殷志原跟姜南柯说，他已经到了，还说新来的安宰贤个子特别高什么的，就是很琐碎的小事，但打电话的声音很是柔和。 这三个片段就算剪在一起都不会超过五分钟，但就这三个片段已经足够展现情侣们甜蜜的日常了。 节目播出后，情侣的甜蜜日常引发的讨论度其实不足以上热搜，但仁川机场的官方账号转发了节目里，路人询问rapper的那个片段，也用文字俏皮的询问歌手，‘金浦机场’给了你多少广告费，我们也可以出啊~ ‘金浦机场’的官方账号立刻就转发了这条推文，并配以‘真爱无价’还有个红色小爱心的文字反击‘竞争对手’。 两个官方账号你来我往，网友们觉得这事儿很有趣，参与讨论，聊着聊着讲歪了，又绕回了关于殷志原是否是渣男的讨论。小黄迅速集结过来，两边开始掐架，这一吵，热搜就去上去了。 此时，李哮利的粉丝姗姗来迟，他们看戏居多。一来那确实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二来李哮利都结婚了，也没什么纠结的必要。但在姜南柯的粉丝入场后，李哮利的粉丝跟他们是老冤家，就在里面瞎搅合，说什么姜南柯也是瞎，我们姐姐好歹脱离了渣男。 姜南柯的粉丝能忍？必须不能啊！殷志原再怎么样好歹长得像个人，你看看李哮利嫁的那老公，还不如殷志原呢！ 几方混战，何止是吵上热搜啊，都冲顶了。 再度成为热搜讨论的渣男，殷志原也是很无奈，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最无辜。 又过了几天，‘无挑’播出第二期，这期前面四十分钟都没什么特别的，到了第四十二分钟，男团成团们都在做妆发为晚上的登台准备时，姜南柯出现了。 她本人很低调的登场，打扮很日常棒球帽的帽檐压的也很低，摆明是没有参与录制的计划。节目组也很配合，没有特地拍她。 但是节目组同样很鸡贼的没有规避掉一些特殊画面，反而暗搓搓的让观众仔细看。 比如带着棒球帽的不知名女性推门走进化妆间后，镜头就全是广角镜头，能拍到屋内全景的那种。她进门先路过正在化妆的姜成勋，后者从镜子里看到了对方，维持着脑袋不动，造型师正在化唇妆他也没办法说话，就只能反手冲向女士，女士拍了下他的手当打招呼。 只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这位不知名女士跟姜成勋关系很不错。节目组并没有专门提示这人是谁，都没有给正面特写，只是随着她逐渐往屋里走，其他化妆的成员们挨个跟她打招呼，有些工作人员会停下手上的事给她鞠躬。 等她走到李宰镇面前，他已经化完妆了，见到女士笑容不知为何很是心虚的样子，还微微鞠躬当打招呼。他腰刚弯下去一点，女士突袭抬手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李宰镇领口的麦克很清晰的收到了清脆的巴掌声，这个刘在时都得哄着的四次元被挨揍了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对，憨笑算是有反应吗？ 两人距离很近，也是多亏了李宰镇领口的麦，才让观众终于听到女士的声音。 “就知道笑，早干嘛去了。” “我真以为大家都知道。” “知道你个头。” 两人就聊了那么两句，但熟悉姜南柯的观众已经能听出来那是她的声音。而在确定了她就是姜南柯后，她走到殷志原身边的镜头就让观众忍不住有点激动了。 情侣第一次合体上综艺哎！会不会有什么粉红画面！ 粉红画面不能说没有。 最后才抵达殷志原身边的姜南柯，望着正闭着眼让化妆师涂抹眼妆的男朋友，笑着调侃了句，“你每次化全妆登台我都觉得你在变身。” 微愣一瞬的殷志原从之前面无表情等化妆的样子很自然的勾起一抹笑，眼睛依旧没睁开，却冲她的方向伸出了手，女朋友更自然的握住了。 镜头特地给那双手切了近景，但转瞬就切镜头，几乎是明晃晃的告知观众，他们也非常想八卦，但现实不允许。 就在大家以为，这就是情侣合体画面的全部内容时，节目组也放出一个彩蛋。在节目已然快结束时，有一段二十秒不到的黑屏对话。 很明显节目组没有拍到任何镜头，黑屏上还出现节目组的解释，这是偶然录到的对话，并且征求当事人同意后才会播出的。 短短二十秒，全是重点。 艺人们大概是在吃什么脆脆的水果，有咔哧咔哧的食物咀嚼声。 河东勋开玩笑的跟姜南柯说，“你跟志原哥瞒的真好，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都瞒了那么久才爆出来。” 姜南柯笑道，“我们没瞒，单纯就是大家没意识到。” “怎么可能意识的到，他喜欢你那么多年，我们早就默认没指望了，都是他单恋，谁能想到过了那么多年，你们还能有希望。”河东勋的声音都有些唏嘘，“那么多年啊，十多年哎，光是十年就已经很夸张了，还不止十年，我跟我老婆说的时候，她都被感动哭了，那哥真不容易。” 姜南柯的声音有些惊奇，“他情圣的故事难道传的到处都是吗，我该不会在那个故事里是恶角吧？” “没有没有，我之前也不知道，也不是志原哥说的。我这还是当年犹豫要不要跟我老婆告白的时候，熙俊哥拿志原哥给我举例，跟我说一旦怂了，可能就得怂一辈子，那也太凄惨了。”河东勋说着就笑，带着点唏嘘的笑，“不过他也算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还是给他等到了。” “听起来在你这个故事里我还是恶角？” “没有~真没有，熙俊哥说了，你从头到尾都不知情，志原哥也没表现出来啊，你们平时都不联系的。” 河东勋生怕她误会，别搞得小情侣因他出现矛盾，努力解释，“志原哥平时根本不会提起你，我认识他那么多年，要不是熙俊哥跟我说，我压根想象不到，就算那哥跟我说了，我一开始也是不信的，以前从来没有看你们来往过啊，顶多是一些颁奖礼之后的聚餐会聚一聚，感觉只是老朋友而已。” “志原哥你也知道，他根本不是那样的人，谁能相信他喜欢一个人喜欢十几年，狗都不信，他喜欢游戏喜欢十几年还差不多。要不是熙俊哥指天立誓，我真的不信的。你哪是什么恶角，你.....” 停顿片刻的河东勋突然好奇，“你们当初为什么分手能让志原哥惦记了十几年？” “因为公司。”姜南柯随口说，“我在团里，他也在团里，公司发现了，他那边被威胁我这边也被威胁，只能分手。他为什么惦记那么长时间我还真没办法回答你，不过当年我们分手确实分的蛮惨的。” 当事人都说他们早年分手分的非常惨烈，网友讨论的重点就不再是什么渣男，而是小学生也能有个情圣的故事？ 【十几年什么的，相当于殷志原和姜南柯在2000年分手后，就一直没忘掉她？那中途还经历了，姜南柯两次公开恋爱，他也太惨了吧？我的妈，那是殷志原哎，没心没肺能被叫‘初丁’的殷志原！】 【这什么奇幻电影故事？剧本吧！怎么可能等一个人十几年！电视剧都不这么拍了！】 【纯爱剧要是这么拍我会怀疑编剧智商的，可是现实中居然能发生？还是殷志原？真情圣啊！】 【我不信！肯定是剧本！哪有什么偶然录到的，摆明是给殷志原那个渣男洗白！姜南柯你清醒一点，十几年这种屁话你都信！这是渣男的套路！】 【渣男先不管，姜南柯的初恋是殷志原基本可以肯定了，我有点期待他们俩走进教堂的样子了，现实版的爱情童话哎。】 【本来想过来抖个机灵，说个段子，但我有从青春懵懂到长大成熟也喜欢了很多年的人，当然我没那么幸运，我没有等到。不过殷志原，你那么幸运，要加油啊，一定要给她披上婚纱。】 【好的，我P了个婚纱图，CP粉自选，微笑。（图片x9）】, 520第十一章 关于秀恩爱 因出乎意料的情圣故事, 或者说综艺的渲染，某些小众CP粉隐隐有壮大的意思，连婚纱图都P出来了。但事实上这对情侣在公众面前出现的频率少之又少, 大概就是因为太少了，才会导致每次出点什么边边角角的画面时, 格外引人注目。 2016年的殷志原很是活跃, 先是‘新西游记2’大火, 接着是‘无限挑战’水晶回归特辑大爆，在‘无挑’播完后没多久，团队还签约了YG，男团真的重新回归了，甚至发了单曲。 时隔十六年回归的男团, 虽说少了一位成员, 但所有的男团回归常规宣传方式他们都做了，包括上了一堆打歌舞台和综艺。 小黄们对此欢呼雀跃, 连其他追星的饭圈小朋友都为一代团还能回归感慨一波, 在大家都高兴的时候, 唯有逐渐壮大的情侣CP粉很是郁闷。 公开情侣中的男方都如此活跃了, 为啥还拒绝任何提起他女朋友的话题？这合理吗？你们又不是在秘密恋爱，都公开了还躲什么？ 殷志原躲避....不对, 他就是光明正大的拒绝在任何公开场合提及姜南柯。不管他上什么综艺，只要MC跟他扯什么姜南柯的话题, 他都是先笑, 笑而不语等着MC自己放弃。要是MC纠缠, 他就直接开怼，一个都不惯着，就是这么嚣张。 这操作这么说呢....被业内无数综艺MC当成能逗殷志原的新梗,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学生也有不敢聊的话题什么的。 团队发单曲回归后，殷志原上过的综艺那是海一样多。本来情侣们都公开那么长时间了，他拒绝聊感情问题也不是什么新闻，大家早就应该见怪不怪。 但是刚好赶上有一次，殷志原去录姜虎东的综艺，两人叽叽歪歪为某个话题要掐起来的时候，姜虎东突然一句，你再这样我打电话给姜南柯，殷志原秒怂，当天节目播出效果拔群。自那之后，大家就用‘姜南柯’当成一个梗，去堵嘴上从来不认输的殷志原的嘴。 不过这类的操作也得注意分寸，要是玩砸锅惹怒了小学生，殷志原能当场开喷，现场能哔掉长达两分钟的脏话。 比如有个谈话综艺，曹世镐就是玩笑开过了头，那档综艺的MC之一是刘在时。彼时是刘在时跟殷志原在闹，鼓捣着殷志原讲讲‘初恋的故事’。殷志原左躲右躲已经有点烦了，曹世镐突然插话说，难道要现场连线姜南柯才能讲吗？ 毫秒都不到，殷志原就炸了，脏话飚了超长一串，给曹世镐都喷傻了，其他人都在笑。当时气氛是偏搞笑的那种，殷志原也有点恼羞成怒的那种搞笑款，所以节目也没剪，就哔掉了殷志原的脏话原样播出，惹得观众也是一片笑声。 但录制现场曹世镐是真被喷傻了，整个后半段录制他都不在状态。一直到录制结束，曹世镐提着心去跟殷志原道歉，后者嘻嘻哈哈的也就过去了。倒是刘在时暗地里点了曹世镐一句，开玩笑要有分寸，闹殷志原可以，说什么连线姜南柯就有点过。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CP粉很烦恼，公开情侣里，男方一点恩爱都不秀，他们咋磕呢？磕不动啊！ 女方？女方神隐根本不活动！ 姜南柯还是在活动的，今年百想的音乐导演就是她，她还给一部电影当了音乐导演，同时担当了另一部电影的制作人，也不算多闲，活动频次不低。 可她都作为幕后活动，哪怕需要到台前接受采访，也没记者无聊到询问导演跟她男朋友的故事。何况幕后不怎么接受采访，面对记者只回答项目相关话题。 如果说殷志原录综艺的时候，还会有MC拿女朋友开他玩笑。那女朋友平时的公开行程中，基本不涉及到殷志原。 这就让情侣们的CP粉很纠结，平时连个磕糖的素材都没有，追个CP太难了。 又过了大半年，2016年眼瞅着过去了，到2017了，银幕上难得一见的情侣合体画面突然出现，吸引了无数CP粉的关注。 双方出现在镜头里的时间准确的说应该是2016年的尾巴，但观众们看到的时候已经是2017年的1月。 《新西游记》要播第三季之前，为了让观众们适应新加入的成员，制作组弄了个先导片，号称2.5版本。 这版是在2017年1月播出，播出的还是网络版，一期就十来分钟。 观看这期前需要知道一个前情，节目嘉宾之一安宰贤在去年结婚了。这位速度非常快，3月被D社拍到恋爱的消息，5月就公布了婚讯。 比较特别的点在于，这对情侣或者说夫妻的恋爱时间并不长，再加上女方比男方大，也比男方有名，男方还处于上升期，双方的婚姻在此时外界的评价比较微妙，不是说不支持，只是觉得太突然。 在这个前提下，已然是已婚状态的安宰贤参加了第一期的录制。不是很正式的录制，而是团队首次全员聚餐。那他是已婚么，还是刚刚结婚，他一登场，自然会被调侃已婚男这个身份。 基于团队里有殷志原这个拒绝谈及恋情的家伙，罗英石在镜头前调侃安宰贤时，本以为他也会害羞到避而不谈之类的。哪知这位是大大方方的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爱他老婆的那种，秀的天上地下，狗粮成堆。 同样是已婚男的罗英石硬生生给那么能秀的家伙噎住了，转而就去攻击殷志原，你看看人家，人家多大方，你呢！ 殷志原一个白眼翻过去，懒得搭理他。 其他人都在笑，第一期的节目就在节目组的笑声中结束。 看了节目的观众一边留言‘哈哈哈哈哈’，一边也有和罗英石一样的疑惑，通常情况下安宰贤那种想向全天下秀恩爱的画风，才符合热恋、新婚啊。殷志原那种啥也不说的，怎么想怎么奇怪。 不过这些讨论在此时还只局限于节目的留言板，到了第二期，讨论热度就高到能上热搜了，因为姜南柯登场了。 第一期是聚餐，第二期就是正式录制了。 殷志原是出了名的迟到大王，出名的程度已经到了，他如果哪天录节目不迟到，周围人反而会好奇，你咋了？ 这天录制，殷志原居然没迟到，不止没迟到，他还早到了十分钟。以至于他的车一登场，整个组都在传殷志原到了。本来在咖啡厅二楼的罗英石颠颠从楼上跑下去，围观提前到达的艺人是吃错了什么药。 幸好罗英石下去了，凭借眼睛够尖，直觉够敏锐，他看着站在路边跟车里的人说着什么的殷志原的背影，怎么看怎么觉得有问题，迅速招呼摄像跟上去，就这么到了车前，也就很自然的拍到了开车的是姜南柯。 节目组在剪辑这段的时候，特地给观众做了‘高能预警’，让观众跟随着镜头‘赶到’车边的路上就开始放‘金浦机场’作为BGM，敏锐的观众能立刻察觉出来，并且开始期待。 姜南柯的登场完全不辜负观众们的期待，但值得大书特书的不是她而是殷志原。 镜头离殷志原还有段距离时，他可能感觉到身后有东西，就扭头看了一眼，这一眼看过去，身体就自动转向，从背对镜头到直面镜头，身体很自然的就挡住了车窗。 罗英石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看他那个‘自然’的动作，笑容逐渐‘猥琐’还带着点兴奋，“车里坐的谁？姜南柯？” “干嘛？”殷志原不接茬。 抬手就要把人扒拉开的罗英石被他打掉了爪子，更确定了，扬声就叫，“姜南柯！” 这两人正在拉扯，车门被推开了，姜南柯就这么出现了。 节目组专门给妹子搞了柔光特效，《金浦机场》的BGM还调高了音量，以达成‘闪亮’登场的效果。但实际上，姜南柯连妆都没化，就戴着棒球帽出现在镜头前。 妹子一下车，殷志原就老实了，罗英石乐的是见牙不见眼，再度伸手扒拉殷志原示意他闪开，这次他真的就乖乖让开了，反而让罗英石斜眼调侃，不躲了？ 姜南柯抬手把男朋友拉回来，顺带提醒没事找事的，“你别闹他，他才醒没多久，小心他爆。” 跟‘迟到大王’这个名头同样出名的是殷志原的起床气，罗英石听了后也老实了一点，恢复相对正常的状态，好声好气的询问，“怎么是你送他来？” 殷志原翻了个白眼，但没说什么。 姜南柯就是随口回，“我要去‘金唱片’彩排，顺路送他。” 播出画面里适时加上字幕，姜PD是今年‘金唱片’的音乐导演。 大约是殷志原的表情不太友好，罗英石也没有多聊，就跟姜南柯寒暄了两句，也就一步三回头的带着摄像回去了。播出的画面中特地给罗英石惋惜的表情做特写，让观众们了解一下，他们十分想要继续八卦，但‘小学生’太凶，罗英石只能败退。 但节目组胆子非常大的播出了一个远景镜头拍到的情侣甜蜜画面。 镜头里还能看见频频回头的罗英石和摄像师快走进咖啡厅了，而不远处的那对情侣不知道在聊什么。 只能看见‘小学生’单手搂着他的‘小姑娘’圈在怀里左右摇晃，随即搂着她背对镜头，给她开了车门，松手送她上车前低下头好似有一个亲吻姑娘额头的动作。以及，男朋友伸手虚挡着车顶，等女朋友坐好后，再给她关上车门，目送她离开。 光是那个疑似‘吻别’的动作就足够能炸出一波讨论度，再加上‘小学生’突然变绅士，吃瓜群众一下就嗨了。 【自从殷志原跟姜南柯公开后，‘初丁’的人设就摇摇欲坠。小学生居然还能给女朋友档车顶？这合理吗？真不是剧本吗？还是说‘初丁’这个人设才是剧本吗？殷志原你怎么了殷志原！】 【某些男性同胞真要好好学学，小学生都知道什么叫绅士啊！你们好好学学！！！】 【我倒是可以理解男朋友帮女朋友档车门，但我无法理解，这对看起来挺恩爱的哎，为什么殷志原那么抗拒在镜头前聊起姜南柯？看看安宰贤，他大方的恨不能秀给全天下看，殷志原在搞什么？而且这段很明显啊，姜南柯是无所谓镜头的，殷志原挡在车前不给拍，她直接就下车了，那就是姜南柯不在意被拍，殷志原在意？他有什么好在意的？】 【同样不理解殷志原为什么抗拒秀恩爱，不过艺人都很保护恋情吧，很多艺人都不愿意聊这事儿啊，殷志原也不算多奇怪的。】 【愿不愿意秀纯粹看个人性格吧，殷志原可能就是不太喜欢隐私被曝光的类型？姜南柯也不聊啊。】 【姜南柯怎么看都是无所谓的，就凭她素颜能直接开车门出来面对镜头也能看出来她无所谓。说真的我觉得殷志原有点奇怪，在安宰贤的对比下，他就更奇怪了。】 整个新西游记的第三季，姜南柯只出现了两次，对比之下，安宰贤的老婆几乎贯穿了整期综艺。 玩猜人物游戏的时候，具惠善的照片登场。平时的休息时间，安宰贤是只要有空就给老婆打电话，还一打就是半小时起步，镜头经常能拍到安宰贤躲在洗手间给老婆打电话。这对新婚小夫妻的甜蜜都能从荧幕里冒出去，真就是满世界撒糖。 节目组没有特地给两对情侣搞什么对比画面，但观众忍不住好奇，安宰贤跟老婆天天秀的时候，殷志原在干吗？ 殷志原不加入话题，他的这份不加入甚至让观众猜测，他很可能限制了节目组的剪辑方向，比如不能出现姜南柯的镜头。 【我只是瞎猜，猜测而已啊。已知，2.5版本的时候，姜南柯登场的那一期，网上点击率飚升，第三季都要放完了，姜南柯出现的那一期也是点击率能排进前三的。已知，网综最在乎点击率，电视台最在乎收视率。 在两个已知的前提下，节目组不可能放过姜南柯这么大的爆点。可自从那期后，整个第三季，都没有提及姜南柯，连名字都没有提过，包括前两期节目组专门剪过的，殷志原每晚都会给姜南柯打电话的画面都没了。只谈这点就很不合理。 再加上，姜虎东他们私底下不可能完全不谈姜南柯的，具惠善就经常被拿出来说，安宰贤更是三句不离老婆，秀的我狗粮都吃撑了。好好一个下饭综艺，看得我这个单身狗时常想退出。 他们在讨论具惠善的时候怎么可能不涉及姜南柯呢？只能是节目组刻意把所有涉及姜南柯的画面全删了没有剪进节目里，才会一丝一毫都没涉及到她。 而没有把已婚的安宰贤和恋爱中的殷志原作为对比，我所能想到的，重复一遍只是猜测的可能性，会不会姜南柯和殷志原这对压根就没有未来可言？毕竟安宰贤已经是HE，殷志原那对搞不好就是个BE。那两对放在一起作对比，以后可就不好看了。 为此，我合理猜测。在2.5的那期播出后，殷志原跟节目组沟通过，他不想之后的剪辑涉及姜南柯，才能达成‘一剪没’的成就。】 这个猜测在吃瓜群众里讨论度颇高，认同的人也多，多到大家都觉得殷志原的操作有点怪，反而是那个猜测很合理。 随着《新西游记》第三季都播完了，连导演剪辑版中艺人们在一起聚餐，安宰贤说了N多关于老婆的话题，而姜南柯连个擦边的暗示都没出现在节目中后，越来越多人相信了所谓合理的猜测。 吃瓜网友只是吃个瓜，对公开情侣可能BE也只是看戏而已。但CP粉很郁闷，郁闷到男团签售，都有粉丝跑到签售会去问殷志原，你跟姜南柯真的会BE吗？搞得殷志原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是不是在诅咒我？ 合理的猜测是真是假暂时没有答案，但问题很快有了答案。 快到只相隔两周。 3月12日，《新西游记》第三季最后一集播出；3月24日《尹食堂》第一集播出。 前者不谈，后者是节目宣传记者会一经发布就冲上了热搜的综艺，成员配置过于特别。 打头的是尹如贞，老人家可是综艺里的稀罕人物，上一次上综艺也是罗英石的节目‘花样姐姐’，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李瑞珍，这位没什么好说的，他的人设比较特别，傲娇加杠精。随后是郑有美，这位就没上过真人秀，人生首次贡献给这档节目了。 最后是姜南柯，她虽然不是团队年龄最小的但算是最特殊的成员，所以在介绍中最后登场。最后登场的嘉宾爆点最大，这位神隐数年后居然能被罗英石拉来做综艺，圈内都轰动了。 姜南柯的粉丝才是激动呢，女神你终于营业了女神！ 如此神奇的嘉宾配置，节目播出不到十分钟，实时收视率就已经登顶，网络上更是讨论度大热门。而光这十分钟，已然处处是爆点，比如...... 罗英石的综艺第一期惯性都是先播团队聚餐，给观众们展现一下艺人们私下是什么模样。 节目就这么播出了。聚餐现场，大家正在讨论着这节目具体要做什么，很明显，艺人们都不太清楚。罗英石给大家解释，节目是要去海外开一家韩餐厅，小小的餐厅，不是大饭店。从老板、厨师到服务生，全由艺人担当，他们是运营者。 艺人们听了都有些懵，众人互相看看，第一个问题就是谁会做饭，组团不会。在定了尹如贞兼职老板加大厨后，众人开始分工其他人要干嘛。 李瑞珍跟姜南柯开玩笑，“你可以当投资人。” 姜南柯一乐，“我是不介意啦。” 罗英石也在边上笑，“我也不介意，投资我们节目怎么样？” “不是已经投资了么？”李瑞珍随口说，“TVN刚冒头的时候她就投资了。”说着冲姜南柯举杯，“你眼光真够好的。” “这要感谢.....” “等等！”罗英石伸手打断姜南柯，惊讶的看着她，“你是我们台的股东？” 李瑞珍也很惊讶，“你不知道？”看他愣住，无语了，“怎么会有员工不知道老板是谁？” 员工很是堂皇，作家都很堂皇，加入话题看向姜南柯，“你是TVN的大股东？” “大股东倒不算，只是小股东而已。”姜南柯笑看制作组的人，“我们现在要讨论TVN的股票吗？” 屏幕上刷出一排惊叹号以表现员工们的惊讶，观众们更惊讶，这么突然的吗？ 【说是说姜南柯是资本已经众所周知，可她突然变成了TVN的股东我还是很茫然，这位大佬已经上升到电视台股东的级别了吗？改天她会不会又变成了SBS的股东？SBS是股份制没错吧？】 【早前不能理解为什么殷志原和姜南柯这对始终没有任何媒体报道，都一直是网友出来爆料。现在可以理解了，随便上个综艺能更随便的说出，我是电视台股东这种程度的资本，哪家媒体想不开会爆她的料？有没有记者敢跟都说不好，跟了、拍到了照片，也没地方发啊，谁会爆老板的料啊！】 【资本这个词底下到底藏着多少产业才能被称之为资本？姜南柯有点看不懂了，这位是真神，真的一点消息都没露出来，掌控了媒体喉舌啊这是，牛逼！】 【很久以前我就知道姜南柯有钱，可她富裕到这种程度是我没想到的。话说回来，姜南柯要是TVN股东的话，殷志原是不是相当于在给她打工啊，这难道是传说中灰姑娘不对，灰小子的故事吗？】 【灰小子什么的....殷志原他们家出了两任总统呢。】 【两任总统都凉了还有人说什么殷志原的家世？】 【说两任总统都凉了的人是不是傻，殷志原他们家从商的！他姓殷不姓朴！】 【综艺节目不要给我搞政治，这TM还怎么看，我就想知道灰小子和富婆的爱情故事！】 爱情故事很快就登场了，要不说前十分钟全是爆点呢，爱情故事甜的都让人牙酸！ 节目继续播出，老板不老板的就不谈了，还是聊聊餐厅要怎么开。 介于嘉宾们都不会做饭，莫名被加了个大厨身份的尹如贞就很担忧，她都不会做饭还当什么大厨，这节目真的能拍吗？随后就引出了众人是不是被罗英石忽悠上当的说法。老太太就问小年轻们是怎么被忽悠的，为什么来参加节目。 小年轻们的答案都差不多，PD约了，听起来还不错就来了。 尹如贞看向姜南柯，“你觉得节目不错，你来之前知道要做饭？” “我只知道要开餐厅。”姜南柯讲，“志原哥跟我说，跟罗PD合作会很好玩，我就来了。” 罗英石来了兴趣，“志原私下会夸我吗？经常夸？” “我说经常哥信吗？”姜南柯话音未落，罗英石就抬手表示话题结束。 众人都笑出声来，作家接上，“你好像不在意说起志原？我是说，在镜头前聊你们，你不在意？” 微微耸肩的姜南柯表示，“我从来没在意过，在意的一直是他，他想的特别多。” “初丁想法多？”罗英石表示怀疑。 姜南柯笑了，“你看他玩游戏就知道啊，他是讲究策略的，怎么可能没想法呢。” 听起来像是有故事，尹如贞好奇，“有想法代表有顾虑？” “算是吧。”姜南柯是真的不在意什么有没有镜头，很随意的就说了，“他担心过度的曝光会影响到我，或者说我们。毕竟人生很长，我跟他即便在此时此刻能许下永恒的愿望，但是否真的能走向永恒我们都不知道。” 这话让作家唏嘘，“志原很小心的在保护你们的恋情呢。” “是啊，他小心的有点过头了。”姜南柯展颜笑开，“他害怕他会成为我人生里的一道疤，我们是艺人么，只要是公开的恋情，那不管日后我们是否分手，搞不好还是和平分手还能做朋友的那种，一旦媒体知道，大众都知道。那我们日后不管是否有新人了，他都会挂着前男友的名头，始终会影响到我。” 罗英石听了表情都有些严肃，“你们是没办法肯定能走到最后吗？” “准确的说是他不想给我的人生带来负面的影响，到底以前分过手。”姜南柯垂眉浅笑，“那哥有时候意外的悲观呢。” 人老成精的尹如贞说出老人家的大智慧，“会为你考虑十年乃至于二十年之后的男人，万里挑一，可别错过了。” 郑有美有点点羡慕，“确实，会为你考虑以后的男人，很少见呢。” 抿唇笑开的姜南柯，眉宇间有淡淡的甜蜜，“我们已经认识二十年了，今年就是我们相识的二十年，我们97年就认识了，他是我人生的一部分。” 漫长到恐怖的#二十年#成了热搜词，此时参与讨论的网友们就没人再去质疑殷志原为什么那么抗拒谈论恋情。 【二十年好夸张啊，我现在只有十七岁，跟我爸妈‘认识’都不到二十年。认识二十年的男女还能成为情侣，几乎就是一辈子了吧？我有点想磕这对了。】 【作为追了女神四年的新粉，在我入坑姜南柯的时候，她就已经不怎么活动了。我想还说我这星追的太悲催，也完全没办法磕到殷志原。可是二十年什么的，他们俩认识的时候，我刚刚出生，才三岁，这么漫长的时间我实在没办法再说殷志原什么，就这样吧，这个男朋友我接受了。】 【我还是没办法接受殷志原，更无法理解女神到底什么眼光。但二十年....行吧，我不反对。】 【殷志原的人设是真的崩了，崩的稀碎。小学生玩什么深沉，小学生居然真的扛起了情圣的大旗，这日子还怎么过，以后我还怎么继续追‘新西游记’？笑不出来啊！只会觉得哥哥帅！殷志原帅炸了！】 【殷志原帅什么？畏首畏尾的不像个男人。姜南柯才帅好不好，她就光明正大的说啦，恩爱就是要秀，不然干嘛公开！】 【小学生我是真的欣赏不来，但殷志原这款的只有生活阅历丰富后才能get到，那种厚重的能撑起一片天的帅气，是个男人呢，现在不能说他是小学生了。之前我不看好这对，如今改了想法，这对说不定真能走到最后，能走到神父前，说一句不论贫富、生死，我都能牵着你的手走向永恒。】 男朋友是否能牵着女朋友的手走向永恒未可知，节目还在放，先看节目吧。 节目充满爆点的十分钟还没结束，一轮接一轮。 罗英石突然跟姜南柯告状，“之前‘新西游记’的先导片第二期刚播出，殷志原就给我打电话，对我狂喷，说什么怎么能偷拍你，我哪是偷拍我不是光明正大拍的么，而且我剪完问过你我能不能播，你也说可以啊，他就不管就喷我，还跑来威胁我，要把你剪干净。” “你这次可得管好他，我肯定要播，你说你不介意聊起他的这段我肯定要播！” 此话一出，桌上的人都被逗笑了。 也是笑着的姜南柯举起酒杯当做道歉同他碰了一杯，“我先说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情况，不过这次我跟你保证，你随便剪随便播，他要是找你麻烦你给我打电话。” “这可是你说的啊。”罗英石当场就掏手机出来，立刻就给殷志原拨过去，要在镜头前录下证据。 电话拨出去了，没人接，罗英石尬在当场，又是一片笑声。 即迟到大王，起床气很重等人设之外，殷志原也是出名的有手机和没手机没区别，他不接电话也不看短信，经常联系不到人。 作家觉得PD吃瘪很有趣，就问姜南柯，“要不你打个试试看？” “能有什么区别？”罗英石试图挽尊，“她打也可能不接的好不好。” 李瑞珍杠精属性冒头，嫌弃傻子，“你打当然没人接啊，工作电话谁会接啊，女朋友就不一样啊，女朋友的电话你敢不接？” 再度被噎住的罗英石破罐子破摔，示意姜南柯，“来来来，你打，看他接不接。” 拿出手机的姜南柯边拨号码边开玩笑的说，“我迄今为止没有一次打不通他的电话。” “哪有那么夸张，还迄今为止，你都说你们认识了二十年，二十年他一通都没漏过？”罗英石才不信，“他手机都到处放。” 姜南柯扬眉扫了他一眼，也没反驳什么，就把拨通的手机开了扩音放在桌上。 铃声响起，一秒、两秒、三秒.... “看吧！”罗英石激动了，“我就说他不会....” “嗯？” 电话里传来沙哑的男声，僵在现场的罗英石引发了众人有志一同的捂嘴笑，都在憋笑。作家用眼神示意姜南柯说话。 很久没有上过综艺的姜南柯，却很适应综艺的套路，顺势配合作家，问殷志原，“你在睡觉？” “嗯。” 男人睡迷糊了变成男孩，声音里满满的孩子气，还会撒娇呢。 “困~” 姜南柯咬着下唇努力憋笑，眼尾的笑纹已经压不住了，“英石哥说联系不到你，好像找你有事，你要不要回个电话给他？” 男孩回的有些慢，没睡醒呢，含含糊糊的说，“等我睡醒。” 姜南柯还要继续，罗英石已经听不下去了，冲着手机叫，“凭什么我就是得等你睡醒，我找你也会有急....” “吵死了！！” 有起床气的小朋友一秒爆发，吼声之大，反应速度之快，让所有原先在努力憋笑的人全部笑出声，尤其是姜南柯，笑声之夸张，让电话那头都被惊醒了。 笑出声的同时就伸手把电话拿起来的姜南柯也关了扩音放在耳边，边起身边跟大家示意自己要出去聊两句。 作家有意让她留下说，“还录着呢。”考虑一下收视率。 摆手表示她还是先出去的姜南柯讲，“他起床气超严重的你也知道，得哄好了才行。” 众人又开始笑，也没人留她了，得去哄男朋友啊。 女朋友是用什么方法哄好有起床气男朋友的，大家不知道，但看节目的观众知道的是重新回来录制的姜南柯，是可以让殷志原打破一切规则的人。 不论是迟到的拖延症，初丁的幼稚、被打扰睡眠的坏脾气，亦或者懒得随身携带的手机。不论是什么，只要碰上姜南柯，殷志原就没有限定，他对她是完全敞开的。 这一段也说不好情侣们算不算是秀了恩爱，总之，观众有点被狗粮噎到。当然了，CP粉也满足了，他们总算等到了情侣们的恩爱‘大秀’。 【谁说这一对不好磕，这一对最TM好磕！我人生定下的每一条规则，只要你出现，都不复存在，这就是爱情！】 【要不说姜南柯是会写剧本的人呢，纯爱导演的情话真是张口就来，他是我人生的一部分什么的，这NM比永恒都甜蜜！】 【磕！这综艺我追定了！】, 521第十二章 《尹食堂》 全新登场的系列综艺《尹食堂》有个颇为特殊的开局。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团队聚餐的时候, 罗英石被过于区别对待的殷志原气到了，还是此前在《新西游记》里，殷志原拒绝提起恋情相关的事情让节目组愈发好奇这位情侣的状态。总之在播出的新节目中, 一个艺人去海外开餐厅的综艺到处从充斥着婚恋节目的味道。 首期节目才播出十分钟就已然让公开了数年，却从来不合体的情侣们冲上热搜就不说了。此后的二十分钟节目内容, 只要涉及姜南柯登场, 殷志原就必然存在, 不是本人存在，而是一定会聊到他。 制作团队首次聚餐让观众们了解，参加节目的嘉宾厨艺都不怎么样，以及都是被节目组‘哄骗’来的。那要出国开餐厅么，厨艺不会也得学啊。 镜头一转, 艺人们就跟着节目组去到了餐厅, 跟厨师学习。拥有老板和大厨双重身份的尹如贞是主要学生，姜南柯和郑有美则是被安排学做甜品, 很简单的南瓜粥和红豆粥, 她们同时要兼顾在厨房和前厅帮忙, 李瑞珍就是饮料吧台和前厅的服务生。 这一段本没什么特别的, 值得被单独拿出来说，是节目组特地剪一了一小段, 姜南柯在家里尝试自己做南瓜粥和红豆粥，还要学习如何快速切蔬菜好给大厨尹如贞打下手。 这是节目组布置的任务, 让艺人们会好好练习, 姜南柯就在家拍摄练习的过程。 特别的点来了。 家里, 私下，在家里私下拍摄。 其他人的摄像师有经纪人，像是尹如贞就是她的经纪人帮她拍。而姜南柯的摄像师是殷志原。 起先大家都没有发现摄像是谁, 但姜南柯在拿着刀子比划着要切菜时，摄像突然出声。 “手！你小心手！” 画面里的姜南柯举起手对着摄像师，给她展现自己新学的招，用弯曲的手指告诉他，“我这样（指节内扣）抵着刀就不会被切到手，新学的，厉害吧~” 镜头后摄像师的画外音听语气没觉得多厉害，反而更多是抱怨，“莫名其妙干嘛让你做菜，罗英石在想什么。” 象征着罗英石的动画小人就这么出现在了画面中，还有属于他的画外音，“我是提前帮你进行新娘教学！” ‘新娘教学’什么的得到了无数观众的笑声，也让节目留言板的留言飞涨，好多人都怀疑，这对情侣是不是暗戳戳同居了？ 情侣们现阶段进展到什么地步没人知道，但节目组非常想要拉CP线的态度展现的淋漓尽致。 艺人们都学了点手艺就可以准备出国录制了。 还是在仁川机场，一群人集合，姜南柯登场的时候，镜头特别给到了‘仁川机场’的标识，和走在这个标识下的姜南柯，而BGM搭配的是‘金浦机场’。 作家在接到姜南柯后，突袭问她，“为什么殷志原那首歌取名《金浦机场》，仁川机场哪里不好了？” 正在往前走的姜南柯脚步微顿，似笑非笑的看过去，“那你们特地定在仁川机场出国，是看不上金浦机场吗？” 李有静轻笑出声，“哇~你跟志原还真是一家人，嘴上从来不吃亏。” 换别的女艺人可能就害羞了，而姜南柯则是光明正大的回，“多谢夸奖。” 此时节目组又专门切了个画面，把殷志原‘诡辩王者’的称号亮出来，贴他的照片，以体现这对情侣很是特别。 姜南柯很明显并不介意制作组频繁提起殷志原，但她同样不是爱秀恩爱的类型，如果作家或者PD很刻意的把话题往殷志原身上带，她都能四两拨千斤的挡回去。 同殷志原不一样的是，他被问多了会烦，而且说爆发就爆发，能飚出一串脏话来体现老子的不耐烦。姜南柯则不是，她是绕，标标准准的巨星碰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讲一堆说了跟没说一样的话，跟提问者来回打太极。 节目组落地海外时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罗英石就玩笑般的跟姜南柯说，之前录‘新西游记’不管他们多晚结束录制，殷志原都会躲起来给她打电话，问姜南柯，她会不会等下也要给殷志原打电话。 姜南柯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她好似被罗英石的提问勾起之前的回忆，跟罗英石说，好多年前我去录‘21’的时候，本以为新闻报道说节目组作假，嘉宾其实吃得好睡得好是真的。没想到，进了片场，完全是实况拍摄，嘉宾们睡的其仰八叉，还真有人在户外搭帐篷，还是下雨天呢。 这一讲古，多年前的回忆涌上心头，不管是罗英石还是李有静都很有兴趣话当年。当年的故事说了一堆，至于什么情侣们会不会打电话的问题自然就跳过了。 同样的事情发生了两三次之后，罗英石就调侃姜南柯，不愧是巨星啊，这话术是一套一套的。 “你怎么能应付媒体的方式应付我呢~” “你先用狗仔的态度来探听八卦的啊~” 姜南柯一脸无辜，罗英石当即被噎住，李瑞珍在边上开嘲讽。这么闹了一会儿，话题又自然扭转。 节目组专门把巨星应付媒体的套路剪辑在一起，以展现罗狗仔的‘百折不挠’和姜巨星的‘游刃有余’，还别说，这段剪的挺好玩。 不过节目的主题始终是开餐厅，不可能把所有的分量都集中在没有参与节目的艺人身上。而随着节目的展开，更有趣的事情发生了。或者说，姜南柯独特的人设，让罗英石忍不住吐槽，她和殷志原根本是天生一对，都不按常理出牌，也都有无数的小聪明，搞的制作组很惊奇。 此时节目已经放送过半，即将要进入休闲款小游戏开设餐厅的过程，但接下来出现的是节目组和过于聪明的嘉宾斗智斗勇的过程。 所有做过饭的人都知道，备料是最麻烦的事，食材清洗、切块、切丝，这些最麻烦，真正的炒制反而不用太久。开餐厅尤其是，前期备料是最麻烦的。 节目里的艺人们准备好要在他们的餐厅里准备第一顿饭菜了，先给自己人做，尝试一下口味有没有什么需要调整的。 定下的主菜单是烤肉r烧肉饭，要用专业的厨师教导给尹如贞的烤肉酱汁，炒制烤肉，之后搭配面包或者米饭。那个酱汁很麻烦，又是要剥蒜又是要加入切块的梨子，搞一堆配料打碎调制。 正常的操作就是该剥蒜的剥蒜，该切梨子的切梨子，还有一堆搭配烤肉的蔬菜要处理。 但当艺人们集中到一起准备去岛上唯一的小超市购买食材时，姜南柯就去问店主，可以不可以加费用帮忙处理食材，清洗、切块之类的。店主表示他不太行，但去外面招个小工没问题。 姜南柯已经在跟对方打听怎么招小工了，听着翻译要慢半拍的罗英石连忙跑过来打断，我们拍综艺呢不是真的要开餐厅，哪有招小工的。 小工这一趴就过了，姜南柯也没坚持，正当节目组放下心时。 艺人们买完东西回到了餐厅，撸起袖子要干活了，姜南柯从餐厅的吧台处拖出了个她昨天放在这的行李箱，里面装着一堆厨房用品，最夸张的是一台料理机，试图让大厨可以解放双手，所谓科技改变生活。 本来啊，炒肉就是很简单啊，蔬菜放进去，肉放进去，酱汁再放进去，炒就行，那料理机完全可以做到。 画面给这台料理机加上的金光闪闪的特效，当姜南柯双手把它从平铺在地上的行李箱里抱起来，缓缓从橱柜下抵达柜台摄像机可以拍到的角度时，就站在柜台外看着料理机出现的罗英石可以说用真人演绎了什么叫目瞪狗呆，小眼睛至少瞪大了一圈的惊悚。 “这是什么？”罗英石人都傻了。 李瑞珍都要笑疯了，“料理机！”不愧是你啊姜南柯！ 尹如贞和郑有美纷纷围上来看，神器啊！ 亮出神器的姜南柯一脸无辜的冲着节目组微笑，“打杂的人我不能请，机器我总能用吧。”说着拍拍机器，让节目组想清楚，“这种特殊商品很少在市面上投广告，你们说不定能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打开新市场呢，招商部会给你们送果篮的~” 招商部的动画小人出现在画面里，对着姜南柯以漫画的方式搞怪的行跪拜大礼，多谢艺人开发新市场的操作。 而制作组代表的罗英石人都麻了，“哪有开餐厅用料理机的！” “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啊。”姜南柯勾着尹如贞的胳膊给她展现料理机，拉队友，“老师有了这个，你就能彻底变成老板，只要喝喝咖啡吹吹海风等着收钱就行，厨师有人干了。” 尹如贞乐的见牙不见眼，李瑞珍嘲讽开的无限大，两人都看着罗英石，看好戏。 整个人都不太好的罗英石连连摆手，“这个不行，这哪里是拍综艺，什么都让机器干了，难道我们拍机器吗？” “不然小工和机器二选一。”姜南柯表示我很好说话。 李有静冒头，“哪有这么选的，小工和机器都不行，你这是偷换概念。” “综艺不就是艺人和制作组斗智斗勇么，我有招破你们的局，作家这么能说我是偷换概念呢。”姜南柯乐呵呵的讲，“来吧，谈判，小工还是机器？” PD和作家面面相觑，画面渐渐转向大海，海面上出现的是殷志原的脸，这位才是出了名的‘小聪明’第一人。字幕多少有些怨念的吐槽，男朋友很可能带坏了女朋友。 观众？笑啊！ 【我TM，料理机这操作我是真没想到，姜南柯神了，怎么想得出来的，殷志原私下都教她什么了？专门对付罗英石的方法吗？这对情侣绝了！】 【应该不止我一个人把拿出料理机的姜南柯幻视看成殷志原吧，这真是殷志原才能干出来的事，神一样的操作，永远意料之外，脑回路堪称离奇。】 【那什么，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不过我介意不了解我们家女神的人可以去补一下她早年，就是她刚出道那几年的综艺。这是不是殷志原教的招不好说，但这确实是姜南柯干得出来的事，她早年上综艺就不按常理出牌，经常搞得节目组人仰马翻。】 【我也不是很想承认，但我们家女神综艺的人设也接近疯子啊，别忘了SM每代都出个疯子，一代团的疯子代表就是她没错。小朋友们可以去补番，不过新粉就不必了，很可能破坏你们心目中高冷女神，影后大满贯的王者光环，不是很建议。】 【卧槽，你们到底是姜南柯的粉丝还是她的黑粉？这种离奇的招不往殷志原身上推？】 【作为粉丝，我是很想把锅甩在殷志原身上，但姜南柯真的干得出来。早年有个综艺要艺人们带着最好的朋友一起上节目，那种运动会一样的节目有竞技环节的。姜南柯带了什么你们知道么？这位带了警犬！障碍赛，她身边三个竞争对手，都是女艺人，跑个屁啊，跟狗比？信我，早年论疯，姜南柯比殷志原疯！】 【已经结婚生子，孩子都上小学了的小黄来澄清一下。虽然我们大大这些年‘疯癫’的操作之多，已经让他‘小学生’的人设深入人心。但讲起一代团里各个团体的成员疯狂程度，姜南柯绝对独占鳌头，当年没一个比她更勇的。你们稍微了解一下就知道了。 爱豆历史上第一个公开恋爱的是姜南柯，艺人历史上第一个在直播现场当场甩脸走人的依旧是姜南柯，史上唯一在颁奖礼直播现场，拿到奖杯后说的获奖感言是，我很不爽李哮利，你们去攻击她的也是姜南柯。 姜南柯才是个神人，这位当年就是一霸，她们团粉丝跟李哮利的粉丝互咬了这么多年，姜南柯要负全部责任，她是公开跟李哮利撕逼的，超神！我们团当年出道虽然也是明晃晃的打着跟HOT对着干的旗号，但殷志原也没有公开说过他就是看HOT不爽啊。 姜南柯真心太特别了，这些年也不怎么活动，接受采访也都很高冷，玩演员的神秘主义。以至于我都快忘了，当年如果有谁能扛起热血青春的大旗，姜南柯是唯一一人，她的青春真就是全是热血，永远是冲着南墙去撞，撞的头破血流也不回头。 跟姜南柯比，殷志原简直是乖巧你们敢信！】 【殷志原乖巧什么的，年度最大笑话出现了。】 【该说不说，这对情侣仅有的几次合体中，殷志原在姜南柯面前确实很乖巧。（视频）这段CP粉剪的视频里，姜南柯在录‘21’的时候，殷志原对她是大点声都会被怼，要不是当时殷志原的颜值太拉胯，我都想磕。】 【殷志原对上姜南柯一直都很乖巧啊，你们记忆力那么烂？就几十分钟前，睡到一半被女朋友电话吵醒的男朋友无敌乖巧，被吵醒了也只是撒娇，都忘了罗PD一开口就被喷了吗？】 【我NM，这都能磕？CP粉真就是什么都能磕！】 追CP的粉丝们当然是万物都能磕，而录节目的制作组此时已经无心关注什么情侣了，他们得先跟姜南柯谈判。 谈判的过程节目没有放出来，结果是节目组要再提供一位‘小工’人选，同时，洗碗这活儿，如果客人太多，碗碟也太多，那罗英石得化身罗奴，兼职当洗碗工。 结果一出，谈判谁赢谁输就不用谈了，总之嘉宾们都很满意，姜南柯尤其满意。 欢脱的白天就这么结束，回到了住宿的民宿后，虽然房子周围架设的机器没有停止录制，但跟随的摄像和节目组的人员大半都撤出了艺人们住宿的房子。此时进入了休息时间，几位艺人和PD、作家，一起在院子里喝酒闲聊。 画面里连灯光都是暗淡的，闲聊的状态也很轻松，轻松到罗英石此时作为男方的至交好友，很自然的跟女方分享，男方之前在录‘新西游记’时真的每天都会打电话，他就很好奇，怎么能做到天天打电话还有话聊。 “后来宰贤有空就给具惠善打电话，音响组不是能听到么，他经常忘记摘麦，音响导演即跟我吐槽，安宰贤什么都跟具惠善说，到哪了，见了什么人，我们玩了什么游戏，大家怎么怎么样，他什么都说能说好久。” 罗英石说着说着把自己逗乐了，随口问姜南柯，“志原也这样吗，什么都跟你说？” 狗仔变成了朋友，朋友闲聊，姜南柯也很随意的回，“我们不怎么聊工作的事，提也会提，但就是随口讲两句。” 郑有美边给她倒酒边好奇，“你们真的每天都打电话？” “很多年前的习惯。”姜南柯笑道，“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都很忙，我是指九几年的时候，刚出道，忙的睡觉都只能在车上或者飞机上睡。那时候想要见面很难，但恋爱啊，肯定每分每秒都想见面，见不到就只能打电话。那时，我们是挤出一切时间跟对方打电话，每天至少一通电话。” “后来....”姜南柯垂头笑笑，眼神柔和的回忆，“后来又重新在一起，他就每天晚上给我打电话，要跟我说声晚安，好似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分开过，他还是当年那个累到人都快虚脱了，还会在睡死过去之前先给我打电话希望我能接到的男孩子。” 尹如贞一声叹气，带着点微妙的感慨，“缘分这事儿还真说不好，兜兜转转还是那个人。” 兼职电视剧作家的李有静问姜南柯，“你们的故事比电影还纯情哎，他真的是你初恋？” “是啊。”姜南柯笑道，“作家打算用我们的故事取材吗？” 作家也笑着回，“要是你们愿意授权，我也很乐意啊。” 大家真的只是闲聊，没有纠缠这个话题，这一段节目组反而没有用特效或者BGM渲染情侣们的甜蜜，只是在海岛的夜风下，柔和的展现一段情侣琐碎的过往，反而让观众感受到让人叹息的温柔。 夜风带着酒意让话题越聊越远，也越聊越深。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演员们关于作品的选择上，顺带就聊到了姜南柯好多年都没有出演过作品了，郑有美好奇的问她打算彻底转行当幕后吗？ “也不算，我就是单纯没有看到能打动我的角色。”姜南柯晃着酒杯，有些微醺，“碰到足够好的本子，足够好的角色，我也还是愿意进组的。” 李瑞珍不解，“市面上一个能打动你的本子都没有？” “剧本当然有啊，但角色没有，至少送到我手上的角色没有。”姜南柯刚说完，看他不信，笑道，“戏剧么，人物设定很容易走极端，不是复仇就是过于压抑。我想要拍点开心的，当然不是纯喜剧，那种题材里的人物是要让观众开心不是让演员开心。我需要角色本身是个足够圆满的人，去经历一段还不错的人生，我想扮演那样的角色，那对我来说是玩耍。” 尹如贞一乐，“你这就是人生圆满之后，什么都由着性子来。” “确实是。”姜南柯也不否认，笑问老师，“您难道不是么？” 老太太表示，“我还是喜欢一些让我觉得可能有挑战性的角色，我也算另一种圆满，就追求好玩的。” 罗英石听了就笑，“我也是想找足够特别，也足够好玩的题材。” 在座的几位都算得上达成了某种人生的圆满，至少事业上，他们都算是攀上过高峰，或者说就在山顶驻扎。哪怕是李瑞珍，他的成就不单单是演员。 而就在话题转向‘圆满’的隔天，所有讨论‘圆满’的人都化身打工仔，要正式开门营业了。 营业的过程怎么说呢，就是很忙乱，大家都有点手忙脚乱的，毕竟谁也没有真正开过餐厅，不对，应该说谁也没有真正当过餐厅的服务人员。 在中午饭点最忙的时候，姜南柯至少问了罗英石三次，说好的‘小工’什么时候出现，再不出给加员工，她要雇佣当地人了。 说好的小工说登场就登场了，还是所有嘉宾都没有预想到会出现的人，年龄比所有人都大，资历比所有人都长，根本没办法当成小工对待的老人家，申久老师。这位62年就登台出道的宇宙级大前辈，那时候别说什么姜南柯还没出生了，她爸都是刚出生！ 这种前辈要如何当‘小工’使唤？姜南柯深感受骗上当，并且威胁节目组，不给她找个真正能使唤的‘小工’来，她立刻把料理机拿出来用，还要装个洗碗机！ 为了安抚眼看就要暴走的姜南柯，罗英石半真半假的说，要不然找殷志原来？ 姜南柯一个白眼翻过去，“我认真跟你说，不是只有那哥会罢录，我也会罢录。”殷志原最凶残的点就在于，他被惹急了是真的会不管不顾的退出录制。 多少有点堂皇的罗英石讲，“你别什么都跟他学啊，学点好的也行！” “你先违规的，说好的小工呢！”姜南柯让他不要扯了，“老师我能当小工吗，我拿你当小工还差不多！” 老先生是不可能真的当‘小工’的，就像没人会真的去‘使唤’尹如贞一样。但小工必须要有，怎么办呢？ 当天凌晨，也就是《尹食堂》第三期最后的一分三十秒，节目组到达了机场，去接那位临时被‘召唤’来的小工。小工一登场，就是节目结束的瞬间，还连个预告都没有的结束，戛然而止。 观众留言板刷的飞起。 【我草草草草草，我要是没看错，那是殷志原没错吧？真把殷志原找来了？情侣正式合体？真的假的？！】 【热搜都炸了，这还能是假的？！】 热搜因情侣在节目上正式合体的消息炸了，而让观众们等待了一个礼拜，抓心挠肝的第四期终于播出了。 书接上回，殷志原自机场里出现了，来接人的罗英石见到人就调侃。 “看到来接人的是我，你是不是很失望？” 殷志原一个白眼翻过去，“你完了，她只会上一次当，以后你的节目她都不会参与。” 详装惊讶的罗英石才不信呢，“有没有那么夸张。” “你都没去打听过吗，所有靠哄骗她合作的制作方，她都只会上一次当就再也不合作。”殷志原嗤笑一声，幸灾乐祸，“你们就签了一季对吧，下一季你绝对约不到她。” 稍微有点慌的罗英石还是不信，“我们拍的挺开心的。” “走着瞧。”殷志原径直往前走，大有话题结束的意思。 罗英石连忙跟上去，想要继续话题，“你开玩笑的吧，我们合作的确实挺开心的，她也很好说话，怎么可能就不续约了。” 殷志原根本不管他，就走自己的，罗英石跟前跟后的问，啥也问不出来。 这段被节目组剪成了搞笑版，再对比之后殷志原见到姜南柯的‘温顺’做对比，他此时的‘傲娇’就显得更搞笑了。 情侣们并非在夜晚见面，也没有任何第三期节目结束后，观众们把‘情侣合体’刷上热搜的粉红画面，只有殷志原很怂的画面。 因为姜南柯根本不知道他要来。 夜晚就这么过去，一大早，老师们还都在休息，姜南柯已经在闹钟的连环催促中艰难的爬起来。 昨天申久老师来，大家自然要搞个欢迎宴，酒水不可能少，本来白天就累了一天，晚上聊得开心还喝了点酒，姜南柯根本不想起床，但这不是在拍摄么，怎么都得起来。 诚实的说，节目拍的很开心，大家相处的也很愉快，但姜南柯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上当了。明明之前对接的时候，罗英石只跟她说是去海外开餐厅的休闲综艺，这哪里休闲了？她受骗了是真！ 不管怎么说吧，姜南柯还是起来了，洗漱后给自己化了个淡妆提气色，就这么出了门。 这门一出，就见到殷志原，他正在跟早一步出门的李瑞珍和郑有美在餐厅寒暄，姜南柯走过去时，三人齐齐扭头看她。 原先很清楚只要出了房间门就要面对摄像机进入工作状态，嘴角自然挂着一抹笑的艺人，在见到男朋友的同时，拉下脸，表情十分严肃。 至于男朋友本尊么，镜头专门给了特写，小学生超怂，怂到‘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了，还干笑，抬手，左右摇摆打招呼‘hi~’。 姜南柯给气笑了，慢吞吞往他们那边走，另外两位有些疑惑，但也感受到气氛好像不对。李瑞珍给郑有美使了个眼色，嘴里问她想不想喝咖啡，两人就避去了餐厅吧台，能完美看到八卦现场，又不用掺和其中的好位置。 此时姜南柯的脸上已经挂了艺人营业款笑脸，看着很是亲切友好，但节目组用特效给她身后P了电闪雷鸣的效果，那就即不亲切也不友好，只有风雨欲来。 女艺人安稳坐在椅子上，也不说话，也不跟男朋友打招呼，就挂着微笑脸，看着他。男朋友左看看右看看，画面里特效给他脑袋上P了个不停倒计时的时钟，BGM还配了咔哒咔哒的声音，显示他的心虚。 就在观众疑惑这两人什么情况时，殷志原的单人采访插-入，罗英石也好奇，大清早的你们怎么了？ “我旧伤复发了。” 艺人很轻松的一句话背后隐藏的是持续多年的伤痛，舞台上的爱豆有多帅，台下吃过的苦就有多痛。殷志原膝盖一直有伤，属于职业伤，跳舞跳太多，一旦过渡疲劳，软骨就凉，尤其影响行走和跳跃。 水晶重组，男团回归，综艺不停的拍，团队行程也多，就导致殷志原旧伤复发。这玩意儿没办法解决，只能修养，不然就打针缓解，一次缓一段时间，两三个月左右就得再去补针。但这么做是治标不治本，还会搞的越来越麻烦。 换句话说，旧伤复发的殷志原目前应该在家休息，实在不行去跑他需要跑的团队行程，而不是出现在需要‘小工’干活的餐厅综艺里。 殷志原不是个会卖惨的类型，相反他从来不喜欢在镜头前展现脆弱的那一面。因此，对于旧伤复发他只是一句话带过，接下来的一句是为姜南柯解释，“她是担心我的伤才那样。” 单人采访的画面简单解释为什么女朋友状态不对就切回了‘风雨交加’的餐桌上。 犯错的‘小学生’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女朋友，嘴巴跟被什么缝起来一样，连个解释的话都没有。随着两人安静的时间‘过长’，画面连个BGM都不配，过于‘静’的画面，隐约让观众都感受到了‘压力’。 恰在此时，尹如贞出来了，看到殷志原很是惊讶，后者连忙起身问候老师，这一打岔，此事就混过去了。姜南柯没有多说什么，殷志原更是什么都不敢说，此前躲去了吧台看戏的两人也出来了。不久后，住在另一栋房子里的申久也来了。 众人汇合，节目组告知艺人们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他们的餐厅碰到政府拆迁，大家可能要换餐厅，换录制地点。 第四期的开端就是如此的不顺，第四期的第一个粉红点就是在这样不顺的情况下出现的。 政府要拆迁节目组是没办法抗衡的，但节目组很靠谱，迅速找到了可以替换的餐厅，只是需要简单的改造。 大家一起出发，去看那个或许可以被改造的餐厅。 在抵达新餐厅前，有一段路程需要艺人们步行，大家就下车三三两两的往前走。 罗英石刻意调开了跟随着情侣们的摄像师，只让人远远的拍，身边摄像不跟着了，情侣们就默契的掉队了。 画面里能清晰的看到，姜南柯双手插兜自顾自的走着，根本不搭理边上的人。画面里也能看见，殷志原真的变成了小学生，来来回回绕着女孩子蹦跶。 画面里听不到他们俩有没有说话，或者说了什么，两位艺人都关了麦，画面里搭配的BGM是童声合唱团唱出的可可爱爱的童谣，因为画面里的人就是两个小学生。 画面里有漂亮的海岸线，有碧蓝如洗的天空，还有悠闲度假的来往人群。 画面里的小男孩一会儿去戳戳小女孩的手肘，一会儿去拉拉小女孩的T恤，看着很是‘讨厌’，就很作。画面里的小女孩板着脸，根本不搭理他。 小男孩不知道是没招了还是活腻了，居然狗胆包天的想要偷袭‘亲’姑娘，小女孩抬脚就踹他。 此时慢镜头插播，特写，对准脚，让观众看清楚，女孩根本没有踢到。 但男孩突然蹲下抱着腿一脸痛苦，摆明碰瓷。可是女孩太好骗，吓的也跟着蹲下去，很是担心。 就在这样的蓝天下，在海岸边，在童谣声中。 碰瓷的小男生从低头抱腿‘哀嚎’到抬头突袭啄了女孩一口，亲在脸颊上，眸光狡黠，仿若‘恶作剧’成功。女孩捂着侧脸，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但下一瞬就笑了，笑的一如头顶碧蓝的天空，如不远处的跳跃的海浪，如BGM里可可爱爱的童谣。 这简直..... 【都给老子磕！这对就是小学生CP 那也给老子磕！！！】, 522第十三章 熊孩子们 【我发现了, 这对情侣真就是小学生CP，只是一个表现在外，另一个藏的很深, 不对是碰到特定的人物会被激发本性。】 姜南柯本性是什么？熊孩子。 殷志原呢？熊孩子+1。 两位熊孩子在第四期刚开始播出的时候并没有对观众展现他们的特质，相反, 殷志原最初还很靠谱呢, 同他小学生的人设完全不搭的靠谱。 接着说原餐厅因政府拆迁，大家要换个餐厅录制的事。 这当然不可能是什么好消息, 但节目组已经尽可能快速的找到了替换的录制点，大家就先去看看。 新的替代品也不能说不好，之前也是个餐厅只是歇业了很久又改了小卖部，导致里面的基本设施都在，像是厨房、厨具什么都有, 但后厨太久没使用积了太多灰。大厅的灯光又很暗淡，感觉好像房子很久没进过人了, 跟此前那个光线明亮的餐厅比, 这个就显得不尽如人意。 参观过新餐厅后的两位老师很是担心，尤其是去看过满是灰尘的厨房后, 尹如贞怎么看都觉得这地方得彻底打扫一次才能做食物, 不然弄出来的东西她都不会想吃何谈做生意卖给客人。 老师们在忧虑接下来的拍摄可能不顺利, 李瑞珍的表情也很严肃, 但他没有怼制作组，真碰到了麻烦, 这位也是很靠谱的人，他屋前屋后的逛想着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方法。 节目组的人通知大家，之前那家店的招牌和一些小摆件运过来了，李瑞珍和殷志原就去搬, 两人联手前前后后的选地方放置那些物件。 制作组刻意凸显殷志原在这段过程中堪称沉稳的状态，话不多，活干得多，还会劝李瑞珍放轻松，相信节目组，问题总有办法解决。意外靠谱的‘小学生’都脱离人设了，画面专门把‘小学生’在‘新西游记’的片段剪进来，以体现殷志原大变活人的情况。 而在接下来出现的画面里，就是这对情侣画风非常一致，都很靠谱。 在尹如贞跟罗英石诉说她的担忧时，围着屋子转了一圈的姜南柯满面笑容的在后院冲大厅喊大家过去，等尹如贞他们过来了，她左手挽着老太太，右手挽着郑有美，带她们上前几步，给大家展现这个房子也不是没有优势的。 就在后院，多走几步路，就能看见一望无际的大海，他们刚好就在海边，沙滩就在不远处。 “我们在这里放一些遮阳伞和沙滩椅。”姜南柯边说边给他们比划，“客人们肯定很喜欢这样的美景，我都会想在这里躺一躺，晒晒太阳，吹吹海风，肯定很舒服。” 尹如贞看看她比划的方向，再看看眼前的大海，忍不住调侃她，“你还这是乐观。” 倚着郑有美肩头笑的姜南柯表示，“命运中的意外很可能就是惊喜，当然要乐观点才行~” 此时画面跳转，姜南柯乐观的属性被节目组放大了，同时放大的还有她作为‘姐姐’的属性，很照顾妹妹。 此段插播画面的主角是格外活跃的姜南柯和内向不怎么说话的郑有美。 先出现的是单人采访，节目组询问郑有美，她和姜南柯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出演《熔炉》的时候，前辈是项目的投资人。” 郑有美随口说出的一句话让节目组出了一串‘惊叹号’表现惊讶，这个消息此前真的无人知晓，节目组还专门用字幕询问，姜南柯还藏着多少我们不知道秘密？ 秘密什么的，节目组先给出了姜南柯人设的反转，近些年她在大众眼中都是高冷人设，高居神坛上的大佬。大佬在私下却非常照顾后辈。 从团队第一次聚餐后，姜南柯就三不五时会联系郑有美，两人会一起尝试做南瓜粥和红豆粥，她还会刻意在镜头前逗她多说点话，会在小她一岁的妹妹面对陌生的综艺拍摄不知所措时，时时挽着她的手臂，还会在上岛后，带着她出去到处逛，让她放松，就只是录个综艺而已。 节目组花了十几分钟的剪辑，去塑造姜南柯是个非常靠谱还很温柔的姐姐的人设。镜头一转，熊孩子登场，人设颠覆，而在熊孩子的人设里，殷志原只能说是回归本性。 画面从姐妹温情切到原本的节目，此时大家已经离开需要节目组二度改造的餐厅，走在回去的路上。 本来大家安安生生的走着，在聊着明天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开业之类的话。李瑞珍看着海边冲浪的人，随口感慨一句，这个天气真适合冲浪。 姜南柯眼睛一亮，“我们去冲浪吧~” 即便是说出这句话的李瑞珍都有些惊讶，认真的吗，“不是还要回去做饭？” “出去吃，先去玩，改变一下心情。”姜南柯晃着尹如贞的胳膊，“出海玩，好不好~” 尹如贞扭头看向节目组，可以吗？ PD和作家面面相觑，也不是说不可以，但老师们也要带去冲浪吗？老师们可以一起出海玩啊~ 就这么着，本来应该很郁闷的拆迁事件，变成了欢乐的下午茶派对，老师们在海滩上晒太阳，小朋友们下海冲浪玩。 熊孩子熊的点就在于，姜南柯不会冲浪，但殷志原会。而男朋友作为熊孩子二号的点就在于，他教姜南柯冲浪完全就是乱来。 节目组为了让观众提前了解熊孩子们有多凶，特地找来了专业冲浪选手，先给大家科普，学习冲浪需要循序渐进，先酒店或者别的人造海浪里适应，还要学一些理论知识，主要就是防止受伤。 但这对情侣完全不管，就拿着冲浪板往海滩冲。 起先没人知道姜南柯不会冲浪，是她提议要去冲浪的啊，李瑞珍也认为她是会冲浪才想玩。为了给情侣创造单独相处的时间，他还拿着冲浪板带着说了不会冲浪的郑有美先走，单独教学，去别的地方玩。 节目组也不知道姜南柯不会冲浪，看她和殷志原两人拿着冲浪板就往海里走，谁都没在意，大家都在岸上，就出动了航拍的无人机，打算拍点画面。 就在沙滩上的人悠闲喝着饮料闲聊时，负责航拍的摄像师跑过来跟罗英石说，姜南柯好像不会冲浪，他们没带救生员，会不会有危险？光有个男朋友没用啊，殷志原也不是专业救生员啊。 罗英石起先不信，姜南柯不会冲浪提议什么玩冲浪？但摄影师把拍下来的画面给他看，也被节目组剪辑给观众看。 呈现在画面里的情侣哪里有什么甜蜜的粉红画面，只有让人提着心的危险画面。 所谓适合冲浪的天气，就是海浪波动足够大，不然没有浪，风平浪静的还怎么冲浪。 海浪波动足够大的情况下，完全不会冲浪的姜南柯，光是想要爬上冲浪板哪怕是跪坐上去都不容易就更别说站起来。殷志原是真熊，熊的无数看到这个画面的观众都疑惑，姜南柯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按照教人家冲浪就好好教啊，殷志原不是，他完全就是瞎来，自己还挂着个冲浪板，单手去扶着姜南柯的冲浪板，在浪大的情况下根本扶不稳。嘴上说着姜南柯，你快上去，上去我才能教你，姜南柯就努力往冲浪板上。 上个毛毛，每次都是她刚爬上去，一个浪头打过来，她就掉水里了，有几次画面看着都揪心。节目组还特地配了让人提着心的BGM去展现姜南柯的行为很危险，那到底是在大海上不是人造海滩，她好几次掉到海里还被呛了水。 艺人随身防水的麦克能清晰听见咕噜噜的水声，和女孩呛了水连声咳嗽的狼狈，还能更清晰的听见男孩绝对称得上幸灾乐祸的笑声。 这是男朋友？这是活腻了吧！ 画面切回在海滩上的罗英石这里，PD眉头紧锁，担心艺人安全，他的表现都比男朋友靠谱，连忙找人叫安全员过来，再让人把那对拿生命安全当儿戏的小学生都找回来。 恰在此时，画面秒切，无人机拍到，姜南柯再度落水后起身大概是真怒了，一个飞扑压着殷志原后颈就给人按海里去了。画面呈现的音效就是男艺人突兀被按海里，一时没反应过来的‘咕噜噜’吐泡泡的声音。 又是一个浪头打过来，两人都被水浪推到，而当他们俩重新站起来，姜南柯的冲浪板跑了，小男生连忙叫着小女生，你板子跑了快去追！他边喊边跟游过去追，他这一游，他的板子也跑啦，姜南柯左看右看，一边跟男朋友叫你板子也跑了，一边游去追男朋友的板。 画面里乱成一团，画面里游泳的两个‘小学生’都被特效P成了小青蛙，奋力去找食（冲浪板）。之前那个情侣必然会吵架的画面，在这一刻就变成了幼稚的熊孩子弄丢了家里东西，拼命补救的画面。 观众们多少有些无语，他们的心态大概就是重新被切回的画面里，罗英石望着监控无语到硬生生给气笑的无奈。 “这一对智商只有三岁，最多不超过五岁，极限了！”罗英石把无人机的监控给作家看，强势吐槽，“志原一直都很幼稚，姜南柯能幼稚到这个程度是我没想到的，两人加在一起也就是幼儿园打扮，小学生都够不上。” 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们被‘家长’召唤回来了，罗英石很严肃的询问姜南柯，你是不是不会冲浪？ 殷志原在边上狂笑，“还什么冲浪呢，她游泳都只会狗刨~~~” 尹如贞一巴掌打在他后背，超级大声，老太太很是生气，“你知道她不会还不拦着，多危险啊！” 突然被揍的殷志原笑声戛然而止，而姜南柯的爆笑之声秒速起来，转瞬她也被揍。 先后打了两个熊孩子的尹如贞怒视姜南柯，“你也是！不会你说啊！又没有人不给你玩，你好好说，让他们（节目组）准备好安全员也行啊！” 熊孩子们都被揍了，熊孩子们束手垂头老实站着，熊孩子们偷偷在‘老师’看不见的角度挤眉弄眼。 画面专门给他们的背景P了个教室走廊，仿若两人是上课说小话才被老师赶出来外面罚站的小朋友。小朋友们被‘老师’训斥，还表面老实，私下完全没有要反省的迹象。 这段真是让观众看的哭笑不得，这段也让节目留言板刷的飞起。 【我看到殷志原完全不管姜南柯时，脏话都飚出来了，都想刷屏让他们两分手，更无法理解，殷志原是什么心态，以及姜南柯是什么眼光。可看到两个小学生背着老师做鬼脸的死样子，又觉得这两人真是天生一对，都熊！】 【别的不谈，只说两个都三十岁的人还能在跟对方一起玩的时候变成三岁，只说这点，这两人真心甜，能陪你一起幼稚的人哎，甜炸裂。】 【这是我理解不了的甜，我男朋友要是殷志原，早八百年前就分手了。但一想到殷志原旧伤复发还过来给女朋友当‘小工’，这一对真的甜的奇奇怪怪。殷志原旧伤复发的话不是应该回宿舍休息吗，为什么姜南柯会提议冲浪啊？我不懂，只能祝福。】 情侣们相处的日常还蛮特别的，至少暴露在镜头下的相处模式很特别。 他们俩一点都不黏糊，冲浪环节被迫中止，回宿舍的路上，两人都是各走各的，殷志原跟李瑞珍和申久这三位男士走在前面，姜南柯同尹如贞和郑有美走在后面。到了餐厅，点餐也是各点各的，各吃各的。 虽然殷志原有给姜南柯剥了两个虾仁，但也就是这点接触了，两人真就是该怎么吃饭怎么吃饭，完全没有情侣甜蜜的画风。 当然节目组没有刻意展示这一点，这段画面的重点还是在明天餐厅能不能正常营业上，以及大家都在商量明天要准备什么之类的。 饭吃完要回宿舍了，情侣们还不在一个宿舍，两人也是各走各的，毫无所谓要分离的不舍。不过他们也不算分离啦，太阳下山后，大家又聚在一起，还是喝酒闲聊。 此时姜南柯倒是有点女朋友的样子，她阻止了殷志原喝酒，旧伤复发么，禁烟酒啊。殷志原也很乖，女朋友给他端来了红茶，他就老老实实喝茶。 罗英石半是调侃半是吐槽，“你现在当他是伤患了，下午冲浪的时候怎么不说。” 姜南柯正要开口，殷志原抢先怼回去，“关你什么事。” 此话一出，全场都在笑，被怼的罗英石笑不出来，“我可是在帮你说话。” “不需要。”殷志原让他安生待着就行。 姜南柯瞟了男朋友一眼，在对方老实后才给憋屈的PD解释，“他打了封闭（针剂，主要功能之一是镇痛）就不怎么会疼，而且他也没上板，不是一直在教我么。” 尹如贞想起这个还是有点不高兴，皱眉看向殷志原，“你教就好好教，乱来。” 这次轮到殷志原讪笑，解释的人变成姜南柯，“玩就开开心心玩么，他是想陪我玩啊，我们在玩，不是他乱来，我也不是一定要学会冲浪，就是想着好玩。” 玩起来就不管不顾的情侣有他们自己的相处模式，这个模式的甜蜜之处出现在第五期的放送里。 这期出了点小意外，他们的新餐厅已然顺利开业，还开发新菜单，客人们络绎不绝，厨房的人都得出来帮忙收拾餐桌好翻台。 就在姜南柯收拾桌子的时候，有个顶了她半天一直不敢确定是她的游人，在她端着盘子往厨房走的时候，试探着叫了声口音有点别扭的‘姜南柯’，很自然回头看过去的姜南柯，就得到了对方的尖叫，叫声之大整个餐厅都看过来了，很明显，这位是粉丝。 偶像见粉丝，签名、合照一条龙服务，本来这样就应该结束。哪知从日本来玩的粉丝小姐姐是跟着旅行团出来的，离开餐厅后呼朋唤友带了整个旅行团过来，四十多号人的旅行团让餐厅瞬间客满不说，姜南柯还得离开厨房，作为‘东道主’招待粉丝们。 这天上上下下都忙的人仰马翻，罗英石都化身罗奴进入洗碗池，碗碟根本洗不过来，这一池刚洗完，外面就送来一堆。 大家是真累，回到宿舍后饭都不想吃，姜南柯直接回房间摊在床上就睡。坚持饭还是要吃的尹如贞，本想要随便煮点拉面凑合一下，殷志原已经打包了外面餐厅的食物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姜南柯已经在房间里睡着了，尹如贞想要叫醒姜南柯，让她先吃点东西吃完再睡。殷志原却说不用，让姜南柯睡就行，还开玩笑的讲，她的起床气比他还严重，稍有不慎会大爆发，尤其是在累了一天的情况下。 人家男朋友都这么说了，众人就各自吃完回去休息，都累了。 就在观众们以为这一段就这么过去，要跳到第二天的时候，画面一切跳到了黑夜。 字幕上显示已经是凌晨三点，黑暗中，艺人住宿的小院院门被推开了，一个人影走进镜头里，手上还提着黑色的塑料袋。 而姜南柯的房门也在此时打开，两人没有开餐厅的灯，而是在灯光暗淡只有小夜灯的院子里坐下。 由于光线不足，观众们只能听到两人简单的对话，类似殷志原问姜南柯是不是很累之类的。还能听见殷志原在拆塑料袋从袋子里拿东西出来的声音，但看不见是什么，他们俩选的角度很妙，老牌艺能人士的特殊角度，连广角镜头都拍不到正脸，只能看到两人的身影，借住摄像机的麦克风收音也很勉强。 袋子里拿出来的应该是食物，姜南柯捏着什么东西往嘴里送，殷志原就坐在她边上看她吃，偶尔打个哈欠好像很困。 确实很困的殷志原坐着坐着就倒下去了，看起来像是躺在姜南柯的腿上，两人聊着聊着就没声了。画面里能看见姜南柯依旧在吃东西，殷志原可能是睡着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直到姜南柯吃完，低下头不知道对殷志原做了什么，可能是在喊他，躺在沙发上的殷志原来回扭疑似抗拒起床，麦克风此时才收到一点音，是姜南柯的笑声，伴随着夜风，温柔绵软的笑声。 有起床气的小朋友被哄着起床了，起床后也不好好走路，睡迷糊了就不管什么镜头了，整个人贴在女朋友身上，从背后圈着女朋友，脑袋埋在她的肩膀，跟连体婴一样被女朋友带着，一步一挪的溜达出小院。 院子外面就是镜头拍不到的角度了，但制作组可以问啊。 单人采访的画面出现，作家先是问了个很平常的问题，之前殷志原带了什么给姜南柯吃。 “卡蕊卡蕊，他提前买的。” 字幕给观众介绍卡蕊卡蕊是印尼传统的糕点，由糯米粉团起来的小丸子，内陷有三层，最里面是棕糖糖浆，第二层是碾碎的椰肉，最外层是芝麻。 作家问为什么殷志原会给她带那个，三明治不是也行么。 “想让我心情好点吧，我吃点甜的心情会好点。”姜南柯半开玩笑的说，“如果没有夜间的加餐，早上你们叫集合的时候，我可能就跟你们谈解除合约了。” 李有静一惊，“那么夸张？” “玩笑么。”姜南柯笑言，“不过确实太累了，我感觉我这辈子所有的家务活都在昨天做完了。”昨天是大家齐上阵给一片狼藉的餐厅清扫。 作家干笑着转移话题，“志原是睡到一半等到你打电话给他，才过来给你送糕点的吗？” 这句话问出后，画面里出现分屏，姜南柯的采访在左边，殷志原的单人采访在右边。 负责对殷志原提问的是罗英石，他问的是同一个问题，“姜南柯睡醒后给你打电话了？” 观众本来不懂为什么要重复问一次，但听到男方的回答就懂了，这是个陷阱题。 先回答问题的是女方。 姜南柯说，“那家伙是一晚上没睡，他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醒，还担心万一我醒了，他睡死过去接不到我电话，就一直撑着，过十二点后就隔一个小时给我发个短信。我那时候压根也没睡醒，是起床上洗手间看到了短信，知道那家伙一直等着，我才起来的。” 女朋友边说边叹气，没什么甜蜜的感觉，只有吐槽欲，吐槽节目组，“我知道你们想制作相对特别一点的综艺，但你们真的准备不足，像是昨天的接客量就太过了，你看老师（尹如贞）今天都需要贴膏药，把大家都累病了怎么办。” 作家讪笑道歉，画面一切到男方回答问题了。 殷志原对于‘是不是姜南柯打电话给你’这个问题的回答很含糊，“差不多吧。” 提出陷阱题的罗英石可不想听到这么简短（无聊）的答案，故意再问一次，“差不多是姜南柯先给你打电话吗？” “嗯。”殷志原的回答更简短了。 画面给了罗英石一个特写，PD笑的牙花都出来了，再转到殷志原面上，他大概也是发现暴露了，就给了个白眼送给PD。 罗英石就吐槽，“为了怕女朋友肚子饿等了一晚上多甜蜜啊，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殷志原才不认，“我是打游戏打了一晚上，你不要搞那种故意放闪（秀恩爱）的剪辑，本来芝麻大点的事给你搞得都很夸张。” 眉头微挑的罗英石坏笑，“姜南柯曾经说，你担心你们过渡曝光会对她的未来造成影响，这是你对你们的未来没有信心的意思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本来也没必要过渡曝光啊。”殷志原拒绝聊这个。 罗英石却想继续，“那你为什么答应来录制？” “我要是不来录，她就直接回国了。”殷志原嫌弃的要死，“你约她录制还玩哄骗的？真以为她跟我一样脾气好，如果只有申久老师去餐厅帮忙，她一定罢录我告诉你。” 都快不认识‘好脾气’这个词的罗英石表示，“你脾气好？” “我脾气绝对算好的，至少我会当场爆发，她是直接不合作。”殷志原让他自己判断，“对于我这种发完火就过去了的类型来说，她那种会把你拉黑名单，以后都不会合作，但会给你一大笔违约金的人，你觉得我们谁脾气好？” 罗英石......“我也没想到会那么累。” 这段两人的单独采访引发了很大的讨论度，初期观众们的重点都在于姜南柯的脾气到底如何上。 【录综艺本来就不轻松啊，世上的钱都难赚，只是因为累就解约，多少有点没有契约精神吧？我不是说姜南柯什么啊，就是，觉得她有点任性，当然人家是巨星，还是富婆，确实有资格任性。】 【说任性就算了，没有契约精神是个什么意思？好好听殷志原说的话，姜南柯是被骗上贼船，以为是拍休闲综艺才签的合约。他们哪里休闲了，就很累啊。那她是被骗，及时止损不是很正常？再说节目组还骗了她不止一次，小工选择申久老师，谁能使唤申久老师干活？要我说制作组是活该，而且她也没真的罢录好不好。】 【为什么都在扯罢录，重点拿到不是殷志原居然能说出，他脾气好吗？】 【说实话，以殷志原的例子，我觉得他脾气确实比姜南柯好。他有火就发，发出来就没了，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姜南柯则是摆明的不爽就走人，虽说会赔违约金啦，但还是有点恐怖，如果我选合作方，宁愿选殷志原。】 【选合作方选殷志原是什么弱智言论，当然选姜南柯啊，知不知道什么叫违约金，至少是签约金的两倍乃至于三倍，以她的身价，怎么都是节目组赚了。】 【你们都在说个啥？没有人跟我一起磕CP吗？这对超甜的哎，殷志原等了一夜就为了怕姜南柯肚子饿都没看见？甜到发腻的糖你们都忽视了？】 【某些人磕糖都磕不到重点上，重点根本不是什么殷志原等了姜南柯一夜，而是殷志原始终贯彻他不想把他们俩的感情过多的暴露在镜头里。虽然我也不讨厌安宰贤那种秀给满天下的人看的恩爱，反而挺喜欢的，磕CP的乐趣不就在这么。 但殷志原好像让我理解了，为什么很多艺人都并不喜欢暴露感情给公众，这对他们的职业属性而言确实是一种对恋人的保护。不然真就会像姜南柯所说的那样，万一的万一，他们分手了，那彼此都会变成对方人生里无法根除的疤痕。 但最重要的是，殷志原对姜南柯非常了解哎，这就是好友变恋人的奇妙之处吧，他们很多时候不用特地跟对方解释什么。不管是殷志原旧伤还在姜南柯就要去冲浪，还是姜南柯压根也不会冲浪殷志原就陪她瞎胡闹，他们俩都很自然的陪着对方闹。 而我们这些外人严重不理解乃至于也没那么支持的想法，情侣们压根也不在意啊，他们活在独属于他们的小世界里，只要跟对方玩就能玩的特别开心，这就是终极浪漫啊！这才是我向往的那种爱情，是跟你在一起，我就可以抛开一切回到最初，开心就笑，不开心就发脾气，这太爽了吧！】 【突然发现CP粉真是神奇生物，你们还真什么都能扯啊，就是个单人采访，你们想要编个出来？】 单人采访过去了，节目还在录，餐厅依旧很忙，艺人们也确实疲劳。不过节目组重新商讨了营业时间，让艺人们进入了原本企划所描述的休闲综艺拍摄，大家有更多的时间在度假胜地玩耍了。 之后的节目里情侣们没有太多的甜蜜镜头，实际上按照总量九期，每期一个半小时，总时长超过十多个小时的分量而言，情侣们本来也没多少秀恩爱的片段。 在餐厅的分工里，殷志原还是前厅的服务生，姜南柯是厨房的辅助，两边在餐厅开业时间内甚至大多都说不上话，都在忙着招待客人。 但在节目组从‘夹缝’中剪出来的甜蜜里，甜的都有点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幼稚搞笑版。 比如殷志原刚刚来到岛上，想哄生气的女朋友，就玩小学生碰瓷偷亲女朋友。又比如，不会冲浪的家伙，枉顾男朋友旧伤复发去海里乱来。 还比如.... 这是第九期的末尾，这期已然播出一小时十五分钟，还有五分钟不到就放送结束。这已经是最后一期了，算是特辑，导演剪辑版，给观众欣赏此前没有剪辑到节目里的特殊素材。 画面切到情侣出现时，字幕出现给观众解释，嘉宾们已经在收拾行李准备去离开，艺人们都收拾好了，在等节目组拆宿舍里的机器。 现场忙忙乱乱的，有人三五成群凑在一起闲聊，也有情侣各自霸占一个行李箱，玩幼稚到超过幼儿园大班就不可能再有兴趣的食物争夺游戏。 还是那个印尼传统糯米丸子点心，还是殷志原买来的，买的不多，他分了一圈，还剩七八个的时候，跟姜南柯分着吃。吃到还有最后两个了，按照正常人的思路，刚好两个，一人一个不就好了么。 完全不正常的幼稚园男生斤斤计较的对女朋友说，“你刚才吃了三个，多吃了一个，这两个应该归我。” 姜南柯脸上简直是大写的逼视，就在观众以为她会怼男朋友幼稚的时候，她说出口的话是，“你有什么证据我吃了三个？” 字幕打了一排‘。。。。。’以现实节目组的无语。 而殷志原就是单纯被噎住，他确实没有证据，不过，“那我们猜拳，赢的吃。” “赢的人吃一个还是吃两个。”姜南柯追问细节。 就坐在他们俩边上的李瑞珍都不知道说他们俩什么好，“你们俩实力展现了什么叫恋爱就是降智，两个丸子而已。”看向殷志原，“大气点，给她。” 一点都不大气的殷志原怼回去，“你怎么不给。” 李瑞珍不想理他了，他得先有啊，只接起身，远离幼稚鬼。 幼稚鬼闹着闹着就从沙发上闹到了行李箱边上，一人跨坐在一个行李箱上，面对面形成两军对垒的阵势，为两个糯米团子的归属极其严肃的猜拳，还搞心理战，殷志原说我会出拳头什么的。 这要是好好拍，剪辑的好，会是个很有趣的综艺素材。 但罗英石极其嫌弃，根本不想搭理他们，还跟身边的作家吐槽，“姜南柯能看上殷志原的理由找到了，她也就是个初丁。” 李有静乐呵呵的让尹如贞看，两个小朋友玩的好开心啊。 画面里的两个小朋友快要吵起来了，因为输了的姜南柯坚持殷志原后出，殷志原咬死是她想耍赖，两人争执的声音越来越大，越听越像是要真的吵架。 就在观众即将被这两个幼稚鬼笑死的时候，剪辑学习‘新西游记’的模式，把画面切到晴空万里的海滩上，搭配欢快的BGM以展现净化节目的特效，让观众更是爆笑不止。 节目也就这么结束了。 怎么说呢，姜南柯高冷的人设是没办法维持了，她倒是多了个‘幼稚鬼’的设定，跟殷志原完美搭配组成‘初丁CP’，乍一听还挺可爱。, 523第十四章 2017年, 年初。 在这个冬转春的过渡季节里，如果说什么综艺讨论度最高的话，即不是此前就已经积累了一部分观众的‘新西游记’, 也不是嘉宾来头一个比一个大的‘尹食堂’。而是嘉宾相对没那么出名，此前也没什么观众积累, 但就是凭借题材特殊而创造了超高讨论度的《新婚日记》。 韩综弄婚恋主题的真人秀其实不少, 最出名的‘我们结婚了’一贯就是以话题度取胜，收视率反而不是很重要。已经是网络时代了, 在网上有讨论度，节目组招商就有底气。但哪怕是‘我们结婚了’搞的也是虚假婚恋，搞真实夫妻的相对少见。 《新婚日记》就是邀请一对真实的新婚夫妇去拍摄的真人秀，夫妻俩分别是安宰贤和具惠善，这一对恋情公开时网上讨论度就很高, 出演真人秀，在节目里格外甜蜜, 讨论度就更高了。 只有六期的‘新婚日记’播出的时间很妙, 几乎是跟‘新西游记’同时播出的，只是两档节目放送的时间不同。基于安宰贤本身在‘新西游记’里就频繁秀恩爱, 到了‘新婚日记’那简直就是个‘虐狗日记’。 在如此微妙的时间节点里, 观众们在被‘虐狗日记’疯狂塞狗粮时, 就很难不去讨论, 跟安宰贤一起参加‘新西游记’的殷志原，到底为什么那么抗拒公开谈论姜南柯。 这个问题的答案出现在‘新婚日记’最后一期放送结束的两周后, ‘尹食堂’上线。后者的播出，或者说是姜南柯解释的，关于殷志原为何认为他们不应该过渡曝光的考量，诱发了观众们新一轮的争执。 网络么, 就是吵架的地方，当然说理性讨论也可以。 【理性讨论，安宰贤和殷志原对于秀恩爱观点的不同，谁更符合大家幻想中恋人的理想型？】 【楼主：如题。 先说明，我是冲着姜南柯去看了‘尹食堂’，发现她和殷志原真的挺甜的。之前我对这两人不太看好来着，主要是不太看好殷志原，看了‘尹食堂’之后有点改观，就去补了殷志原的‘新西游记’，该说不说他真是个综艺咖，综艺确实好看。 回到主题，我看了‘新西游记’才认识的安宰贤，他一直在节目里秀，我就好奇这人是多能秀，又去补了‘新婚日记’。 我NM，允许我说句脏话，这对真TM的太能秀了，那节目甜的我都想出轨了！ 看前面的说明应该已经体现出了我作为‘小紫（女团粉）’的身份，追姜南柯已经很多年了，初中就开始追，后来大学再到工作，渐渐也就退圈了。但女神永远是女神，哪怕我现在就是个路人粉，女神也是女神！姜南柯永远是我本命！ 我们家女神刚公开的时候我是真不能理解，两人公开都好两年了，也没什么台面上的互动，感觉分分钟会分手。我也不喜欢什么艺人为了照顾粉丝要隐瞒恋情的说法，这两人都公开了还有什么好避讳的，又不是地下恋。 如果我是小黄，或者小黄反对殷志原恋爱，我都勉强可以理解殷志原很抗拒在公开场合谈及姜南柯。可一来小黄们都是支持的，至少我没看到有人反对。反而看到很多小黄很支持姜南柯当‘嫂子’，好多人还说赚了呢，说殷志原走大运。 二来，我是姜南柯的粉丝。 作为姜南柯的粉丝，我就完全不能接受，殷志原为什么搞得好像我们家女神见不得人一样，也不是说非得让他秀，至少不用避之不及吧？ 在看‘尹食堂’的时候，我稍微能理解殷志原的做法，可当我看了‘新婚日记’后，我就很烦躁，为什么殷志原不能像安宰贤那样，就大大方方的表现，他和姜南柯是可以牵手走一辈子的？ 在我看来殷志原的态度就是没信心两人能走到结局，所谓的结婚，才会为了避免以后出问题，提前防备做预案。要我说，如果殷志原没有信心给女神送上戒指，那就别耽误女神青春啊！我们女神又不是没有男人追！ 可是我老公说，其实殷志原的做法更男人。我跟我老公撕了一场，为了我的家庭幸福，来问问大家，你们觉得殷志原的做法更好，还是安宰贤更好？】 【1楼：楼主把帖子发在‘新婚日记’的讨论版，这不摆明了认为安宰贤更好么，这边大多都是支持安宰贤的吧？】 【2楼：支持安宰贤+1，单纯说艺人的职业属性确实是不要大面积曝光对谁都好，可是男人的担当不就应该是，当我牵起一个女人的手，就大大方方的告诉全世界，我们在一起了吗？在两人都是艺人的基础上，安宰贤的做法明显更男人，不是说殷志原不好的意思，就是我更喜欢安宰贤，既然恩爱为什么不能秀？藏着掖着才奇怪。】 【3楼：支持安宰贤+2。不是，在这个讨论版就不会有人支持殷志原吧？楼主真想理解你男朋友为什么支持殷志原的话，可以把这个话题发到‘新西游记’或者‘尹食堂’的讨论版，那边可能就是支持殷志原的多。】 《新婚日记》的讨论版几乎是安宰贤的主场，这里确实是支持他的人多。多到楼主认为遍地都是队友，队友们都是支持既然恩爱就应该大大方方秀出来，畏畏缩缩是小人行径的观点。 但当楼主怀抱着好奇心主要是听劝，真把同样的问题发到了‘尹食堂’的讨论版，那支持殷志原的就多了，这边几乎全是跟楼主观点相反的人。 【22楼：支持殷志原+19。我就不说什么恋爱关系跟婚姻完全不一样，没办法作对比，只谈安宰贤和殷志原就完全是两种人啊。殷志原出道至今都很少提及个人隐私，他本身的性格就是很保护个人隐私的类型，那他的恋情对他而言也是一种个人隐私，本身就没有公开的必要，那他跟安宰贤作对比压根没意义。】 【24楼：支持殷志原+22。楼主好像偏移了重点，是否要保护隐私不是只有男方说了算，也要看女方的态度。具惠善不谈，姜南柯同样很少在公开场合提及恋情的事啊。 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太好，我不是想引战，如果冒犯到谁，我先道歉。 但具惠善没办法跟姜南柯比吧？说实在话，具惠善不管是恋爱结婚还是怎么样，大多数人都不关心，我就不关心，要不是当年有部‘花样男子’我都不认识她，这么多年她不也就这部作品么。姜南柯是谁？谁会不关心她？她出点消息都上头条，那她肯定要谨慎啊。 殷志原真的是出于保护姜南柯的心态，不然楼主都说了男人谈个恋爱有什么好藏的，讲到底殷志原在这种事里又不会吃什么亏。但姜南柯不同，女艺人在恋情里必然是吃亏的那一方。 最明显的就是，现在提起姜南柯，即便她和殷志原都公开两三年了，什么柏原崇、李准基还是会跟着她的名字一直被提起啊。很多反对姜南柯恋爱的人，都是拿殷志原跟那两人作对比，这不是只有殷志原在被讨论，姜南柯也一直在被讨论，明明都分手了，分手很多年了都，还是会被提起。 艺人公开恋情确实有这个弊端，殷志原的顾虑是对的，他就是害怕他会对姜南柯以后的人生造成影响。至于什么能不能牵手走到最后，这谁说得准？安宰贤就算是结婚了，未来也不是就一定不会离婚啊，离婚还更伤呢，要我说，他现在秀的那些恩爱，以后都会变成刀子，刀刀致命，那才叫惨，他和具惠善都会很惨的。】 如果说《新婚日记》是安宰贤的地盘，那《尹食堂》就是殷志原的主场。楼主在不同的讨论版发出的同一个讨论帖，得到了完全不同的回复，这就让楼主有点蛋疼了，为啥前者全是队友，后者全是敌人呢？ 那有没有中立的讨论版？楼主把帖子发到了《新西游记》的讨论版里。 这里的网友确实中立了很多，这里的‘理性讨论’很快就变成了‘感性掐架’，互联网哪有什么理性讨论，只有观点不同就是要掐，掐到赢为止！ 【33楼：我支持殷志原。不论怎么说双方是艺人，艺人保护恋人的隐私永远是正确的，这点根本没有讨论的必要。安宰贤现在秀的是很欢脱，我也承认他们确实挺甜的，但未来长着呢，谁知道以后怎么样？以后真出了问题，楼主自己想想，是保护隐私的殷志原做的更好，还是秀的天下皆知的安宰贤会倒霉？】 【38楼：不谈什么艺人不艺人的，这种题怎么选都是安宰贤赢啊。姐妹们稍微代入一下自己，你能接受男朋友要跟你玩地下恋？我肯定不行。殷志原跟姜南柯也是公开没错，但他们光明正大牵手的时间都少，这算什么公开？安宰贤才是理想型，就坦荡的告诉全世界，这是我爱的女人，帅炸裂好不好！】 【41楼：支持安宰贤的怕不是做梦幻想他真是你男朋友，梦做的也太美了，还什么代入自己呢，以为是普通谈个恋爱啊？动动脑子，抛开艺人身份不谈和抛开事实不谈有什么区别？他们就是艺人，就得在他们都是艺人的前提下谈论是否要秀恩爱的问题！ 在他们都是艺人的情况下，殷志原永远是对的，他的做法才帅，他是把所有压力都抗在自己肩头。看看楼主发的内容吧，她就是典型的认为不秀恩爱就是殷志原的错，是殷志原不乐意，那肯定怼他啊。这样是不是就把姜南柯完美的摘出来了？ 不论以后怎么样，分手也好结婚也好，姜南柯都能游离于八卦讨论之外，这对她是百利无一害的！安宰贤那种算什么？那叫上综艺赚钱，扯什么有担当？把婚姻当赚钱工具的担当？小女生不要太恋爱脑，动动脑子！殷志原才是够男人！】 【49楼：我发现某些人太搞笑了，闪躲恋情和女朋友相关话题还NM是有担当？有什么担当？就是不想负责呗！殷志原国民度是高，但他能跟姜南柯比？他要是因为一些奇奇怪怪的理由跟姜南柯分手，他百分之百会被冲！他怂才是真的，他保护了谁啊，就保护了他自己！ 支持殷志原的才是动动脑子，看看姜南柯的态度好不好？这种事肯定看女方想法啊！ 姜南柯自己都说了她是不介意在镜头前提起殷志原的，要是再往下延伸一步，说不定她也想秀呢？谁谈恋爱不想跟朋友秀一下？那她是艺人，想对大众秀一下也很合理吧？ 支持殷志原的人难道是母胎单身没有谈过恋爱吗？代入自己有什么不对，你们稍微代入一下自己就知道，自己有了恋人就是想要跟全世界秀，这才是合理的心态，遮遮掩掩不愿意说就是有问题！】 【66楼：还什么支持殷志原的没脑子，支持安宰贤的才没脑子吧！你们把安宰贤当理想型？一个正式婚礼都没有的理想丈夫？你们脑子没问题吧？】 横跨了三档综艺讨论版的讨论帖，就算后来吵起来了，也没有闹的太大，至少没有闹到上热搜的地步。 也是因为网友们吵起来了，吵得还挺热闹，就引起了节目组的关注。三档综艺虽然不完全是同一个制作团队，但各个小团队头顶的BOSS都是同一个。 为此，罗英石在跟几位艺人沟通《新西游记》第四季拍摄的简短会议上，在会议结束大家一起吃个简餐当午餐时，以闲聊的语气讲起热门讨论帖，顺带套路殷志原，这一季拍摄的时候你就不要躲了，大大方方的聊呗。 “说不定姜南柯想秀呢。”罗英石用筷尖点了下安宰贤，面朝殷志原，“不信你问问他，看具惠善想不想秀，女人都想炫耀恋情的。” 在这个当下，殷志原只给他翻了个白眼，压根没搭理他。 数小时后，在家吃外卖的恋人们聊起了这个话题，殷志原不太确定的问姜南柯，你想秀吗？ 姜南柯没什么想法，反问，“你想秀？” “问你呢。”殷志原夹了块牛肉喂过去，让她不要反问。 叼走牛肉的姜南柯是真无所谓，不过，“你要不要见见我爸妈？” “什么意思？”殷志原没听懂，“伯母找我有事吗？” 情侣们早就见过彼此的父母，在殷志原搬进姜南柯家之前，男朋友就隐晦的暗示女朋友，我都搬进你家了是不是应该跟伯父伯母打个招呼？姜南柯当时被他那个扭捏的小表情逗笑，转头就带他去见爸妈了。 那不算一个太正式的见面，就是严肃的见家长什么的，到底只是男女朋友么。而且姜家爸妈也不是第一次见女儿的男朋友，轮到殷志原都是第三个了，姜家爸妈心态很平稳，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呢。 早年柏原崇就差临门一脚，家里都准备卖房子，姜爸都都在研究移民了，那不是也没成么。再加上姜妈这几年专心发展事业，创业有成，事业非常忙碌的职业女性，连对女儿催婚的时间都没有，只是见见男朋友，随便见见就行。 那场见面殷志原很紧张，姜家爸妈很放松，结果是好的，长辈们觉得小伙儿还不错，殷志原则是舒了口气感觉伯父伯母应该不讨厌他。 那次见面后，殷志原作为男朋友，时不时的也会去女朋友父母家吃顿饭，帮忙遛狗或者带狗去宠物医院洗澡什么的，不说在姜家多融入吧，大家相处的还行，数年下来已经很熟悉了。 相对应的，姜南柯也见过殷志原他们一家，爸妈和兄弟姐妹都见过，她甚至见过彼时还没有被‘关’的那位姑母，作为亲属见面的，家庭成员聚餐。 这波见面有点搞笑，殷志原那边家庭成员全部到齐，七大姑八大姨，连姑母都来了的那种齐。搞得本来在见面前不是很紧张的姜南柯，看到这‘庞大’的一大家子人，莫名就紧张起来，感觉好正式啊，明明来之前只说跟他爸妈吃顿饭而已。 过于正式的见面让两方都有些紧张，彼此聊天也都是套话，格外客套，聊到后来还出了个乌龙，有个亲戚误以为这次是‘相见礼’。 在韩国，举办订婚或者结婚仪式之前，男女双方的家长和直系亲属都需要出席的传统礼仪，就是相见礼。在相见礼上，双方家庭是要讨论结婚相关的事宜，是很重要的仪式。 误会了的亲戚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姜爸姜妈出现，就很自然的问姜南柯，你爸妈是不是找不到地方，要不要找人出去接一下。 当时姜南柯和殷志原都愣住了，还是殷妈妈反应快，连忙解释这不是相见礼，还故意打了下大儿子，说都是他太八卦非得来看小儿子的女朋友，搞出这场乌龙，也逗出了一片笑声。 后续就是平平常常的家庭聚餐，长辈们调侃一下小情侣，也没多说什么，同样是很愉快的见面。 这次见面后，姜南柯跟殷妈妈的联系也变多，大多都是约了一起去美容院，或者逛街、喝杯下午茶之类的。就姜南柯来说，殷妈妈也挺好相处的，这位早年也是艺人呢，甚至还组过女团，两人共同话题意外的多。 总而言之，情侣们跟彼此的长辈们都算得上熟悉。长辈们也都知道，小孩子们目前同居，双方家长也都问过儿女们，有没有结婚的打算。 在这个前提下，女朋友问男朋友你要不要见见我爸妈，男朋友就很自然的以为是姜妈妈有什么事让他做，比如带狗去洗澡。 嘴里嚼着牛肉的姜南柯望着男朋友乐，只笑不说话。男朋友先是楞，后是傻，表情逐渐僵硬，再到不知所措，半响后说出口的话都结巴。 姜南柯知道殷志原懂了。 男朋友一直抗拒关于公开秀恩爱的事担忧的不就是他们的以后么，女朋友给出的回答就是，你可以开始准备以后了。 准备的过程是让姜南柯有些惊讶的，传统流程。 殷志原或者说，殷家找了个媒人，现任的警察署长，作为男方家的媒人，跟女方家的家属说媒。 儒家大文化圈内的传统婚俗都差不多，韩国也一样，也有个三媒六聘，不过他们没有搞那么复杂，但光是媒人这点，就让姜南柯颇为惊奇，这都二十一世纪还能出现媒人？ 媒人都上门了，一直延续至今的‘相见礼’也就是顺势登场，这次是真正的两方家属见面，此流程媒人也在场，此流程进行的很顺利。 一切顺利的婚礼进行曲都推进到婚期定下了，外界也毫无所知。 外界还在研究，到底是殷志原保护隐私的方法更男人，还是安宰贤秀给全天下看的操作更帅呢。 此时已经六月，《新西游记》播出了第四季。 这季的播出有两个比较特殊的看点，一是安宰贤依旧秀的狗粮到处撒，二就是殷志原没那么排斥谈及恋情话题了，当然他依旧不会主动提，但别人讲起来，他不会刻意躲，就很自然的接话，关键是节目组播出了。 从头到尾的播出了。 第一期刚开始团队聚餐，殷志原到了就说不喝酒他只喝饮料。姜虎东有些担心的问他是不是旧伤又复发了，他摇摇头说没有，罗英石就开玩笑的说，难道你是被姜南柯禁止喝酒吗？ 按照以往殷志原的做法应该是无视他，可他这次很自然的回了句，“玩游戏输了，禁酒一个月。” 李秀根带着点稀奇的追问，“跟谁玩游戏输了？” “还能是谁。”姜虎东坏笑接上，“你还有玩游戏输了的时候？” 殷志原淡定的很，“我对上她本来就没怎么赢过。” 之后酒桌上很自然的聊起了情侣们打赌的过程，虽然只是小故事，很简短，也挺幼稚的，无敌幼稚的瞪眼游戏（两人对视，谁先眨眼谁就输），只是嘻嘻哈哈讲几句就过去了。 但这段能被播出就已经让观众惊喜了，而节目组完全是惊讶，画面在殷志原说出‘我对上她本来就没怎么赢过’时，专门P了姜南柯的海报，还放了小烟花以展现，殷志原现在不避讳这个话题了。 然后是第二期，团队落地海外的第一晚就要玩起床游戏，这几乎就是象征今晚不用睡的意思。 殷志原在中间休息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独自去走廊给姜南柯打电话，依旧是拆了麦克，打完电话回来才又戴上麦。 李秀根随口调侃，“给弟妹打电话？” “弟妹什么的....”殷志原笑的有点玩味，但还是在笑，笑着点头，反向闹回去，“你敢当着她面叫弟妹吗？” 抬头挺胸气势非常足的李秀根吐出两个字，“不敢。” 旁听的宋敏浩微愣一瞬，大笑出声，大概是觉得哥哥们超级有意思，“为什么不敢？” 李秀根反问他，“你难道敢对着姜南柯叫嫂子吗？” 宋敏浩....“我也不敢。” 这次笑出声的是李秀根，转向在边上偷笑的曹硅贤，“你敢吗？” 曹硅贤表示，“我当然叫前辈啊，直属前辈叫什么嫂子，要叫也叫哥，姐夫。”看向殷志原，“姐夫~” 画面里的殷志原露出了标志性的捂脸笑，之后嘻嘻哈哈的闹作一团。 到了第三期，依旧是晚上，殷志原单独拆了麦出去给姜南柯打电话回来。 此时大家应该都察觉到他对提起姜南柯的态度松弛很多，众人也就敢跟他闹了。 曹硅贤就很刻意的等在门口，等殷志原打完电话过来，要进门时，幽幽叫了声，“姐夫~” 瞟了他一眼的殷志原能让小崽子调侃自己，呵呵一声，“你敢当面叫她姐姐？” 曹硅贤学着之前李秀根抬头挺胸的模样，也吐出一模一样的两个字，“不敢。” 屋内全员大笑，整个节目组都在笑，很是欢乐。 第四期。 这期刚开播的片段就是延续第三期没播完的猜歌吃美事的环节。游戏还是老规矩，放前奏猜歌手和歌名。 这期刚开始不到五分钟，出了一首SESJ的歌，殷志原非常不幸的只想得起来歌手，却不记得歌名。曹硅贤非常幸运的记得同公司直属大前辈的歌名，他猜中了。 在曹硅贤猜中的瞬间，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到殷志原身上，纷纷嘘他，你怎么能猜不中呢？ 殷志原即心虚又羞恼，“她们那么多首歌我怎么可能全记得，姜南柯也记不得我们的歌啊！” “哎~说不定人家记得呢~”李秀根让他不要挣扎了，指着镜头，“你老老实实道歉，哥是过来人，你现在道歉还有活路，等节目播出，连个道歉都没有，你就完了。” 同为已婚人士的过来人姜虎东也让他老实点，“对着镜头道歉，快点。”还帮他道歉，“弟妹啊~理解一下，我们有时候脑子转不过来。” 基于‘敢不敢’已经变成了一个兄弟之间的‘梗’，李秀根很自然的就说出，“你敢当着姜南柯的面称呼她为弟妹吗？” 迅速接梗的姜虎东同样是抬头挺胸的吐出那两个字，“不敢。” 全场哄笑，姜虎东详装不忿，桌子一拍冲罗英石说，“你难道敢吗？” 罗英石不接茬，“没猜到歌名的又不是我。” 没猜到歌名的殷志原被众人推搡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对着镜头道歉，这段超级好笑，小学生人设稳稳的立住了。 第五期，敢不敢彻底变成一个梗，被提起了四次，姜南柯的人物头像频繁被贴在画面的角落，这位也算贯穿整个节目的编外人士了。 从第一期到第十一期，姜南柯可谓是期期登场，虽然每次都只是短短几分钟的画面，有时候甚至一分钟都不到，但她在这个综艺里的存在感强到都有了专属于自己的‘敢不敢’之梗。 节目的观众留言板也从第一期看到姜南柯登场的惊奇，到最后一期开始讨论，难道是殷志原突发奇想要跟安宰贤学习？也要大大方方的秀了吗？ 【比起安宰贤那种秀到都有专门的CP综艺，殷志原这种就还好吧？不过他不避讳了确实也挺明显的，这会不会代表好事将近？纯属瞎猜啊，猜错不要找我。 之前姜南柯不是说过么，殷志原顾忌的是他们的未来不可知所以想保护这段恋情，或者保护她。那他现在不可能突然就不用保护了吧？解禁的理由有没有可能是双方不用担心未来如何，他们的未来已经有了准确的答案，我是指订婚或者结婚，才能那么放松？】 【卧槽？！楼上好想法啊！说不定真是哎！两人在一起好久了吧，安宰贤那么短时间都结婚了，殷志原确实有可能哎！】 【我去，综艺看着看着，你们跟我说殷志原要结婚了？这么突然？】 【粉一个事业线过好的艺人就很悲催，媒体是完全不工作吗？D社呢？给个消息啊，这对眼瞅着都要结婚了，你们连个日常都没拍到？D社不是网媒吗，你们也怕姜南柯啊？结婚是好事哎，可以爆的，赶紧爆啊！】 【指望媒体爆这对结婚还不如指望有负责婚姻登基的公务员出来爆料呢，媒体哪想不开为结婚这点小事去得罪姜南柯？】 【结婚还是小事？什么是大事？】 【不是，你们说着说着好像他们俩已经结婚了一样，不要造谣！】 【猜测啊，怎么能算造谣。就算我造谣好了，如果我的造谣能引发两人公开回应也很好啊，假的就辟个谣呗。该说不说，热评的猜测很合理啊，殷志原确实不避讳谈起姜南柯了，他这次也没有要求节目组剪掉关于姜南柯的画面，每期都有姜南柯登场，频率太高了吧？这殷志原都不介意，没点原因？我觉得结婚挺靠谱的，再不然订婚也很靠谱。】 《新西游记》第四季最后一期播出当晚，有个奇奇怪怪的热搜出现了，#姜南柯殷志原结婚#。 普通网民乍一看，还真当两人宣布婚讯了呢，点进话题就会发现自己上当受骗。被骗的网友又带着同样的话题吐槽所谓的猜测，继而骗下一个不知情群众上当。 热搜并没有挂多久，就在尾巴挂了一个多小时便被新话题刷下去了。两家艺人的经纪公司都没有任何反应，网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大半夜刷起来的热搜，天没亮热度就没了，话题当事人本身又是公开情侣，也不是什么丑闻话题，经纪公司不刻意澄清也很正常。谁都没觉得这次不澄清就是圈内传统的不澄清就是默认的规则，大家只是觉得闹一闹，都没在意。 情侣们即将迈入婚姻，无人知晓。 也不对，亲朋好友是知道的，大众不知道。 亲朋好友连请柬都收到了，罗英石收到请柬时，很是蛋疼。殷志原又暗搓搓的搞大事，早说有这种值得大书特书的大事，他肯定在节目里曝光啊！ 婚礼是一个小型的，私密的，并不对外公开，并且很肯定不会有记者上赶着找死的定位。 所有收到请柬的人都知道那是个私密婚礼，就没人会对外说。 外界是在一个很特殊的情况下知道的，特殊到这次大众能肯定，九月三十日对情侣而言，绝对是个特殊的日子。 2017年九月三十日，还是在零点，还是没有任何宣发，没有任何预告，殷志原的官方账号发了一首单曲。 《Will yu marry me》 这是rapper的求婚，一首绝对标准的小情歌，甜到腻的情歌。歌词写的极端幼稚，但却是很实在誓言。 创作情歌的歌手对某个小女孩许诺，如果糖果只剩一颗，我的那颗给你。 唱出情歌的歌手对某个小女孩许诺，要是电梯停电，我会用眼睛发射激光给你照亮。 无敌幼稚的小男生对更幼稚的小女生许诺，如果我放开你的手，你可以打断我的腿。 情歌甜到发布后不到七小时冲顶音源榜，恰好太阳初升，阳光笼罩这个国度，半岛国家的热搜炸了。 这次姜南柯没有提前听到这首歌，这次姜南柯手机还被某人特地关了，让她安安稳稳睡到自然醒。醒来后还洗漱、吃早餐，磨蹭了好一会，才想起来看手机。 手机是关机的，开机的那一瞬间差点死机，无数人打电话过来恭喜，但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姜南柯丢开手机一路小跑从卧室冲到客厅，扑进早就等在那，早就站在阳光下，张开手臂的男孩子怀里。 女孩仰着头，眼睛里闪烁着满是惊喜的小星星，“你居然还记得求婚？” 男孩有些害羞，强撑着羞涩装帅，“我怎么可能忘记求婚。” 男方都能搞个媒人来走传统仪式，最初又是女方暗示可以走流程了，姜南柯就默认求婚这事儿不存在。她也没有在意过这点，他们不是很需要那些。 但殷志原就是在九月三十日这个特殊的节点，送上了他秀给全世界看的求婚。他当然想秀给全世界看，他想告诉全世界他牵住了她的手走向永恒。 以前不管他怎么想，他都不会那么做。可是现在，他觉得，他可以这么做。 “s....” 阳光下，少年穿上了大人的西装，抓了头发，单膝跪地，掏出戒指盒，打开，望着他的少女。 少年人说出扮家家酒的台词。 “Will yu marry me？” “YES！！！” 光圈下的少年们长大了，却仿若是另一部童话的开篇。 女孩兴奋的都被男孩抱着转圈圈了，如果再有个大裙摆，那就是完美的迪士尼结局。, 524第十五章 《认识的哥哥》 按照两个家庭或者说情侣们最初的规划, 他们的婚礼是小型的私密婚礼，连宾客都不会邀请太多人。 情侣们的想法是，结婚这事儿又不是一场秀, 不管是姜南柯还是殷志原，都觉得婚礼是给彼此的承诺，宾客什么的不是很重要, 纯然的小孩子想法。 当然也是因为他们都是艺人, 都很清楚如果公开婚讯多少有点麻烦，还不如就私密婚礼挺好的。 父母们自然是随着孩子们的想法, 再加上今年某位‘姑母’都被‘关’了, 殷家确实也不想大张旗鼓的。姜爸姜妈就纯粹是女儿觉得好就行。 按计划，婚礼本该是静悄悄举行的小型仪式。 但计划这个词就是用来被破坏的, 而破坏计划的人，正是即将穿上新郎礼服的殷志原。 9月30日，殷志原发了一个求婚单曲，热搜爆炸, 全网都在等，rapper求婚成功没有？ 在当天，数得上的纸媒、直播类电视娱乐新闻，乃至于网络媒体，全世界都在关注这件事, 殷志原求婚成功了吗？ 姜南柯的官站都炸了，殷志原的官站当然也不可能安生, 粉丝们都在问, 殷志原求婚成功没？ 所有人都在问，偏偏没有人给答案。 热闹了一天的舆论到晚上都没有看到两位艺人的经纪公司给出什么好消息，比如告知大众情侣们即将迈入婚姻之类的通稿, 无数人都在怀疑，殷志原的求婚该不会失败了吧？不然为啥不给回应？ 如果求婚成功，经纪公司肯定要发通稿的呀，就算姜南柯的经纪公司不回应，殷志原的公司也应该回应啊，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不就只能是求婚失败了？那也太悲催了吧！ 殷志原本人确实很悲催，他这一天，除了上午给女朋友...现在应该叫未婚妻。他就在给未婚妻戴上戒指的上午开心了一会儿，接下来的时间都在被喷。 先是被爸妈喷，父母非常不能理解儿子在作什么妖。 这死孩子之前说什么要私密婚礼，家里顺着他，发出去的请柬都是少之又少只有最亲密的亲朋才给了请柬。如今什么都安排好了，礼堂定了，安排都做好了，他突然搞个跟全世界秀的求婚，秀到殷家爸妈手机都被打爆了，好多人来询问你儿子是要结婚了吗？ 当父母的能说什么？难道说是啊，但没想邀请你？这怎么说！ 做父母的非常不高兴，姜家爸妈都跟女儿抱怨，你这搞的什么东西？简直乱来！ 姜南柯秒速甩锅，一秒都不带犹豫的，就把锅甩到早上还甜甜蜜蜜的给她创造浪漫惊喜的未婚夫头上。导致殷志原在被爸妈狂喷一顿后，又被岳父岳母教训，简直凄惨无比。 但这还没有到最惨的时候，真正惨的是原定的婚礼可能要延期。 理由很简单，私密婚礼因熊孩子的公开求婚而广为人知，好多本来不打算邀请的宾客现在都得请。那之前定好的礼堂就不能用了，先不说能不能容纳得下那么多宾客，光是现场的布置，前后的安排都需要变，原地的日期自然也会发生改变。 熊孩子的熊不纯粹是综艺的人设，殷志原熊到想跟自家爸妈坚持，我就是还要小型婚礼，差点被亲爹揍。但他就是死命坚持，坚持到总算说服了爸妈后，反而自己这边解决不了。 还是同样的问题，小型婚礼就代表宾客不多，殷志原发出去的请柬非常少，二十张都不到，真就是至交好友才能拿到他的请柬。 可殷志原光是在娱乐圈就混了小二十年，今年都是他出道的二十周年，他怎么可能只有二十个朋友呢。就算他本人认为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好友，外面也总有把他当好友，默认自己肯定会收到请柬的人啊。 比如安宰贤。 “哥的婚礼不邀请我？认真的吗？” 电话里的安宰贤声音都带着茫然，接电话的殷志原底气稍微有点不足，“你也没有邀请我啊。” “我没有婚礼啊！我没有举办婚礼怎么邀请你？可你要举办婚礼不邀请我？？？” 最近恩爱能秀上天的安宰贤并没有举办婚礼，他和具惠善把用来办婚礼的钱都捐赠了，做好事。 做了好人好事的安宰贤完全无法理解，他和殷志原的关系居然连一张结婚请柬都收不到，难道之前的情意都是假的吗？我们原来只是同事吗？ “我以后是不是应该称呼你....您为前辈？” 殷志原有些堂皇，“没那么严重吧？”敬语都出来了？ 安宰贤认为很严重，“前辈原来从头到尾都把我当同事啊，以前我真是冒犯了呢。” 这话殷志原没办法接，这话让殷志原只能说，“我给你送请柬还不行么。” “不用，同事而已，何必非得上去讨人嫌。”安宰贤声音凉凉的，“祝前辈新婚快乐。” 前辈汗毛都要竖起来了，“给给给，我一定给你，你不来我死都会拽你来，行吧！” 这一张请柬‘发’出去了，后续还有无数个人啊。 而此类事件在姜南柯身上同样在发生，打给她的电话也是阴阳怪气的。 “你结婚，不告诉我就算了，甚至不打算给我送请柬。”金权泽一声冷笑，“怎么着啊老板，以后我见到您是不是应该先鞠躬跟您问候？” 老板比未婚夫还堂皇，干笑着解释，“小型婚礼你知道什么意思吧，就是.....” “我当然知道了，谁不知道啊。小型婚礼只会邀请最亲近的人，外八路算个屁。”金权泽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也是啊，我算什么东西，给老板打工的，有什么资格去参加老板的婚礼，我这种阿猫阿狗就是屁都不算的外八路。” 姜南柯整个人都不太好，决定甩锅，“你是知道我的，我百分之百想邀请你，但殷志原，主要是他们家，朴女士...对吧？时局不好，他们家有点顾虑，我这都要嫁人了，也得考虑下公婆的想法，对不对？” “对个屁！”金权泽一下就怒了，“姓朴的都下台了还能影响你结婚？殷志原他们家怎么样？想上天啊！这是一辈子的大事，干嘛搞得偷偷摸摸的还什么小型婚礼，让他们混，大不了我们不嫁了，他们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锅甩出去了，姜南柯就安心了，“我也不愿意啊，但到底是长辈。” “长辈个头！你还没嫁呢！听我的，大大方方的搞！” 在婚礼的新郎新娘和双方家长都接到无数电话后，这个原计划小型的私密就被迫变成公开的世纪婚礼，因为要来的人实在太多了。 9月30日晚上八点，两位艺人的经纪公司才联合发布通稿，告知大众，艺人们即将喜结连理，请大家祝福。 祝福的人有多少不知道，但都是普通网友，两家粉丝基本都在哭。 殷志原的粉丝是喜极而泣，颇有种自家崽子终于长大了的亲妈心态，一边多谢姜南柯收了这个小学生，一边又拜托姜南柯以后多多包涵小学生。 比起男方粉丝，女方粉丝才更符合常规得知偶像要结婚的粉丝心态，他们当然也祝福，但他们更多是喊着不要。 追星粉的心态从来都很矛盾，他们即希望偶像幸福，也希望偶像能单身一辈子。姜南柯的粉丝就这个心态，纠结的很。 热搜都闹了一天，从常理来讲，一天后热度就应该散了。但在隔天，热度不止没散，还从韩国扩散到了半个亚洲。 许久没活动的姜南柯，近几年的神隐让很多人，包括她的经纪公司都忽视了，她是时代的巨星，真正意义上的亚洲巨星，曾经代表一个时代，曾经也红遍整个亚洲。 神隐数年，姜南柯这个名字在互联网时代好似提起的人不多了，可她的事业线实际上从来没有发生所谓的过气。相反，那些在她不再活跃时自觉也沉寂下去的粉丝们，并不是死了，人家都活得好好的，好到突然得知女神的婚讯，数国SNS的实时热搜都登顶了。 这导致有非常多海外粉丝辗转联系到经纪公司，想要给女神祝福，亲自到场的那种祝福。 既然是亲自到场，那肯定就要知道婚礼举办地、时间。不过粉丝们不是想打扰偶像的婚礼，他们只是想在礼堂外，祝福陪伴他们走过青春的偶像，为她铺一条花路，期盼她日后事事顺心。 “什么叫铺一条花路？” “就是用花瓣给你铺一条路。” “啊？” 艺人眼睛都瞪大了，经纪人默默扶额。 日本的粉丝想要按照韩国流行的‘花路’说法，为偶像从她跨出家门或者出嫁的小区门口，铺上鲜花道，一直铺到礼堂。而这个奇妙又浪漫的想法得到数国粉丝的支持，大家都开始集资了，就等着经纪公司给出准确的地址和时间。 粉丝们还想瞒着偶像给她惊喜，经纪人却必须得告知艺人，这事儿闹大了哎！ “我可以理解粉丝们的心情，可这事儿真不能干。”金长均让姜南柯回忆一下，“之前裴勇骏结婚，他粉丝守在酒店门口，当然祝福的心是好的，可警察都出动了，你的婚礼要是出动警察，未免有点奇怪吧？” 姜南柯很轻松的就回忆起了仅仅两年前发生的事，彼时她都在现场，裴勇骏结婚她不可能不去啊。她在现场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的奶奶还是坐着轮椅来的，简直记忆深刻。 必须承认，粉丝和偶像是一份很浪漫的羁绊。更要承认的是，一条通往幸福的花路是更浪漫的祝福。 但姜南柯不想搞那么大的场面，确实有点过。 经纪人很满意艺人跟自己的想法一致，随后问艺人，要不我们弄个记者会跟粉丝们解释一下。 “记者会有点太正式了吧？”艺人觉得那不太好，粉丝们是好意，她想更委婉的拒绝。 金长均想了想，“那就上个综艺，开玩笑的讲出来的，当个故事或者段子？” 思索片刻的姜南柯点头，“行。” 定下了上综艺，上哪个综艺就需要考虑了。首选肯定是谈话综艺，综艺的画风和嘉宾构成也得考虑，还不能专门用要解释婚礼事件的理由上，那可选择的范围就不多。 殷志原得知这事儿后给了个建议。 10月7日，距离殷志原和姜南柯的婚礼热搜过去刚好七天，最新一期《认识的哥哥》播出了，目前最热门的未婚夫妻档登上了节目，观众简直惊奇，这都能行？ 这怎么不行呢？ ‘认哥’这期有四位嘉宾，殷志原、李宰镇，他们代表水晶；姜南柯、柳真，她们代表SESJ。这期的主题，至少明面上的主题是，青春的记忆，两个团都是象征‘青春的记忆’。 综艺设定是主MC们都是一个班的学生，来录制综艺的嘉宾们则是这个班的转学生。 那作为转学生，每位嘉宾的开场都是先介绍自己从哪哪哪转学过来的。 按照年龄顺序，打头出场的应该是殷志原，但他刚往讲台上一站准备走流程。姜虎东就让他闪开，现在需要快速过流程，示意李宰镇先上。金希澈跟着敲边鼓，说是殷志原和姜南柯都要留到最后介绍，方便后期剪辑。 在一众人士的起哄下，李宰镇和柳真的介绍都是快速过掉的流程，下一个应该轮到殷志原了吧？ 李秀根举手，“我想先听弟妹的。”放下手后冲姜南柯笑，“可以叫您弟妹吗？” 姜南柯笑得不行脑袋已经点下去了，殷志原张嘴就要喷，金希澈光速出声，“不行！我要叫祖宗的，你凭什么能叫弟妹！” 一声‘祖宗’全场爆笑，也算是为姜南柯解围，最后第三个走上讲台的还是殷志原。 小学生很是嚣张的说，“来，开始吧。” 金永哲带着点幽怨的语气开口，“你这个态度还怎么开始。”谁敢问啊？ 此话又引起了一片哄笑声，不过胆子大的人还是有的。 比如金希澈，“我先来，哥求婚曲发布之后为什么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回应，该不会是中途失败过，后来前辈迫于无奈才答应你的？” 殷志原无语，“谁会迫于无奈答应求婚啊。” “你说了不算。”李秀根的胆子也不小，转向站在柳真身边的姜南柯，“弟妹~您说呢？” 徐章勋插话，“你跟弟妹说敬语啊？” 坐在前排的李秀根扭头看向他，“你难道敢说平语吗？” 金希澈接梗的速度非常快，都算得上条件反射了，“当然不敢！” 举凡看过‘新西游记’的观众此时都能露出会心一笑，就算没看过那档综艺不懂‘敢不敢’这个梗的观众，也能被画面里组团笑出声的MC们逗得笑出声。 光看这期综艺的开局，就能体现本期的调性，很是欢乐。欢乐到MC们主要询问的对象甚至都不在未婚夫妻身上，而是在他们的队友身上。 因为殷志原很难采访，只要他不想说就没人能攻破他的堡垒。而姜南柯属于很能绕，她尤其擅长讲一堆说了跟没说一样的话，让MC们纷纷铩羽，关键是后者大家其实不太敢闹，玩笑也开的很克制。 但李宰镇和柳真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在特殊问题中。 这档总有有个嘉宾抛出问题，让MC们猜答案的环节。 此环节中，原先只是在过流程的李宰镇，抛出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他最近在烦恼什么。金希澈坏笑开口，说是他在烦恼没办法给殷志原当伴郎。 一贯不按牌理出牌的李宰镇给出的回应是，“我是娘家人（新娘那边的）为什么要当伴郎？” 这话引起了MC们极大的兴趣，大家七嘴八舌的问他怎么就成了娘家人，镜头对准殷志原时白眼都翻出来了，李宰镇也不管就照实说。 “我跟南柯的关系更好啊。”表情都算得上理所当然的李宰镇是真不管队长的死活，什么话都敢说，“志原哥跟南柯冷战的时候经常莫名其妙发脾气，要不是南柯，我才不搭理他。” 一听就有故事的话语，让姜虎东追问，“他们俩为什么冷战？” “哥跟李哮利....” 金希澈大叫，“李哮利？！” “三人行的故事？！”闵京勋也激动了。 全场都激动了，播出的画面专门给到姜南柯，她一脸迷茫。殷志原则是一下跳起来，指着爆料的家伙，不要鬼扯啊！ “什么李哮利！哪里有李哮利的事！” 李宰镇慢半拍才反应过来解释，“我说的是99年，不是现在。” 画面里一片嘘声，九九年的事还拿出来说？但九九年的八卦观众也是想听的，李秀根就问出九九年发生了什么？ 九九年发生过如今的未婚夫妻都快不记得了，但出了名记仇的李宰镇印象十分深刻的大事件。 那年李哮利的团拿到了大赏，那年也是SESJ第一次‘输’。在颁奖礼现场，师哥们祝福获奖的师妹团，上前拥抱，继而发生了当年登上各大报刊头条的，姜南柯在颁奖礼直播现场走人的神奇操作。 凭借人高马大关键是手臂特别长的徐章勋，挥舞着手臂打断了嘉宾的讲述，发出灵魂疑问，对殷志原，“你当年在女朋友面前，就在姜南柯xi的眼前，拥抱了获奖的李哮利？” “怎么可能我疯了吗！”殷志原一秒都没犹豫的叫出声，“我这辈子也没有跟李哮利拥抱过啊！”转向姜南柯，“绝对没有！” 讲台上的李宰镇插话，“肯定有！你们就是因为这个冷战！” “有你个头！百分之百没有！”殷志原都怒了，看向节目组的方向，“你们调当年的视频资料，百分之一万没有！” 金希澈摆明搞事，“没有你那么激动，心虚了吧？” 殷志原瞪圆了眼睛怒道，“你个崽子....” 画面哔了大概五秒左右的脏话，在哔声中，是哄堂大笑的背景音，其他人都笑得东倒西歪，姜南柯笑声尤其夸张。 紧接着，切换的画面中就是当年颁奖礼的视频回放，殷志原确实没有拥抱李哮利，他抱的是女团里的另一个人。严格来说那也不算是拥抱，只是抬起胳膊虚虚的环住对方，还是意思意思就放开了。 这段视频的重点在于，殷志原的手臂在即将放下时，颁奖礼现场骚动的声音就起来，姜南柯也就是在此时转身径直走入。 不论是在当年还是现在，能在直播现场走的那么干脆的姜南柯，都勇猛到让观众和节目组震惊。 至交好友爆出来的料能让观众们更震惊。 此时问答环节到了柳真，她不是无意识爆料，就是故意把这当话题，抛了个很有趣的问题出来给大家猜。 “我要说的也是九几年的事，当年有个非常困扰我的问题，一直到现在我也不太能理解。”柳真冲姜南柯挑眉，随即看向大家，“殷志原到底哪里好，能让我们家孩子主动告白。” MC们一下就激动了，当年是姜南柯主动告白？ 如今画面里的殷志原捂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姜南柯淡定的很，坦然面对众人的调笑，她其实不太记得了，不过干了就干了，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嘉宾过于坦荡的态度让MC们觉得不好玩，大家回到柳真的问题上，你一言我一语的猜答案。 李尚敏给出最常规的答案，能让女孩子主动告白的理由无非就是男孩子够帅啊。这个答案还不等柳真做什么反应，曾经当过‘水晶’黑粉的金希澈先反对，一代团论帅怎么也排不到殷志原身上啊。 且不说当年最红的是HOT，后来也算得上同期的神话，哪怕是水晶团内，帅的人也不是殷志原啊，姜成勋才是他们团的门面。 “就算在‘水晶’里选帅哥，也应该是姜成勋前辈。”金希澈看向水晶的另一位成员，寻求认同。 李宰镇毫不犹豫的点头，“肯定是成勋哥更帅。” 殷志原一个眼刀飞向两个人，说什么呢？ 柳真适时接话，“你们都认为殷志原不帅吧？可某个审美绝对有问题的家伙给出的理由就是帅。我从以前到现在都不能理解，她是不是应该去看看眼科。” 此时的殷志原在画面里又变成了眯眯眼，笑得志得意满。现场则是嘘声居多，还有人询问姜南柯，真觉得殷志原帅？ 柳真把话题拉回来，“你们猜当年她是怎么告白的，给个提示，当年完全没人做过，但后来很多偶像剧都拍过，沅彬前辈还因那个动作创造了收视率高峰。” “动作？”闵京勋疑惑，“告白不是用说的吗？” “说的当然也有，但动作很特别。”柳真让众人可以开发脑洞了。 有了提示，画面切了近景，殷志原想起来了，玩味的看向姜南柯。后者居然羞涩了一秒，如今回忆是有点羞耻哎。 既然是动作，负责答题的MC们在回答问题的时候都要演示一下，众人随手拉起来的搭档演示的都是很中二的动作，偶像剧么，搞羞耻款。 猜了两次都不对的金希澈突发奇想，拽着李秀根到墙边，抬手一个壁咚，望向柳真，“该不会是这个？” 其他人正七嘴八舌的说着不可能的时候，柳真给出‘正答’，众人一阵惊讶，九几年就有壁咚了？ “不对！”姜虎东起身用手在身前比划高度，看向做同桌的未婚夫妻，“当年难道志原更矮吗？”不然女孩子怎么壁咚？ 殷志原双手一举，“这样也可以壁咚啊！”你才矮呢！ 跟谁比身高都不占优势的李秀根玩笑道，“那壁咚的始祖不就是姜南柯xi？” 始祖什么的，姜南柯摆手表示没那么夸张，“当年刚好在一个巷子里，环境的问题。” 环境的问题随着#壁咚的始祖#上了热搜，热搜都快被古早的八卦屠版了，众人吃瓜吃的心满意足。 【谁说殷志原不秀的？他都快成秀儿了，不要太能秀，前脚求婚后脚就把妹子拉上综艺合体，怎么看都是疯狂想秀的样子啊。】 【比起秀不秀的，难道不是这对的日常更有意思吗？光是当年的故事就那么有趣了，现在进行时会不会更有趣？】 现在进行时倒是没什么太多能聊的，殷志原和姜南柯都不说，柳真也不会讲，李宰镇也没有白目到那个地步。大家更多聊的还是古早年代的搞笑情侣事迹。 比如...... “当年我们孩子高考，特别重要你们知道吧？”柳真讲，“李绣满老师信誓旦旦要打造国内第一个‘首尔大学’的爱豆，当然这个记录迄今为止都没有打破，不过当年我们都觉得老师的想法太夸张了。但也没办法反抗，忙内学习成绩也确实好，临到高考的那段时间，我们行程都停了，就为了让她安心备考，你们可以理解那有多重要。” 所有人都能理解考上首尔大学有多难，光一个记录迄今为止无人打破就足够说明了。可就在如此紧张的时刻，在女朋友即将决定命运的时刻，男朋友不说专心支持，鼓励女朋友学习，居然满脑子只有谈恋爱，联系不到女朋友还给女朋友的队友打电话。 柳真现在想想还很气愤，“当年也就是手机还没有拉黑这个功能，不然志原哥能被我们整个团，我是说我和刘秀英她们三个全拉黑，他居然打扰忙内备考！” 这段殷志原是真不记得了，但他记得，“她备考的时候我根本联系不上她啊，还怎么打扰？” “哪里有联系不上，她用我们的手机给你打电话你不记得了？”柳真说的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斜眼看着忙内，“你说说你，高考哎，老师（李绣满）放言你考不上打死你的高考，你居然还只顾着谈恋爱！” 这段只是关于熊孩子是个恋爱脑的前情，接下来才是搞笑版，或者说熊孩子有多熊的版本。 韩国高考就考一天的当晚，考生刚出考场就必须赶往机场要飞日本，女团行程。因高考是个特殊的日子，这天负责送艺人去机场的就不是经纪人，而是考生的爸妈。 爸妈刚把女儿带到机场，女儿人就没了，彻底消失的没了，没有提前告知任何人，都没有跟队友打招呼，姜南柯就消失在机场门口。全世界都被姜南柯折腾的人仰马翻，找不到人了啊！ “你们猜她去哪了？”柳真问。 姜虎东很懂，“肯定去见男朋友！” 确实去见了男朋友回来的女艺人给出的消失理由是，她高考紧张，紧张到肚子疼，直奔洗手间后，忘记带纸，所以在洗手间滞留许久，直到有好心人给她分了纸巾。 那故事编的，如今讲起来，柳真都是哭笑不得，只有姜南柯能编出来那么离谱的故事！ 涉及屎尿屁的故事让全场爆笑。 乐到踩着椅子前仰后合的金希澈突然灵光一闪，看向殷志原，“金浦机场该不会就是高考后你们见面的机场？” 殷志原扬了扬下巴没回答，但也没否认。诸位‘男同学们’一下就激动了，还有这一出呢？ 这期节目连堪称未解之谜的《金浦机场》都挖出缘由来了，可谓非常之成功。虽然仁川机场的官方账号发文表示，我们虽然‘迟到’了，但我们的洗手间是提供纸巾的，稍微有点酸。但网友看乐子看的很开心，皮下追热点追的有点快啊，该不会也是个CP粉吧？ 让观众们笑到脸颊发酸的综艺圆满的解决了，关于姜南柯的粉丝要给她铺花路的问题，艺人表示她很感谢粉丝，但真的有点尬，孩子们，千万不要干，不然我会尬死。 台前的画面充满故事，而在录制结束后，大家一起聚餐的场面是镜头拍不到的。 这里没什么特别的故事，这里只有平凡的日常。 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跟殷志原非常熟的姜虎东和李秀根，很意外的发现，其实殷志原很能秀，小学生居然也是个狗粮漫天撒的类型。 讲起来殷志原在镜头前和镜头后的区别并不大，真人秀上多了的艺人不可能完全在演，更多是节目组放大了他性格中的一部分。 私下的殷志原还是那个脾气，私下的殷志原很保护姜南柯。 节目组聚餐，这里的所有人殷志原都熟，包括制作组。讲夸张点，南韩就没有殷志原不熟悉的综艺团队。但这些人姜南柯都不熟，有很多人她都是第一次见面。 不熟，就会格外客套。客套太过，也会让人尴尬。 类似金永哲，他可能是不太好判断要如何跟姜南柯相处，就始终维持敬语还举杯想敬酒。但他年龄更长，姜南柯喝的又是茶，场面稍微有点尴尬，不过殷志原一句笑言就化解了，他详装不爽的问金永哲你是不是也要跟我敬酒？ 名利场，熟不熟是一回事，难得有机会见面，也会有人另有所图。并非恶意的，只是玩笑般的试探一下。 节目组的PD就玩笑般的问姜南柯，如果觉得录制很有意思，要不要再来录一期。 这话其实没什么，说是套话都行，也没什么姜南柯不能回答的。但不用她开口，殷志原就先委婉的拒绝了，说他们最近在忙婚礼可能时间顾不上。 PD也没有纠缠，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姜虎东眼看着殷志原寸步不离的跟在姜南柯身边，帮她跟‘陌生人’打招呼。他抬起酒杯半挡住脸，低声跟李秀根感慨，难得看到殷志原这样，像个鸡妈妈，生怕一个错眼小鸡宝宝会被欺负，就贴身跟随。 “二十年呢。”李秀根抿了口酒，也不免感慨，“二十年啊.....” 同他碰了下杯的姜虎东玩笑道，“就是说啊，二十年，他还能把姜南柯当成需要他保护的小女孩，多难得。那可是姜南柯。” 姜南柯在殷志原眼中永远是需要保护的小女孩，从未改变。 什么资本、影后，都不重要。 在殷志原眼里，姜南柯永远只是姜南柯。 一如，姜南柯也始终把殷志原看作当年的少年。 什么总统、家世，那就更不重要了。 殷志原就只是殷志原，她的少年。 酒局刚开始，小男孩就举杯代小女孩跟大家道歉，说她有点感冒，不方便喝酒。在小男孩喝了几杯后，小女孩也给他换了饮料。 成人的酒局散场，不少人都喝的醉醺醺的，在饭店门口嬉闹着告别。 姜虎东的车来了，正要扭头跟大家说再见时，看到殷志原正在帮姜南柯调整外套的领子。 也不知是灯光朦胧还是灯下的小学生突然变成了男人，眸光中的柔声，让姜虎东都不自觉翘起嘴角。 看来，小学生真的找到了他的‘同桌’，会手牵手走很久的。 毕竟，他们已然走过了二十年，也没有放开彼此的手。 人生才有几个二十年。, 525第十六章 芒果大福 原定的婚礼既然都被迫改期了, 不如就定一个特别的日子，九月三十日。 关于新的结婚日期，殷志原本来是不乐意的, 他们原定的日子是十月末，2017年的十月末。 相当于他发出求婚单曲后，不到一个月，他就能举行婚礼。 从只有一个月就能举行的婚礼，突然变更为2018年的九月三十日, 相当于他得再等小一年。这差距也太大了, 谁会愿意啊, 殷志原当然不愿意。 但一来麻烦的源头是他搞出来的事, 二来姜南柯说，我们可以如期登记，婚礼推迟而已又不是结婚登记也要推迟。 为此, 殷志原勉勉强强同意了婚礼日期推迟。 该说不说, 原定十月末的婚礼其实没什么特殊的含义, 即不是情侣们的什么什么纪念日，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这日子是两位妈妈去找殷妈妈一直很信的‘大师’算出来的‘好日子’, 只有玄学意义上的特殊。 在玄学意义上‘2018年九月三十日’也是个好日子，不然这婚礼日期还得折腾呢。 姜南柯是无所谓在哪一天举办婚礼的, 为这事儿殷志原还私下嘟囔过，说她太随意了什么的。可姜南柯真不觉得婚礼的日期有多重要, 婚礼上的人才重要啊，她的婚礼上，新郎是谁才重要。 2017年十月末，殷志原和姜南柯进行了结婚登记。 结婚登记当天，小夫妻两有那么一丢丢的紧张。殷志原那边不谈, 光是他要牵着二十年前的小女孩的手去进行婚姻登记就够他手足无措了。而姜南柯这边本来是不紧张的，她是硬生生被姜妈弄紧张起来。 姜妈创业初期还只有几间门教室的小补习班，如今都占了三层楼，正经的创一代，平时忙的都不着家。为了女儿结婚的大事，放下工作回归家庭也算合理，可她对女儿的婚姻教导，在姜南柯听起来怎么都不合理。 先说明，姜妈本身就是个职业女性，她从没有做过真正意义上的家庭主妇。自姜南柯有记忆以来，他们家基本都是她妈说了算，所谓小事听妈的，大事听爸的。 小事呢，就是姜家一切事宜；大事大概就是......朝韩战争？ 总归，姜南柯从来没觉得她妈是可以跟她说出什么相夫教子那一系列言论的女士。可她跟殷志原要登记结婚了，亲妈就跟她絮叨了一堆什么早点要个孩子，要跟公婆好好相处之类巴拉巴拉。 基于时间门已经过去了很久，姜南柯已然不记得早年她和柏原崇差点走入婚姻时姜妈的态度。但她怎么想都觉得，应该没有这次夸张，至少上一次亲妈肯定没有催生！ “我不催你婆婆也会催，你都几岁了，殷志原几岁了，你们俩这把年纪结婚还不着急要个孩子，又想等到什么时候？”姜妈妈戳着女儿的脑门，“我是为你好，你现在都是高龄产妇了你知道吗！” 姜南柯....这把年纪、高龄产妇，这真是亲妈会讲出来的话。 亲妈讲了一堆女儿不是很想听的‘实话’，搞得姜南柯一度有种结婚证书就是‘催生证书’的错觉，还暗搓搓的去问殷志原，你妈有催生吗？ 殷妈妈肯定也催啊，妈妈们的思路都差不多么。不过她不会去跟姜南柯说，只会跟儿子讲。而殷志原给出的回答是，我养不起，你等我养得起的。 车刚到市政门口，正在解安全带的姜南柯听到这个回答都楞了一下。 殷志原还在那补充，“我跟我妈说，要是我们这个时候生孩子，那就相当于我入赘。孩子都是你在养，得跟你姓，我妈气的都要揍我。” 姜南柯....“你可真是大孝子。” 孝子真算不上穷，只是跟姜南柯比就很穷了，后者如今是真正的资本还是大资本，名下都有地产公司的。 殷志原反正看得很开，“孩子得看命，急也急不来。”他其实不太想那么‘快’要宝宝，他觉得家里就他跟姜南柯挺好的，多一个人也不是不好，就....没有二人世界好。 这话很有道理，姜南柯认同，“那我们就看命吧。” 未来的命运如何还不知道，现在他们俩在法律意义上，就是夫妻了。 这次是真的瞒住了大众，准确的说是除了两家长辈和夫妻俩非常亲密的朋友之外，外界毫不知情。他们走特殊通道登记，媒体都不清楚，何谈什么大众。 大众倒是知道这对是板上钉钉的未婚夫妻了，未来某一天肯定会举办婚礼的那种。 殷志原和姜南柯的婚礼进程毫不夸张的说，就是全程都在网友直播的范围内推进的。 媒体方依旧失踪，但网友们人人都是‘野生记者’，有瓜一定跟大家分享。 最初是有人爆料，今年青龙获奖的最佳美术导演，会负责姜南柯明年婚礼的现场置景。 此消息爆出来的时候正好是2017年青龙颁奖礼的隔天，这天热搜全是跟青龙相关，影帝、影后之类的，还有谁属于可惜了什么的。在这样的热搜词条中间门出现了姜南柯的婚礼，略显奇怪不说，消息准确性也存疑。 就在吃瓜网友有人感慨不愧是姜南柯，人脉网无限庞大。更多的人则是疑惑，搞暗黑题材的美术导演能是否扛得住甜蜜婚礼。 网上正热闹呢，导演本尊出来辟谣，表示真正的负责姜南柯婚礼的人是谁谁谁，跟我没关系，你们八卦错人了。 如果说原先只是网友吃个瓜，现在瓜被证实了，大家就冲到当事人的SNS底下求证，您要负责姜南柯婚礼的吗？ 当事人又好气又好笑，虽然他负责姜南柯婚礼本身在圈内不是什么秘密啦，可突然被这么爆出来，也有点尬。不过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就回复网友，多谢大家的关心，我确实是负责人，会尽心尽力什么的。 这位也是拿过青龙美术奖的导演，准确的说他是满贯的美术导演，过往的知名作品很多。导演跟甜蜜的婚礼相关的工作经验是《假如爱有天意》，他曾是这部电影的美术导演。 即美术导演后，吃瓜网友们发挥人海优势，相继扒出了婚礼的音乐导演是郑在日，这位也是业内大佬。现场总导演是李俊毅，他都不用特意介绍。 一个个名单扒出来，越扒越多，多到网友开始疑惑，这到底是要弄婚礼还是典礼，有必要搞那么夸张吗？ 这个疑惑姜南柯也曾经有过。原先的婚礼都是两家父母安排，小孩子们参与感都不强。随后因新郎搞事，婚礼的来宾越加越多，多到必须要大办了，父母们顾虑小孩子又会搞事，就让小朋友们先商量着来，如果搞不定，他们再出手。 说是说婚礼很重要啦，但不管是殷志原还是姜南柯都不认为典礼本身有多重要，在这方面他们三观很一致，都认为跟对方牵手走上红毯才是最重要的。 为此，已经是夫妻的两人原计划是找个婚庆公司包办，给钱解决。 可还是那句话，计划就是用来破坏的。 巨星的婚礼对市场上各家婚庆公司来说都是极佳的宣传方式，‘情侣’要找婚庆公司的消息一放出去，那就是人人都想抢的大饼。 在抢馅饼的过程中，消息就散出去了。 随后不久，姜南柯就接到了李俊毅的电话，问她婚庆公司找到没？ “还在选，怎么了？” “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给你的婚礼当总导演。” “.....啊？” 电影导演毛遂自荐，先列举过往履历，他以前的作品里也是拍过婚礼现场的，古装的传统婚礼他都拍过，绝对算得上有经验。其次，他给婚礼设计的流程绝对不会是婚庆公司那种模板，肯定独一无二。最后，也是最关键的。 “我义务劳动，不要钱。” 姜南柯......“我本想问你是不是缺钱缺到了这个地步，婚礼导演都想兼职。可你不要钱，那要干嘛？” “还人情啊。”李俊毅半真半假的说，“我欠你那么多，你总要给我还的机会，哪有人情欠一辈子的。可我也确实没什么机会能还你的人情，你就当给我个机会？” “你还欠我人情？”姜南柯完全不记得这回事，“什么人情？” 轻笑出声的李俊毅也猜得到她不记得了，某个夜晚对他鞠躬道歉的资方，正是因为她不会记得，他才更感谢她的‘尊重’。 “你就说行不行吧，我怎么着都比婚庆公司好吧，还不要工资。” 要这么说的话，姜南柯还真没有不答应的理由，“行啊，那我们见一面，聊聊的你婚礼计划。” 在定下总导演之后，电影导演完全是按照搭一个电影项目的模板来构建婚礼幕后团队的。有美术导演、有音乐导演，摄像团队肯定不缺啊，现场执行团队都分三个组，一切非常完美。 一切都让姜南柯不是很理解，结个婚搞那么大场面？ “全员打白工，你给个红包就行，也是沾沾喜气。”李俊毅也没想到‘场面’会搞那么大，多少有些感慨，“你这些年真不是白混的，我只是放风出去要找人，电话差点被打爆。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想来帮忙的，还得竞争上岗你知道吗。” 姜南柯完全不知道，李俊毅就详细跟她讲，什么叫好人有好报。 2017年不止是殷志原出道二十周年也是姜南柯出道二十周年。出道二十年的姑娘，是圈内有名的好人，只要真的有事求到她头上，她都是能帮就帮。 这二十年，姜南柯帮过的人之多，散出去的人情之广，她自己都不记得了。一如她不记得多年前的某个夜晚，她作为资方曾给‘小导演’李俊毅，鞠躬道歉。 那些人不说全都记得这份‘恩’，哪怕一百个人里只有十个人像李俊毅一样惦记着这份尊重，想要还人情，也足以构建一个完整的电影团队，还有富余。 富余出来的一点小问题就是，有非常多人想要给姜南柯唱祝歌，同时也有更多人想给殷志原当婚礼主持人，这对夫妻在演艺圈的人脉无限广阔。 先说祝歌，这在韩国婚礼上算是特殊环节，古礼是找长辈演唱，祝福夫妻幸福圆满。现代么，找谁其实都行，普通人结婚花钱请歌手都行。这是个固定环节，一定要有人唱祝歌的那种固定环节。 原先因意外被放弃的婚礼计划中，因没多少人知道，祝歌是男团和女团的其他队员演唱。现在谁不知道姜南柯要举办婚礼，自觉关系跟她好的人都来问，你婚礼上想让我唱什么歌？ 是的，这帮人默认他们会是祝歌的歌手。 需要说明的是，婚礼祝歌并不限制有多少人演唱或者唱多少首歌，这随便。不过通常不会太多，总要照顾婚礼时常。 姜南柯按照打电话来的人列了表，光一下午名单就超四十人了，她觉得事情麻烦了，就给总导演打电话，询问他的婚礼流程里，祝歌时常是多少？ 李俊毅听了秒懂，“很多人找你啊？最多八首歌，加到极限也就是十首，够了吧？” “我接了一下午电话就已经有四十二人了。”姜南柯让他自己算，十首够不够。 十首肯定不够，但四十多个歌手唱祝歌那就是拼盘演唱会了。按照一首歌三分钟左右的时间门，十首已经是半小时，够夸张了，四十多首歌百分之百不行啊，真当演唱会？ 祝歌搞不定，婚礼主持人也有点麻烦。 原计划，主持人是姜虎东，这位是专业的。原计划破灭后，N多人给殷志原打电话，你难道只跟姜虎东亲近吗？ 李秀根就专门问过，“虎东哥当然很好，可他那么闹腾，你是结婚又不是拍综艺，我难道不是比他更合适吗？” 殷志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2018年初，网上十分热闹，就在讨论关于情侣的祝歌和主持人分别会是哪些人。 夫妻俩躲在家里，都不敢接电话，抱在一起刷平板看网友讨论。 【祝歌领域不是有几人常年霸榜么，金钟国、Gummy之类的，都是情歌小能手，传闻金钟国都快成专业的祝歌艺人（专门去婚礼商演）了，至少可以肯定有金钟国吧？而主持人，百分之百是姜虎东啊，还能有别人？】 【要说祝歌专业歌手，成时京不也是吗？主持人轮不到姜虎东吧，金惠绣都快成青龙固定的MC了，她跟姜南柯关系非常好，不请她？】 【什么祝歌专业歌手，姜南柯自己都是专业歌手，殷志原也是啊，他们想请专业歌手还不容易？要我说曹硅贤的概率大点，抒情曲专业户。主持人我有个小道消息，听说姜南柯找了教授，我们学校，首尔大音乐系，已经退休的老教授。】 【教授什么的，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主婚人和主持人的区别？压根不是一回事啊，主持人为什么要找教授，肯定是姜虎东，不是姜虎东也是李秀根！】 【我支持金惠绣，这姐姐是电影圈大型颁奖礼的老牌选手，姜虎东的风格也不适合婚礼啊。】 巨星的婚礼筹备变成了一场全民吃瓜直播，今天有人爆料幕后团队，明天就有人说场地选在哪。后天是嘉宾都有谁，大后天就是花费多少钱，送给宾客的伴手礼又都是什么。 总之几乎没有秘密，网络时代这种‘大活动’本身也藏不住秘密。 活动搞得再大，殷志原和姜南柯也卡死了一条线，他们禁止媒体进入。媒体可以在外围拍，但禁止进入内场，有一个告一个，不想死就别作。 婚礼筹备直播进行了大半年，网友们追番都快追成习惯了，婚礼真正要到来了，这一天无数人捧着手机准备继续等直播。媒体是进不去，但进去的嘉宾也很多啊，说不定就有人在网上分享婚礼细节呢。 这一天带来现场的嘉宾之多，能超过釜山电影节的规模。姜南柯的朋友太多了，多到根本不局限于韩国，她反正都要搞个大场面，那请柬自然是全都发出去。 这一天姜南柯本以为她不会紧张的，这一天姜南柯莫名其妙的有点紧张。 刘嘉熙比她还紧张，刘嘉熙紧张的甚至能在新娘面前说出，我车就停在外面，要不我们逃婚？ 闺蜜对于姐妹的结婚对象不太满意，理由那可就太多了。 先是家世，刘嘉熙就看不上。姓朴都被关了，姓殷的也就是昨日黄花，哪配得上她姐妹。其次是性格，太奇怪了，小学生什么的哪怕她知道那只是综艺设定，也很难避免用有色眼光看人。最后是长相，一般。 “家世、性格不谈，长相一般？”姜南柯斜眼看闺蜜，“你老公都发福了，殷志原还有胸肌呢！” 这是结婚登记前的一个礼拜，刘嘉熙来跟姐妹商量签婚前协议的，她对殷志原是真看不上。但姐妹死心眼，她也没办法啊，就只能力劝姐妹一定要签婚前协议，这是在保护姐妹未来不受伤害。 姜南柯无所谓签不签，身边是有非常多人劝她签，爸妈都跟她聊过，但她觉得这玩意儿签不签都一个样。 讲句难听的，她跟殷志原都认识了二十年，如果他们还会因离婚分割财产的问题闹上法院，撕的头破血流，那她这二十年都是喂了狗。她眼睛得瞎到什么程度，才会愿意嫁给他。 但那么多人都劝她签，她跟殷志原说了，后者也无所谓，他们就签了。负责当公证人的就是刘嘉熙，公证人对那份协议有非常多不满，总觉得自家姐妹吃亏。 姜南柯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按照刘嘉熙的想法，协议最好能做到，如果出意外，能让殷志原倾家荡产。而这个意外还分，是男方出轨还是女方出轨。男方就是倾家荡产，女方就是道德跟财产没关系，财产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现任法官大人明晃晃的双标，双标的程度都需要女方律师提醒，她已经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为姜南柯争取到了最大的保障。再过，协议就没有法律效应了。 法官大人特别不符合身份的对律师说，真走到那一步，协议是呈堂证供，证据有没有法律效用，我说了算，我说怎么签就怎么签。 律师，也就是姜南柯的直系学姐，双方也合作小十年了。学姐居然觉得法官说得有点道理，准备再仔细研究一下法律的空子要怎么钻。 姜南柯对此很无语，她随他们折腾，再告知殷志原后，未婚夫都放弃找律师了，大有刘嘉熙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佛系。反正殷志原很肯定，他跟姜南柯不可能离婚的，什么婚前协议就是一堆废纸。 婚前协议是2017年的事，这都2018了，情侣早就成了夫妻，夫妻今天要举办婚礼。 新娘休息室里，姐妹脑洞大开要拐带新娘逃婚。 新娘本人懵逼中，边上的伴娘表示，“他们已经登记了，现在逃婚有什么用。” 作为女团内唯一的未婚人士，婚礼就定在下个月的崔盛希也是个准新娘。要说她的婚礼也算是曲折，本来是定好在今年三月举办婚礼，彼时姜南柯的婚礼在去年十月末，她是团内唯一未婚，自动成为伴娘。 哪知姜南柯的婚礼时间门变了，要姜南柯说她的伴娘不是非得要未婚人士，她又不信基督。 西方婚礼上伴娘的身份默认选择未婚是教堂的神圣性所造成的潜规则，但她不信教，找谁当伴娘都行啊。 但崔盛希信教，她还信奉，上帝能给予姐妹祝福，她就必须‘纯洁’。为此，她特地推迟了自己的婚礼，就为了‘纯洁’的给姐妹当伴娘。 这操作怎么说呢，姜南柯没办法评价，感动也是很感动的，到底姐妹为她推迟了婚礼呢。可她感动之后，崔盛希表示她的伴娘只能找‘外人（女团成员之外）’，就让她真心不知道说什么好。 算了，尊重信仰。 信徒让来宾不要闹，大好的日子，上帝看着呢，讲什么逃婚？ 刘嘉熙紧张的话都不过脑子，怼伴娘，“婚姻登记算什么，离婚不就离了。婚礼不一样啊，她搞那么大场面，以后离婚多难堪！” 崔盛希好悬没翻白眼，“今天是结婚！”说什么离婚？！ 今天结婚的夫妻有一个绝对能匹配的上‘世纪婚礼’的大场面。 场地选在济州岛一个私人高尔夫球场，独占一座山头的山庄。这是朴鸿朗的产业，学长如今也混出头了，都拥有私人球场了。 原定的婚礼场地不是这儿，但原定的场地也容纳不下那么多人，现场人真的太多了，多到要分三批。 一批是正经的宾客，有山庄的车接送，直达礼堂；一批是媒体，他们被安排在山庄的山脚下，算是艺人招待，讨个喜气。 第三批比较特别，是殷志原和姜南柯的粉丝。从世界各地赶过来，要为‘青春’送上祝福的粉丝们。 光是这批人就是一个大部队，艺人们在各自的官站用手写信感谢粉丝们多年陪伴，以及欢迎大家来喝杯喜酒，礼物就不用了，心意到了就好。 这批人至少过千，他们在半山腰吃流水席，艺人们的婚礼欢迎任何人来添添喜气。 粉丝们没有人是空手来的，他们私下讲好，不送什么名牌，就送祝福。他们也送手写信，送各自不同的信仰所汇聚的祝福，有寺庙的香囊、御守；有祝福的娃娃、摆件。那些都不贵重，那些都贵于千金。 新娘休息室的宾客一个接一个的进，就没有安生的时候，姜南柯见的人越多越紧张，她紧张的外在表现就是格外沉默，人有点懵，神游，脑子一片空白，给不了太多回应。 新郎休息室没那么多宾客，本来人也不少，可殷志原也紧张，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紧张，就是很紧张，紧张的冷汗直冒，脾气更爆，谁跟他说句话都会被怼，整个人气压无限低，渐渐的就没人搭理他了。 殷志原的伴郎是文熙俊，这个选择让姜南柯和文熙俊都很惊讶，后者尤其惊讶，还有点惊喜，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吗的那种惊喜。 丈夫私下给妻子的解释是，“其实文熙俊或者说HOT是我们的红娘，当年如果不是他们也出现在夜店，我可能不会去那家店，我们的故事连个开始都没有。” 二十年前，还是对家的少年人们，不管是台上还是台下都互看不顺眼。彼时对家有一点动作，少年人都会跟着干。殷志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去到那家夜店，进而有了一场另类的英雄救美，以及少女对他的告白。 二十年前的事姜南柯已经记不清了，但水晶的队长结婚找HOT的队长当伴郎，想想都觉得有意思，她很支持殷志原的想法。 不过文熙俊已婚，而且孩子都有了。他成了伴郎让崔盛希一度不太开心，但她也没说什么，深究起来殷志原是信佛的，不信基督。 宗教信仰么，各自尊重。 而殷志原给文熙俊的解释则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为了这句话，文熙俊对兄弟的婚礼可谓尽心尽力。哪怕新郎在结婚当天发疯，无差别攻击所有人，他都心态极端平和的承担了受气包的角色，并且竭力安慰殷志原，让他别慌，十万八千里的取经路就差临门一脚，很快你的二十年，不对，是二十一年就有意义了，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慌。 殷志原其实讲不清楚他在慌什么，他去登记那天都没那么紧张。姜南柯也讲不清楚，理论上她已经是已婚的身份了，都结婚小一年了，只是‘补办’婚礼有什么好慌的？ 宾客们中间门知道夫妻在紧张的人并不多，宾客们中间门倒是有非常多人，热衷于在网络上分享今天的盛会。 比如郑宇盛。 哥们这段时间门跟个网红一样，在网络上的活跃度简直惊人，不知道的甚至以为是他结婚。身份至少是个伴娘，对婚礼的参与度简直拉满。姜南柯没有个人SNS，郑宇盛就把他的SNS当新娘的个人SNS发。 什么拍了一堆新娘捧花的候选项，让网友看看选哪个好。网友正在给他出谋划策，他发了六张图，都很好看，支持哪一个的都有。 网友还在互相说服跟自己意见不一致的人，郑宇盛又发出来觉得三号好。网友看了觉得三号的捧花也还行吧，可以接受。没一会儿，他又发一条说是新娘本人喜欢五号。这给网友搞得都无语了，你能不能消息定了再发？ 又什么拍了一堆各种大牌，什么化妆品、摆件、糖果，跟网友炫耀这是各家品牌送给姜南柯，希望能入选‘伴手礼’环节的物品。 网友一边是羡慕，艺人结婚还能收广告费，一边也不解，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参与到选择伴手礼的环节了？ 还有什么婚礼场地的布置进程，这家伙发就发吧，大家也想看。网友都很好奇啊，已经传出‘世纪婚礼’的布置是什么样的。 但他拍了个场地后，四周都打码，说什么暂时保密，那照片几乎就没有不打码的地方，哪哪都是糊的。弄得网友哭笑不得，你这种照片发上来有什么意义？还不如不发！ 李正宰对此颇有微词，他觉得郑宇盛发神经，姜南柯都没搞得那么夸张，他搞得像是嫁女儿一样，还专门去警告殷志原，神经病！ 也就是殷志原‘脾气好’，主要是没有多想。不然换成是他，他要是在结婚前被新娘的男性朋友私下警告，怎么着都会怼一句，你凭什么？ 新郎在暗地里被很多新娘的朋友约见过，也不对，大部分伪装巧遇。郑宇盛就是伪装巧遇的，他故意上了殷志原当主MC的节目当嘉宾，那不就可以在节目结束的聚餐上，跟对方‘巧遇’么。 那些巧遇新郎的人，绝大部分都表现的很友善，比如金泰熙，她更多是好奇。也有人表现的相对没那么友善，比如赵寅城，不过这也不用多谈。 那些巧遇的过程，殷志原都跟姜南柯吐槽过。小学生居然还有了攀比心，问姜南柯有没有什么巧遇。姜南柯表示，你认识谁是我不认识的？还用得着私下巧遇？ 新郎败退，这大概也算是家庭地位的体现。 网红郑今天的活跃程度已经从拍照片进化到拍视频了，哥们是真给网红圈拉低标准，直男拍摄手法，画面好多都是糊的！网友一边让他多拍点，一边让他拿稳手机再不然搞个稳定器也行啊，你拍的都是什么东西！ 郑宇盛拍了一堆东西，来往的宾客，欢乐的人群，以及跟粉丝们打招呼的艺人们。 好多艺人特地去半山腰，帮新郎和新娘招待来给他们祝福的粉丝们。柳真和刘秀英，水晶的几个团员就驻扎在这，艺人们来一波走一波，就他们不走。他们在这里陪伴一起渡过青春的粉丝们。 这段视频让不少网友唏嘘，姜南柯和殷志原的二十年....二十一年，也是这些粉丝们陪伴着走过来的。 巨星的婚礼是一场大秀，巨星的婚礼还霸占了热搜，从上到下都是婚礼相关。 有照片，有视频，就是没人拍新郎新娘，他们还没出现。 先上台的殷志原很紧张，紧张的手都发颤，不自觉的抖，控制不住。他左右手交握放在身前，手指死死的扣住，就为了稳住自己。 他把自己紧张的原因归结于现场的人太多，现场的人多到他都数不清，能容纳千人的礼堂坐得满满当当。 为了搞出那么大的场地，会场的墙都被敲了两堵，幸好不是承重墙。人之多，即便列宾客名单时，殷志原已经知道会非常夸张，但他到了现场，看到黑压压的人群，依旧很慌。 姜南柯独自出场时也紧张，小腿肚都崩的紧紧的，慌得想逃跑，真就逃婚算了。可她看到了爸爸，是的，不是新郎，而是父亲。 父亲在等她，父亲伸出手，握住父亲手的‘小姑娘’就不害怕了。 父亲可能看出来了孩子慌，父亲沉稳的牵着孩子的手放进臂弯，告诉她，“别怕，爸爸陪着你。” 在音乐声中，在宾客的祝福声中，在主持人的引导声中，父亲把他宠了半辈子的宝贝交托给另一个男孩子。 姜爸爸今天非常有威严，他的声音暗含警告，警告小男孩，“你们要好好的。” 殷志原大概是被吓住了，也可能是他总算牵住了姜南柯的手，所有的慌乱都不见了。 新郎稳稳的抓住了新娘的手，在整个世界的瞩目中许下永恒的誓言。 这是一场世纪婚礼，半个亚洲都在关注，这场婚礼甚至出动了比一般演唱会都要多的警察和消防来维持秩序。 多少也算是千万人注视中许下诺言的新郎，偷偷跟新娘说。 “休息室的大福很好吃，你吃了没？” “芒果大福？超棒~” 休息室有草莓大福没有芒果大福，而礼堂外有灿烂的阳光。 今天是个绝好的日子，很适合有情人成为眷属。, 526第十七章 欢乐一家人 婚礼之后按照常规流程就是度蜜月, 但这对夫妻的蜜月刚开始就结束了。 起先一切顺利，两人挑了个海岛去度假。落地的第一天也算顺利, 刚来，飞机坐时间太长，先去酒店休息，睡一晚明天再晚。 问题就出现在隔天。 隔天一大早姜南柯就不舒服，准确的说她昨天落地的时候就有点不舒服，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没劲。她本以为是坐飞机太久, 时差的问题，想着睡一觉就好了，可一觉睡醒, 并没有好，她依旧不舒服。 不舒服那就继续休息啊, 姜南柯感觉自己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莫名感觉很累。殷志原有点担心，他是以为婚礼太忙，姜南柯纯然是被累到了。反正也是来度假的么, 那多休息几天也行。 休息了天, 这天两人都没出别墅。他们定了个度假山庄, 山庄里的别墅门他们都没出去过。 到第四天姜南柯感觉缓过来了, 就叫着要出海玩，殷志原自然陪着。 巧了，今天是个冲浪的好日子，风浪很大, 有很多玩的。 不巧，姜南柯大概跟冲浪犯冲，她跟殷志原带着冲浪板去海边玩, 还是那个很不安全的熊孩子玩法。这夜路走多了，很难不出问题。 姜南柯又一次从冲浪板上掉下水一时没浮起来，殷志原给吓一跳。后者连忙把前者拽回岸边，也不知道是不是呛了水，姜南柯很不舒服，头晕目眩反胃想吐。 着实被吓到了的殷志原都想带她去医院，姜南柯却觉得没那么夸张，让她缓一下就好。 好个毛球，她当晚就发烧了，殷志原紧急联系酒店，要送人去医院。酒店有配备的医师，医师本以为只是发烧问题应该不大，可过来一看有点拿不准，尤其是得知他们是新婚夫妻来度蜜月后，建议还是送医院。 这医院一查，夫妻俩就得回国了，他们有了一个另一种意义上的蜜月宝宝。 小宝宝的到来十分突然，突然到医院的医生对丈夫说恭喜的时候，殷志原本能的反应就是不可能，他每次都有做好安全措施好不好！ 安全措施这事儿吧，只是增加避孕的概率不是百分之百，而命运这个扰人的小妖精，每次都是说来就来。 小宝宝说来就来，夫妻俩只能回国，在机场见到过于开心的父母钱，小夫妻两人的状态都很懵逼。但爸爸妈妈....不对，应该说是未来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的状态都是统一的开心，或者说兴奋都行，小夫妻两就整整齐齐的被安排了。 长辈们对小夫妻的第一条安排就是跟他们商量，要不要回家住，住殷志原家或者姜南柯家都行，看他们两。当然他们也可以选继续住自己的‘爱巢’，但长辈们都不放心。 殷志原作为家族里的小儿子，看性格就知道，家里一直是宠着的。再叠加一层小学生人设，他爸妈尤其是殷妈妈非常不放心他单独照顾姜南柯，生怕他一个不小心给未来孙子都没了，那哭都没地方哭。 姜南柯是独生女，自小也是被宠大的，在爸妈眼中她也不是什么多靠谱的性格，何况年龄还在这，确实不小了。姜妈也担心，女儿万一出什么意外找不到人帮忙要怎么办。 不管怎么说吧，长辈们的意见是，夫妻俩身边一定要跟个‘大人’。 夫妻俩对长辈们的安排持续懵逼中，他们这蜜月都没过呢，连二人世界都没了？未来都要人世界了，还管什么二人世界。 总之，夫妻俩暂时住到殷志原父母家了。这是对大家都友好的安排，殷妈妈很开心，姜妈妈也很开心，后者还有公司要忙，前者就不用解释了。 基于婆媳两的关系一直不错，姜南柯本来没觉得住在殷志原家有什么不好，等到真住进去了，一些甜蜜的烦恼就出现了。 她是孕妇啊，孕妇是全家的宝贝，宝贝被所有人捧在手心，啥也不用干。孕妇吃个水果都是佣人切好，送到手边，真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这是多少米虫所羡慕的日子，这日子姜南柯过得好无聊啊。 也不知道哪来的谣言，什么手机有辐射，电脑有辐射，连隔米远看个电视都有辐射，一切电子产品全部是孕妇慎用。 殷妈妈是纯粹的好心，每次看到姜南柯拿着手机玩的时候，也不会直接说玩手机不好，而是会找点理由让她放下手机。比如，我们要不要去花园逛逛，或者阿姨煮了甜汤要不要喝之类的。 姜南柯起初都没有发现殷妈妈是‘信谣言’的类型，直到殷志原看她无聊，拿了PSP准备跟她联机。对上亲生的儿子，当妈的一巴掌就糊在他后脑勺上，电子产品有辐射你不知道啊！ 突然被袭击的儿子一脸冤枉，这是谣言！旁观的儿媳妇后知后觉，原来婆婆信谣言。 到底是长辈，跟长辈掰扯什么东西是谣言，要相信科学纯属没事找事。姜南柯没那么无聊，关键是亲儿子都被亲妈喷了，她还是别去自找麻烦。 没有电子产品也不是就没玩的，只是有点无聊而已，也行吧。 姜南柯对此的接受度相对还行，主要是殷妈妈带她发展了新爱好，去逛各种展以及拍卖会。 请注意，殷妈妈是个富婆，人家是正经二代，富家小姐或者说‘官家小姐’。富婆姐姐....呸！婆婆有一堆儿媳妇富裕这么多年，也没怎么发展起来的‘富人’爱好。 比如殷妈妈知道很多老手艺人，专门订做服饰的那种。她有段时间就热衷于带着姜南柯，去那些手艺人的店铺，选布料，选材质，定设计，最后婆媳两一起期待，她们定好的衣服上身。 姜南柯以前真不知道韩服还有那么多款式，她以前更不知道和服还有那么多传说中的高端定制，她以前甚至不知道旗袍还有那么多的讲究。这两者都属于殷妈妈转移儿媳妇对电子产品注意力的方法。 之所以涉及个国家传统服饰就属于‘官家小姐’过往家庭环境的特殊性，早年韩国本来就乱啊，什么都懂点方便在外行走。 不管怎么说吧，姜南柯玩得挺开心的，她也消费得起，殷妈妈都不用她消费。 婆媳两是开心了，身兼儿子和老公双重身份的殷志原不怎么开心，他被冷落了啊！ 他妈成天拐带他老婆，有一次为了做双鞋子还专门飞意大利，顺便就在那玩了半个月，就留他一个在家‘孤苦伶仃’，不要太惨！ 可这两个他一个都惹不起，他爸都让他老实点，殷志原就很烦。 烦恼的小学生要怎么办呢？卖惨。 当儿子的是不会跟亲妈卖惨的，殷志原敢肯定，他的招对上他妈没用反而可能会被揍。只能去哄老婆，当然主要原因是，老婆也愿意哄他。 殷志原开启一天按餐跟老婆哼唧，再这么下去我们这个家要散的卖惨模式。什么你都跟我妈玩，根本看不见我。还有什么我也想跟你玩，你难道不会更想跟我玩吗？你不想宝宝也想啊，巴拉巴拉。 姜南柯陪他闹了有一个礼拜，在她孕期个月后，家庭医生都确保了之后。她跟老公讲，你如果能说服妈妈（婆婆），我们就搬回去。 殷志原用一招就说服了他妈，跟他妈耍赖。是的，就是这么小学生，小儿子么，对上父母只要一招就行，百试百灵。 当妈的其实早就看出来儿子叽叽歪歪的小心思，就等着儿子出招呢。要不说是亲妈，殷志原去跟他妈纠缠后，殷妈妈也是一招制敌，跟儿子讲，你们可以搬出去但不能是你们自己住，要他去姜南柯父母家，理由也很合情合理，儿媳妇是独生女，做父母的肯定舍不得孩子有了小家，老人家家里就空了。 基于姜南柯状况的特殊性，这婆家住过了多少也要去娘家住一住，不然亲家老两口心里多少不舒服。 亲妈这话殷志原没办法反驳，关键是老婆有道理，他们俩就搬去姜南柯父母家了。 换了‘居住地’之后，夫妻俩的状态改过来了。 殷志原心情好了，岳父岳母对他这个女婿很是友好，也没人会‘拐带’他老婆，最完美的是，两位老人都有工作，都有事要忙，盯着小夫妻两的时间并不长。 是的，老两口还没退休呢，创业的姜妈压根就没有退休这回事。 姜南柯的心情就不是很美妙，她刚回家那几天挺开心的，‘游子’刚回家都是家里的‘皇帝’，几天一过就变成讨人嫌的崽子。 姜妈可是亲妈，亲妈对女儿那是看不惯直接怼。姜妈何止是相信谣言啊，她甚至迷信，还遵守传统。 “螃蟹你不能吃！”亲妈拍手就打掉了女儿的爪子，把一盘虾挪过去，“你吃这个，有营养。”再把挪走的酱蟹放在殷志原面前，“你多吃点，开海后第一波船捞上来的，新鲜着呢。” 视线跟着那盘酱蟹走的姜南柯看老公都是很顺眼，但当下更重要的是，“螃蟹，还是清蒸的螃蟹，我为什么不能吃？” “这东西寒凉，吃了对孩子不好。”姜妈自由她的道理，“你就听我的，生完了你随便吃。” 当女儿的不想听，“什么寒凉，哪冒出来的说法，我就吃一口还不行吗！” “什么一口，你吃了就是一只！”亲妈能信女儿的鬼话，“老老实实吃你的虾！” 姜南柯很郁闷，老婆阴恻恻的盯着老公，殷志原埋头扒饭，头都不敢抬，还什么螃蟹，他连香味都不敢闻。 类似螃蟹这类的禁止食物在姜妈妈的标准里可就太多了，亲妈甚至不给女儿吃长得丑的水果，说是生出来的孩子也会丑。这种已经上升到玄学的奇怪禁止，让姜南柯在家住了不到十天就扛不住了，她这辈子也没过过这么憋屈的日子啊！ 一点都不惯着她妈的女儿，先斩后奏，行礼都不用收拾，直接回自己家。她回了自己家后还哄骗亲妈，说是她回婆家了。 再度换居住地的殷志原麻爪了，老婆敢糊弄亲妈，他不敢哄骗岳母啊，这要是没发现还好，发现了岂不是家庭战争？可他同样不敢背着老婆通风报信，那他也活不了。 都已经回到小夫妻两自己的地盘了，殷志原却每天都很忧虑，还很懊恼，早知道还不如就住在他爸妈家呢。 夫妻俩的地盘就是姜南柯原本的房子，姜南柯在这里住习惯了，再搞什么婚房她觉得没必要。殷家爸妈跟儿子商量后，准备的‘聘礼’就变成了地皮投资，他们买了地皮，如果小夫妻想盖婚房就推到原建筑盖房子，不想折腾就维持原建筑租出去都行。 这栋房子总体来说没有太大的改变，本身里面有的设施就足够殷志原的日常需要，这房子里连专业录音棚都有。内里最大的改变是把其中一间客房改成了另类游戏室，殷志原的那些游戏装备都搬到这个房间，姜南柯还帮忙升级了一波装备。 反正殷志原住的挺开心的，没觉得哪里还需要再更改。 搬回‘家里’的殷志原开心不起来，头顶时刻悬着一把刀，天天都担心谎言被拆穿。 眼瞅着自己的小脸愈发圆融，而老公的下巴都尖了，姜南柯为了让殷志原转移注意力，主要是怕他暴露，就提议我们来玩扮家家酒....不是，商量怎么装修儿童房吧。 “儿童房？” “对啊。” 叼着鱿鱼干的姜南柯吃的津津有味，她最近对这类亲妈口中不健康的小零食十分喜爱，“孩子出生了不可能没有属于他的房间啊，你难道没想过要给宝宝准备房间？” 当爹的确实没想到，但被这么一提醒，殷志原瞬间精神了，对哦，还有孩子的房间。 给未来的‘小公主’装修房间这么大的事，很自然的转移了殷志原的注意力。这注意力一转移，就很自然的会忽视，头顶还有个雷，说爆就能爆的危机。 危机是在两个月后爆出来的，一个巧合。 名义上住在姜家的夫妻俩每个礼拜都会去殷家吃两顿饭，中间殷妈妈一直没有怀疑过夫妻俩住在哪的问题，这没什么可撒谎的啊。 因此，殷妈妈买到了品质很好，儿媳妇又很喜欢的草莓，就让家里司机跑一趟给姜家送过去。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就给姜妈妈打了个电话，说是让司机去送草莓了。 姜妈妈原以为是亲家母给他们老两口送的，在电话里说着您这也太客气了，再说南柯喜欢吃草莓，你留着给南柯多好。 殷妈妈有些疑惑，我就是想着南柯喜欢才给你们送过的啊。 姜妈妈也很疑惑，南柯喜欢你留着啊。 两位亲家鸡同鸭讲扯了半天，小夫妻两撒谎的事就瞒不住了，两位妈妈都很生气，都觉得是自家孩子作妖！ 妈妈们携手登门，一个带着一个各自去一个房间，各自把自家孩子骂的是狗血淋头。 殷妈妈给气的，怒斥儿子不靠谱。这都要当父亲的人了，还一点谱都没有，怎么能跟家里长辈撒谎，还就为这点小事，不乐意跟爸妈住你倒是说啊，你骗我就算了，骗你丈母娘？没脑子吗！ 但凡姜南柯肚子里没有揣着护身符，姜妈能打批她，她也气恼于孩子的没心没肺，你骗我行，骗你婆婆是脑子缺根弦啊！ 妈妈们都很生气，但妈妈们拿儿、女也都没什么办法。殷志原和姜南柯都有胡搅蛮缠的技能，都非常幽默的在妈妈们面前，自己抗住黑锅，再跟妈妈们纠缠，我就是想要单独住。 做父母的哪拗得过子女，就这么绕了一大圈，孕期已然六个月的姜南柯，彻底回归自己的地盘，两家父母不五时会过来看看他们，确保小孩子们别把更小的宝宝作没了。 这事儿呢也不是没有好处的，两个原本不怎么熟悉的亲家们，因此一事，都怀抱着自家孩子太糟心的愧疚，逐渐在抱怨孩子怎么都长不大的过程中亲近起来了。 还别说，讲述儿、女的过往熊孩子事迹，两位妈妈意外的有共同语言。她们俩还都觉得别人家的孩子更好。 在姜妈抱怨闺女一点女孩儿样都没有的时候，殷妈妈觉得小姑娘活泼点很可爱啊。而在殷妈妈嫌弃儿子小时候太闹腾的时候，姜妈妈觉得孩子活泼点挺好的。 只从这两位母亲养育出来的孩子来说，她们会有共同语言一点都不奇怪。 姜南柯跟殷志原就很有共同语言，两人能联机通宵玩游戏，文熙俊都被震惊了。 “你跟姜南柯昨天干嘛？”文熙俊怀疑自己听错了。 综艺录制，中场休息，只有十分钟，摄像组要换电池。这算是另类的，让男艺人能抽根烟的时间。 一起录制的其他人来找殷志原出去抽烟，李秀根在边上调侃说他戒烟了，现在是好丈夫，其他人嘻嘻哈哈的闹了几句，在殷志原要发火前都去抽烟了。 文熙俊没去，不是他不抽烟，而是他觉得逗殷志原更有意思。没错，就是作死。 自己找死的文熙俊闹得殷志原脏话都飚出来了，笑得极其开心。他故意说殷志原一直打哈欠就是戒烟后遗症，还说什么他肯定扛不住戒烟，迟早会复吸。 殷志原实在被这个没脸没皮的搞烦了，才讲出正常人可能都不会理解的，他哈欠连天不是什么戒烟后遗症，他都戒半年了，还有个屁的后遗症。他是昨天玩游戏通宵，今天才没精神。 这话说得文熙俊已经收了笑脸，劝他，都结婚了别只顾自己，何况姜南柯还有孩子呢，他光顾着玩游戏算怎么回事。殷志原斜了他一眼，我要是狗胆包天独自通宵游戏丢下姜南柯不管，那我今天能活着出门？ 这个回复很有说服力，文熙俊就很疑惑，那你昨天通宵游戏什么意思？殷志原回带姜南柯一起玩的意思啊。 文熙俊表情都空白一瞬，“你跟姜南柯通宵游戏？她几月了？有七个月了吧？你疯啦？！” 多少有点心虚的殷志原之前不乐意说就是知道，这事儿是有点离谱，可....“上头了啊，我们两都上头了，一时没收住。” “什么叫你们俩都上头了？”文熙俊都听不懂，“哪怕姜南柯还想玩你也得拦着啊，你怎么能跟她一起玩呢！她都七个月了！！！” 恰好抽烟回来的艺人们听到文熙俊的吼声，纷纷聚过来，询问怎么了？文熙俊脸都黑了，但也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没回答。殷志原讪笑，也没讲。 关于姜南柯怀孕的事大众并不知情，这对夫妻的很多进程，大众都是事情已经发生后才了解的，主要还是媒体不敢爆，或者说压根也没有记者跟着他们，确实也不清楚。 姜南柯去产检的医院都是私人医院，内部员工的规矩很好，对得起一分价钱一分货的评价，也没人敢冒着丢工作的风险去什么网络上爆料。 但亲近的人肯定是知道的，文熙俊就属于知情者。 知情者对于夫妻俩的不靠谱很忧虑，并且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儿不能就自己知道，便轮番给其他知情者们打电话，准备发动人海攻势，让准爸爸妈妈清醒一点，你们快要有孩子了，真当还小呢？！ 关于通宵玩游戏这事儿吧，夫妻俩都不无辜，他们俩是真玩上头了，玩那个‘分手厨房’，玩到一定要赢，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汇聚在一起的友人们同样不知道这对夫妻在想什么，他们聚集到姜南柯家，对殷志原进行猛烈的攻击。女团人组联合起来对着殷志原狂喷，确实心虚的殷志原回嘴的余地都没有，就老老实实挨训。 姜南柯是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也是乖乖巧巧的坐着，面对朋友们‘保护’孕妇的劝说，那是谁说都点头，确实是我太惯着殷志原了，是他的错，我下次一定让他改正。 殷志原？殷志原无话可说。 全世界都默认姜南柯不是喜欢游戏而是喜欢跟殷志原一起玩游戏，毕竟那么多年她也展现过对游戏有什么兴趣啊。这口黑锅，在友人们的眼中，百分之百盖在殷志原的脑袋上。 大军撤退，殷志原难得老实的像个鹌鹑，送走所有人后，用幽怨的小眼神，望着老婆，这口锅难道只有我背吗？ 姜南柯眼神飘忽，那...就...事已至此，对吧。与其同归于尽，至少活一个啊。 活得开开心心的姜南柯一点也没有当妈妈的状态，大概是殷志原也没什么当爸爸的状态，什么父亲的威严之类的，毛都没有。 他们俩在孩子出生后那是抱头痛哭，顺产的姜南柯是被疼哭的，殷志原是看她在哭，他也红了眼眶。 孩子？姜妈妈抱着呢。 小公主在新手爸妈的照料下，十分坚强的活着。 姜南柯一开始想不开，跟同样想不开的殷志原，坚持要玩‘过家家养成游戏’，要‘独自’抚养女儿，陪伴她成长。 长个屁！ 新手妈妈会有这样的雄心壮志，纯属是被‘保护’的太好。小公主一出生，就有姜妈带着月嫂和殷妈带着阿姨四个人一起照顾，姜妈公司都先放下了，就顾女儿这边。四个人围着一个小孩子，姜南柯和殷志原除了陪孩子玩，压根也没怎么照顾过。 姜南柯顶天比殷志原多了个喂奶，但她喂奶的过程太疼，扛不住，还在咨询医生后，直接上特供的奶粉，喂奶也只喂了半个月。 就为了这个，姜南柯还跟殷志原哭过，觉得自己不是好妈妈，怎么能只顾自己。她这一哭，殷志原就直接拍板，奶粉的营养也行，那就别折腾大人了。 长辈们对此都有微词，姜妈妈给女儿骂的，连殷妈妈都觉得有点过，可还是那句话，父母拗不过儿女，小公主就变成了人工喂养。 就是因为喂奶这事儿都断了，姜南柯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这个妈当的有点不够尽心尽力，才跟殷志原一起要求就他们俩照顾孩子。 他们俩照顾个鬼的孩子，他们俩就会陪孩子玩，他们俩没把孩子当玩具就不错了。 孩子带回家不到天，夫妻俩就扛不住了，小孩天天哭啊，随时随地都在哭啊，这谁扛得住？反正他们俩扛不住。 为了能单独照顾孩子，夫妻俩跟长辈闹了半个月。胜利的号角也就吹了天，新手爸妈就得跟经验丰富的长辈们低头，还是你们来吧。 新手爸妈的不靠谱程度，只要是关系亲近的朋友都知道。 而大众则是在姜南柯孩子都已经出生后，才看到两家经纪公司联合发的通稿，一时有些懵逼，这么快孩子都生了？ 一眨眼。2019年出生的小公主，如今都四周岁了。 小公主一点都像两夫妻，真的是跟谁都不像，她在这个幼稚的家里沉稳的格格不入。 一大早，要去公司的外婆顺路来接小公主去幼儿园，路上祖孙俩聊天。 聊着聊着外孙女幽幽叹了口气，跟外婆商量，“我能不能明年就去上小学？” “在幼儿园不开心吗？”姜妈看着跟自家女儿几乎是一比一缩小版的外孙女，有些想歪了，“还是幼儿园有谁欺负你吗？” 小公主摇摇头，“没有人欺负我。” “那为什么想上小学？” “我得快点长大才行啊。” 四周岁的小公主已经在做未来人生规划了，在她的规划里，明年上小学，后年上初中，大后年高中毕业，等她七周岁的时候就可以去读大学了。 外婆听了嘎嘎嘎的笑，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当小孩子的童言童语，还乐呵呵的问，为什么要快点长大？ 因为再不长大，她可能就长不大了！ 关于这个故事，得说回昨晚，爸爸妈妈带着女儿玩霍格沃茨的城堡拼图，妈妈突发奇想跟女儿说，她就是隐藏在众多麻瓜里的巫师，还借住老公提供的魔术道具，拿着魔杖真施展了‘魔法’。 夜晚，当妈的信誓旦旦的给女儿编了个逻辑完全通顺的巫师故事，在她的故事里，女儿有她血脉，未来有一半的几率也成为巫师。虽然‘殷麻瓜’有可能稀释她的巫师血脉，但凭借基因的强大性，女儿那么像她，肯定也是巫师没错。 既然是无视，七岁就会有有猫头鹰飞过来，带领小公主去往霍格沃茨。要是七岁得去魔法学校的话，七岁之前至少要高中毕业吧，不然不就成文盲了？ 讲故事的妈妈越讲越严肃，那表情凝重的，女儿都不知道要不要提醒妈妈，霍格沃茨入学时间是十一岁不是七岁。 不管怎么说，故事就是这样。 漫长的睡前故事听完，女儿满心忧虑的睡着了。爸妈欢欢喜喜的开心又玩了好玩的，小公主真好骗，孩子真好玩~ 一点都不好骗的小公主，连圣诞老人都知道是不存在的，何谈什么她都去过‘环球影城’玩过的霍格沃茨呢。 睡醒的小公主极其忧虑，亲妈是不是传说中的妄想症？精神疾病有概率遗传的吧？以她爸的智商，肯定发现不了啊，那这个家的安危是不是就得靠她？那她可不得快快长大吗？哪有时间在幼儿园浪费！ 女儿眼中的傻爸爸是个知名高智商天才，殷志原智商有160呢，虽然测智商也不是很科学，但他可是出了名的‘聪明人’。在姜南柯智商也非常靠谱的基础上，接受两个‘天才’基因传承的小公主，也是个‘天才’宝宝。 四周岁的‘天才’外孙女对外婆诉说了自己的忧虑，还跟差点黑脸勉强控制住的外婆拉钩，约定保守这个秘密。 姜妈？姜妈把女儿提溜过来骂啊！ 自从有了小公主，夫妻俩经常被长辈骂。 在小公主五个月大时，夫妻俩好奇各种奶粉都是什么口味，就搞了一堆奶粉，先自己喝海选一波，再挨个给小公主亲自尝试，准备让她自己选她喜欢的，民主么。 民主的行为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小公主给喝拉肚子了，两人被各自的母亲喷的狗血淋头。 小公主一岁多，阿姨柳真给她买了个会有音乐的那种幼儿电动玩具车。殷志原好奇，姜南柯实施，后者勉勉强强挤进车里，还嫌车的速度不够快，前者在后面推。一个不小心，车撞到了墙，大人没事，小公主被吓哭了，嚎啕大哭。 送玩具车的柳真得知后，给两人喷的恨不能原地消失。 小公主还是一岁多，开海的时节，海鲜最好吃的时候，一家口欢脱去釜山吃海鲜。吃海鲜没什么问题，吃太多是个问题，他们俩没带阿姨，小孩子没节制，喜欢就一直吃，当爸妈的也没哪根筋，女儿喜欢就给买给喂。 幼儿哪能吃那么多海鲜，上吐下泻不说还发烧，夫妻俩这次是被长辈们骂到死，并且被明令禁止单独带孩子出去玩，一定要带阿姨，不然腿都给他们打断。 小公主艰难的活到了两岁，生日。 一大家子人，人到的特别齐来给孩子过生日，真就是七大姑八大姨谁谁都到了，就等着一家口到饭店。 夫妻俩平平安安到饭店，奶奶探头寻找，我孙女呢？夫妻俩回头一看，大惊，我女儿呢？！ 小公主酒店大堂，经理已经报警，服务生正在四处询问，谁家孩子丢了？ 酒店门口有个旋转门，高级款，旋转门的中间还有花卉装饰被封在玻璃里。花插得特别好看，姜南柯想要拍下来，不能只拍一个角度啊，就绕着旋转门来回拍。殷志原看她跟个仓鼠滚轮一样，来来回回绕那个旋转门，乐的是见牙不见眼。 好不容易姜南柯拍完了花束的全景，乐呵呵跟老公分享，老公给予夸赞，再牵着老婆手走人。 小公主呢？ 小公主先被爸爸抱进了酒店，爸爸专心看妈妈，她怕爸爸累就要下去。下去后等了一会儿爸妈还没好，她跟爸爸说，她去休息区的沙发，让爸爸等下去接她。爸爸答应的好好的，爸爸人没了。 休息区的小公主大哭，负责休息区的服务生大惊，这谁家孩子，父母呢？ 父母也差点报警，父母被各路长辈联合狂喷，真心骂的人都傻了。 如今已是2022年，人生艰难的小公主已经坚强的渡过了四个春秋，堪称顽强的在不靠谱的父母手里活到了四周岁。 从幼儿园放学的小公主，并不知道她和外婆的秘密已经被外婆暴-露了，更不知道亲妈已经被揍过。 啥也不知道的小公主，看着来接她放学的妈妈，认真的跟她道歉说，昨天的巫师故事真的就是个故事而已。妈妈的‘清醒’让女儿很是松了口气，不过还是建议妈妈，要不要去精神科看看？ “我想去精神科玩。”这是‘天才’宝宝的计谋，她估摸着妈妈不会愿意去。 姜南柯惊讶的看着女儿，“精神科？” “您连精神科都不知道吗？”女儿更惊讶。 完蛋，她必须得快快长大才行，不然这个家可怎么办啊！, 527第十八章 恶龙vs宝藏 正常家庭配置中, 要不然是严父慈母，再不然就是反过来虎妈猫爸。不论怎么样, 当爸妈的在孩子面前肯定有分红白脸，总要有一个是孩子怕的，否则如何进行对孩子的教育。 只从成员构成的角度，有爸妈和孩子组成的一家三口，也挺正常的。但殷家的家庭成员属性配置吧，稍微有点特别，孩子即不怕爸爸也不怕妈妈, 而爸爸妈妈也并不追求让孩子在他们身上寻找威严感。 多少有些独特的一家人是玩伴，玩伴们在开心玩耍的时候，负责控场的大部分情况下不是父母而是孩子。 比如一家三口专门飞海外去迪士尼, 亲妈能浪到需要女儿劝妈妈，玩心不要那么重, 我们先去吃饭吧，饭还是要吃的。 又比如一家三口凑在一起帮女儿完成幼儿园老师布置的收工作业，折纸。父母不知道为什么各自叠了纸青蛙后, 组团撅着屁股趴在地板上, 比拼谁得的青蛙能跳的更远。挺着小肚子站在‘纸青蛙跳远比赛’终点的女儿是裁判, 公平公正还让爸爸不要耍赖。 那么多比如构成的日常里, 一家三口每天的小日子过得都很欢乐。而他们没那么欢乐的时候，通常就是不靠谱的爸妈被小公主的外婆或者奶奶逮到训斥，小公主此时还能化身和事佬，努力让外婆r奶奶消消气, 孩子（爸妈）年纪还小，不懂事呢。 三头身的小公主嘴里说着‘孩子年纪还小’的劝说，能给长辈们气笑。气的是儿、女太不懂事, 笑则是冲着（外）孙女，看看我们家大宝贝多懂事！ 当然了，已经升级为妈妈的姜南柯，对升级为外婆的辩解是，我这是在保护孩子的童真。亲妈差点去搞根藤条，打算都已经当妈的女儿的‘天真’。 也是因为当父母的过于不靠谱，两家长辈都不放心，对于第三代的教导，两家都盯得很紧。换而言之，殷志原和姜南柯的育儿责任主要还是陪玩，教导有他们的父母接手了啊。 所谓日子过得太顺，人天然就会没心没肺，也没什么可烦恼的啊。 为此，哪怕殷志原都当爹了，他活跃在综艺银幕上的人设，居然没有太多变化，在观众看来他甚至就没变过。 为此，也有不好网友，殷志原这位‘小学生’当爹，会是个什么状态？ 网友们一直都很好奇这对夫妻私下的状态，但一直也没什么机会去了解，这一对隐私保护做的太好。但殷志原经常上综艺，偶尔还是能窥见到一些有趣画面的。 时代在发展，网综的团队愈发壮大，最近有期网综就引发了很大的话题度，预告一放出来就上热搜了。 名字无敌长的《肩膀舞要跳到什么时候啊 看着我的肩膀不是都脱臼了嘛》网综，在最新一期的预告里，放出了姜南柯登场的画面。这位神隐的程度基本就是沅彬二号，两人都是除了能在电视广告上看见，证明本人还没有彻底退圈之外，根本没有公开活动了。 在这个基础上，姜南柯出现在了网综里，还是去接殷志原的，镜头甚至拍到殷志原搂住了她，难得秀恩爱。这样神奇的预告，怎么可能不上热搜呢。 自预告登上热搜，满世界就开始期待综艺播出了。 播出当晚，节目刚放出来，点击率就蹭蹭上涨，涨到播出五分钟不到就破了千万。但在播出五分钟后，以前没有看过这档综艺的观众就很疑惑，预告里的画面呢，姜南柯呢？ 预告里的画面压根也不是这一期节目正式的录制画面，反而是接近录制结束的‘休闲’画面。 网综的企划题材跟酒有关，而这期的主题就是让嘉宾们各自邀约自己的‘酒友’，谁找来的人多，谁就是赢家。相对应的，输的人要给全场买单。 网综分上下期，两期加起来差不多一个多小时。节目从头播到尾，眼瞅着还有几分钟就结束了，也没见姜南柯出现，网友都疑惑，他们是不是被预告骗了。 这整期综艺跟姜南柯没有任何关系，也不对，她老公是MC，还是有点关系的。 作为MC的殷志原，这一期运气不怎么样，他摇人输了，所以今晚‘殷公子’给大家买单。节目里被三位MC召唤来的十几位艺人们正在给‘殷公子’欢呼的时候，画面镜头一转，罗英石收到短信，底下的工作人员通知老大，疑似看到了姜南柯。 此时大家都喝了不少酒，三位MC各自打了一堆电话把在家休息的朋友召唤来喝酒，那MC们就不可能不喝。网综的拍摄氛围也很轻松，到酒局后半场，大家都拽着罗PD也喝一杯，后者也喝了一些。 在酒精上头的情况下，罗英石收到短信就冲殷志原叫，“姜南柯来了！” 倒不至于喝醉但确实喝了不少的殷志原先是一愣，转瞬扬起笑脸人就往楼下走，周围是一众起哄的声音。还有一些完全没有见过姜南柯‘本尊’的后辈，出于好奇，更多是酒精上头，跟着殷志原下去了。其他人一看，那么多人往下走，那我也下去。 这一走，就是大部队下楼。 节目组在一家酒馆的二楼拍摄，一行人下到一楼，原先给主PD发信息的工作人员看到那么多人都下来了，也是很疑惑，这是要干嘛，散场了吗？ 殷志原已经到了店门口，脑袋左转右转就是想不起来打电话。店门口围了很多得知艺人在店里录制的粉丝，看到一群艺人下来都在叫。尖叫声让艺人们清醒过来，纷纷后撤，曹硅贤还记得把殷志原拉回店内，此时出去不太安全。 回到店里的殷志原想起来这世上还有手机这种东西，也不管什么镜头了，就当着大家的面给老婆打电话。 综艺的画面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就多了个粉粉嫩嫩的滤镜，十分搭配殷志原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声音超级软的唤出一声，“南柯~” 滤镜只存在了一秒，下一秒镜头四处切换，全是人员特写。 第一个对准的就是站在殷志原左边的宋敏浩，他整个人一激灵，不是形容词，就是身体抖了一下，节目组还专门给他两边的肩膀加上了波浪纹的颤抖特效，以展现他被‘雷’的不轻。 第二个是站在殷志原右边也是刚才把他从门口拉回来的曹硅贤，他没有什么明显的身体语言，就是表情霎时僵硬，干巴巴的，眼神都虚焦。 但三个是原先准备跟殷志原讲之前工作人员只是看到了姜南柯的罗英石，这位特写‘笑果’很足，他展现了突兀被狗粮攻击后的嫌弃，白眼恨不能翻到后脑勺。 此时已经接近节目的尾声，节目组没有特地放出那段黏黏糊糊的对话，还专门用字幕解释，说是要保护单身观众的身心健康。 观众们在留言板留言，他们不需要保护，他们想要吃瓜。 非常懂观众心态的节目组放出了一个番外特别篇，这个视频一开篇姜南柯就登场了。 闪亮登场的姜南柯是在整天的掌声中出现在录制现场，也就是酒馆的二楼。 节目组花了简短的三十秒给观众解释，此前发生的一场乌龙。 楼下拍街景的工作人员认错了人，以为某个开车一闪而过的女司机是姜南柯。那辆车恰好停在他们拍摄地不远，停了就没走，工作人员就误会是不是姜南柯来接殷志原，后者喝酒了么。 工作人员觉得这是个爆点，就通知了主PD，等殷志原的电话打给老婆，才发现是一场误会，姜南柯人在家呢。 拍摄地在狎鸥亭，夫妻俩的家在汝矣岛，两边都属于江南区，距离近的很。近到老公一通电话，老婆就出现了。 三十秒的乌龙解释清楚后，画面就直接跳到曹硅贤略显担心的询问前辈，是不是打扰到您休息了。 姜南柯含笑摇头，“我还没睡，而且距离也不远。” 来录节目之前就已经喝过一轮，录节目又喝了一轮的徐仁国，脑子已经被酒精侵蚀，很不在状态，什么话都讲，幽幽开口，“前辈是担心志原哥才来的吧，真好啊，还有人担心夜半不回家。” 此话一出，满场都在笑，起哄的笑声，这一群都是半醉不醉。 殷志原表面看起来倒是很清醒，脸不红气不喘，没有任何喝醉了模样，但他坐姿跟大爷一样，手臂还搭在姜南柯的椅背上，手更是用一种稍显别扭的姿势拉着姜南柯的手不放。以及，对于别人的调侃没有任何反击，光顾着笑，只从这点看，他也不怎么清醒。 所有艺人里最清醒的应该是姜南柯，她跟一众后辈打招呼，还抱歉的说我开车来的只能喝茶。全场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她后辈，准确的说也是殷志原的后辈，后辈们面对前辈展现了跟之前完全不同的腼腆羞涩。 这期参与录制的嘉宾全员都是男艺人，构成还挺全面，爱豆、歌手、演员，综艺人都有。 这期的嘉宾姜南柯全员不熟，那她自然得跟不熟悉的后辈们客套一下。 一共不到十二分钟的番外里，节目组用了长达四分钟去剪辑，自姜南柯登场后，一众嘉宾的变化。 什么在家休息突然被宋敏浩叫过来的姜胜允，此前妆发啥都没有，戴着帽子登场，勉强算是个造型，面对镜头也很自然，全程都是经验丰富的爱豆录制综艺的游刃有余。 直到姜南柯出现，殷志原给她介绍姜胜允，前辈端着茶杯笑眯眯的说‘您好’，后辈慌乱的一手去拿酒杯，一手又想着是不是要摘帽子又拽帽子，等帽子一摘反射性又站起来鞠躬了。他腰肢弯下去的幅度之大，导致头发都落进了酒杯里。 这段被节目组剪辑的很有趣，先展现之前姜胜允的淡定，再闪现后辈的堂皇，最后切到姜南柯好似也很惊讶，在她闷笑出声让后辈放松点的同时，全场的笑声四起。 现场的气氛一下就变得很欢乐。 罗英石适时插-进话题，问动作特别大的姜胜允，“难道这是第一次见到姜南柯本人吗？” 之前被笑过一轮的姜胜允现在才找回状态，相对平稳了些，解释道，“以前也见过PD....” “PD？”罗英石微愣一瞬才想起来，“你们见面的时候她是PD？” 宋敏浩补充，“我们出道那年的‘金唱片’，前辈是音乐导演，那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转向姜南柯，“怒那应该不记得了吧？” “你怎么能叫怒那？”姜胜允惊讶。 刻意撩了把头发的宋敏浩昂头炫耀，“我跟怒那已经是可以同桌喝酒的关系了。”嫉妒去吧！ 怒那笑的眼睛都眯起来，就在观众的注意力都在后辈们的‘争宠’时，画面一转，就给特写。特写镜头中是殷志原攥了下姜南柯的手，后者自然扭头，前者冲她皱了皱鼻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醋了，孩子气的很，逗得妹子笑得更开心了。 番外篇的前八分钟，殷志原都没怎么说话，看着参与感不高，可他私底下小动作频频，镜头拍的准准的，每次都给特写。 宋敏浩在闹腾时，殷志原在捏姜南柯的手； 徐仁国无限真诚的跟前辈表达，我真的是你的粉丝，要不是小时候家庭状况不好，我就进你们团的官站了。后辈展现绝对的真爱粉话语之时，殷志原搭在老婆椅背上的胳膊收紧，从虚虚的圈着，变成实在的搂住。 金秦禹自我介绍的台词还没说，姜南柯就望着他笑，“我记得你。” 两位队友齐齐扭头看队内大哥，你凭什么被记得？ 殷志原则在此时又收紧了手臂，另一只胳膊放在桌上玩着筷子，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节目组给他P个了毛茸茸的驴耳朵，竖的超级高。 接话的是罗英石，“你单独记得他吗？他们一个团你只记得他？” 姜南柯略微有些抱歉的冲另外两位后辈笑笑，再看笑容更是无限灿烂的金秦禹，玩笑道，“你还记得我吗？” 连连点头的金秦禹当然记得啊，跟大家解释，“我还是练习生的时候，去面试过PD的电影，进了最终轮呢，家里都准备要庆祝了。”说完笑容就有点尬了，后来没合作。 完全不知道还有这出的另外两位队友很是好奇，宋敏浩问，“我怎么完全没听说过。”看向队友，你听说过吗？ 姜胜允也摇头，“当年如果成了应该是公司都要庆祝的话，我们没理由不知道啊？” 金秦禹让他们两清醒一点，“我2005年面试的，那时候我都还没进公司呢。” “2005年....”宋敏浩算了一下，“哥十六？” “周岁十四。”姜胜允补充，随即惊讶，“哥当时面试的是《初恋这件小事》？”差点成为巨星哎！ 跟巨星失之交臂的金秦禹，多少有点好奇的问前辈，“当年我有哪里做的不好吗？” 姜南柯摇摇头，很是诚实的告诉他，“当年的细节我记不太清了，不过我犹豫了很久是选你还是选金明株，可能是他更适合，不是你不好，只是单纯的没那么适合。” 旁听的众人现在弄懂了，演员太恒浩带着点唏嘘的讲，“命运这东西很难说，试镜就是这样，有时候你觉得必然会签约的项目大多都没了，反而是一些你觉得可能没什么希望的项目签了你，那项目还爆了。” 这方面现场的人都有经验，纷纷讲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命运难以捉摸的故事。如果当年金秦禹签了姜南柯，他未必会成团出道，搞不好就彻底变成演员了。 酒桌上的众人在感慨命运，特写镜头里的殷志原在玩姜南柯的茶杯，就很幼稚的茶杯虚虚的抬起，详装不经意的‘故意’在姜南柯面前来回转悠那个杯子，摆明是想吸引妹子注意力。 类似的小动作殷志原搞了很多，确实有点醉了。 而真正虐狗环节拍摄真正即将结束，现场工作人员都在跟艺人们收随身麦克，还有人在拆机器。酒局却没有散，有些喝上头的还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都没在管拍摄了。 画面是广角镜头录下的，先是曹硅贤撩起卫衣配合工作人员拆夹在后腰的麦克接收器，他斜对角的方向，殷志原突然戳了下姜南柯的侧脸，食指抵着，让后者顺着手指的力道扭头。 正在跟他们俩说话的罗英石看到殷志原的动作声音顿住，本能的扭头扫了一圈，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刚要把头扭回来，余光瞄到曹硅贤边上的小作家手上的麦，突然灵光一闪，转回头就吐槽殷志原，你这种莫名其妙的醋都吃？ 殷志原当听不见，根本不理他。已经把他的爪子拉下来握在手里的姜南柯好奇，什么醋？ 罗英石反手指着曹硅贤，跟她吐槽，“刚才他拆麦，可能撩了下衣服？就这点事，殷志原还小气吧啦的。”真心好奇，“他平时也这样吗？” 眉宇间满是笑意的姜南柯扭头看向吃飞醋的老公，殷志原不看她，怒视罗英石，“关你什么事！” 罗英石简直无语，姜南柯笑出声来，再对前者讲，“我本来准备回家骂他怎么喝那么多，现在看来得谢谢哥，喝醉了也很可爱呢。” 整个人都不太好的罗英石嘟囔，“哪里可爱了。” 姜南柯觉得超级可爱啊，还要继续夸，作家过来说要拆麦，她就起身去镜头拍不到的角落拆麦克。 老婆走后，老公完全没有醉酒的状态，连本来非得靠着老婆坐，整个身子都歪过去的殷志原，现在都坐正了，并且十分清醒的威胁罗英石。 “你不要给我乱剪啊。” 罗英石一下来了兴趣，“你刚才装醉？” “哪有装醉，我本来也没醉啊。”殷志原不承认，并且不想聊这个话题，只想说，“听到没有，不要给乱剪。” 罗英石八卦的问，“为什么装醉？”想到刚才的‘回家骂他’，“该不会是怕被姜南柯吗？” “什么啊~”殷志原心虚一秒，持续不承认，“你就记得不要乱剪！” 罗英石懂了，“还真怕被骂啊？”嘴里啧啧称奇，“虎东哥跟我说你很怕姜南柯，我还以为那哥夸张，结果你真的很怕哎，那么多年还怕？” “废话，谁会想被骂啊。”殷志原也是佛了，嘟囔，“而且我这不是怕，是.....” “尊敬？”罗英石话话说出口给自己逗乐了，看殷志原一脸便秘的表情，笑得更夸张。 这位十分不做人的PD，还故意等到姜南柯回来后，当面拆穿伪装醉酒的‘小学生’对妻子的‘敬畏’，指着看好戏。 PD大人忘了，人家才是一家人，胳膊肘肯定往内拐。 着实有被逗笑的姜南柯笑完却搂着老公的胳膊说，“我也很怕他啊，我们互相尊敬。” 这次被噎到的就是罗英石了，而来自PD的‘报复’就是此段一刀没剪，就这么播出。画面还专门切了罗英石在剪辑室的镜头，他还对着镜头讲，以他和姜南柯的关系，完全不用管尊敬对方的殷志原。 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观众们看的很开心。 【如果不是我家电梯间的电子屏还在播姜南柯的广告，我都以为这位退圈了，居然能被综艺炸出来也是神奇。更神奇的是，当初好像没几个人看到殷志原吧？结果人家还真就甜甜蜜蜜走到现在。】 【当初确实不看好殷志原的人在此，说实话我依旧不看好殷志原，结婚还有离婚呢。可他们俩莫名的甜哎，话说罗PD能不能给两人弄个节目啊，新婚日记？育儿日记？】 【什么日记都好，我只想在电视上看到女神啊，除了拍广告女神几乎不活动了啊。】 【我们CP粉大军呢，正主发糖，居然没人来尖叫？】 夫妻俩如今没有多少所谓的CP粉了，一方面是双方合体的时间极其少，公开资料根本没有，另一方面他们都修成正果了，CP粉的动力也没那么强。但两人还是能创造一些足以让往日的CP粉们，如今再度化为尖叫鸡的场面的。 此画面极其特殊，此画面甚至不是摄像机的镜头拍下的，而是某人的手机镜头拍下的。 节目最后四十秒，画面里突然弹出一个手机对话框，显示的是‘肩膀舞’的群聊。 宋敏浩的账号头像突然在群聊里发了超长一排惊叹号，随后什么文字表达都没有，就甩出一个两秒都不到的视频。 拍视频的人很明显是在车里，还是在行驶中的车里，前面几十毫秒拍的都是街景，接近一秒的时间，缓慢后退的车道上，突然出现两个人，男人把女人举起来去够行道树上的什么东西，视频霎时出现手机拥有者对疑似司机的人叫出，停车！ 再之后镜头固定在那对男女上，女人好像已经从树上摘到什么，从男人的怀里跳下来，一个转身，她就扑进了男人怀里，深夜的街道上，男女交织的笑声，甜的拍摄的人嘴里都发出‘咦~’。 在单身狗被虐到的时候，镜头里的男人双手捧起了女人的脸，接下来.... 没了。 但有聊天群里的文字聊天。 【（宋敏浩）：你们不敢相信我拍到什么！快点看视频！前辈们绝了！之前在酒桌上感觉就是老夫老妻啊，私下居然这么甜的吗？甜到腻啊！】 【（宋敏浩）：还有更甜的！两人刚才在猜拳，看不见谁输谁赢，但志原哥背起了南柯姐，甜炸裂！】 【（宋敏浩）：他们之前是怎么忍住在酒桌上几乎没互动的？这合理吗？这就是传说中的恩爱都在私下秀吗？】 【（宋敏浩）：志原哥也是绝了，他私下完全不提姐姐啊，你们谁有听过他讲起姐姐的事吗，我反正没听过，我甚至怀疑过他们关系不好，不是，就是没那么好！】 【（宋敏浩）：真正恩爱夫妻难道不是应该把对方挂在嘴边吗？我有个朋友恋爱虐起狗来，那真是恶心！但那才是恩爱吧？怎么可能有恩爱夫妻在私下里感觉都没什么接触的样子？】 【（宋敏浩）：我跟南柯姐都不是志原哥介绍认识的，完全就是靠我自己的本事认识的姐姐，还是我主动在首尔大歌谣季的时候去跟姐姐要的的号码！我真的以为这对夫妻关系一般啊！】 【（宋敏浩）：网上有多少网友跟我一样被骗了？我私下跟志原哥在一起从来不敢提起姐姐，生怕踩雷啊！合着我提心吊胆那么久，完全是我自作多情？】 【（宋敏浩）：他们怎么做到在大家面前毛互动都没有，又在私下那么甜蜜的？这合理吗！】 这在宋敏浩的心目中大概确实不合理，不然他也不会刷屏表达自己对夫妻互动的难以理解。 而这番刷屏的言论，以及那个堪称血红的小视频，就这么出现在了节目的末尾，以及热搜的顶端。有非常多网友跟宋敏浩一样难以理解，并且把他奉为‘嘴替’，但还有更多的网友加入热门话题里给大家描述夫妻俩的甜蜜日常。 【该说不说，如果不是火眼金睛，就是像节目组那样一帧一帧的扒素材，谁能看得出来这对夫妻的甜蜜啊。就像最新的这期‘肩膀舞’，你们跳过那些节目组刻意放出来的特写镜头，单看姜南柯和殷志原的互动其实非常少，所谓的什么拥抱也只是某个镜头的角度看着很亲密，可一旦换个角度，那就是个普通姿势而已，我跟我男朋友搞不好都比这对亲密。 这对是真神奇，神奇到我一直以为这两人比起什么真爱搞不好就是年纪到了，殷志原也还不错，姜南柯觉得还行，大家凑合一下。当然也可能是初恋滤镜，可是初恋分手后时隔多年再和好的情侣，能走到最后的也不多啊。 没想到私下居然这么甜吗？而且他们俩不小了吧？殷志原79年的哎，跟我爸一样大！我都不敢想象，我爸会把我妈举起来去摘树上的东西，还跟小情侣一样，孩子都有了，还是热恋期吗？这么浪漫？】 【让我们感谢全场最佳宋敏浩！他以一己之力即证明了许多人为什么对这两人不看好，也以一己之力证明了，人家私下甜的根本没有在管外界的评价。】 【我发现我看错殷志原了，他是小学生人设没错，可他这个小学生人设要再深一层。深到真心只有天真烂漫的小孩子，才能想守护宝藏的胖恶龙的一样，把自己的宝贝藏在巢穴里，藏在肚皮下，根本不允许外界窥伺，又何谈什么炫耀？傻子才炫耀宝藏呢，聪明的小学生手里的一颗糖能藏得全世界都找不到！】 【我的妈，按照小学生藏糖果的人设去看殷志原，一切就变得合理起来！他从来不在外界秀恩爱都变得无线合理，因为他的宝藏他只想自己拥有，那脑残才会秀呢！这对甜到炸裂！】 【上面那么多人曾经怀疑过姜南柯和殷志原长不了？认真的？我以前怎么没看到过，我以前看到过的好像都是这对无限幸福啊。而且这对本来就很甜吧，殷志原会给姜南柯集儿童套餐的玩具哎，M记的玩具，他每次出新款都会给姜南柯集，超宠的！】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儿童玩具？楼上讲清楚啊！再度开麦！】 【儿童玩具什么的不知道，但殷志原和姜南柯在我们幼儿园很有名啊，他们家孩子就是我们幼儿园的。每次组织家庭日（爸妈组团出席或者出一位家长共同陪伴小朋友的活动），他们都是一起来，两人一看就是感情非常好的那种夫妻，顺便一说，殷志原玩游戏必胜，他就没输过，据传差点被家长会抵制他参赛。】 【卧槽，每次这对上个热搜，都能炸出一串‘目击证人’，你们这些人平时不上网啊，为啥以前一点消息都没露出来呢？】 【我是那个儿童玩具的，先回答‘村通网’的问题，以前我也发过啊，看我主业就知道，以前我就发过。我在M记兼职，我们家店可能在殷志原他们家附近，有段时间经常能看到殷志原来店里。 关于集儿童玩具，好像是两三年前，我还没有在这家店打工的时候，殷志原就是每次出儿童套餐的新玩具，他都会来买。据说有人问过他为什么专门点儿童套餐，他说他想要儿童套餐里的玩具。本来大家以为是他自己想要，有次姜南柯来了，也点儿童套餐，大家才知道是姜南柯想要那个。 我也不算是‘目击证人’，这事儿是否属实也不太敢肯定，但我们店里都这么说。而且殷志原确实会专门点儿童套餐，我都给他点过单送过玩具。 那天他带着女儿来店里，他抱着女儿点儿童套餐，我们的玩具不是有很多款么，小女孩无敌可爱的问我有没有哪哪款，还说别的款妈妈都有了。这怎么看都是姜南柯在收集玩具吧？ 顺便一提，姜南柯的女儿超级可爱！不愧是女神的女儿！简直是骗我生女儿的典范！！！】 【儿童玩具什么的，是我想象不到的日常，我完全可以理解宋敏浩了。】 宋敏浩正在挨骂。 节目录制的那个夜晚，宋敏浩发进群聊里的内容，被殷志原看到了。这傻子极有可能真喝醉了才会把‘心声’发在群里。 殷志原本来没看到，他平时也不管什么手机短信，群聊就更不管了。但综艺播出了，热搜都上去了，他怎么可能看不见呢。 看见热搜的殷志原专门去看了节目，随即在群里狂喷，攻击对象一号是罗英石，二号才是宋敏浩。当哥的还是很爱护弟弟的，弟弟选择潜水，当他也不看手机。 在群聊化身喷火龙，骂的群里安静无声的殷志原，丢开手机越想越气，在家里来回乱转。 刚哄完女儿睡觉的姜南柯才出女儿的房间，就被家里的阿姨拉住，说是‘先生’又不开心了。 这个‘又’就很有灵性。 姜南柯笑着让阿姨别管，先回房休息，她背着手，乐颠颠，一蹦一跳的凑近还属于喷火龙状态的殷志原，很是欢乐的问，“我是你的宝藏吗~” 很明显，这位也看到了热搜，热搜的词条就是#殷志原的宝藏#。 妈妈还在今晚给女儿现编了一个可可爱爱小龙守护宝藏的故事呢~ 殷志原有些恼怒的等了她一眼，姜南柯笑得是见牙不见眼，她笑得那么灿烂，殷志原哪里还有气。 胳膊一伸就抱住她的殷志原带着她一摇一摆的往主卧走，嘴里嘟嘟囔囔的抱怨，“明明都跟英石哥说了让他不要乱剪，放出来的都是什么啊。” 身体随着他的动作摇摇摆摆的姜南柯扭头蹭蹭他的侧脸，“我觉得很好玩啊，偶尔闹一下也挺好玩的~恶龙先生~” 恶龙故意用鼻子戳她，假凶，“你就知道好玩，我的宝藏被人发现了，很严重的，宝藏小姐。” 宝藏小姐笑倒在恶龙先生肩头，他们的故事啊，大概会一直可爱下去。, 528番外：孔佑 同门师弟 抛开模特这份职业不谈, 在2001年才以演员身份出道的孔佑，他出道的时间差不多就是姜南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红遍亚洲。 这一年同样是姜南柯作为爱豆争议最大的一年, 韩国大街小巷都是她的消息，只要是娱乐版的媒体所有的头条几乎都会关联到她。 顶级女团的成员公开恋爱，对象还是个日本男演员，光这点就没办法让粉丝乃至于一部分韩国民众接受。 彼时演员孔佑只是个初出茅庐的萌新，萌新对于爱豆的八卦没什么兴趣，顶多就是到处都有人聊，他听一耳朵。 眼瞅着女团所有行程暂停好似坠入深渊, 一部《我的野蛮女友》横空出世，这部作品让姜南柯成为孔佑的前辈。 单纯算演员们的出道时间，双方算同年出道。可一来达者为师, 二来姜南柯凭借这部作品直接飞升。 此时的孔佑还是个在各个电视剧剧组混日子的小配角，他要是在这一年遇见姜南柯, 必须得鞠躬叫前辈。 萌新跟前辈任何直接接触，萌新只是走到哪都能看到前辈的照片，电影太红了, 姜南柯就是当红炸子鸡。彼时她都红到冲出了亚洲, 在韩国这个大本营里, 她是足以横扫天下的。 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触, 已过了数年，此时孔佑已经是圈内新星，算是一线小生，爆了一部电视剧, 但那跟姜南柯没什么关系，双方也并不认识。 那次他们只是在经纪人的介绍下，互相简短的打了个招呼。那也不是什么正式的见面, 纯属在公司偶遇，经纪人给前辈介绍后辈，后辈乖巧鞠躬问候，随后各走各的，没了。 多年后如果让两人回忆他们俩的初次见面的话，双方都不会有什么深刻的印象，本来就是陌生人么。 陌生男女成了同门，也没有变得熟悉。姜南柯很偶尔才会去一次公司，孔佑去的也不多，双方的社交圈重叠的部分也很少。如果不是因为一部特殊作品，两人很可能就一直维持着同门前后辈的陌生关系。 作品名为《熔炉》，一部在孔佑看来，绝对称得上改变他人生的作品。 这部跟姜南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孔佑动用了所有人脉去推动影视化。 原著跟进行影视化改变后的电影有很深的关系吗？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是文字的载体，而电影是影像的作品，两者唯一有的联结，大概是两部作品拥有同一个内核，他们在推动同一个事件。 孔佑和姜南柯因这部作品所产生的缘分，也是似有似无的关联。前者因多年习惯，对前辈的称呼始终为变过。后者也因出道多年，看后辈都像看小朋友，时常会遗忘对方其实比她大三岁呢。 《熔炉》影视化的过程着实有点困难，哪怕孔佑在想要做这件事之前就预估到会很难，真正实施起来也远超出他的想象。 此时已经是2010年，此时孔佑已然撞了无数南墙，人都有点丧了。 就在这个节点，前辈无声无息的登场，轻飘飘的推了这个项目一把，就轰塌了所有的关卡，让项目变得无限顺利。 必须要说，此时孔佑对姜南柯的感激之情远超过一切，他是真的非常感谢她的帮助。 但两人依旧不是很熟，姜南柯跟这部电影的关系依旧不是很大，她只是推动了项目进程的人，却并没有参与项目创造的过程。 隔年，也就是2011年，跨过艰难万阻的《熔炉》拍摄杀青。 前辈问在家休息的后辈有没有兴趣跟她去见见《素媛》的发行方，孔佑没理由拒绝啊，虽然他有些疑惑，为什么他要去参与别的电影的发行会议，但前辈或者说是恩人找他，他当然去。 去了之后，孔佑极其惊讶的发现，他本以为跟他是一国的，是同一种人的前辈，居然能说出，最世俗的话语。 “成功就是能改变一切，而我要的是成功。” 那个当下孔佑无法接受这样的世俗追求，他更有点偶像就是不能靠太近的郁闷。虽然姜南柯不是他的偶像，可姜南柯的嘴里说出她想要成功，孔佑真接受不了，所有光环碎裂的接受不了。 彼时《素媛》即将发行，发行团队一切冲着钱去，想要推受害者出去吸引舆论注意力，这跟吃人血馒头几乎没区别。孔佑怎么都接受不了这种发行方法。 彼时也是个‘少年人’的孔佑，还拥有即便撞破南墙也不回头的孤勇，还一根筋，执拗到一度认为自己看错了人，跟前辈没多少联系了，单方面断联。 也不对，姜南柯也没联系他，两人更多就是没了联络，可本来双方也没什么联络。 原先也说不上多熟的同事还三观不合，孔佑实在不认为双方有联系的必要，他们就真的很久没有联系。 直到《熔炉》上线了，直到媒体关注度大涨，直到发行方也或主动或被动的配合媒体宣传，电影原型的故事有多凄惨，还有一堆跟《素媛》非常相似的发行方式后。 孔佑好像隐隐明白了，当初姜南柯为什么会对发行团队妥协，他们真的只能追求成功，成功才能拥有一切。 孔佑以一种离奇到离谱的方式成功了，各种世俗定义的成功标准他都做到了。他甚至做到了艺人领域的标杆，整个市场没有一个黑粉，并且被冠上所谓‘国民良心’的称号，他绝对成功了。 有些事仿佛真的只有走到那个位置，才能切身体会，什么叫过来人的话不无道理。 孔佑是在真正成功了之后，才隐隐绰绰能窥见想要成功的姜南柯背负了多大的压力去推进《素媛》。 此时已然是2012年，国民良心孔先生的成功之盛大，是他根本不敢想象的。一部‘熔炉法’就想此前的‘素媛法’一样，给他带去了山呼海啸的掌声，尤其是在媒体持续不断的报道，这个项目完全是他以一己之力推动的之后，他几乎占据了所有男艺人的榜单，最疯狂的时候代言费甚至高过号称业内最值钱男艺人的沅彬。 理论上，成功应该能带来一切，而成功的男人应该志得意满，向全世界炫耀自己的羽毛。 可这样奇特的成功，让孔佑在一个深夜，还是醉酒的深夜，在酒精的冲击下，突兀的连打四个电话吵醒了睡梦中的姜南柯，倾吐了长达快两个小时的对世界的不解。 酒醒后的孔佑刚睁眼就跑去吐，整个人喝断片了，都想不起来他昨夜干了什么，直到经纪人登场，半是劝慰半是劝诫的提醒他。 你对前辈应该有基本的礼貌，尤其是姜南柯。 孔佑一脸懵，他怎么对前辈不礼貌？孔佑更懵逼的是，昨晚是姜南柯打电话给经纪人，把他从会所捞出来送回家的。 艺人的成功必然伴随着各种酒局，有些局还很难推，昨天就是很难推的局，《熔炉》的制作人组局，招呼大家来玩，孔佑怎么推，他喝的人都断片了。 而他断片的过程就是他给姜南柯连打了四个电话的昨夜。 今天，孔佑翻看手机，看到那长达一小时四十八分钟的通话记录，才头晕脑胀勉勉强强想起一些昨夜的片段。 那些片段很不友好，他好似冲姜南柯发了脾气，具体的内容他想不起来了，大概是质问前辈为什么世界那么糟糕之类的？ 孔佑最近看到的世界极端糟糕，孔佑最近见到的名利场光鲜亮丽。 华美的衣袍爬满了虱子，就是孔佑这小半年的日常。 自他成功后，整个世界对他的态度可以说是大变样。身边的所有人都变成了好人，连网友对他都无限宽容，甚至是他的电视剧收视率不尽如人意，网友也会为他辩解，是作家和导演有问题，作家的故事太烂，导演掌镜能力不行，才会连累他，连累这部作品。 那些人都算不上他的粉丝，那些网友对他的宽容程度，让他身价暴涨，代言费高到让他都会慌。 这是世界光鲜亮丽的那一面，而让人恶心的那一面则是，所有人都像苍蝇一样围着他，在他身边嗡嗡嗡的寻找食物。 娱乐圈本就是个赢家通吃的市场，孔佑非常清楚这一行的运行规则，但他确实没有想到，当他成功后才能看到这个世界最大的黑暗面。 韩国是个资本主义国家，一切向钱看。 ‘熔炉’的成绩远超预期，好到制作人明令禁止孔佑说出电影跟姜南柯有什么关系。 电影跟姜南柯有什么关系？她是资方、她是项目的推动者，她还是提前出手解决了那些杂碎的人。 在电影正式发行之前，哪怕孔佑已经跟姜南柯不来往了，也依旧认为姜南柯才是这个项目最大的推动者，他做的事情微不足道，没有姜南柯，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至少不会那么顺利。 电影发行的企划会议上没有人提起姜南柯，她本人并没实际参与这部电影的拍摄，很自然的没有人会在发行会议上提起她。发行的负责人其实有想过要不要借住姜南柯的名气炒个新闻，但资方很有来头，背后搞事可能惹麻烦，也就算了。 彼时孔佑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姜南柯确实跟电影宣传无关。 可随着电影上线，电影成功了，电影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后，发行的制作人看到了‘商机’，开始‘造神’，一切就不对劲了。 当只有一家媒体宣扬电影是孔佑一力推动，这是理想主义者的胜利之时，孔佑还没看到新闻，没什么想法。 等一家、两家、三家，每一家媒体都持有这个观点，拼命夸赞演员为电影所做，为社会，为理想，为正义所做的那些努力时，孔佑人懵了，怎么回事？ 发行方告知了演员‘造神’计划，当然也是电影宣传计划。孔佑是主演，他被捧上神坛，电影的附加属性也就会跟着飞升。 孔佑不是很理解这个计划，那是姜南柯哎，你们要抢姜南柯做的事按在我头上，让我获利？真当姜南柯没脾气吗？ 制作人表示，姜南柯已经同意了，对资方而言，电影卖得好她赚的也多。 孔佑觉得怪怪的，孔佑不是很能接受‘盗取’别人名誉的行为。但制作人联合经纪人劝他，此事对他也是百利无一害，关键是他们也没撒谎啊，推动项目的确实是他，劳心劳力的也是他，突破艰难险阻的更是他。 宣传团队只是隐瞒了一些些资方所做的事而已，在资方本人都不介意的情况下，艺人要是介意这点小事，在他可以名利双收的前提下，就有点矫情了。 孔佑不想得到一个矫情的评价，可他也确实不愿意答应‘成神’，偏偏几方围攻，电影还在上，艺人配合发行是行规，他无力挣扎，确实也没什么挣扎的必要。 宣传稿真的没有撒谎，孔佑确实做了很多事。宣告稿只是放大了艺人的努力，和隐瞒了资方的存在而已。 总之孔佑成神了，也成功了。成功后的孔佑数次想要联系姜南柯，可他又不知道他应该说什么，或者能说什么，道歉吗？人家不在意，何况道歉也很奇怪吧。 电影带来的成功太过夸张，导致孔佑心理压力非常大，即恐慌于一切的掌声只是一时的烟花，绚烂后必然会消散于夜空。也担心，这世上没有秘密，迟早有人能挖出，他不是那个英雄，真正的英雄另有其人，他只是个假冒伪劣的产品。 背上背了一座高山，压的孔佑喘不过气来，偏偏他谁都不能说，他连跟经纪人排解都不行，因为经纪人同样是支持他隐瞒的人。 秘密压在舌根的时间长了，会让口腔溃烂。 成功后的每一天孔佑都有推不掉的酒局，酒局里他是王者，是所有人的座上宾。 身边围了太多苍蝇的孔佑有时候忍不住会想，如果那些人是苍蝇，那被苍蝇围着的他又算什么呢？ 成功后的每一天孔佑都喝的烂醉如泥，借用酒精排解虚幻的根本不存在的，只是他幻想出来的压力。 压力包裹了五脏六腑，心脏承担的压力过强，时间一长，必然会爆。 昨夜，控制强压的阀门爆了，酒鬼连打四通电话去骚扰前辈，很可能把对世界的不满都宣泄给了对方。 今天，断片的后辈只能想起些许片段，而那些片段，让他在被经纪人警告后，踌躇了一下午，给前辈发了短信。 【昨天是我冒犯您了，十分抱歉。——孔佑】 就这么几个字，一句短语，已经是孔佑编辑了一下午能发出的全部，他倒是想发长篇大论，可是从何说起呢？难道再抱怨一次吗？跟人家完全没关系啊！ 短信发出去，孔佑就捧着手机等，一会儿从沙发上起来，一会儿又是在屋里转圈，还去开冰箱门，手都已经碰到啤酒了又收回来，他不敢喝酒了。 他等了许久，至少有半辈子那么长，大概五分钟吧，没有回信息的前辈电话打来了。 孔佑都不敢接，看着手机的表情跟他手上捧了个定时-炸-弹随时会爆一样。 在铃声即将断开的前一秒，电话还是接了。 后辈极其心虚的一声‘您好’中的‘您’刚出口，前辈欢乐的打断，“你初恋给你发结婚请柬你要去吗？” 孔佑愣住，什么东西？你为啥知道？声音又为什么那么欢乐？ 吃瓜状态下，谁的声音都会很欢乐的，姜南柯自然也是，“喂？掉线啦？” “不是，我在，您说。” “说什么？你去吗？” “去哪？不不不，我当然不会去啊！” 大脑转不过弯来的孔佑颇为尴尬的问前辈，“您怎么会知道？” “你告诉我的啊。”前辈开心的都乐出声了，“你不记得你昨天跟我说了什么是吧？极其精彩哦~” 昨天睡得好好的硬生生被电话吵醒的姜南柯，前五分钟是懵的，孔佑语气真的很不好，怨天怨地怨自己，倒是跟她没什么关系。 哪怕都喝挂了，还发酒疯打电话骚扰前辈的后辈，也没有讲什么，你怎么那么势力就记得钱，亦或者当初你为什么同意给我‘造神’之类的。他讲得更多是自己，以及糟心的发行方，和他这段时间遇到的更糟心的世界。 讲真，双方不熟，姜南柯睡得好好的被吵醒，电话里还能明显听出来都有点大舌头的后辈应该是喝醉了没错，理论上她应该直接挂，呼叫经纪人去看看同门师弟发什么酒疯，主要还得确保对方所在的环境安全。 可当孔佑大着舌头含糊的说出，所有人都说我是赌成功了，根本没人相信我就是单纯想要做这件事之时。 一股没来由的‘同志’感，让姜南柯开了床头灯，靠坐起身，听着师弟嘟嘟囔囔对世界的不解。 孔佑是可以的理解的，他完全理解外界对他所揣测的，他是为了成功，为了搏一把才去推进《熔炉》，他对这些评价全部可以接受。但他接受不了真正的好友，身边人，乃至于家人都在为他的成功庆祝，而没人去关心，他借着‘熔炉法’成功是一件非常恶心的事，恶心到让他反胃。 他是演员，演员因一部好电影成功理所因当。 但‘熔炉’不是普通的电影，不谈什么其他人如姜南柯或者更多的幕后工作人员为这部电影所做出的努力，光是媒体的关注度都在他身上而不是原著作家孔枝泳身上，这种娱乐至死的氛围就已经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了。 题材过于特殊的《熔炉》，让孔佑更想让大众把注意力放在电影本身，而不是他这个演员如何。可这样的话，他跟谁说，都是矫情。 昨夜醉酒播出电话的后辈都不知道是在询问手机那头的前辈，还是在质问自己，“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被人说矫情，我也从来没想到，原来名利真的会腐蚀人，我被名利裹挟了，我甚至也会有片刻享受这样巨大的成功，我怎么会变成那样的人我怎么能变成那样的人？” 垂眉安静听着的电话的姜南柯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酒鬼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接近两个小时的电话里，酒鬼说了很多，想到什么说什么，有时候前言都不搭后语。上一句还是我身价涨的签个代言能买块地，下一句就是我初恋要结婚给我发请柬。 前一句还是，最近送到我手上的剧本之多能超过我这辈子看过的书，后一句就是..... “你的暗恋还真就是暗恋，人家居然完全不知情，你也太怂了。” 天已黑，在傍晚通电话的前后辈在夜幕下见面了，喝酒聊八卦。 孔佑不想来的，可他怎么都得跟对方当面道歉才行。而姜南柯是非常想要知道，初恋八卦的完整版。 这个孔佑就更不想说了，但姜南柯表示，你跟我道歉难道就一句对不起吗？实在点啊。 实在拿前辈没辙的后辈就蛋疼的讲述了他的初恋。 那故事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高中小男孩暗恋上了同班同学，结果也不敢说。真就是纯纯的暗恋，人家妹子都不知道。后来妹子出国留学，后来小男孩成了模特。再后来，妹子要结婚了，给众多高中同学发了请柬，包括孔佑。 一个本就是青春期最常见的故事，在演员干巴巴的讲述中就更没什么意思了。 但姜南柯听得是精精有味，眼睛都亮晶晶的，闪亮的程度是让讲故事的孔佑头都不敢抬的八卦之光。 吃瓜爱好者同时也是个恶趣味的前辈，后辈讲个故事见得脑袋都要埋到桌下了，好不容易讲完，她还不放过人家。 姜南柯开口就是两连问，婚礼你去不去啊？去的话很尴尬吧，不去的话难道是旧情未了？ 他们约了吃日料，包间是榻榻米样式。 讲故事讲的腰背都拱起，头垂的超级低的孔佑，还被前辈追着问，他又不是没脾气的人。忍了半天没忍住，抬头瞪了她一眼。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朗声大笑，她就说啊，这家伙出了名的‘暴脾气’，突然装什么怂。 女孩子的笑声换得男人略带松弛的叹息，孔佑其实来之前就知道姜南柯并不在意昨晚的电话，或者应该说，这顿饭可能就是姜南柯想跟他传达，让他也不要在意昨晚的电话，那不是什么大事。 可电话既然打出去了，两人也见面了，有些压了许久的话，孔佑还是想跟前辈说清楚，最重要的是..... “您可能不信，我现在说也有点怪，但我还是想跟您解释一下，当初电影发行的人把宣传点都放在我身上，我拒绝过的。”孔佑转着酒杯，盯着杯中的酒液，他其实无所谓对方信不信，他更在意自己应该说，“我始终认为‘熔炉’能推进的那么顺利，是您的功劳，不是我。” 垂眉浅笑的姜南柯抿了口酒，“那我也说点你可能不信，我说了也有点怪的话。在我看来，‘熔炉’这部电影纯然是你推动的，跟我关系不大。当初黄东赫（《熔炉》导演）给我打电话，怕我介意你们的宣传计划，我很疑惑我为什么要介意，事实如此啊。” 孔佑愣愣的抬起头，什么事实？ 酒杯微抬冲他虚敬的姜南柯笑言，“我理解站在你的角度，我出钱出力，推动了项目，我才是媒体口中的什么理想主义、国民良心。一年前我可能没办法跟你解释这些，但你现在应该能理解，对我而言，出钱投资电影只是顺手而为，那不是什么天大的事。” “当初确实是你一力推动这项目，如果不是你的努力我甚至不知道《熔炉》要影视化，至少在我看来没有影视化的必要，但是你觉得有必要，你就去做了，你拼尽了全力，我才能看得见，进而顺手拉你一把。我只是做了这点事而已，如果这点小忙，都值得我去跟媒体纠缠，我才是什么国民良心的话，那我是不是也太不要脸了？” “你用你现在的眼光回头看，站在你现在的位置，一个代言能买块地的身价，你只是投资了一部你觉得值得推进的电影，那是什么天大的事吗？” 孔佑傻了，还能这样去理解吗？ 姜南柯不觉得有什么不可以的，这就是所谓的事实如此，事实就是站在她的位置上，她确实不认为自己帮了孔佑什么。以及，孔佑想象中巨大的，本该属于她的成功，对她而言，也不是那么重要。 “基于你都已经成为‘国民良心’了，还在跟我说敬语，叫我前辈，那我应该可以跟你说一句。”前辈笑看后辈，给出谏言，“尽情的享受你现在的成功吧，因为它很快会离你远去。” 孔佑眨眨眼，姜南柯伸手跟他碰了一杯，“好好享受当下啊，后辈。” 前辈给出了一句奇妙的谏言，孔佑暂时做不到，但后辈跟前辈重新有了联系。 这次依旧是孔佑主动，这次的事依旧跟姜南柯没什么关系。 此时距离前后辈上一次吃饭已经过了五个月，中间双方没有联系过。 此时距离《熔炉》上映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再热门的话题经历那么长时间也消散了。 此时已然是2013年的年末，孔佑上了一部新电影，商业动作片，评价么，还行吧。 网友对孔佑的好感度依旧很高，为此对他的新电影也是支持的，网络上的风向更多都是夸这部电影。但这部电影在业内的评价一般，没有人特地攻击，也没有人特地找事，更多是就事论事的评价，作品确实一般。 站在商业片的角度，突破四百万人次的票房记录，算是不错。制作团队对这个成绩也勉强满意，孔佑本该没什么好说的。 可他的上一部电影是‘熔炉’，这一部电影是个业内评价一般的商业片，就很难避免出现一些唱衰他的声音。 事实上即便在《熔炉》引发了巨大的社会影响力的前提下，单纯评价这部电影本身，如果抛开真实事件改编这个点，电影也就是一般。 新人的导演的掌控力不行，团队配置也不怎么样，男一孔佑都是电影圈的纯新人，题材还那么特殊，在业内的评价里，这个团队使用这个题材创作都是可惜了题材。 换而言之，业内对电影本身是不认可的，这点从‘熔炉’创造了那么多话题的情况下，却只在众多电影奖里只拿到一个最佳配乐就能看得出来。虽然大家都很给面子，孔佑都被提名青龙影帝了，但没获奖就是没获奖。 不过当初以《熔炉》的影响力，大言不惭的说一句，他们压根不需要电影奖的肯定也完全没问题。一部‘熔炉法’能碾压一切电影圈的奖杯。 可随着时间过去，孔佑依旧是演员，依旧要在这个圈子沉浮，很多事多多少少就不一样了。 新电影上映后，孔佑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潮水褪去后有些狼藉的沙滩，那些在他成功是围绕在他身边的人逐渐在消失。他们消失的速度之快，让他不免想到前辈的那句谏言。 2014年的年初，新电影刚刚下映，结束了跟剧组聚餐的孔佑，这次没喝多少酒，这次有些犹豫要不要给前辈打电话。 已经凌晨一点了，时间好像有点晚了，孔佑想着要不明天打好了，可又觉得明天他可能就没有酒精壮胆。 孔佑想要做一件不太符合常理的事，别人要是听说了，肯定都会反对，但他想做。他想问问前辈的意见，他有种没来由的感觉，前辈应该可以理解他。 一点上了助理车的孔佑想打电话，觉得时间太晚。等他一点半到了家门口，在下车上楼的过程中不断上下转动手机，还是想给前辈打电话，看看时间又觉得太晚。 进了家门，洗漱、换了衣服，躺在床上都两点了。 孔佑翻来覆去睡不着，又去扒拉手机，打电话就算了，还是发短信吧，说不定前辈还醒着呢？ 【前辈方便接电话吗？——孔佑】 短信发出去，石沉大海，很明显，姜南柯睡觉中。 等到两点半都没有等到回信的孔佑叹了口气，睡吧，明天再说。 隔天早上八点，早睡早起的健康人士起床后才看到短信，一个电话就打过去了。 这次是孔佑被手机铃音吵醒，人还迷糊着，眼睛都没睁开，胳膊在床头摸索手机，再放到耳边，嗓音沙哑的开口，“你到了？”他以为是助理来叫他下楼，今早有个活动。 姜南柯微愣，笑道，“你还在睡？等你睡醒再说？” 女声的出现让孔佑茫然的睁开眼，拿开手机一看，清醒了，“前辈怎么会....您看到短信了？” “我刚起来才看到，你是有什么急事吗？”姜南柯不解他怎么大半夜的给自己发信息。 孔佑迟疑一瞬，“稍等一下，我去洗漱再给您回电话？” “行啊。” 挂了电话的两人都在洗漱，男人动作飞速，女人就慢吞吞的，乃至于前者电话打回来的时候，姜南柯才准备刷牙。 “你那么快？”姜南柯拿着刚挤了牙膏的牙刷，略微有些惊讶，“这才几分钟？” 孔佑不解，“洗个脸刷个牙不都这么快吗？” “.....我刚挤上牙膏。”姜南柯表示，“算了，你先说你的事，严不严重？”拖了一夜急事也被拖成慢事了。 “不是什么需要解决的麻烦事。”孔佑思索着要怎么讲，“您边刷牙边听也行，有点复杂。” “行啊，你慢慢讲，我不赶时间。” 今早还有行程的孔佑反而是那个需要赶时间的人，但他说得很慢，很仔细，尽可能传达清楚自己的想法和目前犹豫点。边说还边穿衣服下楼，防止助理的电话打不进来找不到人，他先下楼等着。 这通电话打的也很长，长到姜南柯刷牙、洗脸、涂保养品结束清晨的第一个流程后，还去烧水、泡茶，热了妈妈送来的牛骨汤，吃了早餐，还在屋内溜达了一会儿消食，再去挑衣服准备换了出门。 而这过程中，孔佑等来了助理，上了保姆车后，按下了中间的挡板，吃上了助理带的三明治和黑咖啡。车开往首尔的卫星城，再到片场。 从他出家门一直到下车，周围有人不方便通话，要挂电话了，这通电话已经打了一个多小时了。 通话中姜南柯大部分时间在听，偶尔才会问一句，让对方详细解释一下她没听明白的部分。总算搞清楚了前因后果，两人的电话也只是临时挂断，他们约了下午见面，还是见面聊方便点。 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都不够？不够。 “我这边要是快的话可能中午结束，不过也说不准，拍杂志，如果慢就要到下午，我请您喝咖啡？” “我今天‘金唱片’排练，出不去，我给你地址，你直接过来。” 孔佑犹豫一瞬，“会不会太麻烦了？” 姜南柯笑道，“没事，来吧。” 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应该什么都聊清楚了吧？是啊。 那为什么非得见面？ 大概某些决定需要一些人和人碰面后，才能借由对方身上汲取的勇气，下定决心。, 529第二章 永远有话题的朋友 后辈跟前辈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还得见面聊的事情, 其实也没那么复杂。 简单来说就是孔佑想休息一段时间，又犹豫他正处在上升期，如果此时选择休息, 那此前的诸多努力都可能打了水瓢。 娱乐圈是个迭代很迅速的市场, 今天谁谁谁一举成名, 明天流星划过天际就坠毁到黑暗的角落，这个圈子什么都可能发生。圈子里有个默认的规则，就是想红, 想持续不断的维持自身的商业价值，那艺人就得保证自己不能从大众视野里消失。 某种程度上，这就是男艺人都怕去服兵役的主要原因之一, 当兵要消失两年, 两年后谁知道观众还记不记得他们。当兵太苦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孔佑目前的状态就很微妙，他10年退役，随后出演了三部电影，一部电视剧。其中一部《熔炉》直接把他助推他冲上事业的巅峰，在业内的演员分类中都变得独树一帜。 如今是2014年1月，从孔佑退役到现在, 三年而已，他能用这么快的速度回归大众视野已经很幸运了，更幸运的是《熔炉》大爆。 理论上说孔佑目前要做的不是什么休息，而是乘胜追击, 出演更多更好的作品奠定自身的地位。他入行至今都没有拿到真正有分量的奖项，唯一算得上还说得过去的奖项也就是MBC演艺大赏的优秀男演员奖。就算是这座奖杯也是07年的事了。 单论演员的身份，不论演员人气有多高，外界评价有多好，拿不到奖始终会被某些人看不上。尤其是大项目、大导演, 他们一般不跟所谓的人气小生合作，南韩电影圈其实挺高冷的。 现下，人气和极高的大众好感度是孔佑的优势，没有奖杯傍身是他的劣势。他要是想稳住自己突然冲上来爆红的地位，就得想办法给自己拼一座奖杯回来，否则他现在的地位虚的很。 最直观的就是他代言的身价掉下来了，公司对外报价没变，演员的身价涨上去就不可能再降，要有逼格。但这个价格市场不买单，那报价是一回事，实际成交价就是另一回事了。 总而言之，孔佑现在应该更努力的卷事业，当他想休息。 理由有点矫情....文青好了，好听一点。 文青认为演员是一个需要自身不停往外输出的行业，饰演角色，成为角色，面对记者，面对公众，都需要他不停的输出自己的存货。那些‘货’可能是他看过的书，去过的城市，总之都是需要他向内输入的能量。 可自孔佑退伍后，为了尽快回到大众视野，他不停的在忙，几乎没有休息，都不用说什么他为‘熔炉’奔波了多久。光说三年时间他出了三部电影和一部电视剧，就已经是不停的在拍摄，在宣传，忙得疲于奔命。 在这个基础上，刚刚下线的那部商业片，又是一次繁忙的宣传期，年末本身又身忙，就弄得孔佑疲了，想休息，想留出点时间给自己，增加一些输入的过程。 孔佑其实跟经纪人聊过这件事，经纪人不太赞同。前面都说了，他现在应该拼事业。 再加上那部商业片票房没有达到项目组的预期，因‘熔炉’的影响力，项目方邀约孔佑出演时，对这部片子的票房预期是五百万人次打底。彼时没人觉得孔佑会扛不动票房，反而对他的期待都很高。 如今只有四百多万人次的票房不能说不好，相对于电影投资总额，依旧是还不错的数字，团队赚了钱怎么能说不好呢。可确实没达到预期，这从侧面体现了，孔佑很可能扛不动真正能成为国民爆款电影的票房。 理论上大家默认大众好感度高的男艺人天生能吸引票房，但这也不是一定的。 随便举个例子，赵寅城的大众好感度就非常高，可他过往的电影票房成绩就只能评价为还行，导致业内的大项目是不会接触这类只是还行的男演员的，因为他们扛不动票房。 扛不动的男演员永远不可能成为最顶级的男演员，反之，李秉宪口碑烂穿地心，可人家就是能吸引观众走进影院。他就是能把票房抗起来，观众信任他选作品的能力，那他人品再烂，他主演的电影也有人看。 以孔佑目前主演三部电影的票房总额来看，不谈人气，只看票房，他顶天在二线，还是二线中游，连二线顶端都没有达到。但算上人气的附加值，他就是一线了。 在经纪人看来艺人地位都没稳固，就想着休息，万一沉寂两年后压根没人记得他了怎么办？ 关键词出现了，孔佑想休息两年。 “我比谁都清楚休息时间太长回来就很难。”孔佑自嘲，“刚退役那段时间确实也没人搭理我啊。”只不过，“可我更担心，一直这样下去我在内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撑不住了。” 今年‘金唱片’也是在一月举行，排练现场，担任音乐导演的姜南柯一心二用，兼顾盯舞台和当树洞。说不好哪件事更让她上心，都差不多。 舞台上都是成熟的艺人，问题不大，边上那个后辈，就真的是来找个树洞。 两人见面前都打了一个多小时电话了，姜南柯很清楚，孔佑什么都考虑好了，思路非常清晰，就是没办法下定决心。 来找树洞的后辈甚至能剖析自己到，他搞不好就是留恋名利不愿放手，他正红了，哪个当红的艺人能轻易放手花花世界，更别说艺人当红就是收入最高的时候，那可是巨款，一休息毛都没了。 后辈真的啥啥都想清楚了，还跟经纪人聊过，其实没什么值得犹豫的地方。可人么，理性和感性总会出现冲撞，谁也没办法永远理性的活着，他们是人又不是神。 说熟也熟，说不熟也不熟的后辈，明明都想的那么清楚了，为啥还要找前辈当树洞呢？ 因为前辈正在休息中，前辈都神隐了。 孔佑心目中的休息就是姜南柯如今的状态，几乎不出现在大众面前，但也不是完全就家里蹲，偶尔还是会工作。比如今天她就在工作。 那正在工作的姜南柯，又为啥愿意听不咋熟的后辈叨叨叨呢？ 因为姜南柯觉得，孔佑正在走一条，她曾经走过的路。作为过来人，听听走在人生岔路口的后辈，对未来旅途的迷茫，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 至少姜南柯觉得挺有意思的，不然也不会答应他过来。 不过后辈是真能絮叨，这点姜南柯还蛮惊奇的，孔佑好能说啊，哥们跟她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来到现场又扯了两个多小时，都不会嘴干吗？ 排练在傍晚结束，总导演招呼着聚餐，姜南柯带着孔佑去展现自己还有事，就先撤了。 他们走出会场时，孔佑看周围就他们三个（还有姜南柯的助理），都是自己人，他就调侃前辈，“您其实不想去聚餐吧？” “是啊，不然干嘛特地带你去见总导演。”姜南柯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顺便一说，“你真的要跟我一直讲敬语吗？” 孔佑迟疑一瞬，对待‘人生前辈’是不是不太礼貌？可前辈都这么说了，那....“说平语？” 姜南柯被他的表情逗笑，“随你，都行。”转向助理，“下班了，你先走。”再转向孔佑，“你开车来的吧？”在他点头后，示意助理可以开车回家，不用继续加班陪他们吃饭。 金冬萱冲孔佑笑笑就先走了，助理小姐姐对自家老板的同门师弟信任度还是很高的，不用担心自家艺人跟对方孤男寡女会出意外。 等两边分开有段距离了，孔佑才问姜南柯，“您....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再去跟长均哥聊聊休息的事？” 姜南柯觉得，“你可以跟金长均说，你想尝试纯粹的文艺片冲奖。” 脚步微顿的孔佑疑惑的看着她，姜南柯很轻松的给左右为难的后辈开辟第三条路。 经纪人不赞同高人气的艺人有钱不赚，这很正常。但经纪人必然会赞同，目前人气虚高的艺人去冲个奖稳固地位。 而纯粹的文艺片项目的制作方，对孔佑这类的演员兴趣不大，他属于商业市场的演员，哪怕有一部‘熔炉’也是如此。何况好项目就是好资源，好资源没那么好抢，想要抢到这样的项目也得花一番力气。 公司不可能让孔佑随便接个什么文艺片的，肯定要找好项目，找大导。大导挑人很苛刻，只在商业市场混的演员想入那帮文青导演的眼，得先消弭自身过盛的商业属性，也就是说很多商业活动都不能接，至少要沉寂大半年洗一下身上的‘铜臭’，还需要花时间打造演员文艺的人设去吸引导演。 简而言之，这事儿跟麻烦，需要大量的时间。 如此，孔佑既可以休息，也不用跟经纪人起争执，两全其美。 前辈讲完两全其美的建议时，他们俩刚走到孔佑的车边。后者凝神思索这计划行不行，边想边开车，等他坐进了车里，前辈递了手机过来，给他看导航。 思路一下被打断的孔佑略微有些疑惑，“这是要去....？” “我家。”姜南柯表示，“你先送我回家再去找金长均，我们两吃饭没意义，你得跟他聊。” 微愣一瞬的孔佑怀疑的看着前辈，“您该不会是想让我当司机好方便您助理下班吧？” 后辈敬语又冒出来了，前辈乐呵呵的点头，“本来我今天只是来彩排，都跟冬萱姐说了不用她过来，她不放心还是跟过来了，就这么硬跟我耗一天，其实也没做什么。” 姜南柯自觉她这个树洞当的很称职，还给了行之有效的建议呢，那后辈临时客串她的司机也理所应当，不过也解释了，“那姐姐怀孕了，差遣孕妇总让我觉得怪怪的。” 孔佑懂了，随即开车，“长均哥没给你找新的助理吗？” “我还没跟金长均说这事儿。”姜南柯侧身看向他，你也当一回树洞吧，大家有来有往，“她是意外怀孕，还没决定要不要这个孩子，男朋友想结婚，她不想，可又不知道孩子要怎么办。” “为什么不想结婚？”孔佑瞎猜，“那个男的不好吗？” 姜南柯摇摇头，“我只见过对方两三次，不太熟，冬萱姐说他还不错，性格温和对她也好。就是他想让她离职，结婚生子回归家庭，你懂吧？” 孔佑当然懂，“你助理不想？” “不想。”姜南柯对此事不太好评价，“冬萱姐跟了我很多年，至少过十年了，她比我大七、八岁呢，家里一直在催婚，但她一直不想结婚，就是怕结婚得离职。她说跟着我比嫁个男人靠谱，你说这事儿，我能讲什么，什么都不好讲。” 助理小姐姐对自家老板的信任度之高，都准备靠着老板养老了。 站在金冬萱的角度，自家老板真心比嫁个男人靠谱。老板对她不要太好，工资从她跟着姜南柯的那一天就是拿的双份，经纪公司发一份，姜南柯再给一份。 衣服，姜南柯有很多代言品牌送来免费让她当私服，金冬萱都可以挑，挑中就可以带走。以姜南柯的地位，金冬萱根本不需要买衣服。 食物，助理基本跟着老板吃东西，老板如果代言了什么食品，商家都是轮箱送过来，她家根本不缺这些。 住房，老板免费提供，那房子她住了都十多年了，一分房租没教不说，自姜南柯离开裴勇骏的公司后，她连水电物业费都不用交了，新公司负责。 衣、食、住，最后是行，姜南柯的车她都可以开，姜南柯还有司机，有时候都不用她开车。老板还有个阔绰的学长，学长喜欢车，给学妹的生日礼物也送车，送豪车。老板有了新车，旧车她随便开，开豪车！ 虽然这年头世道变了，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个朴素的规则没变。 金冬萱也不是说一定要老公养或者怎么样，可她真不觉得嫁人有比跟着老板好。她跟她男朋友的关系现在是挺好的，未来怎么样谁知道？未来要是两人过不下去，还得离婚，还得分财产，她财产还比男朋友多。 她跟着老板这些年，工资存的都买了两栋房，还添了钱给父母换了大房子。她平时几乎不用花钱，各种大牌保养品，都是老板提供。按照普通小市民的标准，她现在都是富婆了。 你说给一个男人生儿育女操持家业还得担心男人不满意，又没钱拿。而她给老板打工，饭不用做、衣服不用洗，老板非常好相处，钱是大把的拿。 金冬萱一直都觉得她脑子有问题才会结婚，这世道默认结婚就得回归家庭，她疯了才回归家庭呢。 更别说，老板还给她买了各种商业保险，她别说养老没问题，潇洒过退休生活都没问题。 助理小姐姐是准备给姜南柯打一辈子工的，甚至跟姜南柯说过，就算你退圈了，至少也需要家政，我可以给你当家政。 那姜南柯能说什么？感谢员工的信任啊。 员工怀孕了，还因为害怕老板会找新人替代她，进而不想要孩子，这事儿老板就不知道要怎么评价了。 “我跟她说你可以安心的生，等你生完复工，工作肯定还是你的。”姜南柯说着就叹气，“可她说，孩子都生了，她压根也没办法出来工作，得照顾孩子。”转向司机，“你说这....”她说什么都奇怪。 此时两人已经到了姜南柯家楼下，车都听了。变身树洞的孔佑听了一路，也觉得这事儿挺麻烦了。 “她就为了工作不想要孩子？”孔佑对此多少有点不理解。 姜南柯则是说，“她要是为了别的，比如单纯不想要孩子，我肯定支持她啊，我买机票送她出国打掉都行。可她只是为了工作，我....”她好蛋疼。 “那位是不信任你会持续让她当助理吗？”孔佑试图去理解，“还是其实她男朋友也没那么好，她担心结婚后会出问题？” 苦着脸摇头的姜南柯说都不是，“她就是担心孩子出生后，她得当妈妈，妈妈肯定要照顾孩子啊，还怎么工作呢？” “她的公婆或者她自己的爸妈不可以帮忙吗？”孔佑帮前辈想办法，“再不然请阿姨？” 这些招姜南柯都跟助理小姐姐说过，可对方的回答是，“她认为不管是爸妈还是公婆都不能让她完全当个甩手掌柜，她也不是很信任她公婆，她家是可以照顾，可她又不乐意如果什么都是娘家干，那她干嘛要结婚，就只生个孩子不就行了。偏偏她又想着，只要孩子生了，她怎么都得做到当妈妈的责任。” 助理小姐姐也是个思路很清晰的，就是被自小的生长环境和目前的时代局限了眼光。她默认当妈就得围着孩子转，她甚至心里想过姜妈妈都不是很负责任的母亲，都上班，哪有时间照顾孩子呢。当然这话她不可能跟老板讲。 金冬萱跟老板说的是，她把孩子生下来就得负责，可她现在即没能力也不是很想负担这份责任。 孔佑听得都觉得头疼，这题好难，“那她是打定主意出国打掉？” “好问题，她没想好。”姜南柯顺带补充一句，“而且她信天主教。” 这....孔佑麻爪了。 天主教的教义里堕胎是一种罪。一如在韩国堕胎犯法一样。 前辈同样碰到了一个走在人生十字路口应该往哪走的问题，虽然问题本身没有在前辈身上发生，但两个都遇到麻烦事的同门，就在车里，你来我往，聊得肚子都饿了。 为此，孔佑又把车开出去，在小区附近找个饭店吃饭。 饭桌上也不知道怎么聊的，聊到了光州（《熔炉》原型事件发生的城市）的残障儿童福利学校。 孔佑说他去那所学校做过义工，光明正大去，找媒体拍，目的是筹集社会上的善款，但这事儿让他在小范围内被吐槽过。 大众认识里福利学校不说多烂，至少环境也怎么样。可孔佑去的福利学校，环境好的都能超过一般公立学校。这种学校还需要捐款？网友对此就有些不太舒服，那些孩子怎么看也不可怜啊，伙食比他们这些吃泡面的都好。 新闻发出后，网友对学校的酸言酸语比较多，孔佑只是附带，还有很多粉丝和对他观感颇好的路人为他辩解，艺人也只是做善事为什么要被攻击。因此，这事儿也没闹大。 孔佑也是突然想起来的，饭桌闲聊，他就跟姜南柯说了，还说，他其实也不太理解，为什么要学习弄那么好，不是说福利学校就得差，而是同样的钱应该可以帮助更多的人？ 作为福利学校的出资人，姜南柯就给他解释，关于树立一个典型后，可以获得更多边际优势的点。孔佑听着听着就疑惑了，前辈怎么那么了解？前辈表示学校出资人是我。 孔佑.....“怎么会没有媒体爆？” “媒体不知道啊。”姜南柯捧着茶杯笑道，“本来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你应该不是大嘴巴吧？” 确实不是的孔佑却疑惑，“既然想要树立典型，为什么一开始不让媒体报道，以您的名义做呢，还能筹集更多的善款。” 姜南柯耸肩，“一开始没有这个计划，等计划真正实施，我也不是很想站在台前。当初那些事你都知道，我就是不为自己也得为我爸妈考虑，万一那些变态找我爸妈麻烦怎么办？” 出演过电影对事件非常了解的孔佑秒懂，接着开始问学校的细节，姜南柯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说着说着，孔佑突发奇想，问前辈还缺不缺钱，他也可以捐助。姜南柯表示这事儿不归我管，她把负责人的号码给孔佑了。 饭吃完，两人又开车回小区，路上话题又绕回了孔佑想休息的事儿。 想要做善事的艺人觉得钱很重要，休息就没钱，他是不是应该多赚点钱？做了很多善事的前辈给出的建议是，先顾自己，永远是先把自己顾好再去研究兼济天下，这还没发达呢，就勉强自己去做好事，坚持不下去的。 此时，车又停下姜南柯家楼下了。 两人聊的是孔佑很多年前还在当模特的时候，遇到过职场霸凌，不是歧视他，是歧视另一个男模。模特面试就看脸看身材，那个模特脸和身材都OK，已经进了一场大秀的终选，但就因一个女模是男模的前女友，而那位女模相对出名，女模就在现场各种欺负那个男模。 是的，两人的话题已经跳到了职场歧视，本身是在聊助理小姐姐结婚就得回归家庭的思路，姜南柯觉得世道不公，为啥对女孩子要求那么苛刻，也没见男人结婚就得回归家庭啊。 孔佑就想起来，在时尚圈，男人才是拥有性别劣势，直男尤其是，那边的鄙视链是反的，属于职业特性。 需要说明一点，两人吃饭的时候没有喝酒，就点了菜简单吃点，准备各自分开的，孔佑还想着约经纪人聊前辈建议的第三条路呢。姜南柯也想回家休息来着。 在没有任何酒精的影响下，两人就是纯聊天，硬生生从傍晚聊到了深夜，十一点多了，助理小姐姐发信息跟老板确定，是否安全到家。 收到短信的姜南柯给助理回完信息后余光看到手机上的时间，很是惊讶，十一点半了？ “十一点半了哎！”姜南柯把手机朝向孔佑，给他看时间，他们聊了一晚上，好神奇！ 看向手机的孔佑觉得神奇的点在于，“你助理难道是不放心我吗？”已经是平语了。 拿过手机一看的姜南柯看到还是聊天记录的页面，随手按灭手机讲，“不是针对你，她都会问，习惯了。” “看来你跟你助理关系确实很好。” “所以我才烦啊，陌生人我也没资格烦。” 就这么几句话，话题又绕回了助理小姐姐的孩子要怎么办。 但他们这个时候总算要下车了，都十一点了，姜南柯得回家睡觉。 手边的车门已经打开，姜南柯是要下车的，但孔佑正在说，实在不行先拖着，不然也没有别的解决方法。姜南柯就吐槽，拖着算怎么回事，孩子越拖越大，之后就只能生，生下来要是助理小姐姐后悔呢？ 车门就那么开着，两人就这么聊，聊了大概两三分钟。寒冬的夜晚，车里的暖气全从开着的门跑出去了，只穿了薄毛衣的孔佑有点冷，就把外套穿上。 “你穿衣服干嘛，我先走。”姜南柯示意他别折腾了，侧身要下车。 衣服都穿上了的孔佑把右边的袖子套上，也开门，“我送你上楼。” “哪用那么麻烦。” “反正外套都传了。” ‘来都来了’这个规则在任何人身上都适用，都已经上楼了，都已经到门口，那...进去喝杯茶？ “不用，你明天不是还要去排练？”孔佑看了眼手表，再对着她，“快十二点了，还是明天再聊吧。” 姜南柯感慨时间过得好快，也没坚持，冲他摆手，“那明天再说。” 所谓‘明天再说’，在通常情况下，应该就是客套两句，不作数的。 但隔天下午，孔佑给姜南柯发短信，告诉她，他跟经纪人聊过了，经纪人一秒就拆穿了艺人只是想休息的套路。不过经纪人也认同艺人的想法，确实得有座奖杯，他的地位才能稳，就犹豫是否要就此执行。 孔佑给姜南柯发了超长的短信，都不止一条，因为一条发不完。他非常详细的跟姜南柯说，他跟金长均怎么聊的，金长均又是怎么回复的，还问姜南柯觉得，这事儿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姜南柯就给他回信息，感觉这事儿能成。 两人今天没有见面，两人今天抓着手机用信息聊的飞起。 话题经常歪楼。 比如，姜南柯想起来关于那个福利学校，有个详细的企划案，给貌似对这事儿很有兴趣的孔佑发过去。孔佑看完天都黑了，又给姜南柯发来企划案里对标的瑞士学校的资料。 又比如，边看资料边吃晚饭的孔佑随手给姜南柯拍了他晚餐吃什么，连酱汁都没加的蔬菜沙拉，他下个礼拜还有个杂志要拍。再跟她讲，这样只能吃草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等到他休息，他想吃什么吃什么。 姜南柯就很恶趣味，拍了自己的晚餐回过去，她在吃烤肉，还是韩牛！ 【你一个人吃韩牛？——孔佑】 【看分量也知道不是一个人啊。——姜南柯】 跟妹子一起吃韩牛的李东旭从刚才就好奇了，“你是有什么事一直抱着手机？” “没有，跟孔佑在闹。”姜南柯说着把手机递过去，给他看聊天记录。 李东旭瞟了一眼，没太在意，倒是说，“你问他要不要一起来？” “他要拍杂志，只能吃草。”姜南柯坏笑，“叫过来他也只能看。” 李东旭听着也笑了，还摸出手机给孔佑弹了个视频，对着只能吃草的人炫耀，肉有多么的好吃。孔佑简直无语，这两是什么人啊！ 嘻嘻哈哈闹了一场后，就是单纯约饭的小伙伴们吃完各自回家。在回去的路上，有司机开车的姜南柯，上了车看到司机想起来，今早助理小姐姐专门开车来接她的事儿。 金冬萱对工作很上心，艺人有行程，她当然要来接送。可使唤孕妇，姜南柯是真干不来，就劝助理小姐姐先回去，她自己开车就行。助理不放心，把司机召唤来了，最终司机在车上等了姜南柯一天，姜南柯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后排乘客想起早上的事就给孔佑发信息抱怨，孔佑刚好看完了福利学校的企划，给她发了瑞士学校的资料，两人聊天话题又歪了。 此后持续一个礼拜，孔佑时时跟姜南柯更新，他和经纪人之间沟通的进展。他们这边很顺利，金长均到底还是答应了艺人名义上要筹备刷奖，实际上就是休息的计划。 而姜南柯也在跟孔佑更新，她和助理小姐姐的进展。这边毫无进展，助理小姐姐依旧没有考虑好，孩子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姜南柯觉得她很悲催，孔佑也觉得她很悲催。 恰好‘金唱片’结束，姜南柯也没行程，孔佑又拍完了杂志能解禁吃肉。后者就约前者，要不要去爬山，散散心。 “爬山算什么散心？”姜南柯不乐意，“爬山只会累。”她在家里接的电话，窗外就是汉江，又接到散心的提议，随口说，“出海，去吗？” 孔佑不愿意，“冬天哎，出海很冷，你确定？” 姜南柯....“汉江烤肉去不去？” “露营？” “我是说在江边找个饭店。” 话音刚落，姜南柯改想法了，“露营也不错，去哪？” 只是这么一说的孔佑也不知道，“你想去哪？” “找个房车上山？”姜南柯说完又反悔，“不要，太冷，还是在江边找个能看到江景的店吧。” “好啊。”孔佑没差，突然想起来，“东旭服役的时候去工作的那个艺术馆你记得吗？他们后天有个为流浪人士举办的环保展览，找我剪彩，你去不去？” 姜南柯没听懂，“为流浪人士举办的环保展？”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被邀请剪彩的孔佑给她解释，展览是用各种废弃的垃圾做成的艺术品，那些东西是可以卖的，展出也有门票收，这些钱会捐赠给流浪人士。他们平时就在城市里拾取垃圾，展会方就是拉个慈善的噱头，不过好歹也算做了善事。 听明白了的姜南柯不去，“我去了搞不好我的粉丝会捐款，我又不能担保那些善款一定是用到了需要帮助的人身上，要是商人的把戏，再搞个假账什么的，麻烦多呢。” “.....你说的我都不想去了。” “你必须要去吧，不是定了行程么？” 孔佑纠结一秒，确实是定了行程，可是，“他们付了我出场费哎，给钱的慈善活动，有点怪吧？” “不给你出场费小活动压根也不会让你知道啊。”姜南柯表示这很正常，只不过，“很多年前，就是我刚出道那会儿，还是九几年，大马路上好多借着搞慈善拉人入教的奇葩，现在听说地铁口也有。那段时间搞得我看到什么慈善活动都会多想，我现在都很少公开捐款，谁知道那些组织背后是干嘛的。” 孔佑被她说的更不想去了，可是，“我签约了要怎么办？” “简单，让金长均去试探一下。”姜南柯经验丰富，“你就让他假装说你生病或者找个什么过得去的理由，推了那边试试。如果对方跟你要违约金，那大概率是个正常的活动，他们要是不敢要违约金，那就百分之百有问题。” 很有道理！ 孔佑夸赞，“不愧是前辈，我先挂，等下跟你说。” 电话挂了都没有两分钟，孔佑就给姜南柯播回来了。 后辈跟前辈讲，“我骗长均哥说你觉得那个活动有问题，他立刻说推掉。”语气有点小不爽，“虽然我说之前就知道你的话比较管用，但你的话也太管用了吧？” 姜南柯一乐，“我的话当然管用，我是公司股东。” “....股东好，想好吃什么了吗？，研究半天了。” “火锅？” “不是烤肉？” “冬天就应该吃火锅。” 一起吃火锅的前后辈，已经变成朋友了。, 530第三章 合得来的朋友 茫茫人海中想要寻找一个跟自己聊得来的人非常难, 但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感受不到这有多罕见。普通朋友聊日常琐事，也是能聊很久的不是么。 姜南柯和孔佑很能聊，他们可以没有任何重点, 漫无目的的, 一聊就是几个小时, 直到某一方碰到什么事切断了聊天。之所以双方那么能聊，主要是他们在聊天过程中大部分思路都是一致的，就是所谓的三观很合。 但双方都没有感受到这种三观相合的状态有多特别, 他们各自都不缺朋友，他们各自也可以跟各自的好友聊很久的天。他们的兴趣爱好也不怎么一样，比如孔佑有健身的习惯, 而姜南柯是能不动就不动。他们在生活中也没有太多交集的部分, 朋友圈也不同。 那么不同，让他们无法意识到能跟一个人聊很久的天，还什么话题都能聊，有多特别。 直到他们各自碰到了，没那么聊得来，或者说三观没那么合的人, 才恍然，对方的存在很特殊呢。 2014年四月末，姜南柯去参加一个商业酒会，半公开的活动。 很久没出现在公开场合的艺人按说应该备受记者关注, 乃至于被记者围堵采访，至少也会有个粉丝应援。但这次的活动啥也没有，姜南柯直接进的内场，记者根本没拍到她，但她遇到了不少粉丝是真的。 艺人真的太久没有公开活动过, 导致有小道消息流传她会出席这次的酒会，不少家里有关系或者十分执着的粉丝都想尽办法混进来。 酒会官方举办的，名义上是为了庆贺又一批保障性住房的交付，实际上更多是地产公司在打广告，做宣传么。 这家公司的社长是朴鸿朗，当初他从三星手上抢下这块地，给政府承诺会新建保障住房。如今项目一期已经完工，承诺的保障性住房也交付了三分之一，后面还有两期陆续施工。 一期规划里不是只有保障住房更多的还是商品房，已经卖出了五分之三，还有五分之一代售，剩下的五分之一，除了内购的，还有一部分是公司持有，也就是说卖的差不多了。 之所以说活动是半公开，因此前有大量媒体宣传，公司要做广告，政府官员也要展现自身政绩，主流媒体都很给政府面子，轮番报道。 主流媒体的宣传口径是庆祝保障性住房的落成。有几家报刊的财经版，专门梳理了一下，朴鸿朗的发家史。在他的职业生涯里，姜南柯这个名字是绕不过去的。随即合理猜测，姜南柯有大概率也是这家公司的股东。 而一些八卦小报关心的点就是，这家公司好像跟姜南柯有点关系。纯粹是为了蹭一波热度的D社，按照财经新闻给出的消息，猜测，姜南柯很可能会出席这个酒会，让粉丝们可以期待一下神隐的艺人要出现。 换而言之此前没人知道姜南柯会出席，D社的报道出来，好多真爱粉是赌一把的心态，跑来酒会。 如果这个酒会不是官方名义举办，那姜南柯还真不会出现，但政府牵头，她怎么都是老板之一，还是给面子来了，走个过场也行啊。 来之前以为是走流程的姜南柯，进了会场就被陆续围过来的粉丝们包围了。这些小朋友们更多是跟着家里长辈来的，也有一些属于‘长辈’身份的人，客套的说着‘我也是你粉丝’，让姜南柯调侃回去，要不我们也合照？ 就这么折腾了大半个钟头，姜南柯才进了一间小休息室，跟本来也是来走流程结束就要走的小伙伴闲聊。 商业活动很流行请明星站台，今天的酒会就找了一些明星来，都是知名演员。今天负责剪主持彩仪式的就是，最近非常红的小生李敏镐。 仪式结束后才是酒会，理论上活动结束艺人就可以撤了。但李敏镐的经纪人说，姜南柯可能会来，作为后辈，他们得留下来问候前辈。如果姜南柯不来，他们也只是等一会儿，要是姜南柯来了，他们却走了，那就很失礼，不如就等一会。 神隐许久的姜南柯对如今的‘年轻人’们已经不怎么熟悉了，面对来打招呼的后辈们只是笑笑，等无关人士都出去后，跟同样是来站台走流程的郑宇盛聊，李正宰那边炸锅了。 此前李正宰因特殊关系跟东洋集团搭上线，创立建筑公司，承接‘东洋’的地产业务。理论上楼盖好，房子卖出去，大家赚钱。问题就出现在，楼确实盖好了，房子却卖不出去，资金久久无法回笼，现金流断了，‘东洋’先暴雷宣告破产，这栋楼就更是个问题。 之前姜南柯提醒过李正宰，这事儿不太稳，李正宰没听，他更多想赚钱。做生意本就有风险，不能因有风险生意就不做了。但李正宰还是相信姜南柯的判断力，为此在钱到手后，他找理由跑了，在去年他就撤了，到了今年‘东洋’大厦倒塌，按说跟他关系不大，可那些亏钱的投资者不这么认为，就闹的有点不好看，李正宰还可能面临投资者们的联合起诉。 郑宇盛跟姜南柯讲这些不是想要让她帮忙做什么，李正宰已经把尾巴扫干净了，顶多就是舆论非议，哪怕被告他也有信心不会败诉。 小伙伴纯属就是跟姜南柯闲聊，说是幸好李正宰听了你的提醒跑得快什么的。姜南柯对此没什么好说的，听一耳朵而已。 闲聊么，就没什么重点的瞎聊啊，郑宇盛跟姜南柯才是好友，他们也可以漫无目的的聊非常久。所以说，跟某个人聊得来在姜南柯看来，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 聊到酒会的后半场，朴鸿朗找过来了，姜南柯给双方介绍，本来没什么特别的，但郑宇盛很自觉的说是还有事要先走。他在起身时，冲朴鸿朗微微鞠躬，幅度非常小，说点头都行，就是个很自然的告辞动作。 姜南柯低头在看手机没看见，朴鸿朗眉头微挑，冲他笑笑。 等门一关上，朴鸿朗就问姜南柯，“你这个艺人当的，搞得我都得跟艺人朋友了。” 按着手机发信息的姜南柯头都没抬，随后回，“这么多年你还歧视艺人？” “我不歧视艺人啊，我歧视没规矩的艺人。”朴鸿朗如今也算社会名流，对上‘没有礼貌的小明星’当然不爽，“刚才那个一点规矩都没有。”不过也没在意，那不是值得他在意的人，下一句就换了话题，“听说金权泽那边在准备‘IPO（首次公开募股，上市的前哨站）’？” 抬头瞟了他一眼的姜南柯继续低头打字，“你想掺一脚？” “有钱当然赚啊。”朴鸿朗跟她打听内部消息，“成功率大吗？” 把短信发出去的姜南柯反扣手机放在腿上，看向他，“你不是最清楚我不管这些事么。” “你再不管事，公司要筹备上市，金权泽难道还不会跟你通气？”朴鸿朗让她给句实话，“让我赚钱零花钱么，我又不是要大笔购入，只是上市前捞一笔就撤。” 姜南柯笑了，“那你去找金婷秀，她负责这事儿，你们俩更好对接。” 金婷秀是朴鸿朗从原公司离职后，负责接手姜南柯资产投资的人。 撇了撇嘴的朴鸿朗故意说，“我找她哪还有得赚，她搞不好还想坑我钱呢。”说到这想起来，“我上个月联系过她，想追加投资，加速二期的建设，她跟我扯半天，就是不给钱，你最近缺钱啊？”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就是目前的状态，姜南柯收起手机起身，“你最近是见到就提钱，我是你储蓄罐啊，没钱就找我。” “我们公司你可是股东，我赚钱不就是你赚钱。”跟着起身的朴鸿朗曲起手臂，等她挽上后带着她往外走，“政府的人我估计你没兴趣应付，送你回去？” 姜南柯点头，“下次这种活儿你还是找金婷秀来，好无聊。” “看吧，还是我了解你。”朴鸿朗乐了，“我一开始就跟金婷秀说过，你不会想来的，是她成天脑补我会架空你，背后偷你钱，非得把你往台前推。我能跟她说什么，就只能让你过来跑一圈，证明你还是老板，我依旧在给你打工。” 姜南柯斜了他一眼，“大男人玩挑拨离间？” “这叫争宠，你懂不懂啊。”朴鸿朗乐呵呵的跟她瞎扯，“金婷秀变成你的头马，我这个旧人，总要跟新人争一下宠爱，不然钱哪来。对了，你另一个马前卒在搞事，听说了没有？” “马前卒是谁？” “金子琳啊。” 当初推荐光州福利学校的负责人就是金子琳，这位姐姐目前已经开始顶着光州议员的身份冲击国会，现今也是社会名人。她的竞选宣言是支持男女同工同酬，跟选民发下宏愿，说是她当选一定竭尽全力推进女性的社会地位。 踩着性别话题的点，本身又是一位女议员，金子琳在如今的‘参赛选手’中颇受关注。偏偏南韩的社会环境导致，她的宣言更多是口号叫得响亮，大家都觉得没什么实现的可能性，不过她的支持率不低，女性选民支持者尤其多。 这事儿姜南柯是知道的，她还给了金子琳一大笔钱就资助她参选。不是行贿，这玩意儿在选举国家是有个合法的名字，叫政治献金，就是商人支持政客的资金。这是有明账的，还有专门的监管部门会查账呢，在法律意义上这笔钱只能用于竞选花费，如果金子琳私人使用还属于违规。 朴鸿朗倒是不知道姜南柯给金子琳钱了，但他猜双方的联络应该没断，好不容易养起来的政客眼看要养大了，怎么可能突然断开联系。何况男女同工同酬这种提议，一看就是姜南柯会支持的。 姜南柯确实支持，此事正确的顺序是，金子琳先告知‘金主’她的政治诉求，姜南柯支持她的政治诉求继而给钱支持。 而朴鸿朗在听说姜南柯给钱支持后，失笑说一句，“确实你会干的事。” 在抛开艺人身份之外，姜南柯干了很多事，多到她最近想干的一件事得到很多人的反对。 五月，还是个酒会，不过这次完全就是私密不公开的了。 这次是NEW的高层和海那边影视公司控股的投资公司高层内部的庆功宴，这两年大陆资本入侵韩国，到处撒钱圈地，这次就盯上了NEW。两方几度拉扯后，以大约伍佰叁拾亿（3.14亿RMB左右）的价格，购入NEW15%的股份，成为第二大股东，一起推进公司上市的计划。 全新的股权结构里，姜南柯从第一大股东变成了第三大股东，红色资本主要购入的就是她手上的股权。而账面意义上的第一大股东变成了金权泽，他需要稳住自身在公司的话语权。原本的大老板姜南柯不管事，公司先期投资她出的也是大头，金权泽愿意当个老二，但又外人入场，他不可能乐意给自己找个老板的，就跟姜南柯商量她的股权拆分。 姜南柯是真不管事，商业领域她也不是很懂，具体细节都是金婷秀去谈的。后者是支持老板套现股份的，虽然上市在即此时卖出股份有点傻，但金婷秀跟朴鸿朗是一个世界观。 这帮玩金融的人都认为娱乐产业都是小玩意儿，电影公司赚的钱也就那样，而且有很多不确定性，不可控的商品不管有多大价值都很容易出问题，还不如套现出来做更多投资回报率更大的项目。何况，如果没有红色资本入场，NEW的‘IPO’也不会那么顺利，如果都没办法上市，股权攥在手里意义也不大。 今天的酒会就是两家公司已经完成了最终谈判，就差签字打钱的内部庆功宴。 宴会前期没什么好说的，大家都在客套，中方的负责人还半真半假的问姜南柯，有没有兴趣出演，两家准备联合推动的事前制作的项目。姜南柯婉拒了，表示她最近想休息，暂时没有拍摄的打算。 红色资本给韩国市场带来的微妙改变就在于，那边要求事前制作，方便送审。而韩国是边拍边播的机制，两边还需要磨合。 如今两家即将联合的工资准备共同出资成立一家各持股百分之五十的子公司，去推进一个事前制作的项目，作为他们打响的第一枪，当然要搞个大场面，请最好的团队，出最好的产品。为了能让项目运作的更顺利，入股NEW的‘华策’还有计划跟‘爱奇艺’也联合出资创办子公司，保证他们这边制作完成，那边能顺利上线。 商业市场的弯弯绕绕跟姜南柯关系不大，她本就不管这些事，哪怕是有艺人的身份，她也不怎么活动，市场被哪国入侵也跟她没什么关系。 酒会快结束时，金权泽跟姜南柯聊了件跟她有关系的事。 “最近风头很盛的金子琳，光州议员出身，在竞选国会议员，你知道她吗？”金权泽问。 姜南柯微微颔首，不解的看向他，怎么了？ 金权泽扫了一圈周围，大家都在三三两两的闲聊，他们这边没什么，就继续道，“不知道哪传出来的消息，说金子琳背后的金主是你，是谣传没错吧？” 迟疑一瞬的姜南柯，伸手示意让他继续说。 微愣一瞬的金权泽眉头皱起，先把手上的红酒杯放回桌上，起身示意姜南柯跟他走，绕到外面的小阳台，关了门问详情，你养政客？还是那种傻逼政客？ 聪明的政客最近闹了个不大不小的事，公开支持极端女权组织，用强硬到乃至于过激的手段去争取自身的权利。那个组织已经神奇到，隐隐又往奇特教派发展的意思，他们鼓励信众不婚不育或者至少要堕掉男婴，算是厌女的反面，厌男。 事情会闹大，起因于，某位已经怀孕的准妈妈在SNS里，上传即将生个小王子的开心分享，配图是蓝色的婴儿小衣服。 首先说明，检测胎儿性别在韩国也不合法，但一般都是民不举官不究，大多夫妻都会询问医生。医生有时候会暗示准妈妈，你可以多买点粉色的衣服那就是女儿，如果是多买点汽车玩具，多半代指儿子。 准妈妈发SNS的目的就是分享日常，没什么特殊含义。但不知道怎么吸引了那个组织的人关注，好多留言都是让她打掉，还有人直接发自己打掉男婴的胎盘照片，搞得非常恐怖。 当事人大概是吓到了，随即就把那条SNS删了，还道歉说，她并没有想传达男孩子更好的意思，只是刚好是个男孩。她开心的是宝宝很健康，绝对没有说男孩就比女孩好的意思。 但有几个可能是上头了的组织成员抓着这位准妈妈不放，连续不断的骚扰，迫使准妈妈直接注销账号退网。 事情要是到此，结束也就结束了。 但有一个男网友把事件全程都梳理了一遍，再传上网，再让大家评价一下，某些组织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男孩女孩都是人家的孩子，还搞逼迫打胎的？而且堕胎违法你们这些傻逼！ 男网友挑衅，女权组织应战，双方吵得不可开交，吵上了热搜，吵成了社会热点话题。 此时金子琳出来站台，她的原话其实是，当厌女变成社会风气，那支持男权的人就没有资格去责怪为什么女权会发展的如此极端，在现今的社会风气中，极端女权反而是女性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如果想要大家和平共处，就需要社会给女性公平公正。 这话讲起来是没有问题的，至少不值得被攻击。但有人恶意抠字眼，掐头去尾，就留下了金子琳支持女性用极端女权保护自己。再延伸一波，金子琳说打掉男婴就是女性保护自己的方式，让这个世界男人灭绝，女人就能活的更好。 这事儿就闹大了，金子琳也受到了颇多的攻击，毕竟极端女权支持者也是少数派，这帮人一点都不大众。普罗大众同样无法理解，哪有人强迫别人堕胎的，还专门流产男婴，这也很奇葩啊。 奇葩的‘议员’引发了极大的讨论度，金权泽偶然听到有人说这位议员幕后的金主是姜南柯，顺带输出一波，姜南柯搞不好也是个极端女权，她都不结婚，哪有女人到她这个年纪还不结婚？ 结不结婚另谈，姜南柯确实是金子琳的金主，起码是金主之一，这点她没办法否认。她给金子琳的政治献金虽然不是公开的，但想查也不太难。 得知妹子确实养了奇葩政客的金权泽，认为小朋友有点想不开，养政客他可以理解，南韩数得上的资本谁不养政客，他还想养呢，没钱养。可是养这么奇葩的政客？有什么意义。 “她的话被人曲解了，那是政敌的攻击。”姜南柯试图解释，她脑子很正常，“金子琳跟我解释过，也给我看了她接受采访的原话，确实被人曲解了，她也很无辜。” “她再怎么无辜，蠢就是蠢啊，哪有打着支持女性的旗号参选的？”金权泽不赞同，“姓朴的那位参选的纲领都是支持女性回归家庭，要为大家保小家，她还公开宣称是嫁给国家呢，那才是聪明的女人，金子琳就是脑子有问题。” 姜南柯张了张嘴，本想说政客是没有性别的只有政治诉求，可是这话聊了也没什么意义，就干脆讲，“按照养政客的标准，我从她还在光州政府任职时就开始养了，那时候她连光州议员都不是，现在都要冲击国会议员了。这要是拍电影，相当于前期制作已经完成就等上线赚钱，我不能现在撤资吧？” 这个比喻金权泽可以理解，理解之后眉头紧锁，“我怕她牵连到你，万一大众认为你也支持极端女权怎么办？”不等姜南柯回答，他又笑了，“我可能酒喝多了，什么怎么办你都不活动了，管什么舆论。”不过，“要是舆论真闹起来，你出国玩一圈吧，省得在国内待着生气。” 姜南柯....话都给你说了，我还要说什么，“到时候再看吧。” 到时候是什么时候不清楚，晚上回家的车上，姜南柯刚好接到孔佑的吐槽电话。 相较于姜南柯这边无人反对的‘神隐’，孔佑那边几乎没有支持他休息的人。 姜东元就很不支持，事业发展的好好的，正是乘胜追击的时候，休息？休息多久？两年？你疯啦？要再去服一次兵役？ 好兄弟支持好友休息一小段时间好好挑挑合适的剧本，但姜东元不支持孔佑要休息两年这个脑抽的想法。 两人今晚约饭，孔佑跟姜东元解释了一堆，他必须要休息的理由。姜东元都逐条反驳，但是最终兄弟已经打算好了，他也没什么话说，两人吃完饭也就散了。 此时孔佑已经在家，都洗完澡准备休息了，可上了床越想越不舒服，就给姜南柯打电话吐槽，他想要休息这件事就那么难以理解吗？ “你跟他聊，他当然没办法理解啊。”姜南柯觉得很正常，“你难道不知道姜东元很拼吗？退伍回来后听说进了组就没出来，一个组一个组的换，今年好像要上两部还是三部电影吧。人家在做拼命三郎，你跟人家说休息，谁能理解？” 孔佑叹了口气，好像是这个道理，又想起来，“你怎么知道他今年有几部电影要上？” “之前偶遇河证宇，他说的，他去年跟姜东元和做了一部片子，马上就要上了，内部开宣传会议的时候，需要跟其他制作方沟通，防止项目撞期，也要考虑姜东元宣传的行程协调。”姜南柯说完反向吐槽，“我也遇到一个破事。” 并没有详细讲解内情的姜南柯，只说媒体断章取义和，男政客攻击女政客都搞幺蛾子的神经病操作。 她讲得太含糊，就明晃晃的表达有些话我不方便说，孔佑也就没问，只根据已知信息去讲，“政客其实没有性别，他们只有政治诉求，在成为政敌的时候，政敌才是有性别的，可以根据性别精准打击。” 姜南柯无限赞同，“所以政客的性别压根不重要，政客的政治诉求才重要，不能因为某人刚好是女议员就说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女人要是头发长见识短的话，留长发的摇滚男歌手怎么办？”孔佑开了个玩笑，“要去变性吗？” 有被逗笑的姜南柯心情好了，随口说，“要不要出来吃宵夜，我刚才去了个酒局，都没怎么吃东西，正好饿了，你来不来？” “我吃过了。”孔佑刚说完又说，“你准备吃什么，我之前吃的是烤肉，烤肉拒绝。” “中餐，吃吗？” “我都洗完澡了。” “不来？” “我都躺在床上了。” “那....再见？” “......地址发我。” 姜南柯轻笑出声，“你把你地址发我，我去你家接你。” 孔佑闻言就掀开了被子，随口说，“你要是个男的直接来我家，我刚好有瓶超级棒的红酒。” “我不会品酒哎。”姜南柯就笑，“我是个女的就不能去你家了吗？” “大半夜的，孤男寡女不合适。”孔佑说完也笑，“不是性别歧视啊，你不要发散。” 刚准备怼的姜南柯乐的不行，“你反应很快么。” “那当然。”孔佑起身后想起来，“我家门口没有带包间的大中餐馆，都是小馆子可能被人认出来。倒是有家很大的法餐，但我不记得他们家营业到几点。先挂，我有他们家的外卖单，我打电话问问。” 电话挂断后不久，孔佑打电话过来时，连中餐馆的包间都定好了。这位做事很周全，还在打电话之前把餐厅地址发给了姜南柯，再打电话给她，跟她说法餐营业到十一点半，现在都十一点了，等她过来餐厅都要关门了。还说他知道有家中餐是营业到凌晨两点的，地址已经发她，让她直接去饭店，不用来接他，他自己过去。 两人得有小一个月没见了，孔佑已经进入休息的阶段，回釜山父母家待了半个多月才回首尔不到一个礼拜。但两人的联络没有断过，短信、电话，都没有断过，他们真的很聊得来，都发展成朋友了，朋友之间哪怕不见面也不妨碍打个电话闲扯。 他们此前真没觉得彼此聊得来有什么特别的。 比如孔佑不知不觉间都能跟姜南柯说，他刚回家，家里谁都欢迎他，亲妈尤其‘宝贝’他。可他在家里待了不到一个礼拜，母上大人就看他哪哪都不太顺眼。这个话题姜南柯太能接了，一毛一样啊，她妈也是这样，不然她怎么会单独搬出来住。 这话孔佑跟谁说都很正常，但他跟一个女性朋友说家里的母亲如何如何，其实不太正常，不是他的性格。但他跟姜南柯聊着聊着，很自然的就说了，姜南柯也很自然的就回应，就这么聊下去了，一点都不特别。 又比如，金泰熙在一个小型的拍卖会上看到一串超级漂亮的黑珍珠项链，给姜南柯发信息，拍照问她要不要，她帮她拍。姜南柯当然说要啊，拍回来之后，自己玩了两天，觉得这个可能更适合妈妈，典雅大气，就带回家给亲妈炫耀。 女儿回家送礼，本以为会得到亲妈的夸赞，结果亲妈得知项链多少钱后，狂喷，你有钱烧得慌？！ 姜南柯就很无语的跟一帮人吐槽亲妈，明明很喜欢，嘴上又不承认。孔佑只是接受到吐槽的其中之一，他对此倒是不太能理解，黑珍珠项链能有多贵？以及.... “金泰熙喜欢的为什么要帮你拍？” “她钱不够，但给别人买走她又不乐意，宁愿帮我拍。” 孔佑秒懂，“东元买了个游艇，买之前我就劝他，你玩不了几次还不如租，但他觉得租了太麻烦就直接买。买了之后新鲜了几天，又没兴趣了，但游艇得一直养护，停靠的港口还需要钱，钱越花越多，他又没时间去玩，就到处忽悠身边的人买，你猜最后游艇谁买了？” “不会是你吧？” “我哪想不开？” “那是谁？” “你绝对猜不到。” “那你还让我猜？” “猜猜看啊。” 姜南柯报了几个名字都不是，灵光一闪，“该不会是李秉宪吧？” “这都能猜到？” “姜东元的好友，我还认识的，又出的钱买游艇，不就那么几个？但李秉宪愿意买？” 李秉宪本来不愿意，但姜东元降价，他宁愿降到白菜价也不愿意卖给‘外人’。抱着捡便宜心态买了游艇的李秉宪，也是就新鲜几天便觉得没意思了，养护要花的钱太多，他舍不得，又想专卖出去。那一艘游艇在一个小圈子里都出名了，过了好几人的手，现在在谁手里，孔佑已经不知道了。 姜南柯表情微妙，“那艘游艇餐厅的吧台是不是红木的？红木酒架的侧边有个铜制的裸-女，好大一个，是不是？” “该不会是你买了？” “我脑子有问题才买。” “谁买的？” “你猜~你绝对猜不到~” “那还怎么猜？” “先猜~” 游戏进入轮回，聊天就没有断开聊不下去的时候，他们真的非常能聊，他们谁都不觉得那特别。 直到，两人在中餐厅见面了，吃夜宵。 孔佑不饿，纯属陪她吃，在她吃饭的过程中，就叨叨人工作久了想要休息是很合理的。姜南柯边吃边点头，确实很合理，顺便补充一句，休息久了还会不想开工，只想玩呢。 微愣一瞬的孔佑展颜笑开，“之前东元就是跟我说，我要是休息太长搞不好就不想工作了。”鬼使神差的问一句，“你怎么从来没劝过我？” “劝你什么，努力拼事业？”姜南柯叼着芹菜咬的咔哧咔哧响，“我都不努力了，还劝你什么。” 没来由的，没有任何特殊的原因，孔佑突然就觉得，“我们好像很合的来，以前怎么会没发现？” “以前压根也不熟。”姜南柯咽下食物随口回。 孔佑颔首，也是，顺带问一句，“你助理还好吗？” “不太好，已经接近众叛亲离了。”姜南柯说着叹了口气，“她打了孩子，上到父母，下到男朋友，都觉得太过分了。明明孩子在她肚子里，她想如何都是她的权利。” 孔佑听了有些唏嘘，“那你最近多陪陪她？” 姜南柯心头一动，也是鬼使神差的问一句，“你也从来没劝过我，别人的事别惹得自己一身骚。” 用筷子夹了个腰果丢嘴里的孔佑都没有看向她，同样是很随意的回答，“这有什么好劝的，都看见了，哪能不管，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同样没有任何特殊的原因，姜南柯的眉眼笑意蔓延，“我们真的很合得来，以前都不知道，太可惜了。” “确实。”孔佑认同。 朋友或许，有往好友发展的可能性。, 531第四章 男与女 2014年七月, 盛夏。 在这个火热的夏天，韩国网络媒体上话题度最高的人既不是什么爱豆也不是什么演员，而是光州议员出身, 正在冲击国会议员的女性政客, 金子琳。 之所以单独强调其性别，源于金子琳目前在网路上备受争议的点就是性别议题。这位公开标榜自己是女权主义, 可以说是完全把自己放在了男性选民的对立面。 从常理来说，这是危险性颇高的选择。要知道韩国的调查公司每年都会为了各种选举活动做各种调查, 其中一项调查数据十几年内都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就是男性对政治的参与度要远远高于女性，连总统大选的时候，争取男性选民也是各位政客更重要的事。 因一位男性的意见，通常情况下就代表一个家庭的意见，尤其是40-60岁这个年龄段，已经成为父亲的男性。他们对于某位政客的支持，通常就代表这个家庭对于那位政客的支持。 如果这位父亲让自己的妻子，家里已经成年的子女, 去投某位政客的票。普通不怎么关注政治的家里里，是不会为了给哪位政客投票这样的小事，引发家庭矛盾的。反正只是投个票么, 丈夫（爸爸）说是投谁就投谁呗。 社会风气造成韩国女性在绝大多数政治事件中是隐身的，她们手上的投票权通常由父亲或者儿子掌控。 这就是哪怕本身性别为女的女性政客都从未有过, 公开支持女性群体的声音, 即便有也得确保不伤害男性群体的.....自尊？ 反而是某些男性政客，可以出于争取女性选民的需要，真真假假的说一句自己是女性主义，却不会受到舆论攻击，只会被媒体夸赞爱护、尊重女性。 是的, 女政客不可以喊女权，男政客可以，就是这么魔幻。 作为女性政客，金子琳公开喊话支持女权，非常冒险。 金子琳就是这么喊了，当她喊出这个口号后，其本人的风评就出现两极化。男网友九成九看不惯，剩下的千分之一认为无所谓，不支持也不反对，跟我们没关系。 而女网友们，支持和反对的声音都有，两边的人数都不少。 这并非是能轻松给出评价的女人就是不团结的结论，而是非常实际的利益冲突，同性别之间的利益冲突是最大的。要知道，男性的敌人永远是男性，而女性的敌人是男性和女性。 这个社会千百年来都是推崇贤妻良母，赞扬母性的关辉，夸奖女性一定是贤良淑德。 这部分女性早早就回归于家庭，某些人甚至一生都遵从着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道德观。她们是好女儿、好妻子、好妈妈。她们的人生价值就是在把家庭照顾的如何上体现，此时有人冒出来说，她们是落后，是陈腐，是无法独立的寄生虫，谁能接受？ 没有人能接受。 她们从这个社会评价体系里汲取的一直是好处，只要当个好妻子、好妈妈就是所有人在夸。 这就是她们的利益。 当另一波人冲出来说你们的利益是虚假的，我们应该支持独立，掌握话语权，要强过男人之类巴拉巴拉。在她们看来就是侵-犯了她们的利益。如果这帮人说的是对的，那她们这些年做的又算什么？ 何况现代社会所谓的男女平等也只是讲得好听啊，女性在职场上不论多么闪光，社会评价体系还是，她长得是否漂亮，嫁的老公怎么样，孩子教育的如何。那不是又回归原始了吗？改变了什么呢，只是让女人活得更累。 现代的女性独立是要求女性既要做好事业，也得照顾好家庭，女人只有活得更累。越普通，越平凡的女性追求独立就会活得更累，她们既要上班也要回家洗衣做饭，一边做不好，两头都被骂。 有些自诩聪明的女性就很天然的认为，那我只要做好一头就可以，做好女儿、好妻子、好妈妈。 这一群是既得利益者，既得利益者是不能接受被他人侵-犯利益的。一如男人可能会支持女权，但男人永远不会支持反男权，男人一样是既得利益者。 说到底，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性别议题，这个世界只有既得利益者和利益受损者。后者跟前者，天然是敌人。 男性永远对男性的敌意更大，女性也永远对女性的敌意更大，因为他们抢的是同一块地盘。 极端女权之所以会存在，就是因为一部分女人认同，我们必须去抢夺男性的固有权利，才能让微弱的女性权利壮大。什么和平的平权，她们压根不认，就是要搞死对方，才能保证自己吃的肉更多。 而女性就算不支持极端女权也必须得支持女权有一个非常根本的理由，一旦男权占领世界，女人就是得奢望男人的怜悯，才能决定女人是否要裹脚。这世上没有喜欢折断脚骨而裹脚的女人，这世上从来不缺因男性的喜爱和追捧，而自愿选择裹脚的女人。 裹脚是女性意愿自由的选择吗？或许吧，说不定有女人喜欢自己的三寸金莲呢。 金子琳就这么站上了三寸金莲之上，踩着刀尖跳舞，舞姿非凡。 网络上对她攻击主要的几个方向，其中一条就是，她支持女性素颜出街、上班，上学，做一切日常琐事都不用非得化妆才行。 而无数网友的攻击点就在于，本来也没人强求女人一定要化妆啊，是你们自己愿意化，你们整天臭美，还怪社会？ 网络上闹作一团，本来跟姜南柯没什么关系，可突然有股妖风说她出国堕胎，还说的有鼻有眼的，甚至拍到了她在渥太华（加拿大首都）一家医院产科的照片。如此惊天八卦，霎时吸引一票网友的视线，这瓜保熟吗？ 经纪公司第一时间辟谣，并且非常强势的直接发律师函，不是什么保留追溯权利，而是直接提告那位号称吃到一口大瓜的网友，起诉造谣和名誉损害。 持有那个账号的当事人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网友，过往账号发的都是平凡的日常。 网友最初发的SNS是，她有个亲戚怀孕了，去医院看望对方，还给远在韩国的家属拍探望视频。那是一月的事。她上个礼拜手机内存不够，想把照片和视频都导出来，在点开那个视频时，无意中发现录视频的时候偶然拍到了一个非常眼熟的人。 她把多少有些糊的截图发上网，带着不太确定的语气问大家，这该不会是姜南柯吧？她去的是很有名也很贵的私立医院，这家医院最出名的就是产科。 起初没多少人在意，留言的网友说的都是，确实长得有点像哎，但没人认为那是姜南柯，只觉得大概是人有相似。 到这一切正常，之后突然发展就不对劲了。 先是有人详装惊悚的公开了姜南柯航班信息，她确实在一月，也就是博主去探望亲戚的时间飞了渥太华。 接着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一帮人说是，姜南柯那么久没活动难道是秘密结婚孩子都有了？ 随后是另一波人看似辟谣的说姜南柯之前被路人偶遇过，根本看不出来怀孕。 最后就有人说，有没有可能是孩子打掉了？ 持有账号的那位普通网友就变得不像普通网友了，她居然硬顶着姜南柯的粉丝凶如潮水般的造谣指责，不但没有删除照片，反而发出了自己拍摄的视频。 不止如此，她还号称从医院搞来的监控，石锤姜南柯就是出现在了那家医院里，还就是出现在产科！ #姜南柯怀孕#的话题当即冲顶热搜，经纪公司火速辟谣反击，粉丝已然集结成军开启战争模式，那个网友号注销，人没了。但这个话题内出现了大量号称，姜南柯使用资本的力量打压普通民众，迫使对方注销账号的言论。 这次经纪公司的反应稍微慢一点，隔了大概四五个小时，在网民都被大量带节奏的留言冲击的都开始怀疑姜南柯该不会真的怀孕了的时候。 经纪公司贴了需要单独添加一个附件才能全部看完的起诉状，所有发言的点赞数超过一千的网友，公司全部提告，一个不放，涉及数千人。 当天下午五点，网络霎时安静一片。当天下午五点点十分，网络非常闹腾。 【我是来围观什么叫狂风过境的，哇~果然高赞的那些评论全没了，现在顶在前排的留言全是姜南柯的粉丝反击。不是，你们别怂啊，敢说不敢认？删留言也太怂了吧。】 【以前还觉得演员经纪公司都很佛呢，佛什么啊，他们比爱豆经济公司靠谱多了。我们说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敢造谣我就敢告你，发什么保留追溯权利的通稿，都是屁！还是一代团凶残，姜南柯就硬刚，老娘都不屑跟你解释，有本事来打官司！】 【我比较好奇，姜南柯的资本力量到底强大到什么程度，才能让江南地方法院在一个下午的时间受理几千号人的官司？牛逼啊！】 【稍微科普一下，姜南柯是起诉很多人没错，但那是一次性提告，不是一个个的告。法院只要受理一个案件就行，同一个案件里有无数被告，原告就一个。姜南柯真正牛逼的点应该是，她怎么在一个下午的时间里，搞到了那么多账号所属人背后的身份信息，这合法吗？】 【那我也来科普一下，弄到身份信息一点都不困难，只要法院受理案件再给平台方出具需要提供身份信息的公函，平台方后台调个数据，再找通讯运营商定身份就行。要我说还是法院受理几千人当被告的案件更困难点，好神奇啊，这是不是第一例？】 【法学生来了，上千人的民事诉讼在国际上不是特例，在国内是特例。顺便科普，上一个搞出一次性告那么多人的也是姜南柯，她那次也是告名誉损害，这位凶残的不得了。 别的艺人告名誉损害的例子都少，偶尔有一个还是意思意思要被告道个歉。她不是，她的律师团都是往死里搞，赔偿上限能拉多高拉多高。 我决定，这个案子就是我的毕业论文了！】 【互联网真心是没有记忆，网友大概都是金鱼。姜南柯几年前就为了她妈打过类似的官司吧，那次之后就没几个人敢说她什么了。这才几年，居然有人敢造谣姜南柯？】 【几年前的事不知道，不过我一直都以为姜南柯属于脾气非常好的那种类型，万万没想到是谁敢冲她龇牙，她就拔掉敌人所有牙的凶残派吗？】 【话说，我不是搞事啊，你们也不要给我点赞，超过99个赞我立刻就删！我就是有个脑洞，姜南柯其实不怎么管别人怎么评价她哎。 她是有过两次大面积告网友，但一次是给柳真出头，另一次是给她妈妈出头。对待自己，她一直都是无所谓的。她要是在意别人是否黑她，那她专门的ANTI站就不可能存在啊，早解散了，谁会想给自己惹官司。 （链接）你们自己去看，这是姜南柯的ANTI站。我早年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时候，也当过姜南柯的黑粉，我承认。但粉丝们也得承认，姜南柯其实有个大心脏，她不在乎网络评价，根本不管的。 可这次大张旗鼓的告了那么多人，手段还那么凶残，这就是光明正大的捂嘴，谁敢造谣谁就被告。看起来是底气非常足才能这么干啦，但总觉得怪怪的。何况之前的视频确实拍到她进医院啦，这会不会是心虚才想捂嘴？】 【姐妹们，冲了那个小黑子，给他点赞，送他上热门！】 相关话题里热门高赞的回答早就被姜南柯的粉丝霸占了，偶尔冲上来一个‘黑粉’，其本人都会-快-速-删-帖，并附带注销账号一条龙。日子过得好好的，谁会想要成为被告啊，还只是因为一条网络发言。 平时要不然就是没消息，一有消息就是大动静的姜南柯，今天接到N多人打来的电话。大部分人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发火搞那么大的场面，姜南柯表示我被造谣还不能生气了？ “你会在乎什么造谣，还是怀孕那么扯的谣言？”郑宇盛才不信呢。 姜南柯怀疑他脑子有问题，“我当然不在乎，可那个真正流产的人会在乎啊。你以为我专门飞渥太华的医院是干嘛，韩国没有医院吗？” 慢半拍反应过来的郑宇盛懂了，“我都忘了你助理的事。不对，网上说是一月的事，怎么现在爆出来了，你得罪人了吗，有人想搞你？谁那么想不开，你找到人了吗？” “算是找到了吧。”姜南柯也没否认，随口说，“三个月内不接‘东亚日报’的任何采访，OK吗？” “行啊，不过，‘东亚日报’为什么搞你？”郑宇盛不解，“我们跟他们又不搭噶。”也没太在意，“要我帮忙跟其他人说吗？” “随便，说不说都行。”姜南柯也没太在意，“他们也是倒霉，出了个脑残。” 《东亚日报》，南韩知名保守派媒体，是主流大型报刊之一。 他们跟姜南柯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上的矛盾，他们公司内一位迫切想要升职的副部长。这人跟同属于保守派阵营的一位政客在酒局上，偶然得知姜南柯是金子琳幕后的金主，而那位政客刚好是金子琳的政敌。 韩国所有牵扯到喉舌的媒体都跟政治有牵扯，各家报刊还有自己支持的党派呢。最典型的例子是《中央日报》的负责人，曾在卢总统上位的时期，直接被任命为驻美大使。韩国内部几乎所有行业走到顶端都避免不了涉及跟政客联合。 那位副部长就是想讨好政客，计划动用舆论手段，让金子琳吃个鳖。是的，攻击点不在姜南柯身上，没人想搞她，连这位副部长也不是想搞姜南柯，他想搞的是金子琳，从头到尾跟姜南柯都没关系。 别看金子琳好似满世界树敌，但这跟姜南柯无关。她是金主，金主今天能养这个政客，明天就能给那个政客砸钱。没有哪个政客会把敌对方的金主当敌人的，又不是脑残。打政敌就打政敌，金主是另一回事。 金主通常都是坐山观虎斗，不管两边怎么打，反正金主给赢家投钱，谁赢谁拿钱。这干嘛要金主下场，金主从来不下场。 在没有直接利益冲突的情况下，脑子正常的政客都不会跳过政敌去找幕后金主的麻烦。能做到‘东亚日报’副部长的人，脑子绝对正常，哪怕他只能算半个政客。 这事儿其实是一个小人物自作聪明而引发的奇幻乌龙。 副部长好歹是个官，底下有一群小弟的，老大不可能亲自动手又不是不死不休只是折腾一下而已。老大让小弟去做事，小弟再让小小弟去做事，小小弟层层下达命令，最后落到了一个非常会搞事的记者头上。 这位小记者极其擅长捕风捉影，借力打力。他压根也不知道姜南柯跟金子琳是什么关系，但他很久之前听说过一个不知道真假的小八卦，说是姜南柯好像怀孕了还专门去加拿大堕胎。 记者们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消息渠道，他们内部才是知道最多八卦的，很多消息都不会对公众爆。类似姜南柯怀孕这事儿，就不会有人爆，只是内部流传的八卦，真假都不确定的。 距离听到那个八卦已经过了很久，小记者接到上司指派的新工作，搞一下金子琳。基于金子琳最近名声已经足够奇怪，小记者觉得他如果老调重弹显示不出自己的能力，就想着怎么剑走偏锋，搞个大的，展现一下自己的聪明才智。 小记者有个众多文字创作者都有的职业习惯，会随时记录可能有用的灵光闪现，以及身边听来的一些奇闻异事，都写在备忘录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上。 准备搞个大事的小记者就在翻他的备忘录，翻看中，关于姜南柯堕胎的八卦冲入眼帘。突然他的灵感就来了，可不可以借姜南柯当跳板搞金子琳一波？ 以姜南柯的国民度，她如果怀孕还堕胎，那根本就不是是否违法的问题，而是必然会引发大量民众关注的热点事件。这件事本质上又是个丑闻还涉及犯法，为了能脱身肯定要洗白或者甩锅，小记者相信姜南柯的力量是做得到给自己洗白的，但也不会太容易。 他要是在姜南柯深陷舆论争议的时候，爆出一条，是金子琳诱导姜南柯去堕胎，她本人只是纯白无辜脑子不太行的小白莲。那急需洗白的姜南柯，会不会跟他打一波配合，把锅甩到金子琳头上？ 艺人怎么敢得罪政客？开什么玩笑，姜南柯是资本！ 小记者敢动资本？开啥子玩笑，姜南柯是艺人！ 认为自己聪慧至极的小记者准备利用姜南柯艺人的身份炒一波舆论，再借用她资本的身份，碾压一个地方议员。而他本人就是幕后的操盘手，鹬蚌相争的那个渔翁。 计划想好了，着手实施。首先就得求证，姜南柯到底有没有堕胎。这要是个乌龙，那还搞个球！ 小记者开启了他的调查，最先拿到的证据就是，姜南柯确实去过加拿大。那传言至少三分为真，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不然她莫名其妙去什么加拿大？ 姜南柯为什么选了加拿大？因为世界范围内，全世界只有荷兰，中国，加拿大，朝鲜和越南允许女性按照自由意志选择是否保留孩子。 就这，荷兰还有限制，需要女性得知怀孕和确定要做流产手术之前得有‘五天冷静期’。以及超过一十四周，就不能自己选了，得拿到医生证明的怀孕有碍身体健康，还得是非常严重的疾病，才能堕胎。 没选中国是怕被粉丝认出来，排除朝鲜是进不去。越南是担忧医疗环境，荷兰落选是孕期超过一十四周。 不是姜南柯选择了加拿大，而是她和助理小姐姐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哪怕是加拿大，姜南柯也觉得她有被粉丝认出来的危险，本来只是想让助理小姐姐去的。 可小姐姐不敢跟家里说她要堕胎，家里都在给她准备婚礼了，成天催她去登记，更不可能跟男朋友说。而她最亲密的‘朋友’就是姜南柯，她的日常都是围着姜南柯转的，助理本就是这么个工作。 相当于如果姜南柯不去，金冬萱得自己一个人去加拿大堕胎。这在姜南柯看来太惨了，哪怕就是有什么陪护也太惨了。 姜南柯跟金冬萱都相处十来年了，说是说老板和员工，其实把她当姐姐的。姐姐堕胎没人陪，那妹妹怎么都得去啊。 哪怕只是陪金冬萱做手术，只为了让她麻醉醒来之后知道她不是孤身一人，姜南柯也得去。 姜南柯去了加拿大，小记者查到了。寻找医院废了点功夫，还得去追溯八卦的源头，到底谁传出来姜南柯去了加拿大堕胎。 那个视频就是在这个环节搞到的。有一个狗仔的老婆在那家医院待产，狗仔凭借敏锐的观察力和直觉，看到姜南柯的瞬间就拿出手机拍。拍完想起来，他拍了也不能爆，就没有后文了，只变成一个八卦。狗仔也没在乎后续，反正不能爆，还管什么后续。 小记者跟同行买下了那个视频后，又去医院调查一翻，监控都搞到了，碰到一点小麻烦。堕胎的人压根不是姜南柯，而是她的助理，姜南柯只是陪着助理来的。 既然都查到了实情，八卦也不存在了，此事就搞不成了呗？ 那不能，小记者投入那么多，搞不成前期投入不就打了水漂。但姜南柯确实没有堕胎要怎么办呢？赌一把。 小记者赌姜南柯既然会专门陪助理去加拿大堕胎，两人的关系肯定非常好。堕胎本身又违法，只要姜南柯不想助理被抓，这个屎盆子就是扣到她头上，她也不敢摘，反而会愈发恼怒，更想解决这件事，那就是还得顺着他的计划来。 计划随着小记者买了个账号，发截图上SNS开始推进，新闻一下就闹大了，都超过了小记者的预期。事情做的漂亮，下属自然要去跟上司邀功。 上司得知后觉得这事儿可能暴雷，毕竟不是姜南柯本人堕胎，万一她弃车保帅呢。 何况堕胎在韩国违法在加拿大又不违法，韩国检方未必提告不说，就算起诉，助理顶多被关一年呗。一年搞不好都不用关，姜南柯绝对能搞来律师团打个缓刑，直接就结束了。 换而言之如果真闹的很难看，助理完全可以出来承认是她堕胎，姜南柯是义气帮忙，甚至不关姜南柯的事她也能说。再不然说她骗了姜南柯，姜南柯骑虎难下只能帮忙，同样能说。只要事情不砸实在姜南柯的头上，这局说翻盘就翻盘。 按照上司的想法，与其等到之后出问题，不如就借此机会彻底把屎盆子扣死在姜南柯脑袋上。保证即便之后助理出来澄清，也可以操纵舆论让大众认为，不是助理够坦白，而是助理被艺人推出来顶锅，实际上事儿还是艺人做的。 想法是很好，可上司有点犹豫，姜南柯不好惹哎。关键是，为了个金子琳去搞姜南柯，绕那么大个圈子，有必要吗？ 这位也不知道姜南柯和金子琳是什么关系。但这位很清楚，平白无故得罪在圈内颇有影响力的姜南柯是自找麻烦。至于下属说的什么可以藏在幕后当黑手，在上司看来那是做梦。圈子就那么大，姜南柯怎么可能找不出来幕后黑手，那她这么多年就白混了。 上司犹豫要不要吃力不讨好的搞一波，就去问了自己的上司。 这也是个不清楚姜南柯和金子琳是什么关系的，但这位是非常清楚，搞政客，他们随便搞。自家头顶有另外的老板，敌对方的政客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但是搞姜南柯，那帮资本凶起来，就算不能收购公司，也能找到社长喝杯咖啡，进而开除他们，姜南柯绝对办得到！ 搞这位是找死，她之前就买了一家报刊，为了出口气那是挥金如土！要不是这位过于凶残，怎么可能没有记者敢爆她的消息，不都是为了保住饭碗么。 上司一号果断叫停，可此时网上已经闹起来了。小记者是把事干得有成效的了才去找上司一号的，此时再想挽救不是做不到，是来不急。 上司一号立刻去找副部长，我们好像要弃车保帅，把那个小记者丢出去给姜南柯泄愤，此事就跟我们无关。 副部长是唯一对金子琳和姜南柯关系的知情者，他整个大无语。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会搞成这样，你们没事去招惹姜南柯干嘛？！ 招惹都已经招惹了，怎么办呢？ 赔罪的礼物就是下午五点时，经纪公司发在自家账号里的诉状。 报社交出了小记者，小记者供出了水军运营的团队，而姜南柯以如果不想我告你们公司，就把水军名单交出来的利益交换。根本没通过什么官方流程就拿到了名单，一次性全扫射进去。 打蛇就打七寸，告公司有什么好告的，这帮人压根不拍被告，顶多赔钱么。会损失一大笔钱财是很心痛啦，可以后再赚就行。何况姜南柯告了他说不定还能打个广告呢，以后有其他艺人想搞事，不就顺着广告找来了么。 搞到为这家公司工作的那些员工的名单，才是釜底抽薪的方法。 水军或者说信息通讯公司的构成很复杂，他们主要的职员就几个人，但兼职人员的触角可能成千上万。多的是人为了发个帖就能赚五毛乃至于一块的价格，去网上肆意的攻击人。随便动动手指就能赚包烟钱的便宜事谁会不愿意呢？ 只有把这帮人揪出来，一次性打服，他们才会怕，会有所顾忌，会明白互联网也不是法外之地。 要是这帮人那么重要，水军公司怎么会愿意给名单呢？要知道发展出那么多‘下线’也不是容易事，这可都是公司的‘重要资产’。 负责谈判的姜南柯代理律师对那位社长说，你可以不给名单，但从今天开始，包括我在内，六位大律师和他们的助手，以及他们团队的所有人，会盯死你。你要是有信心，这辈子连带你的家人在内，都不会干哪怕闯红灯这样的小事，那你可以保留你的‘重要资产’。 “你威胁我！”社长阴沉着脸。 律师微笑，“请注意您的言辞，涉及诽谤我会起诉名誉伤害。我只是尽普通公民的义务，提醒您要遵纪守法。”笑容缓缓变大，“您有信心一辈子遵纪守法么，据我了解，您可能不太懂法，这家公司的经营范围就不太合法。” 总之，名单姜南柯拿到了，诉状也递出去了，法院受理了，经纪公司通稿发了。某部分特殊人群就急忙删帖，达成另类‘鸦雀无声’的效果。 折腾了好大一圈的姜南柯，接到了非常多的人的电话，问她怎么搞了那么大个场面。 听完这个稍显复杂的故事后，李正宰给出评价，“你就是没事找事，直接让你助理认了呗，就算被抓，找律师打个缓刑你难道做不到吗？” 姜南柯发出灵魂疑问，“你到底是怎么跟郑宇盛成为朋友的，他超级护犊子，都能做到帮亲不帮理，简直就是行走的双标典范。” “那傻子跟惠绣姐吃饭，被姐姐请客，居然还特地打电话告诉我说，姐姐可能发财了，让我记得去催债，别让姐姐的钱都给她妈弄走了，还说什么她妈就是个无底洞。” “我有钱到这种程度，惠绣姐惨到那种程度，他居然让我去找金惠绣催债。”姜南柯想起来也是哭笑不得，“这操作郑宇盛都干得出来，你作为他的死党，居然能问出我为什么不帮我助理的问题？” “什么啊，我是说你绕那么一圈没必要，你当然应该帮你助理啊，我碰到这种事都会帮我助理。出来混不就是胳膊肘往内拐才会知交遍天下，你看我什么时候站在理那边了，我从来不都是站在你们这边。让你去跟金惠绣催债还是我告诉郑宇盛的呢。” 李正宰笑了，“今天别说你没怀孕，就是你怀孕了，让你助理出来认下也是最快解决问题的方法，性价比还高。你绕那么大一圈，得罪一堆人，有必要吗？案子涉及那么多被告，律师费很大一笔吧？钱全给律师赚了，就为了不然你助理上法庭？你想什么呢？” “能用钱解决的事，你让我助理上法庭？”姜南柯嫌弃，“你就那么缺钱啊。” 李正宰都笑出声了，“我在夸你听不出来，我们南柯果然很讲义气。” “完全听不出来，挂了！”姜南柯挂掉聪明的讨厌鬼的电话，正好也解释烦了，正准备关机装死，孔佑的电话打进来了。她犹豫了一瞬，还是接了，这位应该是靠谱的，不会说出过于聪明但也让她不太舒服的话。 同样听了个漫长故事的孔佑给出的回复是，“干得漂亮！前辈不愧是前辈，养律师团多少钱，我准备一下，下次碰到我也这么干。姜南柯你帅的我都想找你来我家喝酒，我真的有一瓶超级好的红酒，特别适合今天开来庆功~” 帅气无双的姜南柯笑得牙花都露出来了，“是吧是吧，我超帅的~今天就开红酒，我马上去你家！” “那不行，我带红酒，我们出去喝。” “为什么？” “你再帅也是女的，孤男寡女不合适。” “切~”, 532第五章 友人的礼物 姜南柯对郑宇盛的评价是, 那家伙是个行走的双标典范。 这话可一点没夸张，郑宇盛就是明晃晃的双标，跟他做朋友非常爽, 遇事不管谁对谁错, 他从来都是帮亲不帮理。反正老子先护朋友，谁是我朋友我站谁那边。 郑宇盛也从来不避讳这点，某种程度上，他在圈内知交遍天下就是因为他很护犊子。谁不想交一个永远站在自己这边的朋友呢, 普通人都想, 何况是在名利场。 不过郑宇盛这个对朋友来说非常棒的优点，偶尔也会让他变成一个傻憨憨。 还是七月，姜南柯被造谣干出起诉数千人的壮举就是昨天的事，这才是第二天, 就是昨天爆炸性热搜的隔天。 郑宇盛主演的新电影上线，首映礼。 憨憨哥在自己的电影首映礼上接受采访的‘重要场合’里, 面对一位在‘媒体采访环节’中，被MC邀请提问，就接过话筒起身自我介绍为‘东亚日报’的某记者, 抬手打断对方的话。 艺人挂着一脸客套至极的假笑, 非常客气的说出一句, 让全场安静长达五秒的话。 “很抱歉，今天麻烦您跑一趟了, 可能宣传组没有跟您沟通好，我不接受‘东亚日报’的任何采访。”艺人说完看向主持人，好似不明白为什么现场能那么安静一样，对MC说，“您可以叫下一位记者提问。” 记者们、来应援的粉丝们, 幸运抢到首映礼票的普通观众们，过百人创造的沉默，居然让这个场子出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压得那个人都傻了的‘东亚日报’记者缓慢的‘滑’回了座位，不是错误的形容，他就是滑下去的。 ‘漫长’的沉默后，最先回神的MC愣愣的拿着话筒清了下嗓子，本想说‘请下一位记者提问’，可他话都没出口，光是清嗓子的声音传遍会场时。安静的现场骤然爆发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即便大家都是小声说话，人太多，也搞出了不小的动静。 下一位站起来的记者眼睛亮的都能发光，根本不管什么电影了，张口就问，“请问郑宇盛xi，为什么不接受‘东亚日报’的采访？” “今天是首映礼，我们还是来聊聊电影的事吧。” 电影有个屁事可以聊，所有记者哪怕就是观众，甚至于采访区的各路艺人、导演都想知道，郑宇盛突然搞什么？ 郑宇盛就是突然想起来的。他突然想起来，他突然想起来，昨天他给姜南柯打电话，妹子说‘东亚日报’搞她。他也突然想起来，他答应姜南柯不接受‘东亚日报’的采访。 想起来了，就说了呗。 不怕吗？大报刊哎，主流媒体，还在电影宣传期呢！ 当然不怕，郑宇盛有什么好怕的，‘东亚日报’能把他怎么样？主流媒体了不起啊，他又没黑点。 早在郑宇盛当红的时候所有身家背景都被扒了，他本人也并不避讳承认自己出身贫寒，学历也不怎么样，性格可能也有点小问题，能出道纯粹靠颜值，这些他都没有否认过。 所有能称之为‘缺陷’的存在本人都暴露干净了，记者还能攻击他什么？郑宇盛才不在意呢，他在意自己的朋友被欺负了。 哥们就是这么勇，哥们就是这么憨，哥们被李正宰怼了。 在双标这个点上，李正宰也是同样的类型，不然他和郑宇盛怎么可能成为朋友。他并非不认同郑宇盛拒绝‘东亚日报’的采访，他是吐槽郑宇盛这事儿做的太糙，你哪怕暗示现场的MC你不想回答问题，也比点名道姓说老子不想跟你接触要好啊。 这搞得，都上热搜了！ #郑宇盛东亚日报#这个话题在当晚上了热搜，实时热搜排名第二。压在这个话题上面的就是#姜南柯起诉黑粉#，时时热搜第一。 本来这两个话题是什么有什么关系的，关于郑宇盛的那个话题里，网友们讨论的重点都放在新上映的电影，和好奇艺人为什么抵触‘东亚日报’，没人说什么姜南柯。 艺人公开喊话不接受某家报纸的采访，网友怎么看里面都有瓜，说不定还是大瓜。有瓜，就有人想吃，无数网友化身福尔摩斯。试图侦破案件，好吃一口包甜包熟的瓜。 可他们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反而找到‘东亚日报’的娱乐版，两天前还在给郑宇盛的电影宣传，刊登了一篇参加了电影点映的影评人的影评。影评人写的都是好话，评价是完成度非常高的商业片，推荐大家去看，绝对值回票价。 网友把那篇影评发上网，重点标注发行的报刊和报刊发行的日期，给大家提供信息。别的不知道，这篇影评至少可以证明，在两天，4时之内，《东亚日报》和郑宇盛并没有交恶。双方要是真出了什么龌龊，报纸还能给艺人宣传电影？不可能！ 那问题就出在这两天里，短短四十八小时，发生了什么？ 【我有个脑洞，只是个脑洞啊，说错了不要找我，脑洞而已。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郑宇盛跟‘东亚日报’没仇，而他的朋友，还是好友，关系非常好，好到天下皆知的那位至交好友，就是在此话题之上的那位话题主人公，她突然被造谣，这事儿会不会就是‘东亚日报’搞的，郑宇盛属于帮朋友出气？】 【卧槽！新思路哎！不过为什么叠了那么多层甲，姜南柯这个名字输入法打不出来？还别说，郑宇盛确实干得出来为了帮朋友出头搞这种事，而且他也经常发言不当引发争议。】 【先声明我真的是郑宇盛的粉丝，男神真爱粉，但男神真的不应该长嘴，他就搞神秘主义挺好的。感谢演员流行神秘主义！ 这哥的嘴巴经常惹事，真就是想什么就说什么，根本不管什么采访不采访的。 之前也是宣传电影，人家记者就是惯例问一句，郑宇盛有没有往海外发展的计划。最近不是很多有名的艺人都在闯美么，李秉宪、崔岷植都是啊。记者例行询问，他只要回答一个暂时没有这方面计划也就过去了。 你们知道他说什么？这人说‘我只想在韩国这片土地上成为主角，而不是去别的国家饰演配角。’神经病啊！这哥真就是小学学历，说话都不过脑，怎么个意思？讽刺谁呢？李秉宪去海外只能当配角？疯了吧！ 这事儿在之前惹起的争议之大，还得这哥出来找记者澄清，叭叭叭讲一堆什么我就是对好莱坞对亚洲演员的特殊对待表示不理解啥啥的，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也是绝了。 站子都不想给他反黑，我们只想让他闭嘴！有没有人能毒哑郑宇盛？帅哥就不应该长嘴，这次又说的什么啊！ 不过！如果这次郑宇盛是给姜南柯出头，所以才说了不让‘东亚日报’记者采访的话，那我们铁定支持！姜南柯的粉丝在吗？联合一波，顺便帮我们反一下黑？】 【姜南柯的粉丝应该都在另一个话题里，至于开脑洞的那位为什么不敢带姜南柯的大名，当然是拍被告啊！谁知道他们公司怎么判断什么样的留言是造谣。又没有证据姜南柯跟‘东亚日报’有牵扯，突然说什么她跟‘东亚日报’怎么怎么样，万一被告呢？】 【还别说！还真别说！郑宇盛确实有可能因姜南柯跟‘东亚日报’出了矛盾，（链接）这是‘东亚日报’官网，有今天最新一期报纸的电子版。你点开就能看到姜南柯的照片，是今天的头版头条。 新闻内容其实是借姜南柯这次状告黑粉造谣的事引出，如今的网络环境太过恶劣，呼吁民众应该理智客观的对待某些言论。新闻很高大上，配图用姜南柯的照片也没问题，我起先没想着这篇文有什么问题。 一来姜南柯的事还在热搜挂着呢，二来新闻内容也正常，能有什么问题？可姜南柯昨天才被造谣，今天‘东亚日报’就用超大的篇幅摆明车马帮她澄清，数小时后郑宇盛就在电影首映礼上拒绝接受‘东亚日报’采访，这里面难道没点说法吗？】 【就因为‘东亚日报’今天的头条新闻用的姜南柯的照片，和事件引出新闻内容，便说郑宇盛怼‘东亚日报’是因为姜南柯，有点太生硬了吧？根本不搭噶啊！如果按照‘东亚日报’先跟姜南柯有矛盾的逻辑，那‘东亚日报’还出头版帮她澄清是怎么个意思？更说不过去了！】 【我来捋一下逻辑，昨天早上姜南柯被造谣，晚上她公司发出起诉状，一天时间门都没过去这事儿就已经解决了。接着是今天‘东亚日报’用头版隐晦传达艺人是无辜的，速度那么快的反应会不会就代表着，双方已经掐过一场，姜南柯获胜，‘东亚日报’怂了，新闻是他们的道歉？进而有了今天，郑宇盛在记者会上点名‘东亚日报’，这样逻辑是不是就顺了？】 【逻辑哪里顺了？先不说‘东亚日报’体量那么大会不会跟姜南柯道歉，就算姜南柯的地位足够让‘东亚日报’低头，报纸又为什么要突然攻击艺人，还是那么扯的攻击？姜南柯都不活动了，‘东亚日报’就算想要随便找个人填充板面蹭流量，也没必要特地挑她出来攻击啊，找个爱豆不好么，柿子挑软的捏。】 【爱豆粉想说一句，干！】 不管网友怎么讨论，脑洞开的多么的大，总之这事儿没有结论，未来很可能变成娱乐圈十大未解之谜的其中一个。 遥远的未来还远着呢，当下关于郑宇盛和‘东亚日报’的纠葛，随着时间门过去，热度也渐渐散了。在热度已然消散的一个半月后，也就是郑宇盛的电影结束了宣传期之时。 憨憨哥接到了一部电影邀约，不是当演员，而是当导演，资方是姜南柯。 郑宇盛一直有个当导演的小梦想，一直也没有实现，投资、剧本、团队都是问题。不过这些问题都比不上，他本人只把这个‘梦想’放在嘴上说说，也不是认真打算去实现的。顶天就是碰到有记者询问类似梦想、目标之类的问题时，他会回，如果有机会的话，他想尝试当导演。 朋友的小梦想姜南柯听过。 好友的小梦想姜南柯实现了。 姜南柯出钱、出作家、出团队，郑宇盛只要去圆梦就行。 2014年十月，NEW对外公开跟红色资本合作的消息，同时宣告上市在即，以及公司即将开启新人导演培育计划。欢迎业内的新人投递自己的作品到公司，优胜者公司会支持其长篇项目立项。 此消息本来只有业内关注，此消息因项目宣传大使为郑宇盛，并且他本人也会与众多参赛选手一样，匿名在参赛页面上传作品，完全公平的接受大众投票。 由NEW发起的‘新星赛’规则很简单，就是素人上传短篇作品，以播放量和点赞、分享的数据综合考量，经过几轮淘汰赛后，市场接受度最高的作品前三名，会进行最终轮由专业人士推选冠军，冠军就能长篇作品立项。 郑宇盛作为宣传大使以及参赛者的身份，引发了一波大众讨论度，不过大家都觉得这位应该是凑数的，一种另类的活动宣传，也没什么人当真。 郑宇盛本人很当真，郑宇盛本人处在一个极其纠结的状态里，又想干又不想干。 一个半月前，八月中旬，郑宇盛的电影宣传期结束了，票房成绩还算不错。为此，他找小伙伴们一起庆祝，在酒局上，姜南柯问他，你那个导演的梦想，我帮你实现怎么样？ 关于郑宇盛的导演梦，跟媒体说过也跟身边的朋友说过，但就是说过而已。类似普通人说，我想买个新手机或者去哪哪哪旅游，时时挂在嘴边，却没打算去实现。 只当妹子是开玩笑的郑宇盛，也很随意的应下了，“你要怎么办我实现，给我投钱吗？还有这种好事，我当然感谢啊~” 结局结束的两天后，姜南柯给郑宇盛带来了两份企划案。一是NEW要出个新人导演培育计划，二是包含作家、摄影、美术、道具等，除了总导演外，基本已经搭建完成的电影团队，以及初期拍摄资金，没多少钱，十亿（六百万RMB左右）而已。 “十亿还TM而已？！”郑宇盛脏话都说出来了，没憋住，看妹子的眼神都充斥着你是不是疯了的惊悚，“你认真的啊？！” 姜南柯什么都给他准备好了，连团队都给他准备好了，当然是认真的啊，“我之前不是问过你，你自己说行啊。” “我以为你开玩笑啊！” “那我就是当真了，你干不干？” “肯定不.....” “当然干！” 李正宰抢先开口，一肘子给脑残兄弟的话怼回去，再重新去扒拉之前只是简单翻了翻的资料，还怼郑宇盛，“那么好的机会，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你不干脑子才有问题！” 难得认同李正宰的姜南柯点头，“就是，我团队都给你搭好了，你有什么理由不干。” 郑宇盛很是堂皇，左看右看，脑袋忙的很，“你们俩别闹，十亿呢！当十块啊，那么多钱！” “十亿你又不是拿不出来。”李正宰让他别逼逼，把手里关于团队的那份资料递给他，“详细看一遍，要是不满意还能换。”看向姜南柯，“能换吧？” “我给了三个团队备选，你们还想换？”姜南柯说着就笑，“当然可以换啊，又不是定死的人。” “别闹！别闹别闹别闹。”郑宇盛大幅度后仰躲避李正宰递过来的文件，跟纸张有毒一样，“你们俩清醒一点，我说当导演是开玩笑的，玩笑知道吗！” “玩笑挂在嘴边那么多年也成真了。”李正宰持续把文件怼过去，“赶紧的，做事。” 姜南柯优哉游哉的涮肉，“反正我什么都准备好了，你要是不乐意，那.....” “我不乐....” ‘啪！’ 轮着文件给他头打歪的李正宰，再把文件丢他怀里，拿起锅边的漏勺就给姜南柯捞肉，笑容‘谄媚’，“这种好事我有没有份？” “没有。”姜南柯端起碗过去等着接肉。 李正宰转手就把捞上来的肉放自己碗里了，看姜南柯差点翻白眼，他笑得很是开心。 郑宇盛？谁管他啊，让他自己纠结去吧。 三人在吃火锅，孔佑发现的一家中餐馆的隐藏菜单，铜锅涮羊肉。这家店的菜单上是不写这道菜的，平时也不卖，只有老客人知道店里还有个隐藏菜单。孔佑是被一个朋友带来吃的隐藏菜单，随后分享给姜南柯，姜南柯约了郑宇盛，郑宇盛带上李正宰，就组了这个局。 有肉吃，姜南柯和李正宰吃得很是满足。啥也吃不下的郑宇盛，劝完左边劝右边，让他们两不要只顾着吃，这事儿很严重，十亿呢，能用来玩吗，都能买房了！有这钱干点什么不好！ 梦想这玩意儿啊，大家都有挂在嘴边说来玩玩的‘想法’，比如看的读者可能也想过，某个作者写的是什么东西，还不如我写的呢，就这破，老子也能当作家！ 可真被身边的朋友往手里塞了只笔，或者突发奇想把双手搭在键盘上，当事人又会立刻缩起爪子，对身边的朋友讪笑，我就是说来玩的。 郑宇盛努力解释他就是说来玩的，另外两个压根不管他，连聊天都不带他了。 李正宰略带羡慕的跟姜南柯抱怨，为啥这样的好事我没有。姜南柯表示，你要是想要也行，等明年你生日，我送你一份一样的礼物。 “他生日可是三月，早过了，我生日可是十二月，还没过呢。”李正宰对妹子的双标不满意，“为什么他这个生日早过了的人有礼物，我生日都还没到礼物就得到明年？” 姜南柯斜眼看他，“你以为团队是天上掉下来的，不得花时间门筛选啊。何况我真给你签一张示意的支票，你会用来拍电影？”她才不信呢。 这话李正宰还真没办法否认，只能酸兄弟一句，“你这就是傻人有傻福。” 郑宇盛十分不高兴，“你看我像是开心的样子吗！” 没人管他开不开心，两人还联手奚落他呢，一句劝说都没有，哪是什么好友，明明是损友。 损友一号李正宰阴阳，“你真不乐意拒绝呗，不就是钱么，不就是花力气找来的团队都得拒绝，前期准备都打了水瓢么。又不是你的钱，花的也不是你的时间门，你计较什么，你想拒绝就拒绝。” 郑宇盛张口就怼，“你说得好听！她的钱不是钱啊！” 损友二号姜南柯怪气，“我反正不缺钱，想当导演的人多呢，河证宇也有这个梦想，我转个手就能给他，你真不乐意，我给他打电话。” 郑宇盛脸都黑了，“我的生日礼物凭什么给他！他算哪来的！” 损友们对视一眼，齐齐笑出声，戏谑的笑容很是一致。而之前还说着不要不要，现在发现有人抢就立刻往怀里扒拉的郑宇盛，一个白眼翻给两个人看，郁闷自己交的都是什么朋友！ 朋友们的酒局该散场了，分开前，姜南柯隐晦的看了李正宰一眼，后者微微颔首表示交给他，前者就放心走了，李正宰绝对搞得定那个傻子。 李正宰当然搞得定郑宇盛，不久后公众就知道了郑宇盛成为了‘新星塞’的宣传大使兼参赛者。 消息公开的当晚，还是同一家店，还是隐藏菜品铜锅涮肉，不过这次包间门里吃肉的人不一样。 姜南柯眼睛盯着锅里刚倒下去的羊肉卷，胳膊抬着，手里抓着筷子随时准备等肉变色就夹，嘴里在跟孔佑分享，郑宇盛那个‘小作精’，一听给她打八个电话，什么都想问她，连给剧组定盒饭还是准备餐车跟组都要问她，烦都烦死了。 孔佑手里抓的是漏勺，边听边乐，他以前还真不知道走‘壮汉、真男人’路线的郑宇盛，居然还能得到‘作精’的评价，不过双方也不是很熟就是了。 两人之所以会聊起郑宇盛，是因为最初的梦想成真计划，是孔佑无意中提起的。 彼时郑憨憨跟‘东亚日报’的事刚上热搜，姜南柯那晚也是刚好跟孔佑约饭，中途热搜出现，李正宰打了电话过来吐槽某傻子的愚蠢操作，挂了电话的姜南柯就跟孔佑吐槽。 彼时孔佑有些惊讶姜南柯跟郑宇盛的关系好似比传闻还要好，在姜南柯半是抱怨半是炫耀郑宇盛的双标做派老是给她惹事后，随后聊起要不要给郑宇盛送个什么礼物时。他就是随口一句，说是比起物品的礼物，郑宇盛可能会更喜欢好作品。 聊天的当下姜南柯没有在意这句话，她也没有解释比起什么好作品，郑宇盛肯定更喜欢贵重的物件，比如名表。憨憨哥为人很实在，他给姜南柯送生日礼物之类的每次都送珠宝首饰，姜南柯也回这些，他们俩不玩虚的，什么好作品，哪有钱实在。 不过对面的是后辈么，姜南柯还是要在后辈面前给憨憨哥留点面子的，暴露过于实在的属性也不太好。 但隔天姜南柯在家看电影时，突然想起来，小伙伴有个挂在嘴边的梦想，虽然他每次都表现的只是说着玩。可能挂在嘴边多年，又不费什么事，不如就帮他实现一下。 特殊的礼物就这么出现了，因灵感来自于孔佑，姜南柯也就没瞒着，随后顺势就分享了郑宇盛收到这份‘特殊礼物’后，各种作诡异画风。此时她就不管什么要不要给郑宇盛留面子了，面子是自己给自己的，郑宇盛那个作精没资格拥有。 礼物再怎么特殊，送礼物的过程在孔佑听起来也只是很好玩的乐子，他听了就乐。礼物过于特殊，就让姜南柯陆续接到几个电话，来跟她酸，为啥这么特殊的礼物，我没有？ “你要有什么？你不已经是导演了吗？”姜南柯不是很懂。 奉俊昊表示，“我是导演但我不是什么项目都能顺利找到投资啊，你给郑宇盛的投资也太大手笔了，一百亿哎，你包养他都行！” 姜南柯一愣，“什么一百亿？” 外面的八卦传走样了，基本方向没变，就是郑宇盛有个导演的小梦想，姜南柯帮忙实现了。但数字越传越走样，夸张的流言传到奉俊昊耳朵里的时候，已经达到了百亿级别。 姜南柯哭笑不得，这个圈子没有秘密她一直都知道，圈子里的流言能传到这种扭曲的程度，她依旧觉得很离奇，“什么一百亿，你居然信，我疯了吗？就算我给，郑宇盛也不敢要啊，哪有那么夸张。” “我就说这数字太夸张了。”奉俊昊也是半信不信的，“换别人我肯定不信，可你的话，总觉得一百亿好像也不是多大的钱。”说完给自己逗乐了，再问她，“实际上你给了多少？” “十亿。” “十亿？！” 姜南柯微微拿开手机，被他一嗓子吼得要耳鸣，再放回耳边就怼，“才十亿你叫什么！” “十亿！那是个新人！不对，郑宇盛连个人都不算，他还是牙牙学语的婴幼儿，此前怎么经验都没有，你拿十亿给他练手？！”奉俊昊高呼土豪的财富光环为啥不能笼罩在他的头顶，“你给郑宇盛那崽子都能出十亿，给我一百亿都不行？！” 再度拿开手机的姜南柯这次直接切蓝牙，用车载音响接电话，不然要被吵死了，“不是我不给你钱，是你来找我要钱很奇怪，你去找金权泽啊，找我干嘛？” 奉俊昊最近在为自己首次担当制作人的项目找投资，其实已经找到了，金权泽愿意签约。但金权泽不乐意放任导演开价，导演要是奉俊昊本人，一百亿支票他立刻签。可这个项目的导演是奉俊昊带出来的一个新人，过往虽然参与了奉俊昊的作品，却没有真正当过长篇电影的导演。 制作方对导演的信任度不高，他们信任的是愿意担当制作人的奉俊昊。就是看在奉俊昊的面子上，金权泽愿意给出七十亿的制作费。 奉俊昊不乐意，项目他是联合编剧，拍摄预算是一百一十亿，至少一百亿，七十亿也差太多吧。此时他听到姜南柯给郑宇盛撒出去一百亿的‘八卦’，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你与其给什么郑宇盛撒钱，不如把钱给我。 姜南柯当他发神经，他去哪搞不到一百亿，无非是怕自己带出来的那位新人会被资方欺负，才想跟金权泽合作。可他都跟金权泽合作了，还来找她干嘛，她难道有钱没处花吗？ “不然你帮我跟金权泽说一说，七十亿太少了，再加三十亿呗，二十五亿也行啊。” “我从来都不管公司的事，你找错人了。” “你都愿意给郑宇盛十亿！” 奉俊昊很不忿，姜南柯懒得理他，“别叨叨了，去找金权泽，跟他撒泼打滚，实在不行扒在他办公室的窗户上威胁跳楼。” “我不要脸了吗？”奉俊昊撇嘴，“讲真的，我们两来回纠缠几十亿这点小钱，太丢脸了吧？你支援一下呗。” 姜南柯发现这哥们发财了，“几十亿还是小钱，你怎么不自己给电影投资，你的钱是钱，我的钱不是钱？”让他别闹，“你让导演去折腾呗，你是制作人，丢脸的事让导演去干。” “制作人要负责搞钱你懂个屁！” “你信不信我拉黑你。” 奉俊昊给气笑了，“你愿意给郑宇盛十亿，不愿意给我三十亿？我还不如郑宇盛？你出去随便拉个人讲讲，别人都会怀疑你智商的。郑宇盛能给你赚回来么，我肯定能给你赚回来！” 眉头微挑的姜南柯慢吞吞开口，“你要是那么有信心一定能赚回来，去跟金权泽签对赌协议啊，别说一百亿，两百亿他都能给你。” “这就聊不下去了。”奉俊昊让她别闹，“我说认真的呢。” 姜南柯也没在开玩笑，“大哥你动动脑子，哪想不开来找我要钱，你找谁不比我合适。金权泽开价七十亿，我这边怎么可能越过他答应给你一百亿，我要因投资一部电影还得去跟金权泽解释，我并没有打算干涉公司运作吗？你是但我傻，还是你脑子坏了？” 奉俊昊慢半拍的开口解释，“不是，你跟金权泽还计较这些？” “废话！以前当然不用计较，又没人跟金权泽夺权，现在跟以前能一样么。公司如今多了个股东，人家也有自己的团队，金权泽已经够烦了，我再去给他添乱？”姜南柯不想跟他聊了，“别骚扰我，去找金权泽，挂。” 都不等对方反应，姜南柯电话已经挂了，没一会儿手机又响，她还以为是奉俊昊打来的正准备再挂掉，看到来电显示，眼底不自觉就有了笑意。 “到了？” “刚进门，你还没到？” “刚停好车。” 孔佑环视了一圈咖啡厅，跟她讲，“那我坐在靠窗的位置，进门右手边，你进来就能看到我。” “你先上去呗，不怕被人认出来？” “我包的很严实，不会被人认出来的，你过来我们一起上去。” 他们约在一家老式的咖啡屋，卖古早的那种韩式咖啡，这次是姜南柯发现的店，约孔佑来尝尝。两个都很闲的朋友，最近的爱好就是探店，还别说发现一家宝藏小店还是很有乐趣的。 这家店开了有三十多年了，店里店外都充斥着复古的味道，临街的玻璃也没有像时尚新店一样是大落地窗，而是很多年前流行的那种亚克力窗户，雾蒙蒙的白色，透明度不高，但也能见到人。 挂了电话的姜南柯往店那边走，这家店在一个下坡的小巷里，她快走进时就看到街对面的窗户边坐着一个‘贼’。帽子、口罩全齐，帽檐还压的特别低，确实谁都看不出来。 姜南柯光看那个打扮就看出来了，溜溜达达过了马路，本准备进店的，突然想逗他一下，就垫着脚尖凑近窗户边。先确保自己的帽子和口罩也是戴的好好的，再伸手敲窗户，等对方疑惑的转过头时，故意压着嗓子尖叫，“孔佑？！” 窗户是关着的，妹子又带了口罩，声音本来就压着，孔佑根本没听见她叫了什么，但他看见了那双眼睛。 那双溜达在海边的狸猫偶然发现了鱼，目光灼灼盯着玩具的，让人不自觉也会露出笑颜的眼睛。 孔佑很自然就笑了，眉目舒展，笑意蔓延眼角眉梢，笑着也凑近窗户，声音不自觉的低下去，居然还有点软，“快进来呀~” 姜南柯也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但她突然发现，朋友笑起来很好看呢~ 那种温润的，让她不自觉歪了下头，也跟着展颜的笑容。, 533第六章 告状 女孩子们的友谊里, 不论只是普通朋友还是死党闺蜜，一方买了漂亮衣服必然会跟另一方秀一下，而另一方做了美甲也会专门拍给闺蜜分享。 也就是说姑娘们不论关系深浅, 都不会完全忽视对方的外在打扮。 异性朋友就不太一样，至少姜南柯基本不关注自己的男性朋友外在如何如何, 类似郑宇盛，不论外界如何评价哥们帅的天崩地裂，在她眼里的郑宇盛就是个憨憨。 孔佑原先也在这个分类里, 异性朋友的分类。异性朋友打不打扮什么的, 姜南柯没什么概念。 但是今天, 异性朋友好像突然变帅了，或者说衣服很好看。 “你卫衣哪买的？” “怎么了？” “这么粉嫩的蓝, 有点好看。” 他们还在那家老式咖啡馆，已经进了包间, 姜南柯本来是拿着菜单在看, 孔侑是脱了外套后在整理衣服。 被夸衣服好看的孔佑低头看了一眼, 就是一件普通的、纯色的、没有任何图案的, 纯色卫衣。而所谓粉嫩的蓝, 就是很浅的.... “尼加拉蓝。” “什么？” 孔佑拽着卫衣袖口给她看，“这种蓝叫尼加拉蓝。”带一点点灰的蓝色，很轻盈。 姜南柯囧了一下，“你还研究这个？” “据说是今年的流行色。”孔佑表示他没有研究，这属于曾几何时当过模特留下的职业附加属性，看向姜南柯，“你这件衬衫就叫爵士白，有一种大理石也叫爵士白，非常有质感, 我是说你衬衫的染色。” 姜南柯....“我只知道我这件是白衬衫，而你那件叫....”指着他，“蓝色卫衣。” 有被逗笑的孔佑调侃她，“你家是不是有专门的衣柜是造型师按照不同的场合帮你搭好一整套，你只要根据要出席的场合按套穿就行？” 确实有那么个衣柜还不止一个的姜南柯站起身，手臂微张，“我自己搭的，随便拿的衣服，不好看吗？” “好看啊。”孔佑只是简单扫了一眼，貌似没仔细看，但话说的很好听，“相信我，时尚完成度靠脸，你的脸套个麻袋都好看。” 非常满意的姜南柯给他竖个拇指称赞其会说话，乐呵呵的坐下后就是点餐了。 在点单的咖啡和甜点上来之前，两人的话题就围绕着时尚圈对于各种色系取的各种名字展开，有非常多颜色的名字都非常有意思，类似什么尼加拉蓝。 时尚方面的姜南柯没怎么关注过，她十六岁就出道了。出道前孩子穿什么妈妈决定，都是姜妈给她买衣服，少女除了讨厌过于粉嫩的颜色觉得太幼稚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喜好，喜欢黑白灰，帅气的？ 出道了，她的衣服大半是造型师搞定，所谓的私服更多也是穿妈妈给她买的，后来更多是品牌方和粉丝送的，彼时天团礼物成堆。日韩都流行奢侈品，粉丝也乐意给爱豆送贵价的奢侈品，好让爱豆记得自己。 再后来依旧是造型师的主场，她好歹也在这个圈子混那么久了，耳融目染渐渐也有了所谓的品味，基本款永不出错。她家就有很多基础款，不过更多是品牌方送来的衣服。 孔佑也算不上多关注时尚，他真就是当过模特所以有一定的职业相关知识。他把那些知识跟姜南柯分享，类似剪裁、设计、通常要怎么寻找贴合自身风格的衣服啥啥的。非常基础的支持，姜南柯纯粹是不关注，就觉得话题挺有意思的。 这个有意思的话题带来一个颇为奇妙的展开。 距离上次喝咖啡已经过去了一个礼拜，一大早，孔佑收到了这个礼拜第三条关于穿搭的咨询信息。 就是姜南柯发自己选的衣服过去，询问孔佑觉得她今天穿这套出门怎么样，顺便告知，她今天要去首尔大校庆彩排。 穿搭咨询信息第一次收到的时候，孔佑没太在意，就秉持着时尚完成度靠脸的想法，跟她说挺好的。第二次再收到，他觉得有点奇怪，也没多想，依旧是夸很OK。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曾经当过模特的孔佑除了有一定的基础职业知识之外，还有独属于模特圈的奇妙脑洞，让他一个电话就打过去了。 接电话的姜南柯误会了，“怎么，不好看？” “好看啊，怎么会不好看。”孔佑先赞一句，再说，“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话问的突然，姜南柯就疑惑，“什么误会？” 孔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很是直接的问，“我是直男，你懂吗？” 姜南柯....不是很懂，“然后呢？” 微愣一瞬的孔佑笑了，依旧没有隐瞒，诚实的讲，“通常情况下，我是说通常，通常女孩子应该不会专门询问男性朋友穿搭的意见，除非对方是姐妹。” 嘴巴微张的姜南柯恍然大悟，喷笑出声，“你以为我把你当姐妹？” “模特圈这是很常见的事，我想歪了也很正常。”孔佑没有任何脑补过头后误会了的羞恼，也是笑着解释，“你突然问我衣服怎么搭的问题，还问了好几次，我怕你误会。先讲清楚，我绝对是直男，连双向都不是，就是纯纯的异性恋。” 纯纯的异性恋什么的给姜南柯逗得哈哈大笑，这家伙好有意思啊，超级有意思的....直男。 直男等她笑完了，才提起打电话过来的另一件事，“你彩排我能去吗？” “当然可以啊，不过，你要来干嘛？”姜南柯不解。 孔佑依旧很坦率的表达，“我是你的歌迷，想看现场，” “这么突然？” “哪里突然？” “突然说是我歌迷啊。” “本来就是啊。” 歌迷的态度坦坦荡荡，说出口的夸奖也清清白白，“之前你们团回归的那个演唱会，就是我还在服役的时候，你们开的那场。那次我本来是去找长均哥有事，他去看你彩排了，我也就过去了，去了才发现你在舞台上超级有魅力，我连看三天，正事都差点忘了，还买了你所有专辑呢。” 歌迷过于坦荡的态度让歌手只有碰到粉丝的欣喜，开开心心的跟他说，“你早说啊，我还有没发过的歌呢，可以带去给你听，你来，我们在首尔大门口见，我带你进去。” 半小时后，歌迷跟歌手成功汇合，歌手还专门带了播放器和耳机过来，给歌迷分享她藏着没发的歌。 他们俩连带姜南柯的助理小姐姐一起往彩排的现场走，孔佑走在姑娘们稍后的位置，戴着头戴式的耳机专心听歌，艺人跟助理两人闲聊。这三人要不是走路的距离很近，外人看着都像是两拨人。 等进了彩排地，姜南柯去跟大家打招呼，而帽子口罩都戴着的孔佑很低调的被助理小姐姐带去了姜南柯的休息室，等之后姜南柯要登台了，他再出来就行。孔佑跟姜南柯开玩笑说，他是过来‘追星’的不准备搞出新闻来。 新闻确实没闹出什么来，但不少人被孔佑挂在脖子上的耳机吸引，时不时就有人拦下疑似也是工作人员的‘高个小哥’询问，你耳机是正品吗？还是高仿？ 彩排现场的人员构成很杂，有艺人的团队也有学生组成的幕后工作人员。至于口罩和帽子，不少人都戴，这在韩国不是多特别的装扮。 为此，打扮十分低调的孔佑进了后场就凭借脖子上的耳机，被误认为工作人员后，好多人都凑过来跟他打听耳机的事。 孔佑一路走，一路敷衍别人对于耳机的好奇，等进了姜南柯休息室关了门，才问助理小姐姐，这耳机很特别吗？ “价格很特别，一千多万呢。”金冬萱想了想，“好像是一千两百万（七万RMB左右）。” 正在从脖子上摘耳机的孔佑默默从单手拽着耳机的连接处，变成了双手扣住两个耳罩，再小心把它拿下来，“难道是姜南柯的爱用品吗？” “是她的收藏品。”金冬萱说着就笑，“她喜欢收藏这些，每次出新的她都买，家里还有过亿的，我都不能理解。” 孔佑....音乐人么，面前可以理解。 音乐人要登台了，演员就从后台溜到了前台。孔佑今天的打扮着实低调，一身黑，基本融入了周围都是黑白灰穿搭的人群中。但他身高腿长，往那一站就是衣服架子，姜南柯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他。 刚好孔佑站在最佳观赏位，就是舞台的正前方，这也是要跟大屏幕同步的主摄像机在的位置。 彩排中的歌手就对着这个本就是定好的位置散发巨星的魅力，还刻意在舞蹈的间隙，对着镜头r孔佑的位置，做了飞吻。 既然是最佳观赏位，这边站着的观众就最多。台上的歌手冲着台下送出飞吻，底下的观众们也不吝啬尖叫，孔佑都被气氛带的冲台上吹了口哨，现场一片欢乐。 校庆么，大派对，自然是动感的舞曲最合适。 在台上蹦跶了两首歌的姜南柯结束后也没去后台，直接从台上跳下来了，观众们很自然的往前涌，大多是歌手的学弟学妹们，纷纷挤上前，七嘴八舌的说着对学姐的仰慕。 近八分钟的热舞让姜南柯跳的脸红扑扑的，热的都解开了衬衫的纽扣，边跟迷弟迷妹们打着哈哈，边脚步不停的往孔佑那边走。 被人群包围的艺人，步速快不起来，说是挪动都行。 孔佑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一开始并没有想到对方是朝他来的，压根没多想。可当姜南柯直直往这边走，让他莫名幻视，前方被人群包围的巨星，是跨越千山万水笃定的走向他，乃至于他也不自觉抬脚往前。 不等他走几步，前面的人群就挡住了他，就在他要人群中挤时，现场的喇叭开始叫，让大家赶紧散，闹呢，这不是演唱会，赶紧工作！ 人群嘻嘻哈哈做鸟兽散，周围的人骤然散开，两人之间没有任何阻.....还是有的。 “你是....”金泰熙不太确定的望着来人，有点眼熟哎。 孔佑拉下一点口罩，冲金泰熙微微点头，“好久不见。”两人不熟，只是在公开场合打过招呼。 本能抬手捂住嘴的金泰熙眼睛都瞪大了，在他和姜南柯之间来回转，有情况？ 姜南柯胳膊往她肩头一搭，昂着下巴炫耀，“他是我歌迷哦~” 眼睛眨巴两下的金泰熙放下手一脸失望，歌迷什么的，转向孔佑撇嘴，“我还以为有瓜吃呢。”随即扫开歌手的小胳膊，“不好玩。” 孔佑还没说话，姜南柯眉头一挑，冲站在另一边的郑智薰虚点了一下，“好玩的人在那呢。” 去年D社曝光了金泰熙和郑智薰，此时他们俩已经是公开情侣。不过这次校庆没有照郑智薰做嘉宾，他在这属于家属，家属还是很光明正大的，被调侃也只是乐。 孔佑扫了眼郑智薰也露出了然的微笑。 如果只有姜南柯，被姐妹调侃，金泰熙多少会跟姐妹叽歪两句，可有个陌生人在，也就算了。 等排练结束后，姜南柯跟金泰熙是约好要吃饭的，他们俩不参与聚餐。本来就是个姐妹局，男朋友该去哪去哪。但刚好孔佑在，姜南柯就问金泰熙要不要带上郑智薰，一起吃好了。 四个人吃饭，两个女孩子亲亲热热，走路都是手挽手。姑娘们身后跟着的两个男人则是在尬聊，两人是完全不熟，幸好还在一个圈子，聊天还是有话题的。 等落座后，也是男人们坐在一边，女孩子坐在一边。姑娘们都去洗手了，包间里只剩两位陌生的男士，空气隐隐有些尴尬。 郑智薰就指着孔佑脖子上的耳机问他，音感怎么样，说他也想买，一直没想好，想听听他的意见。 那个耳机孔佑已经挂了一路了，本来在休息室都放下了，可他不是要出来看舞台么，不放心把耳机放在休息室就带出来了，拿在手上有点挂，便挂在脖子上，变成了一种另类装饰品，一直挂到现在。 已经被很多人问过耳机的孔佑，正好可以问问郑智薰，这耳机有什么特别的，索尼也不是什么奢侈品啊，为啥能卖那么贵？顺便跟对方解释，这是姜南柯的耳机，他就是借来听一下音乐。 聊起这个郑智薰就有兴趣了，跟对方详细科普，中高端各类耳机品牌的优缺点，这款也不算太贵的，还有上亿的呢。 男人们热聊，姑娘们回来后就好奇，你们聊什么那么开心，姜南柯听说是聊耳机，迅速加入话题，并且快速跟郑智薰成为同好。而音乐人越聊越专业，都开始说分享在录音棚哪种耳机的音感有什么区别了。演员们对这个话题的参与感就不高，金泰熙本身对耳机的兴趣也不大。 很自然的，四人局就分成了两拨，姜南柯跟郑智薰，孔佑和金泰熙。演员们聊的范围就很广，作品、导演、圈内八卦，反正都能聊，虽然不算多热烈，但也不尬。 等饭菜上来后，聊天格局又变了。 男朋友给女朋友剥虾，姜南柯就调侃他们秀恩爱，金泰熙作势要打她，姑娘们再度闹成一团，男人们就是陪客，安稳听着就行。 这顿饭吃得差不多了，郑智薰偷偷去把单买了，回来后才跟孔佑客气，说是这次我请，下次换你。孔佑微愣一瞬，含笑点头。旁听的姜南柯低头憋笑，金泰熙看见了，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看她摇头，也没多说。 直到饭吃完，要散场，男人们各回各家，姑娘们约了要去美容院。 等上了车，只有她们俩了，姜南柯才跟金泰熙说，孔佑刚才尬住了。 “什么意思？” “就是你男朋友说这次他买单，下次让孔佑请，他绝对尬住了。” 金泰熙不解，“这怎么了？” “我们两吃饭不是AA就是我买单。”姜南柯随口讲，“他来之前可能以为也是AA。” 副驾驶的金泰熙腰一直，“他真是你歌迷啊？” “不然呢？”姜南柯笑了，“你以为他想追我？” “肯定的啊，歌迷一听就是个套路。”金泰熙说完自己就改口，“还真是误会了，居然真是你歌迷，正常人谁追姑娘还AA啊。” 韩国的社会风气是，前辈跟后辈吃饭一定是前辈买单，普通朋友吃饭当然是AA，这里面不太分男女。当然了男女暧昧是另一回事，不过也有暧昧期的男人找女人AA的，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姜南柯跟孔佑初期妹子是前辈，他们俩约饭必然前辈买单，孔佑如果说什么我是男人哪能让女人付钱，才是一种冒犯。后来熟了，无所谓前后辈的事了，基本都是AA。两人就很自然的过渡到了这个AA期，谁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金泰熙觉得孔佑居然不是想追自家妹子而就是个歌迷有点妙，便把奇妙的粉丝和偶像的事分享给了另一个朋友。这即不是花边新闻也不是丑闻就没什么不能说的。 话呢，从一个人嘴里传到另一个人嘴里，再往下传，传着传着就变样了，变成男人和女人同时出现在一个故事里，就必然会成为桃色消息的变样。 11月中旬，孔佑跟姜南柯已经从只在首尔探店发展到全国范围内探店，他们今天就在釜山，一家海边小店。 本来他们是来参加‘釜山电影节’的，活动早就结束了，两人纯属是没走。姜南柯去陪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在两家轮流吃，开海的时节，有港口的城市就是海鲜爱好者的天堂。孔佑也是釜山人，都回‘老家’了，也没行程，自然要陪陪爸妈。 两人起先并不知道对方也在釜山，是孔佑在凌晨两点多给姜南柯拍了渔船回港的照片。说是他在釜山港口的海鲜市场，这边海鲜超新鲜，问姜南柯要不要，他买了很多，她要是要，给她快递寄过去。 早上起床看到短信的姜南柯一个电话就打过去，你居然也在釜山，我也在哎。 两位釜山人就这么见面了，孔佑带姜南柯去他私人珍藏的宝藏小店，超级小一家店。店主自己就有渔船，店也就开在海边，主营是卖鱼获，餐厅反而是附带的。 店里就四张桌子，卫生环境十分一般，店里也没有菜单，店主捞到什么吃什么。卖剩下的小鱼小虾最多，会做成海鲜饼或者海鲜粥，就一口鲜字。当然客人也可以指定要贵价的海鲜，但得预定，捞到了店主会给客人打电话，如果客人非得要某天吃，店主也会说，食材是跟别人买的。 “这家店老板很任性，休渔季休息，心情不好休息，出海钓鱼没有钓到满意的也休息。就算是开海的时节，老板要是出海捕鱼一去三五天，店里就一直关门。”孔佑跟姜南柯讲，“大叔挂在嘴边的话就是，赚钱是为了生活，生活不是为了赚钱，很有意思的人吧。” 正在跟海鲜炒饭奋战的姜南柯连连点头，“非常有意思。”关键是做的饭也非常好吃，非常！她就没吃过那么好吃的海鲜炒饭，至少能排进她人生前五名！ 孔佑看她吃的头都不抬，笑得隐隐有些得意，“好吃吧，这家店我带来的人就没有说不好吃的~” 脸颊鼓鼓的姜南柯顾不上跟他说话了，小脑袋不停的点，表示赞同。 店里的食物分量都很大，装炒饭的盘子都能跟个汤碗比大小。这是两人份，正确的吃法是客人们用小碗各自从大盘子里装饭单独吃。一开始两人确实是这么分的，但当姜南柯尝了一口炒饭后，就把整个盘子放在自己面前，再跟孔佑伸手比划，这张桌上的其他都归你，炒饭归我。 孔佑笑得不行，孔佑一直在笑，孔佑看她脸都快埋进盘子里了，笑得苹果肌都发酸。 就在此时，孔佑电话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随手接起来后，张口就是，“我在金大叔的店里，他店里的炒饭你记得吧，姜南柯说能进她人生美食的前五。” 接电话的人意识不到自己的声音蕴含的笑意有多浓烈，埋头吃炒饭的人也不怎么关心。 而接电话的人听的很清楚，清楚到姜东元不自觉皱眉，“你跟姜南柯在一起？” 接电话的人也能听出电话那头兄弟的声音不对，孔佑笑意微收，瞥了眼专心干饭的姑娘，起身往外走，“怎么了？” 姜东元抿唇犹豫，他其实不太信，但，“有传言说你在追姜南柯。” “然后呢？” “......你知道？” 孔佑知道啊，“赵寅城跟我说过，怎么，流言又有新展开？” 这话姜东元就听不懂了，“你知道你跟姜南柯连流言都出来了，你还带她去金大叔的店里？”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孔佑讲完后知后觉的解释，“流言么，我们这个圈子谁背后不被人传点八卦，这有什么的。她刚好在釜山，金大叔的店想来一次可不容易，难得店开门，我们又刚好都在釜山，就一起来了。” 兄弟的性格姜东元还是很料了解的，可就是因为了解，才疑惑，“你跟姜南柯八竿子打不着的，怎么会有这种流言传出来？而且你跟姜南柯已经熟到可以单独约饭的地步了吗？” “流言本来就没道理，谁知道怎么冒出来的。”孔佑才不关心什么流言，想怎么传随意，他又不能堵住人家的嘴，“至于我跟姜南柯，同一个经纪人能有多陌生，不过最近是熟起来了，她很有意思，超级有意思。” 姜东元心头一动，略带玩笑的试探，“有意思的女人吗？” 孔佑微愣，随即吐槽，“你跟赵寅城怎么一个德行，我难道就不能单纯绝对姜南柯这个人有意思吗？非得扯上男女啊？” 女人跟炒饭奋战中，老板金大叔看小姑娘吃相那么讨人喜欢，给客人送了瓶壶过来，自己酿的米酒，只有讨人喜欢的客人才有的特殊福利。老板的到来打断了奋战中的姜南柯，看着面前的装米酒的铜壶，乐呵呵跟大叔道歉，这时候才发现她饭搭子不见了。 妹子扭头四看，没找到人，打电话还打不通，就起身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正在打电话的孔佑的背影，扬声叫他要分享老板送酒的好事，让他赶紧回来喝。 此时听筒那头的姜东元恰好说出，“什么叫我非得扯上男女关系，就是这么一说么，难道你没把姜南柯当女人吗？” “她是女人也不妨碍我把她当朋友.....” “孔佑！” 循声回头的孔佑呼吸一窒。 这家小店就开在海岸边，远处不是沙滩是礁石，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是大自然给食客们提供的伴奏，海面上金灿灿的阳光就是店里的灯。 也不知道是海风太强还是老板太懒，店里设施到处都能体现自然和时间的侵蚀力，老旧的木门平时都关不上，门框变形了。 明眸皓齿的姑娘就趴在被岁月侵蚀的木门门框边，探头冲他招手。 就那么巧一阵风吹过，抚弄她的发丝。就那么巧海浪刚好拍打礁石。就那么巧，阳光照在斜挂在门框另一边的木门上，以一个绝妙的角度为美人创造光影的奇幻打光。 这家店破破烂烂，那个姑娘熠熠生辉。 那个姑娘还在唤他，伴随着海浪，站在岁月创造的光影里，在碧海蓝天下，唤他。 循声回头的孔佑在千分之一秒忘了呼吸，已然回头的孔佑感受不到只存在了万分之一秒的悸动。 心湖荡起的波澜太微弱，仿佛只是一滴水落入江河，谁能察觉到呢。 拿着手机的孔佑指了指电话，再同眼神问她，怎么了？ “老板送了米酒，超好喝，快来，不然我一个人全喝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姜南柯开开心心讲完就跑，她要回去喝酒，反正已经提醒过了，要是饭搭子只顾着打电话，那酒就是她的了！ 孔佑一听有米酒喝，立刻就想挂电话，“你还有事吗？” “你要干嘛？” “金大叔给姜南柯送了米酒，你没事赶紧挂。” “你们俩单独约还喝酒？” 对方语气过于奇怪，孔佑都听不懂，“我们两吃饭喝个酒怎么了？你到底有没有事，没事我挂了？” “你等下，你们俩单独吃饭，然后还喝酒，那你们俩怎么回去啊？” “叫代驾啊，而且我助理也在。” “助理也在，三个人？” “他也在釜山，赶过来很快。” 孔佑有点不耐烦了，“你到底要说什么？” 姜东元.....“李秉宪追了姜南柯很多年你不会不知道吧？” “关我什么事？”孔佑瞬间想歪，“你该不会是帮李秉宪打电话来试探我的吧？姜东元，你脑子没问题吧？那是姜南柯，你帮李秉宪？” 听到他误会了的姜东元没解释，反而顺着他说，“我不是帮李秉宪，我是不想你惹麻烦，李秉宪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啊，我跟他有什么关系？”孔佑给气笑了，怀疑兄弟脑残，“别说我跟姜南柯只是朋友，哪怕我就是想追她，我还怕李秉宪？他能把我怎么样？姜东元你动动脑子，姜南柯是不计较，她心大而已，才无所谓李秉宪怎么折腾，你看李秉宪敢不敢搞我，姜南柯绝对拍死他。” 这话说的姜东元都不知道怎么接，“李秉宪搞你，你难道要去跟姜南柯告状吗？” “就说你脑子有问题，我告什么状？我们同一个经纪人啊，李秉宪干点什么都绕不过长均哥，那哥知道跟姜南柯知道有什么区别？你信不信，要是姜南柯知道李秉宪是因为我追她的流言来搞我，她一定按死李秉宪。” 孔佑是真觉得这个话题没必要继续，“我们非得聊李秉宪吗？我还有米酒等着喝。”李秉宪哪有米酒重要！ “你被李秉宪搞了你不反击让姜南柯出头？”姜东元都要不认识他了，这说的什么，“你让女人出头？” 孔佑罕见觉得跟兄弟聊不来，“姜南柯不止是女人，她还是前辈，大前辈，有事让大前辈出头有什么问题你告诉我？姜南柯为我出头跟金长均为我出头是一个性质，都是公司在保护艺人，这样解决问题最快速啊。我跟李秉宪来回掰扯，搞半天都搞不完，姜南柯一个电话就能结束，我费那事干嘛？” 兄弟愣怔片刻，心安稳了，“是啊，她是大前辈呢。”大前辈怎么可能成为女人。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的孔佑回到桌边，铜壶里的酒只剩一半了，他提起酒壶感觉重量不对，斜眼看向姜南柯，后者淡定的看回去。 干嘛，我都提醒你了，你晚来一步没酒喝活该。 晚来一步边给自己倒酒边懊恼的孔佑很是不爽的对前辈告状，“都怪李秉宪，那家伙简直有病。” 突然冒出来的人名让姜南柯看过去，“李秉宪怎么了？” “外面在传我想追你，你听说过吗？”孔佑看她摇头，解释，“就是有这么回事，好像传到李秉宪的耳朵里，他想搞我。” 姜南柯收了笑，边拿手机边让他继续讲，“怎么搞你？断你的项目，你都休息了。” “我哪知道，东元听说了来提醒我的。”孔佑此时觉得兄弟还是靠谱的，就按照自己的理解讲，“断项目应该不可能，也没那么大仇顶天警告我一下，给我弄点真真假假的丑闻？” 已经翻到号码的姜南柯抽了张纸巾按了按嘴角，拨通电话后放在耳边，同时起身跟后辈讲，“别小看李秉宪，那家伙搞事从来都玩阴的，你给金长均打电话，告诉他一声。”说着指了指外面，示意自己要去打电话。 这通电话带来的后续是李秉宪的项目被卡了，不是他本人，是他公司的演员，也不是某个演员，是全员。所有再谈的项目全部出了问题，有些是快要签约，制作方拖着说是要再考虑，有些是已经签约了，制作方就直言，你们老板得罪人了，要不然你们老板去求和，要不然我们项目换人。 日子过得好好的，突然被当头一棒敲过来的李秉宪，即不解又恼怒。他怎么得罪姜南柯了？ 是的，姜南柯并没有隐瞒她出手，实际上她也没怎么样，只是跟金权泽说，她最近看李秉宪很不顺眼而已，就只是这样，一通电话。 李秉宪给姜南柯打了一通电话，我哪得罪你了，你总要告诉我为啥啊，我道歉还不行吗？ “道歉就不用了。”姜南柯语气淡淡的，“我听人家说你是情圣，是襄王，我这个神女太过于冷漠。这流言传那么广也没见你辟谣，那我得证明一下，我这个神女确实冷血无情啊。” 接电话的李秉宪捂着胸口，六月飞雪啊，冤枉，“那不是我传的！绝对不是我！我疯了吗！” “得利者是你，没错吧，情圣。借着我的名头，你应该干了不少事。” “那都是....” “都是什么？” “我道歉还不行么！” 姜南柯笑笑，“行啊，只是道歉得有个态度，嘴上说说算什么，给我看看你的态度，没问题吧？” 李秉宪.....“我能怎么样，开记者会澄清吗？流言这东西你也知道的，没办法澄清，也没人信。而且这事儿都传了那么多年了，你怎么突然在意了？” “喝米酒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的。”姜南柯才不管他，“我现在就是在意了，你解决不了，我们就耗着。” “我....” ‘嘟嘟嘟。’ 一通电话挂断，另一通电话接起。 姜东元打给孔佑的，“李秉宪被姜南柯搞了你知道吗？” “知道啊，我告的状。”孔佑很淡定，“就跟你说了，姜南柯搞李秉宪一通电话就行，多谢你提醒我啊。” 姜东元.....“不用谢。”, 534第七章 蓝色卫衣 农历新年将至, 孔佑在陪妈妈逛街买衣服，到新年换新衣的习俗全世界都通用。 按照公历时间算，如今已是2015年1月，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 陪妈妈逛街的儿子偶然看到了一件蒂芙尼（Tiffany）蓝的春秋款卫衣, 基础款, 没有什么花纹, 纯色的。他看到衣服的时候没来由的就想起来, 彼时姜南柯听他说‘尼加拉蓝’时疑惑的表情，嘴角就这么翘了起来。 正拿着一件衣服在儿子身上比划的妈妈, 看儿子笑了，以为他喜欢，“就这件？” 孔佑点点头, 随即跟店员指了下那件纯色卫衣, 要了最小号，就让店员包起来。 妈妈看了看那件卫衣, 觉得那个颜色有些过于粉嫩, 再要最小号岂不是绷在身上，这要是自家儿子穿......算了，孩子喜欢。年轻人的时尚她不懂，不评价。 有人陪妈妈逛街，买了件最小号的衣服，默认某人的码数就是最小号。 有人在跟小伙伴吃芝士排骨, 吃的可嗨，根本不管什么身材管理。 大冬天的就是应该多储存点脂肪过冬。 这话不是姜南柯说的，而是用芝士排骨这样的热量炸弹哄骗姜南柯出去吃饭的郑宇盛说的，饭桌上还有李正宰。 之所以会用哄骗一词, 是姜南柯怀疑这两人要给帮李秉宪搭桥。距离她折腾李秉宪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她听金权泽说过，李秉宪日子过得很不顺。那都两个月了，本来碍于情面不会出来说话的人，现在差不多冒出来了，这两人尤其是李正宰，极有可能这么干。 “我确实算的很精。”李正宰承认，“可你既然知道我算得精，那你跟李秉宪，我怎么可能站在李秉宪那边呢，我就是脑子进了一片海也站在你这边啊。” 抓着排骨啃的姜南柯吃的很是豪迈，对此很是怀疑，“李秉宪要是跟你搞什么资源置换，你会不乐意？” 边上的郑宇盛抽着纸巾让她擦擦在吃，“你好歹是女孩子。”被女孩子翻了个白眼，再叹口气继续，“你不信他也信我啊，我难道会帮李秉宪？” 擦着嘴的姜南柯不信，“只有我跟李秉宪，你肯定站我，但我跟李正宰，你会站我？” “他一直都是站你的。”李正宰有点不爽，“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站在我这边了？” 姜南柯还不爽呢，“这么多年都是你通过他跟我借钱，每次他都过来借，要不是欠条写了，我差点成你的提款机，” 一提起借钱，李正宰就无话可说，郑宇盛有话说啊，“你跟他闹矛盾我永远是帮你的好不好。” 小腰一挺，姜南柯笑了，“这还差不多。” 左手边飞来一记眼刀，郑宇盛讨好的给兄弟夹排骨，心里嘟囔，渣男是怎么做到左拥右抱的？好难啊。 话题既然因渣男开始，李正宰就好奇，渣男到底怎么搞得姜南柯发那么大火。姜南柯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啊，他要搞我朋友。 听完故事的李正宰不理解，“简单的说，就是你为了孔佑去折腾李秉宪？”孔佑算什么？ 都认识那么多年了，姜南柯已经很了解这位的脑回路，“重点不在于孔佑，而是李秉宪确实很烦。” “他都折腾几年了你也没觉得他烦，孔佑冒出来，你就觉得他烦了？”郑宇盛跟着怀疑，“你跟孔佑该不会真有什么吧？” “我们只是朋友，就算我们真的在恋爱跟李秉宪又有什么关系？”姜南柯让朋友们顺着她的思路想一想，“假设某个姑娘非常喜欢你们俩，喜欢到满天下宣传她的恋慕，你们是会觉得烦，但不会去针对她，没那个必要。我一开始就这个想法，李秉宪是烦，但专门去搞他没必要。” “可那姑娘误会，我跟你们有什么。就像李秉宪误会我跟孔佑有什么，暧昧也好在一起也罢，反正他出于嫉妒要去搞孔佑，而那个姑娘出于嫉妒要来搞我。易地而处，你们难道就干看着？” 要是这么说的话，李正宰和郑宇盛对视一眼，确实不可能放任不管。 一旦接受了李秉宪很烦这个设定，郑宇盛就好奇了，“你以前怎么没想起来去澄清留言？非得等到流言传得满世界都知道。” “你说得轻松，我怎么澄清？”姜南柯让他给个方法澄清，“我难道要见人就说我跟李秉宪什么关系都没有，是他一厢情愿？流言传的本来就是一厢情愿，在他的故事里，我这个冷漠的神女本来就不搭理他。我还能怎么解释，这都快成事实了。” 李正宰抿了口酒，“要不说李秉宪会玩阴的，这事儿还真没办法解释，哪怕这次她去折腾了李秉宪，也只能表现，她被搞烦了，却没办法澄清李秉宪的情圣故事。搞不好这次之后，故事更有真实性了。” “就是说啊，李秉宪真的很烦！”姜南柯撇嘴，“搞他一次至少能表明我的态度，谁知道他哪根筋搭错要装什么情圣，随他，别折腾我就行。” 此时距离姜南柯摆明车马要折腾李秉宪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李秉宪被搞得焦头烂额，所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流言这玩意儿他哪有办法彻底澄清。何况他澄清什么啊，怎么说？难道说姜南柯很讨厌我喜欢她，你们不要再乱传吗？流言只会传的更广！ 世界的道理都是一样的，当一个麻烦无法解决，那就解决让麻烦出现的人。 李秉宪就打算找人来说和，他自以为还是有那么五个好友的。他朋友确实多，但为这点小事惹怒姜南柯，大家都觉得没必要。 比如沅彬，“早就跟你说，你那点破事别天天去外面讲。真以为姜南柯没脾气，看吧，炸了吧。” “别马后炮了，现在问题很严重，知道光是这个礼拜我就损失多少么。”李秉宪给他算，“有人都进组了还能被退....” “我不想知道，别跟我讲。”沅彬打断他，“我跟姜南柯没有熟都那个份上，你以为姜南柯会看我面子放过你，可能吗？” “不可能啊，但你不是跟文京（导演）很熟么。韩哮周在拍他的项目，已经启动的项目，都快拍完了，那边说我这边搞不定就只能换了韩哮周。”李秉宪让他帮忙联系一下导演，别搞的那么夸张。 沅彬疑惑，“快拍完了怎么可能要换演员，而且文PD不是广告导演吗，你确定是我认识的那个？” “就是你认识的那个，他这次拍的是短篇，试图转行成为电影导演的试水之作。”李秉宪捏了下眉心，头疼，“那项目其实很一般，但怎么都不可能让韩哮周在快杀青的时候出剧组啊，那我以后还怎么混？” 本来没在意的沅彬也觉得这事儿有点严重，同时不解，“就算文PD给姜南柯面子，也顶多是拍完之后安安稳稳做后期，看后续情况要不要延迟上映，怎么会直接换人呢？” “因为那是shwbx的项目。”李秉宪也很无奈，怎么就那么寸，“这次看着是姜南柯搞我，实际上放话出去的是金权泽，他本来就是从shwbx出来的，多少有几分香火情。再加上项目本身公司也不是很重视，那卖金权泽一个面子不是理所应当么。” “如今相当于是姜南柯和金权泽联手搞我，懂不懂，非常严重。圈子里台前的人谁不愿意顺手帮姜南柯一个忙，幕后的人又有几个会不给金权泽面子。我是两头都得罪了，你赶紧的跟文PD联系一下。” 接电话之前连内情都不知道就不乐意干涉的沅彬，现在知道内情后就更不愿意了，但不方便直接拒绝，就说，“电话我可以打，可我估计没什么用。制作方要求不知名导演还是短篇项目换演员，别说没拍完，就是拍完、剪完，shwbx要换，文PD也没力量反抗。” “我当然知道了，这不是想着如果公司压的太凶，文PD也会反抗么。何况shwbx也不会搞那么夸张，只是表达一个态度而已。”李秉宪让他别叨叨了，赶紧联系，“只要导演拒绝换演员，我这边才好继续操作，现在是导演跟我说要换演员，制作公司支持，我还能干什么？” 沅彬含糊的应了一句，“那我先挂，等下给你回。” 电话呢，沅彬还是给那位文PD 拨过去了，不过他在电话里讲得很清楚，他不是来帮李秉宪求情的，他也是人情不好推，才打个电话，大家互相通个气，一起敷衍李秉宪。 导演听了就一直笑，嘲笑的笑，笑这帮演员脑子有问题，跟沅彬讲，“你知道姜南柯是导演吧？” 沅彬微愣，她算导演吗？ “你知道姜南柯给导演协会捐过多少钱吗？你知道姜南柯给首尔大学导演系捐过多少钱？《初恋这件小事》知道吧，这部电影的所有海外营收，听好了，是包括版权、周边所有的海外营收，姜南柯都捐了。” “前年业内有个风特别大的女性导演扶持计划，那个项目背后就是姜南柯出资，她捐了数百亿支援这个项目。只谈这个项目，业内的女导演有一个算一个，哪怕用不到这笔钱，谁不得夸一句，仗义疏财？” 在圈子里不算底层也不算顶层，就是个中流还是以广告导演出名的女导演文京，似笑非笑的对艺人说，“虽然我从首尔大毕业的时候，姜南柯还没入学。但你要不要猜一下，我怎么就突然不拍广告来拍短篇电影了。项目启动资金哪来，难道是shwbx给的吗？” “沅彬，这事儿不是shwbx的人要做什么，而是你们得罪了导演，要换人的是我。我跟姜南柯不熟，都没见过几面，但我们都是导演。李秉宪冒犯的是我们这些导演，是姜PD，不是姜南柯。” 姜PD是个陌生的称呼，对沅彬、李秉宪这帮人来说尤其陌生。哪怕给姜南柯冠以资本的名头，沅彬可能都更熟悉一点，可是导演？姜南柯算是的导演吗？只拍过一部作品的导演？ 业内承认的导演是类似秋昌民这样的人，虽然也没出过什么大爆的作品，但在国外电影节获过奖，在国内也出过口碑佳作《我爱你》，这样的人很低调，这样的人才是导演啊。 这位导演还有个特殊身份，跟李秉宪合作过，关系很不错。 十分抵触但还是被拖进这个局里的秋昌民，都不知道跟这些傻子说什么好，“姜南柯怎么可能不是导演呢，才结束的大钟，音乐导演就是她。你们难道以为只有坐在电影片场的电影导演才是PD吗？谁告诉你们的？” “哪怕不谈这个，全央俊先生，釜山电影节的创建者之一，他是姜南柯的老师，教她怎么当导演给她上课的就是这位先生。先生在首尔大执教十数年了，说一句桃李满天下都不为过，姜南柯跟这帮人是同门，他们是天然的队友。” “你们这帮小学毕业的是不是不懂什么叫顶尖学府？姜南柯是首尔大挂在荣誉墙上的优秀毕业生，她这些年给首尔大陆陆续续捐出去至少过五百亿，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盖一栋楼才几十亿而已。” “首尔大内部都有以她命名的慈善基金，专门帮助贫困学子的助学金，不是助学贷款，是助学金，都不用还的。这些年或直接或间接受过她恩惠的首尔大学生数都数不清，全是她同校的师弟师妹。” “音乐系和导演系更别说，据说他们专业器材更换翻新都是姜南柯出的钱。这些消息真假不知道，我也就是听说，但全央俊先生是认姜南柯这个弟子的。” “不说那位老师就说音乐系和导演系的学生，其中不说一半，哪怕只有五分之一，乃至于十分之一进了这个圈子，也是一股庞大的势力。他们是同门，平时看不出来，真有事你们看看。这帮人大事做不了，给某些艺人找点麻烦还做不到吗？” 秋昌民很烦，他为什么要掺和进这种破事里。可他跟李秉宪合作的‘光海’即将去澳大利亚宣传。这种关键时候，李秉宪还NM跟个脑残一样，搞个破事搞了两个月都搞不清楚，脑子呢？以前看着不是挺精的吗？ 李秉宪已经用尽了所有他能发动的人脉，去跟姜南柯求和。每个人跟他答应的都是好好的，每个人都抱歉的说，我这脸面卖不出去啊。 这其中有多少人真的给姜南柯打了电话李秉宪不能肯定，但他想着一百个人里哪怕有一个呢，姜南柯也该消息了吧？两个月了，还想怎么样？ 找遍了关系想求和的李秉宪被搞烦躁了，他又有电影要宣传，火气上来，居然打算硬刚，让姜南柯也知道他不是好欺负的。他之前求和是给姑娘留了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既然要开战就得找队友，在李秉宪看来，秋昌民就是他的队友。这位跟姜南柯完全不熟，至少据他所知双方没有任何来往。再加上他们的电影要去海外宣传，项目背后的制作方又是CJ，同行天然是冤家。CJ的人看金权泽肯定也不顺眼，顺手打击一波他们肯定乐意干。 乐意干个屁！ 李秉宪组局要给自己找队友，他请来的队友有四人。一是秋昌民，二是电影的制作人，是CJ的一位理事。 酒这么一喝，李秉宪叭叭开始说，制作人嘻嘻哈哈的符合。导演当场就炸，想喷这两个傻子一脸。 你们要死自己去跳海好不好，不要拉扯我！ “我明确的告诉你们，你们俩要是想不开去搞什么姜南柯，那澳大利亚的宣传我就不去了。”秋昌民看向一直没说话的理事，“您不会也那么想不开吧？” 从头到尾就只是吃菜喝酒的理事很是悠闲，仿佛这个局跟他没什么关系，确实也没什么关系。这位开口就是，“姜南柯是TVN的股东，前年还只排在第位，顺位第的第。今年不知道，她好像一直有在收购。” 消息渠道比所有人都光的理事放下酒杯，“菜还不错，散了吧。”说着起身，连带剩下人都起身。 制作公司的理事，拍拍表情十分僵硬却还记得要送他出门的经纪公司社长，“送就不必了，太麻烦。”说完转身，在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扭回头，好似突然想起来，“去年TVN年会，我有幸跟姜南柯xi见过一面，她就去喝了杯酒就走了。我们要送她的时候，她也说太麻烦了，没必要。” 理事出了门，导演冷笑一声，“你得鞠躬的人要朝姜南柯鞠躬，你算什么玩意儿。” 导演也走了，门再度关上。 李秉宪颓丧的靠在椅背上，一次性接受信息太多，脑子要炸，看向制作人，你不走？ 制作人不止不走还给他倒了杯酒呢，“我呢，跟姜南柯有一点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仇怨，平时惹不起，但你要是有办法捅她一刀，我是很乐意帮忙的。” 愣怔一瞬的李秉宪沉着脸摇头，“我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就是有足够的自知之明，都已经知道惹不起了，就别自寻死路。” 制作人好似什么都听他的，“确实也惹不起，可你接下来要怎么办，不是说道歉她都不接受吗？” 李秉宪垂头点烟，含糊的开口，“我自然有我的方法。”吐出一口烟雾后，把胸口的郁气也吐出去，看向制作人，“多谢您，这次，当我欠你一次，我这个人有恩必还。” “哎~说这个干嘛，我也没帮上忙，喝酒喝酒。” 酒喝完，人散场。 制作人坐在车里，半醉不醉的给姜南柯打电话，告知今晚的局前因后果，以及，“你要小心李秉宪，鬼知道他所谓的办法是什么。” 睡的迷迷糊糊被电话吵醒的姜南柯，给这个故事搞得有些迷糊，“那帮人不知道学长是首尔大的吗？李秉宪找你密谋来搞我？” “理事肯定知道，导演不确定，李秉宪能知道什么，他顶天知道我资料上写着高中毕业的学历。说不定以为我跟他一样没脑子呢。”首尔大肄业的学长打了个哈欠，酒喝多了犯困，“你自己注意，我挂啦？” 学妹让他等等，“我们、四年没见，你给我打通电话就为了说什么李秉宪？” “我得讨生活啊大小姐，李秉宪对我来说是条不错的人脉呢。”学长玩笑道，“、四年没见你号码居然没换，我都想着打不通就算你倒霉了。” 姜南柯‘哼哼’两声，“打不通你也能找到我，教授还在呢。” “行了，别贫了，挂。” “我请你吃饭~” “行啊，等我睡醒的。” 这位学长是谁？姜南柯无数学长之一，首尔大无数辍学生之一。 隔天，跟临时约的学长吃过午饭后，姜南柯跟早就约好的孔佑在一家港式中餐见面吃晚饭。 饭桌上，姜南柯跟孔佑分享了，学长做‘卧底’的故事。孔佑就很好奇，这位奇妙的学长跟学妹的故事。 “我们学校辍学率很高，越是好的大学辍学率就越高，学习压力太大。”姜南柯感慨自身，“我要不是怕丢脸，被全世界知道我辍学，我也学不下去，我还得兼顾行程呢，教授又搞双标，死都不给我毕业。我都被逼的拍了部电影。” 孔佑听了就笑，他想起来那部电影了，还想起来这位‘石破天惊’的，让所有音乐导演起立鼓掌的获奖感言。 看他那个笑容就知道不对劲的姜南柯瞟了他一眼，往嘴里丢了颗虾饺，吃的脸颊鼓鼓的，再继续说故事。 当年姜南柯遇到这人的时候，他已经辍学了，在片场打工。这位根本没脸拿出什么首尔大肄业的学历，对外找工作都写高中毕业。那高中毕业能干嘛，啥也不是啊。 “好像是98年还是99年。” “那么久远？” “很久远。” 故事发生于很久很久之前，高中毕业的打工仔在片场的灯光组干活，做的就是搬搬抬抬的杂事。那是个广告片场，拍的还是那种硬照的广告不是视频。 姜南柯注意到这个打工仔时，对方正在挨骂，骂他的人话非常脏。缘由是打工仔私自动了灯架，是在灯已经调试好后，他去挪动了灯架，跟原本定好的光就不一样了，相当于现场要重来挑灯光。那他肯定会被骂啊。 可重新调整好的灯光在姜南柯看来没有之前打工仔失误弄的好，她就是有话直说，直接就说了，让小哥按照他的来。骂小哥的那人，赔笑冲艺人解释，打工仔什么都不懂误打误撞未必能弄出一样的。姜南柯就说，让他试试呗。 这一试，灯光OK了。 这一试，打工仔主动去找姜南柯了。 孔佑掰下一小口叉烧包往嘴里送，“他去找你？感谢你啊？” “一半一半。”姜南柯拿起叉烧包，嗷呜一口就是分之一。看他乐，无视。干嘛，我就乐意这么吃。 嘴里鼓鼓囊囊的姑娘，说话也含含糊糊的，男人听了莫名觉得腔调软软萌萌的，像是舌头短了一截，可可爱爱。 故事的发展并么有那么可爱，很现实。 打工仔确实是去感谢艺人的，但在感谢完后，又提起他曾经也是首尔大的学生，后来辍学了。艺人好奇，怎么就辍学了？ 小哥说，他没钱拍片。 导演系很多作业都是让学生提交拍摄好的作品，当年跟现在可不一样，如今手机都能拍，剪辑软件更是免费。彼时光摄像机就很贵，租用剪辑房也是一笔钱。哪怕学校有补助，也可以申请免费使用摄像机。可是演员不能让人家打白工吧，现场道具呢，拍摄场地呢，这些都要钱。 跟艺术挂钩的专业，都需要学生拥有一定家底才能学的起。 很不巧，这位小哥早年家里富裕过，不然也考不上首尔大导演系，悲催的是，家道中落。家里都没钱给他交学费了，何谈其他。小哥就这么辍学了，出来打工。他本想着，电影这一行是最不需要学历的，手上有本事就行。 可天底下有本事的人那么多，出头的又有几个，混社会有没有本事不重要，会不会来事比较重要。 曾经富裕过的富家子哪怕家道中落，让他低头跟以前都看不上的人卑躬屈膝，他也做不到。 现实永远会教年轻人低头，等这位学长遇到姜南柯的时候，已经到了他的不甘心能让他‘卑劣’的去找‘戏子’摇尾乞怜。 “专门使用戏子这个词的意思是，他看不上你？”孔佑夹了块排骨给她，特地选小块的，好方便她一口吞。 真就一口吞进去的姜南柯说，“他不是看不上我，是对我的职业有偏见。早年圈内多乱你也知道，爱豆是底层中的底层，那人有钱的时候还‘玩’过爱豆呢，如今要跟我这个‘爱豆’低头，那是咬碎了后槽牙啊。” 孔佑一乐，“你戏弄过他啊？” “那时候我才成年，不懂事，也理解不了什么越自卑越自傲的复杂心理。”姜南柯含着骨头咂摸味道，回忆当初，“当年我确实年纪小，但又不是脑仁小，他想卖惨求我拉一把，却还看不起我，误以为我看不出来，当谁傻呢。” 勺着粥喝的孔佑笑问，“那不傻的你做了什么？” “我带他一起进了‘野蛮女友’的剧组。”姜南柯看他惊讶，唇边翘起弧度，带着一丝狡黠，“你以为我干了什么？” 孔佑说，“反正肯定不是带他去剧组，这不是反而帮了他。” “他就是那么想的。”姜南柯如今想起来，也感慨无心插柳柳成荫，“我其实只帮过他两次，第一次是带他进了‘野蛮女友’的剧组，还是以我助理的身份混进去的，能从助理混成场记是他自己的本事。” “第二次是我推荐他去shwbx，当时金权泽还是shwbx的社长呢。至于他怎么混去了CJ，我还真不清楚，要不是这次他联系我，都不知道他跑去了CJ还成了制作人。我们至少四年没联络过，他突然打电话给我，我还很惊讶呢。” 一直用勺子搅粥的孔佑把稍微没那么烫的粥给她端过去，“之前怎么突然断了联络？” “我哪知道。”接过粥碗的姜南柯拿着勺子继续搅，“我从小到大却什么都不缺朋友，找我玩的人一堆，大部分都是我没空，所以不联系我的人，我渐渐就忘了，也想不起来主动联系。何况其实也没多熟，他每次主动找我基本都是找我帮忙，我会记得他，是我的手机备注里，他在李正宰那个分组里，刚好也姓李，名字跟李正宰就靠在一起。” 孔佑好奇，“李正宰在什么分组？”看她一直搅粥就说，“我弄过了，是温的。” 姜南柯勺了一点点尝了一下，确实是温的，就慢悠悠的勺着吃。勺子刚放进嘴里，就看到孔佑在乐，她用眼神询问他，笑什么？ “我以为你会端起碗喝。”孔佑虚点了下叉烧包的蒸笼。 蒸笼已经空了，姜南柯看着扫了眼空了蒸笼，慢半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撇嘴嘟囔，“跟你亲近才这样的，我跟外人吃饭的时候可斯文了。” “是~” “真的！” “我说是了啊。” 姜南柯看他那乐开了花的笑开就不信，解释道，“我很小就出道了么，十五、六岁的时候在长身体，行程又忙，我们又被管控身材，天天饿的能吞下一头牛。” “可一来行程太忙，睡觉都没时间，吃饭就更追求要快，要赶场。二来公司管的太严，经纪人二十四小时盯着我们，就怕我们胖。那我只能偷藏零食吃，每次吃东西跟做贼一样，速度就更追求快，能一口塞进去绝对不会留下第二口。” 孔佑眉头微皱，在桌上扫了一圈，把蛋挞的蒸笼递过去，无声的安慰，随便吃。 一下笑了的姜南柯讲，“都多少年的事了。” 孔佑也没说什么，就把蛋挞往前推了推，姜南柯就乐呵呵的拿起来吃。 之后的话题顺势切换到年幼的少女是怎么跟经纪人为了口吃的斗智斗勇。姜南柯讲起这些，觉得是过往的风光战绩，虽然有点幼稚啦，但幼稚的她也很可爱啊，还很聪明呢。 孔佑却在听故事的过程中，把原先放在两人中间的餐点都往她那边堆，他觉得故事里的少女好可怜，都吃不饱。 但凡这张桌上有当年的任何一位知情者在，都不会有人说姜南柯可怜，经纪人可怜还差不多。 但这张桌上只有讲故事的女人和听故事的男人在，他们的过往，就只能是一个人说，另一个人听。 “别只说我啊，你呢，做模特也要控制身材吧？” 孔佑的过往里没有什么被迫节食的事，他当时更需要增肌，得多吃多运动，本身也不讨厌运动。虽然大量运动还得维持习惯，食物上也有一定的限制，但他讲起来比被迫节食的少女要轻松多了。 肚子吃得饱饱的姑娘起身要去买单，孔佑凭借长胳膊先拿起了桌上的点单卡片，“今天我请，下次你请我。” 无所谓的姜南柯说，“好啊。”摸了摸肚子，“好像吃的有点多。” “等下可以出去逛逛消消食。”孔佑说着起身出去买单了。 买完单，走人，外面就是普通的商业街。说是溜达溜达消食，但大冬天的，姜南柯走了一会儿就嫌冷，要跟孔佑告辞。 孔佑让她先跟他走，“我给你买了件卫衣，下车的时候忘记带了。” “你给我买了卫衣？”姜南柯好奇，“怎么想起来给我买卫衣？” “新年礼物。”孔佑随口说的，好似不是什么多特别的事。 姜南柯也没觉得多特别，只是，“那你新年礼物想要什么？” “都行啊。”孔佑表示不挑，突然想起来，“之前你还没说呢，李正宰是什么分组？我又是什么分组？” “你没有分组。”姜南柯说，“特定的人才分组，防止我忘。我手机通讯录里人太多了，防止有人打电话给我，我想不起来。” 孔佑怀疑，“李正宰是你想不起来的？” “刚认识的确实如此，我们认识了一两年才真正熟起来，还是因为郑宇盛一直在中间约。”姜南柯反问，“我在你手机的哪个分组里？” “跟长均哥在一起。”孔佑笑看她，“你猜分组的名字是什么？” 姜南柯想了想，“信誉度良好？” 孔佑‘啊~’了一声，“李正宰在信誉度中下的分组里？” 脚步微顿的姜南柯无语，“还带套话的？” “公司。” “什么？” “你跟长均哥的分组名称。” 姜南柯有点不乐意，“公司的意思是，我只是你的公司同事吗？” “原先确实如此。”孔佑学她，“之前不是不熟么，我们也花了很好几年才变熟的呢。” 熟悉的友人们为个手机通讯录的人员分类都能聊半天，等走到了孔佑的车边，本来只是拿个东西，因聊顺了，姜南柯就坐进车里继续聊。 聊天的气氛就像车里逐渐充盈在空气中的暖气一样，他们熟了之后一直是这样，像是熄火后已经冰凉的车里，不联络也就不联络，无所谓一定要有联络。 可只要车点上火，重新启动空调，暖风吹出来，两人随便是谁开了个话题，暖风会一点点驱散车内的寒冷，他们就能热聊许久。 聊到姜南柯都觉得热，正要脱衣服，突然看到车窗上落了雪花，连忙指给孔佑看。 这不是初雪，也不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这只是一场雪。 “下雪了，我得走了。”姜南柯冲他摆手，“走啦~” “你等下。”孔佑左右扭头想找伞，车里没有，车对面倒是有家便利店，他指着便利店，“我给你去买把伞？” 姜南柯边开车门边说，“哪用那么麻烦，我还戴着帽子呢。”说着话还把羽绒服的帽子拉到了棒球帽的上面，双重保护，第二次说，“走啦。” “你要不要叫个代驾？下雪了。”孔佑喊住她，下雪天，路面湿滑，怕她不安全。 已经推开了半扇门的姜南柯讲，“就这点雪怕什么，我又没喝酒。”半只脚跨出去，第次说，“走啦。” “我还是送你吧。”孔佑也开了车门，不放心。 半边身子都出去了的姜南柯扭回头，“不用这么折腾吧？” “那你先上来。”孔佑冲她招手，“你这样暖气都没了。” 又重新坐回去的姜南柯突然笑了，边把车门关上边说，“我想起来我跟那个学长为什么没联络了。” 孔佑侧身看过去，为什么？ “好像就是因为李正宰，我们当时一起吃饭，李正宰阴阳怪气的。”姜南柯说着就吐槽，“那家伙就是双标，我帮他就是心软善良，帮别人就是愚蠢圣母。” 翘起嘴角的孔佑笑出声，“听起来还蛮特别的。” 姜南柯特别嫌弃，“他们俩其实是一种人，不见兔子不撒鹰，确实特别。”说着看窗外，雪花飘飘落下，“我真得走了，不然下大了。” “我送你好了。” “我车就在前面还搞那么麻烦干嘛。” 再度伸手去开车门的姜南柯突然转向他，带着点期待的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帮他吗，就是我那个学长。” 孔佑被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的有点紧张，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居然仔细思索，想了得有两秒才不太确定回，“他确实有能力，只是缺个机会，能帮就帮一把，总好过视而不见？怎么都是校友呢。”顿了顿，不太有信心，“对吗？”这次是他的眸光里隐隐有些期待。 落雪的夜色里，车内的姑娘笑颜如花。 姜南柯故意说，“你不怕好心没好报？” 孔佑浅浅的笑开，“我高兴就行。” 姜南柯肩膀都绷紧了，腰肢蠢蠢欲动，想扑上去抱他，他简直太棒了！ 可她也记得这家伙很在意男女有别，那就算了。 孔佑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看着她，看着她嫣红的双颊，只觉得她笑得好可爱，想捏脸。 可他估摸真捏了会被揍，还是不要了。 “我真得走啦~” “确定不要我送？” “不用，走啦~” “路上小心，到家告诉我。” “安啦~走了，你也小心。” “放心，我到家给你电话。” “好~不接就是我还没到。” “那我会等会儿再给你打。” “你等我打给你不好吗？” “都一样啊。” 这来来回回的车轱辘话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到姑娘真的下车的时候？ 那姑娘什么时候下车呢？ 雪下大了呢，开车真的不安全，或许有司机送一程也不错。, 535第八章 奥特曼会不会？ 新年将至, 距离除夕还有不到一个礼拜之时，BH娱乐（李秉宪的经纪公司）突然贴出自家老板恋爱中的通稿，希望得到大众祝福。 大众一脸懵逼，这么突然的吗？一点征兆都没有啊。而且艺人恋爱不都是藏着的么, 这对怎么说公开就公开了, 难道是女方肚子里有孩子要藏不住，得尽快结婚？先公布恋爱, 后续就公布婚讯？ 网友看不懂这番神奇的操作, 但热搜上去了, 大多数还是祝福的, 演员么，恋爱对他们的影响不大。还有不知道从哪冲出来的一拨人，夸奖李秉宪这样有‘爱’就认的操作很男人呢。还有人把多年前李秉宪和宋慧乔的恋情拿出来举例子，说什么当初李秉宪也大胆认爱, 做派一直都很男人。 【当年李秉宪哪有大胆认爱？你们都失忆了吗？当年他也不承认的好不好, 被石锤了才认的。而且这都多少年了, 还把宋慧乔拿出来说？宋慧乔也太惨了，这都能关联到她？】 【不管怎么说, 比起那些被拍到过夜的照片还能嘴硬说是朋友的艺人, 李秉宪这样大方认下的已经很不错了, 好男人呢。】 网络上的李秉宪就这么成了好男人，现实中么..... 李秉宪组了个派对, 场面搞的超级大，几乎所有他能请到的人都被他邀请去了, 名义上的理由是给大家介绍他的女朋友，做足了好男人的派头。实际上么，他邀请了姜南柯。 只要姜南柯到场, 基本就是告知圈内，他们俩冰释前嫌，此前的事彻底翻篇。 李秉宪怕姜南柯不去，专门去拜托了郑宇盛，后者一口答应，转头就跟姜南柯说，你别去，给他脸了，什么玩意儿。 男人跟女人的思维差异在郑宇盛打给姜南柯的这通电话里体现的很明显，此前他对李秉宪没什么恶感。 是的，哪怕李秉宪搞了什么情圣的名头看似影响到了姜南柯，但不管是郑宇盛还是李正宰，都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 站在男人的角度，立场调换一下，如果某个女人‘疯狂’爱慕他们，他们也会觉得烦，可这也是一种自身魅力的体现。再者说，李秉宪没有对姜南柯造成什么实际意义上的伤害，而且李秉宪也挺会做人的。他在南韩的社会评价体系中是个还不错的男人。 一个还不错的男人喜欢自己的女性朋友，郑宇盛没道理对人家有恶感。不过当他发现姜南柯不乐意跟李秉宪接触后，他对李秉宪就有点看不惯，但也只是有点看不惯，仅此而已。 憨憨哥这种蠢直男的思路，大部分女孩子都不喜欢，姜南柯就不喜欢。但郑宇盛的直男思路也不是只有让女孩子们讨厌的点。 “他TM都要认栽了还学不会低头，这辈子没给人跪过啊。”郑宇盛的语气很不爽，在他看来李秉宪是给脸不要，“他要是正儿八经低头，该摆酒摆酒，该下跪下跪，搞这么不上不下的算什么意思？” “弄个什么介绍女朋友的名义邀请你？邀请你干嘛，跟你炫耀说，老子现在不喜欢你了？”直男的思维很特别，特别到第一次让姜南柯别心软，就更他硬刚，“我看李秉宪就是贱得慌，才会搞出来这种破事。” “他要是正式摆酒道歉，我就是拖都给你拖过去，闹了那么长时间也差不多了，不用非得搞到不死不休，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他做的那事儿，能看吗？我看他脑子进水了。你听我的，不管谁打电话给你，找你卖个面子，你都撅回去，给他脸了？让他滚。” 是的，直男的思维就是面子比天大。两军对垒你既然输了就老老实实给老子跪下，不要给我玩幺蛾子。 在郑宇盛看来，李秉宪搞的就是幺蛾子，压根没有求和的态度，那还让姜南柯去？去个屁！ 接电话的姜南柯一直在乐，笑眯眯的说是都听憨憨哥的，憨憨哥说啥是啥。郑宇盛很满意，并且专门跟李正宰说，李秉宪要是找到你，你就他照实说，这态度我不满意，真有诚心求和就给老子跪下。 直男是从底层爬上来的，哪怕爬的再高，如今也能称得上‘巨星’了，也没改变骨子里的江湖气。 而富家子弟出身的姜东元对事件中隐藏的当事人给出的解释就是，李秉宪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希望孔佑去劝劝姜南柯，此事到此为止别伤了和气。 这次姜东元主动帮忙，并非李秉宪拜托他。在李秉宪看来姜东元跟姜南柯的关系，还没他跟姜南柯熟呢，能帮上什么忙啊。 主动联系孔佑的姜东元纯粹是心虚，扛不住。李秉宪越惨他越心虚，他可能是整个事件中，唯一真正知道全情的，这根本就是个乌龙，李秉宪纯粹是天降黑锅还死死扣在头顶。 此前姜东元给孔佑打电话时，单纯就是没办法回答为什么他那么关心一男一女的流言，就把李秉宪扯出来做大旗。鬼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姜东元最近状态都很低迷，他是生怕两边稍微聊几句，他就暴露了。又烦躁于，李秉宪真的太惨了，惨到他都没办法装看不见。 为此，眼瞅着两人就差临门一脚便能和好，姜东元比任何人都想要促成。 “这都多长时间了，有些拍的快的电影从开机到杀青都不用两个月，再折腾下去是真没必要。”姜东元边说边给孔佑倒酒，“李秉宪这次绝对受到了教训，都要低头了，以后肯定很老实。事情也不能一直僵在这，那对两人都不好啊，真闹到鱼死网破，谁知道李秉宪会干出什么来呢？” 孔佑扫了那杯酒，没碰，给自己点了根烟。不管是出于‘穷寇莫追’还是‘小人难防’的角度，他都愿意去劝姜南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差不多就可以翻篇了。 可李秉宪那个做法，让他很不舒服，涉及姜南柯就让他更不舒服，来给李秉宪搭桥的是姜东元，更让他不爽。 极其不爽的孔佑讲话的语气硬邦邦的，直指核心，“面对前辈求和的态度不应该是她的做法，李秉宪弄个介绍女朋友的派对出来邀请姜南柯，把她放在什么位置上呢？小肚鸡肠的女人吗？因不喜男人的追求，就搞东搞西的女人？” 这话给姜东元说愣住了，略微有些堂皇，“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要怎么想？事实啊。”孔佑弹了下烟灰，“如果是我跟你，或者是我跟李秉宪，我们两之间闹成这样，不管是我要求和还是他要求和，那个号召全天下的派对应该是一方专门邀请一方，并且告诉大家，我认怂，得罪不起，这个局就是求和的局，让姜南柯赏光，给个面子放条生路，这没错吧？” 一时没转过弯来的姜东元正要点头，脑袋刚低下去一点就摇头了，还摆手，“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李秉宪纯粹是好意。他以为姜南柯介意的是流言，那当然是搞个局澄清那个流言。不然摆酒道歉，为什么要弄那么多人去，他不要脸的吗？” “我看他就是太要脸了。”孔佑不接受这个说法，“他哪怕私下摆酒道歉，我都能劝姜南柯去，确实可以翻篇了。可他大张旗鼓的弄个局说是介绍女朋友，姜南柯到场算什么你告诉我？恭贺他恋爱吗？那对另一个女孩子就是他的那个女朋友也非常不礼貌。” 李秉宪公开恋情的女朋友是一位圈内几乎没人认识的新人，此前只拍过一些广告，经纪约签在他公司，人长得不错，别的啥也没有，真就谁都不认识。 一个谁都不认识的人，姜东元都不知道孔佑在说什么，“什么那个女孩子，那就是拉出来当挡箭牌的。” 眉头微皱的孔佑跳过‘无名姑娘’，绕回一开始的问题，“你想让我帮忙没问题，但求和得有个态度，李秉宪那样不行。” “这样对姜南柯也好啊，她想澄清的就是流言不是么，一次性解决啊。”姜东元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孔佑怀疑他失忆了，“什么流言，你忘记姜南柯到底为什么搞李秉宪？因为我啊。重点从来都不是什么流言而是李秉宪牵扯无辜的我，他越线了，姜南柯才会一巴掌给他扇回去。我没嚣张到让他给我道歉就不错了，他给姜南柯道歉还不规规矩矩的来？” 姜东元.....这天聊不下去了，“你靠女人居然还挺骄傲？狗仗人势是什么好词吗？”变异了吗？吃错药了？发什么神经？ 孔佑都听不懂，“你真失忆啦？姜南柯是我们公司股东哎，她是大股东。”你在说什么？啥子狗仗人势？经纪公司‘老板’保护自家艺人，天经地义啊！女老板难道就不是老板了吗？女前辈就不是前辈了？ 用力搓了把脸的姜东元是真跟他聊不下去了，兄弟一段时间没见变化之大堪称变异，“你就说吧，你怎么才愿意帮忙？” “怎么样我都不可能在我们公司保护我的时候，我去跟对方卖好，我脑残吗？”孔佑让他好好想想，“姜南柯在帮我出头哎，她那一巴掌扇的那么漂亮，我是应该站在她身后给她摇旗呐喊的人。结果我扭脸去帮李秉宪说话，那我成什么人了？我要跟公司解约吗？为啥，为李秉宪啊？” “怎么就又说都公司了。”姜东元都想叹气，聊个天怎么那么累，“跟你公司又有什么关系？” “姜南柯是我们公司股东，股东股东股东，要说几遍？”孔佑还觉得累呢，“她都不止是子公司的股东是总公司的股东，长均哥能当上社长都是她的推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讲夸张点，我在给姜南柯打工，我赚的每一分钱她都能拿抽成，这样都听不懂吗？” 姜东元深呼吸，一声长叹，听得懂，“姜南柯是你老板是吧，你要对老板忠诚？” “什么忠诚....算了。”孔佑有点不耐烦了，“总之派对我是不会让姜南柯去的，你别想，没可能。李秉宪要道歉，就按规矩来。” 娱乐圈道歉的规矩是什么？跟社会上一样啊，找中间人，摆酒，韩国得再加一条，该跪就跪。 必须要说，想出派对这一招的李秉宪确实是诚心求和的。可当郑宇盛装模作样的表示妹子太难搞，火气很大，气没那么容易消。他不用任何人提醒，就知道自己走多错了道，迅速转换方向。 奉俊昊就这么被找到了，业内皆知他和姜南柯关系很好，而他跟沅彬的关系也不错，继而让李秉宪上门拜托。 听他叨叨半天的奉俊昊轻飘飘的说了句，“我有个项目差五十亿投资款，NEW的项目。” 李秉宪脸一僵，咬牙，“我刚好认识最近有兴趣投资电影的人。” “行啊，钱到账，这事儿我解决。” “拜托您了。” 钱在隔天到账，奉俊昊收到钱后不到五分钟就给金权泽转了五十亿，金权泽直接转给姜南柯，随即拨了个电话过去。 “还算有诚意的道歉，你觉得呢？”金权泽无所谓什么五十亿不五十亿，他要的是个态度，这个态度还行。虽然隔了一天有点挫，好歹还是给了，可以了，“你要是不打算一次性拍死他，彻底逼他退圈，那差不多可以见面喝一杯了。” 姜南柯也觉得这个态度还行，“你们定时间，我去喝一杯。” “那你直接来公司，我正好有事找你，中午想吃什么？” “随便，鳗鱼饭？” “随便还什么鳗鱼饭，就吃鳗鱼饭。” 本来准备在家躺一天的姜南柯就换衣服出门了，她十一点多到的公司，恰好是午休的点，很多人出门去吃午饭。这个点，电梯来的十分缓慢，她还没等到电梯，先等到了赶来的李秉宪。 比起姜南柯帽子口罩全齐的装扮，李秉宪就大大方方出现，看着像是还做了造型，大冬天的搞个风衣加正装的那种帅气造型。男演员帅气登场，不少员工侧目，但没人上来搭话，就是看看，该去吃饭还是去吃饭。 早在大厅出现骚动时，姜南柯扭头就看到了李秉宪，没太在意，低头继续玩手机。李秉宪是穿过了人群走进了才看见姜南柯的，本想上前，想了想又没过去。 两人一起等电梯，一起进电梯，跟他们同在电梯里的员工们，有人跟李秉宪搭话，说是他粉丝，问他方不方便给个签名。 站在电梯正中间的李秉宪余光瞟了眼缩在角落都快被人群挤看不见的姜南柯，嘴角上翘的幅度高了些许，跟那位粉丝的聊天态度也非常友好。电梯中间挺热闹的。 随着电梯上行，越往顶楼去，人下去的越多，渐渐就剩三人了，两位艺人和李秉宪的助理。 助理小哥用余光瞟了姜南柯好几次，他不太确定是不是，还给艺人使眼色，看艺人没反应，他也就老实站着。 电梯门开，有位女士等在那，大概三十来岁，穿着职业装，看到他们就鞠躬。 站在前方的李秉宪也是先下电梯的，惯性以为对方是从自己鞠躬，语气非常好的说不用那么客气。微微直起腰的小姐姐略微有些诧异，冲他笑笑没说话。 李秉宪微愣一瞬，懂了，心头涌上一丝羞恼，但笑脸依旧维持的很自然，他还伸手虚挡了一下要往里走的助理，站住脚等着。 也用不上‘等’，姜南柯就落后他两步而已。 女士冲姜南柯扬起笑脸，“您好久没来公司了。” “也没有很久，我们年会不是还见过，你官司打赢了吗？”姜南柯边说边摘口罩，“我听金权泽说了，你怎么那么倒霉。” 女士自嘲一句，“瞎了眼的报应。” 两人边说边往前走，谁都没有管边上还站着两个人。助理小哥表情有些不对，李秉宪倒是很有唾面自干的本事，笑容始终友好，还顺着女士们的脚步，慢悠悠的跟着。 一路往前，李秉宪就一路看着，一路听着。顶层都是高层办公室，公开的办公区域很小，现在也空了大半，员工大概也是下楼吃饭了。他不知道那位女士什么身份，对方没有自我介绍，看着装也不太看得出来，只能听得出来姜南柯跟她挺熟的，两人都能聊私生活，女士好像是在打离婚争夺孩子抚养权的官司。 李秉宪来过NEW的，倒是没去过社长室，他和金权泽的地位差没可能在社长室见面，制作公司为某部电影对接演员也不会专门带去见社长。说起来这层楼他还是第一次来呢，谁都不认识。 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就不认识。 李秉宪扫了眼看门出来的人身后门上的名牌，理事，他有些犹豫要不要问候，对方先冲姜南柯笑了，张口说的还是一串中文，他就尬住了。 姜南柯回的也是中文，那位女士也说了两句略带口音的中文，三人聊了没一会儿。那位理事冲另外两个干站着的艺人和助理笑笑，李秉宪反射性欠身，腰刚弯下去一点，僵住，尽可能自然的站直，同余光去瞟对方。助理是直接鞠躬，还没直起腰呢。 那人没太在意他们，冲两位姑娘拜拜手就走了。 等人走后，李秉宪依旧不知道姓名的女士，凑近姜南柯，距离他也不远，小声说了一句。 “王理事性格特别好，人也没架子，公司委派的助理很喜欢他，但社长觉得他装模作样的。”女士给姜南柯使了个眼色。 姜南柯秒懂，吐槽，“要我说中方的风格才正常，见人就鞠躬也会累啊，你腰不疼啊？” 女士抿唇憋笑，也没说别的，继续带他们往前。 李秉宪边走边想，好像是听说入股NEW中方团队的负责人姓王？ 再往前就是社长室的秘书室，门口有人值班，看到他们连忙站起来，冲他们鞠躬，连忙从办公位跑出来，去给他们敲门。 这次李秉宪没有自作多情，很明显不是冲他，对方也不可能冲他鞠躬。 姜南柯正在低头拖外套，大冬天的刚进来不觉得，待了一会儿就嫌热。 社长室内叫了进，小姑娘推开门进去。李秉宪没动，按规矩得等到那女孩出来请他们进去，余光却瞄到姜南柯边脱羽绒服边往里走，他不自觉看了眼那位女士，对方没拦。 快走到门口的姜南柯想起来，扭头跟女士说，“你那个律师靠不靠谱，要不要我给你介绍？” “您终于问了。”女士一脸谢天谢地的表情，亲昵又搞怪，“再不问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只剩左边的袖子没拽下来的姜南柯笑了，“你直接说啊，我就说你怎么跑去电梯口等我。” “那么久没见还是求您帮忙怎么都得把态度做足啊。”女士说着冲她微微欠身，“那就拜托您了。” 拽下衣袖抱住羽绒服的姜南柯笑着说，“别来这套，我等下让律师联系你。”说完扭头就进去了。 李秉宪正想着这两人是不是在唱双簧点他求人办事（道歉）要有个态度，刚才进门的小姑娘出来了，对他们说社长暂时没空，请他们去休息室稍等一下。 艺人和助理都愣住，他们俩刚才眼睁睁看着姜南柯进去的。小姑娘已然伸手做出请，要给他们带路去休息室。 李秉宪扭头看向之前的女士，女士也看了他一眼，笑笑，转身，走人。等他再看向社长室紧闭的门，此时才真正意识到，他需要非常正式的跟姜南柯道歉。 姜南柯正在吐槽，“你专门把李秉宪约过来干嘛，晾着？” “不是你说跟他见一面吗？”金权泽不解，随即想起来，“你该不会还要专门出去跟他喝一杯吧？费那事，你就那么闲？” “我的意思是，你完全可以把我们的时间错开，让人家早早过来还一直等着。”姜南柯撇撇嘴，“你先说，找我什么事？” “老是在奇奇怪怪的地方发善心，他等着是应该的，难道我要配合他的时间吗。”金权泽也就是这一句，下一句就是正事，“我们要跟中方联合推个事前制作的电视剧项目你是知道的，有没有兴趣拍？” “没有。” “那么干脆？” 姜南柯拿起桌上的摆件，随口回，“不然呢？” “不是你就是宋慧乔哎。”金权泽说，“宋慧乔这两年不是在那边混么，中方看重她在大陆的影响力，你有想法吗？” 啥想法都没有的姜南柯按着‘金蟾’不太确定的问，“你以为我会介意宋慧乔？” “我是觉得你不会介意，我们孩子多大气，李秉宪是李秉宪，宋慧乔是宋慧乔，压根不是一回事。”金权泽说着话点了下那个金灿灿的‘金蟾’，“送这东西给我的人以为你会在意，还说什么如果你出演比宋慧乔还好，非常欢迎你出演，那帮人觉得女人就是小心眼。” 姜南柯的爪子往金蟾的脑袋上一按，斜视金权泽，“你怎么不去演宫斗剧，我都不掺和你们的事，你还在这里挑拨。干嘛，我难道会偏向中方踢你出局吗？” 笑出声的金权泽探身拍开她的爪子，“这是招财的，风水摆件不能玩。” 已经玩了半天风水摆件的姜南柯起身往休息区走，“我的鳗鱼饭呢？我早饭都没吃就过来了。” 拿起座机的电话呼叫秘书催鳗鱼饭的金权泽也跟着起身走向她，“你真兴趣演啊，项目配置不错哎，你要是演，男演员随你挑。” 打开小冰箱找饮料的姜南柯拿了瓶桃子味的汽水出来，“你干嘛非得我出演？” “也不是非得，是....”金权泽在她转身后看到她手里的饮料，一下就笑了，略带嫌弃，“我就说你是小孩子口味，就喜欢这些不健康的东西，敏慧还说你要减肥不会喝。” 朴敏慧，负责内部审核项目的部长，跟着金权泽的老人了，一路从shwbx转到NEW的老部下。 扭开汽水正要喝的姜南柯纠结的看着汽水，再看他，“我是不是胖了？” 金权泽一乐，详装认真的上下扫视她，给她看得渐渐站直，他的笑容更大，“确实胖了。” 倒吸一口凉气的姜南柯捂着胸口叫，“你才胖了呢！” “你说说你，自己问我的，实话又不乐意听。”金权泽看她哭丧着脸又把瓶盖拧回去，笑出声来，“想喝就喝吧，一瓶饮料能怎么样，不会胖的，他们给你买的是无糖的。” 调转瓶身的姜南柯看到了无糖的标志，手搭在瓶口，天人交战，要不要喝，“我真的胖了对不对？” “胖什么啊，瘦的跟竹竿一样，大腿都没我手臂粗。小孩子家家天天就记得减肥，身体不要啦。” 金权泽还要说，敲门声响起，鳗鱼饭到了。姜南柯更纠结，她都胖了，还能吃鳗鱼饭吗？高油高糖，还是碳水化合物，全是长肉的！ 眼瞅着刚才还说饿了的孩子，饭到嘴边反而不敢吃了，金权泽也是哭笑不得，就一边先拿起筷子吃，一边重新提起电视剧的事，转移她注意力，看他吃，她肯定就吃了。 确实被带歪了注意力的姜南柯还是那个问题，边吃边问，为啥想找我演？ 金权泽在乎的倒不是她演不演这部作品，而是项目之后的利益分配，他总觉得自己亏了。可当初都谈好了，中方又咬死了不退让，到底只是一个项目，他也没纠缠。可新项目推进到这个地步，他怎么想怎么觉得吃亏，就想让姜南柯赚一波流量的收益。 说是说项目红了，演员爆了，演员吃到的红利也不带制作公司分。可要是钱给姜南柯赚了，这不就是肉烂在锅里，总好过给外人。 鳗鱼饭下去三分之一后，姜南柯就放下了筷子，“做生意得大方点才能有来有往，这还用我教你？” “就吃这点？”金权泽让她别只惦记减肥，“你没胖，我刚才开玩笑的。”至于生意怎么做，“你要是出演我们就是搂草打兔子，你不想演这钱我不赚也就不赚啊。” 姜南柯不想演，“我最近在准备专辑呢。”把鳗鱼饭的盒子一盖，“就是胖了，不能再吃。”看向他，“你也赶紧吃，不要诱惑我。”说着起身，“我还是出去晃一圈，你吃完再叫我。” “就这点事不够你折腾的。”金权泽拿筷尖点了下办公桌，“你干脆把李秉宪叫来，赶紧弄完算了。” 扫了眼有些凌乱的茶几，姜南柯犹豫，不太礼貌啊。 顺着她视线看着桌面的金权泽，拿着筷子虚点她，“我看你这么多年都是白混了，你越不拿他当回事他才会越把你当回事。你听过什么演员敢招惹制作公司的人吗？朴敏慧出去都没人敢惹她啊，你呢？为个李秉宪折腾半天，还在乎什么要不要给人家留面子。他要什么面子？他配吗？” 姜南柯....行吧，按你们的规则来。 五分钟后，李秉宪就这么进门了。 金权泽还在吃饭，姜南柯在刷手机， 进门的李秉宪冲金权泽鞠躬弯腰很干脆，直起身停顿数秒后，转向，冲姜南柯鞠躬。 姜南柯瞄了他一眼，她特别想说一句‘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但人家都鞠躬，算了。 夹了块腌萝卜进嘴里的金权泽嚼萝卜嚼的咔哧咔哧响，说出口的话漫不经心的，“你也在这个圈子沉浮二十来年了，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不用重新学一遍吧？” “是我之前冒犯.....” “场面话就不用说了，此事到此为止，下不为例。”金权泽看向姜南柯，你还有话说吗？ 姜南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十亿的支票，放在茶几上推过去，什么也没说。 李秉宪没动，“这钱是我应该.....” “行了。”金权泽挥了下筷子打断，“你筹一天才能筹到的钱，她一天就赚回来了，别在这自取其辱了，走吧。” 李秉宪垂下头，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微闭了闭眼，再睁开，脸上已经堆上了笑，再抬起头，“不然这钱当我投资奉俊昊导演的项目吧，请您给个机会也让我参与一部好作品的投资，赚点烟钱。” 眉头微挑的金权泽看向李秉宪，也笑了，“那你把支票拿着去找奉俊昊吧，走吧。” 拿上了支票的李秉宪再度给两人鞠躬，走出门，在门关上后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想着什么，无人知晓。 金权泽望着关上的门对姜南柯说，“看看，这也是个人物，跟人家好好学学，能屈能伸。” 姜南柯比较好奇，“五十亿值得他筹一天？”那么穷的吗？ 上一秒还在说‘金玉良言’的金权泽，这一秒白眼都翻出来了，“让我这么突然的拿五十亿出来也不容易啊，我看你就是何不食肉糜。” “什么啊~李秉宪身价不低好不好，他还有个公司呢。”姜南柯当然知道五十亿很多，可那是李秉宪啊，对他们来说五十亿不是什么大钱。 金权泽不想搭理她，“你再讲下去我就要仇富了，他赚得多花的也快啊，运营公司维持人际关系都不要钱。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在银行里存一大笔钱，干嘛，用来生崽子啊，钱都散出去投资才能钱生钱。” “我会在银行里存大额的现金还不是公司刚创建的时候，你三天两头跟我要。”姜南柯不乐意了，“之前把我提款机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仇富呢？” “你掏钱掏的很干脆的时候，我还是仇富的。”金权泽假笑，“尤其是在我知道，你会给外面的项目投钱的时候，我非常仇富。” 姜南柯.....“你还有事没，没事走了。” “那项目不错哎，先看看剧本再决定？” “不看，走了。” 人生只拍过一部电视剧就对电视剧的生态环境没有任何好感的姜南柯，才不出演电视剧呢，如果是联合制作的电影她倒是可以试试，有钱不赚白不赚么，剧本好的前提下，她还是愿意的。 BH娱乐旗官方SNS发了一条自家女演员即将出演由NEW制作的电影通稿，这篇稿件一发，圈内就知道姜南柯和李秉宪讲和了。 没有什么大宴宾客的派对，也没什么摆酒跪地的复杂操作，就是一篇通稿，安安静静，什么都解决了。 事情突然就顺起来，本来卡住合约的项目组同意跟演员签约，此前说要换人的在拍项目，也嘻嘻哈哈的说一句，一场误会。 之前的那些磕绊好似都不存在，日子顺得，李秉宪此时才开始后怕。 早就广发请柬的派对还是如期举行，姜南柯没来，郑宇盛没来，李正宰来了。 李正宰听着李秉宪在那借着酒意，假模假样的跟他叽歪什么，以前他都是坐进观天，着实小瞧了姜南柯，现在他是看清楚，根本惹不起巴拉巴拉。 基本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李正宰，面上跟他哥两好，时不时的附和一句，谁说不是呢，姜南柯藏的太深，女人果然就是心机深沉，成功的女人尤其是，心比海底还深，套路多的都无法想象。 “我跟你说，姜南柯就是个傻子，五十亿啊，她居然一分没要，果然是有钱人。” 郑宇盛撇了撇嘴，没搭理他，从李正宰说他要去李秉宪的派对，他就没打过他。 如今双方已然冷战....四个小时？ 李正宰也没管他，自顾自的说，“到底是女人，心太软，有钱都不要。李秉宪还说什么姜南柯藏的深，我看他是用下半身思考，大脑长时间不用都萎缩了。姜南柯什么时候藏过，她压根也没哪根筋。” “那家伙具体有多少身价确实没人知道，可光凭她每年必然会接几个大型活动的项目出任音乐导演就看得出来，她在圈内的话语权绝对不低。青龙、大钟、百想，她哪个没当过音乐导演。业内难道找不到音乐导演了吗？还是说她十分喜欢当音乐导演，都不可能。” “只能是组委会在选团队的时候，她极有可能是第一候选。能力有多强另谈，这类项目十分刷资历，多少家里有背景的想去镀金，好多人都在抢，那第一候选就意味着，只要有人提名是她就无人反对，光这点就很厉害了。” “我猜即便这次李秉宪认栽了，他都没有清晰的看清楚，姜南柯的话语权到底有多大，不然傻逼才会继续开那个派对。他好不容易跟姜南柯讲和，正应该把影响压到最小的时候，蠢货才开派对，恨不得天下皆知。” 憋了半天，单方面玩冷战的郑宇盛没憋住，“派对是不得不举行，他可以私下跟姜南柯低头，给姜南柯磕一个都行，但他不能让外人都知道他跟姜南柯低头了，那他以后还怎么混。就得广而告之他们和好了，才能让这件事过去。” 李正宰对兄弟的智商感到惊奇，怎么能有人可以蠢成这样，“什么以后怎么混，你脑残啊，不认识姜南柯？我要是李秉宪，我就当众给姜南柯磕一个。专门开记者会，对着镜头给她磕一个都行。姜南柯的性格你还不了解，李秉宪真能拉下脸，以后姜南柯反而会护着他，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出来混要什么脸面，里子都没了，在乎面子就是蠢。实际的好处抓在手上才是聪明。你这智商真的，以后别出去瞎玩，路边随便一条狗都能卖了你去换狗粮。” 狗都不如的郑宇盛胳膊一抬指向门口，“你走！” 顺着他视线望过去的李正宰疑惑，“走去哪？” “出去，我们在冷战。” “冷战什么？” “滚！” “呀！！！” 男男在冷战，男女在吃夜宵。 明天就是除夕，在大城市‘打工’的男女得回老家过年。 姜南柯跟孔佑之前就约好一起回去，路上还能换手开车，省得还要折腾助理也过不好年。 要是只看这段，仿佛从首尔开车去釜山要开个一天一夜那么久，司机不休息能车毁人亡。实际上不堵的话五个小时就能到。但这不是过年么，怕堵在路上，一个人开车无聊，他们俩就约好一起。 插播一条，本来姜东元跟孔佑约着一起来着，但孔佑说我跟姜南柯约了 姜东元：......再见。 两人原计划是早上七点出发，不出意外，中午能到釜山，刚好赶上中饭。意外说出现就出现了，不是堵车，而是经纪人呼叫艺人。 关于李秉宪这事儿，站在姜南柯的角度那是大获全胜，可是站在孔佑的角度，就是危机四伏。 他们俩在海边吃炒饭那天，因姜东元的骚操作，孔佑误会了，继而跟姜南柯‘告状’，随后打电话通知经纪人，李秉宪疑似听信流言要搞我。 金长均当然不怕什么李秉宪，可这事儿让他很有危机感，以姜南柯举例，李秉宪就是疯了都不会去动他，但是孔佑，他就敢下手揉捏。这就是典型的自己站不住，别人想欺负就随便欺负。 经纪人没有想过把孔佑捧到姜南柯的位置，那也不是他能做到的，可至少要把孔佑推到不是李秉宪三两句话说动就动的位置。 孔佑目前还是老问题，没奖项傍身，地位不稳。这家伙连要休息都找个慢慢寻摸艺术片的理由，经纪人就冲着艺术片市场使劲了。 在艺人休息的时间里，经纪人是一直在工作的，力气花了不少，不能说完全没有成效，这不捡漏的机会就来了么。 业内知名文艺片导演李润基手上有个项目，此前一直在跟金允石接触，双方沟通的非常顺利，就卡在一个点上，片酬。 不是金允石只盯着钱看，而是刚好有个项目也在约他，那边钱给的更多，本子也不错，也是知名导演。在两边条件大差不大的情况下，他肯定选钱多的啊。 演员不可能跟制作方明说，我现在是香饽饽还有人在抢，你想要得到我得加钱。艺人的经纪人只是委婉的询问导演，片酬能不能涨。 艺术片本身投资就有限，这玩意儿不说能不能得奖，票房肯定不好，演员还要涨价，自然谈不拢。 谈崩了，金允石就撤了。 这个项目的女主角，是全度妍，刚好也是金长均的艺人，女演员出演电影的合约还是他去签的。自家艺人出演的电影中途出了乱子，经纪人不可能不知道，乱子是原定男一号因片酬问题退场，那制作方肯定要重新选男一。 金长均觉得这是个机会，并且迅速抓住了，孔佑如今不是在乎片酬的时候，他需要的是一个机会。 想要敲定这个项目，导演肯定要见演员的。 今天，导演很临时的，想要见演员。 大过年的还工作？娱乐业全员二十四小时待机，全年无休，人家报酬也高啊。 十点多接到经纪人电话的孔佑已经堵在即将上高速的路口快一小时了，就这不到一公里的距离，他们堵了一小时。 开车的姜南柯人都已经佛了，副驾驶的孔佑在给她剥橘子。昨晚他们俩就想着今天肯定会堵车，各自去超市买了一堆吃的来应对今天的堵车。 昨晚他们俩都想着今天会堵车；昨晚他们俩还打电话来着；昨晚他们俩谁都没跟对方说明天可能堵车，要提早准备；昨晚他们俩各自去超市买了一堆吃的。 今天一见面，都是大包小包。 背上背了个包，手里还提着个包的孔佑是打车来的。姜南柯开车在小区门口等他，车后排也放着两个大袋子倒是没特地装包里，就是超市的塑料袋。 选姜南柯的车，理由很现实，妹子的车更豪华，舒适度更高。没去孔佑家接他，是孔佑说，你七点想起来都不容易，还要来接我？姜南柯觉得很有道理，孔佑就打车来汇合。 汇合后，开车的司机本来就坐在驾驶位，蹭车的乘客自然只能开副驾驶的门。 他们刚出发前十几分钟还行，江南不怎么堵，节假日又是早上七点，不可能堵的。节假日的早上七点，所有想出城，想避免堵车的人，都是一个思路，都出来了。 车开出江南就凉了，挪动的速度不比乌龟快多少。这都要十点，两人还没上高速。 司机无语望天，躺平，不挣扎，双方都不在方向盘上，彻底放弃，堵的根本不动啊！真的一点动的迹象都没有啊！ 边上副驾驶递过来一颗剥好的橘子，司机手都不伸。 姜南柯脑袋一歪，‘啊~’ 孔佑闷笑出声，先把递过去的橘子掰开，再喂给她。 按说是很亲密的动作，但两人都没什么反应，一点粉红泡泡都没有。 姜南柯是真佛了，堵的心力交瘁，甚至开始后悔，她为啥不买张机票飞过去，首尔到釜山超近的，一个起飞降落说到就到了，哪怕超过登机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一个半小时，还不堵！ “去机场的路应该也堵。”孔佑边说边掰开一瓣橘子再送过去，下一瓣橘子掰给自己，维持你一个我一个的方式，谁也不吃亏。 只负责吃的姜南柯刚要说话，孔佑手机就响了，经纪人打来的，说是李润基想见他。 “我堵在高速口了。”孔佑实话实说，“掉头都没办法掉，周围全是车。” 金长均愣住，“哪个高速口？”听他说了地方，整个人都不太好，那边真的是上不去也下不来，“你为什么要在最堵的时候回釜山？又为什么要开车，坐飞机不行吗？” “.....现在的问题是，我已经堵在这了。”孔佑表示别说没用的，“你看能不能约改天？” 金长均迟疑，导演难得给个机会，要是.... “我跟姜南柯在一起。”孔佑先想到了主意，“我让前辈给李润基导演打个电话试试？” “当然行啊，你赶紧说。”金长均讲完觉得不对，“你们俩为什么在一起？” “都要回釜山啊。” “我的意思就是，你们俩为什么一起回釜山？” “因为都要回釜山。” 金长均.....“你先让姜南柯联系导演。” 原先摊在座位上的姜南柯听‘乘客’提起自己，就直起了腰去够放在手机架上的手机，等孔佑挂了电话，她已经找到了李润基的号码，扭头看他，咋了，说吧。 孔佑把事儿一说，姜南柯直接给李润基弹视频，让他直观感受一下，什么叫堵的根本动不了。 李润基对于她和孔佑一起回釜山，还一起堵在一辆车里这事儿也有点不解，但没太在意。反正都已经拨通视频，导演就直接通过视频跟男演员聊。 司机在边上旁听，偶尔点一下油门往前挪动一两米。 在导演和演员聊剧本的‘严肃氛围’里，司机堵的太无聊会去摸零食吃。导演就很疑惑，演员那边什么动静？养老鼠了吗？ 镜头突然被一包薯片占据，李润基给弄的一愣，薯片拿开是姜南柯的脸。 “我在吃薯片，真的太无聊了，堵车无聊到爆炸！” 李润基详装不满，“我可是在面试，你吃薯片？”还不等回答，下一句就是，“什么口味我怎么感觉没见过？” “黄瓜味，特别吧~中国特供，只有中国有，一个朋友送我的。”姜南柯边说边拿着薯片包装冲他炫耀，“你百分之百没吃过。” 第一次听说还有黄瓜味薯片的李润基就呼叫孔佑，“给我留一包啊，别让她都吃了。” “前辈已经在吃最后一包了。”孔佑让导演放弃。 姜南柯瞥了眼后座那一大包家庭装，乐的不行，对后辈无限满意，就问李润基，“你本子具体讲的什么故事？” “你是无聊到使唤我给你讲故事吗？” “不可以吗？” “我是艺术家，不是说书的！” “你讲得好听我给你追加投资。” “我们这个故事啊.....” 艺术家为五斗米折腰那是一秒都不带犹豫的，这两人的互动跟讲相声一样，孔佑都得捂着嘴，生怕自己笑出声。 这部电影要是拍出来也就一个多小时，创作剧本的导演为了用故事打动潜在资方，从灵感来源讲到创作理念，前前后后折腾了三个多小时。 此时车都不是开上高速而是下了高速都掉头回来了，开车的早就变成孔佑，视频通话也从导演面试演员变成了，导演忽悠资方。 回首尔的路是不堵的，畅通无阻，三人连带金长均很快就见面了。 四人约在，以‘勤劳’闻名，过年都不关门的中餐馆见面。小饭店，没包间，就在李润基家门口的小店。店里只有他们一桌客人，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店主还是姜南柯的粉丝。 孔佑？不认识。 进店的四人，姜南柯摘了帽子就被认出来了，老太太看着她的眼睛唰就亮了，连声说你是不是那谁（《巴厘岛的故事》女主角的名字）。 因是角色名，还是很多年前的角色名，姜南柯愣了一下才点头，老太太就问能不能签名放在店里，艺人当然答应啊。看老太太要回去拿签名的东西，她还起身跟过去了，孔佑也跟过去了，随时准备好他也要签名。 另外两位幕后工作就坐在原位闲聊，等着他们回来。 签名的物件比较特殊，老太太是拿了墙上的挂历，私下一页，让艺人签在背面白纸处。 姜南柯在她撕的时候看了一下，是去年挂历，也就签了。签好，老太太拿着签名满屋转，比划着贴在哪更显眼。这也不是多奇怪的操作，开店的老板么，有明星签名能吸引客人，想贴墙上很正常。 姜南柯也没在意，还跟老太太商量，哪里更能让客人们一眼就能看到。等签名贴好了，姜南柯就让位置了。 跟前跟后，还踩着椅子帮忙贴了签名的孔佑，默认轮到他了，也准备好要签名了。 老太太满意的看了一会儿签名后，扭头问客人们，“你们想吃点什么呀~” 客人们起先没察觉什么不对，以为老太太就是想起来了，他们还没点单，就正常点单，老太太就回去做了。小店、炸酱面、糖醋肉这些，上菜也快，老太太专门给他们送了辣豆腐汤，说是多谢姜南柯帮忙签名。 此时相对比较敏感的经纪人发现不对了，带着点怀疑人生的茫然，指着孔佑，问老太太，“您认识他吗？” 老太太不太确定的看着大小伙儿，“您是我们家老客？” 真正的老客人李润基刚送了一块糖醋肉进嘴里，噗的就喷出来了，一个肉块飞出去。坐在他正对面的姜南柯尖叫出声，以为自己就要遭殃，老太太眼疾手快，反手一拍就给拍李润基脸上了。 现场安静百分之一秒后，孔佑爆笑出声，金长均笑的喉结都要露出来了，唯有事件当事人李润基和心有余悸的姜南柯笑不出来。老太太正在絮叨，客人怎么那么不小心，这要是喷到汤里，刚煮好的汤就浪费了。 恼羞成怒的李润基桌子一拍看向笑的眼里都快出来的孔佑，“混了这么多年还是无名氏你还好意思笑！” 现场安静千分之一秒后，姜南柯的笑声能穿透玻璃门传到街上去。混了多年还是无名氏的艺人和其经纪人笑不出来了，始作俑者李润基非常满意这个效果。 老太太反应最慢，看向小伙儿，你也是艺人啊？我就说么，一看你就不一样，多好看呀，能给我签个名吗~ 终于被‘认出来’的艺人陪着‘机智的店主’去撕挂历贴签名了，桌上的其他三人在讨论，为啥孔佑没有被认出来，按照他的国民度，不应该啊。 姜南柯瞎猜，“我长得比较有特点？” 金长均让她看看孔佑，“他光是身高就很有特点了。” 三人齐齐看向，身高非常高的男艺人，背对着他们踩着凳子往墙上贴签名的动作都得弯着腰，不然脑袋就顶到天花板上去了。 艺术创作者给了个脑洞颇大的猜测，李润基凑近两人小小声的说，“会不会是偷渡客？”看向姜南柯，“你的剧在海外传播度肯定比他....”瞟了眼孔佑，“要广的多啊。” 也是文艺工作者的姜南柯脑洞也挺大，“没什么口音哎，北边的？来了很多年？‘巴厘岛’是零几年的剧，十来年了，可能就没口音了？” 正常人类金长均对此报以怀疑，“要是非法滞留能正大光明开餐馆？” “人家都‘上岸’十几年了，怎么也有登陆证（身份证）了吧？” 李润基还想继续，孔佑带着老太太回来了，此话题就暂停。等老太太走了，话题继续，还多了个孔佑加入。 加入的孔佑给文艺工作者的脑洞造成了毁灭性打击，真实原因没那么曲折，“奶奶的孙女是前辈的粉丝，孙女的房间里还有姜南柯的海报呢。当初陪着孙女看电视的时候，奶奶记下了角色名，一时就没想起来‘姜南柯’这个名字。” 李润基对过于平凡的现实有点失望，“还是你知名度不够，人家孙女怎么就喜欢她不喜欢你？” “我05年才有点起色，奶奶的孙女都出国读书了，能知道什么我。”孔佑无奈，“我为什么要跟前辈比知名度？” 姜南柯好奇，“05年就能出国读书的孙女，现在年纪不小了吧？” “跟我同龄。”孔佑问过了，“她高中的时候粉上你的。”说着望向姜南柯笑，“在我高中的年代，前辈是巨星呢。” 前辈被夸的乐成一朵小花花，金长均隐隐觉得怪怪的，李润基已经把话题拉回电影上了，让资方考虑一下，电影能不能赚钱另谈，支持一下艺术创作么。 重新开始的导演忽悠资方的话题那就很长了，长到他们饭都吃完了，导演都觉得没希望了，连什么搞不好我们也能赚钱这样的大忽悠话都说出来了。 导演的忽悠....讲述还是很成功的，资方在凌乱的餐桌上签了一张三十亿的支票。 递支票过去的姜南柯看他不接，疑惑，不要？ 盯着数字仔细看了眼的李润基想要更多，“听说你给了郑宇盛十亿。” 姜南柯眨眨眼，“所以呢？” “郑宇盛都值十亿！”李润基挺直腰板，让资方了解一下，他可是知名导演！ 资方把手往回收，“不要拉倒。” 一把扣住她爪子的李润基试图挣扎，“郑宇盛都有十亿，他有十亿！” “你有三十亿。” “我还不如个郑宇盛？” “不要我收回来啦？” “谁说不要的！” 车上的相声二人组，又开始了，已经做过一次听众的孔佑，再看‘演出’依旧乐的不行。 坐在导演边上的金长均却笑不出来，这事儿不对啊，很不对，不能这么干！ 饭都吃完了，资方支票都签了，导演还要面试演员，大家应该散了。 姜南柯走的毫不留恋，她走前跟孔佑说，傻子才开车，她要买机票飞去釜山。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孔佑收到了姜南柯她堵在去机场的路上这个噩耗，如果不是还在跟导演聊剧本，他能打电话过去调侃你要不安稳在首尔待着算了。 平时有大把时间的艺人们为啥非得赶在节假日才出行呢？ 韩国春节假期不长只有三天（人家除夕百分之百放假！！！），理论上，艺人们完全可以避开节假日，就在工作日出行，肯定没那么堵。 这就要怪到李秉宪头上了，他的事没有解决，姜南柯不放心回釜山，谁知道家伙会干嘛。为自己出头的人都没走，孔佑当然不可能走啊。 李秉宪一解决，姜南柯和孔佑就约了回釜山。 今天，是李秉宪的‘介绍女朋友’派对举办日。 今天，下午四点多，刚跟跟导演分开的孔佑，就在听经纪人跟他说李秉宪是前车之鉴。 “不管李秉宪那个情圣的故事是在发什么疯，他喜欢姜南柯，而姜南柯不喜欢他，这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不是流言。”金长均让艺人一定要想清楚了，“虽然这话有点涨他人志气，可是李秉宪都追不到姜南柯，她连李秉宪都看不上，你觉得你行？” “我行什么？”孔佑有听没懂，“你以为我要追她？” “我不是反对你追，你当然可以追，我完全支持。但是。”金长均尽可能说的委婉，“女上男下的差距大到这种地步，你多少要有点顾虑吧？” 孔佑都给听笑了，“什么啊，我们不是那个关系，就是朋友，我不喜欢....我不是喜欢女人那样喜欢她。” “那就更不行了啊！”金长均都想叹气，“李秉宪那个情圣的名头给他捞了多少好处我不清楚，可你不能跟这种名声有牵扯，口碑做起来难，招牌只要往地上一摔说碎就碎。” 又给绕糊涂了的孔佑让他，“你说直接点，什么意思？”看他表情不对，灵光闪现，荒唐到无语，“你以为我想借姜南柯干什么？”突然又想到，“你该不会以为之前姜南柯给导演投资是冲着我吧？你疯了吗？她是被剧本吸引！被导演的创作理念吸引！！” 孔佑火都起来了，“你以为我是什么？你以为姜南柯是什么？你以为我们两是什么关系？” 三连问，艺人非常火大。 被问的经纪人却长舒一口气，万幸啊，“不要只顾着发火，你回忆回忆之前的状况，我想歪不正常吗？我什么都不说你才应该担心。姜南柯的支票直接就给出去了，她跟李润基连个协议都没钱，我就当他们俩的信任度高到不会因三十亿有什么龌龊。” “可前脚你在跟导演面试，后脚姜南柯陪你来。支票还是在你也在的场合给出去的，收了支票的导演对你很满意。你自己盘盘，就这一路顺下来，我能不想歪吗？” 火气小了些的孔佑还是觉得荒唐，“机缘巧合凑在一起而已，你不信我也得信姜南柯啊，她不是那样的人。” “你们俩我谁都信，你们俩我也谁都不信，”金长均很理智，“论关系，我们相处的时间更长，论信任度确实姜南柯更高。可人性这玩意儿不好讲的，当成功唾手可得，靠近她就是有捷径走，有多少人能忍住？” “我可以。”孔佑都不用思考，话就出口了。 金长均都不知道他哪来的信心，“你刚借她的手扇了李秉宪一巴掌，人家晚上的派对还要办呢，有多少人会去都不知道，搞不好就有很多人知道姜南柯不去，也就不去了。” “这怎么能混为一谈？” “为什么不能？” 经纪人的逻辑很通顺，“如果你要跟我争，李秉宪是因为姜南柯要搞你，你借她的力量反击合情合理。那我没什么可说的，你也是无妄之灾，你们清清白白。可你们俩要是有点什么，李秉宪找你麻烦才是合情合理，人家搞情敌，哪里不对？你自己不去跟情敌打，让女人出头，传出去好听吗？能听吗？” 一时给说楞了的孔佑回，“可我们真的没什么，只是朋友而已。” “我说的也不是你们有什么，而是之前我会误会的原因。”金长均挺满意两人没什么的，不过，“要是你们真有什么提前跟我说一下啊。”看他要反驳，抬手制止，“我的意思是如果，如果未来你们有什么，要告诉我，别瞒，也没必要。” 孔佑抱臂开口，“知道了。”被他斜了一眼，“又干嘛？” 本想说刚才还是‘没什么’现在又变成‘知道了’不是摆明有鬼的金长均，想想没说，“没事，我送你回去？” “送我去机场吧，我得回釜山。” 车开动之时，李秉宪的派对已经开始了。孔佑上飞机时，李秉宪正抓着李正宰叨叨叨。孔佑下了飞机，打车回家的路上，李正宰也离开了派对。 已经站在家门口准备上楼的孔佑，越越郁闷，金长均怎么会那么想？姜南柯会不会也那么想？ 她肯定不会啊！ 脑内头顶光环的小天使说：那是姜南柯哎，姜南柯才不是那样的人！ 插着恶魔小翅膀的家伙却说：姜南柯是什么人，她就是个人，人怎么可能不会多想，谁都会多想！ 脑内的两个小人在吵架，还没吵出结果来呢，孔佑已经把电话打给了姜南柯。 早就到了爷爷奶奶家，都洗漱好爬上床准备睡觉了的姜南柯接到电话，还疑惑，“你该不会这么晚还堵在路上吧？” “我已经到家了。” “恭喜恭喜，我还想着你要是还在路上也太惨了。” 已经站在家门口的孔佑，脑内的小人消散于无形，唇角不自觉翘起，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坦荡，张口就是，“金长均以为我们两有什么，你才会给李润基签支票，而李润基因支票准备签我。” “.....啊？”姜南柯缓缓从床上坐起来，“金长均在想什么？” 笑容明显变大的孔佑都感觉到冷了，大半夜在家门口不进去，也是神经，乐呵呵往里走，“就是说啊，他脑子多少有点问题，什么乱七八糟的。” “也不是哎。”姜南柯顺了顺思路，“确实会让人误会。” 手已经推开自家小院门的孔佑站住脚，“你什么意思？” “就是事情太寸，赶上了，会被误会也不奇怪。”姜南柯实话实说，“我之前没想太多，应该绕一圈的。我要是走正常流程，找律师签约再给钱就没这回事了。我是想着我会在釜山待一段时间，陪陪家里人，李润基的故事确实挺有意思的，值得支持一下，反正都要给的钱就给了，确实....” “确实什么？”孔佑不乐意听，“你的做法有什么问题？金长均才有问题，他想法太....” “金长均是为你好。”姜南柯笑着打断他，“这种事我无所谓的，你才有所谓，牵扯上奇怪的名声对你是很大的伤害。你现在全靠人气撑着，人气是泡沫，一戳就破，名声这种东西就得小心才对。” “他要不是为你好也不会跟你说啊，他完全可以不说，这事儿对他又没坏处。他要是误会了，说不说都一样，他要是没误会，你扒上我想多条道，你赚的钱也要带他分，他只有好处。是真心为你考虑，才会提醒你得小心行事，金长均的做法没问题。” 孔佑哑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小声嘟囔，“前辈看的还真开。” 前辈乐了，“你为这点小事不开心啊？”拿开手机看了看，快十二点了，“要不要出来出点东西，刚好我有点饿，约吗？” 孔佑不说话，姜南柯就笑，“不说话当你答应啦？可我不知道这个点还有哪家店开着，我们先约个地方见面？” “你在哪？”孔佑说话了。 姜南柯笑出声，“你告诉我你在哪吧，我去接你，我在爷爷家，小区门禁很严你进不来，我去找你。” 大半夜的，李正宰见到了单方面跟他冷战的郑宇盛，前者去后者家，门铃都不按直接按密码进门。 大半夜的，姜南柯见到了讲不出来哪里不爽，但就是哪哪都不爽的孔佑。 两人没有找到一家开门的店，但两人在街上找到了布帐马车。 天太冷，他们也没去布帐马车里，孔佑下车去买了炒年糕和鱼饼，在上车跟姜南柯吃宵夜。 看到他买回来的东西里没有酒，姜南柯还调侃他，“我以为你要喝点，都准备跟你一醉方休、露宿街头。” “露宿街头就算了，我不想上头条，你喝酒还开什么车。”孔佑其实已经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就是还有点不舒服，对于她过于成熟乃至于世故的不舒服。 姜南柯理解他的小别扭，还觉得有点可爱，都忍不住回忆，当年的她有没有那么可爱，应该也很可爱？ 现在的孔佑不觉得前辈可爱，他觉得前辈活得太累了，让他心酸的累，“你这样不会很辛苦吗？” “什么？” “哪怕被人冒犯了也要给对方找理由。” 孔佑用竹签扒拉碗里的炒年糕，试图找个小一点的，戳中，递给她，“我要是你，金长均敢这么说，早揍他了。”气愤的程度连‘哥’都不叫了。 “不愧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啊~”姜南柯接过年糕，别他瞪，还乐，“那你要是我，你手上掌握随时可以把别人推入深渊的力量，都不用你花多大的力气，只是轻轻一推就能让他万劫不复。你真的会那么做吗？” 孔佑心头一跳，持续在跳，不停的在跳，跳的他看向她的视线，闪着诡异的光，真的很诡异。 正要把年糕往嘴里送的姜南柯被他看得又把年糕放下，有点毛毛的，“怎么了？” “你在控制自己吗？就是每天每天，不管碰到什么事，不管那个人有多讨厌，说了多恶心的话，你都会先控制自己的脾气？你会那么做？”孔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真的会那么做？” 话题跳的有点突然，姜南柯想了想，年糕放进了嘴里，含含糊糊的说，“没有那么夸张，只是一种....自省？” “吾日三省吾身的自省？” “.....也没有那么夸张。” 孔佑觉得很夸张，“怎么做到的？真的可以做到吗？不会控制不住吗？确定可以？” 不是很懂他怎么那么激动的姜南柯思索着说，“你是想尝试？”不等他回答，又讲，“刚开始有点困难，我年轻的时候脾气也不太好，后来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我比你大三岁。” “嗯？” “我79年生，你是82年生没错吧？” “.....你该不会指望我喊你一声哥？” 姜南柯用签子尖尖指着他调侃，“后辈，没喝就醉啦？” “我年轻的时候怎么怎么样，这种话说起来老气横秋的，我只是提醒你，你比我还小呢。”孔佑很清醒，清醒到能明显感受到胸腔里的心脏跳的无限快，那是碰上....奇妙生物的震动？ 放下签子的姜南柯没太在意，手里的签子上下晃着，给后来者讲述过来人的经验，“你算是急流勇退可能感受不深，或者你感受到了，没意识到，名利钱财这些都是很危险的东西。” “就像这次的李秉宪，说起来我们是防守反击，不可能真等对方打上门才去报仇，那才是没必要呢，肯定在他出手前拍死他。可我给金权泽打电话的时候，只是想让李秉宪老实点，怎么样都是针对他这个人。偏偏在金权泽的世界观里，既然都弄他了，不如就弄死他。” “你不能说金权泽做的不对，我也不能说，那哥是在帮我，我应该感谢。可是很多小朋友们因此受牵连，他们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只是被扫到台风尾的池鱼，日子过得好好的，他们才倒霉呢。” “我能为那些倒霉蛋们做什么吗？不能。我什么都不能做，不然金权泽就被架在那了，他里外不是人，人家是帮我的，我怎么可能去做什么好人，那是贱得慌。” “我一直在等李秉宪跟我低头，他死命的扑腾，就是不低头。”姜南柯说着都觉得好笑，“我都不知道他在折腾什么，郑宇盛跟我说他是看不起我，只把我当女人所以学不会低头，那他活该。” “当他好不容易学会低头了，花了一天，凑了五十亿来见我。”姜南柯看他惊讶的表情，笑问，“五十亿很多对不对？” 孔佑赞同，“非常有诚意的数字。” “这个数字不管是对我还是对金权泽来说，都只是一个数字。”姜南柯隐晦的打量他，看他没什么变化，眼底笑意渐深，“带着五十亿上门的李秉宪对金权泽来说什么都不算，没有受到你想象中....还算礼貌的对待？” 姜南柯低头笑笑，跳过，“总之这事儿就算了了，李秉宪走后，我很好奇，他多少是个人物，怎么凑个五十亿还磕磕巴巴的，花了一天呢，我就是所有现金都被套牢了，信用卡也能刷出五十亿啊，这才几个钱。” “你猜，金权泽跟我怎么解释的？” 孔佑猜不出来，“李秉宪其实很穷？” “他说我何不食肉糜。”姜南柯一声笑叹，“你看，不管我多么努力的控制自己，我所拥有的东西都会潜移默化的改变我，那我就只能更努力才能在一定范围内，尽可能让自己不陷入何不食肉糜的困境，那太可怕了不是么。” 女人浅浅的笑着，眼神柔和，好似只是深夜的闲谈，没什么大不了的。 深夜，天上无星无月，周围没什么景致，只要不远处的布帐马车亮着灯。 孔佑去买吃的时，看到只有老板娘一个人在忙。老板娘看着年纪不大，面容有些愁苦，看到他进来笑得很是开心，大概是终于有客人了。 寒冬的夜晚，周围的店家都关门了，这位年轻的姑娘等了多久才等来的一位客人呢？ 老板娘很开心有客人，炒年糕给的足足的，要不是怕汤汁溢出来，都能堆冒尖。鱼饼给的也多，汤都装不下，还专门拿了另一个碗装。 孔佑本想说太多了，看老板娘脸上的笑容又把话咽回去，只打开钱包准备付钱。老板娘没有多收客人的钱，东西按份买的，她给了人家一份，就只要一份的钱。 报了价格的老板娘看到客人好似有些惊讶，便笑着说，“我还以为今晚白来了呢，幸好等到了您，多谢您照顾生意，当我请您吃的，新年快乐。” 头上卡着帽子，大半张脸被口罩遮住，身上裹着黑色羽绒服的客人，像个午夜怪客。 客人能说什么呢，只能给了钱，拿起袋子，对老板娘微微鞠躬，道一句，“祝您新年快乐。”他都不敢多问一句，为什么知道今晚没客人，还出摊呢？ 车里暖气十足，只穿着薄毛衣的孔佑心跳的好快。 车里的灯光都不怎么亮，孔佑心跳快的需要单手捂住胸腔，怕那个过于激动的器官会撞破胸骨冲出来。 一只手还按不住，两只手又太奇怪，孔佑只能缩着肩膀，并拢腿，尽可能的让自己看着没那么奇怪。 那不是多特别的话啊，电影里、电视剧里、里、漫画里，到处都是这样的话啊，那一点都不特别。 可他为什么觉得暖黄色灯光下的那个姑娘，特别的让他好像无法呼吸了？ 姜南柯看他那个诡异的造型，该不会，“想尿尿？”左右看看正要找厕所，边上的人突然开门就冲下去了。 姜南柯....路边有碍观瞻哎，路边还有监控，你确定？ 车外寒风呼啸，夜半的寒冬冷的让人发抖。 孔佑吐出一口白雾，抖的上下直蹦跶，兴奋的，姜南柯超级、超级、超级特别！前辈不愧是前辈，是他的人生前辈！他要是早点认识....早点跟前辈熟悉的话，他肯定不会因为‘熔炉’的成功变的那么挫，绝对不会！ 副驾驶的车门外突然探进来一个脑袋，还把寒风也带进来了。 姜南柯在那个红扑扑的脑袋说话前先让他进来，“冷！” 原先不管想说什么的孔佑都闭上嘴乖巧上车，关上车门又想说话，还是前辈先开口。 姜南柯觉得她有必要提醒，“你确定皱眉没有监控吗？你别搞得真上头条，在路边尿尿被冲上头条也太丢....” “什么在路边.....”扬声打断她的孔佑讲到特殊词汇居然羞于启齿，还胆大包天的怼前辈，“你怎么能说...那什么！你是女孩子！” “我是奥特曼我也得尿尿....”姜南柯卡壳，“奥特曼会尿尿吗？” 孔佑....“应该不需要吧？” 为什么聊到尿尿？因为夜深了要回家睡觉。 姜南柯把孔佑送到他家门口，这时候两人的话题已经歪到天边，甚至聊了一段时间，多拉A梦到底有几根手机，反正很中二。 要下车了，孔佑才想起来正事还没说呢，都怪那什么奥特曼会不会....说正事！ “那个五十亿，李秉宪给你的，你没要吧？” “怎么了？” 孔佑让她千万不能要，“这种钱拿了后患无穷，你又不缺那五十亿，他要是想借着这笔钱又跟你扯上什么关系呢，离傻逼远点，防止被传染。” 咬着下唇才防止自己在大半夜笑声太大的姜南柯用力点头，含着气声说，“我没要。” “不愧是你~走啦~” “好~” 大男人说什么走啦，还有个波浪号，装什么可爱，幼稚。 姜南柯觉得他很可爱，果然见到可爱的家伙就是会变开心，连今天堵了一天的郁闷都消散了。 按照时间算，此时已经是除夕。 除夕的凌晨，两位互相都觉得对方很可爱的成年男女，用‘新年快乐’当告别。 除夕当天，下午。 姜南柯穿了件蓝色卫衣，跟着妈妈和奶奶一起围在餐厅的餐桌边准备晚上的饭。 emmmm 妈妈和奶奶在准备，女儿r孙女负责吃。 姜妈让吃酱排骨的女儿小心点，别滴到身上，“挺漂亮的别滴了油不好洗。”转向婆婆寻求赞同，“小姑娘就是得打扮的鲜亮点才好看。” 奶奶也赞同，“这颜色确实不错，衬肤色，多白。” 姜南柯笑着接，“我本来就白~” 白白嫩嫩就是太瘦的孩子，让长辈们在除夕夜纷纷劝她多吃点，就想白白和嫩嫩后面多个胖胖的后缀。 所谓每逢佳节胖三斤，姜南柯这年一过，何止胖了三斤。 但她不敢上秤，打着只要她不称她就没有胖的鸵鸟心态，却在听孔佑说他要去健身房时，犹豫着说，“我们改天去爬山怎么样？” 孔佑不解，“行是行，可你不是嫌爬山太累？” “哎~~~~~” 姜南柯哀怨，“我胖了，再累都得去爬。” 孔佑....他要是笑出声是不是不太礼貌？会挨揍吧。, 536第九章 真爱粉VS黑粉 农历新年一过, 孔佑就签约进了李润基的剧组。 因作品的特殊性，有激-情-戏的孔佑得去健身练出更好的身材，同时还要为进组做准备。换句话说, 进入工作状态的艺人没时间出来浪了。 为此, 在姜南柯想约孔佑吃饭, 听哥们说要健身时, 才无限纠结的坦白，我胖了, 需要减肥。 减肥么，不都是闭上嘴迈开腿, 万变不离其宗。 姜南柯想去爬山，孔佑则说, 你去爬山不如来健身房, 还有专业教练。关键是, 他得在健身房跟着专业教练，爬山对他来说只是休闲，不能针对性的增加肌肉。 连爬山都不是很乐意去的姜南柯才不想去健身房呢, 她一秒都不带犹豫的抛弃了小伙伴一号，去找乐意爬山的小伙伴一号。 “减肥为什么要爬山, 节食不是更快吗？” 人都已经到山脚下准备登山的金泰熙，之前听姐妹约南山，也不是很乐意来着，但姐妹约么，她就来了。到了才听姐妹说，要减肥。 闺蜜说上手就上手，抹了把姜南柯的小肚子，给出客观评价, “是有点胖了，天冷穿得厚还看不出来，夏天就完了，你少吃点。” 亲生的姐妹捅刀子毫不犹豫，姜南柯就很烦，她不是来爬山了么！ 同样属于不喜欢运动派的金泰熙表示节食比较快，再不然去打网球也行啊，这不比爬山好玩？ 连羽毛球都不想打的姜南柯还打网球呢，跟一号小伙伴也不是爬上的南山，而是做缆车，上了南山后还去吃了顿西餐，很好吃.....不是，得再找人。 准备寻找三号小伙伴的姜南柯接到自家队长的电话，队长要开演唱会，问忙内有没有空来当嘉宾。 姜南柯灵光一闪，减肥哪需要什么爬山、节食，只要登台就行啊，舞蹈编排的够激烈的情况下，她热量消耗的比什么都快！ 队长听说忙内要为自己的演唱会专门重新编舞，还挺感动。可她感动不到两秒，就听忙内跟她说了属于她的独特减肥法，简直槽点无数。 姜南柯非常了解自己，为了能达到最好的舞台效果，她一支舞能持续不断的练到爬都爬不起来，第一天不管肌肉多酸痛，她还是会去舞室继续练，直到满意为止。 距离队长的演唱会还有半个月，姜南柯花了半天搞定编舞，剩下的时间都在练舞。 2月初，已经进组的孔佑，每次给姜南柯打电话都听她说在练舞，终于忍不住问，到什么程度才算让你满意到，不用练了？ “明天就要登台，今天就不用练了。”姜南柯给出的回答很简单，“练舞是没有捷径的，必须要练到有肌肉记忆，音乐一出来身体下意识的就会动。想达成这个效果，就需要大量的练习。” 孔佑听着有些诧异自家前辈居然是个完美主义，不过想想她在台上的状态，就是因台下的汗水流的够多，再台上才能游刃有余。 后辈对前辈有些佩服，有次在午休时间，跟另一位前辈全度妍一起吃饭时，被前辈夸，我看你每天早上会出去跑步，拍大夜都不间断，毅力超强。 孔佑就很自然的跟这位前辈分享另一位前辈的毅力才是超绝，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钟放在姜南柯身上，那都不是夸奖是陈述。 全度妍听了有些疑惑，“你跟姜南柯很熟吗？” 孔佑不解，大家都是一个经纪人，“你跟她难道不熟？” 确实是同一个经纪人的全度妍跟姜南柯不熟，“我们没什么来往。” “怎么会？”孔佑惊讶。 全度妍觉得不奇怪啊，“一没合作过，一来平时也没什么接触，见面的场合大多都是公开活动，类似青龙那样的颁奖礼。”不熟不是很正常，同一个经纪人也可能不熟啊。 金长均是大经纪人，归属于他的艺人不少呢，底下还有各种负责艺人的团队，艺人跟各自贴身跟着的团队成员才最熟，其他人熟不熟的都正常。 早年跟姜南柯也不熟的孔佑现在却能说出，“前辈人超级好，超级有意思，你要是跟她亲近一点肯定会变成朋友的。” 全度妍无所谓跟谁成为朋友，不过，“我听不少人说过她的演唱会很值得看，一直想去来着，每次都错过了，她这次的演唱会是什么时候？” “不是她的演唱会，她去当嘉宾的。”孔佑说着就叹气，“下个礼拜一，我们要拍摄。”去不了啊。 全度妍嘴上说着可惜，心里却没太在意，只是一场演唱会么，这次时间不凑巧就下次呗。 因要拍摄去不了这次演唱会的孔佑很郁闷，歌迷跟歌手打电话时，嘟嘟囔囔的说着他怎么就去不了的哀怨。姜南柯听了一直乐，为了安慰可怜兮兮的小粉丝，还把本来准备的惊喜礼物特地告诉他了。 “我给你写了首歌哦~” “给我写歌？” 拍了一天回到宾馆后累的摊在床上打电话的孔佑一下就坐起来了，脸上的表情稍显扭曲，即惊喜又有点不知所措，歌手给自己写歌哎~ 给歌迷写歌的歌手笑眯眯的讲，“过年的时候就写了，就除夕那天晚上，已经开始做编曲，等我录完最先给你听怎么样？” 除夕那天晚上...... 孔佑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你的歌跟奥特曼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什么奥特曼？”姜南柯讲完想起来了，喷笑出声，“怎么可能，这首歌叫《少年》，写纯粹的、炙热的，让人心动的少年。” 纯粹的、炙热的....孔佑，耳朵发烫，他抬手捏着耳垂试图降温，“我有那么好啊？” “当然啊~”姜南柯夸的毫不犹豫，“你是我的歌迷哎，我的粉丝是全天下最好的，没有之一！” 粉丝笑倒在床上，爱豆也很开心。 电话挂断后，也是练了一天舞累的不行的爱豆又爬起来去做歌的编曲。另一边的粉丝对刚洗完澡出来的助理说，姜南柯给我写歌哦~ 助理本能的察觉有猫腻，一脸坏笑，跟艺人闹，好事将成？ 艺人嫌弃的推开凑过来的大脸，思想能不能纯洁点，这是偶像对粉丝的爱！ 被推开的助理不解，“哥是姜南柯的粉丝吗？”我怎么不知道？第一次听说啊。 “我是她歌迷~”孔佑的小表情居然有点骄傲，歌手给他写歌了哎~ 迷弟有心像全世界炫耀歌手给他写歌了这件事，但助理的反应让他闭上嘴，也不是所有的快乐都要分享出去，自己偷着乐也行，省得惹麻烦。 得知了写歌这事儿后，孔佑从三不五时给姜南柯发条短信或者打电话，发展到每天都得联系歌手一次，问问歌曲的进度到哪了。 歌曲的进度走得很慢，主要是姜南柯还得专注减肥.....练舞准备登台。 两人的‘日常’通话，内容说是说以‘歌曲进度到哪’为开端，实际上啥都聊。姜南柯去演唱会舞台彩排的时候，还会给孔佑弹视频，让可怜的需要工作没时间‘追星’的小粉丝通过视频看看现场。 所谓日常的改变，只要当事人没那根筋就能跟睁眼瞎一样忽视，完全不会往那个方面想，只是一些日常的琐事而已。 但他们身边的人没瞎，改变‘那————么’大，谁看不出来啊！ 在为演唱会忙碌的队长，看见忙内彩排还跟人通视频，差点想歪，听说是孔佑，想的更歪了，圈内有流言说孔佑追自家孩子啊。但姜南柯毫不心虚，无限坦荡的炫耀，孔佑是我歌迷~让队长就觉得，她可能想太多，真有暧昧哪会是这样。 队长要忙别的事，忙内过于坦荡，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助理眼瞅着自家艺人天天给妹子打电话，实在很难不多想，但艺人非得嘴硬说什么他是歌迷。助理也就是背地里吐槽，谁家歌迷天天给歌手打电话，关键是歌手还天天接，这对要是没猫腻，他当场辞职！ 不过助理啥也没说，都没跟任何人说，经纪人都没说。孔佑是跟姜南柯一样的好老板，老板既然不愿意承认，好的员工就应该装不知道。 金冬萱就装不知道的，她确实也没搞明白姜南柯跟孔佑到底是什么情况，说暧昧吧，确实挺暧昧的。可这份暧昧如果往男女之情上靠，她跟他们一起吃过饭啊，买单的是自家艺人，孔佑要是真有点什么想法，会让妹子买单，这么挫的吗？ 助理小姐姐一度把孔佑当成另一个郑宇盛，跟自己老板关系非常好的异性朋友。可老板给异性朋友写了首歌？郑宇盛都没这待遇！ 待遇之好在导演圈都已经传遍了的新人导演郑宇盛，他的短篇处-女-作传上了网，同上百位参加‘新星塞’的新人导演，一起让市场审阅他们的作品。 关注‘新星塞’的人都知道这些作品里有一个是郑宇盛的，但没人知道具体哪一个作品是他拍的，参赛选手都使用网名。艺人的粉丝到处找，看到拍的不咋滴的都觉得像是自家艺人的，看到有趣的作品就跳过，肯定不是我们家男神拍的。 演员的粉丝都不知道是有自知之明，还是妄自菲薄，全员默认自家男神演技OK，当导演就算了吧。 ‘新星塞’的规则是综合参赛选手作品的点击率、点赞数、分享数和投票数。 前三个不谈，最后的投票是需要花钱买的，很便宜，一百块就一张票，每个账号还限制只能买十张，也就是上限一千块。在韩国坐趟公交都要一千块的票价了，这钱真不多。主办方不是想赚钱，这个比赛是为了挑选市场认可度高的新人，为公司挖掘人才。 之所以会有一百块买一张票上限十张的机制，也是为了筛选，哪个新人的作品更愿意让观众付钱。一百块是很少，一千块也不多，可电影票也没多少钱啊。愿意花一百乃至于一千块给作品投票的观众，就有很大的概率愿意走进影院买票支持自己喜欢的导演。 但投票这事儿吧，有知名艺人参与不是全员素人，就出了一点计划外的乱子，不是坏事，更偏搞笑款。 郑宇盛的粉丝不是无法判定到底哪部作品是自家男神的么，干脆就广撒网，把那些看不懂的、很不咋样的，全部算作男神的作品。投票的票价又低，谁拿不出来一百块啊，一千块也没人缺啊，所有作品他们都投一遍。 某些认定这部作品这么烂肯定是自家男神拍的粉丝，还开小号充值，给那部作品砸钱投票，还呼朋唤友呢。 这事儿起初外界都不知情，就郑宇盛的粉丝连带李正宰的粉丝在闹，闹着玩的闹。可相较于完全没有粉丝的路人，知名艺人的粉丝多到简直夸张。 ‘新星赛’的关注度在业内比较高，尤其是各大拥有导演系的高校学生中间，这种挖掘新人的比赛还是顶级制作公司举办的，学生们都觉得是个机会。投递作品参赛的远不止一百人，只是最后筛选出来的是一百人，一百部作品，其他更差的自然被刷下去了。 外界对这个比赛的关注度一般，好多人还是听说郑宇盛有参赛才知情的。 事件会闹出来，起因于一位作品被刷掉，都没机会进‘前一百强’的大一学生。他对比赛可是非常关注的，自己的作品人家没看上，他有点失落，但心态还算平稳，才大一，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可能太稚嫩，制作公司的人看不上也说得过去。 虽说落选了，可到底是自己参与过的比赛，学生就很关注。所有作品一上线，他就全部看了一遍，有些作品他承认比他的好，输的心甘情愿。有些作品拍的跟坨x一样，镜头都不稳定，摄影师都不知道是不是帕金森，画面时不时就抖一下，这种东西都能出初选，他居然落选了？凭啥？ 人家就是过了初选，人家不止过了初选还得到了不少观众投票呢。 学生不理解，学生大为惊奇，这世道观众都喜欢这种x一样的东西，你们吃点好的吧！ 学生郁闷的要死，跟兄弟们分享，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就这帮观众的素质，他对韩国电影要绝望了。 兄弟们一听事情那么离奇，就纷纷过来围观，看着看着发现了不对，为啥好多作品底下留言的都是郑宇盛的粉丝？郑宇盛的粉丝平等的在每一部稀烂的作品底下猜测，这可能就是我男神拍的。 兄弟们不理解，兄弟们大为惊奇，这真的是粉丝吗？黑粉都没他们黑啊，你们偶像知道你们这么说他吗？ 郑宇盛当然知道啊，他才是最关注比赛的人之一。可他光知道没有，没办法说话。他不管说什么都可能被误会，他是在暗示粉丝某部作品是他的，既然让粉丝给他投票，这就干扰了比赛的公正性，他肯定会被嘲。 郑宇盛本人也无法理解，为啥他的粉丝对他一丁点信心都没有，他作品拍的还不错啊，给很多人看过，都说以新人的角度算不错了。可他的粉丝就是无视了‘不错’的作品，非得盯着烂的找，什么心态？！ 粉丝的心态大概就是...... 【哇~这镜头差点给我晃吐了，摄像是喝醉了上班的吗？肯定是郑宇盛的，这哥是有名的老好人，搞不好就是碍于人情不好意思拒绝垃圾摄像。】 【姐们去看66号，我的妈，那剧情，狗血的极限，无聊到爆炸。我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狗血和无聊还能搭配在一起出现。 故事讲得是三角恋，三人纠缠五分钟后，女一和男一终于在一起了。哪知他们是同父异母亲兄妹，上一代的关系更纠葛。情人变兄妹那叫一个惨，两人就哭啊，哭了十分钟后，男人出国，女方得了绝症。 此时陪伴在女主身边的就是男一，眼瞅着两人要成了，哎嘿，男主回来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最后女主凉了，不是病重凉的哦，是NM车祸凉的。还是为了救男主，让男主抱着她现场叫救护车说不定还能救得回来的尸体，哭的肝肠寸断。 故事就在男主嚎啕大哭的哭声中结束了。 这NM剧情的每一次变动都被我稳稳的猜中，一次都没猜错你们敢信？要是这样都能拍电影，我都能当作家！ 写本子的人是把各种狗血剧的素材都凑在一起了吧？你们信我，66号肯定是郑宇盛的片子，快点去投票，除了他没别人了。脑子没几个坑都写不出来这样的本子！】 【按照剧情无聊的程度，29号也很无聊啊。就是个卧底警察搞残疾版《无间道》，这个可能性比较大，还有枪战的大场面呢，这不得花钱啊。参赛选手里有钱能搞大场面的除了郑宇盛也没别人，但这样的片子没问题？不算抄袭吗？】 【你们要是信我，都去看47啊，我算是明白什么叫为赋新词强说愁。 这片子讲得是女一惨到无极限，家里奶奶重病，父母全凉，她为给奶奶筹集治疗费被迫去做那啥。男主跟她是青梅竹马，两人原先都在一起了。女主要去做那啥赚钱，就只能忍痛分手，还不敢给男主知道。 剧情的发展肯定是男朋友知道啦，那男的跟狗一样，人妹子都活不下去了，他还骂人家不知廉耻。更NM让人烦躁的是，导演很明显站在男主角度拍的，真就按照女主不知廉耻拍。 剧情的重点居然在男主身上，男主是第一主角，他因女朋友的‘背叛’，事业的不顺，如何如何难过，最后还烧-炭-自-杀，你TM赶紧死！这傻逼死前还去告诉女主奶奶，女主在做什么，给奶奶气的都进了急救！ 这给老娘气的，郑宇盛要是拍了这片子，我立刻就脱粉！ 可是....愚蠢的直男确实能搞出这样的事，概率还是很大的。】 【12号也很无聊吧？那玩意儿都没有剧情，演员还只有一个，在一个不知道什么鬼的地方，游荡？总之完全看不懂，我觉得12号是郑宇盛。】 【12号肯定不是啊，那种叫意识流，文艺片的一个分类。拍的好不好不知道，但郑宇盛能搞出文艺片？不可能！】 【那什么，我想给100号拉拉票哎，虽然这肯定不是郑宇盛的作品，但那片子挺有意思的。 讲一个跑龙套的小演员从拿到角色再到进了片场满世界赔笑脸还被人嫌弃，挺心酸的。虽然一直到结束跑龙套也只是个跑龙套，但这就是平凡人啊，我挺喜欢的。】 【跑龙套的那个我看过，太伤了。一旦代入自身，找工作四处碰壁，去便利店兼职还碰到傻逼客人的自己，我就蛋疼。投票就算了，这个号只有十张票的额度，我都投给47号了，那傻逼剧情确实像是蠢直男想得出来的。 但我转发了，100号给我眼泪都给看下来了，推荐你们也去看。】 学生团队把这些提及郑宇盛的留言都汇聚到一起，类似什么‘47号太烂肯定是郑宇盛赶快去投票’和‘100号太好肯定不是郑宇盛就别投票’这种，非常具有标志性的留言，集结在一个帖子里，发出。 发帖的学生以同情男艺人的语气，询问郑宇盛，你知道你粉丝那么神奇吗？ 啥都知道的郑宇盛啥都不能说，帖子发上来网，就引起了讨论度。 网友大多是‘哈哈哈’同情艺人，但也有一些指责这些粉丝的网友，这是个比赛不是在玩。 比赛对艺人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但对其他参赛选手而言，说不定就是改变命运的机会。要知道获胜者是NEW会负责推进长篇企划。粉丝这么瞎搞，真让烂作品获胜了，主办方不好处理，郑宇盛面上也不好看，劝粉丝适可而止。 粉丝们还是听劝了，也玩了一个多礼拜了，感觉也没什么意思。 比赛为期一个月，按照常规电影宣传期来。粉丝只闹了一个礼拜，也没真的搞出什么大事，就是在奇奇怪怪的热搜上去后，让郑宇盛被身边的人嘲笑了一波。 “所以哪部作品是郑宇盛的？” 三月初，孔佑人已经飞到海外去拍摄，现在电话打的都是国际漫游。 接电话的姜南柯让他猜，孔佑说不好，只是，“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跟新人比，郑宇盛水平至少中上，一百号？” “为什么是一百号？”姜南柯问。 孔佑答，“一百号能明显看出来是花了钱的，故事主要发生在剧组里，龙套被其他人奚落时，男主身后的剧组还在拍摄，光搭个剧组制作费应该就不低。故事也不错，挺戳人的，又花的钱，又有不错的故事，应该就是一百号？” “还真给你猜对了。”姜南柯同他分享，“本子是郑宇盛跟另一个作家一起写的，真人真事，那人物的原型是郑宇盛认识的一个人。剧本相对比较扎实，虽然没有多少戏剧冲突，但我看过本子就知道他只要老老实实按本子拍就不会太糟糕。谁能想到，他粉丝会不相信他能拍出不错的作品。” 讲起这个姜南柯就乐，“郑宇盛最近都不愿意出门，谁碰到他都会调侃两句。” 孔佑听了也跟着笑，正要说话，看到窗外下雪了，连忙说，“外面下雪了哎，挂挂挂，我给你弹视频！” 电话说挂就挂，视频说弹就弹过来了。 一场雪而已，顶天就是国外的雪，有什么了不起的，值得那么激动？ 拿着手机给妹子拍雪的人可激动了，抓着手机看雪的姜南柯也看的很专心，三月了都，首尔没雪下了。 到了四月末，已然开春，孔佑结束海外拍摄回国，同时代表剧组杀青，他又能休息了。 回国的孔佑给姜南柯带回来一个装满了的20寸行李箱。 里面装的都是一些小物件，比如当地居民自发聚集的卖一手物品的小集市中，孔佑给姜南柯弹视频，带她一起逛，再按照她的喜好买回来的一套茶具。 西式茶具套组，一个胖乎乎的茶壶和三个小杯子。买的人说，本来有六个杯子，有一个打碎了，两个不知道去哪了，只剩三个。那茶壶的花纹很漂亮，特别像动画里那种会说话的茶壶，孔佑一眼就看上，专门把镜头对着茶壶。 果然，姜南柯很喜欢。 随即买下，打包。 为了包这套茶具，怕托运会坏，孔佑又是买报纸，又是用衣服裹，搞得助理都想吐槽，你随身带着上飞机好不好？ 还别说，这个被装的满满当当的箱子，最后就是孔佑带上飞机的，压根没走托运，倒是他随身的箱子走了托运。 回国当天，孔佑就拎着箱子来找姜南柯了。歌手写给歌迷的歌完成了创作，今天录音。 特地选在今天录音的，就因为孔佑今天回国，歌迷表示他一定要参与录音的环节，至少也算是参与过。 姜南柯家里的录音棚比市面上绝大多数的都好，她直接在家里录，孔佑也就这么近了她的家门，不是只有他们俩家里一堆人呢。 今天要先录乐队，乐队录完再录人声，现场还有录音师、混音师在，艺人助理也在负责后勤。这都快十个人了，多一个孔佑也没什么问题。 跑来给姜南柯录乐队的是张基河和他的乐队成员，两边合作了很多年，都是熟人。但现场除了助理小姐姐之外，其他人跟孔佑都不熟悉，有些甚至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混音师就是第一次见到‘国民良心’真人，很是开心的说，我女朋友是你粉丝，还跟孔佑合照发给女朋友炫耀。女朋友电话光速打开，强烈要求也要来见偶像。 混音师问姜南柯行不行，姜南柯无所谓啊，来呗。 等混音师的女朋友带着她的一个朋友过来，现场人就更多了。 孔佑有点担心，这怎么都是姜南柯家，出现太多‘外人’是不是不太好。又觉得自己也是‘外人’，跟屋主说这些也不太对，就按下没说，但主动承担了招待混音师女朋友的任务。 那个小姐姐以为是偶像人好，这属于粉丝福利，天降馅饼，根本就不离开偶像的周围。 录音是早上八点开始的，孔佑是早上十点到的，粉丝小姐姐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大家暂时休息，商量着要吃什么外卖。 孔佑笑着说，“出去吃吧，外卖送过来口味总归没有现做的好，我看小区门口有个泰国菜，好久没吃过了，你们想不想吃？” 张基河看了眼姜南柯，虽然现场很欢乐，可他们确实是在工作。录音棚内外是分开的，里面的乐队演奏，外面的客人们闲聊什么怎么样都不打扰，前期录音主要也是录音师干活，混音师要再等等，才能陪女朋友玩。 他想的是工作餐叫个炸酱面简单吃点就行，这来来回回一跑，耽误的时间多。当然如果姜南柯想出去吃，那无所谓啊。 姜南柯吃啥都行，她减肥大成功！ 即队长之后，姜南柯陆续给两个小伙伴当了演唱会嘉宾，连续近三个月的高强度舞蹈练习，她腹肌都练出来！虽然隐隐绰绰的看不太清楚，但确实有！随便吃！ 泰国菜？也好久没吃了哎，吃！ 这段时间姜南柯的粉丝开心的都能放烟花，爱豆营业了哎！爱豆还登台了！大惊喜！ 这段时间郑宇盛的粉丝一直在‘哈哈哈’，比赛结果公布了，郑宇盛的作品进了前三。 还不等外界怀疑这是不是什么暗箱操作，他先接受了采访表示，他只是作为比赛的宣传大使，被制作方赶鸭子上架练练手玩一玩，没有后续计划。并且自愿退出比赛，顺位第四的参赛者因他的退出变成顺位第三，有机会角逐最后的冠军。 这位才是大喜过望，嗨翻天，连发一十条SNS，都快刷屏了就为了感谢郑宇盛。 粉丝们在比赛结果公布后，才得知100号是郑宇盛的作品，一群人都懵逼了，郑宇盛能怕出这样的作品？网友翻出之前的热搜，给郑宇盛点了一排蜡烛，有这样的粉丝，艺人也是倒了大霉。 泰国餐厅包间的饭桌上，大家聊的就是倒霉的郑宇盛，其他人聊的很是欢乐，这是最近互联网上的热门话题，大乐子。 姜南柯基本不开口，专注吃，吃的特别斯文。喝汤都是用勺子挖一点点，抿进嘴里，绝对的淑女。 跟大家都不熟，还是慢热性格的孔佑反而是话题参与度相对高的人，每每在其他人要把话题带我姜南柯那，想从她那听听当事人乐子的时候，他就会不着痕迹的把话题绕开。 孔佑说话的时间比吃饭的时间都多，好似社交达人，跟谁都能聊两句，眉宇间的笑意始终萦绕，谁看都觉得好亲近。 姜南柯却总觉得隔壁的家伙疑似在看她笑话，干什么，又外人在，我吃的斯文点怎么了，要你管！ 真在张基河聊乐队录音的孔佑突然感觉被踩了一脚，左脚被踩，他瞟了眼踩他的人，干嘛踩我？ 坐在左边的淑女正在吃饭，吃的可专心，什么踩你哪有踩你，不小心碰到一下而已，大男人那么计较？ 没得到回应的孔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只能猜，她这样吃吃不饱？ 两人有段时间没见了，从孔佑进组到杀青的这天中间，两人一次都没见过，何谈一起吃饭。两人天天见面，视频通话打的都不停，孔佑还看过姜南柯给他炫耀过的腹肌，他特别想说，你是女孩子不要随便撩衣服！ 但女孩子都有了，他不怎么能看得出来的腹肌，应该就是不用减肥了吧？那她这么吃，确实吃不饱。 饭吃的差不多了，要回去前，孔佑大大方方的问姜南柯，先录乐队的话，她是不是可以离开一下，说是找她有点事。 姜南柯以为他真有事需要单聊，直接点头，示意助理带其他人先回去。 等人都走了，姜南柯还等着孔佑说事呢，这家伙在发信息，她就拿起筷子继续吃。人多，点的菜也多，根本吃不完，她倒没有没吃饱，七分饱是有的，斯文的吃法不代表要饿肚子。 不过反正要等他发完信息，姜南柯就再吃点，她还能吃。 编辑好信息的孔佑把手机递过去，问她这么发行不行。姜南柯探头一看，笑了。这人是跟金冬萱说，照顾好客人们，别让客人们在她家里乱窜。 伸手点了发送的姜南柯再同他解释，“我家是分区的，录音棚那边的三间房都是工作间，东面才是主卧，你们都在西面活动。” 并没有参观过她家的孔佑倒是不知道这点，确定她心里有数，也没再多言，转而说起，“你是不是没吃饱？” 筷子上还夹着鱼片的姜南柯嘴上说，“吃饱了。”手上的鱼片紧跟着送进嘴里。 孔佑听了都忍不住笑，“我没吃饱哎，你想不想吃点别的，再叫个甜品？” 甜品跟主食不是一个胃，姜南柯立刻点头，吃！ 又加了一份甜品，孔佑慢悠悠的陪着她吃，听她问单独留下是有什么事，也没说我是怕你没吃饱，而是说，过几天他又要进组。 “你不是才杀青？” “长均哥说我休息太久要赶工，我怀疑他是报复我之前非得休息。” 姜南柯捏了个‘忘吞糕（泰式传统糕点，模样是花朵造型）’直接往嘴里丢，再安慰他，“让你进组的报复总比让你去拍一堆广告要好。” 眼看着‘小花花’被整个吞的孔佑笑眯起眼睛，“你真的吃饱了吗？” “吃饱了啊。”姜南柯嘴里还嚼着东西呢，手已经伸向第一块小花花糕点。 笑出声来的孔佑看她疑惑的视线，便说，“那哥给我接了个恐怖题材，绝对是报复没错。” “什么意思，你没看到剧本，他直接代你签约了？”姜南柯要放进嘴里的第一块小花花都放下了。 “不是，你吃你的。”孔佑让她继续吃，“我当然是看过剧本，剧本还不错，但题材是惊悚类，丧尸片。” 吃下糕点的姜南柯扬眉，“丧尸片得划到灾难类吧，要搞大制作才行，光群演就不能少。” “投资确实不小。”孔佑点头，“下个礼拜我就要进组。” “够惨的。”姜南柯同情，“只有一个礼拜休息？” “想得美，就休两天，今天还算一天，后天就有行程。”孔佑也觉得自己挺惨的，还有点羡慕她，“你都休息那么久了长均哥也不管你。” “哪有，这几个月我活动的很频繁好吗，演唱会都参加了散场呢。”姜南柯才不认，她很忙的！ “呵。”歌迷嫌弃，“说得好像你开巡演，都是给人家当嘉宾。”孔佑一下想起来，“你好久没开演唱会了，没计划吗？” 姜南柯摇头，抽了张纸巾擦手，“我计划先出专，演唱会的话，看明年吧，如果明年我还没过气，就开巡演。过气了就开在首尔开个万人单场算了。” 单场以万人起步还‘算了’，这话槽点太多，孔佑都给逗笑了，“你过气的标准的就是只能开万人的单场？之前你参加的散场演唱会加起来都没有万人吧，不都是两三千人？” 韩国歌手开演唱会通常都是两三千人，不对，大部分国家的歌手开普通的演唱会人数都是几千，过万全是大场子，所谓的顶流。 姜南柯很是淡定的看向他，“我如果万人场都开不起来，那就是过气了啊。”她为什么要跟别人比，她跟自己比啊，过万是基准线。 孔佑默默鼓掌，前辈还是前辈，“不愧是你。”看她不吃了，“吃饱了？” “早就吃饱了。”姜南柯起身，“走吧。” 两天后，助理问艺人要这顿饭的发-票。姜南柯不解，你买单，问我要发票？ 金冬萱愣住，“不是你买的单吗？我要买单的时候，服务生跟我说买过了，我以为是你买的单。” 姜南柯也愣住，“你没买单？那谁买的？我没买啊，我直接就走了，我以为你买过单，” 助理和艺人面面相觑，前者灵光一闪，“该不会....孔佑买的单？” “他为什么要买单？”姜南柯不解，“他跟其他人都不熟的。” 金冬萱干笑，“要不你问问？” 打电话过去问了的姜南柯听说真是他买单，很是疑惑，你买什么单？ “你给我写歌，大家在帮忙录，我怎么不能买单？”孔佑笑言，“歌迷支持偶像创作啊。” 偶像笑了，“好吧，下次我请你吃好吃的。”, 537第十章 我找到你了 结束了漫长拍摄期还是深夜从海外飞回来的孔佑, 只有两天的休息时间，之后就要跑行程了。 这两天，他都在姜南柯家。 第一天, 上午十点到姜南柯家的孔佑, 已经是坐了一晚上长途飞机的状态, 虽说在飞机上也睡了一段时间，但还是有些疲惫。按说他是应该回家休息的, 可这不是姜南柯特地等他回国的这天录歌, 他肯定要过来啊，他还想参与其中呢，哪怕只是当个观众也好。 现场观众有点多, 一群工作中的音乐人和三位编外人士。前者不谈，后者孔佑一直在照顾, 再加上中饭又跟一群人聊了好一会儿，到了半下午的时候，孔佑就有些没精神。 此时录音棚里还是在录乐队，之前姜南柯就跟孔佑说过，录音要录很久, 让他直接等着听成品就行，他不乐意，那就随他啊。 可那家伙连打两个哈欠，还跟着小粉丝硬聊, 姜南柯都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 前辈找了个理由叫后辈出了录音室，问他要不要先回去休息。孔佑一边摇头一边打哈欠, 困倦都藏不住了还不想走。 “我还没听到你录音呢。”孔佑靠着墙，身姿有些慵懒，过高的个子都因姿势矮了一些, 气场很是温和。 姜南柯觉得他那个画风更适合‘温顺’，乖乖巧巧的温顺，也是拿他没办法，“乐队还要录一会儿，不会那么快到我。”拍拍他肩膀让他跟上，“这样，你先去客房休息一会儿，到我了，我去喊你？” “不用，我....” “后辈，不要反驳前辈的话。” 前辈冲后辈龇牙，“让你干嘛就干嘛。” 孔佑抿唇笑开，乖乖的跟上去了。 这一睡，再醒来，家里漆黑一片，都凌晨两点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的孔佑打开手机一度误会那是下午两点，还想着自己难道就睡了几分钟？等看清楚时间，一惊，彻底醒来。 掀开被子就下床的孔佑本想立刻出去看看，手扶着门把手才想起来，他这脸没洗牙没刷的怎么见人？万幸客房有单独的卫生间，里面洗漱用品也是一应俱全。 收拾好自己还冲了澡再出去的孔佑，打开门看到的就是漆黑一片的屋子，安安静静，一点动静都没有。因屋子过大，走廊纵深很长，‘远处’的黑暗里还让人有点毛毛的。 孔佑开了手机灯，往录音室的方向走，到门口时先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没听到里面有声音，才试探着开门。门内压根没人，倒是看着好似被打扫过了，之前凌乱的茶几都是干干净净的。 大半夜的，在别人家，屋主在哪还不知道，孔佑也不敢乱走，只能原路返回，想着等天亮再说吧。 孔佑想过他要不要先回家，又觉得不告而别不太好，还不如在客房待着呢。 客房以待就是几个小时，特地没关客房的门听着外面动静的孔佑，在早上六点多隐约听见外面有动静。他开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还疑惑姜南柯难道起那么早？随机出门去看。 孔佑再度打开房门，外面的人不是姜南柯，而是拿着扫浮尘的毛绒刷子，正在清扫走廊上装饰画的一个年轻女孩。看着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扎着马尾套着围裙，家政？ 女孩看到他先是楞，随后就非常惊喜的冲他摆动手臂，都忘了手上还抓着刷子，弄得刷子左右摇，连忙又换手拿刷子，再冲他鞠躬。 这套动作弄的孔佑有些不解，但对方明显在表达善意，他也就扬起笑脸问候对方，还准备做自我介绍加澄清，怕对方误会呢，到底是姜南柯的家么，他在这过夜了，不得防止误会么。 但他话都没讲几个字，小女孩连忙摆手打断，又伸手指着自己的耳朵摆手，再往自己伸手指。 孔佑慢半拍反应过来小女孩可能听不见，女孩已经转身跑了，他呆在原地不知道要怎么办，女孩哒哒哒又跑回来。 之前打扫就把助听器放包里了的姑娘这次带着助听器回来了，有些别扭的跟孔佑说了自己叫什么后，大概是怕自己的声音不好听，或者怕他听不清楚，又掏出手机打字给他看。 小姑娘先跟孔佑‘说’，她是来打扫的，姜南柯可能还在睡，如果孔佑没有急事的话，可以等她睡醒再找她。接着才是，我是你粉丝，我看过《熔炉》。 昨天也碰到过两个粉丝的孔佑，跟那两位沟通起来很有艺人的客套，即亲切又疏离。今天粉丝的属性过于特殊，孔佑很认真的鞠躬感谢对方，多谢她的喜爱，非常荣幸。 小姑娘有些堂皇的想把他扶起来，手伸过去又不太敢碰他，嘴里嘶哑的嗓音慌张的说着什么，太含糊，听不清。 孔佑听得出来她急了，连忙起身扬起笑脸，主动问，要合照吗？ 女孩下巴都已经往下垂，好似要点头了，犹豫片刻后又摇头，举起了始终没放下的刷子示意，她还在工作。 思索片刻的孔佑就伸出手，等她握住后，轻轻上下摇晃，半弯着腰，温和的望着女孩的眼睛，语速放的很慢，说一声，很高兴认识您，随后松开手，指着客房的门，示意自己就先回去了。 重新回到房间的客人不敢把房门开一条缝听动静了，关上后，还反锁。 男艺人很着急，屋子被他弄的有点乱，得赶紧打扫啊！ 屋子不乱啊，就睡了一晚上能乱什么。 孔佑眼中的屋子超乱，床铺要重新整理好，卫生间洗手台沾染的水渍得擦干净，淋浴间地上的水渍也得擦。随手丢在脏衣篮的浴巾拿起来，平平整整的叠好重新放回篓子里，丢在垃圾桶里的牙刷要不要捡起来丢出窗外，这是在毁灭存在痕迹吗？ 来来回回在客房转悠的孔佑终于确定这间房恢复原样了，再打开门出去，绕了一圈，刚才那小姑娘呢？人没了！ 此时，七点多了，哥们在客房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恨不能把地砖都擦干净。 在屋里绕了两圈都没找到人的孔佑，绕第三圈时终于有心情看看这栋房子了，充斥着音乐人气息的房子。 大客厅落地窗角落都放着一组迷你乐队的乐器。三脚架钢琴周围放着固定好的钢琴、小提琴、双簧管和萨斯克等，还立着一直麦克，好似随时会有歌手和乐手搭配的小舞台。墙上的装饰品出了画还有黑胶唱片，小休息室沙发前的地毯都是黑白琴键的模样。 这栋屋子很大，孔佑估摸着这一层应该都是姜南柯家，关上的门他都没有推开，只是参观公共区域。等他站在厨房犹豫着要不要给自己煮杯咖啡时，屋主终于醒了，也才七点半而已。 穿着个大T恤当睡意的姜南柯，走进厨房看到孔佑，两人双双愣住。 孔佑的注意力在前辈脑袋上翘起的呆毛，有点可爱。T恤就更可爱了，身前印着一只波斯猫。 姜南柯是睡懵了没想起来，这家伙为什么在这？哦，他昨晚睡客房来着。 先回神的姜南柯看他正好站在咖啡机旁边，就问，“你想喝咖啡？现煮有点慢，冰箱里有现成的，喝吗？” “都一样，我煮吧，你喝吗？” “喝，加糖加奶。” 孔佑笑着点头，“你就是来煮咖啡的？” “我是来看有什么吃的。”姜南柯边说边反手扎头发，三两下就扎了个啾啾，也不管什么造型了，她饿了要觅食。 顺着她视线看到冰箱的孔佑走过去打开，里面啥都有，几个外卖包装盒，水果、饮料、酒水还有面膜，就是没有煮饭的蔬菜。他拿出苹果，早餐应该吃这个吧？ 接过苹果的姜南柯用手肘碰了他一下，让他闪开点，挪开半步的孔佑看着半站在他身前的妹子翻外卖包装盒。 因两人的身高差，孔佑的角度能看到姜南柯脑袋上的啾啾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他大概是脑抽，突然伸手给压住了。一个大巴掌一整个盖住头顶的压住。 反射性抬头的姜南柯疑惑，嘛呢？ 掌心里啾啾摩擦的触感让孔佑闪电般收回手，还往后大退一步，讪笑，对啊，我干嘛呢？手贱？ 一心觅食的姜南柯瞟了他一眼，没管，专注研究吃什么。 孔佑默默看着自己刚才贱嗖嗖的爪子发呆，什么情况？ “海带汤吃吗？” “嗯？” 胳膊往背后一收的孔佑，听她又问了一遍，直接点头，吃。 前辈理所当然的使唤后辈，指着那个装海带汤的包装盒，让他去热。屋主没有丝毫要照顾客人的想法，开什么玩笑，她是前辈，前辈等着吃就行。 前辈坐在洗手台上晃着腿，手上抓着苹果在啃，陪着正在灶台边忙碌的后辈，跟他解释，昨天乐队录到十一点多，也就没喊他，问他睡的怎么样。 讲起这个孔佑就想起来了，“我早上碰到一个聋哑的小女孩，她是....”清扫的家政？ “冬萱姐的徒弟。”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孔佑望过去，“金冬萱....徒弟？” “嗯.....”姜南柯想着要怎么说，“我爸是警察，你应该看过报道吧？”等他点头后继续道，“他那种在片区一线的警察遇到什么杀人案是很罕见的，多半都是邻里矛盾、偷鸡摸狗之类的琐事。案子都不大，但各有各的惨。早年呢，碰到太惨的人，他是用加班的奖金帮一把，工资肯定是拿回家给我妈的。” “后来家里有钱了，我爸帮的人就更多。这帮的人多，名声就传出去了，也有人主动上门求助。主要都是一些跟孩子有关的事，我爸看不过眼，法律又确实没办法解决，他也是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你早上看到的姑娘就是主动找我爸帮忙的，她邻居也是个好人，邻居带着她去找我爸的。妹子小时候一场高烧，就变成那样了，听说本来是很活泼的小姑娘。” “家里爸妈呢....又生了一个，便把她丢给了老人。家里只有一个奶奶，一老一少相依为命。五六年前吧，她奶奶离世了，她就一个人过。当时十三还是十四岁来着。” “爸妈根本不管她，邻居阿姨看不过眼，可她自己家日子还得过，不可能把她带回去养。何况人家爸妈还在呢，不管是不管又不是死了，邻居养着算怎么回事。就时不时的接济一顿，也就这样。” “直到你的电影上映，《熔炉》不是搞了很大的动静出来么，邻居阿姨没看过电影只看过新闻的报道。她看报道上说有专门给聋哑人上学的福利学校，不要钱的。她也不懂那些学校能不能信，就把那孩子带去找我爸了，想着信警察总是没错的。” “我爸他们警察局联系了好几次孩子爸妈，都没用，人都不过来。我爸他们都威胁说，这是弃养犯法的，人家爸妈讲，生活费他们又不是不给，这让我爸能有什么办法呢。那对夫妻确实给钱，三万、五万的，想起来就给钱，想不起来孩子就饿着。” “孩子自己也不愿意跟着爸妈，她是小又不是傻，爸妈是什么样，她还不清楚么。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小孩子学也不上，单独住也不安全，我爸就去跟我妈商量，不如他们俩资助孩子上学。孩子也不小了，也就四五年的功夫，先学点东西，再大一点，也就撒手了，怎么都是做善事。家里也不缺这点钱。” “我爸的意思是送孩子去正经的聋哑学校，不是福利学校，学费他们出。但你的电影不是上了么，我妈看过电影，看完回来就骂。”姜南柯想起来就笑，“她是老师，最见不得这种事，就觉得特殊学校都不咋样，谁知道里面藏什么鬼。” “我妈本来是有编制的老师，出了点事，就辞职创业，开了个补习班。她当时也是钻了牛角尖，再加上孩子自己也不愿意去学校，她干脆就把孩子当插班生塞进了补习班里。” “我妈还单独开辟了一个教手语的小班教学，本来就是哄孩子的。谁承想，她那个特殊分支居然很多人报名，你的电影功不可没，有些家长觉得给孩子学手语也算一门技能，还是很特殊的技能呢。” 姜南柯讲到这里表情已然松弛，面上也有了笑意，“我妈跟那个邻居阿姨讲好，免费给邻居阿姨家的孩子也带进补习班，让两个小孩子作伴。在补习班就我妈带着，日常生活呢就邻居阿姨照顾，也算另类帮扶小组吧。” “那孩子挺争气的，考上大学了呢，特别厉害。我妈要给她出学费，她死活不要，就去跟她爸妈闹。有次闹到她爸公司去了，她爸怕了，答应出学费。但也只答应出学费，生活费没着落。” “孩子长大了，要脸面了，我妈就觉得小孩能独立也挺好的，靠谁都靠不了一辈子。既然学费都不要，那生活费也不会要，不如就打工。可是她有点特殊，真去外面瞎闯，我妈也怕她受欺负，这不就想起我了吗。” 关了火的孔佑安安静静的听着，此时也露出了笑脸，“你就想到了金冬萱？” “我妈想到了那姐姐。”姜南柯乐呵呵的，“我妈也不知道什么狗血剧看多了，觉得我们这个圈子最重要的素质就是学会闭嘴，尤其是我这样的大明星身边的工作人员，不会说话反而是一种职场优势。” “在我妈看来，冬萱姐的工作谁都能干，薪资高不说，平时空闲时间还多，好工作啊。她就问我，能不能让我把孩子给金冬萱教一教，以后往这个方面发展也是可以的么。” 孔佑听着不对，“助理也需要日常对接工作啊。” “确实需要啊，但我养个纯粹照顾生活琐事的助理也能养啊，多的是人能养这类的助理，就只照顾我们的琐事，不用对接工作。”姜南柯不是花钱养个人就算了，她考虑过的，“我妈那个狗血的想法，在这个圈子说不定真有市场。” “总有些人很忌讳私下的事被说出去，偏偏又不是那么愿意花高价养助理或者什么真心换之类的，人家也不乐意。那一个稍微有些不方便，但大体没问题，又不用高价养着的助理，只照顾生活琐事，还能展现自己的爱心，一定有艺人愿意用这样的生活助理。” “我认识的那些艺人跟助理的关系，要不然就是非常信任，像我跟冬萱姐，她跟了我十来年，自然是信的。也有些跟助理就是上下级，除了工作根本不带出来，三不五时还会换助理。他们签保密条约时，违约金能开出天价，就是以钱约束对方。” “这些人说不定就愿意用那孩子，我就让冬萱姐带带她，先让她学一点基本的，之后再看。也跟那孩子说清楚了，这是一条可行的道，至于能不能成也不好讲，她听了也愿意，冬萱姐也愿意。” 笑意微收的姜南柯叹了口气，“冬萱姐是看到那孩子才愿意去堕胎，拖到快六个月，已经不叫堕胎叫引产。好多医院都不愿意给她做，手术风险高后遗症又多，而且孩子已经快长成了，医生特别抗拒。” “这事儿是真不好评价，那姐姐是认为我肯定不会留下这孩子，那小姑娘不会抢她工作，她才安安心心去打胎了。小姑娘也聪明，什么都先哄着冬萱姐来，姐姐教她也教的上心，两人处得挺好的。” 姜南柯深呼吸缓缓吐出，撑着洗手台跳下去，“故事结束，吃饭。” 饭桌十分安静，以往随便开个话题都能聊个把钟头的两人，此时就安安静静的吃饭，饭桌上只有碗筷轻微的碰撞声。 八点，录音师他们来了。姜南柯带人进录音室工作，孔佑在小客厅打电话。 孔佑的电话是打给全度妍的，跟她打听有没有什么比较特别的女艺人会需要更特别的助理。他没有提姜南柯，只说了那孩子的事，还在读书，人很聪明。 全度妍听了也是一声叹息，随即想到，“要不把人教给我吧，一个生活助理我还是养得起的。” “不是那么回事，只是给钱养个人我也养得起啊，而是想给她找份正经的工作。”孔佑说，“平白养着，我们觉得是做善事，可孩子也有自尊啊，她凭本事赚钱，才活得安稳。” 全度妍沉默片刻，“这样，你等我一会儿，我之后回电话给你。” “行，多谢。” “不用。” 孔佑打了一串电话出去，基本可以算是‘求助’电话，指着广大群众发散，好尽快找到真正合适的人。 他当然知道这事儿不用他来‘好心’，姜南柯已经接手了，后续都考虑好了，自然能安安稳稳把事做妥善。孔佑还知道，姜南柯认识的人比他多，能力比他大呢，他什么都知道。 事情已经有人做了，跟人家比自己小人物。小人物在遇到需要帮助的人或者事，就可以等着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吗？ 要是高个子都死光了，自己变成了那个个子最高的人怎么办？事到临头，赶鸭子上架？ 孔佑还知道姜南柯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就差临门一脚，此时他掺和其中实在没有必要。他什么不知道啊，他什么都知道。 但他既然知道了，他还跟那个小姑娘握过手，对方还是他的粉丝，那他就得做点什么，哪怕是无用功，他也得做点什么。 事情只要做了，怎么可能无用功。 孔孝真给孔佑打来电话，提供了一份要求有些苛刻的工作。 “我认识的一个秀场导演，性别男，性向也是男，你要先确定那个小姑娘不介意这点。”孔孝真把这位男设计师的过往原原本本的告诉他。 那人是专门给时装秀做导演的秀场导演，有一个高端品牌秀，他的男朋友同时也是他的助理，把所有工作人员签了保密协议的未公开内部大秀的造型全部打包卖给了记者。之后人消失，不见了。 秀场导演为此赔了一大笔钱，还沉寂了两年，一度没人找他合作。这两年又出来活动了，能不能东山再起不好讲，至少养个助理没问题。 但是呢.... “本人性格很烂，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吹毛求疵。他就是性格太糟糕，才会出了点事就墙倒众人推，不然其实为那事儿也不至于。”孔孝真先说这份工作的坏处，再说好处。 “他肯定不介意小姑娘是不是有什么障碍，他自己就有点口吃，而且生活助理，又不是工作助理，要求没那么高。关键是，他对女人没兴趣，又很清楚自己性格很烂，给助理开的薪酬也相对高一点。” 该说的说完，孔孝真才问，“你觉得行吗？行我就帮你问问，他助理三天两头换，认识的人都知道，嘴巴特别毒，讲话非常难听。” 孔佑听出了她没说出的一个优势，小姑娘完全可以不听嘴巴非常毒的老板叽歪什么，她摘了助听器就听不见，老板叽歪就叽歪呗，都是自言自语。 “他会底下人动手吗？” “据我所知是不会....你动手的标准是什么？用台本打犯错的人算动手吗？” 这个.....孔佑也没办法回答。 韩国职场做错了事会挨揍，这属于常规操作，还真算不上动手。可，如果是那人动手揍小姑娘呢？ 电话暂时挂断，孔佑开了备忘录把这人记下，接着打电话，也有人回电话过来。消息散出去了，就有人主动打电话来了，也不是都刚好有人选，有人纯粹是想帮忙。 “我确实需要一个生活助理。”林秀晶说得很诚实，“原先的助理打算结婚生孩子，我本来就在找人，公司给我推荐了几个我都不太满意。你要是觉得我这边行，我也不说什么做善事，你带人过来，我们见见。合得来就定下，合不来就当我请她吃顿饭，你说呢？” 这样的需求孔佑也记在他的备忘录里，每接一通电话都说谢谢，都说之后给你回电。他不太确定这些能不能帮上忙，他只是把所有的资料都整理好，再给姜南柯看。 还是姜南柯家小区门口的饭店，还是在一群人吃完后，孔佑单独留下姜南柯，不同的事今天他们吃中餐不是泰国菜。 装修走传统路线的中餐馆，门口挂红灯笼的那种大店，屋内包间都会放屏风的，屏风另一边摆了个工夫茶的桌子。 他们人多，定的就是这种能聊事情也能吃饭的大包间。此时其他人都走了，就剩他们俩，孔佑这次是真的找她有事才要单聊。 接过手机翻看备忘录的姜南柯心跳的也很快，一如某个除夕的夜晚，某个冲下车的人那样，剧烈跳动的心脏都要从喉咙口蹦出来了。 深呼吸，反扣手机按在腿上的姜南柯，目光灼灼的看着孔佑，“为什么给我这些？” “因为你需要？”这次是孔佑被看的毛毛的，都想挪个位置。 姜南柯笑容一点点变大，脸都要笑裂了，却没有发出笑声，是无声的，大喜过望反而不会出声的笑。 那个笑容不怎么好看，五官多少有点扭曲，更多偏怪异。 孔佑拽着椅子真的往边上挪动，他有点慌。 这次跟以往不一样，以前姜南柯每次都忍住了，一直都惦记小伙伴很在乎男女有别，她次次都是忍住的。 这次姜南柯没忍，一个起跳扑过去，差点给孔佑扑的连带椅子都倒地。此时，笑声才冲出喉咙入侵孔佑的耳道，直入心肺，让他红了耳郭。 “干嘛干嘛干嘛，你走开，你是女孩子！” 女孩子唯一的‘理智’就是没有在他脸上‘MUA’一口，“你怎么会那么讨喜！简直.....” “你先给我闪开！干嘛呢！走开！”孔佑按着她肩膀奋力挣扎，那力道怎么说呢，多多少少用了一点吧。 姜南柯按着他的脑袋一顿揉搓，在他真的要发火前，跳开，叉腰大笑，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吾道不孤！煌煌大道怎会没有队友！！她这不就找到队友了吗！！！ 队友差一点就开骂了，孔佑脏话都卡在唇边，真的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喷出去了。这家伙干嘛呢？揉搓狗头啊！ 可是女孩子在笑哎，叉着腰，以一种可以被称之为嚣张的造型，仰天大笑，比演舞台剧还夸张。 孔佑其实不太理解她在笑什么，可是她在笑哎，那他哪里还有气呢，只有气哼哼的笑容。 随后姜南柯给助理发信息，让她带小姑娘来，等人到了，把孔佑整理的备忘录给小朋友看，帮她分析利弊，让她自己选。姜南柯同小朋友说，不用当下给答案，慢慢选也没关系，如果更愿意跟着她，那就一直跟着她也行。 这次饭吃完，假期也结束了的孔佑没有再回姜南柯家，而是叫来了他的助理，他得走了，晚上就飞京都，有个杂志要去那边拍。 “你的两天假期就是从昨天上午到今天中午？”姜南柯怜悯后辈，“这哪里是两天假期？有没有四十八小时啊。” 站在车边的孔佑随口讲，“从我上飞机开始算，四十八小时还是有的。” 嘴里啧啧有声的姜南柯感慨，“资本家果然不当人。” 笑出声的孔佑让她再想想这句话，“你把自己也骂了哎。” “我确实也不是好人啊。”姜南柯自我认知很清晰，还能说出，“多去赚点钱回来，我好多抽一点。” “趴在我身上吸血的意思吗？” “是啊~你不知道吗，你是我的血包之一。” 囧了一瞬的孔佑又乐的不行，“我算是你的大血包吗？” “那没有，你还差的远呢，加油啊~”姜南柯冲‘血包’握拳，“努力拼搏，多赚点，一起发财。” 孔佑一声冷哼，鼻子里的气还没完全散出去，又被笑声破坏了，“不扯了，走啦？” 开车的助理已经等艺人快十分钟了，大概五分钟之前，他还提醒艺人这边不能停车。艺人开着车门，好似下一秒就上车，这NM都十分钟过去了，你倒是上车啊，这边真不能停车！ 站得稍微远一点的小女孩听不清大人们的对话，但能看到大人们脸上的笑容，她用手机打字问金冬萱。 【他们在谈恋爱吗？】 金冬萱犹豫一瞬，拿过手机给她回。 【他们在暧昧。】 扶着车门做出上车姿势的孔佑问好友，“我之前在京都吃过一个很好吃的抹茶蛋糕，要不要给你带回来尝尝？” “蛋糕你怎么带？”姜南柯不解，“你捧着上飞机吗？” “我拎着上飞机就行啦，京都飞回来很快的。”孔佑讲，“今晚过去，先拍夜景，明早进棚，最多下午就回来了，刚好给你带回来当下午茶？” “有那么好吃？”姜南柯有点怀疑，“值得人-肉-带回来？” “你吃了就知道了。”孔佑表示很值得一尝，“我反正都要回来，带什么都可以，还要别的吗？” 姜南柯摇摇头，没什么想要的，突发奇想，“改天去京都泡温泉怎么样，那才是特产。” “马上夏天了，你要夏天泡温泉？” “等冬天啊，你夏天不是要拍摄，回来就进组还泡什么温泉。” “你专辑是打算夏天发还是冬天发？” “做完就发，还得挑时间？” “七月来得急发吗？” “应该是可以，七月怎么了？” 司机探头，他不想打断的，这是被逼无奈，“哥！你右前方有交警过来了，这边真不能停车，快上来。” 马路边絮絮叨叨的艺人们确实在孔佑的右前方看到了交警，姜南柯伸手推他，快上车！ 终于上了车的孔佑，关上车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窗户，他还想探头出来，被姜南柯按着脑袋怼回去，遵守交规！ 在交警大人的‘注视’下，车辆缓缓启动。 开车的助理忍不住跟自家艺人抱怨，“你们想聊天在店里聊个够啊，再不然换个地方也行，非得等我来了，在不能停车的路口聊那么久吗？”说完等着艺人回复，艺人没动静，他快速偏头一看，艺人低头在发短信，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助理无语，助理在心里骂脏话，助理幻想自己举起火把烧死这帮情侣！ 又过一天，首尔的姜南柯给京都的孔佑打电话。前者询问后者，你为什么买了泰国餐厅的单？后者表示，歌迷请偶像吃饭不是很正常么。歌手就答应歌迷，下次她请他吃好吃的。 歌迷说，抹茶蛋糕买到了，晚上即给她带回去。歌手讲，要不要我去机场接你？ “我直接去你家更方便吧，我下班的点到哦，从机场去市区不堵，你从市区开出来肯定堵。”孔佑让她别麻烦了，“我有点怕蛋糕会坏，要不要搞个冰袋？还是冷藏箱？” “蛋糕到底是有多好吃，连冷藏箱都出来了？”姜南柯怀疑自家孩子该不会是个吃货吧？以前怎么没发现，“蛋糕就好吃都那种程度？” “重点不是有多好吃，是你没吃过。”孔佑让她想想，“你没有吃过哎~我吃过，你没有吃过，不想吃吗？” 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开始期待了。”姜南柯让他，“买个冷藏箱吧。” 一直等着艺人要‘发-票’的助理，已经努力降低自身存在感了，这时候不得不说话，“冷藏箱能上飞机吗？” 姜南柯一愣，对哦，“冷藏箱能上飞机吗？” 孔佑也是一愣，没了解过，“我谷歌一下？不然我弄冰袋好了，多装点冰，冰袋肯定给上飞机。” “冰袋会不会很重啊？” “能有多重，我能单手举起你。” “做梦呢？” “我真的可以，你要不要试试？” “卧槽，你举不起来怎么办？” “我要是举得起来呢？” 姜南柯能吃这激将法？必须，“你想怎么样？” “没想好，先欠着？”孔佑笑声都够得上胸腔震动的程度了，声音并不大，只是牵连到身体零部件很多。 姜南柯..... “那什么....”金冬萱有点无奈，“发-票啊发-票。” 姜南柯疑惑的看着她，嘴里的话是跟孔佑讲的，“我助理疑似想搞事。” 助理白眼都翻出来了，当面说坏话的吗？ “搞什么事？” “她让我找你要前两天泰国菜的发-票。” “她要那个干嘛？” “抵税啊。” 姜南柯冲搞事的家伙扬了扬下巴，“解释一下，你要别人的发-票干嘛？” “老板！我报账了！”金冬萱大无语，“所有关于专辑制作的花销我都需要记账然后报账，记得吗？专辑出街后，这些账目都要算的。我账报上去了，需要证明花销啊！”谁搞事，能不能尊重单身狗的事业心，就顾着恋爱啦！ “啊~”姜南柯问电话那头，“她好大声你听见了吧？” 听见了的孔佑笑得不行，“你告诉她，等晚上我给她带过去。你问她要不要吃抹茶蛋糕，我再让人去买一个？” “你那个蛋糕很小吗？”姜南柯指了指电话，“他说晚上给你把票带过来，抹茶蛋糕吃不吃？” 狗粮都吃饱了的金冬萱拒绝让二人对话变成三人，“你们自己吃，记得给我把票留下就行。” “我买的是八寸的，我们两吃肯定够啊。” “三个人也够啊，八寸呢，高油高糖高热量，我能吃几口就不错了。” “你不是减肥成功了吗？” “成功了才要维持，胡吃海喝又胖回去了。” 孔佑让她安心，“你运动量其实很大，跳舞能从早跳到晚呢，我在健身房都待不了一天，偶尔吃个蛋糕没问题。” “你天天去健身房，我好久才跳一次舞，而且偶尔吃一次蛋糕当然没问题，但一天吃两次就有问题啦。”姜南柯拒绝。 “你中午吃了蛋糕？跟谁？” “我中午跟冬萱姐分了一份超大份的绵绵冰。” 姜南柯说完看姐姐转身，疑惑，“你去哪？” 金冬萱头都不回，你管我去哪，再见！ 助理眼中，自家什么都好的老板有个致命的缺陷，一恋爱智商就下线！, 538第十一章 传说中的暗恋 只要是认识姜南柯的人, 只要跟她稍微熟悉一点，只要是她的熟人。全员都知道，这家伙是个恋爱脑。 换而言之, 姜南柯如果在恋爱中非常容易被发现, 因为太明显了。 当这种‘明显’以另一种格外坦荡的方式展现之时, 就会让身边的朋友迷糊，这家伙难道只是又多个好友？ 比如...... “你给孔佑写歌？”郑宇盛表情都不对了。 姜南柯表情很正常, “我给你写了首歌, 重点是你。” 五官挤在一起的郑宇盛感觉自己已经抓不住重点了，“你在给我写歌之前先给孔佑写歌？这什么排序？你为什么要给他写歌？” “灵感来了啊，在乎排序干嘛, 你到底要不要听啊。”姜南柯都不耐烦了，“不听我们出去吃饭。” “听听听听听。”郑宇盛连忙伸手让她冷静, “快放快放。” 两人在姜南柯家，不是只有他们俩还有个李正宰。 三人聚在一起的缘由是李正宰又想创业，这次他想开了，不准备往外鹏腾了，做生意果然还是在熟悉的领域更安全。他打算开个经纪公司, 跟郑宇盛一起，如果姜南柯乐意的话，可以他们三个人一起。 基于李正宰过往的创业战绩，姜南柯给出的回复是, 如果你想让我投资，得走正规流程, 给企划书上交我的团队，让他们去判断。值得投资我给钱，不值得就是你签欠条, 钱我还是会给的。老规矩，担保人是郑宇盛。 李正宰跟过往的每一次一样，叫上郑宇盛来说服姜南柯，这次是真的能赚钱，肯定能赚，至少保证不会亏！ 类似的话都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的姜南柯才不听他叨逼叨，你要不然走流程，要不然给我写欠条，就这两条路没有第三条。 此时郑宇盛为了证明他不是带兄弟来骗钱的，就说哥们如今不缺钱，李正宰都傍上富婆了，开个经纪公司也不算大投资。 姜南柯眼睛唰就亮了，有瓜吃？ 这瓜还涉及到跟她有点关系的一位女士呢，那位三星的前太子妃。 吃了一口大瓜的姜南柯疑惑，既然李正宰不缺钱为什么要来找她？ 八卦当事人在傻子爆料时，维持白眼翻翻的状态却没有不让他讲。等郑宇盛讲完了，他才跟姜南柯说，他想拉对方入伙真不是为了钱，这不是想着一起发财么。 “我们三个要是联手，圈内的项目我们哪个接触不到，非常适合我们培养新人。”李正宰是认真考虑过的。 姜南柯想都不用想就明白了，“你打着创业的旗号想让我签你公司？别想了，不可能。我就算投资也是成为你公司的股东，不可能签进你公司。” 这话李正宰就听不懂了，“我公司有什么不好，你自己当老板的话，什么都是你说了算，这不比在别人公司好？” “我现在不就是自己说了算吗？”姜南柯笑了，“按照股东就是老板的标准，我也是我现在公司的老板啊。” “但你在那边不是.....” 抬手打断的姜南柯表示这话题没有聊下去的必要，转向郑宇盛，“我给你写了首歌，要不要听？” 微愣一瞬的郑宇盛胳膊一抬就给还要说话的李正宰拦回沙发，很是惊喜的看着姜南柯，“你给我写歌？只给我吗？” “那倒不是，还给孔佑写了。” 郑宇盛：为啥给孔佑写歌？ 姜南柯：因为灵感来了。 此时已然五月，四个月前的除夕夜，灵感冲入脑海，姜南柯给孔佑写了首歌。这歌她是打算跟全世界分享的，也就是她要出专辑。那专辑里不可能只放一首歌么，那叫单曲。 单曲其实也可以发，姜南柯又不是没发过单曲，可她不打算隐藏这首歌的灵感来源于孔佑，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隐藏。可是不隐藏她单独给孔佑写歌，还单独发单曲的话，外界百分之百误会，再搞出绯闻就很没必要。 何况她确实很长时间门没有发专了，姜南柯就准备发专，以写给孔佑的《少年》为主打曲。 制作一张专辑不是随便塞十首歌进去就行，得考虑专辑风格和统一性。为此，姜南柯决定这张专辑就围绕着友谊来，孔佑是她的朋友，郑宇盛也是她的朋友，前者有单独的歌，后者也要有。 这首歌名为《梦想》的歌所制作的过程，郑宇盛是完全不知情的，要不是他和李正宰找上门，姜南柯想转移话题，很可能专辑要发了，他才会被音乐人告知，我给你写了首歌。 提前知道音乐人居然专门给自己写了首歌的郑宇盛，在听完孔佑的排序在他之前后，有点不爽，凭啥他排在孔佑后面？孔佑算个球啊？ 姜南柯吐槽他个大男人怎么还计较这种小事，她的队友都没计较，果然还是女孩子大气，男人就是不行。 同一时间门，女孩子们凑在一起聊，忙内是不是恋爱了，她给孔佑写歌哎，专辑主打围绕着给孔佑写的歌去制作，这合理吗？ 柳真打电话给队长，问她知不知道姜南柯给孔佑写了首歌。队长表示，姜南柯还给我们写了歌，每人一首。柳真当然知道啊，她的重点在孔佑，为啥给孔佑写歌？ “孔佑是她歌迷，据说是真爱粉。”队长不太信啦，以前也没听说啊，不过，“孔佑可能真的很喜欢南柯的歌，之前她来我演唱会当嘉宾，彩排的时候孔佑还跟她打视频电话，就为了看彩排。” 完全不知道还有这回事的柳真更觉得有鬼，“你确定不是孔佑在追她吗，我听别人说孔佑在追她哎，以前还以为瞎传，居然是真的？” “是瞎传没错，南柯那脑子你还不知道，她要是喜欢孔佑，两人早就在一起了，她才不会拖着呢。反之，她不喜欢孔佑，也不会吊着人家。只能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很不错的朋友，才会无视那些流言，该来往还是来往。”队长多了解自家忙内啊，那个恋爱脑，看上人立刻就会想牵手，什么暧昧期，根本不存在。 这话说得柳真也觉得有道理，姜南柯哎，她根本没有暧昧那根筋，可是，“她给孔佑写歌还准备把那首歌当专辑主打，只是朋友？” “专辑的主题就是友谊，光这个主题姜南柯跟孔佑就不可能有什么，不然主题应该是暧昧，音乐人笔下的音符是不会说谎的。”队长信任自家恋爱脑，说是朋友就是朋友。 柳真想了想，也对，“看来真是我误会了，还以为她终于脱单了呢。” 姜南柯已经单了好几年了，在姐妹三人都脱单，有人孩子都生了两个的情况下，就忙内单着，姐姐们不免会为她考虑，要不要相个亲？ “我才不要呢！” “只是出来吃个饭而已，不是....” “别扯，当我傻？” 刘秀英劝她，“是个帅哥，你当来见见帅哥，交个朋友，这都不行？” “我认识的帅哥多了，帅哥又怎么样。”姜南柯才不松口，这玩意儿一旦松口就是后患无穷，“我不可能相亲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你赶紧放弃。” 刘秀英以为她是怕丢脸，“只有我们几个，外人又不会知道，就是交个朋友而已，成不成另谈啊。” “不是外人知不知道的问题，而是我不喜欢相亲。”姜南柯说，“相亲的前提是你默认要跟对方奔着恋爱去，交朋友奔着恋爱去朋友还怎么交往，怎么想都怪怪的，我不干。” “那就不说相亲，只是来见个朋友？” “你当我傻？不干！而且我也没有很想谈恋爱啊，我最近日子过得挺好的。” “你上次还说什么我们三个都脱单就剩你被孤立了。” “那是玩笑，什么我被孤立，是我孤立你们！不干，再见！” 抢先挂断电话的姜南柯，迅速给另外两个姐姐发信息，不要给我搞什么相亲局，我坚决不干，你们要是忽悠我上当，我就拉黑你们说到做到！ 忙内如此抗拒相亲是姐姐们不理解的，但她都那么抗拒了，也不会有人强求她非得怎么样。 但是呢.... “这该不会是相亲局吧？” “什么相亲局？” 约了要吃饭的姐妹，突然打电话给姜南柯说，有人想认识你。那人是她老公的朋友，对方偶然得知他老公认识姜南柯，就拜托约一下。本来就跟姜南柯约了吃饭的朴嘉熙，就打电话问姜南柯，我再带两个人去行不行。 正处于敏感期的姜南柯就怀疑这是个想骗她上当的相亲局。朴嘉熙听完表示，你要是看上了，什么局都无所谓，你要是看不上那就是吃顿饭。 听她那么一说，姜南柯感觉应该不是，就去了。 这确实不是个相亲局，但那位想要认识姜南柯的男人，对她非常有好感是真的。 按照相亲局的标准，得讲一下男方背景资料。 美籍韩裔，还是第三代，基本就是个美国人，英语才是他的母语，韩语也会说。娱乐产业的同行，这次是公司外派到韩国，任职于流媒体网飞，高层，社会精英，长得不错。 这是姜南柯了解的关于对方的信息。 女方的资料就不用介绍了，谷歌一搜什么都有。 饭桌上两人还挺聊得来的，对方讲网飞在韩国的一些规划，姜南柯给予一些还算实在的建议。既然聊的开心，又是朋友的朋友，交换号码就很自然。 到此，姜南柯也只是觉得认识了个新朋友。 新朋友在两天胡约姜南柯吃完饭，姜南柯刚好没事也就去了。去到现场，提前到餐厅的哥们给她送了一束花。 这..... 【（花束图片.JPG）关键词，法餐、晚餐、再加上这束花。哪怕才见第二面，这人状态也不是我自作多情吧？——姜南柯】 已然进组的孔佑正在剧组吃完饭，收到短信后，表情就沉下去，点开花束的照片放大，眉头都皱起，什么渣渣会见女孩子第二面送花？ “怎么这个表情？”坐在他对面的马东锡问。 孔佑摇摇头表示没事，放下筷子拨通电话站起身往外走，那边是秒接，电话一接通，他表情就舒缓了，声音都软软的，“在干嘛？” “跟送花的人吃饭。”姜南柯语气很正常，“你也觉得他是那个意思吧？” 眉头再度皱起的孔佑，语气已然温温软软的，讲出的话语可不太友好，“才见第二面就送花，感觉不像什么好人。” “那倒不是，他美籍韩裔，可能海外画风就这样。”姜南柯回。 有点不太舒服的孔佑动了下肩膀，“你喜欢这类的画风？” “直接点也挺好的。”姜南柯不讨厌，“他直接，我拒绝的也可以很直接，不然一直磨叽也烦。” ‘拒绝’一出，蹙起的眉头便舒展了，孔佑人可好了，还劝，“既然你会答应人家单独吃饭，就别闹得太僵，委婉的拒绝就好。” “你以为我是有多直接，直接说我不喜欢你么，当然是委婉的拒绝啊。”姜南柯说着就笑，“我给你发信息就是等着你回电给我，还是你靠谱，干得好，等下我就跟他说我临时有事要撤。” 嘴角都翘起的孔佑人超级好的，“反正都见面了，一起吃顿饭也没什么，就当交个朋友呗。” “他要是不上来就送花，我还是很愿意跟他交朋友的。”姜南柯笑道，“不讲了，我先挂，回去跟他告辞，等我结束再给你回电。” “好啊，我等你回电。” 这‘电’一直没回过来，重新回去吃晚餐的孔佑盒饭都吃完了，也没等到电话，眼瞅着一小时的休息时间门过了，还是没人回电，他忍不住拨回去。 这次电话接通的时间门稍微有定久，至少超过了五秒，可久了。 孔佑演都点燃了，在电话接通后也没说话，嘴里叼着烟，好似等对方说。 姜南柯说的是，“对不起对不起，你一直在等电话？我忘记了。” “没关系。”孔佑垂下眼睑，手指夹走嘴边的烟，语气淡淡的，“我也没有等很久，就等了一个小时吧，我们马上要拍摄，晚餐就一小时的休息时间门。” 这话说得，姜南柯都心虚，“对不起嘛~我真的忘了~”女孩子的语气又娇又软。 男孩子可以更娇气，“真的没关系，才一个小时算什么，人家给你送花了呢。” 心虚变幻成小泡泡，隐约有点淡粉色，咕噜咕噜从女孩的心间门往上冒。 姜南柯眉眼弯弯，“不是因为花，是....”顿了顿，思索要怎么说。 毫秒都不到的停顿，孔佑迅速接话，“是什么？” “他是网飞驻韩国的一个部长，负责跟各大制作方对接，你就当买片子的片商。”姜南柯尽可能解释的清楚一点，“他们内部有竞争关系，想通过这边拿到更多的片源，我们在聊这个，纯工作。他跟我透了意思，我就去给金权泽打电话了，你知道我不管这些的。” “我跟金权泽打了十来分钟的电话，回去再跟他聊，确实是忘了。”女孩子软萌萌的开口，“对不起嘛~~~” 男孩子又变成男人，男人可温柔可大气了，“哪用对不起，我之前开玩笑的，没有一直等，是不放心你才打电话的，你别喝太多啊，有没有人去接你？” “放心，没怎么碰酒，这家餐厅挺好吃的，下次我们来？” “好啊，下次我也给你带束花？” “我要绣球，白色的那种绣球花，不要蓝紫色，白色的好看。” “好~我给你买白色的。” 孔佑还准备继续，助理跑来找他，要准备开工了，两人只能挂电话。等孔佑回到片场，马东锡看他面上带笑，便问，“解决了？” “什么？” “刚才看你表情不好，不是碰到麻烦事了吗？” “没有，一点小事。” 只见第二面就送花的男人确实只是一点小事，可某人要在片场赶工，一直出不来，好似就不是什么小事了。 拒绝了一束花的姜南柯在第二天收到了一盆花，栽种在花盆里的白色绣球，开的超级好看，超有生命力。 收到花的姜南柯拍了一堆照片给孔佑，不止有花的各种角度，还有花盆放在家里各个角落的照片，询问他放在哪，以什么样子摆放会更好看。 孔佑隔了半小时才回信息，他还在拍摄，只能在换镜头的间门隙看一下手机。 两人短信发的就这么断断续续的，一直到中午，孔佑午休了，才开了视频，一起商量花摆在哪，平时要怎么照顾。 聊天的内容跟什么粉红泡泡没关系，就单纯的跟花有关。 姜南柯怕把花给养死了，孔佑就说他问过了没有那么娇贵，而且.... “我不是给你带去一份养护的方法吗，没收到？” “收到了，冬萱姐说你没事找事。” 艺人家里的一切琐事都是家政和助理照顾，照料花木当然也是。那份资料从孔佑的助理手中转移到姜南柯的助理手中，两位助理对送花的男艺人都有些微词。 金冬萱的态度就是孔佑没事找事。直接送束花不行么，每天送一束也行啊，搞什么花盆，想在这个家扎根啊？心机够深沉的，看到花就想起你？呵呵。 不过对着老板，金冬萱只嘟囔了一句‘没死找事’，后面都没说。 而孔佑的助理么，怨念就大了。他非常想跟艺人说，你完全可以打电话给首尔的花店，让人家帮你挑给你送。非得在这边的花店亲自挑也行，你给钱，人家一样帮你送。只要你给钱，让人家送出国都行。 为啥要折腾可怜的我？可怜的助理大清早开车数小时去首尔，送了花又得开数小时回片场。 助理小哥十分蛋疼，艺人能用钱解决的事为啥非得让他跑一趟？关键是这来回的油费，都够再买一盆花了，这不有病吗！恋爱脑的脑子是不是有坑？ 当然，清晨出发，傍晚才回来的助理小哥对着老板啥也没抱怨，就传达了姜南柯很喜欢花的信息。 姜南柯很喜欢那盆绣球，三不五时就会凑过去，看看、闻闻、摸摸，再给花拍照。照片当然都是发给送她花的人啊，拍多了，看多了，花香入脑，灵感乍现，居然还谱了一首歌，为‘绣球’谱曲。 这首歌从谱曲、填词、混音到完成，花了两天半。准确的说就半天，但姜南柯用了两天去纠结，她对孔佑好像不止是朋友。 音乐人的音符是不会说谎的，姜南柯敢以自身的音乐素养担保，这首‘绣球’不是写给友人的。 可姜南柯罕见的怀疑自身的音乐素养，她不是像喜欢男人一样喜欢孔佑啊，她又不是没谈过恋爱，喜欢男人跟喜欢朋友的区别她还不知道么。 音乐人对自己的音乐鉴赏能力出现的质疑，便把这首歌发给此次筹备专辑，专门帮她录乐队的张基河，让他看看。 “你的专辑主题不是友谊吗？”张基河给她打电话，“这首歌怎么听都是情歌吧？还是雾蒙蒙的恋慕。” 姜南柯....“什么叫雾蒙蒙的恋慕？” “就是....”首尔大高材生说，“就是你写的歌词啊，盛放的绣球花在晨光下的色彩，好似你携带月华走向我。这不是情歌吗？” 姜南柯.....“词只是用来搭配曲啊，为了搭配曲，为了能押韵，什么词我们写不出来？” “干嘛那么激动，词是情歌的词，曲是情歌的曲，就是情歌没错啊。”张基河对自己的音乐鉴赏力很有信心，“你难道觉得不是情歌吗？” 姜南柯.....“挂了。” 为朋友写歌，音乐人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但为一束花写了一首情歌，送花的人是她的好友，这.....难道她喜欢上那盆花了吗？ 别扯了，又不是没谈过恋爱！ 姜南柯不止谈过恋爱，她还一度放任过某些人的欢喜，为了从对方身上汲取创作灵感，装自己不知道。 姜南柯还给人写过情歌呢，不止是给前男友写过情歌，还给曾经一起拍摄的疑似喜欢她的搭档写过情歌。不过搭档们听不出来，演员们的音乐素养很一般。 姜南柯在怀疑人生，她难懂喜欢孔佑吗？可她没想过亲他哎，也不对，她是不是已经亲过他了，虽然只是侧脸。可她那时候是把他当好友啊，她是不是混淆了对朋友的喜欢和男人的喜欢？ 这玩意儿还能混淆吗？她谈过恋爱的好不好，怎么可能混淆！ 姜南柯搞不懂，迷茫中，都不给孔佑发信息、打电话了，她需要时间门理顺自己在想什么。 她不打电话，孔佑给她打啊。 今天拍的顺，剧组提早收工，导演招呼大家一起聚餐。孔佑说是太累，想回去休息，聚餐就算了。 导演就开玩笑说，“知道你热恋期，但你别只顾着谈恋爱，一天不打电话不会死的，一起喝一杯。” 孔佑一愣，“什么谈恋爱，我没有谈恋爱。” 边上的马东锡调侃，“又不会有人说出去，这有什么好不承认的。” “就是，你抱着一盆花回来大家都看见了。”在电影里演反派的金义城，私下是个好脾气的前辈，“送一束花我经常见，送一束花还蛮特别的。”转向女演员，“你们喜欢一束花还是一盆花？” 郑有美笑言，“我们喜欢送花的人，人对了，送塑料花都行。” 女演员的话引起一片笑声，被笑声包围的孔佑无措的看着这一群人，所有人都默认他恋爱了吗？只是因为一盆花？ 某个清晨，某个手贱的家伙，把手掌盖在妹子的啾啾上的时候，孔佑其实就隐隐察觉到不对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还装什么小纯情，心动的讯号那么明显，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呢，他都手贱去按人家脑袋了。 可是孔佑也不太确定，他对姜南柯是喜欢女人的喜欢吗？应该是把，他好几次都想碰碰她，怕挨揍一直没碰....不对，之前按脑袋来着。 但他有想亲吻她吗？他好似只想拥抱她，这是喜欢女人的喜欢吗？ 孔佑不确定，孔佑想要顺其自然，孔佑觉得他们是好友，那个人好到如果对方不喜欢自己，还不如就当至交好友，比什么都好。 姜南柯也不确定，姜南柯尤其不确定，她喜欢孔佑，那孔佑喜欢她吗？她该不会惨到要搞暗恋吧？那也太悲催了，这辈子也没这么悲催过啊。 那告白？不要不要。 盘腿坐在绣球花的花盆前的姜南柯，甩动脑袋把不靠谱的想法甩出去。她好不容找到队友，几十年哎就找到这一个队友，男朋友哪有队友重要？男朋友千千万，队友只有一个，很宝贵的！ 再说了，她告白人家一定答应啊，人家不答应呢？人家搞不好还会觉得她花痴，人家把她当朋友，她居然想睡....等等，她想睡孔佑吗？好像不想哎。 到底还是没去聚餐的孔佑坐在宾馆窗边的椅子上抽着烟发呆，他对姜南柯没有旖旎之思是他可以肯定的，这份肯定让他无准确的判断，他应不应该再往前走一步。 这一步要是走岔了，他和姜南柯最好最好也就是退回到以前，只是前、后辈的关系，那还不如什么都不做，姜南柯是他很重要的朋友。 所以朋友之间门到底要不要联络啊？孔佑电话都打出去了。 “你在干嘛？” “看花。” “什么花？” “视频。” 电话挂断，视频开。 姜南柯的镜头对准灯光下的绣球花，孔佑的镜头对准因手机摄像头不咋滴根本拍不出效果，只能看到夜空挂着个大灯泡的月亮。 女孩子镜头拍的花朵很精神。女孩子从听筒传出来的声音有些蔫吧。 姜南柯左手举着手机，右手托着下巴，叹了口气才开口，“你是不是还要拍很久呢？” “才开机没多久，至少要到八月吧。”孔佑把手机放在窗台上，人往桌上一趴，歪头看着格外精神的绣球花，也有些蔫吧，怎么会需要那么久，“你的专辑呢？要要很久吗？” “七月肯定是出不来了。”姜南柯还记得他问过她七月能不能发，“没办法赶在你生日之前。” 孔佑嘴角微翘，“你知道我生日？” “谷歌上就有啊。”姜南柯说了有点怕他误会，“就...谷歌一下就出来了。”应该不会误会吧？不是，为什么她要暗恋？不能孔佑暗恋她吗？暗恋好烦！ 嘴角又拉下去的孔佑，“哦。”所以果然不喜欢他吧，只是把他当朋友？他有哪里不好只能当朋友？不能作为男朋友考虑一下吗？ 自觉进入暗恋状态的姜南柯越想越郁闷，他还只回一个‘哦？’怎么个意思，不想跟我聊天吗？那你挂电话，有什么了不起的！ “哦是什么意思？”女孩子的语气有些不妙。 直男没听出来，孔佑脑子还全是裹足不前好蛋疼，“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啊，好像去吃你上次吃的法餐。” 姜南柯一听肩膀就塌下去，“就是说啊，你为什么那么忙？”突然腰肢一挺，“我可以打包法餐去找你啊，给你探班？” “还是别了。”孔佑不让她来。 姜南柯眼睛眯起来，怎么个意思？疏远我？活腻了？ “我在拍丧尸片你忘了？现场群演休息的时候妆都卸的，能吓死人。”孔佑说着话也坐起身，跟她抱怨，“我们组化特效装的老师超级厉害，我根本就不敢靠近那些群演，之前有个群演悄无声息站在我身后突然怕了下我的肩膀，我一回头给吓的差点尖叫，这要是叫出来，能被嘲笑一辈子，巨丢脸！” 听到一半就已经在笑的姜南柯，眼睛变成一条缝，比手机画面的‘灯泡月亮’弯多了，声音都娇气了呢，“哪有那么夸张~” “一点都没夸张，你随便找个丧尸片看看就知道了，我在现场看到的就是你在电视上看到的，很恐怖的，拍夜戏最恐怖。”孔佑说着都心酸，“我每天拍完就想赶紧跑，妆发都想回宾馆卸妆，今天导演还想找我去喝酒，喝什么啊，喝醉了再见到群演，我能被吓死。” ‘咯咯咯’笑得跟母鸡要下蛋了一样的姜南柯好奇，“导演找你喝酒，拍摄不就结束了么，拍摄结束群演都不卸妆？” “有一些人觉得好玩就不卸，他们真的有人大半夜出去吓人，也不知道什么心态。”孔佑讲着讲着发现不对，他为什么要跟喜欢的姑娘聊丧尸啊？不是应该聊，“除了绣球花你还喜欢什么花？” “都喜欢，你呢？”姜南柯反问，“你喜欢什么花？” 再度趴会原位的孔佑回的也是，“都喜欢。”随即又问，“你晚饭吃的什么？” “还没吃呢。”姜南柯一想到这个就生气，到底凭什么是她暗恋，就不能是，“你有喜欢的姑娘吗？” 孔佑心虚，“没有啊，你不是知道么。” 果然，MD！姜南柯很不爽，“哦。” 孔佑眼神飘忽，脑袋往胳膊里一埋，含含糊糊的问，“你有喜欢的男孩子吗？” “没！有！”姜南柯白眼都翻出来了，暗恋个鬼，我多的是人追！前两天还有人给我送花呢！ 前两天也送了花出去的孔佑咬着下唇憋笑抬头，看着手机屏幕里的花，详装好奇询问，“你有理想型吗？” “关你....”姜南柯轻咳一声，眼珠一转，“沅彬的脸、郑宇盛的身高，李秉宪的演技，还有....” “还有？”孔佑人都坐起来了，“这都快赶上超人了，还有？” “干嘛，理想型啊，我理想中男人的类型，当然什么都想要。”姜南柯换了个坐姿，含糊的问他，“你的理想型是什么？” 正在纠结妹子的理想型自己可能只有身高沾点边的孔佑都想挂电话了，听到问题，回的心不在焉，“能聊得来的。” 姜南柯一个支棱，我们两不就很聊得来吗？ “性格温柔。” 艹！这词儿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姜南柯又趴回去。 “漂亮。” 老子绝对好看！我是靠脸出道的，姜南柯又支棱起来。 “还得....” 姜南柯打断他，“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也很多要求啊！” “我至少是可以实现的么，你那个感觉是个变异人。”孔佑暗搓搓的吐槽，“怎么可能有那样的人，光是沅彬的脸搭配郑宇盛的身高就很怪异啊。” 姜南柯还不乐意呢，“性格温柔漂亮还得跟你聊得来，这样的人哪那么容易找，漂亮妹子性格都不好我跟你说，我就没见过真正的美女走温柔路线的，除非靠气质取胜。” 孔佑沉默片刻，不是很确定的问，“你的意思是你性格不温柔还是你不够漂亮？” 姜南柯....“啊？”下一秒又叫，“呀！” 孔佑很疑惑，“怎么了？” “不要撩我！”老子都暗恋你了，暗恋很惨的！ 孔佑也觉得自己很惨，夸一句都不行了吗？要切割吗？男性朋友就得疏远吗？ 凭什么我就只能做朋友？！ x2, 539第十二章 凄凄惨惨的暗恋 暗恋太惨了, 暗恋惨绝人寰。 姜南柯在给自己的专辑写MV的本子，难得发专，她就打算好好搞。MV肯定要拍, 歌都是自己出的, MV与其找别人不如自己拍，都自己拍了剧本肯定也自己写。 都已经有长篇电影导演经验的姜南柯，从来没想过写个MV剧本会这么难。 给孔佑写剧本真心太难了！ 《少年》这首歌是写给友情的, 姜南柯敢拍着胸脯担保这首歌就是写给友情的。可她要为这首歌的MV写剧本，本子不管怎么写她都觉得，不止是音乐人笔下的音符不会骗人，导演笔下的剧本也骗不了人。 只要姜南柯把双手搭在键盘上, 脑子里脑补孔佑那张脸, 即便耳边放着的是《少年》, 她也忍不住想写个甜甜的故事，甚至想着找哪个女演员搭一场甜蜜画风的MV。那灵感汹涌的，本子一小时就成型了。 剧本写完的导演定睛一看，这NM哪里是友情了！明明就是......MD！删掉！ 写好的剧本并没有被删掉，只是被存在了电脑里。干嘛，这也是导演的辛勤劳动啊！ 导演很清楚这个剧本用不了，导演很烦躁‘少年’的剧本要怎么写。 创作剧本极其不顺利的姜导最近想到孔佑就烦, 孔佑还天天给她打电话，更烦！ “又干嘛！” “....我明天休息想约你吃饭。” “不吃！” 孔佑小心翼翼的问, “剧本写的很不顺啊？” “你管我！”姜南柯连冲三句, 又叹了口气，“对不起嘛~” 差点笑出声的孔佑咬着腮帮子憋住，哪有人自己心情很不好还别人道歉的，“不然我们明天去植物园逛逛, 那边肯定很漂亮，说不能能帮你找找灵感？” 很清楚什么叫迁怒的姜南柯往椅子上一倒，踩着地板左右转动转椅，蛋疼的很，“你难得休息去什么植物园，在家躺着不好么，能休几天？” “理论上有两天，不过我后天有个杂志要拍，也就明天有空。”孔佑想着也觉得自己挺惨的，“天天在片场看丧尸，难得休息，去看看花洗洗眼睛，去吗？” 姜南柯想去，可是跟暗恋对象以朋友的名义去看花，植物园肯定到处都是情侣，她只能以朋友的身份看人家谈恋爱，狗粮成吨的攻击，更NM惨了！ “你就那么想去植物园啊？” “你不想去吗？” 孔佑都可以，只是想让她散散心，“那你想去哪？” 哪都不想去的姜南柯又觉得植物园挺好的，虽然只是朋友的身份，但也算是一种约会么，幻想一下还不行么，“就去植物园。” “那我明天来接你，十一点？先吃饭，吃完饭去散散步，看看花，还不好？” “不好，下午肯定很多人，早上去，看完花中午吃饭。” 孔佑垂下眼睑，这是怕被拍到么，避嫌啊？哎....“可以啊，我早上去接你，几点？” “起床后给你电话？” “行啊，我等你电话。” 接下来是要挂电话？当然不是，接下来讨论植物园有什么花。 七月天，植物园什么花没有，一片花海想看什么都行。 七月天，台风要来了，傻子才去植物园呢！ 临海城市的居民，在官方发布台风预警的时候，但凡脑子正常都不会在外面闲逛。 雨从半夜就是开始下，下到早上，天都是阴沉沉的，屋内都得开灯才行。 早上起床的姜南柯一看外面瓢泼大雨，就哀叹植物园是去不了了，安生在家待着吧。 她拿起手机准备给孔佑打电话，先看到对方发来的信息，另类道歉信息，说是他忘记看天气预报了。作为道歉，他给姜南柯发来一张无敌大的金枪鱼照片，说是有家日料店昨天进的鲜货，今晚开售，问姜南柯想不想去吃。 下雨天，姜南柯不想出门，就打电话过去问孔佑，那家店能送外卖吗？ 孔佑没说那家店能不能送外卖，他说的是那家店可以打包，店主是他朋友，他可以过去买再带到姜南柯家一起吃。 “也可以哎~晚上见？” “等下就可以见啊，为什么晚上见？” “这个点那家店就开门了？” 姜南柯看了眼时间，八点都不到，什么日料店开门那么早？ “我是说我现在就可以去你家，你是一定要我带着金枪鱼才能上门的意思吗？”孔佑失笑，“我只能当送外卖的吗？” 也被逗笑了的姜南柯讲，“是你先说买了再过来的好不好，那你来嘛~来吧~” “要不要给你带早饭？” “不用，家里有吃的。” “我现在过去？” “来~” 台风天，冒着风雨，说来就来的孔佑，好似一点也没觉得台风天在家蹲着才是最好的。他不止人来了，还给姜南柯带来了一套南瓜餐具，就是各种南瓜造型的盘子。 姜南柯看到就喜欢，胖墩墩的，可可爱爱，汤盅的盖子还有南瓜滕蔓，巨萌。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孔佑边收拾餐具的泡沫包装边说，“跟之前在芬兰给你的买的茶具一个风格。”迪士尼动画里会出现的萌物。 确实喜欢的姜南柯捧着汤碗来回看，“我们早上煮汤喝吧？”又觉得不对，“我只会煮泡面哎，用它装泡面，没感觉，要装甜汤才搭。” 拎着一个大帆布包上门的孔佑听了就笑，指着之前装了餐具纸盒的包让姜南柯去看，“跟我想的一模一样~” 姜南柯好奇的去扒拉包，包里装的是食材，别说做甜汤，做顿中饭都行。 妹子头一抬，一脸惊喜，“不愧是你~” “当然~”男孩子很是骄傲，还得是我~ 既然送了餐具，自然要准备搭配餐具的食物啊。孔佑是会做饭的，姜南柯么....她说了啊，只会煮泡面。 为此，两人先吃早饭，中饭再等等，他们早饭还没吃呢。 早饭用不到南瓜餐具，姜南柯倒是把之前同样可可爱爱的茶具翻出来，泡了红茶，搭配孔佑带过来的三明治吃。饭桌上两人的话题都围绕着中饭来，屋外风声雨声什么声都有，屋内只有清甜的笑声。 早饭吃完，碗碟放进洗碗机里，不可能立刻做午饭的，那要干嘛呢？ 姜南柯问孔佑想不想看电影，家里有个迷你影院，孔佑却问她，你剧本不写啦？ 剧本都要写不下去的姜南柯嘴里嘟嘟囔囔的去把笔记本从书房抱出来，跟孔佑在小客厅里，她敲剧本，孔佑看剧本。 说是说在休息啦，但孔佑今天还是有事要做的。对他此前漫长的休息期十分不满的经纪人又给他接了个项目，差不多就是他现在的丧尸片拍完，最多隔半个月他又要进组，行程十分之密集。 那是个谍战动作片，跟宋康昊搭档，孔佑对这个项目还是很上心的，有时间都会抱着剧本研究。 姜南柯本来很同情他，可她一看到电脑上的空白文档，觉得还是先同情同情自己吧。 既然主打曲的剧本写不出来，那就先写别的。 半躺在沙发上看剧本的孔佑，耳畔听着坐在沙发前地毯上的姜导对着键盘敲敲打打的声音，他听着挺顺利的，本来还以为姜导的剧本创作很不顺呢。 最近这个礼拜，由于姜导剧本创作的不顺利，导致孔佑每天给她打电话都乐。姜南柯超有意思的，小脾气是真爆，每次接电话脾气都很糟糕，但最多怼他三句，第四句一般都是道歉，她也算是用另类的方法在跟他展现，什么叫我哪怕心情极其糟糕，也不会搞迁怒，超级可爱~ 起初孔佑想过他是不是打扰她了，还想过如果对方不接电话，他就不打了，甚至在给她打电话之前会发短信问，你方便接电话吗？这样的短信他发出去过两条，每次短信发出去都是姜南柯给他回电话过来，到第三次，就是他直接打电话过去了。 姜南柯真的超可爱的，前辈怎么会那么可爱？后辈每天都想忍住不去打扰前辈，可前辈太可爱了，根本忍不住啊！ 前辈和后辈共处一室，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小客厅是大落地窗，窗外大雨噼里啪啦的搭在窗户上，屋内的键盘声混杂着窗外的雨声，奇妙的白噪音让男演员渐渐专注于手中的剧本。而女导演的新剧本进展的也十分顺利，MV本来就不用搞得多复杂。 屋内恍如白昼的灯光好似一个结界，阻挡了外界的阴雨，暖气连冷空气都挡在外面。外界的一切都被结界阻拦，屋内的人没有任何对话，都专注于自身的事。 茶几上放着一个胖胖的南瓜汤盅，那变成了茶杯，里面装着红茶。喝茶的女人每次口渴，端起杯子还习惯会吹两口，其实早就不烫了。 另一个马克杯里装着的是冰美式，喝咖啡的男人，每次拿起杯子都有冰块撞击杯壁的轻微响动，冰块融化的比较慢。 屋内不是纯然的安静，翻阅剧本时纸张的摩擦声，敲击键盘哒哒的声音，总会有点响动。 那些响动让孔佑.....小腹突然被碰到，他低头。 靠在沙发边，仰头看他的姜南柯，没感觉到自己的丸子头碰到了什么东西，只问，“你饿不饿？” “你饿了？”孔佑说着话放下剧本准备起身，“吃饭？” 姜南柯点头，扶着茶几起身，顺带跟他分享，“我一想到郑宇盛那张脸，简直灵感爆棚。” 半起身的孔佑动作微顿，直起身后状似无意的问，“你这几天苦恼的都是给他写MV？” 姜南柯眼神飘忽，含糊道，“差不多吧。”说完把电脑一合，“走走走，我好饿，快点弄吃的。” 有心想再问的孔佑也跟着她快步往厨房走，之后就是午餐准备时间，这段时间里，孔佑莫名的对郑宇盛有兴趣。而聊起这哥，姜南柯简直滔滔不绝，哥们的傻....搞笑事件太多了，根本说不完的多。 洗着芹菜的姜南柯正讲到，郑宇盛经常被人骗钱的故事，讲得正嗨。 给肉切丁的孔佑突然插话，“我下个项目跟宋康昊前辈合作，你跟前辈熟吗？好不好相处？” “挺好相处的啊，那哥就是....”姜南柯骤然笑开，“你知道郑宇盛那傻子跟康昊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蠢的.....” “我有点担心前辈不好相处哎。”孔佑有些忧虑，“万一前辈看不上我演技怎么办？” “不会吧。”姜南柯让他别担心，“郑宇盛当初演技烂的出奇，真只有一张脸能看，康昊哥都没说他什么。” 这都能关联到一起？孔佑眉头微皱，又讲，“我的演技跟前辈比差很多，有点担心。” “那你提前找那哥对本子，他对陌生人是不太好接近啦，但你拿着剧本去找他说想要先过一下剧本，他肯定答应的。”姜南柯让他安心，“你那个项目导演是谁？” “金知云导演，你熟吗？” “那哥啊....你惨了。” 姜南柯略微有些同情，“他喜欢真刀真枪的来，你别肖想用替身，再危险的动作他都会让你直接上。”说着想起来，“当初郑宇盛跟康昊哥合作的项目导演就是他，给郑宇盛折腾的够呛，你做好准备。” 又能扯到他？孔佑就不信了，“你想吃肉块大一点的还是小一点的？”侧身给她看自己切的肉。 扫了一眼的姜南柯不太懂，“我都可以，大一点好吃还是小一点好吃？” “都好吃~”孔佑笑道，“小一点好入口，我切的就小。” “那就小的。” 大大的南瓜汤碗里面装了很是搭配的南瓜粥，菜都上桌，即将吃饭，姜南柯电话响了，正好是郑宇盛打来的。 姜南柯走到一边去接电话，孔佑坐在餐桌边等她，等等的过程中，有那么一咪咪的好奇，他们的关系好像真的很好的样子。 有多好啊？也会一起做饭吃的那种好吗？ 挂了电话的姜南柯回来准备开吃，拿起筷子听到他问‘前辈找你什么事’，摇摇头说没什么。 “不方便说？”孔佑问。 姜南柯有些意外的看着他，非得要知道吗？ 给她勺南瓜粥的孔佑笑言，“不方便说就算了，先尝尝这个。” 这家伙语调是不是有点奇怪？姜南柯不是很确定的开口，“你很想知道吗？” “没有啊。”孔佑把碗放在她手边，“我要知道别人的事干嘛。” 语调更奇怪了呢，姜南柯歪了歪头，“我可以跟你说，但你不能说出去。” 坐回原位拿起筷子的孔佑表示不说也行，“我也没有那么想知道。” 姜南柯....那到底是想还是不想？ “李正宰在跟一个特别的人恋爱，郑宇盛本来跟他约好吃饭，特别的人临时有空，李正宰就抛弃他了，他打电话跟我吐槽来着。”姜南柯只说能说的部分，再看他，还想听？ 孔佑还真想听，不是关于恋爱中的李正宰，而是，“李正宰抛弃他，他为什么要打电话给你吐槽？” “想约我吃饭啊。”姜南柯讲，“我说我有人约，他说我们两都抛弃他，就很过分。” 抿唇笑开的孔佑满意了，详装大气，“可以叫前辈一起过来吃啊。” 姜南柯一想，确实可以哎，“正好你要跟金知云合作，等下，我给他打电话。” 孔佑.....他只是说说而已！客气一下！！不要当真！！！ 已经拿起电话的姜南柯低头拨号中，等她抬起头，孔佑低头夹菜，说什么都晚了。 五分钟后，门铃响了。姜南柯很自然的起身说，郑宇盛来了。孔佑一脸惊讶，怎么会那么快？ 两人是同小区居民啊，不在同一栋楼而已，来的自然快。 来之前郑宇盛就知道孔佑在，他也没太在意，姜南柯都能给孔佑写歌了，那就是好友，也没什么可在意的。 两位客人简单打了个招呼，郑宇盛坐下吃饭，这哥理所当然的坐在了姜南柯边上，更理所当然的以一副我跟妹子更熟的姿态，跟孔佑说，你手艺不错哎。 姜南柯在边上连连点头，确实不错。被夸奖的孔佑就是微笑，多谢夸奖，没了。 新客人登场后，拿出了主人家的态度，自觉自己有招待的客人的义务，又听姜南柯说孔佑要跟金知云合作。郑宇盛就在那叭叭说着导演如何，宋康昊又如何。 必须要说，郑宇盛给的都是很实用的建议，孔佑再怎么别扭也得感谢人家给了实用建议。 他们俩聊起来了，姜南柯反而话不多，吃的挺嗨的，这都快两点了，她确实饿了，又都是熟人，她就专注吃饭就行。 专注吃饭也是最先吃完的姜南柯跑去冰箱拿了根冰淇淋出来，叼着冰淇淋溜溜达达的走过餐桌要往客厅去。 郑宇盛看见就叫住她，“还有客人在呢。”过来陪客人往哪跑？ “你陪他不就行了，我吃饱了。”姜南柯拿着冰淇淋，“我在写你的MV剧本，忙着呢。” 郑宇盛白了她一眼，挥手让她去，冲孔佑笑笑，“小孩子脾气，别介意。”又想了想，“她是你前辈吧？”那无所谓，“吃吃吃，多吃点，别客气。” 孔佑想说这个家是我先进门的，孔佑还想说这顿饭是我做的，孔佑想说很多，孔佑夹菜吃饭。 饭吃完，同样属于前辈的郑宇盛还是很有礼貌的，没有留后辈一个人收拾，而是以对这个家非常熟悉的样子，先去厨房的橱柜角落拿了垃圾袋出来，又给厨余垃圾分类，又是把碗碟放进洗碗机。随后带着后辈来到客厅，还从柜子里摸出一个烟灰缸，带着后辈站在窗边，开了窗户的一条缝，进行饭后一根烟活动。 “那家伙明明自己也抽烟，又叽歪什么烟味要散。”郑宇盛的语气说嫌弃也行，说亲昵也行。 孔佑就只是笑，“你经常来吗？” “也不算经常，偶尔会过来。”郑宇盛没打算聊这个，他跟孔佑没有熟悉到可以随意聊姜南柯的地步，还是把话题绕回到孔佑身上，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非常偶尔才会抽烟的姜南柯在他们俩过来后闻到了烟味，就冲郑宇盛伸手，后者斜了她一眼，再给她掏烟，又去拿之前都洗好还放回了柜子里的烟灰缸。 已经坐在沙发上的孔佑就看着他们俩互动，那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没有任何暧昧的味道，纯然就是非常熟稔。 可那份熟悉让他忍不住想，他对姜南柯而言，会不会只是另一个郑宇盛？关系很好的友人。 点燃烟的友人们在讨论剧本，姜南柯给郑宇盛写的本子很简单，MV么，要搞多复杂。两人商量郑宇盛什么时候有时间拍，郑宇盛说时间越近约好，他有个项目准备开机，开机就没时间了。 “那就下个礼拜，有空吗？” “不太确定，你要拍多久？” “快的话两三天。” 姜南柯也没打算搞太长，“主要看你啊，你靠谱我们杀青就快。” 郑宇盛才不信呢，“我靠不靠谱又不是我决定的，你当导演也很磨叽。” “什么啊，我当导演不比你给力？” “我是说你拍起来很磨叽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 “精益求精被你说成磨叽？” “是~我的错，行吧？” 姜南柯‘切’了一声，郑宇盛就乐。 他们俩也是什么都能都聊，话题能从姜南柯的MV跳到郑宇盛首次担当制作人的新项目。聊着聊着又变成小区门口开了家新饭店，郑宇盛去吃过很不怎么样，让姜南柯避雷。 纯然是个听众的孔佑并没有被排斥在外，两人都会把他拉入话题，不可能‘孤立’他。郑宇盛会在讲起小区门外那家餐厅口味一般时，夸奖孔佑的手艺很好。姜南柯会在讲MV的时候，问孔佑什么时候有时间，她好定一下拍摄计划。 偶尔也会搭话的孔佑就是觉得自己是个听众，他这个听众介入不了那对友人的结界里，在这对朋友中，他是外人。他和姜南柯好像也没有多熟？也不对，应该说这两人实在太熟了，他们怎么会那么熟？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孔佑好奇。 姜南柯想不起来了，看向郑宇盛，“零几年？” “认识的话那就早了，01、02年吧？”郑宇盛不是很确定，“我记得那时候你们团还没解散呢。”算了算，有点惊奇，“我们认识十来年了哎。” 姜南柯也觉得挺神奇的，“还真是。”都2015年了，可不是十来年了么。 “那么早就认识了？”孔佑也有些惊讶，“怎么认识的？” 郑宇盛讲，“拍广告认识的，当红艺人广告都是搭配着拍啊，我最红的时候市面上一线女艺人我都搭过。”转向姜南柯，“你应该也差不多，一线男演员你都搭过？” 颔首表示差不多的姜南柯对后辈讲，“你最红的时候，也有广告商约我们一起搭。” 孔佑微愣，我怎么不知道？“有吗？” “肯定有。”郑宇盛回答，“圈内有段时间拿她和沅彬当基准线，女艺人跟沅彬合作过广告就叫一线，男艺人跟她搭过才算一线。”转向姜南柯，“你拒绝了？” 轻易承认的姜南柯让孔佑差点控制不住表情，为什么拒绝？ “他当时的状态跟我，对他不是什么好事。”姜南柯在跟郑宇盛解释，视线看的也是他，“我投了《熔炉》，制作方宣传的方向却是项目纯属他一力推动。业内知道这事儿的人有多少不确定，但我们要是搭档拍广告，外面评价不会太好，不如避开。” 郑宇盛瞄了孔佑一眼，本以为会看到一个心有不甘亦或者底气不足的表情，结果那家伙在笑？ 确实笑了的孔佑说，“长均哥拒绝的吧？” “也算是他，他是抱着我肯定会拒绝的心态来找我的。”姜南柯含笑开口，“所以我就说金长均挺靠谱的，他给自己手底下的艺人做的规划都很不错，不是那种只冲着钱去的经纪人。” 微愣一瞬的郑宇盛感觉他们俩脑子有问题，先看姜南柯，“你不介意名头被人占了？”再看孔佑，“你抢了她的招牌是一点不心虚啊？” 无形的‘友人结界’悄无声息的破碎，消失的无影无踪。 孔佑和姜南柯对视一眼，齐齐笑出声。郑宇盛左看右看，两个神经病。 再之后才是真正的三人聊天，聊郑宇盛怎么能做到来的那么快，说来就来了。 郑宇盛没啥不能说的，跟孔佑讲，曾几何时，他还是个穷鬼的时候，姜南柯已经是土豪的代表。穷鬼跟他也是穷鬼的朋友来参观过土豪的‘豪宅’，看过后心心念念就想着他们要是发财了，一定要来跟土豪做邻居。 “当初李正宰要买房子的时候跟我说，只有跟姜南柯做邻居，才能挤进上流社会。我觉得他是打肿脸冲胖子，当初我们根本没有那么多钱，贷款额度都拉高了。” 郑宇盛脸上的嫌弃给姜南柯逗得哈哈大笑。 孔佑也乐，“那现在算是进入上流社会了吗？” “什么社会不好说，管理费超级贵。”郑宇盛对这个小区的槽点还是蛮多的，但他也认一分价钱一分货，还给后辈安利呢，“虽然住这边要花的钱多，但什么都有人干，基本随叫随到，进出查的也严，记者基本进不来，还挺好的，你要是换房子，我推荐你买这里。” 没有任何换房子打算的孔佑看向土豪本尊，“你也觉得这房子好？” “自住还不错，投资不太清楚。”姜南柯诚实的讲。 郑宇盛补充，“投资的话我建议你买她公司，她公司的房子刚开盘就涨了。”转向姜南柯，“为什么你永远比我有钱？” “这话听着像是李正宰会说的。”姜南柯笑言，“我哪天要是比你穷的话，不是你发达了，是我落魄了。到我这个体量，资产只会越来越多啊，除非栽个大跟头伤筋动骨，否则只有赚多赚少的区别，总资产不会变少的。” “看看看看！”郑宇盛指着姜南柯跟孔佑吐槽，“有钱人的嚣张。” 姜南柯撩了下头发展现有钱人的嚣张，孔佑笑倒在沙发上，郑宇盛也跟着乐出声，三人聊的很是愉快，哪还有什么结界。 随后姜南柯表示她还要赶工剧本，郑宇盛就看向孔佑，咱们先走？孔佑表示他还有剧本的事要问前辈，郑宇盛也没太在意，一个叫姜南柯前辈的后辈有什么好在意的。 郑宇盛就这么走了，屋内又只剩两人。 屋内好似没什么大变化，两人还是一个看剧本，一个写剧本。 写剧本的姜导对着电脑屏幕无声叹了口气，她到底哪想不开搞暗恋？就想对待郑宇盛的态度一样对孔佑多好，刚才聊的多开心啊，人一走，聊天都不知道怎么聊就怕自己暴露。 看着剧本的孔佑也看不见去了，他也想叹气。姜南柯果然只拿他当朋友，他觉得聊得来的人很特别，人家跟谁都聊得来，跟郑宇盛聊的多开心啊，一直笑呢。暗恋真的太惨了，惨到他都想收心了，这这玩意儿不受本人控制啊！ 互相都觉得自己惨绝人寰的人，互相都不想说话，但互相也干不下去正式了，互相都假装自己在干正事。 先憋不住的是姜南柯，她偷瞄孔佑。刚好看着她发呆的孔佑，抓住了她的视线，疑惑的看过去，怎么了？ 姜南柯眼睛左飘右飘，突然伸出爪子，掌心向上朝向他。孔佑不解是什么意思，但也把手伸过去，搭在她的掌心上。 展颜笑开的姜南柯上下颠了颠他的手，“乖~” 孔佑闷笑，手也不收回来，“把我当宠物了吗？” “我有养狗哎，我记得你养猫？”姜南柯嘟囔，“猫派和狗派是不是天然不合？” 也听过这个说法的孔佑表示，“养宠物还要分派别吗？”说着话拿开了自己的手掏手机翻相册给她看自己的猫，“我们孩子很乖的，心情好的时候也会给握手。” 探头看着照片的姜南柯无语，“心情好的时候才给握手吗？果然是猫，傲娇的很。” “这叫有主见。”猫派不允许自家主子被嫌弃，“狗还要遛，你有时间遛吗？” “我爸妈有时间遛，你没看我家没有狗么，爸妈在养。”姜南柯按着他的手机滑动相册，看着里面的白猫，“这毛摸起来肯定舒服。” “刚洗完澡的时候最好摸。”孔佑也夸人家狗狗，“你们家孩子肯定也是，洗完澡最好摸。” 用力点头的狗主人讲，“但它不喜欢洗澡，家里人要是给它洗，那叫声跟要宰了他一样，堪称凄厉。可一代它去宠物店....” “乖的不得了！”孔佑感同身受，“我给它们洗澡会被挠，带去宠物店洗澡它们还玩水，简直都不是一只猫。” 家里的毛孩子都讨厌洗澡，关于这个话题两人都可能聊了。聊着聊着就讲起了那盆绣球，姜南柯带孔佑去看，长得可好了。也不知道是孔佑的夸赞让姜南柯迷失了心智，还是妹子脑抽。 “我给它写了首歌想不想听？” “给这盆花吗？想啊！想听！” 话出口后才反应过来的姜南柯人都傻了，看他目露期待，整个人都不太好，她说了啥？还什么听歌呢，“只有谱，还没制作。” “只听音乐也行啊。”孔佑不挑，“纯音乐都行。”指着角落的钢琴，“只有钢琴声都行。” 姜南柯不行，她怕他听出来，这不就暴露了？可孔佑想听，眼巴巴的看着她，她又不知道怎么拒绝。 “等我制作完给你听吧，只有曲不好听的。” “没关系啊，先听曲么。” 歌迷超级想听歌手的创作。歌手无限蛋疼，磨磨唧唧的坐在钢琴边，只能赌一把，演员的音乐素养不足以让他听出来什么。 演员的音乐素养确实不足以让孔佑光从琴声中听出来什么特别之处，可喜欢的姑娘在给自己弹琴，专门给他弹的，还是为了他送的话创作的曲子。那曲子到底如何，重要吗？ 琴手弹琴的手指是僵硬的，这要是有专业人士在场，会嫌弃这弹得也太烂了，好几个连贯的音都断开，很是突兀。 听众什么都听不出来，听众人也僵硬的，孔佑都不敢看她，生怕自己的眼神会暴露一切。不是有句话说，爱情就算堵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冒出来吗？ 一曲终了，女人看着琴键不说话，男人看着膝盖上的手不说话。 两人也不知道在别扭什么，两人都觉得自己很惨，两人都在哀叹自己会那么惨，两人都需要时间缓和一下受伤的心灵。 隔壁的傻逼绝对没听出来这首曲有什么特别之处，姜南柯敢肯定，可她肯定之后就很蛋疼，还不如听出来了呢，大不了被拒绝啊，省得暗恋搞的凄凄惨惨，她又不敢开口。 啥也没听出来的孔佑也很确定隔壁的姑娘什么也没看出来，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抬头，想看向她，想着被发现就发现，顶多被拒绝，有什么大不了的。可真的被拒绝要怎么办？更惨了啊！ 坐在一个琴凳上的男女脑电波非常一致，脑内都在脑补一堆杂七杂八的玩意儿，就是不说话，就是不敢开口。 两人几乎同时扭头看向对方，两人都觉得与其自己凄凄惨惨不如.... 爱情是什么？ 科学家是多巴胺，是荷尔蒙，是可以用科学解释的一种物质。 对于普通人类而言，爱情是四目相对时，不自觉扬起的嘴角，和一片空白的大脑。 大脑一片空白的两个傻子对视了，两个傻子都翘起了嘴角，两个傻子都问，你笑什么？两个傻子又共同的移开视线，你管我。 好像有人红了耳郭，又好像有人缩起了肩膀，谁知道他们俩在想什么。 孔佑一声长叹，哀叹自己死的透透的。背对他的姜南柯用肩膀撞他，叹什么气？ “我好像得走了。” “去哪？” “回去啊。” 姜南柯转身，“你要回去？” 孔佑也转过来，双手反撑着琴凳，望向她，意有所指的说，“我在这根本看不进去剧本。” 姜南柯感同身受，“我也没办法写剧本。”又觉得不对，“我有打扰你吗？” “那我又打扰你吗？”孔佑反问。 两人都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两人只能告辞。 姜南柯送孔佑出门，走得心不甘情不愿，脚步踢踏着，她只顾着可惜他要走，却没发现边上的人走得比她还慢。 腿长到当过模特的孔佑走路几乎是挪动，慢到无极限，“你晚上打算吃什么？” “叫外卖？”姜南柯反问，“你呢？” “可能也是。”孔佑说，“外卖没有自己做的好吃哎。”没有我做的好吃。 姜南柯嘟囔，“我又不会做。”你会做你留下啊。 孔佑在等姜南柯留下他，哪怕说一句，你手艺不错，他都能死皮赖脸的留下，再展示一下手艺。 姜南柯在等孔佑说他改主意不走了，剧本哪里不能看，非得回家吗？ 两人一直在往前挪动，绕过了大客厅，穿过小客厅，即将看不见落地窗要到走廊了。 没等到屋主留人的孔佑站住脚，看向窗外，“雨好像下大了。” 雨一直也没小过啊，早上还下得更大呢。 顺着他视线看过去的姜南柯陡然开窍，“那么大的雨你不方便吧，要不要吃过晚饭再走？” 吃过晚饭难道雨会小吗？天黑还下大雨更危险吧？ “好啊，你晚上想吃什么？”孔佑回道，“玉子烧吃不吃，我会做，只要鸡蛋和调料，家里应该有鸡蛋？” 姜南柯不知道家里有没有鸡蛋，“去冰箱看看，我记得是有。” “没有叫跑腿送也行。” 孔佑抬脚返回，这次步伐才算配得上他的大长腿。姜南柯颠颠的跟上去，下雨真是太好了~ 雨夜里，在灯光下做玉子烧的男人很有烟火气，偏偏让姜南柯更想叹息，暗恋真的好难。 做好了玉子烧给姑娘吃的孔佑托着下巴看她吃的眼睛都眯起来，心里也在叹气，真的要搞暗恋那么惨吗？ 暗恋啊.....惨的都是脑补过了头。, 540第十三章 红茶vs冰美式 心理学有个现象叫粉色大象效应, 意指当人们刻意忽视某些想法或者情感时，反而会愈发的无法遗忘。 比如当你看到这段文字时，不要想象粉色的大象, 你的脑内就自然而然的出现了，粉红色的大象。 姜南柯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恋爱脑, 孔佑亦然。 他们俩在没有经过任何商量的情况下, 非常一致的选择了，放任所谓的暗恋这回事。彼此都认为自己还有事要忙，先忙工作吧，想什么暗恋, 多无聊啊，生活没别的事要干了吗？ 孔佑挺忙的, 忙于拍丧尸片, 群演妆造十分恐怖, 他在这部片子里没有感情线, 最亲近的女演员是饰演他女儿的小女孩。开启自身事业脑的孔佑认为, 专注工作比什么都重要。 姜南柯也很忙，忙着写MV，忙着拍写好的MV。 实体专辑市场通常情况下一张有十首歌的专辑只有五首歌会拍MV，主要就是考虑制作费，拍MV成本很高。姜南柯倒不是很在乎成本，音乐对如今的她而言跟多是陪伴粉丝一起玩耍, 这张专辑她就是亏了也无所谓。 但每一首歌都拍MV也没有必要，就走常规路线，拍五首歌的MV。 其中主打曲是肯定要拍的，剩下的郑宇盛一支MV，三位队友一人一首。 后四支MV在两个礼拜内拍完, 随后导演开始剪辑，同时要兼顾专辑的封面、海报、宣传企划等等，姜南柯是真忙。 两边都在忙，两人都觉得自己要要工作，两人的电话偏偏没有断过。 说不好是谁主动打给谁的，好似都有主动打给对方，也好似都是等对方打电话来，没什么定性。 主要看他们碰到什么事，好玩的、有趣的、乃至于想找人吐槽的事，总之当他们碰到想同人分享的事，电话就打出去了。 比如孔佑即将跟李秉宪碰面，他在跟对方碰面前给姜南柯打了个电话，吐槽那位前辈不知道哪里想不开。 这事儿是经纪人告诉艺人的，丧尸片即将杀青，新项目所有出演成员定下，经纪人告诉艺人一个无法判断好坏的消息，李秉宪加入了这个项目，饰演一位在剧本故事线中分量很重，但实际戏份并不多的配角。 金长均跟孔佑说的是，导演跟李秉宪早前合作过，这次找他来作配也是老关系。找他来帮忙是原定的演员出了点意外，李秉宪是义气帮忙，不然戏份不多的配角他没必要出演。 换句话说，这个角色就是李秉宪的，没可能换人。 作为极少数知道为什么姜南柯会去找李秉宪麻烦的人之一，金长均对于李秉宪也加入这个项目组是有一定顾虑的。虽说此前姜南柯基本把李秉宪打服了，可李秉宪服的是姜南柯不是孔佑。两人如果在片场碰到，导演又是李秉宪的熟人，谁知道这家伙会干嘛。 为了感谢李秉宪帮忙，当然也是剧组本身就要聚一下，下个礼拜，新项目的核心成员就会有个聚餐，孔佑跟李秉宪就要见面。 刚收到消息的经纪人告知艺人是想让艺人小心点，哪知孔佑转头就把这告诉了姜南柯，这次他不是告状。孔佑纯然就是不理解，李秉宪在想什么。易地而处，他要是李秉宪，会躲他远远的，省得自找麻烦不是么。 接到电话的姜南柯也不是很懂李秉宪想干嘛，不过，“李秉宪可能在男女关系上脑残，但他为人处世绝对没问题，尤其是工作场合。金长均既然说他是看金知云的面子进组当个配角，那他绝对不会找你这个主演的麻烦。” “他要是真当着众人的面对你做什么，那打的就不止是金知云的脸，宋康昊对他也会有意见。那家伙不会干吃力不讨好的事。这应该就是李秉宪冲金知云的面子去的，跟你关系不大。” 孔佑也这么想，“我就觉得他应该不是冲着我来的，就是想不明白，他怎么会在明知我是主演的时候还来作配，不符合他的作风啊。他不是把我当情敌吗，他会答应给情敌作配？” “鬼知道。”姜南柯也理解不了渣男的脑回路，“可能他那个情圣的故事真就是瞎编我跟你说，什么情敌，说说而已。” 这个解释也说得通，孔佑还有一个算合理的解释，“他会不会觉得对上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算他那么想，我也站在你身后啊，他不会再度对上我。”姜南柯表示，你还是相信我的解释吧，以及，“你该不会认为李秉宪看不上你吧？” 孔佑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啊，这可不是妄自菲薄，“他在圈内扎根那么多年，看不上我这种新秀很正常，不然当初也不会说搞我就搞我。”讲完自己先笑了，还是有点信心的，“不过我们要是正面碰一下，他就知道我没那么好欺负了。” 跟着笑出声的姜南柯说，“那你加油，摆出气势来，好好跟他碰一碰。” 孔佑跟李秉宪的见面.....很友好。 当然不是什么一见如故那种友好，而是很普通的，因项目见面的陌生演员，彼此维持着客套、有礼的，你好我好大家好。 孔佑一度都暗暗佩服李秉宪的表面功夫做的很漂亮啊，那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还能用开玩笑的语气跟他讲一些导演的喜好和需要避雷的地方。 诚实的说，如果没有之前发生过的事，那这位前辈着实会做人，至少孔佑会认为，这哥值得来往。对方在男女关系里如何渣，都不妨碍这人是值得来往的事业前辈。 可那件事就是发生过，对方就是因一些乱七八糟的流言把他当情敌，乃至于想搞他。孔佑就有些敬佩，李秉宪哪怕是在生活中演技也是超绝。 这番敬佩被孔佑转述给了姜南柯，姜南柯越听越觉得怪怪的。即便她跟李秉宪来往不多，可她也知道，李秉宪那个小肚鸡肠的家伙，顶天能做到在社交局里无视孔佑，绝对做不到在社交局里跟孔佑碰杯喝酒，还装的天衣无缝当个好前辈。 李秉宪哪有那么牛逼，后辈看前辈的滤镜也太夸张了，李秉宪就是个很纯粹的真小人，只要不是媒体在，他压根不在乎表面功夫。剧组内部成员的社交局，李秉宪就更不用在乎表面功夫了，他顶天就是给导演面子，不搭理孔佑，这是极限了。 怎么听都觉得怪异的姜南柯，给沅彬打了个电话，她怀疑有人想一箭双雕。 “你等我捋一下，你是说某人挑拨你和李秉宪交恶继而从中获利？”沅彬眉头紧皱，这可不是小事，“有怀疑的目标吗？” 姜南柯说不准，“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对方是冲着我来的，李秉宪属于被牵连，还是那人冲着李秉宪去，找我出来是他打不过，才挑动我动手。我没办法确定是我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我只能确定这里面有问题。我需要跟你确定的是，李秉宪有因为他的情圣故事，想过对我身边的人动手吗？” “身边的人指谁，郑宇盛？”沅彬想都没想就说不可能，“不可能的。”又觉得不对，“你指可能交往的男性，那种身边的人吗？李准辑？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这也能牵扯到？” 自然不会把孔佑说出来的姜南柯讲，“不是男人女人，就是身边的人，他有没有想过找我身边的人麻烦？” “男人女人的意思是，女人吗？”沅彬愈发听不懂了，但他基本可以保证，“你要是信我，我可以担保李秉宪脑子绝对没问题，他是想追你不是想与你为敌，举凡他智商过五十，都不可能对你身边的人做什么的。” “退一万步，当初你跟李准辑公开恋爱，李秉宪把人从头鄙视到脚，也没有真正对李准辑做过什么，怎么都要看你的面子。他是喜欢你，不是脑残，他很清楚什么叫追姑娘得对着姑娘使力气。他是没办法对你做什么，不代表他要去对你身边的人做什么彰显存在感，那叫脑子有问题。” “李秉宪不可能那么干的。你就算不相信我的话，也不相信他的人品，但你要相信他的智商啊。他可不是靠运气走到今天的，那家伙能顶着铁公鸡的名头还知交遍天下，你就能猜到他很会做人不可能干蠢事。” “喜欢的女孩子不喜欢自己，就去找他身边的人麻烦凸显存在感的蠢事儿，李秉宪绝对不会干，你如果不信我，去问李正宰。” 姜南柯还真去问李正宰了，她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在圈内沉浮多年的姜南柯在某些方面是极其敏锐的，这属于职业附加属性，就像孔佑也能张嘴说出什么尼加拉蓝一样。她还非常有自知之明，她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没有敌人，她所携带的利益集团越庞大，因利益牵扯的敌人就会越多，这是无法避免的。 艺人之间哪怕彼此没有任何关联，就因在竞争同一个品牌的代言也会短暂的因利益纠纷成为竞争对手意义上的敌人。只要是当红艺人，只要站在一线，就不可能没有敌人。 姜南柯非常清楚这点，她还很清楚，她如今都不能单纯的被归类到艺人的范畴。那她会遇到的因利益而产生的敌人，只会更多，更强大。 当红艺人就是矗立在明面上的靶子，有太多的人因无数不相干的事，都会把他们作伐子，搞他们一下，为了什么目的都有可能。 一如曾几何时出现过的，某个想搞政客的蠢记者，拉艺人打胎作伐子炒流量。这事儿如果姜南柯处理的没那么迅速，她很可能就被拖进一池浑水中，洗都洗不干净。 所有走到顶端，自身作为一个庞大利益结合体的艺人都有这样的危机意识。姜南柯有，沅彬有，李秉宪也有。 沅彬挂了电话就打给李秉宪，李秉宪听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气的。他TM是被人栽赃陷害？哪个崽子干的？找出来沉江！ 李秉宪火速打电话给姜南柯，没人接；再打给李正宰，还是没人接。他猜这两人可能通话中，就打给了郑宇盛，这次有人接了。 接电话的郑宇盛不接茬，什么栽赃陷害，我听不懂。 “装NM！老子跟你说认真的！”李秉宪什么火都出来了，要是那崽子站在他面前，真能被他沉江，“是姜南柯先打电话给沅彬，她先查到此前可能是有人在挑拨我们关系你懂吗！我就说姜南柯为什么莫名其妙搞我，原来有人在里面搅合！” “动动你的脑子，现在不止是我的问题，还有姜南柯，她被人骗了！你难道想看着她被人骗吗？我们现在得一起把那个崽子找出来，不然这人潜伏在姜南柯身边，能骗她第一次就能骗她第二次，你想看到第二次？” 郑宇盛垂眉思索片刻，不承认，“谁知道你是不是套我话，总要让我听听南柯怎么说吧？” “我TM！果然有这个人！”李秉宪给气的，“姜南柯居然能相信我会像个弱智一样找她身边朋友的麻烦？我就算找麻烦也找个男的啊！我怎么可能去找女人麻烦！” 郑宇盛....什么女人？ “呀！说话！” 这次是真没听懂的郑宇盛含糊的开口，“要不先挂，我联系一下南柯。” “你赶紧的！” 姜南柯正在跟李正宰通话中，后者第一时间就怀疑孔佑，因为这事儿就他获利了，除了他没别人。但也是孔佑跟姜南柯说，李秉宪的做法很怪异，姜南柯才会怀疑这里面有鬼，姜南柯是第一个就排除了孔佑。 “说不定是以退为进呢？”李正宰觉得这人不老实，“我当初就跟你说过，你帮他去搞李秉宪本身就很奇怪。你非得说什么，李秉宪想玩情圣可以搞你身边的人不行，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可现在要是有证据证明，有人在里面做鬼，那孔佑就是第一，他是唯一的嫌疑人！” “你自己盘盘这事儿，是不是只有孔佑获利？所有知道你因孔佑扇了李秉宪一巴掌的人，是不是天然会高看孔佑一眼？远的不谈，金长均，只说他，他会不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对孔佑资源倾斜？你长时间不活动，难得想干活儿还是发专，你几乎用不到金长均。” “可你是他老板，员工想要跟老板搞好关系又没有其他渠道，借着老板喜欢的人，跟老板打好关系是不是一条捷径？你都能为孔佑去找李秉宪麻烦了，金长均会不会默认孔佑对你来说是特殊的存在，继而通过他接近你？孔佑是不是就拿到了好处？” “我说的这些，哪一条是你可以反驳的？如果你一条都不能反驳，那整件事唯一的获利者是不是只有孔佑？既然获利的是他，你又凭什么说不可能是他？就凭你觉得不是？” “姜南柯，动动脑子，讲讲逻辑，不要扯什么他人好之类的屁话！郑宇盛还TM是个好人呢，他能去推动‘熔炉’？推动‘熔炉’就是好人？这TM叫博出头！他当初赌的是他能借此出头，他赌成功了，我佩服，人家有脑子。” “你怎么就没有脑子，光信人品啊？我TM人品在你眼中不好，但我TM从来没有坑过你！这事儿就是孔佑干的，让那崽子等着，我过来找你！我就说你心那么软迟早被人骗，老实点不要联系他，又给人骗！等着！” 李正宰喷了超长一串，喷完就挂电话。手机里的嘟嘟声让姜南柯愣怔许久无法回神，怎么可能呢？ 逻辑上是讲得通的，李正宰的逻辑堪称严密，毫无问题，真心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点。整件事盘下来，确实唯一的获利者就是孔佑没错。 可是姜南柯依旧不信，怎么可能呢？ 为什么不可能呢？ “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TM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 已经召唤兄弟赶到NEW的李正宰，在狭窄的剪辑室内，对着姜南柯一顿喷。 姜南柯是在剪MV的过程中接到孔佑的电话，她来公司做剪辑，李正宰和郑宇盛也赶了过来。 这两人才是真正有事在忙，李正宰还是在一个商演的公开活动，按规矩怎么都要跟品牌方吃顿饭的，他临时走，得跟品牌方道歉。郑宇盛那边在开剧本会议，很重要的场合，也是临时走，身为制作人他倒不用跟谁道歉，但也是丢下了团队赶过来。 姜南柯一边感动朋友们很靠谱，一边又想吐槽，没有严重到这个份上吧？完全可以等两人都收工后再见啊，不见面都行，没有那么严重。 李正宰认为非常严重，这家伙是有前科的，“当初你跟李准辑谈个恋爱，谈的TM郁闷了多久，那段时间你见谁都垮着个脸，还TM非得装什么都没发生，拼命笑，笑的比哭都丑！当时不好跟你说，需要你自己消化，现在还TM搞这些，你看男人的眼光怎么就那么烂！” 看似‘满身铜臭’除了要‘提款’平时来往也不多的李正宰，意外的敏感，是个心思细腻的朋友。 心思细腻的友人之前就见过，这个平时傻乐的姑娘，被一个男人搞得吃不下睡不好，人都蔫吧了。好不容易走出了失恋的阴霾，又TM碰到一个李准辑？孔佑简直就是李准辑二号！还NM更有心计，这能忍？ 忍不了的李正宰叉着腰，怒喷姜南柯，别TM恋爱脑，尤其不要被渣男骗，洗洗眼睛！边上的郑宇盛挡在两人中间，主要是挡住李正宰，搞的李正宰好几次都得把他扒拉开才能继续喷姜南柯。 郑宇盛想劝吧，又不知道从何开口，他比谁都懊恼，上次见面怎么没发现孔佑那傻逼心机深沉呢！ 虽说来的路上李正宰已经跟他说了前因后果，可他觉得这事儿不是自家孩子的错啊。孔佑那崽子搞事去搞孔佑啊，为啥骂我们孩子，我们孩子都被人骗了，已经很可怜了！ 认同自己可能被人骗了，但怎么都不信‘犯人’是孔佑的姜南柯，哪怕同样认同李正宰的逻辑十分严密，她也不认同孔佑就是个骗子。 李正宰怒而拍桌，超大一声，吼她，“把你脑子里的水给我排一排！不要TM就顾着恋爱！我都跟你讲的那么清楚了，你还TM不信！就TM信别的男人，就不信我！” 双手下压的姜南柯试图让他冷静，“我没有不信你的意思，但是....” “还TM有什么但是！” “够了！” 郑宇盛骤然爆发，让两人都愣住，他屈指敲了敲剪辑室的隔板墙，压低声音，“这玩意儿不隔音你们不知道啊，想明天上头条？都给我冷静点，去车上聊。” 三人组里一直担当‘受气包’角色的郑宇盛爆发了，另外两个平时欺负他的人就很老实，乖乖跟他下楼，上了他的车，再把车门一关。 车主抱臂，先威胁副驾驶的兄弟，“你有话不会好好说，显得你声音大啊，孩子想不开你好好说，不要吵吵。”再看后排的傻孩子，“还有你，他说的有什么不对，你信孔佑不信我们？哪来那么多但是，你跟那崽子才认识几天就只信他了？他给你下蛊了啊！” 李正宰....白眼以对。 姜南柯....你声音大你说了算。 此时很有大家长风范的郑宇盛先让孩子说话，指着姜南柯，“你先说，为什么你那么信孔佑？” “我真觉得不是他干的。”姜南柯讲不出什么道理来，就感觉不是，直觉还不行吗？ 李正宰白眼能翻到天上去，但他没说话，先看郑宇盛。在后者点头后，他才压着火开口，“你不要给我觉得，讲实在的证据。我给你实在的证据，我去查过了。去年孔佑休息了大半年，什么活动都没有，我不知道他是自己想休息，还是怎么样。但今年，他从开年到现在，几乎没有休息过。” “先是跟全度妍搭档，导演是李润基，光这个组合他想要入局就不容易，摆明冲着刷奖去的片子，怎么可能那么轻松的就让他入局了？我打听过了，前期项目接触的演员压根不是他，他是临时补位，光这个补位能补到他头上就有问题。” “我就当金长均想推他一把，全度妍也是金长均手底下的人，肉烂在锅里对谁都好，讲的过去。可他从那个组出来，都没休息几天就进了大投资的灾难片，还是国内罕见的丧尸题材。这种大制作肯定找能扛得动票房的男一号，不然亏了算谁的？怎么可能轮到他头上？” “行，我就当《熔炉》给他刷了人气，制作方也是想搏一搏，也能讲得过去。那金知云的项目呢？他现在的丧尸片还没完全杀青，就进了金知云的项目，还是谍战，他此前完全没有接触过的题材。” “导演是金知云，搭档宋康昊，这样的项目他说进组就进组了，这也正常吗？这得公司力推，公司凭什么力推他？” “你们公司难道除了孔佑没有拿得出手的男演员了吗？柳承范影帝都拿到了，他早就是忠武路承认的人，不比突然冒出来的孔佑有培养价值？柳承范不值得力推？孔佑有什么价值啊，他迄今为止一座有分量的奖杯都没有，只有人气，人气还源于你投了的‘熔炉’。” “当初那个制作方能忽视你，把他推到公众面前，铺天盖地的宣传，项目是他一力推进，他是国民英雄。光这点，那家伙就不老实，那么个见利忘义的崽子，你还TM跟....” “不要骂她！”郑宇盛扬声打断。 李正宰横眉怒目，“谁骂她了！我就骂了怎么了，你看看她！满脑子只有男人，这个蠢货就顾着....” “呀！叫你TM不要骂她！”郑宇盛更凶，“再骂你就下去。”又扭头瞪姜南柯，“他说的是对的，你好好听听！” 姜南柯....要不你们先吵一架？ 李正宰给气的胸脯不断起伏，呼吸都重了不少，恨恨的点了根烟，拒绝再跟脑残恋爱脑对话。郑宇盛也给自己点了根烟，望着妹妹的眼神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又不知道要怎么劝她，也闭上了嘴。 唯一没有抽烟的姜南柯坐在后排正中间，坐姿十分乖巧，双手都搭在膝盖上的小学生坐姿，特别乖的解释，“我知道你们说的都对，但是....” “你还有什么但是！”李正宰头一扭就瞪她。 郑宇盛胳膊一伸拦在他胸前，“你让孩子先说，总要让孩子说句话吧。” 孩子....姜南柯说，“我知道我说的不太合理，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可你们信我一次，我看人没有那么烂，我....” “李准辑烂透了！还不如李秉宪！” “.....到底给不给我说话？” 郑宇盛微闭了闭眼，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头疼，“说，你说，你先说。” 深呼吸缓缓吐气的姜南柯在开口前灵光乍现，“不对啊，为什么盯着孔佑？万一是有人想搞李秉宪呢？盯着孔佑没道理啊，金长均借他为跳板讨好我就更是无稽之谈。” “我是金长均的老板，我是可以直接决定他社长的位置会不会换人的。就算我不是总公司的大股东，我也是拥有一票否决权的股东，我的一票足以把他从子公司社长的位置踢下来。” “金长均对待我的态度应该是尽可能不做错事，他不需要费劲巴拉的讨好我，他只要能给公司赚钱就行。我就当他想要讨好我，也不用通过孔佑啊，绕那么大一圈干嘛？他安安稳稳的跟我来往不就行了吗？走到他的位置，只要不做错事就是作对了。” “通过孔佑来走什么捷径反而是本末倒置，我要是今天能因为孔佑喜欢他，明天就能因为孔佑讨厌他。金长均不蠢，他不会干费力不讨好的事，真想走枕边风路线，给我送男人不就行了，还通过什么孔佑？” 李正宰表情一僵，姜南柯支棱起来，都伸手跟郑宇盛要烟了，“你们的思路不要集中在我身上，理论上我的敌人应该不会那么挫，大概率是某人想搞李秉宪又弄不动他所以借我的手，孔佑也是被利用的那个人，我们属于双双上当。” “不是，你等下。”郑宇盛插话，“你为什么不反驳李正宰说的，孔佑是李准基二号？你跟他有什么？” 大智若愚的意思是，某些平时看起来是傻憨憨的家伙，偶然会在特殊的地方格外精明。 姜南柯.....“我暗恋他。” “你什么东西？！”x2 前排的兄弟齐齐吼出声，遭受声波攻击的姜南柯缩了缩脖子，小小声重复了一遍。 “我暗恋他。” 司机位的郑宇盛人都傻了，还伸手翘起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仿佛怀疑耳屎太多，导致幻听。 副驾驶的李正宰直面真实的世界，硬是给气笑了，“你TM真有出息，都NM玩上暗恋了。厉害啊，小学六年级毕业升初中，情窦初开啊？” “你够了啊，我都没怼你，你逻辑也不是全对好不好。”姜南柯嘟囔，“那人家不喜欢我啊，我有什么办法，今天摆明车马的追，明天就被拒绝了，到时候朋友都没得做，又丢脸又悲催，我只能暗恋啊。” 李正宰一声冷笑，“给他脸了，他还拒绝？他凭什么拒绝，你有什么不好？” “就是说啊，我有什么不好，他凭什么不喜欢我啊！”姜南柯也不高兴。 郑宇盛总算回神，“所以你真的是恋爱脑上头才相信他？” 发出第二声冷笑的李正宰开口，“你们俩真不愧死党，都TM谈个恋爱就降智，半斤八两。你还好意思说他，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有多好，你女朋友孩子都有了！”郑宇盛秒速攻击。 姜南柯急速跟上，“就是，我好歹喜欢未婚....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家婚姻自由，有孩子怎么了，你搞歧视啊！” “我跟你一边的！”郑宇盛气道。 李正宰乐了，凑近姜南柯，“我们是一边的，无视那傻逼。” 郑某某又变成了受气包，三人组总算能进行理智对话。 假如啊，假如不是孔佑干的，也不是有人想要搞姜南柯，那问题就出现在李秉宪身上了。是他招惹了一个精明的，会借刀杀人的仇家。 ‘仇家’接到了兄弟摇人排查‘凶手’的电话。 “简单地说，就是姜南柯被骗了，有人想借她的手，折腾你？” “对！” 李秉宪目前还没接到任何人的回电，但他已经把事情猜的八九不离十，离正确答案十万八千里，“肯定是个女人，只有女人才会背后给我玩这种阴损的招！姜南柯就是太好骗，她那人心软，碰到女孩子跟她哭一哭，她心一软就会受骗上当。” “这次弄不好就是一个女的想从我这边上位，老子没看上，也可能把人睡了，给的钱她嫌少，才TM在背后搞我。女人就是TM阴毒，别给老子抓出来，我TM一定给她灌水泥沉江！你也帮忙把消息散出去，我还就不信我查不出来了！” 接电话的姜东元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还是先应下，“我帮你找找看。”随即挂了电话给孔佑打，你知道什么女人在姜南柯面前说李秉宪的坏话吗？ ‘凶手’之所以没有联想到自身，一方面是事情太久远，都大半年过去了。另一方面就是李秉宪那个跟他本人完全无关的猜测，女人什么的，一听就跟他没关系啊。 接到这通电话的孔佑莫名其妙，什么女人？姜东元也是满头雾水，就是说啊，什么女人？ 距离孔佑挂断跟姜南柯的通话还不到两个小时，骤然听到这个稀奇古怪的事儿，他反应就很快，“李秉宪是不是查到你了？” 姜东元微愣一瞬，在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后，眼睛都瞪大了，“你是说他讲的那个女人.....” “他可能查错了方向？”孔佑觉得这事儿严重了，“你赶紧误导他，就顺着他说的女人的方向误导，他找不到人，事情拖久了也就不了了之，这要是知道是你说的，那你就麻烦了！”他还想着救兄弟，“不行，你等等，我先告诉姜南柯一声，你别....” “那是个误会。” “什么？” “就....” 姜东元咽了口水，这场乌龙闹到现在，他再不开口会越发夸张，得开口了，“那次的事，是个误会。” 孔佑没听懂，“什么误会？” “就是....”姜东元深呼吸，尽可能让话语平和些，“所谓李秉宪要搞你，没有这回事，只是话赶话所以我....” “你骗我？”孔佑扬声打断，疯了吧？ “不是不是不是，绝对没有那个意思，真就是一场误会。”姜东元连声解释，生怕再引起更多的问题，“我当初就是好奇你跟姜南柯为什么单独约，你非得问我，我为什么要知道，我当时....就是....不知道要怎么说啊。然后你就误会了，那你误会了我也没办法解释，我也不知道后面会.....” “你为什么不解释？”孔佑沉声打断，声调一点都不高反而是低沉的，隐隐有些压迫感。 姜东元想想也是郁闷，这事儿憋在心里久到他差点都忘了，“我当时哪知道你转脸会去跟姜南柯告状，而她出手又那么快？你以为我想.....” “我是问。”孔佑再度打断他，“你为什么好奇我要跟姜南柯单独待在一起的原因？为什么不解释你就是想知道？你以什么立场想知道？” 电话那头没了动静，孔佑只等了两秒，再度开口，“姜东元，给我一个准确的回答，你为什么想知道？想知道什么，我跟姜南柯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想知道这些？” 电话那头依旧没有回应，孔佑已经知道了答案。 “姜东元，我会告诉她。” “呀！” 孔佑眉眼低垂，无视他的怒声，“我必须告诉她，否则就是我们两联手骗了她。” “你疯了吧！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告诉她干嘛！没事找事也不是你这样找的！”姜东元急了，“她什么都不知道，从头到尾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甚至没怎么联络过，你说那些有什么意义！” “意义就是她帮了我，她信任我才会我说一句话她就信了，我信任你，也才会你说一句话我就信了。如果你的话我以后都只能信一半，我们还怎么来往？如果我的话，她以后都得思虑再三才能信，我又哪来的脸面跟前辈来往？” “姜东元，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你有无数机会打电话给我跟我说这是一场误会，你为什么没说？” 孔佑都不明白他在想什么，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姜东元也不明白他在装什么，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那是姜南柯！我怎么跟你说我对姜南柯....我哪来的资格？！” 电话两端寂静无声，数秒后姜东元挂了电话。而在电话挂断的这一秒孔佑恍惚间，明白前辈和高山仰止这个词是会同时出现的。 姜南柯只是存在在那，在姜东元眼里就是高山仰止。 不，这不对，这不是姜东元的性格。 除非，他们曾经有机会走进，但姜东元退缩了，为‘姜南柯’这个名字所拥有的庞大压力而退缩。 可那就代表，姜南柯很可能对姜东元伸出过手，后者才会有‘资格’退缩。 短短数秒的沉默，让孔佑好似穿透时光，看见姜东元是如何踌躇不前，辗转反侧。乃至于多年之后，那个人他还放在心头，却只能说出一句，我没有资格。 暗恋好苦啊。 孔佑品尝到了舌尖苦涩的味道，冰块撞击着杯壁，一杯冰美式，苦的人心肺都发涩。他会不会有一天，也只能在某个友人的逼问下，说出一句，我没有资格？ 孔佑在等姜南柯，在车里等。他给她打电话，说是有点事想见她一面，很重要，必须见面说。 彼时接电话的姜南柯还在郑宇盛的车里，她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孔佑的电话，想下车接。李正宰却超级敏锐的问是不是孔佑的电话？还让她别想跑，就在这接。 在两位‘家长’的注视中接电话的姜南柯，含糊的应下跟孔佑见面的事，快速挂断电话后，让他们两该干嘛干嘛去。 现在反正也无法判断，到底那人是冲着李秉宪去的还是冲着她来，不如就静观其变。如果是冲着她来，肯定还有后手，不过那么长时间没动静，很可能就是冲李秉宪去的，那跟她关系不大。 李正宰却不让她走，“人家都不喜欢你，你巴巴的冲上去干嘛？想让男人喜欢得矜持知道吗！” 前后两句完全不搭，姜南柯就不太确定，“你是在教我怎么追还是离他远点？” “我让你离他远点你也得听啊。”李正宰对于恋爱脑很鄙视，“你就惦记他，那还搞什么暗恋不够丢脸的。就追，不就是个男人，还能追不到？”说着看向郑宇盛，“你说呢？” 郑宇盛说，“我送你去美容院，先打扮一下再去见他。男人都看脸，你捯饬的好看点。”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姜南柯迟疑道，“我现在很难看吗？” 来公司剪辑MV的导演当然不难看，可她连个妆都没化，还是简便的T恤牛仔裤，又能好看到哪里去？ “你好歹穿条裙子。”直男的审美很标准，“穿个白裙子，你有没有白裙子？带你去买一条？” “她家什么裙子没有。”李正宰的审美也很直男，对妹子的建议是，“把头发放下来，清纯一点，可爱一点，懂不懂？” 姜南柯不是很信这两个愚蠢的直男，“他又不是不认识我，搞这套？” “你认识他那么久你追到了吗？”郑宇盛直接怼回去，“牛仔裤就是你只能暗恋的原因，想追就得穿裙子！” 姜南柯....被家长带去买了条白裙子、帆布鞋、还有一个粉粉的斜挎包。再跑去美容室，化了个素颜妆，头发拉直，头顶甚至戴了个天蓝色的发卡，很有清纯小女生的味道。 姜南柯承认她的打扮不难看，但她和造型师都认为，这审美太直男了。直男们表示，你们懂个球，你们要追的就是直男，对方要是同性恋你们才要哭呢！ 直男在车里等了很久，等到姜南柯怕他等太久，还发短信跟他说可以直接上楼，把家门密码都发给他了。孔佑却回短信给她，跟她说，我们先见一面，我在楼下等你。 孔佑在车里从天亮等到天黑，小区里的路灯逐渐亮起，台风早已过去，夏日的夜晚有虫鸣有鸟叫，还有..... ‘咚咚咚’ 车窗的敲击声让车内的人扭头，巧笑嫣兮的姑娘就在路灯下冲他招手。 是直男审美都一致吗？还是孔佑在这个姑娘来之前已经做好打算，准备算了，准备压抑一切，所有情愫反扑的更凶猛？ 骤然回头的刹那，那个姑娘撞进了他的瞳孔里。 在这一瞬，他懂了诗人的‘灯火珊阑处’，也懂了为什么爱情从来都无法隐藏。 因为激烈跳动的心脏隐藏不了，因为沸腾想要贴近她的灵魂隐藏不了。 因为此时他人都僵住了，动都不敢动，却偏偏，有东西撕开胸膛，拼了命的想靠近她。 这怎么能隐藏呢？无人做得到。 孔佑就做不到。 暗恋，原来比冰美式还要苦涩的多，却又夹杂着灵魂才能品味到的回甘。 好的红茶比咖啡好喝，她泡在胖墩墩南瓜汤盅里的红茶就有回甘。他在她去书房拿东西时，偷偷尝过，很好喝。——孔佑, 541第十四章 爱情啊 孔佑来见姜南柯之前是做好了所有打算的, 也准备好了迎接所有结果，无论好坏。 易地而处，如果同样的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孔佑很难原谅自己，亦或者都说不上原谅，搞不好能怀疑他是故意为之？毕竟这事儿太离奇了, 离奇到他都害怕姜南柯会不信。 谁会信只是某人的无心之失, 最后搞出来那么大的事？ 而那个某人，孔佑并不打算说是谁。并非只是为了袒护兄弟，更多是他觉得, 此事如果有过错方, 那他也难辞其咎，不纯粹是姜东元的问题。 连罪魁祸首的具体姓名都不打算说的孔佑是真的做好最坏的打算来的，包括姜南柯会非常恼怒, 乃至于跟他再也不来往, 他都做好了打算。 没见到人之前, 在孔佑的想象里，他跟姜南柯往后基本就是天涯永隔再也不见, 惨到无极限。 人么, 尤其是文青, 还是悲观主义的文青, 碰到事总忍不住往坏处想，能有多坏就想多坏。 在这方面, 姜南柯和孔佑是有本质区别的，前者很妙的是个乐观主义者。除非碰到太极端的事，否则姜南柯一般都是往好处想。 当脑洞越来越往黑洞走的悲观主义和做好准备以为自己是来追男人的乐观主义者见面，妹子对自己这身过于直男审美的打扮不是很自信, 就很努力的笑，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试图掩盖心底的那一丝羞涩和微妙的不自信。 孔佑因她笑得过于灿烂，一时反而不敢说了，准备好的所有台词都不敢张口，生怕这是他看到的‘最后笑容’。搞得好像这是彼此的最后一面，他在在‘最后一面’里给她留下一些好印象。 不敢说话的孔佑笑容干巴巴的，打了个招呼后就不说话。他不说话，姜南柯就有些不安，果然直男审美不靠谱吧，那两个家伙就会坑她！ 在副驾驶扭来扭去的姜南柯又是拽裙角，又是去摘脑袋上的发卡，嘴里嘟囔着，“是不是不好看？” 孔佑微愣，什么不好看？没敢仔细看啊，瞟一眼，快速收回视线，就看到了白裙子，“很好看啊，裙子特别好看。” “真的假的，你喜欢这条裙子？”姜南柯低头看看自己的裙子，直男审美就这么统一？这就是条毛花纹都没有雪纺裙啊，好看？ “喜....好看。”讲不出那个词的孔佑动了下肩膀，按下一点车窗，望着窗外，避开她的视线，“我可以抽烟吗？” “抽呗。”姜南柯说完抬头，看他扭过去了，再度怀疑，“真的好看吗？” 低头拿烟的孔佑笑言，“你信我，你套上麻袋都好看。” 嘴角翘的压都压不下去的姜南柯脑内出现李正宰给她灌输的‘想追直男就得矜持’言论，轻咳一声，努力控制翘起的嘴角，“那什么....你找我什么事？” 点燃烟的孔佑垂眉吐烟，隐约察觉到气氛不对的姜南柯，散了笑意，扭头看向他，怎么了？ 孔佑不知道怎么说，此前准备好的台词都忘了，可他得说，为此他垂着头抽着烟，尽可能平淡的开口，“李秉宪的事，就是他要搞我这件事，是个乌龙，我误会了，他没有那个想法。” 侧身朝向他的姜南柯微微弯腰，想要看他的表情，被烟雾挡住，她又直起腰，直接问，“怎么个乌龙法？” 夹烟的手就放在唇前，挡住了小半张脸，再有唇边徐徐上行的烟雾挡住了大半张脸，孔佑的面庞藏在或有形或无形的遮挡物之后，只听声音无法判断他的态度。 “有点类似李秉宪跟所有人说他爱你至深，知道的人多了就有了流言，流言中他就变成了情圣。我这事儿也属于这一种，谣言而已，但我信了，也可能是我怕了，所以没有求证流言的真实性，就跟你说了，导致后来发生的一切。等我见过李秉宪才发现，这事儿可能是我误信他人，他并没有想对我做什么。” 在看不到表情，语气又格外平淡的情况下，只从字面意义上去理解，这番话很容易让听的人产生误会。所谓误信他人，是故意的还是无心之失？ 姜南柯信他是无心之失，“没关系，李秉宪那事儿本身我也不应该放任不管，之前觉得没必要，但既然都管了，就这样吧。” 孔佑孟让看向他，眼底的惊喜都要溢出来了，“你真的觉得没问题吗？” 喜形于色的表现反而让姜南柯身体微微后仰，放在腿上的手也交叠在胸前，“你觉得这样有问题？” “没有没有，没问题，当然没问题。”大喜过望的孔佑说话都不过脑，身体不自觉前倾，往她那边靠，脸上堆满了笑，还脑残到说出，“要不要去跟李秉宪道个歉？不对，为什么道歉，他确实编造了情圣的故事，他倒霉活该！” 姜南柯身后再往后仰，都贴着椅背了，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我要去跟李秉宪道歉？” “不用啊！他活该！就算道歉也是我去，跟你有什么关系。”孔佑都乐出了声，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我好担心你不信我，你信我简直太好了，这次真是个乌龙，纯粹就是那....”卡壳，姜东元不能说，他就只看着她笑，“你饿不饿？我好饿！晚上酒局根本没吃什么东西，现在肚子里空空的，要不要去吃宵夜？” 呼吸微沉的姜南柯扯出一个笑脸，“我还好，跟...郑宇盛他们吃过了，你饿的话就先去吃东西，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 “啊？”孔佑愣住，“你不去吗？” 放下手臂的姜南柯笑容很自然，自然的去拉车门，“你知道的啊，我一大早就爬起来去剪辑，一直弄到现在，忙了一天呢，就想回家摊着。”车门拉开，“我先走啦，改天见。” 隐约觉得不太对的孔佑连忙开口，“我送你上去？” “不用那么麻烦，我做个电梯就上去了。”姜南柯已经出了车，“走了。”说完，车门关上。 坐在车里的孔佑眼睁睁看着她绕过车前还真走了，一时不知道什么情况，却本能的打开车门下去，叫住要上台阶的她，“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姜南柯疑惑的看向他，“你难道非要我陪你去吃饭吗？我不饿哎，更想回家睡觉。” 歪了歪头的孔佑察觉到不对，又讲不出来哪里不对，一时想歪，笑意沉下去，“你是不是不信我？我不是故意的，真就是无心之失。” “没有啊，我干嘛不信你，难道我要信李秉宪吗？”姜南柯笑了，温和，友好，像个前辈，“我当然信你，干嘛怀疑这点，我只是累了而已，忙了一天呢，走啦？” “可是....” 姑娘已经转身，转身背对后辈的前辈面庞上并无任何笑意，有的反而是叹息。 后辈望着前辈的背影，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就是感觉不对劲，恰好月光洒在白裙之上。这件雪纺裙还是有些巧思的，布料的材质很特别，在月光的照耀下很有光泽。 孔佑突然出声，“姜南柯~” 反射性扬起嘴角维持艺人专用表情的姜南柯回头，“嗯？” “裙子很好看！” “谢谢~” 收下赞美的姜南柯冲他摆了摆手，像是告白又像是女孩子对赞美的喜悦，再度转身，就真的走了。 一直站在车边的孔佑等她进了电梯间的拐角，都看不见人了，才憋不住凌空挥拳，不再压抑过于兴奋的惊喜。 太好了，这比他想象的任何情况都要好，姜南柯信了他！姜南柯能无条件相信他的话，他在她心目中多少有点特别吧？说不定他们有未来呢？未来讲不好的呀！ 男孩子在楼下蹦跶了许久，前辈在楼上看，就在二楼的紧急通道里，那里有扇窗户，让她可以看到他。 月光下的少年。 数年前的一个夜晚，同样是一位月光下的少年人，纯然而热烈的恋慕，让姜南柯一时被月色蛊惑，开启了一段她以为是恋爱，结果人家以为是....包养？的故事。 迄今为止姜南柯都没有弄明白，月光下那个纯粹到让她心动的少年，是如何会在某一天，就那么轻易的说出，玩具这个词的？是她做了什么让他误会的事吗？还是所谓的女上男下，就那么打击少年人的自尊，让他失了分寸？ 当年姜南柯就没搞明白，如今姜南柯依旧无法理解。 时隔多年，姜南柯已经不在乎那些过往，那只是过往而已。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一别两宽，各自欢喜，也好。 可是在这个夜晚，月光下那个兴奋的围着车子跑圈的少年好似跟小院里的少年身影重叠，这个少年也会在某一天，骤然变幻吗？那得多可惜啊。 李秉宪不重要，可孔佑说，他误信他人，那是一场乌龙，他得跟李秉宪道歉，这个少年人多好啊，做错了事就会想去道歉，都不管他要是真去道歉了，李秉宪会弄死他，绝对会。 打不打得过另谈，但李秉宪百分之百会用尽手段弄死他，这是姜南柯可以肯定的。少年人忽视了那些，前辈却看的很清楚。 姜南柯还可以肯定，她和孔佑之间的差距非常大。大到对方的一句无心之失，在她这里同样只是一句话，会变成一场事故。 他们之间确实隔山隔海，距离远到，未来的某一天，她很可能会让这个月光下的少年，变成另一个模样。 那就太可惜了。 月光下的少年还在雀跃的蹦跶，而前辈已然转身拾级而上，一步一步登上她早已抵达的顶层，那里是她住了十几年的家。 在这个夜晚，很微妙的。 姜南柯变成悲观主义者，天底下不是所有的美好都必须属于她。有些美好，适合远观，远远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这便够了。 她做得到的，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于克制自己的欲望。否则肆意的挥霍权利，潇洒的走人生路，开心就笑，不开心就骂，怎么可能不爽呢？但她不会那么做，她一直都很清楚，什么叫人必须得克制欲望。 孔佑变成了一个乐观主义者，他真觉得他跟姜南柯是有可能的。她会在乎她在他面前是不是好看的，女为悦己者容不是么？ 哪怕不是，至少她在乎他，那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想要试试看，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即便最后输了，至少他尝试过，他不后悔。 变成姜东元才会让他后悔，变成只能说一句‘我没资格’的人，会让他后悔一辈子，他绝对不能变成那样。 夜晚就这么过去了。 夜晚的孔佑给姜南柯发了很多信息，有他吃的宵夜的照片还有他对食物口感的评价，其实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但姜南柯没看出来，毕竟此前他们也是这么聊天的。 姜南柯回的消息很少，累了、困了、打算睡了，也就这些。 不论两人平时有多聊得来，两人的互动只要有一方没那么积极，就很容易让对方也不知道要怎么聊下去。 孔佑以为她真的累了，便说了晚安，姜南柯回了一个笑脸，也就相当于晚安。 夜晚就这么过去了。 隔天一大早，孔佑发了个早安的信息过来，问她早上吃什么。姜南柯没看，也没回。 她到底是人不是神，她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去消化，这场还没开始就无疾而终的恋慕。 软件提示的未读，让孔佑以为她还没睡醒，也没继续发。收起手机的孔佑赶往丧尸片剧组，他今天还要拍摄，他这个上午的拍摄稍微有点不顺。 临近杀青，要拍重头戏，都是丧尸片了，丧尸片的男主设定也很丧，最后都挂了。孔佑要演丧丧的角色状态，可他今天心情真的太好，就连化着超恐怖妆容的群演朝他扑过来，他都能莫名其妙的笑场。 导演给演员笑得都无奈了，大哥你要挂了，有什么可笑的？ 演员连连道歉，拜托导演休息十分钟，他需要调整一下状态。 现场短暂的休息中，孔佑一度想问助理要手机给姜南柯打电话，同她分享自己一上午都在笑场太弱智了。可他不敢打，电话一打过去，他更没状态了。 艺人只是憋不住问了助理一句，“有人给我打电话吗？” 助理很懂，“姜南柯没有，短信、电话都没有。可能还没醒，才十点不到。” 孔佑....“我没有问她。” “嗯，是我要说的。”助理微笑，“你要不要想想惨一点的事，比如你追不到怎么办？哥再笑场，导演就要炸了。” 一个眼刀飞过去的孔佑倒也没反驳，扭头去角落，抽烟幻想，万一他跟姜南柯....不不不，想想跟姜东元绝交的事吧，多年兄弟，那傻逼干出的蠢事虽然确实值得绝交，可真要绝交的话，他也会很郁闷的。 脑补了一场跟兄弟绝交的孔佑再度上镜，有导演想要丧了，拍摄顺利的进行下去。 昨晚压根就没睡的姜南柯在剪辑房待了通宵，她昨天都洗了澡躺在床上，真准备睡的。 可孔佑不停的给她发信息，还有一堆美食图片，搞得她怎么都睡不着，只能爬起来，以吃宵夜的借口出门，到了孔佑已经离开的那家店，点了一样的食物，望着热气腾腾散发着勾人香味的美食，却拿着筷子无从下手，她没胃口。 食物打包，人走，回到剪辑室，刚好有人在这边加班。 姜南柯把手里的美食分出去给大家，得到一群人的感谢后，心情好了点，自己回工作间，工作。 大概所有感情发展不顺利的人事业发展的都很顺利，脑子只有一个么，用来谈恋爱就没精力工作了，反之亦然。 姜南柯通宵的剪辑十分顺，一个晚上完成了两天的工作量，干掉四杯冰美式，腹内空空还喝了那么多冰饮料，都拉肚子，莫名的惨。 但工作狂不管，工作狂持续工作中。 早上七点一刻，孔佑的短信过来了，姜南柯扫了眼手机，没看也没回。八点半，郑宇盛电话打来了，昨天的白裙子‘战袍’有创造什么完美战绩吗？ “凉了，此话题结束。” 眼睛一睁就给妹妹打电话的郑宇盛本来打着哈欠呢，陡然惊醒，“什么叫凉了？裙子不好看吗？孔佑说不好看？那崽子瞎了吧！他是不是同性恋！以前他当过模特对不对？我跟你说，模特都是同性恋！你离那傻逼远点！” 姜南柯....“你还记得你以什么身份出道的吗？”模特哥？ 一时被噎住的郑宇盛嘴硬，“我们那个年代只是拍个硬照叫什么模特，他可是走秀的模特，在秀场混过的模特，性向肯定有问题我告诉你，怎么可能有直男不喜欢白裙子！” “你管人家喜欢什么裙子，反正已经凉了。”姜南柯让他不要叨叨，“我在剪辑，忙着呢，挂。” “你等下....” ‘嘟嘟嘟’ 妹妹径直挂掉的电话，让哥哥抓着手机愣怔片刻后弹跳起身，头没梳脸没洗牙没刷连睡衣都没换，就直接出门走向对面，按下密码，直入邻居家，冲入卧室，一把给还在睡的李正宰薅起来。 完蛋！孔佑是个同性恋！彻底凉凉！ 睡得好好的突然被暴击的李正宰人都傻了，“孔佑是同性恋？你确定？不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姜南柯被拒绝了！姜南柯！被拒绝了！他不是同性恋是什么！”郑宇盛很生气，“那崽子是不是活腻了？！” 李正宰用力揉了把脸，随手去拿床头的手机，一个电话打给姜南柯，接通的瞬间就开口，“孔佑是同性恋？” “什么？”姜南柯震惊，“真的假的？不能造谣！” 秒速丢开手机，手肘撑着床垫飞起一脚就给郑宇盛踹倒在床上的李正宰满意了，重新拿起电话，语气都带着笑，“郑宇盛那傻逼说的，我就说不可能，他信誓旦旦的跟我说他拒绝你了，不是同性恋就是瞎。所以，他只是瞎？” 难得熬通宵的姜南柯本来都困的要死了，硬是这两个奇葩逗乐，什么精神都有了，“可能真是瞎，不过不是他的问题，是我不打算追了，就这样吧。” “这样是什么样？”李正宰听不明白，“你都为他搞了李秉宪还什么不打算追？那怎么样才是打算追，捧他上天吗？” “什么啊~”姜南柯让他别闹，“我就是觉得我们当朋友也挺好的，当朋友也最合适，我们很合得来，与其搞什么风花雪月，搞不好哪天就分手再老死不相往来，还不如当朋友呢，至少长久。” 刚才就蹭过来贴着兄弟脑袋听电话的郑宇盛，一把抢过手机，“你这是什么备胎宣言？脑子坏啦！” 反手把手机抢回去的李正宰，在他瞪眼时，给手机按下扩音，对姜南柯说，“是不是觉得他没那么好？我也觉得他就那样吧。” “不是哎~”姜南柯乐呵呵的顺着‘备胎宣言’的画风说，“他特别好，傻乎乎的知道是有人搞事后，还想去跟李秉宪道歉呢，多好....” “孔佑脑残吧，道什么歉，李秉宪能撕了他！”郑宇盛抢话，“你看男人的眼光是真不行，看上这种弱智？” 李正宰一巴掌打在他后辈，你到底会不会说话，还好意思讲人家是脑残，“学着点，要这么说。”当着姜南柯开启教学模式，“姜南柯你听我的，你们不合适，他不管是善良也好单纯也罢，你们确实不合适，真在一起有的烦，你又不是养儿子。”转向傻子兄弟，“听明白了吗，要这么说，要夸。” 郑宇盛眼睛一转，对着手机夸，“孔佑确实没有哪里不好的，但你们真的不合适，要不我给你介绍？”说完又被打，捂着后脑勺瞪打人的，又NM哪里错了？！ “你晚上什么时候结束？”李正宰再度开启教学，“出来喝酒，或者我们带酒去你家里，郑宇盛搞来一瓶酒超宝贝的说是要留着生日喝，我们今天就给他干掉。” “那酒很贵的！” “姜南柯失恋你还在乎酒？是不是朋友？” 郑宇盛捂着胸口，小小声嘟囔，“那酒真的很贵.....” “那你到底给不给！”李正宰对着手机挑拨，“你现在就把这傻逼拉黑，他连瓶酒都舍不得，就这还好意思说什么朋友，兄弟，不要脸！” “什么啊！我家那么多酒...你家也有珍藏的酒啊，为什么只喝我的！”郑宇盛冲着手机叫，“姜南柯你来李正宰家，就在他家喝，把他的酒都喝光！他要是不舍得我帮你揍他，我能单手把他揍趴下！” “卧槽！你来啊！” “你以为我不敢？！” 相声二人组在手机里叽里呱啦的声音给姜南柯听得一直笑，笑声会驱散一切阴霾，一些无疾而终的恋情好似也就那样了。 到了十二点半，片场休息吃中饭。 孔佑看着短信变成已读未回，就把电话打过去了，姜南柯那边接的很快。她跟两人闹了一场，并且决定今晚去李正宰在，喝光他的藏酒，明天去郑宇盛家，也把他的藏酒喝光，给两人都打击到了，她就很开心。 果然快乐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听筒里姑娘的声音听起来跟以往没什么区别，孔佑问她怎么没回短信，她说昨晚突然来了灵感在剪辑室通宵，看到本来准备回的，喝杯咖啡就忘了。孔佑有些担心，你作息一贯好，突然通宵会不会不舒服？ “确实有点头疼。”姜南柯笑眯眯的讲，“我现在打算回家睡觉了，先挂啦~” “你自己开车回去吗？” “不是，有人送我，我在NEW找个送我很容易。” “那你小心点啊。” “放心，拜~” “你....” 电话已然挂断，通话时常简短的两分钟都不到，一分十七秒。 孔佑望着手机一时呆住，转瞬又开始担心，她是不是真的不舒服啊？拇指悬在手机上想打回去，又怕打扰她休息，就先按下，等收工再说。 下午的拍摄明显比早上顺利很多，演员满腹忧虑，非常符合角色的状态，导演十分满意。 真就回家睡觉了的姜南柯，刷牙洗脸什么都没干，进了家门丢了包再进卧室往床上一倒，裹着被子衣服都没换就睡了。 一直睡到郑宇盛跑来按门铃，她顶着乱糟糟的头毛去开门，直男看她那造型，迟疑的问，你是就这么睡了吗？还穿着昨天的白裙子，衣服都没换？ “太困，我昨天通宵呢。”姜南柯打着哈欠侧身让他进来。 郑宇盛不进去，“说好去李正宰家的，他还没回来，我们赶紧去，把他的酒都翻出来。” 干坏事，姜南柯精神了，“走走走！” “你好歹洗个脸吧？你洗脸了吗？”郑宇盛说着话仰头，很是嫌弃，“你该不会牙都没刷吧？” 姜南柯一个白眼翻出来，“就你干净！”但还是扭头回去准备刷牙洗漱。 站在门口的郑宇盛冲她叫，“你速度快点啊，我去李正宰家等你，你快点过来！” 背对他拜拜手的姜南柯让他别忘了，“叫烤肉来吃，我要吃韩牛！” “行~你快点过来~” 时隔一天才站在洗手台前的姜南柯猛然看到镜子里的脸，失声尖叫，她没有卸妆！她昨天没有卸妆就这么折腾了一天，她的皮肤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演员仔仔细细花了大半个钟头保养自己的脸，等她到了李正宰家，两兄弟为到底喝哪瓶酒已经战过一轮。郑宇盛就等她来当队友，等半天人也不来，终于等到了他正准备吐槽女人就是麻烦。 结果妹妹进门就疯狂抱怨，暗恋害人不浅，她昨天居然没卸妆，这要是有了闭口或者长了痘，她就开车去撞死孔佑！ 妹妹怨念格外深，本来打算跟她一起骂渣男瞎的郑宇盛，都觉得孔佑死的有点冤枉，你自己不卸妆还怪人家，这口黑锅真就是天外飞来盖在孔佑头顶。 李正宰就那么多无聊的同情心，他很认真的跟姜南柯研究，开什么车马力够足，把孔佑骗到什么位置，方便毁尸灭迹。 两个潜在的杀-人-凶-手谈论他们的犯罪计划，郑宇盛老老实实在边上烤肉，他这个良民还是别掺和了。 这个局谈及孔佑的的次数并不多，主要还是在聊李正宰和郑宇盛的藏酒，姜南柯以前就不是很懂，酒那玩意儿有好什么好收藏的，这帮人有钱没处花。 郑宇盛表示你还买了一堆耳机呢，谁说什么了，就是个爱好啊。李正宰在边上点头，音乐人的收藏品不比酒贵？ 说到收藏品，姜南柯想起来。 “你那艘游艇，就是你买了之后也没玩过几次，光停在码头交钱的那艘。”姜南柯问郑宇盛，“你知道游艇原主人是谁吗？” “李秉宪。”郑宇盛从他手上买的。 姜南柯拿着酒杯左右摇晃，表示答错，“那艘游艇第一位主人是姜东元，哥们觉得好玩买的，买了之后又觉得不合算，一年顶多玩两三次，剩下都是停在码头，又是要交管理费又是要保养，他就忽悠了李秉宪。李秉宪也是玩了几次觉得不合算，就卖给你，你这个接盘侠就成了冤大头。” 冤大头还楞着呢，李正宰先开口，“我当初就让他不要买，他不听，穷人乍富就这样我跟你说，不过那艘游艇现在在我名下。” 这事儿姜南柯还真不知道，“你居然会当冤大头？” “他精得很。”郑宇盛吐槽，“那游艇给他租出去了，谁想玩就来找他租，有些杂志拍摄也用他的游艇，现在买游艇的钱都快赚回来了。” 精明的商人一脸坏笑的跟他们分享，“你们知道谁租的次数最多吗？就是李秉宪，他都后悔了，早知道不卖了。” 姜南柯好奇，“怎么会是他租的最多，要经常出海吗？” 李正宰但笑不语，郑宇盛一肘子给他怼开，再冲妹妹，“你问那么多干嘛！” 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看的姜南柯露出了然的嫌弃脸，“呵，男人。”对男艺人来说出海是最好躲避记者的方法，那玩的东西不就是那些么。 男人们没搭理她，话题跳转到李秉宪一度想跟郑宇盛买回游艇，之后游艇就转到李正宰名下了。 故事是这样的，郑宇盛跟李秉宪买了游艇后，很多人找他借，李秉宪借的最多。李正宰看傻子就是瞎大方，就对外放话说这游艇归他了，但实际上游艇还是在郑宇盛名下。既然表面上，游艇归李正宰了，外面人想借包括李秉宪都得出钱，比市价便宜两成，熟人么，打八折，可钱还是得给。 这钱给多了，李秉宪就觉得还不如买回来，他就去找郑宇盛说，你原价卖回给我，我也不占你便宜，这都给你玩那么久了对吧，我也不让你折价，都是兄弟这点钱就算了。李正宰听说后，火速给游艇换归属，彻底从郑宇盛名下变更到他名下。 什么？原价？别闹，我这可是海上‘游乐场’，你们能找到比我还安全的游艇主人吗？我这也是担风险的，想买可以，加钱！ 一群走出去也会让无数少女尖叫的影帝们，私下为了那几个钢镚，你来我往都快搞出宫心计了，闹的那叫一个热闹，牵扯的人还颇多，沅彬都被拉出来晃了一圈。 姜南柯听的差点笑厥过去，这帮人够无聊。 “什么无聊，很大一笔钱，不要看不起小钱，钱都这么攒出来的。”李正宰边说边用筷子指傻大款，“说的就是你，真正的有钱人坐对面呢，人家都没你大款，你穷真是活该，你不穷谁穷。” 对面的大款笑得前仰后合，被怼的郑宇盛小小声的辩解，我现在也很有钱好不好。 三个有钱人干掉了一瓶芝华士、一瓶白兰地、两瓶红酒，还有一打罐装啤酒，都喝懵了。 凌晨十一点多，片场收工。 孔佑忍了一天终于忍不住给姜南柯发了个信息过去，问她还有没有不舒服。 信息刚发出去不到三十秒，电话就打过来了。 看到来电显示就已然露出笑脸的孔佑拿起电话往窗边走，助理看到他那表情，就很自觉的拿起衣服去洗手间，伪装...不对，就是要洗澡，主要是不想吃狗粮，他吃的够够的。 笑容在电话接通后明显变大，因姑娘过于雀跃的一声。 “孔佑！” 孔佑真打算回，下一秒听见男人的声音。 “孔佑？你还联系他干嘛？挂掉！” “我为什么要....呀！不要抢我手机！” 通话连五秒都不到的电话就这么挂了，孔佑呆愣片刻，眉毛一竖立刻回拨，哪个崽子敢抢手机？！ 手机都已经抢到手的郑宇盛看到他还敢打过去来，接起来就骂，话语之脏让孔佑一时没有听出来对方是谁，已然开启对骂模式。 再之后？演员飞速回首尔啊！妹子被恶龙绑架了，他得去救她！ 少年披星戴月，毫不犹豫的，奔向了他的姑娘。 月光下的姑娘说，我喜欢你哦，我努努力，会变成喜欢过你的。 孔佑....“凭什么！怎么就变成过了！”, 542第十五章 一点都不甜的开端 在生理上, 酒精会直接影响哺乳动物的中枢神经系统，严重的甚至会导致失忆，这是已经论证的事实。 姜南柯喝醉了, 她即明确的知道自己喝醉了，又笃定自己非常清醒。 这位处在一个微妙的，思绪确实没有混乱, 但仿佛信号接触不良一样, 大脑无法控制身体的奇幻酒精所塑造的情景中。 在这个奇幻的情景里，姜南柯接到了孔佑的电话，刚接起来, 手机就被郑宇盛抢了, 之后....不记得了，孔佑来了？ 孔佑来了。 孔佑跟同样喝挂了的郑宇盛互喷近三分钟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对方是谁, 以及, 这帮人好像喝醉了。 在打电话的当下, 孔佑以为就他们俩在一起喝酒。这孤男寡女的，又是大半夜的, 对吧？他怎么能放心呢, 必然飞车赶来！ 真正清醒的人三两句话就套出了醉鬼的门牌号, 随即驱车数小时敢在太阳升起前抵达门口, 疯狂按门铃。 本来孔佑是正常的按门铃，按一次等一分钟左右。没人开门, 再按。按到第三次，凌晨四点多了，还NM无人开门，他按门铃的动作明显变的急躁。 爬来给他开门的是这个家真正的屋主, 已经喝懵了的李正宰。孔佑看到他先是楞，之后松了口气，至少证明屋内不是孤男寡女，可屋内两男一女也不合适吧？！ 屋内三人组全挂，来开门的李正宰基本是个四肢着地的爬行动物，开门都是蹲着开门的，望着门外的人都一脸迷茫。本来还准备打招呼的孔佑，低头看到这位的造型，直接越过，径直往里走。 里面躺着两具尸-体，全挂了，这间门屋子无人生还，除了按门铃进来的那位。 按门铃进来的客人非常没有礼貌的径直走到妹子身边，拦腰抬腿，公主抱起，转身走人。‘无意中’踢都了边上某位挡路的‘尸-体’也真的只是‘不小心’碰到而已，没有任何其他含义。 自开了门后就一直窝在门厅的李正宰，在孔佑出来时已经再度昏睡过去，后者直接无视角落那一坨，跟进门的态度一样旁若无人的出门，再抬脚把门踢上。 按下了电梯的孔佑在电梯响时，单手环着姑娘的腰暂时把她放下，空出来的手拿下头顶的棒球帽盖在她的头上，确保帽子能完全遮住她的脸，再把人抱起来。他还多加了一道防护，让她的脸埋在自己胸口，做到百分之百遮挡才带人进了电梯。 虽然这个小区的两位居民都跟孔佑说过，小区物业很靠谱，但他不是这个小区的居民，他也不是很信这年头到处都有的监控真的会有人保守秘密，还是这样安全点。 帽子只有一顶，盖在怀里的人头上，抱人的就没了遮挡，无所谓吗？ 孔佑反正是无所谓，他都能无所谓到抱着姜南柯穿过两栋楼之间门的地下停车场，再度上楼，抵达姜南柯家，还在屋主‘昏迷’的情况下，直接按对方家的密码进门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胆子那么大。 胆子非常大的孔佑不止未进允许在深更半夜进了人家妹子的‘闺房’，还到了卧室，还掀开了人家的被子，还把人放下了！ 如此多‘逾越’的行为到此应该结束了吧？常规纯爱电影里，喝醉酒的姑娘都被安置在床上了，男主角怎么都应该走了？ 没有。 男主角仔仔细细的打量女主角有没有化妆，要不要帮她卸妆，还胆大包天的伸手用手背轻轻碰了碰，去确定她到底是喝酒喝到脸红，还是酒晕掩盖了腮红。 没摸出来....也不对，很滑很嫩....呸！ 闪电般缩回手的孔佑扭头就走，去....主卧的盥洗室，找毛巾，湿水，再拿着半干不干的湿毛巾回床边，以防万一给她擦？ 湿毛巾都盖在脸上了，还是个活人的姜南柯扭动脑袋，想躲避脸上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触感。 男人的声音如梦似幻的在‘远方’响起，“醒了？头疼不疼？想不想吐？你怎么喝那么多？” 好多问题，姜南柯都听见了，姜南柯迷茫的看着对方，你是谁？啊，孔佑。 你怎么在这？ 头顶的灯光晃眼，姜南柯知道自己喝醉了，边上的人像真的又像假的，她倒是没办法判断这是真人还是假人。 睁开眼的姑娘看着自己傻乐，孔佑不自觉也翘起嘴角，讲出口的话却有些担忧的责备，“怎么会喝那么多？” 姑娘只会傻乎乎的笑，孔佑叹了口气，“要不要坐起来？” 姜南柯歪头看着他，脑子里想问，你是真人吗？嘴里啥也说不出来。大脑和肢体的信号断了，连接不上。 孔佑担心她会想吐，起身给她叠了个枕头山，再把人架起来靠在枕头上，再问，“想不想喝水？口干？还是头疼？或者想睡觉，我先走？” 醉鬼的脑内能准确的回答每一个问题，想喝水，头疼，想睡觉，嘴巴一个答案都没给出来，肢体短暂的链接到了大脑，给出的回应是.... 突然被拉住衣袖的孔佑低头看了眼她的手，反手就握住了，动作很轻，唇边带笑，“不想我走吗？” 姜南柯歪着脑袋，傻乐，手指微微动了动。孔佑放开握住她的手，耐心的等着她要做什么，要把手收回去吗？ 缓慢运行的程序让醉鬼的手慢吞吞的抓住了宽大手掌的大拇指，虚虚的圈起来。 醉鬼笑得更傻了，孔佑咬着腮帮子憋笑。 两人你望着我，我看着你，就乐，以他们俩傻乎乎的造型，真的很难判断，孔佑其实没喝酒。 也不知道是大拇指被绵密柔软的包裹感所赋予的勇气，还是反正姑娘已经喝醉了所赋予的勇气，亦或者单纯就是彻夜通宵后，男人的理智也李家出走。 孔佑突兀的就问出一句，“你喜欢我吗？” 醉鬼展现了一个极其缓慢的表情变化，嘴角一点点拉平，傻乎乎的笑容没了，在孔佑已经开始懊恼他是不是说错话的时候，她点头了。 搜索了许久的信号接上了，姜南柯语速很慢，话语还有些含糊，对着双眸已经快要被惊喜淹没的男人讲。 “喜欢...我喜欢你，我努努力，会变成喜欢过你的。” 这段话醉鬼讲得非常慢，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这段话让孔佑被动的享受了一把心灵的过山车。 自‘喜欢’开始，安全带都没系的小心脏直直的往上冲，到‘我喜欢你’瞬息冲顶，再到‘我努努力’时，他嘴边的一句‘我也喜欢你’都已然出口了‘我也’一词，再来一句‘会变成喜欢过你的’出口。 安全带都没系的小心脏在急剧下坠的过山车上飞出了座位，滞空，底下就是悬崖，即将坠落。 孔佑呼吸都停了，喘气的瞬间门冲出口的就是质问，声音超大，还委屈，“凭什么！怎么就变成喜欢过了！” 之前无限乖巧被圈住的大拇指一下就甩开了那只手，下一瞬大拇指连带整个手掌又攥紧了那只手，很大力，力气大到醉鬼都皱眉了。 孔佑反射性的松开，下一秒又抓紧，怒视她，“凭什么？！” 醉鬼的信号又断了，傻乎乎的看着她。孔佑又气又着急，“说话！” 人家妹子都喝醉了，都成傻子了，能说什么啊。 这两年养气功夫已经练出来了的孔佑，早就不是那个脾气暴躁的小少年，而立之年都过了，目前都不是小生而是中生代了，出去参加活动都走沉稳大气路线。 按照这个路线，孔佑应该非常稳重的吧一切放到明天再谈，至少等醉鬼酒醒啊。可孔佑一点也不大气，跟沉稳更是毛关系没有，他很急。 急脾气的男孩子还左右晃姑娘的手，你倒是说话啊！ 姑娘被他晃的左右倒，差点一头栽在被子上，扶住她的就是‘逼问’她的。根本做不到‘逼问’的孔佑只给自己气半死，很是不甘心，哪有这样的！你就算要判我死刑也得给我个申辩的机会啊！ 再说一遍，姜南柯已经喝挂了，那孔佑能做什么呢？ 孔佑能重新把妹子塞回被子里，火速出门赶往片场，路上在快到片场时就给导演打电话，抱歉的说他碰到一点很麻烦的事，询问对方今天能不能稍微赶一赶进度。导演这边没问题，演员又去拜托今天的搭档们，麻烦都帮帮忙，他今天很赶时间门。 赶时间门的男演员在抽了半包烟灌了一杯意大利浓缩后，进入工作状态，非常专注，连中午休息时间门都让助理去给全组的工作人员派发礼物，希望大家多多包涵，他今天确实有事，想要赶一下工期。 尽其所能把收工时间门压缩在下午四点的孔佑带上助理回首尔，这次不开车，做动车，更快。他的动车还没到站，外面接他的车已经在等着了。艺人把助理都丢下了，一路飞奔冲出车站，上车，赶往姜南柯家。 此时已经六点半，姜南柯早醒了，正在家里躺尸，宿醉，头疼，哪哪都不舒服。 在她哪哪都不舒服的时候，孔佑突然冒出来了，真的是非常突然的就冒出来了。 摊在客厅沙发上的姜南柯听到有人进客厅的脚步声，以为是助理，哑着嗓子说，“怎么突然过来？” “怕你跑。” 什么叫垂死病中惊坐起，弹坐起身的姜南柯正在真人演艺，你哪冒出来的？！ 现在进门连门铃都不按的孔佑大跨步走到她面前，单手扫开茶几上的障碍物，很有气势的往她面前一座，“醒了。” 脑袋跟着他行动轨迹转的姜南柯望着坐在自己正对面的家伙，头顶硕大的问号，你怎么进来的？！ 表情非常严肃，就差在脸上纹个‘怒’字的孔佑还多了个读心的技能，直接开口，“你给我发过你家密码。” 姜南柯歪头，有吗？ 孔佑维持着双目盯着她的姿势，去掏裤子口袋的手机，摸出来后解锁，找到跟她的聊天框，递过去，“证据。” 倒也不用说什么证据那么夸张，姜南柯内心吐槽，手倒是接过了手机，瞄了一眼，还真是她发的。 昨天，不对，前天。前天这家伙说有事要跟她当面聊，她被两个蠢直男拽去买裙子搞造型，怕他等太久，给他发了家门密码，让他上去等。 可这个证据无法解释....姜南柯把手机递回去，“你这什么表情？” “还没告白就被拒绝了的表情。”孔佑非常勇，都不符合文青温吞人设的勇。 一记直球怼脸输出，姜南柯倒吸一口冷气，单手捂胸，一个大后仰，背脊都贴在沙发上，你在说什么？！ 孔佑往前逼近，屁股都离开茶几了，半弯着腰直直的贴近她，但没有刻意造成太过近距离接触，只是让她无法闪躲的距离，“你断片了。”陈述句，“你说你喜欢我。”陈述句。“你说你喜欢我但是不想跟我在一起。”陈述句。 三个陈述句，一个疑问句都没有，给姜南柯讲得整个人都不太好，朋友你冷静一点！ 孔佑很冷静，他都坐回去了，腿也翘起来了，双手交叠搭在膝盖上，一副谈判的姿势，“理由呢，不想在一起的理由。” 姜南柯....往外爬，“我头疼。”四肢并用要逃离奇幻场面。 孔佑没拦，但他说，“我准备告白的。” 一条腿都已经快踩到地毯的姜南柯默默缩回了腿，反手拽了个抱枕抱在怀里，干笑，“你要不再想想？” “你给我个理由，需要我再想想的理由。” 姜南柯冥思苦想，突然想到，不对啊！抱枕一丢，惊讶的看着他，“你准备告白的意思是，你喜欢我吗？男人喜欢女人的那种喜欢？不是人类喜欢人类，不是朋友就是男女的那种喜欢？” 她的反应让孔佑刚刚塑造的气场崩塌，怎么个意思，“你难道不是吗？” “我当然....”姜南柯跪坐起身，前辈的气势起来了，“我先问的，你先说！” 孔佑才不干呢，“现在被拒绝的人是我！” 姜南柯....“你等我捋一下！” 宿醉的姜南柯断片了，她对昨晚最后的记忆是跟郑宇盛r李正宰其中一个划拳，是哪个她都记不清了，之后的事完全没印象。 “你早上在床上醒过来总不会以为是郑宇盛他们送你回来的吧？”孔佑皱眉，“你们关系亲密到这个地步？” “我以为冬萱姐把我弄回来的。”姜南柯本能反驳，又让他别打岔，一条一条来，“你哪来的时间门把我送回家再去拍摄，你今天要拍摄对吧？” “我今天做了很多事。”孔佑逐条告诉她，今天为了防止她‘跑’，他有多忙，在无限忙碌的过程中，他还拜托经纪人去删昨晚的监控，保证万无一失，因为这家伙拒绝他了。 “不要老是拒绝拒绝的，我不记得了！”姜南柯不承认，看他要反驳，先堵嘴，“后辈，老实点！” 后辈差点给气笑了，“行啊前辈，那你想到理由了吗？我们不能在一起的理由，总不能因为我是后辈？” 前辈....“我真的头疼。” 孔佑给气的眼睛都闭上了，想说脏话，憋住。 整件事太荒唐了，荒唐到他根本没有享受到什么两情相悦的欣喜，只是荒天下之大缪的怨气。 孔佑可以接受姜南柯不喜欢他，完全....那人家不喜欢他也没办法啊。他总不能强迫对方喜欢她，不喜欢能怎么办，认栽啊！ 可她对他是有好感的，都不是一点点，说散就散的好感，而是到了‘努力’才能不喜欢的好感，她还真准备努力，说不定这次喝那么多就是她在单方面给他判了死刑后的借酒消愁，她还挺伤心？？？ 凭什么！ 这要是他昨天没有过来呢？要是他昨天结束拍摄就休息了呢？要是他没有打电话呢？要是他即便打了电话，也没办法从郑宇盛嘴里套出地址呢？要是套出了地址也没人给他开门呢？要是哪怕开了门，他没有多问一句呢？ 要是要是要是，哪怕哪怕哪怕。 昨夜但凡有一点出差错，他们很可能就这么错过了！那多冤枉啊！他死的多冤啊，这辈子就没那么冤枉过！ 孔佑怨念很深，怒到极点，硬压着火先处理了工作再赶过来，都已经见到面了，她还不准备给他一个答案，那就是还是要单方面判他死刑？又凭什么？他怎么就只能是被判死刑？一点活着的希望都没有吗？哪怕是个缓刑呢？缓刑也行啊！ “我只是要个理由，这个理由很难开口吗？” 姜南柯....“酒柜里有红酒。” 孔佑拒绝，“你都头疼还喝？” 姜南柯，怎么感觉这家伙‘恃宠而骄’呢？但是....“要不你至少让我缓一下，这也太突然了，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你难道要准备编个理由给我吗？”孔佑不接受，“真实的理由还需要准备？” “不是，你为什么攻击性-那么强啊？”姜南柯不爽了，“知道我喜欢你就有恃无恐是吧！我就喜欢你怎么了，不行吗！” 一时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孔佑很是恼怒，“姜南柯，我们两到底谁有恃无恐啊！” “你！”姜南柯小腰一掐，“就是你！你突然冲过来，上来就是质问，我喜欢你是什么滔天大罪吗！” 孔佑脸都给气红了，脏话就卡在唇齿之间门，为什么他们的告白要变成这样？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姜南柯突然发现友人变异了，“你可以啊后辈，以前完全没发现，得理不饶人啊？” “姜南柯你不要过分！” “我就过分了怎么样！” “姜南柯！” “干嘛！” “你先....” “对不起嘛！” 上一秒还凶得跟什么一样的姑娘下一秒往沙发上一摊，躺的平平整整，怨念也很重，“你想听什么？我失恋了哎，失恋已经很惨了，你还来？” “姜南柯我们两到底谁失恋啊！你拒绝我！我被拒绝了！”孔佑也是无奈，也不坐在茶几上搞什么对峙了，就往地毯上一蹲，伸手去戳她的脸，“所以到底为什么？我有那一点缺陷是我们一定不能在一起，乃至于你连尝试的欲望都没有，就单方面宣布我们一定不可能？” 被戳脸的姜南柯脑袋一偏张口就要咬他，后辈狗胆包天，化指成爪，捏住她的脸颊，没用力，就是在玩。 这么一闹，空气中紧绷的张力散开，两人齐齐叹了口气，居然格外的有默契。 放开她的孔佑顺势盘腿坐下，面上带着一丝茫然和更多的无措，“我真的糟糕到，你准备连原因都不告诉我，就宣布结束？” “都没有开始。”姜南柯吐槽，哪来的结束。 孔佑无话可说，扶着膝盖起身，他不可能真的逼问她，如果她打定主意要隐瞒的话。 姜南柯看着他起身，看着他拿起茶几上的手机装进口袋，看着他转身要走，看着他.... “你带烟了吗？” “你要说吗？” “烟。” 烟点燃，两人坐在同一张沙发上，中间门隔了个烟灰缸，一个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的距离。 歪靠着沙发的姜南柯叼着烟问自己的朋友，“如果是你，你是我，你觉得理由会是什么？” “你有没有必要那么残忍，让我自己拒绝我自己？”孔佑夹着烟，一声叹息，“地位差？” 姜南柯撇嘴，“这不是挺明白的么。” “我又不傻。”孔佑垂头抽烟。 空气安静到两人唇边的烟雾在徐徐上升中交织在一起消散于空气中，此时他们又是好友了。 男性好友询问女性好友，“你在乎的到底是地位差，还是我有可能变成第二个李准基？” 女性好友垂眉抽烟，没有给出答案，却好似默认了某个答案。 “我猜，你怕我变成第二个李准基。”仰倒在沙发上的孔佑吐出薄雾，“我今天打了两通电话，一通打给李东旭，问他，你跟李准辑为什么会分手。我骗他说，有传言讲你劈腿，我不信，才会去问他。” “东旭说你脑残才会喜欢李准辑，虽然具体原因没讲，但女上男下，差距那么大。你的朋友还对他很反感，偏偏你对他不反感，那你们的分手，无非就是他变了。” “恋爱关系里，多大的改变能导致你的朋友对他都非常反感的分手？不是倦怠期那么简单吧，他的变化是你接受不了的，名利二字带来的变化？” 姜南柯咬着烟蒂，没回应，孔佑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起。 “第二通电话打给李秉宪，我跟他....” “你不会真跟他道歉了吧？” 姜南柯一秒坐直，哥们你脑子呢？再善良也不用到这个地步吧？ 孔佑没有动弹，还是那个咸鱼瘫的姿势，望着落地窗外的夜色，语气平平淡淡的说出，他本不会跟她说的话。 “我跟李秉宪说，我可能找到那个搅局的人了，偶然听别人说起的。说你在一个会所，碰到一个姑娘，那个姑娘好似被他欺负过。你人好，心肠又软，那姑娘跟你哭的挺惨的，可能就是因为那姑娘哭的太惨，你才会觉得他很不怎么样，想帮姑娘给他个教训，让他不能再去欺负那个姑娘。” “我说，我只是听说有这么回事，具体不太清楚，哪家会所也不知道，他信不信的，都无所谓。他好像信了，他还在满世界找是哪个会所的姑娘，估计有得他烦。” 这是孔佑不会跟姜南柯说的话，怎么可能说呢，在前辈的心目中，他都快成真善美的代表了，他怎么可能告诉她，我也有阴暗面，我不是圣人。 但孔佑就是说了，他说。 “我私下找过金冬萱，我猜她没有跟你讲过。从你跟我说，她不敢告诉爸妈她要去堕胎，我就担心，你会陪她去。那太危险，万一被拍到呢，怎么都是违法的事，犯罪还有同犯这一说呢，要是被拍到，你必然会被牵连。” “在你跟我说，她多么多么惨的时候，我一度想跟你讲，她没有那么惨。她有你帮她处理好一切，哪里惨？她自己想不开也叫惨吗？姜南柯，你一直说金冬萱是担心未来没着落对堕胎犹豫不决，不是，她是太贪心才会一直拖着。” “你助理什么都想要，她即想要一直跟着你这个好老板，又想要孩子才会下定不了决心堕胎。你助理还不信任你，不论你怎么跟她解释，你肯定会给她留着工作，她也不信孩子真的生下来之后，她要照顾孩子，还能在你这领那么多福利。” “我没办法劝你不要去，但我去劝过她，让她为你考虑一下。堕胎的钱你出了，陪护也是你请，来回机票都是你包，到底为什么还非得要你去呢？在她惶惶不安想从你身上汲取力量的时候，她有考虑过你的想法吗？你在陪她扼杀一条生命，你能接受得了吗？更不用说真有媒体拍到要怎么解决。” “我跟她聊如何解决问题，她一直跟我哭，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你还是去了。你去陪她，你守在手术室外也很不安，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差点就说，你这根本就是自作孽。” 孔佑起身灭了烟，望向已然傻了的姜南柯，探身抽走她手上也烧到了烟屁股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南柯，我跟李准辑不熟，我不知道他前后的变化，但我大概率跟他不是同一种人。” “你喜欢他什么我不清楚，但他能做到的事，我做不到的。我做不到冒天下之大不韪，公开反对当局，乃至于后面被封杀，迄今都没有起色。我做不到的，我没有他那么伟大。” “我跟他有非常相似的地方对不对？在你眼中，我推进‘熔炉’或许也是很伟大的事？可那个项目的前因后果你是最了解的，所谓的理想主义者是媒体捧出来的词，内情到底如何，你不是最清楚的么。” 孔佑转身看向她，表情和语气一样平淡，眸光丝毫不见澄澈的少年感，只有丝丝缕缕的郁气，这是个青年。 “我身上自然有正直、善良的部分，你喜欢我这一面对不对？可我不止有这一面，我只是没有给你看过这一面。我不可能变成李准辑，他是不是就是没有藏好这一面，才会导致你们分手？” 话语太长，信息量太大，姜南柯一时没有消化，愣愣的看着他。 孔佑以为那是一种默认的回答，眼睑微垂，“我懂。” 就在姜南柯以为他要放弃，正想说你误会了的时候。 青年特有的攻击性非常隐晦的散发出来，“可是南柯，试一试都不行吗，给我，给你，给我们一个机会，试一试，都不可以吗？” 姜南柯.....“你确实藏的挺深啊。” 垂眸浅笑的孔佑带着些许自嘲，“或许在我察觉之前，我就已经对你有了好感，才会本能的隐藏你不喜欢的那一面。” 谁会愿意在喜欢的人面前暴露糟糕的那一面呢，孔佑有所隐藏，姜南柯也有啊。 “我昨天跟李正宰说要开车撞死你。” “....什么？” 孔佑茫然抬头，姜南柯干笑，“说说而已。” 不自觉翘起嘴角的孔佑右手按住，不能笑，笑就完了！ 姜南柯倒向沙发，隐晦翻了个白眼，“笑吧。” 闷笑一声的孔佑迅速咬唇憋住，掩唇轻咳，忍不住调侃，“跟你分手有生命危机啊？” “是啊，你才知道。”姜南柯也笑了，一个扭曲的，非常想憋住但就是憋不住的笑脸，“是不是姜东元？” “嗯？”孔佑没反应过来。 姜南柯补充道，“让你上当受骗导致李秉宪那场乌龙的人，是不是姜东元？” “.....我说不是你信吗？” “如果你说的话。” 孔佑....这还怎么说？ “你知道资本代表什么吗？” “什么？” 姜南柯再度给自己点燃一根烟，望向很可能也以为自己是‘真善美’的家伙，“我控股的任何一家公司都可能是SM，明面上做买卖，公平交易，实际上是榨取年轻人的青春，让他们当牛马。我就是这样的资本，真善美这个词，我可能只跟美有关。” “我不管任何一家公司的任何事，一方面当然是我确实不懂做生意，另一方面也是我很清楚，我这种伪善的人不适合去做那些事。你只看到我做了善事，却遗忘了，或者说美化了，我做善事的那些钱从何而来。” 微愣一瞬的孔佑眼底本都熄灭的光缓缓亮起，“你跟李准辑到底为什么分手？” 姜南柯扬眉，“你跟你前任为什么分手？” 现任都还不算呢，聊前任是有多蠢？ 今天的孔佑除了展现传说中隐藏的阴暗面之外，还展现了智慧，“我没想过跟你分手。” 姜南柯‘呵呵’一声，哥们你想挺美啊，我答应了吗，“我饿了。” 挪开烟灰缸就蹭过去的孔佑冲她笑，“想吃什么？” “想吃能让你离我远点的东西。”姜南柯假笑，“我这辈子都没有暗恋过人，你倒是给了我从未了解过的人生经验。” 嘴角都快裂到耳后根的孔佑懂，“我对外宣传我暗恋你怎么样？求而不得那种，李秉宪二号。” “你滚！恶不恶心！”姜南柯拒绝，“就不能用正常人举例子吗？” 这倒是，孔佑认同，“那我说你是我的理想型，对媒体说？” “别搞。”姜南柯再度拒绝，还有那么一咪咪纠结，“我失恋酒都喝过了，都想好要....” “你不是饿了，想吃什么？”孔佑说着话就起身，“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姜南柯笑倒在沙发上，劈手把人拽回来，毫无防备的孔佑倒回沙发，并没有纯爱电影中刚巧撞到一起再有个意外的亲密接触什么的，他刻意倒向了另一边怕压到她。 但两人笑成一团，头靠头肩靠肩，这或许也算一种亲密接触呢？ 来自好友逐渐走向另一种关系的接触，踩在暂时还不是恋人的....暧昧关系？ 就差临门一脚的暧昧本该是很甜蜜的，何况刚刚说开，刚刚暴露彼此的阴暗面，怎么都应该甜蜜点调和一下画风。 但熬了两天一夜的孔佑，生理不允许他暧昧，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抵达极限了。 胸中那股火发不出去才能一直撑着，如今么..... 只是去接了个电话回来的姜南柯就看到孔佑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一时失笑，算一算这家伙还真很久没睡。 睡着的家伙是不是她预备役男朋友？那她趁着对方睡着，收点此前悲催暗恋的利息也是可以的吧？ 比如..... “姜！南！柯！” 姜南柯干嘛了？趁孔佑睡着给他画了个大乌龟。 干嘛，她失恋还喝挂了呢，不得报复一下！ 她可是前辈，后辈居然堵上门嚣张，这不得教他一个乖~ 这对想要甜蜜什么的....还不如重新做回朋友，至少比‘乌龟’甜。, 543第十六章 书单 男女关系这种事, 姜南柯哪怕不是经验丰富的类型，也不是个纯小白。 可孔佑的存在，触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 “你知道郑宇盛跟我认识多少年了吗？” “那又怎么样？” “.....交浅言深这个词, 你难道不理解什么意思吗？” “姜南柯，你该不会是想跟我说，郑宇盛跟你的关系, 比我们亲密？” 姜南柯觉得后辈最近变异了, “我想说的是，你跟我说郑宇盛是个渣男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背后说人坏话也没有这么说的吧？” “我这叫背后陈述事实。”孔佑微笑,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还是你不想听八卦了？” 姜南柯....这家伙绝对变异了, “你继续。” 孔佑最近发现他身边到处都是阻碍他感情的障碍物，到、处、都、是。 首先，最大只, 也是存在感最强的集合体是郑宇盛和李正宰这一对。这两人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闲, 他想约姜南柯见面永远没空, 不是李正宰跟她有约了，就是郑宇盛跟她有约。有时候孔佑给姜南柯打电话都打不通, 好不容易打通了一问, 妹子刚才也是在跟那两人其中一个通话。 自己非常忙, 行程很是密集的孔佑十分无法理解。李正宰明明活动不少, 郑宇盛更是有项目在开工，他们俩都有事干, 为什么还能闲到一直跟他‘抢人’？这合理吗？难道只有他在认真工作吗？另外两人都是消极怠工？ 姜南柯最近也挺忙的，MV拍完剪，剪完还要继续拍。目前已经除了柳真和孔佑的MV之外，其他三人的都拍完了, 她也不是闲着没事干。相当于说她的时间也有限，那被一个人约了肯定就没办法跟另一个人约。 孔佑有多忙就不解释了，他挤着时间联系姜南柯，三番五次被告知妹子已然有约。这要是一次两次，他还能理解，那么多次都约不到人，他就理解不了，为啥你永远跟别人约？ 基于李正宰想要开公司创业这事儿还是个‘秘密’，姜南柯不方便跟孔佑说为什么李正宰频繁约她，就解释郑宇盛首次担当制作人，底气和信心都不足，就经常会给她打电话聊相关的事，而李正宰只是帮兄弟而已。 对于这个解释孔佑好似无所谓信不信，他就是跟姜南柯说，郑宇盛和李正宰这两人尤其是后者，跟李秉宪走的很近，绝对算得上狐朋狗友的进。按照人以群分的标准，李秉宪是渣男，李正宰也跑不了，继而推导出郑宇盛也不是好人的结论。 说是说两人在诡异的暧昧期啦，但姜南柯脑子一时没转过来，没想过这是不是预备役男友的嫉妒之言，只觉得哥们有点想不开。怎么会有人对她说郑宇盛是个渣男？郑宇盛是不是渣男都改变不了，他们是好友的事实啊，哪有当着她的面抨击她好友是渣男的？ 孔佑就说，我有你好友是渣男的‘证据’，包熟包甜的瓜，吃不吃？ 那....姜南柯肯定吃啊。 暴露了阴暗面的孔佑大约是放飞自我，也可能是真的被那两兄弟搞烦了，就给姜南柯分享。有次李秉宪组局，姜东元也在，是一个游艇派对，一群人出公海玩的那种。派对成员就包含了李正宰和郑宇盛，而那个派对疯狂的程度，是姜东元都有点觉得那帮人玩的太疯，继而跟孔佑疯狂吐槽。 孔佑极其详细很可能还夸大了排队的‘癫狂’，以此佐证，李正宰和郑宇盛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跟李秉宪纯属一丘之貉。 吃瓜的姜南柯听着是惊叹连连，这帮疯子。可她听到后来，尤其是在对方总结陈词，说啥郑宇盛很不咋样时，就有点不爽了。你说李正宰不咋样行，干嘛说郑宇盛？再说了，我的朋友不咋滴，你的朋友也不咋滴啊，姜东元也在船上呢！ “你难道以为姜东元是什么洁身自好的好男人吗？”孔佑反问。 姜南柯愣住，这人是在说了郑宇盛坏话后准备再攻击姜东元一波？什么仇什么怨？ “你跟姜东元闹翻啦？” “没有。” “那你在说什么？” 孔佑才不管，就说，“我只是站在男人的角度告诉你，姜东元也不是什么好人。”顿了顿又补充，“赵寅城也是。” 跟姜东元只是认识的姜南柯皱眉，“你即攻击了郑宇盛之后还要攻击赵寅城？他哪惹你了？” “暂时没有。”最近攻击性-非常外显的孔佑假笑，“你跟赵寅城经常联系吗？” 姜南柯灵光一闪，怪笑，“哦~~~” 孔佑扬眉，“哦什么？” “某人吃醋了哎~” “某人听到赵寅城就怀疑我吃醋？” 孔佑‘呵呵’一声，“我讲郑宇盛你没反应，提起东元你也没反应，寅城刚登场，就一个名字，你就觉得我吃醋了？” 心虚一秒的姜南柯底气不足的嘟囔，“为什么我们要一直说这帮人，没有别的话题聊的吗？” 好问题，孔佑也想问，他在跟姜南柯做朋友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自己四面八方都是情敌。 如果说姜东元对姜南柯有想法，至少有过想法是对方自己暴露孔佑才知道的，那赵寅城对姜南柯有想法这事儿，就纯然是近期格外敏感的孔佑通过观察得知。 赵寅城那家伙从来没有隐藏过他对姜南柯有想法，只是不熟的人察觉不到而已，事实上他表现的很明显。明显到孔佑非常肯定，姜南柯一定是知道的，她搞不好还委婉的拒绝过。 一旦身份转变，思路也跟着转变的孔佑，很自然的察觉到了此前忽视的蛛丝马迹。 比如今天。 赵寅城生日，组了个小小的迷你派对，一群人出来给他庆生。孔佑本来要拍摄，没空过来。可他拍摄结束给姜南柯打电话时，听说她在给赵寅城庆生，当即就拖着疲惫的身体驱车赶来派对现场。 孔佑到的时候人已经差不多都散了，凌晨两点多快三点了，这又不是准备玩通宵的局，这个点也不早了，不少人都喝挂给助理带走，自然就散的差不多。 本来也准备走的姜南柯听说孔佑要过来，才留下来等他。等孔佑来，包间里只剩小猫两三只，他推门而入就看到百分之百打扮过的赵寅城不知道在跟姜南柯聊什么，两人笑得那叫一个亲密。 酸涩的柠檬气泡水就自胸腹咕噜噜往上冒，孔佑慢悠悠走过去，很自然的跨过今日寿星，更自然的落座，就坐在两人中间。对上赵寅城疑惑的表情，他还更疑惑的望回去，怎么了，不能坐？ 今天寿星打扮的很帅气，抓了头发，穿了休闲西装还配了尖头皮鞋的帅气。以孔佑对赵寅城的了解，这崽子专门办生日会就有点怪了，还特地在生日会上打扮更NM奇怪！ 别说什么生日会寿星打扮一下很正常的话，屁！ 夏天那么热，赵寅城的常规装扮就是怎么凉快怎么来，即便屋内有冷气，他也不会穿皮鞋，这玩意儿帅是帅，远远没有凉拖舒服。赵寅城在私下就是一切按照自己舒服来的家伙，根本不在乎造型。 可赵寅城在姜南柯面前永远是在乎造型的，仿若时刻惦记着要炫耀华丽羽毛的公孔雀一样在乎造型。 孔佑面对那只公孔雀只觉得糟心，更糟心的是，这个局姜东元也来了，姜东元还是留下的小猫两三只中的一只。 相当于他在努力拍摄努力工作的时候，姜南柯极有可能‘左拥右抱’的在潇洒，他怎么想怎么糟心。 那孔佑都来了，等到了人的姜南柯就跟寿星告辞，同隔天还要拍摄就过来给兄弟送个祝福（赵寅城：连礼物都没有！）的孔佑一起走了。 关于郑宇盛、李正宰、姜东元，以及赵寅城都不是啥好人的对话，就发生在两人下楼取车的路上。 此时两人已经上了孔佑的车，前者喝了酒，开车的就是后者。 副驾驶的妹子并没有喝醉，只是有些微醺，姜南柯很不能理解，孔佑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一个背后讲别人坏话的家伙，这家伙变异的程度涉及了她的知识盲区。这跟男女关系应该无关吧？还是有关吗？吃醋了？吃赵寅城的醋还可以理解，吃郑宇盛的醋？？？ 最近基本被泡在醋缸里的孔佑已经很克制了，非常克制的问妹子，“你明天打算干嘛？” “去看棒球赛。” “你喜欢棒球赛？” 孔佑怀疑，“赵寅城喜欢棒球才对吧？” “事实上他明天去赛场开球，而我是作为LG的代言人去站台。”姜南柯表示这属于公开活动，她是LG全线的代言人，明天比赛其中一支球队是LG旗下的。 姜南柯试图去理解，“你真的吃醋了吗？” 孔佑一声哀鸣趴在方向盘上，脸埋进胳膊里，瓮声瓮气的嘟囔，“钦慕大众情人对我太不友好了。”这也是他的知识盲区啊！为什么这家伙那么受欢迎？！ 微愣一瞬的大众情人抚掌大笑，原来真的是吃醋了吗？这么可爱的吗？ “说到大众情人，你不也是，你还是什么什么男朋友榜单一位呢。”姜南柯故意逗他，“万千少女心目中的最佳男友，我也很酸啊~” 猛然直起身的孔佑扭头瞪她，不到一秒就破功，歪倒在椅背上，伸手冲她摊开掌心，“我变得好幼稚。” 姜南柯乐呵呵的把小爪子搭上去扣住他的手，“很可爱~” 处在暧昧？关系里的孔佑是个很可爱的家伙，跟此前是朋友时完全不一样，经常触及姜南柯的知识盲区。 恋人吃醋这事儿姜南柯是有经验的，她确实很受欢迎么。但吃醋的家伙给她推荐了一堆书和一堆电影的操作是她很疑惑的，这是个什么操作？ 这是个强占妹子注意力的操作，孔佑给姜南柯分享一堆他喜欢的作品，随即就能很自然的跟姜南柯聊那部作品如何如何，疯狂安利。给姜南柯安利成功后，妹子就会去看啊，她本身就有事要忙，再抽时间看作品，继而跟孔佑讨论作品，就没什么时间再去管别人怎么怎么样。 人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这是恒定不变的。一个人的时间全部被另一个人占据了，其他人和其他事就顾不上了。 在这种时候孔佑更多偏向于朋友乃至于好友，而不是姜南柯以往恋爱经验里的男朋友，虽然他目前还是预备役男友。 纯然只是朋友的两人可以聊书，聊电影，聊那盆绣球花，聊家里的猫猫狗狗，就是没什么风花雪月的事，至少姜南柯没觉得他们的对话跟风花雪月这四个字有关。 但当两人的对话加入第三个乃至于更多的人时，多出来的人不止对他们的话题毫无兴趣，也没办法插嘴。 八月中旬，孔佑的丧尸片杀青了，有个短暂的假期。 姜南柯那边就差他的MV还没拍，刚好他杀青，就让他进组准备拍摄。郑宇盛得知后，叫上李正宰一起，以现场围观姜导再出山的名义，一起来片场探班。 姜导的片场无限和谐，和谐到怎么都算有导演经验的郑宇盛，站在监视器后面看画面时，怎么看都觉得.... “你知道业内有句话是导演的镜头是不会撒谎的。”郑宇盛凑近兄弟超小声的说，“南柯对孔佑是那种非常纯粹的欣赏，你看得出来吗？就是....我喜欢某个演员的那种欣赏，跟男女无关你懂吗？” 李正宰....不是很懂，不过，“导演的镜头会不会撒谎得看剪辑之后的成片，现在掌镜的是摄像。” 郑宇盛撇了撇嘴角，跟你讲不清楚，他上前凑近姜南柯，带着点隐隐的不爽，“为什么他在你的镜头里那么帅，我就像个狐朋狗友？”他此前也是姜导的演员，还同样是拍MV呢。 注意力都在监视器上的姜导推开他的大脸让他不要碍事，忙着呢，“听听现场的BGM，这首《少年》本就应该是我向往的少年人。” ‘少年’的MV没啥复杂的故事剧情，准确的说连个剧情都够不上，纯然就是名为‘孔佑’的演员个人宣传片。 姜导搞了个时间长廊的虚幻概念，让模特孔佑站在时间隧道的开端，脚步轻快的往前走，走到需要不停变幻服装造型的演员孔佑路人甲时期，脚步有些拖沓，步速缓慢。再往前，是无名氏的小配角到有名有姓的配角，脚步又轻快起来。 此时‘咖啡王子’的男主造型出现，演员孔佑一炮而红，他在时间长廊里大踏步前进，浑身写满了意气风发。再往前，当红小生小跑前进，引着风，身上不停出现大牌服饰，就在一切向好时。军装孔佑出现了，脚步再度慢下来，也变得更沉稳，这段路他走的不太顺。 更不顺的是‘熔炉’男主造型登场，步调变得沉重，缓慢，几乎是原地踏步，前方好似有无数个红灯迫使他得停下。他很努力的往前走，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稚嫩的面庞逐渐坚毅。 再走下去，就是‘少年’的核心，是英雄故事里，能坦然回答‘如果一去不回？那就一起去不回。’的少年。 这是姜南柯写那首《少年》的初心，姜导总算压制了恋爱脑，找回了创作的初心，写出了这个无限接近个人宣传片的MV。 单纯从演员的角度讲，这支MV拍起来很耗体力，现场要演员不停的换衣服，才能用画面直观让观众看明白导演想表达什么。 孔佑这一天大部分拍摄时间都用在换妆造上了，倒不是很需要演技，就是得不停的换衣服。因此，他多少有些疲惫。 晚上收工后，姜南柯的保姆车坐的满满当当。车里有司机、助理，一对狐朋狗友，还有一对预备役男女朋友，连带孔佑的助理，一行七人去吃宵夜。 在车里往饭店去的路上，郑宇盛和李正宰多少有些刻意的各自分工，郑宇盛负责跟姜南柯东拉西扯，李正宰则是同孔佑聊些有的没的，两位助理和一位司机凑在一起聊等下吃什么，七个人分了三波，各聊各的。 郑宇盛今天就是来找茬的，一是不爽孔佑怎么那么大脸还要姜南柯暗恋他。二是不爽自家妹子都放弃了，这崽子还凑上来。三来就更不爽，那狗崽子都凑上来了还NM不跟姜南柯确定关系。怎么着，活腻了，居然敢吊着姜南柯？ 李正宰么就是被‘抓壮丁’，他觉得这事儿没有干预的必要。就姜南柯那种究极恋爱脑，与其跟她掰扯什么谁谁谁是个渣渣，还不如等她自己死心后陪她喝一杯呢。 是的，李正宰默认这对长不了。而郑宇盛的想法是孔佑吊着姜南柯。他们俩对孔佑的观感都不好，只是李正宰本来不打算掺和的，被郑宇盛拖来了。 起初一切是按照郑宇盛的计划来，拆开两人什么的，姜南柯确实一直在跟他聊。到了下车进店，这是家日料店，菜单是双语，韩文在上日文在下。每一道菜都是有图片、有韩文也有日文。 孔佑突然用日语说了一句‘明天是适合读书的天气呢’，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唯有正在跟郑宇盛聊天的姜南柯扭头看向窗外，也用日语回了句‘下雨了呢’。 其他人依旧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只是顺着姜南柯的视线往外看，三位工作人员没什么反应，两位勉强能听懂一些日语的艺人面面相觑，互相眼神都在散发你听懂了吗？的疑问。 姜南柯没管他们，看向坐在她对面的孔佑，用日语问，“要不明天休息一天？” 孔佑也没管他们，用韩语回答，“我只听得懂休息。” 抿唇笑开的姜南柯用韩语重复，“我是问你，明天要不要休息一天。” “不用，只是突然想到那部电影。”孔佑讲，“你也想到了对不对？” 姜南柯颔首，“你不在的时候就是读书天。” 包间一张长桌坐着七个人，五脸懵逼，唯有两人相视而笑。 郑宇盛憋不住，“什么读书天？” 姜南柯就给他解释，“绪方明导演的《何时是读书天》，看过没？” 正拿着毛巾擦手的李正宰回忆道，“绪方明的话，那位日本导演？” 倒茶的孔佑点头，“田中裕子前辈主演的一部文艺片。” 影片的故事很简单，少年时期本互有好感的男女主因父母辈偷情引发的事故，导致两人分开。此后多年，男主另娶他人，女主则是独自读了一本又一本的书去排解孤独。男女主角的故事跨越了二十来年，漫长的岁月里，陪伴女主角或者说支撑她走过寂寞的就是那些书本。 电影名就叫《何时是读书天》，孔佑给姜南柯分享这部电影的时候，说如果电影名是疑问句，那‘何时是读书天？’这个问题的回答就对应‘你不在的时候就是读书天’。而姜南柯则认为，这个问题的回答应该是‘想你的时候就是读书天’。 隔桌对坐的男女，你一言我一语的给其他人讲完了电影的故事，再问他们，关于‘何时是读书天？’的问题，他们都有什么答案。 他们讲到一半时李正宰就想起了这部电影，他看过的。边上的郑宇盛也想起来了，他也看过。这是部很有名的文艺片。剩下的三位工作人员明显没有看过电影，他们俩就没插话，一直等到姜南柯和孔佑讲完。 面对提问，李正宰不关心‘何时是读书天’，他意有所指的吐槽，“感情这种事，女人都是死心眼。男主和女主分开后，该恋爱恋爱，该结婚结婚，哪像女主，一等就是数十年，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想不开。” 郑宇盛听出了兄弟的潜台词，也带着点阴阳怪气的开口，“女主角脑子多少有点问题，才会一直被男主角吊着，人家都结婚了，她还等那么久干什么，世上男人都死绝了吗。” 听出来他们俩疑似想搞事的姜南柯斜眼看过去，正要怼。 也不知道听没听出来的孔佑先开口说，“电影给特写的那些书里，你们最喜欢哪一本？” 李正宰微愣，能记得大概剧情就不错了，还什么特写书？郑宇盛则是....什么书？ 姜南柯来了精神，“《伊豆的舞女》你看了没？”她推荐给孔佑的。 “我对川端康成（日本作家，《伊豆的舞女》作者）有滤镜，无法客观评价。”孔佑说着冲她笑，“你会觉得男凝太重对不对？” 郑宇盛、李正宰：什么男凝太重？ “我承认爱情很美，作家尤其是笔力深厚的作家他们描述的爱情都很美。”姜南柯皱了皱鼻头，“可就像....” “《洛丽塔》。”孔佑接上，“男作家笔下对于女性纯真美好的那种描述，总会让你觉得不太舒服。” 姜南柯耸肩，“没办法，客观-性-别障碍。何况那其实偏‘救风尘’之类的故事，书生和舞女什么的，很难避开同类的调性。” “有些描写是很难避免，刻意强调女主的成熟，偏偏又单独描写女孩子只有十四岁。”孔佑懂她在别扭什么，“是有点怪。” 斜眼看他的姜南柯才不信，“纯洁无瑕的女孩儿未经世事的‘性’魅力，最戳你们的-性-癖，你敢说你不喜欢？没有男人不喜欢妩媚和纯真糅杂在一起的十四岁舞女。” 孔佑摊手，这就没办法解释了，“我说了啊，我对川端康成有滤镜，我没办法客观评价。” 两人旁若无人的聊‘川端康成’，聊‘性-癖’，聊‘十四岁的舞女’，聊的助理们习以为常，已经在商量点什么菜了，而李正宰和郑宇盛对了个眼神后，都不想加入他们的聊天。 不过李正宰倒是有了点好奇心，这两人凑在一起聊‘男人的性-癖’合理吗？哪家情侣这么聊天？ 这就是姜南柯的知识盲区啊。 在姜南柯的恋爱经验里，即没有关于川端康成的‘舞女’，也不会有‘何时是读书天’的疑问。这是独属于‘好友’孔佑的领域，在这个奇特的领域里，姜南柯极其珍视他们的友谊。 偶尔她总忍不住会想，这样珍贵的人被男女之情‘污染’是否太过可惜了呢？ 但友情和爱情，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在十分细微的地方就能体现出来。 饭吃完，大家又一起上了姜南柯的车。男人们有志一同的认为要先把女孩子们送回家，而姜南柯的意思是先送助理回家。最先下车的就是金冬萱，接着车开往三位艺人同住的小区。 夜幕下着稀稀拉拉的小雨，车还要再送其他人就没有下停车场，而是停在楼道门口。 姜南柯跟大家告别准备下车，余光看到孔佑扭着脑袋四处看，就问他找什么呢？ “车上应该有雨伞吧？”孔佑看了一圈没找着，就拉拉链脱外套。 郑直男接话，“这点雨要什么伞。”看向姜南柯，好似在嫌弃，你怎么那么矫情，“几步路，你跑过去呗。” 白眼差点翻出来的姜南柯正准备怼她，眼前就多了一件外套，手里拿着外套的孔佑说，“拿衣服挡一下？” 李正宰扬眉，哥们有点东西哎。 已然露出笑脸的姜南柯乐呵呵的点头，也不管被酸到看后辈眼神跟看男狐狸精一样的郑直男，笑眯眯的冲大家道别。 结果先起身的是孔佑，他越过看他的视线十分不友好的郑宇盛，开门下车，随后展开外套挡在头顶，再示意姜南柯，“下来吧，我帮你挡着。” 郑宇盛一声冷笑，被姜南柯一肘子怼回去，李正宰都无视他，二傻子，学学人家！ 把‘二傻子’丢在脑后的姜南柯跳下车，完美的躲进孔佑为她临时搭建的‘雨棚’里，颠颠的跟他往楼里走。 连续被两位朋友攻击的郑宇盛很不爽，就问男狐狸精的助理，“孔佑一直这个德行吗？” 助理微笑，我肯定支持自家艺人啊，“哥一直很有绅士风度。” 李正宰让他别折腾了，“姜南柯喜欢就行，又不是跟你谈恋爱。”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郑宇盛也不管人家助理还在车上呢。 已经站在楼下的姜南柯仰头看着正垂着头重新穿衣服的孔佑，眼睛弯成小月亮，声音甜丝丝的，“明天要是还下雨的话，要不要休息？” “好啊，我带‘川端康成’来找你？”孔佑含笑问她，“香草泡芙怎么样？搭配香草泡芙应该很棒。” 香草泡芙又是什么书吗？不是，就是单纯的香草泡芙。 姜南柯萌哒哒的点头，“那我上去啦~” “晚安~” “好~” 两人没有磨蹭，妹子挥动小爪子，男孩子眉眼含笑的学她左右晃着手，也就这么道别了。 重新回到车上的孔佑跟助理说，明天如果下雨，就不用去接他了。助理疑惑，不去接他，难道他要自己去片场？ “下雨的话就不拍了。”孔佑说着想起来，掏出手机看天气预报，“要是....” 李正宰不解，“你们都在棚里拍，又没有外景，跟天气有什么关系？” 孔佑微愣，低头笑笑，没有解释。 郑宇盛追问，“出什么问题了吗？” “没什么，是我的一个杂志拍摄。”孔佑讲，“不是MV。” 既然不是MV，跟另外两人就无关，他们就没再问。 隔天依旧在下雨，还下大了呢，但MV在室内拍，理论上是不会受到任何天气影响耽误工期的。 起床后看到窗外大雨的李正宰鬼使神差的打电话给姜南柯，问她今天拍摄怎么样，听她说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再拍，有一种了然的无奈，这个脑残恋爱脑！ “你公私不分也有个限度，下雨又不是下刀子，就算天上下刀子你也是在棚内拍，为什么休息？”李正宰让她清醒一点，“莫名其妙休息一天你损失多少，那些不是钱啊，再怎么有钱也不是你这样浪费的。” 姜南柯还无语呢，“我出钱又不是你出钱，而且拍摄本来就看状态，林权泽前辈出了名的敬业，他都有想不拍就休息的时候，我休息一天怎么了？” “人家那是状态严重不好才会休息一天半天的，你这状态哪里不好了？”李正宰突然想起来，“你今天休息该不会就是为了跟孔佑约会？真就记得恋爱啦？工作不管啦？” “什么啊，我要给《少年》拍MV，孔佑在我的镜头里必须很干净，那种纯澈的干净。我要是以现在的状态拍，画面会怪，为作品的完成性考虑好不好。”姜南柯说完又觉得不对，“不是，我这张专辑本来就是玩乐的成分居多啊，我花钱给自己弄个玩具还要计较什么？” 李正宰也是拿这个恋爱脑没办法，哭笑不得，“行行行，你有钱，你玩去吧。”刚想挂，又想到，“你玩归玩啊，别被孔佑骗了知道吗？那家伙要是搞事，图谋你什么，你机灵点。” “李正宰，如果我说你喜欢的姑娘就是图你钱，你乐意啊？” “我是为你好。” “我也是为你好啊。” “行，我不管，你自己注意。” “知道啦~” 姜南柯挂了电话回去，捏了个泡芙丢嘴里，她什么都没说，孔佑却好似有读心术的特异功能。 “谁的电话？李正宰还是郑宇盛？” “你猜。” 孔佑猜不出来，不过，“他们是不是担心我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东西？类似钱？或者什么项目的推荐？” 又往嘴里丢了颗泡芙的姜南柯用实际行动展现，她嘴巴被占住了，双颊鼓鼓，没空说话。 孔佑就笑，“他们担心是对的哎，易地而处，我要是你的朋友，我可能也会有这样的担心，很正常。”说着话把水杯往她面前推怕她一次性塞太多会噎住，“我一直以为你只是跟郑宇盛关系好，可要是给你打电话的是李正宰，那他是真的把你当朋友，不然得罪人的话，他才不会说。” 这点姜南柯是赞同的，李正宰就算有一万个不好，他对她是没话说的，他们确实是好友。 好友会担心朋友被男人骗，好友还会劝解满脑子只有恋爱的家伙，不要只顾着谈恋爱，事业还是要干的。 而预备役男友就只干一件事，陪妹子玩。 打开电脑选电影的孔佑问姜南柯，“雨声很适合读书，要不要看《刺猬的优雅》。”那同样是一部，女主拥有满屋子书的电影。 姜南柯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盘腿而坐，双手撑着腿托着下巴，“你为什么不劝我今天应该继续拍摄？” 原先坐在沙发边选片的孔佑扭头看了她一眼，放下笔记本起身，“你需要我劝你吗？” 姜南柯也说不好，“你为什么没劝我呢？” 走到她身边蹲下的孔佑也望着窗外的雨，反问一句，“当初我想休息的时候，你又为什么没劝我要努力工作？” 抿唇笑开的姜南柯歪头看他，脸还托在手掌上，真就是只有巴掌大。 孔佑学着她歪头，有种刻意卖萌的搞怪感，“所以，要看《刺猬的优雅》吗？” “不要！”姜南柯故意挖坑，“我想看《查令十字街84号》。”听他说‘好’，有些许失望，看他起身好似要去拿电脑找片子也只是低头笑笑。 ‘查令十字街84号’，一部独属于读书人的浪漫信件结合体。讲述的是美国的一位爱书人因机缘巧合，联络到大洋彼岸远在英国的二手书商，两边完全通过信件联系，信件里探讨的都是书商有什么书，而读书人又需要什么书。完全因书本而结缘的关系跨越了漫长的二十年，而那家书店的地址就是‘查令十字街84号’。 这部作品也有被翻拍成电影，而姜南柯想看的却是这本书，很适合伴随着雨声翻开的一本书。 孔佑去找电影也不算是错，毕竟是她说想看的，姜南柯觉得大概是窗外的雨声惑人，她还真就矫情了。 孔佑起身去拿的不是电脑而是手机，姜南柯疑惑的看着他拿着手机回来，又面朝她背对被雨水敲打的窗户坐下。 “不看电影吗？”姜南柯问。 “我有存电子书。”孔佑答，“我读给你听好不好？” 雨声大概太惑人，雨幕下的那个人不是少年了。 姜南柯也早就不是少女，她的嘴角一点点翘起，眼底的光柔软而惊喜，那是女人看男人的眼神。 “我们真的要恋爱吗？如果只当朋友，我会爱你到永恒。” 孔佑冲她龇牙，“你再拒绝我一次试试！”, 544第十七章 小吊梨汤 姜南柯才是孔佑的知识盲区, 至少在遇到姜南柯之前，他任何关于所谓理想型的想象中，都不可能出现类似尊敬, 崇拜这样的词汇。 女人经常因崇拜爱上某个男人，而男人几乎不可能因崇拜爱上某个女人。这是两性关系里本质的区别，父权社会特有的性别差异。 雨接连下了两天，姜南柯也就给整个组都放了两天假。下雨天拍不出她想要的镜头, 从来也没承认过自己是个恋爱脑的姜南柯，自我认知就是她考虑的是作品的完成度。 给钱的老板放假，底下的员工都很开心, 老板为啥想放假有什么重要的，带薪假期哎，有就很爽了。 这两天假期并非是孔佑的带薪假期, 他拍MV跟所有来给姜南柯当演员的其他人一样, 都是免费出演。导演和演员并没有讨论过关于片酬这类的事, 连金长均都没问过他们要不要签个合约, 这属于没事找事。 五支MV涉及的五位演员中，姜南柯唯一关心过要不要给片酬的是刘秀英, 不是她缺钱而是她的经纪公司小，两边关系也只是常规的艺人和经纪公司的关系。姜南柯就担心如果刘秀英免费出演, 她的经纪公司可能会有微词，其他人倒是不用在意, 类似郑宇盛，他们俩难道要聊片酬的事吗？ 刘秀英是正经签了演出合约拿了片酬的, 不过她又给姜南柯买了个包，价格差不多就是片酬，如果刨除经纪公司的分账, 那个包她还多出了钱呢。 讲起来姑娘们都不缺钱，虽说身价各有差异，但她们都不算穷人，刘秀英自己就有一栋楼用来收租。所谓合约也只是走个流程，对大家都好。 孔佑没走流程的演员，他的两天假期自然就没有带薪这回事，不过他也不在乎就是了。要他选，这样的假期越多越好，他上半年接连不断的进组出组，忙了那么久，难得能休息是大好事。 这两天孔佑是住在姜南柯家的，别误会，跟任何粉红的情节都无关，纯然就是姜南柯家够大，客房都不止一间。客人手艺又好，又聊得来，屋主经常跟客人一聊就没了时间概念。 昨天聊到凌晨一点多，姜南柯打着哈欠很自然的问男性友人，你要不要睡客房？孔佑更自然的点头，还问屋主早餐想吃什么。 他们俩目前的状态真的很难定义。 说是朋友呢，男女双方都算是冲对方告白过。 可要说暧昧关系，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女方问男方要不要留宿，正常男人都会想歪，就算是柳下惠...君子好了，多少也会玩笑般的调侃两句。但孔佑什么表示都没有，他仿佛真就是普通的友人，因夜深所以留宿朋友家，仅此而已，有点暧昧不明的态度都没表达。 不过也可能正是因为孔佑的状态过于轻松，姜南柯才能更随意的问出留宿的问题。 总之，客人留宿客房，隔天两人一起吃早、中、晚餐，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孔佑才告辞，因为明天还得拍摄，他们都得早起。 再隔一天，从各自家里出发抵达片场的友人变成了导演和演员的身份，女导演和男演员的身份。 男演员职业技能还不错，MV本身也没有设计太多需要演员发挥演技的成分，孔佑的工作没什么问题。姜南柯在自己的片场就更不会有问题了，这又不是她第一次掌镜，长篇电影都拍过何况MV。 片场运行的十分顺利，顺利到..... “我想要你更外放一点，那种被红气，被大众的关注度所养育出来的，当红小生的自信或者自傲。”姜导边说边调整自己的状态，站直身体下巴微抬，简单给演员展示了一下她想要的效果，再问，“类似这样，OK吗？” 这一段要拍时间长廊里的‘孔佑’刚因‘咖啡王子’爆红。 孔演员颔首，展开肩膀，双手插在裤兜里，眼神带着点倨傲的看向导演，“这样？” 姜导冲他比划了个‘OK’，随即后退，招呼全组，“全程准备。” 开机，拍摄，导演满意。保一条，再拍，过，下一场。 连续拍了一个半小时后，全场有十五分钟的休息，该去洗手间的去洗手间，现场也需要重新调整，演员也要换装。 艺人休息室里，助理看着正在被造型师调整衣服的艺人，脑内忍不住在想，这一对真的能成吗？自家艺人在导演面前堪称温顺哎，不是什么男人喜欢女人所以温和，而是演员面对导演的温顺，这样的关系能成？ 给艺人调整西装口袋方巾的造型师弄好后退两步，满意的点头，“果然男人还是得穿正装，气场都不一样了，之前定造型，PD选了这套衣服，当时我们就想你这样肯定很帅。” 孔佑听了就笑，扭头看了眼镜子，调侃道，“您可是结婚了的。” 已婚的造型师也跟着乐，“我是抱着欣赏的眼光。”夸完演员夸导演，“PD眼光真好，姜南柯挑人的眼光绝了，你超级适合这首歌。”她并不知道这首歌就是为面前的艺人写的。 抿唇笑开的孔佑没有解释，只说，“前辈的眼光当然好。” 在片场里，后辈对导演的称呼一直都是前辈，偶尔也会叫PD。‘南柯’亦或者‘姜南柯’这样的称呼，只有在出了片场才会出现。片场里，演员就是演员，导演就是导演。 两人对各自工作的职能划分之清晰，让两位‘艺人’的助理都忍不住凑到一起八卦，这两个恋爱脑变异啦？ “虽然这话我说出来有点奇怪，但是他们真的不是单纯的关系很好的朋友吗？”男艺人的助理有点怀疑，“再往上一层也就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总觉得跟男女朋友完全不搭边啊。 女艺人的助理其实也这么想，但是，“孔佑昨天住我们孩子家哎。” 男艺人助理也知道啊，所以才奇怪么，“你说他们俩搞什么？” 孔佑什么也没干，他就是很单纯的尊重姜南柯在职场的专业性。后辈非常尊重前辈在职场的地位，孔佑甚至理所当然的认为姜南柯的地位是比他高的，事实也确实如此。 这其实很不合常理，诡异到，姜东元也好，赵寅城也罢，都没有质疑过孔佑和姜南柯是什么关系。哪怕赵寅城在自己的生日会上，跟姜东元一起亲眼目睹，姜南柯等到孔佑来了，两人再一起走。这两兄弟都没怀疑过，孔佑是否意图不轨。 因为孔佑对姜南柯的感官不太像对待一个女人，这个诡异的状态蒙蔽了很多人的眼睛。 剧组是个最容易产生八卦的地方，一起拍摄的工作人员们都没想过导演和演员是不是有点什么，顶多就是看得出来双方关系很好。可两人是同公司的同门，关系不好才奇怪，关系好很正常啊。 午休，吃饭时间。 跟同公司前辈关系非常好的后辈，给导演送了杯红茶，他专门让助理去买的，只有导演有。其他人看起来这属于演员对导演的‘上供’，没人多想。 接过红茶的导演在不久后，戳了自己饭后水果里的切块猕猴桃，用她用过的叉子递过去，演员低头就吃了。在其他人看来也就是导演跟演员很亲近，同样没人多想。 一男一女在这样公开的场合旁若无人的做出‘喂食’的动作，理论上大家都会八卦，这两人该不会有什么？可导演和演员那么做就是没人多想，不单单是女上男下的地位差带歪了大家的思路，更多是孔佑过于坦然的态度，让大家根本想象不到，有男人可以那么坦然的接受女上位。 常理来说，男人都接受不了啊。就算表面上好似可以接受，实际上心里多少有点别扭。 孔佑难道不别扭吗？ “你确定你能接受？” “接受什么？” “她是姜南柯。” “所以？” MV前后拍了一个礼拜，杀青当天，孔佑就去找了经纪人，告知对方提前做好他和姜南柯可能会公开恋情的准备。 早就有这个准备的金长均，真碰到孔佑来跟他说这些，还是忍不住想劝两句，让孔佑想清楚，那是姜南柯。 “我的态度始终没变过，就像年初我跟你说的那样，我不会反对你们俩做什么，对上姜南柯我也没什么资格反对。”金长均表情稍微有些严肃，“只是站在你的立场，你最好考虑清楚，如果你跟姜南柯在一起你要面对什么。” 孔佑失笑，“你该不会担心我介意别人说我靠姜南柯上位？” “我说的不是舆论如何，这方面你肯定是考虑清楚了，我是指你自己。”金长均对自家艺人很了解，“姜南柯不是小女孩，不论她外在表现的多么温和，她都不是小女孩。那样的大姐姐非常容易吸引小男孩，小男孩们会把她当人生的引路人，她天然自带魅力，那甚至跟她的长相都无关，那是独属于权利的魅力。” “我不确定在你眼中姜南柯属于女人的魅力有多少，但我们都很清楚，你当初能直接让姜南柯帮你删李秉宪一巴掌，就代表你是尊重她所掌握的权利的。你还很肯定，她能很轻易的做到你需要很麻烦才能解决的事，否则你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找她帮忙。” “我们都是男人，也认识那么多年了，我们两没什么不能说的。话说得明白点，你现在是不是一时冲动不好讲，但未来你真的能接受，你的女朋友永远压你一头吗？你在她面前永远是小男孩，人生阅历，身家地位，你永远被她压着。” “说是说未来怎么样谁都不好讲，可你想要超过她几乎是不可能的，比登天还难。她已经不是艺人了，你应该清楚啊，姜南柯早就在这个圈子登顶了。她是跟那帮制作公司的人一起站在金字塔顶尖，她都不止是我们公司的老板，还是NEW的股东。” “我说得难听点，你们俩都不在一个层次上。一时的意乱情迷，你现在说喜欢，我可以跟你说声恭喜，可以后呢？以后你想成为第二个李准辑吗？他如今始终没有起色，一部分是政治因素，还有一部分是电影圈没人想跟他合作，姜南柯前男友的身份永远会成为他的壁垒。” “我跟你讲事业，讲未来你可能不想听，但这话我得说。”金长均必须得提醒艺人，“就算我们不谈这些现实的考量，只说你们的感情，你确定你能长久的接受，你的女朋友是姜南柯，而外界对你的介绍不会再是孔佑，而是姜南柯的男朋友，你对这个称呼不在意吗？” 孔佑沉吟片刻，“在你问出这个问题前，我可能是在意的。” 点了根烟的金长均失笑，“我说得那么明白了，你还跟我来这套？” 伸手跟他要烟的孔佑翘起腿歪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也笑了，“我之前确实没有考虑过类似的问题，被你这么一说是有点不舒服，我是某某某的男朋友什么的。可是那个某某某是姜南柯，我变成姜南柯的男朋友，就好像，我能很荣幸的接受这个称呼。” 刚吸了一口烟的金长均都被呛到了，掩唇咳嗽的同时惊讶的看着艺人，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是姜南柯哎。”孔佑当然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他夹着烟望着袅袅上升的烟雾，唇边带笑，好似想到了话语里的人，不自觉的就会笑，笑着跟相伴多年的经纪人讲，“我要是说我很崇拜姜南柯，是不是太诡异了？” 经纪人表示，“你喝了酒来的吗？” 闷笑出声的孔佑开口道，“既然你提起年初那件事，年初你跟我说什么我的行为会被外界误会之后，我跟姜南柯说了你的....担心？你猜她怎么回我？” 金长均囧了一下，“你跟她说那些干嘛？背后告我状吗？” “是啊~”孔佑笑出声来，“我当时把她当前辈啊，被你误会我肯定不爽，才会想跟她讲，你有多烦。当时我大概没意识到，我对她是什么感觉，就什么都能讲。我跟她讲的时候，没有提前预想我会得到什么回应，就算想了，也顶多就是，她会跟我一起骂你？” 被当面吐槽的金长均冷笑一声，“然后呢？” “然后她跟我道歉。” “跟你道歉？” 孔佑看他讶异的表情，抿唇笑开，“很神奇吧？姜南柯超神奇的。她说你的担心是对的，你是为我考虑才会说那些话。这种话其实不特别，我如果站在第三方立场也能说出口。可是即便我就是她，我也顶多是劝她，别感情用事，劝她多跟你沟通。” “哪怕易地而处，我也做不到跟她说对不起，是我的做法欠妥，没有为你考虑。”即便过去那么久，孔佑说起这段时，依旧能清晰的记得那个夜晚，“哥，我做不到的，你也做不到。我们都做不到站在她的位置，还会克己复礼，永远平等的面对每一个人。” “你不觉得姜南柯的存在特别不真实吗？如果我是她，如果你是她，不论我们表现的多么温和有礼，后辈就是后辈，下位者就是下位者，规矩就摆在那，上位者就是可以肆意的制定规则，下位者就得遵守规则。” “当我们变成了可以制定规则的人，我们不可能去在乎什么下位者如何如何，我都不会去在乎。我面对公司里跟我行礼的后辈时也只是点个头，你观察过姜南柯吗？她是会回礼的，不是大幅度的回礼，一点也不正式，也就是点个头，但她会冲他们笑，会冲他们摆手，如果当时有空的话，她可能会还会停下来跟他们聊两句。” “姜南柯像电影里的人，、漫画，一切勇者故事里的那种智者。她不是去勇斗恶龙的勇士主角，她是主角成长道路上的老师、引路人、贵人。她能教导主角如何升级打怪，也能在主角胜利后飘飘然之时，劝诫主角要克制欲望。” 夹烟的手在空中徐徐挥舞，手的主人在描绘他的话中人，孔佑至今都记得，“如果我的人生里有想要成为的模样，那姜南柯就是我想成为的人。能成为那样的人的男朋友，我只会觉得莫大的荣幸，怎么可能会心有不甘。” “听起来不像是在描述女人。”金长均实话实说，“倒像是小男孩在崇拜偶像。” 孔佑摊手，“我确实崇拜她，要是有一天我能成为她那样的人，我的人生就圆满了。” 这话说得金长均都不知道怎么接，“你是来跟我说恋爱的，不是来跟我分享你多了个人生偶像。” “她是我的人生偶像又不耽误我喜欢她。”孔佑笑了，“难道我不可以崇拜我的女朋友吗？” 金长均....“我没见过粉丝跟偶像能谈恋爱的，我见过偶像艹粉，而姜南柯很明显没有这个爱好，你确定你们是在谈恋爱吗？” “暂时还没有。”孔佑看他愣住，坏笑，“我们还没正式在一起。” 经纪人都无语了，“你都没追到来跟我说个什么？” “我是个男人啊，又不是男粉丝，有些事总要我做在前面。”孔佑一点都不像个粉丝，哪里有崇拜，反而有点霸道呢，“这样的事当然是我跟你提前说，不然难道要她跟你说吗，她怎么都是女孩子啊。” 金长均....“你要不要去看看医生？”脑子呢？ 孔佑懒得理他，“总之我说了，你别因为这种事去打扰她。” “好没追到就嚣张，你以为你谁啊。”金长均鄙视，“她是我老板，你追到了也是小狼狗，我会因为你去打扰我老板？” 小狼狗被噎住，孔佑灭了烟，起身准备走，“那我们讲好了，有事你来找我，别找她。” “滚滚滚。” 经纪人赶走了让他心累的艺人，扭头就给老板打电话，他需要确定这事儿不是孔佑独自发疯。 很会说话的经纪人跟老板讲，“我听人说你跟孔佑.....”刻意停顿，给老板留下遐想的空间，再问，“需要我对外澄清吗？” 接电话的姜南柯先是楞，继而笑了，“别跟我来这套，什么听说，你听说什么？” “听说你们在一起了。”金长均讪笑，“是流言吧？” “不是啊。”姜南柯回。 金长均惊呼，“不是？”说好的还没追到呢？！ “不是，确实在一起了，但你这个流言从哪听到的？”姜南柯怀疑，“当事人跟你说的吗？” “什么当事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的金长均，讲完就傻了，“你知道？他是先跟你说了再来见我的吗？” 轻笑出声的姜南柯应下他的话，“当然，怎么可能瞒着我。” 很是迷茫的金长均不解，“那他为什么跟我说还没追到？” “啊~”姜南柯抿唇压下笑意，“我们的恋爱进程为什么要告诉你。” 金长均....我真是欠你们的，“好吧，那就是我这边随时准备公开？” “看情况，到时候再说。” “行。” 挂断电话的姜南柯上下转悠手机，浑身散发着雀跃的味道，哥们真有意思，十分敏锐呢。 孔佑十分敏锐的观察到了姜南柯似有若无的改变，自她在片场，大庭广众之下，用她的叉子给他递了水果来，他就察觉到了，她不再坚持他们只能做朋友。 孔佑还十分男人的先跑去找了经纪人，解决身为艺人必然会碰到的恋情问题，他默认这事儿应该男人去做。并且并没有告诉姜南柯，我要去找经纪人说什么。 今天MV杀青，导演招呼大家聚餐，演员陪着大家喝了几杯酒后跟导演说，他有点事得先离开。姜南柯问孔佑怎么了，孔佑说，姜东元那傻子干了件挫事，他要去帮忙。 姜南柯听了也没多问，孔佑就先走了。 此时，团队聚餐都没结束呢，姜导是在聚餐现场接到的经纪人的电话，深感孔佑极其有意思。 而孔佑确实去见了姜东元，不是姜东元干了什么挫事，而是李秉宪即将干一件超级挫的事。姜东元实在忍不住跟孔佑分享，这世上傻逼真多啊！ 能完美展现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的弱智事件，在隔天上了头条，热搜都屠榜的头条。话题关键词是，#李秉宪勒索#。 只看词条不知内情的网友多半会误会，是李秉宪被勒索，从某种意义上这样的理解也不能说不对，但点进话题一看，就没办法评价这件事的抓马程度。 话说去年年末，李秉宪公开了恋情，相当于这位目前是有恋人的身份。而所谓的勒索，是他在有恋人的情况下去撩骚别的姑娘，还一次就是两个。 男人花心，在目前的社会风气里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花心的李秉宪，想跟人家姑娘干点什么的时候，嘴里啥屁话都能说得出来，等‘干’完了，这家伙不认账了。人妹子也不是好惹的啊，我这边有证据还有小视频呢，你不认，我就把视频公开，咱们鱼死网破。 正常情况下哪怕只是有点风度的男人也是给钱了事。李秉宪不，这位神奇人物，一纸诉状，状告两位姑娘勒索他。更妙的是，在法律意义上，那两位姑娘确实存在勒索行为。 此时的情况就是，李秉宪报了警，两位女士被检方传唤，热搜就这么登顶。 啥都不知道的姜南柯，带着孔佑极其有意思的快乐念头，美美睡了一觉。起床后，看到热搜，都怀疑自己没睡醒，这什么宇宙奇葩才能干得出来的事？ “也不能这么说吧，五十亿不少哎。”李正宰为李秉宪辩解，“何况这事儿有一就有二，他要是给钱后人家还要呢？不如一次性解决。” 姜南柯用看‘脑残’的眼神看着他，“你该不会告诉我你碰到这种事你也会告吧？那我们赶紧绝交。” 拽着兄弟上门跟邻居分享大瓜的郑宇盛在边上笑得牙花都露出来了，“你还别说，他真干得出来。” 李正宰一个白眼翻向两个人，先怼姜南柯，“我又那么蠢吗！”再怼郑宇盛，“你被人偷拍视频还差不多，管好你自己吧！” 大清早接待串门客人的屋主对他们俩都很嫌弃，“你们俩也不怕得病！” “什么啊，我有女朋友好不好！”李正宰很无辜，指着郑宇盛，“他得病还差不多。” 郑宇盛也很无辜啊，“我不玩那种的！” “闭嘴吧，我为什么听你们俩说这个啊。”姜南柯拒绝这个话题再聊下去，“还有事没，没事赶紧走！” 郑宇盛还真有事，“孔佑下个月要进组的那个项目，李秉宪也在的那个，项目会如期开机，你不会干涉吧？这事儿你别管。”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管？”姜南柯都听不懂，“我要管什么？” 李正宰给她解释，“我就说你不会管，你只是恋爱脑又不是没脑子，他非得说你会管。那项目会继续用李秉宪，你懂的啊，李秉宪义气出演，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事，项目组肯定不会把他踢出去。” 姜南柯眉头微皱，正要开口。郑宇盛抢先说，“你刚刚自己说的，你不会管。” 确实不会管的姜南柯却忍不住吐槽，“那项目找不到其他人了吗？舆论争议那么大还用李秉宪？” “那就是个配角，李秉宪愿意出演是给面子，你给项目组找个愿意作配，还是男四的影帝来。”李正宰说她想不开，“别真的恋爱脑啊，那项目孔佑也不是男一，他是男二，你不要搞事。” 挥手表示知道了的姜南柯来回扫视他们，略带不解，“你们怎么会认为我会为了孔佑干涉项目？” “什么叫我们认为，你之前不就干过。”郑宇盛让她回忆一下，“之前你就为了孔佑去搞过李秉宪啊。” 被噎住的姜南柯试图反驳，“那次跟这次不一样。” “不管一不一样，反正这事儿你别干涉，不然太奇怪了。”郑宇盛提醒她，“这事儿你听我们的，你跟他谈恋爱就安安稳稳谈恋爱，不要牵扯到项目上，不然倒霉的还是你。男人接受不了这个我告诉你，表面装得好，内里也接受不了。” 李正宰持反对意见，“你可以干涉，但你最好先问一下孔佑，别背后默默干了。你先确定他介不介意，他要是不介意，你想干嘛就干嘛，他要是介意，你就别干。” 扭头等她的郑宇盛让他不要带坏自家孩子，“你以为孔佑是你啊，就算孔佑是你，姜南柯也不姓林。” “想吵架？”李正宰给气笑了，“这种事你情我愿，她愿意就行。” 姜南柯双手一挥，“停，我不会管，到此为止。你们吃早饭了没？” 早饭是他们三一起吃的，而李秉宪的事还远没有结束，所谓拔出萝卜带出泥。在‘勒索’事件闹大后，又有个姑娘冒出来接受记者采访，说李秉宪骗婚。 以网友朴素的道德观，李秉宪这种挑战公序良俗的艺人肯定是被追着骂。大家都骂的那么凶了，李秉宪都被骂到出来公开道歉了。按照网友的想法，这就是李秉宪认栽了啊。 谁知，某部即将开机的电影宣布‘劣迹艺人’也在演员名单里，网友就极其不能接受，为什么要用劣迹艺人？不拿我们当回事呗？抵制你们电影！ 劣迹艺人要进组项目，就是孔佑也即将进组的项目。此事让孔佑的粉丝也很不爽，为什么我们家国民良心要跟这种劣迹艺人一起搭档？然后他们就被嘲了。 【李秉宪人品如何另谈，只谈演技，他给孔佑作配，粉丝有什么资格不满？李秉宪是大满贯啊，市面上所有你们叫得出来影帝奖杯就没有他没拿到的。孔佑有什么？孔佑只有人品，可他是个演员！演员光人品好有什么用，拍电影看演技啊，不看人品！】 【真NM什么话都给你们说了？演员不用看人品？那你们抵制李秉宪加入电影干嘛？他跟孔佑一个项目，抵制他的电影不就是抵制孔佑的电影？我们才无所谓李秉宪人品如何，我们在乎的是渣男不能影响孔佑！】 渣男影响不到孔佑，渣男影响到了整个项目，利好的方向。 项目组非常乐意电影有免费宣传，李秉宪被舆论抵制算什么，网友都是金鱼，今天抵制明天就忘了。再说项目还没开机只是准备开机，从开机到上线少说大半年，网友能记得就见鬼了。但网友对李秉宪的抵制帮电影免费带了一波宣传，制作人可高兴了，省宣传费了呢。 还有不到一个礼拜就开机，孔佑的假期余额也就不到一个礼拜了。 他的假期基本就是在姜南柯家渡过的，有行程就出去跑行程，跑完行程再回来住客房。客房里都多了个衣柜，客人疑似要常住。 主人最近在家的时间很少，姜南柯忙着准备新专，都在外面跑，见人、开会，定海报、要不要宣传，走什么方式宣传等等，都是事。她最近忙的晕头转向，压根就没管什么李秉宪怎么怎么了，每天回家就只想睡觉。 屋主都不在家，客人在别人家待着干嘛？ 看书，看电影，看主人一路走来的过往。 独自在这栋房子待着的孔佑，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书房里，那里不止有姜南柯看过的书、电影，还有她漫长的过往。 外界关于李秉宪所引发的风风雨雨，同这个家里的家庭成员无关。 最近在研究中餐的孔佑按照姜南柯家里的菜谱，煮了据说对嗓子好能润咽养肺的小吊梨汤，给夜晚结束工作回家的屋主品尝。 喝着‘糖水’的姜南柯，是喝一口叹一口气，“我这样真的会胖，我都不敢上称了。” “我特地没有放冰糖，是梨子煮出来的甜味。”孔佑让她放心，“水果而已，不胖的。” 姜南柯又喝了一口，哀怨的看着他，“果糖也会胖。” “你最近每天都练舞，哪会胖。”孔佑眉眼含笑，“信我，不胖。” 再喝一口的姜南柯不信，“真的会胖，我准备打歌呢，好多年没上打歌舞台了，胖了就完了。” 孔佑被她萌的忍不住伸手呼噜她头毛，“很好喝对不对，我就知道你喜欢。” 并没有否认好喝这个点的姜南柯也不管脑袋上的爪子，持续忧虑，“胖了怎么办啊.....” 给人家头毛揉乱的孔佑又给她顺毛，换话题，“我看你书房都没什么新书，是这两年更喜欢电子书，不买纸质书了？” 又喝了口‘梨子水’的姜南柯边叹息肯定会胖的，边说，“我以前很喜欢纸质书捧在手上更有感觉，但你知道纸质书是一种霸凌吗？就是支持纸质书对很多身体有残障的人来说是一种霸凌。” “对我们来说，双手捧着一本书轻而易举，可对另一些人来说，光有双手就已经很难了。我们在追求纸质书质感，看不上那些用电子书的人群时。有那么一群人在感恩上帝，科技的发展改变了他们的生存环境。” 脑子里想的依旧是甜汤会胖的姜南柯讲这段是随口一说，说完发现孔佑看她的眼睛都发光，微愣一瞬，堂皇笑开，连忙解释。 “这话不是我说的啊，是日本一个女作家，她瘫痪在床，说话都得靠切开喉管后链接的外部机器。她说我们这些推崇纸质书的人，就是在对她那样的人进行霸凌。”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会让我..... 孔佑什么都没说，孔佑眼睛都闭上了，孔佑乖乖的做好，闭上眼，等着.... 爱情的降临。 姜南柯....这家伙也太会了吧！ 恋人们的第一个吻带着甜滋滋的梨子水的味道，没有过多深入，一触即分。 小吊梨汤果然润咽养肺，入心入肺。, 545第十八章 男朋友 圈内知名神隐的大佬要发新专, 这事儿演艺圈知道的没几个，歌手圈几乎无人不知。 夏末秋初，姜南柯的新专还在打板的阶段，歌谣界就出现了各种消息。基于姜南柯已经多年没有出新专, 市场对她这张新专的态度很暧昧。 一部分人觉得, 她虽然不能被归类在‘过气’的范围内，但大众对她的认知早就跳出了歌手圈, 更多是演员乃至于资本大佬。那资本大佬的专辑是否能卖得好就不好讲, 这部分人有点想搏一搏，让旗下的艺人们跟姜南柯正面碰一场, 如果他们赢了, 不说什么踩着姜南柯上位这种词，至少能宣传自家确实是新时代天团的代表。 而另一部分人就相对谨慎，不想平白给自己找麻烦，便去打听姜南柯的新专打算什么时候发, 准备让自家孩子避让。预防两边正面冲撞后，自家倒霉。 这两拨人不管是什么想法，都得确定姜南柯正式发专的日期，就四处去打听，市场上也是谣言四起。 对谣言一无所知的姜南柯, 最近接到了N多电话来问她新专问题的，她这边还啥都没定呢, 也没办法给准确答案。 “我这电话都打过来了, 你至少答应, 第一场打歌舞台要在我们这边吧？我怎么都是你学长，这点面子不给我？” 打电话来的人是MBC的一位部长，这位想让姜南柯在他们台第一轮打歌。姜南柯让对方别闹, 她接了一串电话了，这个是学长那个还是学姐呢，三大台里多的是首尔大毕业的。而且你们在乎什么第一轮打歌干嘛，再折腾下去我不打歌了。 很久没发专的姜南柯原计划是按照常规流程筹备这张专辑，市面上歌手发歌的常规流程她都会走一遍，包括但不限于去各大综艺和打歌舞台宣传。确实很久没登台了，这张专辑也算是她送给粉丝的礼物，那就多多出现在电视上，跟孩子们玩一玩。 可她这个计划还没开始实行，外面就冒出来一堆想来卖人情的，搞得她就很无奈。 人情这玩意儿，不是你欠我就是我欠你，姜南柯在圈内那么多年，早就算不清楚了。此时一个人冒出来说是学妹给个面子，那个人又说我们什么关系。姜南柯就不知道要跟这帮人说什么，给了这个面子，那个的面子难道就不给了吗？ 关键是，团队按照常规爱豆加歌手的发专宣传安排好大致行程后，姜南柯一看就有点虚了，好恐怖啊。 当了几年咸鱼，小日子过得优哉游哉的姜南柯，再看那些早年她习以为常的死亡行程，只看到了‘死亡’二字，她会忙死的！ 为此，早前雄心壮志要回归的歌手跟团队表达，我老了，扛不动那么折腾，咱们还是慢慢来，实行八小时工作制就好，别搞那么大场面。 打工人碰上咸鱼老板也是无可奈何，首次接触歌手宣传的金长均都觉得姜南柯太咸鱼，按照她给自己安排的工作量，外面肯定会骂公司的。哪有宣传期的歌手还那么悠闲，什么八小时工作制，想啥呢？ 但咸鱼老板也是老板，老板说了算。 员工能做的就是拼死阻拦，老板试图以这就是张韩语专辑没必要去海外宣传的借口想砍掉所有海外宣传。真让姜南柯这么搞，金长均怀疑自己会被骂到死，天知道他纯粹是控制不了老板啊！ 老板给自己规划的宣传期行程之松散，过气艺人都算不上，她甚至都不准备上打歌舞台了！ 以往基本不管咸鱼老板的经纪人最近天天给姜南柯打电话，就为了跟她沟通行程，别那么咸鱼啊朋友，工作啊！很多人跟经纪人一样力劝姜南柯出来活动，你都要发专了，打歌还不去你发什么专？ 姜南柯给这帮人烦的干脆组了个局，原计划就是叫上三大台的负责人兼校友们出来吃顿饭，聊聊她也不是非得去打歌，就算要去，你们也不用非得抢第一。哪怕要抢，你们内部自己抢不要来折磨我。 这个局还没组起来呢，各路消息灵通的人就打来电话，为啥只约三大台的人，我们这些有线台的难道连一起吃顿饭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姜南柯....那就一起来吧。 各家电视台又不是只有负责音乐节目的人，电视剧难道就没人了吗？招商的人也想要联系业内有名金主，外宣的人也想掺和一脚。姜南柯是否要发专对这帮人来说不重要，但有机会跟姜南柯见一面，对大家来说都是必须要来的局。 一个小派对搞来搞去越搞越大，搞到最后本来只是定了个包间的姜南柯干脆包场，当她许久没活动，难得要出山请大家吃顿饭，当一起玩耍了。 柳真私下跟姜南柯吐槽这帮人心怀不轨，说得好听什么冲着忙内的新专来的，实际上谁不知道谁啊，就是冲姜南柯来的。她这几年很少在外活动，除了熟人约基本都不出去，想见她一面都不容易。如今有机会，谁都想扑过来套个交情。 刘秀英倒是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至少可以保证姜南柯的新专不缺宣传。 比起还没对外发布的专辑，某部已经正式开机的电影才是不缺宣传呢。 李秉宪这次是被网友盯上了，有一波网友实在不忿，他们都把李秉宪打成劣迹艺人了，制作组还顶风作案，就硬是要用他。那帮人就盯着制作组找麻烦，天天刷抵制电影的话题不说，还组织了一群人跑去片场拉横幅抗议。网上对于此事讨论的十分热闹，都一个多月了，热度降了升，升了降，居然持续闹了一个多月独美散场的意思。 此事圈内大多都在看笑话，看李秉宪的笑话。 这位最近是哪哪都不顺，不是有人搞他纯粹就是他自己作的。先有状告妹子‘勒索’，后有旗下女演员牵扯进军部霸凌的丑闻。韩哮周被全民抵制，抵制韩哮周的人也在抵制李秉宪，认为他们俩就是特权阶级，利用手上的权利肆无忌惮的的无视普罗大众的诉求。 十月中旬，姜南柯的新专开始预热，她接受了一个杂志采访。 整篇采访绝大多数都是常规的专辑宣传内容，唯有两点比较特别。一是姜南柯说专辑主打曲《少年》灵感来源于孔佑，二就是李秉宪和韩哮周的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记者问她怎么看，姜南柯直言不讳的说。 【我个人不是很赞同他们的做法，但市场的导向是另一回事。在我看来，演员始终是大众在买单的职业，如果民众都在讨厌某个演员，或许那位演员就需要考虑一下自身是否有一定的问题需要重新调整。】 姜南柯的这篇专访前后过千字，数十条问题，涉及李秉宪和韩哮周的就这一条。 这一条，上了热搜，网友的评价很统一，姜南柯不愧是姜南柯。 【韩哮周这事儿闹了那么长时间，姜南柯是不是第一个正面发声说他们做法有问题的？要不说还是一代团够勇，这位厉害啊！】 【姜南柯勇是真的勇，可我更关注主打曲的灵感来源于孔佑是什么意思？姜南柯给孔佑写了一首歌还出了张专辑的意思吗？这两人什么时候那么亲密了？我断网了吗？以前没有任何消息啊！】 【我觉得姜南柯那句话的重点是‘市场导向’，她是不是在隐晦的告诉我们，电影制作组之所以还是会让李秉宪进组，是我们不给力？亦或者是在说，李秉宪就厉害到，能让市场为他让步？那兄弟们我们得加油啊！】 【hxz我真的服了，这姐们牛逼到打她全名就删帖？你有本事就一直删！删帖正好证明了你心虚！牛逼还是姜南柯牛逼，人家当年被骂到全网黑，也能无视，就韩女士这点心理素质还混娱乐圈？学学前辈好不好！】 【不要拿韩女士跟我们女神比啊！姜南柯行的正坐得端，别什么人来过来碰瓷！至于孔佑，我也很好奇，有没有人知道内情的？女神为什么会给他写歌，还是主打曲？】 【孔佑跟姜南柯好像是同一个经纪人，两边关系好也正常？而且能那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歌名又叫《少年》应该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吧？音乐人写歌从朋友那汲取灵感也有很多啊，不用非得往男女关系上想。】 【该说不说，如果孔佑跟姜南柯能扯上绯闻，我顶天觉得惊奇，但不会反对，有人会反对他们吗？善男信女啊。】 【重点不在孔佑好不好，是李秉宪和韩哮周啊！姜南柯没发声之前，所有被问到这类问题的艺人不都是不清楚内情的回答么。以前还觉得这帮人也不算有问题，可现在一看，摆明就是李秉宪或者韩哮周势力太大，让其他人不敢出声。也就姜南柯，人家啥都不怕，才敢在同样不清楚内情的情况下说句公道话！】 【姜南柯本来就没什么好怕的吧，跟她比，李秉宪算什么？韩哮周就更不算什么了！】 也不知道算什么的韩哮周辗转联系上了姜南柯，妹子带着些迷茫的询问前辈，我们之前是否有什么误会，我跟您道歉？ 接到这通电话的姜南柯有点哭笑不得，小朋友我只是说了句我想说的话而已，随即找妹子家长，你们家孩子自己管好。 李秉宪直接联系韩哮周，别没事找事。 “我打电话过去道歉的。”韩哮周很无辜，她找什么事了？ 按了下眉心的李秉宪有点头疼，把话摊开来说，“网上再怎么闹都是网上的事，你删帖我本来就不支持，是你非得那么干，那就删。就是因为你删帖捂嘴，网友的反弹才会更大。热搜跟姜南柯无关，她不管这些事的，那人从来也没在乎过舆论。” “你莫名其妙找她才会让她觉得你没事找事，你对我们，对她来说只是小朋友。小朋友瞎胡闹只要不闹到她那边，她都不会管，你明白吗？” 韩哮周不明白，“是前辈先说了那些话才会有热搜的。” 叹了口气的李秉宪话讲得更直接了，“姜南柯只是说了她想说的，记者问了，她就回答了，怎么想就怎么说。仅此而已，不是针对你，也不是针对我。她不用在乎我们懂吗，她确实觉得我们做法有问题所以就那么说。说了不就说了，你联系她想干嘛？” “你是想要跟她解释你弟霸凌跟你无关，还是想要让她反口在媒体上对你表达好感？想什么呢？姜南柯难道还要看你脸色说话吗？你这通电话打过去是一种冒犯，这不懂吗？” 韩哮周沉下脸，“哪有那么夸张，我真的是打电话过去道歉的，我道歉好不好！” “我管你是不是道歉的，你不应该打电话给她！”李秉宪火都起来了，硬往下压，“反正你别给她打电话，我们两现在都安稳点，我送你去日本，那边有个项目，你试试出海，目前国内不适合我们活动。” 撇了撇嘴的韩哮周应了一声，倒也没再纠缠。 最近被折腾的身心俱疲的李秉宪都想去庙里拜拜去去霉运，搞定了自家没眼色的‘公主’，转头给姜南柯送了个包当道歉。他现在是不敢招惹姜南柯，秉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内里当然是很不甘心，但该做什么和能做什么，他还是很清楚的。 而负责把这个包送出去的人，是姜东元。李秉宪怕自己上门反而会惹的姜南柯不高兴，一开始是找沅彬当‘跑腿’，但沅彬不乐意掺和，姜东元就成了跑腿的。 接到电话说自己多了个包的姜南柯都不知道说姜东元什么好，这家伙怎么什么事都掺和？ “你别专门跑一趟了，我让我助理过去拿，你给她就行。”姜南柯说着忍不住吐槽，“你哪想不开给李秉宪当跑腿？” 电话里的姜东元讪笑，“我觉得你应该不会跟小孩子计较，纯属是李秉宪想太多。而且韩哮周背后确实有点关系，李秉宪也是以防万一，我就是顺手帮个忙。” 就是不会跟小孩子计较才会直接找家长的姜南柯，也懒得跟他计较，“行了，我让助理去拿，你给我地址。” 按照地址去拿包的金冬萱就多了个包，新包上手当然会背着新包出去玩。 通常情况下，如果艺人们关系够好的话，他们的团队成员关系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也就是说，金冬萱跟孔佑的助理关系最近处的很不错。 关系不错的朋友们一起出来玩，五六个人一起，金冬萱的新包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名牌、最新款，很贵！ 新包得到了朋友们的关注，金冬萱就跟大家炫包，同时炫老板，自家老板好上天，这么贵的包，还是全新的，就给她了，员工福利简直好到炸裂！ 大家都是员工，名义上还属于同一家公司，别人的老板那么好，孔佑的助理就暗搓搓的点自家老板，你看看人家姜南柯。 起先只是听个乐子的孔佑听着听着警觉，“姜东元给姜南柯送包，为什么？” 助理噎住，“重点难道不是姜南柯把那个包给金冬萱了吗？”你看看人家的老板！ 孔佑不想什么别人家的老板，他就想知道，为什么姜东元会给姜南柯送包？ 接到电话的姜东元疑惑，你要知道这个干嘛？ “我不能问吗？”孔佑反问，“还是你给她送包的理由不能说？” 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姜东元把前因后果告诉他，随即好奇，“你怎么知道那个包的？” “姜南柯没要那个包，给她助理了。”孔佑也没隐瞒，同时怀疑，“你为什么要帮李秉宪送包？” 姜东元沉默片刻，本不想说，又想着早就暴露了，说也就说了，“有个理由给她打通电话也没什么不好啊。”说完那边没动静了，“喂？” “先挂，等下给你回。” 电话骤然挂断，姜东元一头雾水，孔佑秒速给姜南柯打电话，开口就是.... “我能告诉别人我对你有好感吗？” “....嗯？” 孔佑重新问了一次，“我能告诉某些人，我对你有好感吗？” 这话问的姜南柯不知道怎么回，“你难道要跟我地下恋吗？而且有好感是什么意思？” 抿唇笑开的孔佑柔声讲，“意思就是我在等你的告白。” 姜南柯也笑了，气笑的，“正常流程不是你对我告白吗？” “干嘛在乎流程，我在等你啊。”孔佑笑言，“所以我可以说对吧？” “你随便说。” 孔佑非常正式的约了姜东元见面，约在家里，开了瓶好酒，郑重的告知。 “我在追姜南柯。” 正在喝酒的姜东元被酒呛到，连声咳嗽，又是放杯子又是抽纸巾，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孔佑，仿若他在说疯话。 全程端坐看他折腾的孔佑坦然面对他的视线，事无不可对人言，他没什么不敢说的。 姜东元只觉得他狗胆包天，疯了吗？他跟姜南柯？哪来的胆子啊？ 姜东元没开口，就那么盯着他看。孔佑随他看，也不再开口，他已经说完了。 餐桌上食物的香气，醒酒器里红酒的香气，两兄弟的饭局本该....不管什么本该了，姜东元开口了。 姜东元端起酒杯一口闷掉，放下酒杯，起身，“小心李秉宪。”说完走人，他没什么能说的。 桌上的菜没人吃，醒酒器里的酒也就那么放在那，孔佑也得走了，他得回片场拍摄。 姜南柯并不知道这一段，孔佑不可能跟她说这些。 两人还是各自忙着各自的事，孔佑拍摄，姜南柯忙专辑。 新专在12月1日发布，这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只是姜南柯发专的日子。 在这个平平无奇的日子里，姜南柯的新专没有达成什么一经发布就屠版的成绩，而是相对缓慢的，在当天上午十点左右，距离零点发布的新专已经过去了十个小时，才达成所有音源榜AK的成绩。 这个成绩如果跟传说中最当红的天团比稍微有些逊色，比如Bigbang，2015绝对是他们的天下，专辑只要发就登顶。但就在同一天，挪动了原定专辑发行日期的Bigbang，在专辑发布快速登顶的数小时后，被姜南柯的《少年》压下去了。 VIP大为吃惊，搞毛啊？你们是不是数据造假了？！ 网友们倒觉得很正常啊。 【说姜南柯数据造假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她都不打歌了，还需要造假数据？而且以她的粉丝年纪，深更半夜刷榜是不太现实，早上起床后听歌就很合理啊。再者说，《少年》的MV是孔佑拍的哎，导演是姜南柯，主演是孔佑的MV，油管一个晚上的播放量破七千万不是很正常？】 【什么正常，哪里正常了！我们有证据的好不好！我们家是迷你专，一共就五首歌，每一首都在榜，发出不到半小时，主打曲就冲顶，我们家先达成AK！从零点四十七分到了一位后就没掉下来过！ 姜南柯的《少年》在这个时候才进前五十，一直到早上六点十七才冲进前十还排在第十位，在六点半到九点这段时间，《少年》的数据瞬间往上冲，一直到冲破了一位，这合理？一点都不合理！那么短时间冲出来的数据，一定是刷的！ 先申明，我们没有针对前辈的意思，我们非常尊敬姜南柯前辈。但是经纪公司搞不好做了什么呢？要知道专辑成绩好公司能分钱，前辈可能不在乎这三瓜两枣，公司不在乎？公司极有可能做假数据！】 【重复强调，我们没有任何要针对姜南柯前辈的想法，希望路人知晓，我们绝对没有质疑姜南柯前辈的意思。但我们希望能得到一个正式的解释，《少年》的数据极端不合理，只有刷出来的数据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出现那么大的波动。 我们并不想把事情做绝，也不准备使用举报的手段。但如果公司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也很难认同这样的事！】 【纯路人，两家粉丝都不是，也不对算是姜南柯的路好。我就是想说，我是在地铁上看到姜南柯粉丝应援的广告才知道她发专了，然后才去搜歌。那个点差不多就是八点前后。我八点半要打卡，上地铁差不多就是八点。应该很多人跟我一样，是在上班的路上听到姜南柯的歌吧？该说不说，老牌音乐人确实能打，《少年》超好听，安利一波！】 【姜南柯路好+1，我也是看到地铁广告才搜歌的。话说VIP这波应援不行啊，感觉到处都是姜南柯发专的应援广告，都没看到Bigbang的应援，这要怪粉丝不给力，怎么能说是姜南柯刷榜？她有必要吗？】 【VIP现身说法，我们的应援比前辈家的应援动作大多了！公交地铁哪里没有我们家的应援？只要有广告大屏的十字路口都有我们家的应援，我们的广告才是最多的。说什么我们的应援不如前辈家的？想挑事啊？】 【女神很久没活动了，官站活跃的孩子们都不多，论应援的体量，诚实的说我们确实比不上年轻人。但是姜南柯的国民度不比Bigbang高？家里（官站）做数据的孩子都没了，不然你们以为为什么大半夜的《少年》成绩一般？ 可音源这玩意儿拼的是国民度啊，纯靠粉丝刷？刷到猴年？你们只刷到了三榜第一（三个音源网站）我们家出的九站AK（屠版第一），这是能靠刷假数据刷出来的？ 要我说输了就认栽，这次是YG找死。EXO都可以延后了新专发布，Bigbang专门提前发布新专，前者才是聪明，后者就是没事找事。你们要怪去怪公司，别来找我们麻烦。 真想举报就去举报，但你们想清楚了，这要是举报后被确定是你们家作妖，那我们这些老姐姐们也不是死了。论战斗力，我们冲经纪公司扔燃-烧-瓶的时候，你们还在小学呢，确定要跟我们撕？】 【作为一个退圈的‘小紫（女团粉）’，姜南柯发新专我倒是知道，但我昨天十点就睡了，等零点刷音源什么的实在扛不住，老了，熬不了夜。可是小朋友们，你们拿着爸妈的钱给哥哥刷数据，我们可是大多都升级成你们爸妈了。你们确定要跟长辈战斗吗？我好久没跟人扯头花，还有点手痒呢。】 【小白默默冒头，摇旗呐喊，打起来！千万别怂！不过，姜南柯应该不可能刷数据啦，看她神隐都多久了，还刷个球数据。至于粉丝怀疑的什么她经纪公司为了赚钱背着她给她刷数据，那更不可能啊。 现在的小孩子都不去了解一下你们的竞争对手吗？姜南柯出了名的有钱，她买过很多家公司的股票。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她的经纪公司九成九她是股东。她在SM待过，她曾经是SM的股东。换到裴勇骏的公司，她又是那家公司的股东，现在这个公司，她也不可能是纯艺人，不然她单独弄个工作室多好。 要我说，这就是正常数据。至于为什么在六点到九点这个时间段数据陡增，可能单纯因为我们这些社畜只有在这个点听歌。小朋友们，哥哥姐姐们都是要上班的，我们跟你们的作息很不一样，照顾一下老年人。 以及，没事不要挑衅老年人，我们只是老了，不是死了。你们玩过的没玩过的，我们都玩过，别找死，小紫们都很能打的。小黄都不敢轻易跟小紫撕，你们注意点。】 【我TM现实里讲前后辈就够烦了，网上还扯这些？我们拿出来的是证据，你们要是没刷数据也摆证据出来，别扯那些没用的，真当我们不会举报？】 粉丝们的口水战眼看要打起来了，经纪公司先怂了。YG官站贴出庆贺前辈达成AK的成绩，搞得好像姜南柯是他们家艺人一样。 VIP内部十分不爽，公司迅速下场维持秩序。他们是想要借着姜南柯发专这事儿搞点事情，但不是这么搞，这么搞倒霉的是他们。 这要是被粉丝搞成了修罗场，那男团落不着好。 姜南柯本人正处在一个诡异的修罗场里，一个她完全是无辜被卷入的奇幻修罗场。 砍了绝大多数宣传的姜南柯，哪怕已经发了新专，也没有忙到昏天暗地的地步。刚好有朋友来韩国，跟她约饭，她就去了。 就是很单纯跟朋友吃个饭的姜南柯在饭店遇到了孔佑，他那边一堆人，还有李润基他们，好似是《男与女》的剧组碰面。 双方偶遇大多是熟人，李润基问姜南柯要不要一起，姜南柯看向友人，后者微笑不说话伪装听不懂韩语，她就懂了，说是不太方便。 这本来也没什么，各吃各的呗。 吃到一半，孔佑过来敲门，冲疑似听不懂韩语的国际友人点头笑笑，随后用韩语问姜南柯吃完准备怎么走，要不要一起。 在他进门时想给双方做介绍的姜南柯，看他站在门口就那么直接用韩语问了，有点尬，招手示意他先进来，再给双方介绍，用韩语介绍。 “孔佑，我男朋友，演员。”姜南柯说的很自然。 听到‘男朋友’一词的孔佑笑得眼睛都没了。 张志尧有些许意外，也没太在意，伸出手用韩语跟对方打招呼，“您好，我是张志尧。” 姜南柯补充，“我朋友，香江的演员。” 也有些意外他会说韩语的孔佑乐呵呵的伸手跟对方问候，随即觉得不对，会说韩语为什么刚才装不会？而且为什么专门介绍他是男朋友？这位该不会也是情敌之一？ 极其单纯就是介绍一下的姜南柯万万没想到，哥们能想那么多，看他们两打过招呼了，就跟孔佑说，“我这边没那么快结束，你先走，不用等。” 已然升起警惕心的孔佑微笑，“我那边也得有一会儿呢。” 姜南柯看他那个笑脸就觉得不对劲，正要说话，张志尧先开口，“要不要再加一套餐具？”询问孔佑是不是要留下喝一杯。 “好啊。”孔佑接话，还按下了服务铃。 姜南柯左看右看，她很确定张志尧没有多想，可她不确定孔佑搞什么。 两人局莫名其妙变成了三人局，按照正常聊天当交个朋友也行。他们的话题确实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是很客套的聊着香江电影的制作机制和韩国电影有什么区别之类的，陌生人友好的聊天。 可姜南柯莫名就是觉得不太对劲，有种诡异的修罗场氛围，可她跟张志尧真心只是朋友，哥们目前都不是单身，人家有妹子的！ 陌生的两个男人聊完电影聊旅游，首尔有哪些好玩的地方，韩国又有哪些好玩的地方，乃至于世界各地的度假胜地。 话题轻松，男人们你来我往，很是和谐。姜南柯越听越诡异，这说的都什么啊？ 不知道孔佑在搞什么的姜南柯也懒得管，聊呗，随他。 聊了大概快半小时，孔佑手机响了，是短信。他拿起一看，随后跟姜南柯说，他得回去，再跟张志尧抱歉。 “方便跟你交换个号码吗？”孔佑拿着手机对着张志尧，“我知道不少很不错的美食店，可以发给你。” 张志尧笑着掏手机，“那就多谢你了。” 捧着茶杯的姜南柯看着这两人假模假式的交换了号码，再看着孔佑走人，等门关上后，转向友人，“你们搞什么？” “雄性动物本能的地盘争夺战。”张志尧说着就笑，“你新男朋友有点意思。” 姜南柯是无语，“你有女朋友好不好，什么雄性动物地盘争夺战，亏你说得出来。” “你不懂，情敌雷达。”张志尧说，“这东西我们很敏感的。” “我当然不懂了，你有女朋友他还有什么情敌雷达。”姜南柯槽点满满，“你该不会有女朋友对我还有想法吧？” “我是说他很敏感，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张志尧笑道，“你很喜欢他？” “废话，不喜欢干嘛谈恋爱。”姜南柯让他别扯了，“赶紧吃，吃完撤，那家伙还真什么飞醋都吃。”话听着像嫌弃，嘴角却翘得老高。 张志尧笑看她一眼，“跟我秀什么。”说着又调侃，“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他。”看了眼门口的方向，“要不要打个赌，他等下还会过来。” “不赌。”姜南柯拒绝后又好奇，“真有情敌雷达这玩意儿？” “有啊，怎么会没有。”张志尧反问她，“你难道没吃过他的飞醋吗，未必就是他真的和某些女孩子有什么，可能只是工作原因，让他和搭档很亲密。这样的事我们经常碰到，你可以完全理智的思考，那就是工作？” 迄今为止没有碰到过类似情况的姜南柯思索片刻，“不好说，我应该可以理解吧。” “相信我，你要是喜欢他，非常喜欢，那你绝对无法理解。”张志尧笑着在两人中间划拉一下，“就像我们单独吃饭，哪怕他理智知道我们应该只是朋友，毕竟你都介绍他是男朋友了，可感情上他过不去，情敌雷达一定会响。” 姜南柯.....“听你鬼扯。” 是不是鬼扯过两天就知道了，《男与女》要举办内部试映会。, 546第十九章 专业的前辈 身为资方之一, 项目要举办内部试映会，姜南柯是必然会被导演邀请的。 还是那个偶遇的夜晚，之前孔佑因出来太久又被叫回包间。在他走后，张志尧就跟姜南柯说他肯定会回来, 要不说还是男人懂男人, 不久后离开的孔佑果然回来了。 跟着孔佑一起过来的还有导演李润基，他就是纯粹来跟资方说过两天项目内部试映, 邀请资方。姜南柯直接点头答应, 导演也没多待，孔佑没有特地说张志尧是听得懂韩语的, 李润基就以为他听不懂, 也不方便多待。 导演走后，两人局又变成了三人行，表面看起来依旧是很友好，至于内里么, 饭吃的差不多该散了。 走出饭店的孔佑很自然的看向姜南柯，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应该一起走。姜南柯却问他，你要上我的车吗？ “他没车，我带他来的。”姜南柯解释，“你要跟我走的话, 我们得先送他回去。” 孔佑微愣一瞬笑着讲，“我跟你们一起。”又故作随意的问, “方便吗？” 已经确定他在吃飞醋的姜南柯抿唇压下笑意, “当然方便啊, 有什么不方便的。”转向张志尧，刻意说，“方便吗？” 张志尧没有藏着掖着, 反而朝孔佑露出了揶揄的笑容，“你想坐副驾驶还是后排？” 好似从那个笑容里看懂了什么的孔佑洒然一笑，大概是男人的默契，“副驾驶肯定是男朋友坐的啊。” 姜南柯一个没憋住‘噗嗤’一声，笑闹一场后，坐进副驾驶的男朋友，也就不跟女朋友计较她的异性朋友到底是什么属性了。 之后的车程才是真正的和谐，孔佑也坦率的展现了自己的好奇心，询问开车的司机和后排的乘客是如何认识之类的问题。回答的人基本是张志尧，哥们很靠谱，没有说任何能让人想歪的话语，就只是略带亲昵的展现他和姜南柯是多年好友，仅此而已。 而开车的姜南柯就专注开车，偶尔搭句话。 车里坐着的是三个成年人，性格都偏温和大气，社交技能也都很在线。随便找个话题，三人都能聊起来，没什么会尴尬的说法，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不会由着性子来。 直到孔佑发现姜南柯把车开进了她父母家所在的小区，本能觉得不妙，却刻意没问。反而是张志尧解释，他当年有些工作上的事要经常来首尔，比起租房当然是买房更方便。正好这个小区不错，他跟姜南柯也熟，就买了这里。 这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还跟工作有关，孔佑在当下只是夸了这个小区确实不错，其他什么也没说。等车停下，张志尧下车了，再度关上的车门只剩两人了，他才侧过身，盯着姜南柯看，也不开口说什么，就看。 掉头，继续开车的姜南柯被他看的莫名心虚，可又觉得这没什么好心虚的，“他有女朋友。” “哦。” 哦是什么意思？姜南柯瞟了他一眼，‘哦’了之后呢？ 之后孔佑依旧不说话，还维持着侧身而坐盯着她看的姿势，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意味深长。 姜南柯....别搞这些，“你有话就说。” 腿都翘起来的孔佑双手交叠搭在腿上，慢吞吞的开口，“姜南柯你心虚哎。” 一个眼刀杀向他的姜南柯才不上套，“你不会指望我只有女性朋友吧？” “你还给郑宇盛写歌呢。”孔佑才是真正的不上套，“你跟郑宇盛喝酒能喝通宵，在他家醉死过去都无所谓，偏偏这个人让你心虚啊？啊~还有赵寅城，提起他你好像也心虚。” 姜南柯很是无语，有没有必要那么敏感，真有情敌雷达这玩意儿吗，“事实上你完全无视郑宇盛也蛮奇怪的。” “我没有无视他，更多是前辈在无视我。”孔佑说着就想笑，“前些天有个酒局我们碰到了，前辈全程无视我，要不是现场人很多，很多不熟的人也就是打个招呼不会深聊。否则我们两不合的传闻可能都传出来了，前辈有点幼稚。” 也被逗笑了的姜南柯很是赞同，“那家伙确实挺幼稚的。” ‘幼稚’的郑宇盛成为挡箭牌，让一个不太安全的话题就这么带过了。随后姜南柯问孔佑是要回家，还是去她家。 大概是今天被介绍为‘男朋友’，孔佑就玩笑般的问了句，“你仿佛在问我要不要去你家吃拉面。” 在韩国女方邀请男方留下‘吃拉面’的暗示比较妙，是由一部电影延伸出来的含义。那部电影里，女主角邀请男主角留下吃个拉面，这个面一吃吧，天就亮了。 两人说是说亲都亲过了，可实际上一直都维持相对‘纯洁’的关系，此前完全没有讨论过类似擦边的暗示。 骤然听到这个说法的姜南柯都楞了一下，还没做错反应。孔佑先堂皇的笑开，好似他也觉得这话说得太奇怪，连忙挽救说，他之前没吃饱还有点饿，问姜南柯要不要再去吃个宵夜什么的。 改口过□□速的‘男朋友’让姜南柯喷笑出声，孔佑是坐立难安，哪有之前说人家‘心虚’的淡定，他现在很虚是真的。 车内充满了欢乐的气氛，姜南柯有心想逗他，话都到嘴边了，又硬是把自己搞得耳根发烫，居然没说出来就先害羞了。 望着窗外不停说话的孔佑啥也没看见，他正在不停的说着什么电影打算去戛纳怎么怎么样，经纪人又说这是个好机会啥啥啥的。话语里都没什么重点，就是嘴巴不能听，好像如果一旦停下，他反而会不知所措。 两个成年人，都过而立之年了，还因‘拉面’一词，搞得不敢对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幼稚。 此后的车程孔佑一直在叭叭叭，姜南柯听的心不在焉的，直到车开到了孔佑家楼下，哥们开门就跳下去了，堪称落荒而逃。姜南柯也趴在方向盘上，脑袋埋在臂弯里，根本不敢看他是怎么逃走的。 冲进楼道里的孔佑还贴着墙壁小心翼翼的探头看车走没走，看到车没走还快速的缩回脑袋。他正对面是电梯，反光的倒影让他愣怔片刻，哑然失笑。 “太蠢了。”男孩子喃喃低语，也不知道在嫌弃谁。 车里的姑娘总算抬起头，双手按住脸颊揉搓，也觉得，“好蠢。” 奇奇怪怪的夜晚就这么过去了，隔天孔佑还要去拍摄，他在片场接到经纪人的电话，询问他知不知道姜南柯要去《男与女》的试映会。孔佑当然知道啊，导演当着他的面跟姜南柯说的。 “你知道的意思是，你已经想好办法让她别去了？” “我为什么要想办法让她别去？她是资方，我不去她都会去啊。” 金长均暗骂一句恋爱果然会降智，再让艺人动动脑子，“《男与女》的尺度你忘了？那种尺度，你让姜南柯去看？生怕日子过得太平淡，要找点刺激？” “什么啊，她才不会介意....”孔佑卡壳。 金长均冷笑，“姜南柯但凡是真心喜欢你，即便只有一分真心，只要她有一分真心，你那个尺度她就不可能接受。” 此前完全没考虑过这事儿的孔佑表情都僵了，带着点自己都不信的意味开口，“电影归电影，我们是专业的。” “专业你个头！”金长均一句话怼回去，“你们俩换换，你这个专业的男演员，能接受你的女朋友拍《男与女》那么大尺度的作品吗？我就当你可以接受她去拍摄，你能接受作为普通观众，乃至于职业演员，纯粹以专业的角度去评价她在电影里的演技吗？她变成全度妍，跟某个男演员上演大尺度激情戏，你能就那么看着？” 孔佑....完了。 艺人傻了，也不回答，经纪人管他死不死，反正义务他做到了，“别说我没提醒你，赶紧找理由让她别去试映会，你还能多活几个月。哪怕之后直到电影正式上映前的每一天都是生命倒计时，好歹也能苟活几个月，不错了。” 尽到提醒义务的经纪人直接挂了电话，这要不是他的艺人，管他死不死。 孔佑卡在生死之间，整个人都不太好。理智告诉他最好按照经济人说的去做，可感情上他又不想刻意去诱骗姜南柯不要看那部电影。 关键是，这事儿要不要提前给姜南柯做个预警？说还是不说？ “不说吧....”助理抓着头发，听了艺人的烦恼后，头皮都要炸，“说了会死的，死无全尸的死。” 孔佑焦躁的在休息室转圈圈，“不说会死的更惨的，而且不说也很奇怪，她是电影的资方，本身又看过剧本.....”等下，“对哦，姜南柯看过剧本！”那她就是什么都知道啊，对电影的尺度再清楚不过。 艺人隐隐觉得有生还的希望，助理却让他别抱有侥幸心理。 “哥，不是我说啊。她之前看剧本的时候，你不是还没追到么，人家压根也不在意。可你们现在不一样了，她要是现在还不在意的话，那不是更可怕吗？” 刚抓住一点希望就被泼冷水的孔佑麻爪了，助理说的好有道理啊。如果姜南柯现在还能不在意《男与女》的尺度，那真是太可怕了！ 所以，到底要不要说？ “你想说什么？” 傍晚接到孔佑电话的姜南柯，听他东绕西绕扯了半天，难得有点听不懂他想表达什么。孔佑想表达的东西太多，还都无法直言，都快把自己脑子绕打结了，又怎么能跟她说清楚呢。 但始终得说啊，灾难再恐怖也得面对不是么。 “你看过《男与女》的剧本，还记得那个本子吗？” “当然记得。” “那....剧情也记得？” “大概记得吧，怎么了？” 孔佑深呼吸，仰天长叹，天要亡我，“项目尺度很大，大到我有段时间一直在健身。”应该听懂了吧？ 完全没懂的姜南柯让他直接点，“到底怎么了？” 肩膀塌下去的孔佑人都颓了，死就死吧，早死晚死都是死，“我跟全度妍有床-戏，不止一场。” 姜南柯依旧不是很明白，“然后呢？” 孔佑心头一跳，然后是什么意思，“你不介意吗？” “啊？”姜南柯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你觉得我会介意？”失笑开口，“那是拍摄啊，我怎么可能介意，我们都是演员，那是我们的职业。” 如果妹子大发火，乃至于沉默，孔佑都可以接受，虽然会觉得委屈，会努力辩解这是我的职业，但他确实可以接受，他活该倒霉。可妹子反而说他想太多，孔佑就接受不了了，完全不嫉妒吗？ “你真的可以接受？” “当然可以啊。” 姜南柯可专业了，还能调侃小年轻太不专业，“银幕上的我们不管因角色、剧情设定跟对手戏演员进行什么互动，那都只是我们的工作。你心目中我那么小气吗？连这点事都接受不了？” 五官都皱在一起的孔佑嘟囔着，“易地而处，我接受不了。” “那你得反思一下。”姜南柯笑了，“后辈，要维持基本的专业态度。” 后辈不知道要说啥，后辈感觉怪怪的，孔佑眉头紧锁，“你真的可以完全不介意？不吃醋？” “你这就小人之心了，我可不是你，什么飞醋都吃。”姜南柯可大气了呢，“安心，我不会吃这种醋的，我出道都多少年了。” 算算时间，从1997年到如今2015年，姜南柯已然出道十八年了。如果事业是她的孩子，孩子也已经长大成年。 姜南柯自觉非常成熟，完全可以理智的看待.....凸(艹皿艹 )！ 《男与女》从项目立项之初就有意往海外冲，这片子不出意外是要去参加明年戛纳的。既然是打算出国刷奖的片子，影片的内部试映会就不会只邀请几个人来，制作方弄出的场面不小呢，邀请了不少文艺片导演和业内人士来观看。 姜南柯是作为业内人士的身份来的，没有刻意强调资方的身份。这片子是CJ发行，她投了外部公司的项目，当然要低调点，金权泽都被邀请来看片了，他们俩是一起来的。 金权泽知道姜南柯是资方，但金权泽不知道姜南柯跟孔佑是什么关系，他会来是看李润基的面子，这次没合作下次说不好啊。 进了会场的姜南柯见到一堆熟人，本想去跟孔佑打招呼，被好久不见的李沧东拖住，就跟他闲扯，扯了半天才发现男朋友好似躲着她？孔佑都不往她这边看。 姜南柯有些哭笑不得，难道男朋友是不相信她不会吃醋吗？她这点专业性还是有....凸(艹皿艹 )！ 会场人聚的差不多，影片到点放映。这是一家酒店的宴会厅，临时改的场地。周围还有酒水之类的，座位的排序也就是普通的观影位，没有搞的特别正式把每个座位都贴个名字什么的，大家都是随便坐。 姜南柯左边是金权泽，右边是CJ的人，她这一圈基本都是电影制作公司的人，再过去也是项目制作人。李润基带着孔佑他们坐在另一边，两边距离不说一南一北，也确实不近。那边全是导演和演员们。 影片播放的过程中会场不是全然安静的，不少人在小声讨论，有些说的是电影剧情本身，有些聊的就是场外，比如电影打算去戛纳什么的。 金权泽跟姜南柯聊的就完全跟电影没关系，而是此前公司精心筹划的电视剧《太阳的后裔》已经制作完成，送到海那边去走审核程序。如果不出意外，这片子大概会在明年2月左右上线，目前在跟三大台对接看在哪个台什么档期播出。 CJ的人接茬询问金权泽跟中方合作的观感，金权泽表示，他的观感跟目前圈内对中方的观感差不多，财大气粗的狗大户。 这一年红色资本入侵的速度让韩国娱乐圈惊叹，市场上到处都是由红色钞票创造出来的利益链。那帮财大气粗的老板们，大有买下整个‘韩娱’的豪气，目前确实也攻克了不少堡垒，NEW就被他们入股啦。 CJ作为本土霸主，他们母公司一直都很在乎海那边的市场，影视反而属于子公司，有母公司输血，倒是不用外部投资。真谈合作的深度，CJ反而是跟海外资本合作紧密的。 姜南柯一边看电影一边跟他们俩聊，她左右两边的人对于红色资本入侵这事儿都隐隐带着一些忧虑。现在看着是能赚钱，怕就怕人家强占了这边的市场后，国门一旦打开，后面的事情就不可控。 现今已然有问题凸显出来，比如海那边的资本更看重演员，会把制作费往演员身上倾斜，还喜欢用流量。这在目前的韩娱圈算是一种异端，当然人家的市场证明了这种商业模式是没问题的，他们也只能尽可能适应这种模式。 银幕上放的是文艺片，文艺片节奏都很慢，姜南柯又提前看过剧本，对剧情的大致走向是有概念的。相较于电影，红色资本入侵的话题她更觉得有意思，就一心二用，看电影看的不咋专心，主要跟两人聊天。 这都十二月了，年末各家公司都在盘点这一年的营收。 姜南柯正侧耳听着金权泽说，今年一年市场过于活跃的大盘，有多少是红色资本进来扫货带来的虚假繁荣，听着听着，眼前陡然出现男演员的....肌肉。 音响里衣服摩擦的声音，演员们交织在一起的喘息声，会场逐渐安静，人类的本能让大家集中到电影上。 看电影的姜南柯脑内被脏话刷屏了，满屏全是脏话，也不知道在骂谁，反正很火大。 银幕上的男演员很帅，专门练过的肌肉。银幕上的男演员跟普世意义上的‘帅气’无关，反而有种颓废的美感。 银幕上的男演员让看电影的女观众..... 【凸(艹皿艹 )！李润基真TM狗，这NM拍人之大欲拍的跟NM灵魂升华一样，真TM牛逼！】 这是姜观众的想法。 【这段光怎么打的，用什么光圈？哪个型号的镜头？光线营造的很有感觉啊，李润基那家伙怎么不去拍色-情-片，票房一定海赚！】 这是姜导演的想法。 而姜观众加姜导演的想法就是姜‘女朋友’的想法了。 【卧槽，我艹艹艹艹艹！不是，喘什么？喘NM！你手往哪伸呢？！孔地哲你那个角度都没办法做防护，你TM摸哪呢？！！！】 双目无神望着大荧幕的姜南柯脑内出现的已经不是一两个小人了，而是一群小人了。小人们吵成一团，九成九都在骂脏话、 谨慎的理智小人不停的在高喊，你得专业啊姜南柯。姜南柯你是专业的！要用专业的眼光看待作品，不能被恋爱脑裹挟，你要维持专业性啊..... 凸(艹皿艹 )！好气！孔地哲活腻了吧？！ 孔佑时不时扭头往姜南柯那边看。看一眼变幻一个坐姿，再看一眼再换一个坐姿。二郎腿左翘右翘来回换不说，胳膊也一会儿搭在椅背上，一会儿又撑着椅子扶手。 边上的李润基看他跟椅子上有钉子一样动来动去的，扭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来，就想歪了，误以为，“你拍都拍了，看有什么好害羞的？” 孔佑干笑，他不是害羞，是害怕，脊背发凉的害怕，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这一个弄不好，明年今年就是他的忌日！ 两天前给姜南柯打电话的时候，孔佑还蛋疼过她怎么可能不嫉妒呢，那家伙说喜欢他该不会真就是朋友的喜欢吧？他纠结了一个晚上，隔天再给姜南柯打，都想问妹子，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想法。 电话一接通，姜南柯忘了这事儿，也不对，应该说她没放在心上。昨天她有两个采访还有一个商演，都是为了宣传新专，挺忙的。接电话的姜南柯只顾着跟孔佑说，咸鱼那么长时间突然忙起来觉得好累，实际上跟前些年的死亡宣传期行程比，她已经很悠闲了。 歌手的注意力全在新专宣传上。孔佑就发现了，这家伙不是不嫉妒，而是压根没意识到，《男与女》的尺度到底有多大。 等那家伙见到了现场，明年今天一定是他的忌辰！ 今年今日还没过去呢，先说今天。 今天，早上出门前，孔佑就开始祷告，心可诚了，还专门去了趟教堂呢。他早饭也没吃，吃不下，怎么想都觉得要凉。等他到了会场，小心脏就一直跳，惶惶不安的跳。 跳到实在扛不住了，脑子都离家出走。 孔佑凑近全度妍，超小声的问，“你先生要是看到电影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全度妍疑惑，“他看过剧本啊，知道是什么情况。” 清了清嗓子的孔佑舔舐干涩的唇瓣，“那他是完全可以接受吗？” “怎么可能。”全度妍说完觉得不对，扭头看向他，“你问这个干嘛？” 孔佑....“假如你先生是我，我出演这样的作品，你会不会□□？” 微愣一瞬的全度妍玩味的看着他，“你恋爱啦？” “......”孔佑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脸，默认。 掩唇轻笑的全度妍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开口，“我个人建议你不要让她看。”又有点同情，“这种事避免不了的，我们是演员啊，让她理解一下。实在不行....”已婚人士给予最直接的解决方法，“你可以带着她重演一遍电影。” 智商不在线的孔佑没听懂，茫然的望着对方，什么意思？ 全度妍略微有些诧异，这都听不懂，那么纯情啊，“电影里的情节啊，所有会让她不高兴的情节，你完全可以在现实中带着她重新...玩一次。” 愣怔片刻的孔佑整个人一个激灵，耳朵骤然烫的他忍不住伸手去摸耳垂降温，惊讶的看着搭档，你在说什么？！ 全度妍被逗笑了，装什么傻白甜，“还听不懂？” 一秒坐直的孔佑扭头看电影，拒绝沟通。 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的全度妍探头叫导演，让他欣赏一下装纯的傻白甜。孔佑连忙伸手把她挡开，嘛呢，女流氓！ 人生所有已知脏话都骂了不止一轮的姜南柯总算冷静下来，可以用专业的眼光去欣赏男演员美妙的....肌肉。 该说不说，孔佑锻炼的很可以哎，不愧是当过模特的人，那身板，那肩膀，真就是宽比太平洋的肩膀，胸肌感觉也很有弹性，不知道手感如何。 “你怎么看？” “什么？” 金权泽看她走神了，顺着她视线瞟了眼电影，荧幕上的男色无法吸引他，倒是让他睨了一眼小姑娘，“你喜欢这一款的？我看你跟郑宇盛没有火花啊。” 业内如果给身材好的男艺人排序，郑宇盛是板上钉钉的扛把子，他之下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哥们身材比例超绝。 突然冒出来的‘郑宇盛’让姜南柯面露嫌弃，“我又没瞎，怎么可能跟他有火花。” 这话说得金权泽就不懂了，“郑宇盛的身材不比孔佑好？你看他都快流口水了。” 反射性摸了下嘴角的姜南柯看他揶揄的视线，白眼都差点翻出来，“什么啊，我这是被作品的氛围带进去了，这电影不错。” “孔佑能那么出效果我们也很意外。”CJ的理事接话，“李润基眼光很不错，孔佑都被调-教出了感觉。” 金权泽瞟了眼装傻的妹子，没拆穿她，到底给妹妹留了面子，顺着对方的话说，“孔佑的戏路还挺宽的，好好打磨一下未来还能往上冲一冲，当他不是中方喜欢的类型，那边喜欢小生。我们合作的项目，他们就定了宋中基。” 理事觉得是市场导向问题，“他们那边我们研究过，出的钱也愿意花大价钱追星的都是小女生，15到25这个年龄段，是他们的主要观众群。这些观众天然喜欢小生，能给她们带去很多幻想的空间。姜东元、赵寅城他们那一波反而属于中生代了，不怎么吃香。” 已经找回理智的姜南柯给予新情报，“谈营收比例，爱豆圈钱圈的最夸张。有人找我去那边开巡演，报价单场二十亿（一千万RMB出头）如果按照巡演算，开五场百亿就出来了。这还是演出费，价格十分夸张。” 这事儿电影圈的人还真不太清楚，金权泽都为这个数字惊讶，“纯粹的演出费不是整个演唱会全包的报价二十亿单场？” “对，相当于我过去一趟，从排练到演出最多不会超过五天，就有二十亿。”姜南柯都忍不住感慨一波，“人家是真有钱。” CJ的理事听过一个不确定真假的消息，“我听说YG旗下那个团，去那边开演，一张门票被黄牛叫价两千五百万（十四万RMB上下），搞得我都想买他们的股票。” “那你还是别买。”金权泽玩笑般的提醒，下巴冲姜南柯虚点，跟同行说，“她不投任何爱豆经纪公司，我们家这个投资从来没出过岔子，你最好还是信，她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 理事看向姜南柯，“真的？爱豆经纪公司有问题啊？” 话题突然转向玄学，姜南柯失笑，“我单纯就是不喜欢爱豆经纪公司的运作模式，你想投就投啊，YG这两年发展势头是挺猛的。” “他们支持姓朴的啊，姓朴的上位，他们自然就起家了。”理事随口一说，也没往下深入，就讲，“杨贤硕这人不太稳。”转向金权泽，“你说得也对，再看看吧。” 金权泽疑惑，“杨贤硕怎么了？” “你不知道？”理事笑容有些微妙，瞟了眼姜南柯，“他旗下的那些艺人....”摇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金权泽秒懂，姜南柯皱眉，她也懂。 不适合展开的话题点到为止，重新绕回红色资本所携带的庞大市场，对他们的利弊。 电影还在放，姜南柯已经不看了，看了糟心。 什么专业眼光，屁！她又不是神，哪来的专业眼光，只有给孔地哲选墓地的眼光。 孔佑已经躺平，随便吧，事已至此，再挣扎也没什么意义，就这样。 电影已经放完了，观众们礼貌性鼓掌，掌声之后就是大家一起讨论这电影如何，能不能去戛纳搏一搏。大部分说的都是客套话，电影也确实不错。至于戛纳之行是否能有斩获，得看今年李润基的运气怎么样，要是运气好，没什么有力的竞争对手，那他说不定能拿奖。 反之....还是别说丧气话。 端着酒杯的李润基特地跑来问姜南柯，“你觉得怎么样，说实话啊。” 姜南柯觉得，“应该不会亏钱。” “谁跟你说钱，我跟你聊艺术。”艺术家让她好好讲。 商人表示，“我投钱了，不跟你聊什么。”艺术个屁！ 边上的金权泽一声冷哼，CJ的理事乐出声来，还同姜南柯碰杯，“以后多多照顾啊。” 姜南柯让他走开，不要挑拨离间，转向金权泽，“我是哥的ATM。” 也被逗笑了的金权泽连带的这一圈都在笑，至于电影如何，这话题跳过。 电影试映会怎么可能跳过电影相关话题呢，电影试映会结束了也不可能跳过啊。 电影试映会一结束孔佑就跑了，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一整个试映会他都没有靠近过姜南柯。哪怕他知道自己躲得了初一，初二还是得上，但能活一天是一天啊，这是求生的本能！ 姜南柯？等着某人送上门来受死。 《男与女》试映会结束的第一天，姜南柯在忙专辑宣传，孔佑在拍摄，两人没电话没短信，什么联系都没有。 第二天，孔佑给姜南柯发了个小视频，助理拍的。拍他跟李秉宪对戏，动作戏。只看视频的话，很像李秉宪单方面揍他，他还摔了一跤，就很惨。 姜南柯没回，已读不回。 第三天，孔佑的个人SNS，发了《少年》的推荐，搭配图片是MV拍摄时，姜PD坐在监视器前认真工作的模样。 网友对这条SNS不太理解，这是宣传歌还是怎么样？朋友你知道你跟姜南柯已经有绯闻了吗？还这么光明正大？ 【能光明正大的发出来就代表没什么吧？孔佑是MV的演员，他推歌也合理？】 【又是歌曲灵感来源，又是MV的演员，那MV拍的跟孔佑宣传片一样，拍摄的导演是姜南柯。孔佑在姜南柯的镜头里，帅的都能自体发光。孔佑还发了姜南柯在现场拍摄的照片。这还叫合理？那这世上就没有绯闻了！】 【话说，姜南柯和孔佑的绯闻两人都没澄清哎，这没点说法的吗？】 【坦坦荡荡才不需要澄清吧？两人怎么看都没什么啊。】 第四天，孔佑的助理带着一份半熟芝士蛋糕，从片场赶到姜南柯家，详细描述自家艺人是如何在拍大夜的辛苦日程里，还觉都不睡，勤勤恳恳的在厨房做了这个蛋糕，蛋糕刚做完，他就给姜南柯送来了。 收下了蛋糕的姜南柯让男助理给男艺人带个话，“我最近减肥，不吃这种甜食。” 男助理干笑退走，出门后给女助理打电话，他们俩不会要崩了吧？ 金冬萱白眼能翻到后脑勺，“《男与女》的试映会你又不是没去，孔佑还活着就得感谢上苍了。” “不是，那是电影，又不是真的有什么。”男助理很委屈，为自家艺人也为自己，“我们哥多好啊，他真的一夜没睡，大夜拍完人都要累死了，还吭哧吭哧做蛋糕。” “呵，又没人让他做。”金冬萱不吃这套，“不要跟我扯这些没用的，要是我们孩子演了《男与女》孔佑接受的了？” 助理....他还是挂电话吧。 挂断电话的男助理驱车数小时回到片场，面对眼巴巴看着他，指着他能带来‘希望’的艺人，一声叹息，放弃吧哥，没指望了。 第五天，孔佑今天还是大夜。他这次拍的是动作片，大夜是真的辛苦，好多动作戏，经常磕磕碰碰，身上都带伤。 第六天早上七点多，姜南柯起床，她九点有行程，助理八点会来接她。 起床后的姜南柯洗漱、换衣服，大概七点四十几左右接到助理电话说是已经在楼下了。她就往外走准备出门，路过大客厅时，余光瞟到沙发上有什么东西，扭头一看是个人。 已经睡着的孔佑。 连续三个大夜拍下来，再赶回首尔的孔佑，在沙发上睡的人事不知，基本等同于昏迷，嘴里还打着过于疲惫的小呼噜。 屋主慢吞吞往沙发上那个人形物体走，姜南柯不信他睡着了，怀疑他在装死，走进了听到呼噜声也没信，只想吐槽哥们演技不错。 谁家睡觉戴着帽子！摆明搞事！ 戴着帽子盖住大半张脸的孔佑是真睡着了，姜南柯在他面前站了得有一分钟，这家伙都没反应。 弯腰探头的姜南柯就很疑惑，你跑到我家来睡觉的？你这道歉的方式够特别啊。 睡觉的人持续‘昏迷’中，看人睡觉的姜南柯撇撇嘴，她严重怀疑他是来卖惨的，就跟前几天那个他被李秉宪揍的小视频一样，都是在卖惨。 “这招不管用。”姜南柯小小声的吐槽，怕吵醒他。 沙发上的人依旧睡着，吐槽的人把窗帘拉上了，然后呢？然后走啦，姜南柯还有行程。 两个小时后，孔佑给姜南柯发了张照片，一张很特殊的照片。 曾几何时，某人趁另一个人睡着的时候给对方画了个乌龟，让孔佑大为生气。 此次此刻，孔佑给自己画了个乌龟发给某人，很是委屈。 “你怎么不摘我的帽子？”孔佑睡醒后发现帽子还在头上，好郁闷的。 姜南柯笑得见牙不见眼，“你睡着啦，我以为你帽子是挡阳光的怎么可能摘你帽子，你干嘛不直接把脸露出来？” “我想着你要是很生气，肯定会想弄醒我，必然会摘我帽子，那你看到了....可能就不生气啦。”孔佑说着叹气，“你怎么不摘呢。” 已经不生气了的姜南柯笑骂他一句，“你这家伙花招够多的！” “生存技巧怎么能叫花招，我这是在求生。” “是~求生成功~” “前辈果然大气！” “省省吧，后辈，要是再有下一次....” 孔佑指天立誓，“绝对不可能，我以后所有剧本都让你过一遍！” 姜南柯嗤笑，“说得好听。” 再多的漂亮话都没有藏在帽子下的乌龟可爱，再多的气恼也改变不了，某人睡着了，另一个人就没有去动他的帽子。, 547第二十章 偶像的力量 姜南柯还是可以用专业的眼光去看待《男与女》的, 比如...... “全度妍真美，那张脸绝了，只要镜头怼过去, 观众就很自然的会被那张脸背后的故事所吸引, 那种浑身散发着巨大虚无感的力量, 超级吸引人。” 姜南柯在跟一帮人重看《男与女》, 这个场子里没有演员，没有电影制作公司的人, 只有七、八个导演。本来其实也没有她, 她在圈内的身份更多偏资方, 但她还是被叫过来了, 参加导演们的聚会，以导演的身份。 这个局最初是之前去参加了电影试映会的朴赞郁，听李润基说他要带项目去参加戛纳，就随口讲了一句，你这个片子的调性更适合去柏林。朴赞郁真就是随口一说，没有任何其他含义, 要知道目前柏林已经结束了2016年的参赛申请, 上个月就结束了。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润基听了‘柏林’的说法后，左思右想呼叫各位职业选手，来一起商量下，电影到底是送去戛纳还是威尼斯，再不然等明年的柏林？ 别以为拍艺术片的导演真就只在乎艺术, 他们也是要吃饭的。艺术片冲票房不好卖，那去冲奖再给各国片商卖版权就是他们主要的赚钱渠道。这要是一部电影即没票房也没奖项，这不就砸锅了么。 原先坚定要去戛纳的李润基被朴赞郁一句话搅合的想法动摇, 如果戛纳希望不大要不要换个地方参赛？ 朴赞郁得知此事后多少有点无语，但也不好说什么，还是他的嘴巴惹出来的事。又担心李润基万一非常想不开，真要等明年的柏林，要是拿奖了还好，如果李润基没拿奖，那他再后悔怎么没去戛纳，这岂不是很尴尬？ 为此，在李润基找朴赞郁他们一起再来看看片子时，朴赞郁把姜南柯拽上了。理由是万一李润基想不开，姜南柯可以作为证人，证明不是他忽悠李润基再等一年柏林的。 这个邀约姜南柯本来是不乐意去的，她看《男与女》第一遍就很糟心了，还要再看第二遍？自找苦吃。 可朴赞郁非得拖她去，她也就去了，说到底只是一部电影么。等真去才发现，这真的只是一部电影而已。 大概是一起观影的观众不同，此次再度成为电影观众的姜南柯，身边全是在探讨电影本身的，还是以脑补欧洲三大电影奖评委的身份，以绝对专业的眼光去评判电影。众人话题的密度和专业性，天然消弭了什么激-情-戏所带出的那点子事，姜南柯还真能以专业的眼光去看待这部电影。 电影导演们都觉得女演员的状态非常好，姜南柯无限认同，力赞全度妍是绝佳的选角。男演员的选择上，不少人也说李润基是神来之笔，孔佑在这部作品里的表现是有些让人惊喜的。这方面姜南柯就不评价了。 而一帮导演凑在一起讨论出来的结局是，反正都是拼运气，李润基还不如按照原计划去戛纳。再等一年柏林也太久远，至于威尼斯，谁都说不好他们今年参赛的作品，会不会出神作啊。 所有参加国际电影节的导演都得祈祷自己不要撞上神作，或者赌一把自己的作品就是今年的神作，不然都没指望。这玩意儿虽然也看公关手段，但相较于奥斯卡那种纯商业电影奖项，欧洲三大相对公平。 人多的场合，不论大家关系如何，话说的都留三分余地。只剩熟人的局里，彼此口中的话语就格外犀利。 “他本子编排就有问题，两头不靠。”朴赞郁一边烤肉一边吐槽，“婚外情要不然拍极致的欲，要不然拍极致的情。《男与女》明明拍的是情，把情拍的那么好，出轨双方都能得到观众谅解可以去浪迹天涯了。结果镜头一转，最后用男主回归家庭，找回责任心收尾，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沧东不赞同，“从他故事的走向到这个结尾是可以遇见的。”但他也认同，“这样的结局确实不讨好，如果碰到女评委比较多，印象分就不好。本身镜头语言就集中在女演员身上，重点展现了女演员的挣扎，收尾的落点在男主角回归家庭，女主角被丢在半路了，这个结尾很败好感。” 《男与女》的故事讲的是两个家庭都有生病的小孩，全度妍和孔佑相遇，是他们分别带着孩子去芬兰‘治疗自闭’。有妇之夫和有夫之妇的相遇，背德的恋情。电影从头到尾都在拍两人的情愫，结尾却是，女方孤注一掷去找男方，男方却选择了回归家庭。 这样的故事讲述在他们俩看来有些不上不下的，很可能会降低评委的印象分，尤其是在女评委那里。 烤肉局就三人，作为第三个人，姜南柯本来安安稳稳吃肉，不评价。但另外两人问她有什么想法，她的想法就是..... “我觉得回归家庭也没什么不好，金风玉露一相逢说起来是很浪漫，可这样悬浮的浪漫没办法长久，可能最后都是回归家庭。” 朴赞郁斜了她一眼，“我问你对电影的评价，你跟我说什么婚外恋都是回归家庭。” “我哪来的资格去评价前辈的电影。”姜南柯不接茬。 李沧东就笑，“那你过来干嘛的。” “他拽我来的。”姜南柯用筷尖点了下朴赞郁，“要不是他，我现在应该在宣传专辑。” 拽她来的朴赞郁给她夹了块肉，“你别搞什么专辑，还拍不拍电影，多久没拿起摄像机了？距离上一次站在镜头前也很久了吧，不活动啦？” 拿着生菜包肉的李沧东慢悠悠的开口，“我手上有个很奇特的本子，你要不要看一看？” 姜南柯左右看看，这两人是不是想套路我，“你们俩难都有合作？” 两位导演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朴赞郁先开口，“我第一次听说。” 李沧东跟上，“我们两风格差异那么大怎么合作。” 端起茶杯的姜南柯懂了，“那就是分别找我有事又不好直言？怎么着，只能单独聊，还是只有我们三在也能说？” 朴赞郁是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今年也有片子去戛纳，也是CJ的项目。”此话一出，两人的视线都集中过来，他叹了口气，“我的片子上个月就送过去了，李润基的片子这个月刚剪完，之前我也不知道啊。” 这里需要给个前情提示，《男与女》也是CJ的项目。而同一家发行公司较少见的会让旗下两部作品同台相争，除非发行公司对两部作品的期望值都不大，干脆就打包省点公关费，一起去冲奖。 此类做法站在发行公司的角度是利益最大化，合情合理，生意人的手法。可站在导演们的角度就很烦，他们都不太确定自己的作品是不是备胎，就算一起去‘参赛’，发行公司也有主要宣传的作品，另一部就是备胎。 这事儿要是导演们分别去问发行方，那对方给他们的答案肯定都是，你才是主角，对方是备胎。可这话导演们不信啊，怎么听都是糊弄人的。 朴赞郁就问姜南柯，“你能打听到我跟李润基谁是CJ的备胎吗？” “CJ搞这种事，你跟李润基居然不知道？”姜南柯很意外。 李沧东却是见怪不怪，“很多年前乐天还想把我跟林权泽的作品一起打包呢，那次闹的很难看，我跟林权泽都解约换发行方。这种事在那些片商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这事儿姜南柯还真不清楚，不过，“如果你是备胎，你要解约？”看向朴赞郁，“荣瑞哥（金荣瑞，CJ《小姐》的发行负责人）跟你是老关系了吧？” 抿了口酒的朴赞郁带着点傲气的开口，“我基本能肯定我这边才是主要宣传的作品，只是需要你确定一下。” “那李润基那边.....”李沧东摇摇头，不看好。 姜南柯沉吟片刻，拿起手机起身，出去打电话。她的电话不用打给CJ的人，直接打给金权泽就行，同行是冤家，CJ的动向，他肯定清楚。 确实很清楚‘对家’动向的金权泽除了告诉姜南柯，这次两部作品哪个是主要宣传之外，还跟姜南柯说，李润基的作品CJ不看好。赵荣瑞还是主导把两部作品打包送去戛纳的推手，他大概率是想抢‘男与女’的发行资源。哪怕是同公司的项目，作品的负责人不一样，各个负责人就会往自己碗里捞好处。 “CJ对李润基就那么不看好？”姜南柯有点纠结。 金权泽说没人不看好李润基，大家只是更看好朴赞郁，再说了，“你也是看过《小姐》的，如果是你发行，手上的钱就那么多，你是会推《小姐》还是《男与女》？” 暗叹一声的姜南柯试图挣扎，“《男与女》也不差啊，而且本身就是两个项目发行，干嘛互相抢食，怎么都是同公司的项目。” “我也没说《男与女》差，只是没有《小姐》好。”金权泽随口说，“同公司打起来才更凶，赵荣瑞指着《小姐》一飞冲天，带着他去冲副社长的位置，肯定是想尽办法捞资源，李润基这次也是倒霉，他那边的负责人还是有些稚嫩，哪搞得过赵荣瑞。” 姜南柯蛋疼了，“死局啊？无解？” “你为什么要解？”金权泽疑惑，“跟你有关系？”偶然想起来，这家伙是《男与女》的资方，就吐槽，“还是我们公司好吧，你看你投外部公司，屁事那么多。要是我们公司，你投的项目肯定主推。” 眉头微挑的姜南柯也是被提醒才想起来，对哦，我是资方，那我干涉项目.....不对，不能这么想。 “先挂，之后再说。” 挂了电话的姜南柯拉着脸回到包间，另外两人看她的表情都有些意外。 朴赞郁脸直接就黑了，“赵荣瑞敢把我当备胎？”说着话伸手就去掏手机，那崽子活腻了吧！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连忙阻止，“不是不是，误会了，你是主推没错。” 朴赞郁不信，“那你怎么这个表情？” “我是《男与女》的资方。”姜南柯白眼翻过去，“你耽误我赚钱了。” 乐出声的朴赞郁略带惊讶的问，“《男与女》你也投了？很有钱么，我下个项目找你。” “走开，烦着呢。”姜南柯转向李沧东，“哥又有什么事？” 李沧东的事没那么复杂，“我真的有个不错的本子，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加入。” “哪种加入？”朴赞郁搭话，“出演还是投资？” “都可以。”李沧东很开放，“出演、投资、当导演都行，不出意外，我会是制作人。” 这话说得姜南柯有些意外，“写本子的人不是导演吗？” “那孩子走了。” “去哪？” “离世了。” 姜南柯一惊，朴赞郁都愣住，怎么个意思？ 接下去就是李沧东讲故事的时间，一个极其简单的故事。写剧本的那位创作者是李沧东的学生，不是弟子，就是普通学生，他是大学教授，对方是哪所学校的学生。 教授给众多学生们布置了一个很平常的短篇剧本作业。也是很普通的学生就给教授递交了作业。作业本身在教授看来一般，很一般，但题材很特别。足够特别的题材让李沧东来了兴趣，连续学生想跟对方聊聊她剧本的题材。 哪知，孩子人没了。 “地下诊所，非法堕胎，大出血，人没了。” 短短十四个字，一条年轻的生命就随着故事戛然而止。 讲完了故事的李沧东把手上包好的肉塞进嘴里，听故事的朴赞郁给自己点了根烟。姜南柯一口喝干茶杯里的茶，把茶杯当酒杯递到故事讲述者面前。 李沧东给她倒了杯酒，朴赞郁把点好的烟递给她，自己再点一根。这种事，女性天然更有物伤其类之感，他们也能理解。 闷头抽烟的姜南柯不想要这种理解，她垂着头低声询问，“孩子的父亲呢？” “内情我也不清楚，之前我也没关注过那个女孩。”李沧东也给自己点了烟，淡淡的说，“她那个剧本写的非常一般，如果不是题材够特别，不止我看不上，你们都看不上。” 咬着烟蒂的朴赞郁问，“什么题材？” “青春期少年少女的恋爱故事，但主要的着落点在于，女孩意外怀孕，用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招打胎。”李沧东举例，“剧本里有一段是，十六岁的女主角听别人说，把火钳子捅进去能把孩子捅出来。”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两人都看向他，李沧东在他们的视线下微微颔首，示意他们没听错，“生炉子的那种火钳子，夹蜂窝煤的，你们应该见过，就是那玩意儿，捅进去再捅出来。” 朴赞郁五官皱在一起，姜南柯的表情像是刷了层水泥，僵在那。 “剧本很详细的描写了十六岁的少女，一边理智的思考火钳子太脏，她还去买了酒精给那东西消毒，还专门用放在锅里煮，也是想消毒。她把所有的消毒环节做好，选了一天休息日，偷偷躲在房间里，对着屋内贴在衣柜上的镜子给自己做‘手术’。” 李沧东竖起双手给‘手术’加双引号，不是为了俏皮，而是剧本就这么写的，“剧本对这一段描述的细致到了，屋子是个铁皮房，孩子的父亲在建筑工地偷人家铁板回来搭的，没有任何保暖性。为了给女孩保暖，爸妈才给她屋子里加了个炉子。” “小女孩不觉得那房子有什么，她只觉得那是独属于她的小天地。在她的小天地里，墙上贴满了海报，男团女团都有，每天起床都会被爱豆包围，太幸福了。衣柜是她和爸爸一起去帮人家搬家，主人家不要的衣柜，爸爸给她搬回去，就变成了她的衣柜。” “三开门的衣柜，比她的床都大，铁铺屋子放不下，左右两边就被劈开，只留中间有镜子的那一层。爸爸为这还骂了女孩，因为中间层的木板薄，容易坏。但女孩想要那个镜子，歪缠着爸爸给她留下了有镜子的夹层。” “衣柜又大又高，女孩站起身都没衣柜高，上面照不到的部分被她贴了偶像的海报。”李沧东说到这顿了顿，拿起酒瓶给姜南柯倒了杯酒，“她最喜欢‘野蛮女友’，她贴了你的海报。” 姜南柯呼吸微窒，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慌，木楞楞的看着故事讲述者。 说书人还在继续，“那天很热，铁皮屋子像个蒸笼，热得人心烦气躁。女孩穿了姐姐的小背心，衣服太旧，原先的白色背心已经洗到泛黄，小碎花的图案也已经看不清了。” “她给火钳子做了所有消毒工作后，坐在绒毛都快掉光的一个毛绒玩具上，背靠着木箱子搭起来的床铺，双腿在镜子前打开，手上拿着火钳子。她偷了家里的油罐，想用豆油去润滑，很聪明的做法，至少不那么疼。但她还是怕，所以她仰起头，望着镜子上方贴着的偶像海报，想从‘姜南柯’身上汲取勇气。” 姜南柯倒吸一口凉气，脊背发寒。 余光看到她表情不对的朴赞郁连忙抬手示意李沧东到此为止，后者却问姜南柯，“还要听吗？” 眼睛都发直的姜南柯几次张嘴说不出话来，猛然抓起烧酒瓶，一口干了剩下的半瓶，瓶子砸在桌上，牙缝里憋出两个字。 “继续。” 继续下去的故事还不错，少女遇到的都是好人。她大出血昏倒在家，妈妈及时回来，她被送医。医生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但没有去‘举报’她，反而给她做了妥善的处理。医生偷偷跟她妈妈讲了，妈妈没有告诉爸爸，这变成母女俩的秘密。 再强调一次，这个剧本写的很一般，唯有这个片段，在李沧东看来，极有可能是当事人书写的，哪怕不是写剧本的人亲身经历，她也就在现场，才能描写的那么细致。 李沧东是被这个片段吸引才想去了解创作者，而创作者人没了，这次她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这个恐怖故事得到了朴赞郁的一声唏嘘，而姜南柯什么都说不出来，就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另外两人没有劝她，朴赞郁只提醒她记得把助理叫来，看她发了信息，也就没在管，陪着她喝。 金冬萱到的时候，姜南柯已经喝的趴在桌上人事不知，朴赞郁也喝挂了，李沧东相对清醒。三人各自被助理扶走，这个故事好似也就只是一个故事。 隔天姜南柯有行程，一个粉丝见面会。 早前是没有这个计划的，但歌手不是打歌舞台都不上么，粉丝就在官站叫，爱豆好歹出来见人啊，我们专辑卖的那么好呢。 姜南柯的专辑销量很客观，开售不到一个礼拜就卖出去二十万张。这跟她当年百万专起步是不能比，可跟市场大环境来说已经非常可观了。如今倒没什么人说什么‘姜南柯效应’如何如何，她已经跳出了关于艺人的评价体系。 公司按照常规发SNS庆祝歌手专辑大卖的海报，底下的留言也是不愧是姜南柯。大家都认为这个成绩理所应当，老牌王者啊她可是，回归必然就是王者归来。 王者归来的行程安排极其佛系，咸鱼到粉丝都哀怨。公司为了安抚粉丝，问艺人要不要弄个迷你的，只有两百人的粉丝见面会，好歹跟大家见见。姜南柯想着也是应该给孩子们一点福利，就答应了。 此事在一个礼拜前就定下，这一个礼拜姜南柯的官方粉丝站极端活跃，大家一边叫着两百人也太少了，一边又疯狂开小号，指着能增加被抽中的概率。两百人是纯粹的拼运气抽取幸运粉丝，都不管什么正常流程应该是谁是大粉，艹销量艹的多，靠金钱攻势就能去见爱豆。 爱豆已经不缺钱了，姜南柯还亲自下场在接受采访时，提醒小朋友们，你们姐姐很有钱，有钱到完全不需要你们一次买几十、几百张专辑去刷什么销量，有需要买一张就行，再不然直接在网上听音源都行，不要为了追星太疯狂，理智一点。 这段采访还上过热搜，在市场大环境中，爱豆们都拼命让粉丝们艹销量，姜南柯的发言过于特立独行，充满了‘富婆’了底气，上热搜也不奇怪。 今天也有一个热搜跟姜南柯有关，她的粉丝见面会因会场外围着的粉丝过多，而上了热搜。 两百人的小场子，公司就包了家小剧场，足够两百人坐的松松散散跟爱豆开开心心玩。哪知小剧场被围了，外面的粉丝之多，造成交通堵塞，交警都过来了，热搜不就上去了么。 因今天有行程，姜南柯昨天压根没有喝酒的计划，不管是去李润基那边，还是跟朴赞郁他们单约，她原先喝的都是茶。偏偏说书人口才太好，把故事细节描绘的姜南柯必须喝酒压下心口的郁气。 这酒一喝，第二天就宿醉。 大清早爬起来的姜南柯头疼的都要炸，正在做妆发时，助理刷到了热搜，艺人大概是酒精上头，就给经纪人打电话。 “换场地，能来的粉丝都去，原定的两百人准备福袋，或者提前锁定身份，之后补偿一场演唱会的内场票，你办得到吗？” 如果艺人问的是‘行不行’，那经纪人会很苦恼的表达，这也太临时了，办不到。可老板问的是‘你能不能做到’，员工只有一个回答，“给我两个小时。” “行。” 短短两个小时，金长均协调到了一家商场内部的音像店，还跟商场联动，开放场地给粉丝，把现场变成签售会，以及挨个联系原定的两百位幸运粉丝，提供两个补偿方案。一是商场代金券和偶像的签名、合照、专辑大礼包。二就是演唱会门票。 经纪人极其靠谱，原定的粉丝会变成签售会的消息就再度上了头条，话题里有很多姜南柯粉丝拍的小视频。 有温情款也有搞笑款。 一个妈妈牵着大概四、五岁的小女孩，去参加签售。妈妈来的太突然，音像店里的专辑早就被提前到达的粉丝卖光了，她没有专辑正不知道怎么办，是边上另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小女孩把自己的专辑分给她。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姜南柯面前，得到的待遇很不一样。 小女孩被抱在姜南柯的怀里，爱豆跟已然为人母的粉丝很是亲昵的吐槽，“你这是提前培养下一代啊？” “那有什么不好。”粉丝也很亲昵的告诉爱豆，“我其实早就不追星了，是过来给孩子买衣服的，看到你签售就跑来排队，你说说你，很久没活动了吧？不工作了吗？” “我这不是正在工作么。”爱豆好似有点心虚，亲亲小女孩的脸颊，抱起来还给妈妈，“你小心点啊，别把孩子挤到了。” “是~”接过孩子的妈妈对爱豆说，“加油的话我就不说了，我都不追星了，但你要幸福啊，我现在听你的歌还会觉得很开心呢。” 姜南柯扬起超级灿烂的笑脸，起身隔着签名台，给粉丝一个大大的拥抱，“我们都要幸福。” 轮到下一个高中生，妹子都快感动哭了，就被爱豆怼。 “今天周四哎，你逃学啊？”爱豆冲拍视频的人招手，“对着她脸拍，找找她哪个学校的，去学校举报她。” “欧尼！”视频里的高中女孩一脸惊悚，“寒假！我没有逃学！” 姜南柯‘呵呵’一声，“寒假你穿什么校服，去补习班对不对？别跟我装啊。”转向拍视频的人，“拍下脸没有，给我曝光她！” “欧尼！！！” “鬼叫什么，你这个年纪不读书？” 在爱豆不做人的时候，拍视频的‘欧尼’还是做人的，她安抚小妹妹，“你放心，我给你打码。” 姜南柯不乐意了，“你跟她一伙儿的？那你还来我的签售？” 镜头后的姐姐也很刚，所谓‘粉随爱豆’，“你还好意思说，你多少年没办过签售了，人家孩子来一次容易么。” 姜南柯....伸手，“专辑拿来。” “没有！”粉丝姐姐超刚，“你签售改的那么临时，店里的专辑早卖完了，我去抢啊。” 在视频里被打码的高中少女翻包找出专辑递过去，欢乐的说，“我有我有。” 两位大姐姐一起看向小妹妹。 爱豆怀疑，“不是让你们不要买很多吗？你们囤专辑吃啊？” 姐姐粉也劝，“你这个年纪把钱花在专辑上多浪费啊，零花钱才多少。” 高中少女一脸冤枉，“我本来就是帮朋友们带专辑回去的，刚好碰到签售而已。” 姜南柯讪笑，“那我的错，来来来，你有多少张我都给你签。”再看拍视频的姑娘，“你回去排队啊，不要插队。” 拍视频的姐姐给气笑了，“不愧是你啊姜南柯，用完就丢是吧。” “不要扯，你赶紧回去派对，你敢插队后面人就敢揍你。”爱豆不吃这套。 她们后面排着的刚好是个西装男，不帅，社畜款，小哥哥乐呵呵的讲，“我午休，不急，慢慢来。” 这段要温情有温情，要效果有笑果的视频一发上网就得到非常多的点赞转发，大家都觉得很有意思。 【一代团跟粉丝的关系是真好，带孩子去签售会什么的也太秀了。姜南柯也是很绝，举报粉丝逃学是怎么想出来的？】 【这就是首尔大出身的威力吗？举报粉丝逃学？】 【姜南柯是首尔大出身？】 【卧槽，楼上村通网啊，姜南柯不止是首尔大出身还是当年的高考状元，这都不知道？这姐姐超神的，哪怕我不粉她，她也是超神的存在。个人创造的无数记录都是迄今为止无人打破的，她个人的首张专辑全世界销量据说超过五、六百万，一代巨星，更牛逼的是红到现在。她同期的艺人大多都扑了吧？HOT都扑了，她还屹立不倒！】 【没人觉得因粉丝会会场外面围的人太多，就直接把粉丝会改签售更牛逼吗？我只见过取消签售的，从来没见过说签售就签售的。】 【签售很难吗？】 【给不知情的人科普一下，签售不是有个场地就行，这很麻烦。现场的安保，警方的协调，商场的沟通，还有后续一系列的安排，都是需要时间筹备的。能在短时间做到这件事，不容易。】 想要临时搞个签售确实不容易，但签售都弄起来了就不难了。 从十一点开始签售的姜南柯一直弄到下午四点，实在写不动了，手都要断，就跟孩子们商量，到这差不多了呗？还在排队的孩子们可以来合照，签售是真不行，手要费了。 合照大家也乐意啊，合照照到了晚上九点。排队的人一点都没少反而越来越多，金长均早就赶来，劝艺人该撤了，这么一天下来也扛不住啊。 身体确实扛不住了的姜南柯精神却很兴奋，兴奋的跟大家承诺，签售不是只有这一场，后面还有的，让大家等下一次，最迟下个礼拜一定有。 艺人到底是离开了粉丝，耳畔不再有兴奋的叫声，只有经纪人哀怨的声音，下个礼拜的签售你真的要干？姜南柯其实上车就后悔了，签售太累。但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怎么办呢，当然要干啊。 车开到楼下，姜南柯要下车前，按下了保姆车上的隔档，对略微有些诧异她那么干的经纪人说，有一个麻烦事，需要他判断一下。 “李润基的《男与女》要去戛纳，你知道吧？”姜南柯在他点头后继续，“朴赞郁有个项目也要去戛纳，那项目的发行方也是CJ。” 金长均愣怔片刻，表情微变，“哪个是CJ的备胎？”没听到回应，懂了，“CJ要主推朴赞郁的项目？”又不解，“李润基不知道这事儿吗？” 垂下眼睑的姜南柯回，“朴赞郁做事很稳，他不说，业内没多少人知道他会把项目往哪推。上个月他片子就出来了，去柏林，去威尼斯，去戛纳都有可能。按照时间，他去柏林的概率更大，李润基可能确实不清楚，他也要去戛纳。而在朴赞郁把片子送去戛纳后，李润基的片子才出来，之后才说要去戛纳，两边就撞上了。” 摸了包烟出来的金长均感觉事情麻烦了，“CJ不看好《男与女》？”不然不会让项目成备胎，否则《男与女》完全可以跳过戛纳去冲威尼斯。 “CJ更看好朴赞郁的项目。”姜南柯伸手跟他要了根烟，点燃后浅浅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才意味不明的讲，“我是《男与女》的资方。” 起先没懂的金长均看她神色不对，骤然想起孔佑，眉头就皱起，“你确定要干涉吗？” 姜南柯摇头，“事实上，我不会干涉。” 对方要干涉金长均会很为难，但她那么肯定的说不会干涉，他也很为难，“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孔佑不可能完全不知情的。”所以说办公室恋情就是有这种弊端，帮忙就是裙带关系，不帮弄不好就是感情生变。 抽着烟的姜南柯不说话，金长均思索后迟疑着开口，“我尽可能的瞒，这种事本来也跟演员关系不大，是制作方和发行方的博弈，我们只能坐等结果。” “但....”金长均瞄了她一眼，试探着开口，“跳过孔佑，你即是资方，全度妍也是我们旗下艺人，站在这个角度，你伸手帮一把，其实也说得过去？”站在利益的角度，他是希望姜南柯跟那边沟通的。 姜南柯懂他的意思，问题在于，“我没有理由干涉别人的公司怎么运作，即便我可以插手，也有立场插手，我也不能那么做，你明白吗？” 金长均不明白，这对姜南柯而言不是多困难的事，CJ怎么都会给这个面子。可她都说了‘不能’，那他不明白也得，“明白。” 暗叹一声的姜南柯灭了烟，这位明白就见鬼了，“就这样吧，我先走，签售的事你看着安排。” 老板走了，员工却开始蛋疼，这事儿他是告诉孔佑还是不告诉孔佑？ 这事儿被李秉宪告诉了孔佑，以为你好的态度内里却是幸灾乐祸的心态。 李秉宪是偶然知道这个消息，消息来源是河证宇，他听说《男与女》要去冲戛纳，就很诧异，为什么不去威尼斯。 两个CJ的项目同时冲戛纳，肯定有主推和备胎之分。河证宇是《小姐》的主演之一，作为切身利益相关者，他就去打听哪个项目是主推，在朴赞郁那得到回答后，就放松了。 意外听说了这个消息的李秉宪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孔佑要倒霉了，还是他无力反抗的倒霉事。这位是真心从没想过主动找孔佑麻烦，在他看来没那个必要，姜南柯身边围着的男人多的是，他就算一个个都按死，人家姑娘不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那何必四处树敌。 关键是李秉宪也不清楚孔佑跟姜南柯是什么关系，传言只是传言，就算有写歌的点，姜南柯也给郑宇盛写歌啊，难道郑宇盛也是情敌吗？那两人就是好友而已。 但疑似情敌的家伙遇到了倒霉事，那李秉宪不介意去报丧啊，看个乐子也好。 被当成乐子的孔佑迅速联系经纪人，这事儿真的假的？ 经纪人叹气，孔佑就懂了，看来是真事。 叹气的经纪人斟酌着话语，“我个人不建议你去找姜南柯，但你想去的话....” “去找姜南柯？”孔佑疑惑，“找姜南柯干嘛？” 金长均愣住，“找她跟CJ的人协调啊。” 孔佑没听懂，“协调什么？” 经纪人拿开手机看了眼，装傻？没这个必要吧，“当然是协调李润基和朴赞郁的项目宣传资源划分。” “这跟姜南柯有什么关系？”孔佑讲完想起来，“对了，她是资方。”又改口，“不是，她只是资方，投资人而已，你指望投资人去干涉宣发的事？要不要脸！” 金长均给气笑了，“什么叫我要不要脸，这事儿你决定啊。” “我决定什么啊，跟我有什么....”孔佑卡壳一瞬，沉下脸，“你该不会已经去找过姜南柯了吧？不是，你什么毛病，这事儿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金长均....来道雷劈死这个恋爱脑，“我是为你考虑......” “考虑什么啊，这跟我关系也不大！”孔佑拒绝这个说法，“我只是个演员，制作方的事跟我无关，我演好我的角色就行。你别去找姜南柯啊，不然我翻脸。” 这个恋爱脑没救了，看看人家妹子多清醒！——金长均, 548第二十一章 偷香 关于资方是否有权干涉发行方对于项目的宣发安排, 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立场就有不同的看法。 站在《小姐》的发行负责人赵荣瑞的立场来看，他抢‘男与女’的宣发资源属于他们公司内部的事，跟姜南柯毛关系没有。 “我们也是老交情, 哪怕不谈我, 你跟朴赞郁也是老交情啊, 没道理为那三瓜两枣的帮外人么, 你说呢？” 赵荣瑞边说边给姜南柯分析，这事儿她要是干涉多少有点吃力不讨好。 两人会见面是赵荣瑞约的姜南柯, 目的很简单, 就是不想她参与到CJ内部抢资源的争夺战里。 同一个发行公司推出的两部作品要去参加同一个海外电影节, 内部出现资源竞争, 按说跟资方确实没多大关系。 但就像朴赞郁会去找姜南柯确定，他的项目是不是主推一样，李润基当然也会找姜南柯确定，后者的立场还更稳固呢，好歹姜南柯是《男与女》的资方。 这要是项目宣发资源被抢，《男与女》拿不到奖, 卖不上价, 资方也有损失啊。那资方干涉发行方的宣发方案，怎么就不行了呢？ 李润基在确定项目要去冲戛纳后，跟发行方沟通，他这边的负责人是不可能隐瞒关于朴赞郁的项目也要冲戛纳的消息的。不过他这边得到的说法是，朴赞郁那个项目是备胎，他的项目是主推。 站在李润基的立场, 如果他的项目是主推，那他没有理由拒绝这件事。一如朴赞郁确定了自己的项目是主推后，就不在意同台竞争的事。两位导演都默认自己得到的好处更大, 两个项目抢发行资源，自家抢到了大头，那当然是闷声发大财啊，怎么可能去外面咋呼。 当孔佑听说‘男与女’成了备胎后，并没有去跟姜南柯说什么，而是去询问导演，我听到一个不知道真假的消息，你这边怎么说？李润基很肯定的告诉孔佑，你消息有问题，我们这边才是主推。 孔佑没有看过《小姐》，河证宇也没看过《男与女》，两位演员都听自家导演说我们才是主推，对方是备胎。河演员相信导演，孔演员持怀疑态度，但他觉得这事儿跟自己关系不大，听导演这么说他也就没多问。 正在孔佑要挂电话的时候，李润基听出来不对，“你不信？” “没有啊。”孔佑不承认，“你都说我们是主推了，我干嘛不信。” 李润基怀疑，“你不信我信谁？谁跟你说我们是备胎的？” “我没有不信。”孔佑表示，“李秉宪跟我说的，河证宇跟他说的。朴赞郁那个项目的主演就是河证宇，那河证宇肯定也是听朴PD说的。相当于CJ很可能两头骗，即跟你说我们是主推，也跟朴赞郁说他们是主推。” 发行方会两个头骗，导演可以理解，但这事儿吧，“我看过《小姐》，就是朴赞郁的那部作品。那片子确实不错，但一来剧本是翻拍，二来其实更偏商业片，朴赞郁真去冲戛纳反而希望不大。” 纯粹站在专业角度评价‘竞争对手’作品的李润基表示，“比起《小姐》，我们的作品有更大的获奖概率。” 这还真不是李润基看不上朴赞郁或者认为自己的作品就是比人家好，哪怕有一点‘瘌痢头的孩子都是自家好’的心态，他的评价也相对客观。《小姐》确实更偏商业化作品，《男与女》才是典型的文艺片。 基于对作品的信任，李润基才会相信发行方所说，他们才是主推的说法。两部作品，他这边获奖的可能性更大，自然主推他啊，不然呢？ 导演都这么说了，演员自然是听着就行。 挂了演员电话的导演，左思右想感觉不太安稳，就打了个电话给姜南柯。这个项目如果说有谁是完全能站在他这边的，还有能力拿到准确消息的，那就只有姜南柯。 接到李润基电话的姜南柯就很囧，你也太好骗了，CJ的人说什么你都信啊？ “什么意思？那崽子敢拿我当备胎？”李润基火都起来了，“你确定？” 姜南柯的回答是，“上次你找朴赞郁他们单独开小试映会那天，朴赞郁就问过我，他是不是备胎，你猜我得到什么答案？” “上次....这TM都五天了，你才告诉我？！”李润基更火大，“姜南柯！我们什么关系，你就告诉朴赞郁？！” 这口锅姜南柯可不背，“你自己的项目自己没盯牢来怪我这个资方？人家朴赞郁好歹知道问我一声，你呢？你光惦记抢人家资源，还美滋滋的准备搞偷袭，被人家偷家了吧，你活该！” “呀！” “冲我叫有屁用，赶紧去掐架，换地方，去冲威尼斯！” “你给我等着！” “滚！” 维持中立立场的姜南柯既然能告诉朴赞郁，你的项目是主推。当然也不忌讳告诉李润基，你的项目是备胎。至于为什么不主动告诉李润基，她要是主动告诉了，就天然代表这事儿她会插手，但这事儿真跟她毛关系没有。 一开始李润基也没觉得这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哪怕他很生气姜南柯没主动告诉他，但人家说的是对的，他自己的项目自己不盯着，倒霉就是活该啊。 李润基本人不认活该倒霉的说法，他只有上当受骗后的恼怒，直接跟发行方的人掐起来了。对方再跟他扯什么，《男与女》是主推，他已经不信了。 这种事不是某个人一拍脑袋就能定下来的，CJ内部肯定已经掐了好几场，他们这边的负责人打输了，才会有这个结局。作为输家，想翻盘一来没那么容易，二来李润基已经不信那个人了。他没有立刻要求换发行方已经是出于事已至此的考量，但继续冲戛纳百分之百不行，只能换威尼斯。 要是此时还坚持跟朴赞郁那个项目再掐一架，能不能赢另谈，这要是输了，CJ还是哄骗李润基说，‘男与女’才是主推。李润基也没办法判断他是不是主推啊，发行也是很专业的一件事，导演跟发行完全是两个行当，这玩意儿对方才是专业的，他就算被骗也无法分辨，之前不就被骗了。 李润基的想法是很好，可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解决。 既然此前CJ的两个项目组为了撕资源就掐了一场，胜利者眼看都要享受胜利的果实了，输家要带着资源跑路，那他们怎么可能同意呢。‘男与女’要是去冲威尼斯，先前很多的计划都得改，光是原定的公关费就少一大笔。 此事就算是朴赞郁都不会答应，更别说一手促成的赵荣瑞。但李润基把姜南柯抬出来了，说姜南柯说项目的资方，CJ的做法是妨碍资方赚钱，事情就僵住了。 为此，赵荣瑞去找了姜南柯，跟她说，你掺和这事儿完全没有必要啊。 且不说‘男与女’能不能获奖，我就当李润基狗屎运逆天，拿奖了，又能赚几个钱？卖版权而已，没几个钱的。又不是商业大片，票房海赚，你能分到巨款，那我肯定没话说。一部文艺片，不亏就是赚。你为这种片子出头，干涉我们公司内部运作，何必呢？ 更别说圈子就这么大，今天你跟李润基合作，明天你也会跟我，跟朴赞郁合作啊。只是投钱，你完全可以作壁上观，我们这帮人是给你赚钱的。你非得下场掺和，岂不是自找麻烦？要是开了这个头，以后难道你投资的项目，你都要管？那不是更累？ 接到赵荣瑞的电话，姜南柯就知道李润基把她扛出来当大旗，这也不是第一次。走到她这个位置，外面必然有人会那她当旗帜狐假虎威一波，太正常了，她都习惯了。 要是以往，姜南柯会很肯定的跟赵荣瑞说，这事儿跟我没关系，你该干嘛干嘛。 可这次吧..... “我确实不太想管你们的事，只是朴赞郁跟李润基，我们都是老关系，不看僧面看佛面。”姜南柯讲，“不然我们一起把人约出来聊聊？” 赵荣瑞很是不解，“你真的要干涉？”这个局组起来，那就代表姜南柯在给李润基站台。 故意长叹一声的姜南柯让他理解一下，“易地而处，你要是我，你能完全抽身站在岸边吗？我认识李润基的时候二十都不到，如今都三十几了，这么多年关系，只当资方啊？你做得到啊？” 赵荣瑞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不也就二十出头，你要是什么都管，以后有的你烦我跟你说。还不如听我的，就安安稳稳当个资方，哪有资方管这事儿的？” “我以后连资方都不当。”姜南柯抱怨，“就是说啊，哪有人为宣发的事来烦资方的，谁家资方那么倒霉。我又不是CJ的股东，为什么要管你们公司的破事。” 给气笑了的赵荣瑞虚点了她一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TVN的大股东。” “我是TVN的股东又不是CJ的股东。”姜南柯嘟囔，“以后你们公司的项目我看都不看，管你们去死。” “别扯啊，我有个项目还想找你呢。” “那你就安稳处理这事儿啊！” 姜南柯半真半假的讲，“你不知道李润基有多烦，我只是个投资人，为什么要管他的宣发，关我屁事。” “你把他拉黑名单啊，把我们公司拉黑名单干嘛，这话传出去我还用混吗？”赵荣瑞也跟她卖惨，“你哥我今年五十五了，就这么一个冲副社长的机会，再冲不上去，我可能就在部长的位置上退休了，你忍心吗？咱们多少年关系，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大学都没毕业呢。” “妹妹，亲妹妹，别折腾我了。这个机会很难得，我这边稳稳的已经把事儿砸实了，你说你横插这一脚，算怎么回事呢？这要是你的项目，你哪怕就是在这部作品里客串了一个角色我都能理解，你要为项目考虑。资方而已，还不是大资方，你说说你，有必要吗？” “咱们不谈关系谈利益，李润基比得上朴赞郁？他那边的负责人比得上我？我跟朴赞郁压不过一个李润基啊？那你这么多年也白混了，我们两这么多年也白混了。” 赵荣瑞才是想叹气呢，“论交情，我跟朴赞郁不比你跟李润基关系好？论利益，我一个人就能压得过李润基，我给你赚过多少钱？李润基给你出过什么力？” “哪怕不谈钱，当年你和朴赞郁去柏林，你的那座柏林影后也是老哥哥我给你抢下来的（那部作品就是他发行的）。这份香火情都不看，你去给李润基站台？” “南柯，咱们俩的关系，我都跟你说到这地步了，你还要干涉这事儿？” 姜南柯仰天长叹，她不想干涉这事儿啊！ 理也说情也说，能说的都说了的赵荣瑞也看出她为难，只以为李润基真的扒着她不放，小姑娘又心太软抹不开面子，就退了一步，“这样，我也不拦着你做什么，但我相信你也不会给我使绊子。” “我们理事肯定会联系你，只要你不是摆明车马站在李润基那边，后续的事都由我来处理如何，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姜南柯沉吟半响，眼一闭，“我不管了，随你们闹，我就是个资方。” “有你这句话就行，妹妹，我可信你啊。” “放心吧，我话说出去了就算数。” 两人分开，各自出咖啡馆上车，各自对外打电话。 赵荣瑞是打电话给朴赞郁，张嘴就问候了李润基祖宗八代，骂完才说事儿成了，姜南柯不会管。 朴赞郁对李润基也颇有微词，他们俩抢资源归他们俩抢，把姜南柯扯进来就很没必要，但他也能理解，换他也会把姜南柯拉出来的。不然再怎么说大导，跟片场正面对冲也有所顾忌，尤其合约签了的情况下，导演很被动。 “既然姜南柯说不会管她就不会管。”朴赞郁还是很信她的，“要我说这事儿就是李润基冲着南柯心软去找事，不然她一开始就不会管，她最烦这种事。” “谁说不是呢。”赵荣瑞是一个想法，“不过就算姜南柯完全不管，这事儿也不好解决，万一李润基想拼个鱼死网破，也很麻烦。” “不至于，一部电影而已。”朴赞郁以己度人，“大不了就拆分呗，又不是没有他，我就一定拿不到奖。” “你们这帮搞艺术的想得真美，公关费不够谈个屁奖项。”赵荣瑞也懒得跟他掰扯这些，“我先挂，这边还有事，你要是闲着跟姜南柯约约饭，省得她又被李润基拖过去。” 朴赞郁才不干，“我不要脸的吗？”说完还疑惑，“李润基这次想得也太开了，为一部电影至于吗？” 压根也不知道自己背了口‘不要脸’黑锅的李润基其实啥也没干，他确实扯着姜南柯的虎皮去虚张声势了一波，但并没有联系姜南柯让她做什么。都是这么多年关系，彼此都很了解，他也清楚姜南柯的性格很不耐烦管这些事。 更何况，为宣发的事去烦资方已经很奇怪了，要是搞得资方真不耐烦了，以后还怎么合作？这只是一部电影，李润基又不是拍完这部就退圈，以后说不定还能有机会合作的，他为这事儿去骚扰姜南柯才是没事找事呢。 姜南柯确实也不是冲着李润基才想干预别的项目的宣传，而是冲着..... “我们需要聊聊，见面聊，你什么时候有空？” “什么事，很严重吗？” 孔佑努力回忆他最近干过什么需要见面聊的事，想不出来啊，“能不能给个提示？” 抿唇笑开的姜南柯心底的那一丝郁气都自然消散，“不是什么大事。” “别~你这么说反而感觉更严重了。”孔佑思索着拍摄时间，“今天计划是九点收工但不太能肯定，如果十二点前能收工，我飞回去一趟？” 剧组目前在魔都拍摄，这边在历史上就是‘朝鲜临时政府’的办公地，至今还保留了这栋建筑。当然拍摄是搭的片场，魔都的片场更贴合那个年代的魔都氛围，剧组就是在那边取景。 姜南柯让他别折腾了，“我去找你更方便，你来回飞不够累的。” “飞机就几个小时还好，而且我在这边吃到了一个叫梅花糕的点心，翻译推荐的，很好吃，我带回去给你尝尝？豆沙馅的，绵绵密密的豆沙馅，你肯定喜欢。”孔佑笑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提前带道歉礼物回去？” 被逗笑了的姜南柯一点需要‘严肃谈谈’的想法都没了，“你对那边的小吃了解肯定没我多，还是我去找你，梅花糕也是刚出炉的才好吃，听我的吧，我给你带真正好吃的过去。” “被拍到怎么办？”孔佑觉得不太安全，“我们翻译都认识你哦，他说早年是你的粉丝呢，家里还有你的电影海报。” 倒在椅背上的姜南柯笑言，“接个去那边的商演就好了，定你们剧组的酒店，这样被拍到也没什么。” 她什么都考虑好了，孔佑愈发觉得严重，“你还是给我个提示，不然我睡觉都不安稳，到底是什么事？” “真不是什么大事。”姜南柯玩笑道，“我想你了不行吗？”讲完那边没声了，疑惑，“孔佑？” “啊？哦！我在！怎么了？” 姜南柯微愣一瞬，闷笑出声，“孔地哲，我想你了。” 这通电话是怎么挂断的孔地哲都忘了，但孔佑从这天开始，带着翻译在魔都搜集各路小吃，一度让翻译骄傲，中华料理就是这么给力~ 这通电话挂断的两天后，姜南柯多了个出国的行程，不是商演是去拍杂志。落地后自然是先工作，一直到晚上十点多，一大帮人见面了。 这个局是导演金知云组的，他听说姜南柯要来，想跟她打听CJ两个项目抢资源的八卦，就组个了熟人的局。在拍摄结束后，叫上几个演员一起，在酒店小聚，地点就选在他的房间，套房，在客厅喝一杯。 这两天发生了不少事，圈内最热闹的消息就是CJ的两个项目掐架，李润基好似被惹怒了，甚至放话说毁约，不过小道消息么，真假也不清楚，不少人都在看戏。倒是没人听说跟姜南柯有什么关系，但这种八卦问她肯定能知道更多的内情。 姜南柯到的时候，客厅里就导演和制作人在，他们俩只要收工就能立刻走，演员要弄妆发得等一会儿呢。两人都跟姜南柯打听CJ项目的内情，姜南柯装傻，表示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李润基在折腾去威尼斯。 “换我也去威尼斯。”金知云讲，“CJ确实不做人，这种破事都干得出来。” 制作人是美籍韩裔，这片子的制作方和发行方都是‘华纳兄弟’，他就不是很在乎‘韩国导演’的立场，实话实说，“站在我们的角度这是利益最大化的做法，摆明是两部作品得奖的概率都不高。导演没有给足发行方信心，那发行方肯定想要打包去降低发行成本。” 韩国导演瞟了眼美籍制作人没说话，隐晦的冲姜南柯撇撇嘴，后者就笑着换了个话题，“你们在这边拍的感觉怎么样？片场如何？” “非常好。”制作人大力夸赞，“物美价廉，团队执行力也强，这边的市场确实在崛起，基础配套设施是远超韩国的。场地的规模和廉价的用工薪酬，两边更是比都不能比，这边性价比非常高。” 韩国导演白眼都快翻出来了，姜南柯咬着腮帮子憋笑。 “先叫东西吃吧。”姜南柯再度换话题，选个最安全的，“酒店有什么好吃的，给我推荐一下？” “蟹黄汤包！”制作人一下激动了，说的还是中文，可标准，随后飚了一串英文去夸赞这个‘点心’的好吃程度，疯狂安利。 这次姜南柯可以不用顾忌韩国导演的观感，乐呵呵的切换英语跟制作人聊，各式‘点心’的美味程度。导演百无聊赖的去翻菜单，呼叫客房服务。 等演员们都过来，客厅已经有一堆吃的。制作人跟姜南柯已经聊嗨了，两人在讨论‘小龙虾’这个神奇的物种，在美国搞得一堆人头疼，泛滥成灾都快造成环境危害了。而在这里，被吃到硬生生需要人工养殖，否则搞不好就成了濒危物种还得保护呢。 制作人在努力解释，美国的小龙虾跟这边的不一样，在美国小龙虾生活的水域大多有严重的重金属残留，换句话说小龙虾有毒，本身就不能吃，这不是美国人会不会做，那就是个危害物种。姜南柯就在吐槽，举凡你们把小龙虾做得好吃点，也不会让他们有机会爬到重金属残留的水域里就被吃完了。 演员们到的时候，制作人和姜南柯两人语速超快的在辩论小龙虾的问题，感觉像是在吵架，弄得大家一脸懵，吵啥，还用英文吵？ 刚开始两人语速慢的时候，导演勉强还能听懂一点，现在已经听不懂了，就知道他们俩是为了小龙虾吵起来，也很无语，这有什么好吵的。 人都来齐了，食物也上桌了，英语要切换韩语，制作人跟姜南柯当然是不吵了，两人还交换了号码呢。 是的，双方第一次见面，此前完全不认识。但有过小龙虾辩论后，双方光速熟悉起来。 旁观的孔佑眼见两人交换号码表示惊叹，这就是社牛的力量吗？前辈果然走到哪都能交到朋友啊。 姜南柯在哪都有熟人，这个局就没有她不熟的，现在连制作人都变熟人了，那就完全是个熟人局。 熟人局里大家都很放松，该吃吃该喝喝，也没人劝酒或者干嘛。本来今晚既然要小聚，明天就休半天假，随便喝也没关系。 但宋康昊端的就是茶杯，他跟姜南柯说，最近拍摄太累，难得能休半天就想好好休息，顺便跟她夸了几句孔佑。 站在宋康昊的角度，姜南柯是他的朋友，跟他一个‘辈分’，那孔佑对他们来说就是小孩子。小孩子是朋友同公司的后辈，他就是跟小孩子的家长夸奖，你们家孩子还不错。 莫名高了一辈的姜南柯看孔佑尴尬的表情，乐得见牙不见眼，附身凑近‘同辈分’的哥哥讲，“他大我三岁呢。” 宋康昊没在意，大三岁怎么了，前辈就是天。就是大十三岁，姜南柯该是前辈还是前辈啊，大前辈呢。 憋着笑搞怪的姜南柯，专门等着他茶杯都送到嘴边要喝的时候，再补充一句，“他是我男朋友。” 一口茶呛在喉咙里的宋康昊咳的惊天动地，边上人的视线都看过来，姜南柯笑得前仰后合，宋康昊瞪着眼，手忙脚乱的又是要放杯子，又是要捂嘴，还要去拽纸巾。 好不容易顺了气的宋康昊指着姜南柯刚要骂她作怪，余光瞟到大家疑惑的视线，也只是拜拜手，示意没事，再把始作俑者薅起来，跟大家说，“我有点事找她。”说着话把人拖走了。 众人都很好奇，众人互相看看，也就很自然的继续聊别的。 被拽到阳台的姜南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按着眼角看着哥哥，聊什么？ 宋康昊笑骂了她两句，也没什么好聊的，不就是谈个恋爱么。他摸了包演出来，分了姜南柯一根，突然想起来，“李秉宪知道吗？” “我管他知不知道。”姜南柯叼着烟靠着阳台，“我还用在乎他吗？” “也是。”宋康昊也在笑，老哥哥的思路还蛮特别的，“孔佑性子挺好的，你养着玩玩也不错。” 这回是姜南柯差点被烟呛到，轻咳两声，惊讶的看着哥哥，什么叫养着玩玩也不错？ “干嘛？”宋康昊误会了，“以为我是老古板啊？我这个年纪什么事没见过。我也年轻过好不好，年轻的时候我也是有市场的。” 姜南柯一秒想歪，“你年轻的时候被人玩过啊？” 抬手作势要打她的宋康昊瞪了她一眼，“我也养过小姑娘啊，这有什么奇怪的。” “什么啊，我正经谈恋爱。”姜南柯划清界限，我们不一样。 宋康昊瞥了她一眼，“谁管你是不是正经恋爱，玩得开心就行。”想了想，“那你这个正经恋爱的是专门来见男朋友啊？”砸吧下嘴，“年轻人哦~” 年轻人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是啊~相思愁苦，一面解千愁。” “哎一古，浪漫的嘞。”宋康昊笑眯眯的讲，“那我给人把你叫来？暂时没打算公开吧，还是无所谓吗？”想了想，“还是先别公开，多少让小孩子再站的稳一点，不然又是一个李准辑。你这个恋爱谈的也难，还不如养个玩来开心的。” 姜南柯囧了一下，“是~那我们回去吧，我玩地下恋。” 并没有玩地下恋打算的两人在‘公开场合’也没啥亲密行为，他们俩私下也不怎么亲密，至少这个局除了宋康昊谁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对了，这个局没有李秉宪，导演没叫他。早前姜南柯跟他闹过一场，圈内谁人不知道，导演怎么可能叫他。导演没叫，演员就不能主动凑上来，怎么都得要点脸啊。 吃吃喝喝的局说散也就散了。散场后，很靠谱的老哥哥带着孔佑去了姜南柯的房间，那也是个套房，宋康昊还准备留下住在客房帮他们俩打个掩护呢。还是姜南柯说没这个必要，宋康昊才走的。 助理进了房间，宋康昊也走了，客厅只剩两人，孔佑坐姿非常端正，一副认打认罚的样，就是表情很迷茫，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姜南柯被他的样子逗笑了，“你都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就打算认啊？” “我肯定是做错了什么你才会专门来找我。”孔佑对人生前辈有百分之百的信任度。 人生前辈暗叹一声，“我其实是想跟你道歉。” 孔佑微愣，也不知道脑回路怎么链接上的，突然就说，“你干涉了李润基的事？” 冲他伸手的姜南柯在他掏烟的时候慢条斯理的开口，“严格意义上我没有干涉，但我确实动摇过。这个项目对你来说是很好的机会，错过了还能不能碰到或者得再等多久才能碰到这么好的机会，谁都说不好。” 掏出烟盒的孔佑点燃了烟递给她，没有打断，安静的听着。 接过烟的姜南柯继续道，“我应该对你有充足的信心，相信你完全可以理解我不会干涉这件事，这不是我的性格也不是我的做事方法。但我有那么一瞬间动摇，那么好的机会，只需要说句话，你就能得到，为什么我不去做呢？我所坚持的那些，难道比你重要吗？” 浅浅吸了口烟的姜南柯微垂着头，好似想听他反驳，孔佑却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起身，绕过茶几坐到她身边，再等她继续。 吐出烟雾的姜南柯轻声叹息，“我差点就开口，或者其实我已经做了，只是赵荣瑞，《小姐》的发行负责人，我们是老关系，他也很需要这次机会，他来找我，劝我不要干涉。他误会我是被李润基纠缠，也不对，应该说是，我误导他，我被李润基纠缠。” “如果不是赵荣瑞来找我，这事儿其实已经成了，我不用多做什么，只要跟CJ表达一下态度就行。毕竟不论是《小姐》还是《男与女》都只是一两部电影，一两部电影不算什么，哪怕获得了‘戛纳’，对CJ而言也不算什么，对我同样不算什么。与其为了一两部电影，让我们之间闹得不开心，还不如就给我个面子。” “我不知道你是否能理解，越往上走，走到片商的那个层次，文艺片拿再多的奖都只是给公司的招牌刷金漆的存在，实际上没什么用。片商大多都不在乎文艺片，是市场需要这样的片子，整个市场需要维持我们的格调，文艺片就必须存在。” “但片商和片商之间基本不可能为了文艺片有矛盾，大家抢的都是商业片市场。片商始终是商人，商人永远图钱。” “我是被当成金权泽那一类的人，你明白吗？也就是说，你觉得很难的事，可能要卖人情之类的事，对我来说很轻易就能做到，都不用卖人情。” 姜南柯看着孔佑，“那么轻易就能做到的事，我理应去帮你对不对？” 全程安静听着的孔佑抽走了她手上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再重新坐好，面对她，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说，“不对。” 后辈轻轻托起前辈的手，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毫无保留的让她听清楚。 “姜南柯，不管你信不信。我眼中的你本就不会干涉这样的事，我眼中的你之所以光芒万丈，正是因为，你可以轻易的做到任何我认为很困难的事，但你从不会那么做。那才是你，我从未想过改变你，我也做不到。” 人生后辈缓缓凑近前辈，停在呼吸交缠的暧昧距离里，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前辈，我永远都不会改变你，相反，我很努力的想要成为你，即便我同样清楚，我做不到。” 男人抵着女人的额头，带着些懊恼的自嘲，“我永远也做不到会因这样的事跟你道歉。” 女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你或许爱上的是你幻想的人，我没有那么好。” “你好到让我自惭形秽。” 姜南柯有一瞬间自惭形秽，她真的没有那么好，可她不想辩解，她选择闭上眼睛，等待一个‘偷’来的吻。, 549第二十二章 六便士的力量 心理学上有一个视网膜效应, 意指当你关注某件事，你就更容易在生活中发现他。比如这天你戴了个帽子，你就会发现大马路上到处都是戴帽子的人, 在你不戴帽子的时候, 你并不关注这些人，就‘看不见’他们。 姜南柯今天就戴了帽子, 艺人私下出街大多都戴帽子，多少遮掩一些。她人还在魔都，工作已经结束。 既然姜南柯工作已经结束了, 又是难得来一趟魔都，怎么都得四处玩玩的, 何况还有孔佑从翻译那搜集来的各种美食店的资料要去打卡呢。 基于还在专辑宣传期, 哪怕姜南柯再咸鱼也只能在魔都待两天就得飞回首尔。孔佑搜集了十来家店，都是他亲自去吃过、踩过点，想跟姜南柯分享的。但他也要拍摄，每天收工都大半夜了, 能去的只有夜宵店, 这就很可惜。 孔佑有问姜南柯要不要让翻译带她去，姜南柯不要，她宁愿叫外卖。美食固然重要, 但一起吃饭的人也很重要啊。 一起吃饭的人今晚九点半收工，妆发都来不急卸, 演员就换了衣服卡了个帽子，迅速上车飞驰去一家十一点就关门的面馆。 去的路上, 孔佑兴致勃勃的跟姜南柯分享着，他从翻译那里听来的关于苏氏打卤面有多特别的导游台词，给姜南柯听的一直乐。她没说什么讲打卤面我比你懂多了的话, 反而觉得韩国人跟她分享这些很有趣，是另一个角度呢。 韩国男朋友很担心自家女朋友吃不惯甜口的面条，虽然韩式炸酱面也是甜口的，但他们要去的那家面店是跟炸酱面不一样的甜。关键是孔佑一开始也不太习惯，但吃了几口就觉得很好吃，他就努力给姜南柯打补丁，让她不要只吃一口觉得太甜就放弃，多吃两口真的好吃。 姜南柯就维持着‘小白’的设定，乐呵呵的听着男朋友又担心又想分享的叨叨叨。 那是一家开在居民楼附近小巷里的小面馆，其实没有准确的关门时间，是上次孔佑来吃过觉得好吃，想给姜南柯分享，特地让翻译去问店家的。小夫妻两开的小店，老板娘告诉翻译小哥，一般是十点、十一点就关门，主要看当天有没有客人。 出发之前，孔佑让翻译小哥打电话问过老板娘，对方说会等到他们去，孔佑就兴冲冲带着姜南柯去了。 小面馆，一点点大，屋内就四张木桌子。他们来的时候店里还有两个分别占一张桌子的客人，他们这一大帮人进门，吸引了店里所有人的视线。 再怎么说私下行程也是在异国他乡，两个艺人加上两位助理，翻译小哥，一位司机，还有跟着姜南柯过来给她做杂志造型的化妆师和其助理，八个人呢。 这八个人除了翻译小哥和本地的司机，其余六个人都戴帽子，老板娘一下看到这一帮人都有点奇怪。但来者是客，还是专门冲着家里手艺来的客人，老板娘连连把人往里引，还问他们要不要拼桌子，炒个菜什么的。 大多人都听不懂老板娘的话，全看着翻译小哥等安排。姜南柯也随大流，翻译小哥说什么，她就跟着大家一起干。 孔佑还在边上絮叨，说这家店之前就是翻译小哥推荐给他的，小哥就住边上这个小区，平时经常来这家店吃面，巴拉巴拉。 姜南柯左耳听着孔佑说这些，右耳听着翻译小哥跟老板娘说，稍微清淡点，不然这帮韩国人可能吃不惯。老板娘则是在跟翻译小哥说，浇头都是弄好的啊，总不能再过一遍清水，那味道就不对了。 翻译小哥是剧组给孔佑找的翻译，他并不知道姜南柯会中文，同老板娘说话也没什么顾忌。倒也没什么坏话，反而全是好话，想尽好地主之谊，就让老板娘帮帮忙。还跟老板娘说，之前孔佑确实觉得好吃，可他的助理觉得一般，他猜可能有些韩国人吃不惯。 一直旁听的老板从厨房出来说，不然就先点两份招牌的面给大家分一分尝尝看，吃得惯就照常点面选浇头，吃不惯他就炒个菜呗。翻译小哥觉得行，就切换韩语问孔佑行不行，在孔佑点头后就按照这个来。 十点多了，店里热热闹闹的，又是中文又是韩语。先前进店的两个客人就频频往他们这边看，有个阿姨还用带着浓厚口音的魔都话同老板娘说，你们家手艺已经好到都吸引外国人了，看来是要做大做强，给老板娘逗得乐开了花。 ‘家乡话’天然自带吸引力，姜南柯不自觉就往阿姨那看过去，刚好撞上阿姨的视线，两人都是一愣，姜南柯先扬起笑脸，阿姨也连忙冲她笑笑，再用魔都话跟翻译小哥打听，他们都是什么人啊，卖相都老好的（夸人漂亮）。翻译小哥笑眯眯的打岔，跟阿姨瞎聊，问人家怎么那么晚还没回家。 之后的话姜南柯没关注，之后是热腾腾的汤面上桌，确实有人吃不惯，化妆师就吃不惯。孔佑在听到化妆师说有点怪怪的时，盯着姜南柯的视线可紧张了。 眼睛都要笑没了的姜南柯用行动表明，她很喜欢，吸溜了好大一口呢。给孔佑看的也心满意足的笑了，分享成功~ 一帮韩国人在用韩语叽里呱啦的聊，边上的翻译小哥在陪那个早就吃完但就是不走的魔都阿姨插科打诨。老板娘也加入了闲聊队伍，还贡献了一袋瓜子。 孔佑看姜南柯好似瞄了两眼嗑瓜子的队伍，就问翻译小哥他们在吃什么。翻译小哥很会来事，问老板娘瓜子卖不卖。老板娘爽朗的笑着，瓜子哪用卖啊，分他们吃点呗，说着就去拿。翻译小哥就给她们分享，韩国人不吃瓜子，说不定尝了觉得好吃要买一堆呢。 魔都阿姨很惊讶，这世上还有人不吃瓜子？翻译小哥表示，至少他没见韩国人吃过，而且刚才韩国人还问他在吃什么呢。 去拿瓜子的老板娘正好回来了，听到了翻译小哥说的话，就好奇，那他们该不会连瓜子怎么吃都不知道吧？翻译小哥也楞了一下，应该会吧？ 孔佑明显不会，他是看到另一桌怎么吃的，但也只是看到那些人把瓜子放在嘴里，然后又拿出来忍了，没看都磕这个动作，就略带探究的拿起瓜子准备研究一下怎么用手弄开。他是看姜南柯想吃，总不能丢嘴里再拿出来给她吧，那也太奇怪了。 也是听了翻译小哥的话才想起来韩国确实不怎么吃瓜子这种东西的姜南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也伪装自己不会，就看着孔佑研究。 智商还是在线的孔‘小白’靠力气把瓜子壳捏扁了，外壳一破里面的瓜子仁就出来了，他便略带新奇的先丢嘴里尝尝。五香味什么的他不懂，但吃起来还不错，就又拿了一粒瓜子捏扁、取瓜子仁，再递给姜南柯。 “要不要试试，有点特别。” 眼看着瓜子仁到面前的姜南柯憋不住笑了，直接笑倒在他肩头，伸手就拿了颗瓜子放在唇边一磕，实力展示，你前辈就是你前辈。 后辈微愣一瞬，展颜笑开，伸手顺了下肩头姑娘的脑袋，“你吃过这个？” 乐颠颠点头的姜南柯拿起装瓜子的小纸盒，本意是想给桌上的其他人尝尝看，可当她拿起纸盒，看到了纸盒上的字，笑意不自觉就收起。可也就是一瞬，瞬息之间，她还是维持着拿起纸盒的动作，做原定让大家都尝尝的动作。 瞬息之间的变化谁都没看出来，孔佑却敏锐的察觉到，“怎么了？” 姜南柯含笑摇头示意没事，把纸盒放在两张桌子拼接的中间，继续低头吃面。 魔都阿姨用手肘碰了碰老板娘，八卦的说，那女的跟那男的好像是一对。老板娘也连连点头，还补充这两人生出来的孩子肯定好看。翻译小哥张了张嘴，也没特地反驳，干脆切换韩语去教大家要怎么吃瓜子了。 装瓜子的纸盒不是专门的盒子而是用宣传单叠成的纸盒，大约一包餐巾纸那么大，老板娘随手拿的，可能平时也是用这个装瓜子这些小零碎。 纸盒没什么特别之处，普普通通的小盒子，上面写着一些韩国人看不懂的中文字，但大概都能看出来那是个宣传单。 桌上的其他人都为瓜子这个食物感到稀奇，没吃过么，都会好奇。孔佑则是看了一会儿埋头吃面的姜南柯后，好奇的问翻译小哥，那盒子上的中文是什么意思？ 姜南柯拿筷子的手一顿，又继续吃面。 翻译小哥探头看了一眼，跟艺人说，“好像是医院的宣传单....”卡壳一瞬，试图寻找对应的韩语，之后说，“宣传去这家医院可以做没有痛苦的堕胎手术。” 此话一出，现场女孩子们纷纷看向他，什么东西？男人们也有些诧异，宣传什么？ 翻译小哥明白他们的表情，就解释，“在中国堕胎是合法的，有些医院会发这些宣传单揽客，在这里这很正常。” 桌上一下就热闹起来，七嘴八舌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出来的。男人们惊讶还有这种事，女人们羡慕，还有这种好事。 过于热闹的动静当然也吸引了魔都阿姨，她连忙问翻译小哥，这是怎么了？老板娘让她先等等，人家那不是说事儿呢。 翻译小哥先安抚韩国男女，简单讲述国情不同，自然一些律法也不同。韩国人们自己就讨论了起来，男人跟男人讲这事儿略微有点离谱，孔佑的助理就是这么跟孔佑说的。女孩子们则是在猜测，同为社会主义，说不定朝鲜也可以，姜南柯的助理幽幽开口表示朝鲜确实可以做人流。 两位艺人都没说话，姜南柯继续吃面，孔佑用眼神示意助理也别那么多话，吃你的瓜子。 空出时间的翻译小哥才切换中文跟魔都阿姨他们解释，装瓜子的小盒子藏着什么‘玄机’，以及韩国禁止堕胎。 他那话一出，此前快速吃完面后就一直安静坐着，跟谁都没搭腔的司机居然开口了，“哪有这样的事，那要是不想要孩子怎么办？” “就是说啊。”魔都阿姨也很惊讶，“万一孩子有什么不好呢，不能生的那种也不给人家堕胎？” 老板娘连连点头，厨房里的老板都探出头来，“这爸妈要不要孩子还犯法了？” 翻译小哥也就是知道有这么回事而已，“我去韩国留学的时候，认识一个姑娘意外怀孕，还是专门飞到我们这边做人流，他们那边是真违法。抓到听说还要坐牢，特别奇葩。那是个韩国人，为了能过来，折腾了好久，听说回国后还得瞒着不能让人知道，不然也算犯法。” 讲中文的人都不能理解，怎么会有国家那么奇葩？这父父子子的事，爸妈说了不算，国家说了算？ 讲韩语的人同样不理解，哪怕开放堕胎也没理由‘嚣张’到，堕胎手术都能变成广告满大街发吧？ 此时，老板娘一拍大腿，“当年我大姐为了生二宝去外面东躲西藏，躲了得有两三年，这要是在韩国，不稳稳生下来！就我们村，还有人怀了七个月硬是被拖去打了的，都是个小娃娃了，也是作孽！” 翻译小哥被噎住，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没办法回了。确实是国情不同，有人不给生，有人不给打，他能说啥。 此时化妆师助理开口，丧着脸说，“我高中同学意外怀孕，她成绩特别好，要是当初能打掉，她肯定能考上好大学。那男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孩子生了也不管，我去年见到那个同学，那日子过得，那帮政客就TM....她要是活在这里就好了。” 此时，不管是说中文的还是说韩语的，都羡慕外国的月亮比较圆。 姜南柯的那碗面吃完了，连汤带水，喝的一滴不剩，吃撑了都。孔佑什么也没说，只是招呼着大家要不准备走吧？ 买单、走人、出门、上车。 九人座的保姆车塞了八个人，车里的人还在讨论外国的月亮更圆的事儿。 此时已经十一点多了，夜晚的街道行人寥寥，路边却是明亮的灯光，道路两旁高楼广厦，尽显大都市的风采。 车辆停下等红灯时，姜南柯余光瞄到了马路对面的公交车停靠站，站台有两个广告牌，左边那个宣传整容，右边那个宣传‘无痛人流’。 怎么说呢，大都市么，包容感强。 孔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他不知道她怎么了，他在激烈讨论的人群中，偷偷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姜南柯扭回头，冲他浅浅一笑，扭动着手掌张开五指扣住他，变成十指交缠。孔佑头微垂，也翘起了嘴角。 红灯转绿，车继续往前开，车里讨论外国月亮圆不圆的话题特别热烈。女孩子们坚定的站在外国月亮比较圆的角度，跟全车唯一持反对意见的孔佑助理对刚。另外两位男士，司机听不懂韩语，翻译小哥当然是站在‘祖国’这边。 孤立无援的男助理试图找自家艺人组队，艺人没工夫搭理他，女孩子们渐渐就占了上风。 快到下车时，频频被怼的男助理来了一记绝杀，叫着‘你们有本事移民啊！’给女孩子们都干哑火了。女助理突然带着哭腔开口，‘你以为我不想！’这句一出，男助理也不敢接茬。 车停下时，车内安静的翻译小哥都不敢跟大家说到了。司机看向翻译小哥，到了，不下车？ 到了，当然得下车啊。 因汇率和物价差，虽说魔都消费也不低，但跟韩国比就相对便宜点。剧组定的酒店很不错，深更半夜，大堂也是灯火辉煌。 众人陆续下车，关于哪国月亮更圆的话题也就到此为止。 下了车的姜南柯鬼使神差的抬头，想看看今夜的月亮，也不知是大堂的灯光太亮，还是天气不好。 月亮隐于云后。 姜南柯能看见酒店璀璨的灯光，能看见车前闪耀着射灯的喷泉，就是看不见月亮，连星星好似都看不见。 早在下车前就松开她手的孔佑，微微弯腰，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声音比藏起来的月光还轻柔，“想跟我聊聊吗？” 姜南柯下巴低下去，好似是一个点头的动作，可是她说，“我还没想好。” “那就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孔佑轻轻顺了顺她的背脊，“或者我陪你喝一杯，什么都不说也没关系。” 女孩肩膀塌下去，胸腔里的器官好似被云朵包围，柔软的她想叹气，她是声音更柔和，“我要回首尔。”抬眼看他，有些愧疚，说好陪他的。 “要不要我送你？”孔佑把她脸颊边的碎发挽到耳后，笑着讲，“等这部剧杀青，你帮我用个特权吧，让我休息一段时间？男朋友福利。” 愣怔片刻的姜南柯抿唇笑开，“好，我给你发男朋友福利。” 男朋友故意大松一口气，“果然你笑起来最好看。” 女朋友展颜笑开，“你什么时候都好看。” 好看的男女朋友在这个夜晚就分开了，姜南柯紧急回首尔，当晚就回去了。回去了也没干什么，就回家睡觉，天亮她还有行程。 行程跑了半个月，常规意义上的专辑宣传期总算结束。接下来是早就定好的演唱会计划，姜南柯砍掉了巡演的安排，就在首尔开一场，让此前两百位幸运粉丝的承诺票兑现。 这场万人演唱会的票，那真的是秒没，黄牛差点炒出天价，姜南柯玩的酣畅淋漓。 新年已过，2016年了。 农历新年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比如姜南柯的演唱会，比如李润基跟CJ撕出了结果来，《男与女》去威尼斯。赵荣瑞大为恼火，一度放言以后CJ都不会跟李润基合作。但这话听听就行，这帮片商，只要有利可图，杀父之仇都能变好友。 过完年，歌手姜南柯就做完了一切她应该做的事，在新年伊始化身资方加导演的身份，开始跟制作人一起磨剧本。 导演其实有意找人写剧本，姜南柯自觉题材过于特殊的剧本让她写可能浪费了题材，李沧东却说，这样的题材让别人写也是浪费，还不如我们自己来，一起定框架，定基调，慢慢磨呗，又不赶时间。 导演觉得制作人的话也有道理，反正题材都那么特殊了，本子谁写不都一样。 而决定开启这个项目的姜南柯，在一个清晨，以我今早想吃三明治的口吻，告诉孔佑，我打算拍一部关于堕胎的电影。 正在准备三明治，站在灶台边煎蛋的孔佑，听了她的话，动作麻利的颠锅给鸡蛋翻个面，再说，“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 坐在洗手台上咬着苹果吃的咔哧咔哧响的姜南柯撩起左边的头发，把左脸凑过去，示意他可以帮个忙。孔佑眉眼含笑的凑过去，捏着她的下巴，先啄了口带着苹果味的唇瓣，再亲了下侧脸。 双手捧着苹果的姜南柯唱作俱佳，“哇~帮了大忙呢~” 脑袋抵着她肩膀的孔佑闷笑，圈着她的腰给人抱下来，“去拿吐司，蛋好了。” 蛋好了，三明治拼装一下就行。吃了饭后，两人各自奔向不同的事业线。孔佑回片场继续当演员，剧组回到韩国拍摄了。姜南柯则是去找闺蜜的老公赵贤敏，这位要给她介绍一位比较特殊的检察官。 这位检察官的特殊之处在于他很擅长给人‘平事’，按照赵贤敏的评价，哥们是只要钱给足了，什么法律漏洞他都能找出来的神奇人物。按说这样的人应该去当律师，当检察官总免不了被怀疑是不是收受贿赂啥啥的。可他本人更喜欢当检察官，当检察官只要操作的好，捞钱比律师快多了。 多少算是个业内神奇人物的哥们，早年经手过一个案子。 一位靠自己打拼奋斗成富一代的姐姐养了个小狼狗老公，这姐姐会结婚纯属是被家里烦的受不了了，就找了个顺眼的大学生，两边讲好。姐姐供大学生读书，大学生负责貌美如花，除了忠贞基本没其他要求。 哪知就这一点要求大学生也没做到，在姐姐孕期出轨。那是九几年的事了，韩国还乱着呢。能在混乱的世道里白手起家的大姐姐也不是好惹的啊，大学生立刻就被踹了。 可惜，这姐姐吃了不懂法的亏，文化人搞起脏事来是一堆手段。大学生一是要求分割离婚财产，二是打算好抢孩子抚养权。在那个年代的韩国，不对，就算在如今的韩国，男女双方抢抚养权，孩子基本都是判给男方。 离婚分钱这事儿姐姐觉得好解决，她是没什么文化但她有钱啊，她有钱到找了个好律师。律师表示财产官司好打，你这基本都是婚前，实在不行我给你介绍个老道的会计，你把赚钱的公司弄成负债，他还分个屁。 但抚养权官司不好打，父亲没有犯重大过错，还是名校大学生，孩子我们抢不过。 出轨不算重大过错？出轨算什么，家暴都不算，法律意义上有案底才叫重大过错。而且人家是名校大学生，未来前途广大，按照常理，确实会判给父亲。 大姐姐听律师那么一说，一不做二不休，把孩子打了。这下好，大学生直接举报，律师就麻爪了，碰到个猪队友啊！你哪怕提前告诉我呢，我好歹有个准备！ 啥准备都没有差点被猪队友带进坑里的律师，为了大姐姐又加了一笔的律师费，找到了那位初出茅庐，刚好受理这个案件的检察官。彼时还没有传出神奇名气的检察官，单纯就是图财，跟律师研究半天，选了一条颇为神奇的道，钻了一个小空子。 一是律师举证，女方年龄过大，有高龄产妇危机，因男方出轨动了胎气，影响身体健康，孩子是不得不打掉。二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大姐姐递交法院两百万罚金。 他们钻的那条空子，是根据韩国一直沿用至今的现行法律，通过药物或其他方式堕胎，将处以1年以下有期徒刑或两百万韩元以下罚款。 大姐姐即证明了孩子危害自身健康的同时，交了顶格的两百万罚款，那她自然是当庭无罪释放。 此事让本就有名的律师在特殊圈层又涨了一波声望，此事也让那位检察官一战成名。他们俩算是给那些手上有点钱又不想要孩子的女士们，开辟了一条新道路。 早前姜南柯并没有听说过这位检察官，她会知道有这么个人，还是赵贤敏告诉她的。 彼时刚好是一个自作聪明的小记者曝光了‘姜南柯在海外堕胎’的消息，事情都闹上了热搜，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就全知道了。 关系亲近的人自然清楚什么‘姜南柯堕胎’肯定是鬼扯，都没多少人在意。但这事儿都闹上了热搜，就成了姐妹局约饭时饭桌上的话题，姜南柯就跟刘嘉熙说了是怎么回事。她其实也算是钻法律的空子，带人去国外打胎什么的，但她没跟姐妹说是她助理‘钻空子’，就说是一个朋友，她去医院看看病人，被偶然拍到，再被造谣。 刘嘉熙也没太在意这事儿，也是在饭桌上随口告诉了赵贤敏，有次他们三人一起约饭的时候，赵贤敏就想起了业内有位神奇的检察官，便给姐妹们分享了那位的事迹。 对方从业这小二十年，给当局创收至少过十亿，都是罚金，清清白白的钱。这笔钱也让对方的仕途非常顺利，毕竟能给部门赚钱的好苗子，当然得上司喜欢啊。 当时姜南柯听说有这号人物的时候，还想说早知道有这么号人物，她也不用费劲巴拉带助理出国。但转念一想，还是出国安全点，不然万一那个检察官的套路被哪个政敌当小辫子抓了，不就连带助理也倒霉么。 饭桌上的话题，吃完了饭也就没后续了。 姜南柯要创作‘堕胎’题材的剧本，正在找灵感，偶然就想起了这个人，就联系赵贤敏，看他能不能给介绍一下。 跟神奇人物的见面还是很顺利的，毕竟只是讲讲故事么，对方很给赵贤敏面子，跟姜南柯讲了不少过往合理合法的故事。 韩国禁止堕胎确实有非常多的限制，可也不是一刀切谁都不能堕胎，还是有漏洞可以钻的。 按照现行法律，当父母双方有一方主要是女方患有遗传-性-精神障碍或者遗传-性-疾病，都可以申请堕胎。这其中，强-奸、乱-伦、以及胎儿危害母体健康，理论上也是可以堕胎的。 之所以是理论上因这些所谓的可行堕胎前提中有很多并不太好解决。 首先，遗传性疾病，不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的疾病，都得先找医院开证明。常规医院并不愿意开具这种特殊证明，谁知道当事人要拿去干嘛？通常这种证明需要公、检、法出具协助文书，医院才愿意开证明，这就是一道门槛，拦住了普通人的路。 其次，强-奸、乱-伦，这两条也涉及公检法要出协助文书，所谓危害母体健康的标准就更严苛了，非常难搞。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没有医生敢冒险去做堕胎手术，要知道医生如果被抓到违法为孕妇进行违法手术，两个违法叠加，医生也会抓。人家辛苦数十年好不容易当上了医生，哪能拿职业生涯去赌？ 但资本主国家，一切都是有办法解决的，只要钱给够了，什么都能解决。 上述的这些对于普通人的限制，全部可以用钱去解决。方法极其简单，只要想堕胎的女士搞到医院证明，不论是遗传-性-精神疾病的证明，还是胎儿危害母体健康的证明，再交上罚金，她们完全可以拿着官方出具的文书，找到医院做人流手术。 “不过这通常是有点小钱又没那么多钱女孩子走的歪门邪道。”专门干歪门邪道的检察官笑看姜南柯，“要是跟你一样有钱的，直接飞去国外做了就行。国内其实也没多少人愿意抓这事儿，我们都不乐意管，个人有个人的活法。”说着话指了下赵贤敏，“你问他愿意干涉别人堕胎吗？” 赵贤敏撇撇嘴，“我闲着没事干啊。” 今天这场见面算是给姜南柯打开了新世界，她把自己听来的这些故事告诉给了李沧东，突发奇想说，我们搞个双女主怎么样？ “双女主？”李沧东思索片刻，“你想拍对比情节，就是有钱人把法律玩弄于鼓掌，而穷人只能被法律束缚的故事？” 姜南柯摇摇头，“我想拍渣男该死就去死，但女孩子永远会保护女孩子的故事。” 李沧东略显疑惑，“说说看。” 仅仅只是有了个灵感的姜南柯边拿着纸笔划拉，边跟对方讲述，她脑内的故事。 姜南柯不想拍一个凄惨至极的故事，那不符合她的创作风格，这也是她最初想让别人写本子的原因。她不想给这个爱着她的世界去传达，世界糟糕透顶的信息，她眼中的世界永远被爱意包裹，至少她就是幸运儿本尊。 她这个幸运儿也写不出那样的故事来。 小幸运想出来的故事还蛮妙的。 一个女孩子都是天使的故事。 故事里的男一和女一是校园情侣，热恋、结婚、怀孕。女一是意外怀孕，本来还打算拼事业，但都怀孕了，再说夫妻关系本就因女方专注事业出了一点问题。 女一就想着有个孩子说不定能改变一下夫妻关系，再说本来也不可能打掉，那就只能在家待产。而就在她准备辞职回家之时，她发现男一出轨了。 男一跟女二是浪漫的英雄救美，女二并不知道男一有家室，男一也没说。 男一是非典型渣男，他确实爱过女一，感情淡了，碰到了年轻小姑娘，也抗拒过，但被热烈的青春动摇了，就一头栽了进去。 这个故事里，两个女孩子都很倒霉的怀孕了。这个故事里，两个女孩子也经历过对峙，狗血，但她们和解了。 和解后的姑娘们干了两件事，一报复渣男，二，各自打胎。 故事的关键节点之一，就在于报复渣男后，两个姑娘各自都没有告诉对方自己准备打胎，这毕竟是违法的事。作为姐姐的姑娘，即便想劝妹妹这孩子你不能留，她也开不了口，社会大环境也不支持打胎啊，还违背教义呢。当妹妹的也说不出口，她都没办法判断，姐姐是不是想留下孩子。姐姐也养得起，跟她不一样。 反正渣男都搞没了，那不管是姐姐还是妹妹，她们想留下孩子，彼此都可以理解。彼此暗地里都在用自己的方法去打胎，更有钱的姐姐就走了有钱人的道路，而相对贫穷的妹妹，就用了夹蜂窝煤的火钳子。 至于之后的故事么.... “以这个为主线怎么样？”姜南柯把乱成一团的纸张给李沧东看。 摆手示意不看了的李沧东说，“我们找奉俊昊拍吧，他搞这种阶级斗争很有一套。” “那就是说你认同这个剧本？”姜南柯在他点头后收起那张纸，“我的本子我要是导演，而且，你真的没发现吗，男导演拍男女关系的时候，镜头都集中在女演员身上。” “不管女演员是被强迫还是女演员陷入爱情，镜头全集中到女演员身上方便男观众去代入。陷入爱情还好，强迫的戏码里，男导演不去展现施暴者的暴虐，反而去展现受害者的可怜。你们这帮人是真的不知道，这样的镜头会带去什么结果吗？” “我每次看到这种镜头都不能理解，哪怕是《素媛》，我跟李俊毅都因为他过度把镜头集中在小女孩的纯真无邪上，吵过好多次。我明白他想要给观众展现孩子的可怜，尤其是为人父为人母的观众，很容易产生共情和怜悯。但是这样的镜头表达是非常微妙的，很容易产生很糟糕的后果。” “我去看《熔炉》的时候，对这个点也很不爽。但你们都习惯于把镜头给到受害者，所谓的让观众产生同情心，我很反感这点。很多时候，尤其是这类现实改编题材，我们不止要给观众看到受害者的可怜，更要给他们看到加害者的可恶。” “就连在时事新闻里，加害者都隐身了，媒体的关注的焦点都放在受害者身上。受害者怎么怎么倒霉，怎么怎么可怜，宣传这些干什么？还不如宣传加害者多么多么可恶，就是要让观众恨、即便让观众产生恐惧都可以。” “当然我也可以理解，再怎么是文艺片，是现实题材改编也得考虑实际的票房。如果一部片子让观众看的生理性反胃，他们就不会走进电影院去看了，我完全可以理解这件事。但这事儿我很不喜欢，我一度都怀疑到底是社会的问题，还是我太特立独行。” 女导演对此颇有微词，“不管怎么样，别人的作品别人说了算，但我的作品一定是我说了算。这是拍给姐妹的电影，我要拍给我无数的姐妹看，只能是我拍，就算不是我，导演也必须是女性。我们的镜头跟你们的镜头所呈现出来的世界，有本质的区别。” 李沧东....“你对男导演有那么大意见啊？” “你能反驳我刚才的话吗，男导演？”姜南柯白眼一翻，“就算是你的《诗》，无尽隽永的剧本，被你呈现出来时，你还是把镜头集中在了受害者女性身上，你能反驳这一点？你的女主角可悲可悯，可怜也可爱。那个加害者呢？隐身了！” 抬起双手的李沧东以略带玩笑意味的投降姿势说，“你仿佛要再换一个女制作人。” “确实是这么想的。”姜南柯表示，“我要组一个完全是女性的团队拍这个项目。” “那我呢？这项目是我的。” “我给你下个项目投资，独资，你缺多少我都给你。” “成交。”, 550第二十三章 很高兴与你相遇 按理说, 剧本大纲都定下了，导演也想好了要创作什么样的故事，之后写本子就应该很顺利才对。但姜南柯的剧本写的极其不顺, 她卡在一个很微妙的节点, 男主人设。 剧本主线是一男两女的故事，如果题材不涉及打胎, 这故事怎么发展都行，不论是讲述男主就是天生的渣渣，还是侧面表现一下男主的不得已, 这些都行。 偏偏剧本的核心是打胎，体现阶级差距, 体现现行制度对女性的压迫, 那故事的重点从来不应该放在男主身上。可故事想要成立，想要达成姜南柯所想的，男主的存在就很关键。 男主如果是个烂人，姜南柯会担心拍出来之后给观众错误的传达。要是观众们都去关注男主渣不渣了, 视角就偏移了, 而且很容易变成一个狗血剧，更没意义。可要是把男主写的好似情有可原，姜南柯又不乐意。 姜导的剧本写了删, 删了写，好不容易定下要把男主塑造的平庸的好似马路上随便一个男人, 又没办法去圆，那么好的两个女孩子, 到底是被什么糊了眼才能看上这样的垃圾，更烦了！ 剧本创作极其不顺利的女朋友，让男朋友最近都躲着她走, 因女朋友经常询问男朋友一些死亡问题。 比如.... “你在什么情况下会出轨？” “.....什么情况下都不会？” “我跟你说认真的呢！” “我很认真啊。” 孔佑认真的就差找个榴莲跪着，他好不容易从片场赶回来见见女朋友，就碰上危及生命安全，一个答错他很有可能被女朋友从楼上推下去的问题，他找谁说理去？ 又比如..... “你知道爱情就是荷尔蒙这玩意儿也就两三年的有效期吧？过了有效期，你是不是就会出轨？” “其实我还有追星的身份，外面都说你的粉丝特别长情，我也很长情的，追爱豆能追一辈子。” 姜南柯白眼一翻，“说得好听。” 拍大夜累的都要死了的孔佑一声哀叹，“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写男主角不是非得代入我才行，难道你要让我演这个渣男吗？” “我代入的是女主角，正在给自己寻找爱上渣男的理由，那我只能代入你啊，不然代入谁。”姜南柯理直气壮，“你要我代入别人吗？” 好悬笑出声的孔佑腮帮子憋笑，真笑出来了，过于可爱的女朋友搞不好能顺着电话网络来掐死他。 听不到回答的女朋友还不满意，“问你呢，那天你不爱我了，看到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是不是立刻就出轨了？” 实在没憋住笑的孔佑开口，“如果那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是你的话，我确实可能出轨。” “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姜南柯嘟囔。 闷笑出声孔佑觉得她可爱爆表，声音都软下去，“小姑娘，我在跟你告白。” 小姑娘....“花言巧语！哼！” 所谓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的意思，就是目前姜南柯和孔佑的状态。 姜导本子怎么写都不顺，男朋友一天恨不得打八个电话给女朋友。每次打之前孔佑都会先做个心理预期，他百分之百会被怼，每次通话过程中孔佑真被怼了他也每每想着还是躲着点。 可每次打电话时，碰到或许是要开机、或许是有人找自己有事，亦或者是姜南柯有事，总之每到要挂电话的时候，孔佑都在叹息，为什么他还没拍完，他想回去抱抱超级可爱的女朋友啊。 女朋友最近甜度爆表，孔佑都不知道姜南柯有没有意识到，她天天都在跟他告白，每一天，频率最高的时候，姜南柯能给他连发十九条信息告白。 短信内容诸如.... 【你们这帮男人真的是贱，我爱你爱到都愿意为你生儿育女，你这个渣渣居然去出轨！】 发信息的姜导很明显，创作不顺。看信息的孔佑嘴角都能咧到耳后根。 天天都在跟自己告白的女朋友，让男朋友每时每刻都想背生双翅，飞到她面前，被她小拳拳捶胸口。 孔佑以前从来没有发现女朋友可以那么甜蜜。助理以前也没有发现自家艺人谈起恋爱能那么恶心。 助理的日子过得很苦逼，虽说孔佑之前也让他来回开车送东西什么的，把他当搭鹊桥的喜鹊用，也挺烦的。可是之前孔佑没向现在这样，成天就是姜南柯姜南柯姜南柯姜南柯，那哥脑子里好像除了姜南柯什么都装不下了一样。 最让他蛋疼的是，艺人只要一有空就给女朋友打电话，让他躲都没地方躲，被迫承受无数狗粮攻击，他们还住在一个房间，就两张床，他能躲去哪？太NM坑了！ 艺人压根不知道助理的想法，孔佑只知道他终于杀青了，太不容易了。 汝矣岛上的樱花开了，春日的樱花绚烂至极。 总算杀青的男朋友拖着写剧本写到看到雄性动物都很不顺眼的女朋友，以散心加寻找灵感的名义，跑去看樱花了。 姜南柯不乐意去，她还要写剧本呢。孔佑表示我也要看剧本啊，我们可以在樱花道附近找家咖啡馆，即能工作也能看樱花，多好。 女朋友还是不乐意，男朋友抱着她坐摇摇右晃晃，中间还伴随可可爱爱的亲亲，给姜南柯亲的一直乐。关于男人都是渣男的讨论就结束于，他们俩手牵手去看樱花。 孔佑是做了完全准备的，咖啡馆提前约好，选了有落地窗的包间，保证女朋友只要抬头就能看到樱花，还不耽误工作。 等真正走出户外，在家窝了两个多月的姜南柯，下了车看到樱花道，嘴边溢出一声喟叹，被惊艳了的叹息。 “真美啊。” 从车头绕过来的孔佑刚好听到，唇角不自觉翘起，手也牵住了她，“要不要逛一逛？” 春日的午后，这条花道很适合情人漫步。 情人们走在樱花树下，嘴里说的都是出轨渣男的故事。 为了剧本创作，姜南柯最近搜集了很多这样的故事，大多是身边人的亲身经历，还都是女孩子的视角。在女孩子们的视角里，渣男就是烂啊。当然也有些想不开的，认为自己做的不够好。 为了女朋友的剧本创作，孔佑最近也搜集了很多男女关系的故事，他这边问的都是男人，也大多都是亲身经历。在男人的视角里，他们那不叫出轨，叫情不自禁。 姜南柯一下站住脚，头顶就是樱花树，春日清风带着花瓣徐徐落下，无限浪漫的场景，她怒视孔佑，“情不自禁？” 单纯转达本人说法的孔佑很是无辜的看着她，“李润基导演说的。” “那个渣渣！” 姜南柯白眼差点翻上天，嘴里差点就飙脏话，男朋友突然低头亲了她一下，脏话没了，白眼翻的更凶，神经病！ 神经病单手拉她入怀，笑得见牙不见眼，樱花树下的姑娘好可爱啊，花瓣落在她鸭舌帽的帽檐上，更可爱了呢~ 这就是普罗大众都讨厌恋爱脑的原因，这帮人看起来是不太正常。 但这对情侣，本人对自身的评价都跟恋爱脑无关，孔佑从来也没觉得自己是个恋爱脑啊，他出来约会都不忘记工作，多有事业线。 脱离了樱花道的粉红BUFF，进了咖啡馆落座的情侣们，表面看起来确实挺有事业心的。姜导演抱着笔记本敲敲打打，孔演员翻看着剧本专心致志。 落地窗外飞扬的樱花好似无法透过透明的玻璃窗侵袭专注事业的情侣。 专注看剧本的男朋友突然用小拇指戳了女朋友的腰眼，正在脑补渣男到底要怎么死的女朋友一个眼刀飞过去，干什么！ 孔佑把剧本挪过去给她看，“玄幻纯爱，设定男主是个活了九百多年的鬼怪，遇到了命中注定还是高中生的女主，初恋。” 姜南柯一愣，“这年头恋-童-癖都打着纯爱的旗号了？” 也楞了一下的孔佑骤然爆笑，她怎么能想到恋-童-癖这个词？ 九百多岁的男主和高中生女主不是恋-童-癖是什么？姜南柯自觉脑回路很正常，拽过剧本就打算看完立刻开喷。 那其实是个电视剧的企划，有基础设定和前四集的剧本。姜南柯看着看着莫名觉得眼熟，努力回忆又想不起来在哪看过，只当‘上辈子’可能看过，就忘了要吐槽的事，认真看剧本。 姜南柯边看边问，“你要拍电视剧？” “我无所谓电视剧还是电影，是好项目就行。”孔佑去拉她的笔记本，看她写的怎么样了，随口说，“这个项目比较特别，作家一直跟我沟通。金恩淑作家的本子，她几年前就想约我，一直也没机会合作，我也没拍过古装，多少有些顾虑。” “但作家那么给面子，都说这个角色是专门为我写的，我要是再拒绝就有点....”男朋友看到笔记本里的渣男被分尸，卡壳，看女朋友，“你这么写会变成惊悚片吧？” 姜南柯眼睛都没抬，语气凉凉的，“渣男就应该被分尸。”说完剧本一丢，往男朋友怀里一埋，很是哀怨，“我哪想不开自己写本子，根本没有天赋，我太垃圾....” 剩下的话被堵住了，被男朋友掐着脸颊弄成了嘟嘟唇。 低头叼了她一口的孔佑表示，“惊悚片也没什么不好啊，留给下部作品不就行了。” 扭开脸的女朋友勾着男朋友脖子爬啊爬，爬到整个人都陷入男朋友的怀里，脑袋埋在他胸口，像个对生活丧失了希望的鸵鸟，只觉男朋友就会说好听的，毛用没有。 猫奴觉得怀里的‘主子’在跟他撒娇，又是摸毛又是亲亲，呼噜的可美了。 怎么评价呢，窗外有樱花，他们在工作。 工作中的姜南柯时常被打扰，不是男朋友，而是消息格外灵通的圈内人士。 姜南柯要跟李沧东组队可是个大消息，导演圈快速就传遍了，演员圈也有一小撮人听说，本来就是没有秘密的圈子，这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很快消息就传的到处都是。 得到消息的人即关心是什么类型的项目，也会来问，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前期姜南柯都是甩锅给李沧东，让他们去问李沧东。等她跟李沧东拆伙，要在圈内重新找制作人，这个消息出街，涌上来的人就更多了。 姜南柯并没有对外宣传她要组一个全女性的团队，现在剧本都没有呢，扯什么团队。而本就是男人天下的电影圈，找过来的制作人全是男人。 姜南柯自己都很意外，怎么可能全是男人？圈内又不是没有女制作人！ 被一帮男人‘骚扰’的姜南柯想着她干脆把制作人定下，之后就可以甩锅制作人，还等着女制作人联系她呢，一个都没有，真的一、个、都、没、有。 姜南柯都无法理解这件事，女制作人难道看不上她吗？ “我？”女制作人一号接到电话很是惊讶，“你想要跟我合作？认真的吗？” 姜南柯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没打错电话啊，“你该不会不想跟我合作？”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郑胜妍连忙解释，又觉得不对，“你想跟我合作，我吗？” 郑胜妍，有个非常有名的姐姐，郑胜惠。这位姐姐曾经在圈内创造了属于女性制作人的传奇，《王的男人》制作人就是她，这是韩国影史上第一部女性制作人创造的千万人选择的作品。 姜南柯跟她的姐姐很熟，但她的姐姐离开了，大肠癌。那已经是09年的事了。 相较于姐姐，妹妹就没那么出彩。姐姐创办了公司，妹妹在姐姐的公司工作，姐姐离开了，妹妹继承了公司。这就是圈内对郑胜妍的评价，她是郑胜惠的妹妹。 自姐姐走后，妹妹的公司不温不火，陆续也推出过一些项目，没有大爆的作品，但也没出过什么让他们亏钱的作品。就是市场上常规的小型制作公司，不出彩，能存活。 郑胜妍的职业生涯里只独立制作过一部作品，Cult片，地下电影，故事非常有趣。讲述一位性别障碍的男人为了筹集变-性-手术所花的费用，到处交女朋友，再蛊惑女朋友去卖，同时伴随着武力胁迫。 这位无法定义是男主还是女主的主角，在生理性-别为男性时，极端看不起女性，但也极端想要成为女性。而当他靠无数女性-凑够了钱，真的变成了女人后，又极其鄙夷那些不检点的女性，把自己变成了女德标杆人物。 这个主角很拧巴，但这个主角身上的戏剧性极其有意思。 姜南柯看过这部电影后才跟郑胜妍熟起来，原先她只认识她姐姐。妹妹首次担当独立制作人，姐姐给妹妹铺路，带她认识了一圈人，其中就有姜南柯。 起初纯然是给‘姐姐’面子才去看了‘妹妹’电影的姜南柯，看完电影后认为妹妹的选片眼光很有意思，至于那部作品的成绩么....都说了是地下电影。 那部影片推出市场不到半年，‘姐姐’离世了，妹妹变成了老板，就没有再独立制作过作品。也不对，挂名的制作人她当过，联合制作人她也当过，但都是常规的商业片，爆米花片，不出彩。 基于‘姐姐’的离开，不少跟‘姐姐’有交情的人，都为了几分香火情照顾妹妹。 这要是换个人跟郑胜妍说，想要合作，她肯定一口答应。可是姜南柯找她合作？为什么？她有那个资格吗？ 两人见面谈，还是在那条樱花道上，她们约了日料店，包间里只有墙壁和通往外面走廊的纸拉门，看不见樱花。 当郑胜妍玩笑般的自嘲说，你怎么想起来跟我这种人合作时，姜南柯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居然自卑？也不对，不能说是自卑，就是..... “你的电影是我入行至今，唯一看到的一部，把镜头对准施暴者的作品。”姜南柯没有说什么你很厉害，她说的是，“我十六岁出道，1997年我就出道了，到如今，十九年了。现在是2016年，我实岁已经三十四。” “我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十九年，韩国电影市场我不能说全打通，我也没可能看过所有的韩国电影，但我也没什么没见过的了。迄今为止，十九年，我在韩国电影市场，只看到了一部，拍摄男女床戏的镜头时，镜头主要给到男演员的作品。” “你的出道作，那部片子极其恶心。如果不是你的那部作品，我都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么多导演都喜欢把镜头集中在女演员身上。是你的作品让我了解到，当男性的脸庞被欲望笼罩，极致的欲望会让人反胃，至少我绝对不愿意买票去看那样的电影。” 姜南柯把那部电影批的一无是处，可她说，“那片子内部试映的时候我去过你记得吗？当时我对那个导演非常有兴趣，几乎想称赞他是天才。可是当我跟那个男导演聊起我认为非常棒的镜头表达时，他在跟我抱怨，你这个制作人是如何独断专行。” “当年我很失望，对那个导演非常失望。当年我期待你成长后能大放异彩，至少能给这个圈子带来不一样的视角。但我们都得对市场妥协对吧，日子总得过，员工要养，家里也要养，哪那么资本任由我们的喜好肆意发挥呢。” 在圈内沉浮了十九年的姜南柯极其坦率的告诉已经泯然于众人的制作人，“你这些年的作品我看过了，很一般，有两部我看到一半都觉得是浪费时间。当年你的出道作也很一般，多少有点为了冲突而刻意制造戏剧冲突的意思。” “但就冲你独断专行压着导演按照你想要的成片拍出来的那个视角，我就想要跟你合作。” 姜南柯望着人都傻了的‘姐姐’，“我有绝对的自信，这个市场上没有我约不到的制作人。但我还是想跟你合作，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可能找不到想合作的人了，说不定我就不要制作人了，我自己也能拍。” 自信到能上天的导演没有询问制作人想不想跟自己合作，她只是说完了自己想说的，等着对方的回复。 桌上的寿喜烧咕噜咕噜冒着泡，墙角的熏香被霸道的食物香气压的几乎闻不到。 静默的空气里，年龄上算是姐姐的人，试图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笑，不太成功，有些扭曲。 笑不出来的郑胜妍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一小口，就抿了一下，润润干涩的喉咙。再给自己点了根烟，又给姜南柯根本没有下去多少的茶杯添了点水，还关掉了煮寿喜烧的小炉子。 忙了一串的郑胜妍重新坐好，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垂着头，望着面前的碗碟，也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我已经习惯拍类似的镜头时，导演把镜头集中在女演员身上了。” 姜南柯没说话，探身拿走她放在桌上的烟盒，也给自己点了根烟。 拿起打火机的郑胜妍凑过去，给她点燃那根烟，又坐回去，这次脸上的笑容自然很多，并没有卖惨，讲什么理想被现实打击的话。她如今也是社长，已经当了很多年社长，旗下员工虽然不多，出门也是会被人家尊称郑社长的人。 郑社长跟导演说，“我不太方便再接cult片，这类的电影我不太行，赚不到钱。能跟你合作，我一定点头，赚不到钱也当我们有个来往。但我确实已经习惯目前的商业模式，你需要慎重考虑，我可能没有了当初你所期待的那些灵光。” 端起酒杯的郑胜妍跟她的茶杯碰了杯，又抿了口酒，再继续说，“我不清楚你具体想拍什么样的作品，有传言说是堕胎的题材，这种项目很不好搞。有你扛着，我也无所谓，可是你想要用这部作品达成什么样的目的呢？” “冲票房是肯定不行，能不能上院线都不好说，当然你的能量也不可能让作品连院线都上不去，这同样不是我需要考虑的事。再来是刷奖，我没有看过剧本，成片就更别谈，海外的奖项我不太确定，国内的奖怎么都要给你面子，你也不缺公关费，真想要拿奖也不是很需要我。” “主要是冲着地下电影去，拍来开心的，那我可以帮你做点杂事，怎么都是老关系，我也赚点钱，你出了名的大方。可除我除了给你干点杂事，你还需要我做什么呢？我是指，我们如果合作，我具体能帮到你什么呢？” 郑社长的话，让姜导演缓缓笑开，“不如，我先告诉你，我想拍个什么样的故事。” 眉宇间也有了笑意的郑社长开口，“或者你也可以告诉我，你目前碰到了什么样的问题，我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酒杯和茶杯再次相碰，寿喜锅能吃了，那就边吃边聊吧。 故事就是那么个故事，姜导碰到的问题是男主人设。姜南柯很细致的跟对方讲述，自己在创作男主上左右为难的困境。制作人思索片刻，尝试着给一个解决方案。 “如果抛开男性视角呢？”郑胜妍边说边夹起一块鲍鱼，侧过来给她看，“镜头里的男主角是虚化的，不给他正脸，永远是侧脸，背影。两位女性在镜头里都是仰视，女一的镜头可以逐渐从仰视变成平视，以展现她从爱慕、崇拜那个男人，到把对方当成平等的丈夫。” “就纯粹用女性视角去展现，女人投入爱情的盲目。男演员我们可以找个帅的，两个女主再见到男主的时候，他是发着光的，那是象征爱情。还可以用....” “暖色调！”姜南柯迅速接上，灵感汹涌而来，转头就去翻包，边找东西记边说，“整个电影的基调都可以是温暖明亮的，即便是女二拿着火钳子伤害自己的时候，也是明亮的色彩构造，象征她对这件事是充满希望的，她在做她认为正确的事。” 郑胜妍起身给她挪动面前的碗碟，自然的接话，“两个女主发现彼此进而产生冲突的那部分，可以用喜剧的效果来塑造，你要是有想法完全可以偏离一点，暗搓搓的搞点CP，现在观众很吃这套。” 埋头记笔记的姜南柯一个白眼翻过去，“亏你想得出来。” “考虑一下票房啊。”郑社长在商言商，“男主角选赵寅城怎么样？不行，他帅的有点邪气不正派，郑宇盛？那种看似老实人的渣男，日常生活中经常能碰到的，女观众会很有代入感，他也能吸票房。” 又是一个白眼翻过去的导演很无语，“你怎么不说孔佑？郑宇盛哪里日常了，日常在哪能见到郑宇盛那么帅的渣男？有孔佑、郑宇盛那张脸，当渣男都渣的理所当然。” 郑胜妍略带疑惑，“你说姜东元我还能理解，孔佑哪里帅了？” “孔佑不帅？！”姜南柯都惊讶了，你在说什么？ 郑胜妍没在意，审美不同么，“你觉得帅也行啊，但是孔佑演渣男？感官有点怪哎，怕大众接受不了。你想想，孔佑是渣男，女观众都会为他辩驳，背离你企划的初衷吧？” “.....郑宇盛也没好到哪里去啊。”姜南柯试图挣扎。 “郑宇盛、姜东元那种就是往那一戳，女观众天然就能代入，为什么女主们会爱上他，进而受骗上当。”郑胜妍的思路是，“我们需要男主即有存在感又没有存在感，他在女主们的眼里可是完美的像个天神，但在其他人眼里，也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平庸的男人。” “那样的男人可能抠脚、吐痰、在家里懒得出奇，油瓶倒了都不扶。平时在朋友面前夸夸其谈，吹的自己多么多么牛逼，实际上毛都不是，就会讲大话。说出口的承诺永远做不到，唯有一张嘴，特别会哄人。市场上这样的花花公子，非常常见，我们身边多有那么几个。” “关键是姜东元、郑宇盛这款的很吸引女性观众，我们主要就是冲着女观众去的对吧？那就得把他们吸引进电影院，女演员里，受到女观众喜欢的....金惠绣？她不行，太有大妇的气场，让她跟小三做朋友不合适。金喜爱怎么样？温柔知性，看起来有事业心，也可以成为爱护妹妹的大姐姐。” 姜南柯想都没想就摇头，“我要女主是那种传统意义上会被归类为宜家宜室的类型，孙艺珍？” 商人激动了，票房保障啊，“你约得到？”问完自己先笑了，“哪有你约不到的人。” 姜南柯故意扬起眉毛，伪装骄傲。郑胜妍闷笑一声，“女二呢？” “我们先谈你我的合约吧。”姜南柯写完冒出来的灵感，收起本子，“赶快吃，吃完我要回去写剧本。” 日料店里装清酒的小酒壶还剩大半，两位事业女性就快速吃完了饭出门。 屋外天已黑，街道上人来人往，好些人来看樱花。樱花凋零在即，再不看，就没机会看了。 两人顺着人流走在樱花道上，都得去取车。话题完全围绕着电影，选什么团队、找哪个演员，他们两的合约怎么签，分成比例有多少，聊了一路呢。 回到家的姜南柯，踢了鞋子就往里冲，扑倒起身迎接她的男朋友怀里，叭叭就开始跟他讲，“郑胜妍太贪了！那姐们想要全渠道分成，做梦呢？” 制作人当然想要全渠道分成啊，制作人本来就应该全渠道分成。导演兼资方不乐意啊，这作品从头到尾都是我的，凭啥你分全渠道？ “那家伙就是个奸商，还想要我打白工，说什么我好久没站在镜头前难道不技痒？想忽悠我自导自演，她做梦去吧！” 秉持着利益最大化的思想，郑胜妍想把姜南柯和郑宇盛凑一对都拉进这个项目。这样片子上映后，即能宣传姜南柯时隔多年‘王者归来’，还能宣传圈内有名的至交好友终于演情侣了，CP粉们可以出来磕一波。 “我跟郑宇盛居然有CP粉你敢想象？这年头的孩子都在想什么？郑胜妍更奇葩，她说可以提前布局么，先给我们创造CP粉，那帮片商为了艹票房什么都干得出来！” 片商也是为了项目考虑，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制作人还让导演也为项目考虑，这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么。再说了，跟郑宇盛传点绯闻，也没什么啊，天生大家不信，更方便宣传电影，多好。 女朋友叭叭说了一堆今晚跟制作人见面的经过，全是吐槽制作人的，看上去对制作人很不满意。 男朋友抱着怀里的女朋友晃了晃，蹭了蹭她的额头。 孔佑看着满面笑容的姑娘，为她开心，“你那么喜欢她？” 说了人家一堆坏话的姜南柯用力点头，“超级！” 半个小时前，绚烂到极致，即将凋零的樱花树下。 郑胜妍伸手接住了一片花瓣给姜南柯看，“我们在这里拍女孩子们的初遇吧，大千世界里，我遇见你，在樱花树下，仿若遇见了命运。”手里的樱花送到导演面前，“如何？拍得唯美一点。” 姜南柯一巴掌拍开她的爪子，“你又要搞CP。”反手就勾住了她的胳膊，“大千世界我就是遇见了你，有没有这棵树，我都一定会遇见你。天上有日月，地上有你，我们就一定会相遇。” 笑出声的郑胜妍勾着她的胳膊漫步向前，“那我们让她们在花丛里打一架，要满天花瓣飞舞的那种，两只猫咪相遇，互看不顺眼，扑上去就开战，打的花枝凌乱，遍布....玫瑰？” “那还不如樱花呢。”姜南柯乐呵呵的讲，“搞点武侠效果，女一伸手穿过飘零的樱花上去就想挠脸。”伸出爪子比划，“女二刚想反击，女一就叫....”夹着嗓子叫，“我怀孕了。” 郑胜妍也夹起嗓子，“怀孕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怀孕了！” “我先怀的！” “关我屁事！” “我可是姐姐！” “姐你M....” 姜南柯的夹子音一收，“脏话就算了吧，女二是阳光少女。” “她就是太阳少女，碰到这种事也会飙脏话啊。”郑胜妍突然说，“当年我见到你的时候你也很阳光，超级阳光的少女，你还会抽烟呢。” 姜南柯不乐意了，“我抽烟喝酒泡吧也不代表我是个坏女孩。” 微愣一瞬的郑胜妍朗声大笑，讲了个段子被对方get到的姜南柯也乐得见牙不见眼。 街道两旁的樱花树被装饰了星星灯，春日的夜风温柔拂过人群，花瓣飞舞，人群发出赞叹之声。这里有恋人，也有家人，更有好友，亦或同路之人。 人群汇聚在一起，欣赏这片樱花海。 真美啊。 郑胜妍望着飞舞的花瓣，低声浅笑，“真好啊，我遇见了你。” 姜南柯同她看着同一片花海，弯起眼睛，“我也很荣幸。” 被樱花包围的女孩子们，都是天使。, 551第二十四章 一些小事 创作这回事不顺的时候真的是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但只要顺了，就什么都顺了。而多了个制作人的好处就是，导演只要主抓创作就好, 其他杂事靠谱的制作人都能搞定。 导演是在跟制作人签约后才跟对方传达了, 她想要组个全女性团队的计划。起初制作人觉得这事儿不太好搞，听着听着又觉得, 搞一搞也不是搞不成，就跟导演说她先去联系看看。 专业制作人进场，非必要不会去打扰正在创作中的导演, 而这个所谓的必要环节么..... “你有办法搞定沅彬吗？”郑胜妍想要搞大事，“虽然我知道他很久没活动了, 但是你的话, 应该有办法？” 这个男主人选是姜南柯没想到的，可这个名字出现，“有他我们就不愁女观众了。” “没错！”郑胜妍就是这么想的，“怕就怕, 他不乐意, 毕竟他连第一主角都不是，都排到第三主角去了，严格算起来就是男配。”电影是双女主的配置, 男主就是配角没错。 姜南柯想了想，“应该行。” 郑胜妍精神一震, “行？” “我试试看。” 对着制作人话没有说太满的姜南柯给沅彬打电话时，开口就是, 朋友你欠我的人情该还了。 接电话的沅彬有些迷茫，“什么事那么严重都牵扯上还人情了？” 沅彬欠过姜南柯什么人情？这个讲起来就太复杂了，属于认真计较啥也不算, 但只要双方还来往就确实是个人情的存在。当年沅彬要脱离原本坑爹的经纪公司时，找姜南柯帮过忙，主要是借钱周转以及让她帮忙介绍个靠谱的律师。 圈子小，彼此都是相交多年，这种不大不小的事，真讲人情有点过。但姜南柯就是‘挟恩以报’，沅彬听了多少有点哭笑不得。 “就为了一个项目？” “堕胎题材，双女主，男三，还是出轨渣男人设。” 姜南柯坦率相告，也知道他不会乐意答应，不过，“二十亿，来不来？” 就她说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沅彬才不干呢，“我给你免费客串都行，可你要我演出轨的渣男还是堕胎题材？你这个题材上得了院线吗，地下电影啊？” “二十五亿，我欠你个人情。”姜南柯加码。 沅彬不干，“这不是钱的事，你知道我的，好作品免费我也去拍啊。” 姜南柯听他鬼扯，“三十亿（一千七百万RMB不到），极限了。最多让你拍三个月，一个月十亿，再加上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想好啊，不来我去找姜东元。” “姜东元能跟我比？”沅彬嗤笑。 闷笑出声的姜南柯说，“我给你发剧本？” “别，我去找你拿。”沅彬嘟嘟囔囔的，“先说好，你那个本子要是很一般的话，再加十亿我都不行。” 姜南柯还不知道他，“再加十亿你就别想了，这钱我能让李秉宪脱光了去拍色-情-片。” “废话，你给李秉宪二十亿他都能给你拍。”沅彬不屑，“李秉宪能跟我比女观众的票房号召力？” “哎一古，哥哥宝刀不老啊。”姜南柯感慨，哥们鸡贼的很，一下就抓住重点。 沅彬笑出声来，“你都能拿钱砸我了，总不能是看上我演技吧？”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不扯了，我给你发地址，我们约个中饭？” “中饭约不了，我不在首尔，晚饭吧，你地址发我。” 人在制作公司跟制作人开会的姜南柯，挂了电话回去跟制作人说，沅彬基本稳了。制作人好奇她怎么说服沅彬的，那位说好听点是爱惜羽毛，难听点就是怕从神坛掉下来。 “我给他的羽毛刷了层金漆。”姜南柯玩笑道，“三十亿，合约期三个月。” “三十....”郑胜妍脏话都骂出来了，“他哪值那么多！” 相较于某些日薪208W（RMB）的神奇存在，韩国演员的片酬并不高，这边的制作机制决定的，演员片酬不可能占大头。假设一部电影总投资一百亿，那所有演员的片酬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三成，顶格也只不过是四成，极限了。请注意，不是某个演员的片酬，而是剧组所有演员的片场加起来，不超过总制作费的三到四成。 制作人对这个数字很蛋疼，“哪怕你不缺钱，这个数字也有点夸张。”他们项目最厉害的点就在于，资方不设置上限，导演十分乐意砸钱平事。 导演颇有视金钱如粪土的豪气，制作人可以理解，但郑胜妍还是觉得，“我们其实也不是非得沅彬不可，我之前也就是说说。” “你不说，我确实没想起来他。多了个沅彬有助于我们增加话题度，而且他也不是缺三十亿的人，更多还是因为我三十亿都愿意砸出去，他怎么都要慎重考虑一下。”姜南柯这次真就是‘挟恩图报’，“好歹多年关系，哪怕就是为了给我个面子，也得见面聊一聊。” 郑胜妍有个问题早就想问了，“你是不是压根没准备用这个项目赚钱啊？” “能赚当然是最好，不能也无所谓。”姜南柯这次很佛系，“说到底我们这个项目确实违法，这跟《熔炉》和《素媛》那种不一样，他们想要求公道，我们能求什么？我们只能尽可能告知大众，如何钻法律的漏洞，这片子能上线就行了，要的就是话题度。越多人看到电影，哪怕只是看到电影相关的片段，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近年主攻商业领域的制作人稍微有些无语，“搞半天我们在玩公益啊？” “你的合约金很高。”姜南柯玩笑道，“你以为你的合约金为什么那么高。” 拿着高昂签约金的郑胜妍没话说了，换话题，“沅彬都出山了，只是冲话题度，你要不要也加入演员的队伍？” “沅彬出山，当然找宋慧乔啊，当年‘秋天的童话（蓝色生死恋）’可是席卷亚洲，他们要是二搭，这话题度绝了。”姜南柯觉得这事儿能干，“宋慧乔怎么样？” 郑胜妍思索着摇头，“宋慧乔不贴人物啊，她身上没有那种大夫人的气场。” “宋慧乔演小白花是一绝，她就是悲恋女主的鼻祖。”姜南柯表示，“我说的是女二，我给女二改个人设，把她变成内向温婉的男主职场后辈？” “女二要是宋慧乔，女一得是谁才能压住宋慧乔，当正牌夫人？”郑胜妍表示，“要我说，你出演女一，女二找孙艺珍，你们俩搭绝对漂亮。你想想，沅彬、你、孙艺珍，这什么神仙配置，光你们三的海报往外面一贴，观众要是不买票，我头砍给你。” 姜南柯不知道她怎么就那么执着要让自己出演，“你如果想让孙艺珍进场，女二的设定就不能变，一定是阳光少女，正牌夫人的温婉和阳光少女最能出效果。” “那你就出演阳光少女啊。”制作人鼓动她，“你信我，你跟沅彬两人如果同时出山，我们话题度一定爆！”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还真没想到，“我演女二？”她的职业生涯就没演过配角，一时居然没有想到还有这个可能性。 郑胜妍以为她顾忌的是，“你怕年龄不匹配？相信妆造！再说了，你这脸嫩的出去装高中生都没问题，剧本里是初出茅庐的大学毕业生，你完全可以啊。” 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展开的姜南柯来了兴趣，好像确实可以哎，“你等下我去打个电话。” 接电话的孙艺珍有些堂皇，“前辈演女二，我是女一？”合适吗？ “堕胎的题材，双女主配置，资方和导演都是我，本子也是我写的，你如果来，我就是女二，有兴趣吗？”姜南柯问，“男主我约了沅彬，晚上我们见面看剧本，你要不要也来？” 孙艺珍对这个过于豪华的配置有点心动，只是，“堕胎的题材能上院线吗？” “应该是可以，如果碰到阻拦，我先去海外绕一圈，只要我能在海外拿到提名，国内就一定给我上院线。”姜南柯让她不要有顾虑，“你可以先来看看剧本，剧本我们再谈，要是剧本都不满意，我们就当吃吃顿饭，也好久没见了。” 思索片刻的孙艺珍笑言，“好，我一定到。” 当晚，三方见面。 就在制作公司的会议室见的，演员们和他们的经纪人先看剧本，姜南柯在见摄像导演。 制作人已经筛选了很大一波团队负责人，就等着姜南柯挨个见人聊。最近姜南柯主要就在忙这件事，过往她也没有跟那么多女性团队负责人合作过，但这些人八成以上她都认识，剩下的两成对方带着作品来见她。 跟幕后团队见面很顺，演员们这边各有各的顾虑。 孙艺珍这边是真觉得项目上院线的概率不大，但光导演是姜南柯，还是姜南柯给她作配，她就愿意签，只谈这两点即便本子烂透顶她都愿意签。更别说剧本很有意思，角色设定更有趣。女演员的经纪人则是来之前就想好直接签约，有这个配置还谈什么剧本，根本不重要。 沅彬那边么..... “这还真不是钱的事，你....” “别来这套，直接说，想要什么？” 沅彬失笑，那就讲点实在的，“我这些年不活动可都是靠代言撑着，你这个项目极有可能损害我的代言市场。堕胎违法，你在宣传如何钻法律漏洞，我演了，名声就完了。你又不能养我后半辈子，我的代言行。” 过于实在的话让姜南柯摸摸下巴，“我还真没办法给你找个养老保险？” “所以啊。”沅彬摊手，不是我不帮忙，而是你这个风险太高，回报太少，不合算。 姜南柯思索片刻，“今年百想，我让你当评委，如何？” 沅彬微微坐直，“你确定？”你办得到？ “今年百想，大象集团赞助，林小姐（三星前太子妃的妹妹）我认识，她会给我这个面子。”姜南柯跟看重利益的人谈利益交换，“两个月后就是百想，你现在点头，下个礼拜我就送你进组委会，今年主评委之一。” “如果你对评委没兴趣，未来只要你出演的作品有兴趣参选，我会赞助釜山电影节，至少给你刷个釜山电影节的影帝。二选一，百想的评委和釜山电影节的影帝，你想要哪个？” 只是出演过大爆的商业片就半隐退的艺人叫什么登上神坛，跨越演员的阶层成为电影奖的评委才是。演员只有商业价值也不算什么神坛啊，总归要到手一座影帝奖杯才叫有金身。 被莫大的利益诱惑的沅彬上下扫视姜南柯，颇有种重新认识她的感觉，“资本的力量啊.....” 资本耸耸肩，“签不签？” “签，我要百想加三十亿。” “做梦，有百想你就正常拿片酬，有个毛球三十亿，当我冤大头啊。” 沅彬摇头失笑，“你还用计较三十亿？资本都那么抠啊？” “百想的主评委，不是藏在幕后的大钟评委，这不比三十亿值钱？”姜南柯让他别太贪，“你有这个评委身份，才能出去跟人家说你确实站在神坛上可以俯视众生，关键是，今年李秉宪有作品参选，你可以去他面前炫耀。” 翘起腿的沅彬晃着脚尖点头，浑身充满了愉悦的气息，“说是这么说啦，可你这个项目.....”摇摇头，“怕是会引起一片风波。如今可不是当年，媒体可以公关，网络环境乱的很，不可控哦。” 姜南柯能预想到，也不跟他说什么这是应该做的事，只按照他的思路说，“我好些年没找到想拍的题材了，难得有兴致，为什么不玩一玩。” 这确实是沅彬能听得懂也能理解的说法，“也是，我们都到养老的年纪了，能找点乐子也不容易，那就玩吧。” 隔天，没有秘密的娱乐圈迅速传遍了姜南柯新作品的神仙配置，女一孙艺珍、女二姜南柯，男一沅彬，两位大佬出山，导演还是姜南柯，这什么天大的饼，赶紧去抢的！ 作为大饼参与者之一，无数之前想约沅彬合作都没成功的人都打电话问他，姜南柯给他什么了，能让他点头？没人问什么剧本好不好，既然作品是姜南柯自编自导就不可能差。沅彬能拿到的剧本也不会有差，可他还是没点头啊，值得他点头肯定是一笔巨款。 “她给你开了多少片酬？” “常规价啊，你多少我就多少。” 李秉宪一个字都不信，“跟我来这套？” “真就是常规价。”沅彬表示，“我又不是贪财的人，这是看姜南柯面子，我欠她个人情，还债去的。” 拿眼角斜他的李秉宪让他给个实在话，“是不是兄弟？” “不是。”沅彬微笑，利字当头还兄什么弟。 李秉宪起身就要走，沅彬笑着给人拉回来，几岁了还玩翻脸的事。 “过两天你看新闻就知道了，真跟钱无关。” “你直接说啊。” “你看新闻。” 新闻爆出沅彬成为今年百想的主评委之一，头版头条。网络上的热门话题是，沅彬果然是神坛上的人，多年不活动，地位也毫无衰退，反而更进一步。 而圈子里则在感慨，姜南柯不愧是资本的象征，这位跟他们真不是一个赛道的，为了引诱沅彬出山，这么大手笔。不过这也让大家对姜南柯的项目更感兴趣，绝对的大饼，有没有机会抢？ 近期过于热闹的娱乐圈也有人完全不在状态，没有参与任何话题，也没有参与任何项目竞争，反而优哉的蹲家研究各种菜谱，疑似打算转行当厨师。 晚上九点多，跑去济州岛瞰景回来的姜南柯，刚进家门就闻到一股遍布整个屋子的浓烈酒香，红酒的香气。 换了鞋的姜南柯溜溜达达往里走，还没到厨房就冲里面喊厨师，你都已经进展到要在家酿酒了？ “不是酿酒，是酒酿。”孔佑反手拍了拍抱着他后背的女朋友，示意她去开冰箱，“新产品，桂花酒酿冰酪布丁，听说过吗？” 搂着他不放的姜南柯探头看他在干吗，“名字那么长，又是桂花又是布丁，还有酒酿，怎么听都是会胖的。” “热量确实不低。”孔佑扭头亲亲她的发顶，“增肥利器。” 埋在他背后笑的姜南柯最近日子过得不错，她要演小女孩，目前有点过瘦，胖一点反而更有娇憨感，最近就需要增肥。女演员难得完全不忌口，想吃啥吃啥，男朋友最近就在研究各种增肥的甜品。 比如名字特别长的，桂花酒酿冰酪布丁。 捧着布丁窝在男朋友怀里的姜南柯，跟孔佑絮絮叨叨今天都发生了什么，济州岛的景怎么样，路上发生了什么趣事。啥都不吃的孔佑偶尔馋了会亲亲她的唇角，尝尝布丁的味道，男演员最近进入了健身期，他签了那个电视剧，要为进组做准备。他跟姜南柯分享的就是，剧本进度，以及为何突发奇想弄布丁。 两边有时候各讲各的，话题完全不搭噶，类似..... “我今年可能要上三部电影，如果宣传期前后交叠，那简直没有活路。”男演员很担心，之后的死亡日程。 女朋友则是在说，“沅彬最近也是拼了，一天就三个蛋白加水，其他什么都不碰，疯狂健身，就怕上镜不好看，哥们绝了，我看他的运动量都觉得可怕，简直就是住在健身房。” 有时候话题又能很自然的融为一体，像是...... “勾魂使者那个角色，制作方在约东旭，他那边有点犹豫。”孔佑看她抬头，亲亲她的眉心说，“他手上有另一个本子，他是绝对主角，我们这边说是群像戏，但他就是男二。” 姜南柯问，“他拒绝了？” “应该会答应。”孔佑说，“他打电话给我，听意思是想答应的。” 既然聊起了李东旭，姜南柯就跟他分享，“我妈的那个补习班，不是找我当人形立牌么，就是去当免费宣传。李东旭当时就很不爽，为啥他连上宣传页的资格都没有。伯母不愧是亲妈，吐槽都扎心，刀刀见血的捅，直接说，人家是首尔大的高材生，你是个啥，啥也不是。” 说着把自己逗乐了的姜南柯脑袋靠在男朋友肩膀上‘嘎嘎嘎’的笑，孔佑也乐出了声，“这么说你是别人家的孩子啊？” “我从小就是啊，小时候我还给李东旭当过老大呢，我们小区，我是孩子王。”姜南柯扬了扬下巴，很是骄傲。 孔佑低头就亲她，只觉得无敌萌。 交缠的唇舌中有桂花的甜香也有惑人的酒酿，夜已深，就别聊天了。 太阳升起后，则是奋斗事业之时。 筹备新项目的姜导比发专辑的时候忙多了，天天大大小小的事不停歇，每天都是早早出门晚晚归来，家里的男朋友变成了娇夫，主要抓后勤。 在女朋友家里时间长了，基本就算是搬进了女朋友家的孔佑，很自然的跟姜妈妈熟悉了。 女儿是独居又不是生活在海外，当妈的事业在忙，偶尔也会给女儿家送来一点家常菜，补充女儿的冰箱。 长辈和晚辈初次见面时，姜妈没太在意，孔佑非常精彩。那是一次意外的偶遇，孔佑正在客厅看剧本，门开了，他还以为是打扫的阿姨什么的，结果进来的是一位职业女性，模样跟姜南柯还很像。不对，应该说是姜南柯像她。 孔佑一下就跳起来了，给来人大鞠躬。姜妈乐呵呵的招呼他，压根没有多想，还跟小伙儿说，我看过你的‘熔炉’，特别好，巴拉巴拉，仿若粉丝。 孔佑笑的脸都僵了，一直提着心等姜妈问他为什么在这，他准备了N个答案，都是什么他跟前辈约好见面之类的。他不敢说是姜南柯男朋友啊，这么冒失的见家长怎么说，他还很庆幸，自己衣着整齐，这要是穿个睡衣就完了！ 谁知姜妈根本没问，就放好了自己带来的东西，跟小伙儿聊了十来分钟，便说就不打扰对方了，先走了。 独留孔佑很是迷茫，这样就走了？ 长辈走后，孔佑紧急给姜南柯打电话，我遇到阿姨了！ “遇到就遇到呗。”姜南柯不解，“我妈怎么你了，你那么害怕？” “不是害怕是尊敬。”孔佑让她换个词汇，重点是，“阿姨见到我了，在你家见到的！她会不会误会？” “误会什么？”姜南柯说完反应过来，“不会，你放心，我妈在我家遇到的男人多了，你连前十都排不进去，早年还会误会，现在完全不会。” 这话说的孔佑都不知道怎么接，“你家很多男人来吗？” 一下给逗乐的姜南柯笑道，“你又在脑补什么，我家还是我的工作室记得吗，有录音棚的，我以前经常在家里工作。有时候也会约人在家里聊事情，不然你以为当初我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把家门密码给你了，所有工作区都有监控的，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工作区和我的生活区不在一边。” 后知后觉想起来的孔佑往沙发上一倒，长舒一口气，差点吓死，“幸好我眼色快，你跟阿姨长得好像，差点误会。” “我跟我爸长得更像，我爸要是出道就是奶油小生的典范。”姜南柯笑言，“你要是见到我爸，肯定能一眼就看出来。” “我见过伯父，你爸上过新闻你忘记了，网上能搜得到。” “对哦~” 偶遇一次是巧合，偶遇的次数多了，孔佑总想着是不是应该正式拜访，好歹有个名分，不然阿姨老师把他当类似郑宇盛一样的人。跟姜南柯是纯粹的朋友。 可他又犹豫，如果他提出正式拜访姜南柯的父母，她会不会误会。 不是孔佑考虑太多，而是他们到这个年纪了，家里本来就会催，何况再正式拜访长辈，很难不被误会。 为此，孔佑到底没说，就默认阿姨把他当姜南柯的朋友。 姜妈又不傻，女儿的朋友在女儿家不管是看剧本还是看电影，出于职业的特殊性，她都可以理解。可女儿的朋友在女儿家，熟练的使用厨房工具，并且在女儿家做饭，还是女儿不在家的情况下，这就有点不太对劲了吧？ 可一来女儿没说，二来小伙儿也说，姜妈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私下跟老姐妹嘟囔，女儿好像谈恋爱了，对象是演‘熔炉’的那个孔佑。老姐妹听了也就听了，没有出去讲，她儿子也是当艺人的，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她也很了解。 当艺人的儿子晚上回家吃饭，在饭桌上闲谈，跟爸妈讲，他下个项目跟孔佑合作，就是演《熔炉》的那个人。 爸爸听了也就听了，李妈妈一听，“演‘熔炉’的小伙子，不就是跟南柯谈恋爱的那个吗？” 喝汤的李东旭给呛的连声咳嗽，惊讶的看着妈妈，您都开始造谣了？ 李妈妈看他表情不对，疑惑，“你不知道？” 李东旭捂着嘴清了清嗓子，再放下手，“这不能乱说的，他们就是朋友，你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八卦都信，” “哪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八卦，南柯她妈跟我说的，说那个小伙子在南柯家给她做饭呢，肯定是真的。”李妈妈嫌弃儿子，“你才是什么都不知道，看看人家，男朋友都有了，说不定今年就结婚，你呢？你连个暧昧对象都没有。” 单身狗无法反驳，单身狗吃完饭一个电话打给孔佑，疯狂吐槽，我妈也是疯了，居然相信你跟姜南柯的八卦。顺便一问，你为什么在姜南柯家下厨？ “因为我们真的在一起了。” “你们什么？！” “恋爱中。” “我....艹！” 电话应声而断，孔佑一脸疑惑，有必要那么大反应吗？接到李东旭电话的姜南柯，听他在电话里尖叫，你居然跟孔佑在一起了，也很意外。 “我跟孔佑在一起了你那么大反应干嘛，你暗恋他啊？” “你疯了吧！你跟孔佑在一起了哎！” 姜南柯不解，“在一起又怎么了？” 这话问的李东旭哑火，是啊，在一起又怎么了？ 他不说话，姜南柯懒得等，“还有事没，没事我挂啊，我这边忙着呢。” “啊？哦，你挂。” 说话就挂的电话，让李东旭愣怔许久，回神后又一个电话打给孔佑，你跟姜南柯在一起了？那么勇？ 机会所有得知这个消息的人，对自己评价都是‘胆大包天’，孔佑也习惯了，“你除了想说这个还有别的吗？” 李东旭还真有，“我会知道是我妈告诉我的，我妈会知道是姜南柯的妈妈告诉她的，她们俩好像觉得你们很快会结婚，你有这个打算？没有赶紧让姜南柯澄清，不然之后倒霉的是她。” 孔佑一惊，“伯母知道了？怎么会？” “你问我啊？”李东旭无语，“这得问你啊，你在人家家里做饭，当姨母看不见？怎么可能猜不到。” 孔佑....失误，迟疑片刻，“你说我要是跟姜南柯讲，我想拜访她爸妈，她会不会误会啊？” “我是会误会的，可是你想拜访她爸妈不就代表，你想她产生这样的误会吗？”李东旭说完又不爽，“你们才在一起几天就想拜访长辈？进度太快了吧，而且那家伙最近不是在忙项目吗，你别骚扰她。” 不等孔佑开口，李东旭又补充，“姜南柯最近超忙，以前每个礼拜回家吃饭现在都没时间，你该干嘛干嘛，别搞这些事。真有想法好歹等她忙完，你闲着她又不闲。” 这话说得孔佑怀疑，“我是哥，你没忘吧？” “你要是真跟姜南柯怎么样了，我是说如果你有这个荣幸的话。”李东旭露出一口白牙，坏笑，“按照辈分，你从姜南柯那边算，要叫我哥。我们家跟姜南柯家是通家之好，懂不懂，我是长辈。” “呵。”孔佑扬眉，“这话你敢跟姜南柯说吗？” “我跟你说就行。”长辈可嚣张了，“你想好了啊，对未来的哥哥尊重点，否则我们家这扇门，你想踏进来可不容易。” 被逗笑了的孔佑讲，“你进入状态很快啊。” “那可不。”李东旭也在笑，笑着笑着又轻叹一声，“南柯性子很轴，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她又是个傻乎乎的恋爱脑。我就不说什么你对她好点之类的话了，但你至少能做到，别干蠢事，没问题吧？” 孔佑勾起嘴角，“确实有点当哥哥的样子。” “那怎么办呢，我看着长大的妹妹啊。”李东旭深呼吸一声长叹，“有空喝一杯吗？我跟你聊聊那个傻子恋爱脑之前被人坑了的事，你就当个教训，别再搞一出，不然.....” “我去找你吧。” “我给发地址。” 电话里很有哥哥样子的李东旭，见到了前辈，该是后辈还是后辈。李东旭完全站在姜南柯朋友的角度，把某位前任批的猪狗不如，啥贪心不足、心比天高，得寸进尺，什么话都讲，就指着孔佑不要重蹈覆辙。 孔佑对这些过往的兴趣其实不大，他也不认为李准辑会那么烂，因为那是姜南柯喜欢过的人。他相信能被姜南柯爱慕过的人，一定不会是个烂人。相较于早就成为过往的某人，他其实更对姜南柯的过往刚兴趣，小时候是孩子王的姜南柯，以及.... “她爸妈好相处吗？” “你问这个是不是早了点？” “先问问看啊。” 李东旭瞟了他一眼，“我作为小辈，长辈没有不好相处的。可是如果打算当女婿，这好不好相处，我怎么知道？不过姨母肯定好相处，她有段时间很喜欢你，你的《熔炉》，还有国民良心这个称号，很加分。他爸就不好讲。” 微微坐直的孔佑带着些底气不足的担忧，“伯父是很严肃的人吗？” “不是，他脾气很好，社区警察，经常要处理家长里短的纠纷，姨母很姜南柯又都是直来直往的性格，一点就炸，家里要是有三个脾气不好的人，那还不天天吵架。”李东旭当兄弟也算尽心尽力，“不过老先生就是那种要不然不发火，见谁都乐呵呵，一旦发火，那是生人勿进。” 李东旭给他讲了一段过往。彼时姜妈被学校家长恶意抹黑，姜爸就发了很大的火，在姜南柯状告了那人的时候，姜爸走的是打蛇打七寸的路线。去排查那所学校有没有什么问题，不管是涉及消防安全、内部有没有校园暴力，乃至于校内的管理层是否牵扯行贿受贿，全盘摸了一遍，搞得学校是人仰马翻。 “其实姜南柯很像她爸爸，就是平时脾气看着特别好，好似谁求上门她都会帮忙，媒体都说她跟郑宇盛是冤大头二人组。但你看南柯做事，很有章法的，见识没人说什么话，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我就没见她办不成的。” 这点孔佑非常认同，他早前‘稚嫩’的时候，还‘厌恶’过前辈过于世俗。如今么，他只觉得女朋友有大智慧。 但伯父也有大智慧的话，孔佑多少有点担心，“伯父万一不喜欢我怎么办？” “凉拌。”李东旭给不了意见，“也不至于不喜欢吧，南柯是独生女，一向是她喜欢什么就行，她喜欢你，伯父至少不会讨厌。” 孔佑没什么信心，以己度人，“我如果有女儿，有崽子靠近我女儿，他就是个圣人，我也觉得他是懦弱的善良。” 李东旭.....“那你自求多福。” 这个福，孔佑暂时不太敢求，他还是先回家吧，姜南柯差不多要到家了。 提前到家的姜南柯，看屋内是黑的，还有些不习惯。最近孔佑没事，偶尔有个行程也是白天去拍个杂志什么的，晚上一般她到家的时候，家里都是灯火通明。 突然一下家里没人，姜南柯居然感觉房子有点太大，太空旷，还有点无聊。 就在无聊的姜南柯准备去找点宵夜吃的时候，开门声让她连忙往门厅跑，跑到一半孔佑拐进了走廊。 女孩子看不见自己脸上的笑容有多灿烂，男人看得见，所以他展开了胳膊，等她入怀。 扑进男朋友怀里的姑娘张嘴就是一串，“我跟你说，我今天去看沅彬，他简直.....” 屋内灯火通明，叽叽喳喳的聊天，分享的全是日常，是我的世界发生的每一件小事，我都想告诉你的日常。, 552第二十五章 人之大欲 夏日的蝉鸣扰人心神之时, 姜南柯的项目开机了。 开机当天一切顺利，拜神、拍过场戏、聚餐，什么都顺。 开机的第二天, 顺不起来了。 看影视作品的观众们，每每看到自家CP有亲密戏就嗷嗷叫，有些CP粉还会专门剪辑这样的片段, 附加拍摄现场的花絮去展现，男女演员至少动了三分真情。 而业内的人都清楚，通常情况下，亲密戏在男女演员彼此都不熟的时候最好拍，一旦熟了不止容易笑场，还容易出戏。 为了照顾孙艺珍, 姜导特地把亲密戏挪到前面拍，方便孙艺珍进入状态。 孙艺珍是进入状态了，沅彬倒霉了，他就没拍过那么悲催的亲密戏。 剧本里没有需要演员裸-露的那种程度的亲密戏，就是普通纯爱电影会出现的那种亲密。流程就是接吻、抚摸，双双倒在床上, 大被一盖，天就亮了。 沅彬看剧本的时候是真没在意这种清汤寡水的亲密戏, 他是真没想到这玩意儿拍起来会这么难, 女导演跟男导演要求的完全不一样啊，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不一样。毫不夸张的说, 都颠覆他三观。 这场戏的前置剧情是女一和男一确定恋爱关系两个多月后, 进行第一次亲密接触。这天男一送女朋友回家，到地方了，在楼下哼唧半天要上去, 女孩子羞涩的答应了，带人进了家门。 走的还是传统‘拉面梗’路线，男一说是他饿了要上楼，女一进门就给男朋友煮了拉面。 女一租住的是一居室的小房子，穷学生，也住不了太好的地方。屋子是一推门便一览无遗的格局，进门是换鞋处，过道有个简易厨房，再往里是个小客厅，墙角就是床。 吃面的桌子是折叠放在地上的小桌子，屋内又是衣架，又是零散的书本杂物，空间不大。盘腿坐下吃面，边上就是床。 女一煮好的面上桌，两人还没吃两口呢，男方就试探着摸女朋友的腿。 看剧本时沅彬对这段没什么感觉，真到现场拍摄，他就觉得怪。 小圆桌，孙艺珍斜侧着腿坐在靠床垫的位置，他坐在孙艺珍边上，边上也是床只是相较于孙艺珍远一点点，但也是伸直胳膊就能够到的距离。 在这个微妙的排布里，沅彬需要右手拿筷子吃面，左手在桌下偷偷去摸孙艺珍的腿。 男演员觉得，“这有点怪吧？”沅彬悬着手，示意导演再考虑看看，“我是正牌男朋友又不是来偷情的，为什么要偷摸我的女朋友？” 导演考虑的很清楚，“就是因为你是正牌男朋友你才能登堂入室进而摸过去，你要是色-魔不早就被打了吗。” “不是，我不用偷偷摸吧？”沅彬怎么想都觉得怪，伸手在桌下做示范，没有碰到女演员，手掌悬于上空，“你这么拍出来不会显得我....□□熏心？就是很想干嘛。” 姜南柯颔首，“本来就是想表达这个啊，你就是想要跟女朋友上床才会找理由上门吃拉面不是吗？” “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我这个做法....”沅彬感觉不合理，“这种剧情不是应该往唯美了拍吗？比如你搞个朦胧的灯光，我们两对视，之后什么一眼万年，我再慢慢靠过去，之后才是水到渠成啊，你这个偷摸人家大腿是个什么操作？” “现实中会发生的操作。”导演让演员搞清楚，她不是在拍偶像剧，要什么唯美，“我没让你上去就摸大腿，我是让你先用手背装作不经意的碰一下她的膝盖，之后她没反应，你的手再搭在她的膝盖上，一点点往上蹭，逐步试探。” 导演这话说得让演员实在很难不怀疑，“你这是什么过往经验吗？” “我这是跟真人取材的。”姜南柯让他必要逼逼，转向其他人，“你们说，有没有这样的男人？”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确实有这样的男人，摄像导演还从机器后面探头出来讲，她高中的男朋友好像就是这一款的，像做坏事，小心试探什么的。 这是沅彬进组后最不习惯的点，组里除了仅有的几个男演员和他们的团队之外，全员女性，上上下下，从造型、灯光、美术、摄像等等，全是女性工作人员。这个组在男演员眼中，好诡异啊。 姜导不觉得诡异，她让男演员老实点，“我才不信你第一次跟女孩子那啥的时候，还搞什么一眼万年的事，小心试探，对方没有反抗你们基本都是直接莽上去，你敢否认？” 沅彬....“我们讲得是拍摄，你那么拍我的角色不会很奇怪吗？” “你的角色就是长得好看的普通男人，哪里奇怪了。”姜南柯怀疑他没有认真研究人物，“你今天来就是为了睡她的，你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 “我想跟我女朋友有亲密接触怎么....” “沅彬，我没有在跟你商量，走戏！” 男演员被导演强压着走戏，女演员在两人‘争执’时就在边上乐。走戏的过程中，男演员囧着一张脸伸手演色-魔，女演员几次进不了状态，笑得整个人都抖。 姜南柯就很烦，上前挥着剧本让男演员闪开，她坐下去，右手拿筷子伪装吃面，左手在桌下摆弄，眼睛定定的看着碗里的面条，嘴巴一动一动的咀嚼，整个人就是大写的强装镇定，人物一下就活了。 示范完的导演看向男演员，“这你都做不到？” 沅彬一声哀叹，“我当然做得到啊，可我是真觉得这样表达会显得我很垃圾。” “你就是个垃圾啊大哥！”姜南柯都不耐烦了，“剧本里你就是垃圾，看不出来吗？” 完全看不出来的沅彬无语，“我的角色难道不是爱情的象征？你写纯爱的本子哎，两个女主都很爱我！” “你的角色是女主角们所幻想的爱情象征没错，可你的角色也是普通男人，我们沟通过了吗。”姜南柯还无语呢，“什么纯爱的本子，你指着我拍偶像剧啊，我都跟你说是婚内出轨的渣男了，你到底行不行？” 沅彬仰天长叹，合约都签了能说不行吗！ 行就拍，拍了就过，沅彬还是靠谱的，他跟导演产生真挚就是很真心的认为，这样表现角色会很怪异。 类似的怪异感在下一场也有。 摸完大腿后就顺势往床上倒了么，前步骤是亲，情到浓处，男朋友把女朋友往床上抱。 剧本里的文字描述和现实拍摄中镜头语言的区别之大就展现出来了。 沅彬理解的抱是浪漫的勾着人上床，导演要拍的抱更接近拖着人上床。 还是在走戏，男演员为了帅，跟导演商量他单手环住女演员腰，给人抱上床，再欺身而上，方便带镜头。姜南柯直接反对，让他双手卡着孙艺珍的胳肢窝把人从床下往床垫上拖，人直接压上去。 因之前的争执，沅彬哪怕觉得不太对，也没说什么，先按照导演想要的状态走。走了一遍，纯肢体接触不拍脸，还OK，拍。拍了两次，姜南柯觉得不太对，把女演员叫到监控这边来，想让她调整一下状态，跟着过来的男演员一看回放，整个人都不太好，这拍的啥啊？ “姜PD，我确实是正牌男友没错吧，你怎么搞得好像我在强迫？”沅彬很不舒服，他怎么感觉自己跟导演理解的角色完全不是一回事呢？ 姜南柯没管他，他不是这出戏的重点，更多是跟孙艺珍讲，“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拍么，又羞涩又害怕的那种怕。所以你的身体会出现本能的僵硬，但你腰肢这一块....”她拿着卷成筒状的剧本指着镜头的腰部特写给女演员看，“这里是软的，太顺从了，还是你觉得顺从会比较好吗？” 没得到导演回答的沅彬在心里嘟囔，我就说我看起来是在强迫吧，还什么顺从！但他没开口，还是要尊重导演的权威性的。 孙艺珍思索着说出自己的理解，“我想着之后镜头给面部特写时，我可以做出紧张又强迫自己顺从的那种微妙感，如果我的身体在这个时候是僵的，没理由我的男朋友感觉不到，理论上他不应该再继续。但之后，我们继续的很顺利，那就是我伪装的相对比较好。” “我倒觉得是男人上头的时候意识不到你到底是在怕还是在紧张。”姜南柯这方面的经验不是很足，询问男演员，“你们在那个时候能意识到吗？” 沅彬好悬没翻白眼，他就说双方对角色的理解有偏差吧，“我如果爱她怎么可能意识不到呢，我很爱她的情况下，我必然会停下。” “不要跟我说这些套话，而且你不是很爱她，你只是喜欢她而已，这姑娘不错，你们交往了一段时间，仅此而已。”姜南柯想拍点实在的东西，“剧本讨论啊，你给点实在的建议，你脑子里的血液都往下冲了，你能感受到女人的状态？” 沅彬....“我顶多以为她在紧张，那就想办法让她不要紧张就好了。” 姜南柯懂了，转向女演员，“身体绷紧，就呈现那种木僵僵被他拽上床的感觉。” 女演员立刻点头，男演员忍不住开口，“抛开剧本不谈，我理解你们女孩子第一次会...紧张，但不至于变成强迫的状态吧？” 副导演在边上幽幽的开口，“当我们紧张的时候，不管是第几次，只要我们在紧张，你们却还要继续，那就是在强迫。” 沅彬惊讶的看着她，你认真的吗，“你紧张我继续，那是为了安抚你。” “闭嘴吧朋友，这方面你说了不算。”姜南柯示意两人回去，“全场准备，重来。” 全场准备，继续拍。跟孙艺珍拍亲密戏就已经很不顺的沅彬，到跟姜南柯拍的时候，更NM不顺。 女一的设定是男主的职场下属，刚入职场的菜鸟，碰到了一个对她动手动脚的前辈。男人站在男性的角度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无非是觉得小姑娘可爱，嘴上说点骚话，偶尔摸个脑袋，掐着脸逗一逗，他个人认为，这是‘爱护’后辈。 但站在女性角度，这样的前辈让还在实习期的菜鸟又怕又恶心。 有次在部门聚餐时，恶心的前辈要跟‘爱护’的后辈喝交杯酒，小姑娘非常不乐意又不知道怎么办，周围人都在起哄，她都快急哭了，都准备忍着恶心就干了。此时男主作为科长，抬手让大家不要闹，没看人家小姑娘不乐意么，该喝酒喝酒。 对男主来说这是一件很小的事，对女一来说这简直就是救命之恩，那肯定要以身相许啊。 女一并不知道男主已婚，实习生跟科长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再加上男主也没宣扬自己结婚的消息，公司内部本来也没几个人知道。他们还不是一个部门的，那就更不清楚了。 一件平平常常的小事让女一心动了，心动的阳光少女就很符合设定的莽上去了，什么找理由给隔壁部门帅气科长送资料啊，平时假装偶遇啊，还有偶像剧女追男的意思，是萌系画风。 男主前期以为女一是无差别讨好能决定她去留的众多科长，他是之一。公司内部人事是会在实习生评价时询问内部评价的，这对实习生很重要。男主就没多想，但这样的事多了，男主也不傻，他委婉的拒绝过，却没有挑明他已婚，而是很温和的跟小女孩说，你现在还是事业更重要。 这样为自己考虑的拒绝，又是那么帅气的科长说出的拒绝，小女孩怎么可能接受呢，小女孩肯定觉得‘大哥哥’帅气无双，值得托付终身，更直接的莽上去了。 一次公司团建，去农家乐搞野炊。 小女孩莽到科长面前，无限阳光，无限可爱的对科长发表爱的宣言，什么你暂时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会在努力啥啥的。此时，科长觉得小女孩可怜可爱了，此时科长把戴着婚戒的手插进了口袋里。 自此之后，两人之间的互动就暧昧起来，女孩觉得科长软化了，更有信心，终于又在一次各部门联动的聚餐后，借着酒意又对科长告白。科长的回复是给了她一个吻。 这件事发生在科长的车里，告白的女孩因酒意小脸红扑扑的，望着科长的眼睛都闪着星星，那种强忍羞涩的娇憨之气，最是动人，动摇男人。 男演员觉得他理解的剧本中，这个吻，应该带着情难自禁的怜爱。而女导演跟他说，这个吻应该带着侵-入感。 坐在副驾驶的姜南柯边跟沅彬讲戏边做示范，“你是直接扑过来，锁住我的肩膀和后脑勺，控制我让我无处可逃的那种锁，亲上来直接伸舌头，撬开我的嘴，长驱直入的掠夺，OK吗？” 最近被折腾的身心俱疲的沅彬表示，演肯定能演，只是，“我明白你想展现爱情的盲目，就是你对我们的盲目。可我真觉得你在把我往强-奸-犯或者色-情-狂的方向拍，这很诡异。” “事实上我们之间的故事是完全按照常规意义上纯爱的本子来的。”姜南柯觉得，“当年你拍‘秋天的童话’那个人设，就是我的角色幻想中的你，年轻、富有、帅气。你信不信我换个打光，调整一下镜头，我们这个吻就不是什么色-情-狂，而是霸总，完全符合小女生的幻想。” “但事实上，在你眼中不管对我是怜爱还是宠爱，都是对待宠物的状态。你不会在乎宠物怎么想的，我们把狗关在家里一天，开门看到狗狗扑过来，只会想到狗有多爱我，而不会去考虑狗关在家里一天难得见个人的悲催。” “所以我让你心动了，哪怕只有一瞬，在那一瞬发生后，你必然会直接扑过来。你不会在乎我的想法，你本能的知道，不论我是什么想法，只要你靠近了，我就是欢喜的，你享受这种崇拜，你也清楚，这种崇拜可以让你为所欲为，完全不用在意我。” 姜南柯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你还是偶像剧的思路，你觉得应该慢慢靠近我，捧着我的脸给我一个捧在手心里的吻，去展现你的心动。那你演的是偶像剧男主角，我要的是一个普通的，在大马路上随处可见的男人。” 最近叹气的频率大大增加的沅彬又是一声长叹，“我真的很担心我这个角色被你剪成什么样。”话是这么说啦，“来吧。” 开机，拍摄。 这个吻很激烈，磨的女演员嘴唇通红，就这导演都不满意，还叫来化妆师弄了个嘴角被亲破了的妆。 他们俩也有一场激情戏，是男主跟女主发生争执后，给女一打电话，等女一一上车，男主就直接上。撩开裙子就上的男主，让拍这段的男演员长吁短叹，兼职演员的导演让他别逼逼了，我怎么说你怎么干。 这个项目是沅彬从业以来，第一次拍的极其艰难的作品，第一次是拍奉俊昊的《母亲》。两个项目都是在毁他形象，但前者更让他怀疑人生，三观碎裂的怀疑人生。 “比如呢？”这话就是奉俊昊问的。 奉俊昊有事找姜南柯，直接来剧组了，碰到沅彬就一起聊两句，姜南柯还在拍。 沅彬就跟他讲一个最震三观的比如，“如果你的女朋友拒绝过你，哪怕只有一次，也代表你从未让她感受过....”给个眼神，让他意会。 秒懂的奉俊昊持怀疑态度，“太绝对了吧，谁跟你说的，可能她累了呢？这玩意儿也看心情啊，心情不好就没兴趣啊，不是很正常？” “完全不正常。”沅彬木着脸同他分享，“姜南柯为了说服我，我是个垃圾，我是说我的角色，她为了让我详细了解，我的角色有多垃圾，给我看了一篇调查报告。专业机构出的那种像论文一样的调查报告。那上面说，女人只要切身感受过新世界的....神光？” 沅彬表情微妙，“她们只要感受过，她们就会比我们对这件事更有兴趣，因为她们的开心时间是比我们要长很多的，非常多，身体构造造成的。哪怕不会非常感兴趣，至少也是跟我们一样的有兴趣。那是快乐的事么，让她们快乐的事。” “但她们要是从未感受过，就只是普通....感受了一下，那她们对这件事的兴趣就不大，因为....没那么开心。” 关于女人的两个‘因为’一出，男人们短暂的沉默，面面相觑，不知道要说啥。 奉俊昊怀疑的看着他，沅彬面无表情的回看。 奉俊昊逐渐惊讶，沅彬叹了口气。 奉俊昊脸都黑了，沅彬很是同情。 “不可能！” “我可以把那份报告发给你。” “那也不可能！” 沅彬随他，“你还要听别的比如吗？” “不是，你们组还讨论这个？”奉俊昊不理解，“这跟拍摄有什么关系？” “你要是看过我的剧本你就知道，在剧本里我是象征爱情的存在，能言会道还帅气。就算婚内出轨，好似也是理所当然，是情难自禁。”沅彬的表情都算得上沉重，“可我拍起来，我就是个垃圾，镜头前的我，垃圾的像....这世上所有男人一样。在那帮女人眼里，我们垃圾的千篇一律，毫无区别。” 男导演有点怀疑人生了，“剧本跟拍摄完全是两回事吗？” “并不是，完全按照剧本拍的，只是女导演眼中的世界跟我们不一样。”沅彬处于三观重组的状态里，已经被打击的躺平了，“姜南柯这片子出来得到的评价一定很两极，不是奉若神作，就是被批的一文不值。我在女观众的市场肯定魅力值大减，上了贼船啊！” 某些男演员的工作十分不顺，某些男演员的工作顺到都要冲进神坛了。 半个月前上线的《釜山行》票房上涨的速度之夸张，距离下线还有半个月，就有媒体叫出这必然是一部千万人选择的作品的口号。 作为电影绝对的主角，孔佑近期红到只要人在首尔，不管是在哪，都能看到他的脸。哥们最近的人气之高，比当年的《熔炉》都夸张。身价更是猛涨一波，只要这片子真的过了千万人的票房，他就是稳稳的一线，什么奖杯都不重要了，他能晋升为商业领域内，男演员的头马之一。 当然这样代表，孔佑忙的睡觉都要掐表。艺人么，身价暴涨，又刚好卡在项目宣传期，日程密集的都恐怖。 女朋友在忙拍摄，男朋友在忙电影宣传，两个大忙人连面都见不到，惨的呀.... 孔佑数次跟助理嘟囔，他有多久多久没见到姜南柯了。助理特别想回怼，大哥你又不是第一次谈恋爱，也不是第一次成为‘顶流’，当年你红的时候，你跟恋人同样见不到面啊！ 不过助理也不傻，这种话当然不可能说，就敷衍的安慰艺人，面是见不到可以视频啊。 孔佑跟姜南柯没办法视频，时间根本对不上。一日三餐他们都对不上。早餐很可能是姜南柯通宵拍摄刚躺下，也可能是孔佑还在赶行程的路上也困的要死。午餐孔佑一般都是随便扒拉两口，就有接连不断的采访要应付，而姜南柯吃午饭的时间根本不定，主要看拍摄进程。晚餐也一样。 两人的作息时间都不固定，两人就算勉强能打个视频也很快就因彼此的工作要挂断。他们连通话都变少了，倒是短信越发越多。信息也没办法及时回复，大多都是一个人发了什么，另一个人过很久才回。 很多艺人对外发分手通稿时，给出的理由都是聚少离多和平分手。这种理由是否为公关手段先不谈，艺人尤其是当红艺人的恋情确实又这样的问题是真的。 红透半边天的艺人碰到了他觉得很严重的问题，他跟女朋友已经有一十四天没有见到面了，一十四天啊！ 电影在这一天宣布推迟下线时间，相当于演员的宣传期还要拉长。 孔佑忍不了了，再往后，他就要飞出国宣传，同在一个国家都见不到，这要是出国更完蛋！ “你要来探班？”姜南柯很惊讶，“你哪有时间来探班？你们过千万了吧，不是都宣布延期下线了吗，宣传应该会更密集才对，争取冲一波破纪录的票房。” 孔佑不想听这个，他更想听，“你知道我们多久没见了吗？” “一十四天。”姜南柯张口就答，她手边就放着拍摄计划本，今天是开机的第一十四天。 “你果然也记得。”孔佑很是哀怨，“一十四天哎。” 他那个语气讲得姜南柯怀疑，哥们你恋爱脑到这个程度？还算这个？ 女朋友略微有些心虚，哄着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想你了~” 在奇怪的地方很恋爱脑，但真到讲甜言蜜语的时候又变成直男的孔佑，倒在床上曲起胳膊挡住脸，闷闷的应了一声。 姜南柯要是在现场，肯定扑上去就亲，可惜她没看见那个现场，只听到了他低低的声音，以为他不开心，继续哄，“工作啊，也没办法，对不对~” “嗯。” 还不开心？姜南柯声音软下去，“你下一站去蔚山（广域市）宣传，我们要不选这个中间点，离你不算远，离我也近的，一起吃个饭？” “你最近都在拍大夜吧？”孔佑不愿意，不够累的，太折腾了。 姜南柯让他不要太恋爱脑，“我这边休一天也就休一天，确实也连续拍了一个礼拜大夜了，应该让大家休息一下。你那边宣传期怎么休，全组等你一个啊，还有定好的行程呢，也没办法挪动啊。” 抓着枕头盖住脸的孔佑有办法，“我们在蔚山大概十点、十一点结束，我赶到你那边差不多凌晨三、四点，我们可以见一面，早上我再去光州，不耽误什么。” 他声音有点怪，闷闷的，姜南柯怀疑这家伙不会哭了吧，不可能啊，但愈发心虚，她最近都在忙工作，满脑子都是拍摄的事，思念男朋友的时候不能说没有，确实不多。 极其心虚的女朋友让疑似思念成疾的恋爱脑男朋友冷静，“你听我的，我这边很容易走，你那么折腾，分分钟进医院。”说着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就这么定了，我去找你。” 孔佑一把拿开枕头，“拍摄很需要状态，你状态被切断了再找回来也不容易。”创作尤其需要连贯性。 声音一下清亮起来的男朋友让女朋友觉得他是口是心非，“我是前辈，我说了算！” “我们视频其实也....” 敲门声响起，助理催促艺人，该走了，来不急了。 姜南柯听到了便说，“后辈，老实点，听话。” 后辈想反驳，前辈把电话挂了。助理又催促，艺人只能先去工作，路上边走边给女朋友发短信，也是在劝女朋友不要太恋爱脑，先顾工作。 姜南柯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是个恋爱脑，但她觉得自己每一任男朋友都是恋爱脑还蛮奇怪的，难道她天生吸引恋爱脑吗？ 很有事业心的导演宣布全组休息一天，孙艺珍第一个鼓掌，连续的大夜她也扛不住，之前导演又是拍又是导，工作强度比她高多了，孙艺珍也不好说什么。何况南韩制作环境就这样，大家也都习惯拼命赶工。 赶工中途，老板宣布有一天假期，全组欢庆。 三个小时后提前抵达剧组会下榻的酒店，先进了还没来的演员房间，洗了澡往床上一趴直接睡。 姜南柯最近睡眠严重不足，她是导演，比任何一个演员的工作量都要大，再加上自导自演，工作强度更大。但创作自己喜爱的作品这件事是会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姜南柯就是全靠精神胜利法撑着，这一下有休息，真是睡到人事不知。 等她醒来，睁开眼，屋内窗帘遮光性很好，黑暗中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在哪，直到感官复苏，后背温热的触感，让她翻了个身，抱住熟悉的躯-体，闭上眼还想睡，睡不着了。 同样睡的等同昏迷的孔佑，完全感知不到怀里人的动静，他也是忙疯了，怀里的人更让他心安，哪那么容易醒。 许久未见的恋爱脑男友都思念成疾了，偏偏还在睡。 睡不着的女朋友就很无聊，那无聊么，就会忍不住找点乐子。 美人在怀，又是男朋友，周围还一片漆黑，黑暗就很容易滋生..... 黑暗里的姑娘在做手工活，情之所至，纯属无聊。 孔佑睡的迷迷糊糊的，完全就是个睡美人，让姜南柯格外好奇，睡美人会不会被真爱之手唤醒，特别好奇。 睡美人并没有醒，不过他好像在做什么奇怪的梦，在毫无防备之下会给出纯天然的动物反应，人类也是动物么。 小动物被摸顺了毛会哼哼唧唧的蹭，主人觉得很稀奇，他们家的小动物以往走蒙头干活路线，不太会发出声音。突然出了奇幻效果，主人就凑近细听，听的口干舌燥，忍不住..... 床头灯被按亮了，孔佑是睡着了不是死了。 醒来的男人一个翻身，改变上下方位，再之后？天亮了。 天光大亮，姜南柯是被助理的敲门声喊醒的，剧组只有一天假，今天还得回去工作。 过渡疲惫的男朋友这次是敲门声都没喊醒，姜南柯趴在男朋友怀里笑了一会儿，爬起来亲了下他的侧脸，从他怀里钻出去，洗漱，回来，捏着男朋友的鼻子。 再度被迫醒来的孔佑眼睛都没睁开，就勾着手臂把人又拉进怀里，脑袋埋在她的肩颈处，含糊的开口，说着脑子不清醒时才会说的话，“我更想你用另一种方式喊醒我。” 暗哑的嗓音，颈部的湿润的触感，都让姜南柯也想用另一种方式喊醒他，不过，“我得走了，得回去。” 女朋友像呼噜大猫一样呼噜男朋友的背脊，大型动物压着人类女孩不放，手脚并用，困于怀中，好似要用自身组成结界，圈住他们俩自成一个小世界。 姜南柯就伸手咯吱他，孔佑大概是真没睡醒，居然哼哼唧唧的撒娇。 还真没见过他这面的姜南柯忍不住把他的脑袋从怀里挖出来，亲了他一脸口水，超爱。 这也算是另一种唤醒方式吧，孔佑拉着脸起来了，气压很低，拖拖拉拉的换了衣服，洗漱完出来后，还圈着姜南柯的腰，贴在她身后，带着她跟连体婴一样，一摇一摆的往门外走。 到了门口，依旧不舍得放手，但工作还要做怎么办呢？ 努力挣扎扭转腰肢的姜南柯勾下心不甘情不愿的男朋友的脖子，这次就不是亲脸了，开什么玩笑，她被勾引一早上了，必须要交换□□，解解馋。 这个吻里是否含着念念不舍不好说，这个吻的侵入性还是蛮强的，姜南柯在入侵，孔佑则是随她玩，包容性高的惊人。 但当女朋友的手往下游走，男朋友还是抓住那只捣乱的手，并且合理怀疑，“你是不是跟沅彬拍过了？” 姜南柯眨眨眼，一脸无辜，你说啥？ 孔佑眯着眼打量她，女朋友扬着笑脸装傻。 男朋友轻哼一声，低头亲亲她的嘴角，“离沅彬远点。” “大好的时光，聊什么沅彬。” 大好的时光，工作啊，恋爱脑！, 553第二十六章 男女朋友亲热的时候为什么会出现第三个男人的名字？这就牵扯到前、后辈身份调转的故事了。 关于前辈和后辈这种称呼, 通常不是年龄差就是某个领域先加入后加入的区别。但在某些特殊情况下，这种身份也是可以逆转的，比如达者为先。 孔佑跟姜南柯其实就有点这个意思, 论年纪，孔佑才是年长者。算作为演员的出道时间，他们其实差不多。但姜南柯先成为‘巨星’前辈, 红的比较晚的孔佑就变成了后辈。 男女朋友从来没有纠结过什么前、后辈的问题，就像姜南柯从来没有叫过孔佑‘欧巴’一样。 作为后辈的孔佑早就习惯把女朋友当前辈了，在他们逐渐熟悉起来的过程中，女朋友在各种意义上都是他前辈没错。姜南柯在跟男朋友不熟的时候直接把人家当小孩子，当然也是默认前辈这个身份的，对方就是后辈没错。 而不管是前辈还是后辈, 他们都没有想到, 在某种极其特殊的情况下，两人的身份会逆转。 那天就是很平常的一天，平平常常的一个下雪天，孔佑休息。 姜南柯起床后看到窗外银装素裹，心血来潮想吃烤红薯, 她跟孔佑本来约了见面，雪大概是半夜下的，现在也没停，她就不想出门了。 想吃烤红薯的姜南柯便打电话给孔佑, 问他要不要直接到家里来，顺便给她戴个烤红薯过来。 孔佑一口答应，没多久就带着红薯上门，生的红薯。姜南柯就很疑惑，你要现场烤啊？ “我不确定你家附近有没有卖烤好的, 我要是从我家附近买过来怎么都冷了。”孔佑表示就是现场烤才好吃，“我记得你家有烤箱，锡纸我也带了，直接用烤箱烤是一样的。” 姜南柯听着觉得也行，就跟他一起去用锡纸包红薯再送进烤箱，随后两人回到客厅各干各的。 孔佑在看剧本，姜南柯则是在研究怎么写剧本。 此时姜南柯还没想好剧本要怎么写，啥子灵感都没有，一直在搜集各类素材找灵感。但跟堕胎相关的素材都太丧，她是越看越郁闷，郁闷到都问孔佑要烟。 姜南柯没有烟瘾，她家没有烟。孔佑的烟也只有半包，因姜南柯不怎么抽烟，他跟她在一起基本也不怎么抽。 常规来说这半包就够了，但姜南柯要了，孔佑在掏烟递给她的时候就说，他车里还有两包烟，要不要拿上来。姜南柯点头，孔佑下楼拿烟，他回来时，红薯的香气隐隐约约已经有了。 闻着红薯香进门的孔佑没在客厅看到姜南柯，也没在意，先去厨房看红薯怎么样了，烤箱预计的时间还有三分多钟，他就先出来往书房去，猜姜南柯可能在书房里。 走到书房的孔佑果然看见了人，本想跟她说红薯快好了，可他绕过了宽大的办公桌走到她面前时，她正凝神望着电脑出神。 认真做事的人天然带着一种气场，格外吸引人的气场。 走神的姑娘都没发现身边多了个人，孔佑也没有提醒她，就倚着桌沿看她。 看什么呢？不知道，好似就是看着发呆的人跟着发呆。 空气里的红薯香气逐渐从厨房蔓延至书房，在两人身边缠绕，烤箱计时器的提示音因距离稍远，传过来都似有若无的，多少也有些响动，惊醒了两个都在发呆的人。 回神的姑娘突然发现身边多了个人，此前严肃的表情逐渐融化成一个笑脸，浅淡却柔和。男人鬼使神差的弯下腰，在她唇角落下一个吻。 这真的是太普通的一天了，普通到女孩子微愣一瞬后，眉眼舒展，含笑闭上眼睛很明显准备享受这个吻。孔佑的眼睛也是闭着的，他也在等待对方做出下一步，或许是加深这个吻，或许是含笑推开他，都可以，他都接受。 他们俩这段恋情谈的清汤寡水，一切都进展的十分缓慢，大概是因为双方的开局不太顺，本该极具进攻性的男人就很收敛，永远把推动恋情下一步的主动权交给前辈去做决定。 这还是第一次，男朋友主动吻了女朋友，那也是轻柔的碰触，没有再进一步。 孔佑在等着姜南柯做决定，姜南柯在等着享受。 两人都在等，两人都卡住了。 最先睁开眼的是姜南柯，略带疑惑，贴着我不动是怎么个意思？当她睁眼看到孔佑闭目时，福灵心至，试探着探出舌尖。 孔佑绝对算得上‘温顺’的欢迎她来他的世界玩耍，姜南柯被这个展开弄得有些想笑，停顿一瞬，不前进也不后退。孔佑误以为她是想后退了，一时没忍住，试探的用舌尖碰碰她，好似在跟她打招呼，让她不要怕。 差点笑出声的姜南柯知道他误会了，旋即勾住他一起玩，男孩子很是惊喜，欢乐的加入游戏。 游戏并非追逐战而是手牵手的温和款，主动权都在女孩子手上，男孩子全程配合，就怕吓到她，又给吓跑了。 这可不是孔佑在杞人忧天，这段恋情一开始姜南柯就一直在退缩啊，她还差点....要不是他运气够好，她直接就给他判死刑了，那他怎么可能没有顾忌呢。 有诸多顾忌的孔佑从来不在他们俩的关系中抢夺主动权，一直都是克制、包容、温和，只等她做决定。 可女孩子的决定有点过于温和，温和到隔靴搔痒，越搔越痒。 男人的呼吸明显变沉变重，胳膊都抬起来却克制的落在她肩头，努力压着自己，不要暴露。 不管外在表现的多么温和孔佑始终是男人，男人都经不起撩拨，尤其是放在心尖的姑娘刻意撩拨。可那个姑娘好似在享受这种温柔和缓的吻，享受这样夹杂着清甜红薯香的亲昵，他不愿打破这一刻。 可她一直在勾他哎，她的手都已经环上了他的腰侧，这让他怎么忍？ 姜南柯一直在玩，换气属于基本技能不用讨论，而只要不用担心换气，有些游戏是可以持续不断的玩下去的，本来他们也不赶时间啊。 唾液交换的时间过长，长到孔佑自觉自制力快要崩盘之前，轻推了下她的肩膀。 姜南柯微微后退，捧着他的脸，蹭蹭他的鼻尖，微微喘着气用眼神问他，怎么了？ 女孩子眼含春水，男人只能捂住她的眼睛，脑袋右移往她肩头一倒，额头抵着她的肩膀，用沙哑的声音告诉她，“红薯好了。” 姜南柯闷笑，以为他害羞，还觉得害羞的‘小朋友’很可爱，抱着他脑袋rua了几下，再拍拍他的背，“那就走吧，吃红薯去。” 孔佑直起身，姿势稍显别扭的侧身避让，示意她先去，“我抽根烟。”说着话去拿烟。 男人是站着的，女孩子坐在转椅里。 仰头看他的姜南柯眉眼含笑，哪还惦记什么红薯，只想着亲亲，柔和的，由她主导的亲密，让她还想继续。 孔佑不敢让她继续，他都不敢让她这么盯着看，借着拿烟的动作彻底转身，腰腹对着桌子，背对着她，详装需要点烟。 踩着转椅凑近他的姜南柯伸手搭在他的后腰上，没什么特殊含义，这个角度刚刚好，她就碰到了这个位置。她的手刚搭上去，手掌下的肌肉明显颤动一瞬，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孔佑先开口。 “你不去吃红薯吗？” 男人的声音有一丝压抑的暗哑，女人没听出来。 姜南柯的手擦过他的腰侧虚环住他的后腰，这个动作也是很单纯的角度刚好，顺手而已。这次她感觉到了，臂弯里的身体有些僵硬，肌肉绷紧的僵硬。 歪了歪头的姜南柯有些不解，“你怎么了？” “没....”孔佑清了清嗓子，力图让声音天上去正常些，猛然转身蹲下，在她因他过于突然的动作愣住，就把手里的烟往她面前递，“帮我拿一下。” 接过烟的姜南柯看他低头调整裤腿，“怎么？” “好像有东西。”孔佑垂着头不敢抬，只想让她快走，“你去看看红薯，之前不是就想吃？” “什么东西？”姜南柯跟着垂头，也不知道什么脑洞，突然抬起双腿，有点害怕，“不会有虫子吧！” 孔佑......“可能，你先去外面躲躲，我找找看。” 一下跳起来的姜南柯立刻往外冲，留下一句我去找杀虫剂，跑的飞快。孔佑抬起头，人影都没了，让他不免有些好笑。 笑着笑着又忍不住叹气，男人低头看看，再叹一声。 扶着桌子站起来的孔佑坐在了椅子上，翘起腿，藏住他根本不敢表现出来的欲望，望着天花板，双目无神的抽烟。 柏拉图的恋爱是文青做梦都想不到的绝美爱情，那个人仿佛能跟自己的灵魂共振，身体自然就不是很重要。这是文青的自以为，实际上，身体很重要，尤其是在器官没有重大缺陷的情况下。 可是，人之所以为人。人跟动物最本质的区别，不就在于人类可以穿上衣服克制欲望么。 人类还很会使用工具呢。 姜南柯拿着杀虫剂冲回来了。 ‘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孔佑拉着桌沿踩着转椅，把腿都藏进桌下，摆出最正常的表情，等着女孩子出现。 举着‘武器’出现的姜南柯看他还在那坐着，连忙招手，“快出来快出来！我要喷了！”话都没说完，杀虫剂的盖子就已经打开对准他的方向。 孔佑一时愣住，干嘛？杀虫啊！ 姜南柯看他不动，连忙又叫，“你出来啊！” “啊...不是虫子，我弄错了。”孔佑让她别紧张，“是线头。” 举着武器的姜南柯还是不安，“喷一点预防一下，你出来，快点。” 站起来都不敢的孔佑举了下手里的烟，“等我抽完？” “你出来抽呗！”姜南柯看他就是不动，不是很懂，“快点出来啊。” “我来吧要不然，你...你先放在门口？”孔佑看她是不敢进来了，余光瞄到一墙的书又说，“你是开放式书架哎，喷杀虫剂书都会染上味道吧？” 扭头看了眼书墙的姜南柯也犹豫了，“按理说不应该有虫子啊，物业每个月会在楼道定期除虫的，家里也会隔一个月除虫一次的。” “不是虫子，就是线头。” 被这么闹一场，孔佑已经‘冷静’了，动了下腿，半起身按灭烟头，岔开话题，“没虫子你杀虫剂哪来的？” “工具房什么都有，家政阿姨准备的很齐全。”姜南柯放下手上的武器，“你确定是线头？” “很确定。”孔佑可以起身了，都能坦然的离开办公桌，走到她面前，推着她往外走，“我摸到了，就是线头，去吃红薯吧。” 不管是线头还是乌龙，反正那只是红薯烤制时的一个吻。 红薯烤好了，姜南柯直接在厨房就开始拆封，香气太诱人，她等不急再拿去餐厅，直接就在厨房开吃。 站在咖啡机前的孔佑边摆弄机器煮咖啡边看着她笑，心急的姑娘吃一口红薯得哈半天气，太烫，太可爱。 姜南柯怀疑他在看她笑话，小眼睛翻翻的，给孔佑看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大概是红薯太甜，男人笑得太可恶，咽下红薯肉的姑娘欺身上前，本想掐他的腰肉。 姜南柯刚靠近，孔佑大退一步，后腰直接撞上了咖啡机，摆在边上准备倒咖啡的空杯子被擦到把手，直接掉在地砖上，响声让两人同时僵住。 女孩子的胳膊悬在空中，满面疑惑，你干嘛？ 男人视线闪躲，不知如何解释，事发突然，大脑程序错乱。 空气有长达一秒的安静，姜南柯先动，弯腰要去捡杯子，孔佑连忙跟着弯腰，两人捡同一个杯子不可避免又会靠近。 腰弯到一半的孔佑在快碰到她时连忙起身，感受到不对劲的姜南柯动作微顿，随后先把杯子捡起来，左右看了一圈，没坏。 随手把杯子放在一边的姜南柯，用眼神询问对方，你到底怎么了？ “我以为你要打我。”孔佑鬼扯。 姜南柯无语，“有没有那么夸张。” 知道自己混过去了的孔佑干笑两声，怕危机再来，立刻切换话题，“七八个红薯呢，要不要做成红薯泥？红薯饼吃不吃？” “好啊。” 注意力很快被转移的姑娘好似缺根筋，孔佑即觉得松了口气，又莫名想叹气。 前辈没理由不开窍，他又不是初恋，那就是前辈对他没兴趣吗？没有....身体上的兴趣？所以才一直说当朋友比较好？ 男人有些挫败，可这事儿他即没办法言明，也怕真说开了，对方直接承认，那更悲催，还不如不说。 单纯就是‘素’了太久才会格外迟钝的姜南柯，正在品尝甜蜜的红薯。 孔佑正挨个剥烤好的红薯皮往碗里装，她在边上拿勺子挖着吃自己手上的红薯，吃着吃着良心发现。就她在吃，孔佑在忙，她就挖了一勺送到孔佑唇边。 手上干着活的孔佑很自然的张嘴含住勺子裹走了红薯肉，“挺甜的，看来不用再加糖，加面粉就行。”厨师的客观评价。 食客跟着点头，又挖了勺红薯放进嘴里，舌尖舔舐勺子的同时，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刚才这个勺子是不是.... 抬眼看过去的姜南柯，视线落在厨师的唇瓣上，嘴里裹着勺子眼睛一点点亮起。她又挖了一勺子，送到他嘴边，再度被他吃下。 勺子是金色的铜勺，唇瓣是浅浅的红，唇角沾了点红薯，舌尖探出，勾着薯泥又藏回去了。 拿着勺子的姜南柯用勺子把戳了下孔佑的胳膊，在他疑惑的看过来时，压着勺子示意他低头。 顺从低下头的孔佑还没搞清楚她什么意思，女孩已经拉着他的胳膊，在他唇角轻啄了一下。 一时愣住的孔佑缓缓笑开，挪开碍事的手臂，也顺势亲亲她。 柏拉图的恋爱再清汤寡水亲亲也有有的，没有素到这个地步。 以姜南柯这几年素堪比出家的程度，一刻钟前书房的那个吻就已经算是开荤了。 节食减肥，成天吃草的人最了解，天天吃沙拉能干一时，坚持不了一世。这要是连吃三五个月沙拉，偶然路过烤肉店，都能被肉香勾的魂不附体。 开荤的姜南柯哪会止步于亲亲，碍事的胳膊都挪开了，她直接就进入了男朋友的怀中，仰起头就要加深这个吻。 探出的舌尖长驱直入，孔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次不是他克制，就是很突然，很被动。 已经经历过一次‘小男孩’的害羞，姜南柯自然以为还是他在害羞，这次她就很欢脱的拉着他一起玩。 嬉戏、玩耍，厮磨。 上颚被擦过的触感让孔佑浑身一激灵，动物本能冲天而起，之前因‘碍事’挪开的胳膊根本不受控，直接锁住了怀里的人，炙热的手掌都扣住了姑娘的后颈。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理智强制上线，果断出手。 被拽着后颈拉开的姜南柯眼底满是迷茫，咋了？ “红薯泥。”孔佑举起手让她看，黄灿灿的红薯泥。 姜南柯看着就知道甜，拉着他的手随口说，“没关系。”话音落下，托起了他的手，低头舔.... 闪电般缩回手的孔佑大退一步，“呀！” 姜南柯眨眨眼，喷笑出声，“你干嘛？” “你干嘛！”孔佑整个人都不太好。 之前没觉得自己干了什么的姜南柯，被他那么大反应搞得有点奇怪，一时想歪了，以为他还是害羞。他害羞，搞得她也觉得脸颊发烫，“那什么....我去换个衣服。” 孔佑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扭开头，无话可说。 柏拉图太熬人了，灵魂伴侣万般好，亿万万人中都只有一个的幸运，柏拉图也太熬人。 孔佑觉得不能这样下去，再这么下去他必然会暴露的。暴露那些跟温和一词八竿子都打不着的雄性本能。 与其藏不住惹人讨厌，不如开诚布公聊一聊。 洗了手的孔佑准备好要跟姜南柯聊聊，希望对方在‘坚持’柏拉图之时，不要‘肆意’的撩拨他，他不是柳下惠，真扛不住，诱惑太强了，他又不是圣人，圣人还说食色.....还是别了。 擦干净手的孔佑又改了主意，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本来就应该慢慢来，急什么呢，一辈子那么长为什么要着急，慢慢来也挺好的。 姜南柯想吃肉，也不是说立刻就要吃满汉全席那么夸张，但她素了那么多年，都有了男朋友为什么还要吃素？男朋友又不是....还是算了。 男朋友有点过于腼腆，哥们好像是柏拉图的信徒，还是她粉丝，牵手都花了好久时间呢，亲一下反应都那么大，她好歹是当人偶像的，怎么都得端着点，矜持一点？ 算了算了，别破坏偶像光环。 戴上偶像光环的姜南柯心如止水，之前扒拉出来的裙子迅速丢开，拽了个套头的卫衣就出来了，全身上下除了手和脸，哪都不漏。 男女朋友又重新见面了，这次十分和谐。 孔佑看到她就笑，“当初买的时候就知道你穿起来会很好看。” 脚步微顿的姜南柯低头看了眼衣服才想起来，这是去年除夕，他送的礼物，“又不是第一次见我穿。” “见多少次好看就是好看啊。”孔佑扭回头继续准备红薯饼。 进入厨房的姜南柯特地选择了他背后的中岛台，撑着边沿跳上去，晃着腿看他忙。他的衣服不是她买的，她好像没有给他买过衣服，但他穿什么都好看哎。 男人今天就是很平常的打扮，宽松的针织毛衣和休闲裤。 姜南柯突然对‘时尚’有了兴趣，“你这个灰有什么说法吗？” 扭头看了她一眼的孔佑问，“什么灰？”看她指着自己的毛衣，低头扫了一眼，“蓝灰色。”侧过身抬手给她看堆在肘部的袖子，“仔细看，有一点偏蓝。” 仔细看的姜南柯看到的是男演员锻炼的很好的手臂，线条漂亮不说，青筋都像是刻意的描绘的纹身。 扭着腰聊天不舒服，孔佑把调面的汤碗挪到对面，也就是姜南柯的边上，再同她讲，“你好像偏爱纯色，就是没那么多图案的那种。” 姜南柯心不在焉的回，“是吗？” “是啊，你每次关注我穿什么的时候，都是纯色的衣服。”孔佑垂头弄着面粉。 姜南柯在看他的肩膀，也不知道是毛衣宽松还是他的肩膀真的很宽大，大到她很好奇，手臂那么漂亮的话，胸肌应该也.... 姑娘骤然跳下台面的动静，让孔佑回头，“去哪？” “回去想剧本。”姜南柯说完就走，一秒都不多留，她要维护自己偶像光环！ 粉丝很是茫然，那么突然？ 一点都不突然的红薯饼做好了，孔佑还在冰箱找到了豆沙馅，包在了红薯饼里。姜南柯进了书房就没出来，他就端着成品去找她，给她尝尝。 书房的台式机里全是堕胎相关的资料，之前姜南柯出去也没关电脑，之后回来点开一看，什么想法都没了，内心十分平静。 但红薯饼还是很好吃的。 姜南柯吃的脸颊鼓鼓给他点赞，“豆沙是神来之笔！” “谷歌搜来的。”孔佑笑着让她多吃点，他不能吃，拍摄中，要控制体重。红薯是粗粮，红薯饼还加豆沙那就是甜品了。 一口气干掉三块巴掌大小饼的姜南柯，在吃第四块的时候慢下来，调转屏幕给他看，国内各种牵扯堕胎的奇葩事件。 最让人心寒的甚至不是那些把孩子生出来就直接丢了的，而是孩子生出来后直接丢河里、海里、乃至于藏在冰箱里的。全是真人真事，上了新闻的刑事案件。 这种资料看多了，两人哪怕是头靠头凑在一起看资料，心情都十分平静，一点想法都没有。 孔佑眉头皱起，拿着鼠标翻动网页。姜南柯不再吃甜品改抽烟。 烟灰缸已经满满都是烟头，孔佑正准备拿烟的时候发现拿到的是空壳，才发现她已经抽了一包半的烟。 “去楼下转转吧，雪好像停了，去吗？”孔佑想让她出去散散心。 姜南柯懂，“去客厅聊聊天吧，看看江景。” 景致非常好的落地窗外，一片雪白的世界，好似确实能让人转换心情。 孔佑跟姜南柯讲，他之前谷歌红薯饼做法的时候还看到了南瓜饼，下次可以给她做了试试。姜南柯则是跟他说，她小时候是怎么背着爸妈偷偷跑去SM当练习生。 这些琐碎的小事伴随着天空再度徐徐飘落的雪花，好似真的能缓解心情。 自觉满血复活的姜南柯又准备去工作，孔佑有些担心，但没劝，只说，“我陪你。” “不用，你在这看剧本或者自己玩就行。”姜南柯随口讲，“你陪我，我还哪有心情工作。” 孔佑一乐，“我已经厉害到能干扰你工作了吗？” “当然了，我刚才满脑子都是你胸....弟！”惊险圆回来的姜南柯一个急刹漂移，“姜东元最近怎么样？” 也不知道是谁缺根筋，孔佑居然啥都没察觉，“他就那样啊。”说完皱眉，“你满脑子都是姜东元？” “啊？不是，我是想起来....” “你想姜东元干嘛？” “只是这么一说。” “说你想姜东元？” “不~是~” 眼瞅着解释不清楚了，姜南柯直接往他怀里扑。 他们俩本来一人一个懒人沙发倚着，在落地窗前看江景。妹子翻身这么一扑，直接就滚男朋友怀里了。 孔佑单手圈着她，持续之前的问题，不让她糊弄，“不是什么不是，你一直惦记姜东元？” 我都在你怀里了，你还说什么姜东元？妹子不高兴，“口误啊，不要抓着口误不放。” 单手就能左右掐住她脸颊的孔佑龇牙详装威胁，“口误的对象为什么是姜东元？” 姜南柯无语，拉下他的手直接亲，聊什么天！ 在这一秒孔佑只是在跟她闹，唇瓣贴着唇瓣亲昵磨蹭的嬉闹。可人在怀中，左蹭一下右扭一下，闹着闹着。 孔佑僵住了，姜南柯激动了。她就趴在他身上，什么都能感觉到。 女朋友唰的一下眼睛就亮了，男朋友眼神发虚左飘右飘不敢看她，怕被讨厌也怕..... 直接低头按住脑袋就想开荤的姜南柯，以直接行动打破孔佑此前一切顾虑，可她的行动持续三分钟后，孔佑就开始怀疑，前辈你是不是不行？ 姜南柯亲的正嗨呢，哪里不行？ 女孩子始终在玩，侵略性极弱，双手特别规矩的勾着男朋友的脖颈，可纯了。男朋友又忍了大概三十秒，试探着掌握主控权。前辈以为他也想玩，就跟他玩闹般的抢夺.... 唇舌之争没有高地，男朋友拉着女朋友的手以她随时能挣脱开的力道，尝试带领她去新的高地巡视。 姜南柯本来没意识到，等她发现触感不对，人就僵住了。素了太久，一时尬住。 孔佑差点以为他不喜欢，睁开眼都准备后撤。当他睁开眼，看到傻乖傻乖的姑娘时，嘴角不自觉翘起，眼睛一闭心一横。 柏拉图是不可能柏拉图的，前辈，我们暂时调换一下身份，我带领去看看新世界。 全新的世界由于姜南柯太久没有去过，给孔佑造成了微妙的误会，以为她第一次来。男朋友在极其诧异的同时，很是怜爱。 而这份奇妙的怜爱，等姜南柯后知后觉的发现时，已经没有追究和解释的必要。游戏么，玩得开心就行。 半年后，专门给全组放了一天假跑去劝男朋友别只顾着恋爱的女朋友，跟男朋友玩了超好玩的游戏回到剧组，一扫疲惫，满血复活。 继续开工！ 七月末，孔佑飞美国宣传《釜山行》时，姜南柯在拍摄。 之后的大半个月孔佑是满世界飞，陆续转战新加坡、新西兰、澳大利亚、法国和香江，忙成了空中飞人，跟女朋友是真见不到面。现在连时差都不一样了，打电话都难。 而姜南柯持续在拍摄，每天就两点一线，片场和酒店。 八月的尾巴才回国的孔佑只能在首尔待两天，一是参加电视剧的剧本试读会，二是为即将开幕的威尼斯电影节试造型。 试读会结束的当晚，男朋友驱车数小时赶往片场。 这次是他先进旅馆房间等女朋友等到睡着，这次是他先起床感受到怀里人多了个人。但他没有大半夜乘着黑暗做点什么不和谐的叫醒服务，反而连手机都不开，就抱着女朋友在黑暗中，心满意足的发出一声喟叹。 真好啊，她就按在他怀里，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比什么‘釜山行’过千万人次都要好。 天亮后，姜南柯不是被吻醒的，而是被闹钟吵醒的，催促她起床工作的闹钟，她忘关了。 导演昨天得知男朋友要来，今天全组就放上午半天假，要是没有闹钟，她能再睡一会儿。但闹钟一响，她被吵醒。有人帮她按灭了闹钟，她才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继而就不想睡觉了。 孔佑是很乐意陪她玩游戏的，毕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也想一解相思。 可有个问题必须要解决一下，很重要。 掐着腰把女朋友控制住的男朋友，先坐起身靠在床头，再把女朋友抱在身上，曲起腿圈起胳膊，确定女朋友跑不掉了，再进行‘逼问’。 “你跟沅彬的激情戏具体有多激情啊？到什么程度？我看剧本没有那么夸张啊，现场拍摄的时候临时改主意了吗？” 整个人都被困住了的姜南柯颇为怀疑，男朋友出国一趟变异啦，攻击性怎么那么强，而且，“你确定要在床上聊沅彬？以现在的状态？”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你之前连接吻都不会。”孔佑必须要弄清楚，“不是沅彬还能是谁，你背着我劈腿了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谁不会接吻啊！”姜南柯给气笑了，“我非得跟沅彬学接吻啊？我哪想不开？” 孔佑让她不要东拉西扯的，回答问题，“除了沅彬之外，你还有第二个学习对象？总不能是跟孙艺珍学的吧？”这件事很严重，女朋友的技能点上涨速度极其不合理的严重！ “孙艺珍你都能想得出来，我真是谢谢你。”姜南柯拍他的胳膊让他放开，“别扯了。” “姜南柯，以己度人，我要是技术突飞猛进，你不会怀疑吗？”孔佑不放，他惦记这事儿很久了！ 姜南柯只想翻白眼，就说粉丝不能离爱豆太近吧，“什么技术突飞猛进，我又不是第一次谈恋爱，你在脑补什么啊？” “脑补你之前碰到的都是.....” “呀！” 孔佑松开手投降，但该说的还是得说，“真的不是沅彬？” “彬你个头！”姜南柯一巴掌拍在他胸口，带着点羞恼的说，“就...第一次的时候你摆明误会了啊，我觉得好玩就没拆穿。” “这都行？”孔佑不信，“你还不如说是沅彬呢。” 姜南柯无语，说实话还没人信了，“我说真的，之前那次是你睡着啦，而且我也睡的迷迷糊糊的，一时就没太在意么。” 孔佑还是不信，“你就为了好玩装那么久？” 心虚一秒的姜南柯扭开脸，嘟嘟囔囔的开口，“素了太久一开始确实没有把之前的技能捡起来，总要有个适应时间啊。”又扭回来瞪他，“你技术是有多好还能评价我的技术了？” 孔佑....挖坑埋了自己。 情人小别胜新婚，这都在床上了还有半天假期，还聊什么天！ 床不是来聊天的，至于能做什么，反正有半天假期。 只有半天的假期说结束也就结束了，结束后碰到一个不知道算不算问题的问题。 姜导的房间是剧组包下的旅馆，也就是说，这家旅馆里全是组里的人。休假只有半天，大多数人都是摊在床上休息，根本懒得出去折腾。 休息时间眼瞅着就要结束了，中午十一点多，女演员来敲门准备找导演一起去吃午饭。 开门的人是...... “你怎么来了？”孙艺珍说着要往里走。 孔佑扶着门不动，微笑，“她还在睡。” 一步刚跨出去就立刻收住脚的孙艺珍先是楞，后是惊，再来双眼爆出精光，大瓜啊！下一秒又觉得不对，不可能啊！ 以为自己脑补过头的孙艺珍有些失望，“她在睡，你在里面干嘛？” 这问的孔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觉得呢？” 孙艺珍怀疑的看着他，“你要不要直接说？” 孔佑自觉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还要怎么说，“我们在一起了。” “在一起就在一起....什么？！！！” 一声女高音让四周的房门唰唰唰打开，孔佑已经站在了门外把身后的门都带上了。孙艺珍讪笑冲众人摆手示意没事，可表情难掩兴奋，关键是很多人疑惑，孔佑为什么在？ 沅彬就很不解，“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下午。”孔佑没什么不能说的。 沅彬一时没反应过来，“昨天下午你就来了怎么会.....”我艹？！ 周围的一双双眼睛逐渐亮起，散发着同样的八卦光芒。孙艺珍环视一圈，不是说话的地方啊，扭头看沅彬，“能去前辈屋里聊吗？” “能能能，进进进。”沅彬立刻让开，示意两人都进来。 孔佑很坦然的就进去了，干嘛，他有什么好怕的。 屋内的人在跟当事人吃第一手瓜，而其他人则是飞快往外打电话。 “我跟你说不要告诉别人，我只告诉你，惊天大瓜，孔佑.....” 不到半小时，韩娱圈几乎没有不知道的‘别人’，而姜南柯的电话也被打爆了。 恰好，是她需要起床上班的时间。 一起床就被电话轰炸的姜南柯接到每一通电话都很无奈，你们这些人没事干吗？那么关心别人谈恋爱的事干嘛，孤单寂寞冷就自己去找对象啊！ 恋人们再度分离，孔佑登上了威尼斯的红毯，他和姜南柯的绯闻....不对，现在已经变成了恋情了。 恋情板上钉钉，圈内无人不知，那这个消息能瞒公众多久？, 554第二十七章 孔佑哪里好？ 孔佑踏上了威尼斯的红毯, 姜南柯就变成了无所不能的资本象征。 这两件事表面看起来毫无联系，但这两件事偏偏就被联系在一起了。 理论上，孔佑能拿到威尼斯影帝的提名, 就算不是感谢李润基给他提供了一个好机会，也是应该感谢CJ公关的力量，而这些都跟姜南柯没什么关系。 《男与女》背后的故事还蛮多的, 先有CJ想要让项目陪跑戛纳，接着是李润基绝地反击，最后才是双方勉强谈拢，项目去冲威尼斯。冲击威尼斯的成绩目前来说非常不错，电影进了主竞赛单元，男女演员跟着飞升, 有机会角逐影帝和影后。 基于这个项目此前闹过一场, 圈内很多人就算本来不知道这项目跟姜南柯有关，在李润基扯着资方的虎皮做大旗时，大家也有听说了，这是姜南柯投资的项目。 身为圈内知名投资人，姜南柯过往投资过的电影多了去了, 《男与女》不算多特别的。站在资本的角度，那些过千万的项目才叫特别，她还是NEW的股东呢，这才是她的厉害之处么。 但圈内在一个微妙的节点流传出了姜南柯跟孔佑在一起的八卦, 而八卦传出来之后的隔天，孔佑跟着《男与女》的剧组走上的威尼斯红毯的开幕式，这就很难不让人误会，资本的力量硬捧‘狼狗’上位。 说是说把孔佑冠以‘小白脸’的称呼有点怪啦，可仔细一想, 也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圈内早年就流传过孔佑在追姜南柯，那时候没多少人信，主要还是当个八卦在闲扯，瞎传呗。都不说两人差距多大之类的话，关键是两人过去也没什么联系啊，感觉好像都不熟。 娱乐圈稀奇古怪的八卦多了，大家听了也就听了，信的人不多。 有这个八卦为前缀，随后又多了一个姜南柯为了拉沅彬出山，甩手就打出一张‘百想主评委’的王炸，那本就让圈内震动。这姑娘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一出手就石破天惊。 百想就是6月的事，姜南柯的组七月开机，七月中旬孔佑的《釜山行》上线。七月末，威尼斯电影节公布入围名单。八月初，《釜山行》过千万人次。八月末，孔佑进了TVN十周年大庆的项目，剧本会，隔天姜南柯和孔佑恋爱中的传言冒头，再隔一天，孔佑登上了威尼斯的红毯。 从六月到八月，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圈内发生的所有大事，或多或少都能姜南柯扯上关系。 六月进入百想的沅彬就是背靠姜南柯，七月姜南柯的电影开机。七月上映的《釜山行》发行方是NEW，姜南柯是公司股东。八月TVN十周年的大项目上马，姜南柯依旧是股东之一。而拿到威尼斯电影节门票的《男与女》，姜南柯直接就是资方。 这么密集的联系，排除百想和沅彬不谈，最近爆红的孔佑所有拓展的事业版图都跟姜南柯有联系，姜南柯还是他经纪公司的股东。 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了，在一起后，‘平平无奇’的孔佑就入围了威尼斯影帝候选。如此奇妙的关联，有几个人不会误会呢？ 李秉宪第一个就误会了，他不止误会了，还很恼怒，有种被耍了的恼火。他之前刚跟孔佑合作过，完全没有看出来，他甚至怀疑孔佑是不是背地里在他笑话。 还在剧组拍摄的沅彬接到李秉宪怒气十足的电话，直接跟他讲，别没事找事了，且不说你误会的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你又能怎么样？ “孔佑现在正当红，想跟他合作的品牌方和项目方多了去了，你能干嘛？都不用说他要是侥幸拿到了威尼斯能一步登天，刷新历史，我就当他拿不到，他依旧能靠《釜山行》打天下，一部《熔炉》就够他吃半辈子了。” “你就算想找他麻烦至少也要等半年、一年后，否则你这个时候托关系去搞他，费力不讨好不说，也没多少人愿意有钱不赚。现在他是最红的，只有他不想合作的人，没有不跟他合作的人。” 道理李秉宪都知道，可他就是不爽啊，“那崽子扒着姜南柯吸血，你就不管？我们跟她什么关系，孩子被骗了，你劝一句都不说？” “我们第一天认识啊，你跟我说这些屁话？”沅彬嗤笑，“李准辑扒着姜南柯吸血还差不多，孔佑到走到今天已经不需要了。哪怕他真的在吸血，也已经吸饱了血，我们现在说什么都是马后炮。再说了，姜南柯血量厚的惊人，她乐意养个玩意儿逗她开心，那也是只要她开心就行。” “听我的，你别自欺欺人了，姜南柯跟孔佑哪怕不是正经谈恋爱，就是玩玩，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这就跟你养个小猫小狗一样，你在意那些女的从你口袋里掏那三瓜两枣的？” 沅彬说着就笑，“哦，对，你在意。但姜南柯不在意啊，她压根不在意这些我告诉你。百想我们觉得很牛逼吧，对她什么都不算。别说我没提醒你啊，你这个时候要搞孔佑那就是举世皆敌，一个队友都没有我跟你说。” “谁还没红过！”李秉宪还就不信了，“什么举世皆敌，郑宇盛还没死呢，他能支持孔佑？” 接到电话的郑宇盛正在跟李正宰吃饭，听李秉宪叨叨一堆啥子吸血之类的屁话，压根不想搭理他，“你跟我讲这些有什么用，姜南柯喜欢就行。” 饭桌对面的李正宰无声的用口型问他‘李秉宪？’，在他点头后继续吃饭，完全不关心后续，也不会有什么后续。 李秉宪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气死，“孔佑就是李准辑二号你不管？那崽子当初.....” “只要姜南柯喜欢她就是跟李准辑复合我也不会说什么啊。”郑宇盛觉得他想不开，“你省省吧这么多年了，闹得不烦啊？还是之前姜南柯找你的教训不够深刻？” 正是因为教训够深刻李秉宪才不准备自己上，而是要鼓动其他人。但能影响姜南柯的人少之又少，少到没有一个搭理他的。 折腾了一圈毛效果都没有的李秉宪很烦，压根也不知道这些的姜南柯拍摄中。 远在威尼斯的孔佑接到了很多电话，一方面是来找他八卦的，另一方面就是来劝他，小心些，稍有不慎，声誉不保。 李润基就劝过孔佑，你这段恋爱危机重重。 “当年李准辑跟姜南柯在一起吃到多少红利，在他们分手后几乎全吐出来了。”李润基让他了解一下前车之鉴，“详细情况我虽然不清楚，但业内基本没人会跟他合作，至少我认识的导演，没有一个会点头用他。倒不是说姜南柯干了什么事，而是这点面子我肯定会给，没理由因为一个男演员让姜南柯不开心，天底下又不是没有男演员用了。” 接连两部电影开启宣传，忙到疲惫不堪的孔佑跟导演说话都没精神，歪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烟提神，有气无力的回，“我怎么进组的你最清楚，你还怀疑我？” “不是我怀疑你，是三人成虎，我们这个圈子你还不清楚么，事实如何没人关心，大家只信自己想信的。”李润基也是实话实说，“而且你们在一起后，你所有的努力都可能被归类为，是姜南柯在捧你，你能接受？” 孔佑实在太累，懒得掰扯，佛了，“随便吧，有人捧有什么不好，正好没人敢惹。” 这话说的李润基想笑，“你这心态不错，维持住，我现在看好你了。”以及，“我下个项目你能不能帮我吹吹枕边风？” 白眼差点翻出来的孔佑撑着沙发起身，“给你吹，先让我回去靠着枕头睡一觉。”他都要困死了。 威尼斯是电影人的盛会，威尼斯却不是孔佑的开心乐园，他忙疯了都。 《釜山行》还在宣传期，他在威尼斯就待了两天立刻飞回‘釜山行’的项目组跑国外的首映礼。这边首映结束，他立刻就要飞回威尼斯，参加这边的采访，之后又要飞去首尔跟电视剧项目组定妆。 变身空中飞人的孔佑落地首尔一共就待了六个小时不到，从下飞机到上飞机再飞走就六个小时。这么短的时间别说跟女朋友见面，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女朋友还在拍摄，大家都忙。 忙到九月十号，威尼斯电影节闭幕式也就是颁奖礼的当天，孔佑疲惫到全靠妆容撑着气色，都没有心力去想着什么，他能不能获奖。 太累了，累到几乎刚进内场坐下孔佑就睡过去了，中间不停的被坐在他左边的李润基和右边的全度妍弄醒，都是镜头转过来了，他怎么都得装一下。时不时周围还响起一片掌声，断断续续的睡眠更磨人。 同一时间，KBS转播了威尼斯的直播，姜南柯的片场还在拍摄。导演拍的很专心，在休息区等戏的演员在看直播。 沅彬的助理偷偷跟艺人八卦，好奇他们姜PD所携带的资本力量，是否能攻克威尼斯给男朋友拿下一座足已刷新韩国历史的影帝奖杯。这要是真做到了，孔佑就登上神坛了。 “不太现实。”沅彬就事论事，“《男与女》那片子，顶天是全度妍获奖，李润基都够呛，孔佑基本没可能。” 助理却觉得，“PD都能把孔佑送去威尼斯，肯定一步到位啊，只是提名算什么。” 沅彬斜了助理一眼，能在欧洲三大拿到提名就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你眼光高到连提名都看不上了，“你哥我连提名都没拿过呢。” 助理讪笑，连忙指着手机，“快看快看，最佳男主角要颁了。” 所有看直播的韩国观众都打起精神，就等着看会不会有‘奇迹’发生。而奇迹之所以罕见，正是因其没那么容易发生。 今年的韩国电影没有出现什么奇迹，倒是有项目打破了记录，分量极重的票房记录。 9月17日，《釜山行》以一千一百五十六万人次正式登顶今年票房冠军，如果之后没有作品能刷新这个成绩，那今年的王座基本就是‘釜山行’的。 登顶王座的票房记录一举清扫了市场上对于孔佑没有拿到威尼斯的嘘声，事实上‘男与女’在威尼斯属于全程陪跑，不是只有孔佑没获奖，但他受到的关注最大，大家的注意力就都在他身上。 爆火的项目男主角吃到了最多的红利，在当事人热度最高的时候，其他片商就会蜂拥而上，他之前的作品也会为了抢流量而迅速上线。 《密探》就是在这个时候上线的。 CJ也准备蹭一波孔佑的流量，《男与女》也在快速筹备在韩国上线。 《釜山行》在韩国下线了，全球宣传却还在继续。紧跟着上线的两个项目，再加上即将开机的电视剧，孔佑已经忙的分身乏术，什么外界的‘小白脸’传闻，他压根不关心，现在只要有机会睡觉，他就是‘小黑脸’他都无所谓！ 外界也没几个人在关心什么资本养的小白脸了，一场飓风袭来，大家更想知道资本能不能救命。 2016年的韩国电影圈看似一片欣欣尚荣，千万人票房的电影都出现了，市场怎么看都是向好，无数人都有大把的钱赚。 2016年的韩国电视圈到处都是废墟，政治问题出现的过于突然，无数没有防备的从业者，突然就被切断资金链，市面上超过七成项目断粮，直接停工。 这两件事跟姜南柯都有关系，前者让她赚了一大笔，后者么..... “SBS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意义上的兴趣？” “股票。” 午饭时间，有人来片场给导演探班，来人身份比较特别，是上过新闻的当红政客，国会议员。 对方没有任何遮掩的就来了，有人对政治关注度不高，没认出来。但总有认出来的，纷纷给其他人介绍其身份，引的片场立刻变成了八卦地，都想知道这位来找导演干嘛。 姜南柯也好奇，“你怎么突然开始关注投资了？” “我关注的是媒体话语权。”金子琳表示她初心不变，“我这些年在做的事你都清楚，遭受过的媒体攻击有多夸张你也都清楚。喉舌的话语权只要有一部分在我们手上，对你我都很有利。” 这话姜南柯信，可是，“SBS前两年不就还清了所有欠款，目前应该是盈利的吧，控股SBS的那几家在乎的也不纯粹是电视台能不能盈利，不赚钱他们都不会卖，现在都赚钱了，怎么可能轻易出手股份？” “出了个大窟窿。”金子琳也没绕弯子，直接说，“海那边的资本全部撤资，SBS有两个事前制作的资金链全段，如果不想前期投入完全打水漂，就得有后续资金注入，可短期内哪有人能拿出那么一大笔现金。何况项目能不能赚钱还不好说呢，那边撤资，这项目很可能就压在手上播都不出来。” “SBS之前能还清欠款也全靠海外资本注入的资金，现在退潮了，他们就干挺在岸上，要是没有现金流注入，很可能崩盘。”金子琳说，“他们的大股东荣泰地产有意出手一部分股票□□，我得到消息就立刻来找你了，你要是买了SBS成为了他们的股东，未来我们能做的事就更多了。” 虽然姜南柯也不是很懂商业，可她这话的漏洞也太多了，“你知道我是圈内人吧，SBS亏的再多，现金流再缺都不可能轻易卖股票的，他们属于大而不能倒的企业，银行会大笔给他们贷款。之前SBS拖欠银行几百亿，拖了好几年，还了借借了还都没卖过股票。” “你是不是被人骗了，他们不可能因为什么资金链断裂出手股票的。” 金子琳其实也不是很懂什么商业，可她懂，“我把我得到的消息原样复述给你，而告诉我这些事的是荣泰的社长，他没理由骗我吧，是他暗示我想出手股票。我不可能买啊，他暗示我的意思不就是想让我告诉你吗？” 凝神思索的姜南柯让她等下，拿起手机到一边去打电话，专业的事还是教给专业的人吧。 专业负责给老板投资的金婷秀在两天后带着朴鸿朗一起到了片场，他们俩到的时候姜南柯还在拍摄，两位混金融领域的专业人士，近距离围观了一下老板当导演的状态。 还别说..... “这家伙平时看着傻乎乎的，在这里倒是气场很足。”朴鸿朗侧身跟金婷秀笑言，“我看你今天的计划估计得有些磕绊。” 金婷秀也觉得事情可能有点麻烦。 两位专业人士各自有不同的立场，而他们两之所以会携手来找老板，为的却是同一件事，荣泰地产。 荣泰在韩国是庞大大物，老牌财阀。虽然够不上三星那种富可敌国的架势，在地产领域内也是当之无愧的领头羊之一。集团的触角也很庞大，但主营就是地产建筑，这是他们的基本盘。地皮是一个国家的核心财产，能经营大型地产集团的家族跟政府之间的联系都非常密切。尤其是在韩国这种地皮有限的国家。 这样的庞然大物跟姜南柯有什么关系呢？他们想买姜南柯的公司，准确的说是姜南柯跟朴鸿朗的地产公司。 韩国的商业市场因历史背景和财阀压制多少有些畸形，这样的市场已经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了，而是大鱼通吃。 财阀的存在让小微企业根本没办法做大做强，通常都是刚发展起来，头顶的老大觉得这公司发展的不错，买了吧扩充自身地盘。 不想卖？没有那个必要，人家出的起价。真要是那么想不开，有钱不赚，那人家也有的是办法，陪你玩玩。 学长搞出来的地产公司有那么一点要做大的意思了，他第二块地皮都到手了。此前他们跟政府联合开发合作的很好，双方打算再度合作，还是一边建福利房，一边搞商业开发，双赢。 小虾米要做大，大鱼就过来了，你公司卖不卖？ 吃着盒饭的姜南柯听了一堆商业池塘的生态链科普，总算搞懂了，“简单的说就是荣泰地产想用SBS的股份，跟我置换我们公司的股份？”看向学长，没错吧？ 学长点头，就是这样。 姜南柯转向金婷秀，“你的意思是，SBS不值得买？” 金婷秀也点头，站在投资领域，SBS这种常年亏损的企业当然不值得买。什么媒体话语权，有真金白银实在吗？要她说，某些政客纯粹是贪心不足，都拿了她老板那么多钱了，迄今为止也没给什么切实的回报，又来忽悠老板砸钱？ “您已经有TVN的股份，我们持续在购入，目前已经是TVN的第二大股东。以TVN迄今的影响力，已然不逊色SBS，在我看来，此时购入SBS的股份性价比不高。”金婷秀劝老板三思。 抽着纸巾擦嘴的姜南柯拿过学长的烟盒给自己点了根烟，问他，“你的意思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有荣泰入局对我们是好事，能快速扩大公司估值。”朴鸿朗的思路跟金婷秀是反的，他们背后代表的利益也不一样，“我之前做实业，是想着路子稳，可以拿来养老，当时我们赚的钱已经是我这辈子都不敢想的了。” “但荣泰要是入局，成为我们的股东之一，我完全可以推动公司上市。地产公司可不是什么娱乐公司，我们是做实业的，手上的地皮、房产这些都是可以拉高股价的存在，再加上荣泰的能量。这笔要是做成了，你跟我后半辈子完全可以躺在金山上睡大觉。” 朴鸿朗想让姜南柯答应，“而且，你用3%换SBS的10%，不亏的。” “价值完全不相等。”金婷秀反对，“这怎么能不亏呢，SBS根本不值钱，地产公司日进斗金，房价如今更是持续上涨，怎么算都亏！”在金融人士看来，娱乐产业的股价都是虚高，跟地产公司相比，SBS一文不值。 抬手示意要讲话的朴鸿朗开口，“对外界来说是这样，但对你来说SBS的价值是不一样的。”学长很了解学妹，“你手上有我们公司59%，绝对的大股东。荣泰把SBS丢出来只是谈谈口风，他们真想买下我们，至少要买走你手上的一半，那他们很可能动用各个娱乐产业相关的投资跟你置换。” “有SBS打头，下一个能拿的出手的不可能比这个差，业内能跟SBS化为等号的，KBS是国营，MBC却是有几个小股东的，荣泰应该能搞来他们的股票。电视圈就那么大，电影领域你已经有NEW，据我所知荣泰跟CJ有很多合作，搞不好就会拿CJ集团的股票跟你置换。” “详细的情况后面都可以再看，重点就在于，你是更想要成为一家地产公司的股东，还是各家电视台或者电影公司的股东。”学长认为学妹喜欢后者，“NEW最大的劣势就是没有应援，发行力再怎么强也得跟影院低头。但如果你需要，荣泰能给你搞来影院。” 姜南柯抽烟的手一顿，“影院？” 朴鸿朗笑了，“果然对这个更有兴趣吧？你要是有想法，我去帮你抢CGV。”CGV，CJ集团的子公司，拥有韩国最大的连锁影院。 金婷秀很蛋疼，让老板冷静啊，“CGV其实也不值钱。”怎么就跟娱乐业杠上了呢，这些小虾米算个毛毛！ 老板很有兴趣，姜南柯想着她要是有影院的股份，还在乎什么堕胎题材能不能上院线，院线都是她的，她想放什么电影都行。 “荣泰能从CJ手上抢到CGV？这可是CJ的基本盘，不可能对外吧？”姜南柯没什么信心。 学长白了眼小学妹，“又说傻话，只要你出得起钱，哪有买不到的东西。荣泰能不能搞来CGV关我们什么事，那是他们要去考虑的。我们开价就是CGV，他们搞得到，我们再谈，他们搞不到，做地产的大鳄又不是只有荣泰。” “我之前格局还是小了，果然还是低买高卖的事儿适合我。要是荣泰搞不来CGV，我们就去找三星，他们肯定能搞来。除了CGV之外，市场上也有其他院线连锁，只要你点头愿意出售股票，剩下我帮你搞定。” 姜南柯眼看就要点头了，金婷秀连忙打断，“你再想想，真的再想想，实在不行我们去问问教授，这笔买卖怎么算都亏！院线赚钱是有数的，资金链十分混乱，很容易出问题。” 商业小白左看右看，“那我去听听教授怎么说？” “去呗。”朴鸿朗也不拦她，反而还夸了下反对自己的人，“婷秀说的也不算错，娱乐产业确实就一般，但千金难买你乐意啊，主要还是看你。” 人家给面子，金婷秀也投桃报李，“真打算上市，荣泰入局确实利大于弊。” 这两人又和好了，姜南柯也没什么好说的，“那就先这样，等我见过教授再说。你们俩是留下看我拍摄呢，还是？” “我忙着呢。”朴鸿朗说着冲助理招手，在隔壁桌吃饭的助理给老板送来一份文件，双手递给姜南柯。 单手接过文件的姜南柯边拆边问，“什么东西？” “教堂。”朴鸿朗看她愣住，笑道，“瑞典的一个小教堂，之前去那边出差的时候，看到教堂出售，觉得挺好玩的，就买了。房子很好看，像童话故事里的那种小教堂，你应该喜欢。” 金婷秀暗暗翻了个白眼，马屁精！ 颇有兴趣的姜南柯拆开文件翻出里面教堂的照片，确实挺漂亮的，不过，“你是听了什么八卦？” “怎么都是在圈子待了一段时间，还算消息灵通。”当哥哥的调侃妹妹，“你也不笑了，真觉得人不错，这就是你的新婚礼物。” 啥八卦也没听到的圈外人士好奇，“新婚礼物？” “别管他，神经病。”姜南柯把照片放回去，合上文件袋递给金婷秀，“你找律师过户我懒得跑。”再转向学长，“你好意思说我，你自己都没着落呢。” “你懂什么，我是单身贵族，你是大龄剩女。” “卧槽！你活腻啦！” 朴鸿朗大笑出声，“不闹了，我走啦，你见过教授给我打电话。”说着起身，突袭呼噜了把学妹的头毛，在挨揍之前快速缩回手，脚步轻快的跑走。 姜南柯对着他背影骂了两句，脸上却是带着笑，转向另一个哭笑不得的人，“你怎么说？” “我想跟孙艺珍要个签名。”金婷秀笑言，“我侄子是她粉丝。” 扒拉着头发姜南柯笑睨了她一眼，“你不用学刚才那个神经病，你比他靠谱多了。” “但我跟您不亲近啊。”金婷秀切换敬语，半真半假的说，“大家都更信亲近的人给的意见。” 笑着起身的姜南柯让她别闹，“我不懂的事我只信专业人士，你们俩意见不一致，我们就听听教授的，行吗？”看她要起来，摆手让她先做着，扭头去找在另一边吃中饭的演员们。 演员们这张桌上正在八卦资本圈发什么了什么大事，之前是国会议员，今天来的两位看着也是来头不小啊，尤其是那位男士，社会名人呢，能谷歌出来的名人。 眼瞅着导演过来了，八卦话题暂停。 过来的导演问两位主演，“签名照有吗？”艺人的助理会随身携带一些签名照，当做惠而不费的日常小礼物给一些可能会想要的工作人员当人情。 主演们看向助理，助理们都低头翻包，拿出来给导演。 接过两张签名照的姜南柯，指着孙艺珍面前的水果碗里的芒果块张嘴‘啊~’，被投喂了一个后，嚼着芒果说，“投资公司的人，跟圈内没什么关系，你要有投资方面的兴趣可以去认识一下，她侄子是你粉丝，去吗？” 孙艺珍回头看了眼那位女士，正要说话，沅彬先开口，“我有兴趣，能认识一下吗？” 姜南柯颔首，“行啊，来呗。”说着端起水果碗，“走。” 跟着起身的孙艺珍扫了助理一眼，后者微微点头表示明白，当晚导演的面前就多了一份水果碗。当晚拍摄结束后，导演去找女演员，跟她说投资需警慎，不要轻易跳坑，最好先丢点钱出去试试水，别看那帮玩金融的嘴上说的漂亮，心都黑，小心上当。 孙艺珍有些意外的看着导演，“前辈的意思是那位金小姐不可信吗？” “介绍人是我，我怕你太信任了，还是要多留个心眼。”姜南柯细细教她，“外面看我的眼光都是在看成功的人，成功的人说的也不一定是对的，我都有看走眼的时候，你别被所谓的成功光环欺骗。” “我是想你们交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但你也得小心辨别，即便是我也不能跟你担保她给你推荐的投资就一定能赚钱不是么。真有投资的计划，还是多听多问多看看，别着急下手，越急越容易出错。” 多少有些惊讶的孙艺珍凑近前辈，“孔佑哪里好？” 话题转的那么突然，姜南柯不解，“孔佑怎么了？” “前辈也太好了吧，明明给我介绍人脉却还怕我没有防备。”孙艺珍眼睛亮晶晶的，“前辈那么好，前辈还是我的伯乐呢，孔佑就很一般啊。” 姜南柯笑出声来，“我算什么伯乐。” “怎么不算，‘脑海中的橡皮擦’是前辈推荐我的啊，那可是我的成名作。”孙艺珍对前辈的好感度是满级，“所以孔佑到底哪里好啊？” 这个问题姜南柯还真回答不上来，“我想不出来他哪里不好哎。” 孙艺珍假模假样的叹气，“情人眼里还真有滤镜，前辈明明值得更好的。” 喜笑颜开的姜南柯搂着她的肩膀晃了晃，“话说，你知道吧，我们同龄哎。” “知道啊，前辈比我小六天。”只大了六天所以记得很清楚的孙艺珍也跟着笑，“但是前辈好像更想让人叫姐姐。” 很愿意当姐姐的姜南柯笑得更开心了，“那你叫声姐姐来听听。” 孙艺珍脸一板，“那不行，我也很想当姐姐。” 抚掌大笑的姜南柯跟她闹了一会儿，确定她会谨慎投资后也就走了。 有些事平时不在意也就不在意，在意起来就会陡然发现，身边到处都是这样的事。 “麟辉要卖？”姜南柯很惊讶。 那是一家电视剧制作公司，还算有名，出过一些爆款。 带来这个消息的制作人抽着烟点头，虽然她这边是电影制作公司，但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世道变化太快，就上半年麟辉还准备扩大规模，那边都有人给他们注资。哪知道这天说变就变，他们公司同时在推三个项目，那边一撤资，他这边资金链就断了，银行的人还来催款，一下就垮了。” 姜南柯听了也是唏嘘，“小公司抗风险能力确实弱一点。” “在你眼中才是小公司，在我们眼中可不小了。”郑胜妍不是来八卦的，而是来帮人求助的，“你有没有兴趣接手他们？” “我吗？”姜南柯有些惊讶，“那边应该不缺人买吧，他们社长能力不弱，手上又抓着几部爆款的版权，只要能找到资金是缓的过来的。” “问题就在于资金找不到。”郑胜妍说，“电视剧那边压款压的比我们还凶，你也是知道的，市场大环境不好，电视台没钱没办法结算，他的款子就被压着。他这边没钱，银行贷款就会逾期，之后还有项目在拍要垫钱，几方相加完全就是连锁反应，全完。” “我们这个圈子，看到有人倒霉谁都想乘火打劫，我也说实话，我要是钱够，我也想抢，麟辉运作的其实挺好的。但那边一来不想贱卖，二来还想搏一搏。你是出了名只给钱不管是，那边就想着你要是入局，公司内部组织架构基本不变，只要让他们撑过来，到时候再跟你买回来就行。” 姜南柯懂了，“他把我当另类银行，准备找我贷款？” “准确的说是另类高利贷，你底价收，他们到时候肯定是高价买回去。”郑胜妍是个很实在的搭桥人，“他们资金缺口三百七十亿，我抽百分之一，你有兴趣吗？会签协议，一年内赎回就是四百亿，三年内就是四百五十亿。” 略微有点好奇的姜南柯问，“三年以上呢？” “三年以上公司归你啊，三年都赎不回来，那就是不用折腾了。”郑胜妍笑道，“有兴趣？” 姜南柯摇摇头，“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个人。” “你觉得麟辉不值得你买？”郑胜妍询问，“我有兴趣入一股哎，你这边不看好，我就撤。” “看不看好要看专业评估，我不太管这些。”姜南柯也是实话实说，“买公司又不是买包，看中了就能买，还是要听专业的。” 郑胜妍懂了，“你团队的人？” “不是，手上有点钱可能对这类的事有兴趣的人。”姜南柯讲，“我最近要买个大玩具，不能乱花钱。” “什么大玩具？” “买到在告诉你。” 郑胜妍也没在意，“你那个人会干涉公司运作吗？要是走正常流程买公司，他们自己也能找到人，就是想走流程快一点的抵押贷款才找你，你有信誉度，圈内你信誉度最高。” 姜南柯笑了，“多谢夸奖，我约出来大家见一面吧，到时候你们聊聊看，成了自然好，不成当交个朋友。” “也行。” 这笔买卖双方聊的很成功，姜南柯就这么成了中间人，还收了两边的红包呢，意思一下。 此事造成了一个颇为奇妙的展开，差点让姜南柯多了个兼职。 “你最近负责搭桥铺路啊？”金权泽很好奇，“有这种好事你先跟我说啊，我这边也缺钱。” 多少有些莫名其妙的姜南柯疑惑，“《釜山行》破千万，你还缺钱？而且搭桥铺路什么意思？” “谁会嫌钱多。”金权泽笑道，“你都给三家制作公司搞来钱了，虽然只是拍电视剧的小公司，但那也是真金白银啊，圈内传言你在做兼职。” 愣怔片刻的姜南柯就叫，“我就说最近怎么那么多人找我说什么要卖公司，还以为电视剧市场要崩盘，要不是我缺钱都打算抄底收一波，结果就这？” “你缺钱？”金权泽疑惑，“你怎么可能缺钱？” 姜南柯学他，“谁会嫌钱多。” 孔佑最近嫌钱多。 “乐天开的价都已经算是顶格了你为什么不愿意！”经纪人很不高兴，艺人脑子出问题了，有钱不赚啊？ 孔佑不赚，他钱够多了，“乐天跟着LG出竞品，我怎么签？” “人家的竞争跟你有什么关系！”金长均刚说完想起来，“姜南柯只是LG的代言人！你什么毛病啊，她不会在意的！” “我在意啊。”孔佑不管，“我可以跟LG签。” “你疯啦！”金长均简直无语，“圈子里的风言风语你听不见啊，你这个时候代言LG是生怕别人不误会是吧？”关键是，“LG已经跟刘垭仁对接了，两边搞不好都签约了，哪有你什么事。” 艺人，尤其是当红艺人，他们的职场永远是我进你退，能混到金字塔尖的，没有一个能被称之为‘温和无害’。 孔佑的攻击性绝对不弱，“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就算他们跟刘垭仁已经签了，你去问问，他们搞不好也愿意换人。” 金长均给气笑了，“生抢啊？” “你难道抢不来？” “我真是服了你，刘垭仁的代言费不高。” “我可以降价啊。” “你真是脑子有问题！” 经纪人不想搭理他了，挂断电话后就给发疯的艺人去抢代言了，什么降价是不可能的，但孔佑值这个价啊。 跟LG捆绑多年的姜南柯同他们负责外宣的部长关系很好，小姐姐打电话来问她，你跟孔佑在一起了真的假的？ “真的啊，怎么了？” “你哪想不开？” 姜南柯疑惑，“孔佑哪不好？” “他在抢刘垭仁的代言要跟你搭，那崽子百分之百故意的，想吸你血？”姐姐不太开心。 妹妹一下就乐了，“情侣广告？” “你还笑得出来。” “多可爱啊。” 对恋爱脑的妹妹很嫌弃的姐姐讲，“我可告诉你，我们跟刘垭仁的合约已经签了，孔佑这么硬-插-进来，消息真传出去，圈内会说得更难听的。”讲完还嘟囔，“那崽子是不是没脑子？他应该不缺代言才对，我听说乐天找他的，难道是假消息？”又觉得无所谓，“你怎么说，签谁，要跟孔佑搭吗？” 啥消息都没听说的姜南柯只说，“我随你啊，你说了算。” “随我肯定签孔佑啊，孔佑现在最红，刘垭仁算什么。” “那你还问我。” “怕你被人骗，我这是好心！” “是~多谢~”, 555第二十八章 灰小子的飞机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就是时代的尘埃落在普通人身上就是一座重若千钧的大山。 秋风渐起，韩娱圈被这股风刮的一片萧瑟，时代的红利退潮, 市场上没钱了。 最近几个月大家都在亏钱, 亏损之大都惊动了金融圈的知名教授专门出了份报告, 分析未来‘支柱产业’何去何从。 这份报告里统计了自2014年以来，红色资本陆续想韩国超过三十家公司投入过三万亿（一百六十四亿RMB）。这是一剂强心针, 让随着日本经济衰落, 版权出口萎靡的市场重新焕发生机, 并且直接改换了赛道。 短短两年，这片热潮迅速褪去，骤然裸-露在沙滩上的鱼虾蟹们, 不论大小都损失重大, 有些小鱼小虾直接就脱水死亡。 报告里关注的都是大事, 给出的都是庞大的数字。三万亿, 上千亿，几百亿, 最小的数字也是三十四亿。CJ市值一天内蒸发三十四亿，股价大跌。 出报告的教授担忧这些大公司能否扛过这波危机, 损失了多少钱，能不能东山再起。而报告里连个姓名都没有的小人物们，碰到的是灭顶之灾。 市场没钱，各家公司亏钱，为了收缩资金, 无数项目断粮，给这些项目工作的从业者就麻爪了，他们很多人连工资都没拿到呢。 这些人的口袋里别说什么几亿、十几亿, 能掏出两千万都算是有钱了。他们有家有口，家里的每一张嘴都要吃饭，碰到了危机就只能求助‘组织’。 资本主义国家有万般不好，他们的工会也是正经干活的组织，不是个摆设。 姜南柯连续停工三天，去参加演员、作家、导演，三大工会的内部会议，她分别是这三家的名誉理事。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的意思是，姜南柯身上挂着非常多的‘名誉’头衔。 平时这些头衔就只是个头衔，碰到事了，有头衔的人就要站出来担负责任。 工会内部的讨论就两个重点，一是要不要组织人去讨薪。类似各家电视台前些年收益不好经常拖欠工资的时候，一帮员工在电视台门口讨薪，搞游-行-静-坐，他们都有经验。二就是，有没有什么实在的方法能暂时帮底层从业者暂时过渡一下。 前者姜南柯不参与，后者她表示可以抽两百亿出来，借用私募基金发放低息贷款。有抵押物给抵押物，没有抵押物就找个担保人。只要对方能证明还款能力，可以去基金进行小额贷款，会放款限制和流程，比银行方便。 如果有证明是跟她合作过的人，哪怕只是在她过往的项目里是个打杂的场务，低息贷款都可以变成无息贷款，只要在限定期限内还款就行，没有利息。 请注意，不是一共两百亿，而是三家，每家两百亿。 按说这样已经是非常好的支援了，但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人觉得这样都不够。还有人想要姜南柯把款项先达到工会的账户上，由他们监管这笔钱的走向，说什么公平公开。 姜南柯理都不理他们，真当她是好脾气了，直接绕过这帮人跟韩亚对接。由银行出面，开放针对影视从业者的特殊贷款，并且群发短信告诉身边的人有这么回事，你们身边的人如果有需要就去了解一下。 天下大旱，善人开仓放粮，这绝对是善举。这笔善款给姜南柯的招牌刷上了金漆，关于她和孔佑的八卦，中下层已经没有人在传了。不论是孔佑也好，姜南柯可以好，说实话跟他们都没什么关系，能救命的低息贷款却是跟每个人都有关。 哪怕自己不缺钱身边也有缺钱的朋友，朋友得了好处还去非议善人的八卦，这就不合适了。 那些被绕开的人私下凑在一起非议姜南柯就是收买人心，这帮资本哪有什么好人。这些话他们也只敢偷偷说，只要传不到姜南柯耳朵里，她就能无视所有人，她忙着呢。 忙碌中的姜南柯抽空去见了目前已经是半退休状态的教授，老教授不在韩国，飞去巴厘岛度假了，她就也飞过去陪教授在林荫小道散步。 关于小朋友是否要出手地产公司股票置换娱乐产业的事，教授给的意见很微妙。 老先生高屋建瓴，眼光和心胸都不是两个‘学生’能比的，他先问姜南柯未来的规划。是打算整合产业也往财阀的方向发展，开公司、做大做强。还是只打算当个颇有身家的富贵闲人。 “你如今的身家只看金额已经足够跟那些小财阀碰一碰了，可他们手上多多少少都抓着一两个上市集团，人家有家有业，跟政府和社会组织的关系也更紧密。你有的只是钱，真打起来，你地基不稳，还是会输。如果你有想法往高处去，未来有一天也创造一个大而不能倒的家族企业，成为所谓的财阀，那你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了。” “反之，你的目标没变，还是小富即安的心态，那日子过得开心就行。喜欢的东西只要你买得起就砸钱买，你喜欢的东西又不贵，它就是有溢价也不耽误你喜欢啊。那些奢侈品难道真值那么多钱吗，重点不还是你喜欢你愿意掏钱。” 老先生笑看小姑娘，“SBS也好、CGV也好，都不值钱，正好现在市场缺钱，他们的市值也挤了一些水份。真要是喜欢，就当买个大玩具，去玩吧。” “你问我这笔投资合不合算，我明确的告诉你，不合算，你肯定亏。金婷秀阻拦就是这笔买卖一定亏，她的角度不会支持你。娱乐产业的公司都不值钱，全世界的娱乐产业都不值钱，全球娱乐市场加起来也没几个钱啊。地产、实业，才是真正值钱的。但你喜欢，还用在乎合不合算吗？” 专业人士跟姜南柯说，这是笔不值得投入的买卖。老先生跟小孩子说，人活一世开心就行。 姜南柯听了后者，乐颠颠回国，准备去‘买’大玩具。 大玩具在某些金融人士嘴里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但在娱乐圈这个小池塘里是庞然大物。 CGV不止是韩国最大的连锁影院，同时也是世界排名前五的影视投资管理公司。他们在全球六个国家拥有三百多家影院，两千多块银幕，公司还握着自主研发的各项银幕相关技术，其他影院想使用专利都得跟他们买。公司本身绝对算是上是全球领域内的巨鳄。 巨鳄早就上市了，而上市就代表内部股权变动是必须要跟股民公开的。 商业市场的谈判太复杂，跟姜南柯也没什么关系就不赘述了，目前跟她有关的是，原定的杀青时间需要延期。她最近忙了很多跟电影拍摄无关的时，组里三天两头放假，拍摄计划就一拖再拖。 电影拍摄本来也不是定死的时间，因意外延期很常见。但延期肯定会耽误演员们之后的行程规划，导演需要跟演员们沟通，看是加钱续约还是怎么解决。 孙艺珍的回复很干脆，她没接其他项目，有的时间拍，什么加钱就不谈了，我们什么关系。 而沅彬么..... “我倒是不缺什么续约的钱，就是....” “直接点。” 姜南柯让他不要那么多废话，沅彬就笑，很直接的说，他想要成为金婷秀的客户。 “那你跟她谈啊。”姜南柯不解，“这事儿你找我有什么用？” 沅彬让她听关键词，“我要成为她的客户，不是他们公司的客户。” “那你还是要跟她谈啊。”姜南柯依旧没听懂，“我还能强制她接客户吗？” 冲她挤了下眼的沅彬怀疑她装傻，“金小姐委婉的跟我传达过，她运作的资金至少千亿起步。”你看我像是有那么多钱的人吗？我要是有那么多钱还出来拍这种渣男的片子？ “啊~”姜南柯懂了，“那你放弃，她不会对你有兴趣的。光我一个人给她开出的年薪就比得上你这部片子的片酬，这还只是年薪，项目抽成另算。换成是你，你会浪费时间去服务你这样的客户？” 沅彬精神一振，这就是他想要成为那位金小姐客户的原因啊，谁不想赚大钱，“一点机会没有，你帮忙协调一下呢？” “我怎么协调？这就相当于两家出竞拍的品牌方同时找你合作，一个开价十亿，一个开价一千万。”姜南柯冲他挑眉，“我说你给我个面子，反正以后广告还能拍，就先接一千万的，你能答应啊？” 例子举的太实在，沅彬就很蛋疼，“你到底有钱到什么程度？” “付得起你工资。”姜南柯让他别逼逼了，“续约两个月，你想要多少？” “我敢跟你要钱出门会被人打的。”沅彬倒在椅背上，郁闷的很，虽然早就知道不太现实，但总是想试试，说不定呢，“他们公司的准入门槛是百亿起步哎，不是什么资产而是现金，这合理吗？” 姜南柯哪知道，“我问你续约，你跟我扯什么。” “续什么约，拍呗。”沅彬坐望着天花板发呆，还沉浸在发财机会没了的郁闷里，“意思意思给点就行，你最近都快头顶上帝光环了，我跟你要钱说出去不好听，你给孙艺珍多少给我多少。” 有这话就行，姜南柯跟他确定，“孙艺珍十二亿，你没问题吧？” 沅彬弹坐起身，“她那么贵？” “哪里贵了。”姜南柯懂他什么意思，“别的片酬我不管，我的片场一定同工同酬，你多少她就多少，她还是女一呢，本来就应该比你高。”业内默认男演员片酬比女演员高，全世界都这样，不止是韩国。 韩国男演员有些无语，“她跟你要钱就已经不合适了，电影拍摄本来就没有固定时间的，哪来加钱的说法，还能要那么高的价？你真是有钱没处花。” “我说了别人片场怎么样我不管，我的片场我说了算。”姜南柯讲完也想吐槽，“又不是你的钱，你那么纠结干嘛？” “为你心疼啊。”沅彬捂着胸口，心超级痛，这可是巨款，“你全组加价？”常规来说，电影没有拍到一半加价的说法的，都是拍完拉倒，片酬当初讲多少就是多少，拍完为止。 “废话，难道只给你钱啊，行了，就这么着。” 杂事处理完，导演再度回归片场，专注拍摄。 而此时男朋友也已经进了片场，拍摄电视剧。孔佑是没办法专注片场的，他有三个项目同时在跑宣传，忙碌的程度夸张到经纪人都大发善心，推掉无数携带巨款找上门的品牌方，就为了能让艺人喘口气。 《釜山行》在收割全球票房，数字非常漂亮。《密探》上线后，票房一路飞涨，圈内都开始期待今年要再出一部千万人的选择，可惜没成功，但到下线为止统计的票房也是今年前三。 单一部《密探》其实就足够证明孔佑的商业价值，叠加一部《釜山行》，孔演员已经飞升。紧随其后的《男与女》也交出了不错的答卷，以文艺片的票房标准，足够冲进历史前五。 如今的孔佑是绝对的顶流，他之下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证明他红火的证据就是，LG官宣了他是新的年度代言人，即将跟姜南柯搭档拍摄新年广告。 网友们对此的评价是..... 【虽然早就听说业内判断男演员是否登顶的标准为，能不能跟姜南柯搭档。但这两人搭档，我觉得是姜南柯占便宜哎。】 【说姜南柯占便宜是不是疯了？LG这些年男演员一茬一茬的换，姜南柯是稳坐王座，他们家从来没换过人，谁跟姜南柯搭谁才是年度代言人。】 【比起LG，你们难道不好奇香奈儿吗？据传他们家只磕真情侣，姜南柯跟孔佑都官宣了香奈儿，我听过一个小道消息，不保真，据说两人在一起了，香奈儿才会去涉外。】 【以代言传八卦？这就是硬磕呗？这都行？】 【香奈儿跟姜南柯属于续约吧，她都代言好几年了？孔佑才是今年新冒出来的，跟CP有什么关系？】 香奈儿在业界有个颇为奇特的名头，他们家公关很喜欢找真情侣代言，尤其是那种外界还只是在传八卦，事后才会被石锤爆出来的情侣。 【那什么，姜南柯不清楚，但孔佑应该是恋爱中没错。（视频）这是他接受采访时回答理想型问题的cut，他给的标准很具体哎。笑起来非常好看，拥抱的时候能完全嵌在怀里这种话，怎么看都是恋爱中特指女朋友的回答吧？】 【视频我看了，哪里具体了，不要造谣好不好？人家说希望是可以同行的伴侣，连灵魂伴侣这种词都出来了，这叫具体？跟女朋友是灵魂伴侣的具体啊？还真是人红是非多，莫名其妙的就有女朋友了？男神单身！】 男神在拼命赶工，准备跟女神拍情侣广告，还是两个版本！ LG的广告推的不是单一产品而是高端家用电器系列，冰箱、电视之类一整个高端系列。都属于家用电器类，广告企划给的就是夫妻居家生活的模板，还是标准的中产家庭模板，家里有爸妈、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和一只金毛、一只美短。 有家有口，有猫有狗，很典型了。 从机场直接来片场的孔佑脚步虚浮，累到精神都无法集中。他连续赶了半个月的工作，平均每天睡眠时间不到两个小时，人没进医院都是全靠这些年良好的健身习惯撑着，不然早摊了。 进片场，做妆造，男演员跟两个小朋友和宠物们简单熟悉一下，就站在镜头前，开机。 姜南柯到的时候片场已经拍了一上午了，她那边也忙。如果不是LG的广告就定在圣诞上线，必须要提前拍，不然她肯定会把时间延后。 踩着中午休息的时间进场的姜南柯也是先做妆发，她弄完正好开工，男女朋友隔了快一个半月才见到面。 比起好歹能保证睡眠，在大庭广众之下还能保持理智的女朋友，男朋友的理智早就被站着都能睡着的疲惫带走。 孔佑进片场见到姜南柯，都不是正脸只是个背影，他就直接张开手臂，往她身后一趴，下巴搭在她肩头，太困，困炸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男人贴着女人的耳畔嘟囔，在嘈杂的片场中应该是听不清的，声音太小，几近呢喃。片场早在孔佑张开手臂时就鸦雀无声，等他抱住人，那真是静到落针可闻。 理智在线的姜南柯环视一圈，垂下眼睑，反手摸摸男朋友的脑袋，有些想笑又有些心疼，“很累啊？” 男朋友半边身体都压在她身上，低低的应了一声，累到都不想说话。 导演反应极快，抬手就挥舞剧本骂人，“都发什么呆！没事干啊！干活儿！” 周围霎时什么声音都出来了，吵到孔佑脑袋本能的想往女朋友肩头埋，还是被姜南柯卡住额头控制住。 “小心妆。” ‘妆’字一出，孔佑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是在哪，身体微僵。姜南柯感觉打了，歪头碰碰他的脑袋示意没什么大不了的。 略微有点尴尬的孔佑直起身，松开女朋友当什么都没发生，看向导演，“现在开始？” 导演笑的跟弥勒佛一样，“来啊，你们准备。” 之后的拍摄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男女朋友本身就要扮演夫妻跟小孩子和宠物互动，有些亲密行为也符合设定。除了演员们根本不需要导演提示给点亲密的互动之外，真没什么特别的。两人都是专业艺人，只是拍个广告，不需要导演提示就能演的很好，哪里不正常呢？ 哪里都正常的广告要拍一个礼拜，第一天收工后，导演很自觉的表示今天太累聚餐就算了，各回各家吧。 第一天拍摄收工后，姜南柯跟孔佑在一起的就已经不是八卦，而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谁都看见了。事实就不是谣言，而是必须分享给朋友的大瓜。 好不容易见面的男女朋友啥都没干，孔佑拍完立刻就要走，姜南柯上了他的车，一路送他去机场。车里男朋友全程倒在女朋友腿上睡觉，什么亲密互动，互动不起来，太累了。 姜南柯一度想给金长均发个消息问他，男朋友的行程到底是有多密集。但她到底忍住了，她怕自己真看到了那些密密麻麻的行程，会忍不住破例，让男朋友休息。 这样的事不能干，这样的过往她也经历过。以己度人，如果她是孔佑，她也不希望孔佑过渡干涉她的工作，工作就是工作。 艺人跟广告制作组工作的第二天，姜南柯先到，她今天先拍上午场，孔佑下午三点才到，进来立刻做妆发开拍。同样是平平无奇的拍摄，同样拍完立刻就要赶机场。 如此重复到第四天，姜南柯忍不住了，给学长打电话，朋友你知道私人飞机怎么买吗？ “你买那个干嘛？” “就想买啊。” “那玩意儿你买了没什么用。” 朴鸿朗劝妹子不要冲动消费，飞机不算贵，但维护航线、养一个机组和停靠保养每年都得花钱。她又不是什么空中飞人，得全球飞去出差，私人飞机的好处无非就是随时可以走，不用等正常航班的时间而已。为这点便利花那么多钱，性价比太低。 听他絮叨半天的姜南柯就一个问题，“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买？” “你急着用？我找人给你借一架，荣泰他们社长好像就有一架。”朴鸿朗不知道她急什么，“你现在预定还得等半年呢，借一架立刻就有，现在就能用，要吗？” “要。” “行，等下联系你。” 半个小时后金长均接到一个震碎三观的电话，“你给孔佑弄了一架私人飞机？飞机？天上飞的那个飞机？” “地上跑的叫车。”姜南柯让他别那么多问题，直接干活，“等下会有机组的人联系你，你跟他们沟通，有飞机他就不用那么赶了，不用怕赶不上登机时间，也没有延误航班的说法。让他多睡一会儿吧，我看他都要撑不下去了。” 金长均快撑不下去了，这是在拍什么偶像剧吗？有钱人恋爱都这么谈？ 经纪人恍恍惚惚的跑去找艺人，蹭一波私人飞机，同时感慨，“姜南柯对你绝对是真爱。” 孔佑？孔佑脸都笑裂了，睡着了嘴角都是翘着的。 广告拍摄的第七天也就是最后一天，今天收到神奇礼物的孔佑格外精神，都能空出两小时参加杀青后剧组的聚餐了。 聚餐现场无敌热闹，基于艺人们大大方方完全没有隐瞒的意思，好多人都跑来跟当事人直接八卦，你们在一起了？会不会公开，什么时候公开？ 姜南柯全程都在笑，孔佑全程都在回答问题。 确实在一起了，会公开，什么时候不确定，巴拉巴拉。 参加聚餐却没有喝酒的情侣们也就待了半小时就走了，仿佛就是为了留下给大家八卦的时间。 上车后，按下保姆车中间的隔档，在私密空间里的男朋友，今天格外精神。精神到女朋友都得拉住男朋友的耳朵把人往后拽，才能脱离亲嘴鱼的黏糊劲。 “飞机就让你那么嗨啊？”姜南柯着实不太理解，那么喜欢飞机吗？ 把人圈在腿上的孔佑用力点头，飞机太嗨了，“那可是飞机。” 姜南柯笑得不行，“我给你买一架，那架是借的。” “不要，我就忙这段时间而已。”孔佑抖着腿颠着她上下晃，全身散发雀跃的信号，“你知道我看到那架飞机的时候，感觉我变成了灰姑娘....灰小子，超级嗨。” 公主笑倒在他肩头，什么灰小子，哪来的词。小词一串一串的孔佑，跟她分享，经纪人上飞机后的羡慕嫉妒，那话酸的要死，什么艺人抱上大腿后能少奋斗一百年啥的。 姜南柯听得一直‘嘎嘎嘎’的笑，脸都笑酸了，孔佑一边给她揉脸，一边又忍不住亲亲，最后再把人锁在怀里，满足的叹息。 “真好啊，我在这个时候遇见了你。” 趴在他怀中，耳边是沉稳的心跳，姜南柯也是一声喟叹，“确实太好了。” 孔佑笑意更胜，他就知道她听得懂。 他们相遇的时机太好了，好到早一步、晚一步，出任何一点差错，这段恋情可能都会出问题。不是什么孔佑也可能变成李准基那种问题，也不是什么男人自尊心的问题。 而是很单纯的，每个人所处的地位和眼界都会限制他们对世界的理解。 孔佑就是啊，他如果不是今年真正的登顶了，面对一架飞机心里总归有些嘀咕的。而要不是他忙到疲惫不堪，姜南柯也不会肆意的挥舞钞票，只为了让他多一点休息的时间。 命运终归会眷顾有情人，才能让他们在最好的时间相遇了。 情人甜蜜的时间只是一瞬，更多还是在忙工作。 孔佑照旧是又要跑宣传又要忙拍摄，姜南柯主要就是在拍摄。 寒风将至，韩娱圈的大市场一片寒冬，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NEW今年要不是出了几部爆款，尤其是‘釜山行’，他们的营收数字也不好看，跌下去的股价都没涨回来。 姜南柯的电影就在寒风萧瑟的时节正式杀青，导演脱离了片场也没闲下来，又要忙后期，又要去确定她的大玩具落实。 圣诞节当天，LG在市场上全面铺开了他们的新广告，一票网友惊奇的发现，两位演员的CP感好强啊！ 【到底是姜南柯的演技太好带的孔佑全程入戏，还是两人的演技都超凡，火花怎么那么强？尤其是孔佑抚摸着金毛的脑袋跟抱着猫的姜南柯对视，两人中间还隔着一张超长的茶几呢，都看的我小心脏怦怦跳！他们俩能不能再合作？这要是合作一部纯爱，还不横扫市场？】 【这两人的CP感真心绝了，有没有想磕，我想入这个邪-教，姜南柯好甜啊，怎么能那么甜！孔佑更是神奇，他看着姜南柯的眼神都腻歪，粘稠的腻歪，这合理吗？真就是演技？我怎么不信呢！】 【什么就邪-教，我们是正规军，都给我磕起来，这两人绝对有猫腻，什么演技我才不信呢！】 【该说不说，姜南柯的演技真做的到跟谁搭档都是真爱。我当年还磕过她和曹承佑呢，结果媒体爆他们俩私下关系一点都不好，演员都超神。】 【我不信！这两人肯定有什么，绝对是真情流露，我不管我就要磕！来来来，集资搞站子！】 全新聚集的CP粉们发现，除了LG的广告，他们还有新素材可以磕，香奈儿的广告也出来了，这两人在里面更甜。这边的广告企划没有家庭的‘拖累’，就是一部迷你纯爱电影啊，男人和女人在街头偶遇，一见钟情，甜度爆表，香水都给他们玩出新花样了。 男女演员的火花之强，让CP粉的队伍逐渐壮大，不少上头的粉丝就去扒过往素材，这两人以前有没有什么联系？ 这两人现在联系的比较多，多到.... 【姜南柯跟孔佑早就在一起了，圈内皆知，只是没人敢拍姜南柯爆她的料而已。我话摆在这里，你们放心磕，这就是一对真情侣！】 有人出来爆料，CP粉在狂欢。 粉丝们的态度有些暧昧，姜南柯的粉丝还真不反对孔佑当‘姐夫’，这位出道以来就没黑点，还是国民良心呢。如果姜南柯非得跟圈内人恋爱的话，孔佑是他们可以接受的。当然女神没官宣，他们就咬死女神是单身，谁都别来碰瓷。 孔佑的粉丝基本是一个想法，如果非得有个‘嫂子’，姜南柯他们可以接受。但只要男神没官宣，就什么都不承认。 磕CP这事儿吧，九成都是网友的狂欢，同一个艺人身上可能挂很多个CP。孔佑身上就还挂着一个新出现的CP，电视剧开播了，鬼怪新娘和鬼怪的CP也有很多人磕啊。 两家CP粉线上开战，这个说你们家只是两个广告，什么生拉硬拽的，这也算？那个说，你们家也只是拍个电视剧而已，大家都只是常规合作，半斤对八两的，谁看不上谁啊。 网络上的热闹跟当事人无关，同孔佑有关的是电视剧收视率直线往上冲，相当于他这一整年都在出爆款。剧组的人半是玩笑半是感慨的说，他也要有跟姜南柯一样的‘孔佑效应’了，只要是他的作品就必然是爆款的效应。 即便知道大家是玩笑居多，孔佑还是有点压力。如今三部电影宣传暂时结束，他专注在电视剧拍摄上。收视率这东西今天涨明天就能降，他现在扛着收视率必须涨，涨成真正的爆款才算不负期待的压力，怎么都不会那么轻松。 男朋友跟女朋友打电话讲起这些的时候还自嘲，名利果然动人心，哪怕是他也会想要越来越红，明明他很清楚，所谓的红永远是一时的，这个市场永远是新人辈出。 “这些追捧当年我都经历过，我却还是看不开。”孔佑被过于‘世俗’的自己弄的有些郁闷。 同样什么都经历过的姜南柯就跟他分享，“这就是我跟沅彬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接项目的原因，我们也会怕辜负观众的期待。”大家都是俗人，这世上哪有什么不慕名利的圣人呢。 孔佑翘起嘴角，“这部剧拍完，我们公开怎么样，公开后我就休息一段时间，停个一、两年再活动。” “行啊。”姜南柯一口答应。 公开计划就这么很轻易的定下了，在情侣们对大众公开之前，上市公司CGV先公布了内部股权的变更，公司迎来全新的第二大股东，以及其股票代持人，金婷秀理事。 财经记者秒速追踪，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金婷秀是谁？追着追着追到了‘老朋友’，姜南柯入股了CGV？卧槽！ 2017年元旦，各家财经版的头条都是在宣告有一只大鳄崛起，此前潜在水下的姜南柯，终于露出峥嵘，这位看来是要搞大事啊。 朝鲜日报的财经版详细复盘了，目前市场上已知的姜南柯对娱乐产业的控股，经纪公司她有，制作公司她有，现在连院线都有了。姜南柯一个人就打通了电影渠道的上下游，她本人还是演员工会和导演协会的名誉理事，这位要是创建新公司整合这些资源，那她几乎是公司一开就能登顶。 十天后，SBS和MBC先后欢迎金婷秀理事入职，娱乐版和财经版的记者联动，在他们挖出金婷秀同时是TVN理事的消息后，还带出一个圈内众所周知，圈外只是流言的大瓜。 《中-央日报》用头版头条刊登了，因‘鬼怪’剧组密集的拍摄行程，男一男二双双累到，孔佑更是在片场昏迷送医。姜南柯第一时间赶到医院，被众多记者和粉丝拍个正着。 网络一下就炸了，他们磕的CP成真了？！ 他们的CP在吵架，也不对，是姜南柯单方面在输出，孔佑跟李东旭都乖巧的躺在病床上根本不敢吱声。 两个病人都在挨骂，说不好谁挨的骂比较多，暴怒的姜南柯嘴里夹杂着中美日韩的各种垃圾话，狂喷节目组不靠谱。 要是只病倒了一个演员，那还能硬凹是演员自身健康管理没做好。两个戏份吃重的男演员全病倒，那就是节目组的协调有问题。 病房里的姜南柯大发火，病房外导演和作家都在，也不敢进门。导演其实也是进医院挂水的一员，确实赶工赶的太凶。 唯一勉强算健康的作家就看制作人，你怎么说，开不开天窗？ “开天窗我们全员都死。”制作人也想活啊，“姜南柯是我们股东，你以为我不烦吗？”他最烦！ 手上还挂着吊瓶就在门口等着的导演也很烦，“说点有用的吧，空一期出来，让全组好歹缓两天，慢慢拍别那么赶。我让人剪个特辑，不然这么下去，就算姜南柯不说什么，我们也扛不住。” 作家举手复议，劝制作人，“收视率不是因为这一期就掉的，搞不好观众反而会死守直播，下期能涨也不一定。真搞得所有人都倒下，也没办法拍，我这边的剧本也难。” 靠在门边的制作人偏头示意门口一眼，让他们听听骂声都传出来的动静，“现在不是我说了算，是里面的人说了算。” 姜南柯没有对制作组发表任何意见，她不会干涉孔佑的工作，哪怕制作组跟疯了一样赶工。但演员端的就是这碗饭，她比谁都清楚，此时她要是干涉孔佑的工作，才是看轻了他。 在医院躺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两个男演员同时违背医嘱出院，以目前的工期来说，他们休息的时间已经算‘长’了。 出院当天，李东旭受到两方夹击。左边是亲妈，右边是姜南柯。亲妈絮叨儿子，为了工作命都不要了。姜南柯吐槽小伙伴，你这么折腾活该进医院。 亲妈还在场，当儿子的啥话也不能说，根本没有回嘴的余地。 等上了保姆车，妈妈已经回去了，李东旭就憋不住了，“你干嘛只针对我，你隔壁那个还昏迷了呢，你怎么不说他！”就我好欺负吗！ 姜南柯连眼神都没往隔壁扫，隔壁的人想牵她的手都被她打开了，只针对坐在对面的，“怎么个意思，你没昏迷就很好是吧？想昏迷啊，我打晕你好不好？” “你别太过分，去搞你男朋友！”李东旭拒绝当出气筒，他可是病人！ 同样是病人的孔佑还病的更严重呢，故意咳嗽，咳的姜南柯白眼都能翻上天，抓起矿泉水瓶往他胸前怼。 “喝口水吧孔敬业！”姜南柯一声冷笑，“您厉害啊，人都站不稳就要回去拍，牛逼。” 孔敬业眨巴着眼睛，摸着胸口，语气十分虚弱，“我头疼。” 姜南柯一把拽起他的手腕盖在他脑门上，“这样才TM叫头疼！” 李东旭劈手拍向副驾驶的椅背，“停车！我要换车！” 这狗粮爱谁吃谁吃，老子不吃！, 556第二十九章 幸运儿 在夏天出了一部现象级爆款电影的男演员, 在冬天又出了一部现象级爆款电视剧。 ‘鬼怪’红火的程度，已经到了演员只是在路边正常拍摄电视剧的行程，都能被路人拍成小视频发上网, 甚至上了热搜。 热搜的小视频里, ‘鬼怪’外景的拍摄现场, 马路边孔佑举着胳膊缩在墙角，他周围全是尖叫的粉丝, 制作组的人在大声劝阻粉丝的靠近。视频画面乱作一团, 显得角落里无所适从的男演员莫名有点可怜。 跑来围观热搜的网友们没有多少同情心, 这帮人都是乐子人，留言全是‘哈哈哈’。 【理论上我应该同情演员再谴责粉丝，但一想到‘鬼怪’被少女粉包围只能躲在墙角, 也太可爱了吧！】 【同情心我是没有的, 这样的乐子越多越好啊！还有没有素材, 多发一点上来！】 【也不知道是世道变了, 还是时间真的能改变人。有多少人还记得想当初，孔佑拍‘咖啡王子’的时候, 因粉丝追星追到干扰现场拍摄，他当场对着粉丝狂喷。这位当年可是靠骂粉丝上了头条的暴脾气, 如今居然变成了被粉丝围堵的小可怜。这就是传说中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吗？】 【说到孔佑的暴脾气当年真的很出名，如今都没多少人知道了。话说，这到底是时间改变了他，还是他身边出现了让他变得柔软的人，比如小新娘。孔佑和金高垠超配！】 【孔佑跟姜南柯才是真的！之前都爆出来了, 姜南柯第一时间赶往医院，金高垠在哪呢？】 【我就不说什么那么大一家医院姜南柯未必是冲着孔佑去的，就算是, 她跟孔佑同一个经纪人，去看看师弟有什么问题？姜南柯是前辈啊，大前辈，孔佑跟她怎么可能！至于什么金高垠在哪，脑子呢，金高垠在拍摄啊，男主们都倒下了女演员就得拍啊，小新娘得拍摄！】 【该说不说，‘鬼怪’剧组赶工好像赶的很疯狂，与其追什么CP，不如多去官网留言，让制作组保障演员休息的时间，不然这种事可能还会再发生。】 【我站姜南柯，别扯什么前辈后辈的，姜南柯只是出道早而已。哪怕她是前辈，她年纪也比孔佑小啊，善男信女有什么不好？】 【小新娘和大叔才是善男信女，追剧的大军呢，来战斗，有人挑战我们CP！】 【大军来了！姜南柯跟孔佑百分之一万不可能！最直接的就是，之前媒体曝光后他们经纪公司有回应吗？毛都没有！以姜南柯或者孔佑如今的地位还用在乎恋情公不公开？这两人要是真在一起了，媒体曝光他们直接公开不就好了，没有任何回应就代表双方只是单纯的同公司同僚关系！】 【追剧大军加我一个，不谈姜南柯啊，我是她路好，这事儿跟姜南柯毛关系没有。你们稍微动动脑子，举凡姜南柯跟孔佑有那么一点猫腻，‘鬼怪’都不会宣传孔佑跟金高垠的CP啊，别跟我说什么纯爱剧都这么宣传。 其他纯爱剧宣传男女主的CP感没问题，但牵扯到姜南柯就很不合理！你们不看新闻啊，姜南柯是TVN的股东，还是第二大股东不是什么小股东，新闻都爆出来了。如果姜南柯跟孔佑在一起了，借制作组三个胆子也不敢宣传孔佑跟金高垠的CP！】 【我这边磕CP你那边扯什么股东不股东的，你们自己都承认了，电视剧男女主宣传CP只是常规宣传剧的手段。我们这边可不一样，拍广告可没有特地宣传CP的必要，我们家的火花就是更强，所有的CP都是自发聚集的，你们都是被制作组忽悠的！】 【高举‘鬼怪’大旗！鬼怪新娘才是最配的！】 【完蛋，我磕的CP好像很邪门，我觉得小新娘和地狱使者更有CP哎。】 【那什么，其实姜南柯搞不好是去医院看李东旭的，他们私下关系非常好，据说两家还是通家之好呢，父母辈关系都很好的那种。】 【怎么连李东旭都扯进来了，不要搞奇怪的CP，我支持姜南柯跟孔佑！关键是这段时间孔佑只要涉及理想型的问题，给出的描述逐条都能对应上姜南柯啊，性格温和喜欢吃甜食，唱歌好听的人，跳舞的时候会发光这类的，哪一条说的不是姜南柯？】 【女神的粉丝来说一句，光性格温和这一点就不太像是在讲我们家，姜南柯什么时候脾气温和了？我们女神以‘勇猛’闻名天下啊。】 【跳舞不太清楚，唱歌好听的话金高垠不也唱歌好听吗？不要生搬硬套，孔佑就是跟金高垠更搭！】 【你们都瞎了眼！孔佑跟姜南柯才最配！！！】 网络上正在抢‘新郎’，现实中演员本尊最近碰到了一些怪事，疑似有人在跟踪他。 以播出的‘特辑’算是开了一期天窗的制作组拍摄进度没有之前那么疯狂了，主要拍摄地又集中在首尔，演员们虽然也得花大量的时间拍摄，但好歹能回家睡觉了，算是有了一点休息的时间。 孔佑最近感觉有人跟着他，也不是感觉，就是有人跟着他，对方也没刻意隐藏，跟的还挺光明正大的。从片场到小区门口，再从小区门口跟到片场，除了进不去片场和小区这两个地方，只要他的车出来，那辆白色起亚就一直跟在他车后面。 最先发现这辆车不太对劲的并非是艺人而是开车的助理，助理以为对方是记者，就跟艺人说好像有个狗仔一直跟着我们。艺人起先没太在意，他如今正当红有狗仔跟着也合情合理。 疑似狗仔的存在跟了他们四天，艺人和助理都觉得不对劲了，对方跟的也太明目张胆了，你偷拍好歹躲远点啊，就这么跟在他们保姆车后面算怎么回事，谁看不见？哪有记者会那么嚣张的，比起记者这更像粉丝吧？ “你是说....私生？”演员对此没什么经验。 演员的助理就更没经验了，“要不我去问问？” 南韩追星市场里演员属于特殊的存在，他们一般没有极端的私生粉，爱豆比较常见这类粉丝。 刚换了衣服的孔佑接到助理的电话说，他在小区外面又见到那辆白色起亚停在小区门口不走，疑似要蹲他，感觉比起记者像过于上头想要亲近艺人的粉丝。 对私生这类爱豆圈特殊产物没什么经验的孔佑，先联系经纪人跟对方说有这么个事儿，让对方看着处理。挂了电话后去跟女朋友分享，我居然有私生。 姜南柯对私生可太有经验了，“他只跟到片场和我们小区门口？”看男朋友点头后，思索道，“那应该不是私生，私生没那么守规矩。” “守规矩？”演员不解。 爱豆给他科普，“真要是私生他会想尽办法混进片场，弄个临时工作证在你面前转悠。或者就是想办法混进我们小区，说不定就能在门口按门铃，只跟到限制进入的地方就不进来了，只在门口蹲守，不是他们的做派。” 这话说的孔演员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不愧是曾经的天团成员。”经验好丰富。 经验丰富的前辈还能给出专业意见，“你明天让你助理去敲车窗试试看，你既然说他是光明正大跟着你，那他是什么身份，让人去问一问就行，应该是不会瞒，不然他就偷摸跟着你了。” 孔佑正要点头，姜南柯手机响了，金长均打来的。 接起电话的姜南柯从经纪人那听到一个奇怪的消息，那位跟着孔佑的白色起亚车主，给听从经纪人安排去询问身份的助理送了一个文件袋，指明给她的文件袋。 “给我？”姜南柯不解，“不是跟着孔佑的人？” 金长均也不清楚，“那人把东西给了就走了，助理还在小区门口，我现在过去，我先看文件里装了什么，再去找你？” “你们一起来找我吧，我先....” “别，谁知道里面装什么，我先看。” 经纪人让艺人小心点，小心无大错，一切等他来再说。姜南柯想了想也行，那就等经纪人来了再说。 女朋友挂了电话跟男朋友说了这事儿，孔佑表情一下就变了，有人借着跟踪他吸引他注意力的方式接近姜南柯？什么目的？ 四人聚集，文件袋被经纪人打开了，里面有一个手机和一把小钥匙，一点点大，看着只能开小盒子的那种小钥匙。 经纪人拿着手机上下翻看，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开机后，有密码。他以为密码在文件袋里，还去翻文件袋，袋子里什么都没有了，他就看向姜南柯。 姜南柯一脸懵，孔佑却思索着让经纪人试试，“820117。” “什么？”金长均疑惑。 孔佑答，“她生日。” 莫名感觉被喂了口狗粮的金长均边嘟囔着‘你记得还真清楚’，边顺着他的话按下密码，手机就这么解锁了。里面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苹果’的界面。 孔佑伸手问经纪人要过手机，点开通讯录，里面就一个名字，“长颈鹿？”转向姜南柯正要问，看她表情不对，咽下问题，转向经纪人，“要不要喝杯咖啡？” 微愣一瞬的经纪人反应也很快，点头的同时招呼助理跟着他起身，连同站起来的孔佑一起往厨房去，把客厅留给姜南柯。 家里多了一位‘常住人口’，新出现的居民就带来了一些属于他的生活用品，比如茶几上的烟。 点燃一根烟的姜南柯先掏出手机给郑宇盛打电话，对方刚好闲着，秒接。 “嗯？” “方便说话吗？” “你说。” 姜南柯抽了口烟，缓缓开口，“这两天有人跟着孔佑，他助理好奇对方想干嘛就去问了，那人给了他助理一个手机，手机里有个署名为‘长颈鹿’的号码。” 之前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郑宇盛，听到‘长颈鹿’一下坐起来，“你在哪？” “家，你呢？” “我马上过来。” 郑宇盛来之前，经纪人和助理已经走了，孔佑没有问姜南柯发生了什么事，而是说他明天还要拍摄，该睡了，很自然的避开了，是否需要我留下的疑问。 姜南柯张开手臂抱抱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像孔佑也没有多问什么，这是无言的默契。 郑宇盛进门时，孔佑已经回了房间，家里好似只有姜南柯一个人在，他就直接问姜南柯，东西在哪。 手机还是那个手机，没什么特别的。关于那个钥匙，让郑宇盛脑洞大开。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保险柜钥匙吗？”演员的脑洞是，“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藏在银行里的匿名保险柜钥匙？”太迷你了。 叼着烟的姜南柯没说话，她哪知道，她现在不确定的是，“绕那么大一圈把手机给我，我是不是应该等她电话？万一我打给她，会影响她怎么办？” 连保险柜钥匙都脑补出来的郑宇盛对这个猜测接受度良好，“那我们等等看？” “我等就行，我是想问你，你最近有没有在信箱收到什么东西。”姜南柯怕电话不好问，才想跟他见面。 郑宇盛立刻摇头，“之前她把支票放在我信箱，那之后我每天都会看信箱，有什么特别的我早发现了。” 没有在信箱里发现任何特殊存在的郑宇盛今晚准备留宿，就蹲守那个手机。姜南柯跟他说没必要，郑宇盛却不走，两人就在客厅耗着。 关于长颈鹿小姐的故事都伴随着各种危险，两人都不太放心。他们都担心长颈鹿小姐是来求助的，还是不敢让人发现的求助，毕竟对方是通缉犯。 茶几上有烟有酒还有各种外卖来的下酒菜，电视上放着喧闹的综艺。两位演员如今都是脑洞大开，不愧是演电影演多了，郑宇盛都怀疑姜南柯家不安全，还想把她带回自己家，怕她家给人装了窃听器啥啥的，早前她还被检方带走调查呢。 姜南柯一边觉得郑宇盛脑洞太大，一边又想着经纪人说的小心无大错，干脆就开了电视，声音放的超大，在嘈杂的声音掩护下跟郑宇盛小小声的聊天。 才演了一部犯罪电影，下个礼拜就要开启宣传的郑宇盛，跟姜南柯说他在那部电影里演一个位高权重的检察官。人设心狠手辣不说，关键那是个恶角，背地里搞权钱交易的角色。 以那个角色的标准，郑宇盛怎么想都觉得长颈鹿小姐现在很危险，还说姜南柯搞不好也很危险。那角色厉害到都能在大韩民国一手遮天，什么财阀都不放在眼里的。 姜南柯嘴里吐槽你那就是一部电影，心里被他说得慌慌的，她是又被检方盯上了？不应该啊。 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太妙的姜南柯起身去家里绝对安全的地方录音棚给法官闺蜜打电话，准备询问她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 而卧室里的孔佑听了半天综艺，有点忍不住了，试探着开门出来。他见到客厅的郑宇盛愣住，后者见到一身睡衣的他也愣住了。 “你们同居了？”郑宇盛皱眉，眼神充满了大舅哥在妹妹家见到狗崽子的不爽。 孔佑.....“我先去换身衣服。” 另一边接到电话的刘嘉熙本来都睡着了，给她说得惊醒，“什么叫你有没有被检方盯上，你干嘛了？” 姜南柯让她冷静，“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人跟我说....”她手机会不会被窃听？ “说什么？”刘嘉熙让她讲话。 姜南柯不太敢讲了，“你方便来我家吗？或者我去你家？还是你来我家吧，带点工具来？” “什么工具？”刘嘉熙不解。 “就....”机灵的演员暗示法官，“你有没有看过那种窃听的电影，主角的电话会被恶角窃听的那种？” 法官沉默两秒，平静无波的告诉她，“私下窃听是犯法的，一告一个准，这样的证据法院也不受理。” 法盲演员囧了一下，“那....” “别这啊那的，你怀疑你被窃听啦？”刘嘉熙边说边起床，“等着，我马上过去。”顺便吐槽，“你别成天就知道看电影，偶尔也看看书，脑子里装的都是水。” “知道啦，你带工具来啊，以防万一，说不定我家有监视呢。” “私装监控也是犯法的，而且我怎么可能有工具，我带贤敏（老公）过去，你等着就行。” 被闺蜜鄙视智商的姜南柯鼓着脸回了客厅，看孔佑跟郑宇盛分坐沙发两头，两人的气场在综艺的喧闹声衬托下格外诡异。 “你们俩干嘛呢？” 两人齐齐扭头看向她，郑宇盛翻了个白眼，孔佑讪笑，姜南柯迷茫，咋了？ 当哥的发现妹妹跟野男人同居，不爽中。 已经被闺蜜简单普法的姜南柯先关了电视，在坐到靠近孔佑那边的单人沙发上，先不管不知为何发神经的郑宇盛，转向男朋友，“你不睡了吗？” 瞄了眼郑宇盛的孔佑犹豫一瞬，反问她，“要不要我陪你？” “跟你无关。”这话是郑宇盛接的。 姜南柯想了想，先对郑宇盛说，“嘉熙等下过来，等她过来再说。”再看男朋友，“我担心家里被人装了监控，你先等等再睡也好。” 孔佑一惊，正要开口，却发现郑宇盛没什么反应，就明白这里面可能有他不了解的事，便问，“我去给你们煮壶咖啡？” “不用。”姜南柯想了想，“打牌吧。”转向郑宇盛，“打不打。”不能干坐着吧。 也不想干坐着的郑宇盛点头，三人就开始玩牌。 牌玩起来姜南柯就知道郑宇盛之前在不爽什么，这哥以为她跟孔佑同居了。也不对，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确实跟孔佑同居了没错。 “我同居你有什么好不爽的。”姜南柯给男朋友解释，“他最近很忙，真要回家住，我们就见不到面了。” 郑宇盛斜眼看她，“你非得每天见面啊，离了活不了？”再瞪孔佑，我们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低头看牌的孔佑不掺和他们的对话，这种事他也不好开口啊，难道说他就是离了活不了吗？ 姜南柯觉得那家伙没事找事，也懒得掰扯，把话题转移到了他即将上线的电影上，再扯扯圈内八卦什么的混时间。 没多久，刘嘉熙和赵贤敏就到了，后者还带了专业负责信息安全的同僚来。闺蜜发现姐妹家里还有两个人，有些疑惑也没太在意，大家简单打了个招呼，专业人士就开始工作。 一行人先等专业人士去查过厨房和餐厅，确定安全就都转移到餐厅，即给专业人士腾位置，也能方便沟通。 基于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的前提，孔佑没有参与他们的聊天，反而是提前走了。 孔佑是主动告辞的，他在姜南柯露出为难的表情后，就主动说他明天还要拍摄，就先回家。 留下的知情人士们就开始研究手机和钥匙，手机没什么好说的，钥匙还真是保险箱钥匙。但不是什么电影里匿名藏罪证那么夸张，很多银行都提供这类付费的寄存服务，只要拿着钥匙就能去开箱。 收到手机的演员们脑洞大开，不敢打电话。现任法官和检察官却直接让他们打，不然一直等着算怎么回事，手机既然送过来了，就是要让人打电话过去的。 姜南柯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中播出电话，还有点小紧张，那边接的倒是快，张口就是笑言。 “我还以为你不会打了，已经收到几个小时了吧？” “啊？不是，我以为你会给我打，我一直等着。” 长颈鹿小姐轻笑一声，“看来是我误会了，钥匙看到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姜南柯连忙说，“是需要我帮什么忙吗，有什么东西在保险柜里让我转交？给谁，警察？” 法官和检察官对视一眼，男演员动了动肩膀，他也紧张。 电话那头的人不紧张，她反而笑了，“我过得还不错，暂时不需要你帮什么忙，是听说你最近需要钱，我直接转给你不太方便，刚好收到一套还不错的珠宝，可能可以帮上你一点小忙。” 姜南柯一时愣住，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长颈鹿小姐偶然得知姜南柯买了地产公司的股票，转而去买了连锁影院的股票，据说是想要自己创建公司打通上下游。告诉她这个消息的人，也是随口一说，说是姜南柯最近大概很缺钱，不然怎么会想不开用日进斗金的地产公司，去换毛都不值的娱乐产业股票。 长颈鹿小姐刚好不缺钱，但她的钱不太方便直接给姜南柯，就绕了一圈，送她一套价值千金的珠宝。具体多贵不太好讲，拍下来的价格是.... “四百九十七万。” “韩元？” “美金。” 郑宇盛捂着胸口倒吸一口凉气，迅速拿手机出来算汇率，卧槽，六十多亿啊！ 刘嘉熙却说，“给她还回去，你不能要。”为这点钱冒那么大风险不值得。 赵贤敏也点头，“不然你签一张支票捐了，就捐给我们部门，匿名定向捐赠，捐赠给我们这边应公牺牲的家属们。这样以后要是出问题，你这边才有话讲。那些家属平时看着没什么力量，真出了事怎么都是说得上话的。” “这笔钱也不少，捐给在职的人涉及行贿，捐给英雄的家属们就是纯然的做好事，没人会查也没人敢追究。我们谁都说不好会不会出意外，有人愿意帮助那些家属，未来可能也会惠及我们，即便资金来源不明，但谁查这笔钱的目的就是犯众怒。” 独自捂着胸口的郑宇盛左看右看感觉跟这张桌子上的其他人格格不入，六十多亿呢！ 姜南柯不赞同闺蜜说的话，却接受赵贤敏的建议，她跟闺蜜解释，“我不知道这笔钱对她来说算多算少，我只知道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想把这笔钱清清白白的送到我手上，我就不能还回去。” 抬手作势要打她的刘嘉熙最后落在她脑袋上的手也只是揉了揉，“成天傻乎乎的。” “傻人有傻福。”赵贤敏倒觉得挺好的，对姜南柯说，“你去写支票，剩下的事教给我。”说着话起身，去找活儿差不多干完的同僚了。 专业人士没有在女艺人的家里查到任何不合法的东西，姜南柯也没有告诉长颈鹿小姐，你误会了，我不缺钱。 姜南柯在送走所有人后跟长颈鹿小姐打了通宵的电话，她详细的告诉对方，她为什么会用地产公司的股票去换院线的股票，目的不是为了开公司，而是让一部很容易被卡的电影能顺利上院线。 既然说到电影，关于电影的前因后果以及故事本身也就讲了。 姜南柯还说，她不指着这部电影能赚什么钱，希望上院线也是冲着只有上了院线传播度才能广才去的。她说了好多，对方一直安静的听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长颈鹿小姐才问。 “你想要让大家能绕过法律去堕胎为什么不拍一个像‘熔炉’一样的片子，就是把那些去地下诊所打胎的悲惨故事都呈现出来的电影？”长颈鹿小姐认为，“那样的电影说不定能帮你获奖呢。” 姜南柯沉默片刻，“我这么说可能有点冒犯，更可能是何不食肉糜，但那样的人在我看来是少数派。这个世界当然有那样的少数派，她们在经历我无法想象的苦难。苦难变成电影，变成戏剧，确实极具戏剧张力，可苦难没有普适性。” “在我身边小到确实有可能人人都是何不食肉糜的世界里，我看到的普通女孩子都是意外怀孕。她们不是被恶意侵-犯，她们有些遇到的男人甚至还不错，她们大多是自己不想要留下孩子。” “这些普通的姑娘们没有足够上新闻的过往，反而是说出口后会被别人批判，是她们不自爱的过往。那些过往她们无法宣之于口，可那些过往所造成的问题也需要解决。” “首先我做不到写出一个苦难的世界，我确实写不出来，笔力不足，视野也受限。其次我不想渲染女性只有在极端情况下，才能选择打掉肚子里的胚胎。那不是孩子，不是生命，那就是女性身体的一部分。如果渲染苦难，胚胎就变成了孩子，主角很可能会怀抱着憎恨想要杀死一个孩子，整个叙述的模式就不对了。” “最后才是我写这个本子的初衷，我很不喜欢所有在禁止女性堕胎的社会里都在跟我们宣传，我们肺腑里的器官在孕育一个生命，我们是多么多么伟大，母性简直能对标神性。神明就是要牺牲小我成就大我，我们想堕胎，我们就是想扼杀生命，我们就变成了罪人。” “我不接受这个价值观，我就不想用苦难去渲染，女性几度挣扎才想堕胎。我想把这件事变成一件很平常的事，平常到女性完全可以因任何原因，哪怕只是因为不喜欢所以想堕胎。” “电影里的女主角们没有碰到什么太大的苦难，她们就是遇到一个糟糕的男人。那个男人也没有坏到哪里去，大马路上随处可见的，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仅此而已。一个很平凡的婚外恋故事，女主角们想留下孩子很合理，他们都爱过那个男人，某种程度上孩子确实也是爱的结晶。” “她们不想留下那个孩子同样合理，男主是渣男啊，谁会想生下渣男的孩子呢？当她们决定拿掉孩子，不是出于想反抗社会，反抗制度这种弘大的叙事，就是很平常很普通的日常里做的一个小决定。” “我想用这部电影传达的就是，这样的决定任何一个姑娘都可以自由的去选择。她们不论是因为什么意外怀孕，又是因为什么不想要孩子，可能就是不喜欢小孩，也可能是还要拼事业。不论是什么，她们都能没有任何道德压力的做决定。” “一旦生育权跟苦难挂钩，这类自由的决定就没那么好传达了。那就变成，女人只有在走入绝境，被强-迫，被侵-犯的前提下才会不想要孩子。不能传达这样的思想，我也不愿意传达那样的思想，我只想传达，我们可以随时随地因任何理由不要肚子里的一个胚胎。” 姜南柯讲完自己想说的，又跟长颈鹿小姐道歉，“不过这些都只是我的想法，说不定你的想法是对的，最底层的苦难更值得我们关注，是我视野狭窄。” 电话那头的长颈鹿小姐沉默良久后，跟她说，“你记得我以前说过我是你粉丝吗？”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讪笑，“改变主意准备脱粉了吗？” “不是哦~我决定以后别人问我有没有偶像时，我要跟他们说，我的偶像是一个神明。” 姜南柯尬笑，脚趾都蜷缩，不用这么夸张吧？ 长颈鹿小姐喷笑出身，“神明想不想知道我的故事？” 犹豫片刻的姜南柯不太确定的讲，“回忆那些会让你难过吗？” “跟你说的话，会像是在做一场祷告。” 信徒趴在神龛前叙述自己的过往，很奇怪，故事里没有太多苦难，值得她跟神明分享的好似更多是快乐的事。幼年的好友，病房里护士姐姐送的巧克力派，出国后见到的大千世界，以及她现在变成了一个普世价值观里的恶人，但她不后悔，她反而喜欢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的日子。 “我是不是变成了一个糟糕的人？”女孩说，“我听过一句话，当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你，我被深渊凝视了，对不对？” 另一个女孩告诉她，“不对，你在做你心中认为正义的事，那你就是正义的。” 姜南柯不想跟她说什么人之初性本善，那是个在人之初性本恶的世界里盛开的花朵，那她的世界自有一套运行法则。她没理由也没资格去评价，她的做法是对是错。 幸运儿永远没资格去评判不幸的人为什么不能纯真善良的活着，幸运儿唯一能对没那么幸运的姑娘说的是，你要努力活着，还有人在远方期盼你能打来一通保平安的电话，千万不要认为这世界已经不值得留恋，还有人在爱着你。 姑娘们从深夜聊到白昼，天亮了，粉丝才对爱豆说，应该挂电话了。 “去教堂祷告，神父都会说神明会宽恕世人，你能跟我说一句吗？” 姜南柯尬的很，“我可以只当个神父吗？”至少比神明踏实一点。 “当然可以。”张美妍浅浅的笑开，“这号码我不会再用了，下次我们换别的方法联系吧。” 姜南柯用力点头，发现她看不见，又讲，“你是你自己的神明，你救了你自己，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神父，我可以帮你自己对你说....” “我宽恕。” 电话应声而断，丢开手机的姜南柯就那么在晨光的沙发里睡着了。 晨光并不耀眼，跟能闪瞎眼的神光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冬日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这一抹温暖或许就够了，它属于人间。 女朋友是在男朋友怀里醒来的，还在沙发上，天还没完全黑，窗外是夕阳的余晖。 睡的迷迷糊糊的姜南柯抱着男朋友，人往他怀里拱，含糊的问，“你没拍摄？” “调整了一下拍摄计划，晚上去赶工。”孔佑微微收紧手臂，足够包裹她却也不会太勒，“你要是再不醒，我可能就得走了。” 同样收紧手臂的姜南柯却不管自己用了多大的力，就是要用最大的力气困住他。 孔佑反而松开手，沿着她的后脑一路顺毛顺下去，一下又一下，嘴里说着琐碎的小事。 他早上去剧组前先过来了一趟，不放心，想过来看看。他来时，她就那么睡在沙发上，睡的很不安稳，人都蜷缩在一起。他就打电话给导演、李东旭和金高垠，跟他们协调，挪动拍摄计划，先拍他们，他晚上再回去赶工。大家都很好说话，协调的很顺利。 所以孔佑才能抱住沙发上的女朋友，让她舒展四肢，柔软平和的躺在自己怀中，安稳的睡一觉。 耳畔的男声轻柔舒缓，絮絮叨叨的全是琐碎，这才是真正平凡又普通的日常。 活在日常里的凡人都会有一些小苦恼，比如女朋友不想男朋友去工作。 但女朋友很懂事，女朋友到底还是放开了男朋友。 男朋友蹲在沙发前，握着女朋友的手，仰头看着她，“你要不要跟我去剧组？” 姜南柯很心动，却还是摇头，“我们这个时候被拍到即对你不好，也对金高垠很不礼貌。炒CP是你们的义务，她如果被牵扯进我们的故事里，就太无辜了。” 孔佑歪头靠着她的手臂，一声笑叹，“金高垠是你的粉丝，她不会介意的。” “那我就更不应该影响我粉丝的工作啊。”偶像头顶光环，弯腰借着亲吻，把自己的光环分享给男朋友，“小朋友不懂，你应该多照顾她，她不介意不代表别人不会瞎传，那对她很不好。” 分享了天使光环的孔佑仰头亲亲女朋友的唇角，他这个凡人有些自惭形秽呢，但他还是想说，“你如果出现被拍到，节目组会高兴的，这也是一种宣传。”凡人只想让心爱之人开心，至于女搭档，他有办法补偿。 姜南柯非常心动，女朋友都加深了这个吻，心情十分不好的她浑身上下都叫嚣着想去，想要男朋友陪。 可是一吻结束。 姜南柯捧着孔佑的脸，“我还得剪辑啊，睡了一整天，剪辑都被耽误了。” 孔佑定定的看着她，眼底的恋慕都要溢出来了，可他看了她良久，到底还是压下了心底翻涌的万千思绪，最后只变为一个吻。 “那走吧，我先送你去剪辑。” “我送你去拍摄好了。” 姜南柯不是圣人，她也只是凡人而已，她对男朋友说，“我送你去片场，不下车，好不好？” 孔佑闷笑一声，脑袋埋在她小腹，环抱着她的腰，闷闷的应下。 “好。” 怎么都好。 姜南柯，怎么都好。 我好幸运啊，遇见了你。——孔佑, 557第三十章 生日礼物 0117, 这个数字是男朋友能脱口而出的，姜南柯生日。 理论上艺人的生日都是粉丝的庆典，往夸张点说跟各大宗教里的‘神诞日’没什么区别。 常规情况下, 粉丝怎么都会搞个大场面来给艺人庆生。这几年的爱豆粉圈尤其流行, 在艺人生日当天包下各种媒介，贴出大幅广告向世人宣告，他们的偶像今日庆生。 但作为老牌王者, 已经红了很多年的姜南柯早就不搞这些了, 连她的粉丝都不怎么追求‘虚名’。尤其是那些已经追随她七、八年，十几年，乃至于是从她出道就跟着她, 跟了二十年的真爱粉。 这些人如今早就长大了，好多人还变成了社会中坚力量, 他们才不在乎什么要在时代广场的大银幕上给爱豆庆生。 官站连集资都不搞, 玩的特别实在, 就让大家按照各自的心意给爱豆送礼物就行, 别浪费那些没用的钱。姜南柯今年又没作品要上, 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干嘛，有这想法或者钱都先攒着, 等姜导作品上了再一次性协助作品宣传。 姜导有作品在拍所有粉丝都知道，姜导的作品弄了个神仙团队就没人不知道，姜南柯的电影杀青了在做后期, 粉丝们是最清楚进度的。 负责运营官站的几个大粉，除了公司委派跟他们对接的负责人之外, 大粉们的态度都很统一。不集资，不搞没用的宣传，想送礼物大家各自看着办。唯一算是有组织的行动, 也就是开了个‘姜南柯生日快乐’的话题，让有时间的小伙伴去刷一刷，也不强求。 如此松散的管理方式，老人很习惯，但新加入的粉丝很不习惯，哪有你们这么追星的？假粉吧！ 去年姜南柯发专，老牌王者再出山着实吸引了一波新粉。这些新粉很不习惯老牌王者官站里过于佛系的追星模式，这些小朋友们就在站子里呼吁大家支棱起来，今年还是女神出道二十周年呢，如此特别的生日不搞个大活动？ 姐妹们想弄个活动，不是冲着忙内生日，而是出道二十周年，她们多少得回馈粉丝一下？当然还有一个点是因为，去年‘无挑’为水晶男孩弄的回归特辑收视率爆炸好，节目组就想邀请女团也来个回归特辑。 收到邀约的三人组来问忙内，你有兴趣吗？ 姜南柯直接点头，你们都想玩就去啊。 “我觉得他们节目组有点鸡贼，先约我们三个，我们都同意了，再说什么不知道你会不会愿意，这不是明摆着搞绑架么。”柳真吐槽，“真想搞个演唱会我们自己也能组，不是非得通过节目组。” 最近除了上综艺就是带孩子的刘秀英是第一个被节目组邀约的，她的话很实在，“没有节目组的话我们也想不起来搞演唱会吧。”看向忙内，“你要忙电影的事，顾得上演唱会吗？” 姜南柯也是实话实说，“如果我自己弄演唱会肯定顾不过来，但节目组一手包办，我们只是登台，那就无所谓啊。” “你参与价格跟他们另算。”队长讲出更实在的考量，“别只想着我们三个就要降价什么的，他们既然有这个企划要来约你，就得最好大出血的准备。” 其他两人听了也是立刻点头，朋友归朋友，钱归钱，这不能混为一谈。姜南柯被她们逗笑了，按照她常规的价码，综艺节目组估计请不起，不过可以谈谈利益交换。 ‘无挑’的节目组收到了一份置换企划，姜南柯可以免费出演这一期所谓的‘传奇回归’企划，相对应的，之后姜南柯的电影上线，节目组也要无条件准备一起宣传电影的特辑。 刚收到方案的节目组没看之前以为自己赚了，能让许久都没活动，发专辑都不宣传的姜南柯上综艺，怎么都是赚了。可当他们看到姜南柯的电影是什么题材后就麻爪了，这玩意儿违法啊！ 压力给到综艺节目组，已经在为题材涉嫌违法的电影做后期收尾的导演就很轻松。他们乐意答应就答应，不乐意就拉倒，就像柳真说的，姐妹们想搞个演唱会不是非得通过节目组才行。 到了姜南柯生日这天，老牌巨星在网络上不是很有牌面，连个‘生日快乐’的热搜都只挂在尾巴，登顶的热搜是爆款剧‘鬼怪’的相关话题。 而在现实中，姜南柯收到的礼物之多，都能让她带着男朋友一起玩开盲盒游戏。装满了两个房间的盲盒，一个房间是公司的大会议室，这里面都是粉丝和各家品牌方送的公关礼物。另一个房间是姜南柯家的大客厅，这些是半生不熟的朋友们送来的。 很熟的人就直接给了，也有不给的。 郑宇盛就没给，这家伙忘了，是的，亲哥。至亲好友的助理还在一个礼拜前专门提醒了艺人，姜南柯下个礼拜过生日，郑宇盛当时还惦记着要给姜南柯送什么，转头就给忘了。 直到李正宰买了个限量款的暴力熊玩具打包好，准备给姜南柯送过去。郑宇盛还疑惑，为什么突然给她送礼物？李正宰就很无语，你这什么记性。 最终，那个暴力熊玩具变成郑宇盛和李正宰一起送给姜南柯的生日礼物。收到礼物的姜南柯没啥想法，他们经常互送东西，比如郑宇盛要是哪里有好的茶叶会去买了给她送过来，倒也不是非得在乎什么生日礼物。 但收到礼物总归是开心的事，姜南柯这一天特地停了工作，就专门带着男朋友跑去开盲盒拆礼物。 本来是没有这个计划的，姜南柯原定这天还是忙工作，片子已经剪的差不多了，主要是盯后期音乐录制。这个项目她同时也是音乐导演，身兼数职。要不是她不赶时间，还是项目资方，随便怎么折腾，也不在乎什么延期的制作费消耗，否则她能比孔佑还忙。 按照原计划，孔佑今天也应该在拍摄，没时间陪女朋友过生日。但为了陪女朋友过生日，男朋友早在半个月前就拿出赶死亡行程的镜头，整个组上上下下都被他拜托，陪着他一起赶工，努力挤出来了一天假期。 虽说电视剧即将杀青按说是男主戏份最重的时候，但男主都那么努力了，硬凑一天假期还是凑的出来的。 女朋友对于男朋友为了赶工期奋斗到家都不回直接住在片场的操作，私下嘟囔过，男朋友简直是恋爱脑晚期，只是个生日没必要搞那么多事。但她对着男朋友什么话都没说，这要是孔佑生日的话，她很可能直接就停工陪男朋友过生日了，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带着男朋友玩就好。 两人一大早乐颠颠的到了公司，进会议室开始拆礼物。 此前没有如此详细的了解过‘偶像’是如何过生日的孔粉丝，在透过会议室的玻璃门看到里面堆到都快挤破天花板的礼物时，不免好奇，这些礼物偶像都会用到什么地方？ “大部分是捐赠。”姜南柯告诉他，“会送礼物尤其是贵重礼物的多半都是新粉，老粉都知道，我收到礼物九成九都是捐赠。老粉多半是给我写手写信，或者送一些亲手做的东西，那些我才会留下。” 孔佑好奇，“你都捐到哪？”顺带分享，“‘熔炉’之前我收到的礼物大多都是助理处理，之后我收到的礼物都是捐到你的那个学校，太贵重的会送去慈善拍卖。”他也是每年过生日会收到一堆礼物的巨星。 等着助理推开会议室门的姜南柯说是差不多，“我们的流程应该都一样，先把礼物拆出来拍大合照，再拍感谢粉丝的视频，之后分类捐赠。不过我这边会多一条，官站会列出接纳捐赠的几个组织，让送礼物的粉丝们选，他们更想把这份心意分享给谁。” 这点还真跟孔佑的不一样，他就好奇，“你都会挑哪些组织？” “奖学金类的。”姜南柯说，“都是给学生。” “名牌大学？” “不是，专科学校。” “专科学校？” 已经进了会议室开始跟大家一起拆礼物包裹的姜南柯点头，“最缺钱的其实不是名牌大学的学生，我们这类学校的学生收到的社会资助很多，反而是专科类，连大学都够不上的那些学校的学生，拿到的补助很少。” “而且....”姜南柯有那么一点恨铁不成钢，“我们家孩子好多学习成绩不好的，就惦记追星了，大学都考不上。我要真往名牌大学捐，他们啥福利都没有，还不如定向捐赠。” 也在拆包裹的金冬萱插话，“你别信她，她的粉丝很多都是名牌大学，SKY的尤其多。有人为了能当她学妹，那真是头悬梁锥刺骨，就为了能考入首尔大后在每年的校庆上见到她。” 也跟过来玩的孔佑助理合理怀疑，“所有学生的目标都是想考首尔大吧，也能说所有想考首尔大的学生都是她粉丝。” “但她的粉丝都想考首尔大，只有考不上的没有不想考的。”金冬萱也没犟，首尔大确实是天花板啊。 一起来玩开盲盒游戏的人不少，会议室很大，那么多礼物要是就男女朋友两个人拆，拆三天三夜也拆不完啊。 有个负责外宣的小姐姐插话，半开玩笑的讲，“我以前想过伪装她的粉丝骗助学金的。” 众人纷纷好奇，什么故事？ 贫穷少女求学记。 小姐姐家里也不算很穷，只是孩子多，四女两男，六个孩子。她是老三，上面一哥一姐，都是贷款上的大学，到她也是可以走哥哥姐姐们的老路。但是她眼睁睁看着兄姐两人为了助学贷款的事压力超大，爸妈时不时也会嘟囔，家里存款还有多少之类的。 小姐姐当时就想着有没有别的什么方法能给家里以及自己减轻一点负担，她本人不是姜南柯的粉丝，她都不追星。但他们班里有个追星的，刚好是姜南柯粉丝。那位同学在班里炫耀自家爱豆多么多么厉害，多么多么善良的时候说过一件事。 姜南柯有专门为粉丝设立的一个助学基金，只要粉丝会内部审核通过就可以去申请，无息贷款。还款日从毕业开始算，只要毕业十年内还清就可以，这比国家助学贷款的还款压力都低。 小姐姐就想着，她要不要去伪装一波姜南柯的粉丝。 “那你成功了吗？”听故事的爱豆本人很好奇。 小姐姐本人摇头，大概是想起了青春，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当你粉丝压力太大了，比高考压力都大。”看爱豆不理解，就乐，“当年你跟李哮利不是对家么，我们学校你的粉丝和李哮利的粉丝天天掐架，见面就骂，骂凶了就开战。我一个礼拜被带出去打了三回架，请家长五次，实在扛不住，就装不下去了。” 周围人听了也是笑声一片，姜南柯都笑到在孔佑的肩头，青春的过往真好玩。 孔佑听了却觉得，“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转向女朋友，“那时候你就弄了助学金？” “02年？”小姐姐回忆，“应该是02年。” 那时候金冬萱都还不是老板的助理呢，她也好奇，“助学金那么早有了？” “我考进首尔大就有了。”姜南柯也回忆当初，“我是进了首尔大才知道有那么多社会上的人在学校搞定向捐助，就是只捐助我们学校或者SKY联合大学内的学生。” 老牌巨星指着礼物山跟大家讲，“你们别看我现在收的礼物很多，当年更多。每年我们过生日，发专，节日，随便什么值得纪念的日子，哪怕是出道周年纪念，粉丝都会送很多礼物过来。” “我入学首尔大那一年，孩子们给我送来的入学礼物多到这样的房间，再有五间都装不下。好多还是海外寄来的，当年我也是很红的。” 此前伪装过偶像粉丝的小姐姐说，“你现在也很红啊。” 红了很多年的爱豆喜笑颜开，“确实，我现在也很红。”说完给自己说害羞了，半捂着脸笑，“当年收到了太多礼物，那些都是孩子们的心意，我收到了那么多的爱，就想把爱分享出去。” “恰好，我知道了定向资助学生的事，就想着我可以定向资助我的粉丝，便找了学法的朋友去研究这事儿能不能干。弄起来也不复杂，孩子们送我的礼物有很多很贵重，我问过他们介不介意分享爱心，他们都愿意，就有了这个助学金。” “真讲起来我没有投入多少钱，更多是粉丝们在出钱。当年我年纪小，想法也单纯，就在内部搞慈善拍卖。把孩子们的礼物集中起来，在粉丝会上拍卖。后来一查账，很多孩子把自己送给我的礼物都买回去了，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孩子们可能未必想把送给我的礼物跟其他人分享，这不是变向的从他们口袋里掏钱做善事么。” “那次之后，我就换了，改成我出钱，就纯粹变成我个人的定向捐助。结果我出钱后，他们内部审核就很严，还限制分数门槛，考的分数太烂，即便家里确实不太好，他们也卡住审核不给通过，生怕我被骗钱。” 姜南柯想起来也是哭笑不得，“后来又改了，改成把贵重礼物拿去真正的慈善组织，让他们做慈善拍卖。那是面对社会大众的，拍到的钱一部分是捐赠给拍卖的组织，剩下的我补齐一个数额，继续投入助学金，这样好歹平衡一点，他们不会那么计较。” 外宣的小姐姐听完感慨，“真不愧是你，什么都为别人考虑，还折腾的你那么麻烦。” “这叫什么麻烦。”金冬萱插话，“她给粉丝专门设立了三个慈善基金呢，助学、医疗和人生意外，这要是加个养老，都能从生到死都包含。” 姜南柯失笑，“哪有那么夸张。” “真有。”助理对自家老板那是推崇备至，跟大家分享，“你们去看她官站的求助版就知道了，只要有人在里面发帖求助是真实的，就能申请援助。家里人生病啊，自己没钱上学啊，日子过不下啦，包含被外界欺负了需要法律援助，都能帮，这比去大企业都靠谱。” 众人纷纷感慨，不愧是你。 作为‘你’，姜南柯脚趾扣底，很是尴尬，扭头就问男朋友，要不要出去抽根烟。男朋友乐得见牙不见眼，牵着女朋友的手，在一众人起哄的笑声中出了门。 周围有人时还撑得住，到了没人的地方，女朋友就往男朋友怀里一埋，好尴尬啊！ 男朋友抱着她左摇右晃，故意闹她，说什么她是举世皆知的‘大善人’啥的。姜南柯正要反驳，手机响了，她也没看来电显示，就接起来。 电话那头的人听她雀跃的声音，微愣一瞬再笑，“好久不见啊，飞天小女警。” 姜南柯眨眨眼，拿开手机一看，再放回耳边时就从男朋友怀里退出来了，“确实好久不见，你找我有事？” “保险柜的费用是按年交的，你不拿走我还得给钱，什么时候去拿走？” “.....那东西是你放进去的？” “你以为呢？” 姜南柯想不出来什么以为，就，“我不想拿出来，不然我去付费？” “你日子过得是真不错，几百万美金都不在意了？”电话里的女声笑言，“不说这些没用的，我找你有事，方便见一面吗？” 姜南柯秒答，“方便，在哪见？” “都行，我去找你。” “我在公司，你知道我公司在哪吗，我给你发地址？” “你傻了吧，在公开场合见我？我给你发地址，你来找我。” 姜南柯囧了一下，“你已经凶残到不能在公开场合同我见面了吗？” “为你好，我是无所谓，你可是大明星，被盯上麻烦的是你。” “行吧，你地址发我。” 电话挂断，旁听全程的孔佑用眼神询问女朋友，什么人不能在公开场合场合见面还牵扯到‘凶残’？ 姜南柯犹豫片刻正不知道要这么说，孔佑就先亲了她一下，“看来我们的午饭要延后了。” 女朋友捧着男朋友的脸蹭蹭，故意说，“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告诉你哦。” 男朋友又亲亲她，“我也不用什么都得知道。” 情侣们有一种奇奇怪怪的默契，让女朋友乐呵呵的去见了秘密的友人。 约她见面的是李燕婉，关系算起来是初中同学，但这位的身份比较特别，早年的社-团小公主，如今已然是干掉亲爹上位的‘大姐大’。她也是当年协助长颈鹿小姐复仇以及逃脱检方追捕的人。 姜南柯跟她是有事才会联系的微妙友谊，这位突然找她，她还真有点疑惑，有什么事是需要自己帮忙。 “你拍的那个堕胎的电影，帮我打个广告怎么样？” “.....啊？” 路边平平无奇的一家韩餐馆包间里，姜南柯从许久不见的老友那听到一个神奇的需求，为堕胎产品打广告。 对方当然不是想要光明正大的展现地下诊所地址什么的，那是等着警察上门。大姐大有大格局，这位想让导演为一款药物打广告。 堕胎分药流和手术，手术不谈，药流就是吃药。在手术堕胎都违法的韩国，此类药物当然也是违-禁-品，查到会被罚款，大量持有还会被检方抓，那就不止是罚款的事了。 但姜导拍的电影本身题材就是在宣传违法堕胎要怎么规避法律风险，那多一款药物的广告也没关系吧？ “啊什么，你的电影不能出现药物广告？”李燕婉自问自答，“怕被检方盯上？那就当我没说。” 姜南柯囧着一张脸，颇为不解，“这个广告打了的意义是.....？” “方便出货啊。”特殊领域的商人回，“好多傻子上来就要做手术，不相信药流，都没脑子。吃药更简单，方便快捷还不容易被抓。真吃药被抓了，她顶多供出来一个药贩子，这不比损失一家诊所合算。” 好有道理，姜南柯无法反驳，但她还是很好奇，“你怎么会想起来给药打广告？” “送你首饰的人跟我说了你那个电影，反正都是宣传要怎么堕胎，给药打个广告不是捎带手的事么。”李燕婉叼着烟，说得很是轻松，“等你电影上映后我让人组织客户去看，让他们看看宣传片，到时候生意更好谈。你那么有名，这广告信的人肯定多。” 大姐大的大格局不单单是要给自己的产业打广告，而是想带动整个行业的‘蓬勃发展’。违法的事肯定不会大面积宣传，在基础-性-教-育都缺失的文化里，又是禁止堕胎的国家，什么药物、手术的知识普通人就更是缺乏。 借住知名艺人的影响力给药物做个广告是一种双赢，至少在广而告之后，某些客户起码能有意识的了解，她们具体需要什么方式的帮助。 大姐大的想法不能说不对，只能说比较特别。 这个特别的想法姜南柯在思考要怎么实现，她都已经剪完了，补拍的话不是不行，只是考虑是否要改动剧本，再重新剪。 导演没有说这很麻烦，姜南柯不认为这是多麻烦的事，反而觉得这个点此前她忽略了，有人提醒还是好事。之前电影里拍的都是要如何寻找安全的渠道，做更安全的手术。 药流她还真没想到，这东西限制太多，光是妊娠时间就卡的极短，要求四十九天之内，还得是四十岁以下等等。 对方算是帮她打开了新思路，姜南柯就在想怎么补救。 她思考的时间有点长，一直没说话，李燕婉就误以为这事儿有麻烦，“你不用非得答应我，刚才不就跟你说了，不行拉倒，无所谓的。” 还在想事情的姜南柯慢半拍的摇头，“没觉得不行，我在想怎么补拍。” “拍完啦已经？那算了。”李燕婉确实不强求。 “补拍又不费事，只是....”姜南柯顿了顿，跟她说这个没意义，“很简单的，你不用管教给我就行。”又问，“你的很多客户都需要手术吗？我是说，你主营这些啊？” 李燕婉嫌弃的看她一眼，“这才能赚几个钱，我有那么挫吗，还主营这个。” “那你是做好人好事？”姜南柯笑了，“我就说你是好人么。”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的李燕婉抖了抖肩膀，“我看你是日子过得太好了，看谁都是好人，你要不要动动你的小脑筋思考一下，我为什么有那么多客户。” 姜南柯笑意微收，“你别告诉你强迫女孩子们....” “闭嘴吧大明星，我没有那么挫。”李燕婉都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我都认识朴景龙了，你猜不到我是干嘛的？他们家做出口起家的。” 在混乱的娱乐圈成长起来的姜南柯试图想象，“出口的话，走私吗？”看她的嫌弃脸，就很无辜，“不然还能是什么？贩-毒啊？” 已经不想跟她废话了的李燕婉把话题绕回来，“总之广告的事就这么说？是你给我拍吧，还是孙艺珍？她也是你电影的主角没错吧？你们俩都行，都挺有名的。” 有名的艺人端起米酒碗默默喝了一口，抬起头，碗都没放下，捧在手心，小小声问，“你是不是除了合法的生意什么都干？” 正准备抽烟的李燕婉被她的小表情逗乐，“你确定你想详细了解我做什么生意。” 光速摇头的姜南柯放下酒碗，谈正事，“药物的话肯定有副作用吧，具体有什么副作用，我得在电影里呈现，不能让人盲目的吃。” “吃不死人。”李燕婉让她换个思路，“别觉得那是普通的药，被逼到需要来找我们买药的，压根也不在乎副作用。你宣传一堆副作用，给她们吓回去，孩子不还是要打么，做手术难道就能百分之百安全？” 姜南柯不赞同，“黑诊所当然不安全，出国啊，去正规医院。” “废话，能想起来出国的会来找我吗？你以为出国那么容易，护照也不是人人都能拿到的。何况本身就有很多人是黑户，连登陆证（韩国身份证）都没有，还什么出国呢，她们叫遣返。” 李燕婉说完想到，“你那部电影是忽悠人出国啊？那也跟来找我的人没关系，我这边的费用虽然也不低，但跟出国比又是另一回事了。何况我这边能百分之百保密，出国的行么，大家走得不是一条道。” 李燕婉也无所谓她怎么拍，“我随你，你看着办，多少钱？” 已经在思索要怎么拍的姜南柯疑惑，“什么钱？” “打广告的钱啊。”老同学按规矩做生意，“我听人说你身价很高，接个代言十几亿，具体是多少？还是我给你弄点票房，但这玩意儿我们用来洗钱的，你不方便吧，还是正常给钱比较好？” 姜南柯一时不知道怎么接，就不能谈点合法的事情么，“钱就算了，当谢谢你之前帮我保管首饰。” 说到首饰，李燕婉翻包给她拿出一个丝绒首饰盒丢在她面前，“正好我给你带过来了。”顺便吐槽，“这种私下交易，你收到钥匙就应该尽快拿走，放在那生崽啊。” 抬起手轻轻摸着首饰盒的姜南柯叹了口气，“我想着万一哪天她需要钱了，可以.....” “她比你有钱。”李燕婉打断她，夹着烟的手指挥舞，让傻子了解一下，“我们这帮人比你来钱外，何况当初朴景龙他们家的保险柜都给撬了。不然你以为她哪来的钱联系我，那人找我干的不是小事，很贵的。”她可不是靠善心白干活的人。 姜南柯有心想说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多有钱，但这话就没必要了，收起首饰盒，再冲她伸手。 李燕婉疑惑的看着她，干嘛？ 今日的寿星很理所当然的开口，“生日礼物。” 完全不知情的李燕婉没听懂，“什么东西？” 姜南柯故作惊讶，“我今天生日。” 直接无视的李燕婉，“然后呢？” 寿星不高兴，“哪来的然后，我生日，你的礼物呢？” 一巴掌拍在她手心的李燕婉嗤笑，“我给你把木仓好不好。” 姜南柯撇嘴，不给拉到。她环视屋内，问之前就想知道的，“这家店有什么特别的？” “这家店是我的。”李燕婉表示这就足够特别了，灭了烟，“走了。” “等下，药你得给我啊。”姜南柯叫住她，“违-禁-品我从哪搞？” “违-禁-品你搞到就被抓了。”李燕婉笑她傻，“想办法走正规渠道搞个药盒啊，或者你直接出国拍？国内好像是拿到东西就算违法，详细我也不清楚，我也不管违不违法的事，你去问律师。” “不过你只是拍摄用又不是真的要干嘛，应该不会怎么样？但你不能从我这拿，我就是只给你个盒子，万一被检方盯上了，你也没办法解释，你盒子哪来的，总不能说是道具组画的吧？” “这玩意儿是违禁品，你连个盒子都不应该有。国内根本进不来，海关连药片都会扣下，更别说明目张胆的搞个写名字的药盒进来。想拿到全是靠走私，你哪怕只拿到药盒都不正常。” 如此有道理的话姜南柯无法反驳，“那你也不用走那么快，好久没见吃顿饭啊，正好是你的店，你推荐点好吃的。” “豆腐汤挺好吃的，你吃吧。”李燕婉已然起身，“离我远点，飞天小女警，对你我都好。” 皱了皱鼻头的姜南柯对这个外号有点嫌弃，但也知道留不下她，就跟着站起来，嘟囔了一句，“我还挺有钱的，你真出了事给我打....” “你出事我都不会出事。”李燕婉‘啧’了一声，摆手示意她坐下，“找个人来陪吃点东西，别跟我一起出去。”走到门边手已经拉开门，好似突然想起来什么又回头，“我有把勃朗宁，巨漂亮，想要吗？” 哭笑不得的姜南柯让她清醒一点，“你觉得我能要吗？” “当收藏品啊，又不是让你用。”李燕婉嘟囔了一句，又思索，“那有什么你能要的？济州岛有家赌场在找代言，开价很客观，你要吗？” 白眼差点翻出来的姜南柯挥苍蝇一样让她赶紧走，“我要是愿意代言能开出天价还需要你。” “你过个生日怎么那么烦。”李燕婉又想到，“那送你首饰，这个总能要了吧？” “合法的吗？” “废话，我凭什么送你那么贵的。” 第N次被噎住的姜南柯都不知道应该吐槽，这家伙对不合法的标准就是‘贵’，还是应该说，“我难道很不值钱吗？” “你也没送过生日礼物啊。”李燕婉想起来了，“我还没跟你要呢。” 姜南柯甩锅，“你又没跟我说你什么时候生日。” 卡壳一瞬的李燕婉不想跟她扯了，“行了，走啦。” “等下。” “又干嘛？” 姜南柯迟疑片刻，“我片子弄完，你能不能带去给她看看？母带啊，你小心点别泄露。” “那你别给我啊。”李燕婉嫌她磨磨唧唧的，“你片子上映她不就能看到了，不是会弄什么DVD么。”拉着门警告她，“不要瞎折腾，你离我们太近对你没好处。” 嘟囔了一句‘知道了’的姜南柯对她挥挥爪子，李燕婉骂了她一句，成天没事找事，可在这句话后又讲，“我给你送个保镖吧，除了有案底，人没问题。” 姜南柯无语，你牛逼，“再见！” 门拉上，人真的走了，姜南柯趴在桌上发呆，脑子里空空如也，啥也没有，就是望着对面已经没人的位置发呆。 屋内静的好似连呼吸声都听不见，门外骤然响起的敲门声让她骤然起身，欢快的叫了声‘进来呀~’ 进来的是服务生，客人雀跃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服务生也有点尴尬，问客人要不要点餐。 客人点了份豆腐汤，汤太烫，姜南柯握着勺子，慢悠悠的吹着汤，吃的很是斯文。 温热的汤水入喉入肺，食客一声叹息，也拿着包起身，出去买单了。有些关系确实维持距离对大家都好，哪怕彼此都很欣赏对方。 等上了车，看到时间才十二点多的姜南柯，就给男朋友打电话，说我们回家吃午饭吧。男朋友自然说好，还说他买了红豆派到时候带回去。 在家里吃到红豆派的姜南柯已经满血复活，跟男朋友吃完午餐后就只有他们俩坐在客厅拆礼物。 每拆一个礼物，姜南柯就跟孔佑分享，送礼物的人同她是怎么认识的，有过什么故事，都是稀松平常的小事。一个个礼物和一件件小事堆叠在一起构建了一个庞大的网络，夸张到孔佑都感慨，出道二十年真是一个夸张的数字。 “我的美容室你也有入股？”孔佑颇为惊奇，“我是不是被你的产业包围了？” 他们在拆一家知名美容室社长送来的礼物，这位也是业内有名的造型师。当初姜南柯还在裴勇骏的公司时，对方就是她的造型师。后来姜南柯换公司，之前的团队有些人还留在裴勇骏的公司，有些人跟她一起走了。 那位造型师原本隶属于大型美容院，彼时姜南柯问造型师要不要跟她走，对方说她想要出去单干，就是还缺点钱。秉着好聚好散的态度，姜南柯就跟对方说，我给你投点。 除了钱财的支援之外，姜南柯还给造型师提供的工作室的办公场地，她当年刚好有栋楼是新买的，空着不少地方，就把房租按照投资的方式给免了。 此后数年，造型师的工作室发展壮大。如今小十年都过来了，小小的工作室也成了知名美容室，业内不少艺人是他们的客户。姜南柯这个股东这些年还赚了一些呢，双方真就是老关系，时间堆积起来的熟稔。 此前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的孔佑听了这段过往不免感慨，时间的力量有些许恐怖。 姜南柯却觉得，“你肯定也认识不少年轻人籍籍无名，这些年成长起来的名人。”她出道的时间是很长，男朋友也不是什么新人啊。 边拆下一个礼物的孔佑边回忆，“确实。”随即跟她分享，他的过往。 情侣们的过往没有太多交际，姜南柯红透半边天的时候，孔佑也还籍籍无名呢。但他们现在几乎没有无关联的地方，尤其是跟事业相关，孔佑开玩笑说他被女朋友包围了。 不管是经纪公司，拍的电影、电视剧，乃至于一家美容室，都是如此。 “我会不会走到哪都想起你啊？”男朋友有些许苦恼，“不知道的时候还好，知道了，走到哪都想起你又见不到。”好郁闷的。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笑倒在他怀里，谁说直男不会说情话的，“我现在去哪也都能见到你啊，大街小巷都是你的照片。” 男朋友是顶流，女朋友自然到处都能见到。 巨星在生日这天收到了无数礼物，唯有男朋友的礼物她暂时还没有收到。 女朋友就很好奇，男朋友给她准备了什么礼物，让他藏了一天都没有送出来。 女朋友生日可是大日子，男朋友赶工都赶疯了才能挤一天假期陪女朋友。如此重要的日子里，礼物当然也得精心准备啊。 夜幕降临，情侣们连晚餐都吃过了，还又去客厅拆了一会儿礼物。差不多到睡觉的点了，姜南柯还没收到男朋友送的礼物，她一度以为男朋友送的礼物就是陪伴她这一天。可男朋友应该不会那么.....直男？ 直男只是性向为女又不是脑子有问题，孔佑怎么可能只以‘陪伴’作为礼物。 他给姜南柯准备的礼物很特别，专门找人去定了衣服的特别。 特别的礼物以男朋友问女朋友要不要看电影为开端，姜南柯想说都要睡觉了看什么电影，但男朋友想看就看呗。 “你要在我生日的时候看《男与女》？”姜南柯望着银幕怀疑身旁的人脑子有问题，看这个干嘛？ 专门洗了澡、吹了头发还换了衣服的孔佑，捏着女朋友的下巴让她看自己，“你没觉得这套衣服很眼熟吗？” 姜南柯上下扫视，再去看银幕，又回头看他，表情稍显奇怪，“你该不会弱智到以为我会喜欢你穿着跟全度妍.....” “呀~” “你先搞事的！” 姜南柯都怀疑男朋友变异了，穿着跟别的女演员拍激-情-戏的衣服，在她的生日，大半夜的，该不会有什么特殊的爱好，还觉得她会开心？疯了吧？智商呢？情商掉线了？ 直男有时候脑回路很特别，孔佑按下暂停，往银幕前一站，“之前你看电影的时候不是很生气么。”反手指着银幕上的人，“那是孔佑，属于观众。”再指着胸口，“我是孔地哲，属于你，只属于你。”说完满面笑容，“这个礼物不好吗？” 愣怔片刻的姜南柯抚掌大笑，这个礼物好中二啊，但确实.... 女朋友张开胳膊，等着孔地哲过来。漫步上前的男人腰一弯，把女朋友打横抱起。 直男已经明白他好像送了一个不怎么样的礼物，不过零点还未到来，生日还没过去，他还可以努力一把，体现他作为礼物的另一种功效，保证能让女朋友开心的收下他精心准备的礼物。, 558第三十一章 新年礼物 过了个生日, 姜南柯家录音室的角落就多了两个暴力熊。一个白色的高达一米五，很大。一个黑色的，也就半臂长, 限量款。 这两个熊是两个不同的人送的，但怎么看都是一对。恰好送她熊的两人也是一对情侣, 她就把小熊摆在大熊的臂弯里，再拍照分别发给送她礼物的两个人, 先多谢那位女士, 表示她很喜欢。再询问男的, 这次的礼物是人家挑的吧？ “还真不是。”李正宰带着玩味的调侃她, “是她女儿挑的，上初中的女儿, 品味看来跟你十分一致。你都摆到录音棚去了，是很喜欢啊。” 姜南柯‘呵呵’一声, 你敢嫌弃我幼稚, “我都没吐槽你，就说之前年年给我送酒的人, 今年怎么会突然送玩具, 果然直男的审美依旧不可信, 还得是女孩子。” 男人笑出声来，李正宰反驳，“我是最近几年才给你送酒的好不好，之前也送过别的啊。” “举凡你送我的礼物能让我喜欢都是别人挑的。”姜南柯随口一句, “家里挂的那个麋鹿的挂毯就是金敏熹挑的啊。” 李正宰一愣，姜南柯也卡了一下，有点尴尬，“那个, 我就是.....” “没事。”李正宰笑言，“多少年前的事了，我都不尴尬你尴尬什么。” 才收到人家现女友挑的礼物又在电话里提起人家前女友的姜南柯，还是有点小尴尬，“反正我很喜欢你的礼物，挂啦。” 挂断电话的姜南柯踩着拖鞋哒哒哒往卧室跑，男朋友刚洗完澡出来，看她的小表情直接张开手臂。女朋友就这么扑进了她选的木质雪松的香调里，抱着男朋友的腰，同他叽里呱啦刚才遇到的小尴尬。 孔佑双手圈着她的腰，几乎是把她抱起来往前走，听她的话还很能感同身受，确实挺尴尬的，尤其是在女方最近的消息不太和谐的前提下。 说到金敏熹，这位的前男友个个帅的独树一帜，以前都被夸美人的眼光着实不错。这两年也不知道哪里想不开，喜欢上了不止长相不咋滴还大她22岁的已婚男导演。这段关系更奇葩的点在于，男女方年龄差距之大，是男方结婚的那年，女方才三岁，就是这么夸张。 人非圣贤，背后聊别人八卦都属于本能。 姜南柯提起金敏熹是不太能理解的，但她不评价。孔佑站在男性视角就可以理解，评价还是向好的。 “我私下见过他们俩，洪尚秀很喜欢金敏熹，都能说是爱她。”男朋友半靠在床头，跟女朋友讲，“他们俩挺勇敢的，抗击全世界的爱情，还有点浪漫呢。” 本来趴在他胸口玩睡衣纽扣的姜南柯跪坐起身，“我知道文青的爱情观讲究随心，可你居然支持婚外恋？” 在某些特殊情况下，男女朋友的三观也不是完全一致，孔佑很妙的也不是事事都顺着女朋友的人。他们没有矛盾纯粹是三观太和，但碰到不合的时候么，也会发生一些思想的碰撞。 “我支持的不是婚外恋，而是勇敢去追寻爱情。”孔佑为自己的观点寻找有力证据，“你肯定也见过他们，你敢说那不是爱情？” 姜南柯皱起一张脸，她并没有私下见过他们，不过，“之前事情闹出来的时候洪尚秀打了一圈电话，拜托大家照顾一下金敏熹，还专门约我吃饭来着，想让我帮忙协调一下。” 女演员和男导演的....爱情，在还是地下恋的时候没有惹出太多事。但地下不伦恋被曝光，那真就什么事都出来了。金敏熹被大面积网络舆论攻击不说，她的代言还全撤，众多品牌方都要求女艺人赔偿违约金。品牌方是不能接受他们的代言人是‘小三’的，这又是艺人犯错，那肯定要赔钱。 这要不是2015年国内废除了‘通-奸-罪’，这对情侣实际上就是在违法。 多家品牌方联合要求女演员赔偿违约金，那不是一笔小钱。洪尚秀找到姜南柯并非是为了借钱，而是想让她帮忙跟品牌方沟通一下，不要大张旗鼓的催款给大众展现同女演员划清界限的姿态，多少给女演员留点余地。 姜南柯跟洪尚秀是老关系了，同金敏熹也不算陌生，彼时金敏熹还是李正宰的女朋友时，双方还有过一段时间的来往。后来双方分手，平时接触也少，她们才渐渐不怎么联络。 怎么都是有交情，这个忙姜南柯帮了，但吃饭就算了。她怕洪尚秀带金敏熹去跟她吃饭，她会很尴尬的。 站在孔佑的角度，男导演和女导演真就是勇敢追求爱情的典范。文青是不可能反对某人追求爱情的，挑战公序良俗，与全世界为敌的爱情？那更浪漫了！ 姜南柯的三观不接受，“他们是享受爱情了，那位夫人要怎么办？追寻爱情我不反对，但伤害别人不行。” 思想上的碰撞不能演变为吵架，男朋友在反对之前先掐着女朋友的腰，把人抱在腿上，亲亲，再说，“据我所知，洪尚秀一直想要离婚，是女方死不放手。” 不太高兴的姜南柯伸手去揉搓男朋友的脸，“站在那位夫人的角度洪尚秀就是渣男，渣男凭什么去享受爱情，人家想不开也正常啊，没提刀捅了他就算好的了。” 脸都要被揉成面团的孔佑也不反抗，随她摆弄，但坚持的观点不认输，“男女关系想不开就是作茧自缚，我要是那位夫人，踹开渣男去追寻自己的幸福才更重要。事情闹成现在这样，都算得上天下皆知了，她打离婚官司还能分到更多财产呢，有什么不好。” 姜南柯不乐意了，因为这个观点她是认同的，遇到渣男就应该赶紧跑。可她又不爽男朋友这话是站在支持爱情的角度上说出来的，讲的好像那位夫人想不开是阻拦了有情人一样，就很蛋疼。 认同男朋友的话却不想支持这个观点的女朋友就发动专属技能，“你支持婚外恋你也是个渣渣。” 孔佑听了就乐，拿着她摆弄自己的手在掌心亲了一口，又把手贴着脸冲她笑，“你如果是某人的夫人，我照样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来追你，即便通-奸-罪还在实行，我都会追。” 本能翘起嘴角的姜南柯连忙伸手捂住笑脸，不能笑，笑了就输了！可她眉眼弯弯，眼睛都变成了小月亮，怎么可能挡得住笑容。 女朋友都笑了，他们又在床上闹腾，夜已深，别人的八卦有什么好聊的，明天还都有工作，睡吧。 天亮之后，男朋友去电视剧剧组拍摄，女朋友则是重新回到电影片场，补拍某个特殊广告的情节。 一月生日的孩子每年过生日的时候差不多就是农历新年将至。 今年也是如此，姜南柯的生日一过，还有十天就是除夕。 除夕即将到来的前四天，孔佑正式杀青。男朋友杀青后的状态不太好，准确的说是随着电视剧剧情的推进，主动是悲剧的角色即将迎来自己的结局，饰演悲情角色的男演员，很难完全抽离自身，至少做不到那么快。 孔佑尽可能不让自己的状态影响姜南柯，最近也发生了很多事，女朋友还疑似碰到了一点不太方便让他知道的麻烦，可能牵扯公检法。他就更不想让女朋友被他影响，努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试图自我消化。 这种事本来就需要演员自己消化，别人也帮不上忙，角色给演员造成的影响只能通过时间去解决。 姜南柯对这种特殊职业造成的另类工伤很有经验，她也是演员啊，她的电影也才杀青不久。为此，男朋友不想让她知道，她就装作不知道。 但让男朋友一直丧着也不太好，女朋友就给男朋友找了个事干，分散一下精神，别因为杀青闲下来闷在家里会更丧。 距离除夕还有三天。 一大早，姜导在出门拍摄前，把还在睡的男朋友摇起来，张口丢出一句，“明天我爸妈回釜山，我们要不要一起走？” 困倦的大脑瞬间惊醒，孔佑眼睛都瞪大了，“明天？” “大后天就除夕啦。”姜南柯不觉得明天出发有什么问题，“还是你不想见我爸妈？” 秒速摇头的孔佑当然是想，可是，“明天也太突然了吧，我们是不是应该有个更正式的见面？” 姜南柯笑了，“又不是‘相见礼’你要搞的多正式，而且你跟我妈已经见过不少次了，只是没见过我爸而已。” “我见过。”孔佑看她疑惑，干笑两声，“我是国税厅的宣传大使你知道吧？”在她点头后，稍微有点心虚的讲，“‘纳税人日（国税举办的活动，会邀请所有模范纳税人参加）’的时候，我跟伯父见了面。” 姜南柯眨眨眼，纳税人日的话，“去年是三月举办的吧，你们那么早就见过了？” “见是见到了，但伯父并不知道我是你男朋友，我也没敢说。”孔佑动了动肩膀，“我都没敢打招呼，现场人很多你是知道的，我们只是见了一面而已。” 轻笑出声的姜南柯拍拍他的肩膀，“那你反正跟我爸妈都见过，那明天再见也就是熟人了。” 孔佑轻轻吸了口气，哪能这么算，“这也太随意了，要不我们还是正式....” “就这么讲，准备一下，明天带你去见爸妈。” “不是，你别....” “就这样，我走了。” 女朋友跳起来就跑，男朋友想抓也没抓住，反而扑空趴在床上，伴随着已经出了房门笑声还能传进来的欢乐空气，深呼吸一声哀叹。 此时男朋友哪还有什么被角色裹挟的悲情，只有马上就要见到女朋友爸妈的紧张。 孔佑紧张到在大清早给李东旭打电话，连打五个才把好不容易杀青只想睡觉的李东旭给吵醒，急切的询问兄弟，姜南柯爸妈喜欢什么？ 听了前因后果的李东旭一点都不紧张，反而有点幸灾乐祸，“阿姨么，送花、送首饰、送化妆品啥的都行。她爸你就有得头疼了，抽烟喝酒都只是会一点，人际交往才会陪着喝一点酒的那种，平时在家烟酒都不沾。送很贵重的礼物我估计不合适，但便宜的就得看心意，你好好想想什么代表心意。” 孔佑很无语，我是让你帮忙的，“给点有用的信息啊，伯父没什么爱好吗，比如钓鱼？” “据我所知没有。” 李东旭边说边冲床上爬起来，打开房门走出去，问在厨房忙碌的亲妈。他也不挂电话，就拿着手机毫不遮掩自己八卦当事人的态度，跟亲妈说，姜南柯要带孔佑去见家长，对方想问给家长们准备什么礼物比较合适。 这个瓜一吃，李妈妈灶台的火都关了，连忙凑过来，想听细节。李东旭表示细节就那么多，明天姜家全员回釜山，孔佑属于编外人士。 李妈妈一听，也不是正式的相见礼，就只是见一面的话，不用搞那么麻烦，“你让他就买束花就好了，如果担心不礼貌，就去买红参营养剂，保健品总归不会出错。” “红参营养剂姜南柯不是代言过么，她公关礼物一堆，我都给家里拿回来过，我们家还有没喝完的呢，他们家肯定也不缺。”李东旭还是靠谱的，让亲妈再换一个。 电话那头的孔佑已经打开了备忘录准备记录。 李妈妈吐槽儿子不知道变通，“保养品那么多呢，红参不行买梨汁，再不然送那种补钙、补充维生素的礼盒不是也行么。”她刻意对着电话大声说，“礼物是什么无所谓，态度得好，眼里得有活儿，早早的过去，帮忙搬行礼，多做点事。别真就到点才去，那才是傻呢。” 早在亲妈探头前就把电话拿过去的李东旭等妈妈说完，再放回耳边，“听见了？” 孔佑，“万分感谢，回来请你吃饭。” 李东旭正要调侃他，亲妈抢先开口，“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人家都要见家长.....” 剩下的话孔佑已经听不见了，骤然挂断的电话，让他笑出了声，等看到手机屏幕自动从通话页面跳转到备忘录，他又笑不出来了。 今天一天孔佑都很忙，忙碌的成果是姜南柯晚上回家后，看到餐厅的大餐桌上堆满了的各种保健品礼盒。甚至有中老年特供的补钙奶粉，她看着奶粉都给逗乐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身正装，头发都打了蜡的男朋友，表情僵硬的让女朋友不要只顾着笑，现在很严肃，“我这身行不行？” 姜南柯乐呵呵的看向他，“当然不行啊，你走红毯啊。”仔细看他的脸，“你还化了妆？” “我差点去打水光针。”孔佑紧张到口不择言，“走红毯都没那么紧张。” 笑趴在在韩牛礼盒上的姜南柯给男朋友梳了个大拇指，你够有想法的，“别那么夸张，衣服穿的正常点，不然我爸妈还以为你要干嘛。” 孔佑伸手就掐她的脸，没用力，表达个态度，“反正都回釜山了，你要不要去见我爸妈？”来呀，互相伤害啊。 笑容微僵的姜南柯拉下他的手，左右晃晃，求饶，“太突然，怎么都应该正式约时间拜见的。” “一点都不突然，我今天约，我们约下个礼拜，完全不突然，一个礼拜够了吧？”孔佑龇牙，你再笑啊。 笑不出来了的姜南柯站起身，扫了眼桌上的一堆礼盒，跟男朋友请教，“你要不先给你爸妈挑两个，借我用用？” “可以，你先挑。”孔佑表示，“先挑要送你爸妈的。” 姜南柯挑了两个自己想要的，韩牛和黑猪肉。在韩国送高档肉类礼盒也算贵重礼物的一种，这两个她看着就好吃。 孔佑让她不要闹，现在不是选你想吃什么的时候，拿起装西洋参的礼盒，“这个比较好吧？” “这玩意儿放在我们家没啥用，顶多用来炖参鸡汤？”姜南柯觉得，“还不如送肉呢，我喜欢什么我爸妈就喜欢什么，你信我。” 男朋友不信，送长辈一盒肉可以，两盒很奇怪，“这样，一份韩牛，一份送这个？” 姜南柯望着那个‘海蓝之谜’，让男朋友放弃，“我妈有。” “那不正好，阿姨会用，我送的就很保险啊，至少不会让阿姨讨厌。”孔佑决定就送这个。 姜南柯想想也对，重点是不出错，“你妈用什么？我也直接买一组。” 孔佑表示就是因为他妈妈用这个，他才按照这个买。 姜南柯记下，就决定买这个了，“那伯父呢？” “这个分你。”孔佑指着之前她想要的黑猪肉礼盒，正好凑一对，完美。 又接着去看孔佑准备的三套衣服，都是造型师搭的，比他自己挑的一身正装靠谱多了，就是日常搭配，区别不过是外套穿羽绒服还是风衣。 这一晚，孔佑十分紧张，嘴里一直叨叨叨明天如何如何，还定了早上五点、五点十分、五点二十，以及五点半的闹钟，生怕自己起不来。 起先姜南柯在边上看着他折腾，看着看着觉得好玩就去闹他，又是摸又是亲。闹的孔佑心头火气，把人按在怀里亲的气喘吁吁，再用被子卷成毛毛虫，他明天可是要早起的，不能瞎搞！ 第二天，天都还没亮，闹钟就开始响。 五点的闹钟刚有点动静，孔佑的眼睛唰就睁开，迅速按灭闹钟去洗手间。洗漱、刷牙、护肤、保养，差点想上点底妆，幸好理智还在，及时刹车，又跑去折腾换衣服。 六点，穿戴一新的男朋友就给女朋友从被子里挖出来，快快快，来不急了，快点去洗漱，准备出门！ “你正常一点，我爸妈都没醒呢，我们约了十点啊！” “万一路上堵车呢！你快点！” 压根就没睡醒的姜南柯很无奈，被硬拖着拽去了洗手间，刷牙的时候看到自己没睡饱的脸，只觉得自作孽不可活。 就这，孔佑还是不是来催一下，姜南柯都不想搭理他了。 两人六点半就出门了，大冬天的，太阳都没出来呢，他们就上车往姜南柯父母家去。 路上一点都没堵车，顺顺利利到了门口，七点都不到。 都到地方了，姜南柯想下车，孔佑还拽着不给她下。 “伯父伯母肯定还没醒，我们来太早了，在车里等一会儿吧。” “你也知道太早了！” 姜南柯就瞪他，“我就说不用那么早！” 孔佑僵着脸让她不要闹，“早到总比迟到好，要不我们先绕出去买个早餐？” 槽点满满的姜南柯随口说，“你怎么不进去做个早餐。” 男朋友眼睛一亮，女朋友连忙改口，“大哥，动动脑子，合适吗！” 第一次上门就给人家做早餐确实不合适，孔佑决定在车里等，一直等到八点，姜南柯都在车里眯了一觉了，被男朋友推醒。孔佑觉得长辈们应该醒了，让女朋友发个信息或者打个电话问问。 姜南柯真是拿他没办法，只能在家门口打电话给亲妈，你们醒了吗？ “早就醒了，早饭都吃过了，你们过来吧。”姜妈妈说着想起来，“你吃没吃过，要不要回来吃？” “你们早饭吃什么，我想吃.....” 说到一半被捂住嘴的姜南柯无语的看着男朋友，又干嘛？孔佑讪讪的拿开手，小小声的说，“冒昧上门还吃早餐不礼貌。” 白眼差点翻上天的姜南柯特别想说，我回家吃饭哪里不礼貌？！ 不管怎么说吧，男朋友的理智貌似离家出走了，姜南柯就放弃挣扎，先进门再说。 进了门，当女儿的发现，紧张的不止是她男朋友，姜爸好像也紧张。也不对，不能说是紧张，应该说是要给孔佑一个下马威？ 姜爸里面穿着家居服，外面披了件警服，板板正正的坐在沙发上，表情十分严肃，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嫌疑人家讯问。面对孔佑的鞠躬，还压着嗓子，低低的应了一句，“坐吧。” 直起腰的孔佑小心翼翼的坐在沙发的边边，都不敢完全坐下，差点坐成扎马步的姿势。 姜南柯努力吸着腮帮子都憋不住笑，唇角不断溢出气声，怕真笑出来打破这未来翁婿的气场，连忙往厨房跑，让亲妈别顾着什么泡茶了，快点出去，不然外面真要开始审讯了。 姜妈一边说着哪有那么夸张，一边溜溜达达的往外走。姜南柯捧着装茶杯的托盘，欢脱的跟着回去。 这一回去，姜爸就没什么气场了。姜妈看孔佑那是越看越欢喜，直接挤开装模作样的老公，笑眯眯的就跟孔佑讲，我最近追‘鬼怪’追的可喜欢了，巴拉巴拉。 姜爸就很无奈，老婆怎么那么不靠谱！姜南柯乐的是见牙不见眼，她坐在爸爸边上，拨弄爸爸警服上的肩章，贴着亲爹耳边乐，爸你穿警服真帅！ 当爹的，被女儿这么一哄，笑脸露出来，憨憨的老好人哪还有什么气场。 看着特别好亲近的姜妈，此时却有点绵里藏针的意思，跟孔佑讲，她周围追剧的老姐妹们，都说他跟小新娘特别配，问孔佑跟那个演员熟不熟啊，是不是好朋友。 “我很喜欢她呢，你能帮我要个签名吗？” 不管是智商还是情商都非常在线的孔佑开口说，“南柯跟她比较熟，她还是南柯的粉丝呢，让南柯要签名比较好。” 昨夜傻乎乎很能折腾的男朋友，今天格外精明，姜南柯笑得肚子都疼，哄好了亲爹又挪到亲妈边上，“放心吧，他们俩连电话都没有，完全不熟，只是同事。” 姜妈勉强满意，也没太追究，继续开启表面闲聊内里问答的模式，家里做什么的啊，父母怎么样啊，巴拉巴拉。 此时姜南柯就是个听众了，因为孔佑已经找回了状态，对答如流。 没见到人，晚辈脑补了一堆可能发生的危机，自然紧张。见到了人，姜爸姜妈其实都挺好相处，娱乐场混迹出来的艺人，面对这种只是小场面，搞得定。 等客厅再度只剩未来翁婿单聊，母女又转移到厨房，主要是姜南柯饿了，她早饭都没吃。 女儿跟妈妈叨叨，男朋友昨晚折腾的一堆事，包括今早，早早给她拖起来，带着些亲昵的抱怨。姜妈听着还挺满意的，小伙儿紧张就代表看重他们啊。 妈妈一边投喂女儿，一边问她，都把人带回家了，就是有结婚的打算？ 姜南柯很自然的点头，“就是他了。” 妈妈默默女儿的脑袋，“你想好就行。” 这次见面总的来说还是非常圆满的，孔佑忙前忙后给搬东西上车，中途被女朋友喂了两个红豆包，也算吃了早餐。他其实不饿，过于紧张就感觉不到饿，还是怕出错。 错呢，孔佑是没出，但碰到一个小意外。 他们在路上堵了一段时间，到姜南柯爷爷奶奶家时，已经是晚上七点。虽然几人都在休息站吃了一点东西，可都到家门口了，小伙儿又开了一天车，姜妈就问小伙儿要不要一起进去，跟老人家打个招呼。 孔佑先看姜南柯，看她没反对，才犹豫着跟姜妈妈讲，他这也没准备给老人家的礼物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姜妈表示后备箱全是礼物，他提着上门就行。 进门之前，孔佑以为他会见到类似姜爸爸一样，刚开始看着有点凶，相处起来脾气很好的长辈。等他进了门，里面的一屋子警察让他了解，什么叫审犯人。 首尔的姜爸只是披了件警服的外套，釜山的姜家人，有很多都是值班后直接回家的，一身警服那就是工作装。特殊职业的家长们，面对突然上门的未来侄女婿、孙女婿，那不得做个详细的背景调查？ 在这栋房子里，孔佑已经不是紧张了，根本就是躺平，问什么答什么，就差把身份证掏出来，证明自己是个良民。 躲在小客厅远远围观审讯现场的姜南柯笑得脸都要裂了，边上的堂姐妹们跟她一起看热闹。才上小学的小侄女（堂哥的女儿）则是天崩地裂的丧气模样，小朋友追‘鬼怪’上头，不能接受‘大叔’不是‘小新娘’的，CP被拆，孩子差点哭出来。 当姑姑的十分不做人，姜南柯完全没有照顾小孩子心理健康的想法，特别故意的跟小朋友说，童话都是假的，电视剧男主角不属于女主角，而是属于导演。 恶趣味的姜导真给小姑娘逗哭了，哇哇大哭。周围的大人有一个算一个，全在笑，小姑娘的亲妈笑的最大声，一群无良的大人。 最后还是老太太听到哭声过来，给这群无良的大人一顿训，还拉着孩子的小手拍了姑姑两下，打了‘坏人’总算给孩子哄好。 这一大家子嘻嘻哈哈，热热闹闹。第一次上门的孔佑，抱着连爹都不要只要‘鬼怪大叔’的小朋友，也算是融入了这个家庭。 等开席上桌，孔佑都准备好今晚往死了喝，结果桌上根本没人劝酒。 都没人让他喝酒，姜南柯直接在他面前放了果汁，跟长辈们说是他等下要开车回去。这一桌警察里，还有一个直接就是交警，看小伙儿拿着果汁无所适从的样，还给他普法。交警让他不要心怀侥幸，只要是开车，哪怕是一口都不能喝。 这样的家庭好似让孔佑隐约窥见了，姜南柯是如何成长起来的，在一个友善和睦又遵纪守法的大家庭里，这样的环境养育出来的孩子，自然什么都好。也可能是姜南柯本身就什么都好，她的家人也哪哪都好。 什么都好的女朋友，让本来只是把见家长当笑言的男朋友，回家后，跟爸妈说，想给他们介绍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孔妈妈之前就听儿子说过，此时更是满面笑容，“早就应该见见，什么时候，哪天来，我好准备一下。” 孔爸爸则是问儿子，女孩家庭情况，听他说了那一家子，尤其是在听到老爷子的名字时，楞了一下，“老先生我认识啊。” 孔妈一愣，“你认识？” “你也认识，明辉他们家。”孔爸爸提醒。 也不知道是韩国太小，还是社会地位差不多的情况下，彼此的交际网很容易重叠。孔爸爸是棒球教练，任职的球队还算有名，小时候因爸爸的职业，孔佑还加入过少年棒球队呢。他们家跟姜家都是中产的代表，彼此七拐八拐的还真能扯上关系，虽然不熟，但确实有认识的人。 婚姻本就是结两姓之好，儿子要带回家给父母介绍的姑娘，是爸妈熟识的家庭出来的女儿，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男朋友颇为意外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女朋友，姜南柯则是立刻告诉妈妈，孔爸爸认识表姐的外公的侄女婿。这绕来绕去关系也让姜妈很意外，连忙出去跟大家分享。 两个家庭的家长们各自打电话去询问熟人，对方家怎么样啊？熟人们听说这两家能结亲也都很意外，给出的信息当然也都是好的。三代警察和孔子后人，哪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呢。 “孔子....后人？”姜南柯一脸懵，什么玩意儿？ 姜妈妈也很惊奇，“说是七十九代孙，有族谱的，能追溯到曲阜孔家。很多年前有明朝还是清朝，反正就是那边的一个公主嫁过来，他们的祖先是公主的臣子。” 表情都裂了的姜南柯秒速给孔佑打电话，你是孔子后人？这么离奇？ 孔佑也觉得很离奇，“你不知道？” “我为什么会知道？”姜南柯整个人是大写的懵，这什么展开？ 笑出声的孔佑都怀疑女朋友，“你也太不关心我了吧，这消息网上随便一搜就有啊。”顿了顿，“我们家和姜东元是亲家，祖父那一辈的亲家，你该不会也不知道？” 毛都不知道的姜南柯捂着嘴，“还有这层关系？” “那孔孝真按照族谱上的辈分跟我算是爷孙差，我是七十九代，她是八十一代，你肯定也不知道了？”孔佑再爆个雷。 姜南柯倒吸一口冷气，“爷孙？！不是，你们家难道都进娱乐圈了吗？” “你要不要去谷歌一下再来问我？”孔佑假装不高兴，“你对你的男朋友是完全不关心啊。” 毫不心虚的姜南柯表示，“我对你关心就行啦，还得调查你的身家背景？”话是这么说，她已经开电脑谷歌了，孔子什么的实在有点离谱。 谷歌搜出来的资料就一点都不离谱了，孔家几经周折，又是改朝换代，家族分支不说遍布不世界各地吧，也十几万人呢，不是什么特别的存在。 “怎么可能不特别，那是圣人的后人！”亲妈一巴掌糊女儿脑袋上，“要对圣人尊敬！” 姜南柯....“行吧。” 女朋友带着礼物在大年初二，迈入了圣人子孙的家里。怎么说呢，就....很好相处的长辈。 孔妈妈对姜南柯那是十分满意，她一直都担心儿子领个娱乐圈的女明星回来，虽然姜南柯也是女明星，但是熟人家的女儿总归不一样啊。孔爸爸也是一个态度，知根知底的家庭出来的女孩子，就是最好的。 彼此知根知底的两个家庭迅速就见面了，都没有通过孩子们，长辈们自己就约了。 姜南柯猛然听亲妈说，孔妈妈人看着还不错，应该不难相处，还有点懵，“你怎么知道？” “我中午刚跟她吃了饭，我们还去逛了街。”姜妈笑眯眯的讲，“我看这次是真能给你准备嫁妆了。” 姜南柯.....我果然是幸运儿，什么好事都能碰到。, 559第三十二章 再怎么说是真爱, 在荷尔蒙带来的激素影响消退后，理论上情侣们在一起时间长了总归会有个倦怠期之类的东西。 姜南柯跟孔佑在一起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了，她却没感受到什么倦怠期, 只感觉孔佑好帅啊。不是什么行动，语言这类的帅气, 就是非常单纯的，这个男人很帅。 帅气的男朋友最近心情不太好, 还是角色的影响力, 演员有点困于角色。 回釜山见家长的行程之顺利, 姜妈跟孔妈都交换号码有来往了, 长辈们相处的好，小辈们自然是很开心。 开开心心的新年一过, 姜导要回首尔拍摄，目前休息中, 但偶尔也需要参与电视剧宣传的男朋友也就跟着回首尔了。 男朋友尽可能不在女朋友面前展现他受到角色影响的低落心情, 姜南柯也不跟他讨论那些，只等他慢慢缓过来。还是那句话, 这种特殊的职业工伤只能靠时间去解决。 丧丧的男朋友只是隐藏起来了, 不是不存在。哪怕之前因见家长的事被打断的丧礼丧气的状态, 如今‘插曲’解决，回到首尔的男朋友又丧丧的。 即将出国拍摄的姜南柯就有些担心男朋友，她要补拍的镜头中需要一个特殊道具，在韩国持有此道具违法, 得飞去魔都拍，那边合法。 女朋友问男朋友要不要跟她一起出国散散心，男朋友则是说他还要参加电视剧宣传，也就是不想去。 跨坐在男朋友腿上的姜南柯双手捧着他的脸, 声音软乎乎的，撒着娇，“上次去魔都吃过的那家面馆，我们再去一次好不好，只吃过那么一次多可惜啊。” 侧头亲亲她掌心的孔佑知道她担心什么，按着她的手讲，“放心吧，过段时间就好了，你也知道啊，总需要有个过程，对不对，前辈。” 前辈就是因为经验丰富，也明白自己是无谓的担忧，可有些事理性明白那不是大事，感情却控制不住啊。 姜南柯往他怀里一倒，嘟囔着，“你要好好的。” 孔佑低头用侧脸蹭蹭她的发顶，无声的让她别担心。 隔天，姜南柯飞海外，一去就是一个礼拜。 这个礼拜她刻意忍住了没有主动联系过男朋友，这方面她是真有经验，此类的事情只能自己消化，谁打着陪伴的旗号去联系都算一种干扰，反而会让男朋友强撑精神来哄她。 这个礼拜孔佑有联系姜南柯，很少，但有联系。联系少到只是偶尔拍个自己吃了什么的照片给女朋友，也确实没有断联就是了。 这对情侣自从变成无话不谈的好友，就没有那么‘长’时间的清淡来往。姜南柯多少有些不习惯，不过她还需要工作，就先顾工作。 工作结束后回国的女朋友兴冲冲的赶回家，进了家门发现男朋友都不在家，家里倒是多了两只猫，孔佑养的那两只，给带到她家了。她抱着其中一只嘟囔着问‘咪咪’，你们爸爸呢？猫咪蹭蹭熟人的手，撒娇想要吃罐头。 给两只猫开了罐头陪它们玩了一会儿的姜南柯，有想过要不要给孔佑打电话，又觉得没这个必要，刚好也累了，就先去洗漱睡觉。 下午躺在床上的姜南柯一觉睡到凌晨两点多，男朋友依旧不在，屋内窗帘拉着漆黑一片。她点亮手机看时间时，是真想打电话给孔佑了，大半夜的男朋友去去哪了？ 大半夜的男朋友就在家里，在小客厅的落地窗前，半倚着窗户，叼着烟望着窗外的雪景出神，腿边还躺了一只身体团成球的猫团团，另一只不知哪去了。 饿了出来觅食的姜南柯看到餐厅亮着灯，还以为男朋友在哪，走过去一看也没人。家里其他地方灯都是关着的，偏偏大落地窗的窗帘没关。 站在餐厅灯光下的姜南柯，透过黑暗的客厅看向窗外的霓虹灯，鬼使神差的绕着落地窗找，就这么找到了在小客厅出身的忧郁男神。 男神藏在黑暗里，远处的霓虹灯为他创造一抹剪影，就站在不远处的导演连演员的脸都没看到，就抬起手臂用双手比划了一个取景框，觉得这样的构图绝了。 黑暗中泛着冷光的大落地窗，远处绚烂的霓虹灯，隐隐有着波光的江景，跨江大桥上星星点点闪耀的灯带，以及桥上川流不息的车灯。 这些所有的元素好似都为了衬托那个依靠在窗前的男人，男人只有一个背影，也让女人拖了拖鞋，光脚踩在地砖上，悄然上前不敢惊扰。 走廊的地砖过渡到小客厅的地板，再从地板过渡到地毯，踩在容貌地毯上的姜南柯，捻手捻脚的走进男神。自我脑补，她是悄然进入秘境的爱丽丝，在靠近她的‘疯帽’，充满危险诱惑力的神奇存在。 她一点点往前挪，挪到近处，张开手臂要做个扑倒男神身上的恶作剧。 所谓一叶障目的意思就是，女人被午夜的男妖精吸引，就看不见，她那么大个人，远处还不显眼，靠近了窗户上会有倒映啊。 起先在发呆的孔佑本不聚焦的眼睛，瞄到那个‘张牙舞爪’的影子，像做贼一样偷摸蹭过来，嘴角缓缓翘起弧度，眼尾也显露笑纹。 为此，在女人扑向妖精的刹那，男人一个转身抢先拽住她的手腕，在一声惊呼中，把‘爱丽丝’拽进了兔子洞，锁在怀里，落下一个久别重逢后，小别胜新婚的吻。 唇舌交缠的最初只是疯帽和爱丽丝的玩闹，女孩子一直咯咯咯的笑，男孩子的喉头也发出愉悦的震颤。闹着闹着气氛变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让爱火燃烧在黑暗中。 睡熟的猫咪被猛然撞击玻璃的声音惊醒，骤然一个起跳炸了毛，随后撒丫子逃走，有连体的怪兽藏在黑暗里。 黑暗里有女声的娇-喘和男声的浅笑。 再之后啊....天亮了。 一觉睡到下午才爬起来的姜南柯，洗漱的时候还扶着腰感慨雄性动物果然不能随便撩拨，等出了卧室听到厨房有动静，就踩着拖鞋啪嗒啪嗒跑过去作死。 这次才算是扑到了男朋友后背上的女朋友，叽里呱啦的说着昨晚的男神摔裂苍茫，那忧郁的小气场，简直撩的她腿都软。 正煮着红豆汤，听着女朋友夸自己帅的男朋友刚有点小骄傲，就听女朋友话锋一转开始逼逼。果然演员的帅气得靠构图，靠灯光，得有这些东西的加持，三分美貌才能有十成十的杀伤力，平时看着也就..... 猛然一个扭身的孔佑堵住傻子的嘴，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别说！ 姜南柯可会说话了，她男朋友就是帅，人长得帅的帅，全天下第一帅！ 迷妹这一天可黏糊男朋友了，黏到天一黑，姜南柯忽悠着孔佑换装，就换上昨晚的衣服，再关灯去落地窗边，试图重现午夜的妖精。 人类男性又好气又好笑，拉着大力士的爪子，带她去看昨夜她的战果。 姜南柯看着那件在肩胛骨处脱了线，有了一道细微口子的衬衫，不承认是自己干的，“你衣服质量不好还怪我？” 随手把衬衫一丢的孔佑反手拽着卫衣的后领，弯下腰让她看清楚，“我后背都划伤了！”这是证据！ 仰头看天的姜南柯才不看什么证据，两只手倒是背在身后，有那么一咪咪的心虚，心里想的事，她得去做个指甲，毁灭一下证据。 今晚没有午夜的妖精，今晚的落地窗前灯火通明，有吃着红豆汤拿着逗猫棒跟猫玩的情侣。 孔佑依旧叼着烟，靠窗坐着。姜南柯则是一个人玩两只猫，玩的可嗨，压根也没有管男朋友是否忧郁。 男朋友感觉不到什么忧郁，他更像个猫奴，望着三个主子打闹，深情柔软的看着三个毛团子，弱鸡互啄。虽说他手边的烟始终没断，但他翘起的嘴角也始终没有垂下。 玩累了的姜南柯倒在地毯上躺成一个大字型，一只猫趴在她胸口，另一只扒拉她的头发。此时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人逗猫还是猫玩人，总归人类的体力没有猫咪好。 喘着气的姜南柯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男朋友，“我看网上有那种猫咪走的空中走道，我们在家里也弄一个？” 孔佑冲她张开手臂，等女朋友抱着猫爬过来，他抱着两个大宝贝，怀里沉甸甸的，胸口沉郁许久那口气，不知不觉好像就散了。 男朋友灭了烟，脑袋埋在女朋友的肩头，双臂缩着怀里的人，嘟囔出一句，“你要是敢比我早死就死定了！” 姜南柯囧了一下，抚摸怀里的狗头，“朋友，这是病句。” 男朋友今晚莫名的‘凶’，头一抬叼着近在咫尺的耳垂撕咬，剩下的事么....还是天亮了。 天亮了黑，黑了亮，稀里糊涂过了四天的姜南柯扛不住了，男朋友再帅她也扛不住，这都赶上变异了。 女朋友迅速以要剪片子为由逃跑，恋爱脑因体力不支衰退，事业心上线，该工作了。 满血复活的孔佑精气神都很足，跑去跟经纪人申请长久的假期，至少一年的那种，他想好好休息一下。 金长均看艺人那红光满面的样，怎么也不像是精神不好，陷入角色太深需要休息啊，他怀疑艺人就是不想工作。 为此，经纪人先问，“没几天就情人节了，到时候你们就公开，公开后你立刻就休息。怎么个意思，姜南柯不给你出来工作啊？” 情侣们定在2月14日情人节公开，公司都已经准备好了，如此大好的日子当然是男朋友挑的，这天最适合向全世界宣告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消息。 经纪人的意思是，艺人在这个时间点选择休息，可能会让外界的舆论出现没必要的非议。 孔佑不吃这套，“前年我连拍三部电影，去年我连上三部电影还有一部电视剧，已经连轴转两年了，怎么都应该休息一下。就算我不想休息，观众也会审美疲劳，到处都是我总归会烦的，还不如沉淀一段时间，也让我养养精神。” 经纪人才是不吃这套呢，“姜南柯的电影在做后期，不出意外今年就会上，你要是今年暂停活动，必然会有非议。你好不容易登顶了，就这跟姜南柯差距也很大，圈外当你登顶跟姜南柯是善男信女，圈内谁不知道谁？你再不活动，就真成小狼狗了。” “到时候肯定有人说，你登顶是靠姜南柯，女方捧你上位你自然要无条件回馈，才会停工当个小白脸回报此前人家给你投喂的资源。到时候你的名声不好听，她的名声也不好听。” “我是不再接项目不是完全不活动。”孔佑让经纪人别搞危言耸听的事，“电影海外宣传陆续在上，电视剧海外版权卖的也多，我也要去宣传，平时的杂志、采访、商演，这些一个都不缺。我行程本来就排到后年了，暂时不接项目，能影响多少？” 艺人尤其是当红艺人的行程从来不是今天定明天去，都是不停往后排。孔佑就算今年不再接任何邀约，这一年也不可能完全家里蹲。 经纪人就觉得艺人想不开，“你既然知道还跟我说什么休息。你现在是身价最高的时候，休息就是在浪费钱。你就不想给姜南柯买点贵重礼物？你现在是住她家，买个豪宅让她住你家不是更有面子吗？” 孔佑听了就笑，“你指望我跟她拼身家啊？” 金长均被噎住，是有点异想天开，就嘴硬，“那也是差距能小一点就小一点啊，你多赚点钱有什么不好？” “我现在的钱已经足够多了。”孔佑笑言，“就先这样吧，我行程还有的忙，暂时停一停挺好的，确实需要时间缓一缓。” 纯属拿艺人没办法的金长均，笑骂了两句也随他了，“休息归休息，书还是要坚持看，电影的阅片量也不能减少。” “是~”孔佑笑着起身，“那就先这么说。” 跟经纪人沟通后，艺人算是进入半休息状态，该跑的行程还得跑，但跟之前比轻松很多。 一直轻松到2月14日，经纪公司发了通稿，旗下男女艺人恋爱中，请大家祝福。 网络上哀鸿遍野，电视剧刚结束啊，鬼怪新娘和鬼怪的CP就这么拆了？太突然了吧！ 【我NM什么叫官方逼死同人，这就是啊！孔佑非得在这个时候公开吗？拖个一年半载的行不行，我刚磕上他和金高垠的CP，这日子这么过？当然我不是说姜南柯有什么不好，姜南柯挺好的，可我还是很伤，太蛋疼了！】 【电视剧的热度明明还很高，剧方还在宣传DVD贩售呢，预售才刚开，主演就公开恋情，多少有点没有职业道德吧？我对姜南柯没意见，但孔佑真的好烦啊！】 【扯上职业道德就没必要了，经纪公司的通稿都说他们在一起一年多了，相当于孔佑一直很有职业道德的配合剧方炒他和金高垠的CP。连姜南柯都很有职业道德的一句话都没往外说过，已经很好了。磕CP就磕剧里的CP吧，在我心中鬼怪就是跟小新娘最配，至于孔佑，那只是演员而已！】 【要不说唱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呢，我们这帮傻子还为了结局哭成狗，演员已经笑吟吟的在情人节公开女朋友了。我同样对姜南柯没什么意见，对孔佑更没什么意见，但在情人节公开恋情什么的，确实很讨人厌！】 网络上有剧粉为自己的CP被官方拆了而痛哭流涕，也有磕对了CP的粉丝们奔走欢呼，他们磕的CP成真了！ 【就说香奈儿只磕真CP吧！他们家代言红线从来没牵错过人！姜南柯和孔佑无敌配！配一脸！】 【来来来！抽奖抽奖抽奖！庆祝真爱CP公开，都来抽奖，转发就抽！】 【姜南柯跟孔佑的火花强到无敌，亏得我火眼金睛，我说么，再怎么讲演员演技超绝，也不可能拍个广告还能演技逆天！善男信女！无敌搭！有没有站子，赶快把站子建起来！】 【虽然但是，我不是很想女神有男朋友，可非得有一个的话，孔佑也行吧。】 【什么孔佑也行吧，孔佑有什么不好！我们男神超棒！】 【那什么，非得有个嫂子的话，我觉得姜南柯也算是‘也行吧’。】 网络上热热闹闹，两位当事人的粉丝相对安静。他们更多人还是想偶像‘独美’，可就像留言中说的，非得有个‘嫂子’或者‘姐夫’，姜南柯和孔佑就是各自粉丝都能接受的人选。为此也没多少人反对，只是两人的官站都有很多粉丝含泪祝福而已。 单纯的吃瓜路人就是全员祝福了，善男信女的搭配为什么不祝福呢。这两人能在一起简直互相都能佐证，对方的人品十分不错，才能被彼此看上啊。 情侣们官宣了，女方埋头做后期根本不对外活动。男方又是要宣传电视剧，又是要宣传电影。行程着实不少，自然会被追问热度爆炸的恋情。 孔佑的态度很大方，虽然说不上来者不拒，但他也不怎么避讳此类的问题。如果某些记者够聪明，问出特定的问题，他还会爆一些料。 比如有个杂志给孔佑做独家专访的时候，问到孔佑过往的作品里哪一部算是最喜欢的作品。那是港岛的杂志，‘鬼怪’在这边播，处在项目宣传期的孔佑就说是‘鬼怪’。记者玩笑的问，难道不应该是‘熔炉’？艺人表示，‘熔炉’是人生作品。 这个问题结束后接下来几个问题都跟艺人过往的作品有关，到采访快结束时，记者才问跟恋情相关的，比如女朋友对男朋友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 记者举了个例子，类似朋友一样的恋人。艺人思索后回答，说女朋友是他的人生前辈。 这个说法让记者很好奇，艺人就坦然说出，当年‘熔炉’拍摄中遇到了很多困难，是姜南柯出资又出力，协助剧组继续拍摄。 男朋友完全不避讳的告诉记者也是对大众公开，他过往的作品里最具有代表性的存在，是当年还不是女朋友而是前辈的姜南柯推动的。比起前辈，他其实更像是摘果子的人，做事的很多幕后工作人员包括前辈，都被媒体忽视，只有他这个站在台前的人得到了聚光灯的笼罩。 这事儿要不是孔佑说了，外界是完全不知情。而这个料从港岛传到韩国就登上热搜，很多人即惊奇于姜南柯默默藏在幕后做了很多好事。更多网友也惊讶于男艺人会堂而皇之的把内幕公开。 【别人家的情侣秀恩爱都是做了多少甜蜜的事，这对情侣秀的这个奇葩恩爱，变成了好人好事。一时都没办法评价，孔佑到底算不算是靠姜南柯上位。】 网络上不是只有好人，也总归有些见不得人好的人。这些人在情侣公开后说的酸话基本都可以归类为，男方靠女方上位。但搭理他们的人不多，除了粉丝跟他们偶尔掐一下，路人基本当这帮人神经病。 毕竟孔佑已经登顶了，在大多数普通网友的观点里，孔佑跟姜南柯这对情侣怎么都算势均力敌，当然女方更有钱这点不能否认，但孔佑也不差啊。这位是绝对的巨星！ 【说什么谁靠谁上位根本就是硬扯，孔佑需要靠谁上位？要我说纯粹就是姜南柯人好，她保持了十四年的业内慈善捐助一位，十四年哎，她捐出去的钱真就是金山银海。就这还是明面上的捐款，私下的类似她投资‘熔炉’之类的事，搞不好很多都没爆出来了。】 【有多少人还记得姜南柯是‘素媛’的资方加制作人？如果有个评选是评比用电影改变世界的电影人，姜南柯就是板上钉钉，她当然是好人。她跟孔佑是真正的善男信女，这对情侣的公开简直是今年最好的消息。】 【人好不好另谈，我就想孔佑多爆点料，女神又神隐了。也不知道她的电影什么时候能上，如今就靠孔佑爆料了，多说点！】 孔佑接受采访所说出的关于女朋友的话题，基本都是在宣扬女朋友暗地里做过的好人好事。那些事件之多，牵扯的人物之庞大，都让韩国热搜给孔佑多个新标签，‘姜南柯毒唯’。 在男朋友的讲述里女朋友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他都快发展个‘姜南柯教’了，自创的，他是第一信徒。 就孔佑这个态度，网上已经没有人在讨论他是不是在秀恩爱，大家只想吐槽，这位到底是在谈恋爱还是在追星。顺便一说，孔佑也是新一代的追星成功范本，殿堂级的范本，哥们‘抢’走了女神！ 类似的事情多了，姜南柯的粉丝对孔佑的接受度大增，都开始给他应援了，送餐车给他呢。孔佑的粉丝对此有些微妙，他们觉得过渡恋爱脑的男神稍微有点丢脸，但恋爱脑的男神必然是个好男人，好像也更值得粉了呢。 恋爱脑的男艺人仿若任何一个沉浸在热恋期的男人一样，恨不能跟全世界炫耀他的恋人。 跟媒体海吹女朋友算什么，这位的SNS每一条都跟女朋友有关。 在恋情没有公开前，走神秘路线的演员连个SNS都没有，全是公司运营的账号。恋情公开不到一个月，艺人就有个人的SNS了。公开这个账号的经纪公司还是打着账号主要由公司运营的旗号，但实际上么，那个账号发布的每一条内容都不可能是公司运营的人发布的啊。 比如.... SNS账号发布的第一条推文，是一个装着做熟的小章鱼的碟子。图片没什么好说的，配图的文字是.... 【某人吃东西喜欢一口吞，章鱼要是再大一点她就吞不下了。】 网友都不用去猜想‘某人’是谁，网友只想吐槽，恩爱秀都秀了还半遮半掩的。 发SNS的艺人其实没觉得自己在秀恩爱，他发的是按照公司宣传的限制只是日常而已。但他的日常就没有跟姜南柯没关系的。 日常去给知名球星的朋友过生日的孔佑，发了双方在生日会上合照的照片，偏偏配文是【我还以为导演的构图会很专业。】 这话看着像是在嫌弃配文的照片，基于照片就是很正常的两人合照。留言的粉丝们就忍不住怀疑，拍照的导演是谁？还有更多粉丝呼吁，姜南柯也开个SNS啊，男朋友都开了，女朋友也开一个呗。 千呼万唤始出来，姜南柯的SNS也开通了。同样是经纪公司公布，账号主要由公司运营。 账号发的第一条确实不是本人，百分之百是特殊的公司同事发出来的。 第一条PO文发的是一张盆栽绣球花的照片，还搭了一首过往歌手发专里《绣球》的歌，以及配文。 【这首歌是为我写的哦。】 姜南柯的粉丝对此评价是..... 【老娘真的是够了，够够的了！孔佑你把账号还给姜南柯！这是她能发的吗！你好歹换个文字啊，什么叫为我写的歌，她是为自己写了首情歌吗！烦死了！！！】 男艺人自己的SNS就是暗搓搓的秀，男艺人‘控制’的女艺人SNS全是光明正大的秀。这搞得两家粉丝都很烦，烦到让孔佑把账号还给姜南柯都刷成热搜了。到处秀恩爱的男艺人真的太烦了！有没有人管管他！ 孔佑对这个热搜很奇怪，他自觉自己不秀恩爱，还跟试图管管他的经纪人表示，我不是秀恩爱的类型。 热搜都上去了，经纪人就很无语，“你天天拿着姜南柯的账号发那些乱七八糟的还不算秀恩爱？” “我哪有拿她的账号发乱七八糟的，不是你们说要发日常么，我发的全是日常啊。”孔佑很是无辜，掏手机展示证据，“我作品发的就是晚餐，还不够日常？” 金长均按着眉心努力压下脏话，他视线都没往手机看，只盯着恋爱脑的艺人，“你发早中晚随便什么餐的时候，为什么要摆两副碗筷？不是两副碗筷就是发你的猫，你的猫为什么要出现在她的账号里！她不养猫，谁都知道她不养猫！养猫的是你！” 孔佑觉得他强词夺理，“我的猫在家里，超喜欢跟她玩，有什么问题？而且我也有发狗啊，她养狗总没错吧？” “你用你的账号发你带狗去洗澡，还是她的狗，你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吗？”金长均都心累。 艺人觉得哪里都没问题，“我带猫和狗一起去洗澡，拍了狗也拍了猫，这都能算有问题？那账号你们运营吧。” 经纪人想说的就是这个，“以后你们俩的账号都归公司，你别管了。” 又到了樱花开放的时节，无数已经吃惯了这个牌子狗粮的粉丝们，在打开知名‘虐-狗’账号前就已经开始猜测，两个账号都会发什么新鲜玩意儿。 结果两个账号都很正常，男艺人的账号是商演后台在做妆发的图，照片里的男艺人很帅。女艺人的账号发的是姜导在给乐队录后期配乐的图，女艺人也很帅。 情侣们都在工作，各自的账号同对方毫无关联。 来账号围观的粉丝们就知道，这两个账号真正进入了公司运营的状态。 人呢，大概都是贱得慌。网友又是一帮最不可捉摸的存在。 之前两个账号都是艺人在撒狗粮，粉丝们很是不爽，不管是姜南柯还是孔佑的粉丝都是大面积吐槽，路人频频来看笑话。如今艺人听他们的，或者说经纪公司按照他们的要求去‘管制’艺人了，这些人又不乐意了。 说好的个人SNS就让艺人自己发东西啊，不然这两个账号跟另类官方账号有什么区别？粉丝们再度刷出热搜，让经纪公司把账号还给艺人。 经纪公司这次不搭理他们了，那两个账号就变成了另类官方账号，发的都是只有粉丝会有兴趣看看艺人的照片，路人毛兴趣没有的普通明星账号。 明星们自己不秀了，路人们开始接手帮他们秀。 带着宠物们去洗澡的男艺人被路人拍到，一只狗两只猫。拍下小视频的路人迅速发上网，让大家来围观，秀恩爱的男艺人再次出动。 粉丝们就来这个话题下面叫，让孔佑赶紧开个小号，不要管公司，该秀就秀。他那么能秀，怎么可能憋得住！ 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完全不会秀恩爱的孔佑，也无所谓憋不憋得住，他日子过得好着呢，才不管别人死活。 李东旭就是那个受害者。‘鬼怪’的DVD都发售了，演员们也暂时告别宣传期，理论上是进入休息的阶段。但李东旭非常忙，电视剧成了国民剧，他的人气也跟着飞升，什么综艺、电视剧邀约都来了，他接了很多项目。 工作一多，压力就大，此前忙碌又没缓过来。最近大家对待他的态度，又让李东旭出于即兴奋又惶恐的阶段，他现在红火的程度可以说是从业以来的巅峰。 所有站在山顶上的艺人都会害怕，会不会在某一天，这些如潮水般涌来的名利，又会如退潮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东旭有个新项目要上线，他很怕收视率不尽如人意，就来找孔佑喝酒，本意是找境遇相同的同僚排解自己的压力，顺带询问有类似经验的前辈，过往是如何面对这样汹涌的名利。 带着满身疲惫而来的李东旭，本以为能找高人解惑，结果孔佑全程在跟他秀恩爱，说的全是姜南柯以前怎么怎么面对这样的事，她是什么心态，又多么多么厉害的能做到克己复礼，简直就是圣人在世，是漫画里才会出现的主人公。 耳边听了一堆姜南柯过往的李东旭在喝了两瓶烧酒后终于忍不住了，杯子往桌上一放，“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跟姜南柯比较熟。我如果想听她的建议，就不会来找你了。” 正拿着酒瓶给他倒酒的孔佑很自然的疑惑，“你为什么不想听她的建议，她的建议比我靠谱，类似的事她经历过更多的。你所谓的作品红利之大，她才是吃到最多红利又能潇洒放弃的人。” 李东旭烦躁的扒了下头发，“姜南柯以前给过我建议，我又不是只红了这一部作品。但她的建议都是闭着眼闯过去，没有第二个方法，只能交给时间解决，你难道没听过她的说法吗？” “听过啊，不是很有道理吗？”孔佑不解，“确实只能交给时间解决，不然我们还能怎么办？” 又是一口干了杯中酒的李东旭不想搭理他了，“你就秀吧，我看你能秀到什么时候！”秀恩爱死得快！ 孔佑展颜笑开，“我说的都是真话，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在秀，让我忍不住同情，你以前的恋人难道不值得....” “呀！”兄弟大怒。 孔佑大笑。 笑完，酒局散场，一起出店等车来的路上，孔佑还是给李东旭一些所谓的前辈的意见，那就是姜南柯说过的。 “我们无法控制自己能成为流星还是恒星，唯一能做的是控制好自己不要犯错，剩下的，你得思考，你想要拥有什么样的未来。” 这话听在李东旭耳朵里莫名的熟悉，“这是姜南柯说的吧？” “是啊。”孔佑笑言，“金玉良言，难道不对吗？” “再见！”, 560第三十三章 幸运儿·二号 在男艺人进入半休息的阶段, 都闲到可以到处秀恩爱之时，有人却期待女导演能再度出山。 《熔炉》的作家孔枝泳联系姜南柯，想给她推荐一位目前也是知名作家的赵南柱，这位去年出版的作品《82年生的金智英》, 目前都还在畅销书榜上挂着呢。 姜南柯跟孔枝泳半生不熟, 仅仅是见过几次面的关系。这样的关系, 对方突然联系她又说要给她推荐一个人，姜南柯就有些疑惑, 在电话里直接询问孔枝泳, 你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也算是想找她帮忙的孔枝泳本想着大家没那么熟，约见面吃个饭，在饭桌上好聊天。可姜南柯都在电话里直接问了, 她也就没瞒，便说了什么事。 事情倒是不复杂，那位赵南柱作家出的畅销书引起了影视公司公司的兴趣, 对方想买下版权进行影视化改编。要是换成别的作品, 赵南柱可能就直接签约了, 对方来头也不小，乐天，业内知名制作公司。 可‘金智英’不一样，这本书是赵南柱根据自身经历创作的作品，她在这部作品上投入的心血让她不想随意的就把版权给出去。也担心制作方胡乱改编, ‘乐天’家大业大的，她就是个‘小作家’，真把版权卖了，人家还不是想怎么改怎么改，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如果要说不卖, 那赵南柱也觉得可惜。能把改编成电影是多少作家的梦想，她也不能免俗，‘乐天’找上门，她也是兴奋。 就是吧...... 前情讲了一堆，听的人始终安静听着，也没有打断，就细细的听。讲得人把那些绕来绕去的事讲完才反应过来，她这话题绕太远了。 孔枝泳先是道歉自己废话太多，再直入重点，“版权她还是想卖，很愿意影视化，就是想来问问你。你有没有兴趣买她的版权，拍她的作品。” 前半段都没听明白这事儿跟自己有什么关系的姜南柯，听到这句懂是懂了，却有些诧异，“她想把版权卖给我？”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孔枝泳没把话说死，“不知道你看没看过那本，你可以先看看，着实有点意思。当然你要是觉得一般，也没关系，我也只是帮她问问。” 姜南柯对这本没什么印象，但如果是畅销书的话，以她的量至少翻过两页。而翻过两页却没什么印象就代表作品不够吸引她，为此她回的也有点含糊，“我先看看书，最近我在给电影做后期，可能不太顾得上，等我看完再联系你？” 听话听音，孔枝泳懂了，这位应该是没兴趣，暗叹一声，和和气气的说，“那我们到时候再联系。” “好，到时候联系。” 电话挂断的当下姜南柯没在意这事儿，她的量真不小，就算工作再忙也至少保证每个月一本书，哪怕是那种中短篇的口袋书，她也在维持量。这已经跟职业素养没什么关系，纯粹就是个人爱好，看书属于她的爱好。 爱好本身就是很私人的存在，看书和挑书的标准就尤其是了。 看畅销书对于导演来说算是了解市场走向，当下在流行什么，大众喜爱的作品是什么类型。这属于工作的一部分，平时多多积累，到需要自己上手写剧本的时候才不会脑袋空空。 但畅销书要是很没意思姜南柯也看不下去，有些畅销书就纯粹是被书商炒起来的，成功学有段时间还大行其道呢，那也算畅销书啊，她不可能什么都看。顶多知道某本书畅销，早年买纸质书，如今是买个电子版翻两页。 那两页要是不足以吸引读者，姜南柯就会跳过，世上的好书多呢，看书为什么还要为难自己，不喜欢就跳过啊。 等结束这天的行程回到家，男朋友还没收工不在家，独自在家的姜南柯懒得折腾，就准备泡个面当晚饭。等面泡开的时间里，她翻着手机寻找下饭物品，偶然想起来孔枝泳跟她说的那本，就翻出来看。 电子书APP是有记录，姜南柯点开书就自动跳转了到了开篇第三页，也就是说她上次看这本书只看到这一页就没再看。 这个展开让姜南柯有些犹豫，既然她之前就没继续看，这本书应该不合她口味？反正要等面泡开，先看看再说。 重新再看，得回到第一页开始。 重新再看，坚持到第三页，姜南柯默默放下手机，开了泡面碗的盖子，拿出平板，架好，看综艺，吃泡面。 这本书不太适合下饭，这本事也确实不合姜南柯口味。 面吃完，综艺看了一期，男朋友到家了，看到女朋友还没收拾的泡面碗，就嘟囔她，冰箱里有吃的，干嘛吃泡面。情侣们闹了一会儿，闲聊今天彼此都发生了什么事，姜南柯就跟孔佑讲了，孔枝泳给她推荐了一本。 孔佑来了兴趣，“什么？” “《82年生的金智英》。”姜南柯报出名，再简单介绍，“是作家按照亲身经历创作的，用回忆录的模式，按照时间轴讲述她读书、成长，结婚育儿之类的事。” 光听这个干巴巴的介绍，孔佑就明白，“你不喜欢？” “也算不上不喜欢，就....没什么兴趣。” 姜南柯喜欢的类型，要不然是有华丽的文笔值得她反复咀嚼膜拜作家，再不然就是铺陈够精彩的推理，会让她开开心心的陷入作家创造的谜题里，随着故事的展开挖掘谜底。亦或者很有趣味性的科普类，爱情她也愿意看。 但类似‘82年生的金智英’这种，看了几页就感觉到丧的书，姜南柯兴趣真心不大，她对‘熔炉’的原作都没什么兴趣。她支持这类有助于让观众了解世界有很多面的题材进行影视化改编，但她本人并不觉得这类的题材适合当消遣时间的爱好。 男朋友很了解女朋友，他们家这个喜欢看‘有意思的童话故事’，秉持着世界是美好的想法，看‘泰坦尼克’还会哭呢。她创作的剧本也是努力让世界不那么黑暗，尽可能以轻松和乐观的心态面对生活。 乐观主义的女朋友觉得没什么趣味性的书，悲观主义的男朋友开始看了，还渐渐看进去了。 必须要说，这对情侣其实在某些角度并没有那么合。比如某位女演员和男导演的恋情，女朋友认为是不伦恋，男朋友认为是追寻爱情的浪漫。 说到女演员和男导演的不伦恋，这类的事在韩国或者说世界各国的娱乐圈都很常见。 常见到一位同样属于婚外情不伦恋当事人的男导演给姜南柯打电话，对方的不伦恋对象是海那边的女演员，目前在韩国很红的汤女士。不过这对算是修成正果，男导演顺利离婚，也顺利娶了汤女士，过往的故事就没人再提了。 这人给姜南柯打电话，为的也是那本《82年的金智英》。不是他对这个本子有兴趣，而是‘乐天’对接的导演是他的师妹，师妹很希望能执导这个项目，师哥就来问问姜南柯，如果你买了版权能不能找我师妹当导演。 姜南柯表示，“你从哪听说我要买版权的？” “乐天的人说的。”打电话的人声音微顿，“什么意思，你没打算买？”不等她回答就猜到，“赵南柱是不想跟乐天轻易签约又怕放弃了这条大鱼找不到好下家，就先拿你的名头顶一下？” 姜南柯估摸着也是这么回事，“可能？” “什么可能，就是。不然乐天的人怎么会信口雌黄。”他说着就笑，“行吧，当我没讲过。” 姜南柯接了一句，“你别特意跑去拆穿，这里面还有孔枝泳的面子呢。” “我有什么好拆穿的，圈子里借你的名头出来抗一下的人多的是，乐天的人看不穿是他们的问题。那就这样，我先挂，改天出来喝一杯。” “好啊，你请。” “行~我请。” 名气大到姜南柯这种程度，被其他人当大旗借用一下名号确实太常见了。早年《男与女》的纠纷，导演不就是借用她的名头跟CJ厮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姜南柯就没放在心上，她这边依旧专注做后期，快到收尾的阶段了。等她这边弄完，就要开始筹备项目上线的事。 又过了两天，男朋友给女朋友推荐这本书，推荐语十分之特别。 “这本书在写我们的母亲，我的妈妈和你的妈妈，世上绝大多数的妈妈们，她们的生活。” 姜南柯来了兴趣，“详细讲讲。” 这一晚是情侣们最普通的一个夜晚，男朋友给女朋友讲书里的故事。类似的夜晚经常出现，有时是男朋友给女朋友讲，有时就是女朋友跟男朋友分享她看到一个好故事，可能是也可能是电影，亦或者是媒体的搞笑报道，类似某个笨贼抢劫手机店结果抢来的都是模型机什么的。 他们在分享故事时跟分享日常的小事是没有区别的，没有什么玄之又玄的书香气，就是在分享我眼中的世界和你眼中的世界有什么不一样。 他们俩的兴趣爱好并不完全相同，更应该说压根就不一样。 孔佑常年保持着运动习惯，还喜欢打棒球，他还跟朋友们有自己的球队，空闲时间会约去玩。姜南柯是除了跳舞对什么运动都不感兴趣，爬山都会觉得累。 他们俩挑选平时消遣作品的口味也不一样。 孔佑这个文青，看书看报看电影选的都是文艺题材，他还看哲学书。姜南柯看到这些就头疼，就像如果不是工作需要，她对《男与女》这种题材的作品一毛钱兴趣都不会有。 可要是男朋友跟女朋友叨叨什么黑格尔，姜南柯也能跟她辩两句亚里士多德，你来我玩的，女朋友也很有兴趣聊。反正都是聊天么，闲聊就是天马行空的话题什么都能掰扯两句。 关于《82年生的金智英》这部作品，两人的‘读后感’就完全不一样。 孔佑的观点是这部作品是在为女性发声，写给妈妈们的‘诗歌’，说的很文艺。姜南柯则是感觉这个主人公过于软弱，她把对社会对制度的不公，演变为自我怀疑，而不是想去反抗，这就有点.... 话讲到一半的姜南柯猛然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自我吐槽，“这也是一种何不食肉糜，她确实没有力量去反抗，外界给予的压力太大，不是简单一句想不开能去消弭的。” 恋人间所有的不同在此刻都能化为一声赞叹。 男朋友捧着女朋友的脸，亲亲她都有了红晕的额头，再蹭蹭她的鼻尖，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眼底的爱意已然不需要用语言去诉说什么。 明明都算得上‘老夫老妻’了，被这样的目光注视，姜南柯还是会羞涩的移开视线，把脑袋往他怀里一埋。她怀疑这个恋爱脑又脑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好羞耻！ 恋爱脑的男朋友给女朋友讲了个很有意思的故事，很有事业心的女朋友就去找了孔枝泳，表示想跟作家见一面，带上孔佑一起，让读者去找作家要个签名，追个星。 四个文艺工作者见面，前半段聊的全是风花雪月的事，孔佑很好奇作家创作的过程，赵南柱就给读者分享，作品里有哪些真的是她亲身经历，又有哪些属于创作过程中的美化亦或者丑化。 他们俩完全聊嗨了，姜南柯则是在跟孔枝泳聊，项目跟乐天对接的进程，听说版权还没卖出去，她有些犹豫要不要买。 姜南柯开诚布公的跟赵南柱讲，本子是个好本子，但如果由她来改编再拍摄，很可能会大刀阔斧的改，改的面目全非都不好讲。因为她的创作理念跟作品想要传达的内核是背道而驰的。 作品里的主人公是随波逐流的性子，她很努力的去适应社会，适应规则，无力也从未想过改变。而姜南柯秉持的人生态度是人定胜天，规则如果会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就冲破规则，南墙就算撞的头破血流，也好过无声无息的死亡。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姜南柯创作的女主角说打胎就打胎，违法都要去打胎。而作家写的女主角是妥协的生下孩子回归家庭。两人的创作理念有核心冲突。 听了这番话尤其是看了姜导特地带过来的她新作的剧本后，赵南柱沉默良久。就在姜南柯以为对方会说，这事儿就算了之时，作家反而更希望导演拍这个本子了。 “如果你是金智英，你或许能让她活出另一种人生。”创作‘金智英’的赵南柱说，“是我会非常期待看到的人生。” 姜南柯哑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好似就不好拒绝了，可是，“我说这话可能有些冒犯，不过你的‘金智英’比我所坚持的创作理念更具有普适性。就当我自视甚高，我这样坚持自我乃至于不管不顾的人很少见。‘金智英’才是大多数，她们即无力反抗也找不到反抗的方法，或许你的作品才能给他们带来思考。” 两位作家闻言都愣住。 最先说话的是孔枝泳，她以玩笑的语气开口，对姜南柯说，“按照题材，你是冒险故事的主人公，讲究乘风破浪。而她是现实题材，更多是向内探寻，人生路要怎么走。”本就不一样，怎么能放在一起说呢，更遑论高下之分。 “不是，你误会了。我没有觉得我们两谁的创作理念更好，也不是在找借口说她太好了才跟我不合适，而是我们的想法完全不一样，没办法在创作上合作。”姜南柯就事论事，她在‘高位’待久了，也习惯于别人会曲解她的意思，就直言。 “这样，我可以给你们推荐一个导演。”姜南柯对作家说，“你可以先跟她聊聊，就知道你的作品更适合什么人执导。如果你跟那位导演聊的顺利，那是要签乐天还是我来投资，你们签到NEW，都可以。” 至此，这场见面也算圆满结束。 回程的路上，初次跟女朋友来见‘小人物’的孔佑，带着些感慨的问女朋友，“你是不是经常被误会？”明明是在夸奖别人的话，却会被误会是委婉的，话术足够漂亮的拒绝。 姜南柯颔首笑道，“站在他们的角度想，我话说的再漂亮，拒绝也还是拒绝啊。重点从来都不是我讲了多漂亮的话，多么多么欣赏她，而是我是否愿意帮这个忙。不然再好听的话，再真诚的欣赏，不答应帮忙也没意义。” 哪怕都隔了两年多，孔佑感觉自己还是那个在午夜想不开跑去‘骚扰’大前辈的毛头小子，前辈的存在真的好不真实啊。 前辈眼神左躲右闪，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拍过去，“你好好开车！”看屁啊你个恋爱脑，我脚趾都快抠出一座城堡了！ 男朋友笑得像是昨晚家里偷偷从外卖盒里偷了鱼生的‘咪咪’，声音都含着软绵绵的笑，猫主子就是有恃无恐，“你耳朵红了哎。” “你管我！开你的车！” 红灯跳了绿灯，车再度行驶。 回家后的姜南柯重新打开那本‘82年生的金智英’，准备当成工作需要看完。她此前都是听男朋友讲述故事，还真没完整看完这本书。 书看到一半，姜南柯跑去找给猫梳毛的男朋友，她有了新灵感，“你觉得我延迟电影上线怎么样，等这个项目先上，先造势，再推我的项目，说不定能事半功倍。” 孔佑摆弄猫咪的手顿住，凝神思索可不可行，姜南柯接过梳子挪过猫，继续梳毛。 这事儿跟男朋友毫无关系，为什么要让男朋友思考可不可行？因为女朋友问了男朋友啊。 孔佑觉得可行，“‘金智英’的画风很压抑，最后也没给出切实存在的解决方法，只是把困境摊在观众面前。要是这部作品先上，你的电影反而能成为一种解决‘金智英’困境的方法。意外怀孕实在不想生怎么办，打掉孩子，完美解决。” 就是这个思路的姜南柯又担心，“那男主的人设要改，里的男主有点太现实了，想要凸显女主的困境并非她一个人造成的，就得让男主的人设更柔和，乃至于更美好。才能展现，女主碰到的不是丈夫、家庭的问题，而是整个制度造成的弊端。” 孔佑突发奇想，“我演男主怎么样？” 姜南柯诧异，“这种题材，男观众会骂人吧，你代言不要啦？”男艺人代言的产品主要受众就是男性，也就是男观众。如果男演员出演这类题材，导致男观众很不爽的话，对他的商业价值必然有影响。 “我又不缺代言的钱。”孔佑笑道，“不然你养我也可以啊。” 姜南柯白眼一翻，“这么垃圾的求婚亏你讲得出来！” 微愣一瞬的孔佑喷笑出声，勾着女朋友的脖子就亲了口响的，原来你在期待我的求婚吗？ 男主人动作太大，女主人怀里的猫咪被惊的一跳，毛都炸开了，看得‘爸爸’和‘妈妈’都乐不可支，先逗猫玩一会儿。 猫咪被揉搓了好一会儿才逃出生天，四只小爪子跑的飞快拒绝靠近两脚兽。 没猫抱就抱起了女朋友的孔佑重新提起他出演男主角的想法，姜南柯看他完全不在意什么商业价值的态度，就试探了一句，那我出演女主角怎么样？ 孔佑眼尾的笑纹都挤在一起，“害怕我被骂，想跟我共同承担啊？” “哪有，我准备踩着你上位。”姜南柯龇牙，“女观众市场是我的基本盘，这种题材我演的越多，地位越稳固，你懂个球。”戳了下后辈的眉心，“别太恋爱脑了后辈，清醒一点，有点事业心。”这家伙恋爱脑晚期，要不是遇到她，肯定被人骗的裤衩都不剩。 孔佑也有类似的担心，“你都不打算拍，纯粹出演的话是给我抬轿子哎，那么想不开啊？”孩子太傻了，只想着男人怎么行，也得为自己考虑啊。 姜南柯为自己考虑的可好了，“如果‘金智英’先上线，观众先接受了我是‘金智英’这个设定，再去看我被渣男隐瞒诱骗成了小三，那我想要打掉孩子的想法，全世界都会支持的。我本身在观众那就有‘金智英’的滤镜，这会对下个项目的推进有莫大的好处。” “反倒是你，你要不要去问问金长均，这类题材你OK吗？品牌方那边你总要沟通一下，否则等上线了，人家万一问你要影响品牌形象的违约金你就倒霉了。” 孔佑感觉自己考虑的也毫无问题，“市场更看重女性经济，我站在女观众这边，支持我的人就不会少。哪怕我代言剃须刀，给男人买剃须刀的也是女人啊。女观众同样是我的基本盘，这个大盘不崩，哪有什么品牌方会想不开找我要违约金。” “至于长均哥，他对我要休息本来就不爽，我跟他说愿意开工，他绝对举双手支持。” 情侣们都讲了关于如何为自己考虑的想法，另一个听了只觉得自家恋爱脑没救了，有了些许甜蜜的小烦恼，但此时差不多算定下了。 为此，隔天男艺人打电话给经纪人的时候，姜南柯直接打电话给金权泽，咱们原定的上线计划要有变动，先推个打前哨站的项目怎么样？金权泽表示，你等我先看过再谈。 看完的金权泽对孔佑的观感稍微好了一点，至少不是纯粹的小白脸了，“孔佑要演的话这个角色人设得改，不然他能被骂到死。” “是吧~”姜南柯假假的叹了口气，“那个恋爱脑真的是，....” “我看你挺喜欢的。”金权泽调侃了一句再说正事，“版权在不在你手上，要我去沟通吗？” “不用，我来，你搭好团队跟我对接。”姜南柯确定他这边没问题就行。 金长均那边有个小问题，“你给姜南柯下蛊啦？” 经纪人也是先看完了再给男艺人回电话，对于‘老板’要出演这种‘平庸’题材很不理解，只能往恋爱脑上头的方向解释了。 “搞不好我真在无意中给她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咒语。”孔佑满面笑容，语气却充满苦恼，“我没办法劝她，要不你劝劝她，这项目对她来说有点鸡肋，没必要她出演。” 都满面笑容了语气里还有个屁的苦恼，金长均就很无语，“亏我之前一直担心外界一直传你靠她上位要怎么办，我哪用担心你，还是担心担心她吧，到底年纪小就是容易被男人骗。你差不多一点，居然拉她给你抬轿子，你要不要脸？真成小白脸啦。” “我最近脸确实挺白的。”孔佑的笑容根本压抑不住，“姜南柯在期待我的求婚哦~” “滚！”金长均开始担心自家老板，“签婚前协议啊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坑姜南柯的钱，绝对会横尸忠武路，金权泽能敲断你的腿！” 孔佑才不搭理他，“改天我这个小白脸上位，我就成你老板了，跟老板好好说话。”这语气充满了小人得志的嚣张。 硬是给逗笑了的金长均，一声笑叹，“我还真没想到你们能走到这天。” 孔佑也没想到啊，“圈内不是一直说姜南柯气韵很旺么，我好像也被幸运光环笼罩了，遇到她之后什么都是顺利的。” 要这么说，金长均回忆片刻，还真是哎，自从跟姜南柯在一起，孔佑堪称原地起飞。要不外界所谓的‘小白脸’谣言怎么能传那么广，他都登顶了。 各自给团队打电话的情侣们并没有告诉对方，什么外界的评价之类的。他们俩倒是开始期待，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合作。 姜南柯觉得孔佑占大便宜了，人设重新调整到温柔亲和的状态，那就很贴脸啊。相反，女主的人设跟她不怎么贴，对她很不利！ 孔佑跟她想的一模一样，前辈演技超绝，这要是正面碰上，他不得被压趴下？前辈的角色还更容易发挥演技，他的角色就很一般，怎么想都觉得要完。 明明是合作，还是搭档演情侣乃至于夫妻，真实情侣们却暗暗开始较劲，也不知道在玩什么花活儿。 这场莫名其妙的‘比赛’也不知道怎么开始的，反正两人也没摆在台面上，就暗地里‘瞎-搞’。 孔佑跑去姜南柯父母家‘取材’，按照剧本修改后男主人设的基本模板来说，姜爸爸更贴人物，这是个很照顾家庭，而且脾气非常好的人。相较而言，孔爸爸则是典型的韩国父亲，一家之主，对家庭的责任就是把工资全部上交给老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还是孔妈妈在操持。 对亲爹非常了解的孔佑，面对姜爸爸这个类型的家长反而不太常见。他带着去拜托姜爸爸，说是自己会出演男主，希望姜爸爸给他一点创造人物的灵感。 姜爸看完后，把书分享给了老婆。姜妈看完吐槽欲一堆，基本就是女儿的想法，这女主角真想不开。转头她把这本书推荐给了孔妈妈。 孔妈妈看完后就给姜南柯打电话，特别慎重的跟姜南柯解释，只是而已，千万不能把当真。他们家不会这么对儿媳妇的，孔佑要是敢跟男主角一样成天只会说废话，一点用都没有，她打不死他！ 基于剧本还在改编中，孔妈妈看到的内容里，男女主的人设都不太好，就是不符合传统‘爽文’的标准，过于现实。 女主在中碰到的所有压力源都不对外发泄，更多讲矛盾指向内，比如母亲、丈夫，这样亲近的人。有那么一咪咪的窝里横，可本身人物塑造是没问题的，就是个温和到不敢过多跟外人产生争执的女性。 女主温和的程度是孔妈妈都有些微词的，姜南柯就跟她说，人设肯定会调整，不管是男主还是女主的人设都会进行一定调整。顺带都已经接到电话了，她就问孔妈妈，书本里的一些事，有在她发生过吗？ “多少有一点，像是‘智英’的爸妈重男轻女，好东西都留给儿子，我们这些当女儿的就吃边角料。”孔妈妈没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这些东西只要有兄弟姐妹多少都会发生，也不是说一定就不喜欢女孩子，只是五根手指头，长短总是不一样，当父母的总有更喜欢的孩子和没那么喜欢的。” 孔妈妈说着想起来，“我们家这个是独生子，你也是独生女，你们俩可能感觉不到。他在家里从小是要什么有什么，你肯定也是吧，就一个孩子，爸妈一定是捧在手心里宠着。” 确实对所谓的兄弟姐妹没什么感觉的姜南柯，倒在转椅上，以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轻松语气跟未来婆婆说，“您那个年代应该不会听到‘妈虫’这个词吧？” 【妈虫】，近两年韩国流行起来的侮辱全职母亲的词汇，本意是指无法在公共场合管教好孩子，让其大吵大闹而没有责任心的母亲。后来传播度太广，传着传着就变成了，侮辱家庭主妇就是趴在整个社会上吸血的存在。韩国有生育奖励机制，生孩子能拿钱，这些钱就是普通人上缴的税金。 看了才知道有这么个词汇的孔妈妈也没有意识到，她能很自然的跟未来儿媳妇讨论，“我们那时候是没有这些词啦，但我们那个时候也有很多人都看不上我这样，嫁了人就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做的，我们也被嘲讽为家里的花瓶。” “花瓶？”姜南柯对新词汇感到好奇。 孔妈妈给她解释，“就是上过大学，有学历有容貌，却偏偏选择当家庭主妇的。你们这一代可能觉得我们那时候以回归家庭为荣，就是应该男主外女主内。不是哦，至少我身边的人不是，我大学还没毕业就订婚，毕了业就嫁人，为这个很多同学都不跟我来往了。” “我们学校是女校，类似梨花女大，当年还是基督教大学，我估计你没听说过，早就变成男女混校了。当初我们学校跟梨花女大一样，都是所谓的培养‘夫人’的学校，所谓给上流社会输送‘第一夫人’。学历只能帮我们增加嫁妆的分量，其他什么用都没有。” “但能上大学的女孩子也不全是只想着嫁人的啊，总有那么些想要自己做出事业的。”孔妈妈讲着讲着，说秃噜了嘴，“我其实很嫉妒你妈妈呢，她....”卡壳，回神了，“不是，我....” “我超崇拜我妈！”姜南柯仿若炫耀妈妈的小女孩跟好朋友分享，“我小的时候认为我妈是超人，我要什么我妈都能变出来，我爸就很没用，你肯定也是！” 已经回神的孔妈妈本想着跟儿媳妇好像不能这样，又被儿媳妇这么一闹，忍不住就笑，“我们家那个心目中的超人应该是他爸。” “不可能。”姜南柯秒速反驳，“伯父一看在家里就不管是，肯定是你....”也卡住了，这话能说吗，“那个，就.....” 喷笑出声的孔妈妈觉得小姑娘太有意思了，“我偷偷跟你说啊，昨天我做饭的时候外面天阴了看着要下雨，我让他爸去收衣服，他爸就给我把衣服收进来，只有衣服，袜子就那么挂在那他看都不看。”简直智障！ 姜南柯笑出了声，“我爸要是敢这样，肯定我妈揍，真打。我们家都是真打，从来不玩虚的，我妈小时候都是真动手揍我，打的可疼了。” “你们家是你妈打你啊，我们家都是他爸动手。”孔妈妈表示儿子也被揍过，好奇小女孩为什么会被揍，“小姑娘乖乖巧巧的，怎么会惹妈妈生气？” 有一咪咪心虚的姜南柯咳嗽一声试图糊弄过去，孔妈妈可好奇了，“我一直想要个女儿，你跟我讲讲女儿都怎么养？” 当过女儿的妹子跟成为妈妈的姑娘说，“我小时候很皮，就....不太符合传统意义上小女孩的文静。” “活泼点有什么不好，孩子活泼才可爱。” “有点过于活泼。” “多过于？” 姜南柯干笑，“我们小区有个小孩家里爸妈做生意没时间照顾他，他刚搬过去，也没认识的朋友，还得带着更小的妹妹一起玩。好多人就不乐意跟他们玩，还会欺负他们。我就看不过眼....” “骂人了？”孔妈妈猜，“这是伸张正义，多好呀。” 姜南柯清了清嗓子，“确实是伸张正义，但我带人打群架来着，打到人家家长找上门，我妈给我一顿揍。家里那种鸡毛掸子您知道吧，都打断了，我嗷嗷哭，惨的呀....闻者伤心见着流泪！” “当时要不是我屁股太疼，肯定当场离家出走。等我勉强养好了伤，屁股没有那么疼了，趁着晚饭，我妈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偷摸离家出走。都没走出小区，就给我妈薅回来，提溜着后领，像野猫被抓住的那种薅回去。到家又给我妈一顿揍，我哭的整栋楼的人都来劝，那场面大的....” 孔妈妈都快笑岔气了，导演描述的过往画面感太强，她家里还真有鸡毛掸子。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的孔妈妈，刚好看到了放在电视机边上的鸡毛掸子，笑声之夸张，在书房的孔爸爸都跑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连忙招手让老公过来的孔妈妈给手机开外放，跟‘闺女’说，“你继续说，我带他爸一起听，然后呢？” 故事都讲嗨了的姜南柯也不管多少人听故事，“然后我跟我妈就在我们那层楼玩老鹰捉小鸡，我爸还有好几个叔叔阿姨拦着她，我就往开着门的叔叔阿姨家跑。我妈打不到我，就更气拦着的我爸，给我爸打的抱头鼠窜，不是形容词啊。” “鸡毛掸子之前不是战损了么，我妈的新武器是擀面杖，她舞的是虎虎生风，那架势，上了战场都没人能进她的生。我爸可惨了，又不敢双手，双手抱头到处蹿，我就在边上乐，给我妈硬生生气笑了。” “我也是傻，小时候大脑发育肯定有缺陷，以为我妈笑了就没事了，还舔着脸凑上去，给我妈一把薅住一顿爆锤。再之后，我在我们家那一片就出名了，比当明星出名，谁不认识我啊。谁看到我都说，那就是前几天杀猪他们家的小猪仔，你说我怎么见人，我妈真的是.....” 长达‘五天’不敢踏出家门的小姑娘逗得孔妈妈笑得都岔气了，同样笑得不能自己的孔爸爸一边给自己顺气还得一边给老婆顺气，忙的呀~ 切身感受到了养闺女的欢乐呢~, 561第三十四章 宝珠蒙尘 养女儿和养儿子有什么区别？对妈妈来说, 只有前者才能跟她手挽手一起去逛街。 孔妈妈最近多了个闺女，着实切身感受了一把养女儿的乐趣，姜南柯基本完全满足她幻想中如果有个女儿会有的样子。 活泼、好动、很会撒娇, 还黏人~ 先说活泼。 自小到大都是个‘社牛’的姜南柯在孔妈妈面前超级活泼。近些年她经历的事情多了, 地位也上去了, 早就成为‘大前辈’的姜南柯, 在面对陌生人时基本维持温和淡雅大姐姐路线。 可一到熟人或者说长辈面前就很容易暴露，她过于自来熟的性格。熟到压根也不管什么所谓的边界感, 边界不就是专门给社牛用来突破的么。 因一通自黑的电话迅速熟络起来的未来婆媳, 就这么联系上了。 ‘金智英’这个角色对姜南柯来说也是个挑战, 这是她没有接触过的, 过于平凡，需要很多生活细节去打磨的角色。剧本确实还没出, 可不管怎么改都不可能改变核心叙事。 女主的人设其实是姜南柯的世界观里不太能理解的一类人，太....软弱？也不能这么说，温柔好了, 太温柔。这个温柔的小姐姐人生没有碰到任何可以算是重大危机的存在, 但就是把自己耗干了，这太奇幻了。 难得对人物的设定产生质疑的姜南柯需要找到这个角色真正的立足点, 是她可以理解并接受的点，她才能真正饰演出来。不然纯靠硬凹，那就太浮于表面。 当然了, 过于特别的人设，在镜头前，演员可能需要做大量家务去体现人物的状态。 姜南柯对做家务这事儿不太熟悉，正好她对寻找角色的‘锚点’也有些困扰，反正都联系上孔妈妈了, 她就很自然，极其自然的问孔妈妈，我去釜山找您怎么样？我想跟您学学您擅长的菜，以提前熟悉家务活应对拍摄。 ‘闺女’说来就要来，而且好像没有要带儿子一起回家的意思，孔妈妈即惊讶也有点惊喜。 “你一个人来吗？” “....需要我带孔佑吗？” 孔妈妈听了就忍不住笑，“不用不用，你来，你来就行。你有没有想吃的，我提前给你做好，什么时候来呀？” “现在，我开车过去，大概晚饭的时候到？”姜南柯行动力超强，“您等着我电话，我快到了给您打，要是不堵车，我可能五点多就到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买菜怎么样？” 孔妈妈有些无措，孔妈妈愈发惊喜，“真的来呀？” “当然，我出发了，现在出发，等着我啊！” 说去就去的姜南柯电话挂断就收拾包下楼开车，她是完全没有大家没那么熟，未来还是婆媳，最好保持距离这类的想法的。 她这种传说中‘社交恐怖分子’的存在，人生信条就是敢想敢做，这世上没有她交不到的朋友。 这边的小朋友开开心心已然上车准备出发去釜山，那边孔妈妈一边忙乱着要收拾家里，一边又给儿子打电话，询问姜南柯喜欢吃什么，她好提前准备。 儿子不解，“提前准备？” “是啊，她晚上就过来了，不堵车五点就能到。”孔妈妈重复‘闺女’的话，“我记得你说过她喜欢吃海鲜？我先去买点，还是等她一起来了，我们一起去买？”没养过‘闺女’，没经验。 都没当过‘闺女’的孔佑也没经验，“她去釜山了？去那干嘛？” “当然是来看我啊，还能干嘛。”当妈的觉得儿子屁用没有，“挂了挂了，我这边忙着呢，家里都还没打扫呢。” 儿子连忙叫住妈妈，“我晚上回不去，我有行程！” “谁问你了，随你干嘛，赶紧挂，不要耽误我打扫卫生！” 孔家的卫生很干净，平时都是家政阿姨打扫，孔妈妈招呼着阿姨又是去买鲜花回来插上，又是挑要给闺女买什么好吃的，又怕买了她不喜欢，便又给姜南柯打电话，问‘闺女’你喜欢吃什么呀？ 要是换了别的姑娘，多少腼腆一些，回个都行，您别客气。再不然是个嘴甜的，回一句您做的我都喜欢吃。 姜南柯就不一样，她特别实诚，“你擅长做什么呀？太辣的我不行，您拿手菜是什么？” 这给孔妈妈问住了，不是很有自信的回，“咖喱牛肉饭？” “.....认真的吗？”姜南柯也迟疑了，“咖喱牛肉饭难道不是用速食咖喱块烧的吗？” 孔妈妈尬住，试图辩解，“咖喱块的稀释分量也很重要的。” 姜南柯表示不能理解，“您打算让我跟您学做咖喱饭？” “你真要学啊？” “要啊，有助于拍摄。” 孔妈妈一听跟工作有关，就好奇，“你们拍摄不是做做样子么，还要真的学会做饭？” “不在乎镜头表现的话就无所谓，我假模假样的颠个锅也能靠剪辑变成大厨。但在乎镜头表现的话，就多少得练一练，好歹呈现出我对做饭这件事是熟悉的，不然我演技再怎么好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啊，不免让观众看着感觉生疏。” 姜南柯解释完也很好奇，“孔佑没跟你说过我们拍摄的事吗？” “他怎么可能跟我说那些。”当妈的吐槽儿子，“他都不跟我说工作的事，就会让我不要相信报纸上的八卦，我就是随便问问么，他成天什么背后说人不好。” 同样认为背后说人不好的姜南柯很有兴趣跟她分享，“你想知道什么八卦，我告诉你~” “真的？”孔妈妈刚有点小激动又觉得，跟未来儿媳妇探讨八卦是不是不太好？ 姜南柯已经跟她探讨起来了，“孔佑跟金高垠的绯闻你知道吧？” 当妈的表情一僵，这不合适吧，“肯定是媒体瞎编，怎么可能呢！” “真的假的不重要，关键是我们家小侄女追星，我年初带孔佑去爷爷奶奶家的时候，孩子....”姜南柯先解释，“她才上小学，看到我把孔佑带回家，一张红润润的小苹果脸都裂开了，那叫一个夸张。她是孔佑和金高垠的CP粉，完全不能接受孔佑是我男朋友这件事，当天哭的那叫一个惨烈。” 这样的八卦聊起来孔妈妈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只想听她多说点。同样啥心理负担都没有的姜南柯，乐呵呵的跟她分享。此前他们还没有公开时，圈内就已经有很多人知道她和孔佑在一起了。 ‘鬼怪’要上线，项目肯定要宣传，按规矩是要炒CP的..... “电视剧的绯闻全是炒作啊？”孔妈妈仿佛第一次听说，“我看正经有成的呢，那也是炒作？” “孔地哲连这都不跟您说？”姜南柯觉得这儿子真不怎么样，“电视剧的制作模式就是这样，为了增加话题度，炒作男女演员假戏真做的绯闻是他们吸引观众的主要方法之一，方便快捷还容易出效果，性价比还高。” “您想啊，同一时间段那么多电视剧在播，您看哪个都是看。此时您看到八卦报道说，某个电视剧的男女主演戏假情真，疑似真的在一起了，您会不会对那个剧感兴趣？” 这么一说孔妈妈就懂了，可她也不解，“这样的绯闻不会让他们真正的男女朋友不开心吗？”迟疑片刻，“就想你对金高垠，不会介意吗？” “完全不会，您有没有去过片场？我看是没有，下次我带您去片场，您去片场看过拍摄就知道了，想要假戏真做没那么容易。”姜南柯给她形容，“电视剧播出的时候您看到里面只有两个演员，片场拍摄的时候几十上百号人呢。” “什么导演、灯光、摄像，好多好多人在。您想象一下，这边谈情说爱，那边一大帮子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您。就算是拍吻戏的时候，几台摄影机和各路工作人员都围着您转，导演随时还会喊卡。可能因为对方挡你镜头了，也可能是你挡住对方镜头了，总之现场的情况完全浪漫不起来，就是工作状态。” “电视剧拍摄的工期还特别赶，之前您也知道啊，孔佑都累到进医院了，那种情况.....” 孔妈妈叹了口气，“我给他打电话，他成天跟我说没事，哪是没事，就是哄我。” “那也没办法么。”姜南柯那是真不惯着，也完全不管这是未来婆婆，就直言，“我也有累到随时都感觉下一秒就会昏迷的时候，要是我妈给我打电话，我也只能跟她说没事啊，不然怎么办呢，工作还是得做么。” 当妈的有点不开心，长辈的语气就出来了，“你们就仗着年轻瞎折腾，到老了有你们受的。” “呸呸呸，快呸，怎么能诅咒我，诅咒我就算了，你干嘛诅咒你儿子！”姜南柯叫唤着，“快呸掉！” 愣怔片刻的孔妈妈本能的‘呸！’，口水吐出去了，便有些哭笑不得，“你这孩子~” 孩子没脸没皮的问，“八卦听不听了？” 孔妈妈颇为新奇，闺女那么活泼的吗？ 姜南柯活泼的程度是只要她想跟某个人交朋友，那她就可以漫无目的的跟所有人一直聊下去。某种程度上，这也是她当初并不觉得她能跟孔佑热聊却从不觉得这有多特别的主因，她跟谁都能做到。 跟‘社牛’聊天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只要不是重度社恐，社牛们天然能开发无限多的话题，还能把各种事情都当成段子讲。 在姜南柯发现姜妈妈对演员的工作状态跟普通圈外人没什么区别之时，就开启了片场都会发生多少事故的故事科普。 有封建迷信版，比如开机拜神的一系列贡品都得按照规矩拜访，众人的站位也有讲究。这要是贡品烧猪的方位摆错了，那就成事故了，得找‘大师’来重新安排一遍仪式。 “方位弄错就换个方向不行吗？”听众好奇。 说书人表示她曾经也好奇过，“我问了，说是不行。他们说这是冒犯神灵，不能随意的摆弄贡品，一步错就要全部重新来，从请神开始，一步步来。” 已经加入听众队伍的孔爸爸跟着分享，“我们开赛前也是有一些仪式的，尤其是在新球场，不能贸贸然的就冲上去。” 这个姜南柯不知道，“是什么？” 这个孔妈妈知道，连忙抢在老公开口前跟她说，姜南柯听了连连感慨，不愧是宗教力量遍布的国家，啥都得走个流程。 孔爸爸听她那么说不好，刚要摆出长辈的劝诫姿态。孔妈妈就让他别插话，这正说着呢，她都不知道剧组拍摄还有那么多内情。 分享了超多内情的姜南柯在心里暗暗吐槽孔佑，这儿子都不知道怎么当的，怎么连这些都不跟妈妈讲。如果连这些都不知道的话，平时要怎么聊天呢？当妈的都不知道孩子在做什么啊。 孔妈妈没有听到‘闺女’的腹诽，却跟她思路很一致，也暗自在嘀咕儿子啥也不说，毛用没有，还羡慕人家女儿，“你跟你妈是不是天天说这些？” “我小的时候是，我第一次拍MV的时候，还跟导演要了花絮剪辑给我爸妈看。那时候我只要有空就缠着我妈，跟她说我怎么录音，怎么拍MV啥啥的。后来我妈嫌我烦，不乐意听我叨叨这些。”姜南柯也羡慕人家的妈妈，“也就您愿意听我说，我妈都听腻了。” 孔爸爸很自然的就接了句，“你妈也是要上班，累得很确实照顾不到。” 孔妈妈幽幽的瞟了他一眼，孔爸爸没啥眼色，都没感觉到，还想着继续听故事呢。这些事女儿会跟妈妈说到她烦，儿子却很少跟爸妈讲解他的工作细节，当妈的没听过，当爹的也没听过啊。 做‘闺女’的是加厚版的‘妈妈小棉袄’，毫不留情的怼‘爸爸’，“伯母照顾家庭也很累啊，她不想听是一回事，我不说就又是另一回事了，伯母明显想听。对吧，阿姨？” “对！”孔妈妈的声音清脆高昂，“你说，我听，我特别乐意听！” 孔爸爸....他还是安静点。 这电话一打那就是没完没了，一直到孔妈妈的手机响起了没电的提示，夫妻俩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通话时间太长了。孔妈妈一边让老公去拿充电器，她这边跟‘闺女’聊的正热络呢。 当妈的一边又担心‘闺女’，“都一个多小时了，就你一个人一直开车啊，会不会很累？” “聊天怎么会累，会饿才对。”姜南柯说着就讲，“我想到晚上吃什么了，烤肉怎么样？” 孔妈妈说，“烤肉不需要学吧，你不是想要学做菜吗？” “但我饿啊~”闺女娇声娇气的说，“我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做妈妈的听了就笑，“家里正好有人家送的韩牛礼盒呢，你快到了就跟我说，我先给你烤好，这样你进门就能吃。” 闺女可会撒娇了，什么学做菜的计划，随着她迈入孔家不到两分钟就被孔妈妈喂了口烤好的牛肉后，彻底消失无踪。 用苏子叶包好牛五花喂过去的孔妈妈本以为孩子会伸手接了肉再吃，哪知姜南柯直接张口，‘嗷呜’一下吞了肉后，还舔着脸转动脑袋示意孔妈妈快去再给她包一个，她就靠这个续命，不然就被饿死了。 此时姜南柯真就是刚进家门而已，刚刚坐上餐桌，手里的筷子都是刚拿起来呢。 ‘小闺女’吃的特别有福相，脸都吃圆了。自从儿子大了就没有干过投喂行为的孔妈妈兴趣激增，忙前忙后给她投食，还惦记给她添茶加水，生怕她给噎住。 姜爸爸在边上乐呵呵的看着，五点刚过，还没到平时家里吃饭的点。能吃当然也能吃，但他不是很饿，纯然就是来当陪客的。 来者是位娇客。 姜南柯吃了得有五分饱，就减缓了进食的速度，好似才想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迈进未来婆婆家一样。孔妈妈再喂过来的肉，她都先用手接过，解释。 “我平时很斯文的，今天是太饿，我中饭都没吃就过来了。” 孔爸爸笑出声来正要调侃，孔妈妈就先说，“那你多吃点，什么斯不斯文的，一家人还在乎那些表面功夫。够不够啊？再添点？还有水果呢，也吃点水果，不能只吃肉，吃水果皮肤好。” 这顿饭吃的家里难得热闹些的孔家爸妈很愉快，姜南柯也很愉快，她是真饿了。 饭后本该是喝茶聊天环节，但姜南柯还惦记着做家务的事儿，就动手要收拾。孔妈妈连忙拦，叫着在厨房的阿姨出来收拾。 姜南柯便说这是为了角色需要，孔妈妈也就不拦了，转而又好奇起，怎么说都说不完的演员工作日常。 演员的工作日常包括打听家庭主妇的一天具体要做什么。 三位女士（包括家政阿姨）一起收拾桌子，唯一的男士就回到客厅去等着。 此时聊天的主体就变成了两位长辈，孔妈妈是主要聊天对象，她说现在日子比以前好多了。以前家里没有阿姨，什么都是她一手操持，成天忙的都停不下来，又要顾孩子，又要照顾孩子他爸。 家政阿姨在边上补充，出来工作好歹有个工资拿，在家做这些就变成了应该的，回家一看到老公就烦。 等碗都放进了洗碗机里，餐桌、厨房也都收拾干净了。阿姨跟‘主家’告辞，姜南柯才知道，这位阿姨也‘钟点工’，不住家的。 两位女士此时还是在厨房，伴随着洗碗机轻微的响动闲聊。 孔妈妈告诉姜南柯，这位阿姨是儿子给她请的。母亲用略带骄傲的口吻，说着儿子怕她辛苦，特地找的阿姨。本来是住家的阿姨，可她不习惯，就变成了按点上班，到点就走。 化身贴心小棉袄的姜南柯就给孔妈妈分享，孔佑平时都在干嘛。除了行程之外，有什么爱好，喜欢读什么书，看什么电影，又发生过什么可可爱爱的囧事，以及家里的两只猫一只狗，多么多么可爱。 聊天的主体又变了，变成孔妈妈边给她剥着橘子，边听她说。从‘外人’那，了解儿子琐碎又平凡的生活，跟五光十色的娱乐圈关系不大，跟普通人大差不差的生活。 孔妈妈听着听着走神了，姜南柯适时的塞了几瓣橘子进嘴里，陪着她出神。 很快就回神的孔妈妈抱怨了一句，“还是女儿好，女儿跟妈妈亲，孔地哲那死小子哪会跟我说这些。” 姜南柯此时就不是个小闺女了，而是完全成熟的女性，对伯母讲，“有个想要加入这个项目的新人导演，在找我自荐时跟我分享了一个观点。我不是很赞同她的想法，但也不无道理，您想不想听？” 对她的印象都快‘固定’在小女孩状态的孔妈妈笑眯眯的让她讲。 姜南柯就说，“男人是无法共情女人的，不论是父亲、丈夫还是儿子，都是如此。不管他们有多么爱我们，又看了多少的书，学了多少女性-主义的知识，再怎么以为感同身受。但男人永远无法共情我们，他们也理解不了女性的困境，他们只能看到他们面对的世界有多残酷。” 小女孩骤然‘长大成人’，孔妈妈一时有些适应不良，迟疑着开口，“这是不是有点太极端？” “反过来说就不极端了，我们也永远无法理解男人的生存压力，我们只能看到他们站在男权世界享受到的优待。”姜南柯冲她眨眨眼，“我要是这么说，您是不是觉得，好像有点道理？” 孔妈妈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她就追问一句，“他们的生存压力指什么？” “指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姜南柯捏着橘子瓣的手冲客厅的方向虚点了一下，“伯父接受的教育肯定是自小就教导他，要勇于攀登高峰，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今日的辛劳是为了明日的果实，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孔妈妈不是很理解，“这不是好事吗？” “如果女孩同样被这么教导那确实是好事，这就是平权。但男孩子被教育要尊重、善待，爱护，乃至于忍让女性。在这样的教育里成长起来的男人，突然被冠以大男子主义，进而发展为不尊重女性的独立自主权，天然会让他们无所适从。” 姜南柯看孔妈妈露出的了疑惑的神情，便换了个说法，“您要是突然发现您热爱某个事业，比如....？” “棒球？”孔妈妈说，“我也挺喜欢棒球的，就是没什么机会打。”那是男孩子的运动。 颔首表示明白的姜南柯顺着她的话往下接，“假如现在有个女子棒球队，他们的教练突然发现了您极具天赋，非常想要邀请您参加训练乃至于比赛。而您即便觉得这样有点奇怪，但人生都过了大半辈子了，为自己活一把也无可厚非，您下定决心要去参加那个棒球队，您觉得伯父会支持吗？” 思索片刻的孔妈妈不太确定的说，“应该也不至于反对？”她老公还不错的。 再度点头的姜南柯给这个假如加码，“现在你进入了棒球队，你每天都在训练，为了比赛你还得锻炼体能，累的连家都不想回，只想住在躺下就能睡觉的宿舍。此时，伯父还会支持您吗？” 孔妈妈思索的时间更长了，好似懂了些什么，又好似不明白，“完全不顾家也不行吧？” “我对棒球不太了解，但运动员的话，怎么都有封闭训练吧？也不是让您完全不顾家搞个一年半载，就是一两个月，两三个月在封闭训练。”姜南柯再问，“这样，伯父会支持吗？” 孔妈妈懂了，她老公以前带队员去封闭训练也是一两个月完全不回家的，她叹了口气，“女人跟男人到底不一样。” “这就是女权存在的意义，女权主义者会无条件支持您去追逐梦想。您可以有一万个梦想，或许成为家庭主妇就是您的梦想。只要是您想做的，您就可以去做，而不是被迫变成家庭主妇。” 姜南柯把剩下的橘子都丢嘴里，依旧吃的腮帮子鼓鼓的，话说的却没那么可爱了，“站在伯父的角度，他已经习惯于有人无条件退让，有人帮他照顾好家庭养育后代，而他要做的就是给予家庭经济支持。” “此时您突然说您也有梦想，您的梦想被他毁了，是他一直在压榨您。这在伯父看来，即荒唐也冤枉。他从没有阻止您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啊，您为什么早不反抗，晚不反抗，偏偏现在反抗了呢？您的反抗行为，女权争斗的核心就是从男权那抢夺利益。” “男人永远无法对我们感同身受，因为我们的抗争会让他们的利益受损。当这个世界没有女人在心甘情愿做一个家庭主妇，那男人不就倒霉了么。” 妈妈听出了别样的意味，误会了未来儿媳妇，“我们家孩子我最清楚，肯定不会不让你继续工作的。” 姜南柯伸手搂住‘妈妈’，笑容有些许苦涩，她果然落入了何不食肉糜的境地里，妈妈就是众多女孩子们都不理解女权的原因。她们被裹挟着，被社会灌输的观念，也成为了男权既得利益者的一部分。 孔妈妈没有想太多，她问未来儿媳妇，“要不要出去跟他爸聊聊，你说的这些我不是很懂，跟我聊天会不会很无聊？” 小闺女爪子一伸，“我们去做指甲吧~” 孔妈妈一愣，这么突然吗？ 很突然的，闺女就挽着妈妈的臂弯一起出去逛街了，路上如果看到合心意的指甲店就停下做指甲。孔妈妈出门前还说她有经常去的美容院，要带孩子去。小闺女撒娇卖萌，她想要在街头发现不期而遇的美好。 小姑娘天真烂漫的言论，逗得孔女士一直乐，也就无视眼巴巴看着她的老公，上了孩子的车。 走着，逛街去。 店铺一家家的进，妈妈特别热衷于给小闺女挑衣服，姜南柯配合度无敌高，孔妈妈给她选什么，她就进试衣间试什么。时不时的还会给出自己的意见，我觉得这个更好，那个就一般。孔妈妈也全盘接受，顺着闺女的喜好挑，再被闺女拽着换上了母女装，逛街逛的都停不下来。 大明星出街肯定会遇到粉丝，作为明星妈，孔妈妈也习惯了。 姜南柯对粉丝的签名合照一样是照单全收，同时不忘拉着孔妈妈给大家介绍，这是我家长辈。孔妈妈乐呵呵的配合着，也不拆穿，玩得还挺开心。 养闺女的快乐在此时体现的玲璃尽致，孔妈妈牵着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女儿，昂着头享受周围人的视线，可骄傲了呢。 这要是儿子，哪能逛街逛的那么开心，儿子连给他挑的衣服，都得三催四请才会去换。 还是女儿好，女儿多乖啊。 女儿带着‘妈妈’一起去做指甲，两人拿着色板认认真真的选，给自己选也给对方选。做完指甲去会所做美容，这次是孔妈妈提议的，女儿就是要美美的养。 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的两人已经折腾到快晚上十一点了。 这个点，早就过了孔妈妈平时睡觉的时间，她却一点困倦都没有，反而很惋惜，时间都这么晚了。中途孔爸爸打了几个电话过来，孔妈妈都糊弄着，让他先睡，别那么烦人。 都十一点了，孔妈妈问闺女，晚上怎么说啊？ “我明早去接您吃早餐。”姜南柯跳过晚上的问题，“您安生睡，我十点钟来，有一家港式早茶店，还是孔佑推荐给我的呢，我带您去尝尝口味。” “吃点心啊，我也好久没吃了。”孔妈妈已经开始期待明天，“别十点了，那也太晚了，你八点来，我五点多就醒了。” 已经把人送到家门口的姜南柯边解安全带边跟她讲，“您听我的，这事儿我有经验。您现在是兴奋着才不觉得累，等一觉睡醒，那什么精神都没了，我来找您，您都未必想出门。” 孔妈妈也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你可别小看我，我体力很好的，都能去爬汉拿山。” “那咱们明天要是还有体力就去爬汉拿山。”姜南柯要开车门送她。 摆手示意她坐着就行的孔妈妈开了车门，“你明早可得来啊。” “肯定来~” 今天一天都过得很开心的孔妈妈在床上乐了许久才睡着，梦里好似都在期待明天。等到第一天，别说什么五点了，她一直睡到姜南柯到了才被老公喊醒。 孔爸爸嘟嘟囔囔的抱怨，说什么还是儿子好，儿子不会带的妈妈不着家。孔妈妈都不搭理他，她还要去吃好吃的呢。 姜南柯今天没进门，她还穿着昨天的母女装，靠在车边等着孔妈妈出来。孔妈妈一出门看她的衣服，连忙让她再等等，她也得去换母女装。 含笑等着的姜南柯打了个电话给亲妈，亲妈很忙，让女儿有事说没事挂。 女儿给怼的哭笑不得，“我昨天陪柳阿姨（孔妈妈姓柳）逛了一晚上，还去做美容了呢。” “这不挺好的么，你回釜山啦？有没有去看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呢？”当妈的挺满意的，又有点酸，“你倒是有时间瞎逛。” “早上去陪外公外婆吃早饭的，晚上应该会住爷爷奶奶家。”姜南柯汇报行程，顺便问亲妈，“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去做指甲？” “做你个头的指甲，我忙着呢，谁都像你那么闲。”姜妈是真忙，“你有事没事，没事赶紧挂，我这边要开会呢。” “知道啦~” “对人家礼貌点，不要瞎胡闹。” “遵命！” 被妈妈挂了电话的女儿，仰头望着碧蓝的天空，唇边不自觉溢出一抹笑，突然想抽根烟。 孔妈妈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亲亲热热的跟‘小闺女’说，她昨天睡的特别好，一觉到天亮，看来是心情舒畅就什么都顺。 姜南柯乐呵呵的听着，带她去了孔佑推荐的港式早茶店，吃了顿美餐，再去海边玩。也不干别的，就在沙滩上摊着晒太阳，五月的釜山海，美得惊人。 她们还是有聊不完的天，聊短短一天根本讲不完的演员工作日常，聊孔妈妈以前还是少女时，最喜欢玩什么，学校门口的小吃，如今已然不来往，但回忆片刻还是能想起来的当年的小姐妹。 姜南柯以要进行角色塑造的理由问孔妈妈，“‘金智英’小时候碰到男孩子骚扰，找爸爸求救，爸爸却责怪她裙子太短，不知道保护自己。这样的事，您碰到过吗？” 孔妈妈讪笑，这话怎么能跟小孩子说，“我们那时候风气好，没有过的。” “我也是82年生，我的年代风气不怎么好。”姜南柯举出自己的例子，“我有个初中同学在上学的路上碰到那种，只穿一件风衣，遇到小女孩就掀开风衣的那种人，您听说过吗？” 不自觉皱眉的孔妈妈骂了句‘不知羞耻’，但也不顾忌的说出，“这种人哪都有，遇到就当看不见，赶紧跑就行。” 姜南柯趴在沙滩椅上，双臂交叠，脑袋搭在胳膊上望向曾经也是少女的女士，“您碰到过类似的事啊？” 眼神有些躲闪的孔妈妈犹豫片刻，侧身面朝她，压低声音说，“我们学校以前有个老师手脚不太干净。”边说边观察她的表情，怕孩子听不懂，又怕孩子接受不了，还怕....怕什么呢？她也不知道。 ‘闺女’只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其他什么都没有，没有批判，没有..... 柳阿姨就继续往下说了，“隔壁班有个女孩子退学回家了，我们就都知道那个老师有问题，但我们谁都不敢说。后来有一天，那个老师被人打了，不来学校了，我才敢偷偷告诉妈妈。我妈之后就给我多备一条裤子，除了必须要穿校服裙的场合，我都穿着裤子。” 姜南柯摆出纯然听故事的好奇脸，“你们没有一个人反抗那个老师吗？” “怎么敢呢，那是老师，尊师重道。”柳阿姨说着‘啐’了一口，好似觉得有些恶心，“不过也就是我们那个年代，你们这一代应该敢反抗吧，我们那时候什么都不敢。” 姜南柯鼻头一酸，心脏也咕噜咕噜的冒着酸涩的气泡，她不想让‘少女’看见，便拿着饮料低头含住吸管，含含糊糊的问，“如果您生在这个时代，您就敢了吗？” 孔妈妈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思索着摇了摇头，“应该还是不敢吧，我胆子没那么大。我以前不懂我们家那崽子有什么好让别人喜欢的，但你的话我就特别理解。我要是跟你一个年龄，也是像小姑娘一样，那我肯定也很喜欢你。” “如果你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那你肯定比我们都勇敢。”孔妈妈的笑容里有些怅然，“如果是你的话，可能那个女孩子都不用退学了。我都不认识她呢，都不知道她叫什么。” 姜南柯放缓呼吸，尽可能轻，尽可能浅，尽可能号无异常的问，“突然想起来我也一直都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呢，我也太蠢了。” 这话给柳阿姨逗的一乐，“这应该怪孔地哲那崽子，我叫柳明珠，珍宝的那个明珠。”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垂下眼睑，藏起丝丝红晕，语气格外自然的说，“您也曾是爸爸妈妈捧在掌心里的明珠呢。” 愣怔一瞬的柳明珠洒然一笑，带着些许怀念，“是啊，我也曾是....”看向小姑娘，“我也是曾经的你。” 小姑娘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灿烂至极，“我们去做快艇冲浪吧，做上快艇迎风破浪，超级好玩！” “会不会很危险？”柳明珠犹豫，“晒晒太阳也挺好的。” 姜南柯不乐意，一个起跳就去拽她，“走走走，我们去浪！”少女就应该乘风破浪。 少女们又玩是玩到天黑才回家，不过今天没有折腾到十一点多那么晚，八点多孔妈妈就表示要回去了，已经有点晚了。 姜南柯送她进门，柳明珠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又给她打包一堆东西让她带回首尔，还特地说这是给她的，不用管孔地哲。 姜南柯笑眯眯的说好，上车，点火，开离这个普普通通的中产之家，藏匿了一颗珍宝的幸福之家。 车在遇到第一个红灯时停下，车主给自己点了根烟，望着倒数的红灯发呆。 姜南柯觉得她好似得给‘柳明珠’给‘金智英’们道个歉，她没有资格去探究为什么她们不反抗，她所能做的是找到她们的内核，在镜头前呈现出来。 姜南柯烟灭之时找到了金智英，这就是演员的日常。, 562第三十五章 消失的恶角 在女演员为了角色的锚点去寻找孔妈妈帮助的日常里, 男演员则是打着为了角色的旗号，跟未来岳父联系了起来。当然，也是为了寻找角色的锚点, 说起来姜爸爸的性格确实不太常见, 至少孔佑没怎么见过。 姜爸爸是在任何评价体系里都可以被称之为好男人的存在, 哪怕是在传统的纯爱电视剧里, 他也是符合作家笔下基础好男人模板的典型。 拥有体面的工作，婚后工资全部上交, 只从老婆那领零花钱。家里大小事都听妻子的, 烟酒除了社交场合基本不沾, 在老婆忙的时候还会帮家里打扫卫生。 除了不会做饭, 姜爸好似是没有缺点的男人。可不会做饭对男人来说哪算是缺点，都不用说他们那个年代, 就是这年头也没几个男人会做饭。 何况姜爸偶尔在姜妈很忙的时候也是会帮忙做个饭的，比如热个菜什么的。 姜爸的好那是远近驰名，不管是在自身朋友圈还是在姜妈妈的朋友圈, 都是有口皆碑的好男人, 简直就是传说中别人家的丈夫。 早前要见家长之前，孔佑是跟李东旭详细打听过姜爸性格的, 彼时李东旭给出的回复是，我觉得伯父好不好相处没用，伯父又不是把我当女婿。 兄弟说得很有道理, 孔佑提着心去见未来岳父，好不好相处的不好说，不难相处是真的。 等孔佑打着要为角色取经的名义想再度上门，他还是先去问了李东旭，让兄弟帮忙问问看, 作为丈夫的角色，姜爸爸做的如何。 李东旭表示这个问题不用特地再去问他妈，姜爸之好，是李妈妈在家三不五时会叨叨李爸爸，看看人家老公的程度。 “好到这种程度吗？”孔佑稍微有些惊讶。 李东旭则是说，“我身边的长辈没有人做得比伯父好，姜南柯特别像她爸，你觉得姜南柯有多好，伯父就有多好。” 这番话听在孔佑的耳朵里已经是绝世好人的程度了，他抱着极高的期待去见姜爸爸，本以为多少会有些言不符实。万万没想到，姜爸爸完全符合期待不说，还有很多细节是他都会惊奇的。 特地选了个周末到了姜家的孔佑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可不是‘社牛’也不好意思一个人上门，是跟姜南柯一起来的。 女儿带着男朋友回家，常规路线肯定是家长热情招待，还特地选了周末，那肯定是家里人都有时间陪伴。但姜家稍微有点不一样，姜爸可以调休，空出这一天陪女儿和她的男朋友，姜妈没空，女强人忙着呢。 起先姜妈听女儿要带男朋友回家待一天，还嫌女儿没事找事，大家都挺忙的，谁像你那么闲。等女儿说男朋友主要是为了角色需要跟老公取经，她就放松了点，叮嘱老公好好把人照顾好。 这天一大早，姜南柯跟孔佑就进了姜家的门。更早起来的姜妈给他们做了一顿早饭，招呼着大家吃完，随后说着招待不周的话，急匆匆出门去上班了。 光这个特殊的清晨，就让孔佑觉得有点新奇。通常都是父亲出去上班，姜家是母亲出去上班。 姜爸和女儿都很习惯风风火火的姜妈，孔佑不习惯也得习惯。 早餐吃完，收拾桌子的是家政阿姨，姜家的阿姨是住家阿姨，这位收拾了厨房又开始收拾家里。 主人家们就在客厅闲聊，未来翁婿两人聊的又尬又客套。姜南柯越听越无聊，正好有人给她打电话，她就果断起身，把空间让给这两人继续尬聊。 孔佑想着这么尬下去也不行，就以讨教的姿态，问姜爸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姜爸最初还想装一下，讲什么下棋。 等姜南柯打完电话回来发现他们俩在那下更无聊的围棋，上前了一会儿，一次性吐槽两个人。你们俩这棋下的是在比烂吗？我这个只是小学兴趣班学过围棋的人都能鄙视你们，干点正事吧！ 父亲漏风的小棉袄和男朋友糟心的女朋友，让两个大男人一时都僵住。 施施然过来丢了个雷的姜南柯，讲完也不管那两人死活，丢下一句她还有工作，出门了就。孔佑差点伸出‘尔康手’，你走了怎么行呢！ 家里的两位‘女主人’都走了，姜爸一想这样也不行啊，未来女婿会不会误会他的家庭地位？ 为了展现岳父的‘威严’，姜爸灵机一动，带着孔佑去做特殊回访了。 姜爸虽然只是个社区警察局的小领导，但他所在的辖区，各种家长里短的纠纷也不少。要是闹过了头，有人报警，警察出警暂时解决当下的纠纷，后续是会交给社区福利所进行回访。 理论上后续的事跟警察没什么关系，不过警察去回访也不是不行。 姜爸就带着孔佑去回访一些特殊家庭，比如夫妻打架扰民继而影响孩子健康成长的。 这一家没什么坏的流油的人，也不是什么丈夫家暴妻子，就是夫妻俩脾气都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便会吵，吵出火星子就会上手。有次打的动了真火，当老婆怒而甩出的一巴掌给老公脸都打肿了（不是形容词），老公怒而挥拳打断了老婆的鼻梁，当即血就出来了。 楼房本来隔音就不好，孩子的哭嚎，女人的尖锐叫骂，屋内叮铃哐啷的声音，又是大半夜的，邻居忍不了，就报警了。警察出警后，双双送医院，老婆也是怒在心头，对着警察说要告老公家暴。 那她确实负伤了么，老公只是脸肿了而已。老婆硬要告，老公就被带走。也就过了一天，这妻子又反悔改口说只是夫妻的小矛盾，大半夜出警的警察就很不爽啊，想着要给他们个教训，就关着老公。 在外面的妻子又是怕又是虚，在警察局闹了半天到底还是回家先等着。等老公关够七天，她才能来领人。哪知她这边光惦记着老公忘了孩子，孩子高烧她都没发现，送到医院，医生说差点烧成肺炎。 警察按照流程上报，社区儿童福利署就出动了，怀疑他们虐待儿童，当妈一下变成两头烧的蜡烛，那真是哭死了都。好不容易老公出来了，福利署的人也盯上他们家了，一个月会有两次来回访。 今天就是回访日，姜爸带着帽子口罩全齐的孔佑跟过去看一眼。 姜所长的想法是让女婿了解一下，他在外面也是很威严的。正好借这事儿也是隐晦的教导未来女婿，家和万事兴。以及男人不能女人动手，你要是敢碰我女儿一根毛，我就让你关到死！ 作为领导，带着一位下属和两位社区福利署人员上门回访的姜爸确实挺威严的，神情十分严肃的劝诫这对不靠谱的夫妻，再出现这种事，下次就不是关七天能解决的了，巴拉巴拉。 孔佑的视角比较特别，他的关注点不在于姜爸在那对夫妻面前多威严，而是姜爸在下属面前很亲和。跟着姜爸出来回访的小伙儿看脸可能就是刚毕业参加工作的新人。 这样的萌新面对上司不说怕至少是敬，可小伙儿跟姜爸说说笑笑一点都不打磕巴。小伙儿好奇用口罩帽子遮脸的孔佑是谁，姜爸说是朋友家的孩子来看看，小伙儿还劝上司别当老好人什么都管，好似误会孔佑是姜爸以往会帮助的社会怀份子。 孔佑详装好奇的打听，就听到姜爸‘老好人’的过往事迹。什么抓了个小偷送看守所后，还会惦记着人家出来找不到工作咋办，到处找人帮忙收留一下什么的。 这听起来是好事，可好人也不是次次有好报。有些屡教不改的经常会给姜爸惹麻烦，像是他托人情给‘小偷’介绍了工作，那人转脸就偷了店里人的钱。可捉贼拿脏，没抓到现场，再怎么说这人进店前店里就没丢过东西，也没办法证明这次丢的钱财就是对方偷的。 丢了钱的店家报警，号称改邪归正的人喊冤，姜爸带人查，还真搜出了贼赃。‘小偷’恨姜爸假好心，店家也怨姜爸，介绍的是什么人。 这就搞的姜爸里外不是人。 即便是这样，再约到这类人，姜爸还是能帮就帮，在他看来十个人里哪怕只救了一个迷途知返的，好歹也是救了一个。局里的人对此也不好说什么，亲近的人自然会努力劝，让他擦亮眼睛，别识人不明。 下属嘴里的上司确实是个让人无法评价的‘老好人’，而听完了这个故事的孔佑则是觉得，未来岳父不愧是姜南柯的父亲。 姜南柯的父亲符合孔佑的一切期待，包括到了晚上，同僚们叫他一起去喝一杯，他都摆手说要回家吃饭。 翁婿两回家的路上，姜爸还会分别给老婆和女儿打电话，问母女俩想吃什么，再按照两人想吃的去买。 晚餐的饭桌上，孔佑问姜爸能不能再跟他跑几天。姜爸当然很高兴，他们俩就开启了单约模式，姜南柯有事要忙，没时间陪着他们闹。 两人单独相处了一个礼拜，孔佑天天早早来，登堂入室，跟着姜爸跑前跑后。 最开始那两天，姜妈还陪着他们一起吃个早晚饭什么的，到了第三天，姜妈大概是觉得差不多熟了，也是该干嘛干嘛。 此时，姜家的日常生活模式，就是让孔佑觉得很奇特的日常了。 姜妈每天早出晚归，基本见不到人。姜爸反而是居家那个，除了上班时间基本都在家。有时候值班忙到凌晨，回家连夜宵都得自己热来吃，给孔佑看得简直心酸。 就这，姜爸也毫无抱怨，反而跟帮忙热夜宵的女婿说，姜妈苦了一辈子，难得有让她那么有精神头愿意去做的事，那他作为丈夫肯定是要支持的。 姜爸的存在让孔佑跟女朋友感慨，伯父比你还不真实，他才是真正电影、里才会出现的丈夫，完美的不可思议。 刚从釜山回来的姜南柯面对孔佑的这番话，就只是笑笑，她爸确实挺好，能说什么呢，笑着接受夸奖就好。 隔天，姜南柯换了项目原定的导演，换上了一个纯新人。 项目的团队搭建是金权泽找的制作人来定的，原定的导演没什么不好，改编的想法跟作家的思路很一致。姜南柯没有过渡干涉这件事，她的创作理念跟剧本核心是背道而驰的，按原计划，这次她只打算当个演员，顶多再加个资方的身份。 但有个新人导演来找姜南柯自荐，这位是早前乐天想要买版权时选定的导演。一个新到都没有拍过长篇电影的新人，还是女导演。 不是说女导演有什么不好，而是女导演加纯新人的身份，让制作人对其本人的能力不太看好。 这位新人导演就是跟姜南柯说‘男人永远无法理解女人’金度英，她给姜南柯发的自荐作品也非常有意思。 金度英拍摄了自己的一天，从零点拍到零点，最后剪辑成十分钟的短片给姜南柯看，如果她来拍这部‘金智英’会以什么模式传达。 在那十分钟的短片里，主人公‘金度英’身为两个孩子的母亲，一整天都忙忙碌碌的。早上五点半就要起来做一大家子的饭，催着孩子们吃完又要送孩子们上学，回家的路上买了菜，到家收拾家里，洗菜做饭，照顾老人。下午短短的两个小时不到的休息时间，是她仅有处理工作的时间，随后又是买菜、做饭，接孩子，一个轮回。 姜南柯看过短片后，认为新人的能力还OK，毕竟对方只是没有拍过长篇不是没有工作经验。但制作人定的导演更OK，作家也满意，合约都签了，没理由换人啊。 原定的导演已经在着手修改剧本了，消息不够灵通的新人导演很努力的在跟资方自荐。 没去釜山之前，姜南柯已经拒绝过新人了，她压根就没有干涉项目如何创作的想法。还是那个问题，她的创作理念跟作家都不一致，她插手反而会让项目出现问题。 但从釜山回来后，面对盛赞自己父亲的男朋友，姜南柯想到的是釜山的‘明珠’。 为此，姜南柯带着新人导演和她拍摄的‘一天’，去见了作家，让原作者判断，她更想要哪个导演对她的作品进行影视化改编。 原作者有些不解，“已经签约的导演还能换人吗？” 姜南柯笑笑，“你选择你更喜欢的人就行，剩下的我解决。” 资方以一个可以自编自导，她出资的承诺，换得前一位导演欢欢喜喜的解约。韩国市场推崇的还是编导一体，比起拍摄别人的作品，好导演默认都是自己写本子自己拍，那位导演当然很开心，他有创作独立作品的机会。 而金度英就这么加入了这个项目，成为了总览全局的导演，并且开启了全新的剧本改编。 男演员是从经纪人那得知导演换了的，他听说还是女朋友换的人，多少有些疑惑，就去问女朋友，前一个导演哪不好吗？ 姜南柯一边玩着猫一边问男朋友，“你觉得金智英的世界里有坏人吗？就是必须要有个恶角，你觉得电影里谁是恶角？” 隐约好像抓住了什么的孔佑一时想不起来，就先顺着她的思路思考，“父亲？”说完又觉得不对，“那个父亲只是重男轻去，也算不上坏。”那‘坏’的是谁？ “婆婆？”孔佑略带迟疑的回答，“婆婆对儿媳妇确实有些苛刻。” 姜南柯扬眉，一声笑叹，半是玩笑半是叹息，“你妈真是白养你了。”说着起身，把猫放在他怀里，她去找烟。 抱着猫的孔佑略带疑惑的看着她点烟的动作，思索片刻进入角色的状态，“我一直都认为是我的家庭出了问题，你是因为嫁给我才承受了那么多压力，导致你病了。” 唇边溢出薄雾的女演员却没有进入角色的状态，她还是姜南柯，“你其实不能理解里，年节回家，女主角被婆婆拖着做家务，你想帮忙还被阻止的情节，你认为是母亲过于刻薄？” 孔佑感受到了这个问题暗藏危机，放开怀里的猫，侧身面对她，认真思考，“我认为是这样传达的，社会的压力是一部分，父母的不理解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那些都是导致女主生病的原因。” “假如啊，我们就是里的平凡夫妻。年节要回家，家里有一大家子人，大家的饭食和祭祀的贡品都需要准备。我就是那个老婆，你就是那个老公，你要怎么办呢？” 敏锐感到事情不妙的孔佑收退跪坐在沙发上，就他那个端正的姿势，不太好判断是跪还是坐，姑且算是坐着，虚心询问，“你认为最合适的处理方法是什么？” 姜南柯露出八颗牙的微笑，“我先问的。” 孔佑....伸手，我需要一根烟。 抬手把手上的烟递过去的姜南柯歪靠在软垫上，坐姿很是悠闲，翘起的脚尖都在上下晃，优哉游哉的等着男朋友给她所谓最合适的处理方法。 孔佑怎么想都是个死局，首先可以判断里的处理方法是不对的，不然这个问题就不用问了。里的方法排除了，他可以帮忙的选项，那他还能做什么？难道不带老婆回家过节吗，这个选项里也排除了啊。 万幸，男演员有个聪明的脑子，主要是有钱。 “我雇人去干活？”孔佑试探。 姜南柯顺着他说，“你妈要是觉得乱花钱呢？” 确实没有女朋友‘富’但绝对也不算‘穷’的当红艺人，情商十分在线，“我就说我刚拿到一笔奖金，不想妈妈那么辛苦，想让妈妈休息一下，一起....去饭店吃？贡品从饭店打包？” 拍手给他鼓掌的女朋友，还没等男朋友松一口气，就再度询问，“如今‘金智英’的故事里必须要找一个恶角，你觉得是谁？” 已经跟上她脑回路的孔佑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试图为男性同胞挽尊，“我们的父辈有他们时代的局限性，何况在他们那个年代出门讨生活也并不容易。”看女朋友并不满意这个回答，补充道，“我不是在说妈妈们照顾家庭就很容易，而是相较之下，你得承认，在动乱年代，出外讨生活的男人更危险。” 这点姜南柯确实无法否认，冲男朋友伸手。 把烟又递回去的孔佑膝行两步到她面前，拥人入怀，理性讨论，“金智英是82年生，往前在推20年，六零年左右，街面上乱得随时可能会死人。女性在那个年代不依附于家庭会活得非常艰难。” “在那样的时局里，我们的父辈承担了养家的责任，母亲们承担了照顾家庭的责任，这是合理分工。又过了二十年，时代不一样了，困于家庭内部的母亲们没有跟得上时代的发展，固执的认为女人就是应该相夫教子。这是她们生存的智慧，不能说她们错。” “对于我们这一代来说，女性回归家庭才叫牺牲，因为你有的选，你完全可以独立照顾好自己，她们没得选。”孔佑理解女朋友为什么换导演了，但他站在男性立场，还是想为同胞们辩解，“困住你们走出家庭的并非是我们啊，时代进步的太快，老一辈的思想跟不上，不能单纯的责怪某个群体不是么？” 叼着烟倒在男朋友怀里的姜南柯认同他的话，却觉得他在狡辩，“所以，故事里的恶角，是谁？” 男朋友.....亲亲！ 亲吻里夹杂了女朋友的笑意，无话可说只能以吻封缄的男朋友就选择不讲话了，他拯救不了男性同胞，还是先拯救自己吧。 甜蜜的日常里，谁对谁错好似不是什么值得计较的事。可两个人走进婚姻，组成家庭，真的能做到毫不计较吗？ 《82年生的金智英》不止是一本畅销书，还是一本争议非常大的作品。 早在去年这本书发售，就引起了舆论的非议。女性-读者认为这本书就是真实的恐怖故事，女权主义者认为这本书就应该放在每个女孩的床头，成为她们的启蒙教材。 相对应的男性-读者对这本书的贬低之语也不会少，很多男网友还会在网上叫嚣，女人做做家务就累了，扛枪打仗的事儿怎么不说呢？你们成天说什么女权，兵役为什么不去服？ 两方争端，吵的天翻地覆，进而把这本书推上了颇受关注的畅销书榜。也是因为此书成了畅销书，才会让政客们拿这本书来展现，自己是支持女权亦或者男性-利益。 换句话说，这本书从去年就很受关注。今年，NEW公开了要推动这本书的影视化改编，一时吸引了非常多的人关注。 多到，经纪公司发出通稿，表示旗下两位艺人将出演这部作品时，舆论当即炸锅。 男女朋友开通的SNS都被网友攻陷了，两方人马在他们的账号下争吵。 女孩子们夸姜南柯不愧是姜南柯，夸孔佑的‘女性之友’，一水儿的全是夸。 男网友的立场正好相反，一边骂孔佑是靠女人上位，一边骂姜南柯是想赚女人钱的资本还扯NM大旗。 两边互喷，喷的两位艺人的账号底下乌烟瘴气。经纪公司对此全程保持沉默，艺人也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大有随他们闹的意思。 女网友认为这是艺人们大气，不跟杂碎计较，他们算个屁。男网友认为艺人们是不知道他们的杀伤力，迅速集结成军，跑去共同抵制姜南柯和孔佑的代言。 但是吧，职业生涯极其漫长的女艺人经历过的大风大浪也多，什么万人抵制啥啥的，姜南柯从没怂过啊。更别说，当年有更多人试图抵制她的代言，结果毛也没成功啊，LG跟她合作十来年了，压根不搭理什么抵制。 网友们也不全是金鱼，还是有人记得姜南柯不太好搞的，就算他们不记得，姜南柯的粉丝也会开嘲讽提醒他们，我们家女神从来没怕过你们这些垃圾。 那姜南柯不太好搞，就去搞孔佑啊，集中力量办大事，搞孔佑！ 孔佑也没有好搞到哪里去，这位顶着‘国民良心’的名头这么多年，去年更是直接登顶，目前正是人气最高的时候。‘鬼怪’还在世界各地的电视台播出呢，抵制他的代言？多的是主推女性用品的品牌方愿意请他代言。 网络黑子们在展现什么叫无能狂怒的时候，姜南柯碰到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烦恼的问题。 参与项目的新闻都闹上热搜了，平时来往不多的人也就看到了，有人给姜南柯打电话，问她方不方便吃个饭。 姜南柯其实没空，她最近跟着李东旭的妈妈跑，想从李妈妈身上找到，孔妈妈和自家‘李岚雅女士’的中间过渡期。但打电话来的人是好久不见的朋友，难得约个饭，她就去了。 去之前姜南柯以为对方是有什么事儿想找她帮忙，见面之后发现，对方只是想找个树洞。 需求树洞的朴丹心是姜南柯的高中同学，当年高中两人还闹过一点小矛盾，偷少女爱豆随身用品去卖啥的。后来彼此都长大了，朴丹心入职国税，姜南柯成为巨星，公务员提醒艺人，你公司的税务有问题。至此，两人算是成了不怎么联络的朋友。 朋友的生活还不错，四年前结婚，有家有口，孩子都生了一个了，如今肚子里怀着第二个。 早上才在医院确定怀孕的朴丹心，按说应该是开心的，她跟老公虽然是相亲认识，但颇有点先婚后爱的意思，夫妻关系着实不错。双方家庭相处的也还行，家里没啥大矛盾，就是有个小问题，她是奶奶带大的，老太太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 此前朴丹心是走到哪都把奶奶带着，嫁人也是带着奶奶，老公对此也理解。他们是双职工，彼时老太太身体还行，留在家里能帮上不少忙呢。可如今老太太病了，朴丹心又是要忙家里又是要照顾老人，此时怀孕，多少有点压力。 “部长建议我内部调岗，去....”朴丹心想着怎么说艺人能理解，“你就当是管理档案的后勤，部长想让我自己申请，他批。” 安静听着的姜南柯颔首表示明白，给她倒了杯酒，示意她继续。 继续的故事很平凡，就是每一个‘金智英’都碰到过的，因过于照顾家庭导致事业上的壁垒。之前朴丹心就生过一次，公务员产假本来就长，往好处说是福利好，往坏处说就是女性的职业壁垒天然存在。 朴丹心跟普通的‘金智英’不同的是，她对自身的人生规划是很清晰的。当年进入姜南柯所在的私立学校，是‘社会关爱生’，那真是头悬梁锥刺股才考上的首尔大，就这身上也背了一笔巨额贷款。后来也是拼死拼活成了公务员，中间一直努力还钱，偶尔也收点贿赂，总归日子过起来了。 无债一身轻的朴丹心都不用老太太催促，就很会来事的在部长调侃她这个年纪也该考虑考虑家庭时，顺杆往上爬，拜托部长帮忙介绍人。她还真跟对方介绍的人结婚了，后续日子过的着实不错。随后还是按照规划，怀孕生子，一切都很顺。 就是卡在一个关键点，专门等自己做到科长的位置，连暂时代办的人都找好了的朴丹心，什么都准备好，就是没想到会碰到一个变量。 那位女总统倒台的前后期，国税的压力非常大，N多行贿的事情被爆出来，他们还经历了内部审查。在这期间，朴丹心都在休产假。当时她其实算运气好，要不是刚好在休产假，避开最危险的时候，她未必不会受牵连。 可她这个本该跟大家一起吃苦受罪的科长‘逃’了，等风平浪静她再回来，周围人倒是也没当面说她什么，队伍不好带了却无可避免。陪伴大家渡过艰难期的是那位代理科长，那也是个女性，那是个压根就不打算结婚的坚定独身主义者。 本来两个女性应该在男权当道的职场互帮互助，可大家彼此是竞争者，讲什么性别相同我们就应该互帮互助就有点扯了。 等朴丹心休完产假回来，发现团队比起她这个‘队长’跟另一个共患难，还乘势而起的‘队长’明显更亲近。朴丹心当时就觉得不妙，又是拼死拼活的干，好不容易把团队重新调整好，她这边又怀孕了不说，家里老人还生了病住院，导致她频繁得压缩工作时间，去照顾家庭。 恰在此时，后勤那边空了一个职位出来，按照薪资待遇，朴丹心如果过去属于升职。可那就是后勤，拿死工资的，所谓明升暗降就是这么回事。冲在第一线的人，才能拿到更多灰色收入。 而她现在这个职位么，按照部长的暗示，基本可以肯定是前面那位竞争者接任。 朴丹心跟姜南柯就一直在抱怨这件事。先说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又说才三岁的大儿子淘的人憎狗厌，带孩子带的她身心俱疲。再来是什么部长太刻薄，讽刺那个女的搞什么独身主义还不知道外面玩的多花，又说什么搞不好部长就跟那女的有一腿。 巴拉巴拉，叽里呱啦。 姜南柯全程安静当个树洞，不发表任何意见，即便她的故事里，那个跟她关系很好的老公隐身了。 那位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姜南柯不清楚，她只参加过他们的婚礼和孩子百日宴，就见过这两面，知道也是个公务员，没了。为什么那个老公不能承担更多的照顾奶奶的事儿，亦或者教育孩子的问题为什么当爹不管。 这些朴丹心都没说，姜南柯也就不问。问了做什么呢，朴丹心是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抱怨了一通的朴丹心确实想的非常清楚，“我怀孕的事现在还没人知道，调职还可以说我是顾虑老人，有孝心。调职后即能多陪陪奶奶，也能顺顺利利把孩子生了。不管这个是男是女，也差不多了，之后去上个环，看看能不能再往外发展吧。实在不行那些会计事务所也是好去处。” “你是知道我的，当初我是想着稳定，也是为了争口气，让那对夫妻（离异的爸妈）睁大眼睛看看，我也不差。如今么，人脉和能力我都不缺，那对夫妻就那么回事吧，真想着来钱快还安全其实去会计事务所更轻松。内部我也算有关系，真愿意接活儿，多的是人捧着钱来找我，你说呢？” 姜南柯面对公务员直言说自己准备钻政策漏洞搞钱的言论，报以好奇的态度，“你为什么想跟我聊这些？” “我认识的人里，脱离了‘金智英’困局的不就只有你么。”朴丹心抿了口酒，“当年傲的眼睛都快长在头顶上的刘嘉熙，如今都是孩子妈了，也就是你还坚持单身啊。” “....我有男朋友。” “知道，孔佑，头条都上去好几次了，我能不知道么。” 朴丹心什么都清楚，她最清楚，“这些话也就跟你讲，你可以理解，我烦恼的事情不是在炫耀我日子过得多好。我能别人说什么？说我工作好，老公好，孩子也好，得知足了？” “我但凡要是知道什么叫知足常乐，我也走不到今天。我就是有野心，就是想证明我能活得比谁都好。我也做到啦，我在清潭洞的房子都有了，老太太在疗养院一天就要十五万（八百RMB上下），我眼都不眨就能掏出来。” “我敢说我的日子比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好，这样的日子是我拼来的，我应得的。不管跟谁说，我的日子都好的不能再好。可就只有跟你说，你才能理解我想要住更大的房子，我想要更有钱，我想过更好的生活。” “只有你能理解，即便是我，也被困在‘金智英’的困境里，对吗？” 姜南柯耸耸肩，“或许。” “别或许了，你都要出演‘金智英’了，怎么可能理解不了呢。”朴丹心举杯虚敬她，“你会不会有一天也困在‘金智英’的困境里？家庭、事业、孩子，你也会被困住吗？” 端起酒杯抿了口酒的姜南柯还真没办法预测未来，不过，“你应该请得起照顾孩子的阿姨吧？” 微愣一瞬的朴丹心笑了，“我就是请得起一百个阿姨，我也是孩子妈啊。你没生过你不懂，养孩子不是只给钱就行。我小时候那对夫妻离婚后也不是就不给钱啊，我还不是活成那个鬼样子，还偷你东西呢。” 幼年过的并不幸福的朴丹心是个好妈妈，她想把自己缺失的一切弥补给自己的孩子，“做饭、打扫卫生这些可以让阿姨去做，陪伴怎么用钱买？”说着唇边溢出一抹笑，“我们家那个找不到我肯定哭，还小呢，哪能放心。” 朴妈妈看不见自己脸上的笑容有多好看，姜南柯却不知道要不要恭喜这位温婉的母亲。 “你知道虎毒不食子这句话吗？”姜南柯突然问。 当妈的点头，“这句话怎么了？” “我忘记在哪看到的，可能是动物世界？”姜南柯想不起来了，晃着酒杯慢悠悠的讲，“说是动物界，不管是什么老虎还是兔子，总归在碰到生存危机的时候，第一个被吃掉的就是幼崽。” “尤其是刚刚生产的雌性动物，当它们碰到被捕食者盯上或者其他什么必须要逃命的情况里，它们会第一时间吃掉幼崽补充生育丧失的体力。” “有个成语叫易子而食，人类也不知道是善良还是邪恶，必要的时候我们也是换孩子吃，吃别人的。动物们就很直接，一切为了让自己生存下去，也没什么道德负担，自己活着最重要。” 单纯就是听个故事的朴丹心皱眉，“虎毒还不食子呢。” 再度耸肩的姜南柯好似也只是讲了个故事，又很突然的换两个话题，“需要我给你推荐事务所吗？” 比起突兀的动物世界，朴丹心对这个话题的切换适应良好，“不用，我有的是去处。倒是你，需要我给你介绍个人吗，帮你盯一下税务？” 含笑摇头的姜南柯也表示不用，“我现在应该算你们的大客户了吧，透露消息给我，你会不会被内部审查？” “你是大客户才不用，大客户我们也是捧着的。”朴丹心玩笑道，“大客户每年都是主动给我们送钱哎，我们部门很多公关费都是你们主动送上门的，没听说过？” 姜南柯笑言，“我不管那些，你也知道啊。” 这顿饭吃完也就吃完了，也不是什么多特别的饭局。 可是这天晚上，能看到漂亮夜景的落地窗边，倚着窗户叼着烟的出神的人变成了姜南柯。 孔佑没有偷偷摸摸凑过来给女朋友一个惊吓r惊喜，他去热两个红豆包，煮了一小杯热巧克力冲了牛奶，再泡了一壶红茶。 男朋友把这些都放在托盘上，送到女朋友手边，随后抱走来蹭女主人的猫咪，关了大灯，让出一个完整的，略带些许孤独的空间，让女朋友可以单独待一会儿。 有些人在碰到迷惘时需要人陪，有些人则需要自己思考的空间。 孔佑本以为自己是后者，可当那个夜晚的精灵悄咪咪靠近他时，他才发现，他喜欢的是灯火通明房子里，软乎乎的地毯上，抱着猫爬向他的姑娘。 孔佑原以为姜南柯是前者，可当他真正看到了依靠着窗边的前辈，他就知道，前辈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前辈一个人不知道待了多久，后辈在卧室靠着床头看书，孔佑还是喜欢纸质书。 早就已经习惯看电子书的姜南柯爬上床，趴在男朋友张开的臂弯里，玩着他睡衣的纽扣，问他，“你在看什么？” 前辈变成了女朋友，男朋友就说，“想不想听歌？” 姜南柯抬起头，“什么歌？” “我唱的歌。” 孔佑是个发过专的歌手，虽然只是影视剧的OST，但也算是歌手吧。孔演员多年没有坐在钢琴前，单独为某人唱过歌了，上一次还是为了拍摄。 正经的歌手从来没有见过男朋友坐在钢琴前给自己唱歌，姜南柯趴在钢琴上，双眸亮晶晶的望着准备弹琴的人。 几次做出起手式都无法按下琴键的孔佑终于忍不住抬头，“你能不能背对我？”这样搞得我很紧张啊！ 姜南柯迅速扒拉过趴在钢琴上的‘咪咪’，脸往猫肚子一埋，带着闷闷的笑意，“我看不见了！”快弹！ 有被逗笑的孔佑深呼吸压下消息，再次吸气让自己冷静，起手式终于按下去，琴声就这么响起，稍微有点....生疏？ 这不重要！ 磕磕绊绊的琴声逐渐流畅起来，歌声也就这么响起。 那是《绣球》，她写给他的情歌。 有限的音乐素养让男演员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即不知道这首歌是写给他的，也不知道这首歌表达了什么含义。毕竟，女歌手本人说，那是写给友情的专辑，而他们当时确实也只是朋友而已。 唱过OST还发过专的男演员把这首情歌唱的很是缠绵，歌声诱惑着女朋友坐在了琴凳边，伸出双手，搭配他的琴声，也出声，让他们的歌声交织在一起。 钢琴的斜对角就是落地窗，窗外依旧是漂亮的夜景，屋内灯火通明，猫咪们蹲坐在他们脚边。 或许，他们都喜欢有人陪伴，在合适的机会，有合适的人，陪伴在身边。 琴声结束于一个吻，唇角轻微的碰触，不含任何欲念。 抚摸着女朋友发丝的男朋友柔声询问，“有开心一点吗？” 姜南柯倒在他肩头，带着些许困惑的问他，“你相信两个人在一起是为了幸福而不是结婚吗？” 侧头亲亲她额角的孔佑说，“我还没想出来能让你‘哇~’的一声的求婚。” 直起身的姜南柯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恋爱脑。” 孔佑无辜的眨眨眼，“我相信我们在一起是爱情。” 忍不住翘起嘴角的姜南柯又打了他一下，“‘金智英’跟她老公在一起也是爱情。” “我在片场给你求婚怎么样？”男朋友认真询问，“如果我们离婚了，你就跟媒体说，我跟‘金智英’的老公一样让人讨厌。” 白眼翻上天的姜南柯嘴角也翘上了天，“闭嘴吧恋爱脑，困了，睡觉！” 睡醒了，又是新的一天。 一天一天就这么过去，电影也即将开机。 剧本试读会的当天，姜南柯带着一位特殊人物来到了试读会现场。这位戴着帽子和口罩，只看身形，差点被误会是要出演妈妈们的演员老师。但这位只是跟在姜南柯助理身边，也不跟人打招呼，其他工作人员觉得有点怪，但也没太在意。 孔佑有点在意，莫名觉得对方有点眼熟，可他被姜南柯拖着去跟作家打招呼，一时就忽略了。 直到中午休息时间，出去抽了根烟的男朋友回来准备吃饭，女朋友人却没了。男艺人的助理说，女艺人去另一个休息室吃饭了，他就去找。 推门一看.....妈？ 儿子看到亲妈一脸懵，您怎么在这？亲妈看到儿子有些许心虚，讪讪的笑笑。 姜南柯就在边上乐，金冬萱都跟着憋笑。 回神后的孔佑连忙闪身进门，本想让妈妈不要胡闹，这是工作的地方。他还没开口，很了解儿子的亲妈，先发制人。 “你都多大了，还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孔妈妈抢先攻击，指着儿子的鞋子，“这就是时尚啊？我真是看不懂。” 被打断思路的孔佑本能低头看鞋子，还没反应过来，姜南柯先抱着孔妈妈的胳膊不乐意，“多好看啊！”说着话踩着转椅后退，翘起两只腿把鞋子给‘明珠’看。 爱情有时候会让人做一些很幼稚的事，比如红色和蓝色的帆布鞋混搭，男女朋友的左右脚都各穿一个颜色。女朋友说，这是红蓝CP。 孔妈妈一边嘟囔着小孩子就乱来，柳明珠下一句就是，“看着其实也还行，挺好看的。” “是吧~”姜南柯晃动着‘jiji’，“超好看！” 柳明珠点头，“好看好看。” 孔佑.....您可真是我亲妈。 男演员的妈妈怎么来了剧本试读会？因为女演员问‘明珠’，想不想来看看演员们怎么工作？ “孔地哲不喜欢，他....” “管他呢，您想不想来？” “他会觉得我打扰.....” “不管他，就说您想不想？” “你男朋友不管啊？” “明天我就跟他分手....” 姜南柯卡壳一瞬，“我跟他暂时分手一天，后天再跟他复合？” 柳明珠乐出声来，“好，跟他分手！” 孔佑：亲！妈！, 563第三十六章 母职 ‘金智英’是一部很独特的作品, 在姜南柯的职业生涯里都算得上独特，因为她拍摄这部作品的时候，很多原先对娱乐圈毛兴趣都没有的人会想来片场围观。 比如刘嘉熙。 某种程度上, 当年要不是追星少女刘嘉熙带着姜南柯跑去追星, 后者也不会被李绣满挖掘，乃至于进圈成为如今的巨星。可即便如此, 考上首尔大的姜南柯选择学音乐, 这么多年以来一直被闺蜜诟病, 刘嘉熙迄今为止都认为那是脑残的操作。 如今的刘嘉熙早就不是追星少女，如今的刘嘉熙连新时代的艺人可能都不认识。 当年的追星少女如今都从地方法院升到了高等法院, 再过两三年可能就从‘法官’变成‘大法官’了。刘法官打电话问闺蜜，你拍某场戏的时候我能不能去看, 姜南柯听了都惊奇，你还对这个感兴趣？ “我对那场戏感兴趣。”刘法官表示, 特殊情况。 姜南柯听了就笑, “拍了我给你打电话，可你有时间吗？” “申请调休么, 有什么好没时间的。” “行啊。” 闺蜜刚兴趣的片段，前置剧情是年节，女主跟老公从首尔回到公婆家过节。他们回来的稍微晚了一点，夫妻俩进门时婆婆已经在厨房忙碌。金智英连忙上去帮忙, 男主觉得老婆也很累，就想上去帮忙洗个碗。 做人儿媳妇的连忙阻拦没有眼色的老公，他这一伸手婆婆肯定阴阳怪气。婆婆确实也在儿子准备戴手套的时候阴阳了一句‘你可真是嫁了个好老公’。女主快速上前给老公推走, 让他去休息就行。 这场戏拍的是节日当天，婆家人都回来过节，家里的女儿也回来了。厨房里儿媳妇金智英正在忙碌, 这家的女儿也是一进门就想帮忙，被当妈的婆婆拉住，说是‘这又不是你婆家，你坐下就行。’ 人在婆家的金智英就进入‘病’中，通过第二人格‘妈妈’的角色，怒怼全场，尤其是婆婆。你知道你女儿回来过节可以休息，为什么就想不到我的女儿也想跟父母团圆呢？ 此时女主角已经因各种高压出现了精神分裂，只有老公知道妻子‘生病’了。儿媳妇突然的爆发，让整个家庭都陷入混乱。 对娱乐圈不咋了解的刘嘉熙想要看的就是这整场戏，从小夫妻进入婆家被婆婆阴阳怪气开始。这一段在里就几页纸，她以为片场拍也是一天就拍完。 姜南柯告诉她，这几场戏顺利的话也得拍三天，不顺的话一个礼拜都有可能，让假期有限的闺蜜想好她重点想看哪场。刘嘉熙思索后表示，她想看一个非常细节的片段。 在妈妈出门后，儿子偷摸收拾行礼，跟老婆说，我们走吧，这节也不是非过不可。 站在老公的角度，他舍不得老婆辛苦才想带妻子跑路，什么问题都没有。可站在金智英的角度，老公仿佛是个二傻子，跑得了一时跑得了一世吗？只会增加婆媳矛盾。 由于片段过于细节，姜南柯不免怀疑，“你为什么只想看这段，你经历过？” 刘嘉熙坦然告知，“我妈经历过，当年她跟我爸为类似的事吵到差点离婚。” 这话说的姜南柯都愣住了，“我初中去你们家玩，你们家就有四个阿姨（家政），你妈还用进厨房？” “饭食当然是佣人做，可贡品只能是家人做。”刘嘉熙说着还疑惑，“你妈应该也得做贡品吧，难道只有我家有这个规矩吗？” 姜南柯....好像是有这么个规矩，“你们家年节上供跟做法事一样哎，会专门请僧人的，那些都是阿姨做？” “当然不全是我妈，我还有两个伯父一个叔叔呢，四个媳妇再加我奶奶一起做。”刘嘉熙跟闺蜜聊天没什么好隐瞒的，“这年头时代不一样了，就连上供都有人是从专门的店里买回来，还有人特地去寺庙买贡品。” “当年不是啊，我妈她们那个年代，得从和面开始亲手做，佣人都不能帮忙。你可以理解为没资格帮忙，给祖先上贡是一种荣耀，只要‘大妇’可以伸手。” “我大伯母就认为是一种荣耀，大伯外面养的两个小的，有一个不是生了儿子么，祭祖也可以去，但是没资格动手做贡品。” 刘嘉熙说着就笑了，带着点讥讽，“小时候我觉得大伯母蠢，人家不用干活多清闲。如今我倒是可以理解我大伯母了，但我还记得当年我妈跟我爸吵的有多凶。” “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就记得我爸好像也是好心，可能是想帮忙还是什么的，忘了。但我妈超生气，气到都见了律师，真就差一点离婚。” 听明白了的姜南柯应下等拍摄时给闺蜜打电话的事，今天这场戏就拍了。 必须要说，不管拍摄的题材有多丧，片场的气氛是肯定不丧的，否则耽误工作啊。‘金智英’片场的气氛挺欢乐的，至少刘嘉熙到的时候，片场气氛很欢乐。 依然入秋，又连续下了两天雨，今天雨都没停，天气有些冷。 来围观拍摄的圈外人戴着围巾遮脸也算常规打扮，姜南柯是让助理去接的人，尽可能不惊动他人的把法官带进来。 演员本人正在走戏，这场戏三个演员，两位女演员有志一同的在吐槽‘儿子’，你怎么不给家里买个洗碗机，那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孔佑就很无辜，原地尬笑，也没办法回嘴，周围人都在乐。 过于欢乐的气氛让刘嘉熙有些疑惑，但她也没问艺人助理，那么糟糕的戏怎么气氛那么好，就做一个沉默的观众，只看不说话。 等场务一喊现场准备，周围的笑声霎时安静。刘嘉熙左右看看，又看了一会儿跟大变活人一样的闺蜜，翘起嘴角，笑了，也就对所谓的拍摄没什么兴趣了。 圈外人不是很懂什么演技的好坏，她也就只看了十来分钟，就让艺人助理带她去艺人的休息室。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加个班。 金冬萱有点怕刘嘉熙，这位当初在她要出国打胎之前，私下找到她，让她签署了一份协议，对升斗小民来说多少有些恐怖的协议。 协议的内容基本可以理解为认罪书，金冬萱的认罪书。按照协议‘编造’的内容，她先违法在姜南柯家装了摄像头，随后用拍到的隐私画面，胁迫姜南柯给她送钱找关系弄她出国打胎。并且，借此敲诈了姜南柯一栋房，她居住的那栋从头到尾都没有交过任何费用的房屋就是证据。 这事儿姜南柯不知道，刘嘉熙没说，金冬萱一度怀疑过老板是知道的。 说实话，就算这事儿是姜南柯怕后续会出问题，专门防着她的，金冬萱也可以理解。毕竟堕胎确实是违法的事，老板忙前忙后，又不图她什么，只是出于好心，协议也只是以防万一，防小人。 金冬萱自认不是个小人，她要是真被抓一定不会把老板供出来，那她有什么好介意的。 但偶然发现老板完全不知情，金冬萱就有些怕刘嘉熙了，说是说她跟老板姐妹情深，可这也说明，在老板不知道的地方，刘法官很不好惹啊。 敬畏法官大人的助理小姐姐，给刘嘉熙带进艺人休息室后，还准备了切块的果盒、饼干糕点、咖啡和茶，绝对的招待贵客的标准。从她听老板说法官大人要过来，她就什么都准备好了。 压根不记得那些小事的刘嘉熙，只以为艺人休息室就是有这些备着的东西，好让艺人休息的。如果她知道金冬萱背后的那些考虑，肯定会吐槽，真就什么老板养什么下属，两个法盲。 当初刘嘉熙让金冬萱签的协议不是什么怕助理给抓了供出姜南柯，而是准备好了傻子闺蜜压根不知道什么叫扫尾，真出了事肯定会被牵连，到时候这份协议能让姜南柯脱身，她被胁迫么。 事后姜南柯再写一份和解书，她和金冬萱就能一起脱身。毕竟孩子都打了，交罚款呗，能怎么样。协议不是胁迫，而是合法利用规则的漏洞。 不过这事儿刘嘉熙都忘了，也就不谈了。 值得聊的是上午的拍摄结束，午饭休息时间，姜南柯带着男朋友来见闺蜜，好奇她怎么特地从首尔赶来片场，又看了一会儿就不看了。 刘嘉熙笑笑，没讲话。男演员比他饰演的角色要有眼色的多，孔佑说是出去拿订好的外卖，就让出了空间给他们，助理们压根就没进来。 眼瞅着男朋友出去的姜南柯，等门关上后白了闺蜜一眼，“你知道你歧视艺人就是在歧视我吧？” “我不歧视艺人，只是觉得男演员不适合你。”刘嘉熙对孔佑没啥想法，不喜欢也不讨厌，单纯站在姐妹的角度，对这段关系的未来不看好而已。那迟早会分手的姐妹男朋友，她跟对方没有来往的必要。 姜南柯撇嘴，懒得跟她掰扯那些，她就是歧视艺人，还不承认，“说吧，怎么就看了一会儿？” “没看到的时候好奇，看到了也就那样啊，而且我忙着呢。”刘嘉熙叼了根烟，没点燃，就含在嘴里，含含糊糊的讲，“最近忙的要死，工作就够忙了还得伪装一把好妈妈，去参加学校活动。” 说到这个刘嘉熙就有点不耐烦，“当初说好的孩子事情跟我无关，结果孩子的事都TM是我在烦。” 姜南柯听了就怼回去，“我当初就让你不要那么干，你不听我的！你活该！” “说的都是废话，结婚前就定好的事，三年内有个孩子。而且孩子本人有助于我的外在形象，反正又不是我生，我管他呢。” “呀！” 拿起打火机的刘嘉熙摆手让她不要叨叨，傻子根本就不懂，家庭和睦对她现在的身份多重要，“我找你有正事，你在伦敦有房子吧？” 白眼都快翻上天的姜南柯语气有点冲，“没有！” “那就去买一栋，在剑桥附近买。”刘嘉熙说，“我要送孩子出国，再折腾下去我TM迟早.....” “刘！嘉！熙！” “干嘛！我管你谈什么男朋友了吗！” “你这不一样！” 点燃那根烟的刘嘉熙伸手夹走唇边的烟，口中的烟雾喷向她，让她不要叽歪，“这事儿对大家都好，孩子现在小还不明显，长大了你当谁瞎？卵子又不是我的，血缘上我们任何关系，等孩子长大，要是谁发现了，你以为是我尴尬啊？” “我就说那两个傻逼搞那种挫事，弄什么双胞胎，异卵双胞胎长得不想还算合理，可TM一个人像一个爸爸，合理吗？我TM出轨了吗？”刘嘉熙越想越烦，“我一个女的都不在乎后代繁衍了，他们俩两个男的搞得跟有皇位要继承一样，折腾什么爱的结晶，神经病！脑残！” “赵贤敏那个傻逼，当初还TM想要我的卵子，说什么也是我的孩子，滚蛋！当老子没判过黑作坊取卵的案子？真TM以为跟他取精子一样撸一管就行，取卵很伤的好不好！幸亏我没答应他，不然现在更烦。” 刘嘉熙怎么想怎么烦，“孩子跟我毛关系没有，却TM什么事都要我去干，赵贤敏那傻逼真TM.....” “我就让你不要答应！” “生都生了不要废话。” 她骂了半天，姜南柯说一句就被怼，愈发不爽，“你让赵贤敏他老公去干啊！” “干你个头，他老公升职了，忙着呢。” 姜南柯一听就懂，“你真是越来越垃圾了，他升职对你很有利啊？你都打出贤妻良母的牌了？” 刘嘉熙则是一听就笑，“还是你懂我，他调任内部稽查，这事儿何止对我有利，对我们两家...三家都有利。” 扬天长叹的姜南柯对这帮人很绝望，“你们以后搞事都有人在后面给你们擦屁股了是吧？” “难得你聪明一回。”刘嘉熙乐颠颠讲，“伦敦的房子赶紧买啊，这事儿对你也有好处。就你这智商，下一代还不知道要怎么养。那两个孩子未来是我们三家培养，我爸妈又不知道孩子不是我的，到他们那一代应该能出个政客，至少冲个国会议员？” “我们两的关系断在我们这里就可惜了，你一栋房子给你未来的孩子换个靠山，你不吃亏。”刘嘉熙说着又讲，“你有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有这个想法赶紧执行，关系还是要从小培养，到时候我给你安排，一起送出去.....” “闭嘴吧！”姜南柯蛋疼，什么乱七八糟的，“大姐你是三十七（虚岁，实岁三十五）不是七十三，什么就下一代了？” 同龄亲故对闺蜜的脑子很绝望，“开动你只知道演戏的小脑筋想一想，我们人生已经过半了，你不考虑下一代考虑什么？事情都得提前准备，你以为我为什么从小想当法官，就是家里培养的兴趣啊。” “这种事儿就得从小培养，我小学就定下想当法官的梦想，从小我爸妈带我认识的人，去玩的模拟法庭，乃至于真正去法庭看庭审当游乐场玩乐。这些都是我的综合素质，不然我能升职那么快？靠家世我不否认，也靠能力的好不好。我这样的跟那些懵懵懂懂只是撞大运成为法官的人，哪个更有前途？” 刘嘉熙自觉自己为弱智闺蜜操碎了心，“别只想着你有钱，有钱有个蛋用，富不过三代，你胡搞瞎搞的弄出个二世祖你怎么办？你已经是高龄产妇了，得为以后考虑。我就算你以后都独身，你们家就你一个，晚年谁照顾，不得有个人帮你盯着，防止你的财产被哪个骗子掏空？” “这世上最容易吸引王八蛋的两种人，一就是继承了巨额遗产的幼儿，还有一种就是你这种晚年无依无靠的富婆。你知道我经手过多少有钱孤寡老人被抢被骗的案子吗？那些都是你的前车之鉴！” “鉴你个大头鬼！”姜南柯压根就不想搭理她，“大不了我出钱建个疗养院，三方协议，四方监管，我能被骗？” 刘嘉熙嗤笑一声，天真，“只要你身上有利可图而你又没有反击的能力，你就是小儿抱金砖过闹市，不抢你抢谁？” 见多了人性之恶的法官，张口就给天真的傻子闺蜜讲了个真实案例。有个奋斗了半辈子的富婆，正经白手起家，有能力有手段，只是老了，没孩子而已。被经常去吃饭的服务生小伙儿哄骗，招了小伙儿到家里干活，活儿干着干着干上了床，老太太直接被喂药控制。 全家佣人十来个呢，小伙儿逐个突破，全员组成了监-禁-敲-诈-勒-索的犯罪团体。这些人以前都是好人，这些人还有些受过老太太的恩，但自古财帛动人心。他们这帮人控制了老太太近十年，等老太太死了才被发现。 “有什么用？人都死了。”刘嘉熙让她清醒一点，“你不想结婚生孩子怎么都行，后路你得给自己留一条。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反正那两个孩子也挺喜欢你的，你就认个干儿子，以后他们给你当儿子。” 自小三观就不合的闺蜜，每每说出这种诡异言论，都会让姜南柯怀疑，“我们到底为什么没绝交？” “因为你这个傻逼喜欢我。”刘嘉熙龇牙，“而我也瞎了眼喜欢你这个傻逼。” 姜南柯抬脚作势要踹她，刘嘉熙朗笑出声。 屋内的笑声让拿了外卖回来的孔佑犹豫片刻，没有敲门进去，反而往回走，去拿饮料。 即便男女朋友已经对大众公开，女朋友的某些朋友迄今为止对孔佑的存在也处于视而不见的状态。比如郑宇盛，如果在公开场合见到孔佑也只是简单打个招呼，要是私下偶然碰面，那很可能招呼都不打。又比如刘嘉熙，基本不来往。 他们的态度很一致，对孔佑没有意见，不喜欢也不讨厌，纯然是秉持着姜南柯喜欢就行，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姜南柯对此没想法，她并没有要强求身边的朋友都得对孔佑如何，没那个必要，大家交际圈本来就不同何必强融。孔佑对此也没什么想法，完全没有刻意要讨好谁的念头，那帮人只是女朋友的朋友，又不是女朋友的爸妈。 情侣们在这一点上是格外有默契的，双方都觉得喜欢的是对方，那只要两个人好好的就行。至于彼此的朋友圈，合得来就合，合不来就维持基本礼貌就行。 刘嘉熙对孔佑就维持着基本礼貌，当三人一起吃饭，她也会跟孔佑闲聊一些最近天气不太好，今天饭菜还不错之类的。孔佑是一样的态度，也是讲点周围有什么好吃的，首尔哪家饭店还不错，让她可以去试试什么的。 作为第三人，姜南柯无视他们俩，该吃饭吃饭，吃完问刘嘉熙是留下还是回去。 “我回去。”刘嘉熙说着想起来，“我们学校下个礼拜校庆，你带阿姨回去走一趟，校内跟补习机构对接能增加阿姨的生源。” 姜南柯颔首表示明白，不过，“我妈那补习班越开越大，边上那栋楼她都想买，巨夸张。” “阿姨才是聪明人被，踩在风口上，眼瞅着要起飞了。”刘嘉熙说着冲孔佑笑笑，“那我就先走了。” 孔佑也礼貌起身后笑着点头，“路上小心。” 隐晦翻了个白眼的姜南柯人都没起来，“我让助理送你。” “行，走了。” 等人走了孔佑才好奇，“首尔大校庆不是下个礼拜吧？” “中学，我们初高中也是同学啊，何况首尔大哪来的生源只有教师资源。”姜南柯说着也想笑，“我妈的补习班都快成首尔大学生的兼职据点了，一水儿的讲师全是我的学弟学妹，我妈就迷信首尔大。” “应该说家长们都迷信首尔大的招牌。”孔佑还是可以理解的，“而且有你在，首尔大的学生也更愿意去阿姨的补习班，你在首尔大还有助学金呢，又捐了那么多钱，挂在荣誉墙上的知名校友。” 姜南柯一乐，“你也是庆熙大学的知名校友啊。” 都属于名校生的情侣们相视而笑，之后的话题就转变为讨论剧本。 当情侣变成工作搭档，好处自然有。比如大家都在一起工作，可以二十四小时见面，他们以前还真没那么黏糊过。又比如拍摄亲密戏的时候，可以很自然的流露真实情侣的恩爱，都不用考虑什么演技。 但坏处也是有的。剧本太特别，男女主角的关系是不错，可女主角的很多压力源也源于老公的‘不作为’。 当姜南柯需要集中拍摄‘金智英’抑郁的状态时，她是基本不跟孔佑碰面的，孔佑也尽量躲着她。这不是情侣的默契而是演员的默契，双方都很清楚，对方需要维持一个入戏的状态。 这种状态让对演员工作依旧处于一知半解的孔妈妈，小心翼翼的问‘闺女’，你们这么拍下去，出不了戏怎么办？ 自从姜南柯带着孔妈妈去参加了剧本试读会后，只要有时间，孔妈妈都会来片场。一来确实好奇电影怎么拍的，二来就是想儿子，想闺女，反正在家也没什么事。除了片场有点远，来一次不方便之外，孔妈妈是很乐意来片场的。 孔佑对此不太习惯，‘年轻人’对于父母进入自身职场总需要一个适应的时间。关键是亲妈还不是来找他的，而是来找女朋友的。 理智上男朋友当然明白，未来婆媳关系好对他是天大的幸运。尤其是在‘金智英’的人生剧本里，糟糕的婆媳关系几乎可以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才是他的前车之鉴呢。 可感情上，孔佑确实不太适应，当着妈妈的面演戏什么的，好尴尬啊。 姜南柯才不管男朋友尴不尴尬，要她说‘明珠小姐’这儿子养得真不怎么样。这要是他们家‘李女士’想来看她拍摄，她都能专门让人接送。不过理智上她也清楚，男人跟女人还是不一样，母子关系跟母女关系就更不一样了。 面对孔妈妈的担忧，姜南柯开玩笑的问，我要是跟你儿子分手了，你该不会就不跟我来往了吧？ “那不能。”孔妈妈刚说完，就更小心的试探，“我听人家讲，演员有入戏也有出戏，你们应该出戏就和好了吧？” 本来进入角色心情不太好的姜南柯忍不住抿唇笑开，故意假模假样的说，“我现在有点担心未来，年节的时候，我们两家会不会也吵架？” “肯定不会。”孔妈妈想都不想就说出摆明是思考后的话，“我都看过你们拍摄了，怎么可能还让你那么辛苦。年节我们可以一起过么，你们家就你一个，我们家也就他一个，我们两家凑在一起过。也别做饭了，就出去吃挺好的。” 姜南柯笑容更大，“祭祖怎么办？” “有专门的店卖贡品的，我都打听过了。”孔妈妈很认真的打听过，“你们家祭祖你妈妈肯定也累，到时候我买两份，你们家一份，我们家一份。吃饭就去饭店，吃完带着东西回去祭祖，或者先祭祖，再一起吃都行。” 说到这个，孔妈妈凑近姜南柯，握着她的手让她放一万个心，“什么催生你也不用考虑，孩子这种事随缘就好。孔地哲那崽子我都以为要孤独终老呢，你能看上是他的福分。什么年节，都不用担心，这些都商量着来，我肯定不让你做那些。” “再说家里还有阿姨呢，阿姨都能做，干嘛非得让你做。你们又住在首尔，平时也不怎么回来，年节我跟他爸去首尔都行。都是一家人，非得让你们回来干嘛，你们也忙，我们挺闲的，等他爸退休我们就更闲了，在哪过节不是过。” 姜南柯听出来，“看来您很怕我这个儿媳妇跑掉啊。” “那可不。”柳明珠笑出声来，也放松了，都能玩笑般的讲，“你跟那小子要是真走散了，你就给我当女儿，我给你当干妈，别管他。” 脑回路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姜南柯在两天后突然冲孔佑叫‘欧巴’，给孔佑叫的一愣，什么情况？姜南柯表示，她突然对骨科有点兴趣，孔佑一脸懵。 总的来说情侣们的拍摄还是很顺利的，顺顺利利从秋到冬，又是一年春节将至，电影也杀青了。 今年再度一起会釜山过节的情侣们，在新年期间迎来了两家长辈的催婚。孔家尤其是孔妈妈，数次问儿子，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把儿媳妇带回来？我就认姜南柯啊我跟你说，你可得给我抓紧。 姜家这边是奶奶催，奶奶先催儿媳妇，让儿媳妇管管女儿，再催孙女，你这人都选好了，恋爱也谈了那么久了，赶紧定下来啊。 孙女当着奶奶的面都是嗯嗯啊啊的答应着，扭头就去问亲妈，你居然不催婚？ 李女士不催婚，姜爸都催过女儿，年纪也不小了，孔佑也不错，你该考虑考虑啥的。李女士从来不催，亲妈居然成了家里的一片‘净土’，姜南柯很是稀奇，你为啥不催？ “我为什么要催你，你自己想好就行。” 明天他们就要从釜山回首尔了，今天一天，姜家的长辈们都在问姜南柯，要不要两家人乘着过节见一见，也把事定下。姜爸都跟女儿讲了好几次，说是明天回首尔再来回折腾多不方便，还不如就明天走前双方碰一面呢。 此时刚吃完饭，实在好奇亲妈为什么能八风不动的女儿，拖着妈妈以消食的名义出门在小区溜达。 李女士不太乐意瞎溜达，这大冷的天，有什么好溜达的。至于女儿为啥不催婚的问题，当妈就是觉得没必要催。 “你妈我还能赚钱，大把大把的赚，你以后钱财肯定是不缺，那结婚肯定挑个合心意的啊。”李妈妈双手插在兜里，语气很是轻松，“我以前想着养儿防老，真见多了那些不孝子，防个屁的老，有钱才能防老。” 双手挽着妈妈的姜南柯好奇，“变化如此之大？哪些不孝子给你的灵感？” 补习班一堆不孝子，那可不是在学校，孝不孝顺的也不太看得出来，只能看出来某些学生品性确实不太好。补习班就不一样了，随着姜妈事业版图的壮大，他们补习班也分了高中低档，最高那一档，补习费能叫上天。 好多学生家里真就是砸锅卖铁想让孩子能出头，偏偏有些崽子吃着父母的血肉还经常翘掉补习班的课，甚至有打着补习班要交钱的旗号从爸妈那骗钱的。 这种妖魔鬼怪见多了，李女士也是看开了，什么养儿防老全是屁话，老一辈的观念着实落后了。 关键是..... “你都演了‘金智英’难道就不担心真结了婚，日子过得反而....”姜妈摇摇头，不想说，说出来跟诅咒一样，转向女儿，“你自己的想法呢？” 姜南柯的想法早就确定了，“我就认定他啦。” 姜妈笑了，“那你想结婚也好，早点结孩子也早点生，不然真就年纪大了怎么办，趁你还年轻，身体也好，都好好准备。” ‘年轻’的女儿好奇，“我三十五（实岁）嘞~”还年轻？ “你就是五十三，也还是青春正好啊。”李女士不知想到什么，抬头望着月色，同女儿讲，“妈妈年近五十才发现，我以前都没活明白呢。你爸那个人，看着什么都好，但他气我的时候你也不是不知道。” “老好人老好人，外面交口称赞，家里日子多难还不都是我在撑。你小时候我刚给你买的新裙子，他转头看人家可怜就给送出去了。你在家嗷嗷哭，那糟心玩意儿就会跟我说人家孩子多可怜。人家可怜跟我有什么关系，跟你有什么关系，他有本事拿自己的衣服送人啊，你惦记那裙子好久么，我专门给你买的。” 姜南柯已经不记得这回事了，她倒是记得，“我小时候你肯定很辛苦，我成天只知道喊妈，一点忙都帮不上。” “你小时候皮的跟猴一样，真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都这么多年过来了，亲妈说起来怨气还是很足，“我打你是为你好，你就惦记你爸是好人，他不打你。他都不管你他当然不打你，你看他管你吗，他连家都不回，值班回来就知道睡觉，吃了睡睡了吃，跟猪一样。” 忍不住笑出声的姜南柯靠在妈妈肩头，“我爸还不错哎，孔叔叔在家像个大老爷，什么都是阿姨在忙。” “你爸以前也是啊，还不是我一点点骂出来的。”姜妈一声长叹，“我哪是嫁了个老公，明明是养了个儿子。”嫌弃的话音刚落，嘴角又带出笑，“你爸也算不错吧，这些年了，也有点人样。” 话到此处，姜妈妈面上便只留笑意，“结了婚，日子到底是你在过，你觉得结婚好你就结，要觉得差那么点意思就再等等。” “你也不缺钱，就算你缺了，妈妈也能赚钱，能好好养你，不怕，妈在呢。”, 564第三十七章 王者局 演员们杀青之后通常会干嘛？开启社交模式。 姜南柯也不能免俗, 片场一待就是几个月，工作期间除非躲不开的事，她都是不对外活动的, 如果有人找也是来片场找她。相当于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 她在朋友圈神隐了。那结束了漫长的工作期，自然要出去见见朋友, 证明一下她还活着。 重回社交场的第一站, 就是被郑宇盛拖去他的新电影试映会。 这个项目属于漫画改编, 原作是日本漫画，1999年时日本导演已经拍过了, 如今属于再创造的类型。光说影片的阵容还是挺豪华的，主演姜东元, 女一韩哮周，男二郑宇盛。只看演员阵容搭配就知道是冲着票房去的, 但成品么.... 坐在观众席的姜南柯, 在片子放了不到三分之一就凑近郑宇盛小声问，“你跟姜东元欠李秉宪多少钱, 愿意给他搭这种台子。” 电影不能说差，可一个好好的‘人狼’宇宙设定，被拍成了爱情片，怎么看都是捧女演员的片子。项目又是个男人戏, 女主角戏份其实并没有失衡，就是光凸出她了，但异域题材改成另类纯爱, 女主角的戏份天然会被加重。韩哮周是李秉宪旗下，小姑娘没什么面子，但李秉宪肯定有。 哥们如今又起来了, 这位的业务能力着实能打，此前被姜南柯或者说金权泽‘攻击’过后，可能是察觉到国内不太好混，扭头去冲好莱坞。不说什么有多成功吧，亚洲演员冲美就没有真正成功的案例，但他也算参与了大制作商业片的拍摄，还是戏份不少的角色，这对韩国市场，或者说是亚洲市场来说，已经算是一种成功。 在‘闯美成功’的光环加持下，果断掉头杀回韩国市场的李秉宪，又成了一方霸主。 哪怕是姜南柯都会赞叹，哥们的生命力着实顽强，演员业务能力过强，就不会被市场抛弃，哪怕人品再烂。 在她靠过来时也侧身凑过去的郑宇盛听了她的‘污蔑’，就很无语，“你看看导演是谁，难道还不知道我是冲谁面子？” 项目导演金知云，知名商业片大佬，跟郑宇盛合作过很多次了，同李秉宪也是经常合作。 姜南柯当然知道这项目什么情况，就是想吐槽，“我觉得你们票房堪忧。” “男一又不是我。”郑宇盛相对淡定，男二又不用抗票房，可到底是自己的作品，用手肘戳了下妹子，“别说丧气话，讲点好听的。” 电影结束后，面对导演时，姜南柯话讲得很好听，说是票房肯定大卖。 金知云不信，他又不瞎，但赖利头的孩子也是自家的好，“你给句实在话，到底怎么样？” 姜南柯特别实在的说，“你有姜东元，又是爱情戏占比更重，票房怎么会不好呢。” 怎么都是亲生的孩子，金知云还是报以期待的，“我还有郑宇盛呢，票房应该不会差吧？”说着又调侃，“你得有小一年没出来活动了吧，还得是郑宇盛，其他人约你都是没空。除了郑宇盛其他人面子都不给？” “我在拍摄啊，接连拍摄，本来就没空。”姜南柯假模假样的，装作冤枉。 郑宇盛在边上乐，半是玩笑半是帮妹妹解围，“我们什么关系，当然我的面子更重要啊。” 周围人听了这话都在笑，社交场合么，说点片汤话，笑嘻嘻的闹一场也就行了。 结束后的聚餐姜南柯本来不打算去，但原先有行程的男朋友踩点出现了。男一是姜东元，孔佑怎么都得来。来晚了的男朋友是怎么都得参加聚餐，跟大家喝一杯的。姜南柯就跟着留下。 郑宇盛有点不太高兴，妹子留下聚餐他没什么不开心的，可本打算走的姑娘，因男朋友留下而留下，他就有点不爽，孔佑算什么。 端着酒杯半挡住脸的郑宇盛吐槽恋爱脑，“你真是万年不变，一谈恋爱就跟脑子进水一样，想走就走啊，还得顾忌他？” 抿唇憋笑的姜南柯没说什么，她真走了家里醋坛子就打翻了，只说，“我之前要走是不想应付李秉宪，他这不是没来么。” 旗下女演员的电影试映会，正经的社交局，长袖善舞的社长怎么可能不来。纯粹是之前有事迟来一步的李秉宪，在聚餐开始后没多久就到了，他来之前就收到了韩哮周的短信，说是姜南柯跟孔佑都在，看到了人也不算多惊讶。 但他一进场，周围人的视线就有意无意往姜南柯那边飘。此前两人闹的那一出圈内是无人不知，一度夸张到王不见王的地步，圈内都知道要是约姜南柯的局，就不能让李秉宪出现。 现在两王相遇，大家都摆好姿势准备看戏。 金知云并不想在自己的场子闹起来，抢先出声说是迟来的人得自罚三杯，说着话冲姜南柯使了个眼色，让她给个面子。 啥也没说的姜南柯虚抬了下酒杯，跟导演示意让他放心。李秉宪的做法才是让导演放心呢，这位不止喝下了自罚的三杯酒，还冲姜南柯敬了杯酒，说着好久不见的话，大有往事随烟翻篇就翻篇了的意思。 同他碰了一杯的姜南柯也算是对众人告知，他们俩的事已然翻篇，虽然她只是抿了一口。 知道妹子不喜欢这人的郑宇盛正准备出声让妹子走，从进场就跟姜南柯没什么亲密接触的孔佑先开口了，举杯跟导演道歉。 “我们俩还有点事，实在抱歉，就先走了。” 金知云直接点头，他也知道姜南柯不乐意待，冲她讲，“改天我请你喝一杯。” “行啊。”姜南柯笑道，“那我先走。”说着看向郑宇盛，她是冲他面子过来的。 郑宇盛颔首，“路上小心点。”转向孔佑，“照顾好她。” 孔佑自然也是笑着点头，男女朋友就这么携手离场了。 男女朋友最近的关系比较微妙，不是吵架了，而是演员的特殊工伤问题。姜南柯也需要一定的时间脱离金智英这个角色，而孔佑是完全不需要脱离，‘老公’这个角色的。 为此，在姜南柯心情相对一般的情况下，孔佑则是想了一堆点子去哄，包括但不限于送花、做甜点和对着女朋友念情诗。 那些是很甜蜜啦，可姜南柯就是看他不太顺眼，有多少是因为角色残留不太好讲，主因却是女朋友认为，男朋友过于重视她爸，却无意识的忽略‘明珠小姐’的情感诉求。 孔佑跟姜爸玩的可好了，自从去年男演员打着拍摄需要的旗号凑到姜爸那去后，两人的关系堪称突飞猛进，尤其是杀青后。孔佑有时间了，三不五时就去找姜爸，给他们派出所当义工。 男朋友跟自己的父亲关系好怎么都是好事，姜南柯并没有不开心这点，她又不是神经病，她跟她爸关系也很好啊。可是男朋友忽略母亲，还是他的亲妈，这就让姜南柯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儿子并没有忽略亲妈，他们母子俩的关系也很不错。但一来孔佑不是妈宝男，二来首尔到釜山确实有点距离。三来则是他们的母子关系就很普罗大众一样，基本都是妈妈联系儿子，儿子很少主动联系妈妈。在他频繁跟姜爸联系的前提下，就显得他跟孔妈妈联系的相对少。 总的来说孔佑并没有做错什么，姜南柯理智上也明白孔佑没有做错什么，只是跟孔妈妈关系也是突飞猛进的她，对于这个‘明珠小姐’的糟心儿子，实在有点不爽。 但这事儿要是宣之于口，责问人家儿子为什么跟亲妈不联系去陪岳父玩，站在女朋友的立场未免有点奇怪，姜南柯就没说过。 女朋友啥也不说，男朋友就一直以为女朋友是被角色困住，很乖巧的陪伴女朋友等待她出戏，还时不时搞点小浪漫哄女朋友开心。 可能真的是因为角色残留，‘金智英’精神分裂的其中一个人格就是母亲。饰演了这样角色的姜南柯收到男朋友的小惊喜时，好几次都没憋住想问当儿子的，你给阿姨买过花吗？但她每次都憋住了，问出来真的很奇怪！ 女朋友突然变成了没长嘴的人，男朋友就是脑洞再大也想不到婆媳没出问题，他这个儿子被嫌弃了。两人最近相处起来就有点微妙。 从饭店出来的男女朋友双双上车，开车的是助理，保姆车的前后隔档被男朋友按下，孔佑抱臂看着姜南柯，眼角含着笑意，表情却故意板着脸。 姜南柯一个白眼翻出来，“小肚鸡肠！” 孔佑不认这个点，“你没跟我说你会来，你来见姜东元居然不告诉我？” 吸着腮帮子憋笑的姜南柯也不承认这是失误，“我难道以后只能躲着姜东元走吗？” “你其实来之前不知道姜东元参加这个项目吧？”孔佑到底没憋住笑，“你对姜东元就那么不关心啊？” 姜南柯就很无语，“我为什么要关心姜东元，是郑宇盛给我打的电话，他也没说姜东元是男一啊，我还以为他是男一呢。”而且，“你都知道我不关注姜东元你还酸什么？” 放下手臂的男朋友拥她入怀，嘟囔着，“我没有酸，跟你闹一下么。” 伸手戳他侧脸的姜南柯不信，“我要是没留下聚餐，而是你一来我就走，你肯定不爽。” 要这么说的话，孔佑也没有否认，“如果你明确的知道某个很不错的姑娘喜欢我，我去她在场合，随后你一来我就走，你难道会开心吗？” 抬头看向他的姜南柯笑了，“姜东元是很不错的男人吗？” “我们那么多年朋友你觉得呢？”孔佑让她想。 姜南柯想，“我跟郑宇盛....李正宰也是很多年的朋友，他作为女一眼中的男人也就是一般。” 好悬没笑出声的孔佑乐了，“郑宇盛作为男人难道很不错？” “那家伙是个恋爱脑哎，你以为呢。”姜南柯刚想跟他分享恋爱脑兄弟的过往事迹，就想起来面前这家伙也是个恋爱脑，还是个就惦记跟未来岳父打好关系，却不咋管亲妈的死孩子。 突然不说话的女朋友脑袋都垂下去了，孔佑弯腰想看她的表情，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姜南柯实在有点郁闷，也憋好久，忍不住了，脑袋一抬就问，“阿姨最近在减肥你知道吗？” 一时没转过弯来的孔佑不知道，“哪个阿姨？” “你妈，明珠小姐！” “....明珠....小姐？” 姜南柯倒吸一口凉气，“你不知道你妈妈叫什么吗？柳明珠！”这儿子不能要了！ 当然知道亲妈叫什么的孔佑失笑，“不是我妈叫什么的问题，而是你为什么会称呼我妈是....明珠小姐？”讲出来还是有点怪，“伯母会不会好一点？” 按住胸口的姜南柯松了口气，“你管我称呼阿姨什么，阿姨乐意就行，何况我又不是当着阿姨的面那么称呼。”说着拍了他一下，让他不要转移话题，“阿姨在减肥你知不知道？” 完全不知情的儿子好奇，“我妈也不胖啊，为什么要减肥？” “体检查出来轻微脂肪肝。 “什么？” 男朋友一秒坐直，儿子连手机都掏出来了，直接给妈妈打过去。姜南柯翻了巨大的白眼，看吧，儿子就是这么糟心，啥也不知道！ 纯粹就是认为一点小事没必要大惊小怪的孔妈妈，接到儿子的‘质问’电话，还嘟囔着抱怨姜南柯这么可以‘高密’。就在电话那头的姜南柯又翻了个白眼，这对母子真是半斤八两。 自家‘明珠小姐’大清早起来称体重，瘦了一斤，专门给她打电话分享自己‘减肥成果’。姜南柯就很疑惑，为什么要减肥。 孔妈妈就说去年年末，老公球队的福利，家属可以跟职员一起免费做体检，体检查出来她有轻微脂肪肝，医生建议她增加一下运动量，控制饮食，稍微减减肥。 孔妈妈绝对算不上胖，只是在她这个年纪有些富态，稍微换个词就是富太太。她的体型在周围的朋友圈中，跟‘胖’这个字毫无关系。 当妈的跟儿子说什么我打算减肥明显不可能，但跟女儿说就很合理，孔妈妈跟姜南柯分享减肥日常，三不五时就给姜南柯拍她都吃什么。姜南柯就跟她叨叨，光管住嘴收效甚微，还是得动一动，她还给孔妈妈推荐舞蹈班呢，让她跟着人去玩玩。 孔妈妈玩的很开心，孔爸爸不咋开心，老婆突然跑出去跟别人跳舞，哪个男人也不会开心啊。 这通电话从车上一直打回家里，儿子才知道爸妈已经闹过一场了，如今冷战中。孔佑十分迷茫，好好的怎么爸妈就吵架了呢？当儿子的给爸爸说好话，您跳舞这事儿吧.... “我跳舞怎么了？人家是专业的老师，规规矩矩的一小伙儿，年纪跟你一般大，我能干什么啊！”孔妈妈说起这个就生气，“你就知道向着你爸，白养你了！把电话给南柯，听你说话就烦！” 默默转移手机的孔佑摊在沙发上怀疑人生，姜南柯则是在支持孔妈妈的家庭战争。 男朋友听女朋友在那跟他妈说啥，男人就是不能惯着的感情经验，表情逐渐古怪，数次欲言又止，妹子你这话合适吗？ 姜南柯不觉得哪里不合适，‘明珠小姐’要为健康减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她愿意动起来的‘运动’，就因为是跳舞便要被老公限制，这怎么行呢！必须不能妥协！ 眼瞅着要往六字头奔了的柳明珠化身少女进入叛逆期，最近看家里小肚鸡肠的老公很不顺眼，连带对只知道帮他爸说话的儿子也很不顺眼。还是‘闺女’跟妈亲，就是，跳个舞怎么了，我这是运动！这帮男人自己心脏，看什么都脏！ 莫名其妙爆发的家庭战争让孔佑专门回了趟釜山，他自己回去的。男朋友觉得要是带着女朋友回去，极有可能激发更严重的家庭战争。 看到儿子回来的孔妈妈很惊喜，连声询问，“南柯呢？她也没说她要来，我去给她买点海鲜？晚上吃海带汤好不好，前两天她说她想吃海带汤了，还说岚雅做的可好吃了，我做的也好吃，还想着哪天做给她吃呢，她人呢？去爷爷奶奶家了，什么时候过来？” 孔佑.....“她在首尔有事呢，不方便过来，岚雅是谁？” “什么不方便过来，我看你是没跟她说你要回来。”亲妈一句话就给怼回去了，“你怎么能叫岚雅，那是南柯的妈妈。”又觉得不对，“你连亲家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们南柯真是可惜了，你怎么当人男朋友的？” 孔佑.....孔佑无话可说。 亲妈已经掏手机给姜南柯打电话了，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距离新年也就过去了两个多月，短短两个月再回父母家的孔佑，猛然都要不认识亲妈了，大变活人啊？而且她妈什么时候跟姜南柯的妈妈关系那么好了？ 姜妈跟孔妈的关系早就很好了，早在两家见过面，都有心相处时，双方就开始联系起来。虽然姜妈很忙，双方联系的其实不算多。但妈妈们都有‘闺女’啊，闺女是固定维持每个礼拜至少回爸妈家吃顿饭，再不然去妈妈公司找李社长吃饭，饭桌上经常提起孔妈。 李岚雅女士对于柳明珠女士的近况，比某个糟心的儿子要了解的多。 跳舞这事儿除了姜南柯，李女士也给孔女士打过电话，建议她去试试，成天待在家里多无聊啊，出去多见见人多玩玩才对。都忙了半辈子了，还顺着老爷们的心思那就是白活了。 相较于李东旭一直说什么姜南柯很像他爸，实际上姜南柯更像她妈，李女士也是个社牛，跟未来亲家讲话那是一点顾忌都没有。 基于身份更平等，李岚雅跟柳明珠说的话比自家女儿还直接，那真是啥话都说。 说柳明珠老古板，跳舞怎么了，正经的运动，这还得看男人脸色？给他们脸了？你就知道看男人脸色，怎么不能是他看你脸色呢？这生儿育女一辈子了，老了老了还要被男人管，丢不丢脸！ 柳明珠起先很生气，觉得李岚雅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们俩又不一样，怎么能混为一谈。李岚雅可不惯着她，乐意听你就听，不乐意听我也不给你打电话，拉倒！ 李岚雅的电话不打了，柳明珠反而哪哪都不舒服，又给人打回去，嘟囔着你怎么脾气那么差，南柯脾气多好，肯定像她爸，你们家那个一看就是好脾气的人。 这话给李岚雅气笑了，怎么着我就是脾气不好，有本事你别给我打电话啊！而且什么我们家老头脾气好，他脾气是一天好起来的吗，还不是我会调-教，你再看看你，你被人调-教了，你还好意思跟我嘟囔。 脾气确实很好的柳明珠在性子风风火火的李岚雅面前是个叽叽歪歪的矫情少女，后者看不惯前者的矫情，都直怼，你想干什么就干啊，一会儿说想干，一会儿又说什么老公会讲，儿子可能也不高兴，这都是屁话。老公讲了就怼回去，儿子还不高兴？打不死他！ 两位女士的关系基本已经算是姐妹，姜南柯就变成了妈妈们的小狗腿，为李女士鞭策柳女士活出自我的做法摇旗呐喊，上啊！ 孔佑就惨了，家里真爆发了‘战争’，爸妈在冷战，他成了夹心饼干。 孔爸爸不止跟儿子抱怨你妈心野了，还抱怨未来亲家管不住老婆，连带他老婆也被带野了，很是不高兴。亲妈则是对父亲一堆怨言，什么家里家外忙了那么多年，她想干点自己喜欢的事还不行，都这把年纪了还不能去学个跳舞了？ 孔佑是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在三十过半的年纪，碰到父母的矛盾，关键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支持爸爸的想法让妈妈‘收敛点’？不止亲妈会喷他，女朋友能喷死他。那支持妈妈去追求精彩人生？爸爸岂不是很可怜？ 当儿子的没招，几乎是逃回首尔的，女朋友就鄙视他是个小垃圾，这点事都摆弄不明白。 后辈虚心讨教前辈，“你有办法？” “这还不简单。”姜南柯从小经历她爸是如何套路她妈的，不要太有经验。 扭头就去了釜山的姜南柯鼓动孔爸爸，阻拦老婆跳舞是什么烂招，没谈过恋爱啊，诱哄老婆对自己感兴趣才是上上之选。 “阿姨可喜欢您了，觉得您打棒球的样子特别帅。” 姜南柯跟在自己家一样，面对最近对她观感也很一般的未来公公，完全不当外人。她盘腿坐在沙发上，退间还放着孔妈妈给她买的一堆装在果盘里的坚果仁，一边吃一边忽悠孔爸。 不是很好忽悠的孔爸爸拿眼斜她，觉得小姑娘没有小姑娘的样子，坐没坐相的。 姜南柯就不信天底下能有不喜欢听好话的人，“看您这表情，是不相信？哎一古，阿姨这一腔情意啊，真是白费了。您仔细想想，当年是不是您在球场上展现的风姿让阿姨对您另眼相待？” 坐姿已经很放松的孔爸爸依旧维持着你别想忽悠我的模样，还什么当年呢，当年他们是相亲结婚！ “阿姨现在都那么漂亮，年轻时肯定更漂亮！”姜南柯往嘴里丢了个开心果仁，“追她的男孩子不说有一个连至少也有一个小队，那么多人里，阿姨就看上了您，您心里没点数？阿姨是真喜欢棒球，你们刚结婚的时候，您哪场比赛阿姨没去给您加油？后来去的少了，也是家里有孩子了啊，得照顾孩子不是。” 孔爸爸动了动肩膀，嘴上不认输，“你都说她是喜欢棒球。”又不是喜欢我。 姜南柯差点笑出声，爹跟儿子真是一毛一样，都别扭的很，“她喜欢打棒球的您！重点哪是棒球，重点是您，孔佑都那么帅，年轻时的您不比您儿子帅一万倍，他都能有万千少女粉呢，您这点自信都没有？” “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让您带阿姨去打棒球啊！” 闺女一副‘爹’你怎么不开窍的小模样，拿开果盘人就蹭到孔爸爸边上去了，还探着小脑袋冲厨房看，仿佛怕孔妈妈听见，冲孔爸爸勾勾手指。孔爸爸实力演绎什么叫口嫌体正直，面上八风不动，头却低下去凑近她，等她说。 姜南柯就跟他嘀咕，舞蹈老师就是个嫩芽菜，怎么能跟棒球选手比拼雄性荷尔蒙。既然孔爸爸在球场上最帅，孔妈妈又喜欢打棒球，那与其组织老婆出去跟别人跳舞还跟老婆吵架，还不如带着老婆去打棒球。 “我对棒球不是很懂啦，可挥舞球棒应该是有技巧的吧？”姜南柯说着伸手做出挥舞球棒的样子，“这玩意儿的教学方法，教练站在学员身后，前后这么一抱，感情自然不就升温.....” ‘啪！’ 突然被揍的姜南柯懵逼，手比脑袋快的孔爸爸也愣住了。 双双傻眼之时，孔爸爸先伸手给她揉，多少有点尴尬的讲，“小姑娘怎么能说....” 小姑娘一个起跳就往厨房冲，嘴里还嚎叫着，“阿姨！伯父打我！！他打我！！！” 手上还拿着汤勺的孔妈一秒冲出来，用还滴着汤水的勺子怒指老公，你敢打孩子？！孔爸自觉比窦娥还冤，这孩子确实欠揍！ 客厅爆发了剧烈的战争，厨房里挑事的熊孩子，一边偷吃已经做好的菜，一边给男朋友打电话，搞定。 孔佑长出一口气，对前辈无限信任，“还得是你，前辈就是前辈。” 前辈很是骄傲，“那当然了。” 前辈的电话背景音有点过于热闹，孔佑就好奇，“你那边什么动静？” “你妈跟你爸在玩老鹰捉小鸡。”姜南柯嘴里叼着牛肉就从厨房跑出去了，给男朋友汇报战况，“阿姨你回头啊，回头堵他，跟他兜什么圈子，把勺子扔他头上给我报仇！” 孔佑听到一声无限熟悉的怒吼。 “姜南柯！” 这是来自亲爹的怒气，儿子人傻了。 ‘闺女’可激动了，“阿姨他还凶我！当着你的面他都敢凶我！” “孔.....” 女声怒气十足的吼声让孔佑默默挂了电话，躺在沙发上，躺的平平整整，这家是回不去了。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不用担心什么婆媳问题，他还是先担心亲爹会不会被儿媳妇气死。 一家三口的晚饭吃的可热闹了，当爹的一边憋屈的吃饭一边跟老婆嘟囔，孩子不能惯，这都要上房揭瓦了还惯。当妈则是冲他孩子一点问题都没有，就你成天叽叽歪歪的。闺女两边挑事，生怕他们吵不起来，吵到孔妈跟孔爸打赌，给她半年时间，她也能打出全垒打。 棒球教学就此定下，那人的精力就那么多，孔妈妈也不是什么运动健将，都去打棒球了，哪还有时间跳舞呢。 姜南柯功成身退，走前还从孔爸爸那里领到了零花钱。 送孩子出门的孔爸爸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可钱包都掏出来了，在他钱包掏出来时，姜南柯就双手伸过去。 抽了一沓钱出来的孔爸笑骂，“你在你们家是当儿子养的吧？孔地哲小时候都没你皮。”说着话把钱拍在她手上，叮嘱‘儿子’，“花钱有点数，别大手大脚的！” “您这就是思维固化，女孩怎么就非得乖巧。”收了钱的姜南柯往口袋一塞，“以后有这种鼓动人吵架还能收钱的事，记得还找我啊~” 抬手作势要揍她的孔爸，看她张嘴就要喊，连忙捂住嘴。恰好收拾了给闺女带回去吃食的孔妈妈出来了，孔爸的手迅速滑落到‘儿子’肩头，一副父子和睦的样。 姜南柯偷笑，孔爸先是瞪，随后憋不住也笑了。 当爹的小声问‘闺女’，“你小时候你爸是不是经常揍你？” “我爸敢碰我一根手指头都会被我妈赶出家门。”姜南柯龇牙，不就是编故事么，她是职业编剧！ 孔爸爸一个字都不信，“你一看就经常挨揍，叫的那么快。”说完想起来，“对了，你是挨你妈揍是吧？” 姜南柯白了他一眼，抖动肩膀抖落他的爪子，上前去迎孔妈妈了，有好吃的谁管不会说话的‘老男人’。 闺女的车开走了，父母在门口站了许久，等车尾灯都看不见了，老两口才往回走。 等回了家，明明家里跟平时没什么不一样，可两夫妻都觉得家里有点太安静了。 孔爸爸就嘟囔，“孩子闹腾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孔妈妈睨了他一眼，“那就让你儿子努把力啊，你说说你儿子都在想什么，这都多久了，他还拖着。” 当爹的觉得老婆说的很有道理，果断给儿子打电话，你怎么着啊，还不求婚？ 都准备好家庭破灭的孔佑接起电话很是惊奇，您跟我妈和好了？ “什么话，我跟你们什么时候不好过！”孔爹干咳一声，“别讲我，说你呢，你跟南柯的事该定下来了吧？” 自挂了电话后就不敢再去想会有什么后续的孔佑小心翼翼的试探，“您不想我们定下来吗？”完了，彻底凉凉。 孔爸张口就骂，你这崽子真没良心，人家小姑娘多好，你居然不想负责任，你还是个人吗！ 被骂懵逼了的孔佑楞了好一会儿才惊奇道，“您喜欢她？” “废话，不喜欢她喜欢你啊，南柯多乖。”孔爹让他不要讲没用的，“抓点紧，也老大不小了。我可跟你说，你跟南柯要是成不了，那孩子能把你妈拐的离家出走，到时候你媳妇没了，妈也没了！” 孔佑....我老婆没了，你老婆也没了啊。 男朋友极其好奇，女朋友是怎么做到在挑起他的家庭战争后，还能让亲爹喜爱的。 已经回到首尔，正在接受男朋友夜宵投喂的姜南柯表示这有什么难的，“阿姨始终想让你爸陪，何况她确实喜欢棒球，只是不好意思跟叔叔说。男人就是眼瞎我跟你讲，就这点事都看不出来，还得是我，不然你们家有的闹。” 孔佑想说没你我们家也闹不起来，但说了肯定挨揍，就更好奇，“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刻意挑拨他们吵架。” “吵完架才能和好啊，吵都不吵，那就完了。”姜南柯还是喜欢当个有嘴的人，“我是给叔叔一个台阶，不然他硬僵住不好意思道歉，那不是越闹越不开心。我小时候我爸就这样，要是我妈心直口快，有时候说话不太好听，闹过了头，她也不好意思道歉，我爸就会出点纰漏，故意给我妈骂一顿，他再去哄，闹一闹就和好了。” 姜南柯边说边感慨，“要说套路多，还是我爸套路多，那招数多的.....”看男朋友一脸惊讶，嗤笑，“干嘛，以为我爸就是个傻乎乎老好人啊？想什么呢，李女士多凶残，他都能哄得李女士开开心心的，我爸才是我们家的王者。” 孔佑....他有必要跟老丈人再学两招。, 565第三十八章 未来女婿 有心向学的孔佑还真从姜爸爸身上学到了一些....如何给人当女婿的技巧？ 比如, 想要求娶人家‘千金’，就得打入敌人内部。 有些事一旦换个视野再去观察能很明显的看出以往忽视的关键节点。有姜南柯这个‘打入敌人内部’的前辈在，孔佑再跑去给姜爸当义工时就发现了, 姜爸跟他老丈人、丈母娘经常联系, 不说什么一天打一个电话也是至少三天一通电话。 女婿给老丈人的电话打过去了通常说的都是工作的事，或者讲点什么国家大事之类的。他跟丈母娘的通话就什么都会聊一点，像是家里最近怎么样啊，老婆如何, 女儿如何，他又如何如何。 聊天的话题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姜爸爸一定是分开联系, 给岳父打一通就会给岳母打一通, 不会出现只给某人打, 亦或者真碰到了事才会联系。 以前孔佑是没注意过这点的，但姜南柯跟他爸妈的关系都好到能挑拨家庭战争了，他就有意识的关注, 同样是给人做女婿的姜爸是怎么行动的。尤其是在姜南柯亲口说, 我爸才是我们家王者之后。 自认观察力还不错的孔佑以前一直以为姜家的地位排序是, 女儿、妈妈、爸爸和狗, 爸爸和狗基本平齐。也就是说, 抛开姜南柯, 姜家当家做主的是姜妈。 这种稍微有点特殊的家庭结构孔佑不是很适应, 再加上姜妈妈确实很忙，他也不太好把握跟姜妈相处的分寸，把对方当家庭主妇很怪，可当职场女强人就更怪。对方又忙的基本没时间跟他碰面，他就自动跟姜爸亲近, 在他看来这也是一种打入敌人内部的方法。 但姜爸用实际行动告诉孔佑，不要只关注老丈人，也得关注关注岳母。 他这位岳母....未来岳母吧，有点不太好接近。 孔佑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都想要了要跟岳母打好关系自然要开始行动。行动一开始就不顺，身边所有人都让他不要去烦忙碌的职业女性。 男朋友先问的是女朋友，你觉得我约阿姨吃个饭怎么样？ 孔佑可不是社牛，他很注意边界感，有段时间他约姜爸都是通过姜南柯的，就怕他过渡亲近反而给对方造成负担。后来跟姜爸亲近了，他每次去找姜爸前也会跟姜南柯说一声，迄今为止没有发生过，像女朋友一样，说去釜山就去釜山的情况。 男朋友的问题直接被女朋友给否了，你活腻了敢在这个时候骚扰我妈？ “入学季哎大哥，你好歹了解一下吧，补习班这个时候很忙的。”姜南柯让他别搞事，安稳点，“你跟我爸玩就行了，别去打扰李女士，她最近连我电话都不咋乐意接。” 孔佑囧了一下，“我就是了解过才问的，补习班不应该是寒暑假才忙吗，入学季应该闲下来才对。” 韩国大学有春秋两个入学季，现在是春季。外行人默认补习班社长应该没那么忙了，社长女儿作为内行人给外行人科普。寒暑假忙碌的是补习班老师和学生，不是社长。 “每年入学季都是验收成果的时候，多少人考上了心仪的大学，又要去各个学校、家长们周边展现今年的教育成果。我妈还有两个自己的慈善基金，都是她亲自盯着。一是专门为贫困学生助学的，二是为特殊学生，就是身体有残障的孩子，提供的助学金，这个时候也是基金会审核捐助者的时候。” 姜南柯挨个给男朋友算，“李女士最近又是要给补习班打广告，又是要盯着基金会，你自己想想我妈一天忙多少事。你以为你为什么三天两头约我爸都有空，就是因为我爸最近也在自己找事干不敢在我妈闲晃，生怕惹到我妈。” “你别说我没提醒你啊，李女士脾气本来就不怎么好，忙起来更是跟火药桶一样，你要是敢在这个时候惹她，我都救不了你！” 女朋友都提醒了，男朋友自然败退，算了再等机会。 机会来的还是很快的，姜南柯要去给亲妈的补习班拍摄招生的海报，男朋友觉得这是个机会，但不好意思直接问女朋友，就打电话问李东旭。 “你觉得我给阿姨的补习班当模特行不行？” “不行，没可能，别做梦了。” 孔佑不解，“为什么不行？” 李东旭嗤笑，“我难道没有跟你讲过，他们补习班只认首尔大吗？我想给我妈当免费模特都没机会，你？”呵呵。 “庆熙（大学）也是名校，国内我们稳居前十，偶尔还能冲进前五呢。”名校生不乐意了，看不起谁？ 兄弟表示看不起的就是你，“首尔大年年第一，偶尔掉到第二名都会被怀疑评选机构出问题了，庆熙算什么。” 这话说的孔佑很不爽，“你又不是首尔大的。” “所以我连免费模特都当不上啊。”李东旭让他别想了，洗洗睡吧，“信我，不要自取其辱，我在我妈面前说起这个都是自取其辱，你该不会以为阿姨会给你面子吧？姨母只会怀疑你脑子有问题。你可不要觉得李女士是什么好脾气，她看不顺眼都直怼我告诉你，你去问了就是自取其辱。” 孔佑一时都不知道要说什么，这条路也不通，那就再等机会。 机会依旧很快就来了，姜妈的补习班在买下隔壁大楼后拓展了新业务，除文化课之外还增设了艺考的补习。孔佑觉得文化课首尔大是顶尖，艺考的招牌他还不能去当一当吗？实在不行就当义务劳动去给学校开个明星课也行啊。 这次孔佑去问了自家亲妈，他接连被女朋友和兄弟打击，想从亲妈这里找点信心。主要是他听女朋友说，亲妈跟姜妈都成小姐妹了，他就打了电话去问亲妈的意见。 “岚雅忙着呢，你别给人家添乱。”孔妈妈让儿子不要没事找事，“你闲着无聊就回釜山来，你爸去集训了，我正好找棒球教练也不太顺，你回来陪我练练球。” 孔佑都不知道谁在添乱，“您成天盼着我赶紧把姜南柯娶回家，怎么就没想过我得讨好岳母呢？” 这话给孔妈妈问住了，又嘟囔，“你也不早点说，他们都找好人了哎，你跟河证宇谁厉害啊？我听说他特别厉害，没当演员之前是知名的艺考老师，在周边学校都出名的那种，早年还被新闻报道过呢。你厉害还是他厉害？我怎么记得你高考的分数也就一般？” 孔佑....你儿子我是名校毕业生，庆熙真的是名校！ 名校不名校的，没有艺考经验讲个球，何况那还是河证宇，人家跟他比哪差了？ “我听人家说河证宇好像有点不太好的爱好。” 晚餐时间，吃着饭的男朋友突然跟女朋友讲起了圈内的八卦。孔佑说了本以为姜南柯会惊讶，哪知女朋友回。 “他哪是有不太好的爱好，根本就是脑子有问题。”讲起这个姜南柯就生气，“我妈要搞个艺考的分支你知道，她想找个明星宣传一下，就来问我，我找人问了一下，说是河证宇早年当过艺考补习的老师。专业对口，我就去问了河证宇，那脑残乐呵呵的答应了，跟我妈合约都签了。” “结果郑宇盛跟我说那傻逼迷恋‘牛奶针’，我给气的，差点打电话喷死他，那个神经病！”姜南柯气的饭都不想吃，差点让亲妈栽个大跟头，这要是以后爆出来，李女士误以为她也跟她的朋友一样迷恋特殊药物，她腿都能给亲妈打断！ 牛奶针学名异-丙-酚，在医疗领域属于短效麻-醉-药，因药液是乳白色的液体，故而又被称之为牛奶针。主要功效是能让让病人快速入睡，并且醒来后不会像普通麻-醉-药一样会有恶心、呕吐之类的副作用。 但就像‘大-麻’也分药用和毒-药一样，这玩意儿也有一定的成瘾性，早在2011年就被当局划分为特殊类药物。 这玩意儿算不算-毒-品不太好归类，不过沾染上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艺人是个压力极大的行业，本身行程又很忙，大多艺人都有失眠的问题，有些人就不免牵扯上药物滥用。 要说河证宇本人也没什么坏心，他纯然认为这事儿不是很重要就没刻意说。但郑宇盛是知道姜南柯敏-感-点的，听说了河证宇要给姜南柯妈妈的补习班代言的事，就跟妹子说，你注意点啊，那小子有个奇特的爱好。 姜南柯当时一听就炸了，她并没有打电话去喷河证宇，而是更果断的按照合约金给河证宇赔了违约款，宣告以后不会再合作。河证宇那边又懵逼又不安，我干什么了？等他联系上姜南柯，姜南柯才给他喷的狗血淋头，你搞事自己搞，不要牵扯我，脑残！ 脑残的事姜南柯不想再说，孔佑却有点酸，这么重要的事郑宇盛知道我不知道？ “谁都不知道，就我跟河证宇知道。”姜南柯表示不是她刻意隐瞒男朋友，而是，“这事儿又不是什么好事，我能到处去宣传啊。郑宇盛会知道还是他提醒我的呢，你.....”不对啊，“你知道河证宇那个奇葩爱好居然不告诉我？” 孔佑....“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姜南柯表情微变，伸手去拿手机的同时问他，“河证宇的爱好传的到处都是了？”说着话已经拨通了郑宇盛的号码。 “没有吧，就....巧合，碰巧知道的。”孔佑回的有点含糊，他总不能说特地去打听了河证宇吧？又疑惑，“你打给谁？” “郑宇盛啊，河证宇是他们公司的人你忘了？”姜南柯刚讲完电话接通。 男朋友就听女朋友严肃的通过电话告知好友，让对方准备好河证宇可能会被爆，消息传的她男朋友都知道了，搞不好已经没人不知道了。 有万分之一秒犹豫要不要解释的孔佑选择低头吃饭，他确实是特地找人打听的没错，可既然能被他打听到外面的人就未必打听不到。这种事有个预防也没什么不好，他就当流言传的够广吧。 流言的利益相关者十分钟后就进了家门，来人不是郑宇盛，他人都不在首尔在外地拍摄呢。进门的李正宰刚好没吃饭，进门后跟在自己家一样，拿碗添饭，坐在饭桌上边吃边问孔佑，你怎么听到流言的？传播度很广吗？ 孔佑这下不能含糊了，他怕再瞒着会惹出什么乱子来，就假装他去打听一下，离席去打电话，随后给李正宰发信息，让他等等单聊。 男朋友这个时候就傻了，李正宰怎么可能避开姜南柯跟他单聊，这位收到短信直接给姜南柯看了。 “你男朋友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 把手机递回去的姜南柯带着点好奇心，鼓捣他，“你去跟他聊啊。” 李正宰边按着手机回信息，边吐槽恋爱脑的家伙，“我现在出去不就暴露了，怎么都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放下手机又训她，“多留两个心眼，别就惦记着男人，男人都不能信知道吗。” 女朋友对男朋友信任度很高，“就这点事他有什么必要瞒着我，肯定不是什么跟我利益相关的事，顶天是什么他不好意思说的理由。” 万年恋爱脑的妹妹让当哥的很绝望，李正宰懒得管她，“他最好是对你没坏心眼，不然郑宇盛能找人丢他沉江。”说起这个，“河证宇没了你想签谁？” 姜南柯表示艺人都不靠谱，“我妈打算直接挖其他补习班的明星导师过来，她现在也付得起钱了，砸钱平事最简单。” “伯母的生意越做越大，我听人说那种老师年薪好几亿呢，真的假的？”李正宰感慨，“弄得我都想去开补习班。” “开呗，有人跟我说这是风口。”姜南柯支持他去。 李正宰却摇头，“说说而已，我现在对外面的买卖不感兴趣，还是行内的事情稳，经纪公司就挺好的，去年分红你也拿到啦，我们赚了不少呢。” 身兼股东身份的姜南柯也是随他，刚要说话，看男朋友进来了，话锋一转讲，“你要的那个我记得在书房，吃完饭我去拿？”边说边在桌下踩他的脚。 暗地里翻了个白眼的李正宰顺着恋爱脑的思路，认下了他刻意创造机会让她先离开的说法，“我急着要，你先去找，饭什么时候不能吃。” 姜南柯侧身背对男朋友给兄弟一个上道的赞赏表情，嘴里说着的确实抱怨的话，“就你屁事多。”随后起身，给他们留地方。 眼睁睁看着女朋友就这么走了的男朋友有点尬，跟对面讲，“也不用那么刻意，好歹让她先吃饭啊。” 李正宰沉下脸，“你有话要背着她说，还在乎她吃不吃饭啊？” 孔佑一看就知道他误会了，干笑解释，“我是想给阿姨拍宣传的广告，结果阿姨找了河证宇，我就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河证宇有那个爱好。这话我也不好直接跟她说啊。” 这个展开李正宰倒是真没想到，“有什么不能说的？”问出口后自己就反应过来了，多少有点丢脸，换他也不会说，但是，“你怎么不一开始告诉她，你想拍宣传的广告？” “一开始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定了。”孔佑也有些郁闷，“他们动作太快，前后不就两三天么。” 表情和缓不少的李正宰先解释，“河证宇人生第一次当主演的本子是姜南柯投资的，就算没有这个关系，姜南柯想让河证宇帮个忙，他也会立刻点头啊，这能有多慢。”随即调侃，“你这是已经在对家庭成员使劲了，会不会有点太早？” 孔佑垂眉浅笑，并没有解释两家人都见过的事，关系没熟到那个地步没什么好解释的，只是默认了他所谓‘太早’的说法。 也没太在意的李正宰，确定他不是想在背后搞事就随他们折腾了，转头讲正事，“河证宇的事你找谁打听的？” “东元问的朱智勋。” “....怪不得。” 姜东元不谈，朱智勋跟河证宇很熟，而这位的爱好也非常特别，被检方抓到拉去关的特别。 知道消息渠道也不算多公开，李正宰稍微放心了，伸手指了下书房，“叫孩子回来吃饭。” 孔佑笑着起身，等他进了书房，反手关上门，问女朋友，“我是不是干了蠢事？” 闷笑一声的姜南柯踩着转椅左右转圈，笑眯眯的看着他，“你猜~” 笑叹一声的孔佑缓步上前，哪还用猜什么，“关心则乱啊，李正宰还真是你的好朋友。” “那当然~”姜南柯小下巴一抬，就问男朋友，“所以，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弯腰亲亲她的孔佑学她，“你猜~” 情人间耍花腔的小秘密李正宰并没有去拆穿，他是个很有趣的朋友，不像某些脑子很直的直男，他对孔佑没意见，是真的完全没有意见的那种。早前他是觉得孔佑只是姜南柯的男朋友之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变成前任之一，他能有什么意见，随她高兴啊。 今天这一出倒是让李正宰意外，同某个直男分享，“姜南柯跟孔佑搞不好能成。” 正等着兄弟电话关心流言动向的郑宇盛，听了他说是孔佑搞的乌龙，正嫌弃后辈呢，就听到他说这个，本能的不高兴，“他们能成就见鬼了，孔佑都没脑子，干的什么挫事。” “你没脑子人家都不会没脑子。”李正宰有点欣赏孔佑了，“他都在想办法讨好丈母娘了，那两人的未来还真不好说，我看他很有希望。” 郑宇盛不乐意听，“之前那崽子明知道李秉宪会去我们项目的聚餐，还拖着姜南柯不给她走，有个屁的希望，我看就是我们家那傻子恋爱脑上头。” “你那事儿我不清楚，但我今晚看姜南柯挺开心的，她都不排斥孔佑想讨好阿姨，孔佑至少有六成希望。”李正宰赌孔佑能成，“何况你都说了姜南柯恋爱脑，等家里人都被攻陷了，孔佑不就成了么。” 未来岳母极其难以攻略，孔佑都被搞的郁闷了，三战三败啊，还都是没打就得认输，太悲催。 如何讨好一位女强人岳母？孔佑没招了。 亲妈上线，给蠢儿子支招。 “南柯的外公外婆碰到点小麻烦，老邻居卖了房子，新搬来的邻居叫养了一条特别凶的狗，还老是半夜叫。老年人本来睡眠就不好，这么一折腾就更影响身体。老两口都是体面人，不好意思跟邻居掰扯，家里的阿姨是南柯她妈硬给请的，不然老两口也不乐意用，就这阿姨也不是住家的阿姨，也就跟我们家差不多。” 亲妈一点点跟儿子说，“那个阿姨发现老两口白天经常打瞌睡，怕老人是不是生了什么病又不说，就打电话给李岚雅。她最近确实忙，回不来，她老公回来带着去医院做了检查，也没什么大问题。但到底不放心，在家住了一晚，这才听到半夜的狗叫，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昨天才报了警，让邻居管束狗，好好养好好教。警察上门时听说态度不错，内里什么情况也不好讲。你要是有空，就去一趟，也别说什么，只当你是去探望老人的。早点去，带上你的助理，再不然把保镖也带上，气势摆出来，就当你是有工作去那边，顺路探望老人。” “你们几个大小伙子过去一站，那邻居估计就老实了。”孔妈妈生怕儿子办不好，讲的特别细致，“不要去的太早，赶个半下午，那是个老街区，午后肯定不少人在周围晃悠的，你就踩着那个点去，要让周围人都看见，你们几个人去拜访老人，声势要给老人家撑起来，懂不懂？” 孔佑不太懂，“伯父是警察哎，缺我壮声势？” “就说你傻吧，真跟你爸一个样。”孔妈妈就知道儿子不靠谱，“就是因为南柯她爸是警察反而不好做什么，讲到底邻居也没怎么样只是养了一只性子不好的狗，这能打上门啊，还是能把人抓进去关？而且老两口都是斯文人，南柯外公当一辈子国文老师，脾气好的不能再好，老太太脾气也好，再加南柯她爸，三个老好人，怎么去跟恶邻纠缠？” “李岚雅最近都忙死了，还怕他们三捆一起都被欺负，一直念叨着要抽时间回釜山，她哪有时间。昨天才报警，今晚要是能安生这事儿就过了，要是今晚安生不了，李岚雅就算自己回不去也会让南柯跑一趟。这事儿你就得趁着姜南柯还不知道去办，等我们孩子知道了，还有你什么事？” “有些话好说不好听，我跟你讲你别傻乎乎的到处说。李岚雅也是独生女你知道吗？老头老太太就这一个女儿，以前还不知道被多少人说过闲话。南柯他爸也忙，在釜山还好一点，到底一个女婿半个儿。他们搬到首尔去之后，老两口都照顾不到，肯定听邻居说过一些不好听的，就需要小伙儿子撑场面。” “南柯他爸都这把岁数了，难道为了条狗把侄子们都叫回去啊？不要脸面啊？这个脸，你得帮他们家撑起来，不然要你这个女婿、孙女婿有什么用你告诉我？” “你丈母娘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能照顾父母守着家的儿子。当然了，他们有南柯也不缺什么儿子，可人情世故不是这么算的。你要是有本事给老头老太太哄到首尔去常住，我跟你担保，李岚雅能认定你这个女婿。” 孔佑....总觉得他妈在玩一种即古老又新奇的玩意儿，但这招搞不好能成。 在其他路都走不通的情况下，孔佑选择尝试古老的道路，带着一个助理和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去拜访老人了。 他们到的时机非常巧妙，几人上楼时，恶邻家的老婆正好在楼道里对着老两口家骂骂咧咧。楼梯道里还有人在围观，这是个老单元楼，也不咋隔音。 孔佑到了一楼就听见楼上有人在骂人，上了二楼就听出来好像就是在骂外公外婆，生怕上面打起来没帮手，三两步就冲上去了。冲到近前，紧急刹车，因为那扇门是关着的。 孔佑想了想退回二楼的楼道，给姜爸爸打电话，说是自己刚好在附近有个行程，结束后就直接过来拜访老人，结果看见有个大妈站在楼道里骂人，家里门却关着不知道什么情况，问姜爸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接电话的姜爸脸涨得通红，脏话差点就飚出来了，硬压着火，让孔佑先走，别被人认出来了，到时候对他不好。孔佑一听就懂，直接说，我带了人来，交给我。随后也不等姜爸再说什么，他电话就挂了。 智商绝对在线的艺人给助理使了个眼色，都不用他多说什么，助理带着保镖就上去，三个壮汉往大妈面前一站，就给大妈吓的收了声。助理凶巴巴的问，你狗叫什么，认错地儿了吧，这地儿是我爷爷家，你谁啊上来骂骂咧咧的，小心我大嘴巴抽你！ 大妈还愣着，助理已经上手作势要打，看热闹的人连连喊着别动手，都纷纷上前劝，给两边拉开。大妈还想再说点什么，保镖就往前冲，硬是给大妈吓回了屋子，锁门的声音超大。 孔佑就趁着人群混乱时，敲开了李家的门，被姜爸爸拽进去，一阵训，什么艺人要名声应该爱惜羽毛什么的。孔佑也乖乖站着听，还是老太太不乐意了，人家是来帮忙的，你说什么呢，给人倒杯茶啊。 这杯茶一喝，姜妈妈怎么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而男朋友靠谱的地方就在于，他并没有完全听亲妈的，什么姜南柯要是知道就没他事了，好似要瞒着姜南柯当好人。他选在一个微妙的节点，跟姜南柯坦白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事已经解决，孔佑都带着三个‘壮汉’在老人家里吃了晚饭，告辞离开，车都开出小区了。男朋友给女朋友打电话，带着严肃的口吻，先道歉，再坦白。 “我妈跟我说的时候我只觉得是以防万一，去看看也行。我以为伯父怎么都应该有办法处理这种小事，可我到了才发现，老人家害怕起争执，都拉着伯父不让他出去，反而搞得你爸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很抱歉我没有提前跟你说，可能我也有一点私心，但我确实没想到会那么严重，那人就堵在家门口骂，平时可能做过更过分的事。” 道了歉，也坦白了，孔佑就需要说点不太好听的话了，“前辈，如果是我的爷爷奶奶碰到这种恶邻我是不会罢休的，至少在这件事上，我认为你父亲的处理方式有些问题。你可能需要跟你爸妈沟通一下，不能这么算了。” 接电话的姜南柯低低应了一声，声音很平淡，只有一句，“知道了。”随即电话挂断。 姜南柯没有跟父母沟通，她拜托朋友帮一个小忙。 这个小忙的后续是特地在釜山留了一晚的孔佑，第二天独自去老人家准备再度拜访，怕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 事情以极快的速度解决了。 孔佑到楼下时看到楼道围了一堆人，还以为又是上面在吵架，连忙往里挤。挤进去一看，楼道的墙壁上被人用红油漆刷着‘欠债还钱’的字样，他一时愣住，详装好奇问周围的人什么情况。 大家七嘴八舌的跟新人分享新瓜，这栋楼的302家里欠了赌债，追债的人上门了。那家人坏的很，写的是402的地址。一堆拿着棍棒的人敲402的门，给人吓的，折腾好半天才知道找错了人。还是402带人下去敲的门，302的男人还死活不承认，最后是警察来才解决。 现在402跟302在吵呢，这一楼的人都不安生，好多人围在302那边，想把他们赶走。看看这楼道，要是天天这么折腾，谁扛得住？ 302这么折腾跟301无关，孔佑进了301，被老太太拉着听到更详细的版本，要不是警察来得快对面的邻居差点被从楼上推下去的版本，那帮人凶得很哦。老太太觉得邻居也挺可怜的，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家里欠了债，日子还怎么过。 话是这么说，老太太今晚胃口却好，老爷子也连连给小伙儿倒酒，说是昨天也没好好招待。 姜爸？在警局协助邻居老公接受调查。 当晚就从釜山赶回首尔的孔佑，进家门后望着前辈的眼神颇为神奇，很有种原来你是这样的前辈的玩味。 姜南柯斜了他一眼，“我十六岁就出道了，九十年代的娱乐圈都混过，你以为我什么傻白甜？” 从来也没觉得自己女朋友是个傻白甜的男朋友，只是从未想到圣人的手段如此凌厉，“不愧是作家啊，这起承转合够漂亮的，还特地认错了人？” “这还真不是我的主意。”姜南柯并不‘领功’，“办事的人够聪明，我只是想在合法的范围内，让他们尽快搬家。” 孔佑听了就笑，还有些疑惑，“我以为你会让外公外婆搬家。” “我妈还想呢，老人家不愿意啊，说是首尔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怎么劝都不愿意来，我妈都要烦死了。”姜南柯说着就叹息，老人家是真的没办法，转头又不爽，“凭什么我外公外婆搬家，我都没出生，外公外婆就住在房子里了，要搬也是他们搬。” 男朋友鼓掌，“够霸气。” 女朋友好悬没憋住笑，却在下一刻收敛笑意，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后辈，我1997年出道，现在是2018年。我在这个圈子沉浮了二十一年，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代表世上有光就有影，代表人生前辈的天使羽毛也不是纯白一片。 男朋友愣怔片刻，突然跟前辈说，“我以前脾气很爆你听说过吧，我脾气爆到真的会动手揍人哦，那个人可能只是对我说了句不难好听的话而已，我不爽就动手了，经纪人当时很头疼，我却觉得老子不爽，有火就要发出来。” 姜南柯恍惚一瞬，嘴角上翘，她努力往下压，怎么都压不住。 孔佑张开手臂，等妹子扑入怀中，搂着她笑得略微有些坏，“你还记得我的告白吗？” 乐颠颠往他身上爬的姜南柯反问，“哪一次？” 笑出声的孔佑伸手直接把她抱到腿上，“你担心我爱上幻想中的人，而你可能不符合期待的那一次。”原来过了那么久，我们还是在维持最初的热恋呢。 笑意更盛的姜南柯捧着他的脸，亲了口响的。 “孔地哲，好好想想你的求婚仪式，要怎么给我戴上戒指。” 孔地哲歪头详装认真思考，最后决定。 “我趁你睡觉的时候偷偷给你戴上戒指怎么样？” “呵！呵！”, 566第三十九章 关于恶邻的问题到底是谁解决的不太好判断, 但总归算是解决了。 “我爸那人....”姜南柯撇撇嘴，不想讲亲爹坏坏，却还是忍不住跟男朋友吐槽, “我明白他想着多个朋友好过多个敌人，我也一直在践行与人为善的道理, 可他怎么什么人都不挑, 就知道做好人。” 男女朋友今天来釜山陪老人家了，如今在车上, 快到了，女朋友实在忍不住要吐槽亲爹的操作。 姜爸爸给恶邻当了回好邻居，不止帮着被‘无辜冤枉’的邻居去协调警察上门的事, 还帮忙找关系沟通，看到底是谁认错了人。前前后后忙了一个礼拜，总算帮邻居解释清楚了，他真没欠高利贷，还专门在小区里帮着解释, 给邻居感动的, 很是愧疚之前跟老人家争执。 当然也可能是怕了，毕竟姜爸爸是个警察, 还是托关系能联系上高利贷的警察。不管怎么说, 事情是人家平的, 承人恩情的恶邻如今也变成了好邻居, 狗直接送走了。 这事儿办的老人家们很满意, 说什么远亲不如近邻，能与人为善就很好，姜外公尤其满意。但姜妈和姜南柯都不高兴，姜妈极其不高兴, 认为老公当好人当的脑子都没了，这种人你帮他干什么！ 姜爸就在家里给老婆解释，那人也不是什么坏人，连狗都是好狗。 邻居是个小包工头，狗子就是路边捡来的小狗，以前都养在工地，有点动静就叫唤是会被夸的，小工地大半夜的有人过去谁知道干嘛的。有一次工地进了小偷，要不是狗子扑上去咬，邻居就给搬砖轮头了，为此工地的工具犬就变成了家养的宠物犬。 但老小区的老楼隔音确实不好，狗子听力太好，它也不是瞎叫唤。楼顶有家租户每天半夜下班，路过楼道时，狗子才会叫唤。他们家半夜其实也会被吵醒，可欠着狗子救民之恩呢。再说这狗还是要带去下一个工地的，邻居也就在家待一个多月，等下一个工地开工他就把狗带去了，不然狗没地方待啊。 姜爸觉得远亲不如近邻，能帮就帮一把，帮成了朋友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么，非得为敌也没必要。姜妈在家发了好大的火，怒喷他就会做好人。姜南柯也不高兴，她都准备好把隔壁买下来了，原计划就是让朋友帮忙买下房子，结果搞成这样。 但事已至此，也算解决，就没啥好说的了。 今天孙女来老人家也是想做做工作，看能不能劝老人家搬去首尔好照顾。不过姜南柯没报什么希望，孔佑都觉得没什么希望，确实有现实问题，老人家在这小区住的挺好的，不乐意搬家。这里有亲朋故旧，首尔有什么？老人家不乐意去。 孙女是真心拿老人家一点办法都没有，而男朋友则是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心态，更确定了女朋友这种‘暴脾气’对上性子软绵的就格外没办法。 或者应该说天底下都是一物降一物，外公外婆搞不好在姜家才是食物链顶端，尤其是外婆。老太太说话温温柔柔，做事慢慢吞吞，性格真就是如水莲花般的女子。李女士和姜小姐，拿这样的妈和外婆都没办法。 孔佑对上这位老太太说话都不自觉会轻三分，他某种程度上也属于经历过世事后，目前属于温和派的‘暴脾气’，对上也不直言说不想搬，只是不接茬的外婆，只能顺着。 去一趟外婆家，给孙女弄的上不去下不来，很是憋屈。 已经重新上车准备回首尔的男朋友，看女朋友拉着脸的小表情，老是忍不住笑，“阿姨跟外婆完全是两个性格哎，好神奇啊。”女朋友搞不好更像阿姨。 姜南柯提起外婆那简直是，“我们家，在首尔的隐藏王者是我爸，到了釜山，隐藏王者就是我外婆。据说当年我奶奶是看上了外婆，误以为我妈是我外婆那种温柔如水的姑娘，谁知道娶回家发现上当受骗。但我妈跟我奶奶是一个脾气，都是有话直说，我爸反而比较像我外婆，按照我爷爷的说法是两边孩子抱错了。” 孔佑听了就乐，“我跟我爸妈也不一样，孩子好像都跟父母有些差别，我们以后的宝宝会是什么样？” 姜南柯头一扭，“你婚都没求敢肖想宝宝？” 求婚是个大事儿，孔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方式。 常规求婚其实就那么几种方法，要不然搞大场面，召集亲朋好友，在大庭广众之下求婚。演员的话还能把场面搞的更大，像是早前孔佑开玩笑的跟姜南柯说，我在片场给你求婚，那场面绝对大。 这个想法孔佑是认真思考过的，考虑过后发现不行。那么做场面是搞的挺大的，可好似变成了一场秀，易地而处，他不会希望自己的求婚像一场秀。 易地而处，孔佑对于求婚的思路就变成，如果他是女孩子，他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求婚？ 大场面最先被放弃，浪漫派的呢？ 孔佑私下跑过好多家网络上搜来的和朋友介绍的所谓浪漫餐厅，有景色特别好的，能看到万家灯火漂亮夜景的旋转餐厅，也有提供求婚辅助的专属乐队餐厅。这些他都去过，都觉得一般。 可能是职业问题，男演员纯爱剧拍多了，总觉得那是作家的套路。这样的套路女朋友肯定也不少见，他觉得不够好。 那走日常路线，在女朋友睡着的时候偷偷给她戴上戒指？太敷衍了吧。 大场面像个秀，过于浪漫的像个套路，平凡的又太敷衍。 男朋友有了个甜蜜的小烦恼，如何求婚才能足够特别呢？ 理论上烦恼应该询问朋友，但孔佑谁都没说，他自己偷摸忙着这事儿忙的可开心了。每每想到一个点子，男朋友都会幻想，如果他用这种方式求婚，在他跪在她面前时，姜南柯会露出多么漂亮的笑颜扑向他的怀抱。 只是想象而已，孔佑就觉得很开心了，因为在他的想象中，女朋友每一次都会惊喜的扑向他的怀抱。 是的，孔佑就是这么自信，这份自信是女朋友给的。 姜南柯给了孔佑充足的信心，他们一定会牵起彼此的手走到神父面前，区别只不过是如何求婚。 那到底要如何求婚？孔佑还没想到，好似每一次都差那么一点。 姜南柯最近总觉得男朋友要求婚了，可是每次她的直觉都好似出了差错，次次都误会，就很烦。 悄悄到来的夏天，让植物园的花木盛开。男朋友勾着不想出门的女朋友说我们去植物园逛逛，那边超级漂亮。被拖去的姜南柯看着一片花海，都准备好男朋友可能会跪在花海中-央掏出戒指，结果没有。 “走？”姜南柯惊讶，就这么走了？ 孔佑牵着她的手想着这地儿人太多，听了她的话不解，“你还想再逛逛？”周围都是人哎，已经有人在偷拍我们了，你没发现吗？ 压根也不在乎有没有路人偷拍的姜南柯鼓了鼓脸，“那还是走吧。”她还以为他会求婚。 确实是来勘察场地的男朋友，没看见女朋友口罩下的表情，“要不要去吃东西？” “行啊。”以为自己误会了的姜南柯很快调整了心情，“门口有，我们去买。” 艺人都在植物园溜达了好一圈了，路人拍的照片和小视频自然就发上了网。 不少人都不是很确定自己拍到的是不是艺人们，就是觉得这对情侣很有型，还很眼熟，便发上网问问。这一发出去，粉丝们迅速集结，幸好艺人们走的快不然他们就被包围了。 【男的是谁不好说，但戴帽子的女孩子百分之百是我们家女神，肯定是姜南柯。那她边上的就一定是孔佑了！】 【偷摸约会有点甜哎~】 【约会甜不甜的先不管，艺人的SNS真的不能重新给他们自己弄吗？我都能想象孔佑要是发SNS，今天肯定拍的全是花，再说点某人很喜欢什么的。公司不要管那么严，让艺人自己秀啊！】 【这对真的甜，怎么会那么甜。明明也没什么特别亲密的动作，但就是感觉周边全是粉红色，是我CP滤镜太强吗？】 【也不知道这对会不会上综艺，就孔佑那么能秀的，上了综艺还不甜疯了！】 【综艺就别想了，还是偶遇靠谱。首尔又不是只有这一个植物园，我要去堵人。】 首尔各大植物园遍布了游客，艺人们却不往植物园去了。 姜南柯其实不喜欢在外面溜达，她也算另类宅女，纯粹因职业特性被塑造的宅女。早年太红，粉丝也太疯，她们团或者说他们那一代的爱豆不怎么喜欢出门，要是不小心被粉丝包围那全是麻烦。 孔佑也是个宅男，跟姜南柯成为宅女的原因差不多，早年太红被粉丝围过，宁愿待在家里。 两个都很宅的情侣，一方突然频繁约另一方出门，姜南柯感觉自己会误会十分合理。 “孔佑拉我来打棒球哎，打棒球！”姜南柯让小伙伴自己想，“他搞了一帮人去打棒球，我还以为他在棒球场跟我求婚，结果他就是拉我去当观众的！” 姜南柯不高兴，趴在桌上嘟囔，“我来当观众就算了，你为什么也来？” 已经结婚的金泰熙很无辜，“你被男朋友拉来，我被老公拉来的啊，而且我为什么不能来？” 两人下午都被拉去参加了棒球赛，都觉得很无聊，都跑路了，此时在场馆外的咖啡馆号称等着他们，实际上就是无聊溜出来了。 说到被拉来看棒球，金泰熙也有点奇怪，“欧巴好像没有打棒球的习惯，跟你们家那个也不熟啊，这个局约的是有点怪。” “是吧！”姜南柯直起身，“我之前看到你的时候就很惊讶啊，何况里面还一堆我的朋友，我当然会误会是求婚。” 金泰熙听了就笑，“你那么期待求婚？真的定下啦？” 姜南柯轻哼一声，“定下个头，他婚都不求！” 乐出声的金泰熙就说，“那我们回去，说不定球赛结束有求婚呢。” 姜南柯一点希望都没有，“我已经上过两次当了。” “先回去么，回去再说！” 回去之后的球赛就是球赛，虽然球赛的球员搭配和观众组合都有点怪，好多人彼此之间都不熟的。比如金泰熙跟刘秀英她们就不熟，不然姜南柯也不会在看她无聊时把她拉出去。但这真的就是个球赛而已，啥特别环节都没有。 球赛结束后有个聚餐，二三十号人聚在一起，玩的还挺开心，也不知道算不算特别。 刘秀英她们对孔佑的观感很好，姐妹们的中心思想汇集在一起就是，孔佑是个好人，姜南柯还喜欢，那就挺好的。 组织了这场球赛的孔佑不觉得好，他本想着召集一帮朋友还是在球场，如果能打出全垒打，肯定是个足够特别的求婚。 可当他站在球场上，远远望着观众席上的女朋友时，后知后觉的发现这里是他的主场。即便来打比赛的男队员和观看比赛的女观众基本都是姜南柯的朋友，连郑宇盛都在挥舞棒球棍，这里也是他的主场。 在他的主场里，女朋友变成了观众，这是不对的。在求婚的主场里，女朋友应该是主角才对。 又是一个计划还没完全实施就放弃，孔佑乐此不疲的决定再想个新计划，而姜南柯上当的次数多了，都有点佛了。 而另一波人则是产生了怀疑。 “郑宇盛在....调查....孔佑？”这些词汇每个姜南柯都认识，拼在一起，她怎么就看不懂了呢，“你确定？” 金长均很确定，“我当然是确定了才会来问你，孔佑干了什么事，让郑宇盛会调查他？” 啥也不知道的姜南柯皱眉，“你怎么确定？” “大象集团的公关，就是李正宰女朋友他们家，以做背调的名义，来跟我打听孔佑私下有没有什么不良爱好。”金长均确定的不能再确定了，“流程都很正常，要找代言人肯定要了解一下。可我看郑宇盛也没有要瞒的想法啊，都做的那么明显了。” “与其说是调查，我觉得更像是某种警告。那边可能想通过我警告孔佑，但我搞不明白能是什么事值得这么搞。”正因为这点不确定，金长均才会联系姜南柯而不是直接去问孔佑干了什么。 经纪人的立场也很难，他怕确实出事了，还是女人方面的问题，才会让郑宇盛干涉。那他要是提前跟孔佑讲，姜南柯不就被架在那了么，郑宇盛是不可能瞒着姜南柯的，他也没理由瞒着老板啊，只能先联系姜南柯。 姜南柯没那么多想法，直接打电话给郑宇盛，你搞什么？ “什么我搞什么，你问你男朋友搞什么。” 接到电话的郑宇盛有点不爽，“金长均脑子有问题啊，我是让他去警告孔佑别搞事，告诉你干嘛？” 这话说的姜南柯愈发听不懂，“警告孔佑什么？他干什么了？” “我哪知道他干什么了，真找人查他啊？”郑宇盛会出手是男人的思路，“孔佑前两天找了一堆人去打棒球你忘了？我接到电话的时候还以为他是想跟我打好关系，刚好有时间，这么僵着也不好我就去了。去了之后发现，全是你的朋友，那家伙肯定有鬼。” 直男的思维是，“我可告诉你，这种局不会莫名其妙组起来，他估摸着想哄你开心。男人只有在犯错之后才格外殷勤，鬼知道他干了什么，但你别管这事儿，我来处理。” “你一谈恋爱脑子就跟离家出走一样，就算你知道他干了什么，搞不好他跟你哭一哭，装模作样的求一求，你也就原谅了。有些事能有一次就有无数次，这次是被发现了，没发现的呢？” 姜南柯.....“你说孔佑出轨了？” “什么语气，你不信？”郑宇盛白眼都能翻上天，傻子恋爱脑，“大家都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对我们来说睡个女人不叫出轨，但心里怎么都会虚，懂不懂？他虚了才想讨好你。” 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的姜南柯有些荒唐，“男人跟女人的思维差那么大吗？我以为那个奇奇怪怪的棒球赛是为了求婚哎。” “求你个头....求婚？”郑宇盛愣住，“你想嫁给他？” 姜南柯觉得他语气怪怪的，“不行吗？” 卡壳的郑宇盛也不知道要讲什么了，搔了搔头发，“你等我真正查查他。” 姜南柯失笑，“行，你去吧，不过我真觉得那是求婚。” “哦。” 电话挂断，姜南柯回去跟金长均说一场乌龙。电话挂断，郑宇盛飞速给李正宰打电话，出大事了！恋爱脑要进化成究极版了，居然有了想结婚的念头！ 当天有行程并没有参与棒球赛的李正宰，之前听了郑宇盛的思路觉得没问题，如今听了姜南柯的思路，也是先愣住，随后又觉得，也没什么不好。 “你记得劝姜南柯签婚前协议。”李正宰讲完感觉傻子兄弟不靠谱，“算了，我给她打电话。” “不是，你等下，你觉得孔佑够资格.....” “他有没有资格你说了不算，姜南柯喜欢就行。” “行个屁啊，那家伙.....” 李正宰懒得搭理他直接挂断话，转头给姜南柯打，你记得要签婚前协议啊！ 姜南柯今天是第三次碰到让她无语的人物了，“八字还没一撇呢签什么婚前协议？” “郑宇盛跟我说你想结婚啊，不是吗？”李正宰疑惑。 姜南柯轻‘啧’了一声，“我想结婚有什么用，他又不求婚。” “你想结婚这八字就已经写完了，他不求婚我按头让他陪你进礼堂。”思路也颇为神奇的李正宰表示孔佑不重要，关键是她的想法，“婚前协议一定要签，这事儿你得听我的，就当我小人之心都行。别觉得男人喜欢就傻乎乎的，我就当他现在对你是真爱，未来如何谁说得好？钱财问题得分清楚，你的钱就是你的钱，不要跟他混在一起。” 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的姜南柯失笑，“知道啦~” “别嬉皮笑脸的，很严肃，婚前协议必须签！”李正宰让她上点心，“你要是敢不签婚前协议，我让郑宇盛去抢婚，说得出做得到！” 给逗笑了的姜南柯问，“为什么是郑宇盛抢婚？” “他肯定乐意。”李正宰也在笑，“你记得联系律师，我没跟你闹，婚前协议肯定要要有，你弄好了我再找个律师帮你看一遍？” “他还没求婚呢！”姜南柯让他别扯了。 李正宰张口就是，“我让他跟你求，不就是求婚么，这还用你....” “呀！” “叫什么，不是你想结婚？” “那也没有按头让人求婚的啊，我不要面子啊！” 李正宰觉得她想不开，也懒得搭理这个傻子，“行，听你的。” 姜南柯不放心，“你不要给我搞事！” “我能搞什么，我觉得你谈一辈子恋爱就挺好，想不开才结婚呢。” “你滚！” 麻溜挂了电话的李正宰找人去了解婚前协议的事了，而郑宇盛则是找人详细调查孔佑。 啥也不知道的孔佑还在乐此不疲的研究求婚相关事宜，而求婚最重要的道具是戒指，他弄了很多个戒指。 有买来的大钻戒，还有自己打的银戒，最特别的是一款，百岁老人祈福过的戒指。 这戒指的来源蛮特别的，是之前孔佑跑浪漫的求婚餐厅时，跟店长聊天时听来的。说是他印象中有对情侣的求婚戒指十分特别，是家里长辈的婚戒，虽然只是一枚很朴素银戒但寓意很好。 孔佑听后回了老家一趟，本想‘复制’长辈婚戒的想法，但回到老家刚好碰到有位老人在过寿，不到百岁，九十八岁的寿宴。但老太太已经很长寿了，关键是人还精神着，没糊涂，按照韩国的算法也是百岁老人。 孔佑突发奇想，就在路边的珠宝店买的一个花朵模样的小钻戒，钻石都是碎钻，不咋值钱，就是造型好看。他带着这枚戒指去参加了寿宴，跟老太太说他想跟心爱的姑娘求婚，问老太太能不能对戒指祈个福什么的。 老太太也很好玩，她没对那枚戒指做什么，而是摘下了重孙女闹着玩套在手指上的糖果戒指递给小伙子，跟孔佑讲，祈福还是得去寺庙，她能给的祝福是希望年轻人以后的日子都甜如蜜糖。 收下那枚包装都没拆的糖果戒指后，孔佑手上的戒指就更多了，他搞得跟收藏一样，一堆。也可能是在准备道具？总之已经十来枚了，就是一个都没用上。 每每当想要施行求婚计划又把女朋友‘骗’出门时，孔佑都会带上他准备当天掏出来的戒指，可他每次都不成功，戒指都掏不出来，自然用不上。 有些事精心筹划反而觉得哪哪都不顺，可很多时候就像爱情是突如其来一样，惊喜也是突然降临的。 情侣们又要出门，这次跟什么求婚没有关系，纯粹为了出门吃好吃的。 早前还不是男女朋友的时候，孔佑带姜南柯去过一家老板很任性的美食店。 又到了开海的时间，姜南柯想起来那位老板了，这次是她问孔佑想不想去釜山吃好吃的。 最近情侣都很闲，孔佑已经完全进入休息的阶段，姜南柯也没什么行程，釜山也不算远，两人说走就能走。 去之前孔佑联系了老板，询问什么时候开门，听说今天不开，但明天凌船回来他可能会开门。原打算今天就出发的两人又等了一天，隔天手牵手去釜山。 今天无限顺，不止天气无限好，连红灯他们都没有碰到一个。在高速休息区加油的时候，姜南柯买的饮料还‘抽’中再来一瓶，女朋友超开心，男朋友也看着她笑。 有粉丝认出他们来了，上前求合照，两人欣然答应，合照发上网，好多人给这位粉丝留言，询问小姐姐情侣们打算去哪，他们想去偶遇。粉丝小姐姐故意说，她是在高速休息站遇到的，去哪她也不知道。 神奇老板的小店开在海边，周围没啥店家，也没啥人，这边不是靠近沙滩的那种海边，店外是礁石。 情侣到的时候老板也刚好来，两边碰了个对脸，真是巧了。 老板看到他们就叹气，嘴里嘀咕着，他本来不想来的，是想到昨天孔佑给他打电话，他惦记着都答应了还是过来看看。 “我还打算如果我过来没人，我就回家睡觉。”老板也不知道属于诚信还是咸鱼，“怎么就那么巧撞上了。” 抱着男朋友手臂的女朋友乐颠颠的讲，“那我们今天运气可太好了~”还给老板分享，她买饮料抽中了再来一瓶。 老板大概是个非酋，望着姑娘一脸惊讶，“我还从来没有看到真有人能抽中那个呢，真的能抽中啊，我以为是广告，还说是骗人的，你真抽中了？” “当然了，我骗你干嘛。”姜南柯说着就扭头去车上找证据，那瓶水她没喝，专门留着准备回去给妈妈炫耀，放在车上呢。 两辆车就停在路边，踩着凉拖穿着大裤衩上身就一个老头衫的老板，背着手以渔民的不羁，带着身穿尼加拉蓝卫衣和牛仔裤，还有一双小白鞋的城市青年往店门口走。 路上老板问小年轻，“你们结婚了吗？”看小年轻摇头，就很自然的问，“那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孔佑更自然的回答，“我还在想怎么求婚。” “还挺花哨。”老板瞥了他一眼，“不过年轻人是得有个求婚，都讲究这个，我们那时候没有，只有上门提亲。” 孔佑好奇，提亲的操作流程是什么？老板就跟他讲，领着媒人上门啊，能有什么流程，探讨彩礼和假装的流程么？关键是，他还没结婚呢，大龄单身汉一位。 单身汉表示，“这要是结了婚，我日子能过得那么潇洒？还想开店就开店不想开就不开？结婚了得对人家姑娘负责的，养家糊口都得惦记，哪有我现在过得自在。” 完全不知道老板居然是单身的孔佑略带惊奇，“您今年.....” “今年什么，干嘛，年纪大了就得结婚啊。”老板给他怼回去了，“你跟那丫头是年纪到了才要结婚？得喜欢才能结婚，你喜欢她吧，很喜欢对不对？” 有一咪咪小尴尬的孔佑回头看了眼车的方向，展颜笑开，算是默认了。 老板一脸嫌弃，大小伙儿子害什么羞，不过年轻人啊，“既然喜欢人家就好好对人家，什么想怎么求婚，你有这颗心比什么样的求婚都宝贵，你得让人知道你有这颗心，别藏着掖着的，大方点。就把戒指一掏，拉过她的手戴上。” “你光惦记着你要怎么求婚，怎么不想想人家可能也一直等着你求婚呢，你就想着自己啊？” 孔佑脚步一顿，恰好姜南柯拿着‘小幸运’的证据跑过来了，男人们默契的跳过了求婚的话题，老板开盖看了眼再来一瓶的标准，嘴里称奇，居然真的有。 本来打算要带回去给亲妈炫耀的姜南柯对着瓶子拍了几张照片，瓶盖重点拍。拍完进店找杯子，倒了三杯，分了老板一杯，一起分享幸运啊~ 老板给乐的，问姜南柯想吃什么，今天客人想吃什么他都给做。姜南柯可不知道什么叫客气，张口就点了一堆，还是老板先叫停，你这小身板能吃多少啊。 “吃不完打包~” “安生等着吃吧。” 老板挥手让客人们该干嘛干嘛去，他要去忙了。 姜南柯看店里没人，拉着孔佑搬着椅子坐到外面去了，外面可以看海。 今天天气是真好，海浪泛起的光都是金灿灿的，微风吹拂，特别舒服。 姜南柯正乐颠颠把自己的‘幸运’照片发出去炫耀，边上的男朋友突然问，你期待什么样的求婚？ 女朋友灿然一笑，“你猜~” 孔佑不猜，他猜了许久了，“那你想不想听，我准备了多少求婚计划？” 姜南柯一下就嗨了，“我就说我感觉到你想求婚，果然没猜错，讲讲讲讲，我帮你挑一个。” 飒然而笑的孔佑凑过去亲亲她，就应该是这样才对，求婚的主角不是他，是她才对。 男朋友掏出手机挨个给女朋友讲述，他曾经计划过还差点实施的求婚计划。 比如在植物园。 “我们路过一片郁金花田记得吗？”孔佑边说边点开照片给她看，“我提前去看过，特别漂亮，本来打算是在郁金花前给你求婚的。郁金花的花语是幸福哎，我们肯定会很辛福。” 姜南柯左右翻看提前去踩点的男朋友拍下的一堆花田照片，不止是翘起腿的脚尖一晃一晃的，脑袋都跟着左右摇摆，“这计划不错啊，为什么又改主意了？” “人太多了，我想着工作日应该没什么人才对，哪知道会有那么多人。”孔佑想想就叹气，“我怕我要是在那个时候求婚，我们会被人群包围。” 回忆起那天人确实不少的姜南柯表示理解，又好奇，“你那天准备了什么戒指？” 已经跟女朋友分享过自己准备了很多戒指的孔佑又翻着相册给她看，那天为了配合郁金花田，戒指也是黄宝石的戒指，很是漂亮，也价值不菲。 姜南柯手指在手机上按着照片放大看戒指，超喜欢，“这枚戒指归我了~” “当然是你的。”孔佑眉眼含笑，“全是你的。” 女朋友非常满意，“下一个，下一个又为什么改主意？” 下一个就是棒球赛。 “果然！”姜南柯重拾信心，“我就猜到你组那个局百分之百是为了求婚，郑宇盛还说你是犯了错想补偿。” 孔佑一愣，“郑宇盛是为这个查我？” 姜南柯也楞了一下，“你知道？”她没说，怕孔佑多想，“谁告诉你的，金长均？” 孔佑也没说，怕这里面有什么误会，“我就说那哥是刻意隐瞒，他还跟我装傻。”随即解释，“你肯定猜不到是谁告诉我的。” “谁？”姜南柯好奇。 孔佑笑言，“金权泽。” 这确实是姜南柯怎么都不可能猜到的人，“他告诉你居然没告诉我？”不应该啊！ “他怎么可能告诉你，他误会我真的干了什么事。”孔佑说着就想笑，“郑宇盛如果把你当妹妹的话，金社长是把你当合作伙伴，也不对，可能是当女儿也说不好。总之他误会我在外面逢场作戏的时候玩过了头，被郑宇盛发现了，才想查我。” “在金社长的眼中这不是什么大事，但你要是因此不开心才比较麻烦。他就让我处理的干净点，别闹得风风雨雨的，关键是不能让你知道，不然他有的是方法让我以后在没有场子可以玩。” 孔佑实在没办法评价金社长的操作，这也是他没有跟姜南柯说的原因，“金社长还挺有意思的，他一边认为我是你养的小白脸，一边又觉得我当小白脸可惜了，对我出去找女人表示理解。” 姜南柯的白眼差点翻出来，“他三观有问题！” 孔佑只是笑，“棒球赛的故事还要不要听？” “听！”姜南柯立刻点头。 棒球场失败的原因之前已经说过了，男朋友就告诉女朋友，“你应该才是求婚的主角，我如果在那里求婚，主角就变成我了，那怎么行呢。” 演了多年男一的孔佑顺了顺女朋友的头发，“你是女主角，所有镜头和目光都应该在你身上。” 职业生涯只出演过一次女配的姜南柯笑得牙花都露出来了，随后探头四看。孔佑顺着她的视线望向周围，疑惑她在看什么。 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的女朋友从椅子上跳起来往前跑，孔佑慢半拍起身，不解她要做什么。 姜南柯蹲在地上，从礁石的缝隙里拔了一株很艰难才长出来的小黄花，什么花也不清楚，可能就是野花。花朵外圈是嫩黄色，内里有一些白。 春天的风带来的种子，天空的鸟儿和阳光给了养料，小黄花很是艰难，无敌幸运的长出了花苞，还盛开了。哪知无良的人类，上手就是辣手摧花。 捏着花枝跑回来的姜南柯让孔佑伸手。 天边的太阳那么好，好到男朋友觉得阳光过于刺眼，乃至于胸腔里的器官都跳出来了，他也猜到了，就像她能猜到一样，人类的直觉是很敏锐的。 “快点把手伸出来！”姑娘凶萌凶萌的，让他不要磨叽。 孔佑把手往裤腿上蹭了一下才伸出去，“你确定？” 姜南柯昂着脑袋，无限确定的用礁石上的花圈住了她的男主角，仔细调整好花朵的朝向，确保阳光照耀的到，镜头也能精准的捕捉。 男人宽大的手掌在女人的手指松开的同时并拢，夹住那朵小花的花枝，盯着花看的眼睛又被阳光刺到，发酸、发涩、发红。就是不敢抬头。 女人站起身，捧着他的脸让他抬头，对着那双已然泛红的‘镜头’，笑容恣意张扬。 “孔地哲你真没用，求婚还得是我~” 孔地哲猛然勾下她的脖颈，一点都不斯文，不温和，霸道的像是春天来临时，努力挤开礁石的缝隙，拼了命想发芽想往上生长的那朵花。 娇弱的花朵，风一吹都在颤。 坚强的野花，即便在礁石上也能盛开。 金灿灿海岸边的那朵花，美的像是生命的奇迹，这才是莫大幸运。 我遇见了你，你牵起了我的手，这就是永恒。 “妈！” “又干嘛，你一个瓶盖要讲几次，烦不烦！” “我求婚成功了！” “.....啊？” “孔地哲！我给他戴上戒指了！” “.....你是不是讲反了？” “才不是！我求婚的！” “....尽给我出幺蛾子，赶紧给你阿姨打电话，相见礼。” 另一边正被女朋友要求给妈妈打电话的儿子正在被亲妈训。 “你说说你，要你有什么用，求婚还得我们南柯求！你也就是我儿子我告诉你，南柯要是我女儿，你这辈子也别想娶！” 孔佑，您真是我亲妈。 哦，对了，求婚成功的女朋友没有扑向男朋友的怀抱，她是被只敢幻想的男朋友拽入他的世界。, 567第四十章 女·因 等求婚的花戒指被戴戒指的人亲手塑封好成为特殊纪念品时, 之后的事跟情侣关系不大了，而是两家父母商讨结婚事宜。 起初一切都很顺，两家人都熟了, 两家父母对孩子也都很满意，哪有不顺的地方呢, 直到‘婚前协议’这个点，卡壳了。 得知闺蜜要结婚的刘嘉熙为姜南柯拟定了一份堪称严苛的婚前协议, 根据协议内容，姜南柯不止能保留一切权利，几乎没有义务不说。对男方的限定还卡的非常死, 基本等同于孔佑要是敢出轨，那就净身出户。 这份协议刘嘉熙并没有单独给姜南柯, 再鼓动闺蜜让其未婚夫签, 而是带着协议上门, 先给孔佑看，看他的态度。 孔佑态度非常明确的拒绝了, 刘嘉熙一声冷笑拍开了闺蜜想拿协议看的爪子。 “我要喝果汁。”刘嘉熙让边上的家伙去厨房给她倒果汁。 姜南柯不乐意, “至少让我先看看是什么内容吧？” “不缺这点时间。”刘嘉熙让她别废话, “赶紧去给我倒果汁。” 姜南柯还要再说，孔佑先冲她摇摇头, 前者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刘嘉熙对着她背影翻了个白眼, 再冷眼看向孔佑，你有什么资格拒绝？ 坐在她斜对面的孔佑换了个坐姿, 说出的话也带上了敬语，“我想您很清楚，这份协议非常没有礼貌, 不止对我，对她也没有礼貌。” 抱臂看着他的刘法官气场得有两米，凶得很，“我跟你谈利益你跟我说礼貌？你要的礼貌是什么，未来你要是离婚想抢她钱啊？” 理论上对方是女朋友的闺中密友，闺蜜拿出来的这份协议也完全是为女朋友好，再怎么说男朋友的态度也应该和缓一些，亦或者圆滑一些。 但孔佑没有，他的态度只能算是平和，很冷静的说出，“我们可以签婚前协议，未来确实也谁都说不准。这份协议如果是她拿给我的，我会直接签。但您跳过她给我这份协议，这非常不礼貌。” 刘嘉熙嗤笑，“那傻子是个恋爱脑，她好骗我不好骗。话讲得难听点，我对你不需要有什么礼貌，我需要确保的是，你不能伤害她的利益。” 认同这点的孔佑不认同的是，“以她的资产体量，她有一百种规避未来可能出现财产损失的方法，婚前协议只是其中一种。但这种是最伤人的，您把这份协议拿给我，还是当着她的面拿给我，就是在正大光明的暗示或者说是提醒她，需要对我进行防备，这点我有说错吗？” 眉头微挑的刘嘉熙弯腰从茶几上拿烟，不答话，等着他继续。 孔佑并不认为有继续的必要，他压根也不想跟对方产生矛盾，纯然是对方的态度让他很不舒服，才直言，“我完全不介意她用任何一种方法提前处理资产转移的事，迄今为止我们互相也并没有沟通过财产的问题。我并不清楚她有多好资产，一如她也并不在意我是贫穷还是富有。” “我明白您的顾虑，但您这样对我确实很没有礼貌，尤其会伤害到她。这份协议会让她的立场变得很尴尬，我相信您有更好的办法，却偏偏这么直来直往，您可能对我有些误会。我真的签了这样的协议，才代表我可能想从她身上获得什么不是么。” 嘴里叼着烟的刘嘉熙冷淡的瞥了他一眼，抽走唇边的烟后，扭头就叫，“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要听就过来听！” 扒着餐厅到走廊过渡墙壁，狗狗祟祟的姜南柯讪笑走出来，“你们这个气氛有些不太友好啊，什么事搞那么严重？” 孔佑笑着起身，“我记得冰箱里有葡萄，我去弄杯葡萄汁来。” 未婚夫让出了空间，姜南柯就伸手再度去拿那份协议，下一秒就被刘嘉熙二次拍开爪子。 重新拿回协议的刘嘉熙随手塞进包里，问她，“国内最轰动的离婚官司记得吗？三星李家那个入赘的女婿，赡养费叫出了天价，也不知道哪来的狗胆。” 姜南柯一听就懂，“你那份协议内容很苛刻？” 刘嘉熙不接茬，“协议签不签就那么回事，你们家反正就你一个，你可以在婚前把资产都转移到伯父伯母名下，至于遗产税的问题，我帮你解决，你的团队应该也能解决吧？”韩国有高昂的遗产税，这点是最麻烦的。 不是很想折腾的姜南柯说，“我没讲不签婚前协议，可这玩意儿没必要搞得那么夸张，正常一点，互相有基础的保障不就行了吗？” 就知道这死孩子是个法盲的刘嘉熙让她搞清楚，“以常规婚前协议的模板，也就是你所谓的互相有基础保障，那你们要是离婚他也能叫出天价的赡养费。你的资产是不停在增长的，婚前不拆分清楚婚后就是会被扯皮，真到那一天，你再后悔就晚了。” 姜南柯有心想说我们不会到那一天，可她也知道她敢说这话会被姐妹喷到死，就只能说，“除了常规婚前协议模板还有那种富豪版呢，我按照富豪版签不就行了，两边财产独立么。何况孔佑真的不穷我告诉你，不要小看顶尖艺人的吸金能力，他自身就是一座金矿。” “他再有钱，所有身家加起来也只不过是你一个零头。”刘嘉熙用夹烟的手指指着她，“你搞搞清楚，我现在都没你有钱，我们家如果只算纸面上的数字可能都没你有钱，你跟他的差距之大，是真到了那一步，财帛必然动人心，他不可能不心动。” 稍微有点蛋疼的姜南柯伸手去摸桌上的烟盒，这事儿要怎么解释呢，“你相信这世上有爱情吗？” “我相信你脑子里进的水就是爱情。”刘嘉熙知道她想说什么，“你相信你们情比金坚未来不会变，可你哪次恋爱不是冲着爱情去的？结果呢？爱情会消散的，荷尔蒙而已。我就当你们是真爱，这也不妨碍你保护好自己的财产。” “姜南柯，人生不是只有风花雪月，柴米油盐你也得考虑。那不是什么爱情，那只是个男人，让你心动的男人，仅此而已。你现在能夸下海口说你们一定白头到老，那也只是现在。未来你们要是到不了白头呢，他就是那个教你什么叫人心隔肚皮的人，到时候你哭死都没用！” 姜南柯叹气，三观严重不合，根本没办法沟通啊，“这样，我找人拟定婚前协议，到时候给你看，行吗？” 也是拿恋爱脑没办法的刘嘉熙又从包里拿出那份协议丢在茶几上，“不是想看吗，看吧。” 终于拿到文件的姜南柯跳过大段专业术语看重点，越看越感慨，不愧是她姐妹，够凶残的。这协议孔佑要是签了，脖子上就套了个狗链子，他能答应就见鬼了。 手上还翻着文件的姜南柯眼睛盯着纸张，嘴里说着，“你这事儿干得有点.....” “有点什么，哪有问题，难道我不能管吗。”刘嘉熙打断她。 姜南柯叹气，装什么傻啊，“你当然可以拟定这份协议，但你完全可以先跟我沟通啊，直接给他算怎么回事呢？” 弯腰灭烟的刘嘉熙不说话，合上文件的姜南柯看向她，“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歧视艺人本质上就是在歧视我，这会让我的立场变得非常尴尬。” 二十多年的姐妹从来也没承认过，“我不歧视艺人好不好。” “那你难道单独歧视我男朋友吗？”姜南柯也是说她什么好，“我知道你想保护我，一如当初你决定跟那么个人订婚以结婚为筹码的时候，我也很反对一样。可是嘉熙，我再怎么反对，你决定的事我也没有单独去跟赵贤敏说什么啊，你决定就行。” “你看你这事儿办多糙，故意当着我的面把协议给孔佑，故意挖个坑。他不答应，就是他不够爱我，不然为什么不愿意妥协。他要是直接点头，你转脸就能跟我说，他肯定意图不轨，否则这样的协议他怎么可能签。” “你但凡尊重他一点都不会这么做，你完全避开我联系他都行，偏偏当着我的面？朋友，你打心底认为这人不怎么样，你看不起他的职业，你的世界观人就是分三六九等，艺人就是戏子，是最底层。” 刘嘉熙呵呵一声，“我要是看不起戏子，我们能成为朋友？” “我们没绝交确实很诡异，但这不就是命运的有趣之处么。”姜南柯反而笑了，“别扯那些没用的了，我们都几岁了还为这个吵啊。婚前协议我找人定，肯定给你看过等你点头，行不行？” 屈指点了下协议的刘嘉熙让她想清楚，“事实上这份协议才真正能为你保驾护航。” 姜南柯没有否认，“但这份协议对孔佑非常不礼貌，你的做法对我都不算礼貌。顺便一说，那家伙是孔子后人哎，圣人的后代，不比你牛逼。” “.....亏你讲得出口。”刘嘉熙白眼差点翻出来，“孔家十来万人呢，他算什么。” “他算人份三六九等的朝鲜时代，你我，至少我需要跪地叩首的两班贵族。”姜南柯笑了，“你那个古板的世界观里，应该是他看不起我，连带看不起你。” 刘嘉熙抄起烟盒作势要丢她，姜南柯假模假样的躲，两人闹了一场，姐妹还是姐妹。厨房里的葡萄汁还没端出来，刘嘉熙就先走了，那份协议她也带走了。 送走姐妹的姜南柯回到厨房，望着还真榨取了葡萄汁的男朋友，一声哀叹，“我估计这样的事不会少。” 把葡萄汁递给她的孔佑表示，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不过对方的手段更圆滑，“前两天我跟李正宰见过，他约我吃饭。” 抿了口葡萄汁的姜南柯失笑，“也是聊婚前协议？” “算是吧。”孔佑也在笑，“他跟我聊，他和那位林小姐的故事，还给我科普了一下，那位林小姐和三星太子也是签过协议的，再说什么，你可能比林小姐有钱。以及，他和林小姐的默契是这辈子都不可能结婚，而我这个幸运儿能结婚就已经很好了，别肖想太多。” 可以想象李正宰是如何扯这些的姜南柯笑出声来，“郑宇盛在场吗？” “那倒没有。”孔佑笑言，“我估计他会单独约我。” 郑宇盛并没有单独约孔佑，他给姜南柯打了电话，约饭。 抱着这顿饭估计也不太好下咽的心态，姜南柯是先打包了一份马卡龙才去见的郑宇盛，准备吃点甜的缓和一下。意外的是，郑宇盛并没有跟她聊什么婚前协议，而是跟她讲了一堆开局都很不错，结局都很悲催的爱情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都算是他们的熟人，至少也是业内人，知名艺人。 比如尹如贞，这位老太太年轻时在最风光的时候嫁人，当年也是嫁给爱情啊，对方同样是艺人。可爱情的结局是什么呢，是风光无限的女演员被困于家中，成为跪着擦地板的家庭主妇，年轻时赚来的钱财都被男人挥霍了。那个男人甚至还在她生了两个儿子后，带了个小姑娘回来，大言不惭的想跟她玩三人行。 十几年的婚姻就这么结束了，老太太再回头，市场上哪还有她的位置？彼时风光无限的女明星，重新回归只能从小角色开始磨，磨到如今，又是十几年才勉强有点起色。 爱情？呵。 再比如，名动整个亚洲的崔真实前辈，当年也是选择嫁给爱情啊。那场爱情给她带来了什么？家暴，怀孕八个月被流产，差点一尸两命。那男的都这么渣了，还能在媒体面前反咬一口，说什么出轨的是女人。 这就是爱情？ 业内女明星碰到的渣男故事太多了，多到郑宇盛能不停歇的讲半小时都不带停的。他不止讲过于极端的悲惨故事，也讲那些让人唏嘘的爱情象征。 金惠绣当年跟刘海镇也是爱的轰轰烈烈，那真是全世界都反对的组合，家人、朋友，媒体啥啥都反对。彼时恋人们相爱，手牵手就拥有无限的勇气，大无畏的站在全世界的对立面，绝对能算得上真爱。 真心爱慕彼此的恋人们最后怎么样了呢？相恋三年，和平分手。 他们分手了，早就平息的媒体又掉头惋惜，爱情的象征都分手了，这世上还有真爱存在吗？ 他们都是好人，那场爱情里没有谁对谁错，就是很单纯的时间长了，感情淡了而已。 这难道不算爱情吗？爱情能存在多久呢？三年而已。 听了一堆爱情故事的姜南柯一盒马卡龙都吃完了，心有戚戚焉，苦着脸跟郑宇盛保证，她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财产。 谁说直男傻的，郑宇盛才是拥有大智慧的聪明人，人家这套路才叫厉害呢。 明知道是个套路的姜南柯碰到的是阳谋，人家光明正大给她展现爱情的玄学，让未婚妻都忍不住去问未婚夫，我们真的能白头偕老吗？ 孔佑对郑宇盛有点佩服了，继而跟女朋友商量，我们找律师协商婚前协议吧。 两方律师见面，孔佑这边就一个律师连带助理，姜南柯那边是个律师团。这两方见面，稍微有点尬。 姜南柯都觉得有点尬，她没想到男朋友就找个律师来。孔佑倒是很淡定，他预想到女朋友可能有个律师团。 不管是团队出动还是单兵战斗，总归只是一份婚前协议而已，商量着来呗。 孩子们要签婚前协议两方家长是清楚的，事实上如果女儿不说，亲妈也会让她签。目前的姜家确实非常有钱，光姜妈妈就已经算得上富婆了，她的补习公司都有两栋楼了，正经企业。 孔家那边觉得有点怪，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姜南柯是独身女么，家里会有些顾虑也合理，他们也没说什么。 父母都等着儿女们搞定这个流程再进行下一步，这个流程走的稍微有点复杂。 姜南柯的律师团拟定出来的协议内容跟刘嘉熙提供的差不了多少，孔佑那边的律师也在为自家老板争取最大的利益。 这事儿情侣们反而没怎么管，他们暂时没空，‘金智英’的成片出来了，艺人们得先顾作品。 电影的内部试映会，导演找了不少人，也有很多人是听说姜南柯的作品要上，特地打电话来问她，试映会什么时候他们也想去。人家都主动打电话问了，姜南柯自然不可能拒绝，答应的人多了，看电影的人就也多了。 原计划只有几十人的小型试映会，最后变成要包下一家私人影院，说好要来的人数都过百了，真正来的人会更多，场地小了自然不行。 场地更换、要来的人也多，本来就不是什么能藏住秘密的圈子，何况电影内部试映也不是需要隐瞒的事，消息就这么散出去了。 早前说过‘金智英’题材特殊，光原作就引发过一段时间的舆论争议。随着作品影视化的项目上马，更是让不少极端网友都分别攻击过姜南柯和孔佑。基于情侣恋情公开，两人直接捆绑，那帮想不开的、要搞事的网友，到后来已经不是单独咒骂某个艺人，而是以‘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的说法，情侣都是捆在一起骂。 舆论也就三分钟热度，随着电影拍摄，艺人们也不回应，之前的网络争论已然消散。可随着电影内部试映会的时间流传出去，电影即将上映的消息再散播，舆论的纷扰卷土而来。 某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真的有问题的网友，集结了一票人围堵在了要举办电影试映会的私人影院门口，搞抗议。 姜南柯出发前就听说了这事儿，公司已经处理好了，制作人找了一堆安保，也报了警。安全问题倒是不用担心，不少记者都来围观了，这可能会出现一点小问题，制作人想题材借势宣传，问姜南柯行不行。 姜南柯无所谓啊，她跟制作人讲，这部作品她只是个演员，所有制作人认为不用专门同孔佑商量的事，也不用特地告诉她。制作人听了就明白，自家老板完全不介意自己往大了闹，他以为老板会介意，毕竟真闹大了，肯定还是演员遭受到的舆论火力最大。 演员们遭受到的舆论火力之夸张，已经到了姜南柯和孔佑都被迫临时关闭了他们看个人SNS的评论区，污言秽语太多，根本不能看。 这不是说演员们都在被骂，事实上支持女权的网友和两位演员的粉丝们，跟那帮神经病打的算是旗鼓相当，姑娘们还隐隐压了对方一头。可双方在开战，对方喷一堆脏话过来，这边的回击不可能多好听的。这就导致演员们的评论区全是那些乌七八糟的留言，公司只能临时关闭。 吵架的场地没了，就有人聚集到现实里了。 今天是电影试映会，姜南柯是真淡定，她经历过比这更夸张的攻击。见过了大风大浪的前辈，反而更想安慰强装镇定的男朋友。 孔佑的职业生涯首次面对这么大面积的攻击，即便是推进‘熔-炉’时，他面对的也是真正恶人的阻拦，而不是民众的抵制。彼时民众哪有抵制他的，电影上映后，民众对他都是盛赞，夸奖的声浪之大，都刷出了‘国民良心’的特殊成就。 此时抵制他的都是民众，最普通不过的平凡路人，这帮人聚集在一起闹出这些事，夸张到他一度不能理解那帮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但孔佑只是不理解并没有感觉到惧怕，始终是在网络上的纷争，那他只要不刷那些网页就行了。 可车开到了影院附近，周围的警察，推搡的人群已经把前面的路堵了。坐在车里的男艺人看到很多举着横幅，用红笔写着姜南柯和他名字的那帮人，还有扛着他的黑白照片，乃至于给姜南柯的照片涂涂抹抹写一堆脏话的人群时。 这种对于人群的畏惧是无可避免的。 在韩国用红笔写别人的名字代表一种诅咒。 又是咒、又是黑白照片。这些东西让孔佑在姜南柯要开门下车时本能的攥住了她的手，面对女朋友疑惑的表情，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脸，“你别怕，没事的，我在呢。” 姜南柯.....“好，我不怕，你也别怕。” 后辈感受不到前辈的松弛，只能感觉到自身的紧张，他让司机找制作人把安保叫过来，等安保过来他们再下车。姜南柯很乖的坐着，等他安排。孔佑一直在跟她说，你不要怕，那些人不敢怎么样。姜南柯什么也没讲，有些事需要后辈自己去经历。 安保团队很快就过来了，而他们冲着车来的行动惹出了更多的骚乱，那帮本来背对车辆的拥挤人群，如今都开始关注这辆车。最外围的警察反应很迅速，他们先围过来，紧接着就是那帮疯子挤过来，最后才是最内圈往外冲的安保团队。 三圈人挤在一起，现场非常混乱，好多人乘乱用手里的东西砸车。也不知道是谁砸了咖啡杯，杯子装在挡风玻璃上‘碰！’的一声，褐色的液体盖住了透明的车窗。 声音出现的刹那，孔佑根本想不到什么车子的保护性能很高，他也不用经过思考，完全是靠本能行动。 男朋友本能的把女朋友护在怀里，以后背对着车窗的方向。而女朋友看到的是男朋友暴怒的脸庞。 孔佑真不是好脾气的人，他隔壁一伸就想开车门，怂个屁！ 拉住他的反而是姜南柯，后辈，冷静。 后辈脸阴的都要滴水了，前辈扣住他的手不让他动。 “相信警察，他们能处理。” “.....嗯。” 孔佑心里骂了一万句脏话，面上什么也没说。姜南柯靠在他肩头，仿若是依赖，可她看玻璃外的眼神很平静。 这才哪到哪。 警察大声呵斥，有人偷摸动手了，现场太混乱，挡在车前的警察必然会被误伤，他们没几个能忍的，明面上不能动手，暗地里还不行么。最外圈的安保已经挤进来了，他们扒拉人的动作毫不顾忌，有凶猛的直接掐着人的脖子往外拖。 但惨叫声响起，有胆小的人就想跑了，哪怕热血上头，此时也被吓住，更多的声音是叫喊着让大家冷静。 此时，前辈才望着窗外乱作一团的人群跟后辈分享经验，“碰到这样情况，要不掉头开回去绕路，再不然就是偷偷下车过去。把安保喊过来反而会吸引他们的视线。” “人都从众，不管原先胆子多小的人，跟一群人聚在一起，也会抱着法不责众的心态，肆意的挥洒他们心中的恶意。遇到他们最需要的就是保持冷静，他们最想激怒你。你怒了，就上当了。” 孔佑愣愣的看着她，居然杞人忧天的有些心疼。 未婚夫搂着未婚妻，询问，“前辈，我先下车好不好？” 平静无波的面庞染上笑意，姜南柯笑言，“好啊，你保护我。” 安保都来了，不需要男艺人保护制作公司的大股东。制作人可不是在保护艺人，他在保护股东，安保团队非常靠谱，人数更多，围的人墙都有三层。 车停在门口，里里外外的人墙都围着，孔佑拉开车门抢先下车，环视一圈确定安全，才伸手给姜南柯。 扶着他手下车的姜南柯牵着他的手径直往里走，周围的谩骂都被她当扰人的苍蝇，跟这帮人没什么好纠缠的。 媒体想上来纠缠，可惜安保太强大，他们也进不去内场。 内场不少人都围在窗户边，看奇观，这帮神经病哪冒出来的？ 姜南柯进门后围过来的人更多，导演都是冲过来的，生怕她出事。导演是个新人，也没经历过这么大的场面。 经历过大场面的大导奉俊昊冲姜南柯扬了扬下巴，“要不要我帮你找个安保团队？” 姜南柯笑着说谢了，“NEW的项目，金权泽要是护不住我，公司就可以解散了。” 公司的社长正在训斥制作人，前期准备严重不足。既然知道有人搞事，为什么不换地方？哪怕不想换地方，不想被那些乌合之众认为他们怕了，那现场的安保也应该准备更多，光是车辆的通道就应该空出来，怎么能让他们堵住车过不来呢？ 面对上司的质问，制作人也不好解释事发突然，昨天还没这回事呢，他也是临时筹备，已经做的很好了。上司训人，下属只能听着。 发过火的金权泽到了艺人面前，只是拍了拍姜南柯的肩膀，倒是对孔佑道了声歉，还专门在试映会开始前，跟大家说是‘招待不周，请多谅解’。 内场里，电影已经准备要放了。户外的乱子刚刚冲顶热搜。 话题留言里有人在叫好，怒赞这帮人是英雄。当然也有人叫骂，怒骂这群傻逼他们会一个个截图挨个去报复。 留言‘报复’的人肯定不是姜南柯的粉丝，她的真爱粉都知道，粉这位压根不用担心什么报复的事，艺人自己就能干掉这一群杂碎。 姜南柯的反击来的非常快，电影都没放到一半呢，外场的人就挨个被警察带走了。 理论上警察无权把人带走，法不责众不是一句空话，不管是哪个国家这条规矩都是通用的。何况韩国是民主国家，游-行-抗-议什么的，合规合法，警察哪有权利把人带走。 但制作人不是吃干发的啊，他都被社长训了，不得找人发泄一下怒火。游-行合法，打砸别人私家车不合法，打群架就更不合法了。 安保团队直接把人围了，一个都不准走，干嘛？赔钱！保姆车很贵的！ 不赔？那就比划比划。 警察还在现场呢，这帮人就敢打群架？肯定带走啊，都去警局冷静冷静。 电影放了三分之二，警察拷走人的视频也上了网，迅速冲上热搜。 依旧是有人夸，之前叫着要报复的小姐姐们怒赞，干得漂亮！还是有人骂，警察都是资本的走狗，凭什么抓人！ 电影都放了三分之二了，观众们也陆续给出评价。 朴赞郁实话实说，跟姜南柯讲，“这不上不下的什么啊，要不然忍让伺机报复筹谋第二部再拍，再不然直接利落的解决。搞成这样，文艺不文艺、商业不商业，只有题材立意好有什么用。听说导演是你选的？这新人也太新了。” 初次看成片的姜南柯必须要说，她也有点失望，不过，“你看过原作就知道，内核是对的。这部电影本来在乎的就不是文艺还是商业，有这个题材，有这个立意就非常好。” 朴赞郁斜眼看她，挽尊啊？ 姜南柯扭头不看他，挽尊不行吗！ 她扭过去的那个角度刚好坐着金权泽，社长对这部片子的评价也不怎么样，但电影么，拍的好不好是一回事，运营的好不好又是另一回事，“外面的事刚好炒一炒，你最近要不要多出来活动一下？再把事情闹得更大点，吸引的关注就会更多。” 姜南柯直接点头，“我是主演啊，第一主演呢。”配合作品宣传是演员的义务。 “这么好的题材拍成这样可惜了。”金权泽扯了下嘴角，“玩舆论战吧，挑动男女对立，票房能炒起来。” 暗叹一声的姜南柯随他。 金权泽思索片刻，“你那片子什么时候试映？卡个好时间，要是运气好，你的片子能再创造一个‘素媛’的奇迹。” “等这部上映后，前后衔接。”姜南柯早就打算好了，“先看这部的情况。” 电影正式上线的前一个礼拜，已经开了网站评分的电影出现两种极端化的打分。打分的这些网友都还没看过电影呢，就出现一部分全员五分和另一部全员一星的操作了，导致电影的留言板特别诡异，不是在骂成一坨屎，就是能夸出朵花来，比水军还夸张。 此时两家父母已经有点急了，他们也知道孩子们在忙工作，哪怕他们都不怎么上网，新闻也会看啊。 即将上映的‘金智英’是目前娱乐圈最热门的话题，不管是电视娱乐版还是大型报刊的时事版，都在跟踪报道这件事。娱乐版追踪的事路人们对待电影的极端态度，而新闻报道的就是国内女权的‘猖獗’。 几家大型女权组织，都义务开始宣传这部电影，各自的官方网站都挂了电影海报，还有些极端的会在线下组织人手，去地铁站之类的地方免费帮电影做宣传。 相对应的，也有人在极端贬低这部电影，还有人跑去青瓦台的官网申请抵制这部电影上线呢。 按说孩子忙工作家长们不应该去打扰，可他们都惦记着婚前协议，这都搞了个把月了，还没个结论，小两口不会因为钱的事儿闹得不开心吧？没必要啊！ 孔妈妈就专门给儿子打电话，这家里不缺钱你也不缺钱，南柯也是个大气的姑娘，你一个大男人该不会小气吧啦的盯着钱财？ 最近跟女朋友忙着提前为电影造势参加各种采访的孔佑，都快忘记他们还要忙婚礼的进程。儿子接到妈妈电话不可能说是忘了，只能说已经签了只是忘记告诉妈妈，就这都被亲妈一顿埋怨。 挂断亲妈电话后，孔佑连忙打电话给律师，婚前协议还没签？律师表示当事人都不在怎么签，何况协议压根谈不拢，姜南柯的律师团无敌凶残，他一个人战一群哪那么容易，不要求加钱就是好的了。 “如果不过分就答应吧。”最近算是真正意识到什么是‘平庸之恶’的孔佑，真心觉得‘婚前协议’什么的都是小事。要是早前刘嘉熙是在这个节点带着协议来找他，他可能直接就签约了。 比起姜南柯曾经面对过和正在面对的汹涌恶意，男朋友觉得好似连结婚都不是什么大事了，更别说婚前协议。 律师让委托人清醒点，这怎么可能不是大事呢，事关后半辈子的，“你是不是根本没看过我给你发的那些条文？那边不止是想让你犯点错就净身出户，还限制了孩子的监护权和探视权，你连探视权都要没有了。真离婚，你靠近孩子都算违规，你能接受这个？”那我没什么好说的。 孔佑沉默了，“我先看看，等下再给你打电话。” 未婚夫先去找了未婚妻，你连孩子都不想给我看？ 姜南柯一脸迷茫，哪来的孩子？ “我妈打电话来问我婚前协议的事，我打电话给律师，律师跟我说，我连探视权都没有。”一句话解释了前因后果的孔佑，略带委屈的问女朋友，“即便我们未来如何谁都不好讲，你也不能不给我看宝宝啊，那么不信任我吗？” 也忘了还有婚前协议的事没解决的姜南柯被逗笑了，“我们要是离婚了，你还想看宝宝？做你的春秋大梦，肯定是你出轨了！” 孔佑不乐意，“你也可能....”不行，不能咒自己，“或许是我们吵架了呢？” “什么事能让我们吵的天崩地裂乃至于离婚，还是在有宝宝的前提下？”姜南柯翘起腿盯着男朋友，目光不咋友好，“肯定是你出轨了！” 孔佑无敌冤枉，“我疯了吗，哪有人比你好！” 瞬间笑开的姜南柯昂着小下巴哼了一声，娇娇俏俏的，“瞎了眼的男人多呢，多少大美人结了婚栽在平平无奇的小三身上。” “那是男人....”孔佑卡壳，怎么突然发现同胞都是猪队友，“不是，先不要给我定案，我们也是会吵架的好不好，说不定是很严重的争吵啊。”灵光一闪，“也可能是你不爱.....”呸，不可能！ 姜南柯白眼能翻到后脑勺，“我都跟你求婚了，你还跟我扯什么爱不爱，你就是出轨了！” “我没有！” “你有！” 吵不过的孔佑选择以吻封缄，那婚前协议的事儿还谈不谈？ 孔佑选择用另一个方法谈，“你的团队应该有很多方法可以帮你转移资产吧？你可以把名下的资产都给阿姨，这样我们就不用签什么协议，万一未来真怎么样，你就抢我的钱，我活该，如何？” 隐隐觉得这方法好像在哪听过的姜南柯直接摇头，“遗产税非常麻烦，而且很奇怪，我连钱都不放心，怎么可能放心嫁给你啊？” 同样觉得婚都没结就想离婚，还要讨论什么财产问题非常奇怪的孔佑叹气，“我要是跟你一样有钱就好了。”人生活到现在，突然感受到贫穷的压力。 啥压力都没有的姜南柯往他怀里一倒，睡前聊天到此结束，“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睡醒了，婚前协议的问题还是要解决啊。 姜妈也打来了电话，问女儿一个婚前协议怎么就谈不拢了，问题出在哪？问题出在姜南柯认为签婚前协议没什么必要。 “有没有必要你说了不算，抽时间叫上孔佑和他的律师一起见一面，一个破协议搞半天。”李女士很不耐烦，“我帮你们盯着，我说怎么签就这么签。”犹豫一瞬，“要不要叫上他爸妈？”自问自答，“你们俩别管了，我们长辈商量。” 姜南柯是真无所谓，亲妈都这么说了，她当然是听亲妈的。孔佑有所谓，他怕爸妈被吓到，专门打电话给父亲，非常认真的提醒，姜南柯非常有钱，非常非常非常有钱！ 这话说的孔爸爸怀疑，“你小子不是暗搓搓的想骗人家钱吧？” 孔佑....老婆还没娶，爹妈先叛变，“我是让您先做个心理准备，姜南柯有钱的程度是很有必要签婚前协议的。” “我们家也不穷啊。”孔爸爸不乐意了，“你难道很穷吗？背债了？” “没有~反正您做好准备。” 啥准备也没做的孔爸爸带着老婆来到首尔跟未来亲家见面，之所以约在首尔主要是方便见律师，还能顺便看看孩子们。 见了律师或者说律师团后，孔爸爸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儿媳妇怎么会那么有钱？孔妈妈很惊讶，你不知道我们孩子多富有吗？ 老公极其疑惑，“你知道？” 老婆也很疑惑，“你怎么会不知道？” 柳明珠小姐开始给傻乎乎的老公科普，首先姜家就很有钱，都不说什么那两夫妻名下有几栋楼这样的不动产，就说李岚雅那个公司，如今都是知名补习机构，赚的钱海了去了。 “她们公司有那种特殊VIP班，能打通SKY的通道，包过的那种，一年光补习费就比你年薪都要高。”柳小姐说起来可骄傲了，满目生辉，“岚雅特别厉害，她还是知名纳税人，有国家奖章的！” 孔爸爸....你是我老婆。 老婆崇拜另一个女孩子，那个人的存在熠熠生辉。老公啥也不敢说，有点害怕姜南柯会悔婚了，同时好奇，自家儿子走哪门子的大运？ 孔佑不想对此发表意见，他能他爸说什么，确实是非常幸运才能牵住姜南柯的手啊。 两家父母碰面后，婚前协议签的非常顺，他们才是想要结亲的态度，互相都礼让三分。 孔家对于夫妻俩的财产切割没有任何意见，孔爸爸默认男孩子应该养家，对于协议中关于家庭财产的计算特别随意，就应该孔佑出，不然呢？ 姜家到底养的是女儿，李女士更关心如果真到了离婚那一步，女儿能得到的保障。确保孩子衣食无忧，其他都好谈。至于未来外孙或者外孙女的归属权，也没必要非得掰扯个一二三，至少探视权是可以给的。 孔妈妈暗搓搓的觉得姐妹更会养孩子，南柯被教育的多好啊，自家蠢儿子拍马都赶不上。她就忽悠对于小孩的归属权有点犹豫的老公，别的咱们不谈，只说教育，人家有个教育公司呢，这不比我们好养？再者说人家也有钱啊，养在身边的孩子才亲，孩子跟妈还能继承巨额遗产有什么不好？ 这番话的实在程度让孔爸爸无话可说，而婚前协议也就这么签下了。 基本算得上公平的协议让刘嘉熙很不高兴，但姜南柯说我妈定的，有本事你去跟我妈纠缠，她也没啥能说的，就这样吧。 婚前协议都顺了，就没有不顺的地方了，两家父母紧锣密鼓的敲定婚礼细节。 首尔办一场，招待姜爸姜妈和小夫妻的社交圈。釜山再办一场兼顾孔爸孔妈和老家的亲朋好友。 婚礼都是西式的，姜妈本想说弄个韩式婚礼也不错，孔妈妈却说南柯忙着呢，韩式婚礼还累人，就西式婚礼挺好。 两边都谈妥了，通知儿女。 女儿反对，想什么呢，现在是搞大场面的时候吗，她这边快成为万人敌了，婚礼只能是小型私密只招待真正亲朋的婚礼。 ‘金智英’已经上线，各种攻击接踵而至。 什么在电影院门口烧海报啊，或者买票进放映厅后，在电影放映前拿着喇叭攻击全场啊。再不然就是堵在放映厅外面，看到是个女的就上去喷啊。脑残啥招都有。 女孩子们的反击也很直接，有人掏钱在各大影院门口，免费给路人送电影票。有人也拿着喇叭，对着那些在电影院门口烧海报的人狂喷。还有人自发组成迷你护卫队，就蹲守影院里用来宣传电影的人形立牌，看谁敢动。 外围的战争都打的如火如荼，内场的火当然烧的更旺。 电影的核心主创每跑一场路演都有人捣乱，最初几场还只是混在观众群里叫嚣，这帮人都被周围更多观众怼回去，又被安保按住带走后。攻击手段渐渐走向极端，有人在演员们上台的时候冲台上扔东西，还有人寄信给举办路演的场地方，说是他埋了炸-弹。 死亡威胁确实耽误了电影宣传，炸-弹都出来了，场地方也不敢赌，立刻报警。警方需要排查的时间，原定的路演就得取消。 还不等犯罪分子开心，制作方的应对就出现了。 既定的路线会被提前知晓，那我们就不公开路演的行程，玩突击的惊喜。演员们随机出现在各大影院，记者的采访直接定在酒店内部，事情是稍微麻烦点，但做出的宣传效果更好啊。 姜南柯跟孔佑都是国民度非常高的艺人，这电影闹出的风波又那么多大，现在艺人们随机出现在幸运观众面前，谁都想买票去电影院赌一把。说不定自己能成为见到偶像本人的幸运观众呢，这不要太爽好不好！ 两边开启了攻防战，输赢几度轮换，总的来说是电影宣传团队技高一筹，但黑子们也不是没有胜利，颇有点越战越勇的意思。 两边来来回回的折腾，连带警察数次出动，媒体都在关注电影，热搜更是轮番上。 热闹的程度是让刘嘉熙都打电话给姜南柯，你干嘛不一棍子拍死，这群闲着没事干的抓几个就老实了，你们不下死手，他们就一直没顾忌，怂什么？ “这叫策略，宣传策略。”姜南柯让法官了解一下，“我如果上来就把人给按死了，就像你说的，他们有了顾忌，不敢做过分的事了，那宣传能闹那么大吗？现在时事新闻都在追我们这条线，就是因为闹的太夸张了。” “现在不怕他们闹，怕的是他们不闹，电影除了立意极其好之外，故事线很平，没有切身经历都没耐心看完。本身男性观众就被放弃了一部分，主攻女性观众，此时就是需要给众多女性观众树立一个靶子，一群敌人，才能展现我们才是一国的，我们是队友的态度。” “外宣的人还有埋伏在那些黑粉群里的，成天拱火，就是怕那帮人没心气不闹了，那怎么行呢。头是他们开的，尾巴却得我们来收。” 刘嘉熙沉默片刻，“折腾那么多就为了电影票房？” “为了我的新电影上线后能引来更大的爆-炸-力。”姜南柯低头笑笑，“后天电影试映，你要是有空也来看看电影。” 今天妈妈们难得上门，迁就忙碌于宣传的演员们，赶到光州跟他们见面，在酒店里同儿女商量婚礼流程。 听说要大办，孔佑欲言又止，如果只有亲妈在，他肯定直接反对。可是岳母也在，他不太好说。 姜南柯就不管，直言无法大办。 “你们俩也不看看外面的情况，除非婚礼定在明年，否则今年的事没那么容易过去。万一婚礼上要是有人投毒，再不然有人冲进来拿着什么东西的血往我身上泼，乃至于泼孔佑硫酸，那怎么办，防不胜防。” 妈妈们对视一眼，都沉下了脸。 孔妈妈眼底有担心，骂了几句那些神经病的话，又愁，“人生大事只有一次，随随便便的办了，你以后会后悔的。” “家里亲朋好友都等着呢，光我们家就不少人，他们家人也不少，能多小型？”李女士不赞同女儿的话，“何况你们又没做错事，凭什么给那人让路，我们干嘛躲。就像你们宣传电影一样，我们多找点保安，前前后后都围住，那些人还能飞进来啊。” 关于这点情侣们都想好了，姜南柯把手机往妈妈们面前一送，“我想在这里举行婚礼，这个教堂连带周围的小庄园都是我的，到时候包机把大家都带去，直接出国。” 远在瑞典的教堂是早前朴鸿朗送给姜南柯的，彼时学长开玩笑说是新婚礼物，那当然只是玩笑。但教堂很漂亮，像儿童绘本里的童话款教堂，有高高的塔楼，红色的屋顶，遍布墙壁的绿色爬山虎。 早前没行程时，姜南柯带孔佑去看过那个教堂。他们去的时候，教堂附近刚好有个小庄园在卖，蓝天白云之下，富婆被环境蛊惑，脑抽买了那个本来压根用不上的小型庄园农场。 但在男朋友发现他们的婚礼除非推迟到明年乃至于后年，不然根本没办法大办时，孔佑就想起来了那个教堂，随即跟女朋友商量，我们可不可以带着人去海外办婚礼。 这样即能规避所谓的黑粉，也能成为童话故事的主人公，达成王子和公主幸福在一起了的定格照片。 姜南柯一听就来了兴趣，而妈妈们一听在什么瑞典就兴趣不大，太远了！ 结个婚还得出国？ “国外你们想邀请多少人，我都能包机把人带出去。国内就算超过五十个人我都觉得不安全。”姜南柯让亲妈回忆一下，“你也是有过经验的，那些人疯起来没脑子。” 此话一出，孔家母子都很疑惑，哪来的经验？ 很多年前，还是女团成员的闺女只是谈个恋爱，就让李女士亲身体验了什么叫艺人难当。 回忆涌入脑海，李妈妈犹豫了，看向孔妈妈，“不然，去国外也行吧，我还没去过瑞典呢，当出国玩了？”又点开手机，翻看相册，“这教堂也挺好看的，像动画片里的那种教堂，” 孔妈妈看他们都答应，就说，“我回去跟我们家的商量商量？” “那就先这么说。”李女士拍板，“我也要跟我们家的说一声。” 两位妈妈各回各家找丈夫，而他们的儿女依旧奋斗在事业线上。 这么忙的情况下为什么不推迟婚礼？妈妈们不同意。 早在去年，孔妈妈就一心催着儿子赶紧行动起来，这再拖下去拖到什么时候？好不容易蠢儿子终于求婚了，自然是赶紧办啊，这再拖，还是拖一年？明珠小姐哪能愿意。 姜妈则是想着，女儿的年纪在这，这结婚之后就是生孩子，早一年总好过晚一年。何况工作什么时候不忙，工作永远都忙。结婚的事又不需要小两口跑，长辈都给安排好，两个小年轻只要出个人就行，怎么就不能今年办？ 婚礼怎么可能只让长辈忙呢，姜南柯还是要做一些事的，比如给自己选伴娘。 “伴娘？”接电话的刘嘉熙有些迟疑，“伴娘就算不选单身的女孩子，也得选个家庭幸福的啊，我这样不太好。” 姜南柯是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你哪里不好了，法官呢，我孩子要是能成为法官，我都得放鞭炮。”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也知道我什么意思啊。” 刘嘉熙叹气，这家伙怎么想不开，“我这样真不好，赵贤敏还是个同，我跟他的婚姻你最清楚。” “你跟他的婚姻绝对能一起白头。”姜南柯吐槽，“你们也算是另类的白头偕老了，好寓意啊，特别好。” “好你个头，我认真的，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你不能这样。”刘嘉熙让她换个人，“你们团不是还有三个人呢，刘秀英就不错啊，家里还有双胞胎，讨个好彩头。” 姜南柯给逗笑了，“刘嘉熙，你自卑啊？” “你才自卑！这不是一回事！”刘嘉熙让她别闹，“柳真也不错啊，她老公也是演员吧好像？崔盛希结婚没？我记得她好像也结婚了，再不然你换个未婚的。人家选伴娘都选未婚的。” “刘嘉熙，你跟未婚有什么区别！”姜南柯有点不耐烦了，“别扯那些没用的，你来不来，不来我就不要伴娘了。你结婚的伴娘可是我，我结婚你让我一个人站在神父边上？” “什么一个人，孔佑死啦？” “呀！” 刘嘉熙很烦，“我真的不合适。” “我说你合适你就合适，我新娘，我最大！” “我没空，你婚礼还要出国，我哪有空。” “你要是敢不来，我就找媒体曝光你形婚。” “姜南柯要死啊！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呀！” 总之，婚礼有了伴娘。那伴郎是谁？ “我？”郑宇盛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确定？”我们没有那么熟吧？真要怎么样，我也是伴娘啊。 孔佑很确定，“婚礼不出意外就在两个月后，我跟南柯都顾不上，虽说有爸妈帮忙，但我妈没怎么出过国，伯母还要忙工作，那边大概需要你盯着。包括礼堂的布置，周边酒店安排，都需要你，你觉得可以吗？” 郑宇盛觉得不可以，“你结婚结的那么草率，我算哪门子伴郎，我是娘家人，你找姜东元啊。” “姜东元在拍摄。” “赵寅城呢？” “下个月就进组。” 郑宇盛扬眉，“你该不会没朋友吧？” “我觉得南柯最放心的人是你，如果是你的话，即便她再忙都能安心把婚礼交给你。”孔佑很真诚，“姜东元可以，赵寅城可以，我随便哪个朋友都可以，但他们都没有你能让南柯专心她正在做的事。” 有那么一咪咪被真诚打动的郑宇盛又有点不太高兴，“那你们的婚礼完全可以往后推啊，赶这个时间干嘛？” “两边是碰巧撞上了，不是硬挤在一起赶时间。”孔佑绝对算得上坦诚相待，“爸妈已经有点着急了，两家爸妈都催，我们，至少我个人认为，牵着谁的手走进礼堂比结婚的日子定在哪天更重要，我想她也是。” “但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忙，婚礼的筹备本就不是非得她亲力亲为，她只要亲自戴上头纱就好。” 郑宇盛思索片刻，“你让我再想想。” 孔佑点头，“那明天见。” 明天也就是今天，姜南柯的电影内部试映会，这次来的人比之前‘金智英’都要多。但这次完全是私密的，每个来观影的人基本都是自觉闭嘴，并不会对外讨论姜南柯的新电影，因为电影能不能上线还未可知，那是违法的主题。 此时‘金智英’还没有下线，不止是演员们的宣传期没有结束，票房都依旧在涨。‘金智英’的票房涨幅度非常漂亮，不管是作为商业片还是作为艺术片，都算得上大卖。 上映十四天突破了三百万人次，以项目的投资来说，已经在赚钱了。不要小看三百万这个数字，上映也才十四天而已，这个数字已经足够黑粉破防，也足够支持者们放烟花庆祝，大卖啊！ 大卖的电影宣传期忙碌非常，核心团队却硬挤出了一个晚上，全员来参加这个奇妙电影的试映会。 参加试映会的还有一些特殊观众，比如还是没下定决定要不要当伴娘的刘嘉熙，又比如目前已经是好妻子好妈妈的朴丹心。还比如电影的特殊赞助商李燕婉。 三位老同学凑在一起，聊的都是曾经的往事，聊着聊着就歪楼开始集体吐槽年少的姜南柯有多幼稚，干了多少挫事。 早就长大成熟的姜南柯在招待宾客，很多人对于电影能不能上线都表示担忧，姜南柯给出的回答简单又直接，我手上有院线。 项目最初的制作人睨了她一眼，“光有院线有什么用，难道只在CGV上映，其他电影院都不上？这天然限制了一部分观众。CGV是国内最大的没错，但他们也不是一家独大啊。你就应该听我的，先送去海外绕一圈，回国后上院线就方便了。” 旁听的金权泽不赞同，“真送去海外的电影奖，没入围另谈，入围了，首映了，电影讲得是什么故事大家就都知道了。到时候再想回国上线更难，欧美好歹有支持堕胎的那群人，我们国家才有几个政客支持堕胎？” “这玩意儿违法就是违法，何况生育率每年都跌，我们都是最低生育率国家了，再宣传堕胎，谁会给她上线。不管是从国家政策，还是从社会风气，这部片子的立意都很微妙。” “真到那个时候她想在CGV上线都难，她是股东之一不是最大的股东，更不是唯一的拥有者。集团运营还需要上层的协助呢，上市公司也得考虑股民的观感，要是内部判断股价会跌，股东大会就能驳回她想上映的想法。” 边上的奉俊昊不赞同，“要是这么说，今天的试映会就不应该搞，偷偷摸摸往市场一放不是更好？” “我又不是做贼，还偷摸往市场一放，怎么放，私下卖DVD啊。”姜南柯小眼睛翻翻的，“行了，快开始了，别聊天，专心看。” 金权泽一乐，“我看你现在挺鸡贼的，都会卖惨了。” 艺人们按照宣传团队给出的计划，开启了卖惨环节，不用艺人主动卖，只是宣传方向的改变。 从宣传到上线已经历经一个月的‘金智英’，就算黑粉再怎么坚持，也有些疲惫了。宣传团队就策划了一个新颖的计划，准备给这些败军之将打一剂强心针。 在制作团队全员聚集参加电影试映会的时候，网络上的热搜第一是#姜南柯受伤送医#。 这个话题已经在热搜上挂了大半天了，有媒体拍到黑粉开车追尾了姜南柯的保姆车，黑粉被交警带走的照片无限清晰，姜南柯被一群人围着送进医院的照片没拍到人，发新闻的记者描述可能很严重。 此话题那叫一个热闹。 【真NM傻逼千千万！你死就自己去死啊！大马路上真活腻了你撞隔档好不好，撞NM的保姆车！】 【故意撞保姆车真的不是蓄意谋杀吗？难道这都能脱罪？到底是谁成天叫着姜南柯是资本不好惹啊，女神要真是嚣张跋扈的资本就好了，给那个傻逼关到死！】 【都搞不懂电影制作团队在想什么，这个不追究那个也不追究，那什么追究？车祸难道还能不追究，你怎么不车祸！】 【不要内讧！制作方之前不追究也是没办法追究，烧海报这样的事要怎么追究？之前试映会被围了也确实没办法追究太多啊，本来就是法不责众，制作方也没办法。不然光是姜南柯都会追究的！现在的重点不是讨伐制作方，而是把挨个举报那些傻逼！能锁一个是一个！】 艺人车祸的话题下有一堆傻逼在发白蜡烛，不是祈福，是诅咒她升天。这些留言起初有人跟他们对骂，主要就是支持电影的女权主义者们。但姜南柯的大粉迅速下场，组织大家别打嘴仗了，让孩子们直接点举报。这要是吵架吵的上了热门，更烦躁，还不如让平台删帖。 捂嘴行为不论是否是正义的都会激起逆反心理，越多的留言因举报被删除，就有更多的留言发出来，黑粉们再次集结，筹谋下一场大战。 私人影院的银幕上也在开启一场大战，电影里的正宫和小三终于跳出了男人出轨去打女人的怪圈，两个女孩子准备联手，干掉渣男。 渣男扮演者看着银幕上眼神都快拉丝的两个女演员，五官都皱在一起，这是个百合片吧？ 坐在他边上的姜东元很好奇，“你怎么能演的那么挫？明明造型还过得去啊，怎么就那么挫？” 沅彬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这角色谁演都挫，女人眼里的男人就这么挫。我拍的时候还有更挫的呢，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 姜东元被噎住，快速反击，“电影上映后你的代言肯定全没了。” 叹了口气的沅彬也觉得未来堪忧，不过，“我还是希望能上映。”碰上他惊讶的视线，嗤笑一声，“干嘛，我就不能当个人啊，这电影立意确实挺好的。比起一味的宣扬什么堕胎多可怜，反而是这样拍更有大音希声的震撼。” “你还知道大音希声？”姜东元扫视他，“可以啊。” 怼了一肘子过去的沅彬不搭理他了，说谁文盲呢！ 文盲们正在到处宣传姜南柯重伤不治的虚假消息，而姜南柯的粉丝则是在努力点举报，两边都忙得很。 李岚雅女士超忙，女儿想要在国外举办婚礼，这前后安排她不盯着能放心么。至少要出国进行一次实地考察，不然光看照片能看出什么来。可她想出国就得把手上的工作都处理完，这可不就是忙得很么。 郑宇盛很闲，闲到问李正宰，你说孔佑找我当伴郎，是不是故意套路我，想讨好我？ 专注看电影的李正宰本来不想搭理他，听到这话转过头，“孔佑有这时间去讨好姜南柯的爸妈多好，人家都要结婚了还在乎你？他在乎的是姜南柯，这电影要上，她哪顾得上婚礼，你是去给人打杂的。” 郑宇盛看了眼银幕，“这电影上不了吧，就算姜南柯手里院线都上不了，题材太另类了，光明正大的违法。” “电影里拍的违法事情多了，黄、赌、毒哪个没有，该上院线还不是上，也就是分级会卡的严一点。”李正宰对此是有信心的，“姜南柯的电影要是在没办法上院线，国内就没有导演的电影能上院线了，导演协会会联合抗议的。” 没他那么有信心的郑宇盛又把话题拉回来，“你说我要不要答应孔佑？” “你有什么不答应的理由吗？”李正宰反问。 理由可就太多了，郑宇盛张口就来，“我不乐意给他当伴郎。” “好理由，那他们以后结婚了，你跟姜南柯难道还避开他来往吗？”李正宰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看戏脸，“要我说，孔佑找你当伴郎说不定是想确定你对姜南柯毫无想法，换我也得确定一下，你们关系太亲密了。” 这话说的郑宇盛都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你们早年传过绯闻的。” “你都说那是绯闻！” 李正宰用膝盖撞了他一下，示意小声点，电影还在放呢，“我如果跟某个女孩子来往特别亲密，就亲密到你跟姜南柯的程度，你难道不会怀疑我跟她有点什么吗？我早年就怀疑过。” 眼睛都瞪大了的郑宇盛好似都听不懂韩语，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自觉自己毫无问题的李正宰说的是实在话，“你自己想想，姜南柯对你真的很好，好到都不合理。我跟她借钱千难万难，你跟她开口她就借。有事没事你们两还会约一次，而且是单约，就单独吃饭。你们要是两个男的或者两个女人都正常，可你们一男一女，两人还都不丑，这能做朋友，纯朋友？” “这也就是我，我亲眼看到的我才信，但凡换个人，你出去问问，谁信你跟姜南柯是纯友谊？早年还有个赌局，赌到底是你暗恋姜南柯，还是姜南柯暗恋你。就这你说孔佑找你当伴郎哪里不合理，我都会找你当伴郎的。” “你答应，就代表你心里没鬼，反之，你们的关系我怎么知道有几分是友谊，有几分是爱情。” 鸡皮疙瘩都快出来的郑宇盛整个人都不太好，思想干净一点好不好，男女就不能有纯友谊？你龌龊！ 李正宰眼睛一翻，“郑宇盛，你打开手机扒拉一下通讯录，除了姜南柯，你能找出一个跟我一样亲密的女性朋友吗？” 郑宇盛....“我就只能答应做伴郎吗？” “你可以不答应啊。”李正宰完全是看戏的心态，“你拒绝，孔佑误会，然后他们结婚了。就算是我们两的关系，要是我老婆对你有意见，成天在我耳边说你这不好那不对，我都未必能抗住，姜南柯也一样，别小看枕头风的力量，到时候你就完了。” “不是，哪有那么夸张？” “你拒绝呗，不喜欢就不去。” 郑宇盛决定在电影结束后跟孔佑说，他可以试试伴郎这个身份。而另一位还在犹豫的伴娘则是突然听到身边的爆料。 排排坐的三位老同学很有默契的坐在了最后一排，远离人群。她们起初跟去常规电影院看普通电影一样，是安静看电影的观众。等到电影放了三分之一，大部分业内人都大概能理清故事脉络时，周围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就出现了。 纯观众们被干扰了观影体验，也忍不住讲话。 最先开口的是刘嘉熙，她实在纠结了很久，又没几个人能问，遇到老同学，关键是以后大概率没什么接触，就能讲，“姜南柯那智障让我给她当伴娘。” 朴丹心跟她半生不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让你当伴娘怎么不好了，你婆家靠谱，老公也疼你，还生了双胞胎。找你当伴娘挺好的，讨个好彩头。” 双胞胎什么的，被噎住的刘嘉熙只能回，“伴娘只能找未婚的。” 李燕婉她们俩都不熟，连刘嘉熙什么时候结婚的都不清楚，给出的回应就是，“伴娘结婚了又不犯法，你还在乎这个？” 再度被噎住的刘嘉熙不想说话了，还是看电影吧。 荧幕上的女一已经很女二联手报复了渣男，是很爽的剧情，四周的笑声都起来了。剧情转瞬即下，就在女主角们还在分享喜悦时，当姐姐的暗示妹妹，你还年轻，日子还长，我听说有种药叫米非司酮，你可以去了解一下。 特殊药品的插播广告就这么融入了剧情里，电影还特地拍了闪回的片段，是孙艺珍专门咨询医生要如何堕胎时，医生给她推荐的药物。这段剧情隐晦的表达了，女一其实希望女二别因孩子耽误青春，但女一始终不敢直言。 大姐姐即怕小姑娘想留下孩子，也怕这事儿终究违法。 这段播出时，银幕上孙艺珍的台词刚讲到‘有种药叫....’ 看电影的朴丹心仿若喃喃自语的接上，“米索前列醇。” 她的声音并不大，应该说是很小。可这段的播出让本来还窸窸窣窣的观众群格外安静，再小的声音也是声音，距离够近，身旁的人也听见了。 李燕婉就听见了，意味深长的看向隔壁。刘嘉熙也听见了，同时转头。 这两位都算是另类专业人士，她们很了解堕胎药有几种。 无意失言的朴丹心内心懊恼，表情却很自然，“看我干嘛，看电影啊。” 两边观众齐齐转头，那就看电影呗。 电影又放了大概一两分钟，朴丹心可能是憋不住，自己主动爆料。 “我流过孩子。” 左右两边的吃瓜群众再度整齐的扭回头，说吧。 被两双眼睛盯上，朴丹心又不想说了，“看电影，别看我。” 电影继续放。 盯着电影看的刘嘉熙突然问，“你后悔吗？” 电影依旧在放。 也看着银幕的李燕婉接话，“你要是拒绝了姜南柯才会后悔呢，那家伙小时候就犟，现在也没变多少。她打定主意干的事，怎么都会办到，你与其等着她折腾，还不如直接答应。” 电影还是在放。 朴丹心幽幽的开口，“我不后悔。” 左右两边响起笑声，很轻很浅，但就是笑声。 听到笑声的朴丹心也翘起嘴角，她不后悔。 那个男人就像电影里的男主角，长得不错，很会撩拨。跟电影不一样的是，彼时还在大学的朴丹心买了验孕棒确定怀孕后，根本没有告诉那个男人她怀孕了。 而是极其快速的出国，做掉，回国，分手。 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朴丹心还是朴丹心，考上国内大学排名第一的首尔大，成为众多天之骄子的一员。她未来的计划是考上公务员，努力工作，照顾奶奶，在合适的年纪嫁给合适的人，再生个孩子，过幸福的小日子。 大学的朴丹心衣衫朴素的坐在医生面前，头垂得低低的，好像抬头面对别人是一件羞耻的事。那时她想过，万一有一天她后悔了怎么办？ 国税科长朴丹心打扮十分低调，脚边放着一个名牌包，淡然的看着电影，坐在遍布社会名流的电影内部试映会现场，并不后悔。 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日子，她的梦想已经实现了，还有什么好后悔的呢。 “我也觉得你要尽快答应她。”朴丹心笑言，“就姜南柯那个狗脾气，能折腾的你后悔没早点答应。” 这两句话听在耳边，惹得刘嘉熙都嫌弃，“那家伙真就是狗脾气。” 脾气在绝大多数人看来都算温和的导演，在电影结束还在放字幕时，就站起来跑去最后一排，看向‘药品赞助商’，用眼神询问对方，广告拍的怎么样？ 赞助商说，“我单身哎，找我做伴娘怎么样？” 刘嘉熙立刻插话，“我是伴娘好不好！” 如此，婚礼有了新郎新娘后，也有了伴郎和伴娘，只缺仪式了。, 568第四十一章 灵与肉 顺利往前推进的婚礼进程已经到了准新娘和准新郎选婚纱礼服的幸福阶段了, 舆论对男艺人和女艺人的区别对待愈发明显。 基于女演员出车祸的新闻都上了热搜，在如此严重的情况下，还有一帮黑粉叫嚣着女演员怎么不赶紧死, 就有很多本不打算搅合进这件事里的人看不惯，进而发声。 业内知名硬汉派代表马东锡在一个采访里，那是电影杂志的采访，MC只是走个流程询问艺人，他最近有没有想推荐给粉丝的作品。马东锡就提起了‘82年生的金智英’，并表示他本人很喜欢那部作品, 还说看完电影后，他还专门买票带家人去二刷, 感觉以前没有照顾好妈妈。 男演员的采访播出后，舆论给予的回应很妙。女网友一水儿的支持，还夸奖男艺人很有同理心。男网友的回应带着点阴阳怪气的说, 艺人很有智慧啥啥的，但并没有直接攻击他。 如果说马东锡凭借自身魁梧的身板, 让黑粉有所顾忌不敢口出恶言的话。另一位同样是男艺人的崔宇直也在个人SNS里推荐了电影，得到的评价大部分也是向好的，就足够证明舆论对于性别不同的艺人展开的双标对待。 要知道此前推荐了和电影的两位女团成员可是直接被喷到退网, 连经纪公司都出来道歉，并且努力澄清他们家艺人不是什么女权支持者, 纯粹是一场误会，让粉丝们千万冷静。 爱豆经纪公司的做法没什么好说的，女团的受众大多都是男粉, 男粉抗议偶像支持女权，叫嚣着要脱粉乃至于粉转黑。这帮人是金主，做生意的经纪公司不可能得罪金主, 自然要在明面上跟‘女权’一词划清界限。 可是所有推荐了这部已经被舆论炒成女权主义代表电影的女演员们，整齐划一的都被喷到几乎个个都关闭了评论区，再对应男演员推荐电影后收到的夸奖，这就非常双标了。 女演员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孙艺珍，她在电影宣传期开启的同时，网络舆论还没闹那么大的时候，就已经用SNS发了电影海报，算是对粉丝推荐，立场非常鲜明，账号是官方账号。 海报发出后，藏在阴影里的怪物就冲上去了，吠叫，撕咬，连续攻击了快四天。硬逼到账号关闭了评论区，但账号没有删除海报，不止没有删除，在在电影首映的前一天公开了艺人会去参加首映礼的行程通告。 孙艺珍在韩国市场是极少数能独立抗票房的女演员之一，她还有庞大的男性粉丝团体，毫不夸张的说她的粉丝群男粉的比例是高于女粉的。 这就代表，当孙艺珍立场鲜明的支持一部所谓的女权电影时，有非常多的男粉认为自己遭受到了背叛。这就导致她的官站大暴动，好多人在里面发什么痛心疾首，劝女神回头是岸的帖子。 孙艺珍本人给出的回应是在电影首映礼现场，面对记者采访时，以小粉丝的表情，诉说自己是多么崇拜姜南柯前辈，并且盛赞前辈的电影非常棒，强烈跟大众推荐。 女神的回应让男粉非常糟心，怎么就想不开呢？这又不是你的电影，你为啥想不开？！ 外界给孙艺珍找到或者编造了理由，有一群人开始攻击孙艺珍就是在无下限的跪舔象征资本的姜南柯，进而还衍生出，女演员背后肯定不干净，女资本她都舔，对上富商她还不立刻张开腿？ 随着电影上映，所有支持电影或者说支持姜南柯的女艺人们，都遭受到了类似造黄谣的攻击，脏水一盆一盆的泼在她们身上，搞得好像女孩子们犯了什么滔天大错。 但男人们呢？男人们是富有同理心，支持女性群体的好男人。 这样的夸赞不止对着支持电影的男艺人，还集中在男性政客身上。 两性话题是舆论的大热门，热衷于曝光自己增加知名度的政客们是不会放过露脸的机会的。参与这个话题亦或者电影话题讨论的男女政客都有，他们各自支持的立场跟性别无关，同自身的政治诉求有关。即便如此，男性政客基本都在被夸，女性政客收到的都是骂声。 请注意，女性政客不是都支持女权的。有一位知名的女政客就不支持，她的立场是女性回归家庭更有助于社会稳定，为此她的政治诉求传达到外界，就是她赞同那些反对电影的观众们，认为电影拍的言过于实。 这样的观点按说应该得到男网友的支持啊，她是友军还不支持？她没有得到一点支持，反而别骂惨了。 男网友认为女人就是说一套做一套，你TM都讲女性应该回归家庭了，那你又在干嘛？回家带孩子啊！女网友非常支持男网友的观点，女网友还怒喷女政客，你自己身为女性都不支持女性，还想让我们支持你？脑残吧！ 两边不讨好说的就是这位女政客，跟她观点相反的另一些女政客是扛起了女权大旗的，她们强烈支持女性权益应该得到保障。 这些女政客有被夸吗？当然有，女网友都在夸。但男网友集中攻击啊，又是一场骂战，也没好到哪里去。 相较之下，男性政客占的便宜就大了，他们不管支持哪个立场，得到的都是夸奖居多。 完全站在所谓女性就应该回归家庭好让社会安定的这些男政客们，不论在媒体面前如何大放厥词，他们都有自身的受众。而女网友骂不骂，他们不在意，反正这帮女网友又不会给他投票，他只要保证自己的选民看到他的立场就行。 而明确表达过自身就是女性主义者的男政客得到的追捧非常多，最典型的就是在位的这位文总统，他早在竞选时就公开跟大众传达他是女性主义的拥护者。 这个身份一度给文先生带去了极大的女性选民的选票，民众对他的观感非常好，认为他是谦谦君子，是可以明白普罗大众的文人。 文先生也参与了关于电影的话题，他本人公开讲话表达自己看了也看了电影，很抱歉让国民们，尤其是女性遭受了那么多不公平的对待，还说会督促女性家庭部提出行之有效的照顾女性的方法。 文先生的话语得到了无数人的夸奖，不分男女。 现任总统都公开表达了他对电影的支持，外界还有人骂吗？铺天盖地的骂声一刻都未停歇。 姜南柯遭受的恶意之大，让孔佑非常烦躁，尤其是在外界夸他的时候。 电影上线的二十天后，外界对男演员的夸赞已经压过了对男演员的排斥。都闹了那么多天了，有些人找回了理智，网络舆论也好，媒体访问也罢，舆论的风向渐渐转变为.... 男演员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姜南柯赚了。 好多人都在夸孔佑，夸他顶着巨大的压力也要参与这样的作品，夸他为了女朋友不惜被外界攻击。夸他有担当，夸他有立场，乃至于夸他帅气。 今天电影宣传团队在江原道路演的现场接受媒体采访，已经有好几位媒体站起来询问男演员，关于最近大家都夸他是新时代好男人的代表，演员有没有想对大众说的。 孔佑忍了第一个站起来问的记者，到底是记者会，也是为了宣传电影，先忍吧，好好回答，自谦的回答是大家过誉。到了第二个站起来的记者，他表情已经不太好，还是压着火忍了。第三个他都不准备忍了，前辈踩了他一脚，后辈把脏话咽回去，憋的要吐血也忍了。 事不过三，第四个站起来的记者还TM问这样的问题，孔佑忍不了了。 “您来记者会之前应该了解过电影的相关报道吧？” 男艺人表情很温和，记者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笑着点头表示当然了解过。 不论是表情还是说话的语气都非常温和的男艺人说出口的话却是，“既然您了解过就应该知道，我已经跟很多媒体表述过，接拍这部作品是我的荣幸，并非是什么我扛着多大的压力签约。亦或者向您提问的那样，我是冲着前辈才会签约。” 现场霎时安静一片，孔佑的语气依旧是慢条斯理的，仿若只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我澄清过不止一次，姜南柯xi是我的前辈，我非常荣幸能有跟前辈合作的机会，我也非常荣幸能参与这么好的项目。” “在这个基础上，如果你们提问前辈的每一个问题，都是询问她是否认为电影里的某些表达是否太过夸张，那你们提问我的问题也应该是跟电影相关。” “我本人想要回答的跟电影相关的问题是，我从来不认为答应出演一部电影需要考虑什么外界因素，只要作品本身够好，我作为演员就会想要参与这样的作品。我个人认为‘82年生的金智英’就是一部，非常值得参与的作品。” “如果你们一定想要问场外的话题，那我可以更清楚的告诉大家，我有幸告白成功是我赚了，我跟姜南柯xi能在一起，是我的幸运。” 男艺人讲完这番话自认为表达的非常清楚了，而当这段采访的视频发上网后，舆论给予的回馈却不是他想看到的。 【我就说孔佑是天秀，这他都能秀，还什么幸运，确实很幸运呢！】 【早在两人要合作时我就在期待他们秀，结果折腾成这样我都要放弃了，万万没想到啊，如此糟糕的场面孔佑都能秀？姜南柯眼光太赞了，姐姐你出一本如何选择好男人的指南好不好？】 【姜南柯看男人的眼光超绝，都不用说现任，她的前任也公开支持她啊，李准辑连个人SNS都开了，天天发电影宣传，姐们真是绝了！】 【什么叫身在福中不知福，姜南柯就是啊，都有孔佑了还折腾什么？】 【孔佑真NM瞎了眼，姜南柯有什么好？】 【姜南柯还不好，人家是大资本，你以为呢！】 男艺人得到了成堆的夸赞，赞扬声浪之大，都让‘D社’给他弄了个专题报道。从他出道开始盘点，又是说‘熔炉’，又是说‘金智英’。报道的内容就是力赞‘国民良心’是个多么好的男人，以及，姜南柯绝对赚了。 姜南柯笑得差点撅过去，孔佑郁闷的都顾不上欣赏美丽的新娘了。 未婚夫妻百忙之中来试礼服，按照传统纯爱剧设定。男主角在焦急的等待女主角换妆的过程中，镜头会通过对比集中放大，当帘幕拉开，准新郎看到幕布后身着婚纱的准新娘，眼底爆发的惊艳，值得最浪漫的BGM去搭配。 这对情侣一点都不传统，先换好衣服的孔佑在等待未婚妻换衣服的过程中，刷到了完全背离他初衷的那些流言。最近心情极端不好的男朋友根本没办法干等着，就凑到门边，对着门内正在做造型的姜南柯一顿抱怨，他都要怀疑人生了。 造型师才是要怀疑人生呢，试礼服哎，新娘子马上就要登场的试礼服！哪个准新郎会在这种浪漫的场景下，满脑子只有工作的？ 小夫妻的礼服不是彼此给对方选的，而是妈妈们选的。妈妈们先海选出了三套，再让小年轻三选一，他们今天就是要试这三套衣服。也没有去店里试，宣传期的演员们太忙顾不上，直接让人把衣服带到姜南柯家里来试的。 女演员的家足够大，工作区弄两个单独的房间分别做妆造再搞个惊喜效果是完全没问题的，带着礼服□□客户的经理人，还特地来‘踩过点’，准备了一堆东西想服务好顾客。 大客厅里还专门搭了个临时的布帘围挡，就为了让客户即便在家里也能体验到，高级婚纱店的‘浪漫’效果。 按照流程，身着新郎礼服的孔佑应该在客厅的围挡另一边等着被‘惊艳’，他别说靠近准新娘的化妆间了，连跨过围挡也不应该。可他实在太郁闷了，经理人也没办法硬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前期准备全部作废。 废到..... 还在做发型的姜南柯直接让化妆师助理去开门，放怨气十足的孔佑进来了。 孔佑进门时女朋友身边围了一群人在做造型，他压根没有什么惊不惊艳的想法，只有满腹怨气，拽着椅子就坐在了女朋友边上，特别碍事的跟女朋友絮叨，那帮网友都不知道在想什么，脑子有问题！ 正在给妹子夹头发的造型师也很怨念，朋友你能不能往边上坐坐，你挡着我了你没发现吗，“大家在夸你有什么不好的。” 这位跟姜南柯合作了十来年了，业内知名造型师，怼艺人的老公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你去外面等啊，不要打扰我们。” 不管是前一句‘你都被夸了还矫情什么’亦或者后一句‘你太碍事’，都让孔佑怨气更重，看着造型师姐姐的眼神都带着幽怨。 姜南柯笑声之夸张，让要给她画唇妆的造型师都无语了，这对新人怎么回事！ 妆发弄到一半的新娘挥手让大家暂停，冲助理示意，“我们休息一下，你们出去喝杯咖啡。” 化妆师嘟囔着现在是喝咖啡的时候么，但手里的唇笔还是放下了，当事人都不配合，那就给小夫妻两让个空间呗。 等人都出去后，造型稍显奇怪，头顶几个夹子，半边头发卷着半边还直溜的新娘，冲已经打扮好了，无敌帅气的未来老公张开手臂。 孔佑扑入了她的怀中，脑袋埋在她的颈项，闷声闷气的嘟囔，“你还笑。”你怎么能笑！ 抱着自家大宝贝的姜南柯很难忍住笑意，“我早就提醒过你，你解释那些东西没用，他们不会听的。舆论要是那么好操纵，哪还有现在的争端。大家都是只听自己想听的话，只看自己想看到的食物，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观点。” 道理上什么都懂的孔佑就是很郁闷，还拿脑袋蹭她，痒的女朋友更想笑了。 “前辈，你以前有没有过怀疑是世界出了问题，还是我们自身有问题的时候？”孔佑脸上的妆都蹭花了，手臂扣着女朋友的腰不放，坚决不抬头，怕前辈觉得自己矫情。 姜南柯硬把他的脑袋挖出来，就顶着奇怪的造型捧着他的脸，笑容无限灿烂的告诉他，“我就是在问自己这个问题的那个当下遇到你，你能想象遇到你的那一刻，我有多惊喜吗~” 孔佑眨巴着眼睛，惊喜已然从眼底往上浮，却还是有些许不相信，“也不用这么安慰我，我也不是理解不了那帮人，只是不想理解而已。”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闷笑着在他唇角轻啄了一口，认认真真的告诉他，“遇到你的时候，我觉得我果然是幸运儿，世界热烈的爱着我，才会让我遇到了你。” 屋内乱糟糟的，临时搬进来的化妆台，墙角衣架挂着的两套包在黑色套子里的两套礼服，化妆师、造型师还有她们助理们的随身包零散的放着。另一个墙角还堆着两个行李箱，也不知道装什么的。 小沙发上平铺着只是拉开了拉链，还没换上身的礼服。沙发前的地上有为了让化妆台的灯够亮，接的乱七八糟的接线板。化妆台就更乱了，工作人员走前都没收拾，等下还要进来化呢。 妆发都没做完的新娘为了防止做妆造时弄脏婚纱，还穿着自己的衣服，那只是一件平平无奇的浅灰色衬衫，腿上就是休闲裤。 在这个乱糟糟的环境里，孔佑却被惊艳到了，被闪闪发光的灵魂惊艳到了。 “我不应该签婚前协议的。”男朋友突然说。 女朋友愣住，什么意思？ 自私和独占欲交织在一起创造了奇妙的恶念，孔佑望着那个闪闪发光的灵魂，对他发现的宝藏低声喃喃，“我反悔了，我不想签婚前协议。” 如果不签，未来你想要离婚，我就抢你的钱，抢你的孩子！ 让你跟我纠缠一辈子，死都不放手..... 女人面露不解，男人突袭上前，那是一个霸道的，把化妆师打底的口红都吞噬了的吻。 吻的姜南柯都有点喘不过气来，本能的想推他，她的手刚伸出去就被更有力的手掌扣住，很大力。 女人发出了呜咽声，疑惑又无措。男人收紧搂住她后腰的手臂，力气大到小臂的青筋都爆出来。 他胸中的魔鬼藏不住了，不能让她发现。 礼服定下，接下来就要发请柬了。 距离‘金智英’下线还有不到一个礼拜，电影票房已经冲破了五百万，同档期票房第一。这绝对是盛大的胜利，足够让那些黑粉咬牙切齿的胜利。 如此美妙的胜利创造了更多想要跟赢家站在一起的人，转发电影海报的艺人更多了，多到黑粉已经骂不过来了，出现疲态。 支持电影的观众们欢呼雀跃，电影演员则是化身导演，跟全新的宣传团队开会，商量要怎么打一张危机四伏的牌。 新电影预计是在‘金智英’下线的隔天就开启宣传，这部电影的题材太特殊。团队的意见是延续‘金智英’创造的战果，对市场打出要是反对这部电影就是反对女权的旗号，去对冲如果某些政府高层不给电影大面积上线的问题。 姜南柯觉得这个计划没什么问题，会开完，她去了社长办公室，给金权泽送上请柬。 “你真的想好啦？”接过请柬的金权泽，望着她，最后一次尝试，“我肯定是希望你幸福，可从利益角度，你完全没必要结婚，那张纸对你只有束缚。” 捧着咖啡杯乐的姜南柯不接茬。 拿卡请柬的金权泽让她再想想，“要我说你们都确定是真爱了反而没必要结婚，我不谈什么资产的事，就说你们现在发出婚讯，舆论也会很复杂的。你反正都打定主意要跟他白头偕老，那结不结婚有什么必要呢，只是一张纸而已。” 要不说男人的思维跟女人不一样呢，刘法官听说姐妹想结婚第一个念头就是婚前协议要签。地位差造成的思维差异，让郑宇盛听到姜南柯想结婚，都是提醒她人心善变，爱情没那么靠谱，不如保护财产。 唯有金权泽、朴鸿朗这样的人，他们压根不在乎什么婚前协议，他们都想劝姜南柯别结婚。 金权泽劝了姜南柯很多次，婚姻是牢笼，只会让你束手束脚。朴鸿朗对学妹说，你完全没有结婚的必要，恋爱谈一辈子都行啊，在乎那张纸干嘛。 在这些人的世界观里，连孩子都能自己生的姜南柯，跟某个人签字结婚完全是自找麻烦。那个人是谁都改变不了，婚姻这份契约，对姜南柯是弊大于利。 真爱？那就恋爱，哪想不开结婚。 收到请柬的朴鸿朗脸都拉下去了，“早知道我送你的教堂会成为你的婚礼现场，我就找人拆了它。” 姜南柯笑出声来，“我怎么记得某人跟我说，你这种叫单身贵族，我这种叫大龄剩女。大龄剩女总算嫁出去了，你不是应该恭喜我？” “恭喜你什么啊，你连婚前协议都不敢拿给我看，我先担心你以后离婚孔佑能分走你多少钱吧。”学长对小学妹很无奈，“你怎么万年如一日的想不卡呢，婚姻是资源整合不是扶贫，你这个项目我不看好。” 学妹想给学长点赞，这话术不愧是金融圈的人，“你想看我婚前协议就已经很奇怪了，还什么不敢拿给你。” “我们之间牵扯的资金之庞大，你的婚前协议未来搞不好会影响股权变动，我不想看才奇怪呢。”朴鸿朗手指夹着装请柬的信奉，一下一下的点着桌面。 就在姜南柯以为他又要说那些有的没的之时，学长突然感性起来。 “你得幸福啊。”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展现笑开，“我嫁给了爱情哦。” 象征爱情即将开花结果的请柬散的到处都是，孔姜两家的亲朋故旧，姜南柯和孔佑的至交好友，尤其是朋友圈堪称庞大的姜南柯，那请柬发的海了去了。 这绝对不是什么小型婚礼的规模，光宾客就过百人。但这是一场私密婚礼，哪怕圈子里已经无人不知，圈外也无人知晓，没有任何一家媒体曝光。 为了以防万一，男女艺人的助理各自带着喜糖礼盒，跑遍了各家媒体，礼貌的让这些无冕之王收声，艺人并不想曝光。 外界只知道‘金智英’在同期票房争夺战中已经登顶，胜利的网友们已经在奚落丧家之犬，这是属于女性团结起来的胜利。 老话讲败军之将何以言勇，老话年轻人们都不听，无数自诩勇士的人只想要汇聚力量进行最后一击。 电影下线当天，宣传官方SNS公布了庆功宴的时间和地址。下面的留言已经没有多少骂声，欢庆的人非常多，其中夹杂一些诅咒。 庆功宴的场地选了一家夜店，坐落在最热闹的江南，时间定的是七点开场。 当天五点，江南已经到处都是人，这边本来就热闹，天快黑了，夜生活快开始了，这边只会更热闹。 热热闹闹的夜店门口，聚集了一堆神经病，这帮人集体穿着印有姜南柯黑白照片的T恤，就围堵在夜店门口，人人背着包，包里装着什么不知道。 外面围了一圈警察，以防万一。 六点，十几辆黑色商务车齐刷刷的停在街道上，一群黑西装从车上下来，看的警察们面面相视，怎么着，拍电影啊？（□□）片？ 围观群众迅速散开，给他们让场地，周围的记者们则是在往前挤，大场面哎！ 警察们犹犹豫豫的往周围散，他们并不想保护身后的人，但也得防止这帮人真就打群架，散的走位很有章法，随时能冲上去制止意外发生，有人电击棍都拿出来了，提前准备。 最内圈的人居然没怂，不止没怂，还手挽手搞得跟要同恶势力抗争的勇士们一样，就用这个姿势在夜店门口创造了一堵人墙。颇有种，谁想过去就得踏着他们尸体的悲壮。 没有用错形容词，一帮‘小鸡仔’跟另一帮彪形大汉相比，前者还想阻拦后者，不是悲壮是什么。 哀兵必胜这个道理在真正的战争中或许可以成立，但在街头，未必。 街头的黑西装们也散成扇形，压着‘哀兵们’不停的往后退。 不是怂啊，这是战略性后退！ 退无可退了怎么办呢，最后一个人都抵着夜店的门了，再无退出。 夜店的门开了，里面出来的人也是黑西装，笑眯眯的问抵着门板的人，让个道呗，还是你要进来吗？ 门内的黑西装一个个往外走，走到两个扇形汇合组成了一个圆形，完美的包围了‘小鸡仔’们。 周围的闪光灯不停的爆，亮得人眼睛都要瞎，记者们超级激动，这要是爆发武力冲突绝对是大新闻！ 警察们望着那群拥挤在一起的小鸡仔们面上惊恐的表情反而放松了，他们有经验，打不起来。 当然没有打起来，大家都是合法公民，只是在走路而已。 圆形人群的黑西装们一步一步带着圈内的人移动，眼瞅着要移开堵住大门的位置了，强装镇定的猎物群里有人叫着‘不要让开，警察在怕什么！’ 已经成为吃瓜群众的警察们给了‘小动物们’无限的底气，还真有不少人站着不动了。 黑西装们在动啊，外围在动，内圈不动，两边距离本就不远，很快就近到，包围圈缩小，人多的有点挤。 恐慌之下，人会失智。失了智的人群中，有人去翻包了。黑西装中也有人高声询问警察，对方先出手被动反击不算违法吧？ 带队的警察直接开了喇叭回他，“周围到处都是监控，先动手的准备好钱，一旦有人倒地，赔起来可是一笔巨款。” 这出戏可比电影好看，精彩程度都让围观的吃瓜群众们开始起哄。 打呀，动手啊，快点的，赶着吃饭呢。还打不打了，这都给孩子看饿了！ 小鸡仔们叽叽喳喳跟警察求助，怎么能看着不法分子对他们进行人生威胁呢！警察的公正呢！干活儿啊你们！ 警察们没啥反应，无事发生，他们要有什么反应？ 黑西装里有人乐呵呵的回，这又不是什么私人地盘。大庭广众之下，你走你的，我走我的，谁威胁你了，有证据吗，没证据告你诽谤~ 鸡仔群里有人开始骂，黑西装们也骂回去，周围各种脏话都飚出来了。人群中的记者飚的脏话最多，这NM摆明打不起来啊，太怂，你们倒是上啊！ 挤挤囔囔的人群吵啊吵，吵的偏离了路线，夜店门口的路被清出来了。也不对，看戏的人群又把门口给堵了。 六点半，周围无限热闹的时候，夜店的门又开了。好些穿着制服的服务生出来，让吃瓜群众们让让，他们还要布置场地呢，得铺红毯啊。 红毯的那抹红可能是鸡仔们眼圈那一抹愤怒的红晕染成的，怒火烧毁了脑子，有个傻叉居然伸手去推面前的黑西装，爪子都没碰到人，后者上去就是一拳。 这拳挥出去的同时，眼尖的吃瓜群众嘴里发出惊叫，一直盯着这边的警察也在叫。叫嚷吸引了人群的视线，他们看过来了，这拳已经打出去了，那人鼻血喷涌而出。动手的人高喊一句，他们先动手的！ 再之后？尖叫、求饶和警察的‘都给老子散开！’各种声音混在在一起，这不比看电影嗨，这都算在演电影了。 记者们开心了，手上的快门不停歇。大新闻，奖金！ 七点，艺人们踩着红毯进入夜店，热搜关于那部奇幻电影也已经冲顶。 但那些纷扰都跟正在庆祝的电影人们无关，他们的作品票房大卖，音乐响起可以跳舞了，还管什么热搜。 姜南柯在跳舞，她独自一人霸占舞台，在头顶的聚光灯笼罩之下，给自家小粉丝表演，什么叫巨星。 导播台上的DJ放着嗨曲，舞台上的巨星肆意的挥洒魅力，台下的每个观众都是粉丝。粉丝们的欢呼声浪之大，足以掀翻屋顶。 在最欢乐的时刻，有个棒球帽压的低低的人不知为何往台上冲。人群中敏感的人很多，男声怒吼‘拽住他！’的声音和女人尖叫‘姜南柯！’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跳舞跳嗨了的巨星还没翻译过来，男朋友帅气无双的撑着舞台翻身而上，几步冲到那人面前当胸一脚，伴随着无数尖叫声给人踹下了舞台。 夜店的光线迷幻的看不清人脸。 愣在当场的姜南柯，望着被光影笼罩的男人，心里骂了句脏话。 艹！ 这是个动词。 男人暴怒的面庞，凌厉的眉眼，让未婚妻想要对他做某种伴随着动词的..... 四周的尖叫声都还未落下，巨星已然伸手，拽过了未婚夫，强吻。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尖叫声依旧在，不过这次重回欢呼，大概还有起哄。 至于掉下舞台的人，谁管他啊，这是部男女主人公即将举行婚礼的纯爱电影。 纯爱电影的镜头自然得对准帅气的男女主角。, 569第四十二章 苹果园 当‘金智英’内部庆功宴出现黑粉袭击的消息冲上热搜之时, 姜南柯和孔佑已经在飞往瑞典的飞机上了，此时距离他们的婚礼还有不到五天。 婚礼即将举行的消息前期都瞒的非常好，收到请柬的人都被新人告知想要举办私密婚礼, 他们自然不会说。媒体也被打过招呼，他们也不说。理论上此事能一直隐瞒到婚礼结束，或许更久，搞得艺人要隐婚一样。 但实际上，婚礼请柬都发出去过百份了，知情者已经多到这个程度的情况下, 什么秘密都藏不住。何况在总统都做不到只手遮天的国家，既然秘密都不是秘密了就肯定会暴露婚礼的消息。 民众会得知这个消息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偶然。 一个初中小女生, 跟朋友分享自己吃到的一个大瓜。她男朋友是学校棒球社的成员，对方的哥哥是另一个知名棒球队的成员。这个棒球队的教练之一就是孔爸爸，孔爸爸要准备儿子的婚礼还得出国, 肯定要跟队里请假。 请假的原因一说，队里的人轮番恭喜, 当然也就知道了孔佑要结婚的消息。当然知情者都跟孔爸爸保证他们不会对外讲，那对外不能讲跟家人肯定能讲啊。当哥哥的告诉了弟弟，亲生的的弟弟怎么会是外人。也不拿女朋友档外人的弟弟就分享给了女朋友, 女朋友分享给了亲生的闺蜜。 这一个传一个消息就上网了，消息还冲上热搜了呢。 【这年头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瓜都能出现, 前两天姜南柯被黑粉攻击导致送医的热搜刚出来，官方就辟谣了，现在你们有谣传姜南柯要结婚？还是什么去海外结婚？不是, 这玩意儿都有人信？】 【首先说明孔佑跟姜南柯这对要是真结婚了那我肯定放鞭炮庆祝，可一来‘金智英’刚下线，那电影那么丧, 我都怀疑这对会出问题。二来黑粉攻击的事还没解决呢。在这种情况他们决定结婚？不太靠谱啊，瞎编乱造的吧。】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郑宇盛和李正宰今天一起出现在机场，我去给我们家送机的时候偶遇的他们，还要签名合照（合照.JPG）之前只当这两人是有行程出国。可要是他们俩去参加姜南柯的婚礼呢？那不是也在瑞典吗？】 【瑞典是个神奇的地方，我就在瑞典，我在瑞典的机场碰到金惠绣了（合照.JPG）注意一下，瑞典的机场！】 【如果真在瑞端那就真的太神奇了，我在瑞典的加油站碰到孙艺珍（签名.JPG）女神没有答应合照说是不太方便，但我真的在瑞典！】 【卧槽，首尔都很难偶遇的人，你们在瑞典碰到了？我的妈，我有点相信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了！】 【说到在瑞典偶遇的神奇人物，我碰到了奉俊昊和朴赞郁。合照和签名都没有，但我发誓，我真的见到了！导演们也没做什么遮掩，我没好意思上去要签名，可我真的碰到了（偷拍侧面照.JPG）建筑物能看出来吧，瑞典地标啊！边上的那个房子就是斯德哥尔摩市政厅，你们去网上随便搜搜就知道。】 【既然都在发偶遇，我也发一个。我碰到的不是导演也不是演员，而是我们业内很有名的化妆师。这位更特别的点在于，她是姜南柯合作了很多年的化妆师。我有点相信婚礼的八卦了，真的假的？这对要修成正果了！】 【OMG！孔佑和姜南柯要结婚了？！不管，来来来，转发抽奖！】 【我的天！媒体都在干嘛，这么大的消息不报？而且热搜都上了，如果是假的公司怎么不澄清？该不会真的是真的吧！】 热搜都出现了，公司也没澄清，非常多想要蹭这波流量的媒体就纷纷联系经纪公司，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我们还不能报？ 经纪公司给出的回应很简单，艺人并不希望太多人关注婚礼。 关注婚礼的人可就太多了，多到郑宇盛感觉自己的英语都突飞猛进。 伴郎抵达婚礼举办地的时间比新人们要晚一天，不是郑宇盛不上心而是他之前在拍摄，努力赶工压缩时间才能挤出更多的假期来为婚礼做准备。 理论上婚礼现场已经没什么需要伴郎去做的，前期就要专业的婚庆公司负责，后面一直盯着的也是相对比较闲的孔妈妈，她碰到事都是直接找姜妈妈，两人就足够拍板解决婚礼筹备期间的一切大小事宜，不需要伴郎干涉。 但郑宇盛干涉的事情还挺多的，尤其是在招待宾客的问题上。 提前跑来瑞典打着参与婚礼实际上就是过来玩的宾客还不少，这些人都住在姜南柯包下的酒店里。孔妈妈其实不太知道要怎么跟这些人相处，他们也不是很需要孔妈妈招待，郑宇盛就出马了，负责安排这帮人的玩乐。 这是热搜没有出现前，在热搜出现后，好多身在瑞典亦或者周边国家的韩国人，尤其是韩国留学生。这帮年轻人不知道怎么搞到了酒店地址，跑来围观，人还不少。 郑宇盛一看这样不行，好些人都是自己或者带着助理来的，压根也没带安保，他得找人负责安保。又是一个事，杂七杂八的事情堆起来忙的很。 伴娘来的更晚，公务员请假也得提前两天。 刘嘉熙到的时候，热搜已经出现了，她在飞机上还担心瑞典那边情况如何，落地后跟郑宇盛碰了一面，勉强放心后，去协调给这些宾客换个住宿地。现在的住宿地都暴露了，肯定要换的。 在伴郎伴娘乃至于父母们都忙碌之时，新人们在干嘛呢？啥也不干。 未婚夫妻们落地机场再回庄园后，第一件事就上床睡觉，纯睡觉，两人都很累。连续一个多月的宣传期，他们都是东奔西跑，姜南柯不止要兼顾‘金智英’的宣传还有她新电影的宣发。孔佑则是在忙碌电影宣传的同时，也在忙婚礼的一些安排。 爸妈并没有决定全部，到底是孩子们的婚礼，一些具体到婚纱选择这样的事，她们只是给予选项最后还是要孩子们决定。 孔佑决定了包括婚礼后续的派对在户外举办，现场布置要用什么花，新娘捧花又要用什么组合，给宾客们的伴手礼又要选哪些等等。都是些细碎的事，但也很忙。 忙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能休息自然是先睡再说。 睡醒了呢？ 睡醒的姜南柯在床上发呆，睡了太久，睡懵了。 窗帘有三层，最厚重的那一层遮光绒布被拉开了，最外面的一层是纱帘，中间这层叠加，遮光性也一般。阳光透过布帘，光线是朦胧的，姜南柯就躺在床上望着窗帘上的几何图案发呆。 这座庄园是农场原主人建的，原主人建来度假的，走复古风，欧式农场主的乡村田野路线的小庄园。彼时买下来后，姜南柯也对这里做什么改造，只让人换了一些软装，也没太管，如今住进来，又是刚睡醒，只觉得陌生。 陌生的环境里出现了熟人，男朋友推门进来看她醒了，放下手上的蜂蜜水，掀开被子上床，等她扭身爬上自己的胸膛，摸着她的发丝柔声告诉她，其他人都在哪，在做什么，家里还有谁在。 爸爸妈妈都已经到了，亲戚也已经到的差不多。好些人没来过瑞典，都出去玩了，屋里除了佣人之外，就他们俩在。 “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孔佑亲亲她的发顶，“我看冰箱有牛排，柜子里有米面，你想吃牛排还是煮粥？” 趴在他胸口的姜南柯伸手圈住他的腰，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娇气，“饿过头了。”什么都不想吃。 “我看农场的苹果园都结果了，要不要去摘了玩？”孔佑担心她饿，摘了苹果闻到果香肯定就想吃了。 姜南柯对苹果有点兴趣，“七月就结果了吗？”苹果不是秋天结果的吗？ 对农业也不是很懂的孔佑说，“我看已经红了，可能品种不一样？” 既然这里的原主人是买来度假的，农场的作物就冲着好看加好吃去，也没管什么经济价值之类的。苹果园并不大，也就一亩地左右，但站在外面看会觉得挺大的，这里面还有个小亭子，亭子边还有秋千。 孔佑坐在了秋千上，本意是想让女朋友过来晃一晃沐浴阳光，但姜南柯并不想晒太阳，就在亭子里的摇椅上躺下了。 没诱惑成功的未婚夫也进了亭子，看缩在躺椅里咬着苹果的女朋友小口小口的磨着苹果吃，就问，“还没缓过来？” 慢吞吞的颔首的姜南柯嘴里含着已经被裹成苹果泥的食物，含混的吐出一个字，“累。” 忙碌太久，骤然闲下来好似所有的疲惫都涌上四肢，姜南柯脑袋空空的，对着男朋友伸出胳膊。孔佑挤进了摇椅里，把她抱在腿上，陪她一起看着阳光下硕果累累的果林发呆。 他们这段时间都很累，他们这段时间都没有跟对方详细表达过自身的疲惫。 那些倦怠不来自于身体，而是灵魂承受的高压。 也不对，孔佑露出过一些，他面对网络舆论的不耐烦，压力太大时也跟女朋友倾诉过。如果都是骂，他可能只会怼一下傻逼真多，可很多人都在夸，他被那些夸奖搞的实在心烦。 偏偏这种事要是对外讲，怎么听都是他矫情，他谁都不想说，就会跟女朋友说。 这是情人们恋爱后才出现的一种新型结界，当事人完全没有发现的结界。 如果没有姜南柯在，孔佑是可以跟非常多人诉说心中苦闷的，他又不是没朋友。 他如果跟姜东元说，网络上那些夸张出现的莫名其妙，姜东元不可能说他矫情，姜东元还会让他放宽心，到底舆论也只是一阵一阵的，过了这段时间就好。姜东元还能陪他不醉不休呢，兄弟还是靠谱的。 即便朋友不能说，经纪人也可以说啊。孔佑自出道就跟着金长均，双方之间就没有不能说的话，当初推进‘熔炉’，金长均还是关键人物。他要是跟金长均说舆论如何如何，金长均肯定能理解他，同样可以陪他喝酒放松。 以上这些当姜南柯出现时，那个无影无形但就是存在的结界，便出现了。 孔佑什么都想跟姜南柯说，无意识的，好的坏的有趣的无聊的，他都会想跟她分享。这些分享里当然也包括了，郁闷的心情。他在说那些的时候甚至没有想过她能不能理解她，她当然可以，这还用想吗？ 但这段时间前辈也很忙，前辈也很累，后辈就有意识的在压制给前辈造成更多的负担。 姜南柯在交友上的运气即好也不好，她拥有远比孔佑的交际圈更庞大的倾诉对象，她在很久之前，就明白很多事没必要说出来，自己明白就行。 她的密友有很多跟她三观都不合，准确的说是最亲密的那几个跟她三观就没有合的。 新电影的事给姜南柯造成了很多压力，即有电影是否能正常上线的担忧，也有片子是不是被她拍砸了的忧虑。 新电影什么都好，题材好，立意高，成片也不错，去试映会看过的人大多都在夸。唯一的问题就是，那部电影很可能被某些人诟病太娱乐化，某些极端女权主义很可能会喷一句娱乐至死的评价。 姜南柯的电影如果解构，那就是贯彻喜剧的内核是悲剧的操作。两女一男斗渣男，两个女孩子还互相成了朋友，中间有很多喜剧桥段，那都是导演故意创造的。 最典型的一幕戏就是，姜南柯所扮演的女二，在手握火钳子进入自己身体时，剧烈的疼痛导致她五官都扭曲变形，第一次尝试还因太疼而失败，丢了火钳子，下-身还留着血。 少女就坐在一滩血里痛哭失声，哭的特别丑，丑到鼻涕随着呼吸冒出了个鼻涕泡泡。 当大银幕上的女演员用斗鸡眼看着泡泡，看到泡泡破裂后，突然给自己逗笑了。 彼时试映会的现场，观看这一幕的观众也不自觉跟着笑，会场在一片嬉笑声中又从四周传出此起彼伏的叹息。 这样的场面怎么能笑呢，演员笑了，岂不是让观众更心酸。 少女收了笑声，好似重新有了勇气，再度拿起火钳，深呼吸，镜头就跟着火钳泛着血光的顶端，进入一个充满猩红色的黑洞。 画面一转，就是女孩在医院醒来，妈妈疯狂的骂她，可少女藏在被子里，对着镜头骤然笑开。那是个有点坏的小姑娘恶作剧成功的笑容，笑得很是可爱。 这一幕出现，观众又笑了，会心一笑的笑容。 整部电影的画风都是如此，导演用这样的小把戏去掩盖了喜剧内核所隐藏的痛彻心扉。 看完电影的李沧东为姜南柯担心过，提醒她，小心评论，娱乐至死可不是好评价。把女性的苦难拍成‘喜剧’，同为女性的导演必然会被某些极端分子攻击。 彼时姜南柯只是对李沧东笑笑，她其实知道，她完全可以跟李沧东探讨，她创作的初衷就是不想把苦难弄的太悲催。那样好像，女孩子们的人生也变的黯淡无光，她想要世界是彩色的。她还相信，李沧东大概率能理解她的创作思路。 可姜南柯已经懒得进行这样创作理念的讨论了，一如最初她和李沧东出现思路不同时，她果断换人一样。当她碰到‘金智英’的项目，她也是很直接的只作为演员和资方的身份参与，而不去干涉团队创作的事宜。 早在姜南柯只有十六岁还是个真真正正的少女时，她因反抗李绣满带她去公关，而直接掀桌导致差点被公司冷藏后。她也无意识的，逐年转变一些，逐渐转变为，不再跟身边的人掰扯，为什么她认为正确的事，大家都不赞同。 如今的姜南柯早就知晓什么叫不要浪费口水去说服别人，如今的姜南柯即便面对孔佑，有些话也是不会说的。不是刻意隐瞒，而是习惯了一个人扛着所有问题，再去慢慢解决。 她只是习惯了而已。 如今未婚夫妻挤在一张摇椅上，看着即将丰收的苹果林，孔佑先开口了。 后辈有一搭没一搭的讲着舆论的荒谬，世道的离奇，以及男女性别的议题其实就是在争夺生存物资。但实际上，底层不管是男是女都应该团结起来去攻击上层，这才叫把蛋糕做大，只攻击彼此有什么用呢。 “我看过很多留言都是在喷女人不用服兵役。”服过兵役的男人说，“他们的攻击重点完全错了，我们国家又不是没有女兵，真正应该攻击的是那些利用各种不法手段逃兵役的人。” “这就跟很多男人喷女人抢了他们的就业机会一样，这很没道理。表面上职位只有一个，大家都在抢，那对方肯定是竞争对手，无条件打压对方就是在为自己争取利益，争取获胜的可能。” “但要是职位不止有一个呢，就业困难的原因从来都不是女性也加入了职场的竞争，而是资本搅乱了市场，让所有人都没有活路，那就去抗击资本啊。抨击女性有育产假的时候，要攻击的从来不是为什么男性没有，再去争取什么育儿假，而是要去攻击社会、资本，为什么把普罗大众变成了只能抛弃家庭才能升职加薪。” 孔佑认为目前的社会风气是不对，极端男权和极端女权，都像是资本为了转移大众注意力而可以创造的矛盾。当底层的男女互相只惦记着敌视对方，只想要搞死对方时，他们就忘记了更上层的人对底层的压榨。 某种程度上也属于资本这个层级的姜南柯，半眯着眼，唇角带着淡淡的笑颜，安静的听他说，并不打断也不开启讨论。 男朋友说的是对的，她的观点基本一致，那只要趴在他的胸膛，听他的心跳声就好，沉稳的，让人放松的心跳声。 那姜南柯什么时候开口呢？在苹果吃完的时候。 起身后将果核放在桌上用纸巾垫着的姜南柯，边擦着手上的汁水，边随意的说起，她对新电影上线后可能两边不讨好的顾虑。 支持男权的肯定反对主题是支持女性堕胎的电影，而极端女权很可能也会反对电影拍的过于娱乐化，消解了让人心底发寒的苦难。 姜导本人也说不好她想这部电影达成什么样的效果，最初的最初，她只是想给众多女孩子们传达一些信息，如果大家碰到了类似的情况，要如何更安全的去解决。 ‘金智英’同期票房称王的好成绩给了新电影宣发团队无限的信心，团队的人定下了一个堪称奇幻当让姜南柯非常心动的目标，他们想创造一部改变世界的电影。 宣发团队剑指禁止堕胎法案，他们想利用舆论，去逼迫政府重新修订这条法案。 这事儿此前不是没有发生过，‘素媛’就是如此，‘熔炉’更是如此，这两个项目姜南柯都有参与。她本身就是‘电影改变世界’的创造者乃至于推动者，那她怎么就不能复制自己身上所发生过的奇迹呢。 “《熔炉》你很清楚，能达成那样的结果是天大的幸运。《素媛》也是一样，所有的运气都集中在我们身上，才能创造那样的奇迹。可运气、奇迹，这样的东西不是我们能掌控的。偏偏他们期待我能在一次去创造一个奇迹。” 姜南柯倚着木桌的边缘斜站着，低头抽着烟，说出口的话含着若有似无的叹息，“我比任何人都期待奇迹的发生，但我不能跟任何人保证，奇迹一定会发生。” 从摇椅转移到桌边木椅子上的孔佑手臂撑着扶手，拖着下巴望着她，安静的听着。他完全理解姜南柯在忧虑什么，曾几何时这样的事也发生在他身上，虽然类型不同。 曾几何时《熔炉》给他带去的利益之大，是所有想要跟他合作的人都想从他身上汲取更大的利益。两年前《釜山行》创造了千万人的选择，随后的‘鬼怪’更是刷新了国民剧的标准。 彼时外界就是这么看待他的，所有合作方来跟他沟通时都抱着，只要他签约项目就稳了的心态。他们也完全不在乎他的压力有多大啊，他们也惦记着，既然他能创造‘奇迹’，就肯定能复刻‘奇迹’的想法。 孔佑完全理解姜南柯，所以他不会跟姜南柯说什么，放轻松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作品这样的废话。 未婚夫也是安静的听，不给予任何评价，也不跟她讨论。他全身心都能理解她，还有什么好讨论的？ 两人各讲各的，都不参与对方的话题，那还怎么聊天？随便聊啊。 孔佑说如果延续‘金智英’的宣传方式，这股火完全可以再烧旺一点，比如发起个罢工什么的。他在帮她想可能行之有效的方法。 姜南柯在说，苹果园差不多能采收了，不如叫一帮人过来玩采摘，可以放松身心。她在帮他找乐子，让他不要被繁杂的思绪困扰。 未婚夫妻的沟通方式跟还是朋友时不太一样了，他们比起自身都更关注对方；伴侣们的沟通方式跟做朋友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他们的三观之和，能让他们从天亮聊到天黑。 天黑了，庄园逐渐热闹起来。好多去外面游玩又住在庄园里的亲朋都回来了，情侣们加入了这个大家庭，一起聊外面哪里哪里好玩，哪家餐厅很是不错，亦或者苹果园可以采摘了，明天去摘苹果玩吧。 姜南柯坐在孔妈妈身边，跟她说，“要不要摘苹果当伴手礼啊，亲手摘的多特别啊。” 孔妈妈还没说啥，坐在对面的姜妈妈直接反对，“伴手礼都包装好了，苹果怎么放进去，拆开礼袋再放啊，不够累的，你不要给我出幺蛾子。” 姜爸乐呵呵的劝老婆，“伴手礼不行可以像弄香槟塔一样，堆一个苹果山么，到时候放在那，谁想吃就去吃，不也挺好。”看女儿，“这样行不行？” 姜南柯无所谓，坐在姜爸爸边上的孔佑先开口，“也可以切块弄个果盘，摆的漂亮点，亲手摘的确实不一样么，更有意义。” 孔妈妈张嘴就说，“餐品早就定下了，你就记得意义，合着不是你干活儿。” 两个小年轻都被怼，两个小年轻都乐。 欢欢乐乐的夜晚结束于有些人累了，先上楼休息，姜南柯也找机会溜走，孔佑随后赶来。 两人并没有回房，而是开车出去了。大半夜的外面有什么好玩的？随便逛逛么，都来国外了。 晚上十点多外面已经没什么人了，连开门的店家都不多，两人就在街道上开着车闲晃，偶然碰到一家还开门的咖啡店，一起进去买咖啡，再回车上，闲聊。 此时的话题就是什么都聊，聊到底是咖啡更好还是浓茶更提神。聊刚才从咖啡店买的甜品，甜的都有点齁，再延伸到欧美人种的味觉好像跟亚洲人不太一样，他们吃糖超凶。 此时他们都是彼此话题的参与者，偶尔还会发生一些小争执，像是孔佑更喜欢喝咖啡而姜南柯更喜欢喝茶什么的。 嘻嘻哈哈的闹一场再回去睡觉，两人都决定明天要去哪玩了。 是的，他们都不准备加入婚礼筹备大军。 两人很微妙的对即将到来的婚礼都不紧张，他们的心态更接近于期待，期待牵起彼此的手走向永恒。 隔天，关于婚礼的热搜出现了，很多朋友们也到了，主要是伴郎和伴娘到了。 按照西方婚礼的模式，伴郎和伴娘除了在婚礼上的作用之外，还有个非常重要的流程得由他们组织。新郎和新娘的婚前派对，按规矩是由伴郎和伴娘组织。 郑宇盛不是很想组织这事儿，他去问孔佑，“你不会想不开让我找一堆妹子来帮你搞单身派对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单身派对也可以没有女人，就我们自己玩？”孔佑笑言，“来了那么多人呢，我们男人聚一堆，她们女孩子一起玩不也行吗？” 这个说法郑宇盛可以接受，“行，我帮你约人。” 刘嘉熙是专门准备了人选给姐妹举办单身派对的，一共八个职业选手，温柔的、霸道的，各种类型都有，保证姐妹满意。 姐妹当她有毛病，“你该不会带着这些人上飞机的吧？” “大家都有普通公民，一起上飞机有什么关系。”说出这话的是赵贤敏，他作为‘姐妹之一’，来鼓捣新娘好好嗨一场，“我跟她一人挑四个，还打赌哪个人会让你喜欢，你相信我的眼光，绝对够你嗨。” 白眼都翻出来了的姜南柯不知道说这对奇葩夫妻什么好，“别搞了，我来了那么多朋友，约了一起玩，你们的人该干嘛干嘛去。” “一起玩也可以把人叫上啊。”刘嘉熙不乐意，“你还不信我，见过人你就知道，最顶尖的职业选手，不是那种野路子，不会掉你脸面。” 捂脸压下嫌弃的姜南柯随他们，“我先说啊，都是业内人，我们玩的局肯定比你们疯，但我们无所谓，你们俩两个公务员能玩那么疯？” “你想多，你们怎么可能玩的比我们疯，艺人都是陪玩。”刘嘉熙说话毫不顾忌。 赵贤敏用膝盖撞了她一下，说什么呢。 姜南柯已经习惯了，“那就玩吧。” “OK~我搞定。”赵贤敏迅速接话。 两个不同主题的单身派对就这么开起来了，男人们那边玩的挺嗨的，有没有女人都能玩啊，有酒就行，何况都是熟人，想怎么闹都行。 女孩子们这边玩的更嗨，组局的赵贤敏反而没资格参与派对，不管他性向是什么，性别为男就被禁止进入。何况他性向也没有公开，明面上他是伴娘的老公，更不会被允许加入女孩子们的派对了。 女孩子们的派对确定安保和隐私保护都没有问题后，玩法之多，让号称艺人只能陪玩的公务员大开眼界。 刘嘉熙望着小舞台上都挤在一起的那帮人，很是疑惑的询问姜南柯，“你跟这帮人能成为朋友，还嫌弃我三观不正常？” 抿了口酒趴在吧台上看戏的姜南柯极其淡定，“交朋友还得挑剔三观的话，我们两早绝交了。”侧身朝向她，“而且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们这帮人玩的更嗨。” 刘嘉熙表示不理解，“这种场子你都扛得住？” 姜南柯斜了她一眼，“你还在烦恼你妈多古板，作业写不完，零花钱有多少的时候，我就已经给赌场代言了。你以为娱乐圈是好混的？这是个名利场，内部厮杀的战争，跟你们不逞多让。” 从未真正了解过娱乐圈内部生态的刘嘉熙依旧不能理解，“你在这个圈子里，玩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真想清净点不是应该跟他们划清界限吗？” “我喜欢舞台、喜欢表演，喜欢这个圈子可能只有百分之一的人才会在乎的东西。可这个世界就是由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组成的，那我喜欢比较重要啊，在乎什么其他人。”姜南柯反问她，“你把玩弄规则当晋升阶梯，你身边都是你和赵贤敏那样会利用一切规则让自己过得更好的人。但你的圈子难道没有我这样的人吗？” 刘嘉熙无话可说，举杯，喝酒吧。 酒杯放下，香槟就举起了。 已经出了教堂抛了捧花的新人们，出现在夜晚户外的派对上。 布置在草坪上的小夜灯与夜空的星辰交相辉映，新人们手里端着香槟杯，跟周围的亲朋致谢。会场中间的草坪上，有歌手拿着麦唱得可嗨，周围乱七八糟的伴舞，也不知道在跳什么，面上都是笑容。 DJ突然放了SESJ的出道曲，刘秀英酒杯一放就喊姜南柯。 丈夫连忙拿走妻子的酒杯，周围人都在起哄，笑声中，四位姑娘齐聚草坪，伴随着音乐和祝福，跳出二十一年前，她们初次进入成人世界，战战兢兢的出道曲。 二十一年过去了，草坪上渐渐响起了大合唱，姑娘们仿若又变成了少女，尽情享受他们的舞台。 热舞一曲的姜南柯摆手拒绝还在起哄的人，提着裙子一蹦一跳的重回新郎面前，故意弯腰做邀舞的手势，在一众起哄的声音中，开启属于他们的人生。 端着红酒杯的赵贤敏用肩膀碰碰老婆，“我觉得孔佑还行，至少我可以跟你保真，他爱她。他看南柯的眼神，腻的很哦~” 刘嘉熙斜了老公一眼，我当然知道，不然这对我早拆散了！ 新婚之夜，宾客散尽。 洗了澡躺在床上的姜南柯，望着刚从浴室出来的新郎突然说。 “我也不是完全不在乎舆论的骂声，我只是刻意不让自己去看，没看到就当不知道。” 孔佑脚步微顿，眉宇间染上笑意，“我忍不住，肯定会看，看到太让人生气的留言，就会想亲亲你。” 新娘张开了手臂 ，新郎欺身上前，当他们交叠在一起，结界化身堡垒，外界无法入侵。 情人们婚礼都办了，正式成为夫妻。下一步，应该就是蜜月了吧？ 下一部电影要开启宣传。 姜导戴着婚戒的手牵着老公回到首尔，她即将为自己创造独特的蜜月。, 570第四十三章 盔甲 世间无数奇迹大概都是由一个个巧合所组成的, 而在组成某些巧合的事件发生之初，没人能遇到到此事会跟自己有关。 伴随着盛夏炙热的阳光回归首尔的姜南柯，在机场落地的那一刻就化身姜导, 随即开启新电影的宣传。主题是堕胎的电影，在这个男权当道还堕胎违法的国家，电影的宣发刚冒头就不出所料的引来大面积的舆论攻击。 当然也可以说，这场风暴是电影宣发团队有意创造的，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一种宣发策略。 作为这场风暴的推动者，姜南柯堪称淡然的直面暴风雨, 潇洒的接纳任何一家媒体想要对她进行的采访，哪怕是摆明车马站在她对立面的媒体。 比如《朝鲜日报》委派的采访记者, 报社本身可能没有立场，那是个机构。但记者本人是有立场的，男记者立场鲜明的站在堕胎就是违法这个点, 不止攻击姜南柯公然挑战法律，拍摄这样的作品就是哗众取宠。还牵扯家人, 询问身为警察的女儿的女导演，你拍摄了一部主题违法的作品，有考虑过你父亲的立场吗？ 采访现场两人都非常冷静, 这是一个典型的娱乐场攻防战，记者想要博眼球, 而女导演在捍卫自己的作品。 在拥有导演的身份之前，姜南柯先是艺人，艺人面对这种问题应对的游刃有余, “我方便问一下您的年龄吗？” 男记者微笑，“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那我能问您结婚了没吗？”姜南柯也是微笑脸，“还是, 这属于您的隐私？” “您是指您个人立场是您的隐私无法回答吗？”男记者反问。 姜南柯笑容不变，“我是指，如果您那么在乎长辈的立场，坚持父父子子，那您手上应该戴着婚戒啊。虽然我清楚您具体的年龄，但应该不小了？您这个年纪应该会被家里催婚吧，您为什么没有听从长辈的话呢？” 笑容僵硬一瞬的记者很快反应过来，“那我可以理解为您的父亲不支持您的电影，您一意孤行吗？” “您可以理解为，如果法律禁止的所有事情我们都应该无条件支持的话，那‘素媛法案’就不会出现不是吗？”姜南柯笑容满面的说，“还是您认为，‘熔炉’没有存在的必要，‘素媛’也只是我创作出来哗众取宠的存在？” 记者笑容微收，“我想我们跑题了。” 姜南柯耸耸肩，“希望这段采访能完整的刊登。” 这段采访当然没有完整的刊登，报纸出街时，笔者完美的使用春秋笔法，给姜南柯扣上不敬尊长、哗众取宠的帽子，变成了一个疯魔的女权主义者。 而就在同一天，报纸发行的同一时间，电影宣发的官方账号，完整的公开了这段采访的视频。 网络上无数网友对断章取义的报刊内容口诛笔伐，而现实中无数购买报纸的受众对这段内容皱起眉头，对姜南柯也有了不太好的观感。 这就是舆论战，彼此双方都很清楚对方手上有什么牌，但他们也都很清楚，彼此说出的话语倾听的受众不一样，他们只要满足己方受众想要听到、看到的内容就可以。 网络上支持导演的观众想要看到理智清醒的姜PD，而这年头还在订阅报纸的人群想要看到的就是年轻人让人厌恶的愚蠢。 他们都在工作，不管是电影导演还是采访记者都是在工作。工作开始之前，这位陌生的男记者跟姜南柯没有任何事前提问内容的沟通。工作结束之后，男记者起身给姜南柯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后者也是笑着欠身，表示理解。 这样的事姜南柯每天都在经历，她庞大的人脉网和象征资本所拥有的特权，让她每天都活在亦真亦幻的名利场里。她所见到的每一个人都在从她身上汲取利益，她所携带的庞大流量，让不管是支持她的还是反对她的人，都紧密的团结在她周围，仿若闻到了血腥味的食人鱼。 姜南柯对这样的名利场非常习惯，她十六岁就穿上了华美的袍子，过了二十一年，她怎么可能还不习惯袍子上盘满的虱子呢。 习以为常的姜南柯淡定到能用一句笑看风云去表述，已经成为丈夫的孔佑却骤然发现，妻子居然还有隐藏的那一面是他不知晓的。 也不对，应该说，前辈真的就是前辈。 前辈在车里接到了两通电话，打电话的人都任职于SBS，职位还都是部长。 一号部长打电话提前给股东道歉，先卖惨说日子难过，接着再说，有热度也算是宣传，最后才是正式。明天SBS的午间新闻会报道，关于某部主题违法的电影被政客批判是公然践踏国家法律的新闻。 二号部长是打电话来调侃学妹，你真是要不然不出山，一出来就搞大事。顺便一说，我们这边做了个堕胎相关的案件梳理纪录片，你有没有兴趣参与一下？ 凌晨一点多，开车接老婆下班的老公，在开车刚出发就旁听老婆先对一号部长回，我们都认识那么多年了，说这些话就没必要，大家都是工作，我要是这点事都理解不了还怎么混。语气很是亲昵，双方乐呵呵的挂了电话。 等车到了小区，老婆的电话又响了，老公再度旁听她跟二号部长寒暄，学长这么给面子我当然要参与啊，语气同样亲昵的好似至交好友。 在车库停好车的孔佑等老婆挂了电话后，给老婆鼓掌，伴随着清脆的掌声赞叹，“不愧是前辈。” 前辈扬眉一笑，“崇拜我吧~” “是~”孔佑开门下车，“偶像，快回家睡觉，你明早五点就得起来。” 偶像和粉丝各自下车，下了车牵起手的情人就变成了夫妻，晃晃悠悠的回到他们的爱巢。 路上孔佑问姜南柯，之前‘金智英’宣传时，我的存在是不是耽误你发挥了？ 电影还没有正式上线，只是在宣传期而已，姜南柯面对的恶意之汹涌，已经超过此前‘金智英’上映后票房夺冠时舆论的讨伐了。 现在还不止是普通网友的讨伐，还有数位政客，摆明车马攻击姜南柯就是极端女权的代表。有个中等法院的小法官，还在接受采访时，直言姜南柯简直就是犯罪分子，就应该被关。 当然了，也有支持女权的政客在各种公开场合支持她，一如‘金智英’宣发之时一样，两边掐呗。 不一样的是，‘金智英’那边碰到的更多是舆论攻击，姜南柯的新电影碰到的是上线危机。 姜南柯此前已经打通了关于导演协会和电影振兴委员会两边的通道，她保证了自己的电影可以正常上线，当然CVG的股票也是关键。但她没办法按头所有人，包括乐天在内的数家影院拒绝这部电影进入他们的院线，相当于这部电影天然损失了一部分观众，这很致命。 姜PD最近在忙的都是这件事，什么网络舆论她不关心，有宣发团队负责。 负责宣发的负责人告诉导演一个奇幻的消息，导演被牵扯进了某个性-侵事件中，而团队认为此事件有助于扩大电影的影响力。 七月末，距离电影正式上线还有不到三天。首尔大爆出惊天丑闻，一位女学生公开举报教授性-侵，都不是性-骚-扰，就是刑事犯罪。 此事件的两位当事人除了都出自姜南柯的母校之外，跟姜南柯本人没有任何关系。 但那位学妹在公开举报教授的同时，@了学校最知名的学姐，向目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女权主义先锋人物的学姐寻求法律援助。 不论是名校出现丑闻，还是事件牵连网络热门艺人，都让这件事快速冲顶热搜，一堆人都在‘圈’姜南柯，希望她能给个回应。 都快断网了的姜南柯是从宣发那听到这个消息的，团队给的建议是，干他，炒新闻！ 团队从‘老板’那得到随他们操作的回应后，迅速联系了那位女学生，并且以姜南柯的名义找了律师，随后快速给女学生安排采访，扩大曝光率，把首尔大的声誉按在地上摩擦。 热搜都挂上去了，已经退休的老教授都打电话给学生，劝学生顾虑一下母校的声誉。坏的是某个人，不是整个学校。这么搞，会让首尔大的立场很憋屈。 接到教授电话的姜南柯按着眉心跟老师坦率的说，“首尔大最出名的是我们这些人敢于反抗，我们的前辈们曾经发起的学生运动改变了这个国家，这才是名校的底蕴。您真的认为保护一个教授，是在保护学校吗？” “你也不小了怎么还说孩子话，他可以作为一个人品有问题的禽兽教授被报道，但不能什么报道都牵扯上首尔大。”老教授剑指核心，“姜南柯，你在利用首尔大的声誉给你的电影创造热度，你以为谁看不出来。” 姜南柯笑了，“老师，我每年捐给首尔大的钱足够学校再养十个教授，我这笔钱不能白花啊。” 老师给不开窍的学生气乐了，“我们学校每年接受的捐款还少吗，你要不是捐了那么多钱怎么可能是我给你打电话呢。你以为我想管这些破事，那种杂碎早死早好。但你这么干，影响的是你。” “咱们俩就别扯这些了，总统都是几年一换，校理事会能坚持多久？”姜南柯笑眯眯的讲，“我得罪了这届校长而已，换届之后的校长还会把我挂在知名校友的荣誉墙上的。何况我们学校校长在不在乎这件事还不好说呢，比起真金白银，一个您嘴里的杂碎值得把我的照片摘下荣誉墙？” 老先生笑骂一句，“看来我说话是没用了是吧？” “老师我折腾院线呢，您给点有用的建议吧，乐天怎么那么难搞？”姜南柯烦着呢。 老先生说她傻，“你就是心太软，乐天哪里难搞，你瞻前顾后的才不好下手！” 深呼吸的姜南柯仰天长叹，“我要真那么搞，会变成恐-怖-袭-击的。” “这里是大韩民国，你有充足的资本，开着推土机去荡平一切反对你的人。”老先生玩味道，“连母校都不要了，还在乎什么乐天。” 姜南柯不想把事情推到那么极端的嫉妒，但乐天真的太难搞，他们背后的政客更难搞，那就只能走一波极端路线了。 在电影正式上线的前一天，电影宣传的官方账号，发布了一条通稿，表示他们理解包含乐天影业在内，多加院线的忧虑，很惋惜不能跟诸位合作。这条推文下的配图是，目前电影能在多少电影院预购电影票，又有几家电影院是无法购买的。 这篇通稿发出后不到二十分钟，热搜就出现了#抵制乐天#以及#支持乐天#的两个词条，完全相反的词条基本就代表了完全相反的观点。 两个话题底下的内容都是乌烟瘴气的，支持者和反对者都在互骂。 而这很明显影响到了同期其他电影的票房，抵制乐天的人连电影院都不去，他们的票房就成了被殃及的池鱼啊。 池鱼之一的李秉宪极端烦躁，他有部电影正在上，虽说快到下线的时间了票房是会滑落的，可突然大跳水，就很烦。可她也不好说姜南柯什么，他估计姜南柯那边烦着呢。 姜南柯确实在头疼，但又有微妙的窃喜，“你这么做不违法吗？” “你拍的电影还违法呢。”李燕婉嫌弃，“我这几天上个网天天看到有人骂你，你怎么那么能忍，干嘛，菩萨变的啊？” 身份微妙的李同学，干了一件被抓到了肯定是违法的事。她找人破坏了乐天旗下三十一家影院的电源，破坏力大到找专业人士也得休半天的程度。 目前还没有被抓，大概率以后也不会被抓的李燕婉乐呵呵的作为赞助商来导演这里邀功，“行了，之前问你打广告的钱多少，你也不要。这次就算我付了广告费。” 八月一日，电影正式上线的当天，热搜一半被乐天霸占了。 一位隶属于极端女权组织成员的妹子，召集了一帮人破坏了多加影院的电源，这位还极其嚣张的在影院大堂投掷了燃-烧-弹。万幸是午夜时间，只让几位倒霉的客人受到一点惊吓，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这位在被逮捕后更嚣张的连警方提供保护当事人的头套都不戴，就明晃晃的对着无数记者叫嚣，乐天必死什么的。 乐天强烈谴责了这位犯罪分子，而这位女士隶属的女权组织则是用妹子被逮捕的照片替换成了网站头图，展现‘义士’的英勇。 乐天依旧没有同意姜南柯的电影进驻，而它旗下的各家影院都持续不断的在被攻击，前面都有‘义士’打了前哨站，那姐妹们也不可能干看着啊。 新电影的首映礼很妙，姜南柯没有举办传统大型的首映礼，她自觉要是真办了反而会让很多朋友的立场变的很尴尬，来不来都尴尬。 很多人都打电话问她，你首映礼邀请函怎么没给我？姜南柯表示我不打算办。 朋友们都说你电影都拍了，这个时候怂什么？姜南柯也没说什么为你好，只说你想来直接来呗，又不是非得铺个红毯才行。 有没有红毯都不会缺记者，记者拍到了堪比‘青龙红毯’的璀璨星光。 这世上的好人是否都有好报不好讲，但姜南柯交朋友的能力还是很靠谱的。或者应该说，姜南柯这个名字在电影圈的分量之重，足够让无数人根本不关心什么网络舆论。 舆论能怎么样，阻拦他们接项目吗？姜南柯是能出资组建项目的人。 黄、赌、毒什么都沾，乃至于真正进过监狱的电影人，在这个圈子都不出奇，台前的艺人被关过的都有。网络舆论能影响这些人什么？什么都影响不到。 姜南柯就是那个不在乎网络舆论的人，但她很高兴朋友们能来，哪怕是见到李秉宪，她都笑容满面的说一句多谢。 肩膀微动的李秉宪眼神飘忽，“我是怕不来会被你记恨。” 姜南柯笑容更大，“那你接受什么采访。” 没有红毯的首映礼外围了一圈记者，有些人是无视被安保阻拦的记者径直入内，有些人就完全不在意接受记者采访。 郑宇盛就不在意，这个憨憨都能对着记者说，我支持的是姜南柯。 询问‘您是否支持女权’的记者都楞一下，边上的另一个记者迅速接话，“难道姜南柯支持什么您就支持什么吗？” 今天西装革履、帅裂苍茫，还专门做了造型，就是来参加首映礼准备走红毯的郑宇盛，站在虚幻的红毯上，对记者说，“叛国不行。”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想不到有什么是你支持我会反对的啊。” 傻大个正在被妹子揍，你说的什么玩意儿！ 郑宇盛就很无辜，那不然我回答什么。姜南柯简直无语，你赶紧进去吧。 首映礼举办的很顺利，内场的安保极其严密，没有出什么黑粉冲上台的幺蛾子。连能进内场采访的记者都是被公关过的，问出的问题都跟电影相关。 最近被骂疯了，但代言费却涨了的沅彬在首映礼上可谓意气风发。他接拍这个项目之前就猜到姜南柯想搞大事，可他是真没想到姜南柯能把事情搞这么大。 自项目宣发之初沅彬的配合度就非常高，他都已经拍了，此时再退缩那是吃力不讨好。秉持着利益最大化的态度，他是立场鲜明的表达，他出演这部作品就是看重剧本，看重女性的苦难应该被大众知晓，搞得跟个女权主义一样。 这样的态度肯定是会被反女权的人骂，沅彬早就预想到了。他都预想到自己可能很难再接代言，至少要等这段风波过去再找机会出山。他完全没有预想到，无数女网友给他点赞，导致找到他代言的商家更多了，尤其是一些主打女性市场的品牌方，让他代言费不止没掉还涨了！ 如此奇幻的展开，让沅彬如今立场坚定的成为女权主义者。不管，谁问他都是女权主义！ 有人因利益而团结，有人则是因伤疤一致而团结。 此前跟电影无关的首尔大丑闻牵连出了一条明面上看着依旧跟电影无关的支线。 在新闻报道女学生接受了姜南柯的法律援助后，陆续有六位受害者主动站出来，此事随着电影上映或者说时间的流逝越闹越大，大到出现了韩国版的‘METOO’。 各行各业的受害者们一个个的出现了，引发舆论场大地震的是，一位女性检察官在新闻节目里公开了自己曾被上司性-骚-扰的经历。 牵扯姜南柯那只能算是娱乐新闻，带上首尔大那就是时事新闻，再拉出公、检、法系统，那就是时政新闻了。 在时政新闻几乎霸占了全部热搜时，电影宣传官方账号贴出了庆祝他们同期票房登顶的好消息。 电影上线第九天，票房破了四百万，这速度快的，无数黑粉公开举报电影票房造假。 网络上晒电影票房已经变成了新型社交话题，电影报刊在写，这可能是又一部千万人的选择。 至于公开实名举报票房造假？当然没成功啊。 自电影开启宣传之初就打出希望当局废止‘禁止堕胎’法案的操作，在电影上映的第九天也烧起了一股大火。 跑宣传的姜南柯有种回到了‘素媛’宣传期的感觉，她在电影上线后没有参加一场传统意义上的电影宣传，全都是在跑关于法案废止的宣讲和游-行。 作为幕后金主的姜南柯首次进入台前，同已经是国会议员的金子琳，公开出席一切该事件相关的大型活动。 她们在梨花女大，在光华门，在首尔地检，在一切具有代表意义的地标去进行她们的宣讲。姜南柯基本是用背台词的方法去背，政客的团队提供的演讲稿。她们同时也在互相借住对方的影响力达成自己的目的，双方的利益完全一致。 金子琳需要更大的话语权和曝光率，她本身就是扛着女权大旗起家的，自然要捍卫自己的身份。 姜南柯需要的是真正有话语权的人去倒逼当局，重新启动法案修订。 双方抓住最核心的那个点就是，禁止堕胎法案违宪，违反人权。 两人的宣讲活动从最初的过千，历经九天后已然过万，每次人群聚集都是一次大型安全隐患，给负责保障社会安全的警察部门带去许多麻烦。 亲爹没有反对女儿做任何事，姜南柯早在剧本写出来后就带回家给爸爸看过。姜爸爸不太会看剧本，只听女儿说她要拍个什么内容的电影，很支持她去做。 姜妈妈反而有点担心，她私下劝老公要不然提前退休，这个班也不是很有必要上，家里又不缺钱。她和女儿都有独立的慈善基金，每年都需要她们俩盯一段时间。她们俩都忙主要是盯账目，老公要是能提前退休接手这一摊，更能有效保障善款的去向。 姜爸不乐意，他要是跑了岂不是代表女儿做错了？万一有人借此攻击他女儿怎么办？娱乐圈他是不懂，但职场他懂啊，这事儿不能这么干。 坚持待在工作岗位的姜爸，在周边警局需要去支援涉及姜南柯的宣讲和游-行队伍时，还暗搓搓的期待过他可以跟女儿一起工作。姜爸是真没想那么多，他就想着女儿能看到他帅气的模样。 姜南柯啥也没看见。根据‘家属规避’的规则，主要是姜爸在警局的人缘是真不错，大家都怕他尴尬，谁都表示他不用去。这边也得留下人值班不是，不可能全出去支援，姜爸每次都是被留下值班的。 没有记者想去采访姜爸吗？有啊。 姜爸不乐意接受采访啊，他自认不会说话，也怕记者会胡乱报道，就拒绝接受采访。换个普通警察，记者可能会硬来，这帮无冕之王也没那么怕警察。但警察的女儿是姜南柯，姜南柯在看某个记者不爽的时候直接买了对方公司，这就有点恐怖了。 警察内部就没人对姜爸抱有微词吗？当然有啊。 姜爸不听啊，没当他面说他就当不知道，跟姜南柯一模一样直接断网，屏蔽网络舆论。要是有人上来阴阳怪气他就直接怼回去，就算是上级他都直接怼。姜爸都这把年纪了，距离正式退休也没几年，家里钱财都不缺，还会在乎上司说什么？有本事开除他啊。 都这把年纪了，姜爸活得很自在，怎么高兴怎么来。 都一把年纪了，曾出演过《辩护人》的知名赵姓演员，被牵扯进发展的如火如荼的‘METOO’运动里。 这位赵先生也是一位老师，他的学生公开了自己被他性-骚-扰的控诉。赵先生很快被‘义士军团’拖出来祭天，周边亲朋都在对他进行切割，表示不熟。 此时是电影上映的第十九天，票房突破了七百万人，而游-行的队伍扩张到了二十万人。在只有五千万国民的国家来说，这么庞大的游-行队伍堪称恐怖。 这些人并非都在首尔，数字是各地‘起-义-军’的总和，统计出这个数字的KBS晚间新闻认为。工作日能在全国各地汇集那么多人游-行，当这些人在周末全部集中到首尔后，会是非常严重的，需要当局必须尽快给出回应的大型事件。 当局早就给回应了，早在电影还没上线，只是宣传期，就已经给出回应。 彼时网络舆论已经吵得不可开交，前有‘金智英’烧起的火还没消呢，新电影开启宣传，都不是什么添一把柴，而是泼了一桶油。火焰滔天，舆情沸腾，当局怎么可能不给回应。 可那些回应都是不痛不痒，即便是文先生本人站出来说，他会督促法案的再商讨，只要不是公开承诺修订法案，那就是废话。 至少姜南柯当那些是废话，金子琳更是直接跟她说，不用听那些废话。 同为政客的金子琳想把事情闹得更大，她问姜南柯想不想跟那帮‘METOO’的人合流。既然大家都是在为女性权益抗争，与其各自为战，不如合流，集中力量办大事，先把堕胎法案搞掉！ 姜南柯跟团队开过会后觉得可以尝试一下，负责居中协调的就是金子琳。公开支持‘METOO’的女性政客也非常多，这些人都是她们的队友，至少在此时此刻，她们是队友。 队友们还可以再壮大，在同一时间，有一个人数同样不少的女性团体，在为抵制偷拍而游-行抗议。韩国偷拍过于猖獗，此前有个大型偷拍事件的组织者被抓到后，居然还很无所谓的对媒体说，女人就说活该怎么怎么样，这引发了大量女性的愤怒。 这个团体已经存在大半年了，她们的诉求是让政府严查所有相关者，而不是只抓主谋其他人都不查了。以及，禁售类似针孔摄像机这类的器材，从源头杜绝问题。 她们的两个诉求都很难实现，一是‘N号房’事件牵扯数万人，当局怎么都不可能把这数万人都抓了。二就是禁止器材也不可能，这玩意儿是可以改造的，不可能说持有摄像头就一定违法。 诉求无法得到有效的回馈，这个团队就一直在游-行-抗-议。妇女家庭部是公开支持这个团队的，她们还加入过游行，此事件太恶劣。 金子琳拖上了三方人马，大家互为队友，彼此为依仗。 三个大型团体合流后开出的第一枪就举世皆惊。 电影上映的第二十二天，数十万黑衣黑裤的女性们汇聚在一起，搭上高台，进行韩国最极端的抗议方式，集体公开剃光头。 曾经轰动一时的‘光头运动’是属于电影的奇迹，在韩国文化里，剃头代表当事人愿意赌上性命去抗议。 抗议的高台之上，决定剃头的当事人挨个做成一排，背对身后的姐妹们，让她们亲眼见证她随着发丝落地的决心。 每一位正在接受理发师剃头的‘义士’也都会拿起话筒，对姐妹们抗诉这个社会凭什么就不能给她们一条活路，她们在成为女性之前，先是人。 在这个活动现场，韩国女性喊出了震动世界的口号。 【我的□□不能生出歧视我的性别，我的血肉不能变成刺入我的尖刀。】 这句口号上了各国新闻，这场活动已经不是国内新闻而是国际新闻。 女性们点亮的星星之火即将燎原，电影上映的二十九天后正式成为韩国又一部千万人的选择。站在利益角度，CVG赢麻了，他们院线的排期最多，营收自然也最多。 吃到金钱红利的人非常多，沅彬是典型，他扩大了自身在女性市场的印象里。损失了本身市场价值的人也有，孙艺珍是典型，她的官方粉丝站在电影上映的当天一次性少了近十万人。 这是两人面对的受众不同造成的差异，孙艺珍很‘悲催’的是男粉居多，男粉们认为女神背叛了他们，就脱粉了。 这部电影给孙艺珍造成的损失之大..... “什么叫青龙、大钟、百想她随便选？”沅彬很不高兴，“为什么这个待遇我没有？” 人生第一次剃板寸戴着棒球帽的姜导莫名有种少年感，面对男主角的质问，就很烦，“她断了几个代言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钱都赚了，还计较什么？” “而且她自己就是满贯，我只是给她添一座影后奖杯而已。同一个项目同时拿到影帝和影后可能吗，我们吃肉总要给人家一口汤喝，业内的规矩你不知道啊，第一天出来混？” “你把LG的代言让给她了还不够？！”沅彬不接受这个回答，“你跟LG合作了十几年，孙艺珍接替你成了代言人，不就相当于你跟全世界宣告，以后孙艺珍是你的人吗？她以后还缺项目缺代言？大把的钱都能赚！也就这两年要缩着点而已！” 沅彬尤其不能接受，“LG怎么会接受她是全线代言人？你花了多大的力气？之前我只是当了个百想的评委而已，这还不是你一句话，她怎么就有LG全线代言？对我太不公平了吧！” “我要对你怎么公平啊大哥，断掉你所有代言好不好？”姜少年眉宇有些凌厉，没了头发之后，五官更凸显出来了，“LG的代言不是那么好接的，所有竞品的广告以后孙艺珍都不能接了，总和算下来她是亏的，只是名头看着很厉害。” 沅彬不管，“我也要个影帝，她选青龙我选大钟！” “你选个球！”姜南柯不耐烦了，推了下帽檐瞪他，“我现在严重睡眠不足我告诉你，你再为这种破事来搞我，我保证你连提名都拿不到！” 极其不爽的沅彬脏话都骂出来了，姜南柯跟他互喷，两人很公平的骂了对方一顿，再回去吃饭。 项目过千万人票房了么，团队庆功，他们才会凑在一起。 就没经历过如此悠闲的宣传期的孙艺珍，被导演保护的很好。在某个傻逼到粉转黑的家伙蹲守女演员家楼下，被助理眼尖抓出来进而报警后。姜南柯就停了孙艺珍所有的宣传，她的宣传方式也不是很需要演员参与，讲起来沅彬还跟着享受‘宣传期假期’了呢。 为了防止只有女一脱离宣传团队过于突兀，导演干脆解散了团队，就她一个人上也行。本身这就不是孙艺珍该吃的苦，姜南柯作为导演肯定要确保女演员的安全。 被保护的非常好的孙艺珍，见前辈回来了，凑上前悄声问前辈，我去参加游-行怎么样？前辈让后辈老实点，你的从业经历压根就没见识过极端黑粉，一个蹲守家门口的粉丝，都没见到你人，都能给你吓的草木皆兵，还去什么游-行。 就坐在导演身边的男主角迅速把脑袋凑过来，“你们俩该不会偷偷讲我坏话吧。” 夹在中间的姜南柯没怼他，反而优哉的掏烟盒拿烟准备看戏，不需要她出马。 笑容十分甜美的孙艺珍惊讶的望向前辈，“你们之前单独出去是在讲我坏话吗？那我可就太伤心了，前辈是我偶像呢，怎么能这样。” 沅彬被噎住，他对这款的没办法，转向姜南柯，“说你呢。” 刚拿起打火机的姜南柯理都没理他，孙艺珍幽幽叹了口气，“欧巴，真的要这样吗？” 欧巴无可奈何，姜南柯差点给逗笑了，所以说这世上以柔克刚也是一种玩法。 很刚的姜南柯在庆功宴结束后见到了来接人的老公，她刚上车帽子就被摘了。孔佑最近沉迷于‘猕猴桃’的手感，毛茸茸的，特别好摸。 姜南柯白眼差点翻上天，总觉得这家伙把她脑袋当狗头在摸，揉几下够了呗，没完了是吧！ 拍开后辈爪子的前辈瞪过去，“对前辈尊重点！” 孔佑看她的笑脸，假模假样叹了口气，“总算是笑了，我就说你可以喝一杯，好歹放松一下。” 最近基本算得上滴酒不沾的姜南柯给自己点了根烟，“没有那么夸张。” “你都快变成烟囱了还不夸张。”孔佑边说边拿过她的打火机，给她点，嘴里说的却是，“抽烟太过也伤身。” 嘴里叼着烟的姜南柯反手抹了把自己的脑袋，手感确实不错，“明明是庆功宴，我怎么就开心不起来呢。”抽走唇边的烟，看向老公，“‘熔炉’那段时间压力是不是很大？” “‘素媛’那段时间压力是不是比现在大？”孔佑反问。 展颜笑开的妻子弯腰凑过去，丈夫侧身靠近，两人合为一体却只是蜻蜓点水般的碰触。 退回原位的姜南柯打开车载烟灰缸，抽了口烟，幽幽叹了口气，“现在的走向其实胜利在望，可我莫名觉得不太舒服，是不是矫情？” “说不定是直觉在提醒你呢。”孔佑有点担心她，“目前的走向已经有点过于极端了。” 姜南柯微微颔首确实，过于极端了，“我好像坐在了一辆失控的车上，刹车坏了，远方好像就是悬崖。” 探身抽走烟的孔佑灭在烟灰缸里，再亲一下，“也可能是康庄大道。” 到底是悬崖还是大道目前无人可知。 那位被牵扯进‘METOO’运动的赵先生自杀了，沸腾的舆论被泼了一盆冰水。, 571第四十四章 软肋 不论一部电影象征了多少东西, 电影的宣传期都是有限的。而已经点燃的大火却能无限期的烧下去。 八月初上映的电影在九月中旬，以‘千万人的选择’豪华战绩下线。‘义士们’的斗争火焰却持续燃烧中，燃起的熊熊大火创造了一具真实存在的尸体。 姜南柯因此事受到了从业以来最大的冲击。 那位老先生入行多年本身又是老师, 不扯什么桃李满天下这种鬼话，他在业内扎根多年，亲朋故旧、遍布的学生。这些人在老先生被群起而攻之的情况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当这位先生选择自我了结后，人都没了，过完的罪孽好似就不存在了, 他变成了一个彻底的好人，人人都想为他发生。 首先需要说明的是, 最初那个公开曝光这位先生性-骚-扰的女学生不是诬告。老先生的遗书上写清楚了，他确实做了女学生控诉的一些行为，类似会搂抱女学生和碰触胸部。但老先生的遗书上也写了, 他一直以为那些行为是老师对学生的爱护，从不知晓学生认为那是‘侵-犯’。 单从老先生承认他做了什么的角度而言, 遗书简直可以当认罪书看。可遗书就是遗书，写遗书的人自-杀了。活着的人需要承担的‘罪孽’，放在死人身上, 怀念他人性闪光点的人就多了。 在这人还活着被攻击时，他身边一个支持者都没有, 连至交好友被媒体骚扰的时候都被迫切割，表示跟他不熟。他人没了，原本不敢发声的人, 此时不管是出于懊恼还是愧疚，总归都站出来表达对此事的义愤。 有非常多人公开站出来指责某些极端女权份子过于嚣张，还有人以‘猎巫行动’去指责这个群体的忙碌。 中世纪的‘猎巫行动’就是荒唐且盲目的, 彼时判断一个女性是否为女巫的方法很奇葩，最恐怖的方式是把人捆起来烧。烧死了就是人类，烧不死就是女巫。 侥幸活下来就安全了？你都烧不死了还不是女巫？点燃更大的火焰烧死为止！ 人类的历史从来都是一个轮回，许多初衷是好的‘行动’发展到最后都没办法评价好坏。比如猎巫、比如清查禁书，比如曾经改变一个国家的‘封建、资本’都要打到的运动。 也比如现在姜南柯正在经历的事。 姜南柯依旧不关注网络舆论，但姜南柯知道那位老先生离开了。 此时电影已经下线，按照圈内的标准，什么女权的宣讲乃至于游-行，按说跟姜南柯都没什么关系了。但她依旧持续不断的在做这件事，她们已经逼的当局必须正视此事，真就是胜利在望。 在这个前提下，姜南柯已经不可能退出了。 在这个情况下老先生离开了，姜南柯接到一个又一个的电话，不停的有人给她报丧。 那些人里不乏姜南柯的熟人，比如宋康昊，他跟老先生合作过，那人参演过的辩护人还是宋康昊的代表作之一。 宋康昊不是打电话来指责姜南柯什么，他是来劝妹妹，赶紧撤，你这闹的有点过了。 “咱们两认识也有十来年了吧？应该没什么不能说的。”宋康昊叹着气讲，“咱们说点实在话，在我们这个圈子，我碰到一个还不错的后辈，不管男女是不是都会表达亲近？我说点黄色段子，我搭了下你的肩膀，我给你喂了块烤肉，哪怕就是我碰了下你的胸，这些东西能算得上什么性-骚扰吗？那是我喜欢你，不拿你当外人。” “我要是真想对一个女的做什么，会表达的很明显的，故意往我身上扑的女人还少吗？当然时代不一样了，早年我们认为无所谓的事现在分男分女，我也不是说不能理解。可人家死了，南柯啊，人死了，你该退了。” “电影要是还在宣传，这话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大家都在这片水域沉浮多年，为了电影宣传什么招都能使出来，大家见怪不怪。可你电影的宣传期都结束了，还在干这事儿，我无所谓你是不是支持女权，可是南柯，人死了。” 姜南柯垂着眼睑，面色淡淡的，不像是生气也不像是哀伤，就是很平淡。 “我们在推动□□开启投票。”姜南柯平淡至极的说，“如果成功了我能再创造一部改变世界的电影，废除‘禁止堕胎’法案。前辈，我胜利在望，你让我退？” 按照现行规则，□□的八位法官一旦对某些条款开启投票，支持票过半，就足以判定某个法律条文违宪，进而就能推动法案修订。 电影改变世界这个说法让宋康昊哑然，就只能再说一句，“你再好好想想，到底人命关天。” 宋康昊这样的人非常多，他们跟那位老先生并没有多熟，他们跟姜南柯反而很熟，他们同那人有些是合作过有些只是见过而已。他们都来劝姜南柯适可而止，他们从姜南柯这得到的回答都是，我就差临门一脚便能用电影改变世界，我怎么退？ 外界谈及‘电影改变世界’都只是在吹这件事多么高大上，内部人士却能很清晰的了解，这句话带来的切实存在的庞大利益。 当年‘熔炉’创造了多少经济价值，孔佑都被捧上了神坛。如今姜南柯都成了‘千万人选择’的导演，她想要为自己的作品刷一层金漆，谁都不能指责。 郑宇盛和姜南柯爆发了极大的冲突，两人吵到李正宰都怂了不敢靠近的地步。 那位先生即将出殡，郑宇盛要拽姜南柯去参加葬礼，姜南柯不去。 郑宇盛是绝对的好意，在他看来这都是在帮姜南柯扫尾。只要姜南柯去了，事情就能翻篇，从根源上说，这事儿也跟姜南柯关系不大，纯属殃及池鱼。 可大家都是业内人，都在这个圈子混。同职业的同行们，虽说不是观都一致，思路也差不多。 所有人都默认老先生死于舆论攻击，当艺人的谁没被骂过，这种庞大的舆论战争很难避免，会让众多台前的艺人兔死狐悲。那姜南柯的立场就非常尴尬，看起来跟她无关的事，确实又跟她有关。 郑宇盛想把姜南柯拖去葬礼就是为了让大家了解，自家孩子也是无心之失。再加上那好歹是条人命，去参加个葬礼又怎么了呢？人都死了，还在乎立场？ 姜南柯必须得在乎立场，她清醒的知道事情脱离了掌控，她更清醒的知道事情已经愈发的极端。可是她不能离开这辆正在急速奔驰的车辆，即便前方就是悬崖，即便再往前就是车毁人亡，她也得借住这股妖风去达成即将达成的目的。 此时如果她去了那人的葬礼，作为最知名的领头人之一，必然会造成麾下众人的士气衰弱。她们就差临门一脚了，她们不能退，否则之前做的那些事又算什么呢？ 郑宇盛不在乎什么堕胎法案，他在乎姜南柯。姜南柯不在乎什么圈内声誉，她在乎堕胎法案一定要重新修订。 双方发生剧烈的争执，郑宇盛暴怒，直面抵抗他怒火的不是早就躲在一边不敢出声的李正宰，而是此前基本不招惹老婆好友的孔佑。 本来在厨房没出来，给他们让空间沟通的孔佑，听到骂声直接就出来了。出来后快速搞清楚双方在争执什么后，他直接给姜南柯推到一边，跟郑宇盛互喷，双方对骂，话都非常脏，刀刀见血的脏。 郑宇盛说小白脸滚开有你什么事。孔佑说这是老子家，你TM才应该滚。 李正宰点了两根烟，分了姜南柯一根，他们俩叼着烟成了围观群众。前者给后者使眼色，你老公胆子够大的。姜南柯也是用眼神回答，孔佑本来也不是好脾气的人啊，他从来就没怕过郑宇盛。 李正宰也没怕过谁，但他觉得这事儿吧属于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边界。他完全理解姜南柯不在乎圈内声誉，本来也不用在乎，难道声誉不好能影响姜南柯的地位吗，不可能的。 可他也完全理解郑宇盛所担忧的，姜南柯的声誉会因此事变的非常糟糕，何况去个葬礼真不是什么大事。这事儿对姜南柯而言，多少有点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意味，那她去个葬礼也算求个心安有什么不好呢。 多少有点墙头草的李正宰是两方都支持，还真不好干涉两方掐架。孔佑就不管，不就是拼脏话词汇量么，他还会英语呢，真打起来他都不带怂的。 两人差点就打起来了，郑宇盛在激愤之下，吼出姜南柯都被诅咒了你个傻逼还拦着他去葬礼的话后，人直接就往前冲。李正宰眼疾手快，甩开烟头就飞扑过去拦。姜南柯则是抡起沙发靠枕砸趴要上前迎战的老公。 随后观战的人各自拖走一个，暂时休战。 一个被拉进书房，另一个还被困在客厅。 书房里的孔佑怒到把桌子拍的震天响，他对此事也极端不满，冲那帮宗教组织。 堕胎事件反对声浪最大的就是宗教组织，韩国除了一些传统的本土教派之外，外来的不管什么教，都打着基督教的旗号。这帮人再怎么断章取义的去歪曲圣经，都不会专门修改，圣经上反对堕胎的条文。 换句话说全世界的基督教都反对堕胎，而韩国的这些杂七杂八的教派很喜欢博关注。 有一帮女权主义召集十几万人搞‘反对禁止堕胎’游-行？宗教的信徒也不少啊，全拉上街凑个百万都是轻轻松松。 两边的领头人经常隔空对骂，姜南柯就公开抨击过，你信教是你的事，我又不信教，你抱着你的邪神去死关我屁事，我的子宫我想怎么样就这么样。而多个‘弥赛亚’也公开攻击过姜南柯，说什么她是‘恶魔之子’都是小事了，还专门直播做法，诅咒姜南柯下地狱。 两边还发生过武力冲突，在女孩子们游-行时，对方聚集的信徒选了同样的路线，就故意来挑衅。 狭路相逢，直接开战，警察都麻了，抓了上百号人，热搜轮番轰炸。 这件事一度让孔佑极端暴躁，这件事的连带影响就是，被宗教控制的媒体直接曝光了姜南柯已婚。他们不是为了搞什么八卦，而是为了攻击姜南柯女权的身份，她都支持女权还结婚干嘛，有本事单身到死啊！ 那篇报道里还非常心机的阴阳姜南柯，她哪里是支持什么女权她就是想赚钱。女权搞得她大赚特赚，电影票房节节攀登。在一帮女孩子们剃头准备以死明志时，姜南柯偷摸举办了婚礼，她自己成为了幸福的小女人，又披上女权战士的皮，利用盲目的傻女人在市场上抢钱，不愧是资本。 早前姜南柯跟孔佑在瑞典举行婚礼的八卦就上过热搜，彼时没有任何一方正面回应这条热搜。基于艺人不否认就是承认的潜规则，很多网友是默认双方应该是结婚了没错。 关键是姜导回国开启电影宣传后无名指上的戒指都不摘的，已经不能用单纯的饰品去解释了。大家就觉得此前他们吃到了真瓜，包甜包熟。 这么大一个瓜按说多少会引发一些讨论度，可一来媒体不跟进，网友也是转头就忘。二来姜PD的新电影闹出来的乱子更大，就没人在乎什么结婚不结婚的事。 艺人结婚的消息以这种方式被宣扬，网友看到热搜点进去一看，底下留言简直是群魔乱舞。 有压根不关心时事的CP粉。 【我就说这对能修成正果！都不用我们把市政厅给搬过来，人家自己就搞定了，好样的！发点糖啊，结婚不发喜糖的吗！】 有姜南柯和孔佑的粉丝。 【我想祝女神新婚快乐，也明白女神最近忙的顾不上我们。但南柯你是不是忘记我们了，结婚好歹给个通知吧，我们还得从新闻上知道吗？】 【男神结婚我失恋，但嫂子是姜南柯好像更值得放鞭炮。不过男神你就算不给官站写给亲笔信告知，不走这个传统流程，也不应该让我们通过媒体知道吧，有点伤心。】 有支持姜南柯的路人网友，理智派。 【新闻写的什么鬼，这不是胡说八道么。姜南柯结婚了又怎么样？谁规定支持女权就不能结婚的？支持女权就应该支持女性的任何选择自由，她愿意结婚当然可以，她想要单身我们也支持，这不能混为一谈！】 有同样支持姜南柯的极端女权网友，失了智。 【姜南柯那么好的人怎么也丧失理智还相信男人，哪怕是孔佑也不咋样啊，姐们有颜有钱干点什么不好！姜南柯你堕落！】 当然也有姜南柯的黑粉在看笑话。 【你们这些人把男人贬的一文不值还沾沾自喜，看看人家姜南柯才是聪明人，你们扯什么不婚不育保平安时，人家都嫁人了。嫁了人得生孩子吧，孩子出生跟谁姓，还不是跟男人姓，这就是你们‘斗士’？真NM可笑！】 斗士有了个奇葩的热搜，关于她以后的孩子跟谁姓的讨论。大家讨论这个话题讨论的可激烈了，热度高到长辈们接二连给新婚夫妻打电话，你们有宝宝了？ “其实两家都是独生子，我跟他爸讨论过，你要是生两个，有一个跟你们家姓也行。”孔妈妈说的很严肃，生怕闺女不信，“我们特别开明，一家一个么，都公平，你觉得怎么样？” 姜南柯觉得....“我不是让你不要上网？” “我没上网，我也没摆弄不明白那些，是人家告诉我的。”孔妈妈说完还抱怨，“你怀孕了居然不说。” “这就是我让你不要上网的原因，我没怀孕。”姜南柯也是哭笑不得，“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消息你都别信，我怀孕了怎么可能不告诉你。” 孔妈妈犹豫，“真的？你该不会不想要孩子吧？你听我说，孩子是无辜的，而且.....” “我真的没怀孕！柳明珠女士，你居然信网友不信我？我怎么可能不要孩子，我超喜欢孩子的好不好！”姜南柯很不高兴，“我要跟我妈告状说你欺负我！” 柳明珠有一咪咪心虚，“什么啊，我现在也是你妈，你妈是为你好，你可不能乱来。什么堕胎不堕胎的你可得想好，你都多大了，身体不要啦。” 姜南柯很烦，“我哪有多大！我还是个宝宝！” “.....宝宝，让你老公接电话。” 宝宝的老公结果电话就被亲妈絮叨，让他千万不能让姜南柯乱来，不是说一定要让她生，但她的年纪在弄什么堕胎真的太伤身体。何况婚都结了，闺女也确实不讨厌小朋友，为啥不想要‘宝宝’？ 孔佑面对亲妈也很无奈，“您别信网上那些，我们没有宝宝，真没有。” “你要是敢胡搞瞎搞我打死你！”同属于亲妈的李女士对女儿超凶，“不生孩子你结什么婚，当初不结婚不就行了吗！” 即婆婆的电话后又接到亲妈电话的姜南柯仰天长叹，她还没有跟李女士告状呢，柳明珠那家伙居然抢跑，“我没孩子，真没有！柳妈妈听风就是雨，你怎么也信了呢，网络谣言啊！” 李女士表示怀疑，“真的？” “我发誓！” “那行吧，你自己注意点啊，都几岁了，身体重要！” “是！明白！” 网路谣言严重影响了姜南柯的生活，搞得她首次想辟谣，她真没怀孕！ 孔孝真出来辟谣了，她刚好有个项目在上，在面对媒体采访问及未来是否有结婚打算时，开玩笑的说她族人很多，就算以后不结婚也能从长辈那养一个，比如等未来姜南柯怀孕后，她去偷孩子什么的。 基于关注孔孝真的人都知道她和孔佑的奇幻辈分，大家看这段采访也是一串哈哈哈。这段采访没有上热搜，这段采访发出后底下的留言区也很和谐，底下的网友不是在讨论剧集内容就是在夸女神快变成女神经了。 世界不是围着一个人转的，某些事发生后当事人视角觉得全世界只有一件事，可实际上不论一个地区的暴风雨刮的有多强烈，另一个地区都可能是风和日丽的大晴天。 姜南柯身处暴风雨的正中心，她看不见晴天，她举目四望周围全是能撕裂人的飓风。 人生履历足够丰富的姜南柯可以很冷静的面对这场飓风，在她看来胜利在望，阳光就在风雨之后。 已经脱离导演身份只作为知名艺人参与各种女权活动的姜南柯，在绝大多数朋友都不理解也不赞同的态度里，坚持的仿若一意孤行。 十月中旬，文先生再度发表讲话，这次公开支持了□□的投票开启。这也宣告着，命运的裁决即将到来，能不能成就看这一次了。 裁决前夜，姜南柯冷静到仿佛明天只是最普通的一天，她还是按照常规跟孔佑回釜山同孔爸孔妈吃饭。 结婚之前，姜南柯是固定每周一定要跟爸妈吃饭的，除非一家人确实太忙凑不到一起。那姜南柯可能会分别去跟亲妈碰一面，再跟爸爸吃个饭。他们一家口谁都可能处于繁忙的工作中，没有固定一定某个人很闲。 孔家不太一样，他们没那么频繁的见面，不是当儿子不上心，纯然就是姜南柯那种家庭氛围才是少见的。 姜南柯没觉得自家多特别，她就觉得柳明珠小姐的糟心儿子白养了，为此问孔妈妈，我们家每个礼拜都见一面哎，您觉得这样会不会太频繁？孔妈妈当然不会觉得频繁啊，可她也担心，首尔和釜山往返也挺远的，要不她去首尔？ 新上任的儿媳妇表示谁去找谁都行，但姜南柯目前身处舆论旋涡，还是她和孔佑去釜山方便点。 进了家门的儿媳妇欢欢乐乐要吃这要吃那，跟没事人一样，还去鼓捣孔爸爸，我听说阿姨的棒球技术进步神速，您不行啊~孔爸爸就拿眼角斜儿子，你就干看着？ 孔佑很努力的微笑，详装无事发生，他最近压力很大，大到离奇。仿佛所有加注在姜南柯身上的压力都转移到他身上一样，明明正在搞事的是姜南柯，而他基本什么行程都停了，却偏偏无法静下心来。 姜南柯很早就发现了，发现老公疑似失眠，还在新婚的蜜月期呢，就时常大半夜不在床上，而是跑去客厅的落地窗前当忧虑男神。 发现了也没用。看到忧郁男神的姜南柯悄默默后撤回到房间，躺回床上，睁着眼望着天花板出神，直到门被轻声推开，她才闭上眼投入一个弥漫着尼古丁的怀抱。 姜南柯无法去安慰孔佑，她比谁都清楚，如果她去安慰孔佑说什么没事的别担心这种废话只会让他压力更大。她所能做的就是当看不见，尽可能表现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并没有在伪装什么，姜南柯有个早就被锻炼出来的大心脏，目前的情况与她而言真不是什么大事。 孔佑却发现姜南柯被困住了，他能敏锐感知到老婆嬉笑怒骂的欢脱面庞下，压抑的沉闷郁气，光从姜南柯几乎烟不离手就能看出来，其实也不需要他多敏感。 他同样无法直言去跟姜南柯表达，你放轻松，怎么都还有我在。这话根本没有说出口的意义，姜南柯不需要他在，姜南柯能搞定一切。他要是真说了，反而会让姜南柯在担心目前的危机同时也得担心他。 两个做朋友时非常会沟通，变成情人后每天都有聊不完话题的男女，在迈入婚姻殿堂后反而好像进入了坟墓，突然就变成了两个不长嘴的人。 两人都很微妙的知道对方知道自己知道什么，这个绕口令一样的表达，是他们都选择沉默的主因，他们都不想给对方带去更大的困扰。 孔家的餐桌上可不沉默，姜南柯在忽悠婆婆搬去首尔，又说什么可以跟李小姐玩啊，还有啥啥可以跟她玩啊，再不济还能多看两眼儿子。首尔万般好，为啥不搬？ 孔爹嘟囔着反对，首尔有什么好的，搬去首尔他上班很不方便。姜南柯表示那就去首尔周边的卫星城，那种刚好夹在中间，不管是开车去釜山还是首尔都只需要一个多小时的城市，那不就刚刚好。 孔爸爸很精明，“你一开始就计划好了是吧，我要是不乐意去首尔就去卫星城，反正不乐意我们在釜山离你们太远？” “是啊~”姜南柯小下巴一抬，“离我近一点还不好，来釜山赶上周末节假日好堵，去卫星城一个高速就下去了。而且可以买地皮重新盖房子哎。”转向妈妈伸手示意周围，“这房子肯定不是您的审美，等有了新地皮，您盖个什么样的我给您找设计师。”再转向爸爸，“我买个大院子，有大草坪，可以在家里玩棒球。” 孔爸爸有点心动，但上班真心不方便，就嘴硬，“说得好听你给钱啊。” “我给，我出。”孔佑终于有了加入话题的机会。 孔妈妈一瞪眼让他收声，看向老公，“你穷疯啦问儿媳妇要钱，家里没钱啊！” 孔爸爸就很委屈，“家里的钱不都在你那。” 家庭聚餐开开心心的结束，孔妈妈还真给姜南柯忽悠的想搬家了，她跟老公念叨姜南柯的外公外婆，说是老人家坚持住在釜山，弄得李岚雅非常麻烦。那他们不能给孩子添那么多麻烦啊，尤其是南柯那么乖。 姜南柯凶残到压制了所有想庆祝的人，你们这帮脑残，还听到真正的好消息呢，庆祝个球啊！ □□已经给出了结果，判定‘禁止堕胎’的条款违宪。这个消息出街，所有女孩子们奔走相告，下一秒就准备放烟花。 掐灭了烟花的姜南柯连金子琳都喷了一顿，光判定‘禁止堕胎’违宪有什么用，法案到底什么时候修订，这要是拖个、五、十年，说不定就拖没了！何况修订的法案到底是允许堕胎，还是只放宽几条可以堕胎的标准，大方向还是禁止堕胎，依旧毛用没有！ 你们这个时候就开始庆祝，就正好中了敌人的糖衣炮弹！此时我们更要团队，搞大的，逼当局尽快给予真实有效的回馈，不是丢个馅饼出来，我们咬一口就散场，那此前的努力更白费！ 违宪判决都出了，女权义士们不止没有消停反而闹的更凶。 姜南柯公开号召女孩子们开启罢工，不管是演艺圈的女导演、女作家，还是其他女性职场人，医生、律师、老师，所有在关键社会服务岗位任职的人士，都应该加入她们的队伍。才是真的是胜利在望，就需要你们帮把手，我们是在为所有姐妹谋取利益，我们得让那些男性政客知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星星之火都烧成山火了，号召力绝对算登峰造极的姜南柯，创造了轰动韩国的‘双十一’大罢工事件。 在十一月十一日，包含四千两百位医护人员，两千位老师，以及一千百位律师，连带零星的公、检、法队伍里的女性公务员。当然还有数目高达上万的影视行业女性从业者，以及各行各业过十万人，总额达到十五万人的大罢工。 这场罢工让当局震动，这场罢工也得到了文先生的支持。 是的，文先生是支持的，自选举时就打着女性主义旗号拉选票的文先生，在其任期内一直积极推动女性权益保护。一方面，他是在践行选举时许下的诺言。另一方面是韩国居高不下的房价，让他在男性选民那的支持率暴跌，他此时迫切的需要稳住另一批选民的支持率。 总统都支持的事还需要民间组织发力？韩国可不是总统的一言堂，修订法案牵扯到利益链之复杂，总统说了不算。 巨大的经济损失是任何政客都害怕的。 大罢工第一天就有十五万人，第二天变成十七万多，第天一举突破二十万。光这天被扰乱的社会体系就给整个国家带来巨大的损失，韩国金融体系本来就不稳，房价还飞涨，此时再出现这么无限期的罢工谁都怕。 姜南柯不怕，姜南柯已经在号召家庭主妇也加入罢工的队伍了。要知道你们对家庭的付出社会根本不承认，只看‘金智英’就知道，这个国家在控制我们子宫的同时也在妄图控制我们的人生。那我们就得让他们知道，一个家庭离开了女人根本无法维持平和。 这番话有多少人赞同不好说，这番话让当局快速给出‘商讨废除禁止堕胎法案’的信号。 这是盛大的胜利。这次是金子琳号召所有人不要被骗，商讨不是实行，只要没有敲锤定案，我们就还没赢！ 在农历新年即将到来之时，女孩子们真正迎来了属于她们的胜利。 自1953年开始，实行了六十五年的‘禁止堕胎’法案，在这一天宣告终止。当然具体实行的日期是在两年后，但此时法案废止已经落锤，政府要是再翻脸就是自打嘴巴。 此时才是姑娘们放烟花的时候，而伴随着烟花入眠的姜南柯睡了快二十个小时，给孔佑担心的都试过她的呼吸想给她送医院。 在家里醒来的姜南柯，慢慢悠悠的洗漱出门，溜达着到处找老公。 老公居然不在家，她直接打电话，你人呢？ “你醒了？”孔佑长舒一口气，“我在楼下丢垃圾，马上回来。”顿了顿，“你有没有想吃的，我给你带回来？” 姜南柯摸摸肚子，好饿，“什么都想吃！绵绵冰！香蕉船！马卡龙！” “马卡龙可以，绵绵冰不行，下雪了都。” “我要吃绵绵冰！” “不行！” “后辈！你清醒一点，前辈要吃绵绵冰！” “你信不信我打电话给你妈告状。” “.....再见！” 挂断电话的姜南柯是笑着的，她扑腾到窗户边，看着飘落的雪花觉得好漂亮，乐颠颠的给雪花拍小视频，还发给孔佑。 带着绵绵冰回来的孔佑一路上收到七八个小视频，一会儿是家里的绿植蔫吧了，一会儿又是她的指甲长出来了要去重新做美甲。一会儿是大客厅往外看的江面雪景多漂亮，一会儿又是自拍，你怎么还不回来的抱怨。 老婆超级活泼，欢脱的程度让孔佑怀疑家里养了只狗子，品种还是哈士奇。她抱着猫跳舞哎，甩头乱扭的舞，就这还拍视频，视频发上网会上热搜的！ 拎着绵绵冰的孔佑按密码锁的时候眼底就盛满了笑意，等着狗子飞扑。 听到大门有动静的狗子踩着拖鞋飞奔而来，拐弯过走廊都是扶着墙漂移。故意等着没换鞋的孔佑已经摆好姿势，准备接她入怀。 已然冲到近前的姜南柯嘴里叫着的却是‘绵绵冰！’，冲上前一把抢走。孔佑表情扭曲一瞬，劈手给人拽回来扣怀里，我还没有绵绵冰重要！ 绵绵冰上了桌，妻子在丈夫的怀中，窗外纷飞的雪花，让孔佑脑袋埋在她肩头，深呼吸汲取她身上欢欣的气息。 男人瓮声瓮气的呢喃，“我好担心你。” 已然锻炼出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姑娘骤然红了眼眶，笑容却无限灿烂。 “谢啦~”, 572第四十五章 友情和爱情 所谓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意思就是, 一件事不管做之前有多少人反对，只要坚持下去的人做成功了，一旦成功, 成功的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2019年新年伊始, 姜南柯迎来事业上不知道第几个全盛期。 整个大韩民国所有的媒体都在报道她, 夸赞她‘先进的思想’，赞美她为‘人民谋福利’, 宣扬其‘功绩的伟大’。一时之间好似全世界都只剩下一个声音, 伟大的姜南柯。 舆论夸张到都有人鼓动姜南柯参政了，还信誓旦旦的说, 你现在去竞选首尔地方议员, 选不上我头砍给你。 法官小姐在鼓动闺蜜参政，宇宙尽头就是公务员！ 姜南柯当闺蜜发神经，我是靠电影改变世界的艺术家，参你个头的政！ “我没跟你开玩笑，你都不看看如今的民意。”刘嘉熙很是认真，“按照你们的说法那叫什么来着，流量？你如今有庞大的流量，不抓住浪费了。你参选，民意就在你这边，支持率绝度高的能碾压竞争对手。” 还什么流量呢, 姜南柯很嫌弃，“你对我是有什么误解，我国名度早在十年前就登顶了，全国能有几个不认识我的人？那又怎么样，名人都得去参政啊。” “艺人的国民度和女权斗士所附带的庞大民意能是一回事么，你现在是民心所向！”刘嘉熙让她别傻乎乎的, “这是绝佳的机会你信我，错过这次，都不用说再等几年，就是再等几个月大家忘记你了，一切都白费。” 所谓机会指的是地方议员选举，刘嘉熙就是来鼓动姜南柯参选的。 姜南柯完全不想搭理她，“我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你该干嘛干嘛去。” 正在跟闺蜜吃饭的刘嘉熙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你既然想要帮助更多的普通民众，那就更应该去参选，能改变世界的从来也不是电影，是你携带的民意。就像这次的事，你折腾的那么辛苦，最后还不是要国会投票，等你进了国会，你就成了能投票的人，这点都不能让你心动？” 完全不心动的姜南柯怀疑闺蜜以前都不认识她，“你是不是新闻看多了被那些东西洗脑，以为我真是什么‘达则兼济天下’的圣人？我没那么伟大，别搞。” 刘嘉熙力劝姜南柯，你就是伟大的存在！姜南柯想把她拉黑，闺蜜好烦。 暴风雨已经过去，风雨后的彩虹如今就挂在姜南柯的头顶，整个世界都对她呈现出蓬勃的善意。 这个媒体想采访姜南柯，那个人想跟姜南柯见一面，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人都在对她表达，不愧是你的彩虹屁。 姜南柯本人对此不说习以为常吧，就....很淡定。一如她跟刘嘉熙所说，她早就登顶了，自她登顶之后，就没从顶端掉落过，一直稳居神坛，这样的场面对她来说是小儿科。 不过姜南柯也承认，成功始终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尤其是她的胜利果实让身边的人受益匪浅之时。 早前她在做危险的事，彼时没人知道她能不能成功，那件事的阻力之大，绝大多数人都默认她会失败。彼时支持她的人寥寥无几，反对她的人更多。 为这，支持姜南柯的人或多或少都遭受了一些攻击。 比如亲妈。李女士此前加入了女儿的罢工团队，她不是一个人加入的，而是给公司所有女老师都放假。补习机构里男女职员的比例是七三，女性占七，女老师更多。女老师们都放假了，男老师照顾不过来了，老板为了公平起见，让人挨个联系家长，看他们是想转到其他补习班还是直接退钱。 很多家长对此即不理解也不支持，还影响到了公司的声誉，导致李妈妈的补习班几乎退了有六成的孩子。 在事情发生的当下亲妈没告诉女儿这事儿，李岚雅只跟老公说，大不了我重头开始，当初我能重头开始如今也能。老公自然是无条件支持，李女士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从心底里说，她其实也不认为女儿做的事儿能成，但女儿在做对的事，她就应该支持她。 等时过境迁，法案真的被废止，普天同庆之下，此前‘退学’的学生们都想回来不说，还有更多的家长慕名而来。客户们都认为能教导出‘姜南柯’的李校长，绝对是教育界的王者，花多少钱他们都想把孩子送进来。 为此，今年过年李岚雅都没回釜山，实在太忙，事业焕发第二春的忙，忙得超嗨！ 新年过了，忙完了的亲妈才对从釜山回来的女儿，轻描淡写的说我做了什么，以及，你如今都算得上一人得道带的鸡犬都跟着升天。 姜南柯对此不知道要怎么评价，她有心吐槽亲妈你属于鸡犬的哪个分类，害怕被揍，关键是心酸酸的，就假模假样的嚣张。可不是么，你女儿发达了~ 姜南柯很喜欢这样的成功，孔佑最近有点不太高兴。 也算经历过类似成功的孔佑属于道理上他都懂，如果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他还能一笑置之。可那些本来对他老婆评头论足的人，如今都凑上来好似啥也没发生跟他老婆叨叨我当初就知道你卓尔不群，他就很不爽这帮人的嘴脸。 迎来事业巅峰期的姜南柯再度回归老牌巨星神隐的状态里，新闻上所有的素材都是此前拍摄的内容重新剪辑播出，没人能采访到现在的她。 已经成为‘胜利象征’的姜南柯最近局很多，大部分都推不掉不说，有些人确实也帮过忙，她多少得给个面子去溜达一圈。 本来对这些局没什么兴趣，只会在结束时去接人的孔佑，偶然一次遇到送老婆出来的赵寅城。之后他就默默换下了居家服，穿上西装，成为姜南柯的随身挂件。 姜南柯对此还挺开心的，有些局真心无聊，带上孔佑，两个人就没那么无聊了。 有趣的局去多了，孔佑就听到了一些，你撞了大运的评价。这些评价无法单纯的以好意或者恶意去判断，反正他听着很开心，确实运气不错么。 ‘气运之子’问老婆，我们要不要出国度蜜月？ 刚从酒局回到家的姜南柯看着刚洗好澡出来的帅哥，结婚都大半年了说什么度蜜月？ 帅哥一身清爽的凑近老婆，低头亲了个香香，“我看你已经不耐烦了，还在国内待着总有些局推不掉，不如出国？我们还没去度过蜜月呢，去不去？” 确实逐渐对社交局不耐烦的姜南柯眼睛一亮，“去哪？” “我们的苹果园，庄园里的壁炉我们还没玩过呢，如今瑞典天气应该也冷，我们去玩壁炉，我给你在堆雪人怎么样~”孔佑想好了，“还可以在壁炉里烤红薯。” 听着就有意思的姜南柯直接点头，孔佑非常满意。 就满意了一个晚上，隔天夫妻俩的蜜月旅行就变成了团体出游。 早上金泰熙给姜南柯打电话，约她去逛街。姜南柯表示没空，我要去瑞典堆雪人。姐妹一听这行程不错哎，我能一起吗？ “你结婚的那个庄园对吧，我之前就觉得那里很漂亮，下雪了肯定更漂亮。瑞典的冬天超美，你去没去过奥勒（城市名）滑雪？雪场绝了！”金泰熙有点嗨，“我们一起？” 姜南柯疑惑，“你怀孕了还滑雪？”这姐妹怀孕了，第二胎。 “怀孕跟滑雪有什么关系。”说是这么说啦，但金泰熙还是改口了，“去庄园里堆雪人也不错啊。”又犹豫，“我带着孩子你会不会不方便？”大女儿不到两周岁，是个小宝宝。 “我没什么不方便的，庄园够大，想怎么撒欢都行。”姜南柯笑言，“那是你带着孩子跟我去，还是加上郑智薰一起？” “一起啊，你难道不带孔佑吗？” “我去问问他去不去。” 姜南柯开玩笑的说，“等下给你回。” “你不带他去？”金泰熙当真了。 笑出声的姜南柯也没解释，就顺着说，“我就是有这个想法，你电话就打过来了，我去问问他。” “好~你去问。” 挂了电话的老婆去问想度蜜月的老公，你介意多几个人跟我们一起去瑞典吗？ 孔佑介意，“郑宇盛啊？不行！” 此前好友为葬礼的事吵的不可开交，没有发生任何后续问题，当天...不对，吵完就和好了。而吵到差点动手的孔佑和郑宇盛冷战中，已经冷战几个月了。 早前孔佑对郑宇盛没什么想法就是姜南柯的朋友，仅此而已。如今孔佑都郑宇盛极其看不惯，他是姜南柯的至交好友，怎么能强迫姜南柯去做她不想做的事，还骂人，垃圾！这种朋友交来干嘛！跟他绝交！ 早前对孔佑就不太看的上眼的郑宇盛，如今对孔佑的观感有点复杂。能在他盛怒之下跟他对刚的人着实不多，孔佑还挺男人的，为了保护姜南柯而跟他掐起来就更男人了。按照以往，郑宇盛会欣赏这样的男人，可这傻逼拦着姜南柯不干正事，就很烦！ 两人本来就没什么来往，开启冷战模式后，更是见面都当看不见彼此。 最近姜南柯的社交局很多，郑宇盛跟孔佑三不五时能碰到。要是周围都是半生不熟的人，两人就是皮笑肉不笑的对待彼此。周围要全是熟人，两人根本不搭理对方，纯纯的视而不见。 作为他们俩关系最亲密的人，姜南柯和李正宰一点也没有要给他们俩讲和意思，反而看戏看的挺开心。 姜南柯始终抱着孔佑不用非得融入她朋友圈的想法，在这个基础上。自家称得上好好先生的老公，在面对郑宇盛时有种莫名的孩子气，小孩子们闹别扭的那种，她觉得还挺可爱的。完全没想过什么她摆酒让两人讲和的念头，随他们啊，闹呗。 李正宰则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等着看兄弟吃瘪。要他说郑宇盛也是没事找事，跟孔佑有什么好闹的，至于人家护妹子，那是人家老婆，当然护着啊，不然呢？再说他估摸着郑宇盛也撑不了多久，到底夹在中间的是姜南柯，总得顾及姜南柯的面子。 已经撑了很久的郑宇盛就是顾及姜南柯的面子，否则后辈如此不懂礼貌，前辈一定会去教育他。 冷战双方没有第三方从中讲和，关系就一直这么不尴不尬的。 这都几个月了，孔佑一听老婆说什么去瑞典要加人，还专门来问他介不介意，直接误会，老婆想搭桥让他们讲和。 姜南柯从他嘴里听到‘郑宇盛’就忍不住笑，“你们是打算闹多久啊？” 上手捏脸的孔佑表示，“你是我这边的！” 拉下他爪子的姜南柯笑出声来，“行~我是你这边的~” “不要嬉皮笑脸，你只能站在我这边。”孔佑说了还不爽，“郑宇盛有什么好，你怎么会跟他成为朋友，他都不能理解你，这样的朋友交来干嘛？”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没想到他是不爽这个，觉得问题有点大，“你想不想听故事？” “不想。”孔佑果断拒绝，“你不要跟我扯什么郑宇盛对你多好多好，我没看见！” 问题有些严重啊，姜南柯从沙发上爬起来往老公身上爬，孔佑一脸的不高兴，胳膊却自然打开，拥她入怀。 某人板着脸一脸的拒绝，知名导演开口第一句话就抓住了观众的心神。 “你记得结婚前我曾收到过一个神秘包裹，还是有人跟踪你，通过你助理的手送到我手上的。” 孔佑记忆很深刻，“可以说吗？”之前他避开了，后续也没问，既然是不方便说的事，他没必要非得知道。 彼时不知从何说起的姜南柯，此时觉得可以慢慢讲故事，他们的未来那么长，讲个漫长的故事又怎么了呢。 故事从郑宇盛偶然认识了一位长颈鹿小姐为开端，讲得两人都饿了。清晨的阳光滑落到正午，故事才算告一段落，就这也只是进行到，姜南柯被带去了中-央地检，出来后抵达医院，见到了脾脏破裂的郑宇盛。 剧本都写得那么好的姜南柯讲故事的功底自然也不凡，听的孔佑眉头紧锁，很关心下文。姜南柯表示她饿了，孔佑就说，吃泡面，听故事比较重要。 很对吊人胃口的‘作家’笑言，“之后的故事郑宇盛知道的比我多，你想不想听他讲？” 故事听到一半，卡在关键节点，被弄得不上不下的孔佑很蛋疼，“非得这样？” 姜南柯就乐，“作为朋友，你觉得郑宇盛怎么样？” 心里已经没那么抗拒的孔佑嘴上不认输，“他自己没处理好的事牵连到你，你还觉得他不错？” 面对口是心非的老公，姜南柯笑倒在他肩头，“那你还要不要听后续？他知道的内情比我多哦，我都是听他说的。” 孔佑.....“庄园的主人又不是我，你都同意了我还能说什么。” 庄园的主人笑得不行，直接打电话给李正宰，问他晚上有没有时间，拽上郑宇盛来家里吃饭。 “你想搭桥啊？”李正宰笑了，“那干嘛晚上，就现在，你在家？我跟他正准备出门吃饭，直接去找你？” “好啊，带瓶好酒来。” “没问题。” 带了瓶好酒上门的李正宰本以为是来看戏的，没想到自己变成了戏中人。关于长颈鹿小姐的后续故事，郑宇盛也从没跟他详细聊过，不是郑宇盛刻意隐瞒，而是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四个人都聚在一起了，郑宇盛和姜南柯也很有默契的没有说长颈鹿小姐的后续，他们的故事内容集中在彼此之前都不太清楚的个人经历上。 像是姜南柯在中央地检渡过的那两天，而郑宇盛说的就是检方的刑讯手段凶残到给他增加了不少表演的经验。 这些事早已成为过往，此时都是当故事讲。不论是郑宇盛还是姜南柯，语气都是轻描淡写。旁听的两人表情都不好，那一瓶红酒基本是他们俩干掉的，讲故事的两人反而没喝多少。 四人围在一起吃外卖叫来的火锅，从下午吃到傍晚，酒都开了四瓶。听故事的人已经有了醉意，讲故事的人则是开始说段子。 姜南柯回忆往昔，郑宇盛是真蠢啊，哥们蠢的惊天动地，借出去的钱都要不回来还继续借，脑子有问题。 郑宇盛则是在吐槽，早年姜南柯也是个散财童子好不好，当初两人都不熟，只是认识，他发短信发错了，结果姜南柯居然就愿意借他钱，也不是什么聪明人。 两个傻子互相爆料，这些过往李正宰都是参与者，时不时的也爆个料，增加‘笑果’。孔佑基本不知情，是个纯粹的听众，听的一直在笑。 酒瓶都空了，桌上也只剩残羹，过往都成为笑言，关于郑宇盛到底是否适合做朋友的问题就不用讨论了。 他们一起收拾了桌子，主人家送两个醉鬼出门，也喝醉了的孔佑在门关上后趴在姜南柯身后，下巴抵着她肩膀，含着酒气在她耳边嘟囔。 “我还是认为郑宇盛不适合当朋友，但他是你的家人。” 拖着他胳膊往前走的姜南柯展颜笑开，“你想让他上我们家户口本吗？” “那不行。”孔佑一秒站直，“户籍只能有你跟我！” 听出来他醉了的姜南柯大笑，好可爱~ 可可爱爱的家庭旅行团伴随三五好友就这么出发了，一起飞瑞典，去的人不少。 姜南柯想着反正金泰熙都是一家三口出行，她就打电话给柳真她们，问要不要一起，想去玩的人还挺多。郑宇盛反而没去，他有行程没时间度假，李正宰直接是有项目要上，更没时间了。 一行人出发去瑞典的飞机上，大家什么都想玩，想去滑雪，想去林间小屋感受欧洲童话，想法超级多。姜南柯听了哪个说的都想去，可等到了地方，躺在床上，姜南柯哪都不想去了，这里好冷，她就想在被子里缩着。 壁炉前不冷，柴火噼里啪啦的声音还伴随着烤地瓜的香味，姜南柯缩在壁炉边的摇椅上，这里成了她的常驻地盘。她坐在摇椅上看电子书，手里拿着平板，偶尔喝一口茶，自觉这就是完美的度假。 孔佑在不远处的长沙发上躺着，手上翻看的是实体书，间断响起纸张翻页的沙沙声和燃烧的木柴声格外的搭，他也觉得这就是最让人放松的度假方式。 客人们本来还鼓捣着夫妻俩跟他们一起出去玩，不成功就想着加入他们的‘学习小组’。可惜不咋成功，这两夫妻偶尔会讨论一些大家并没有兴趣的东西，类似孔佑突然跟姜南柯说‘上野千鹤子’这位知名女权作家的作品。 姜南柯则是会思维发散到‘粉红税’上，那是专门针对女性用品溢价而出现的词汇，粉丝的键盘卖的就是比黑色键盘贵，明明本质上都是同一款键盘，甚至是同一个牌子。 对这些话题有兴趣的人不多，金泰熙有，郑智薰没有，孩子都听不懂。为了照顾丈夫和孩子，已经是母亲的金泰熙就出门去玩了。 ‘学习小组’的成员逐渐退出，壁炉前逐渐就只剩下夫妻俩。 傍晚屋外的雪还在下，屋内正在翻页的孔佑余光看到姜南柯手边的红茶见底了，从沙发上起身拿着茶壶要给她倒，拿起来发现壶里也没剩多少，就去厨房添水。 回来后，添好茶水的孔佑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突然好奇，“你交朋友的标准是什么？” 心神还在书里的姜南柯随口回，“你交朋友还有标准？” “有的吧，至少要聊得来啊。”孔佑觉得，“如果跟某个人都聊不来，怎么可能成为朋友呢。” 回神了的姜南柯仰头看他，“你是指柳真她们吗？” 幼年因缘际会成为姐妹的四人组，如今各自成家，人生际遇也早就走上了不同的岔路。聊不聊得来的，反正总有话题聊。 此前孔佑从未如此频繁或者说近距离接触过那些姑娘们，还真没想到，女朋友跟她们其实聊不来，准确的说是女朋友都在顺着她们的话题聊。聊吃喝玩乐，聊家长里短。 孔佑表示，“我可以理解你们相伴二十来年，幼年好友已经不能轻易说什么三观，可你跟金惠绣前辈完全聊不来啊，你们怎么会成为朋友？” 孤身...不对，带着助理来度假的金惠绣跟谁都聊得来，即便她同女团成员们包括她们的家属都算不上熟悉，但她想要跟谁聊天都能让气氛很愉快。准确的说，客人们相处的都很愉快，反正是各玩各的，又不是真的跟团游，偶然碰一面大家都很客气。 老公觉得金惠绣不太像老婆的朋友，更像是一条需要维护的人脉。至少他听到的两人私下聊天时，那姐姐基本在跟姜南柯商量接项目的事，哪个哪个项目在接触她，导演是谁，剧本内容什么的，都跟工作有关。 之所以不是金惠绣在维护姜南柯这条人脉，而是姜南柯在维护她们的关系，是因为金惠绣讲话特别直接，跟她同其他人客客气气的态度很不一样。当然也可以说是双方关系非常好，没必要瞎客气，可这姐姐有点太不客气了。 孔佑亲耳听到金惠绣问姜南柯，她想买姜南柯名下的房子，能不能分期付款。详细情况他没听清楚，等他一过去，两人很默契的换了话题，他也没说什么。 可那姐姐真的有点怪，孔佑忍不住好奇，“金惠绣是投资亏钱了，怎么买你的房子还要分期？” 姜南柯犹豫片刻，“你应该能保守秘密吧？” 这一听就是有瓜吃，文青迅速靠近，挤上了躺椅，“我保密性一流。” 刻意拿眼角上下打量他的姜南柯先给自己逗笑了，再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小小声的同他咬耳朵，“惠绣姐没钱，不是什么投资失败就是一直没富裕过，她到现在还是租房子住。” 有些惊讶的孔佑骤然想起来，“因为她母亲？”那位的母亲人品只恶劣，整个圈子无人不知，大韩民国都无人不知。 姜南柯颔首，靠在他怀里叹气，那姐姐的人生是真悲催。悲催到影后奖杯都有一柜子了连买房的钱都没有，还是童星出道，这些年赚的钱全给亲妈还赌债了。即便她之前下定决心要跟母亲切割，她还是因那个糟心的妈欠了不少外债，都得还。 一度是那姐姐大债主的姜南柯说，“朴鸿朗跟我说市场的风向不对，颇有点最后的疯狂的意思，房价的涨幅度不正常。公司上市在即，按照目前的情况对我们是好事。可他觉得这是股妖风，一旦出问题市场可能会大崩盘，他准备等公司上市后清空股票跑路。” “刚上市的股价肯定是最高点，此时抛出一来市场不敏感，二来可以内部卖，卖给本来就有意收购的人，三来就是可以套现。朴鸿朗平时看着很激进，内里很稳的，稍有不对他就撤，手上拿着大把现金，我们做什么都行。” “我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但他是专业的。金惠绣还在租房子住，她说是想买房，我想着市场要是崩盘她就倒霉了，就说我手上有房子，问她要不要买，不走银行当我们私人借贷。这样如果市场真的崩了，她也不会因为贷款被困住，那她就太悲催了，我的房子我说多少钱就多少钱，稳一点。” 孔佑听愣住了，愣愣的告诉老婆，“我打算买房哎。” 姜南柯诧异的抬头，“房价飞涨的时候买房？” 摸了下鼻尖的孔佑略微有点尴尬，“刚好有笔闲钱，我的房产经纪人跟我说现在投资稳赚不赔。”就是因为房价在涨才能证明市场欣欣向荣，这要是房价跌了，反而不会买啊。 在专业人士面前一直被嫌弃是小白的姜南柯，面对真正的小白，硬是给逗笑了，“你要不要把你的资产汇总一下，我让金婷秀跟你对接？就是我们签婚前协议的时候，坐在我右手边的那个姑娘。” 已经想不起来了的孔佑不太确定的问，“她好像没来我们婚礼？” “来了，你可能忘了。”姜南柯给他重新科普金婷秀小姐姐的厉害之处，隶属业内知名投资公司，她目前资产的大头在这姐姐手上，朴鸿朗那边只是一部分。 夫妻俩都没太关注过对方有多少钱这回事，孔佑会记得朴鸿朗，是姜南柯跟他说过，婚礼的教堂是朴鸿朗送她的。 因自己经常被专业人士鄙视，讲到投资领域，姜南柯怕自己讲不明白，就举了个例子，“沅彬特别想跟金婷秀签约，金婷秀没搭理他。” 孔佑一听就懂，“沅彬挺有钱的哎，我顶天跟他差不多，可能还没他的钱多。你说的人都看不上沅彬，能跟我签约？” “跟你单独签约没可能，但可以归到我名下啊。”姜南柯说完先乐，“不是说把你财产转到我名下的意思，而是.....” “可以。”孔佑笑着打断，“我要是把财产都转到你名下，你敢离婚我就曝光你骗我钱，你都那么有钱还骗我钱，一定会被骂！” 姜南柯无语，这是什么杀敌一百自伤一百万的新型威胁方式，“亏你想得出来。” 觉得自己很机智的孔佑把话题拉回来，“你跟金惠绣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合作过就认识了，见多了就熟了。”姜南柯也说不好如何成为朋友的，就这么自然而然成了朋友。 孔佑不明白，“你们成为朋友不会别扭吗，我听你们两聊天就全是在聊工作。”这更像人脉吧。 “聊工作有什么不对？” “全聊的是她的工作哎。” 姜南柯恍然，“跟不同的人就会聊不同的话题啊，同惠绣姐聊别的也行，但那姐姐好像觉得跟我聊工作最舒服，而且还能帮我了解一下业内的最新消息，就是女演员相关的最新消息。她老是担心我被人骗，骗钱。” 说到这个，姜南柯想起来，“我交朋友是不太分这个人是人脉，那个人是好友这类的，你自己内心把人分成各种类型，即便表面上依旧好似正常来往，对方也不是傻子，能看出来的。” “那你把人家当人脉，人家也会把你当人脉，虽然把我当人脉的人很多，但我如果抱着跟谁来往是人脉的想法，我在圈子里就没必要交朋友了。朋友对我来说就只是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没什么不好。” 女声话音刚落，男人的唇就覆上来，剩下的话语消散在松香味中。壁炉前交叠的身影，温暖而缠绵。 这时候，孔佑就不再去计较，为什么前辈可以待人以诚，别人就不能以同样的方式对待她，那不公平。姜南柯不在乎那样的公平，她更愿意拥抱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孔佑就更愿意拥抱她。 自瑞典回国后，孔佑真的找了律师要把名下除了留给父母的财产都转到姜南柯名下。 姜南柯对此不太能理解，你玩真的啊？孔佑反问，难道我还不能相信你吗？ 这个问题姜南柯没办法回答，也就没办法反对这事儿，但她有提醒孔佑，你得跟你爸妈商量一下，这不是能先斩后奏的事。 做儿子的压根没打算上奏，孔佑很清楚他跟爸妈说，长辈肯定不同意，反而会多想。他对姜南柯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对自己也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即便他赌输了，他也有资本东山再起。可爸妈的想法未必跟他一样。 而且，未来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孔佑怎么想都觉得，到必要的时候，最极端的情况下，他可以急着自己一贫如洗的凄惨，让姜南柯同情他，乃至于重归于好。 姜南柯对于老公打算瞒着父母‘转移资产’的评价是，这儿子养得着实糟心。不过她也暗戳戳的想着。这家伙身家都归她了，应该就没机会跑了。 两夫妻都有着自己不太光明的小心思，他们都默认不能让对方知道。 而知道的人却对孔佑的评价很高，认为哥们很精。 跟孔佑没见过几面，对这个人也没什么兴趣的朴鸿朗，在听到新八卦后迅速打电话询问当事人，你老公那么鸡贼？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鸡贼。”姜南柯不乐意，“他是爱我。” “是是是，爱爱爱。”朴鸿朗很敷衍，“孔佑够精的，财产这么一到手，既能规避税务，又能增加资产，还能让你这个恋爱脑深陷其中，一箭三雕啊，很可以。改天有空一起吃饭吧，带出来我见见。” 姜南柯翻了个大白眼，“你就说好处，坏处你怎么没说。如果我有什么想法，他现在就能净身出户！” “别扯了，你就是有什么想法也会把钱还给他，那才几个子。”朴鸿朗说着感慨，“我怎么就碰到不到一个像你一样，又傻又漂亮的富婆呢？老天不公！” 给气笑了的姜南柯反击，“富婆也是看脸的！” 朴鸿朗惊讶，“我不比孔佑帅？” “天还没黑呢做什么白日梦，孔佑比你帅一万倍，他宇宙最帅！” “啧，恋爱脑。”, 573第四十六章 心软的神 从未婚到已婚, 除了手上多了一枚婚戒和户籍的变更之外，姜南柯没感受生活有多么大的变化。当然也可能是她刚结婚就去搞了个大事，时间都用来忙大事了, 确实也不怎么能感知到所谓已婚这个身份给她带去了什么变化。 从男朋友到老公, 准确的说是成为姜南柯的丈夫后，对孔佑的日常改变还挺大的。大到当儿子的从没想过有一天，他需要面对父母的催生。 孔妈妈并没有到‘催’那么极端，她害怕儿媳妇走向某种极端，又不敢去问，就只能‘骚扰’儿子。 “我听人家说什么女权是不要孩子的，丁克你知道吧？”孔妈妈很担忧，“你跟南柯不会想要搞丁克吧, 我跟你说不行啊, 肯定不行。” 在姜南柯搞事的那段时间数次提醒柳明珠小姐不要管那些乱七八糟的舆论, 都是骗人的。孔妈妈好歹有个当艺人的儿子，她也不是不知道那些八卦小报的离谱谣言, 早年还有人编造孔佑和孔孝真的绯闻呢，辈分都没搞对就胡乱掰扯。 起初孔妈妈是真没信那些报纸、电视上说的东西。可她身边也有三五姐妹, 姐妹们都看新闻, 都会跟她八卦儿媳妇。所谓三人成虎，这三五成群的孔妈妈很难避免被周围人影响。 尤其是在姜南柯都成了‘国民女权斗士’后, 老闺蜜们一边跟孔妈妈夸赞孩子真厉害啊，一边又忍不住八卦, 人家说女权都不生孩子哎。 孔妈妈就担心了，孔妈妈十分担心，你们结婚那么久为什么还不要孩子？ 频繁接到亲妈‘催生’电话的孔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结婚哪算得上久？才半年而已, 可他也很蛋疼，“你该不会跟姜南柯打电话也说这个吧？” “怎么可能，我看过‘金智英’的！”孔妈妈表示她不是‘恶婆婆’，“我就是担心吗，我也不敢去问她啊。你说她要原来没这个想法，被我这么一问反而有了念头，那怎么办，更完蛋。” 孔佑笑出声来，哭笑不得的笑，“孩子的事情看缘分，您不要想那么多，我们没有丁克的打算。” “真的？”此回答孔妈妈已经听到好几次了，可还是没办法安心，“这是你的想法还是南柯的想法啊，南柯想要孩子吗？她万一不想要孩子怎么办？” 一时被噎住的孔佑斩钉截铁的告诉妈妈，“我百分之百的确定她喜欢孩子！” 在电话里说得掷地有声的孔佑，挂了电话去找老婆时，有那么一丝不太确定，“你想要个孩子吗？” 人已经躺在床上刷着平板等老公回来准备睡觉的姜南柯，被问的一愣，“什么意思？” 孔佑自然不可能说什么亲妈如何如何，他说的是，“刚才两只猫在打架你没听见吗？我好不容易把两边分开，要是小孩子的话会更闹腾吧？” 这话说得姜南柯都听不懂，“你的意思是不喜欢孩子吗？觉得孩子会太能折腾？” “没有，就是突然想起来我们好像没有讨论过孩子的问题。”孔佑重新问一遍，“你喜欢小孩吗？” “喜欢啊，我超喜欢我侄女。”姜南柯讲完顿了顿，放下平板怀疑的看着他，“你难道不喜欢？” 二度澄清的孔佑先说，“不是。”再讲，“我真的就是突然想起来，孩子的问题我们从没讨论过哎。如果我们有宝宝，你对我有什么期待吗，类似你想要我成为什么样的爸爸？就，我父亲和你父亲是完全不同的，你更期待我是哪一种父亲？” 确实也没想过这一点的姜南柯顺着他的话思考，“我当然是喜欢我爸，可你要真成我爸，我肯定很心累。我小时候我妈就很累，我估计你小时候你妈也很累，不对，你妈妈现在依旧不轻松，生活重心还围绕着你爸爸。” 一时被噎住的孔佑觉得这个临时想出来的议题貌似很值得讨论，他先上了床靠在床头，再继续话题，询问姜南柯梦想中的父亲是什么样的。 姜南柯觉得这世上没有完美的父亲，就像没有完美的人，追求完美是最无聊的事。不过可以先讨论一下，她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拥有哪一类的父亲。 “比如？”孔佑自己举例，上来就给自己一刀狠的，“抽烟喝酒？” 姜南柯敬佩的看着他，“你要这么拼啊？戒烟戒酒？我办不到哎。” 给逗乐了的孔佑笑道，“你本来就不怎么碰啊，这么会办不到？” “想不起来的时候确实不怎么碰，可总有想要小酌一杯，亦或者压力太大需要放松的时候。”姜南柯秉持着己所不欲的思想，“你确定你能做得到，完全戒掉？你烟瘾比我凶多了。” 孔佑也只是这么一说，仔细想想有点困难，还不是不要挑战人性，讲点靠谱的，“那就是不能把照顾孩子的责任都推给妈妈？” 思绪一下就偏了的姜南柯心虚一秒，“照顾孩子具体包含什么？给孩子做便当？”她只会煮泡面，厨艺什么的啥也不会啊。 一时被带歪了思路的孔佑很顺畅的接话，“儿童便当我也不会，我们可以请会的人做啊。” 日韩都习惯于给上学的孩子准备午餐便当，通常都是妈妈做，有段时间还流行搞什么妈妈爱心便当的‘比拼’呢。 姜南柯的成长环境稍微有点不一样，“我小时候我妈也要上班，她要是有时间才会给我做便当，不过大部分都没时间，我都是吃食堂。你呢？” 吃着‘爱心便当’长大的孔佑犹豫了一秒，“要不我去研究一下爱心便当应该怎么做？”他有点害怕，“以前，就是我小学的时候，好像同学们都会羡慕便饭做得好的妈妈，我是不是得学一下？” 眨巴着眼睛的姜南柯虚弱的回，“饭做得好的妈妈？” “爸爸也行啊。”孔佑一乐，“重点是便当好吃，不是谁做。” 并没有被安慰到的姜南柯莫名有种别人家孩子有，自家孩子也得有的想法，“我是不是才应该学一下？”问完自己就改口了，“我对做饭完全没兴趣，我们还是请人吧，带动社会就业，给其他人一个赚钱的机会！” 闷笑倒在她肩头的孔佑表示，“我先努力努力。” 虚无缥缈的孩子连个影子都还没有呢，这两人就在商量什么爱心便当了，这才叫真正的杞人忧天。 天亮之后，早餐时间。 本来昨晚的话题都过去了，夫妻俩商量吃什么时，原先倚着墙的姜南柯突然站直，给正准备开冰箱门看里面有什么的孔佑弄得一愣，怎么了？ “你知道现在孩子幼儿园就开始学编程了吗？我妈准备开辟早教业务，我听她说了一堆什么孩子从娃娃抓起，好夸张的。”姜南柯想想心都累，“我小时候我妈盯我成绩盯的可紧了。” 这点孔佑有一定的共鸣，“幼儿园学编程也太恐怖了吧？” 连连点头的姜南柯表示，“我们的宝宝只要开心就好，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跟着赞同的孔佑头点到一半抬起来，“要是别人都会不能就我们的孩子不会吧？” 姜南柯蛋疼了，“其实要不是我妈给我基础打得好，我可能成绩也很拉胯，我们这个圈子，我是指爱豆，我们那一圈好像没几个正经上学的。我们团就已经算学历高的了，当年还是李绣满盯得紧，否则.....”难说啊。 展开回忆的孔佑瞬间想到邻居，“郑宇盛是不是小学毕业？” “没有那么惨，他是初中毕业。”姜南柯刚讲完就一脸惊悚，“我们宝宝只是个初中毕业？！” 孔佑倒吸一口凉气捂着胸口，让她不要说恐怖故事，“幼儿园就学编程没必要，但补习班还是要上的，至少是大学毕业啊。” “宝宝要是连大学都考不上，我妈能给他腿....不对，是四肢都打断！”姜南柯给自己吓的心跳都变快了，“你信我，我妈是真动手，我从小就挨揍。要不是我生命力顽强，你就见不到我了！” ‘噗嗤’一声的孔佑让她不要闹，“不可能那么惨的。”但也觉得这话题有点惊悚，连忙切换话题，“你想吃什么，三明治？” “煎饺。”姜南柯思路歪了，“我记得冷柜有速冻饺子。” 大清早吃饺子的艺人们如今都是悠闲休息阶段，除了零星的行程其他时间全是想干嘛就干嘛，完全不用忌口。 但艺人就是艺人，男演员维持身材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不忌口的孔佑运动量是持续保持的，他准备出门去健身房。走前，老公例行询问对运动一毛钱兴趣都没有的老婆，要不要一起去健身房？ 果断摇头的姜南柯突发奇想，“你觉得孩子会像你那么喜欢运动，还是像我，动都不想动？” 走廊上背着健身包的孔佑转道客厅，去拉沙发上的‘咸鱼’，“运动有益身体健康，你还是跟我去动一动，宝宝不喜欢动的话身体肯定就不好。” 被拽起来的姜南柯试图挣扎，“我也不是完全不动，是健身房太无聊，我小时候很活泼的到处跑，我可喜欢运动了。” “那我们去爬山，不无聊，正好开春，山道两旁的花开了，可好看了。”孔佑推着她往前，“爬山不算运动，散步溜达溜达就上去，南山才一点点高。” 双腿并在一起基本是在地砖上滑行的姜南柯扭头再度挣扎，“我要是有舞台，上台前练舞那两天运动量比你大多了，你不能这么比啊，太不公平了。” 话题也不知道这么就转到了公平这里，总之姜南柯换下了家居服被拽出去爬南山了。 南山上有什么？烂漫的山花？漫山遍野的人！ 没有固定上班时间对周几没什么概念的艺人们，车还没开到山脚下就开始堵，随后反应过来，今天周末，南山上的人肯定很多。 姜南柯抓住机会，让老公清醒一点。我们两要是被人群包围，那乐子就大了。孔佑本想改主意去汉江，可这个时间，汉江的人也不会少。 “你不会想不开拉我去健身房吧？”姜南柯抱臂，你要是敢说，我就开喷！ 孔佑还想好好活着呢，没有作死的念头，“我们去打棒球怎么样？” 比健身房好，姜南柯想着都出门了，“你先打电话问问人家那边要不要预约，感觉到处都是人。” 周末啊，大家都出来玩了，街面上的人确实多，但找一家会员制的运动会馆还是不难的。 这家会馆还挺大，场馆主营网球，有退役的职业运动员当教练呢。棒球是个小馆，那种在墙上固定自动发球器，玩的人只要站在定点位挥舞球棒就行，还是有一定可玩度的，尤其是在陪练曾经也算职业选手，还是个帅哥的基础上。 青少年棒球队出身的孔佑教老婆玩棒球那是尽心尽力，姜南柯起初很有兴趣，她也不是纯小白啥都不懂，只是玩的少。偶然一次击中了球，她也会嗨的飞扑教练，尖叫着蹦跶。 可也就玩了十来分钟，可能十分钟都没有，姜南柯就觉得累。她很鸡贼，也不跟教练说太累不想玩了，而是忽悠教练，你打一个试试？等教练上手，击中了球，老婆就化身少女粉，啪啪啪给教练鼓掌，不止嘴里叫着超帅，还会扑上去亲帅哥呢。 帅哥迷失在一声声赞美中，球棒自从上了孔佑的手，就跟粘住了一样，那一棒子一棒子挥的，何止是帅啊，都不记得自己是来带老婆运动的，如今都变成老婆的玩具了。 过了二十多分钟才发现事情不对的孔佑停下发球机，斜眼看着老婆，你是不是套路我来着？ 少女粉嘴里都叼上冰棍了，顺势往前一扑，仰头闭眼，亲亲，芒果味的哦~ 运动什么的，中午了，吃饭吧。 两人正在研究吃什么之时，刘秀英打电话来问姜南柯，找人进她的初中能不能操作。 “我的初中？”姜南柯没听懂，“你儿子今年....九岁？”她记得是10年出生的。 “什么九岁，十一了。”刘秀英说完反应过来，“周岁是九岁没错，这不是提前做准备么，你的初中好像很难进，得提前做准备。” 有心想说你这也太提前了的姜南柯想了想，“当年我是考进去的，现在什么情况我不清楚，我先帮你问问，等下回电话给你。” 这种事也不用问别人，姜南柯直接问的亲妈。亲妈跟她说要求就那么几个，小学的平时分，雅思成绩，推荐信，以及家长收入证明。 姜南柯听的一脸懵，“我当年好像没考雅思吧，我考了吗？而且家长的收入证明还得给？” “你都说你当年，当年都多少年了，而且你那个时候是参加的自主招生考试，考了满分呢，当然能入学。”亲妈让女儿了解一下时代的变迁，“就算是当年，我跟你爸也提供了工作证明。你们学校当年就不错，如今都发展成老牌贵族了，现在对生源的要求更高。” “不过你们学校现在分两种教育模式，一种是国际班，去冲海外高校的，另一种才是国内教育的模式。这两者可不一样，你想问的是哪一种？国际班对家长的要求更高，孩子时不时就要出国参加游学或者竞赛刷平时分，这些费用都不便宜，你帮谁问的？” 姜南柯说是刘秀英，随即让妈妈直接让人把这些都发她邮箱，她再发给刘秀英。亲妈觉得没必要那么麻烦，让刘秀英直接给她打电话。姜南柯想着也行，就给刘秀英发信息，让她联系亲妈。 边上旁听的孔佑等她都弄完了才问，“刘秀英想让儿子进你的初中？”在姜南柯点头后，想到，“我们的宝宝延续你的路比较好吧，一路都是你的母校，讲起来还是一段佳话呢。” 不自觉露出笑容的姜南柯开心都没一秒，就迟疑，“首尔大没那么好考哎。” 孔佑赞同，不过，“从小培养的话没那么难吧？” “我初中的学校是有小学部的，刘嘉熙就是从小学直升初中部，我是考进去的。”姜南柯突然想到什么，给闺蜜打电话，问问她孩子的教育模式。 接到电话的刘嘉熙对自身母校没什么留恋，家里的孩子上的是赵贤敏小时候的学校，那反而不是贵族学校而是公立学校。不过那个小学就在中-央地检边上，学校里的孩子家长大部分都是公、检、法出身，好多直接就是同事。那所学校的家长会都是一种社交场合。 “我们家你知道啊，只是把孩子放进去过渡一下，结交一些幼年好友，小学可能就是我们人生中最单纯的时候了。”刘嘉熙随口吐槽，再说，“这两年时局不稳，姓文的要搞什么检察院改革，再留在国内没有必要，全送出国了，房子还是你买的呢，忘了？” 姜南柯听了就想起来了，“小学就送出国也太小了吧。” “读一年预科，之后直接上初中，刚刚好。”刘嘉熙觉得挺好的，“赵贤敏他妈和我妈三不五时会飞过去陪读，其实也在眼皮子底下盯着。赵贤敏她妈比我妈还高压，你看赵贤敏到现在都不敢暴露身份就知道了，孩子有她们俩盯着不会出岔子的。” 话是这么说，但姜南柯还是觉得，“小孩子在父母身边待着更好吧？” “.....姜南柯，你怀孕了？” “什么啊，没有。” “没有你爆发什么母爱，我这边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 姜南柯干笑，对哦，不是一回事，挂挂挂。 挂断电话的姜南柯给了孔佑一个培养孩子的新方向，送出国，成为留学派。孔佑听了就皱眉，这要是高中考了国外的大学，他可以接受。小学就送出去，也太早了。 观点完全一致的姜南柯猛然想到，“我们学校，我是说首尔大，SKY都有特招你知道吧。以我这些年对首尔大的捐款数额，孩子可以直接走特招连高考都不用。如果是导演系或者音乐系，尤其是音乐系，他都能一路读博。” 孔佑当然知道，他们学校都有特招，“我们不能跟孩子说什么有特招，得好好教育，万一他变成了不靠谱的富二代怎么办？” “有道理。”姜南柯说，“不如骗宝宝我们家很穷好了，挫折教育。”又觉得，“我没办法当那个黑脸哎，一想到他小小的，软软的，还会跟我卖萌，我就扛不住，你能做到吗？” “他，我应该可以。要是她，我也不行。”孔佑这么一说，之后就都是‘她’了，“要是个小公主，肯定很像你，迷你版的你对我叫‘爸爸’，我肯定什么都答应她啊。” 姜南柯囧了一下，“你是不是在占我便宜。” 孔佑听了就乐，“我们中午吃什么？” 没影的孩子远在天边，午饭近在眼前。 饭吃到一半之时，刘秀英又把电话打过来，跟姜南柯分享了一堆这年头养个孩子可真不容易的言论后，最后话锋一转开始催生。 “你可要放在心上，你现在都是高龄产妇了，再拖下去危险更大。”刘秀英想想就担忧，“上点心，带孔佑去体检，你们在一起那么久怎么都没怀孕？” 姜南柯....“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计生用品并不难买。” “你不想要孩子？”刘秀英很惊讶，“你们一直在避孕吗？怎么避孕？他该不会让你吃药吧？孔佑那崽子！艹！你蠢不蠢，那东西不止伤身还....” “朋友，药得去药房买，避-孕-套到处都是，为啥我吃药啊。”姜南柯无语的打断她，“我都快成‘国民女权斗士’了，你怎么还是老思想。” 日韩的老思想或者说东亚乃至于全世界，不愿意戴套的男人，默认避孕是女人责任的男人，到处都是。在这个基础上，韩国社会大方向都默认，女方有吃药的义务。 当初就是没吃药才会意外怀孕进而结婚的刘秀英尴尬一瞬，小声嘟囔，“那你就是在避孕？” “之前不是在忙么。” 结婚前不谈，婚都没结谈什么怀孕，只有男女朋友身份的两人自然是避孕。结婚后，姜南柯一直在忙，忙到都习惯了，也确实没想那么多，孔佑都没想那么多，他们之前都没讨论过孩子的问题。 这通电话再度挂断，孩子的问题都讨论半天了的妻子问丈夫，我们还要避孕吗？ 孔佑清了清嗓子，“你的想法呢？” 姜南柯的决定改变了他们下午的行程，反正都是运动么，也不是非得在外面，家里也可以运动啊。 双人运动从下午持续到傍晚，伴随着斜阳，两人双双昏睡，醒来的时候天都还没亮。 姜南柯是被饿醒的，手软脚软肚子饿的饿醒，但先醒的是她。 老话怎么说来着，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话糙理不糙。 软着腿下床的姜南柯蹒跚走进浴室，内心不停的在夸自己牛逼，不愧是我，孔佑就是个小垃圾，还想‘翻身’，做梦！ 人呢，不能被固定思维限制，某些运动不是上位者才累，很可能下位者更累，要不停往上攀登么。 剩下的故事被淋浴的水流冲刷，洗完澡感觉更累也更饿了的姜南柯，勉强擦干自己，却连头发都不想吹。 这大半夜的，卧室里的灯也没开，只有盥洗室门口的那点光。头上盖着个白毛巾，长发还湿哒哒滴着水的女人靠近，让迷迷糊糊听到动静睁眼的孔佑给吓醒了。就这恐怖片的画风，毫不夸张的说，他给吓的心跳都能飚到一百八。 弹坐而起的孔佑迅速拍亮床头灯，让妖怪显了原型的同时又好气又好笑，“头发都不吹，累还是饿？” 刚好抵达床边顺势就往下一趴的姜南柯闷闷应了一声，又累又饿。 哭笑不得的孔佑爬起来，单手夹着她的腰给人扛起来，一路抱到梳妆台前，先把她安置好，再去拿吹风机。身后的人折腾的时候，姜南柯在撕面膜，等她面膜贴上，吹风小哥也开工了。 头发吹完，面膜撕下，姜南柯开始涂涂抹抹的保养，孔佑就来来回回的忙。 两人全程没有任何对话，屋里却并不安静。浴室的流水声是孔佑在洗澡，瓶瓶罐罐轻微的碰撞，是姜南柯全身上下都在涂抹保养品。 她这边还没把自己完整的‘腌’一遍，孔佑的战斗澡已经洗好了，他也没有吹头发，只是擦到不滴水就出来。男艺人看着很糙，脸上却贴了面膜，也没回卧室，直接去了厨房。 此时不用询问关于吃什么的问题，什么快吃什么，煮泡面最快，就吃这个。 花了二十分钟煮了个豪华版泡面的孔佑，端着这份有肉有菜还有虾的泡面锅加一个汤碗两双筷子回到卧室，把东西放在窗台边的小休息区的茶几上。 此时姜南柯终于搞定了保养的工序，慢吞吞起身往锅那边挪。 放好锅后才撕下面膜的孔佑看到她走路的姿势笑出声来，“我拍《釜山行》的时候，丧尸如果是你这个移动速度，我肯定不怕。” 循着香味前进的人类白了他一眼，“你信不信我变身咬你。” “你等我涂个防腐剂再咬。”孔佑乐呵呵的上前，附身亲亲她的发顶，随后往前，去往盥洗室，他也要涂保养品，好歹也是艺人。 男艺人速度还是很快的，就是拍的脸颊噼里啪啦响，弄完再出来，一拐弯就看见手上已经攥着筷子的姜南柯，双眼放光的看着他，连忙快步上前。 “吃！” 感叹号的点都没落下，妹子手上的筷子就已经伸进了锅里，终于能吃了！ 硬是等到人来才开吃的姜南柯是抱着锅吃，而孔佑变成了端着碗斯斯文文的食客，后者一边吃一边乐。自家老婆每次上头的时候都很嚣张，等电量用完，就只剩可爱。 脸都吃圆了的姜南柯秒速干掉一锅面，放下连面汤都被喝干净了的锅长舒一口气，摊倒在椅背上摸肚子，有点撑。 碗里的面条还剩三分之一的孔佑笑眯眯的看着她，“冰淇淋？” “白巧克力夹心。”姜南柯点单。 笑出声的孔佑起身去给她拿白巧克力夹心的冰淇淋甜筒，回程的路上边走边撕包装，等他走到她面前，就直接把拆开的冰淇淋放在她嘴边。 姜南柯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大口，被冰的五官都皱在一起，又给孔佑逗乐，忍不住低头亲亲她的唇角，白巧克力夹心的味道可甜了。 冰淇淋转移所属权，孔佑才坐回原位继续吃面。 这个夜晚，两人是伴随着甜蜜的冰淇淋睡着的。等天光大亮，又是平凡的一天。 今天两人都忘了关于孩子的话题，今天孔佑独自去健身房健身，姜南柯在家当咸鱼，她真心不喜欢运动。 到了傍晚，有人给姜南柯打电话说是有局约她。姜南柯表示没空，不约。而孔佑则是在厨房捣鼓自制低脂低卡的冰淇淋，他们俩今天都不吃晚饭。 艺人们的日常是很克制的，准确的说是姜南柯很克制，她既然不喜欢运动那维持身材唯一的方法就是闭上嘴。昨晚吃了夜宵，今天她只吃了一盒无糖酸奶和一盒四根的水果黄瓜，其他都不碰。 孔佑早前没那么克制，在运动量够大的情况下，偶尔一顿夜宵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的影响。他不吃晚饭不是陪着老婆饿肚子，这不能归类为爱情，那叫自我感动。他的做法是不在老婆面前吃东西，他出去健身回来前就吃过了。 但低脂低卡的冰淇淋还是要做的，不然姜南柯会馋。虽然她馋的时候眼巴巴望着冰箱不敢打开的小模样很可爱，孔佑也还是想尝试自制冰淇淋。 姜南柯完全不管孔佑在干嘛，怕自己靠近厨房就想偷吃。可她的注意力都在厨房那边，面前放的综艺再欢乐，她也看不进去，好饿啊。 饥饿会让人丧失理智。 游荡到餐厅姜南柯，小腹抵着大餐桌，双手做喇叭放在唇边冲厨房叫。 “孔佑！” 这一嗓子吼的孔佑迅速从厨房出来，“怎么了？” “我们要不要备孕？” “....怎么备？” “当然是做.....” 做冰淇淋的工具散落在厨房的洗手台上，餐厅的大餐桌也有别的功能，备孕什么的，反正天黑了，就这么着吧。 天黑之后有天亮，天亮之后天会再黑，日复一日，每一日都是平凡的一天。 初春的樱花凋零，盛夏的蝉鸣欢叫。 最最平凡的一天，大半天，半下午的。 最近沉迷于男色的姜南柯正在跟老公运动的时候不舒服，有点像生理期的疼，可她除了太累的时候一般也不疼，关键是这好像更疼一点。 孔佑有些慌张，以为自己弄伤她了，快速收拾好两人后，连忙跑去给她倒水拿药。 姜南柯望着手心里的药丸，迟迟没有往下吞，孔佑连忙问怎么不吃，我拿错了？又去翻看药盒。 动物的直觉都很敏锐，人类也是动物的一种。 合掌握住药丸的姜南柯对孔佑说，“我需要去医院。” 孔佑一下就急了，“很不舒服？去去去，我给你拿衣服。” 运动刚开始姜南柯是疼的，运动结束都坐在去医院的车里，她又没那么疼了，刚想说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但反正都已经上车了，去都去了来都来了，检查一下也没什么。 检查出来的结果是两方长辈迅速汇聚到小夫妻的家，长辈们还都不放心让小夫妻单独住，孔妈妈想着她来首尔照顾，姜妈妈觉得这样也挺好。 长辈们商量的是挺好的，孔佑却推翻了妈妈们的计划，格外的强势，他要带姜南柯出国。 ‘国民女权斗士’的名头不是那么好当的，即便姜南柯早就回归神隐，可外界对于她的讨论并没有消退。女权的火焰还在烧，外界的游-行并没有停止，姜南柯这位最具号召力的领头羊说退就退，之前还被骂了呢。 以燎原之火开战的‘METOO’烧的韩国遍地狼藉，此时还真有点‘猎巫行动’的意思了，已经逐渐疯狂。姜南柯不赞同这些人的做法，也只是不赞同如今失控的现状，最初她是支持她们的。 对于那些依旧乘坐在失控车辆上的姑娘们来说，她们‘帮助’姜南柯创造了一部改变世界的电影，那姜南柯就应该站在她们身边，打到一切敌人。 创造奇迹的姜南柯好处到手人就跑了，她们自然不爽，也就有了骂声。不过这个人群并不算大多数，只有那么一小撮人，还只是在网上叫骂。 相对还存有理智的人不认同她们帮助姜南柯如何如何的观点，彼时大家都是队友，都在为一件事发力，事情做成了，大家都有好处，怎么能说谁帮谁呢？ 至于说姜南柯‘退’了，这东西本来就是自愿的，没道理强迫人家做什么，没那个道理。为此，大多数人是对姜南柯始终保有好感，至少她是真真正正创造了奇迹的人。 奇迹光环之下有好有坏，之前孔佑跟姜南柯的态度一样，从来没有只拿好处没有代价的事。那些人反正也只是在网上叫嚣，姜南柯都无所谓，他也就不多说什么。 可姜南柯怀孕了，孔佑变得十分敏感，他恨不能创造一间无菌室，所有能伤害到老婆的‘细菌’都不能进来。 孔佑凭借罕见的强势，说服了长辈们同意出国，还商量好了要带唯一没有工作牵绊的孔妈妈一起出国。当老公把商量好的结果告诉老婆时，姜南柯当时是应下的。 他们还是去了瑞典的庄园，待了近两个月。 去医院检查后确定一切都好的姜南柯，跟孔佑商量，我们回国吧。 还是那个苹果园里的亭子，果子早就被摘了，树叶隐约泛黄，跟硕果累累相比，也有一种别样的美。 正在给她削苹果皮的孔佑听了‘回国’没吱声，姜南柯知道他不愿意。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研究的，要成为什么样的父母吗？”坐在桌前的姜南柯托着下巴看向垂头不语的‘孩子爸’，“我们当然不可能成为完美的父母，但我们也不能成为遇事就躲的父母不是吗？” 用小刀切了一块苹果递给她的孔佑，等她吃下才说，“遇事就躲的父母固然不可取，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难道不对吗？” 口腔溢满清甜果香的姜南柯眉宇染上笑意，“探讨圣人之言我肯定是说不过你，但一来我们小区的安保很好。二来这边的医疗团队并不是我熟悉的，除非我再度砸钱成为那家医院的VIP，否则我在韩国才能享受到最好的医疗保障。”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柳明珠小姐并不适应这里的生活，她连英语都说的磕磕巴巴，跟农场的其他人没办法沟通，每天除了跟爸爸（孔爸爸）和我妈打视频，其他都没什么事干。” 姜南柯咽下苹果，望着秋风已至的果园，再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唇边浅浅的笑开。 “孔地哲，还记得‘金智英’吗？年节之时，老公不舍得老婆被妈妈‘欺负’，就要带着老婆走。做丈夫的心疼妻子，没什么不好。可当儿子的忘了母亲，这很糟糕。金智英的丈夫，也是他母亲的儿子，他带走了妻子，那年节的活儿，谁干呢？” 在这一刻，孔佑并不想理解姜南柯，他第一次，完全不想理解姜南柯。 孔地哲垂着头望着手上的小刀，“我们在讨论剧本的时候，从你我到导演，全都认同是金智英太善良，善良到只考虑别人而忘了自己。你跟导演都说，金智英但凡自私一点，整个故事就会不一样。你在考虑所有的时候，有考虑过我吗？” 眼眸中有天空有果园的姜南柯微垂下颚，平时低着头的男人，唇边荡起笑纹，只是笑，并不说话。 怎么都不抬头的孔地哲就是理解姜南柯要怎么办呢，他就是又倒霉又幸运的理解这个‘心软的神’，好烦。 姜南柯和孔佑回国了，带着又开心又担心的孔妈妈，她没有什么庄园会不会让她无聊的概念，也就是有些思念‘故土’，但又不是回不来，也没关系。 当飞机落地首尔，下飞机前，孔妈妈还在叨叨，外面不会有什么黑粉突然冲过来吧？ 姜南柯挽着柳明珠小姐开玩笑说，“外面有的是保镖，你等下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什么都好吃。”, 574第四十七章 谁是演员？全员。 此前觉得怀孕的妻子待在在国内不安全才想着出国的丈夫, 即便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老婆回归，也没改变他最初的想法。 哪怕孔佑对母亲很抱歉，非常抱歉。准确的说, 是他们回国后, 孔佑才真切了解到姜南柯说的是对的，母亲思念故土。 柳明珠本人没有这个感觉，她主要是担心姜南柯会不习惯，在陪着姜南柯去医院检查过确定一切都好后，她每天乐颠颠的。好歹是出国么，庄园很美，瑞典更美，儿子、儿媳三不五时就带她出去游玩, 这有什么好不开心的。 柳明珠本人不太清楚什么叫无聊, 也不会跟小年轻一样讲究什么我也有自身的思想, 自己的价值。她目前惦记姜南柯，只要闺女好好的, 那就什么都好。 自觉日子过得哪哪都好的柳明珠小姐，时不时的会给孔爸爸打电话, 也讲不了几句, 偶尔会抱怨一下这边没人讲话也就这样。他们俩的通话时间门不长，顶天了五、六分钟, 两边有时差，孔爸爸那边也不是能天天等着电话。 柳明珠和李岚雅才是天天联系, 啥都说，说姜南柯好养，就没什么不吃的，给什么吃什么。说孩子很健康, 医生说了什么都好。说这边的电视节目听不懂，网络上的那些她摆弄不明白，说一堆，电话一打就是半个钟头网上。 李岚雅感受到柳明珠讲不来也感受不到‘孤独’，她没有提醒对方，她问‘小姐妹’，要不我跟你轮换一下，你回国待两天？孔妈妈不愿意，来回折腾干什么，何况姐妹有工作，她啥事没有，照顾孩子是应该的。 妈妈们并没有把她们的想法告诉怀孕中的闺女，现在两家孕妇最大，什么事都不值得让孕妇不开心。 大概女人才能理解女人这句话是有道理的，亦或者姜南柯足够敏锐，敏感的捕捉到了柳明珠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思乡之情’，所以姜南柯要回国。她本人是真心觉得，在国外和在韩国区别不大。 孔佑在老婆提议回国之前什么都没察觉，做儿子的也不知道是迟钝还是单纯没往那个方面想。等回国了，等他们上了岳父岳母来接他们的车，当他看到妈妈挽着岳母的手，叽叽喳喳的像个小姑娘分享‘旅行’的快乐时。 当儿子的后知后觉，老婆说的是对的，妈妈在瑞典待的没那么开心。 可即便如此，孔佑对于回国这件事依旧不是很愿意。某个瞬间门他其实想说，妈妈在国外不习惯那她回来就好，为什么他们都得回来呢？可这个念头转瞬就变成‘金智英’的故事里，年节时丈夫非要带老婆走的那个画面。 被抨击过不止一次的画面涌入脑海，孔佑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对。可人就是自私的啊，世上就是没有双全之法，那就只能先保全一放。何况妈妈更喜欢待在国内不是么，他和姜南柯待在国外完全没问题啊，为什么非得回国？ “你确定这个问题需要我给你的答案吗？”经纪人扬眉看向艺人，你应该很清楚答案才对。 艺人回国后第二天就来见经纪人了，两个多月没见怎么都得来见一面。 见面后孔佑对于姜南柯非要回国这事儿颇有怨念，就跟金长均抱怨。姜南柯会考虑妈妈的想法当然是好事，可她怎么就不知道考虑考虑自己呢。 经纪人觉得艺人是老毛病犯了，矫情，“家里儿媳妇怀孕，只有没时间门不方便照顾和不想照顾的长辈，哪有能完全放心让你们小两口折腾的长辈？你们俩单独住在首尔伯母都未必放心，更别说你们还要出国，伯母怎么可能不跟着？” 什么道理都懂就是感情上过不去的孔佑烦躁的瞪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反驳。 金长均也就说了这没一句，没有继续掰扯的必要，还是说点正事，“姜南柯怀孕的事你打算公开吗？” “当然不打算啊，你在想什么，我都想带她出国躲一躲，你还想公开？”孔佑怀疑经纪人脑子有问题。 经纪人告诉艺人，你和你老婆碰到了一点小麻烦。 事情得从‘女权斗士’支持女性堕胎导致得罪了很多宗教团体，他们旗下的某家媒体曝光了艺人结婚的事。此事诱发的社会舆论先不谈，两位艺人粉丝群内部的非议比较麻烦。 艺人们如果一直‘隐婚’不被曝光那没什么好说的，但艺人们结婚的消息被爆出来了，理论上怎么都应该给粉丝一个交代，真消息也好假消息也罢总得说一声吧？ 彼时战火还在烧，姜南柯顾不上这些小事，经纪人公司也不认为这事大事，圈内也不是什么艺人结婚都公开的。被爆了，不否认就是承认啊，还想怎么样？ 战争还在继续，偶像还在外面征战，粉丝内部没有闹起来。那时候大家团结一致更多是先跟黑粉吵，确实也顾不上艺人结婚的事。 如今就不一样了，战争早就结束不说，艺人又神隐了，姜南柯的粉丝有那么一小撮天天在官站刷帖，询问女神是否真的结婚了。孔佑的粉丝也是一样，都是有那么一小撮人，对于男神悄无声息的结婚有些怨念。 也不是说粉丝们就反对艺人们结婚，大家更多是感觉自己的存在被忽视了，粉了爱豆那么多年，不说什么手写信告诉粉丝结婚的好消息，也不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吧？ 这两拨人相较于两家粉丝的大群体来说，人数都少，少到他们折腾半天也没折腾出什么结果来，自己也就放弃了。能坚持不懈坚持要个结果的粉丝多半是真爱粉，真爱粉都不会去责怪艺人什么，他们要不要答案，转而变成跟大家讨论，在艺人已婚的基础上，他们是不是应该送一份新婚礼物？ 这就又回到之前的问题，艺人到底结婚没有？经纪公司是没发稿澄清否认媒体的已婚报道，可公司也没承认啊。再加上除了那家报刊，其他媒体啥动静都没有，粉丝们也不敢肯定艺人确实已婚。 公司负责艺人官站运营的负责人，眼瞅着之前都要熄火的事好似又要闹起来，就去问上司。既然现在已经算是半公开，要不要就直接承认艺人已婚的消息，如今也没有不承认的必要了吧？ 这事儿到了金长均这边，他就想着不如就一次性公开结婚和怀孕的消息，省得后续再出幺蛾子。不过他也不强求，还是看艺人的想法。 “你不乐意就继续拖着啊，我也不是非得要你公开。”金长均说，“你跟姜南柯商量一下，你们俩要是都决定不公开，那就当我没说。” 孔佑没跟老婆商量，直接拒绝了经纪人。在金长均面前话说的很是干脆的老公，回了家见到了妻子，犹豫半天还是说了，不过说之前他迂回试探了一下。 怀孕之后从看电子书又变回了捧着纸质书看的姜南柯，看孔佑在电视柜前绕来绕去的，误以为，“你想抽烟可以偷溜出去，带瓶香水，抽完喷了香水再回来，不要被妈妈（孔妈妈）发现就行。” 孔佑囧了一下，“我戒了。” 自从姜南柯确定怀孕，孔佑就戒烟了。他们俩并没有商量过什么二手烟对孕妇不好，准爸爸应该戒烟的问题。孔佑也没有特地跟姜南柯说，我要戒烟。 准爸爸就是把家里的烟灰缸都收起来，烟也都送人，连打火机都全送出去，还有那种限量版很有纪念意义的打火机也都送出去了。 姜南柯是到了瑞典才发现孔佑在戒烟，此前她一直以为孔佑是特地避开她去外面抽。她成长的环境让她天然对抽烟喝酒这类所谓的坏习惯不以为意，当然为了宝宝的健康，孔佑不能在她面前抽烟这是肯定的。不过孔佑去外面抽，那就无所谓。 反而是孔妈妈比较在意这点。说句实话，姜南柯年纪不小了，绝对算是高龄孕妇。在这个基础上，孔妈妈听周围小姐妹说了一堆闺女可能碰到的‘危险’，进而去教育儿子，你那个烟赶紧戒了，现在是对孕妇不好未来是对孩子不好，对你身体也不好，早点戒掉。 彼时孔佑很随意的说，我已经在戒了，亲妈不信，边上旁听的姜南柯则是惊讶，对自己那么狠？ 不信任自己的亲妈让当儿子的无奈，惊讶的老婆则是让老公想笑。哭笑不得的过往到现在都过去两个多月了，孔佑听到老婆误会他想抽烟的话，依旧哭笑不得，你那么不信任我？ “没有不信你啊，我就是没见过真正能戒烟的。”姜南柯说着给他竖大拇指，“毅力绝了。” 并没有感受到夸赞的孔佑绕到沙发边坐下，顺着她的话说，“你怎么可能没见过戒烟成功的人，刘在时就是戒烟成功的啊。”他们一个健身房，对方确实是戒烟成功人士。 姜南柯恍然，“还真是哎。” 讲到刘在时就自动关联到‘国民MC’，提起综艺人，孔佑就想起来，“东旭想弄个以他为主导的脱口秀，你听说了吗？” 姜南柯颔首，“你们俩打电话的时候我不就在旁边。” 探身给她那果汁的孔佑详装随意的讲，“这是他第一次以个人名义弄节目，要是收视率很烂他肯定很郁闷，我去给他当首期嘉宾怎么样？应该能带一点收视率。” “啊？”姜南柯楞了一下，“他找你了吗？我答应去了哎，我们一起去？” 孔佑也是一愣，“他找你上节目了？” “那节目的主PD我认识，是PD先联系我，问我有没有兴趣做开场（首期嘉宾），我再去问李东旭他介不介意。”姜南柯笑言，“你知道的啊，早些年李东旭都跟我装不熟，就怕我们两的关系被媒体曝光，到时候外面发一些乱七八糟的消息什么的。” 也想起来这件事的孔佑跟着笑了，转瞬又觉得不对，“你怀孕了怎么去录节目？” 姜南柯疑惑，“我怀孕了又不是要生了，怎么不能去录节目？” “万一录制现场藏着什么黑粉呢。”孔佑不赞同，“我去比较好吧。” 无所谓去不去的姜南柯听他说的也有道理，“那你跟他说，不过他们PD要是知道你也愿意去，搞不好会想约我们两一起上节目，收视率肯定爆。” 孔佑听了不赞同，但一个圈子绕下来，他就试探，“我们要是一起去的话，结婚的消息得公开了吧，怀孕的消息呢，你准备公开吗？” 垂头看了眼不太明显的小腹，姜南柯思索片刻，“公开结婚无所谓，公开怀孕得换个方法，不能由综艺节目公开。”随即想到，“我们得让粉丝先知道，结婚的消息意外曝光，我估计不少粉丝都很郁闷，怀孕再什么都不说，孩子们肯定很难过。” 演员跟爱豆的区别就在这，孔佑不解，“你跟粉丝公开同跟媒体公开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我得告诉孩子们，他们是最重要的。”爱豆表示，“隐瞒结婚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迫不得已，怀孕没必要，我跟他们分享我怀孕了，他们会比我还开心。” “我不能用一篇通稿告诉所有人我怀孕了，那粉丝们会很伤心的，我得抢先在官站说，这样即便消息是从官站传出去的，粉丝们也能感受到他们最想要的心意，孩子要的就是一个心意，是我重视他们。” 凝神细想的孔佑慢悠悠的开口，“也就是说，你打算公开怀孕的消息？” 所谓灵光一闪，姜南柯起身蹭到丈夫边上，挽住他的手臂仰头看他，“你不赞同？” 孔佑看向落地窗外，“如果窗外是一片苹果林，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 扭头看向窗外只看到高楼大厦和远处江景的姜南柯亲亲他的侧脸，声音软下去，“我可能要说点不好听的话哦。” 孔佑转向她，示意她说。 伸出右手撸起袖子的姜南柯让他看手腕上的纹身，“早在我认识你之前，我就遇到过最极端的黑粉攻击。当年那些人闹的最凶的时候，我爸妈都得请假暂时躲去别的地方，我爸还是警察。你多少应该看过新闻，那时候闹的非常大。” 纹身所引发的事件闹得有多夸张孔佑记不清了，他伸手盖住纹身，用两只手包住她的手腕，等她继续说。 姜南柯靠在他胸口回忆着早就过去的往昔，“你所遇到的黑粉攻击，是我们去参加‘金智英’的活动，一群人来抗议，看着十分凶，好像很严重。而我遇到过的黑粉攻击，是泼我油漆，砸我窗户，冲我们公司扔燃-烧-弹，乃至于伪装柏原崇的粉丝给他投毒。” “不过那人也是蠢，都不打听一下柏原崇警惕性有多高就去搞事。”姜南柯说着还笑，“这些年真就是大家日子变好了，娱乐渠道多了，不像当年追星跟搞邪-教一样，他们平时压根找不到别的娱乐方式，就把所有对美好的幻想都寄托在我身上。” “我变成了他们幻想中的‘弥赛亚’，天使一旦堕落，信徒的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我们这帮从九十年代走过来的爱豆，全都见识过最疯狂的粉丝、黑粉也是粉丝的一种，路人压根不会关心你。” 听她回忆过往的孔佑笑不出来，望着姑娘的视线，满目怜惜。 姜南柯是在笑的，笑着告诉他，“你所担心的事不是不会发生，你担心的是对的，随时可能有黑粉藏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可你所担心的事不会在我身上发生，自从确定怀孕，我几乎不出去活动了没发现吗，就算出去，也都带着人。如果我去录节目，安保团队不会少的。” 前辈说着可能不太好听的实话，“我经历过比你想象的要严重的多的事，我比你更清楚要怎么保护自己，这方面你完全可以信任我。” 后辈一时有些无措，“你会觉得我是过度保护你吗？” 姜南柯失笑，大男人矫情个屁啊，“我是让你放轻松。”抓着他的手搭在小腹上，“这里装的不是一碰就碎的豆腐。你最近太紧张我了，我是很开心啦，可你神经一直崩着，我也会担心啊。” 神经崩了很久的孔佑人往沙发下滑，降低高度靠在他肩头，幽幽叹了口气，刚要说话，厨房那边传来脚步声。 小夫妻一起往餐厅看，走出餐厅的孔妈妈本想跟闺女说饭好了，看到糟心的儿子脸就拉下去，“干嘛呢！孔地哲你多重你心里没数啊，那么重还往南柯身上靠，压坏了怎么办，赶紧起来！” 孔佑弹坐而起的同时，伴随着姜南柯清脆的笑声，孔妈妈还在训儿子，家里欢乐的很。 孔妈妈搬到首尔来了，但没有住在小夫妻两的家。当儿子的很鸡贼，作为出演过婆媳战争剧的男演员，孔佑很担心远香近臭。 做儿子的就去忽悠亲妈，说什么岳母管怀孕的女儿管的很紧，这个不给吃那个不给碰，弄得两母女经常吵架。亲妈此时搬进来很容易夹在中间门，两边都弄得很尴尬。还不如住在他家，这样即能照顾到姜南柯，偶尔要是岳母对姜南柯絮叨时，她还能居中调和，两边都当好人。 孔妈妈一听就怀疑，“你是不是两边忽悠来着？”经验之谈啊？ 孔佑也没否认，只说，“母亲（姜妈妈）前几天才到家里来，看到冰箱里的冰淇淋给南柯好一顿训。其实偶尔吃一根也没事，又不是一天吃三根，天气确实也热。您说这个时候怎么办，我当面把冰淇淋都装起来给母亲带走了，背后还给买啊，不然两边肯定得吵起来。” “母亲上门说来就来，她多忙您也知道，下班时间门也不固定，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来。她一来，又去看冰箱，又看到了冰淇淋，我只能出来顶缸说是我想吃。她其实什么都知道，但也不好讲我什么，对吧？这要是换成您，您还住在家里，连个过得去的理由找不到，那怎么办？总不能您也说您想吃冰淇淋？” 这个问题让孔妈妈嘟囔了一句，“冰淇淋确实得少吃。”但她决定搬去儿子之前住的房子，儿子的建议很有道理。李岚雅脾气是真爆，她会不会训儿子不知道，肯定会讲她不懂事，那太丢脸了，她才不要呢。 姜妈是偶尔来一次女儿家，孔妈是天天都来。比较特别的事，姜南柯跟孔妈妈更好相处。相较于亲妈，婆婆的性格更温和一些，而姜南柯属于不碰到事就很温和，真被怼了她也不是好脾气的人，偏偏亲妈张口就是直来直往。 两个脾气都硬的碰到一起就难免会吵吵两句，亲母女么，也习惯了，根本不在意。但一硬一软，搭起来就刚刚好，姜南柯反正没什么不自在的。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孔妈妈对姜爸很客套，真就是当亲家，不远不近的亲戚模式。姜爸三不五时就给女儿寻摸好吃的送来，大多都是在他下班的点。 前几次孔妈妈碰到人客客气气打招呼，凑在一起尬聊。次数多了，孔妈妈考清楚了亲家出现的规律，就自动在半下午的时候，早早做好晚饭，便跟姜南柯说她得回去，避免碰到亲家，怕尴尬。 一开始姜南柯也没发现，发现了之后就汇报给亲妈，分享可可爱爱的婆婆。 李岚雅听了也是笑，笑完就叹气，“你搞的那些个女权啊，其实最应该拯救的是你婆婆那一代的女人。她们已经被规训成了天然的尊敬男人，其实她跟你爸有什么好不能相处的呢？” “但以前就是这个讲究，在我们这一代，你爸就是我们家一家之主。按说都是老黄历了，她心里也清楚我们家谁说了算。可她还是坚持着敬着你爸，怕做错什么，让你爸不喜欢，闹得两家有矛盾。真讲起来她干嘛她跟你爸客客气气就行，哪用搞那么夸张。” 电话那头的女儿没声音了，李岚雅也不再说，“你就当不知道，顺着她吧，你也能轻松点。真有个婆婆天天在家守着，也没那么自在。她早早来，早早走，你们都是夜猫子，习惯晚上生活，挺好的，大家好相处。” 姜南柯跟婆婆相处的很好，孔妈妈则是沉浸在养闺女的乐趣里，还会跟姜南柯一起研究，怎么用纯天然的植物弄染料染指甲呢，反正都是打发时间门的玩乐么。 孔佑则是去跟经纪人商量，要用什么方式公开结婚和怀孕。前者其实上综艺就行，本来就是半公开，在节目里让MC提问，艺人承认了也就算是公开了。 综艺自然就是李东旭的那个综艺，一如姜南柯所讲，在综艺PD得知孔佑愿意参加录制后想要组个双王局。但孔佑不同意，李东旭听孔佑讲了他担忧也跟着反对姜南柯参加录制，PD只能含泪答应用孔佑开场，就这也是赚大了。 那如何公开怀孕呢？姜导有自己的想法。 11月末，孔佑和李东旭合体在济州岛录制综艺的路透都冲上热搜了，姜南柯和孔佑的官方粉丝站内部，共同置顶了一条视频。 视频不长不短，二十来分钟，题目比较特别，《猜猜谁是演员？》。 视频开场是个小派对，名义上是李东旭的生日派对，很多人都去了，姜南柯和孔佑自然也在。派对前期就是大家一起吃吃喝喝闲聊，镜头一直是跟着李东旭走的，寿星化身MC，挨个给镜头介绍来宾，确保每个人都有单独镜头。看似好像同姜南柯和孔佑关系不大，他们也只是宾客之一。 到派对快结束时，要准备大合照了，大家挨个站在成两排聚在一起。负责拍照的摄像高举胳膊边用手比划倒数，嘴里边喊着三、二..... 在‘二’和‘一’过渡的中间门节点，就站在寿星边上的姜南柯突然高声叫出“我怀孕了！”，霎时间门，所有人都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此时，视频开启了长达五分钟的慢镜头。怼到每一位宾客脸上的镜头，都挨个展现了他们的表情。 第一个登场肯定是丈夫，孔佑在画面里是超慢速的扭头，眼睛也是缓慢的瞪到巨大，嘴巴一点点张开。镜头一切，回归正常速度，老公猛然扭头，嘴里叫着，‘什么？！’，表情稍显扭曲，不好判断是大喜过望还是太过惊讶。 第二个单独镜头就得给寿星了，李东旭那叫一个夸张，双手捂嘴，眼眶一秒就红了，标标准准的喜不自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老婆怀孕。 第三个登场的是金泰熙，圈内以优雅知性而闻名的美人，嘴巴张的能吞下一颗鹅蛋，胳膊伸的直直的就要往姜南柯那边扑。她站在妹子的斜后方，边上的郑智薰倒吸一口凉气迅速控制住老婆，小心孕妇！ 再之后出场的人就多了，大家都是‘演员’，所有人好似都是在这一刻才知道姜南柯怀孕的消息。所有人都展现超高的演技，表达各种类型的惊喜和惊讶，这视频拍的都能当后辈们的演技教学。 视频最后的三十秒，是拍大合照的摄影师总算把‘一’喊出来了，合照也就把表情各异的人群都定格了，这群人中间门唯有姜南柯笑得格外灿烂，在合照的人群中也格外显眼。 字幕在合照之后跳出来，询问观众，你们猜谁是提前知道消息的知情者，谁是在表演惊讶的演员？以及，猜中的人有机会拿到幸运礼物哦~ 在两位艺人各自的官方粉丝站发出的视频，刚发布就置顶。以他们俩的粉丝基数，‘猜猜谁是演员？’的游戏，也光速冲顶了热搜，参与游戏的网友非常之多！ 【我们先确定一下，这是个单选题还是个多选题。我猜是多选题，没可能孔佑也不知道吧？孔佑知道，那他就是演的。这要是个单选题，岂不是游戏已经结束，只有孔佑是演员？不可能那么简单，我猜是个多选题，孔佑、郑宇盛、SESJ的另外三人，这几个肯定全知道！】 【孔佑先不管，郑宇盛整个人都僵住了，（动图：郑宇盛呆若木鸡.GIF）你们看看，这能是表演？他人都傻了，真就跟个二傻子一样，之前肯定不知道啊。而且看姜南柯的肚子也看不出来她怀孕，应该时间门不久？很可能是刚查出来，说不定孔佑都不知道。 我要反直觉的赌一把，就猜这是个单选题，只有孔佑知道，他是唯一的演员，我去投票了！】 【你们不觉得李东旭的表演很夸张吗？姜南柯怀孕他哭什么？虽然没有直接哭出来，可他眼睛红了哎，是真的一秒不到霎时就红了。太夸张了，肯定是演的。而且这是李东旭的生日派对，姜南柯干嘛在他的生日派对上宣布怀孕？太奇怪了吧？两人搞不好是说好的。 不过姜南柯跟李东旭很熟吗？以前怎么都不知道，我断网了？还有，你们说的投票是什么，我怎么没有找到投票页面？点哪投票？谁给我科普一下，怎么参与投票？】 【姜南柯的粉丝来科普了，这视频是发在我们和孔佑的粉丝官站，不知道谁给转出来了。参与投票的就我们两家粉丝，猜中有奖，有什么奖品现在还不知道，得先获奖，外部没有参与投票的机会。 再来就是我的分析，你们都盯着郑宇盛干嘛？李正宰不是更奇怪吗，全程都是等着拍照的微笑脸，仔细看合照的图（合照.JPG）这群人里是不是只有姜南柯和李正宰在笑，这不摆明是提示吗？他才是那个演员，就是单选题。】 【合照图什么的，楼上的姐妹你再仔细看看，李正宰哪里是淡定非常的微笑拍照脸，他瞳孔都虚焦了，你放大了仔细看。这明明就是大脑没转过弯来，CPU给干烧了才会按照本能行动。艺人的本能就是面对镜头保持微笑，姜南柯才是正经的笑容灿烂，李正宰肯定不是。 要我说，反向思考的话，有没有可能唯有孔佑事前不知情呢？姜南柯看着没什么变化哎，可能真就跟前面的小伙伴说的那样，她是才检查出怀孕，那孔佑也可能不知情啊。】 【如果是其他女艺人我不会猜孔佑，可玩这一出的是姜南柯，妹子性格是有点意思的，她绝对干得出来瞒着老公就为了好玩。我支持那个唯有孔佑不是演员的猜测，但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女神，女神你对粉丝怎么能区别对待呢，不能因为我们不在官站就连个投票的机会都没有啊，好歹开放一下投票通道。我们也不是非得要什么礼物，就是想要一视同仁，女神，你看看我！】 【业内规矩官站为王，扯什么一视同仁。不管是爱豆粉还是演员粉，规矩就是官站福利最好，你们连官站的会员费都不想给还想要一视同仁？想什么呢，欺负我们家好说话啊？别扯！】 【我不在乎投票，我更想知道姜南柯会不会跟孔佑一起上综艺。这对都神隐多久了，以前还会通过SNS撒糖呢，现在啥也没有了！给点磕糖的机会啊！孩子日子太苦了，急需磕糖补充能量！】 姜南柯在吃糖，叼着棒棒糖陪着孔妈妈玩‘猜猜谁是演员’的游戏。 孔妈妈先否定了她已知的几个知情人，自家儿子、寿星李东旭，同小区的两位居民郑宇盛和李正宰，还有儿子的好友姜东元。其他的孔妈妈就不清楚了，挨个猜。 孔妈妈每猜一个都要看姜南柯，观察她的表情。闺女说不能作弊，否则游戏就不好玩了。业内影后奖杯都拿到满贯的职业演员，面上乐呵呵的，让圈外人士无法判断自己是猜中了还是没猜中。 这给孔妈妈急的，进行场外求助，问儿子，你肯定知道吧？儿子装傻，我也不知道啊，妈妈不信。 “我真不清楚。”孔佑一脸无辜，“不过柳真她们你可以排除，姜南柯不可能不告诉她们的。” 又排除了三个候选项的孔妈妈看着视频里的三十来号人，还是觉得有很多，再问儿子，“除了她们呢？” 摊手表示自己也只是视频参与者的孔佑让亲妈想，“南柯连您都不说，会告诉我？” 这话很有道理孔妈妈有些信了，转头给姜妈妈打电话，你知不知道谜底？最近被不少人问过的姜妈妈也不清楚。 但李岚雅多了解自家的熊孩子，“要我说，搞不好视频里的所有人都是演的，答案是全员都是演员。我们家那崽子就喜欢搞这些稀奇古怪的事儿，你就按照这个跟她说。” 柳明珠怀疑，“要真是这样，那还怎么猜？” “怎么不能猜，正确答案就是全员演员，猜中了就有奖励。”李岚雅让她换个思路，“你看题面，猜猜谁是演员，后面跟着的答案是，全员，是不是很顺？” 有点，柳明珠挂了电话去问姜南柯，你妈猜的对不对？ 姜南柯愣怔片刻抚掌大笑，还得是亲妈。婆婆有点酸，亲母女就是不一样啊。儿媳妇搂着婆婆嘎嘎乐，同她解释，这是在给粉丝们发福利呢。 “去年闹得最凶的时候，不管是我的粉丝还是孔佑的粉丝，都很努力的帮我说话，当时我确实顾不上他们，现在有空了，怎么都得发一波福利。”姜南柯笑言，“重点不是谜题，是带着粉丝们一起玩。” 孔妈妈半懂不懂的说，“就像你妈维护跟客户的关系？” “没错。”姜南柯点头夸赞，“还是您聪明。” 聪明的婆婆笑得心满意足，乐呵呵的去给儿媳妇炖汤了。养闺女的好处就是甜言蜜语常伴耳畔，可开心了。 孔佑最近不是很开心，他说服了自己‘前辈’的安危不用那么紧张，她绝对可以保护自己。也跟经纪人商量好公开的计划，综艺拍了，公开怀孕的视频上热搜了。事事顺利后，一些此前不认为有什么的小麻烦就在平凡的日常里变成了让他最郁闷的事。 亲妈太黏老婆。 孔佑很不能理解，老婆黏亲妈他都能理解，亲妈黏老婆他是真理解不了，为啥啊？ 婆媳关系好，孔佑是最开心的那个，可婆媳关系太好，他就很郁闷啊。他在自己家，想跟老婆贴贴，天经地义，他们是合法夫妻，孩子都有了！可亲妈每次都出现当拦路虎，这就很蛋疼。 比如...... “多大人了坐没坐相，起来！”孔妈妈端着果盘过来，张口就训儿子，“你就不能好好坐啊，我讲你几次了，次次当耳旁风是吧？” 冬日午后，阳光正好。 姜南柯倚着懒人沙发靠在窗边晒太阳，孔佑就半躺在她腿上给她读情诗，多么浪漫的日常，就这么被打断了。 孔妈妈没觉得什么浪漫，就觉得儿子糟心，那么大个地方，哪不能坐？小两口想黏糊她也能理解啊，哪怕儿子是跟闺女挤在一个沙发靠着都行啊，干嘛非得枕在姜南柯腿上？闺女不累啊？这儿子太糟心，一点都不知道体量闺女的辛苦。 姜南柯其实没怎么感觉到怀孕的辛苦，她都没有害喜的阶段，闻到生肉会有点反胃，那吃熟食就行啊，基本算得上顺顺利利。至于婆婆黏她，超可爱的~ 可爱的婆婆离开了，家里只剩两夫妻，重新回到原位的孔佑还是躺在姜南柯的腿上，却没有读情诗，而是跟老婆嘟囔，难道我不可爱吗？就我妈可爱？ 姜南柯硬是给逗乐了，“你跟我妈争宠我都能理解，你吃你妈....你吃妈妈的醋也太奇怪了吧？” “我还看郑宇盛不爽呢。”孔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你们俩约了要干嘛？” “挑衣服啊，他要做青龙的造型，我反正没事干。”姜南柯笑道，“你明天不是要去棚里录李东旭的综艺？” 明天确实有事的孔佑还是不爽，“他要去青龙又不是你去，为什么要你去挑衣服？” “闲着也是闲着，他知道我没事干。”姜南柯说着笑出声来，抚摸他的狗头，“你真的吃郑宇盛的醋啊？那哥把我当妹妹，搞不好还是弟弟，我对他也是啊。” 话是这么说，孔佑还是把脑袋往她已然隆起的腹部一埋，嘟囔着，就你们两单约。 这个动作如果让孔妈妈看到他一定会挨揍，这么能莽撞的碰肚子呢！早前也紧张的都不敢多碰‘瓷娃娃’的孔佑，近期已经被老婆带的放飞了，老婆隐约不喜欢别人把她当‘孕妇’供着，虽然姜南柯没说，但孔佑感觉到了，他就不会刻意小心的对待它她。 也不对，最近孔佑应该是刻意自然的对待老婆。 但孕妇就是孕妇啊，孕妇是有生理变化的。 刚嘟囔完的孔佑还想叽歪，侧脸突然感觉到什么东西碰了他一下，让他表情瞬间门空白，人傻了。 同样愣住的姜南柯半响后惊叫，“她动了！” 这是即将到来的小公主在对期盼她降临的新世界打招呼。, 575第四十八章 孔姜or姜孔 关于另类粉丝福利而诞生的‘猜猜谁是演员’的游戏, 当网友们得知答案是‘全员’时，引发了一片吐槽之声，调侃意味的吐槽, 吐槽演员们都是骗子。 而所有没有答对正确答案和压根就没有参赛资格的网友们，都很好奇答对的幸运儿们拿到了什么特殊的奖品。 幸运儿其实人数也不少, 过百呢。这些收到礼物的粉丝纷纷在网上开箱秀礼物。两家官站发起的活动，各家粉丝获得的礼物并不相同。 孔佑那边的礼物是他过往作品的DVD和签名照, 以及一封手写信。姜南柯这边同样，是她主演的作品和单人签名照，还有手写信。两边礼物唯一完全相同的是, 李东旭新节目的录制入场券，可以作为幸运观众去参加录制。 这两份即相似又不同的礼物分装也引发了一小波网友的吐槽。 【两个官站共同发起的活动, 居然送的礼物不一样，虽然我也很喜欢男神的幸运礼盒, 但我同样很想要姜南柯的幸运礼盒啊。有没有人出手姜南柯的礼盒，我收一波, 拿到礼盒的人来找我开价！】 【我拿到幸运礼盒前也以为是夫妻俩一起送礼物, 还祈祷最好不要出现什么常规的保养品、化妆品啥的。我的祈祷确实实现了没错，可我就忘记求两家合体签名照, 这就分开送了？都结婚了, 为啥不一起？】 【CP粉很悲催, 我明明进了两家的官站，我还答对了。可我一家都被没有被抽中啊, 这就是非酋的世界吗？太惨了吧！】 【欧洲人来炫耀一波，我是先入坑姜南柯，后来‘金智英’上线又进了孔佑的官站。哎嘿，欧洲人不止答对了, 还被两家都抽到了！我不止拿到了两个礼盒，李东旭那档节目的入场券我都有两张，还能带姐妹去，我真是太幸运了！】 欧洲人的炫耀引发了一波非酋的羡慕嫉妒，而大家对李东旭的新综艺也颇为感兴趣。 三年前同样的一个冬天，‘鬼怪’以近乎刷新历史的超高战绩重新定义了国民剧的标准。这部作品之红火，是历经三年，在这个冬天，两位男主合体拍摄的消息照样能冲顶热搜，让一群老观众们期待再度见到‘鬼怪’和‘阴曹使者’的相遇。 节目组也很清楚观众想看什么，在播出的节目里，孔佑就是伴随着‘鬼怪’的BGM登场的，霎时就把录制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都拉回了三年前的那个冬日。 而这期节目还有一位编外人士，压根没有参与录制但无处不在的姜南柯。 化身MC的李东旭上来就给观众们爆料，说是最初节目PD先去邀请了姜南柯，他当时都不知道，PD没告诉他。是姜南柯已经答应了来录制，PD才告诉他的。 辅助MC张度妍适时接话，调侃李东旭，“您那个时候就知道姜南柯xi怀孕了吧？” 李东旭故意露出骄傲的小表情，对应录制之前挂在热搜上的话题‘猜猜谁是演员’，回答，“当然，我可是演员。” 台上的孔佑尴尬捂脸的同时，台下的观众们都在笑，笑声中，李东旭又刻意抬了抬下巴，伸手示意边上的另一位演员，“我们录那个视频的时候，这位NG比我多多了，你们看到我眼眶说红就能红的演技了吗？他尝试好几次都没成功呢。” 张度妍配合的很好，“我还在网上刷到，有人留言说，你惊喜的表情比孔佑xi更像得知妻子怀孕的丈夫。” 羞耻捂脸的‘丈夫’脑袋都要埋到膝盖里了，两位MC的笑声之大，带的台下观众们也笑得差点掀翻棚顶。 对综艺节目而言，这就是绝好的开场，无限欢乐。 在如此顺利的开场后，话题很自然的就把姜南柯带出来了。李东旭继续说，准妈妈本人不介意来录节目，但不管是他还是孔佑都认为不太安全，后者就打电话给前者，两人迅速更换了录制嘉宾。 录制现场，MC李问台下的观众，“你们喜欢这期的嘉宾吗？” 观众们有人在叫喜欢，有人叫的是我喜欢姜南柯，还有人直接叫，两人一起多好！节目的留言板也在此时刷出，两人一起来录制才是最好的留言。 但MC不管，李东旭假模假式的表示，“我就是知道你们也觉得孔佑很好。”话讲完底下嘘声就起来了，又是一片欢乐声。 张度妍代表观众发出疑问，问李东旭跟姜南柯关系很好吗？ 回答的人是孔佑，这位大概是想拖人下水，不能让自己一个人尴尬，也是开场就爆料，“他们是青梅竹马，小学就认识了。我和他还是因为姜南柯认识的，他们两家都是通家之好。” “这么多年都瞒着？”张度妍真心好奇了，看向李东旭，“为什么要隐瞒？” 李东旭很大方，自黑起来完全没顾及，“我们小时候是邻居，后来我搬家了有段时间没见。再见面时，姜南柯已经是巨星了，我只是初出茅庐的小新人。如果在那个时候我跟大家说，我跟巨星很熟，多少有点怪。” “当时我还做着梦，想着哪一天我也能成为巨星。”李东旭刻意撩了把头发，等观众笑声起来，再继续说，“等我成了巨星，我再告诉大家，我们是好友这样不是更好么。哪知....”艺人刻意作怪，一声长叹，又带起观众们的一片笑声。 张度妍搞怪的接上，“哪知你都已经这么红了，姜南柯xi还能更红，我懂~男人的自尊心~”转向孔佑，“您也很理解吧？” 两位男艺人都被噎住，底下的观众笑声不绝。 以三分钟一个包袱的频率逗乐录制现场观众的节目，在播出时当然也让看节目的观众纷纷留言哈哈哈。 【说起男人的自尊心，姜南柯跟孔佑谁更红啊，孔佑？我们家电梯里的电梯广告出现的好像都是孔佑的代言。】 【单纯谈事业高度，孔佑跟姜南柯没法比吧，去年最夸张的时候，姜南柯要是转头从政她分分钟当选国会议员，姐妹去年振臂一呼十几万人参与罢工哎，我都参与了。】 【参与罢工+1，罢工之后我甚至都不想工作，差点就辞职了。可惜房贷还没还完，又不打算结婚嫁人，只能老老实实当个打工狗还房贷。顺便一说，姐妹们，努力赚钱啊，赚钱比男人靠谱！当然孔佑是另一回事，孔佑跟我求婚我立刻就答应！】 【孔佑求婚什么的，姜南柯要是求婚，我带着嫁妆入赘！我是男粉！】 【夫妻一体就不用在乎什么谁更红了吧？而且姜南柯又神隐了，她真是每次搞完事就神隐，一出来就是搞大事。】 【还别说，姜南柯几次搞的大事让我现在觉得没有她的娱乐圈好无聊啊。就李胜利那破事从年头闹到年尾，现在都不了了之了。这要是姜南柯出手，肯定快刀斩乱麻，这堆人都得进去！】 【扯那些无聊人士干嘛，看节目。】 节目是孔佑的专场，按说话题应该围绕着他展开。事实上李东旭除了刚开场闹了一下，之后丢给他的问题也都是按照专访艺人的模式。但回答问题的孔佑，每每都会把姜南柯带出来。 比如李东旭以虽然我们相识数年，但最初我也没想到我们会变得这么熟为话题，抛给孔佑，问他怎么想的。 孔佑就很自然的说了，当初在姜南柯演唱会彩排现场见到李东旭时，确实也没有往太远了想，后来听说‘鬼怪’涉外李东旭，一起拍摄，双方渐渐就熟了，再加上姜南柯的关系，他倒是也没有准确的某个节点感受到两人就变成好友了。 在这一刻，李东旭还是顾忌着节目调性，刻意规避了姜南柯的话题，就只问孔佑，那你就没有感受到我的人格魅力吗？ 也不知道是缺乏综艺经验，还是面对熟人就无所顾忌，亦或者就是想秀。孔佑给出的回答是，哥们经常给他发一些可可爱爱的短信，比如吃饭饭了没，我们一起吃饭饭吧这类的叠词还有很多萌系表情包。 李东旭在边上乐，再度跟观众爆料，“我给他发信息后，他回我，你难道喝醉了？”底下一片笑声。 孔佑也在笑，“我那个时候不止怀疑你喝醉了，还怀疑你跟姜南柯也这么发信息，特别想问你，你跟姜南柯发信息也一堆可爱的表情包吗？” 张度妍一听就精神了，加入话题，“这么说，孔佑xi之前吃过李东旭的醋吗？” 一时卡壳的孔佑让观众们都在起哄让他回答，多少有些无语的李东旭就在边上叫，“我是专访你啊，你要每次都把姜南柯带出来吗？” 张度妍连忙挥手让全场冷静，也让MC不要转移话题，就问孔佑，让他先回答，吃过醋吗？ 憨憨的艺人笑而不语，就他那表情，让李东旭猛然起身，“真的假的？！” 底下观众躁动的声音都压不住了，张度妍都从椅子上起身，挥舞着胳膊冲导演组的方向示意，这可是预告剪辑点，千万不能错过，大八卦哎！ 自爆的八卦当事人再度捂脸埋头，站着的当事人二号非常有兴趣，追问，你真的吃过我的醋啊？认真的？！ 全场都在闹，躲不过去的孔佑多少有些委屈，让观众们裁决，他到底是吃飞醋还是正常人都会酸。 “他跟姜南柯很亲，青梅竹马么。”孔佑说着还撇嘴，“竹马其实不怎么给青梅发短信，但竹马跟青梅一起出去。就我们一起出去野餐的时候，李东旭会专门给我女朋友（重音），当时还是我女朋友的姜南柯披衣服。” “我女朋友哦。秋天、汉江，天气根本就不冷，我们约的是下午，太阳暖洋洋的，还有点热呢。就是有一阵风吹过，李东旭会脱衣服给我女朋友（重音）披上，我、的、女、朋、友。” 都不知道重复了几次‘我女朋友’的孔佑，看向观众们，“你们代入一下我的视角，或者你们就想象你们的女性朋友给你们的男朋友披衣服，你们完全不介意吗？”我是正常人思维，没有吃飞醋！ 正常人二号张度妍摸着下巴，“我闺蜜要是给我男朋友披衣服我何止是吃醋啊，搞不好都能吵一架。”转向李东旭，“确实是你的问题。” 还维持站姿的李东旭无敌冤枉，望向孔佑，“我哪有？！” 孔佑以非常细致的描述告诉他，你真的有，“我跟姜南柯去汉江野餐，你帮伯母给姜南柯送小菜，你进门发现姜南柯不在家就给她打电话。对了。” 控诉着指着‘犯人’跟大家告状，“他那个时候还有我女朋友家的密码！” 李东旭白眼能翻上天，“我认识姜南柯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孔佑抓住了关键词，“看吧，这种情况我要怎么维持平常心？” 底下的观众嘘声和笑声夹杂，闹哄哄的现场里，张度妍非常刻意的挑事，“李东旭xi，你确实有点奇怪啊。” “哪里奇怪了，我们是通家之好，亲兄妹。我妈和她妈是好姐妹，我妈做了好吃的让我去给妹妹送一份奇怪吗？”李东旭自证清白，“何况知道姜南柯家密码的人不少，郑宇盛xi也知道啊。” 新人物的出现让张度妍迅速抓住，看向孔佑，“您连李东旭的醋都吃过的话，该不会也吃过郑宇盛的醋？” 正常的男艺人肯定会撇清关系，没理由再拖一个人下水啊，孔佑好像不怎么正常，亦或者是无所顾忌，“郑宇盛前辈是我婚礼的伴郎，他都成伴郎了，我当然不会在意。” 这话说得，李东旭都听懂了，“要是前辈不答应给你当伴郎，你还真吃醋啊？” 孔佑没有正面回答，他说的是，“现在姜南柯跟郑宇盛xi在挑去青龙的礼服，就在这个点，可能他们单独去挑衣服试礼服。” 此话一出，录制现场的观众在笑。节目播出后，看节目的观众同样爆发了疯狂的嘲笑。 【李东旭那句话说的是对的，他认识姜南柯的时候孔佑还不知道在哪呢。郑宇盛也是啊，他跟姜南柯认识的肯定比孔佑早！要是什么醋都吃的话，孔佑还不每天泡在醋缸里？这位太搞笑了吧，谈恋爱是这种类型吗？】 【让我KY一下，我知道姜南柯结婚了，也知道孔佑很不错，还知道两人很恩爱。但我真的想说，姜南柯和郑宇盛非常好磕！有段时间流行‘带谁去孤岛’这个问题你们记得吗？郑宇盛也被问过，他当时回答是带李正宰，我其实也磕这对。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提问的MC开玩笑的问郑宇盛，为什么不带姜南柯？你们知道郑宇盛怎么回答，他居然说去孤岛太辛苦了，不想姜南柯跟着辛苦。我当时看到真就是嗑生嗑死！这对没成是我最大的遗憾！】 【是时候甩出这段采访了（视频链接）前两年‘金智英’闹的不是很凶么，郑宇盛就在那个时候讲出名言啊！他除了背叛国家，其他任何事只要姜南柯支持他都会支持，他支持姜南柯支持的一切！这对居然没成！他们俩的CP站就算在姜南柯跟孔佑公开恋情之后，站子里的会员数都比公开情侣要多！】 【姜南柯和郑宇盛真的就是好友吧？圈内闻名的好友啊，好友一般都成不了，就想竹马打不过天降一样，最终抱得美人归的是孔佑！】 【不要给我搞邪-教！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们，正主才是嘴甜的，我们最甜！】 孔佑甜不甜不清楚，但他确实很能秀。这点其实从当初两人的个人SNS上就看得出来，只是后来出了一堆事，他也没什么机会秀，如今可能是抓到了机会超级能秀！ 这位秀到，李东旭数次想开启单独采访都不成功，话题总会被带到姜南柯那。 类似，两人在济州岛录制时，双方在车里聊起当初拍摄‘鬼怪’时，有一场戏是‘小新娘’车祸离世，鬼怪抱着小新娘的灵魂哭的痛彻心扉。那是一幕非常悲伤对演员也很伤的戏。 李东旭聊起的就是剧组拍摄这场戏后，他看孔佑状态很不好，就很担心的问他有没有事。听到这个话题的孔佑也被带回了当初拍摄的回忆里，就跟李东旭讲，他电视剧拍完很久都没缓过来。 “我当时....我现在都特别害怕南柯要是比我走得早.....” “呸呸呸！”李东旭秒速打断，说什么呢！ 孔佑愣怔片刻，也轻轻呸了一声，随后才继续，“总之我那时候很害怕，陷在角色里很长时间都出不来，一直都是南柯陪着我，她....” 丈夫提及妻子有无数赞美之声，这些赞美里最特别的是..... “前辈一直都是我的人生理想，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我都觉得前辈的存在是这世上最大的不可思议，而我能认识前辈就是最大的幸运。” 节目组用了超浪漫的BGM去描绘这番话，而开车的主持人则是猛然一抖，带着无敌嫌弃的脸，做了个要吐的表情。浪漫的BGM戛然而止，效果拔群。 窝在沙发上看节目的姜南柯给逗的都发出‘嘎嘎嘎’的笑声，孔佑就很无奈，你不是应该感动吗？ 都快笑疯了的姜南柯只有敬佩，“你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戳了下她脸颊的孔佑嘟囔着，“难道你对我的感情说不出口吗？” 笑倒在他肩头的姜南柯选择亲亲，太羞耻的话她还真没办法宣之于口。 而节目还在继续，随后是一个特别的小游戏环节，让艺人炫耀自己。 类似，MC提问，为什么大众那么喜欢孔佑。如果艺人回答的很模板，就是谦逊啊，认真工作啊什么的，就是错误答案。正确的答案应该是，帅哥人人都喜欢。 一开始不太会玩的孔佑尝试了几次后就进入了状态，炫耀自己的话倾泻而出而出，像什么他代言的啤酒，本来一年的销售量计划，自他的代言广告播出后，一个季度就达成了。 恰在此时，李东旭问出，“你觉得最值得骄傲的作品是什么？” 孔佑秒答，“‘金智英’，我和她结婚了。” 这话引得底下观众大笑，这话引得节目留言板一片吐槽。 【什么金智英还结婚了，这家伙该不会想说的是，他人生最骄傲的事，是跟姜南柯结婚了？孔佑简直是天秀啊，他怎么那么秀？以前也没发现他那么能秀啊，突然爆发？】 【孔佑以前也是很能秀的，姜南柯第一次开个人SNS，账号完全就是他在发东西，那时候天天都在秀，一天能秀N万次！要不是公司把账号收回去了，他能秀到现在，可惜了啊......】 【比起什么孔佑能不能秀，我更羡慕他真的娶到了姜南柯！好烦，姐姐为什么性别卡那么死，给个姬会啊！】 基本算得上从头秀到尾的节目，在正式播出的当天，播到一半，热搜就上去了。在收视率蹭蹭上涨的同时，参与讨论的观众也就变多了。一旦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冒出来。 有人就在那么甜蜜的综艺里，硬是从鸡蛋里挑骨头。 李东旭此时已经放弃什么‘单独采访’，讲起了之前他们一起拍摄‘猜猜谁是演员’的小视频时发生的趣事。这是说来好玩的，观众们也都很喜欢，偏偏就是有人看到这段后留言搞事。 【姜南柯不是号称女权斗士吗？斗士怀孕了孩子跟谁姓？这孩子要是跟孔佑姓，那她之前折腾的那一堆都是屁话，根本就是资本在搞事，打着女权的旗号就是想要炒作电影！】 【孩子肯定跟孔佑姓啊，孔圣人的姓那么在乎名利的女人能舍得不要？姜姓算什么东西！】 【卧槽！这年头还能攻击姓氏？当我们姓姜的死了？】 【某些人也不知道是大脑萎缩还是小脑根本就没有，女权怎么就得上升到孩子一定要跟谁姓？为什么跟孔佑姓就不行？】 【作为当初支持过姜南柯还参与了罢工游-行的人，我很想跟你们成为队友。但是，如果姜南柯的孩子真的跟孔佑姓，我会很失望的。】 【诚实的说，我理解姜南柯的孩子跟孔佑姓没什么不好，首先孔佑本人就很不错，没理由非得一杆子打死所有男人。其次确实姓孔会好一点吧，他是有族谱的孔氏族人哎。可即便这样，我还是想说，如果姜南柯的孩子都没办法跟她姓，那我们坚持的事情真的能实现吗？】 【我对姜南柯没意见，对孔佑没意见，对孩子跟谁姓同样没意见。只是男权当道的如今，姜南柯已经不单单是艺人，她是一个符号，象征女权胜利过的符号。她曾带着我们走向胜利，在这个时候，她选择孩子跟男方姓确实会让人不舒服。哪怕孩子跟谁姓是她的自由，可是否也应该考虑一下我们这些跟随者的心意呢，我们一起战斗过啊。】 【我们家女神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还得被你们这些人道德绑架？干嘛，她胜利过就得对你们所有人负责啊，还要负责一辈子？想什么呢，不能自己独立战斗吗？你们不想孩子跟别人姓，那你们改啊，为什么要强制我们家女神听你们的？姜南柯的孩子想跟谁姓就跟谁姓！】 【先叠个甲，我是姜南柯的路好，同时是个男粉。站在不怎么客观的中立立场，从实际情况出发，姜南柯和孔佑挺幸福的，这个时候折腾什么孩子只能姓姜肯定会爆发家庭战争。我就算孔佑会答应，孔佑的爸妈也不会答应啊。 你们还真不能用这个点道德绑架姜南柯，她难道要为了一个姓氏闹得全家都不得安宁吗？到时候你们开香槟说什么姜南柯是女权斗士，她的孩子跟她姓了，那她的家庭矛盾你们负责吗？你们有个屁用，就会给人添麻烦，没事找事吗不是。】 【作为孔佑的粉丝，还是个女粉，我想说孩子跟谁姓都无所谓，但姜南柯要是真能让孩子姓姜的话，确实挺嗨的。当然姓孔更好，到底孔姓很牛逼是无可辩驳的，何况孔佑的孩子要上族谱吧？孔家的族谱上出现一个姓姜的孩子，不会很奇怪吗？】 【我都不知道你们搞姓氏问题是想支持女权还是单纯想搞事。先说，我哪家粉丝都不是，纯粹是个路人。但女权支持的应该是女性的自由选择权吧？这不就代表姜南柯想让孩子跟谁姓就跟谁姓吗？要是非得按照你们说的一定要姓姜，也违背了你们支持女性自由选择权的诉求啊，整个本末倒置。】 【有些人站着说话不腰疼，什么叫跟妈妈姓就是本末倒置？还不是你们天然认为孩子应该跟爸爸姓？凭什么？十月怀胎的人是姜南柯，生产之痛也是姜南柯在承受，坐享其成的孔佑凭什么就能得到冠姓权？】 【我去，看个综艺，人家嘉宾在秀恩爱，观众在研究孩子跟谁姓？你们魔障了吧！】 孩子跟谁姓成了节目结束后的新的热搜话题，也成了孔姜两家的家庭议题。 本来这事儿两家人谁都没在意，肯定默认是跟丈夫姓啊，这有什么好讨论的。可热搜上去了，无数人在讨论姜南柯肚子里还没出生的孩子跟谁姓，两家父母也就被很多人询问，你们孙辈想好了跟谁姓吗？ 孔爸爸对朋友们很理所当然的说，自然是跟我们家姓。孔妈妈却给姜妈妈打电话，旁敲侧击的问亲家，你家什么想法？ “要我说还是按照当初说好的来，第二个孩子姓姜就很好。”孔妈妈试探姐妹，“你的想法呢？” 两家长辈在筹备婚礼之前开玩笑的讨论过这件事，双方都是独一个，那姓氏一家一个也不是不行。孔爸爸自觉自己很开明，孔妈妈其实也这么想。彼时姜爸姜妈都是这个想法，不过大家也不是认真讲的，只是那么一说。 说的时候小情侣婚都没结，说说而已。 现在孩子真的有了，孔爸、孔妈包括姜爸都没改变想法，唯有姜妈想法变了。 姜妈特地在夫妻俩回家吃饭这天准点回家，在孔佑陪着姜爸下棋时，带着女儿去外面溜达散步，出了门就直接问，你孩子想好跟谁姓了吗？ 姜南柯一脸懵逼，亲妈会这么问的意思就是，“您想孩子姓姜？” “我无所谓啊，我又不姓姜。”李岚雅女士的思路非常实际，“我担心的是你，虽然你这胎怀的还算安稳，但也就是你现在运气好，那下一胎呢？何况孩子都还没生，真的生了你就知道有多疼，别信什么能打无痛。打针的当下不痛有什么用，后面伤口愈合难道能一直打针吗？” “你爸当初知道第二胎能跟他姓乐得都要上天了，这代表什么你懂吗，他肯定会催你再生一个。你这胎都坏得我心惊胆战，年岁不小了不是小年轻了，真出点意外怎么办？要我说孩子有一个就够了，我有你，我这辈子就够了。” 李岚雅看着女儿哭笑不得的脸，就知道她没听进去，让她认真听，这都是过来人的金玉良言。 “你别看你怀这胎谁都没催过你，那真就是你运气好，这辈子就指望运气啊，何况你怀这胎也不算迟，从结婚到怀孕不就两年，哪里迟了，你婆婆好意思催你？可你下一胎什么时候怀，你爸就会催我告诉你。” “你自己算算，这胎生了，至少要养个两三年吧，到时候你几岁了？再折腾就是老蚌生珠了我告诉你，对身体伤害很大的，我当初生你的时候还年轻，都大出血，这种东西谁能保证，出意外怎么办？” “我还就实话告诉你，生你之前我跟你爸谁都没想到会出意外，出了意外，我跟你爸也都惋惜你是个女孩儿。我们当然很爱你，你是男是女我们都爱。可我们那个年代，就我的年代，我这种能有工作的女人凤毛菱角，女孩子在外面会被欺负。” “时代确实变了，可就是因为时代变了，你为什么不想想孩子能姓姜呢？孔家人怎么都是外人，外人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你爸那个蔫坏的，偷偷摸摸催你，催的你心一软再想怀一个，到时候还不是你倒霉吗。” 姜南柯笑不出来了，“您知道我莫名其妙说孩子姓姜会很怪吧？” “那你就想办法让孔佑去当那个坏人，让他们家跟你爸说，家里就要这一个孩子。”李岚雅不想挑起自家的家庭战争，还抱怨，“当初姓孔的就不应该说第二个孩子怎么怎么样，不然你爸也不会有那个想法。” 有一瞬间纠结的姜南柯不是很确定的问，“我爸那么想要个儿子啊？” “他还真无所谓男女，当年我生了你，我妈都叹气，以后我要怎么办，还是你爸护着我，我们家就他想得最开。你是个儿子他肯定更开心，可意外谁都无法控制，那你是个女儿他也开心。” 李岚雅对老公那是又嫌弃又依恋，自家老公已经很不错了，这得认，可人不就是这样么，“姓孔的，就是你公公，他要是不扯什么第二个孩子姓姜，你爸一点念头都不会有，如今有了念头，有了希望，再破灭，谁能高兴？” 姜南柯有心想说那就再生一个呗，她也不是很排斥生宝宝，这次怀孕她真没感觉到什么太严重的身体弊端。 崽子话都没出口，当妈的就知道她脑子想什么，李岚雅上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打在后背，“我之前跟你说的你都没听是吧，怀孕是那么容易的事吗？你这把年纪生一个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养回来，再生？生你个头！” 姜南柯....“所以您就是想要.....”摸摸肚子，“她姓姜？” “她姓姜姓孔都是我孙女，我不在乎孙女姓什么，但我不想我女儿再冒险怀孕。”李岚雅让她自己想，“二胎的事你要是不解决，这孩子我觉得姓姜就挺好的。你要是非得再生一个，那我随你折腾。” 亲妈这番话在姜南柯听来有点荒唐，可荒唐中又夹杂着过来人的‘经验之谈’，莫名有点道理。她在吃完饭后，跟老公回家的路上，问孔佑，你觉得孩子姓什么好？ 孔佑跟老婆是一个思路，会这么问的话，“你想要孩子姓姜？” 侧身看他的姜南柯反问，“你觉得不好？” 孔佑思索片刻，实话实说，“我都行，爸妈那一关不好过，而且姓姜没办法上族谱，我爸不可能答应的。” 也觉得这个问题很麻烦的姜南柯皱起眉头，孔佑则是在思索怎么解决这个麻烦的问题，要他说那个族谱也不是非上不可，问题在于怎么说服父亲。 两夫妻都沉默了，觉得这事儿很难搞，等到了地下停车场，停好车要下车了。 姜南柯突发奇想，“宝宝叫孔姜或者姜孔怎么样？我去美国生，美国登记姜孔，韩国这边登记孔姜，这样族谱也能上，我爸也能搞定。”完美！ 韩国支持双国籍，拿绿卡的韩裔叫什么名字，韩国政府管不着。相对应，韩国人在自己的国家想叫什么，美国政府也不管。两边的行政部门又没什么牵扯，只是以后孩子想办理某些事情可能有点麻烦，但这问题比起孩子姓什么好解决多了。 孔佑囧了一下，说是说他的艺名是父亲的姓和母亲的姓结合啦，可那是艺名啊，“不管是孔姜还是姜孔都有点怪啊，宝宝懂事后会不会觉得我们太敷衍？” “那就让她自己取名，她想叫什么叫什么，她就是叫皮卡丘我都给她改，改名还不容易。”姜南柯自觉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不然你想一个能两全其美的？” 孔佑想到的是，“爸爸（姜爸）很在意孩子姓什么吗？” “我本来以为他不在意，可我妈跟我说，他是在意的。”姜南柯讲起当初长辈们商量过的二胎的事，以及，“我妈很担心我的身体怀一个就很伤，再怀第二个万一出意外......” “呀~”孔佑不赞同的看着她。 轻拍了下嘴巴的姜南柯表示道歉，再说，“我是觉得再生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小时候我看别人有兄弟姐妹我没有还羡慕过呢。可我妈说的好像也有道理，我想再生是一回事，被我爸催生就有点不爽。” 孔佑懂了，边帮她解开安全带，边说，“那我先去我爸那探探口风，你先别跟我妈说。” 开车门的姜南柯无语，“阿姨的意见不重要是吧？” 孔佑讪笑，“老一辈么。” 不管怎么说吧，孔佑去跟亲爹聊孩子姓名问题了。先讲的是孩子到时候在美国生，直接拿绿卡。孔爸爸对此没意见，孩子生在美国又不是坏事，对孩子未来说不定还是好事呢。 搞定了出生地，孔佑又开始掰扯孩子绿卡上不然就姓姜吧，反正美国名字叫什么也无所谓。看似意见不重要，只是旁听的孔妈妈突然开口。 “美国名字是不是名在前，姓在后啊？那叫姜孔怎么样？到时候韩国名字就叫孔姜，就像你的名字。这样人家外国人念起来也是孔姜，这就一样了。”柳明珠看向老公，“这样对亲家也有个交代，我们之前说二胎跟他们家姓，可孩子年纪不小了，这要是有个万一，其实孩子一个也够了，你说呢？” 之前听儿子说还有点不开心的孔爸爸听了这话勉强可以接受，孔妈妈就给儿子使眼色，别叽歪了该干嘛干嘛去，有你妈在呢。 头顶问号出了家门的孔佑上车就给老婆打电话，“你是不是提前跟我妈说过？” “当然要说啊，你就会搞骚操作，后辈，你的操作很蠢。”姜南柯憋了好几天呢，吐槽欲满格，“你以为你妈的意见不重要，扯呢，家里的事都是妈妈（孔妈）说了算。你爸也就看着凶我跟你说，其实很听妈妈的。” “而且在妈妈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你莫名其妙说什么孩子跟我姓，妈妈怎么想？我跟她生疏呗，没那么亲近，我还是向着我爸妈？整个操作巨蠢无比！” 孔佑面无表情，“你之前不说？” “之前说了有毛用，现在说了才能解决问题。而且我不说，你的操作就是你的想法，跟我没关系。”姜南柯也是很鸡贼的。 孔佑硬生生给气笑了，“你在我妈面前当亲女儿，把我变成了有外心的儿子是吧？” “是啊~”姜南柯坏笑，“这对婆媳关系有好处，我救了你呢~” “我真是谢谢你！” “不用谢~后辈，你还有得学。”, 576第四十九章 永远的少女梦 一直对没怎么体会过孕期副作用姜南柯, 突然发现她脚肿了，不疼不痒，就是肿了，还是肉眼不太明显的肿。 新发现了一家美食店的郑宇盛正等在门口, 准备等姜南柯穿鞋出门, 他要带他去吃好吃的。 孔佑？他今天有行程。 说起来真不怪孔佑吃郑宇盛的醋, 哥们自从得知姜南柯怀孕后，一度比丈夫本人还紧张，不知道的真以为是他老婆怀孕。 彼时姜南柯刚刚确定怀孕, 她是打电话通知一帮好朋友这个好消息的，郑宇盛接到电话愣怔许久发出一声尖叫，声音都劈了的那种也不知道是惊讶还是惊恐的叫声，反而没什么喜气, 还是叫完被姜南柯嘲笑，才后知后觉的说恭喜。 当时挂了电话的郑宇盛其实还真不太‘喜’的起来, 朋友怀孕他自然很开心，可姜南柯的年纪....是高龄产妇了吧？会不会很危险？更别说当时网上还有人在攻击姜南柯, 更NM危险了！ 人跟人的不同点就在于, 孔佑认为老婆不安全会力劝她出国, 先保障自身安全。而郑宇盛的想法是, 给姜南柯介绍了个出身比较微妙的保镖，这位更偏向正面突破, 要是有人搞事。 “他就是动手打死人, 我也能找人帮他顶罪。” 郑宇盛说着话时眉宇间隐隐有些戾气, 跟他傻憨憨的设定背道而驰。 听到这话的姜南柯给了个白眼，让跟她装大佬的傻子该干嘛干嘛去，她要出国。 孔佑把姜南柯带出国了, 郑宇盛是有点不爽的，后者觉得前者神经病，国外哪有自己的地盘安全？但姜南柯想出国，那就出国呗。 国都出了，又NM回来，来来回回的折腾，郑宇盛都不知道孔佑在干嘛。 不过两人即便有了伴郎和新郎的合作，也没太改变双方对彼此不冷不热的态度，也无所谓啦。 姜南柯反正不管，要她说，郑宇盛更接近于‘大舅哥’的身份，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那他和孔佑互相看不上好像也很合理。 孔佑不是很想理解这种合理性，他更想吐槽，只要他有行程，郑宇盛就会约姜南柯，干嘛，抢人啊？ 事实上，除了姜南柯本人对她是孕妇这事儿不太在意之外，身边的朋友都挺在意的。比如已经生过两胎的刘秀英，几乎就是每天一个电话问姜南柯好不好，今天感觉怎么样。 郑宇盛只是朋友中存在感相对较强的，他有个邻居的属性么。邻居只要有时间就会来找姜南柯，反正就在一个小区，随时能见。 同小区居民今天是来带姜南柯出去溜达的，妹子不喜欢运动的习性只要是关系亲近的人都知道。而关系亲近的人多少都听说过，孕妇得维持一定的运动量。 从电话里得知孔佑今天有行程的郑宇盛，就以发现了美食店的名义上门，要带姜南柯出去吃好吃的，顺便溜达一下，保证运动量。 都没进门的邻居，倚着门框看穿鞋的妹子不动了，“怎么了？” 姜南柯低头看已经穿好一只脚的鞋，不太确定的说，“我可能脚肿了。” 一秒站直的郑宇盛表情都有点僵，“脚肿了是什么意思？疼吗？要不要去医院？你早说啊，还是我叫医生来.....” “冷静点！”姜南柯扬声打断他，“不疼，只是感觉鞋子有点挤。” 肩膀微微放松的郑宇盛皱起眉头，“要不还是去医院？” “我查过，孕妇是会脚肿的。”怀孕后补习了很多孕期知识的孕妇很淡定，踩着鞋跟把鞋子拖了，再抬头对他讲，“今天不约，等我买了新鞋子再约。” 眉头皱的愈发紧的郑宇盛语气有点不太好，“你都知道孕妇会脚肿孔佑不知道？他干嘛去了？” “.....鸡蛋里挑骨头啊？”姜南柯让他别搞事，“你是要进来还是要回家？” 以前进出朋友家很随意的郑宇盛，如今因朋友家出现了‘婆婆’就有了限制，“你确定不用去医院？” “百分之百确定，这是正常的。”姜南柯摆手示意，“别大惊小怪的，不是什么大事。” 郑宇盛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总之先走了。他们早上散的，到了半下午，郑宇盛又给姜南柯打电话，说是他弄来了鞋子，让她等下开门，他去她家接她过来试鞋子。 “试鞋？”姜南柯有些哭笑不得，“你是叫了一堆商场（品牌方柜台）的人还是让你助理去买了一堆？” “当然是商场，我哪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子的鞋子。”直男很有自知之明，“人都过来了，鞋子都摆好了，我已经往你家走，准备给我开门。” 知名艺人行驶特权，在家里开了个迷你鞋店。踩着拖鞋过去逛鞋店的姜南柯多少有点囧，郑宇盛则是一路都在吐槽，孔佑就是个废物，需要他的时候居然不再，这老公有什么用。 姜南柯对此不发表意见，她还是多挑几双帮郑宇盛挽救一下钱包，这类送货上门任由客人挑选的服务是有隐形最低消费限制的。她不会跟郑宇盛聊这笔钱，但郑宇盛也不会刻意要付她买鞋子的钱。 有点大男子主义的直男出去碰到女性朋友，都是他买单。但面对姜南柯，郑宇盛就很有自知之明，妹子只要说她付，他就收声。大概是因为双方最初熟起来是债主和欠债者的关系，钱财上两人还蛮随意的。 孔佑到家的时候，金冬萱正在整理门厅的鞋柜，把暂时不能穿的都先收起来，新买的放进去。 屋主开门就看到坐在鞋柜前小板凳上的助理，有些疑惑，再看她边上的那一排鞋盒，“这是？”逛街扫货了？门厅的鞋盒有两排，每排都有一人高。 听到开门声扭头的金冬萱看见是他，脑袋扭回去继续手上的动作，嘴里多少有点阴阳怪气的说，“这是宇盛哥送南柯的礼物。” 孔佑扬眉，送两排鞋子？ 他不回应，金冬萱望着鞋柜翻了个白眼，动作不停，嘴巴也不停，“天下的男人果然都一样，到手了就不珍惜了。” 男人迟疑一瞬，“要不你直说？” 金冬萱能说什么啊，她才不说呢，“南柯应该在等你。”快进去吧。 默默换鞋进门的孔佑，路过敞开的鞋柜扫了一眼，好似换了很多，愈发不解，但他也没问，径直往里走。走进去发现亲妈还在，更疑惑了，这都已经晚上九点了，往常亲妈早走了啊。 家里可不止有亲妈在，还有姜南柯的造型师，造型师的三个助理，以及两个孔佑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的姑娘。这群女士们都在衣帽间忙碌，好似也是在忙着更换原本摆在衣架上的服装做替换。 亲妈看到儿子眼睛唰就亮了，连连招手让儿子过来看，嘴里啧啧称奇的跟儿子分享，原来电视上演的是真的，有钱人都是直接在家里购物，好神奇。更神奇的是，女明星连购物的环节都可以省略，造型师直接买了上门‘更新衣柜’！ 孔佑有些没听懂，他自然明白‘上-门-服-务（这为什么能成为屏蔽词？？？）’是什么意思，他不明白的是，姜南柯没有这个爱好，她更愿意去逛街。 对造型师的工作兴趣不大的姜南柯在书房待着呢，孔佑敲门进去问她，怎么突发奇想玩‘上-门-服-务’了。 “我脚肿了，郑宇盛找了人来给我挑鞋子。” 有时候什么醋都吃，有时候又什么醋都不吃的孔佑，反射性看向她的脚。姜南柯也把脚从拖鞋里抽出来给他看。 弯腰细看的孔佑没太看出来，干脆蹲下，捧着她的脚轻轻捏了一下，抬头用眼神问她，疼吗？姜南柯摇摇头，没感觉。 直接盘腿坐下了的孔佑左手托着她右脚，右手也伸出去，姜南柯就把左脚也伸给他。坐在椅子上的姑娘双脚都被男人托住了，看着他专心致志研究自己脚的模样，还这戳戳那摸摸的，一时忍不住想笑。 “你该不会是恋-足-癖吧？” 没有奇怪爱好的孔佑暂时没心思跟她闹，反而轻轻托起她的右脚让她自己看，“凹下去了。”他刚刚稍微用力戳了一下，戳出了一点点的凹陷，回弹速度很慢。 姜南柯之前就试过了，“我看的孕期书籍你都看过，你不会让我去医院吧，这是很正常的生理变化。” 知识储备量够足的孔佑倒没有让她去医院的意思，而是想要科学的解决，“去沙发上躺着？”脚肿了更不应该坐着，反而会影响下肢的血液循环。 坐着的姜南柯转动电脑屏幕让他看，“刚结束面试。” 看了眼已经关闭视频窗口的电脑，孔佑托着她的腿弯，把她半抱起来，他坐在了椅子上，她坐在他怀里，双腿翘在桌子上，抬高下肢。 “育婴师面试？” “嗯。” 此前觉得时间还很多的姜南柯，感觉到生理变化就觉得时间也没有很多了，该安排的都得安排起来。 比如育婴师，也是初次怀孕的准妈妈原计划是准备找四个，一人六小时，四班倒，确保二十四小时都能兼顾到。但她跟亲妈说了之后，这计划删减的只剩一个。 “你都不为你婆婆想想，你搞那么多人，她怎么办？”李岚雅教女儿，“别只想着什么不让她辛苦，你觉得你是好意，人家怎么想呢？她还就愿意辛苦。柳明珠挺开心能照顾你的，她是真喜欢你，这是好事，不能变成坏事。” “你得提前防备，做月子的时候她二十四小时盯着你，这个不给你吃，那个不给你碰。到时候我肯定也凶你，你可想好了，你坐月子你不止要跟我吵架还要跟她叨叨。还不如把她注意力转到孩子身上，你能轻松点。” 姜南柯.....“一个人也太少了吧，万一孩子很闹腾怎么办？” “你傻啊，先期只有一个，大家都只有一个，你婆婆不会反对的。等一个搞不定了，你再跟你婆婆说点怕她辛苦的话，再把准备好的第二个弄来，再不行就第三、第四。这样你婆婆没话说，还会很开心你孝顺。” 姜家顶梁柱教导傻女儿，“你一上来搞那么多人，就算你跟你婆婆说你是怕她辛苦，她心里也会嘟囔你是不是不放心她带孩子。这前后顺序的把控你都没有，这么些年白活了？” 姜南柯表示我没那么笨，这是个套路来着，“我是准备让她先习惯育婴师，再跟她商量母乳喂养的问题。” “母乳喂养又怎么了？”李岚雅有点嫌弃，“你生个孩子怎么那么多事？之前还折腾什么水下生产。” “那叫水中分娩。”姜南柯嘟囔，“什么水下生产。” “尽给我整幺蛾子！母乳喂养又是什么？” 先解释没成功的水中分娩吧，顾名思义，就是让孕妇在水里生产。胎儿刚脱离羊水是不会出现溺水问题的，而且生出来会立刻报出水面也不用担心这点。 水中分娩的好处是能有效缩短分娩时间，而且能减轻母亲生产的痛苦。坏处一来是贵，二来是相对少见，不咋流行。 姜南柯看到如此特别的生产方式很想试试，她问了医生，医生不太赞同。方法是个好方法，问题是姜南柯超龄了，水中分娩的最佳年龄是20-30岁的产妇，姜南柯实岁都37了，可能会增加风险。 医生对高龄产妇的建议就一个，剖！ 两家人对此都没意见，听医生的么。姜南柯其实也没啥意见，可手术后愈合问题感觉会很痛苦，她就想着能不能找个不用那么痛苦的，按照亲妈的话就是，尽整幺蛾子。 而母乳喂养这事儿吧，就跟名称不太一样，姜南柯想以防万一，先做好她没办法母乳喂养的准备，不能事到临头再去说服两位妈妈，她可能得喂孩子吃奶粉。 母乳喂养也是有好有坏，好处是利于产后回复，促进子宫收缩，还能愈发乳腺癌和卵巢癌。坏处则是，有一定出现急性乳腺炎，那非常疼！ 姜南柯专门看了生产的纪录片，既然是纪录片，能被纪录片选中的产妇或轻或重都有点不幸。还真没办法保证自己一定能那么幸运的姜南柯就想着，提前把准备都做好。 她打算在孩子出生后喂一周试试看，如果没问题就继续尝试，要是出了意外，立刻换奶粉。那这事儿她就得提前打算好，不能事到临头再跟妈妈们掰扯，她这个当妈的不想喂孩子。 她估计妈妈们接受不了，那么小的孩子喝什么奶粉？ 李岚雅确实接受不了，“你就打算喂一周？！” “从科学角度讲一周其实已经....” “科学你个脑袋！你出去问问，谁家孩子.....” “据说喂奶很疼。” 姜南柯打断亲妈，“您当年难道是不疼的吗？” “疼你个头，我在医院住了快三个月，前面都是你大伯母喂的你忘了。”生产时碰上大出血确实是够幸运才被救回来的李岚雅，皱眉深思，“这事儿你别管，你不能讲，我去讲合适。” 女儿不赞同，“我先说，她要是不同意，您再去，我们能打个配合。您说了，她反对，我还说什么？这不就变成我们母女一条心，弄得妈妈像个外人，心里肯定不舒服的。” “有些事就得把她当外人处，她哪怕再喜欢你，孙女也是不一样的。你现在要克扣她孙女口粮，她能乐意吗？”李岚雅让年轻人了解一下人性，“我去跟她说，说我当年生你大出血，压根就没奶，你不也长大了。这话我是过来人，我能讲，讲我担心女儿，天经地义。” “你讲什么，讲你从电视上看来的，什么喂奶会很疼啊？这话就显得你自私。事情还没发生呢你就先考虑自己，多少母亲喂的都是血奶（多半是乳腺疾病造成的混杂血液的奶水）还不是招喂，她们不疼？当妈的怕什么疼。你讲这话就是找架吵，你们处的挺好的，别出这种问题。” 姜南柯眼珠一转，“让孔佑去说怎么样？就说他听人讲，喂奶会导致乳-房-下垂。” “那孩子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他能给他妈骂死。”李岚雅给气笑了，但她没拒绝，能不当坏人自然找别人背锅啊。 姜南柯不可能让孔佑去背那么大个黑锅，又不是跟老公有仇。她只是不想两位母亲出现矛盾，就跟孔佑商量我们如何迂回操作。 孔佑想了个迂回的招，他在亲妈每天来的时候就用电视放那种有很多病患的纪录片，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产妇碰到的问题，新手妈妈也不少，涉及母乳喂养的只有一小部分。 孔妈妈一开始还骂儿子，家里就有个孕妇呢，怎么能看这种东西，触霉头。但孔佑说，他总要了解一下万一，孔妈妈就一边嘟囔一边时不时过来瞄一眼。 已经看过一次的孔佑相对比较淡定，孔妈妈则是不太能接受，为这还私下跟闺女说，男人不管什么年纪，都不懂女人的苦。糟心儿子看这种东西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老婆怀着孕呢！ 姜南柯想说孔佑第一次看的时候差点被吓死，都要拖她去堕胎。但面对孔妈妈，她则是摆出‘可不是么’的脸，到底还是甩了一口黑锅盖在孔佑头顶。 纪录片从头放到尾，孔妈妈也看过了各种各样的不幸。但她不给姜南柯看，怕吓到姜南柯，听姜南柯说她看了，就去骂儿子，你怎么能给孩子看恐怖片呢！ 已经看过‘恐怖片’的姜南柯顺势就提出，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就只能用奶粉了。孔妈妈一边‘呸呸呸’，一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事儿确实很难讲啊。 这事儿又说回了育婴师，但姜南柯不准备全听亲妈的，一个也太少了。不过亲妈的话也对，四个太多。她决定折中，两个好了。 比较特别的是，两位育婴师的计划，孔妈妈不太赞同，她私下去跟儿子商量，两个会不会太少？ “你们年纪小不懂，看着就一个小婴儿两个大人难道还不够，不是这么算的。”孔妈妈给儿子掰扯，“小宝宝睡一会儿醒一会儿，醒来肯定闹，你得抱着、哄着才能安静点。” “两个人轮班，一个人也得十二小时，这要是被折腾的疲了，大人很可能就睡过去了，孩子醒来哭了都听不见。要我说，三个安稳点，三个人轮班，姜南柯才能轻松点。不然她肯定休息不好，这事儿你得听我的。” 知道老婆修改了几次计划的孔佑表情微妙，“您难道不想照顾孩子？” 一巴掌拍上去的孔妈妈凶他，“你就指着我啊，我欠你的！”说完又教蠢儿子，“我不能一直在这待着你不懂啊，岚雅没空，南柯又是第一胎，我来照顾是应该的。可孩子生了，家里也不是请不起人，我天天在这待着算怎么回事，抢孩子啊？” “姜家既然想这一胎就姓姜，那就代表他们不打算再让南柯生第二胎，她确实也不小了，换我，我也会担心。那这孩子就是我们两家的孩子，独一个，一碗水得端平。” “你们夫妻俩又不是照顾不过来，我偶尔来首尔看看就行，不然姜家怎么想？哦，我天天照顾着，孩子肯定跟我亲啊。这以后会吵架的，哪怕人家面上不说，心里不会嘀咕？” 开辟了新思路的亲妈给孔佑说得一愣一愣的，你们私下还在乎这个？ 孔妈妈又上手打了他一下，怎么那么笨，“南柯挺好的，姜家也挺好的，我们能相处的这么好，是人家愿意退一步，不然就南柯这条件，她找个人入赘都行啊，何必非得是你？人家敬我们一尺，我们得心里有数，不能得寸进尺，不然关系还怎么处，当人家是傻？” “要说还是怪你爸，他要是答应提前退休，我们就住到首尔来。那我确实有时间么，经常过来也没什么。你爸不乐意，我单独住在这边，像什么样子。” 孔家隐形的一家之主柳明珠女士也有其独特的人生经验，人么，都得有来有往，你敬我，我尊你，这样才能长长久久。要是只惦记着占便宜，那迟早完蛋。 好似骤然发现亲妈也有大智慧的孔佑带着点小骄傲的跟老婆分享，姜南柯则是懊恼，她可能在无意识的时候还是有些轻视柳小姐的。 姜小姐跟李小姐抱怨，我们两个职业女性居高临下的认为家庭妇女就会斤斤计较，我们两都有问题，要反思。 李岚雅一个眼刀扎过去，“先小人后君子！” 姜南柯撇嘴，“人家比我们俩心胸宽大，人家才是君子，我们枉做小人。” “闭嘴吧，轮到你教我。”李岚雅凶过后又犹豫，“要不我去跟她说说，其实不用那么计较？” 姜南柯没忍住笑了，“你就承认你小瞧天下英雄，她可是孔佑的母亲，能教育出这么好的孩子，自然.....” “滚滚滚。”亲妈挥苍蝇一样赶人，秀恩爱秀到她这里来了。 职场智慧可能没多少，但生活智慧绝对不缺的孔妈妈给两位职业女性上了一课。 这一课让姜南柯突然来了灵感，想要以孔妈妈为原型写个本子。灵感突如其来，记录灵感的姜导开始拿着DV拍孔妈妈，名义是记录家庭日常。 孔妈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一开始有点不太习惯，被拍多了还会刻意打扮一下凹个造型，姜南柯就乐。 孔佑隐隐察觉到不太对劲，就问老婆什么情况。 “妈妈年轻的时候也很喜欢打棒球你知道吗？” “....你确定不是喜欢我爸打棒球？” “啧，男人。” 倚着床头的姜南柯面露不屑，坐在床尾给她按着小腿的孔佑一脸无辜，我妈喜欢我爸还不行了？ “柳明珠小姐很喜欢....” 一定要直呼其名吗？ 姜导颔首表示名字很重要，“柳明珠喜欢棒球远比喜欢你爸时间早的多，小时候她父亲带着孩子们玩棒球，都是带儿子玩，女儿就趴在窗台上羡慕的看。窗台边脸颊还有婴儿肥的少女只是柳明珠，还不是你的母亲。” 手上动作微顿的孔佑懂了，示意她继续。 “柳明珠喜欢棒球，妈妈看出来了，就叫爸爸带她一起玩，她越玩越喜欢，却越玩越少。长大了，初中了、高中了、到大学了，棒球是男孩子的运动，女孩子只能是拉拉队员，可她对当拉拉队员没兴趣，她更组个棒球队。” 摸着她小腿肚的孔佑失笑，“这段是编的吧？” “我在讲剧本。”姜南柯让他了解一下，“我想给妈妈拍一部电影。” “她的少女时代？”孔佑以为那是部青春电影。 姜南柯摇头，“我要拍的是她结婚嫁人，有了你，有了我，有了我们的孩子后，自觉人生已经到了圆满，不如就去追梦的故事。当然，这也是少女时代，女人永远是少女的追梦之旅。” 当儿子的没听懂，做导演的扩充故事大纲。 年过五十的柳女士已经到达了普世价值观中人生赢家的阶段，家庭和睦、钱财不缺，孙女都有了。此时完美的人生好似就只有一个缺憾，她年少时没有实现的那个少女梦，组一个女子棒球队。 电影的主线会围绕着柳女士在联系球员的过程中，碰到的数位女性的故事，她们有人是过的不错的家庭主妇，有人可能不太顺。有人坚持不婚，有人成了单亲妈妈。 总之，那是属于女孩子们的故事，追梦的少女们。 光听大纲，孔佑就觉得故事很有意思了，继而好奇，“你准备找谁演我妈？” “柳明珠小姐。”姜南柯龇牙，“我要给她拍一部纪录片，真正让她追一场梦。” 懵逼的孔佑干笑，“你确定？” 姜南柯很确定，“先期我打算就按照纪录片的模式拍，妈妈既然喜欢棒球，肯定也有喜欢棒球的姐妹，就算没有我们也可以在网上召集。如果纪录片能拍成，这就是一部纪录片。要是纪录片进行的不顺利，那我就找演员拍一部电影给妈妈圆梦。” 笑容愈发干吧的孔佑亲亲老婆的膝盖求饶，“给我一条生路啊前辈，我妈已经觉得我这个儿子白养了。” 踢了踢腿的姜南柯呵呵一声，“睡觉。”我才是亲女儿，你走开！ 闺女隔天就去跟妈妈说了这个伟大的计划，孔妈妈摇头摆手连声拒绝，什么拍电影，她哪行！ 姜南柯努力说服她，拍电影超简单的，何况我们这个是按照纪录片的模式走，更简单了，你儿子都能拍电影，你拍什么。柳明珠也不知道她在怕什么，总之就是不行。 本来不想被亲妈嫌弃进而没有参与的孔佑，在亲妈那么强烈的拒绝后，反而去劝姜南柯，你先把剧本写出来，等剧本写出来后，再告诉妈妈这个故事，说不定妈妈就答应了。 采纳老公建议的姜南柯从养胎模式切换到工作模式，孔妈妈看她成天对着电脑敲敲敲，数次劝说休息一下吧。姜南柯只回，我在写您的剧本哦。 孔妈妈躲了几次后，又觉得这样不行，趁着李岚雅来的时候，跟她说了姜南柯不好好养胎的事，告状。 打小报告的‘学生’被老师白眼攻击。 “那死孩子都没给我拍过电影，要给你拍，你还不乐意？”李岚雅不高兴，“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柳明珠心虚，“你知道啦？” “怎么可能不知道。”李岚雅说着就笑，带着点炫耀的笑，“我问南柯为什么不给我拍电影，你猜她说什么？” 摇头表示猜不出来的柳明珠让她说。 “我们家孩子说我的梦想都实现了，我就是人生没有遗憾。”李岚雅笑看柳明珠，带着调侃，也带着鼓励，“你的人生呢，有遗憾吗？” 柳明珠的人生有遗憾吗？好像没有哎。 老公和儿子虽然都有点造型，但老公很顾家，儿子也娶了个好媳妇，眼看第三代就要到来了。衣食无忧，百事不愁，都算得上‘贵妇人’的孔妈妈还能有什么遗憾呢？ 孔妈妈很好奇姜南柯写的那个故事，文思泉涌的导演表示，你再等等，我快写完了，写完再给你看。 偷偷去找儿子的孔妈妈问他，剧本要怎么看？孔佑表示，我讲给你听。 导演的剧本写的很快，基本一个礼拜就能出一个大剧情点。而框架是一开始就搭好的，男演员就按照基础框架，像更新连载小故事一样，每天跟妈妈讲一段，故事进展到哪了。 故事里，今天的柳明珠走上了寻找老朋友的旅行，许久不见的老友，她几番打听，都要去兼职私家侦探了这才找到人。 故事里，明天的柳明珠神采奕奕的跟老友回忆青春，讲述她想要实现的少女梦，某个瞬间仿若时光真的在她身上倒流。 剧本持续往前推进，新年也跟着到来。 今年过年还蛮特别的，姜南柯肚子已经大了，外面天气又冷，再加上突然冒出来的是没什么病毒。谁都不放心带她往外跑，干脆两家人都聚在小夫妻两这边过年。 一大家子凑在一起，三位女士们在那边聊电影，聊少女梦，聊的可嗨。男士们那边也在讲电影，但这一波酸味比较重。 不管是姜爸爸还是孔爸爸都有点酸，为啥只有孔妈妈有电影？谁还没个少年的梦想了。 孔爸爸刻意高声说，“我以前还想过去美国打职业呢~” 孔妈妈声音更大的回，“我是想登月呢！” 姜南柯哇哦一声，“很押韵哎~” 话音落下，笑声就溢满了整个空间。 今晚是除夕，爸妈们都在客房住下，而小夫妻偷偷躲在卧室等跨年的汉江烟花秀。 姜南柯本来提议大家一起看烟花，在客厅就能看见。但亲妈和婆婆都不答应她熬夜，催着她去睡觉，她偷摸给孔佑使了个眼色。老公偷渡了一堆小零食回卧室，两人就在卧室的窗边等着，这里也能看见。 晚上十点都不到，距离跨年还早着呢。 “十点都不到就催我睡觉。”姜南柯鼓着脸，“真当孕妇没有人权？” 拆了果冻递过去的孔佑哄她，“我把笔记本都拿进来了，要不要写剧本？” 姜南柯拒绝，大过年的干嘛工作，何况她没想好怎么收尾，“你觉得是大团圆的结局好，还是恶有恶报好？” “不都是HE？”孔佑讲完想起来，“你说金阿姨的个人结局啊？” ‘金阿姨’是剧本里的角色，由两位真实存在的女士的人生故事糅杂在一起的人物。 听儿子连续‘更新’了不少剧本进度后，柳明珠给写本子的导演分享了一个真人真事。她以前有个小姐妹，嫁的是真不错，富二代呢。可她老公是个杂碎，在外面花天酒地就算了，还会对老婆动手，最严重的一次是把小姐妹打流产了。 当时送小姐妹去医院的就是柳明珠，她们那个年代没人劝离婚的，离婚在遍布基督教徒的韩国，即便到现在都算是人生污点，更别提当年。柳明珠能做的也就是把小姐妹送去医院，连报警都得等小姐妹醒了再问她愿不愿意报警。 小姐妹不愿意，家丑不可外扬。 “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吧？”姜南柯追问。 孔妈妈手上边搓着肉丸子边说，“他们家三个女儿，她是忙内，上面还有两个姐姐。姐姐们嫁的都不错，带着老公回来给妹妹撑腰，那男的就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动手。” 叼着蟹□□的姜南柯觉得这种承诺不能信吧？总不能，“保证之后就没再犯？” “有没有再犯我就不知道了，他们家出国了。”孔妈妈说着有点唏嘘，“就算再犯又能怎么样呢，女人命苦，也只能认。” 同样在搓丸子的李岚雅紧跟着就讲了一个很类似的故事，她以前还在釜山的时候教小学，有个孩子成天邋里邋遢的不说，还经常一身伤。好多老师都不喜欢那个孩子，彼时她也不怎么喜欢。 可有一次家长会，她无意中碰到了孩子妈，对方特别夸张的吸了口凉气，她差点以为对方要碰瓷，没想到对方先跟她道歉。她觉得怪怪的，也没太在意。 等到了家长会散了，家长们纷纷跟老师告别时，李岚雅看那个妈妈走路的姿势有点怪，盯着看了一会儿，在她下楼时看到对方拖着腿，一下就记住了。转头跟别人打听，有年纪大的老师说，那一家的男人不是好东西，吃、喝、嫖、赌，抢老婆给孩子准备的学费不说，还打老婆，简直五毒俱全。 李岚雅当年给气的不行，如今再讲起来语气很平静，“我当时觉得孩子可怜，想着拉一把，去家访的时候，正好碰到那男的打人。我连忙上去拦，还叫来了警察，结果警察来了，那女的跪下求警察让我们不要把男人带走。” “碰到这种人，你就是想帮也帮不了，我反正是管不了。”李岚雅叹了口气，“就是可惜了那个孩子，小学都没上完就辍学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孔妈妈一声叹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姜南柯不信命，“郑宇盛也只是初中毕业哦。” 两位妈妈望向她，什么意思？ 电影导演说意思很简单，“电影是能逆天改命奇迹。” 零点即将到来，夫妻俩还没讨论出‘金阿姨’到底是要干掉老公有仇报仇，还是潇洒离婚走向新人生。孔佑认为有仇报仇很爽，就是干掉渣男，这种剧情最爽。姜南柯觉得走向新人生更重要，干掉渣男在现实世界中会被抓的，在电影世界里也不能完全规避啊。 关键是，她这是少女追梦，出现犯罪情节有点怪。 两人还没商量出结果，窗外的烟花率先释放。 被绚烂的烟花打断思路的姜南柯，在烟花照亮整个夜空之时，福临心至，突然扭头。刚巧也转头的孔佑，顺势凑近她的唇瓣轻啄一口。 姜南柯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你猜到我要说什么？” 捧着她脸的孔佑又亲了一下，“当然。” “那我数123一起说？” “好~” 一起说出口的答案是一致的吗？不重要。 漫天烟花之下，相拥的彼此才重要。, 577第五十章 我帮你哭 交际圈绝对算得上庞大的姜南柯自然就有一些相对比较特殊的朋友, 就是那种外人看起来不懂她们怎么会变成朋友的类型，比如孔佑曾经就没弄懂她们怎么会成为朋友的代表，金惠绣。 金惠绣跟姜南柯联系不多，偶尔有空才会凑在一起, 不过大部分情况下这姐姐挺忙的。忙碌的姐姐给姜南柯打了个电话, 问她, 下个礼拜方不方便见一面。 “干嘛下个礼拜，我在家，你来呗。” “今天？今天可能会有点晚, 我还要拍摄。要不你先睡？明早我去找你。” “早....是有多早？” “六点？我八点要拍，你起得来吗？” 孕妇起不来，孕妇反问，“你说的晚是多晚？” “预计十一点收工, 但能不能准点也不知道。”金惠绣犹豫一瞬，不能让孕妇熬夜, “不然就电话里讲吧，你那边方便吗？” “方便, 你说。” 金惠绣跟姜南柯说了她刚刚听到的消息, 小道消息真不真都不确定, 本来是打算等她搞清楚了, 再跟姜南柯说。结果孕妇是个急性子，她想着现在说也行就说了。 在业内有‘劳模’之称的金惠绣早年是只要给钱加班加点的干, 彼时她很缺钱, 如今稍微好一点了, 也还是维持一年出一部剧的频率。 去年金惠绣接了一部网飞的项目，开出的价格非常漂亮，剧本也不错, 她就接了。这项目下个月就要上线，但这事儿跟那个项目没关系，同参与项目的人有关系。 金惠绣新剧组的摄像总导演之前也是那个项目的总导演，刚才吃中饭的时候，大家聊起去年年末拿到奥斯卡的寄生虫。这是圈内大热门话题，众人讲起来都是既羡慕也赞叹。 电视剧导演说，他之前还以为流媒体这股妖风能让电视剧再度逆袭呢，想当年韩剧比韩影厉害多了，他们还能出口呢，韩国电影都没人看。没想到啊，还是电影能走向世界。 也是在圈内混了多年看着市场起起落落的摄像导演却说未必，他当年也是眼见着电视剧市场起来，投身电视剧，随着电视剧市场日薄西山他又投身电影。如今么，还真说不好两边市场谁能压得过谁，电影圈业内都在传这两年不好混。 也算是电影圈人士的摄像导演告诉电视剧导演，目前国内的电影市场总票房是在降的，尤其是这个月（2020年1月）票房数字难看到业内都觉得危机要来，目前很多项目都叫停立场，未来可能出现一波寒冬。 拍摄休息时饭桌的闲聊就聊了那么两句，而金惠绣会特地打电话给姜南柯，是因为..... “我问了几个人，都跟我说现在市场大环境不好。”金惠绣也是先打听了一波才给姜南柯打电话，“我也不知道这消息对你有没有用，可你本来就不怎么管事，现在还怀着孕，要是大环境不好，对你多少有影响吧？NEW或者CGV那些人，会不会坑你的钱？还是说你应该处理股票？市场不好股票会跌吧？”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翘起嘴角也跟姐姐分享一个消息，“CGV去年营收只是打平，要是没有我那部独家的电影，他们去年直接就是亏损。” 金惠绣惊讶道，“怎么会？” “单算国内营收他们是赚的，可他们在华投资亏损，已经亏了几年了。那是战略投资，即便大盘亏损也得一直做，目的是打开市场，硬是用钱生砸出一条路来。”姜南柯怕她不明白，给她举例，“就像早年CJ闯美也是大笔亏损，近几年才扭亏为盈，赚的也不多。都是为了抢市场，赚不赚钱反倒不重要。” 半懂不懂的金惠绣迟疑道，“你的意思是，CGV这类的公司不管赚不赚钱对你来说都无所谓？” “怎么可能无所谓，我也没有那么有点。只是能抢到院线这个大盘的机会很少，我看重的是CGV在韩国的市场存量，如果我以后还想拍某些独特到别的影院不会答应让我上线的电影，那我拥有CGV就能一力降十会，压根不用考虑市场。” 姜南柯细细跟她解释，“就像你最穷的时候也得凑一笔钱出来买点奢侈品，那些贵价的包包，有些活动就是需要这些奢侈品露脸。CGV于我而言就像那些奢侈品，我不在意我买的包能不能升值，它能不能给我赚钱，但我得有那个包。” “CGV就算年年亏损，只要它的市场占有率始终维持第一乃至于前三，就值得我长期持有它的股票，这对我来说能省很多事。否则我要是再突发奇想拍什么会被政-策限制的电影，想要在国内上线就很麻烦。” 这么说金惠绣就懂了，随即有点尴尬，“我是不是有点小家子气？根本就不是大事还巴巴给你打电话？” “你都八百年没给我打电话了，我还以为你要跟我绝交。”姜南柯玩笑道，“易地而处，我要是听到一个我认为可能影响到你，结果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大事的事，我是瞒着你好呢，还是跟你说会让你开心？” 眼底浮起一抹笑意的金惠绣讲，“我八字不好哎~” “什么东西？” “就是大师给我算过，说我是劳碌命。” 姜南柯没听懂，突然搞什么玄学，“然后呢？” “然后我打算等你生了再去见你。”金惠绣半真半假的说，“人家讲我这样八字不好的不能靠近孕妇，说是会连累....” “我去！”姜南柯扬声打断，搞屁啊，“按照你这个标准，我都混成资本了怎么也算得上命格贵重？我用我贵重的命格压住你不行吗？这种东西你都信？” “业内哪有不迷信的。”金惠绣觉得宁可信其有，“而且我在拍摄，忙得很，哪有时间门。” “你在拍摄又不是流落荒岛打个电话都不行？”姜南柯笑了，“怎么着，你的劳碌命能通过无线电流影响我的孩子啊，那你还当什么演员，去当巫师好了。” 闷笑出声的金惠绣让她别扯，“行啦~等我拍完的，拍完我看你~” “你拍完我肯定生了。”姜南柯略带嫌弃，“你还信这种鬼东西，那大师搞不好就是想忽悠你改命骗你钱。”也不管迷信的家伙，“等我生完你空一段时间门给我呗？我写了个本子，还没写完，打算生完拍，有个角色想找你。” “行啊。”金惠绣一口应下，都没问那本子是什么题材，“不跟你聊啦，我还得拍摄。” “好~等我写完剧本发你。” 电话挂断后，姜南柯扭头就看边上的孔佑。孔佑干笑一瞬，“我们这个圈子哪有没算个过命的人。” 姜南柯白眼差点翻出来，“你又知道我想说什么。” 并没有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但听到老婆说了什么的孔佑，猜也能猜得出来，老婆对玩玄学的人很看不上。 孔佑就很无辜，业内连开机都会专门拜神呢，他也不是主动玩玄学的，“长均哥带我去算的，本来想给我取个能大红大紫的艺名。” “你的艺名不是你自己取的吗？” “那人有点像个骗子，我觉得不太靠谱。” 姜南柯来了兴趣，“说说？” 过去那么多年孔佑记不清了，“好像是讲什么我得非常努力才能成功什么的吧，就是一些套话，要与人为善啊什么的，听着都是大道理，实际上全是废话。” 姜南柯撇撇嘴，“郑雨盛那傻子早年特别迷信，简直脑残，他还有个专门养的大师，就是干点什么都要去找大师算一算。那大师还是他和李正宰一起养的，一对脑残！你知道那对脑残是怎么破除大师迷信的吗？” “怎么破除的？”孔佑猜，“大师推荐的投资失败？”业内很多迷信的人在投资之前都会找大师算一算，还有人会根据大师推荐去接项目呢，某些圈内知名大师本身都兼职中间门人，给演员推荐项目。 “李正宰这么多年也就开经纪公司算成功。”姜南柯很嫌弃，他天天投资失败，还需要什么大师，“那大师追八卦，很多年前，我跟郑宇盛传过绯闻，那时候网络都还不流行呢。” “看八卦报纸的大师以为我跟郑宇盛在谈恋爱，让郑宇盛小心我，说我这种桃花劫会让他破财。当时我还是他债主呢，我破财还差不多，桃花劫他个脑袋，就是个话术高超的骗子。我如果只是普通姑娘那谈恋爱肯定要花钱啊，他蒙也能蒙对。可惜他没想到，养他的人是个穷鬼还得跟我借钱。” 懵逼一瞬的孔佑喷笑出声，他都能想象坐在大师面前的郑宇盛有多气，上当受骗啊！ 当年郑宇盛确实很生气，差点把大师给揍了，万幸李正宰拦的及时。不过彼时也很贫穷的李正宰威胁大师让退钱，破财的大师事后也不知道有没有诅咒那两人。 玄学到底是否存在不好讲，反正姜南柯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哪怕她的存在本身就已经很玄学了。 遍地都是迷信人士的韩国出现了一个大型反科学活动，在‘超级病毒’已经成为世界热点新闻的时候，这边某个邪-教头子，以信奉上帝就不会被传染的骚操作，召开了一波大型集会，导致数百人感染，这还是能查到的，还有很多没查到的。 这操作骚到姜南柯迅速收拾行李准备跑路，她一度还想把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乃至于孔佑家的长辈也都带上，全部出国避难。谁知道那帮人在哪流窜？但相信科学的只有她，也不对，应该说，还有工作的人都表示只是‘感冒’不用那么夸张。 姜南柯第一次觉得亲妈脑子有坑，韩国媒体说是感冒就感冒啊？隔壁都快进入‘闭关锁国’，那么夸张的一整个国家的静默期，这能只是感冒吗？！ 李岚雅跟她摆事实讲道理，我不能把公司丢下不管啊，春季招生都快开始了！ “李女士你清醒一点，传染性那么强的病毒，你那边还全是小孩子，你还要春季招生？”姜南柯怀疑亲妈疯了。 亲妈让女儿不要一意孤行，“如果大家都不招，我自然也不招。可要是大家都招，就我不招，那我这半年都会被影响你懂不懂？” 姜南柯不懂，“你缺钱还是我缺钱？” “公司刚做大！这跟钱有什么关系，我是冲着赚钱去做公司的吗！”李岚雅怒指姜南柯，“你跟我谈钱是想要.....” “那什么....”孔佑连忙站起来，“她还怀着孕呢。” 孕妇怒视他，怀孕怎么了！ 孔佑给老婆使眼色，孕妇的身份该用的时候要用起来！ 孕妇眼珠一转抱着肚子叫疼，李岚雅被噎住，你们俩当我傻？！ 姜南柯不管，撒泼打滚，我是孕妇我最大，你公司关不关！李岚雅不关，这崽子根本就是无理取闹！ 两母女大吵一架，不欢而散。孔佑左右劝都没成功，紧急呼叫已经答应一起出国回去收拾行李的亲妈，救命啊！ 孔妈妈姗姗来迟，她先跟姜妈妈见了一面。 李岚雅跟柳明珠怒骂女儿，从小就给她找事，一天都不安生，成天想一出是一出，那么大个公司能说不管就不管啊！哦，她是大明星，家里的钱都是她赚来的，就看不上自己赚的这三瓜两枣了呗！这女儿就不应该生！迟早被那崽子气死！ 柳明珠面对盛怒中的李岚雅，也不敢轻易的劝，怕越劝她越来火。就转道来姜南柯这边看能不能让孩子退一步。 姜南柯才不退，她跟婆婆疯狂吐槽，亲妈就会搞□□，从小到大都搞□□！家里只能是她说了算，她想做什么都不行！哪有妈像她那么过分！太过分了！她是为她好！也不看看现在外面都变成什么样了，还要招生，孩子出了事，公司更完蛋！就让她完蛋，她活该！ 亲生的母女就这么顶上了，谁都不让谁。 柳明珠麻爪了，这咋搞？ 灭火的是一对翁婿。 不止给亲妈打了电话也给岳父打了电话的孔佑，确定岳母能托付给岳父解决后，就去哄妻子。 孔佑搜集了一堆美国新闻后表示美国也不是很安全，美国的骚操作也多，我们其实也不是非得去美国。要是担心孩子姓什么的问题，完全可以等孩子出生后再找个能投资移民的国家，姜南柯投资移民后也可以让孩子改名。 而姜爸爸则是带着警察局内部的数据去劝姜妈，现在确实有点危险，我们出国躲躲也行。你就是不考虑你，也得考虑一下我啊，我这成天在外面跑，本身也有旧伤，万一要是被感染后旧伤复发，那怎么办呢？ 两母女掐起来的时候那真是什么扎心的话都能说出来，但两母女再凶也是亲生的，没啥隔夜仇。 这边一人劝一个，勉强劝动姜妈愿意暂时关闭公司了，又出了新问题，家里老人也不愿意走，老人家连离开釜山都不愿意还什么出国呢。姜南柯这次是真被气到肚子疼，都进医院了，也就别想着出国了，在韩国带着吧。 VIP病房这一层本来人就不多，每天消杀也很彻底。不管什么媒体怎么宣传，医护人员是最清楚问题严重性的，尤其姜南柯还是个孕妇，医生直接建议她住院，比家里安全。当然VIP病人如果带着整个医疗队回家蹲守，那会更安全，就是费用会更高。 姜妈果断选择了贵但安全的方法，无视女儿阴阳怪气的讲什么‘感冒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鬼话，拍板把姜南柯送回家。 这一回去姜南柯就被困在家里了，医生为了安全起见，建议孕妇尽可能不要接触外人，防止感染。在这个‘外人’的范围里，还需要去工作的姜爸姜妈以及出去买个菜都要被一圈人围着喷消毒水，多少有点接受不了的孔妈妈，都算在内。 唯有孔佑，这个真正能做到完完全全不出门的丈夫是内人。 孔妈妈本想着要不她也搬进来不出门算了，可不管是姜南柯还是孔佑，就连医生都看得出来，她有点心事重重的。当儿子就去问妈妈，你是不是担心爸爸？ 柳明珠小姐确实担心，她早前跟李岚雅一样想着这不是什么大事，可医生严阵以待，给她弄得有点慌。她害怕老公不听她的，要是老公觉得戴口罩不舒服不愿意戴呢？要是那傻子觉得烦不好好喷消毒水呢？这要是有个万一..... 可儿媳妇这边也需要她啊！ “医生、护士、助产士，我这边有五个人，哪还需要您？”姜南柯让她放心走，“您只要保护好您和爸爸，不然你让爸爸一起来首尔都行。” 孔佑叹了口气，“我爸根本说不动。”他早劝过，毛用没有，还被嫌弃太大惊小怪，他能说啥？ 孔妈妈骂骂咧咧的讲‘糟老头子’的坏话，但到底还是回了釜山，姜南柯专门让医生跟着跑了一趟，去吓唬那一对‘不听话的老人家’，不止是孔爸爸，还有一堆长辈都不信这个呢。 等韩国卫生部严肃告知大众此事非常严重，劝告民众自发居家隔离之时，姜南柯已经要生了。 此时家里的工作人员非常多，医疗团队和提前上岗的育婴师全在，而陪在姜南柯身边的家人就只有孔佑。 孔爸孔妈在釜山赶来的路上，又不太敢来，怕他们过来了反而带着病毒。姜爸姜妈是一样的想法，他们过来了，但他们不敢进门，在郑宇盛家焦急的等着。 姜南柯跟每一个人说没关系，你们测了体温也做了消杀完全可以过来，何况我本来就要去医院啊！又不是在家做手术，一起去医院的时候你们还不是要见到我吗？ 孔佑在咨询过医生后也跟着劝，没关系的，又不是进手术室陪产，只是一起坐车去医院而已。 可之前觉得只是‘小感冒’的长辈们都不敢赌，他们现在如临大敌，生怕稍有不慎，悔不当初。李岚雅气的飚了一串脏话，骂不省心的女儿，早就说让你把家里弄个手术室，你非不乐意！也骂自己当初跟女儿犟，早知道还不如出国呢！ 医生建议过在家待产的VIP客人，反正钱财不缺完全可以搞个临时的无菌室，机器也都买得起，再不然租也行。 但姜南柯不乐意，她讲不出来自己拒绝的理由，孔佑却知道她还是怕的。 再怎么说不想被当成孕妇，自己也没怎么把自己当成孕妇的姜南柯，心底里却对生产存着一丝丝恐惧。可能是纪录片看多了，看了太多‘恐怖故事’，总避免不了会忧虑，万一那些倒霉事在自己身上发生怎么办？ 但姜南柯不说，她自己都不想承认怎么可能跟别人说，孔佑她都没说过。 孔佑不用她说，孔佑知道她会怕，孔佑去跟长辈们沟通，孩子会怕，就算了吧。 孔佑甚至在预产期到了，医生劝产妇可以去医院待产之时，询问医生一定要去医院待产吗？他们家离医院很近，到时候有感觉了再去应该也来得急吧？ 医生不是很赞同，但确实也不是不行，就看向产妇本人。 本来垂着头听医生说话的姜南柯在孔佑问出在家待产的话后期待的抬起头，看的是老公，老公简直帅的能发光，灵魂散发的理解光芒，理解万岁！ 长辈们不理解，但长辈们也不知道这事儿。小夫妻一人瞒着一方父母，在妈妈们算着预产期也就这几天打电话过来问时，他们都说医生讲没有那么快，医生还说现在医院也不安全在家待着比较好。 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哪怕姜妈凭借亲妈的直觉，有些怀疑女儿又想搞幺蛾子，但她还算信任女婿，也就这样了。 姜妈妈现在发现受骗，就更生气，就不应该听女儿的，女婿也不能信，怕不就怕了，怕哪有安全重要！ 郑宇盛则是在边上让孔佑不要跟着裹乱，就算去医院姜南柯进手术室他们也是在外面陪着，就当姜南柯提前进手术室了。现在什么都没有姜南柯安全重要。 姜南柯没感觉到自己不安全，她就觉得委屈，也讲不出来哪里委屈，就是想哭，眼泪哗哗流，也可能是疼的。 劝不动长辈们的孔佑在喷了郑宇盛简直脑残后，转头去劝老婆，别撑着了，赶紧去医院！ 医生也在边上劝，赶紧走！ 兵荒马乱的生产过程中，姜南柯没有感受到太多的痛苦，她到了医院就直通手术室，麻醉一上，就人事不知。 等她醒来，病房里依旧只有孔佑在，也不对，还有来到新世界刚刚睡着的小公主。 病房外围了非常多的人，但谁都不敢进来，谁都不敢去赌那个万一，众人都在跟两家父母说恭喜。 这些人会来有点乌龙，郑宇盛那边出的乌龙，他也是被隐瞒预产期时间门的人，今天本来有拍摄。 姜南柯刚感觉到疼，还只是坠坠的疼时，没有那么严重，医生摸了肚子说是可以去医院了， 孔佑就赶紧联系爸妈们。之前可以瞒，现在要生了还瞒他会被打死。等姜爸姜妈到了楼下不敢上楼，给女婿打电话，说是在楼下等着，姜南柯让他们上来，他们不愿意。 孔佑电话被姜南柯拿走了，他就拿了姜南柯的手机给郑宇盛打。 第一通电话播出去的时候，郑宇盛在拍摄，他手机在助理手上。助理就在拍摄现场，全员安静，他就没接。哪知第一通自动挂断后，第一通迅速打过来了，助理觉得不太对劲，连忙往外走，快出片场时第一通挂断，第三通又打过来。 快走几步出了片场的助理接起电话本想说艺人在拍摄，孔佑就抢先说姜南柯要生了，出了点问题需要让姜爸姜妈去你家，你在不在家，不在家，家里密码多少，让人先进去等。 助理一下傻了，结结巴巴的报出大门密码后，还想讲什么，孔佑已经挂了电话。 立刻就想打回去的助理又不敢打，慌里慌张的跑回安静的只有演员在讲台词的片场。急促的脚步声干扰了现场收音，导演喊咔的同时正要发火，助理急冲到艺人身边把手机往前一怼，惊慌的叫出，姜南柯要生了！ 话音都没完全落下，片场霎时多出数声惊呼，这是个广告拍摄的片场，而跟郑宇盛搭档拍广告的人就是李正宰。 兄弟对视一眼，李正宰脑袋往外一偏，郑宇盛如离弦之箭迅速冲出去。前者冲助理叫，跟上去啊，车钥匙在你身上。助理连连点头也往外跑。李正宰留下跟导演请假，后者连连点头让他赶紧去。 随后不久，这对兄弟还没赶回家呢，满世界就已经知道姜南柯要生了。而听说了这个消息的人纷纷给孔佑打电话，哪家医院？ 孔佑被烦的直接关机，那些电话又打到郑宇盛那边去，后者此时理智回来了，挑挑拣拣的跟一些人说了，但也说你们最好别过来，就算过来也别靠近姜南柯，万一病毒传染呢。 VIP病房隔音太好，好到姜南柯迷迷糊糊睁开眼环视一圈，在麻醉还没完全过的情况下，理智压根不在线时环顾一圈，只看到了孔佑，眼泪霎时就飚出来，她妈怎么能这样！ 给吓一跳的孔佑先按下呼叫铃再秒往门外冲，也不管姜妈的连声拒绝，拽着人就走。周围人不知道他在干嘛，想拦又觉得不太对，郑宇盛最先回神，抬脚就要上前被李正宰一把拽回来。 慢一拍的姜爸已经上前拦了，孔佑一把推开，反手抓住也要拦的亲妈，一手一个硬是给两位妈妈拽进了门。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有人要说话，医护人员小跑着冲过来，众人连忙让路，门再度关上。 门内的孕妇麻醉还没过，一边哭一边骂亲妈，自觉骂得很凶。实际上话很含糊，其他人都听不明白。医生在检查后告知家属，麻醉还没过，人不太清晰，等麻醉过了再按铃叫他们过来观察。 这一天乱的很，这一天等姜南柯再度清醒，爸爸妈妈都在，她完全没有感觉到委屈，只有亲妈真能‘作’的嫌弃，之前让你跟车过来你不来，现在还不是进来了么。 (ˉ￣～) 切~~ 病房内多了爸爸妈妈，病房外的朋友们陆陆续续离开了。他们都跟医生确定过母女平安，孔佑专门出来让大家先走，不用都等在这，如果有人想进去那进去也行。 “不过我也担心不安全。”孔佑委婉的说，“大手术呢，理解一下。” 大家都很理解，郑宇盛还帮忙劝，也不急着这一时，他和李正宰陪着孔佑把人都送走后，最后才离开的。 麻醉过了是什么感觉？疼，超级疼，无敌疼，疼到要爆炸！ 姜南柯憋的眼眶通红却没哭，她觉得自己是个勇士，勇士不能..... 孔佑在哭，压抑的、一抽一抽的，惹得亲妈都想揍他的小可怜哭法。 孔妈妈十分看不惯，闺女都没哭呢，糟心的儿子哭个屁！ 姜爸哭的动静更大，眼泪鼻涕都下来了，就是捂着嘴，尽可能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医生说，最好不要惊扰产妇。 姜妈只是眼眶红了一点点，铁娘子，很扛得住。 孔爸爸？他抱着孙女笑容之大在这间门病房里格格不入，孔妈看着更糟心！ 孩子也哭了，要吃第一口口粮。 姜南柯觉得她可以，胳膊都伸过去了。孔佑却红着眼堵在了她身前不给亲爹把孩子递过去。孔爸爸以为他要接过孩子，想着自己在确实不方便就把孩子递过去要走，姜爸也跟着他往外走。 两位爸爸出去了，抱着孩子的孔佑也没转身。姜妈刚要说话，孔妈妈先骂，你傻站着干嘛把孩子给南柯，医生说麻醉过了就能喂。 背对着姜南柯的孔佑就是不转身，他利用这段时间门在医生的指导下，利用硅胶仿真婴儿已经锻炼出来的抱娃技巧，稍微有点生疏的摇晃着孩子试图哄。 不成功，小公主还在哭。 孔妈妈上前就要训她，被眼眶里的红晕也没退散的姜妈一把拉住，拽着亲家出去了。 屋内又只剩这一家三口，孩子在哭，爸爸也在哭。 妈妈拽了下爸爸衣服的下摆，“给我吧，医生说要尽早喂，这对我伤口回复也有好处。” 孔佑不转身，宁愿跟孩子一起哭也不转身。 姜南柯疼的不想说话，又拽了下他的衣服。孔佑扭了下腰，避开了她的手，就是不转身。 孩子越哭越大声，爸爸越哭越憋屈，妈妈疼的都想飙脏话。 “矫情个屁啊！给我！” 孔佑极其小心的打了下孩子的屁股，这就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打完还用眼睛都哭肿了的悲伤蛙脸讨好的冲老婆笑。 确实被逗笑的姜南柯拉扯到了腹部的伤口，更NM疼了，老公好烦！ 这一天的孔佑是个哭包，姜南柯都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眼泪，跟水龙头坏了一样，哗哗流。好不容易停下一会儿吧，等她艰难的翻个身，他又开始了。她都看不下去要翻身不看了，这傻子又开始了！就不能安生点啊！ 这一天孔妈妈把孔爸爸拽到无人处凶他，怎么那么没有眼色，你连病房都不应该进，就在外面等着就挺好！人家爸爸进去你就跟着进去，这能一样吗！还有孩子那么疼呢，你就在那笑，我要是李岚雅，我能骂死你！合着不是你女儿吃苦受累是吧！ 这一天姜妈妈也在训姜爸爸，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把那个姓孔的带进来干嘛，没事找事啊！你带着他看看孩子得了，还一直在里面待着，赶紧把人给我弄走，看到就生气，你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看孙女，我女儿还躺着呢！ 这一天，往常都很和睦的亲家发生了一点点小矛盾。 这一天，姜南柯首次对孔佑十分看不惯。 “你要不然就大声哭，要不然就给我憋住，干嘛呢！” 憋是憋不住了，大声哭也做不到的孔佑一边给自己抽纸巾，一边给她抽纸巾，“早知道我去结扎。” 白眼都能翻上天的姜南柯烦的要死，现在说这个有屁用，还得安慰他，“挺好的，也算有了切身经验，我以后演生产的过程肯定很真实。” 怀里还抱着孩子的产妇不知道自己有多虚弱，苍白的面色，有气无力的话语，那些都是孔佑关不上水龙头的原因。 姜南柯越看越烦躁，有心想出你还不如出去哭一场，烦不烦！ 烦躁的姜南柯又想翻身，想眼不见为净，却被孔佑轻轻按住肩膀。 “我不能出去，出去了你更不高兴。” “那你就憋住！” 吸了吸鼻子的孔佑瓮声瓮气的说，“我憋不住。” 姜南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孔地哲。” “我们不生了，等下我就去结扎。” “你先把眼泪憋回去再逼逼。” 孔佑其实还是憋住了一些东西，比如他没有跟姜南柯说。 【我要是憋住了你会哭的，你很努力才憋住的。】, 578第五十一章 队友 关于生产这件事姜南柯是做了很多心理准备的, 她看了那么多书和纪录片就是为了做足心理准备。她原以为自己做了万全的准备了，可事到临头，那些准备都没啥大用，毕竟该疼还是疼。 哪哪都疼的日子姜南柯过了得有小十天, 就这医生还说是她身体素质还不错, 按照对方的说法有些身体不怎么好的伤口愈合更慢。 这些天姜南柯看孔佑怎么看都不顺眼, 尤其是在她为了伤口愈合被亲妈扶着下床走动时，疼的她恨不能把孔佑从楼上推下去，太NM疼了！ 但那些疼痛在初为人母的姜南柯看到咿咿呀呀的小公主时, 又觉得，勉勉强强也算值得，他们家小公主好可爱~ 小公主不怎么在妈妈身边待，此前死活不请假貌似十分有事业心的孔爸爸特地请了假, 搭配一直都在孔妈妈和除了上班时间都定点过来的姜爸爸。以及两位育婴师，五个大人, 轮流在小公主清醒时抱着她在病房外溜达，只有睡觉的时候会放回病房内的婴儿床上, 就怕耽误姜南柯休息。 随着外面病毒肆虐, 也暂时给员工放假停止工作的姜妈妈则是二十四小时陪着女儿。 孔佑则是早出晚归, 他一边要处理很多听说姜南柯生了的人送过来的礼物, 跟众人道谢，一边要安排家里准备好两位妈妈都要住过来。与此同时, 他还得跟亲爹据理力争, 关于姜南柯的母乳问题, 他觉得三天就够了，都不用坚持到一个礼拜那么久。 以及，最重要的, 顶着老婆分分钟想宰了她的眼神，和姜妈妈嫌弃的视线，坚定的驻扎在病房里，就是不愿意住到隔壁去。 医院里VIP客人的待遇很好，家属都有专门的房间可以休息。姜妈妈为了照顾女儿就在病房加床，理论上亲妈和照顾产妇的专业人士在，不需要孔佑，他在反而很麻烦。 刚做了大手术的姜南柯有很多根本不想展露与人的狼狈，某些生理问题是她自己都能接受的，比如漏尿。她连亲妈都不想见，但她没反驳反抗亲妈，老公在此时凑上来没事找事她就很烦。 家里人都劝孔佑该干嘛干嘛去，孔爸孔妈劝过，姜爸姜妈也劝过，但孔佑就是不听，就是硬耗着赖在病房。 一直赖到姜南柯出院回家，想着终于可以独自洗澡不用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一样什么都要被人盯着。就这，孔佑也要硬挤进盥洗室。 姜南柯给气的脏话都飚出来了，孔佑还是安安稳稳的，背对姜南柯坐在浴缸边，就等在淋浴的外面。 水流和骂声混杂在一起，渐渐骂声没了，淋浴哗啦啦的声音掩盖了低不可闻的抽泣。 孔佑堵在胸口堵了快大半个月的那口气才缓缓吐出去，缓缓起身，开门出去。 这段时间孔佑很不好过，不止是姜南柯硬撑着装没事，还有很多人的恭喜声，以及不管是孔妈妈还是姜妈妈都在跟他说，这边不用你。 人生从未感觉过自己那么没用的孔佑这次才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废物。他帮不上任何忙，只能看着，听着，什么忙都帮不上。 姜南柯疼的最严重的时候发丝都是疼痛逼出来的汗渍，喝一口水都得缓一会儿才能喝第二口。孔佑明确的咨询过医生，是可以适当用一点局部麻醉镇痛的。但全家都不同意，姜妈妈都不同意。 老一辈总有他们的理念，其他人不谈，姜妈妈也去问过医生，医生说其实不太有必要，关键是麻醉用有一定的概率会影响伤口愈合，更支持病人扛过去，反而能有效增加伤口愈合。 李岚雅当了一辈子铁娘子，为子女计深远，疼一时扛过去了，远比延长疼痛要好。 孔佑不是想法短浅，他只是从医生那听到了不一样的话，他听到了医生说用一点麻醉镇痛也不是大问题。 医生是同一个医生，医生讲的话也是同一段话，但不同的人听，每个人就听到了自己想听的。 岳母和女婿有了一些小争执，这段时间孔佑跟家里四位长辈争执的点非常多。最没办法调和的就是妈妈们都觉得儿子r女婿没那么靠谱，想要住进小夫妻家，防止孔佑想一出是一出的惹出乱子来。 当然这些争执姜南柯都不知道，姜南柯的人生也是首次经历那么狼狈的灾难。 疼痛侵入大脑，脑子里空空如也的姜南柯，每天唯一的念头就是什么时候能不痛。 忍过了今天就可以吗？明天要下床走路会更疼。 说话大点声会疼，喝口水会疼，连打个喷嚏都会让她漏尿。 姜南柯活了一辈....两辈子了，就没有那么不堪过，她都接受不了现在的自己。她根本没有精力跟其他人吵架，她倒是听到了孔佑跟两个妈妈压低声音的争执。 他们以为她在睡觉，确实也是半梦半醒的姜南柯，听见三个人在争，让她尽早出院。 妈妈们都不同意，医院什么都好，而且怎么都得把月子做完吧，来回折腾干什么？孔佑据理力争，医院再好都不会有家里好，家里同样什么都好，家里他都安排妥当了，他也去问过医生了，他还叫了之前的医疗团队跟他们一起回去。 既然家里也什么都有，为什么不能回家？ 姜南柯回家了，终于。 医院病房真的没什么不好的，里面都没有消毒水的味道，资本主义国家金钱能买到一切，包括拥有花香味的病房。 家里没什么特殊的味道，家里的床上有洗发水，有沐浴液，有各种刚洗完澡的化学香味。 侧躺在床上的姜南柯望着天花板昏昏欲睡，孔佑给她拿来了笔记本，IPAD、手机和PSP。 “你剧本就差个大结局了，写吗？” 姜南柯有心想说这家伙是什么品种的禽兽，她还没养好身体呢居然催她工作？可是剧本只剩个结尾了哎？不写吗？ “写。” 牛奶和温水都放在床头，小饼干和水果块也有，什么都弄好了的孔佑没有留下，而是出了卧室。 “睡着了？”姜妈妈一直等着呢，怕孩子不舒服。 孔佑点点头，“刚睡下。” 孔妈妈长舒一口气，也放心了不少，对着糟心的儿子就是一顿念叨。 孔佑老老实实听着，没一会儿，手机响了，短信，他找的客人来了。 门铃声让长辈们有些疑惑，看向孔佑，怎么会有客人？孔佑也详装疑惑，表示他也不知情，就先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一位孔佑并不熟悉的女性，对方打扮的很淑女，冲他笑笑。孔佑冲来人微微鞠躬，递上免洗洗手液、口罩和消毒喷雾。来人也很懂，洗了手、替换了从门口戴进来的口罩，消毒液全身都喷了一遍，再冲屋内的人抬了抬下巴，能进去了吗？ 再度弯腰欠身的孔佑说，“长辈们都在，可能多有冒犯，请您多多担待。” 来人颔首，“我知道，刘嘉熙跟我说了。” 两人简单对了个台词，就往屋里走。长辈们看到来人后，互相看看，想着谁认识。跟长辈们都不认识的客人冲大家微微鞠躬，表示她长居海外，听说姜南柯孩子生了才专门回国看看，也就待一段时间还得回去，询问方不方便见见人。 长辈们能说什么，当然是让见啊。 正在重新看剧本找灵感的姜南柯，就这么见到了一头黑长直还穿着一身白裙子的堕胎药赞助商，一脸懵逼，你变异啦？ 李燕婉左右看看，往窗台走，尽可能离她远一点，再指着孔佑跟床上的‘病患’说，“他跟刘嘉熙说你疑似产后抑郁，刘嘉熙打电话给我，让我来开导你一下。” “产后什么？”姜南柯看向孔佑，搞那么夸张？ 孔佑也有些惊讶，“我没有那么说。”转向老婆，辩解，“我只是说了你有点不开心，想让她跟你聊聊。” 姜南柯还要说什么，李燕婉拜拜手示意无关人士可以出去了，不然找她来干嘛的。 打扮的很小白花，面对长辈时也装了两分钟的李燕婉，一旦不需要装了就霸道的很。孔佑看向姜南柯，在老婆点头后就先退出去。 只有两个人在了，姜南柯看向李燕婉，用眼神询问她到底要干嘛，还有，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我刚从日本回来，虽说昨天已经在家待了一天，体温也没什么问题，应该是没事。可我刚才在门口被你老公送上消毒三件套，还有这个。”李燕婉手指勾了下口罩的边缘，“稳一点吧，你还在坐月子呢，反正这样也能聊天。” 姜南柯眼尾浮现笑纹，“你特地从日本回来看我？谢啦。” “你老公真的打电话给刘嘉熙了。”李燕婉让她先别急着高兴，“你老公跟她说你状态很不对，刘嘉熙跟我说，你搞不好是产后抑郁，让我来帮你脱离一下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给你讲讲底层人民依旧活得水深火热，还需要你这个斗士去奋斗。” 姜南柯囧了一下，什么乱七八糟的，“讲人话。” “人话就是，我最近赚了不少钱。”李燕婉冲她龇牙，“多亏你帮我打的广告。” “什么意思？” “堕胎药啊。” 李燕婉看她还是不懂，笑了，嘲笑的笑，“你该不会以为法律上允许堕胎就万事大吉了吧？我卖的药还是违-禁-品，正规渠道拿不到，市面上常规的药店也没得卖。不过多亏了堕胎不违法，有不少人傻乎乎的以为找我买药也不违法，我最近赚了不少呢，应该是我谢谢你。” 收敛笑意的姜南柯怀疑道，“堕胎都合法了，药品还被禁？” “允许堕胎跟什么药依旧被列为违-禁-药-物没关系啊。”李燕婉笑道，“就像法律上允许堕胎，但很多医院依旧内部禁止做堕胎手术一样。人家医院合规合法，不能强制医院开设堕胎手术吧，没那么霸道的，政府也做不到。” 眼睑微垂的姜南柯懂了，“你要开个医院？” “我有医院，不过那就是个诊所，还不合法，我现在想弄个合法的。”李燕婉也没瞒着她，既然要合作就摊开来说，“我准备弄家私人医院，说诊所也行，名义上是提供合法堕胎手术的诊所，内里会收治一些不太方便去正规医院的病人。” “相关手续刘嘉熙帮我解决，我分她两成干股，现在缺个代言人你有兴趣吗？” 姜南柯诧异的看向她，“代言人？” “不然呢，你以为我找你投资啊？”李燕婉翘起腿冲她乐，“我来钱的道比你多，还全是现钱。” 并不想知道的姜南柯无语，“那也没必要找我做代言人吧？而且你那个诊所，怎么听都有点怪，该不会搞什么器-官-买-卖？” “说你蠢还不信，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放在明面上。”李燕婉说完反口，“不对，应该说我是个合法的生意人，想做点小买卖，赚点小钱。” 姜南柯秒懂，“洗钱啊？” “先开起来再说。”李燕婉默认了，“先看看能不能合法开起来，说是说堕胎合法了，但还有很多东西不合法，像是堕胎药就不合法。手术么，理论上合法，但也不好讲。反正我先弄个诊所，你要不要给我代言？” 果断摇头的姜南柯给她推荐了个人，“李正宰怎么样？” 李燕婉疑惑，“找男人代言堕胎医院？” “不是，我是让你去跟他谈，他会给你推荐合适的人。”姜南柯说着去摸手机，边发短信边讲，“你就是需要一个有话题度的人帮你炒一下你的医院？是这样没错吧？刘嘉熙是不是忽悠你，只要广告能打出去，就代表你广而告之了，如果检方在这个时候不找茬逼你关门，那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开下去。” “以后要是谁以你经营范围不合规之类的问题来找麻烦，你可以把广告甩他们脸上。你连广告都能打，放通委都过了，合理合法，哪里违规。” 确实是这么回事的李燕婉也明白她的潜台词，“你是担心检方盯着我，我什么都干不了？不用考虑这些，我先期手续绝对合法，机器、人员，这些本来就需要大笔钱财购入，一家医院想开起来，砸个过百亿都是小数字，我套点钱进进出出，随便检方怎么查。” “你没听明白，我说刘嘉熙忽悠你不是说她要给你使绊子，而是说你找代言人不应该找我。”低头发信息的姜南柯给她解释，“你只是需要走个流程，证明一下你的诊所是合法产业，我的关注度太高了，又涉及堕胎。真找我代言，反而会让你的诊所被很多人盯上，相较之下找个普通艺人，对你更有好处。” “你又不是要靠那家医院的盈利赚钱，过高的关注度反而对你不好。还不如稳一点，走个流程，之后该干嘛干嘛。”短信发出去的姜南柯抬起头，“刘嘉熙只是单纯的忽悠你来我这跑一趟而已，她肯定把这事儿形容的非我不可，还会诱惑你，有了我当代言人，你的诊所就算做正规买卖也是日进斗金。” 摸索着手指有点想抽烟的李燕婉思索片刻，略带不满，“你们俩联手套路我啊，就为了让我来这里跑一趟，无不无聊，我在日本有大买卖。” 姜南柯闷笑，突然开口，“你有生孩子的打算吗？” “我疯啦，想要孩子还不简单干嘛自己生。”李燕婉说完冲她撇嘴，“不是说你，我是说刘嘉熙，你这种叫想不开。” 丢开手机的姜南柯又是驴头不对马嘴的开口，“我想抽烟想喝酒，想去夜店想去滑雪，甚至想去跳伞。” “.....去呗？”李燕婉察觉不对了，“你该不会真有什么产后抑郁吧？” “我只是想做个正常的人类。”姜南柯拽着枕头，滑下床头趴在枕头上，望着窗台边的大花瓶，声音有些冷淡，“我这几天不像人，像动物，像一个容器。花瓶是用来插花的，花没了，花瓶就没用了。” 扭头看了眼那个一米多高的大瓷瓶，李燕婉觉得那是个摆件，里面也没花，“生个孩子影响那么大？” “我会漏尿。” “卧槽！” 李燕婉一抖，姜南柯却在笑。 “你能想象无法控制膀胱的感觉吗？” “你好恶心。” 姜南柯颔首，确实，还有更恶心的呢，“我抱着还在喂奶的时候，伤口疼的更裂了一样，全身都在抖，我根本控制不住下半-身，还是我妈给我....” “呀！”李燕婉扬声打断她，“再说我抽烟了！” “抽呗。”姜南柯略带希望的抬头，“给我一根？” 白眼差点翻到后脑勺的李燕婉起身走到门边锁上，在走到床尾，毫无征兆的聊起裙摆。姜南柯反射性闭眼，还叫了声，你干嘛！ “把狗眼睁开。” “我不！” “快点！” 眯了一条缝的姜南柯看到她还穿着内衣，睁开了，“怎么？” 李燕婉转身撩开发丝给她看，她后腰处有一块纹身，弯曲的玫瑰图案，臀部上侧是花苞，枝蔓一直延伸到腰侧。 “二十来岁的时候，具体时间我忘了，反正就是上大学的年纪，好像是大一？我爸的仇家寻仇，我中了两-枪。”李燕婉说完放下头发，发丝根本遮不住那朵玫瑰，她已经俯身捡起裙子往身上套，衣领划过脸庞时，她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我在ICU住了快三个月，差点下肢瘫痪，复建了快两年。” 姜南柯眨眨眼，再眨一下，再再眨一下，哈？？？ 穿好衣服整理发丝的清纯姑娘说，“漏尿算个屁啊，我那时候就是个废物，大小便失禁都是家常便饭，尿管都插了很久呢。要不是有这出，我能砍了我爸上位？那杂碎当时把我拽过挡枪，艹！” 姜南柯缓慢的再眨一下眼，我们仿佛活在两个世界，大佬你才是电影主人公啊！ 李燕婉不会说什么安慰的人的话，她整理好自己后只说，“你好歹落下个孩子呢，我只落下个弑父的凶名，这么说起来.....” 在姜南柯以为她要说点什么‘你已经很好了的时候’，李燕婉说的是，“虽然你没我牛逼，但你也还行吧。” 还行的姜南柯......您确实牛逼。 自觉进到了安慰义务的李燕婉要走了，“那个什么李正宰，我改天找人联系他。” “不用，他等下过来。”姜南柯讲完想起来不对，“你大一受伤，之后复建了两年，那.....张美妍那事儿怎么会.....” “我是脊椎受伤又不是脑子瘫痪，我见你的时候我还在复建呢，受伤又不耽误我做事。反而因为重伤，看着很可怜，示敌以弱更容易得手。我们家那老头惜命的很，我要不是借着重伤把他骗去医院，还真未必能成功。” 李燕婉说着就嫌弃她，“你又不是用脑子生孩子，真就是吃饱了撑的，日子过得太顺，还搞什么抑郁。” 有心想说我没有抑郁的姜南柯，面对大佬也无话可说，“你坐过去等等吧，李正宰马上来。” 来人不是李正宰而是郑宇盛，前者有事过不来，刚好在家的郑宇盛就来接活儿了。 闺女在坐月子，家里来了女客长辈们可以接受，男客人？不好吧？但男客人是熟人，孔佑又在边上插科打诨，到底是把郑宇盛推进去了。 关上门的孔佑继续回到客厅挨骂，长辈们都在训他。 他们这些长辈不好拦着远道而来的客人进门，但孔佑可以啊。孩子本来就在休息（孔佑之前说姜南柯睡着了），客人上门他们招待就行，让孩子好好休息呗，非得把人喊醒。这一个还不够，又来一个，他这个当老公的有什么用？ 就是被无力感压到喘不过气来，孔佑才会主动联系刘嘉熙。他也想过找柳真她们，不止是柳真她们对他更友好，平时姜南柯跟柳真她们联系的也更多。 可刘嘉熙才是那个带着严苛到根本不合理的婚前协议来见他的人，刘嘉熙才能给姜南柯才需要的，所以他主动联系了迄今为止对他好似都不太看的上眼的刘嘉熙。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哪怕刘嘉熙介绍来的这位女士，孔佑并不清楚对方具体是什么人。可这个人让姜南柯把郑宇盛喊来了，她总算想要跟外界联系了，而不是困在病床上，也困住了自己。 进门的郑宇盛先打量姜南柯的脸色，发现她看着还不错，才跟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的李燕婉打招呼。 姜南柯也没介绍李燕婉是干嘛的，就说她想开一家私人医院，有堕胎手术还会成为主营的那种医院，需要找个代言人，让郑宇盛跟她换个号码，之后详聊。 交换号码后李燕婉也没多留，她真的很忙，就先走了。 郑宇盛跟着出门送她走，本想着一起走的，姜南柯在坐月子呢，他不好多待。但孔佑说姜南柯心情有点不好，郑宇盛果断又回头。 再度进入卧室，这次变成三个人了。 郑宇盛好奇刚才那妹子干嘛的，孔佑也好奇。 姜南柯想了想要怎么介绍，“很多年前我还在S-M的时候代言过一家赌场，当年她爸是负责人，现在她是负责人。” 男人们对视一眼，秒懂。 “那她的医院....？”郑宇盛觉得不太安全啊。 姜南柯颔首认同他的猜测，“你完全可以开高价，她给得起，你找愿意赚这笔钱的人就行。” 郑宇盛还想再问，孔佑却提议，我们大牌吧？ 这牌打了一个多小时，外面的长辈们实在憋不住了，姜妈抱着睡醒的小公主来敲门，总算把识趣的郑宇盛弄走。 家里的客人都走了，长辈们就当着姜南柯的面声讨孔佑，他是如何如何的不靠谱。 表面上跟长辈们站在一边也跟着声讨老公的姜南柯，手却借着被子的遮掩，用小拇指去勾坐在床边的老公的手指，干得漂亮！ 尾指被勾住的孔佑好悬没憋住笑，他要是真笑了，搞不好会挨揍。 至此，这个大家庭的阵营出现了变化。小夫妻两变成了密不可分的队友，组团去跟长辈们斗智斗勇，主要是在小公主的养育问题上。 七口之家，还有医疗团队，和两个育婴师，一堆人，大平层都不够住了。 医疗团队离开后，孔妈妈去找儿子，姜妈妈去找女儿，跟他们俩商量育婴师两个是否太多的问题。 这不是病毒还在么，孔爸爸又改变了想法开始考虑提前退休搬到首尔的事儿。相当于，孔爸、孔妈是完全可以带孩子的。姜爸因基层公务员缺乏还是得上班，姜妈这段时间也闲着，同样可以带孩子。 家里四个老人，三个都可以照顾小公主，还有两个也不工作的父母，那再要两个育婴师，确实有点多。 孔妈妈的想法是，留一个人帮忙就行。姜妈妈的想法则是，一个都不能少。 柳明珠是先跟李岚雅聊了育婴师太多，她问过儿子了，这两人工资很高，贵的要死，有这钱干什么不行，不如就辞退一个，留一个也够。当时敷衍了两句的李岚雅，转头就跟女儿讲，你可不能犯傻，就得要两个。 孔佑那边先不谈，姜南柯这边很诧异，当初亲妈还说一个就够了呢。 “此一时彼一时，姓孔的不靠谱，那两个....柳明珠也是，他们一家都不靠谱。”李岚雅现在觉得女儿结婚早了，应该再挑挑的，“你公公天天围着孙女转，说是说跟你来往不方便，可我看他就是不上心。你老公....也就那样。” “柳明珠想一出是一出，真是有什么儿子就有什么妈。她现在看着我也在，她也在，家里好像人很多。以后呢？我能一直在啊，她老公都未必一直在。到时候我走了，他老公也走了，家里还有一个人照顾孩子，她不就搬进来了？这婆媳只要住在一起就没有好的我跟你说。” “你看我现在跟你奶奶关系好吧，那是我们不住在一起，远香近臭，到哪都是这个道理。何况她那话里话外的，听着好像默认孩子得你照顾，做什么梦呢，你不得工作啊。我可告诉你，工作还是得干，你哪怕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工作还是得干，不能只惦记着带孩子。” “家里没那个钱，你婆婆照顾孩子，我们还得谢谢人家，你要出去工作，还真照顾不到。可咱们有这个钱，她横插一杠子算怎么回事？你可不能犯傻，我都不是围着你转，时代都变了，你还围着孩子转就是傻！” 李岚雅凶得很，“柳明珠要是敢用孩子栓住你，再鼓捣着让你生一个，你看我不骂死她！还有孔地哲，那崽子真的是.....” “妈。” “干嘛，你敢帮他说话！” 姜南柯默默抬起胳膊按下了亲妈指着自己的手，“孔地哲准备结扎，等你们走了，主要是得等妈妈走，妈妈一走他就去动手术。” 这话说的李岚雅都愣住了，半响后也不说孔地哲什么，而是讲，“孔佑也算过得去，有这么个老公，你就忍忍婆婆，辞退一个？” “当然不行。”孔佑果断拒绝亲妈，他正觉得两个不够还想跟老婆商量再找一个人帮忙呢，这次找的是住家的阿姨，打扫卫生做做饭什么的。 当妈的话都没说完就被儿子拒绝了，很不高兴，“怎么不行？家里还不够多啊？” “这是一时的，你们不可能一直都住这啊。”孔佑疑惑此前拥有大智慧的妈妈，现在怎么想不开呢，“您别看我爸现在说什么提前退休，那是球队本身就放假，现在球场都不开了，都在呼吁居家隔离他没事干才有这个想法。等开放了，您信不信我爸第一个跑回釜山。” 孔妈妈....这还真不好说，“那也还有我在啊，我们宝宝多乖，特别好带。” “你们这个抱那个哄，这早早晚晚的她眼前都没少于三个人的时候，她自然乖。以后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去了，就我一个，怎么照顾的过来。”孔佑怀疑亲妈想累死他。 孔妈妈不解，“什么就你一个，我不是还在呢，我不在，南柯也在啊。” “柳明珠女士。”孔佑刚说完就被揍。 劈手打过去的柳明珠凶，“你叫我什么！” 反正都被打了孔佑坚持，“柳女士，您是即将要出道当演员的人，姜导演的剧本已经写完了，不出意外只要外面安全了，剧组分分钟就立项。到时候您觉得是导演有时间带孩子，还是您这位演员有时间？不就只剩我了吗？” 被排除在带孩子队伍之外的柳演员一时哑然，又有些荒唐，还有些无法宣之于口的小期待，嘴上说的却是，“那只是开玩笑的，我哪能拍电影。” 孔佑一乐，“您是默认只有我能带孩子了对吧？” “什么啊！”柳明珠不承认，“我是说孩子谁都能带，南柯不是忙吗.....”话锋一转，“你一个当爸的为什么不能带孩子，干嘛，非得女人带啊，南柯欠你的啊！” 既当儿子又当爸爸的孔佑无话可说，“反正照顾孩子的人不能少，我还准备再找一个呢。” 孔妈妈觉得有道理，这男人带孩子总让人不放心，还是再找一个....“找两个吧，三个带孩子，一个打扫家里？” 立刻点头的孔佑表示没问题，正准备回去给老婆炫耀战绩，看亲妈欲言又止的脸，疑惑的看着她，还有别的想法？ 柳明珠没啥想法，她就是觉得吧，“我拍电影会不会很奇怪啊？我都这把岁数了。” 抿唇笑开的孔佑又被亲妈打了一下，连忙解释，他不是在看笑话，而是教导‘后辈’，“您要相信导演的功力，南柯导演的电影您不是都看过，她对自己的作品有绝对的掌控力，演员也是导演作品的一部分，您只要相信她就好。” 柳明珠不太相信自己，“可还是有点奇怪吧，说出去肯定会被人家笑，我一把年纪还戴粉头花。” “我支持，南柯支持。导演愿意选择您，她定好的事，谁都没资格反对。”孔佑让‘后辈’拿出自信来，“导演为您量身定做了一个剧本，您只要本色出演就是最好的，谁都无法比您更适合扮演您，您就是这个角色最好的人选。” 嘴角微微上翘又更快速拉下去的柳明珠只觉得他在哄着自己，“要不还是让她找专业的演员吧，我肯定是不行，光给人家看笑话，真到了你们那个片场，我跟个木桩子一样站在那。那可不止我被看笑话，南柯也会被人家笑的。说不定还有人会笑话你呢，怎么会有我这么能折腾的妈。” 孔佑眉头微挑，“那您说谁适合演您，您说个名字，我去跟南柯说。” 柳明珠愣住，不再劝劝我吗？ 当儿子一副理解亲妈的模样，“这样，您先想想，您真不愿意，南柯也不可能非得强迫您，那她也太过分了。” 反手又给了她一下的柳明珠拉着脸走了，这儿子太糟心。 欢脱的老公去找老婆，事儿成了，还得是我！ 姜南柯送上一个大大的亲亲，不愧是你！, 579第五十二章 义务和责任 生命中多了一个孩子, 即便那个孩子有很多人照顾也依然会让初为人母的姜南柯，感受到她的世界不太一样了，多了一个牵绊。 照顾小宝宝的人是真多, 多到姜南柯并没有感受到传统意义上照顾新生儿的辛苦。连孔佑都没怎么感受到, 家里四个长辈都在，他想抱一下都得排队。 2020年病毒肆虐, 一家七口人都聚在一起，还有两个住家阿姨还有两位育婴师, 这么多大人在, 哪用新手爸妈去体会什么照顾新生儿的辛苦。 钱财能解决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烦恼，而享受到财富便利的新手爸妈就可以慢慢的适应, 他们的生命中多了一个女儿的过程。 孔佑适应的时间相对姜南柯要快，前者陪宝宝玩的时间更长。 姜南柯的步调就相对缓慢, 主要是生理问题，她不太敢靠近孩子。体内的激素让她一旦听到孩子的哭声或者抱着孩子，当孩子往她胸口拱的时候，她就会自动化身奶瓶，感受到胸-部的胀-痛，还有偶尔的溢奶。 说实在话这些让她不太舒服，还有一丝丝没来由的愧疚。 新手妈妈就喂了小宝宝三天, 便因各种原因不再哺育。以往看过的那些资料和已经跟医生确定过的答案，都让姜南柯理智上非常清楚，她是可以这么做的，对孩子并没有太大的伤害。 可感情上当孩子一哭, 当身体上出现她无法控制的变化，姜南柯就想躲开那些哭声，尽可能给自己找点事干。 刚好, 手上有个要推动的项目，姜导想做事，那事情根本做不完。又那么不巧，病毒问题导致很多事没办法顺利往前推进。 到底还是被‘困’在家里的姜南柯，极其缓慢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体的激素相对平稳了，她渐渐跟孩子就亲近起来了。 这一亲近吧，姜南柯就发现了一些小问题，很小，都不值得拿出来讨论的小，可就是存在。 长辈们有点太宠孩子，尤其是孔爸爸。 小公主是个很爱笑的宝宝，还很喜欢被人抱。喜欢的程度已经到了，得有人一直抱着她来回走动她能睡着的程度，如果被放在小床上还会醒，醒来就哭，一抱就乐。 基于家里有那么多人在，抱孩子的人也不缺，就让小公主看起来是个特别乖巧的宝宝，对谁都露出‘无齿’的笑容。 家里人都很喜欢，家里人还都很喜欢抱着她。孔爸爸几乎是抱着就不撒手，成天给她当人形摇摇车。 起初姜南柯没什么想法，可当她不太习惯一直抱着孩子，就把孩子放在沙发上摆弄了一会儿，女儿正跟她玩着呢。边上的孔爸爸好似已经是忍了一会儿，没憋住就说，你是不是累啦，孩子喜欢被抱着，我抱着她走走？ 一次两次，姜南柯没在意，三次四次，她有些疑惑。五六七八次，姜南柯就很囧，有点怪哎。 老婆私下跟老公吐槽了这事儿，孔佑表示，他爸是下定决心要走了。 “釜山那边给他打了几个电话，要重新搞集训，不能就这么荒废着。”孔佑说亲爹已经准备撤了，就是舍不得孩子，所以最近抱着都不撒手。 姜南柯讶异道，“病毒闹的那么夸张，还搞集训？” “集训地本来就是封闭的，只有内部的人，先期最好准备应该是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孔佑还是理解老父亲的，“运动员得保持大量体能训练，一旦荒废再捡起来就不容易。棒球在家里又不好练，何况外面也没停赛，他们队停了，到赛场上就会输，那输的也太冤枉。” 在世道如此‘卷’的情况下，别人都在卷，那自己就不敢休息啊。 姜南柯听着有些唏嘘，“还在开工的剧组现在也人心惶惶的，都怕被感染，但谁都不敢停工，停一天就是大笔的制作费在烧。”要说卷，娱乐圈最卷，各家电视台也没出现停工的，都在硬抗。 也知道这事儿的孔佑还听说了，“有两个原定开工的组无限期延后，好多摄像团队被拖着，又不敢接新活儿，怕这边说开工就得来。可这边不开工，他们就没收入。” ‘新-冠’牵扯到的损失是方方面面的，娱乐圈也只是冰山一角。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古话，到哪都有道理。 在阳光炎热的盛夏，孔爸爸最先搬出了这个七口之家，他得‘归队’。孔妈妈对此很不满，但也就是私下嘟囔，知道劝不住。 孔爸爸一走，姜爸姜妈也准备走了，主要是姜妈，她也处在一个非常卷的行当里，别家都开工了，她这边不就得开工。 一直在坚持上班的姜爸其实无所谓，但姜妈不放心自己来来回回的，拍让感染孩子要搬出去。姜南柯有心想说，我爸每天出去碰到的人也不少，你何必来回折腾。可亲妈打定了注意，她也只能顺着。 这一下走了三个，孔妈妈犹犹豫豫的去问儿子，我是不是也应该搬出去？ 孔妈妈搬不出去，因为姜导要给新人演员过剧本，提前教她怎么表演。 “真的要演电影啊？我演？”孔妈妈到现在都还是有顾虑，“不用非得是我吧，我怕我演不好。” 手上已经拿着摄像机对着她拍的姜南柯表示，“演员演的好不好导演说了算，我觉得好就行。而且现在也不同演，我们先适应一下镜头，就像我准备写剧本找灵感时拍你一样，好不好？” 面对镜头的孔妈妈有些无措，可当家里遍布镜头，渐渐的也就适应了。 姜南柯在孔妈妈主要活动区域装了很多镜头，她既然想帮孔妈妈追梦，那就应该是她的镜头去捕捉孔妈妈的特点，再进行人物提炼，之后才是根据人物设计一些小巧思。 原先的纪录片计划因病毒问题暂时只能被搁置，不如就按照传统拍摄一步一步慢慢来。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没什么事干。 大人们重新适应了生活的步调，小孩子没那么快能适应。此前身边围着一堆人，如今一下少了三分之一，不适应的小公主就有点闹腾。 还是那个抱的问题，小宝宝就喜欢被人抱着。小公主还因这段时间谁都抱着她养成了一个很磨人的习惯，她连睡觉都要人抱着来回走动，一放下酒醒，都不知道怎么感应到的。 以前家里这个那个，谁抱都行。 如今姜南柯在忙拍摄，每天素材都很多，她放置的镜头就很多，要从大量无效镜头里提取出有用的素材很耗时间，这方面连孔佑都帮的忙很有限。 孔妈妈是可以抱孩子的，可她也不能一直抱着，小公主被养的白白胖胖，抱久了老太太胳膊受不了。 育婴师同样，现在家里有三个育婴师，三班倒，每次也只有一个人，也只能连续抗半个多小时再休息一下继续。就这也不可能一直抱着孩子，谁都不是铁打的啊。 就连长期健身的孔佑都只能左右手来回倒腾抱个把钟头，也得换人休息十来分钟再继续。 其他人面对磨人精都在考虑，要不再请个人？孔妈妈就这么想，孔佑隐隐感觉不太合适，但又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在老公准备跟老婆商量再找个人时，最近听孩子哭声明显变多的姜南柯，再搜集了一段时间素材后，剪了个一分多钟的小短片给老公看，咱们家小磨人精得接受教育。 短篇的内容大多是孩子要醒不醒的时候，小眼睛半闭半睁的懵一会儿，左右扭头好似是在找人，看到了人，嗷一嗓子就开始哭，光打雷不下雨的那种。要是没看到人就先憋一会儿，通常连一秒都不到，就是她脑袋转向左边没看到人，憋着，转向右边看到人了，秒哭。 “你知道小孩子就是动物吧，纯靠动物本能行动。”新手妈妈让新手爸爸了解一下，“你女儿的动物本能告诉她，只要她一哭，她能得到整个世界。” 看了视频的亲爸试图给孩子挽尊，“小孩子本来就是这样，而且我们宝宝多聪明啊，知道见了大人哭才有用，一看智商就很高。” 姜南柯斜眼看傻子，卖什么蠢，“我是在跟你说，不能任由动物本能发展对她予取予求，还是得定下一点规矩。她一哭所有人都得顺着她，这不对。” 孔佑明白老婆的意思可还是想说，“我们还是六个月大的宝宝，就得.....守规矩？” “行。”姜南柯了然，“你是亲爹我也不是后妈，你要是觉得没问题，我们就再找个人，找两个省得后面还要折腾。” 孔佑.....“你妥协的那么快啊？” “本来就不是大问题，我是觉得没必要围着她转，但你觉得没问题，我也没问题。”姜南柯笑容灿烂，八颗牙都露出来，“孔地哲xi，你觉得没问题吗？” 内心里也认同这样不太好的孔佑对着老婆叹气，“你能忍得住看她一直哭？” 已经平稳渡过深受激素影响的姜南柯表示，“我可以去录音棚剪片子，那边隔音好。” 又是一声长叹的孔佑纠结半响，“我们还是再请两个人吧。” 家里又多了两个人，小公主还是只要一嗓子嚎出来就必然有人抱着的她哄的开心日子。 日子顺顺利利往前走，姜南柯慢悠悠的搭建好了她的新项目团队，所有人都是网上视频沟通，感谢科技发展，不用非得见面。 等翻过年，小公主已经在蹒跚学步了，姜南柯觉得病毒好像也没那么夸张了，决定项目组往下推进，正式定了剧本试读会的日子。 孔妈妈对于自己要成为演员这事儿十分紧张，可她嘴里说得却是，我们都出去拍摄了，孩子怎么办？ “我不是还在呢。”孔佑表示，孩子有我啊。 本能说出‘大男人哪会照顾孩子的’孔妈妈，更本能的看向姜南柯，“你说呢？” 姜南柯说的是，“您想把孩子带去片场？外面不太安全哎。” 连忙摆手的孔妈妈说不是，“我是想说可以等孩子大一点在拍吧，没必要非得现在啊。” 刚想说话的孔佑被姜南柯猜了一脚，导演问演员，“那您觉得什么时候合适，我通知团队改时间。” 一时被问住了的孔妈妈有些不太高兴，“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能合适。”又觉得自己语气不好，有些虚，“我就是....孩子太小了，离不开妈妈。” 也已经变成了妈妈的姜南柯说，“那孩子长到多大的时候可以离开爸爸呢？” 再度被噎住的孔妈妈真有点不高兴了，“我不是说非得要你照顾，家里那么多人呢，之前你一直在剪片子我也什么都说啊。可孩子真的太小了，就他一个人，你放心啊？” “四个育婴师，两个住家阿姨，再加孔佑，一共七个人，您不放心？”姜南柯还是反问句。 第三次被噎住的孔妈妈沉下脸，“那你也不能丢下孩子不管啊，又不是现在不拍以后就拍不了了。” 孔佑连忙插话，“怎么说的那么严重，南柯只是....” “您现在跨不过去这道坎，以后也很难跨过去。”姜南柯打断孔佑，只看着柳明珠小姐，“还记得剧本吗，剧本里的柳明珠是回首漫长的人生路已经圆满，唯一的遗憾是少女时的梦想，她想要完成这个遗憾，才开启的新旅程。” “柳明珠小姐，如果你没办法下定决心去做这件事，连开启新旅程的勇气都没有，那我们本来就开不了机，这个项目只能无限期搁置。我听您的，如果您觉得孩子更重要，家庭更重要，那我可以通知团队解散，项目没必要继续。” 柳明珠小姐有些羞恼，哪有儿媳妇对婆婆这么说话的，可让她反驳什么，她又说不出口，更生气，“你非得这么说话吗？”以前不都是很会说话的吗，为什么要这么说话？ 完全可以哄着她来的姜南柯不愿意那么做，“我妈吃醋我为什么不给她拍电影，我跟她讲，李岚雅的人生完全可以自己掌控，我是她人生的见证者。如果她对这个有兴趣，我可以帮她拍一部记录她人生里程碑的纪录片。” “您觉得，孔佑可以作为您人生的见证者，为您拍一部，让您骄傲的说出，我的人生没有遗憾的纪录片吗？” 话音还未落下，柳明珠便愤然而起，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已然甩手走人。 孔佑立刻想去追，姜南柯按住他，有些事只能自己闯过去，即便是孩子也无法帮助父母做决定，反之亦然。 当儿子的面带忧虑，“这样对你很不好。” 姜南柯对他很是嫌弃，就说这儿子白养了吧，“我如果哄着她去拍，电影就只是电影，是我的一部作品，即便再成功，她也会觉得我很厉害。可我本来就很厉害，我不缺一个认为我很厉害的人，更不缺一部作品，我想拍的是柳明珠很厉害。” 自觉一点都不厉害的孔佑不知道说她什么好，“我担心的是你们俩会吵架。” “屁！你担心的是阿姨会对我有意见。”姜南柯戳了下她的胸膛，“孔地哲，清醒一点，那是你妈。你要是跟我妈有矛盾，我无条件站我妈！” 孔地哲仰天长叹，“说不定我妈不想改变呢。” “所以我没有哄着她去啊，她一直都在拒绝这件事，我也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没办法准确的判断她是怕丢脸还是真的不想做这件事。拍摄多辛苦你难道不知道吗，那不是去玩，如果她真的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强迫她拍摄。” 姜南柯觉得老公就是在装傻，“我从来没觉得你妈非得拍这部电影，她真觉得没必要我们就不拍。问题不就在于我觉得她想拍，可她需要别人推一把。我如果去做这个推手，她会感谢我，你去做这个推手，她也会觉得你这儿子没白养。” “可她的人生里为什么一定要有推手呢，她完全可以自己做决定。这都不是什么人生大事，只是一部电影而已。我们这些被电影改变人生的人，天然认同电影也能改变我们。可她不一样，她如果只想做个观众，那你我都不应该强硬的把她推上舞台，乃至于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去哄骗她做什么。” “柳明珠小姐有绝对的智慧去判断，什么事是她真正想要做的。” 这番话有道理的程度让已经戒烟很久的孔佑想抽烟，“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推她一把也没什么不好，总归我们是想让她开心不是吗？” “是啊，那你去啊。”姜南柯冲他扬扬下巴，“你去。” 孔佑.....“你想不想抽烟？” 姜南柯.....“哪有烟？” 便利店有烟，新手爸妈开车出去买了。 烟盒放在两人中间的储物箱上，新手爸爸和新手妈妈都看着拿塑封完好的烟，谁都不伸手拆包装。 孔佑担心自己功亏一篑，“要不还是算了吧。”他扒拉腿上的购物袋，拿出一罐啤酒，递向副驾驶，“喝吗？” 姜南柯拿起了烟盒在孔佑惊讶的视线中丢进储物箱里，眼不见为净，“不喝，你喝了跟我换位置，我来开车。” 抿唇憋笑的孔佑收好啤酒罐，反手把塑料袋放到后排，人趴在方向盘上，望着老婆嘟囔，“我好久没去健身房了。” “你健身房早关了，暂停营业。”姜南柯不惯着他，“我看你抱着孩子当哑铃练的挺好。” 眼神略带哀怨的孔佑开口的声音也幽幽的，含着委屈，“我都不记得我们上一次单独出来是什么时候了。” 姜南柯又把储物柜的烟翻出来。 还维持哀怨口的孔佑盯着她看，“我都忘记我们上一次约会是什么时候了。” 转身去拿塑料袋的姜南柯，拆了那盒烟，翻找打火机。 “你上一次关心我都不知道是几年前。”孔佑怨气更重，“你好像是跟我妈结婚了，配偶栏写着柳明珠小姐。” 隐晦翻了个白眼的姜南柯吸着腮帮子憋笑，烟已经抽出了烟盒，一根。 “你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关注柳明珠小姐，柳明珠小姐这样，柳明珠小姐那样。” 依旧没有看他的姜南柯拿着打火机，用干烧的方法点燃了那根烟，塞过去，用笑弯了的眼睛，堵住他的嘴。 咬住烟嘴的孔佑没有吸，持续嘟囔，“上个礼拜我刚洗完澡，头发特地擦的半干，还喷了古龙水，你看都不看。” 喷笑出声的姜南柯憋不住了，“过了啊，你是什么醋桶转世，亲妈的醋都吃？” “我是想提醒你，跟你结婚的人是孔佑先生。”孔地哲先生吃的才不是什么亲妈的醋，而是，“你的世界里我是不是只占据芝麻粒那么大的地方，还是只有头发丝那么细？” 笑睨了他一眼的姜南柯让醋桶闭嘴吧，“我说不能那么宠孩子的时候，你非得跟我叽歪，我也没说什么啊。我爸要是敢叽歪我妈怎么教育我，我妈能.....” “宝宝刚满一周岁，才学会走....”孔佑刚说就改口，“还没学会走呢，你就想让她自己走不要别人抱。” 说起这个姜南柯就无语，“你还知道她在学走路？你们一大帮子人天天抱着她，她怎么学？学走路跌倒很正常，何况都在软垫上，就应该这么学。她摔一跤你们反应那么大，搞得我跟后妈一样，是你们这帮人搞得太夸张。” 抽走唇边烟卷的孔佑直接灭在车载烟灰缸里，“你严以律己的习惯不能延伸到女儿身上，她才周岁，摔一跤很疼的。” 姜南柯懒得跟他逼逼，那垫子软一按一个坑，跌倒了你女儿都在乐，疼个球！练习走路得在硬地上走！ 面对还只是周岁的宝宝，确实也不是亲妈的姜南柯随他们怎么折腾，等孩子大一点再说。 孩子在家里闹着呢，一觉醒来爸爸不见了！ 夫妻俩刚进门，在门厅蹲守的小公主看到爸爸就哭着要从奶奶怀里往爸爸怀里扑。爸爸踢了鞋就冲上去，妈妈慢悠悠的换鞋，那崽子就是在干嚎。 被爸爸包入怀中嚎都不嚎了的小公主，慢一拍看到了妈妈，连忙又张开小胳膊想让妈妈抱。 醋桶先生又开始酸，见到你妈就不要我了。 心底吐槽这家伙真就什么醋都吃的姜南柯，淡定的亲亲女儿，不抱，让你爸抱。 女儿不乐意，伸长小胳膊，小腿在爸爸怀里扑腾，冲着妈妈唧唧唧唧的叫着‘抱！’‘抱！’‘抱！’。 还不等姜南柯说什么，孔妈妈伸手就把孩子抱回来了，瞪儿子，“你抽烟了？怎么一股烟味？” 微愣一瞬的孔佑想都没想就甩锅，“在小区门口碰到了郑宇盛，他抽烟染上的。”转向老婆，“对吧？” 姜南柯能说啥，看向柳小姐，“我还以为你会不理我呢。” “谁像你那么小气。”柳明珠小姐轻哼了一声，还真不理她了。 孔佑就很无语，你这不是找事吗？姜南柯笑得很开心，颠颠的跟着柳小姐往里走。 家庭地位早就一落千丈的孔佑都习惯了，也慢吞吞的跟上去逗还在往妈妈那扑腾的女儿，耳畔听着的是自家亲妈多少有点阴阳怪气的跟小公主说，‘别扑了，你妈不想抱你，你也不看看你多重。’巴拉巴拉。 在爸爸的的眼中自家小公主最喜欢妈妈，只要看到姜南柯，她就想让妈妈抱。而在妈妈眼中，自家崽子很明显是想挑战高难度，因为家里她抱孩子最少。 但这事儿在李岚雅女士的眼里那就是，“这孩子贼精贼精的，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外婆抱着外孙女上下颠着玩，同女儿说，“你小时候也是贼精，知道我们家谁说了算，只要我在家就往我身上扑，知道只有我会真揍你，就要先哄好我。” 姜南柯不承认，“什么啊，这都往我身上扯。” “不信你去问你奶奶，我们还没搬到首尔的时候，老太太带你最多，你就惦记我，老太太还吃过醋呢。”李岚雅亲亲孙女的小胖脸，夹着嗓子逗她，“我们最像妈妈了是不是啊~从小就精~” 精明的小宝宝嘎嘎嘎的笑，姜南柯选择无视。 亲妈今天本来是来看孙女的，看着看着就变成训人，第一个被攻击的就是孔佑。孩子学走路呢，摔倒了让她自己爬起来，你非抱她干嘛！ 第二个被攻击的是柳明珠，你天天跟我叨叨叨叨那电影，现在又说不拍。你不拍你跟我说那多，干嘛之前都是专门打电话跟我炫耀是吧？ 第三个轮到姜南柯，做事都没点章法，想一出是一出。人家不想拍，你折腾那么多干嘛，没事干啊？ 一群人围观孩子学走路，姜妈一个人战一群，全给训了，骂女儿的话颇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自己被训时就干笑的孔妈妈，到姜南柯被训，连忙帮忙解释，我没有说不拍，肯定要拍的，这不是孩子太小，想着再等等。 “尽整这些没用的，孩子什么时候都小，你等到几岁算大你告诉我？你拍个电影跟孩子有什么关系，你儿子还摆弄不清楚一个小娃娃？那你这些人都白养了。”李岚雅看向孔佑，“怎么着，你亲女儿你不想照顾，就指着你妈？” 孔佑看向亲妈，你刚才帮姜南柯说话来着，也得帮我。 孔妈妈拿着个小铃铛，逗不远处的孙女，逗孙女往她那边走。 孔佑再看姜南柯，救救我。 姜南柯给亲妈端果汁，喝点，润润喉，再战。 孤立无援的孔佑很是悲催，李岚雅是无差别攻击，这三个她瞧着都糟心。 就这么一折腾，虽然过程跟姜南柯计划的完全相反，但孔妈妈还是答应了作为柳明珠小姐如期参加了剧本试读会。 送亲妈下楼的路上，姜南柯跟亲妈抱怨，您不能老是搞一言堂，柳明珠小姐被您这么一推，跟我想的就不一样了。 “你想干什么？让她亲口跟你说我想拍啊？漫画看多了，以为是‘教练我想打篮球’？我看你写个剧本，写的以为日子就得过成电影了，想什么呢。” 亲妈戳了下傻闺女的脑袋，“柳明珠能给我打电话就说明她是乐意的，不好意思么，怕丢脸啊，这是人之常情。你非得跟她要个准话，她怎么跟你说，说我想拍啊，拍砸了怎么办？她不要脸？我们都这把岁数了，想在小辈面前留点颜面，不是很正常么。” “你伸手一推，我伸手一推，不管是谁推的，只要有人推她一把就行。她习惯了别人帮她做决定，她也习惯了决定好的事失败了，那就是别人的责任。就这么点事，你还摆弄不明白？” 姜南柯明白啊，她就是明白才不想那么做，“我就是想让她理解，她可以决定自己的人生，哪怕最后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都不敢担责，那不就是永远都没办法自己做决定吗？” “你说的都是废话，她一辈子也没做过什么决定，承担过什么责任，眼瞅着要往六字头奔了，再重新学怎么做人啊？没事找事。”李岚雅发现女儿又给她搞幺蛾子，“不要把你搞女权的那些东西往你婆婆身上套，贤妻良母这几个字刻在她骨子里，陪了她半辈子。” “她就是靠这几个字过上了如今的日子，半辈子都过来了，你想让她改，凭什么？你是上帝啊，什么都你说了算？她那日子，她自己觉得好，你说什么都是废话。你自己还没活明白呢，就想教你婆婆怎么活？人家活得不比你我要轻松。” 李岚雅斜了傻闺女一样，“你觉得人家是为老公，为儿子，就是忘了为自己活一把。怎么就没想过，这么活着对她是最轻松，一辈子顺风顺水就这么过来了，多少你我这样的人，都没你婆婆活得开心。” “我们这些什么都自己扛着的就叫好啊？你又不是她，你哪来的底气去讲她活得不好？这世上人有千百种，就有千百种活法。她摆明了让你推她一把，她想听你说，什么都教给我，你就跟她说，这话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她没底气，害怕做不好，那确实没做过么，谁当过演员，你们当过演员，我们没有。那她想给自己留点余地，真要是做不好，她也能说服自己，不是我想做的，是你让我做的。这不是很正常么，人性如此，你非得惹这一出干嘛。” 姜南柯不喜欢这样的人性如此，“你这样的想法就是放任，我想让她往前走一步有什么不对？” “她是你婆婆不是你姐妹，这就不对！” “她在是我婆婆之前先是柳明珠。” “你是不是想挨揍！” “又来这套！” 胳膊都举起来的李岚雅落在姜南柯脑袋上时却从打变成了揉，“傻子，这世上有无数个柳明珠，可她就是你婆婆。就像这世上有无数个姜南柯，也只有你是我女儿啊。” 姜南柯鼓着脸，还像个小姑娘，甩着脑袋顶开妈妈的手，“反正都已经这样了，那就这样吧。” 反正，姜南柯的新项目准备开机，而柳明珠小姐要去适应她的新职场。 职场里的一小部分同僚她都在电视上看过，都是很有名的演员们，职场里的人大多数人倒是不清楚她的身份。 这次不是姜南柯想做什么，而是柳明珠小姐去跟导演商量，要不然，我们不告诉其他人，我是谁怎么样？这样如果电影很糟糕，我也可以隐姓埋名，别人也不知道我是谁。 姜南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但柳明珠小姐觉得有，那也行。 柳明珠小姐出现在片场的身份是故事的原型，导演表示这本子最初就是根据‘柳阿姨’的经历改编，既然当事人愿意参与这个项目，那主演自然就不可能选别人。 大家对这点都接受良好，虽然在业内这么操作有点奇怪，毕竟按照‘新人’的标准，柳阿姨的年龄有点过大。但导演说行，那就是导演说了算啊。 导演在病毒依旧肆虐的大环境里，把整个剧组拉倒济州岛封闭式拍摄，准备先把室内的景都拍完，在看情况怎么更安全的拍外景，就怕被病毒感染。 而这就导致家里得商量，小宝宝是留在首尔由爸爸照顾，每天见妈妈只能是视频。还是一起带去济州岛，等妈妈下班还能见面。 孔佑的意见是带去济州岛，如果觉得酒店危险，也可以不住酒店，在片场附近租个房子或者买个房子都行。分居两地什么的，他不太能接受。 姜南柯则觉得没那个必要，她即是投资人也是导演，拍摄计划是她定的。每周有两天休息，她都可以回首尔，这样能保证孩子的安全，小宝宝的免疫系统没有大人的强，感染病毒就完蛋。 孔妈妈本来没什么意见，她都已经答应拍摄了，那怎么拍摄还不是导演说了算。何况儿媳妇想的也没问题啊，又不是一排几个月不回来，周末还回来呢，这有什么的。 但孔佑不接受，很龟毛，很矫情，就是不接受。 “我完全可以带女儿在济州岛的房子里不出门，跟在家也没什么区别，为什么我们得变成异地恋，我又不是要去干扰你拍摄。”孔佑难得的不高兴。 姜南柯纯属无语，“亏你也知道你在济州岛和在首尔没区别，难道你搬去济州岛我就能天天回那边的房子吗？拍摄的状态你又不是不清楚，拍起来没日没夜的，剧组还有一堆事，我本来就顾不上。” “我知道啊，所以我可以去找你。孩子睡了之后我不就是可以去酒店了么，等早上我可以再回去。”孔佑自觉安排的没问题，“你怕片场人多会有隐患，我又不会带女儿去片场，我都不去片场，我只在酒店待着，白天我就陪女儿。” “首尔跟济州岛再进也得坐飞机来回，我去济州岛，开车就行。何况我留在首尔本来就没有必要，我行程都停了，你都不在首尔，我为什么还要在首尔？” 硬是给他逗笑了的姜南柯让他搞清楚，“妈妈（孔妈妈）要在片场隐瞒身份，我现在都叫阿姨，你要是在酒店碰到了，你也叫阿姨？” “我不介意啊。”孔佑表示，“一切为了拍摄么。” 姜南柯给他竖拇指，行，你牛逼。 济州岛片场搭好的时候，新买的房子也弄好了。一家人都搬了进去，柳阿姨特地赶去了酒店，她现在要伪装跟这一家都不熟。 房子里虽然还有照顾孩子的人工作人员在，但也算变成了一家三口。 好久，不对是初次经历一家三口模式的孔佑，对此有点新奇，还脑抽的跟老婆说，“等孩子再大一点，就我们照顾宝宝怎么样，家里还是变回只用钟点工的时候，就只有我们，行吗？” “大一点是多大？”姜南柯疑惑。 “明年？三岁了差不多也大了。”孔佑想得可好了，“到时候，家里就变回只有我们。” 姜南柯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你发烧了吧，“明年我片子没剪完还得剪片子，剪完了就得准备上，家里只有我们，根本照顾不过来。” “照顾的过来。”孔佑说，“她三岁可以送幼儿园了，我去接送就行。” “你确定？”姜南柯怎么想都不靠谱，“光是早饭和晚饭就很麻烦吧？” “早饭可以让人做好，再不然我做。晚饭我们可以出去吃啊，或者我做。”孔佑捧着她的脸，先亲一下，再软着嗓子说，“你难道不怀念我们的二人世界吗？只要把她送进幼儿园，我们就又是二人世界了~” 姜南柯.....还是有点想念的。 妻子觉得不靠谱，带孩子没有那么简单吧，‘金智英’就是前车之鉴，还搞？但丈夫信誓旦旦的表示一切有他，那不如..... “我们可以试试看。先说好，搞不定立刻找人，别自找麻烦。” “没问题，我肯定.....” 肯定什么？ 肯定丈夫会用一切努力让他们的三口之家回归‘二人世界’。, 580第五十三章 导演的镜头 演员是个很特殊的工种, 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内里也就是个职场打工人。而任何一个新人初次进入职场，都会碰到这样那样的问题, 就没有一帆风顺的。 同为演员的孔佑和姜南柯都很清楚新人演员的辛苦，姜南柯甚至都做好了‘柳阿姨’会拍到一半就撂桃子不干的准备, 让他们两都有些意外的是，柳明珠坚持下来了。 让姜南柯非常意外乃至于惊喜的是, 柳明珠不止坚持下来还认认真真在执行她只是个普通新人演员的设定。 柳演员在片场尽可能表现的跟导演不熟, 姜南柯则是在背地里偷着乐, 后辈过于可爱。 姜导的片场跟常规片场区别不大, 也就是组内氛围相对和谐一点。当然这得归功于导演能压制全员, 不会有人给她闹幺蛾子, 就算闹也不会闹到她面前。但职场么, 内部总归有些磕磕绊绊, 这是无法避免的。 类似新人演员就是会被区别对待, 那不好说算不算‘欺负’，更多是不被重视。 既然新人演员想装不熟, 导演在给组里的人介绍这位新人时，也没给出什么十分重视的态度。大家也就把柳明珠当个稍微特别点新人，剧本是根据她亲身经历改编的么，又是主演, 自然特别，可也就这点特别了。 主演的特殊之处体现在戏份特别多，只在镜头前体现。而新人不被幕后工作人员重视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的。 最明显也是最不起眼的一点就是，同属于演员团队的柳明珠每天要最早到片场，最晚离开，因为她是新人。 这个本子更偏群像戏, 以女主角为主线串联出一群年纪都不小的阿姨们，一起去追寻少女梦组一个棒球队。那棒球队的成员，都算得上主角。 姜南柯的这个本子找了一群大牌，连金惠绣按照戏份都只排到女五。女二是尹如贞，女三是国民奶奶罗文姬，以此类推，全是国民级的女演员。她本身就是要一群大龄的女演员来凑这个女子棒球队，而年龄够大的女演员们哪个不是身经百战，全组上下都得鞠躬称呼她们为老师。 老师们有作品有奖杯有牌面，在做妆发这种小事上，当然是人人让着。不管她们几点到，大家都是让老师们先来。 片场的造型团队分两组，一组是专门给主演们做妆发的，另一组就是给其他配角做妆发。大牌演员理论上都会自带化妆师，比如金惠绣，但也有跟组走的，片场怎么安排她们就这么做，像是罗文姬、尹如贞。 姜南柯最初给‘新人演员’安排的人员很齐备，从化妆、造型到助理，全都有。按说，柳明珠也可以想大牌的老师们一样，到点拍摄，到点走人。 但柳明珠秉持着跟同僚们打好关系的想法，在主造型师给罗文姬做妆造时，发现尹如贞在等着，让助理来敲新人演员的门，询问能不能先让化妆师给尹如贞老师化时，她很自然的点头答应。 这一答应，随后几天，每天化妆师都会先被‘借’走。 需要说明的是，这里没有谁欺负谁的说法，尹如贞都不清楚那个化妆师是新人演员‘独有’的，只以为是组里的化妆师。那组里的化妆师先给她化妆，再去给新人化妆很合理的。 化妆师本人知道自己归属于谁，化妆师本人还知道新人演员是姜南柯家的亲戚呢，但详细情况也不了解。 导演跟化妆师沟通的时候是让对方照顾下自家亲戚，这位本来就是主演，化妆师自然很照顾。主演本人要是不答应，化妆师也不会过去帮忙，主演本人答应了，化妆师也没什么好说的啊。理论上她确实也算组里的化妆师，帮前辈先做妆造也正常。 如此正常的操作在几次之后，就弄的柳明珠得早早的来，先做好妆造，然后才能在化妆师被‘借走’后，准点去开工。不然着急忙慌的，有两次都拖到要场务来催。 而最晚走就是新人演员确实因为不懂行出了点小问题，柳明珠穿着戏服喝汤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衣服，道具组的小年轻不好直接说这位‘阿姨’什么，就在委婉的提醒对方下次吃饭时最好换下戏服，再不然也尽量不要弄脏衣服后，每次检查她这边退回来的戏服都很仔细。不然油污洗不干净，他们得再买一套。 这些事姜南柯一开始就知道了，她助理盯着呢，不可能真就让‘柳阿姨’自己蒙头乱闯。助理告诉了姜南柯，她就等着‘柳阿姨’来找她诉苦，哪知柳明珠小姐什么都没跟她说，就自己默默消化了。 姜南柯给亲妈打电话的时候就夸，柳明珠小姐超棒的。 “我们这一代坚韧是刻在骨子里的品格，什么事都是能忍则忍，尽量不跟人起冲突。”李岚雅说着有点骄傲，也有点唏嘘，“早年我刚上班的时候也这样，就算真的被人欺负了也是忍，就怕惹麻烦。混成了老油条了，那才是爱谁谁。” 老油条金惠绣第一次见‘新人演员’时就觉得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后来发现姜南柯的助理好似围着这位老姐姐转悠，她就直接去问姜南柯，这人谁啊？ “孔佑他妈。” “嗯？” 姜南柯被她傻眼的表情逗笑了，“我婆婆。” 真心傻眼的金惠绣愣愣的盯了她好一会儿，默默给她竖拇指，不愧是你能干得出来的事，居然把婆婆变成了‘下属’。 按照职务等级，演员就是导演的下属没错。现场拍起来也是如此。 柳明珠是新人，说是说被提前‘培训’过，可在现场还是会碰到一堆问题，经常被卡。新人犯错，导演就需要说你哪错了，我需要你怎么怎么改。 姜导在现场一直都是温和派的导演，主演中的前辈又多，她跟谁说话都是如此，哪错了，怎么改，我们再来一遍。看起来也没有特殊对待新人演员，这位演员好歹是‘阿姨’么，怎么都得尊老。 不知道的时候金惠绣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知道了内情，她每每看到‘婆婆’被卡，‘儿媳妇’来教导重新拍摄时，她都想感慨一句，还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能在姜南柯身上发生。 不过金惠绣也没有跟其他人说过什么婆婆儿媳之类的事，只在柳明珠试探着想要融入她们女演员的小圈子时，给予了一点小帮助。并且随时给姜南柯分享八卦，你婆婆又怎么怎么了。 柳明珠想要融入同事们的小圈子，本来也没人孤立她，只是彼此不熟。刚开机那几天，大家也都在顾拍摄，都是各干各的。 等老牌演员们快速进入了拍摄的状态，柳明珠带着自己做的杂菜，在中午吃饭时，请大家一起尝尝。这你分一点，她分一点的，大家也算能说上话了，说得多半都是家长里短的事，老阿姨们年纪都不小了么，何况也太熟，就聊这些开个话题。 开机半个月，大家都熟了，柳明珠就陆续找老姐姐们讨教，我这场戏这么拍行不行啊？ 拍摄时间门要跟‘柳阿姨’装不熟的姜南柯，每天晚上都会接到孔妈妈的电话。 最初还是宝宝今天好不好呀，睡觉怎么样，吃的怎么样；接着是，你不用顾忌我面子，反正我们在片场就是导演和演员么，我做错了你直接说。再来是，你们这个拍摄太辛苦了，这钱赚的是真不容易。 到现在已经变成，我跟你讲尹如贞那个糟心的前夫，太不是个东西，好好一姑娘跟着他被糟蹋成什么样巴拉巴拉。 姜南柯就从每天一通电话里，亲眼鉴证了孔妈妈到柳明珠的转变，心情无限美妙，这就是她拍这部电影的初衷。 孔妈妈已经不怎么在电话里聊孩子了，柳明珠天天在片场吃瓜。老一辈的女演员谁没点过往，大家都算得上历经千帆走到今天，随便截取一段人生经历都足以拍成电影。那些精彩的过往让柳明珠天天有瓜吃，而老姐姐们都很疑惑这个‘小妹妹’以前不看新闻啊？ ‘柳小妹’在片场愈发自在，姜南柯的电影也拍的愈发顺利。 三个月后，棚内景拍完，全组转回首尔要开始准备拍外景。 最近日子过得无限顺心的姜南柯被下属找上了门，极其委婉的传达，孔佑是不是应该出来活动一下？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要是觉得不合适也没关系。”金长均生怕她误会，真的是尽可能委婉，“我就是想着他有快两年没有活动过了，这次也确实是个好机会。但机会么，随时都有啊，家里孩子也确实要人照顾，你这边要拍电影也顾不上，我理解的。” 笑容微僵的姜南柯在这个当下没说什么，转头去问孔佑，我是不是过于关注自己而忽略了你？ 这话没头没尾的，只理解字面意思的孔佑就跟她闹，“你才知道你忽略了我吗？我还以为你只惦记我妈~” 醋桶成精的老公说‘你也要看看我’的时候，姜南柯只觉得他在撒娇，可可爱爱。可当被别人提醒自己确实‘忽视’了他时，姜南柯就有点歉疚，好像确实如此。 “最近情况已经好很多了，我可以把孩子带去片场。”姜南柯思索着，“或者我调整一下拍摄计划，取消双休，可以联系赶工，差不多一个月就能杀青，到时候你就可以去工作了，你觉得呢？” 孔佑一愣，很敏锐的察觉到，“谁跟你说了什么吗？” 姜南柯也没瞒着，“金长均跟我说你有两年没工作了，我算了一下你确实很久没有活动过，自从宝宝出生，你什么行程都没去过，都在家里。他说有个好机会，网飞要弄个大制作，制作人定了郑宇盛，那边有意找你和裴斗娜搭档，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 “我问过郑宇盛了，网飞对你很有兴趣，他可以帮忙协调拍摄时间门问题，不会让你完全见不到孩子。可你还是拒绝了，如果你是因为孩子拒绝的，我可以.....” “我对那个剧本没兴趣。”孔佑笑着打断，看她不信，笑了，“那本子很无聊，你没看过？” 确实没看过剧本的姜南柯表示，“能让郑宇盛说很有意思的项目，我还打电话问过裴斗娜，她说本子还行，她会接。他们俩都觉得有趣的本子，你说无聊？” “大家审美又不一样，当初你看‘金智英’也看不下去啊。”孔佑回的很轻松，好似他真的那么想，“哪怕那个剧本真的很好，我不喜欢角色，也没必要出演啊。” 姜南柯不接受这个回答，“你还不如说你是不放心孩子。” 同样不隐瞒的孔佑直接点头，“宝宝现在路都走不稳呢，我怎么可能放心。” 孩子真就是谁带谁亲，谁付出的心力更多谁就更不放心把孩子交给别人。 别人家带孩子的妈妈从来就不放心把孩子给爸爸带，就怕出现传说中爸爸带娃活着就行的糟心事。他们家也是一样的，孔佑真的会担心自家小公主落到了她妈手里，日子就一点甜头都没了。 自家老婆严以律己的好品格放在女儿身上，孔佑就很忧虑，别对女儿那么严苛啊，孩子才过周岁而已。 姜南柯都不知道说啥好，“你搞清楚，我不是她后妈。” “傻子，是你没搞清楚，柳明珠小姐再怎么样也是我亲妈。”孔佑把人拉进怀里，让她不要抱着天下大同的思想，那是不可能实现的，“我在家，我带着孩子，你跟我妈想怎么玩都行。可我要是说，我得出去工作，你信不信就算我妈再喜欢拍摄，她扭头就能回家来照顾宝宝？” “你是可以赶工提前杀青，可你还得忙剪辑、后期啊。到时候我不在家，就我妈在。哪怕我妈再怎么把你当女儿，她也会觉得不舒服的，孩子就那么点大，爸妈都不在，算怎么回事？老一辈理解不了的。” 姜南柯理解他的意思，问题在于，“必然要有一个人照顾家庭，那可以是你也可以是我，我们是共同分担，这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家庭应该有什么模式是我们决定的你明白吗，我在做后期的时候也可以带着孩子，妈妈都可以过来玩。” “你需要拍摄，照顾不到，那就我来。反之，我拍摄的时候照顾不到，那就你来。照顾孩子的人那么多，我顶多陪她玩一玩而已，这不困难。可你把这件事变成了一种牺牲，还是你单方面牺牲，完全没有必要啊。” 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的孔佑认为，“我要是说我对宝宝太严苛，我不放心，你不会不舒服吗？” “我吐槽你不要太宠孩子的时候你也不接受啊。”姜南柯觉得双方完全可以求同存异，“我觉得孩子得教育，从小就要教。你认为孩子长大就好了，现在完全可以放飞天性。我们两的家庭教育本来就不一样，没必要在这方面纠缠。” “说极端一点，你现在不接受，往后肯定也不放心，那你难道不工作了吗？”姜南柯说着想叹气，但更想笑，“如果你真对那个剧本完全没兴趣，或者你以后也对任何一个剧本都提不起兴趣，我是随你啦。” “可是你也得接受，市场不会永远等着你。你空白期如今都不止两年了，再等个三五年，就等到所谓的孩子大一点，五六岁算大了吧，还是要等七八岁，乃至于十七八岁？到时候你再想回归市场，没那么容易了。” 姜南柯笑眯眯的看着他，“孔佑xi，到时候市场极有可能是看着我的面子对你开放，你确定你能接受吗？” 嘴上说着我当然没问题的孔佑，扭头就去孩子的房间门看已经睡着的小公主。 睡着的小天使没有管身边是否多了个人，倒是被吵醒的阿姨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这大半夜的干嘛呢！ 大半夜在孩子房间门待了好久的孔佑耷拉着脑袋回到卧室，在姜南柯看笑话的表情中，默默爬上床，用杯子盖住脑袋，再在被子里抱着脑婆的腰，埋首玩自闭。 姜南柯乐的牙花都露出来了，就让你不要二十四小时围着她转吧，倒霉的会是你。孩子依恋父母的时间门很短的，他们迟早会长出翅膀飞向属于自己的宇宙。 当妈的觉得孩子再小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管谁二十四小时黏着另一个独立的个体都不合适。但当爸爸的想不开，她也不好说什么，她真不是后妈。 可爸爸想的是，孩子那么小，怎么能离开家人呢？ 小公主的迷你世界里家人多呢，照顾她的哪一个‘阿姨’不是家人？她身边从来也不缺人啊。 又过了一个半月，片场杀青。 最近几个月日子顺心的朋友都多了很多的柳明珠，回来听说儿子要出去工作，极其不开心。 但孔妈妈没有跟儿子说什么，而是私下跟闺女抱怨，家里又不缺钱，孩子还那么小，孔佑成天就知道工作，工作什么时候不能干。 姜南柯一边听一边乐，“你是他亲妈没错吧，他两年没工作了，再不活动市场都快忘记他了。” 今非昔比的柳明珠斜了‘外行’一眼，“人家有名的演员好多年也就出一部作品，只要出精品，根本不会被人忘。小年轻才频繁露脸呢，就是图钱去的。”说着还嫌弃闺女，“这也就是我，你要是碰到别的婆婆能被坑死，傻不傻啊。” “你还好久没工作呢，你说什么了，凭什么你得在家带孩子啊，你也很忙的好不好。”柳明珠现在可懂行了，“你这刚拍完，我们拍的多累的，成宿成宿的不睡觉，都没休息两天还得忙后期。他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你，非得那么急着去工作啊。” 昨天刚杀青的姜南柯都不知道怎么理解‘工作’一词了，还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不去跟孔佑说？” “说什么啊，他到底是个男人，男人就这样，就没有顾家的。”亲妈损起儿子是不遗余力。 姜南柯却感受到了一种诡异的双标，不是什么男人就应该可以去工作的双标，而是男人理应不顾家的双标。 但这个话题就没必要讨论了，先干活吧，姜南柯还要忙后期。孔佑也不是今天签约明天就能进组，先期还有很多需要准备的，他还能陪着小公主玩很久呢。 小公主能稳稳当当走路时，就开启了给亲妈当随身挂件的日常。她妈去哪都带着她，去给乐队录音，去做后期调整，哪哪都带着她。 爸爸？爸爸去拍摄了，也是封闭式拍摄。 奶奶呢？奶奶都不着家很久了，怎么都得回釜山陪陪爷爷啊。 姜南柯每次出行都是大部队，自家助理跟着是标配，还要把三个育婴师都带着，至少保证有四个大人陪孩子玩。而她就是偶尔休息的时候，去隔壁跟小公主闹一下。 拍摄期间门的孔佑天天跟女儿视频，生怕她被亲妈揍。女儿天天跟爸爸前言不搭后语的说着她想要什么什么。 小公主看到什么都想要，录音棚里高高的麦克风，乐队翘起来咚咚哒哒的架子鼓。爸爸跟个许愿精灵一样，说的都是我回来就给你买。 手上拿着平板，戴着半边耳机的姜南柯，一只耳朵在确定今天录音的成品，另一只耳朵听父女两在哪絮叨。不过她基本无视边上那两个，家里什么都有还要买个球，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刚接了活儿的爸爸有钱，拍摄中期休息回来一趟，大包小包，全是给女儿买的礼物。 姜南柯十分想吐槽，你逃荒啊，但孔佑给她带回来一个水晶球，就是会飘雪花的那种音乐球。球里是一个小教堂，特别像他们结婚的那座教堂迷你版。 也收到礼物的姜南柯觉得，还行吧。 孔佑的三口之家计划，某种程度上就这么达成了。可惜拍摄中的演员假期只有两天，准确的说是一天半，下午就得往回赶，先回酒店才方便明早的拍摄。 走前‘老父亲’对女儿那叫一个不舍，殷殷叮嘱，什么不要调皮啊，不要挑食，不要这样，不要那样，尤其不要惹妈妈生气，你真的会挨揍。 迄今为止没被任何人碰过一根手指头的小公主跟亲爹玩十八里相送，玩得那叫一个开心，硬是从家里送到小区门口，就差跟爸爸上车去片场了。 姜南柯呢？她不在，忙着呢。 跟女儿依依惜别的孔佑，专门绕了一趟去找老婆，很是哀怨，我要走了你都不送我？ 姜南柯简直哭笑不得，你是去拍摄，搞什么生死离别。 “我们那么久没见你都不会想我吗？”孔佑很受伤，“完全不会吗？” 只觉得老公又发神经的姜南柯让他清醒一点，“我们一起吃完午饭我才出的门。”到现在顶多两个小时，能多久！ 孔佑觉得很久，“郑宇盛谈了个新女朋友，超粘，一天打三个电话，你三天都不会给我打一个电话。三个！” “大佬，您一天也至少给我打三个电话找你女儿。”姜南柯陪着他闹，“他是一天三个，你是一天至少三个，怎么都是你赢啦。” 也在跟她闹的孔佑假模假样的露出委屈脸，还告状，“郑宇盛在我面前秀恩爱，还说我们进入了倦怠期。”说着突然想起，“我接了李正宰那个项目的客串，去扇他巴掌。”说着话眼睛都亮了。 坐在他怀里的姜南柯笑出了声，“我听郑宇盛说了，他怀疑你是故意的。” “那必须是故意的啊。”孔佑拿脑袋蹭她，眉宇间门都是笑意，“我都准备好连赶两个大夜，再练练手臂，肯定能保证一巴掌给他抡的原地转三圈。” 笑喷了的姜南柯倒在他肩头，“我记得你跟李正宰没矛盾。” “我跟郑宇盛有。”孔佑表示，“能让郑宇盛不爽，我就爽了。” 差点笑出猪叫的姜南柯是牵着孔佑的手，前后晃悠着送他上车的。带孩子玩了好一会儿的朴鸿朗看姜南柯一蹦一跳的来接女儿，也忍不住笑。 “还在热恋啊？” “当然~” 姜南柯蹲下身抱起哒哒哒跑过来的女儿，坐在沙发上后就把女儿放在身边坐着了，看向学长，“继续？” 两人在聊建筑公司的股权变更，公司已经上市了，但市场突然出现变动，朴鸿朗没有稳了一手没有立刻套现走人。而最近房地产走向又不好，朴鸿朗有些犹豫是趁着现在赶紧跑，还是赌一把，抄底买入，扩大地盘。 以往这事儿朴鸿朗是不用跟姜南柯说的，但他这次自己有些判断不了，就想问问姜南柯的想法。他一边想着风险越大收益就能越大，一边又想着风险有点过大。 “你说我是不是老了，反而不敢往前冲了。”朴鸿朗一边给小公主撕果冻的包装，一边跟学妹感慨，“早几年我肯定冲，抄底收购，最容易发财。” 这么多年也都是金融小白的姜南柯说，“也可能是你的直觉在提醒你不要太贪，小心血本无归。” “也不是没有道理。”朴鸿朗把果冻递给孩子，得到一声甜度爆表的‘谢谢叔叔’，给萌的上手就把孩子抱到腿上，摆弄了好一会儿才讲，“还是抛吧，现在再收购确实危险太高。” 姜南柯听他的，“你决定就行。”说着看他又要给孩子喂果冻，连忙制止，“她都吃三个了，不能吃那么多零食。” “果冻而已，一点点大怕什么。”朴鸿朗用腿颠着抓着果冻不敢吃的小宝宝，“吃~别怕你妈~” 当妈的脸一沉，“孔姜，放下。” 小公主憋着嘴，要哭不哭的把果冻还给叔叔，还滑下了叔叔的腿，老老实实跑回妈妈身边，再被抱上沙发，乖乖坐着。 这一次见面对姜南柯来说只是平凡的日常，而这个日常给小公主带来的影响是，两周岁不到的小朋友，在听到奶奶跟爸爸商量买房子搬到首尔的时候，奶声奶气的反对，市场下行，买房子会亏的。 奶奶和爸爸都是一愣，啥子市场下行，哪学来的词？爸爸惊喜的抱起小公主，我们宝宝这么聪明吗？简直是个小天才！ 从小顶着‘天才’的名号成长起来的姜南柯，晚上回来听到老公炫耀女儿是个天才时，也有些惊奇，顺势想到，既然是个天才，要不开发一下？ 孔佑警觉，“她才两岁，你想干嘛？” “虚四岁了，可以学点东西了，像是语言，越早学越容易学。”姜南柯思考着，“我不是在弄加拿大的移民好给她改名字么，那边英语、法语都是官方语言，你觉得让她学哪个好？” 倒吸一口凉气的孔佑哪个都不想，“她已经在学中文了，才两岁而已！” “我只是带她，没有正经让她学。”姜南柯说着想起来，“那就让她正经学中文？” 孩子妈在孩子学说话的时候，偶尔会心血来潮教她几句中文。类似爸爸教女儿苹果是苹果的时候，妈妈会用中文说一遍苹果的读音。这一度弄的小宝宝语言系统有些混乱，但那更多是玩，确实也不算正经学习。 孔佑对此有很多槽点，孩子真的才两岁而已，两周岁都不到！ 姜南柯则是拍板定案，跳过太溺爱孩子的爸爸和奶奶，直接换了一批照顾孩子的人。每一个都是外国人，她们本身都有自己的母语，但她们也都会韩语，不然怎么在韩国工作。 新人登场，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花了一段时间门习惯家庭新成员。孩子为此还哭闹了一段时间门，想让之前的阿姨回来。那些人在她的小世界里，比爸爸妈妈陪她的时间门都多。 孔妈妈差点陪着孙女一起哭，孔佑就跳出来抗雷，说是比起把那么小的孩子送去什么早教班，还不如在家慢慢教，提供一个语言环境，能有助于孩子学习。 哭了好几场啥也改变不了的小公主都讨厌爸爸了，黏妈妈黏的更紧。孔佑无限委屈，他是无辜的啊。 “就跟你说了小孩子大脑没有完全发育，她始终维持动物本能。对小动物来说，你好欺负，那当然欺负你啊。”姜南柯认为他属于自作自受，“你看她觉得我强大，在碰到她感觉到危险时，会立刻靠近我。” 趴在床上玩自闭的孔佑脑袋垫着胳膊望着在梳妆台前做保养的老婆嘟囔，“明明是因为我跟我妈说，是我想换人被她听见了。” “也有这个可能。”姜南柯笑了，“那就是你好人做多了，突然干了一件坏事，你女儿就觉得你是坏蛋。很棒啊，爱憎分明。” 孔佑就很无语，“怎么样都是你对呗。” “那当然，我是前辈吗~” 前辈的新电影即将上线之时，小公主也能磕磕绊绊的跟不同的阿姨进行一点最简单的对话，类似今天天气如何之类的。 孔佑听到时感觉自家女儿聪明的天上地下独一份，宇宙小天才。但有了前车之鉴，他不敢跟老婆秀，生怕给女儿增加课业。 姜南柯听着感觉差不多了，去跟亲妈秀，不愧是我生的，我女儿是个天才~ “天才就早点培养啊，要三周岁了吧，我这边正好有早教，送过来？”李岚雅想着，“去幼儿园没什么意义，我们家这个聪明，送去幼儿园就耽误了。” 姜南柯反对，“你那边搞填鸭教学，送去幼儿园是寓教于乐，别还没开始学就先给她搞得厌学。”这方面她有经验，“以前上小学，我要不是怕挨揍，就没有一天是想上学的。”亲妈是学校老师什么的，太烦了。外婆变成‘校长’肯定更恐怖。 “要不是我管得严，你能考上首尔大？”李岚雅训女儿，别慈母多败儿，“就知道宠，宠坏了你跟谁哭！” 也就在亲妈这能到一句‘宠孩子’评价的姜南柯笑得不行，“她现在就是高考零分我也能让她进首尔大，她到底还小，还是得玩着学，你那套不行。” “我这套送了多少人高分进SKY知道吗，你得让她自己有立足的资本，就靠你啊，当个傻乎乎的富二代，孩子都给你们养废了。”李岚雅很不高兴。 姜南柯反正不接受女儿被填鸭教育，怎么学不是学，何况孩子只有两岁，哪来的三岁。想对两岁的小宝宝做什么啊！ 女儿讲了不听，李岚雅就给女婿打电话，孩子得教啊，已经大了，再不教等到什么时候。 接电话的孔佑恩恩啊啊的回，就是不接茬。李岚雅给气笑了，扭头再给柳明珠打电话，你管不管？ 全家最宠小公主的其实是奶奶，奶奶感觉亲家太恐怖了，两岁的孩子就要教育了？话都讲不清楚呢，学什么啊？ 三通电话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生气的李岚雅直接上门准备一挑三。这位是贯彻‘虎妈’教育的，就得‘鸡娃’，不然孩子成不了才。姜南柯就是鲜明的例子，当年姜南柯能在那么忙碌的女团行程里还考出了个‘状元’，全靠她基础打的够好。 柳明珠仿若变异了，居然敢跟李岚雅对刚，我儿子也没养得多差啊，庆熙也是名牌大学！家里压根就不愁孩子未来没出路，才这么点大，就要学这个学那个，这压力大的，未来都长不高！ 两位亲家首次爆发了正面冲突，以往都只有李岚雅单方面输出，柳明珠心里想法再多面上也不敢说。 这两人能吵起来，把小夫妻都搞懵了，孔佑尤其懵逼，这还是他妈吗？ 姜南柯在边上乐的见牙不见眼，就差给柳明珠小姐摇旗呐喊，上啊！ 孔佑环视一圈，孤立无援，怎么着只有我担心她们俩吵出真火吗？ 儿子跟女婿连忙上去劝，被两人集火攻击，有你什么事，闪开！ 女儿兼媳妇就差抓一把瓜子看戏，精彩，太精彩！ 孔佑那叫一个欲哭无泪，老婆你清醒一点，这是看戏的时候吗？ 前辈到底是前辈，姜南柯卡在两人眼瞅着要开始翻旧账了，扬声开口，“我要给孩子换国籍了！” 妈妈们齐齐看过来，姜南柯再说一遍，加拿大投资移民弄好了，孩子要准备换国籍，这以后要考什么学校，会不会出国都不一定呢。咱们先聊聊，要不要全家陪孩子出国改名字。 话题一旦被岔开，稍微找回了一点理智的两位女士，也不是真想吵的天翻地覆，那还不如来聊聊孩子国籍的事。 2023年的春天，两家人聚集飞加拿大，为孔姜小朋友迎接新名字。 当晚，在吃完饭时，好奇的小宝宝，问坐在对面的奶奶，为什么她要有两个名字。 奶奶不好说什么跟谁姓的事儿，就哄着孩子，有两个名字不好吗？ 被哄的小公主可聪明了，已经从她短暂的人生经验中了解到，大人疑似想忽悠她，那就得去问肯定会好好回答她问题的妈妈。 妈妈表示有复杂版和简单版，“你想听哪个版本？” 小公主歪头想了想，“简单版。” “我们都可以有两个名字，一个是爸爸妈妈取的一个是自己选的。”姜南柯拍拍孔佑的肩膀，示意小公主了解一下，“你爸就有本名和艺名，艺名就是他自己选的。你的名字以后也可以自己选，想叫什么叫什么。” 小公主在大人们疑惑的视线中眼睛一亮，“那我能不能叫一一？” 奶奶疑惑，刚想问突然想起来，转头跟孩子外婆说“她的小伙伴叫依依，她可能也想叫这个。” “都叫一样的，别人喊的时候不就一起回头。”爷爷逗孙女，“那你们怎么分辨人家是叫谁？” 大力摇头的小公主让大人们不要乱说，“金依依是依恋的依，我想要叫一二三四的一。” 大人们齐齐愣住，唯有姜南柯眉头一挑，这崽子还真鬼精鬼精的。 最近多了一门练中文毛笔字功课的小公主，特地举起胳膊比划给大家看，她要叫比划最简单的‘一一’，不然每次写名字好累啊！ 童言童语逗得满桌的大人都在笑，小孩子的诉求当然就没人在意。 还是妈妈偷偷跟小朋友约定，如果到了她十八岁，她还想要叫姜一一或者孔一一，哪怕就是叫一一，姓一名一，只要她自己想要这个名字，那妈妈就给她改名字。 “真的？” “我保证。” 姜南柯伸手准备跟女儿拉钩，小公主却说，“要用手机拍下来！”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展颜笑开，掏出手机对着她们两拍，在镜头的见证下，录制属于小公主的童年黑历史。 这样的视频姜南柯有非常多，多到孔佑都会酸，为什么你不拍我？ 妻子捧着丈夫的脸，缓慢的眨了下眼睛。 “看，我的镜头一直在跟着你转哦。”, 581孔佑·完 诺言 姜导即将上线的新项目在业内颇受关注, 一方面导演是再度‘出山’的姜南柯，另一方面这又是个纯女性的电影，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 最近市场环境是真不好，大家希望能有人出来拉动一下冷淡的大环境热度。 2023年的韩国娱乐圈那是哪哪都不好, 都不止是韩国，整个世界都因一场大型病毒感染导致经济下滑, 那娱乐产业自不必说。 今年上半年整个市场只有一部影片盈利, 年前一、二季度, 光CJ一家就亏了八百多亿。这导致下半年几乎没人敢出资立项, 业内一片凄风苦雨之时, 姜南柯的新电影要上线的消息传出来, 不亚于一剂强心针, 所有人都在期待, 姜南柯可以力挽狂澜。 而被期待挽大厦之将倾的姜南柯对这帮人的评价只能说, 你们想太多，我压根没打算赚钱, 这是我拍来玩的。 姜导的玩乐之作在整个市场都很受欢迎，相较于上一部作品只能在自家院线放松，这部作品是各家院线找上门，想跟姜导合作。目前还在营业的院线都是赔本赚吆喝, 要是姜南柯这部作品能赚钱，大家起码能跟着喝口汤。 也就是说大家对这部作品的票房预期是非常高的，高到姜南柯要组织电影内部试映会，N多人打电话过来想要参加。那人数多的制作人都跟导演说，我们能直接开首映礼了。 首映礼再等等，先聊关键问题, ‘柳阿姨’的身份怎么说。 柳明珠犹犹豫豫的问导演，我不能继续当‘柳阿姨’吗？姜南柯表示不太现实，外界认识新人演员的人少是一回事，但新人演员不是谁都不认识啊。 只要电影上映了，总有认识‘柳阿姨’的人会在网上爆料其‘孔妈妈’的身份。那与其让网友们胡乱猜测，为什么孔妈妈突然变成新人演员了，还不如由宣传团队把控节奏，还能顺势炒一波‘孔妈妈’的身份，热度起来了，也有助于票房增长。 导演的话让‘柳阿姨’很不安，这电影都拍完了，试映会都要上了，演员本人却始终对演员这个身份没底气。 姜南柯这次没有说什么让柳明珠自己决定的话了，都走到这一步了，哄着吧。导演哄着演员我们先去试映会，在试映会上不公布她的身份，等电影放完看观众反馈。要是观众反馈的不好，再谈之后。 “试映会来的全是业内的人，大家评价电影会更客观。”孔佑也劝妈妈先去看看，“要是业内人都说好，那您就不用担心了啊。” 说不好是被谁说动了还是赶鸭子上架，总归柳明珠穿上了小礼服，化了妆做了造型，还穿着有一点点跟的高跟鞋，仿佛真是个‘女明星’一样，去参加了电影试映会。 姜南柯本来打算随便弄一下就去，内部试映么，又不是真的首映礼，不用搞那么夸张。但她为了配合妈妈，就认真打扮，再出发。 姜爸姜妈也打算去的，要给亲家捧场啊。但孔妈妈连连拒绝，她连老公都不准他去，儿子更是直接被勒令在家里带孩子。到最后，就婆媳两，或者说是导演和演员去了她们的电影试映会。 初次进入这样场合的柳明珠很不习惯，到了现场发现自己打扮的好似过于隆重就更是不知所措。而早有准备的姜南柯，带着她去休息室先把衣服换了，妆发倒是不用管，也没做的多夸张。 换衣服时柳明珠一直在嘟囔，懊恼之前她就不应该又是买衣服又是要化妆折腾一堆，还怪儿子怎么不提醒自己。姜南柯就在边上乐，调侃‘妈妈’，你该不会是在指桑骂槐，我也没提醒你啊。 “你怎么提醒我？就得孔地哲说才行。”孔妈妈很不高兴，“你要是跟我说不用折腾这些，说不定我还会怪你不上心呢。但孔地哲应该说啊，我看他就是想看我笑话，欠揍！” 笑出声的姜南柯故意歪曲她的说法，“果然亲儿子还是不一样啊，我就是个媳妇，话都得藏着说。” 一时被噎住的孔妈妈嗔怒的瞪了她一眼，下一秒又叹气，“我们的电影要是没人喜欢，别人肯定会说你的。” 姜南柯让她安心，“我对我的作品很满意。” 姜导以拍纯爱电影的画风，拍了一部热血少年的运动题材电影。电影里的每一个画面都是姜导的精心之作，女主角都是伴随着艳阳登场的运动少女，还盘着花苞头，对着镜头打出一个全垒打就是这部电影的开场。 光开场这一幕就足以让柳明珠攥紧了导演的手，嘴里喃喃，“这是我？”电影里的姑娘灿若朝阳，浑身都写满了青春的气息。 姜南柯探头看向另一边的尹如贞，笑问，“前辈，怎么样？” 前辈双手捧心望着大荧幕上穿着棒球服正奔驰在棒球场上的自己，发出赞叹，“什么男人致死是少年，我们才永远青春，永远是少女。” 导演想拍的既然是逐梦的少女，就会用镜头和剪辑规避掉一切能让女士们感觉垂垂老矣的画面。运动中的镜头和剪辑的魔法，能让银幕上的女士们奔跑的速度恍若回春。 就连罗文姬老奶奶都探头过来跟导演讲，“你下一部作品一定要先考虑我啊，我要是在你的镜头你，说不定都能去演拳王。” 导演闷笑，周围的观众们也在笑，这其实是个喜剧片，有不少不太常规的喜剧桥段。 比如镜头一转，对手球队的教练就偷偷跟身边人吐槽，“我妈当年打我的时候就是这么凶残。” 并不好准确定义是什么题材的电影有很多小包袱，逗的观众们三不五时发出笑声。 那些笑声让柳明珠抓着姜南柯的手越来越松弛，到后半段都松开了手专心看电影。 现场除了姜南柯和制作人，其他人都是第一次看到成片，柳明珠也是。 看电影的柳明珠感觉荧幕里的那个人好似不是她，又好像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在帮她完成少年时的梦想，以至于在电影放完后，柳明珠第一时间转向坐在她边上的尹如贞，双目亮晶晶的问老姐姐，我们真的组个棒球队怎么样？ 尹如贞想都没想就拒绝，她又不喜欢打棒球，“我们可以鼓动一下导演拍个第二部。第一部是我们棒球队组建跟女高中生打一场，第二部就可以是我们努力训练后挑战更厉害的.....职业选手？”这本子完全可以弄个电影系列啊，超有趣。 罗文姬听了也跟着点头，“确实可以哎。”再探头问姜南柯，“你觉得呢？” 姜南柯看向柳明珠，“您觉得呢？” 愣神的柳明珠还没回答，电影已经出字幕了，周围的掌声响起，姜南柯也顺势站起来，跟大家道谢。 因来的人多，试映会定在一个酒店里，电影结束后就是一个冷餐宴，不少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 柳明珠本能的想去找儿媳妇，但尹如贞抓住了她，提醒新人后辈，导演忙着呢，不要去打扰，我们演员就跟演员玩。 导演正在询问同行们，观后感如何？说客套话的人挺多，说实在话的人也不少。 奉俊昊说的就很实在，“你有个人风格了哎，还蛮独特的，童话梦幻风？”这片子就是个童话，一群老阿姨追梦还不够童话？ 也到了老爷爷年龄的李沧东被激起了一点少年气，“我高中有一段时间也喜欢打篮球，要不是太爱文学，我都进篮球队了。” 姜南柯让他别扯，“前辈，你身高就不够。” 前辈一声冷哼，会不会聊天。 朴赞郁在边上笑得牙花都露出来了，随即问姜南柯，那个新人演员哪扒拉出来的，有点意思，“不过你其实换个人会更好，有几个情绪爆发点还是有些别扭。” “正经新人，这辈子第一次演电影，已经非常棒了。”姜南柯说完补充，“演员好不好导演说了算，我觉得好就行。” 奉俊昊听着觉得有点怪，“这么维护，什么关系？” “孔佑他妈，我婆婆。”姜南柯说完看一圈人都愣住，颇有小姑娘恶作剧成功的欢乐，“没想到吧~~” 这NM谁能想得到，李沧东都傻了，你把你婆婆扒拉出来给你当演员？玩那么大？ 姜南柯无意隐瞒这件事，本就没有隐瞒的必要，又不是见不得人。何况这部电影的灵感起初就是柳明珠小姐，为什么要瞒呢？ 不止没有隐瞒反而被广而告之，都成为电影主要宣传点之一的‘婆媳作品’，在正式宣传的当天就登上了热搜。拉婆婆出来当演员的操作实在太骚，骚的网友们都集体惊叹，不愧是你啊，姜南柯。 【姜南柯真不愧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代表。她真就是每次出山都能炸得整个圈子膜拜，居然能送婆婆出道，太NM牛逼了，这是什么神人？】 【姜南柯真就是神人，我记得前两天还有些‘酸狗’说什么支持女权的人嫁人了怎么怎么样？人家嫁人了依旧牛逼，能让婆婆出来演电影的牛逼！】 【突然很好奇，姜南柯和孔佑的婚后生活，家庭氛围肯定很好，不然哪个儿媳妇能把婆婆弄出来拍电影？】 姜导的家庭氛围何止网友好奇，业内都在好奇。业内发现这是一波大流量，谁都想蹭。 电影自开始宣传，热搜就三天两头的上，流量如此之大的情况下，孔佑也经常会被人讨论，他那么就不活动该不会变成家庭主夫了吧，所谓成功女人背后的男人。 孔佑对这些酸话是无所谓啦，艺人哪有不被人说的。但才成为艺人的孔妈妈，在电影宣传的过程中，天天看新闻，还学会了刷热搜，就对大家那么说她儿子有点不开心。 不太会处理舆论问题，最近又天天跟着导演跑的孔妈妈就去问闺女，儿子被人说了要怎么办？姜南柯也觉得无所谓，但妈妈在意的话，带着孔佑去上个综艺呗，算是澄清一下，孔佑也是在工作的。 “我和我妈一起上综艺？”孔佑还没经历过，听着有点意思，“你想让我们上什么综艺？” 姜南柯没想法，“你看妈妈喜欢什么，或者你挑一个觉得合适的，谈话综艺好一点吧，别太闹腾的，不然我怕她不适应。” 思索片刻的孔佑说，“之前刘在石前辈联系过我，去他的节目会稳一点吧？” 姜南柯觉得OK，当儿子的就去跟妈妈商量，我们一起去上个综艺吧。 母子俩共同上综艺的消息随着节目预告发出，网友的关注度超高，真就是死守直播。网络收视率，基本是刚开播，点击就蹭蹭上涨。 刘在时的控场能力毋庸置疑，刚开场还有点拘束的孔妈妈，在MC跟聊家常一样，询问电影拍摄时的趣事。讲过几轮后，柳明珠小姐就进入了，姜导的夸夸群，觉得姜PD哪哪都好，就没有不好的地方。 刻意等嘉宾已经放松了之后，才玩笑般问出一个陷阱题，“您称呼姜南柯xi为什么是姜PD？” 孔佑刚要接话，啥也没感觉到的柳明珠先说了，“拍摄之前我跟南柯说不想让大家知道我是谁，我们在片场，我怕人家发现，就跟着大家一起叫PD。片场不是有很多PD么，大家提起南柯就是姜PD，我叫顺了，也叫姜PD。” 梁世灿顺势问出，“那您在家也是叫姜PD吗？” “在家肯定叫南柯啊，现在不是电影要宣传么，在外面还是叫姜PD顺一点。”柳明珠此时才感觉到一丝不太对，反问陌生小伙儿，“你要是跟你母亲一起工作，你在工作场合怎么称呼你母亲，还叫妈妈？那别人要怎么叫？” 卡壳的梁世灿故意用综艺的夸张表情开口，“可我们叫PD是尊称哎，您是PD的婆婆也叫PD？” “李岚雅就是我亲家，我要是去她的公司见到她也叫李社长啊，工作归工作私下归私下么。”柳明珠还想再说，孔佑把话题圆回来，“PD是尊称也是职位的称呼，叫PD叫顺嘴了而已，哪有非得是尊称的说法呢。” 余光瞟到女嘉宾好似有些反应过来了的刘在时果断切换话题，调侃孔佑，“那你在私下也称呼姜南柯xi是PD吗？” “我私下还会叫前辈呢。”孔佑也玩笑般的回，“哥怎么称呼嫂子？” 详装尴尬的刘在时连忙摆手示意这一趴过，换话题。 谈话综艺涉及的话题有很多，母子一起登场，聊对方，聊彼此，聊的最多的是姜南柯。 刘在时跟柳明珠说，“节目涉外您成功后，姜南柯xi有专门联系过我，希望我能像采访新人演员的态度对待您，她说您会很高兴，真的吗？” 捂脸笑的柳明珠隐约有些娇羞的意味，笑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手跟MC解释，“我们在电影宣传的时候不是有记者会么，记者问姐姐们，就是罗文姬姐姐她们都是.....” 梁世灿表情夸张，“罗文姬姐姐？姐姐！我都要叫祖奶奶的！” 这话惹得节目组都发出一片笑声，儿子却发现妈妈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综艺效果，连忙打岔，“叫姐姐对我有好处，我下次跟老师们合作时，可以直接叫姨母了。” 刘在时也发现了，隐晦给梁世灿使了个眼色，再把话题拉回来，“我也想叫老师们姐姐，还能涨一辈。”转向孔妈妈，“我叫您姐姐可以吗？” “不行。”孔佑拒绝，“那我多吃亏。” 又是一片笑声后，柳姐姐重新开口。她说在记者会上，别人问其他演员都是问电影、问角色。到她这边，记者不是问孔佑如何，就是问，姜南柯作为儿媳妇怎么怎么样，好像没人关心她演员的身份。 “南柯有次就打断了记者提问，让大家不要关心我是谁谁谁的妈妈，谁谁谁的婆婆，这是电影的记者会，我是电影的第一主角。” 说出‘第一主角’的柳明珠不自觉挺了下背脊，好似有点骄傲，“南柯让记者们问我这个第一主角，对角色的理解，对作品的观感，还说我是可以成为明日之星的演员呢。” 此前被刘在时提示过的梁世灿调整了状态，拍手给新人演员鼓掌，“姜PD都说您是明日之星，那您肯定可以，说不定都能拿到今年的青龙最佳新人。” 柳明珠再度捂脸笑开花，孔佑在边上幽幽叹了口气，“我都没拿过青龙的最佳新人。” “南柯拿过。”柳明珠接话可快了，望着摄制组的一堆人，基本就是面朝摄像机，好似在对观众炫耀，“我们南柯还拿过影后，什么影后她都拿过，惠绣跟我说，南柯是满贯呢，特别厉害。” 这段画面被网友单独剪辑成cut，以展现妈妈炫耀女儿时骄傲的小表情是多么惹人喜爱。而作为儿子，就被嫌弃了。 【果然老话都是有道理的，女儿才是妈妈的小棉袄，虽然我连个老公都没有，但如果我能有姜南柯这么个女儿，那我立刻去找人结婚！】 【所以人和人就是真心换真心，连孔佑都不知道他妈年少的梦想，姜南柯却看出来了，还用一部电影的方法，帮柳姐姐实现了，这太赞了吧！】 【要我说，姜南柯就是妥妥的人生赢家，能把婆媳关系经营的那么好，绝对天上地下独一份！】 【按照人生赢家的标准，柳姐姐才是人生赢家吧，儿子是孔佑，儿媳妇是姜南柯，都这个年纪了还实现了年少时的梦想，这才是人生赢家啊！】 【人生赢家难道不是姜南柯的女儿吗？对婆婆都通情达理的儿媳妇，我都不敢想象，有这么一个妈，童年会有多幸福。】 【人生赢家这种选项里居然没人提名孔佑？他才是人生赢家啊，电影超好看你们去看，柳明珠超赞的，他即是姜南柯的丈夫，又是柳明珠的儿子哎，这才是人生赢家本人！】 节目中的儿子很少提及自己的小家庭，他更多在聊妈妈。说剧本最初是妈妈的少女梦，也说妈妈初次拍电影时的手足无措，还爆料妈妈第一次拍大夜，完全没办法控制睡意，特地在大冬天的同冷水洗脸后，给儿子发短信说拍摄真的好辛苦啊。 在柳明珠嘴里，姜南柯变成了PD。孔佑顺势就把对她的称呼变成了‘前辈’。 后辈说，前辈想要为少女圆一个梦，在剧本写完时，他看着的明明是喜剧的大团圆结局，却鼻头有点酸，感觉以前都忽视妈妈了，他都不知道妈妈在少女时期，还有一个属于少女柳明珠的梦想。 节目到了后期渐入佳境，谈话的重点基本都放在了新人演员柳明珠身上，一直到快到结束时。作为另一个嘉宾的演员孔佑，才被MC提问，最近的工作安排。 孔佑讲着他有一个项目也已经做完了后期，可能在年底有机会跟大家见面，而他也在对接新项目。算是澄清，网络上鬼扯他没工作就在家里蹲的说法。 孔妈妈就在边上帮腔，为了证明儿子确实有在工作，还说，“南柯特别辛苦，她给我们电影做后期的时候，忙的都不行了，还要带孩子。这家伙就只要去拍摄，一去大半个月，家都不回，太过分了。” 刘在时刚要闹一下，梁世灿突然想起来，“我有次偶然碰到了您和姜南柯xi。”看向孔佑，“可以说吗？” 孔佑记不清了，反问他，“什么时候？” “哎一古，都忘了啊。”刘在时鼓动梁世灿，“说说说，他都忘了。” 佯装恼怒的梁世灿做出要爆料的样子，搞得跟要拆穿什么恩爱情侣的假面一样，结果他说的是，被塞狗粮的过程。 “两三个月前，在饭店碰到的。当时您抱着女儿，我其实没认出您，是觉得您女儿很可爱，她还抱了一束花，您想得起来吗？”梁世灿给提示。 孔佑凝神思索，抱歉的摇头，伸手示意他继续。 这次不是故作惊讶是真的很惊讶的梁世灿讲，“我们都在饭店门口，姜南柯xi来的晚一点，您看到她下车就放下女儿。然后那个小朋友就哒哒哒的抱着花跑向妈妈，去给妈妈送花，我当时觉得特别可爱，等您走过去抱住了她，我才认出来你们。” 梁世灿说完对着镜头感慨，“我以为我看到的是最浪漫的一家人，结果那对人家来说只是再平凡不过的日常，被提醒都想不起来的平凡日常！” 刘在时也颇为惊奇，望向到现在也没想起来的孔佑，“那么甜蜜吗？” 眉眼弯弯的孔佑表示，“也还好吧。”可那表情，怎么看怎么甜呢。 这表情让看节目的网友都在酸，主题是母子情深的‘中秋特辑’，还能在节目快收尾时撒一把狗粮出来，太NM能秀了。 【上面讨论什么人生赢家的那些人呢？姜南柯是唯一选项啊，爸爸买给妈妈的花让女儿送什么的，拍电影呢？！】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姜南柯给婆婆拍了电影却没有给妈妈拍很怪吗？这说到底还是在讨好婆婆啊，还什么人生赢家呢。】 【某些黑粉不要张口就来，鬼扯之前好歹稍微了解一下吧。已经有记者问过姜南柯类似的问题了，她的回答也有。（视频片段链接）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姜南柯说了，她如果给姜妈妈拍电影完全可以拍一部纪录片，因为李岚雅女士的人生靠自己就实现了全部的梦想！】 实现梦想的道路有千万条，借住电影圆梦，是属于电影人的浪漫。 初次成为电影人的柳明珠演员赚钱了。 卡在‘秋夕’这个阖家团圆的节日上线的电影，在一众暗黑题材、搞复仇、搞枪、战，搞揭露政治黑暗面的同期电影里。阿姨们追逐少女梦的喜剧片，成为独树一帜的观众爱看选项，上映不到一个礼拜就登顶同期票房第一。 这部作品不能称之为黑马，在各家影院全线上映的作品本身就占据了很大的放映排期，业内对作品也非常看好。能有这个成绩，只能说是不出所料，一片向好。 而玩起了复古风的业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叫出，‘姜南柯效应’这个词。好似当年能售空代言创造一个迷你经济奇迹的姜南柯，又杀回来了，展现一把什么叫王者归来。 电影的票房成绩好，对历经世事的姜南柯而言，就只是她玩了个好玩的东西，分享给大家后，大家也喜欢，让她挺开心的，仅此而已。 电影票房成绩起飞，对柳明珠而言就是她红了，红到有好多品牌方来找她拍广告，还有各种邀请她的商演。 姜南柯和孔佑在明面上都没有去干涉妈妈的事业规划，他们俩把新人演员托付给了老牌经纪人，金长均。 起初接手这位新人的金长均是抱着玩乐的心情，为了防止某些人碰瓷，他给新人定的身价非常高，能对标二线演员了。本身也不需要从新人身上赚钱啊，何况他觉得新人也不会认真想当个演员。 确实没有这个打算的柳明珠在听到经纪人跟她说，有个品牌方开出上亿的价码找她代言时，人都傻了，连忙去问儿子和媳妇，这个广告可以接吗？ 已经从经纪人那听说了这事儿，还是他们俩先点头，才到了新人演员手上的代言。 小夫妻两玩了个花活儿，姜南柯面对婆婆的问题给出的态度是鼓励，有钱干嘛不赚。儿子给出的态度则是反对，接了代言后很多商业活动也得去参加，到时候亲妈能顾得过来吗？ 一人支持，一人反对，柳妈妈麻爪了，她应该怎么选？ 小夫妻两也很好奇，还打了个赌呢。 姜南柯赌柳明珠会签约，“这不是钱数多少的事，而是她可以自己赚钱了。这世上没有人能抗拒靠自己赚钱、独立。” “有没有一种可能，数字过大的钱，我妈反而会胆怯。几百万、几千万，她可能就答应了，几亿，她会怕。”儿子自认了解妈妈，“再加上我反对，我爸当初连我妈拍电影都絮叨了很久，拍广告肯定也反对。” 斜了他一眼的姜南柯让他不要小瞧柳明珠小姐，“你信不信这事儿她根本不会问你爸的意见，她要是去问我妈，我妈百分之百让她去拍摄。” 孔佑保持怀疑的态度，姜南柯就说，“要不要打个赌？” 抿唇笑开的孔佑讲，“赌注是什么？” 姜南柯思索着，没什么值得用来当赌注的哎。孔佑却有想要的赌注。 “如果我赢了，我们去瑞典度蜜月。” “蜜月？” 结婚多年，孩子都有了的孔佑，用力点头，“我们都没有蜜月，你欠我一次蜜月。” 姜南柯很囧，“那我们去就好啦~” “你知道度蜜月什么意思吧？只有你跟我才叫度蜜月。”孔佑让她不要想的那么轻松，“不带宝宝，她跟着你妈或者我妈都行。”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调侃道，“我当然没问题，你确定你舍得你女儿？” 孔佑.....“你就说赌不赌。” 赌注在夜晚开盘，隔天中午就有了结果，柳明珠签约了，她要去赚这笔钱。 当儿子的很诧异，姜南柯也有点好奇，他们一起去问妈妈，谁推了你一把，让你下定决心签约？ 没人。 除了一开始从经纪人那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无措时去问了儿、女之外，柳明珠没有再问任何一个人，她就是独自辗转反侧的一夜，最后决定，既然有这个机会，她就想去试试看。 这个回答让姜南柯感受到了莫大的惊喜，这个回答也让孔佑在高兴的同时略带郁闷，他的蜜月又没了吗？ 蜜月还是可以有的，但既不在此时，也不去瑞典。 又是一个农历新年将至，背着孔佑跟两边父母都商量好，还仔细安排了孩子的姜南柯。在距离新年还有五天时，以要拍摄为由，带着孔佑去了很适合过冬的大溪地，这是个全年平均气温在27度的海岛，过冬度假胜地。 姜南柯在这里有栋海边别墅，很多年前来这边玩的时候买的，早年还会来玩，婚后就没有过了，算一算也很多年没来。 别墅隶属于一个度假酒店的高端地产项目，私密性很高不说，衣食住行酒店也可以负责。业主只要住进去，其他的一切都可以用钱搞定。 姜南柯就拎着个小包包连个行礼都没带，就跟孔佑过来了。她骗孔佑，有个杂志要来这边拍，刚好过年，孩子可以送回釜山，多的是人照顾，就问孔佑要不要来玩两天，等她拍完杂志再一起飞回去过年。 孔佑当然愿意，计划是只待四天，他也没带什么行礼，就背了一包换洗衣物就过来了。他想着姜南柯的东西应该都在助理那，等制作组过来会一起带过来就没怀疑。 许久没有二人世界的老公，刚落地时，非常开心的带着老婆又去踩沙滩，又去逛夜市，还在别墅里胡天胡地，感受海岛的热情。 等隔天一起床，第一时间给女儿打电话的孔佑，看着视频里的女儿软萌萌的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霎时就想插着翅膀飞回首尔。 趴在沙滩椅上慵懒晒着太阳的姜南柯，眼睛半闭不闭的都准备小睡一觉，耳畔却是老公絮絮叨叨的说着，女儿没他不行的话。 什么宝宝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吃水果，不喜欢吃西蓝花太挑食了怎么办，亲妈太宠根本管不住又要怎么办巴拉巴拉。总结一下就是，他要是再不回去，可能女儿就要因想爸爸而哭成泪人，凄凄惨惨。 已经闭上眼的姜南柯唇边挂着一抹笑，就说这家伙只是嘴上讲讲而已，他根本离不开女儿。 嘴上号称想要单独跟老婆度蜜月的孔佑，离开女儿才一天，已经思女心切，想回去。 “哪有一天，我们飞了好久呢，两天了！”孔佑绕着沙发来回转圈，隐约有些忧虑，“我每天要给她讲故事的，我不在她不睡觉。” 翻着酒店菜单想着晚上吃什么的姜南柯慢悠悠的回，“给她讲故事的是轮流的，我们全家都给她讲过故事，带她的阿姨都能给她讲，更别说我爸妈和你爸妈，谁都能给她讲睡前故事哄她睡觉。” 孔佑站住脚，望向只看菜单的老婆，“你都不会担心的吗？” 姜南柯抬头看他一眼，满目笑意，“那你要回去吗，你先回去也行啊，我拍完就回去。” 孔佑不行，他走到沙发前，往下一倒，望着天花板，“我想跟你过二人世界，我们好久都没有只有你，只有我了。” 咬着腮帮子憋笑的姜南柯故意逗他，“那宝宝怎么办？没有你给她讲故事，她会不睡觉哦~” 扭头瞪她的孔佑也给自己逗乐了，挪到老婆身边，长胳膊一勾给老婆搂进怀里，自我反省，“我是不是太黏女儿了？” “现在她还小呢，你不放心才是好爸爸，我这种妈妈可能相对比较自私。”姜南柯笑言，“不过等她长大了，八、九岁了，你这样黏人的父亲会被嫌弃的。我这个开放的妈妈，就变成好妈妈了。” 幽幽叹了口气的孔佑倒在她肩头，“我都不敢想象她长大。”仰头亲亲她的侧脸，“你长大的过程中，也会渐渐嫌弃老父亲吗？” 侧头亲在他唇角的姜南柯眉眼含笑的说，“但我会永远爱他，宝宝也会永远爱你。” “你呢？”孔佑直起身，把她抱到腿上，圈着她的腰，仰头问，“你会永远爱我吗？” 姜南柯轻笑出声，“我给你准备了个蜜月哦~新年礼物。” 妻子为丈夫准备了一份特殊的新年礼物，在这份礼物里没有孩子，只有彼此。在姜南柯的观念里，任何人在成为某个新生命的父母之前，都先是自己。 幼小的小公主不解，在给妈妈打视频电话的时候，很委屈的看着妈妈。 “一一也想去看大鲨鱼~一一也想去，妈妈可不可以带一一一起去？” ‘一一’是小公主为了防止自己遗忘这个‘伟大’的名字，强烈跟妈妈申请要变成小名的存在。大人们很配合，小朋友就多个‘一一’的小名。不过小公主的小名挺多的，什么宝宝啊啥的，都混这叫。 至于大鲨鱼，是姜南柯跟柳明珠讲，她要跟孔佑出海去看鲨鱼，海上信号可能不好，如果电话打不通不要着急，等晚上他们就回来了。一一小朋友在边上听到了，她也想看鲨鱼。 一一小朋友最近很难过，爸爸妈妈出去玩不带她，她一天要打七八个电话给爸妈，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问他们为什么不带自己。 已经回答过很多次这个问题的姜南柯每次给出的回答都不一样，这次也不一样。 “我们约定好了啊，我跟爸爸会在这里待十天，你的十根手指头数完，从左往右，数到右手小拇指的时候，我们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可以带你再来玩一次，好不好？” 四天前妈妈出发时才做的约定实在太久远，小公主无法接受那么久远的分离，十天就更久远了，“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因为我们约定好了。”妈妈教育孩子要信守承诺，“你放十五天假，可以不用练大字，我跟爸爸会玩十天，这不是我们约定好的吗？” 宝宝委屈，“我也练习大字的。” “但我们已经约定好了不是么，我们还拉钩，还拍了视频，我们要遵守承诺对不对？” 憋着嘴的小公主眼眶都红了，带着哭腔闷闷的应了一声，下一秒离开了镜头，哭死就传来了。 出现在镜头前的柳明珠匆匆丢下一句，“你说说你们俩孩子都有了还折腾蜜月，快点回来。”就挂了电话去哄孩子。 正在度蜜月的姜南柯放下手机后扭头冲楼梯口喊，“挂了！出来吧！” 最近已经不敢接女儿电话的孔佑期期艾艾的从楼梯上走过来，实在憋不住，“我们真的不回去吗？” 姜南柯冲他张开手臂，“船就在港口，你决定，我们是买机票回首尔，还是去看鲨鱼。” 前进一步叹一口气的孔佑走到老婆面前，把她抱了起来，“我想跟你一起去看鲨鱼....” 朗声大笑的姜南柯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挂在他身上，“那我们去看鲨鱼，出发！” 阳光之下，趴在船头等着鲨鱼出现的姑娘，是在她成为任何人之前都先是自己的姜南柯。 而拿着饮料把吸管朝向她的孔佑，是她的爱人。 在海面上等待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鲨鱼，本身就是在等待一个奇迹，仿若平凡的人生里那个也被称之为爱情的奇迹。 他们看到了鲨鱼了吗？ 他们牵住了彼此的手，在夕阳下返航。 绚烂的晚霞之下，奇迹就在身旁，不管是鲨鱼还是‘一一’小朋友，都是他们人生的过客。 唯有十指相交，掌纹贴服的两只手，才会一起走向永恒。 “我们每年都度一次蜜月吧，只有我们。” 孔佑低头看着她，双眸中只有晚霞笼罩的她。 身披晚霞的姑娘，托起他的手背亲了亲。 姜南柯笑颜如花，应下这个岁岁年年的承诺。 “好啊。”, 582番外：张志尧 单身的理由 曾几何时, 姜南柯给张志尧写过一首歌。彼时已经感受到心动的音乐人，想给这首歌取名为‘我喜欢上你了’。但那位极其潇洒的男性友人却说，那首歌应该叫《蓝颜》, 蓝颜知己的蓝颜。 不是所有的男性朋友都能被称之为蓝颜的，姜南柯那么多男性友人里, 能拥有蓝颜知己这一称号的也只有张志尧。 张志尧就是如此特殊的存在，特殊到他在某个时间门点出现时, 姜南柯会感觉到心虚。 2006年初, ‘长颈鹿’小姐的时间刚爆发, 姜南柯正在经历被检方盯防兼顾拍摄人生第一部作为导演的‘处-女-作’之时。 某个携带‘十七岁’故事的少年人乘着朦胧的月色, 差一点就进入了少女的梦中, 而差的那一点, 就在于..... “我不是故意打扰, 只是.....” 被月色笼罩的花园里, 上一秒还欺身而上吻住少年人的少女, 这一刻光速后撤，动作之大, 身后藤编的椅子都被她带倒，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月亮依旧高悬夜空，可惜月色下的花园里什么暧昧都没了，只有尴尬和一咪咪心虚。 姜南柯尬的脚趾都能抠出一座大城堡, 面上无敌心虚的看着张志尧，笑容干巴巴的，嘴巴一张一合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酒精上头仿若进入一场朦胧梦境的李准基现在也醒了，醒来后没有尴尬反而有一丝不满，对来人的不满，你谁啊？！ 站在花园门口的张志尧看他们两都不说话, 干脆自己说，“虽然这边好像很偏僻，时间门也很晚了，但有些事你最好还是回房继续，需要我避让吗？” 他说的是中文，李准辑没听懂。姜南柯听懂了，脸都红了，磕磕绊绊的解释，你误会了，我这啥也没干啊。 笑容多少有些微妙的张志尧听她磕磕巴巴的讲完，切换韩语，以另一个男孩子听得懂的方式，询问姑娘，“我还没找到住的地方，你这个有空房间门吗？” 迅速点头的姜南柯脑袋垂下去才想起来，“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们的事之后再聊吧。这位.....”张志尧眼神看着姜南柯，伸手朝陌生男孩示意，“你需要我避让一下吗？”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按了下眉心，先转身扶起倒下去的椅子，示意小伙伴在这等下。再转身示意李准基同她去另一边单聊。 被月色蛊惑也只蛊惑了那一瞬间门的姜南柯，如今完全清醒，略带尴尬但更多还是从容的对后辈微微鞠躬，为刚才一时情迷的冒犯而道歉。 “我可能喝的有点多，希望你别介意。”姜南柯说完看他要讲话，便停下等他说。 有很多话想说的李准辑如今唯一能说的好像只有，“我还能再联系前辈吗？” 姜南柯笑笑，“当然可以啊，不过等我这边拍完吧，拍完了我请你喝一杯正式道歉。” 这次尴尬的变成了的李准辑，手足无措。姜南柯拍拍他的肩膀，大气的很，让后辈先上楼吧。 后辈是来给前辈的电影客串的，如今客串的镜头已经拍完，李准辑已经杀青，他随时都能离开片场。 月色蛊惑出的一时情迷很好解决，但那个同样出现在月色之下，还翘起腿坐在藤椅上抽烟的家伙，却让姜南柯心虚的都不想过去了。 躲是没有未来的，人家都来到‘大本营’了还能躲到哪里去？ 人就在自家剧组包下的旅馆，自觉身处大本营的姜南柯，在磨蹭着靠近张志尧的路上，给自己找了一堆理由，什么都怪月色太美，酒也喝太多啥的。可等真走到人面前了，她又不怂了，本来啊，他们俩又不是男女朋友，她也没出轨，有什么好怂的！ 不怂，刚！ 拽着藤椅的边缘大喇喇坐下的姜南柯准备跟张志尧硬刚，我啥也没干，就算干了，我也是单身，合理合法！ 已经灭了一根烟的张志尧正在点燃第二根烟，听她弄出来的动静只是瞟了她一眼，点燃那根烟后递给她，同时说，“我看到你被这边的检方带走的新闻，发生了什么事？” 月亮还在夜空挂着，周围还是那个被月色笼罩下，朦胧又浪漫的小花园。 脑内还在想男女问题，自己就是单身想亲谁亲谁的姜南柯，突然听到这个跟她的思路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愣愣的伸手接过烟，“你是为这事儿来的？” “我之前在澳大利亚，昨天才回宝岛，才听说。”刚飞过来的张志尧让她先讲正事，“我去翻了一下新闻，看起来好像很严重，你几次被检方在公共场合带走？他们想要做什么？” 本来就是封过了无痕的情愫，那股风刮过去了，姜南柯迅速就把已经上楼的少年人抛在脑后，转而思索着要怎么跟蓝颜说，她这事儿不太好跟第方解释。 又给自己点了根烟的张志尧看着她纠结的小表情，笑了，“不方便说就不说，不过，你得告诉我，需要我帮忙吗？” 嘴角不自觉翘起的姜南柯轻松的摇头，“不用，我搞得定。” 就在妹子想跟小伙伴炫耀自己也很厉害之时，男孩子突袭抓住她的椅子扶手凑近她，给姜南柯猛然吓的一个后仰，他又慢悠悠退回去了。 叼着烟的男人靠着椅背望着月亮，对被吓的心跳还没恢复平稳的姑娘说，“上个礼拜有人跟我告白，德国人，非常典型的日耳曼（名族）美人（代指身材高挑、迷人性感），很漂亮，金发碧眼，还.....” 轻‘啧’了一声的姜南柯什么都没说，但那一声就足够让张志尧扭头看向她，眼神略有些冷淡，好似在问你‘啧’什么？ 啥也没说的姜南柯一脸无辜的看回去，干嘛，我说什么了？ 她不说，张志尧继续，“看着有点眼熟，谁啊？” 没有任何名称代指，可姜南柯就是知道，又不免心虚，“为什么要把我搞得那么尴尬。” 张志尧瞟了她一眼，我们两到底谁尴尬，“你真的不需要我帮忙？虽然韩国我认识的人不多，但.....” 用脚尖戳了他一下的姜南柯吐槽，“你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扯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就是喝多了而已。” 扫了眼桌上的酒后，张志尧又看向她，“你们要有什么，现在走的应该是我。” 留下陪他的姜南柯又笑了，被隐约的酸味逗笑的，“张志尧，之前你给我分析曹承佑是在追我的时候，还头头是道呢，这又在干嘛？” 此前都能帮姑娘分析‘追求者’的蓝颜，如今失了分寸。 浅吸了一口烟的张志尧也不知道他在干嘛，但他并不避讳告诉她，“姜南柯，你信不信，如果你亲眼看到我亲吻某个女孩子，你也会很不开心的。” 姜南柯.....光是想象就已经有点不爽了。 蓝颜知己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反正跟男性朋友不同。 知己当晚就走了，张志尧回到宝岛是有工作，他压缩了工作飞过来是想确定姜南柯的状态。既然她状态都能好的跟某些人玩亲亲了，那他就应该走了。 送走他的姜南柯心情有些微妙，但她的电影还在拍，工作还要继续，暂时也顾不上思考这些。 电影拍摄的过程中，张志尧和姜南柯没有任何联系，不论是电话还是短信什么都没有。他们本来联系的也不多，本就是身份微妙的朋友。 李准基倒是试探着联系过姜南柯几次，但接到电话r短信的姜南柯，头顶即没月亮，手边也没酒，就很清醒的跟可能也是一时情迷的后辈保持基本的边界感。 忙于拍摄的姜南柯想不起李准基，偶尔倒是会想起张志尧。姜导在拍一部纯爱片，还是初恋的甜蜜题材，偶尔被某个镜头触动，她不自觉的就会想起张志尧。 不过那也不能被称之为思念，只是很偶尔的会想起而已。 等电影杀青，要剪片子忙后期，渐渐姜南柯也想不来遥远的某人。直到朴赞郁又来纠缠她，说什么要以张美妍为原型拍电影，她被烦的不行。事儿还没过呢，检方说不定还在持续盯着她，此时拍电影就是自找麻烦。 怎么都不想答应的姜南柯被朴赞郁以‘电影能改变世界’的说法弄得有点心动，说不定导演说的是对的，电影真能改变张美妍的命运呢，至少给她托底。万一她被抓了，作为电影原型，能借住舆论争取宽大处理？ 姜南柯很心动，心动到合约都签了又怕自己干蠢事，给刘嘉熙打电话，这片子我真能拍吗？闺蜜表示，随便拍，一部电影而已。 刚杀青了一部电影的张志尧就在此时飞过来了。那么就没见，姜南柯接到他电话很是惊喜，什么月光下的少年人早就被她抛在脑后。 等真正见到人，惊喜就变成了担忧，这家伙眼睛受伤了。 大晚上还戴着墨镜，换别人可能是耍帅，而姜南柯第一时间门想到的就是，“你眼睛怎么了？” 特地摘下墨镜给她看了一眼表现自己没什么大问题的张志尧说，“拍戏时被甲醛熏了一段时间门去做了个手术，医生说这段时间门要避光养一养。” 约在日料店见面的姜南柯，不自觉看了眼包间门顶上挂着的吸顶灯，眉头微皱，“那你应该在家待着啊，还到处跑？” “影响不大，注意点就好。”张志尧随口讲，“要是按照有房子就有家的标准，我在这边也有房子有家。”看她愣住，就笑，“过来躲一躲，我经纪人嫌我太懒散，看我回去拍摄，就想给我加工作。去其他地方容易被逮住，首尔的房子他不知道在哪。” 有心想吐槽你哪里没有房子的姜南柯，看在他是个病患的份上就没有拆穿，连饭都不吃了，要送他回家。 “先吃饭。”张志尧不愿意，“我飞过来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 “回你家吃，至少灯光可以调暗点。”姜南柯让病患听从医嘱，“你戴着墨镜吃饭不会觉得别扭吗？” “我手术都做半个月了，早习惯了。” “你半个月前做手术居然不告诉我？” “新闻铺天盖地，你没来我才失望。” 姜南柯很无语，“外国新闻闹的再热闹，首尔没有记者爆我怎么会知道。”说着话起身，“赶紧起来，你家没吃的是吧，先去我家，吃了我再送你回去。” “十点多了，眼看就要凌晨了，这孤男寡女的.....” “你再作！” 被怼的张志尧闷笑一声，顺着她拽着自己手腕的力道起来，跟着她乖乖往外走。这一路就跟回了姜南柯家，进门后姜南柯特地开了装修后就没怎么用的那种边角氛围灯，光线是朦朦胧胧的暖黄色。 调了好一会儿灯光的姜南柯对着在门口等着的张志尧讲，当初装修房子的设计师想要弄这个可以调解的氛围灯时，她还觉得没必要呢。是设计师说这个可以当派对的氛围灯，她才点头。结果房子里一场派对都没办过，倒是先给病患用上了。 病患摘了墨镜，略带夸张的冲灯下的姑娘‘哇~’了一声。 惹的姜南柯疑惑的望回去，“怎么了？” “灯下看美人....” “我看你是不饿！” 美人槽点无数，却还是被逗笑了，带着病患进门，一起去开冰箱，问他想吃什么。张志尧反问她，你会做什么？姜南柯回答，煮拉面。 “还是叫外卖吧，对你我都好。”张志尧调侃，“你总不会指望我这个病患开火做菜？” 轻拍了下脑门的姜南柯有些懊恼，所谓关心则乱的意思就是，“早知道应该直接去你家。” “我家还没这样的光呢，挺好的。”张志尧探头去看冰箱上贴的那些外卖单，“你有想吃的吗？我之前拍摄一直在节食，手术之后也有很多都不能吃，也就昨天去复查医生说好很多了，才不用特别忌口。” 拿起一份中餐外卖单的姜南柯不太确定的问，“不用特别忌口也不是什么都能吃吧，辛辣肯定不能吃，葱姜蒜可以吗？” “都可以。”张志尧表示不挑，“我更期待你的电影，剪好了吗？” “想看？”姜南柯在他点头后，决定还是吃中餐，“明天我带你去工作室，母带在那。” 此时他们又回到了朋友的位置，一起分享一些在彼此没有联系时，平凡的日常。 日常说着说着，姜南柯就想起朴赞郁的那部电影。 中途外卖到了，本打算给他看剧本的姜南柯，又想起他眼睛受伤，就一边吃，一边跟他讲大概是什么故事，以及她认识故事的原型。 在姜南柯讲述时，张志尧时不时会提问，他并非一个安静的树洞反而有很多问题，如果涉及到了他没听明白的部分，他一定会询问。顺着他的问题给出回答的姜南柯越讲越多，多到渐渐失言。 “等下。”张志尧刻意打断，“那女孩有可能变成国际通缉？” 姜南柯卡壳，“你能不能当没听到？” 已经听到了的张志尧睨了她一眼，“你有妥善扫尾吗？” 再度卡壳的姜南柯囧了一下，“你不是应该跟我说不要过多干涉吗？” “你都已经干涉了还说什么。”张志尧思索着，“你跟她还有联系吗？如果还有联系让她往南美跑，我给你个电话，到时候可以让她联系电话上的人。”说着话去拿手机。 按住他胳膊的姜南柯就笑，“不用啦，人家躲的好好的。”顺便一说，“不愧是能带我去东非打猎（有合法狩猎区）的人，你说实话，你到底是富家公子还是社-团二代？” 张志尧扬眉，刻意往后仰，避开她动作的同时，胳膊搭在椅背上让整个人完全像她敞开，“突然对我的家世有兴趣了~” 被逗笑的姜南柯学着他的样子，翘起腿扬起下巴，表演一个小傲娇，“这么说来，朋友，你好像很神秘，家世是不能说的秘密吗？” “是啊~只有老婆可以知道的那种~” “我去，不玩了，什么鬼。” 玩闹了一会儿，话题又转回电影。姜南柯说起朴赞郁跟她说的，电影可以改变世界的话。张志尧就不免感慨，随时处在战争准备期的国家够乱的，什么都能改变国家。 看妹子愣住，张志尧疑惑，“不是吗，韩国是随时在备战的国家啊，你们跟朝鲜又没谈和。” 某种意义上的韩国人略囧，“我们要聊战争话题？” “我无所谓，你想聊？”张志尧开玩笑说，“你更想聊那个逃走的姑娘吧？” 姜南柯确实想聊，都已经聊到这份上了也没有再避讳的必要，何况跟张志尧说也没什么关系。一来他都不是韩国人，也不受韩国律法管制，二来这家伙应该是有自保能力的，那就没什么不能说的。 涉及张美妍的故事，就算是身处其中的郑宇盛都不清楚全部的细节，姜南柯即便是面对他也是留了分，就怕会影响到他。 而面对张志尧，姜南柯完全可以事无巨细的告诉他张美妍的故事。 说实在话，一个人背负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也是很有压力的一件事。过往是姜南柯习惯了，现在有人可以分享，为什么不能说呢。 换成别的男人，在倾慕的姑娘明显表达出了倾诉欲时，就算不安生当个树洞，也会愿意跟姑娘彻夜长谈。 张志尧不，他在姜南柯刚说了个开头，讲她和‘长颈鹿’小姐是如何认识的时，察觉到这可能是个漫长的故事，就果断喊停。 “你明天有事吗？” “....明天？” 张志尧颔首，“你明天要是没事，那就保留着这份想要跟我倾诉的心情，明天我们继续。明天要是你有事，就先办事，弄完我们再继续。” 难得想要跟人分享秘密的姜南柯万万没想到还有人不想听，“今晚为什么不行？” “十二点半了。”张志尧给她看手表，“我得睡觉，我还是个病患记得吗？” 慢半拍想起来的姜南柯即懊恼此前自己确实忘了，又蛋疼，“你真的喜欢我吗？我要是喜欢你，我就是眼瞎了也得被你聊通宵啊。” “那你还是不要喜欢我，你喜欢你自己就好。”张志尧边说边起身收拾桌子，“所以你明天有事吗？” 明天确实没事的姜南柯还是想吐槽，这就是我们始终维持友达以上的原因，“你要不要住客房？” “当然不行啊，你也不怕我夜袭你。”张志尧假模假样的瞪了她一眼，“注意自身安全，不管面对谁都得先注意自身安全。” 姜南柯嫌弃的看着病患，“我专门练过的好不好，你这样的我能一打。” 张志尧呵呵一声，“我学过八卦掌能跟港岛武行对打的。”我能打个你还差不多。 “八卦掌？”姜南柯惊奇，“你学哪个干嘛？” “小时候在国外，那边歧视亚洲人，学点东西自保。”张志尧一语带过，随即示意她不要干看着，“干活儿啊。” 起身干活的姜南柯持续好奇，“你真的很多秘密哎，还学过什么？”而且，“哪有人会让喜欢的女孩子干活？” “女朋友不用干活，女性朋友要。”男性朋友表示，“你也有很多秘密啊，难道都要告诉我吗？”关键是，“我搞不明白这边怎么做垃圾分类，还得你来。” 倒也不排斥干活的姜南柯顺便把如何做垃圾分类教给他，持续好奇，你到底还藏着多少小秘密？ 没啥秘密的张志尧纯属人生经验过于丰富，他自岁跟着父母辗转二十多个不同的国家，那些堪称复杂的成长经历，不免让他多了很多平常人不会经历的事，类似学习过八卦掌。 垃圾收拾好了，提着垃圾袋的张志尧也跟姜南柯分享了，他小时候从被人欺负到无人敢惹的经历。姜南柯也顺势跟他分享了，从小她就是‘孩子王’的经历。 到了门口，张志尧不让她往外走了，“我自己去打车，已经很晚了你别出来了，不安全。” “你一个人可以，不然开我车走？”姜南柯也不太放心他，眼睛还在恢复期呢。 “行啊。”左右手都拎着袋子的张志尧侧身，等她把车钥匙放进口袋，才说，“关门吧，好好睡，明天我们再联系。” 今天十分想跟他通宵夜聊的姜南柯惋惜的同他道别，关上门只剩一个人了，又忍不住吐槽。 按照这个游戏好感度是百分制的标准，张志尧对她的好感度顶天是五十，这就是极限了，不可能再多一分。 这家伙面对喜欢的人也太潇洒了吧？ 潇洒的家伙第二天一早就给她发信息，半个小时后姜南柯才看到，她刚睡醒。 有很多事都是讲究时机的，月色下的那个少年就错过了时机，朦胧光线下的家伙也错过了这次听秘密的机会。 起床后的姜南柯已经不想讲什么秘密了，秘密就烂在肚子里最保险。张志尧也没问你昨晚没说完的故事后续是什么，他发短信过来是问她，之前帮她家装灯带的设计师，能不能介绍一下，他的房子也要装。 目前已经剪完了自己的电影，就等着朴赞郁那边开机的姜南柯，研究剧本算是唯一的工作，这个也不急。小伙伴因负伤要重新弄家里的装修，她就带着张志尧去见设计师了。 这个过程很顺利，他们跟设计师分开时，都定好上门勘测和开工的时间门。 结束午饭回到车上的张志尧问姜南柯，“哪家酒店私密性高一点？” 姜南柯疑惑的看向他，“你准备住酒店？” “不然我住哪？”张志尧更疑惑，转瞬想到，“你真准备让我住你家？姜南柯，要不是我够了解你，你就是在养鱼。” 一口黑锅从天而降，姜南柯很无语，“我家那么大，你是住客房。而且我有空着的房子也可以给你住啊，住酒店算怎么回事，我去你的地盘，你让我住酒店？” “你去我的地盘我给你包酒店也不会让你住我家啊。”张志尧都知道说她什么好，“姜南柯小姐，我对你极有好感，还追过你，虽然失败了，但我们不是可以互相住在彼此家的关系，哪怕是客房也不行啊，那是你家。” 姜南柯小姐一时搞不清楚他们俩到底谁是女的，“你到底是怕你夜袭我还是怕我夜袭你？” 给气笑了的张志尧拒绝继续这个话题，“你还是先给我介绍酒店吧，最好是有类似你家灯带能调节的那种酒店。” 司机侧头望着副驾驶的人，非常不理解，可对方戴着墨镜，又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来。关键她也不是非得强迫人家住自己家，那就去找酒店啊。 姜南柯对首尔的酒店了解不多，她在首尔又不住酒店，就给经纪人打电话，说是有个朋友眼睛受伤了，家里要装修准备找个酒店临时住一下。 艺人提出要求后挂了电话等经纪人那边打听好再告诉她，随即继续探究神秘人士的思路，你不住我家也可以住在我空着的房子里，为什么要去住酒店，显得我招待不周。 张志尧先以临时住几天酒店比空房子更方便为理由，姜南柯直接反驳，你不缺钱我也不缺钱。何况她房子多呢，完全可以找个平时用来出租的公寓，里面什么都有，只要买点日常用品就能拎包入住。 这条不通过，张志尧又说，酒店不用他打扫卫生，什么都有人照顾，还是方便这个理由。姜南柯再度反驳，你是孤身一人来首尔的没错，可这里是我的地盘，找个照顾你的人还不容易，这样还更安全呢。哪怕韩国认识男艺人的不多，他怎么也是艺人，住酒店哪里方便，被人认出来哪里都不方便。 所谓事不过，在张志尧要编出第个理由时，姜南柯已经不想听了，她纯粹是闹一下，好玩么，小伙伴想住哪住哪啊。 刚好车开过一家咖啡厅，之前跟设计师见面聊事情没怎么吃饭的姜南柯，就在张志尧等她第次提问时，指了下咖啡厅，问他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车停下，两人进店进包间门，姜南柯已经不在意谁谁谁住哪的问题，翻着菜单专注挑甜品。 服务生在，什么也没说的张志尧，等人点好单走了，扫了眼关上的包间门门再看向姜南柯。 “你真的不清楚我为什么不能住你家？” 以为这个话题已经过了的姜南柯扬眉看向他，还聊？那就聊呗，“为什么？” “李准基，是叫这个名字吧？” “啊？” 不解这名字哪冒出来的姜南柯茫然的看着他，张志尧拖着下巴望着窗外的街景，骤然丢出一颗-雷，炸的姜南柯外焦里嫩。 “我没看见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我还可以说服自己我们是好友，只是朋友而已，聊得来，玩得来的朋友。朋友有自己的感情或者生理需求跟我无关。但我看见了，亲眼所见，你要我怎么接受，你明明对我有好感，却只想跟我做朋友？什么样的朋友，除了上床之外，什么都能干的朋友吗？” 戴着墨镜的男人望着人都傻了的姑娘，“从客房到主卧能有多远，那扇门为什么只把我拦在外面？” 明明那家伙还戴着墨镜，姜南柯却能感受到锐利的视线刺的她一个激灵。还不等她回神，质问的人已经移开了视线，语气都正常很多。 “你刚吃完午饭就吃黑森林，不怕胖啊？” 话题切换的太突然，姜南柯猛然一惊，“呀！” 闷笑出声的张志尧摆出举手投降的姿势，“我错了，我道歉，我不应打破无言的默契。”说着话长叹一声往桌上一趴，看着像是有点委屈，“我又不是圣人，你不能一边撩拨我一边指望我能永远恪守边界，这太过分了。” 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又发不出来的姜南柯很蛋疼，“我跟你告白过的好不好，你拒绝了！” “你哪有！” “我有证据的！” 姜南柯的证据现在用手机就能搜的出来，一首《蓝颜》放出，同咖啡厅本身的背景音乐糅杂在一起，有些吵闹。 握着‘证据播放器’的姜南柯让他自己听，“当初这首歌，我是不是跟你说，叫‘我喜欢上你了’，是你说‘蓝颜’更好，你拒绝了我！”你还委屈了？！ “姜南柯，你对我仅仅是喜欢，还是出于我人不错够有趣的基础上，你喜欢跟我当朋友而已，我怎么可以答应你啊。”张志尧直起身，“我有哪里不好，还是我很缺爱吗？我为什么要跟那样的你在一起啊！” “易地而处，你很喜欢一个男人，你都追了他很久，结果他因为可怜你而跟你在一起，你会答应吗？你不跟他绝交，老死不相往来就不错了！我属于想不开，但我也没有那么想不开。” “姜南柯！天下之大，千弱水，红颜无数，哪里的鲜花不是开满园，我有那么想不开吗！” 男人发出委屈的质问，女人听懂了，“卧槽！你居然我说不配！什么可怜，我哪有可怜你，你有什么好可怜的！告白被拒绝的人是我，你还敢叽歪我不配！” 张志尧是又好气又好笑，“亲爱的，宝贝，姜南柯小姐。回答我的问题，易地而处，你追我，追到我觉得你这个朋友还不错，人也很有意思，抱着不如就试试看的想法，我跟你告白了。这总没错吧？你就说你会不会答应！” 姜南柯瞪圆了眼睛怼回去，“废话，我当然不可能答应啊，天底下男人死光了吗！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张志尧，从小到大就追过你一个女孩子的张志尧，初恋都是人家追我！” ‘啪啪啪’给她那个回答鼓掌的张志尧，让她再想想，“现在，回到最初的问题。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让我去住你家，住你家干嘛！” 差点被带进去的姜南柯秒速反击，“别说的好像我真的在养鱼，明明是你凑上来的！你一个病患，不好好在家养病，天南海北世界各地哪里没有房子给你养病，你非得来首尔？” “你的千弱水有一瓢在首尔，你的满园鲜花只有我在首尔。还什么红颜无数呢，你去找你的红颜啊，为什么来首尔？你来首尔还跟我卖惨，到现在还戴着个大墨镜提醒我得把你当个病患。” “我不好好照顾你，你瞎了怎么办！你一边跟我卖惨想让我照顾，一边又叽歪我让你住客房是养鱼！张志尧你就是嘴上潇洒，内里就是作！” 姜南柯越说越来火，你敢污蔑我！当谁好欺负呢，“每次卡住我们关系前进一步的人从来都不是我，一直都是你！” “是你在我就差直接告白还给你写了首情歌，用情歌告白的情况下，拒绝的我！我给你写了首情歌哎，王八蛋！我情歌写的那么甜你居然敢拒绝我！我想尝试着交往为什么不行，干什么，我非得爱你爱到死才能跟你交往啊？做你的春秋大梦！” “还有昨天晚上，我难得想跟人说说，你这家伙又要我收拾桌子又要走，还提醒我，你是个病患要保证睡眠。你神经病啊，一夜不睡你眼睛能瞎啊！你压根也没那么喜欢我，又跟我扯什么我没那么喜欢你！” “还我养鱼呢，我们两到底谁养鱼啊，大家半斤八两！我是渣渣你也是，你滚，谁让你来首尔的！你来了首尔，你还在生病，你房子还要重新装修，你不住我家住哪，住外太空啊！” 眼瞅着两人要吵起来了，门被敲响了，服务生进来又出去。 屋内安静的十分不和谐，姜南柯白眼都能翻上天。 戴着墨镜的家伙开口了。 “喂。” “干嘛！” “我做手术你没来。” “我不知道！” 张志尧戳了一点蛋糕递过去，“你在韩国被检方骚扰我就知道。” ‘啊呜’一口咬住叉子的姜南柯把叉子都叼走了，随后才拿下叉子说，“所以你来了首尔才应该住我家啊。” “我都那么想不开来首尔了，怎么还敢住你家。”张志尧叹气，“我这辈子唯一一次那么想不开，你就不能让我保留一点理智吗？” 姜南柯是真觉得他作，“非得坚持是朋友啊？” “今天恋爱，明天我就能说分手，你根本不爱我。”张志尧仰天长叹，“我为什么想不开！” 姜南柯笑骂一句，“你活该单身！”, 583第二章 美色惑人 活该单身的张志尧到底还是去住了酒店, 姜南柯随他，管他死不死。 可那个家伙死也不死远点，一个病患孤身住在酒店, 姜南柯始终放不下心，在下午陪他去办好酒店入住后就薅他去医院再做个检查。 这一天都在陪伴病人的姜南柯在傍晚听到医生说, 问题不大，注意避光好好养着就行。她转头就吐槽张志尧, 成天戴着墨镜搞得跟要瞎了一样, 也没那么严重啊。 一开始就说了不用来医院的张志尧反向怼回去, 我早就讲了我现在只需要养着没其他问题。 姜南柯就很无语, 这家伙一天天的, 那是寸土不让, 她讲一句他能怼十句, 就你这样的还想谈恋爱？你单身一辈子吧！ 目前确实是单身的张志尧是个精分, 脾气上来了跟姜南柯是真能怼到一句都不让。但真把妹子撩拨的火气上来了, 他又变成了潇洒的小伙伴，让姜南柯不用陪他这个病患耗着, 该干嘛干嘛去。 “我问你晚上想吃什么，你扯什么我陪你一天也很无聊。”姜南柯是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想让我陪你，又作什么？” 一点都不作的张志尧大气的很, “我只是看起来什么都能吃，还是有些不太能碰，你陪我吃饭得顾及我，而且这一天确实没什么好玩的啊。又是见设计师又是来医院，你不无聊？” 姜南柯诧异的看着他，“你是认真觉得我跟你在一起会无聊吗？” 副驾驶的乘客侧身面对司机, “我认真觉得任何人跑着一天都会无聊的，光是我在里面做检查你在外面等着就肯定会无聊。你本来就刚结束工作，之后还要进组，也只有一点休息时间，不想好好放松一下？” 隐约感觉哪里不太对的姜南柯顺着他的话往下接，“怎么放松？” “出去玩？”张志尧疑惑的反问，“你想怎么玩还需要问我？这个点的话....”看了眼手表，快六点了，“找朋友喝酒？” 瞟了眼车上时间的姜南柯还是感觉哪里不对，但抓不到那个不对的点，继续反问，“我去找朋友喝酒你干嘛？” “我回酒店啊。”张志尧说，“我最近不能喝酒，刚才医生不是说了。” 姜南柯扬眉，“我的问题是，我走了，你一个人干嘛？回酒店然后呢？” “然后.....”张志尧懂了，抿唇笑开，“南柯，陪我不是你的责任。”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也懂了，这家伙该不会.....“你是不是很害怕我跟你在一起会无聊？”看他不解，坏笑一声，“我居然没发现，你每次主动找我都得有个理由哎，不是一起出去玩，就是我有事，就没有纯粹只是想见我才来见我的。” 张志尧都没发现，被她这么一说，有些虚，“哪有，我这次不就想来首尔就来了么。” 自觉抓到了关键点的姜南柯懒得跟他掰扯，“说吧，晚饭想吃什么？” “你去找你朋友玩.....” “我想跟你玩，不行吗？” 姑娘笑容狡黠，戴墨镜的男人一时哑然，那就还是讨论晚餐吃什么吧。 在去饭店的路上，车里格外安静，开车的妹子面上的表情一时一变，偶尔不知道想到什么有趣的事还会乐一乐。副驾驶的乘客时不时借住墨镜的遮挡偷瞄她，好几次都想问她在笑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还是不问比较好，他就一直憋着。 姜南柯在思索这个看似潇洒还十分像个浪子的家伙，内里搞不好是个害怕受伤就以潇洒面目隐藏内心的小可怜。 这可不是胡乱脑补，姜南柯认为那是合理推测。 本来啊，她跟张志尧认识后，这家伙举凡主动联系她，一定有个过得去的理由。像是早前他说什么要弄专辑找她当制作人，就是个非常正式的理由。后来专辑弄完了，他又找她一起去旅游，说什么看看世界，放松心情，也是个过得去的理由。 等这些有的没的事情搞完，两人只差临门一脚，她还捅破了那层窗户纸，都写情歌告白了。这人居然只是因为她没那么喜欢他，而很干脆的拒绝了她。 这根本不符合小伙伴潇洒的设定哎，如果张志尧真就是个浪子，对感情那么慎重干嘛？更符合他人设的做法难道不是，在她告白的当下就答应，再随着开心玩一场，合则来不合则散的恋爱？这才配得上他说的三千弱水、满园花开，仍有他摘取那一朵鲜花的人设啊！ 丁点都不符合人设的张志尧，居然会担心，她陪他一天，会不会无聊？这家伙在担心的该不会是，如果她感受到无聊了，可能就不会再理他了？ 不对..... 停好车的姜南柯解开安全带后，发现思路有盲区，哪有那么夸张，还什么害怕她不理他呢，哥们平时跟她联系的很少好吗！ 这家伙该不会.... 姜南柯收回看车门的手怀疑的看向副驾驶，“你是不是在首尔还有别的妹子，跟人家约了见面吗？难得做个手术，一次性卖一堆惨？” 突然被攻击成花花公子满池塘都是鱼的张志尧都知道她在说什么，“我哪来的别的妹子？” 姜南柯呵呵一声，“也不知道中午谁说的天下之大，哪里没有鲜花可采。” “我是不缺妹子追啊。”张志尧没有不承认，“但这跟你说的首尔妹子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姜南柯给自己套了个潇洒人设，学他，“我陪了你一天，到吃晚饭了你想把我打发走，难道不是约了别的妹子？” 这话酸的张志尧的笑意之盛，连墨镜都挡不住，就闹她，“那我要是真约了别的妹子，你要送我去吗？我在首尔人生地不熟的，你给我当个司机？” 司机看他的笑容就知道自己猜错了，可看他那张脸又很不爽，听到他的鬼话就更不爽，直接开门下车。张志尧乐呵呵的跟下去，三两步绕过车头追到她身侧，伸手去拽她的包链。 劈手拽回来的姜南柯透过压低的帽檐瞪他，笑得牙花都要露出来的张志尧绕到她右边，又伸手去拽她外套的衣角，再被拽回去。 就这么闹了有三、四米，闹到要过马路了，姜南柯都抬起手要揍他了，被他压住胳膊按住肩膀，让她乖乖的，先过马路，过了马路再继续。 硬是给气笑了的姜南柯扭头看身后的人，“你幼不幼稚！” 正左右看车护着她往前走的张志尧笑道，“幼稚是相互的，你难道很成熟吗？” “非得跟我争个高下是吧？” “是啊~难道你喜欢输？” 同样只喜欢赢的幼稚鬼翻了个白眼，两人打着嘴仗穿过车流。这是条丁字形的巷口，也没有红绿灯，行人都是看着车过马路。 过了马路，姜南柯还要再说，肩膀上的手很自然的收回去了，突然没了重量的肩头，打断了她的思路，让她一时卡壳。 到了安全区域，手臂就垂于身侧的张志尧，却没感觉有什么不对，看向面前的参鸡汤店，问健康人士，“中午我们吃的就是粤菜，晚上再来吃参鸡汤，你确定不会太清淡？” 姜南柯瞟了眼距离自己有半臂远的家伙，还真是恪守朋友的边界呢，“参鸡汤又不是没有调料，我想吃口味重的蘸调料不就行了。” 眉头微皱的张志尧提议，“要不要叫你朋友一起来，刘嘉熙？你昨晚没说完的那个故事，她也是参与者吧，可以一起来聊聊。” 这下是真听不懂了的姜南柯不解，“你就那么担心我会无聊吗？” “不是担心，而是你真的会无聊。”张志尧慢悠悠往前走，“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责任的话有点怪哎。而且你好像有很多事压在心头，说出来会比较好吧。” 跟上他脚步的姜南柯没听懂，“责任？” “难道不是？你总不会随便对上一个远道而来的朋友，都想把人拽去医院。”张志尧笑看她一眼，“别跟我说是因为我刚做了手术啊，我就差给你看病历证明我没事了，你还是不放心要带我去医院。责任心不要那么强，那样活得太累了。” 姜南柯失笑，“我们两到底谁活得更累，我好歹是担心你的身体，你却因为担心朋友无聊，而要赶人走？” “朋友是交来让自己开心的，不然交朋友干嘛，一个人不好玩吗？” 小伙伴的无心之言不知道是应该用冷漠还是理智去理解，都让姜南柯在愣怔片刻后，又想跟他说昨晚没说完的故事了。 故事随着参鸡汤上桌开始聊，一直讲到姜南柯为什么愿意签下了朴赞郁的剧本。这次张志尧变成了树洞，基本不问题，就安静听着。 听故事的人大半只鸡下肚，故事进展到尾声，讲故事的人一只鸡腿都没吃完，也没什么吃东西的心情了，反而叼起了烟，叹息着为什么世界那么糟糕。 吃饱了的张志尧也点燃了烟，慢条斯理的问她，“你为什么觉得这件事你有责任？” 姜南柯自以为理解他的意思，“事件本人当然跟我无关，可我难道能见死不救吗？” “不，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认为能干脆利落的做出大快人心，都算得上完美复仇的女士，需要你的帮助呢？”张志尧望着神色微变的姑娘，“即便是我，我在那位女士的立场，经历她所经历的苦难，都无法保证，我能做出那么漂亮的复仇，你难道可以吗？” 没有人问过姜南柯这个问题，仿佛在问你以为你是上帝还是佛祖的问题，把一位凡人，问的呼吸都停滞一瞬，大脑一片空白。 张志尧带着一种奇特的世界观来到姜南柯的面前，让她算得上经验丰富的人生都会被震动三观的思想。 “我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是听你的讲述，可能我的话有偏颇。不过在你的描述里，那位女士完全称得上有勇有谋。她的复仇计划不是一拍脑袋就决定的，而是经过缜密的筹划，蛰伏许久一击即中，并且算得上完美脱身。” “一场完美的复仇，所有该死的人她都杀了，钱财她也得到了，还逃脱了法律的追捕。哪怕这是一部电影，女主人公也值得值得观众起立鼓掌。绝对的爽剧，一丝遗憾都没有。” “这样的一位女士，不管是手段还是智慧，都足以让人敬佩。我就算她棋差一着，真的被检方逮住了，你又怎么知道她没有再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呢？哪怕退一万步，她就是无路可退，就是上了审判庭，被判了死刑。我相信，她的遗书也是百死无悔。” 脑内恍若有钟声震的姜南柯脑子嗡嗡的，愣愣的告诉他，“韩国没有死刑。” 张志尧便笑，“没有死刑的话，最高刑期是多久？常规好像都是二十年，二十年而已。她屠了对方满门，短短二十年，血都没流干，我要是她，坐牢都是换个地方度假。” 奇幻度假地点，让姜南柯表情都变了，“我是不是.....是不是太.....” 讲故事的人三观俱碎，听故事的人含笑点头，“你小瞧了能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勇士，她比你坚韧，比你聪慧，还比你有手段，绝对有本事让自己活得更好。” 五官扭曲的姜南柯猛然伸手捂脸，泪水潸然而下，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可背上无形的高山就这么轰然崩塌，碎成粉末，风一吹，连一丝痕迹都没有落下。 靠着椅背叼着烟望着窗外的张志尧没有去哄那个趴在桌上，哭的不能自已的姑娘。有些困难只能自己跨过去，任何人的劝说都只是徒增烦恼。 张志尧喜欢姜南柯什么？最初只是单纯的为色所迷，美人容颜正盛，在花一样的年纪，眉宇间却一抹化不开的忧愁。 最初，张志尧只是被那一抹忧愁勾动了心弦。 浪子的人生秉持着及时行乐的态度，即便那时姜南柯还有个公开的男朋友，他也试探着靠近了，先从朋友开始么。对方只是男朋友又不是老公，怕什么，只要锄头挥得好，哪有墙角撬不到。 不过随着接触多了，张志尧发现姜南柯是个很正派的姑娘，心底的那些小九九也就压回去了。必须要说跟这样的姑娘做朋友也不错，那就没必要非得怎么样，他真的有一片花园，满园鲜花不是每一朵他都必须要去攀折，远远欣赏也是个惜花之人。 有主之花突然进入单身，张志尧光速进入补位区，争取到顺为第一的候补号码牌，并且差一点就采下这株高岭之花。 明明成功在即，为什么张志尧退缩了？因为那是个正派的姑娘。 这世上的好人啊，总是更容易碰上糟心事。不是坏事永远围着他们转，而是他们更容易陷入内耗。 河里有人落水，好人只是在桥上看了一眼，双方毫无瓜葛。别的过路人，看了也就看了，顶天回去跟朋友八卦两场。唯独心地善良的好人会自我拷问，为什么他没有去救那人呢？ 那人在水里，好人在桥上，这要怎么救？好人会从桥上一跃而下，让自己也陷入湍急的水流。 人救上来了，万事大吉。人救不上来，救人的反而痛不欲生。 张志尧自认只是个普通人类，顶天了不是坏人，也做不了好人。他很清楚，他跟姜南柯做朋友更好，对大家都好。 可那个人那么好，那么好的家伙连他做手术都不知道，张志尧是带着一丝丝怨气来到首尔的。 彼时在港岛，只是在开门时偶然看到了那个站在窗边眉宇间夹杂着忧愁的女人，张志尧便退后关上门，在门外等了半个多钟头。确定姑娘收拾好了心情，他才推门而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跟姑娘讲他新编的段子，后厨有大老婆来抓小三，他去看乐子了，才拖了那么久才回来。 如今在首尔，张志尧出门找店家要了酒，自己充当服务生送酒进包间后再退出去，给刘嘉熙发信息，询问她有没有时间，姜南柯遇到一点事，可能需要她来一趟。 迅速打电话过来的刘嘉熙问他什么情况，张志尧说自己说错话了，惹的姜南柯不太开心，正在喝闷酒。 “你说了什么？”刘嘉熙语气不太好。 张志尧带着歉意讲，“我不太方便讲，总归是我的错，你方便过来吗？” 正在加班的刘嘉熙很不方便，但....“你要是敢对她做什么，我让你连首尔都出不去！” “是，我很抱歉，麻烦你了。” 刘嘉熙带着公文包和笔记本赶到店里时已经九点了，张志尧在外面等了很久，久到姜南柯都要喝懵了，已经趴在桌上开始说胡话。 刘嘉熙对着张志尧强势输出一堆很不好听的言论，张志尧都当没听见，先跟刘嘉熙一起把姜南柯弄回家。随后他在刘嘉熙狂飙的脏话中，等来了姜南柯的助理，确定两个姑娘完全可以照顾好姜南柯后，告辞离开。 这给刘嘉熙气的，什么品种的傻逼！先给我闺蜜惹哭了，居然还走了？？？ 人都已经走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留在闺蜜家加班的刘嘉熙打算好明早等姜南柯酒醒，就让她跟张志尧绝交，这种王八蛋有什么好来往的！ 酒醒的姜南柯蔫吧的缩在沙发上，跟睡在客房也是刚起来，还赶着去上班的刘嘉熙讲，她是什么品种的傻逼，才会自视甚高，自以为是圣母，折腾的人仰马翻，结果全是自我感动。 这番自我剖析让刘嘉熙一边在心里给张志尧点赞，一边在面上骂闺蜜，早TM跟你说，那些破事压根同你无关，你硬扛着检方当个圣人完全没必要，你非得折腾，神经病！ 先骂傻子闺蜜一通的刘嘉熙，转脸又嫌弃张志尧，不知道什么叫事缓则圆啊，就不能好好讲，非搞得姜南柯那么不开心干嘛。更别提这事儿都过去了，还扯那么些没用的，也是个脑残。 “你们俩个脑残挺配的。”刘嘉熙给出结论，“新男朋友挑的不错。”剩下的没时间说，公务员赶着上班。 在家休息的演员摊在沙发上躺尸，等着智者的电话。智者仿若是个傻子，一天都没联系她。 夕阳西下，姜南柯实在憋不住，给傻子打电话。你情商该不会是负的吧？乘虚而入都不懂？！ “我还真不懂，要不你教教我？” 姜南柯白眼都翻出来了，“你是个病患不陪我喝酒我能理解，可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包间喝闷酒算怎么回事？你就应该在我边上，借我肩膀，让我抱着你哭，这不就有亲密接触了吗！” 抱着靠枕斜靠在沙发上打电话的张志尧轻声笑言，“我要是在包间里，你搞不好努力压着不哭哎，那不是更惨吗，连发泄的渠道都没有了。” “谁说的，你在包间我就哭啦！”姜南柯讲完又觉得哭了很丢脸，跳过，“那你送我回家也行啊，还能照顾我一夜。之前追我的时候，搞的那个乔迁宴，我喝醉了你不就是照顾了我一夜，当初那个张志尧呢，死啦？” 活着的张志尧笑容更大，“我照顾你一夜之后，你还怕的给你助理打电话，以为是什么粉丝入侵你家，吓的连房门都不敢出，忘了？” 又是一个丢脸的过往，姜南柯再度被噎住，“那你也不应该打电话给刘嘉熙啊，你是不知道，她早上喷的我狗血淋头！你要是留下来，我至少有个队友！” 回酒店的张志尧眼睛都笑得眯起来，“我并不确定你是否想让刘嘉熙知道那些事，我只能确定她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万一你并不想让她知道昨晚的事，而你又不想撒谎，最合适的方法就是把事情往我身上推。如果我留下，我这个当事人都在场，你好意思当着我的面，编造我的坏话？” 姜南柯给说的一愣，“怪不得刘嘉熙以为是你怎么我了，昨晚你跟她说，是你把我弄哭的？” “怎么样，我的情商还算不错吧？”张志尧没听到回应，笑出声来，“要不要借着昨晚痛哭的灵感再给我写一首情歌？” 嗤笑一声的姜南柯吐槽，“你还真是一句都不输，有你这么追妹子吗。” “你确定你喜欢以爱为名的虚假胜利？” “呀！” 听筒里的男人大笑出声，笑声进入耳道滑落心间，姜南柯也在笑，笑着嘟囔了一句谢谢，声音低不可闻。一句都输的张志尧此时却没有故意闹着让她大点声，只是含笑说了句，要不要一起吃饭？ 姜南柯拒绝，她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不想见人。张志尧也没强求，电话就这么挂断了。 挂了电话的姜南柯手上转着手机，唇边挂着笑，眼底却有些失望，为什么就这么挂断了，这家伙不想再跟她聊两句吗？ 电话都已经挂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新的一天，姜南柯在研究剧本。恰好朴赞郁把她找过去带着其他演员们做集训，她就这么进入了工作状态。 两人又失联了，张志尧并不联系姜南柯，姜南柯也没联系他，前者安心修养，后者专注工作。仿佛一切没什么变化，还是没事不咋联系的友人。 一个礼拜后，友人家里的灯带调整好，也重新收拾过了。 张志尧才给姜南柯打电话，问她有没有空来家里吃饭，算是另类温居宴。姜南柯表示今天没空，忙着给演员做集训，但晚上大家一起聚餐，问他要不要来。 “你为什么要给演员做集训？”张志尧不解，“这不是导演的事吗？” 姜南柯听了就槽点无数，“就是说啊，明明是导演的事，朴赞郁那家伙看我好欺负，折腾一堆，非要我给他弄集训。那神经病还在已经签了一个演员的时候，想要换人，还想换帅哥，那角色根本就不适合帅哥演！” 因市场大环境不同，张志尧没明白，“以你的地位，你的导演还能强迫你做事？你是第一主角吧，还是他求着签约的第一主角，你不想换搭档，他非得要换？” 发现他误会了的姜南柯解释，“不是强迫，没那么夸张。”简单解释一下两边市场环境的区别，以及这边导演为王的思想后，再讲，“集训也挺有意思的，我休息了好长一段时间，又重新站在镜头前本来也需要重新过渡一下，集训是顺带手的事。” 张志尧还是不理解，“你到底是想做这件事还是不想？” “.....你该不会想说，我不想做就别做？” “难道不是吗？” 姜南柯失笑，“哪有你讲得那么简单，人情来往总要顾啊，何况我确实也没那么讨厌，不是被人逼迫。” “哪怕有一丝不喜欢也可以不做啊。”张志尧的思路很简单，“我去过你家，以首尔房价来说，你有钱能买那样的房子应该就不缺钱。钱财不缺，还有什么必要跟所谓的人情妥协。” “哇~果然是富家公子，活得真自由。”姜南柯有那么一咪咪羡慕，“我还要在圈子里混的，而且我真不是被逼迫。” 富家公子也笑了，“你觉得没问题就行，那我挂啦？” “你不来？” “我还戴着墨镜呢，又不能喝酒，去了干嘛？” 很有道理的话让姜南柯有些可惜，“我们好久没见了。” 沉默一瞬的张志尧试探着说，“集训没空但聚餐有空的意思是，你们晚餐的时间就差不多要散了？” 姜南柯一听就精神了，“你想让我推掉聚餐去见你？” 张志尧反问，“你更想去聚餐还是来见我？” “你怎么就不能在嘴上输我一次呢？”姜南柯很无语，“说一次想让我去见你会死啊？” 已经听到答案的张志尧抿唇笑开，“所以你想我了吗？” 好悬没翻白眼的姜南柯丢下一句，“我要喝玉米排骨汤！”说完电话秒挂，挂了又忍不住笑，那个幼稚鬼。 晚上聚餐导演也会去，朴赞郁听姜南柯说她不去，不是很理解，全组聚餐你不来？ “又不是开机大聚餐，只是吃个饭我干嘛非得去。”姜南柯不去。 朴赞郁皱眉，“我准备晚上跟你们过一下剧本，你真不来？” “你那个剧本三天两头都要过，你不烦我都烦，今天要这样明天要那样的。”姜南柯拒绝，“定案了再告诉我，晚上没空。” “要干嘛？” “有事。” “什么事？” 姜南柯冲他龇牙，“就是有事。” 朴赞郁撇了撇嘴，行吧，有事就再约。 没事的姜南柯跑去围观小伙伴家里的新灯带了，基本跟她家一样，区别只在于这边房子小一点。 玩过灯带的姜南柯，望着暖黄色灯光下从厨房把排骨汤端出来的张志尧，恍神间想起这家伙之前玩笑般的那句‘灯下美人’。 灯下美人是个帅气的小哥哥，眉眼含笑裹挟着排骨汤的香气走向自己，让姜南柯不自觉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小哥哥好帅啊。 小哥哥很会破坏氛围，“这店家就在小区门口，之前我居然没发现，小区门口就有口味那么‘正’的粤菜馆。” 一秒回神的姜南柯探头去看排骨汤，“小区哪个门口？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南门，我也是前两天夜跑的时候发现的。”张志尧说着伸手拿起她的碗给她勺汤，“你尝尝看，还不错。” 手拿餐具等着开吃的姜南柯，对这一桌菜的评价都很高。餐桌上的话题就自动变成了，小区附近哪家店好吃，他们俩吃完还一起下楼丢垃圾，就围着小区外面转悠，想去探索有没有什么他们之前都不知道的店。 晚上刚过八点，周围居民出来溜达的还挺多，两人偶然撞上了出来遛狗的姜爸姜妈，就汇合到一起了。 姜爸姜妈是认识张志尧的，后者房子都买了，在同一个小区，怎么可能不去拜访长辈。长辈们早前还误会过，这小伙儿跟自家闺女什么关系，但闺女一直说是朋友，时间一长，长辈们就只把小伙儿当闺女众多男性朋友中的一位，不咋特别。 张志尧也没在长辈面前摆出多特别的姿态，什么讨好岳父岳母，没有这回事，就正常来往。 四个人陪着狗子溜达，路上碰到好吃的店家，互相分享。姜南柯参与不了这个话题，她对小区周边没有三位正式居民熟。 对话题不熟悉的姜南柯就变成了听众，听他们三人热聊，听着听着就发现，哥们好能聊啊。 张志尧即能跟姜爸爸聊什么业主大会怎么怎么样，也能跟姜妈妈聊某家店的老板娘好似发现老公出轨，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能聊。明明业主大会他也没去过，老板娘的老公疑似出轨他也是才听说，但就是能做到跟两人热聊，聊得热火朝天的三人连狗都不管了。 牵着狗的姜南柯在感慨小伙伴社交技能满点的同时，又忍不住在心里嘟囔，就这家伙的社交技能绝对朋友遍天下。这个礼拜不联系，人家说不定在跟别的朋友玩得可开心了。 开开心心的遛狗环节结束，妈妈问女儿今晚要不要回家住，在女儿摇头后，带着老公直接走了另一条路，也不让他们非得送到别墅区。 看着父母走远的姜南柯抱臂上下打量小伙伴，张志尧被看的很不解，怎么了？ “你在首尔是不是很多朋友？” “目前就两个。” “另一个是谁？” “刘嘉熙。” 姜南柯一愣，“你这几天跟刘嘉熙见面了？” “没有啊，我跟她见面干嘛？”张志尧带着她往停车场走，“我单独约她也太奇怪了吧。” 听了就笑的姜南柯好奇，“那你这个礼拜都在干嘛？” “基本都在酒店，眼睛得养着，去哪都不方便。”张志尧说着看到有车过来，轻拉了下她的胳膊，跟她换了个位置，自己走在车道边。 抿唇笑开的姜南柯持续好奇，“在酒店不会无聊吗？” “有PSP，还好。”张志尧表示自己很会打发时间，“酒店有个网球场，我还去打了几场球。” 姜南柯听着就很无聊，“你想不想去看我们集训？”问完想起来，“你能在首尔待多久？” “相待多久待多久啊，至少两个月吧，把眼睛彻底养好。”张志尧不准备来回折腾，都过来了，就养好再走。 “两个月？”姜南柯惊奇，“所有行程全停？” 耸肩表示自己本来就没什么行程的张志尧提醒她，“你忘了，我碰到有兴趣的本子才会工作。” 慢半拍想起来的姜南柯略带羡慕，“有钱果然就是为所欲为。” “说得好像你很穷一样。”张志尧被逗笑了，“你也休息了很长时间才接电影拍摄啊。” “我只是没拍摄不是没工作。”姜南柯觉得自己跟他比，简直事业心爆棚，“去不去看我们集训，应该比你打游戏好玩一点。” “不可能。”张志尧十分果断，“你们剧本那么丧，怎么可能比我打游戏好玩。” 抬手作势要打他的姜南柯话还没怼回去呢，就听他讲，但是片场玩游戏肯定比在酒店好玩，一下又乐了。 “那明早我来接你。” “好啊。” 隔天清晨，姜南柯开车到楼下时，张志尧就站在楼下等着。 小区绿化很好，楼道的花坛边就种着紫薇树。初夏正是紫薇盛开之时，浅紫色的花木下，戴着棒球帽的男人恍若青春校园剧里的阳光学长。 停好车的姜南柯按下车窗，探头冲学长招招手。 背对着盛放的紫薇花漫步而来的学长，扶着车门低头正想问她怎么了，就看到姑娘亮晶晶的眼睛。 笑容无限灿烂的姜南柯确定周围没有直射的光线后，伸手摘下他的墨镜，再感慨，“早知道我就让你演我的男主角。”姜导懊恼，当初怎么没想起来，这哥们才是阳光学长的标配啊，在镜头前再找个好角度，肯定会更帅的！ 男主角低头看着仰头望着他的姑娘，刻意扬眉再弯腰，缓慢的凑近她。姜南柯完全没躲，她正在赞叹造物主对美人的钟爱。 美人坐在车里，满目欣赏的望着自己。 心跳徐徐变快，但并没有到激烈程度的张志尧，已经贴着她只距离一个拳头了。 男人喉头发出一声闷笑，“姜南柯。” 女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帅哥，“嗯？” “再看下去我亲你咯~” 姜南柯完全没在怂的，她笃定他不敢，这家伙连她喝醉都是呼叫刘嘉熙来接她，还什么亲她呢，扯啥！ 自信心爆棚的家伙连眼睛都闭上了，满脸写着的都是嚣张的你来呀~ 清晨的微风吹拂花木，浅紫色的紫薇花在枝头颤动。 花木之下..... 姜南柯猛然睁开眼，看到的是已然后退直起腰，连墨镜都从她手上抽走重新戴在脸上，笑容怎么看怎么像是挑衅的家伙。 “呀！！！” 这一声吼的，花木间的鸟雀都腾飞而起。 直面吼声的张志尧却左手插兜，右手撩了把头发，以潇洒的站姿冲妹子假笑，“我提醒过你哦~” 浑身上下都写着只是一个吻何必计较的男人，藏在发丝里的耳朵尖却隐隐发烫。 一手按着胸口让胸腔里的器官冷静，一手怒指他的姜南柯白眼都能翻出来，“就这你还拒绝我的告白！！！” 张志尧动了动肩膀，一时找不到话回。 姜南柯恨恨的看着他，“上车！” 后退一步的张志尧不上车，“你不会把我抓去卖了吧。” “我把你抓去大卸八块还差不多！”姜南柯让他不要叽歪，不就是个吻，肉碰肉而已，“快点上车！” 两位职业演员，嘴唇碰嘴唇，而已。 有什么好激动的？ 没人激动啊，车里都没人说话，可平静了。 开车的司机目视前方，坐姿端正，连眼角的余光都没往边上瞟。 副驾驶的乘客斜倚着车门，眉眼含笑的望着司机，就没看别的地方。 车开出小区要拐弯，往副驾驶那边拐，司机必须得看那边的后视镜，瞟一眼，立刻收回。副驾驶换了个坐姿，持续盯着司机看。 第一个红灯、第二个绿灯，第三个还是红灯。 红灯倒计时最后三秒。 双颊染上嫣红的姜南柯扭头怒目，“看什么看！” 张志尧咬着腮帮子努力憋笑，可眼角眉梢沾染的喜悦哪里憋得住。 “姜南柯，再给我写一首情歌吧。” “你滚，我都上过一次当了！” “那我给你写。” 姜南柯：(ˉ￣～) 切~~, 584第三章 文化冲突 写歌呢, 张志尧不太行。但恋爱，张志尧还算有经验。 距离‘肉碰肉’只过了二十来分钟，到了地点停下车准备上楼的两人已经默契的忽视了夹杂着紫薇花香的吻。 一起上楼时, 姜南柯看向张志尧，打量他的衣着。之前见面她是觉得小哥很帅啦, 现在也觉得帅，可这么帅有点不符合助理的设定哎。 “你想让我以助理的身份去看？”张志尧不解, 为什么他得当助理？ 姜南柯疑惑, “不用助理的身份, 你要以什么身份去看我们集训？” “你的朋友, 不行吗？”张志尧对伪装助理没兴趣, “集训的话一般也不会带着助理吧？” 演员集训当然不会特地带助理, 但姜南柯兼职小老师, 还是大前辈, 那她想带谁就带谁。顶着助理的身份也只是方便一点, 不过要是张志尧不想伪装，那姜南柯也无所谓, 就这么上去呗。 他们的集训地是一间大舞蹈教室，三面墙都是镜子的那种，方便演员们观察自身的形体和表情。 如果张志尧是助理，还是打扮的很低调的那种助理。姜南柯不用特地跟别人介绍他是谁, 他只要自己去工作人员那边蹲着就行，别人也不会特地问。 可张志尧是个帅气的小哥哥，除了戴着墨镜，也没特地打扮。或者说他过于正常、过于青春的T恤加牛仔裤，就足以让众人察觉这位应该不是普通助理。 那姜南柯就得给大家介绍了，但介绍词很简单, 姓名+加职业+我朋友，就是全部的介绍词。她介绍其他演员们也是如此，就是简单的姓名。这属于海外派的介绍方式，都不讲年龄的。 足够特别的介绍方式让大家对张志尧很客气，两方打了个招呼后。姜南柯表示该工作了，张志尧就进入了拍摄素材的队伍里，跟大家一起坐在地板上，手拿PSP，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但大部分时间在打游戏。 集训早上八点钟开始，快十一点，基本是卡在午饭时间过来看看进度的朴赞郁。到了现场后，一眼就在专心干活儿的人群里，发现了那位在玩游戏机的。 导演偏头看了眼负责后勤支援在这边待着随时待命的执行PD，用眼神示意那小伙儿谁啊？ “姜南柯的朋友，港岛的演员。”执行PD顿了顿，“像是追求者。” 有八卦，朴赞郁来了精神，细看，即便有墨镜挡着，也能看出来应该是个帅哥，再问边上人，“追到我们这里来了？” “不好说。”执行PD也不确定，“他一上午都在玩游戏，都没动过地方，跟姜南柯也没说过几句话。” 这瓜疑似不保熟，朴赞郁兴趣大减，还是聊工作吧，“大家状态怎么样？” 工作么，就那么回事，饭点到了，导演也到了，就先休息准备吃饭。 饭还没来，姜南柯同朴赞郁说，她要跟小伙伴出去吃。导演八卦一句，你跟你小伙伴什么关系？姜南柯丢下一句，你猜，就带着张志尧走了。 朴赞郁很惊奇，你工作到一半溜出去跟朋友吃饭？真就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呗，业内知名恋爱脑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幸好他没当着姜南柯的面说出来，否则姜南柯能怼他一脸，这本来就不是我的工作，我来给你帮忙的好不好？还限制我跟谁吃饭！ 已经跟张志尧离开的姜南柯啥也没听到，自然就完全不管朴赞郁在想什么。只关心张志尧会不会无聊。 前些天姜南柯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张志尧会怕她无聊，还劝她去找别的朋友玩。如今真正做到了感同身受，她开始担心张志尧会无聊了。 “你与其在我这玩游戏，回家比较好吧，我这边连个沙发都没有，你还得坐地板。”姜南柯讲起来都觉得小伙伴是来吃苦的。 也算是感同身受的张志尧洒然一笑，“我明白你之前为什么纠结半天我干嘛非得让你去找别人玩了。”说着话，停下脚步，示意她看。 扭头看过去的姜南柯看到一家花店，疑惑的回望，怎么了？ “你有喜欢的花吗？” “漂亮的都喜欢。” 张志尧笑了，“那要不要进去看看？” “你送我一束花，我等下还要抱去排练？”姜南柯边说边往花店走。 张志尧表示花店也不是只卖扎好的一束花啊。 比如这家店就卖装干花的小香包，张志尧买了一个给姜南柯挂在包上当个小挂件，姜南柯看他摆弄她的包一直在乐。 出了花店他们俩也没正经去进饭店吃饭，而是在路边炒年糕的摊子买了一份炒年糕和鱼饼，边走边逛。 两位俊男美女，还一个戴墨镜，一个帽子、墨镜都戴，在正午的马路上行走，吸引了一票回头率。有路人试探着上前，好似是认出姜南柯了，就是不太确定，便跑过来。 妹子还没说话，张志尧先输出一段英文，妹子一下僵住，什么情况？ 戴墨镜的小帅哥歪头看向女孩子好似也很疑惑，他护着身边的姑娘，先说了句中文，再扭头用用蹩脚的韩语，说短语，什么事？一听就是个外国人。平语、敬语都不分的那种。 那妹子连连摆手，想说自己认错人了，脑子一时卡壳又想不起来英语要怎么讲，扭头就跑了。她这一跑，让之前因她上前而纷纷看过来的路人，视线也都跟着挪开。 2006年，网络发达的程度有限，首尔大马路上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会英语。但在一国首都，碰到游客却不是多新奇的事。 如此这般操作两次后，张志尧带着姜南柯往回走，后者就看着他伪装‘外国人’，一直在边上憋笑，可嗨了。 “你这招数够新鲜的，下次我试试。”姜南柯觉得装外国人很好玩。 身在首尔确实是个外国人的张志尧跟她用中文聊天，自动规避那些望过来的视线，“你去海外可以试试，在韩国就别想了，我们这都没走出两百米，已经被三拨人骚扰，你是真红哎。” 戳着最后一口炒年糕丢嘴里的姜南柯笑弯了眼睛，“你第一次发现我很红吗？” 当红艺人在大中午的马路上闲晃那是没事找事，姜南柯准备回去了，问张志尧是跟她回去还是回家。果断选择回家的小哥让姜南柯稍显失望，但也觉得这样最好，不然他又要坐一下午的地板，更无聊。 “你几点收工？”张志尧问她要车钥匙，给出的理由十分合理，“我先开你车回去，晚上来接你？” 有心想说你打车不也行的姜南柯拿了车钥匙给他，“不太好讲，应该是九点，但也不准的。” “那我九点半过来，如果你没结束，我等你一会儿。” “好啊~” 就这么着，两人分开了。 朴赞郁看姜南柯一个人回来，问她，怎么就你一个？ “他回去啦，我们这边排练，他待着也没事干。”姜南柯回答的很随意。 朴赞郁听着很疑惑，“你们这一代追妹子追的那么敷衍？”转头看向同时代的河证宇，“你追姑娘也追到一半就跑？” 参与了新项目的演员河证宇，“我比较相信只是朋友。”哪有追妹子追到一半跑的，哪个时代都不可能出现这种奇葩啊。 姜南柯让他们两别闹，“真的只是朋友，我看他无聊带他来，结果他来了更无聊。” 无聊的朋友凭借追妹子追到一半跑了骚操作，让本来有心吃瓜的人都相信了那位只是个普通朋友的设定。 可这位朋友在当晚，排练结束，一群人下楼见到等在车门边的他时，眼睁睁看着他从车里掏出了一束花。 花束的出现让姜南柯笑出了声，花束的出现让不远处围观他们的人群视线乱飘，普通男性朋友会送普通女性朋友花吗？虽然不是玫瑰。 抱了一束四色（红、黄、白、紫）郁金香过来的张志尧，墨镜推到头顶，眼底的笑意明晃晃的展现给收到花也很开心的姑娘，“我看你在花店喜欢这束花。” 他们中午逛花店的时候，前台就放着类似一束花。那时老板娘还没包完，就先迎客了。客人只是看了那束花几眼，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的表现。 夜幕中看到这束花的姜南柯很开心，“如此老派的追求方式？” “不喜欢？”张志尧探头凑近，假模假样的，“拿我收回。” 侧身躲开的姜南柯让他弹开，“给我开车门。” 副驾驶的车门被大开，抱着花的姜南柯在上车前，对不远处还站着的那群人挥挥手当道别，坦然上车。张志尧也是在上车前冲那个方向微微点头，也坦然上车。 这两人如此坦然的做派，让这一群人纷纷确定，这瓜是包熟的，那两人绝对不止是普通朋友。 目前确实还只是朋友身份的姜南柯，坐在副驾驶上抱着那束花，食指拨弄着花苞，开口的语调都是甜的，“我们要去哪？” “送你回家啊。” “回家？” 姜南柯诧异的扭头，花都不玩了，你送了一束花来，就没个特殊行程安排？张志尧让事业脑的小姑娘想清楚，你明早还有排练，现在已经十点多了，还玩，不睡觉啊？ 时年二十四的姜南柯哪在乎什么睡眠问题，妹子更在乎，“所以，今晚就只有一束花？” “你可以期待明早啊，这辆车我征用了，明早我去接你？” “明早不会也只有一束花吧？” “大清早送花，你只能看一会儿就要放在家里，不是很可惜吗。” “那明早有什么？” 今早就早餐，菠萝包和一杯橙汁。 姜南柯看着手里餐厅的包装袋，不是很确定的问，“菠萝包是你做的？” “橙汁是我榨的。”张志尧让她不要对自己的厨艺报以太高的期待，“早上吃点甜的心情能好一天哦。” 再度坐进副驾驶的姜南柯，咬了口菠萝包，必须承认这家餐厅的厨师手艺不错。同样在吃早餐的张志尧跟她说自己这一天的计划，游泳、玩游戏，中午来接她去吃午饭。 “我以为你会跟我说，你陪我去排练。”姜南柯没谈过各自分那么开的恋爱，以往明明都是找一切时间黏着。只有没时间见不到面的，没有明明有时间却各干各的。 张志尧听了就笑，“我要去的话，你会被一堆人围着八卦吧？” “你介意？” “你不介意？” 姜南柯从来都没有介意过恋情是否被曝光的问题，不过听着他好像是介意的，就说，“那我们中午见。” 中午张志尧是带着一堆切块水果盒来，以给众人加餐的名义，跟大家重新认识了一下，以完全不介意被别人八卦的态度，又带走了姜南柯，单独去吃午饭。 饭桌上的姜南柯很好奇，“你不是介意被人八卦？” “我以为你会介意。”张志尧笑道，“女明星对这点通常都很介意，但你是不介意的对吧。” 确实不介意的姜南柯也在笑，略带酸味的笑，“你经验很丰富啊。” “我真的是第一次追女孩子。”张志尧表示，“你是我的第一次。” 一秒就被哄好的姜南柯假模假样的‘哼’了一声，下一瞬自己先笑出声，这顿饭吃的就是甜口的寿喜烧。 午饭吃完，自觉已经说开的姜南柯，还指着预备役男朋友会留下陪她。结果张志尧还是问她今晚什么时候结束，姜南柯就真的搞不明白了。 “你下午有事吗？” “准备去买辆车。” 姜南柯听他要是干正事，也没多想，掏手机给他发助理的号码，“我的车你给我助理就行。” “你有什么喜欢的车吗？”张志尧想让她挑，“颜色、品牌，有偏好吗？” “都行啊。”姜南柯笑道，“专门为我买的吗？” “专门用来接送你。”张志尧也在笑。 专门用来接送妹子的‘宾士（奔驰）’到手，晚上就开了新车来接姑娘的张志尧，依旧带了一束花来。 那束花依旧有人围观，那束花依旧不是玫瑰，今天是蝴蝶兰搭配满天星。 每天一束不同的花连收一个礼拜后，姜南柯渐渐开始期待，今晚会收到什么花。 今晚的花束多了卡片，卡片写的不是情诗而是简比漫画。 张志尧画了个在玩PSP的小人，时不时的会抬头看头顶的时钟，期待落日，期待天黑，期待送一束花给倾心的姑娘。 卡片非常有趣，那束花自然也十分漂亮，等姜南柯家里的花瓶都已经换过一轮了，卡片也收到一打的姜南柯，在今晚又收到了礼物。 说不上来是贵重还是不贵重的一个陶瓷摆件，是金毛的式样，巴掌大，装在系着蝴蝶结的礼物盒子里。 拆礼物的姜南柯嘴角都要翘上天了，却还在嘟囔着，你要是送我首饰我会很失望的。而她收到的是跟家里养的大金毛非常像的‘小金毛’，一下就嗨了，超萌超可爱。 类似又萌又可爱的礼物姜南柯也收了一堆了，排练结束，项目组即将开机。 今天得有休息准备下个礼拜开机的姜南柯，盘腿坐在电视柜前，托腮望着那一对小猫小狗，还有小人鱼的摆件、玩偶以及水晶制品，发呆。 姜南柯没有谈过如此‘正常’的恋爱，或者说她没有经历过那么‘传统’的追求方式。 初恋，开始的莽撞，结束的也十分突然。彼时姜南柯想跟殷志原见一面都得争分夺秒，哪来那么多花活儿。 第二段恋情倒是有追求的过程了，但依旧在公司的高压管制之下，她也不可能天天抱着花和礼物回家。彼时她都没有‘家’，只有宿舍。 时年才二十四岁的姑娘正在经历第三段恋情，传统的她都觉得稀奇的恋情。 张志尧慢条斯理的缓步推进，先是花，再来是卡片，然后是礼物。这三者不是单一出现的，而是逐个叠加，有了卡片就是花和卡片，多了礼物，则变成花、卡片加礼物，三件套。 早上张志尧会送她去‘上班’，晚上张志尧会接她回家。 太正统，太平凡的追求却是姜南柯没有经历过的，一开始她还没察觉出来，这都快两个月了，如此‘奇妙’的追求，让姜南柯开始期待，张志尧会给她一个怎么样的告白，是依旧平凡还是..... “我后天就要进组了。”姜南柯望着远方的夜景，好似随口一说的提醒小伙伴，你明天再不告白，等我进组，就没啥机会了，至少要再等几个月的那种。 他们今天进行了一波最传统的约会流程，下午见面，看电影，晚上到了南山去吃浪漫的法餐，还是定了包间吃烛光晚餐呢。 浪漫的晚餐结束，两人在南山上慢悠悠的闲逛，往观景台的方向走。 今天穿了休闲西装来吃烛光晚餐的张志尧，听了她的话也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装傻，只应了一声，便脱下外套搭在她的肩头。背后一暖的姜南柯侧头看他，那家伙给她披上外套后就后撤半步，双手插兜，好似很潇洒。 心情有些微妙的姜南柯拽了下外套的边缘，不跟他玩猜谜游戏了，就直言，“我进组后，根本顾不上你哦。” 张志尧唇角微勾，伸出右手，摊平放在她身前，“可以吗？” 眨了眨眼的姜南柯试探着把手放在他的手上，是这个意思吗？ 轻握住她手掌的张志尧笑容明显变大，很明显就是这个意思。等两人的手悬于身侧，十指相扣的手掌让姜南柯愈发迷惑，这是在干嘛？ 手都牵在一起了，就不可能再维持什么半臂的距离。两人靠的无限近，早就跨越了友谊的限制进入了到了情人的距离。 可是男人没有告白，姜南柯就搞不懂，他们是要跳过告白这一步吗？确实也不是非得有告白这一步才行。 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的姑娘，心情一下又好了，乐呵呵的跟他商量着，等她进组后，两人要怎么联系。 一直是卡着繁忙的行程抽时间恋爱的姜南柯对此很习惯，经验丰富的跟张志尧说，“我拍起来可能没办法随时接电话，你可以先给我发短信，我有时间就回你。不过角色有点特别，我如果很丧的话，就是好长时间都不回你短信，你也别急着再给我发，等我缓过来联系你更好。” 张志尧眸光微闪，心情有些挫败，但依旧含笑听她说，巨星过往恋爱的经验。 姜南柯能说的还蛮多的，这方面她经验不要太多。什么真的非常想见面要怎么约，亦或者被媒体拍到后要怎么处理，以及，你想公开恋爱还是不想？ “我从来没有公开恋爱过。”张志尧在隐私保护上做的很周全，他就没被曝光过任何非他本人公开的信息。 姜南柯自以为懂了，“韩国媒体我搞得定，港台那边你OK吗？”他以为他不想暴露私生活，也正常，圈内很多人都不太过渡曝光私生活。她属于从小就在聚光灯下长大，所以无所谓。 脚步微顿的张志尧拉着她停下，“姜南柯你是对我这样还是对所有人都这样？” 不懂他什么意思的姜南柯疑惑的问，“哪样？” “配合度高到，我差点就以为你爱上我了。” “.....你又作什么？” 预备役男友是个‘作精’，老是搞什么‘你还没那么爱我’的玄学，神经病！当朋友的时候明明很正常啊，还很睿智呢，为啥一谈恋爱就作？ 牵着她的手往回走的张志尧一点都不作，只觉得她才奇怪，有些话他憋好久了，这家伙都跟她聊以后了，他就憋不住了。 “你怎么做到什么都配合我的，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不管什么情况都配合我？”张志尧很不能理解，“你之前真的谈过恋爱吗？” 这话说的姜南柯怀疑他脑子有问题，“我跟前任分手的新闻全世界都爆过，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把男朋友这个身份当成某一种责任，你需要去背负那种....配合对方的责任？”张志尧说完就改口，“义务好了，好听一点。” 没觉得哪里好听的姜南柯只听出来，“你该不会又要跟我说什么，我没那么喜欢你吧？”把交握的手抬起来让他睁大狗眼看看，我们手都牵了。 放下牵人的手直接拥人入怀的张志尧，用更亲密的姿势同她沟通，“我送给你的每一束花，每一张卡片，每一份礼物，你都收的满心欢喜，高兴的像是一种表演....” “你要不要想清楚再说。”姜南柯不乐意了，谁在表演啊。 搂着她左右晃晃的张志尧很理智的让她仔细想想，“你喜欢我送你的每一个礼物吗？每一个都让你欢欣雀跃？即便只是一个水晶的小熊？” “礼物收的是心意又不是礼物本身。”姜南柯伸手从后背搂住他的腰，让年轻人不要太物质，“难道我只有在收到珠宝首饰的时候才能开心雀跃吗？我又不缺那些。” 入秋的南山还是在夜里，本就有些微寒，脱了外套只有一件衬衫的张志尧根本没听清她说什么，只感觉到了温暖的掌心带着丝丝火花擦过后腰，还搂住了他的腰侧，这还怎么用理智沟通？ 姜南柯看他没回答，自觉自己说的很有道理，“水晶小熊有什么不好，很可爱啊。” 轻咳一声的张志尧让自己冷静，放下搂着她肩膀的手，反手拉过她环着自己腰侧的手，再度回归牵手的姿势，自觉可以冷静沟通了，再说，“我是看到你家有大的暴力熊手办，才会给你送水晶的小熊，可那就是个小玩意儿，这种礼物有点敷衍吧？” 牵住了手才感觉到他手有点凉的姜南柯，边脱外套边说，“你专门观察过我的喜好才挑选的礼物，为什么我会觉得敷衍？你觉得敷衍才奇怪吧。”把脱下的外套递给他，“穿上，你眼睛才刚好。” 眼睛已经完全好了，墨镜都不戴了的张志尧看着西装外套有些无奈，“每每这个时候你都会让我误会，你真的很喜欢我。” 只是递了件外套，还是他的外套，这话姜南柯愈发听不懂了，“张志尧，你该不会神经病到，想跟我论证，我没那么喜欢你？” 接过外套又重现展开披在她的肩头的张志尧，是想跟她说，“我不要你的喜欢，合适，我要非我不可的爱恋。”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一个白眼翻过去，“你就是作，怎么就合适了，我难道碰到一个合适的人就会想跟对方恋爱吗？我有那么缺爱吗？” “你有啊，你有一个很基础的标准，过了那个基准线，对方又符合你的审美，你就会有瞬间的心动，纯粹的为美色的心动。之后就是简单的相处，这个人不讨厌，你就开始经营一段感情，给出最美好的回馈，但那不是爱情。” 张志尧说的信誓旦旦。 姜南柯只觉得他发神经，“行吧，张美色，就算按照你的标准，我想要经营一段爱情，你难道又要退回朋友的身份了吗？又因为我不够爱你？” 上一秒头头是道的张志尧这一秒被噎住，“发动核-武器是犯规！” 给逗笑了的姜南柯拉着他往车边走，“核-武器指什么？谈不拢就拜拜？” “姜南柯！” “你先作的！” 不想听他絮叨的姜南柯抓着他直接往前跑，迎着夜晚的山风向前，推开一切风阻。 被她拉着跑的张志尧心不甘情不愿，偏偏嘴角就是忍不住往上翘，一直到冲进温暖的车内，他脸上的笑容都没落下。 男人说的是对的，女人很容易被美色蛊惑有瞬间的心动。 姜南柯就被满面笑容的男人蛊惑，拽着他的衣领就给了一个响亮的吻，随即后退发动核武器。 “张志尧，可一可二不可再三。我给过你两次机会，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如果你再跟我掰扯什么我不够爱你，那我们两就永远只能做朋友，你想好了再跟我叨叨！” 张志尧给予的回应是掐着她的腰把人抱到腿上，落下一个略带憋屈又凶猛的吻。 压着女人后颈，锁住女人后腰的男人，几乎在唇边碰触的瞬间就长驱直入，攻城虐地。仿佛在体现，嘴上说不过你，就用唇舌交战。 这在姜南柯的感受里是一种更接近挑衅的作死，她便跟他抢夺主动权，谁还没点职业技能了。 湿滑的软体勾缠，黏腻的水声在封闭的车内被放大。 男人的手已经顺着背脊往上攀爬，女人的手也已经沿着胸膛往下探索。 就在一触即发之时，车里的手机响了。 姜南柯先分了神，张志尧扣住她不给她动。前者掐了下后者腰间的软肉，闷哼一声的男人被女人拽着耳朵分开。 微喘着气的姜南柯脑袋抵着他的肩头，这家伙老是干这种口嫌体正直的破事，就这你还好意思跟我扯什么爱不爱，有本事你别亲我啊！ 理智老是被本能压制的张志尧无限懊恼的接起电话，语气很凶的开口。电话那头的人先是问他怎么了，再跟他确定，明天要不要去接机。 就靠在他肩头的姜南柯听到电话里‘接机’的话后猛然抬头，本能永远比理智更强大的张志尧，手比脑子快的挂了电话，嘴巴同时出声。 “你听我解释！” 眼尾还带着一丝嫣红的姜南柯拉着脸，等着他，“解释。” 张着嘴的张志尧脑子飞速运转，解释个啥呀，“我原计划只在韩国待两个月。”这不是时间到了么。 “你的原计划难道是两个月前回去的机票就买了吗？”姜南柯都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脑子，说的什么东西，“我在等你告白的时候，你却在计划分手？今天该不会就是分手宴吧？张志尧！” 膝上的姑娘腰都挺直了，眼看要爬走。男人双手一圈就给锁住了。 “我们停在这里能做一辈子的朋友，再往前走一步最多做三个月的情侣！”张志尧急切的口不择言，“姜南柯，最多三个月，我一定会忍不住跟你分手的！分手了我们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给气笑了的姜南柯是冷笑，“那你放手啊朋友！朋友你的狗爪子在干嘛！” 爪子不但没放胳膊反而收紧的张志尧表情无敌郁闷，“这不公平！我爱上你了，可你对我只有喜欢而已！” 这么奇特的告白，姜南柯是真的第一次经历，“我都不想吐槽你谈恋爱还得追求公平，就算你想追求公平，怎么就那么肯定我对你只是喜欢而已？” “宝贝我看不见其他人，有你在的地方，整个世界就只有你是有颜色的，铺天盖地的粉红色包围了我，你连出场都有自己的专属音乐。你让我玩游戏分神，做手术想给你留遗言，麻醉醒来之时没有看到你，巨大的失望差点淹没我！” “姜南柯你入侵了我的整个世界，对我却只有喜欢而已，这太不公平了！” 甜蜜到能写首歌的表白，却让姜南柯觉得这个海外派诗人是个神经病。 双手捏住诗人的双颊往外拉扯的姜南柯，嘴角翘的无敌高，眼神无敌嫌弃，“我喜欢你送的四色郁金香，水晶小熊都摆在了我的床头柜，每天一睁眼就能看见。这样还不叫喜欢叫什么，就连什么专属音乐，我都给你写了不止一首，你到底在追求什么诡异的公平啊！” 脸颊被控制，吐出外星语的张志尧眼神很不忿，姜南柯勉强放过他，让他说。结果这家伙飚出一串不公平的证据，什么姜南柯眼睛里只有工作，什么明明演员集训不是她非得去做的事，但她就是丢他孤身一人在家里去工作。 还有任何一切跟工作有关但就是跟他无关的事，都能证明，姜南柯没那么爱他。 以及最重要的是.... “你对我没有‘性’趣，一直都是我在主动，一直都是我在跟你传达我是多么的想要.....” 故意弹了下身体的姜南柯以坐在傻子腿上的姿势，让弱智动动脑子再说话，“我们两到底谁更清心寡欲？您老人家每次走路都离我三丈远，牵个手还NM搞绅士风度先问我可不可以，我能怎么样，生扑你啊！” “为什么不可以！”张志尧比她声音大，“你对我没有激情，一点都不热情，那么冷漠！你在我亲吻你的时候还想要去接电话，那甚至不是你的手机，你这个冷血的.....” 凸(艹皿艹 )！ 跟傻子恋爱脑聊个屁的天，亲！ 以吻封缄的姜南柯详细的让海外派了解一下什么叫热烈的激情，火辣到张志尧被迫喊停。 因为....他车里没有计生用品。 被蹂-躏的小伙儿衣衫凌乱，双目无神的望着漫天繁星。 正在系纽扣的姑娘很是淡定的开口，“你还要飞回去吗？” 男孩子悲愤，“这不公平！” 姜南柯嗤笑一声，谈个恋爱扯NM什么公平，我就强上了怎么样吧，有本事你挣扎啊！ 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 585第四章 说不如做 做朋友时睿智大气的蓝颜谈起恋爱来居然是个作精, 这是姜南柯怎么都没想到的。 姜南柯这辈子也想象不到这世上有人谈个恋爱还追求公平啊。在她的世界观里，这种人着实病的不轻。 爱情难道不是天底下最不公平的事吗？有些人舔到一无所有，也没有换得女神r男神回首啊。 但张志尧就是要追求公平, 这个作精甚至喜欢跟她玩猜谜。 今天姜南柯项目开机，张志尧依旧带着早餐来姜南柯家, 不过他今天不用送姜南柯去片场，助理和司机都在楼下等着呢。 此时姜南柯已经默认预备役男友变成了男朋友, 至于神经病男朋友是怎么定位他们这段关系的她不是很关心, 那家伙都成神经病了, 还管他干什么。 饭吃完, 出门, 进电梯, 到楼下, 眼瞅着要出大厅了。 张志尧拽住姜南柯, 被拉着站住的姜南柯了然抬头。这家伙从出门后就不吭声, 她就知道这家伙疑似又要作。 憋了一路的张志尧低头看她，“你今天拍完要聚餐,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对不对？” 淡定点头的姜南柯看他想怎么作，张志尧凑近她，“那代表我们一天都见不到哦。” 再度点头的姜南柯还是不接话，心理嘟囔, 这家伙要是敢跟她矫情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就喷他！我又不是不给你去片场，你反正在家打游戏也是打，去片场打也是打，是你不去见我，不是我忙于工作不管你！ 凑得更近的张志尧盯着她的眼睛, 让她看清楚，“宝贝，我们一整天都见不到，整整一天。” 姜宝贝好悬没翻个白眼给他，绕你爹呢，想说什么说啊！ 直球少女不接受喜好猜谜的男朋友，姜南柯最讨厌不长嘴的家伙，你不说就憋死你！ 已经输出了三句话都没得到想要回答的张志尧，失望的站直，嘴里嘟囔了一句怎么听怎么敷衍的，“bye。” 突然冒出的英文调子让姜南柯灵光一闪，他该不会是想听到，“lve yu？” 眼睛一亮的张志尧嘴角翘起，说出口的话却是，“太敷衍了吧。” 这次白眼真的翻出来了的姜南柯拽着他的衣领啃了他一口，随即威胁，“不要作，再作就揍....” 一个‘你’字，被一双红唇吞下，唇瓣的主人送上缠绵的‘离别之吻’。 分开时还含着姑娘下唇的张志尧，环着她后腰，黏黏糊糊的裹着一句，“我也爱你。”讲完再亲亲她的唇瓣，亲亲她的鼻尖，再亲亲她的眼睑，最后捧着她的脸再额头也落下一吻，“要想我啊。” 姜南柯给他闹的莫名有点羞耻，这神经病是怎么做到又作又黏糊的！ 黏糊的小情侣总算分开了，刚上车不到一分钟，车都没开出小区，姜南柯就给张志尧打电话，试图忽悠他陪她去拍摄。这家伙都那么黏糊了，为什么不陪她去拍摄，这是男朋友的义务！ 男朋友拒绝，张志尧给出的理由很正当，他要跟经纪人碰一面，不是他飞回去，是经纪人飞过来。 那人家有正事，姜南柯也就不强求了。电话打了一路，东拉西扯，一直聊到进片场，进入了工作状态，姜南柯就不太想得起来男朋友。 直到午餐时，姜南柯拿起手机发现新上任的男朋友连一条信息都没有给她发，果断打电话过去，你是不是想死？ 可在电话接通的瞬间..... “姜南柯你不要告诉我，你一早上全在拍摄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男朋友先攻击。 被抢了话的姜南柯就很囧，“张志尧，你一样没有联系我！” “你在工作，我怎么判断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张志尧高举‘公平’大旗，“你明明知道我没事啊，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姜南柯给气笑了，这么玩是吧，“我没找你麻烦就不错了你居然敢甩锅，什么我在工作怕打扰，那你可以给我发信息啊，我看到信息难道会不回吗？” “宝贝，如果我给你发信息后，需要不停的看手机，等十分钟、一十分钟、乃至于半小时、一小时，才能等到你的回信的话，那我不是太可怜了吗？我为什么要那么可怜，你明明可以联系我！”张志尧拒绝成为一个‘小可怜’，“你就承认你一早上没有想起我来，直到现在，可能....” “我不知道，到吃午餐的点了？你休息了，才想起我这个可以打发时间的男朋友？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只有我在思念你，你却完全不会想起我。” 这种明明听起来很想找架吵的语气，又让姜南柯实在发不出来火，只觉得他神经病，“一个早上，几个小时，你跟我扯什么思念！” “我们在楼下分开不到一分钟，你才上车，我都还没上车你就打电话给我了，那就叫思念啊。”张志尧让她动一下恋爱脑，不要用理智谈恋爱，“只是分开那么几十秒你都想跟我通话，那不是思念是什么？” 一时被噎住的姜南柯反手攻击，“要这么说我早上好歹思念你了，你呢？你一通短信都没有。” “我发短信你如果不回我，我会很不舒服。”张志尧用歪理邪说搞逻辑自洽，“跟你在一起应该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事，你不能破坏我的美好。” 拿开手机的姜南柯瞪着手机，简直想穿过电波去掐死那个海外派，胡搅蛮缠是吧，谁还不会了！ “讲到底你今天上午就是没有联系我啊！” “你也没有给我发过一条信息啊。” “我在工作！” “工作可以作为一种借口吗？” “呀！” 勉强算是一日的情侣当天就吵架了，还是中韩双语混合吵架，吵到底是工作重要还是爱人重要，以及，你这个冷血的女人一早上居然都没有想起我，太不公了！ 争吵的火气越来越大，大到姜南柯怒急挂了电话，张志尧秒速打过来。她不接，他再打，她还不接。如此三番，到了第四通，姜南柯气鼓鼓的接起电话，凶巴巴的问干嘛！ “你不可以就这样挂我的电话！” “我就挂了怎么样！” 张志尧很生气，“姜南柯，我热烈的爱着你，你不能这么对我！” 姜南柯给气的，你个大傻逼，“不要给我来这套，又说爱我，又跟我叽歪，什么鬼套路！” “宝贝，这对我不公平，就算你要挂电话，也得跟我说.....”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行了吧！再见！” 重要的事重复了三遍，挂断电话的姜南柯瞪着手机还是很生气，可又觉得这件事很搞笑，又忍不住想笑，就很烦。 更烦躁的是，那傻逼的电话不打了，短信又不发，又NM玩失联，好气！ 气了一中午的姜南柯饭都没怎么吃，直到下午开机才重新进入工作状态。这次男朋友没有被她抛在脑后，每每中间有休息时间，她都忍不住想发信息去怼那个作精。可是作精不联系她，姜南柯觉得她要是先发信息就输了，就硬憋。 憋到休息、拍摄，拍摄、休息，轮番几次后。一向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的姜南柯，专注投入工作。等晚上收工准备出发去聚餐，姜南柯差不多都忘了。 张志尧就是在此时登场的，捧着一束花来到片场，被助理带着穿过围观的人群，抵达刚卸好妆正在跟朴赞郁闲聊的姜南柯面前。 看到捧花之人，姜南柯乐颠颠的笑开，她脾气早没了，还问朴赞郁能不能带男朋友去聚餐。朴赞郁当然不会拒绝，张志尧就进入了姜南柯的职场。 整个聚餐的过程张志尧都是靠谱的小伙伴，跟谁都聊得来，还能同众多电影人科普，两岸三地的制作环境分别有什么不同，社交技能不说满点，也顺顺利利的融入了大家。 在南韩的社会风气里，张志尧最特别的一点在于，他并不会因男朋友的身份，对女朋友的职场社交做过多的干涉。 比如大家聊嗨了玩起了酒桌游戏，姜南柯输了，边上有人起哄，让张志尧当黑骑士。张志尧笑眯眯的问姜南柯，需要我帮忙吗？喝的有点上头的姜南柯直接仰头干杯，展现自己的‘豪迈’，周围人都在笑，张志尧也在笑。 这才是姜南柯所熟悉的张志尧，那个跟谁都能聊得来，为人风趣幽默，非常适合当朋友，绝对是位益友的蓝颜知己。 酒桌上的知己到了家里又变成了靠谱的男朋友。姜南柯喝的半醉不醉的，意识还在，人迷糊。男朋友忙前忙后的照顾她，还几次三番都抗住了醉鬼的刻意撩拨，硬是用被子裹住她，封印住醉酒后色心大起的家伙，抱着她睡了一夜。 早上醒来头重脚轻的姜南柯无限感谢还没睡醒的张志尧，他昨天要是真的做了什么，今早她想爬起来再去片场拍摄可不容易。 为此，怀着感激之情的姜南柯，不止在拍摄休息的间隙给男朋友发信息，问他醒来没，告诉他餐厅给他留了早餐，家里的游戏机放在哪，以及晚上收工要是早，他们可以去哪玩等等。 发了一天信息的姜南柯没有等到男朋友的一通电话，搞得姜南柯很疑惑，这家伙难道睡了一天吗？ 今天收工还算早，晚上九点就收工了。 心情着实不错的姜南柯乐颠颠的回到家，开门看到家里灯亮着就更开心了，果然男朋友没走。 完美的男朋友只存在了一个晚上，今天晚上的张志尧是板着脸的作精。 踩着拖鞋哒哒哒往里走的姜南柯，见到客厅沙发上正在玩游戏的男朋友的背影，都是小跑着冲过去的。而就在她要飞扑男朋友之时，听到动静先关了游戏的男朋友转向她的面庞却很严肃。 人到近前，紧急刹车的姜南柯站住脚，笑意微收，这什么脸？ 表情一点也不友好的张志尧指了下斜对角的单人沙发，“我们需要聊聊。” 本能警觉的姜南柯缓步上前，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挪开了茶几上的杂物，就坐在他对面的茶几上，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说。 看着她动作的张志尧，先挪了个位置，坐到她正对面去，双腿岔开，虚困住她交叠的双腿，弯腰凑过去，歪头朝向她。 姜南柯眨眨眼，这动作的意思是....她凑上前，先亲了下他的左脸，在他又换了个方向后，再亲右脸。此时她已经在笑了，以为他就是在闹。 被亲了两下的张志尧也捧着她的脸亲亲，随即后退，该聊还是要聊的，“我们做朋友比较好。” 姜南柯.....又作？ “你今天给我发了一十七条短信，我犹豫了至少五十次要不要给你打电话。我看不进去书，没办法专心做事，经纪人给我送来的剧本，我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这样的恋爱非常糟糕，过于失衡的恋情，对我的影响太大了。” 张志尧偏头示意了下门廊的方向，“我今天每每想离开你家，我都会担心，你会不会很期待我在这里等你。而每次想到这，我也会开始期待，当你回来时，会不会欢欣雀跃的跑向我。” “你完美的符合了我的期待，你靠近我的脚步声都在像我传达你见到我的欣喜。可我这一天什么都做不好，我一直都在想你在做什么。这太糟糕了，我们....我不能这样下去。” 恋爱还不到三天，这种诡异的又开心又糟心的花语，姜南柯都快习惯了。 三天，足够机智少女找到应对作精的方法。 抱臂翘起腿的姜南柯顺着他的话说，“OK，如果这是你希望的。” 作精噎住，望着妹子的眼神难以置信。姜南柯咬唇试图憋笑，偏偏眼底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看见那抹笑意的张志尧劈手就把她拽到腿上，脑袋往她肩头一埋，在姑娘大笑的声音中，一口咬住她的侧颈。 当然那个动作更像是含住，不过男人还带着怨气，勉强当做是咬吧。 被‘咬’的姜南柯笑得整个人都在抖，她已经找到了应对作精方法，就是不要搭理他。这家伙嘴上说的‘凶’有个屁用，讲得好像一天要分三次手，你倒是放开我啊！ 张志尧把她整个人都锁在怀里了，嘴里疯狂输出了一堆姜南柯听不懂的话，怨念十足的说着..... “讲韩语。”姜南柯戳了下怀里的人。 脑袋埋在她肩头的张志尧又嘟囔了一串。 姜南柯再戳他一下，“国语（中文）也行。” 怀里的人不听。 “粤语？”姜南柯第三次提出语言更换被无视后，把怀里的脑袋挖出来，双手按住他的双颊，冲他龇牙，“什么语言？” 张志尧委委屈屈的，“葡萄牙语。” 给气笑了的姜南柯吐槽，“你有本事用我听得懂的语言说啊。” 深感自己根本没办法跟她用大家都听得懂的语言沟通的张志尧，才不要自取其辱，“我才不要跟你沟通核-武器要怎么使用。” 眼底盛满了笑意的姜南柯直接抛弃了语言，面对口嫌体正直的作精，还不如直接上呢。 含着笑意的亲吻是一场嬉闹，舌尖擦过上颚带起的酥麻感是心湖里涟漪的具现化。 情人间的打情骂俏演变为女孩子的手钻进了衬衫的下摆，男人按住了她的手，睁开眼不赞同的看着她，这样太过了！ 姜南柯含着他的唇瓣，含含糊糊的告诉他，她回家的路上去了一趟便利店，在道具充足的情况下，什么都不过分。 道具充足的情况下，沙发也可以变成游乐场，情人们好似去往海边。 男人在教女人冲浪。 冲浪板要顺着浪花的起伏调整，坐在冲浪板上的姑娘，喜欢迎风破浪，反而把教练承托的像个初学者，惹的张志尧一直在用葡萄牙语嘟囔。 姜南柯严重怀疑这家伙再用她听不懂的话叽歪她，干脆堵住了他的嘴，不会说话就别说！ 胡天胡地的闹一场，姜南柯成了那个酒足饭饱的人，嘴里还叼起了烟，唇边吐出的薄雾是餍足的气息。张志尧是怎么想怎么不甘心，抽走她唇边的烟猛吸一口，恨恨的按灭烟头后，直接把人扛起来，在姑娘伴随着惊呼的笑声中，回归传统战场，进卧室。 隔天，还是姜南柯先醒，被闹钟吵醒的，她要去开工。 迷迷糊糊也被吵醒的张志尧在怀里的人要起床时，胳膊一勾就给人拽回来了，这次说的是母语，没睡醒么，就说中文。 “我不要去片场。” 姜南柯笑的牙花都露出来了，傲娇个屁啊，“不去~我给你发信息。” “电话。” “OK，电话。” “你不可以太过分。” “你再折腾就揍你！” 低头亲了口响的姜南柯把他扒拉开，她得起床了。 洗漱完出来的姜南柯，看自家作精抱着被子靠在床头又摆出严肃脸，直接无视，凑过去亲了他一口，“走啦~” 张志尧一把抓住她，眼巴巴望着她，不说话。 抿唇笑开的姜南柯再亲一下，“我会想你。” 眯起眼的张志尧这才凑过去亲亲她，“工作顺利。” 这对姜南柯来说是个特别的早晨，仿佛进入美国情景喜剧还是家庭剧的那种早晨，互相道别的时候都得说一句‘爱你’。那对成长在东亚文化里的妹子来说有点怪，但城市说，也很有趣。 新上任的男朋友很有趣，张志尧不接受任何所谓我已经在用行动表达爱意r思念，他一定要说出口，他一定要姜南柯用嘴巴说出，我想你r我爱你，好像在进行某种古老魔法仪式里，施咒的环节。 刚开始姜南柯是不太习惯啦，习惯了之后也蛮有意思的，偶尔还会得到一些有趣的回应，在别人身上。 固定每个礼拜回家吃饭的女儿给妈妈打电话汇报，最近在剧组忙，可能顾不上回家吃饭的电话里，在挂之前，鬼使神差的跟妈妈说，爱你哦~ 电话那头突然没声了，姜南柯讲完也楞了一下。 两边沉默了大概两三秒，姜妈语气有些不对，“你拍摄要做什么危险的事吗？弄炸-弹的那种？”她以前看过有演员拍摄受伤，想歪了。 慢半拍才发现亲妈误会了的姜南柯笑出声来，略带羞涩的告诉妈妈，“张志尧那个海外派，天天跟我说这些，说得我都大脑短路。” 也楞了一下才接话的姜妈‘哦哦’两声，含糊的说一句，“那你小心拍摄，我挂啦~” “嗯~” 母女俩都软萌萌的挂了电话，姜南柯捧着手机，笑得不行，亲妈好久没有软哒哒的跟她讲话，还有尾音呢。 男朋友讲话的尾音才多，不对，应该说是男朋友会的语言太多。 那个作精一旦碰到心气不顺的事就跟姜南柯飚她听不懂的语言，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法语比较能撩拨她，这段时间都从葡萄牙语切换到法语了。 姜南柯十分怀疑他是故意的，作精讲法语的时候会刻意压低嗓音，听得姜南柯每次都想亲他，这就是纯纯的‘□□’，绝对是故意的！ 2006年九月末，堪称一匹黑马的《汉江怪物》化身‘汉江奇迹’冲破了千万人次的票房，韩国首部真正意义上的科幻电影居然出头了，下线后的票房数据好到让整个圈子都深受震动。 而作为这个项目的投资人，虽然外界不知情，但圈内是没有秘密的。姜南柯最近深受其扰，好多人借着打电话来恭喜的态度，想从她口袋里掏钱。就算姜南柯躲在片场拍摄，项目的制作人也天天来骚扰她。 姜南柯就很烦，她本来因剧情的变动进入了减肥期就已经很不爽了，制作人还成天叽歪，她实在不想搭理对方。 男朋友听她嘟囔过两次后，给她找来了一位热情火辣的巴西姑娘，这位小姐姐即会葡萄牙语也会西班牙语，还会英文和一点点粤语，就是不会韩语，从港岛找来的语言小老师。 老师出现之前，男朋友先去问女朋友，你偷偷在学葡萄牙语对吧？ “什么叫偷偷，我学的光明正大。”姜南柯不接受‘偷偷’的说法，“干嘛，只有你能学啊。” 在女朋友看来，男朋友是刻意从葡萄牙语换成法语来撩拨她。而在男朋友这边，单纯就是发现女朋友在学葡萄牙语怕暴露才切换语言。 自小经历丰富，会的语言也多的张志尧并不担心，以后没有女朋友不会的语言去说点什么，反而讲，“我给你找个老师，那种不会韩语的老师。这样你在片场休息时即可以学语言，也可以借着跟对方学语言的名义躲开烦人的制作人。” “那个制作人就算会英语，应该也不会葡萄牙语，话他都听不懂，应该就没办法再去骚扰你了。”张志尧觉得这个计划不错，看向姜南柯，等她做决定。 姜南柯的决定就是得到了一位热情的美人老师。妹子本职不是什么老师，而是职业舞者。她跟张志尧是在港岛的一场大型活动上认识的，舞团在世界各地演出，她就跟着舞团跑。舞团目前处于休息时间，她正好有空，张志尧就联系她。 光是得知这位小老师曾经参加世界级的拉丁舞赛事，姜南柯就对她很有兴趣了，至于会不会语言教学根本不重要。她学葡萄牙语也只是为了能听懂张志尧到底在嘟囔什么，也不是有正经事，那只要小老师能帮她规避片场的制作人骚扰就行。 对跳舞更感兴趣的姜南柯初见美人，就得到了一个热情的贴面礼，开心不到一秒转向张志尧，这家伙怎么会跟如此热情的美人熟悉的？ “虽然你吃醋非常可爱，但~”张志尧先亲亲她的侧脸，再笑眯眯的解释，“我和她只是见过几面，目前维持金钱关系，我是雇主，她是过来兼职的朋友。” 有心想说自己并没有吃醋的姜南柯看到去洗手间的小姐姐回来了，连忙把黏糊的男朋友推开，这还有人呢！ 新出现的美人确实帮姜南柯挡掉了一些在片场的骚扰，毕竟两人凑在一起说外语，听不懂的人确实不好上前打扰。 可也让姜南柯有了一个新烦恼，过于黏糊的海外派男朋友。 开机都一个月了，恋情也有一个月了。 短短的一个月，在姜南柯的世界观里，这段恋情也就是才开始吧。可在男朋友的世界观中，他们好像出于热辣的甜蜜中。 作精近期终于不作了，可能是每天早晚r还是早中晚乃至于更多的‘爱你’所浇灌，总算对恋情有了信心的男朋友，最近可黏人了。 每次到片场来接她，总要抱抱、亲亲，根本不管周围有没有人！ 第一次被男朋友在助理面前啄吻当一日不见的见面打招呼方式的姜南柯，还只是稍显尴尬。到了在人来人往的片场，被男朋友抱住的姜南柯就真的是脚趾抠地，巨羞耻！ 这天收工的时间有点晚，凌晨三点多，本身拍的就是夜戏。剧组出外景，在马路上拍，凌晨的街道周围除了剧组的人，也没啥其他人。 导演刚宣布收工，等在边上的张志尧就拿了风衣，直接上前当着大家的面给姜南柯披上，还抱着她上下摩擦她的后背给她取暖。 姜南柯是在秋天拍夏天的戏，戏服是一条雪纺裙，好看是看看可是冷啊。男朋友很担心女朋友受凉，根本不管边上有多少人。姜南柯在人群的起哄声中，羞的脸都红了，男朋友倒是十分淡定。 人生迄今为止，姜南柯就没谈过如此热情奔放的恋爱。或者应该说，她也能做到在情绪上头时，大大方方的对着所有人秀恩爱。可是在如此平凡又普通的日常里这么秀，她稍微有点不太适应。 关键是男朋友秀恩爱的画风跟常规东□□侣秀恩爱的画风不太一样。 人家秀恩爱都是大包大揽的照顾，小到吃饭时帮忙剥虾挑鱼刺，大到女方碰到问题，男方负责解决。 类似那位美女小老师，这也算一种男朋友帮女朋友解决小烦恼的方法。 可张志尧不是，他即不会管姜南柯喝多少酒吃什么东西，为角色急速减肥必然会伤害身体之类的，他基本都不干涉。那位美人小老师也不是说出现就出现了，而是他先问过姜南柯，确定她需要帮助，才会推荐这位美人小老师，就这他还带着姜南柯一起去面试的，不行就换。 这些都属于，小事，到了大事就更是如此。哥们完全秉持着他们俩是独立个体的态度，让姜南柯自主去决定她要做的事。 2006年是女团出道十周年，姐妹们想要弄个十周年的纪念演唱会。姜南柯觉得可以玩玩看，但碰到了一个拦路虎，李绣满想要借着演唱会签女团的经纪约。 明明挺好的一件事，搞得七零八碎，姜南柯就很烦，跟男朋友抱怨。 张志尧完全不符合常规意义上无条件站在女朋友这边，怒骂给女朋友造成麻烦的家伙都是傻子的男朋友设定。反而在女朋友抱怨的第一次，询问她问题的症结点在哪后，就不再干涉这件事，而安静的当个树洞。 对树洞倾吐了N多次的姜南柯，这次不乐意了，你就光听啊？给点意见啊。 “我能给出的意见你都想得到，你只是不愿意那么做。”张志尧很理智，也很不讨喜，“你确定还想听我的意见？” 姜南柯从他怀里爬到沙发的另一边，摆出抗拒的态度，“你不要跟我扯什么没必要在乎所有人的理中客发言啊。” “你看，你明明什么都懂。”张志尧摊手，“你完全可以做到一力降十会，就弄个演唱会再让你的姐妹们登台作为你演唱会的嘉宾，可你不想那么做，我能说什么呢？” “你这样非常讨人厌。”姜南柯双手抱臂，不高兴了。 张志尧没有顺着她，反而说，“我认为全世界都没你重要，只要你开心做什么都可以。可你偏偏认为你的感官不重要，他们比较重要，我没有觉得你讨厌就不错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咬着唇瓣压抑笑容，这家伙好讨厌啊！ 讨人厌的家伙持续输出，“姜南柯，你不能这么对待我的爱人，那会让我非常不开心。” 心情十分复杂的姜南柯一个起跳扑过去压住他，这种人就不能聊天，亲亲！ 亲吻总是甜蜜的，可无所顾忌能在任何人面前秀恩爱的男朋友，也是姜南柯甜蜜的小烦恼。 姜南柯的电影杀青了，却没什么休息的时间。一是跟姐妹们重组女团的事，一来就是首尔大校庆。 后者让男朋友用法语长篇大论的输出一波，被姜南柯录下来去找人翻译的，她只顾工作的抱怨。前者则是让姐妹聚会变多，男朋友对此倒是没什么想法。 今天又是一次姐妹聚会，张志尧并没有参与，男朋友只是在女朋友结束后来接她。 彼此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分开，这个过程没什么可说的。 可情侣们走了没几步远，张志尧就牵起姜南柯的手塞进自己的风衣口袋，让姜南柯本能的扭头回去看姐妹们。刚好对上正在等车过来的柳真的视线，姐妹面上的揶揄，让姜南柯秒速扭头，有点羞耻。 想把手拽出来的姜南柯没拽动，张志尧也不是无知无觉，但他最近心情不好，不想顺着女朋友。 男朋友都是个作精了，姜南柯就很习惯于他时不时作一下。 等到了家，姜南柯鞋都不换，抱臂倚着门，垂头看着又玩自闭的家伙，搞毛啊？ 回来一路都没说什么话的张志尧淡淡的看着她，“你拍摄，早就定下的行程，这没什么可说的。校庆，一年一次，我也不好说什么。可你这一个礼拜，不是跟这个约就是跟那个约，难道就没有算过我们有多久没有约会了吗？” 姜南柯动了动肩膀，心虚不到一秒，瞄到他已经换好的拖鞋又有了底气，“你都已经搬进我家了，我们天天都在见面，还纠结什么约会？你就是作！” 张志尧猛然起身，给姜南柯吓的缩了缩脖子，火气那么大吗？ 漫步逼近她的张志尧气势可强了，“从你进组到现在，那么长时间过去了，一直都是我在配合你，我在首尔待了那么久，你都不担心我什么时候离开吗？” 已经被逼到背脊贴在门上的姜南柯自觉冤枉，“你离开后也可以回来啊，而且我也可以去找你啊，干嘛说得好像你离开首尔我们就.....” “姜南柯你每次都这样，每次到这种时候就发动核武器，这太过分了！”张志尧手拍在门板上，把她困于手臂之间，“你不能永远等我提醒你，才记得要来爱我，好像只是碰到问题就想出了一个解决方法。爱情没有解决方法，那没有正确选项，你根本不会谈恋爱！” 男朋友在仰头就能亲到的距离嫌弃自己不会谈恋爱？ 姜南柯仰头就想亲他，张志尧抢先按住了她的脑袋。 “不要想这样糊弄我，每次我都控制不住又被你糊弄过去。” 脑袋被控制住了，手又没被控制。 姜南柯抬手就搂住了他的腰，在他想后退时，一把捞回来，坏笑，“我有个不错的约会计划，想不想听？” 张志尧总觉得会上当，他已经上过很多次当了，可每一次都忍不住低头，就像这一次。 这一次当唇舌交缠，控制不住的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不太好判断，总之情人们的约会地点很多。 比如卧室、比如浴室，比如..... 黏腻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在玩冲浪的游人，即将等来最高一波浪潮之际。 男教练锁住女运动员的腰，汗水凝结至下巴，要落不落。 张志尧盯着失神的姜南柯，这次控制住了，卡在非常不人道的节点，发出威胁，“约会，要不要？” 已然摸到了神国的大门，就差再挺一下腰的姜南柯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运动员翻身而起，你哪那么多废话！ 接下来？ 运动么，自力更生玩得会更开心啊。, 586第五章 爱情的天平 当一个人三不五时就在你的耳边灌输, 你不能这么对待我的爱人时，当事人就很难避免跳出身在局中的设定，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内视, 她真的太顾忌别人而忽视了自己吗？ 女团重组的事越搞越烦，一边是姐妹们的十周年重组梦幻期待, 另一边是李绣满那老头想要借此捞金，而第三方是认为搞女团就是姜南柯想不开的裴勇骏。 这三方搅合在一起, 烦的姜南柯连跟男朋友出来约会都心不在焉。 男朋友已经尽量让女朋友远离会让她烦恼的东西, 都打着要回港岛处理工作的理由, 把姜南柯拽出韩国来到维多利亚港看夜景了。 就这, 女朋友还能走神, 张志尧十分不高兴。 弄了搜游艇还在船舱内装满了小夜灯来营造浪漫的男朋友, 只是出去接个电话的功夫, 回到船舱就看到女朋友晃着红酒杯发呆。 表情微变的张志尧收好电话走回去, 故意加重脚步, 等妹子看过来时，露出有些苦恼的神色, 顺利的得到女朋友的关心。 “怎么了？” “没事。” 姜南柯歪头，你那是没事的脸？ 欲言又止的张志尧做出为难的模样，“有个朋友给我推荐了个项目，但....”摇头, 一切尽在不严重。 这态度让姜南柯误会，“不想接就不接啊，那个朋友总不会非让你接吧？” “认识很多年的老朋友了，我刚入行我们就认识了，这么多年关系要是拒绝......” 他话没讲完，姜南柯就拉下脸, “你够了啊。”跟谁玩套路呢！ 也没认真搞事的张志尧直接起身，冲她伸手，“既然暖和的船舱不能让你醒醒脑，那我们出去吹吹风。” 扭身拒绝的姜南柯让他别搞事，“我不是只顾别人，那也是我想要的，我也想要纪念我出道的十周年啊。” 探身按住她肩膀把人掰回来的张志尧，弯腰平视她的眼睛，非常认真的对她说，“你想要的不是十周年而是如何让大家都满意，可你在想让大家都满意的时候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我？我只在你，你为什么不在乎你自己？” 无法回应这个问题的姜南柯到底被张志尧拉出了船舱，去欣赏男朋友精心准备的约会路线。 这条路线很浪漫，这场约会并不算成功。 姜南柯频频走神，给她打电话的人太多了，即便她人在海外也没办法完全脱离韩国。尤其是经纪人特地打电话过来，让艺人考虑清楚，重组女团对目前的她来说，百害无一利。 利益上的纠葛姜南柯什么都懂，她都出道那么多年了还有什么不懂的呢。可不是所有事，所有人都能用简简单单的名利一字去分割。 极少或者说就没有干涉过姜南柯在事业上决定的张志尧，这次意外的强势，很隐晦，很烦人的强势。 “早上好，今天是10月25日，距离你出道十周年还有三十四天，筹备一场演唱会需要多久？” 昨天约会就不咋顺，起床一睁眼就听到这种报丧的倒计时，让姜南柯睁开的眼睛缓缓闭上，她还不如继续睡呢！ 探头亲她的张志尧比她烦躁的推开，又伸手咯吱她非得把她闹醒。翻身而起的姜南柯连被子带人直接压下去，闭嘴！ 男朋友极其讨人厌的一天就这么开始了。 早餐，男朋友用一堆蓝莓，在酸奶碗里拼出了一个‘8’，端给女朋友时不忘提醒，“你看这个数字像不像11月28号的8，那天是你出道的时间哎，只有三十四天了。” 姜南柯低头看看酸奶碗里的迷你‘8’，再看看摆明要搞事的男朋友，“张志尧，你是不是想吵架。” 拿着勺子一下挖掉了‘8’中间链接点的张志尧，把沾了酸奶的蓝莓喂到她嘴边，“我是在提醒你，你的十周年快过去了。” ‘嗷呜’一口吞掉蓝莓的姜南柯低头看酸奶碗里已经变成两个‘’的蓝莓圆圈，心烦意燥，上手就挠了男朋友一下，“我要回首尔！” “我要去见制作方，你答应我的，陪我一个礼拜。”张志尧继续挖蓝莓，这次自己吃，“姜南柯，工作和我，你选工作。朋友和我，你选朋友。家人和我，你还是选家人，那你什么时候会选我？” 姜南柯劈手抢下他的勺子，把酸奶碗扒拉到自己面前，挖了一大口塞他嘴里，“大清早你就给我搞事，陪你还不行么！” 早饭吃完，张志尧确实要去见制作人，不过他在离开家之前，让助理送了一束花上来，把那束花递给在家等她回来的姜南柯。 一早上都不太开心的姜南柯怀抱着一束玫瑰，心情刚好一点，就听男朋友让她数数看有多少支玫瑰。以为这是什么浪漫情话前缀的姜南柯，乐呵呵的数，三十四朵。 “知道三十四朵玫瑰代表什么意思吗？”男朋友隔着花束抱着女朋友，笑得可甜了。 女朋友笑得更甜，“一生一世的意思吗？” 张志尧探头先亲，随即后撤，站在门边，笑眯眯的讲，“距离你出道十周年还有三十四天的意思。”说完秒速后退，闪身出门。 隔着门板的姜南柯望着被关上的门怒吼一声，手上的花都差点给她丢出去。但花是无辜的，还是找个地方放着吧。 酸奶碗里的数字‘8’，玫瑰花束里的三十四朵，无一不在提醒姜南柯，她如果真的只是想单纯的跟姐妹们纪念青春，那时间已经要来不急了。 一场演唱会，除非人数很少，否则从筹办到宣传再到落地，一个月都未必够时间。距离女团出道十周年的纪念日只有三十四天了，如果这个日子都过了，那姜南柯还在坚持什么呢？ 姜南柯自己都搞不清楚她在坚持什么，就像张志尧说的，她很明白要怎么解决当下的问题。就搞一场演唱会，让姐妹们以嘉宾的名义登台，纪念一下青春，完全可以。 只办一场演唱会，即不用管贪得无厌的李绣满，他什么都做不了。也不用去在乎其他人劝她的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不要再跟‘爱豆’搅合在一起了。那些人根本不会劝，只是一场演唱会有什么关系？ 偏偏姜南柯就是有想要坚持的东西，她想要坚持世上的人不应该分三六九等，爱豆怎么了，演员又怎么了，都只是一份职业而已。 可那个坚持在爱情里要搞公平的疯子，却跟她说，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事是公平的。 上午就搞定了工作的张志尧，下午带女朋友去看赌马。 坐在VIP包间的观景台居高临下，望着下面的赛马场，等着赛事开始的姜南柯，十分怀疑这个特殊的行程，是男朋友想要给她传达什么奇幻的思维角度。 张志尧没说什么阴阳怪气的话，就拿着单子让她下注，还给意见，“我觉得五号看着不错。” 遥看站在准备区的五号选手，姜南柯看不出来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想吐槽，“你还有赌博的爱好吗？” “只是来玩一玩啊。”张志尧冲她挤了挤眼睛，“我运气一向不错哦，要不要下注五号？” 第一次玩的姜南柯听他的，下了五万港币在五号。 随着一声‘枪’响，马场看台上的赌徒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加油声，大型赌博现场的火热气氛，蛊惑的姜南柯都跟着从椅子上蹦起来给五号加油鼓劲。 在挂着五号标志的骑手真正做到一马当先冲线之时，场外躁动的声浪之大，骂声和惊喜交织在一起，输家和赢家都汇聚再这个场子里。 幸运儿抱着男朋友欢呼，赢了！ 男朋友陪着她蹦跶了两下后，单手搂着她的腰，贴在她耳边告诉她，“我认识操纵赌局的人，想跟我去见见让你变成幸运儿的庄家吗？” 飞扬的笑容僵在脸上，姜南柯后仰着望向他的眼睛，表情一点点回归平静，这次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张志尧搂着她不放，“姜南柯，看看我，看看我瞳孔里倒映的你。我们都是幸运儿，中了基因彩排，我们的容貌、家世，一切的一切，就是这世界最大的不公平。” “我不想听。”姜南柯已经沉下脸，扭腰想离开。 从单手搂到双手抱住的张志尧，锁住了她，“今天已经过半，距离你出道十周年，已经不到三十四天了。” 一把推开他的姜南柯扭头就走，张志尧示意门外茫然的助理跟上去，他反而没离开。 一个半小时后，张志尧带了一份提拉米苏回家，姜南柯则是开了一瓶红酒已经喝了一半。 已经喝到微醺的女朋友，望着拆蛋糕的男朋友，“你就那么笃定我不会回首尔？” “你怎么就笃定我一定不会跟你分手呢？”张志尧慢条斯理抽着绑蛋糕的丝带，“你都可以做到冷血的欺负我爱的人，怎么就能肯定，我一定不会受到伤害？” 姜南柯最烦他这样，从确定关系到现在，已经烦他很久了，“你每一句情话里就非得夹杂那么恶心的质问？” 张志尧抬眼看向她，眼底是明晃晃的受伤，好似真的在质问，你怎么可以说我恶心。对上那双眼睛，姜南柯又心虚又烦躁。 “你先开始的，每次都是你先开始的。”姜南柯很不爽，你先开始你还委屈！ 以敞开的胸膛代替语言的张志尧就那么望着她，看得姜南柯先骂了句脏话，才慢吞吞的挪到他怀里，投入怀抱的同时再骂一句。 “你好烦！” 单手搂腰把人抱到腿上的张志尧，就那么抱着她继续去拆蛋糕，“我就说我们不适合做恋人，如果我们只是朋友，拥有你这样的朋友会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事。” 已经成为恋人的女朋友，窝在他怀里望着即将被大开的蛋糕，“我没有伤害我自己，反而是现在妥协了才是一种伤害。” “你现在就在妥协，一场演唱会能解决的事，你偏偏想要弄个女团。女团能怎么样，带着你混得不好的姐妹们重新迎来事业高峰吗？有意义吗？你怎么不直接给她们捐款。” 作为朋友的张志尧嘴可毒了，分分钟都会挨揍的那种毒辣，“你看谁都觉得可怜，所有没你混的好的人都可怜，都需要你保护，你怎么不去乐山。去让乐山的那尊大佛给你让位啊，你坐上去，普度众生。” 闷笑一声的姜南柯被段子逗笑了，才想起来她在挨骂，挠了下他的胸口，“别过分啊。” 已经拆开蛋糕，拿着小叉子给她戳了一口的张志尧，喂到她嘴边才说，“我们两到底谁过分，你的人生排序我在第几位啊，能混进前十吗？” 含着提拉米苏亲他的姜南柯不乐意，“说得好像我一定能在你的人生排序进第一一样。” 甜蜜的吻让张志尧用脑袋撞了她一下，语气夹杂怨念，“除了爸妈和我，你就在第三，眼看就能挤进前一跟我平齐了。宝贝你在我的世界里已经快要比我自己还重要了，你却把任何东西看的都比我重要。你说，是我过分还是你过分！” 姜南柯瞪了他一眼，“就说你不要在情话里夹杂这种鬼东西吧？” “回答我的问题，家人、朋友、工作还有你自己，我排在第几？”张志尧不让她逃避问题。 不觉得自己有逃避问题的姜南柯认为他已经有答案了，“你得承认我这样的状态很正常。” “完全不！亲情最重要我没问题，友情也很重要，可爱情至少能跟友情平齐！”张志尧不接受她的价值排序，“就算输给朋友我都认了，可输给工作？姜南柯你觉得合理吗？这就是你的爱情？” 姜南柯被恋爱脑男朋友搞得很无奈，“你知道我从小就被朋友吐槽是恋爱脑，跟你比，我简直事业心爆棚。而且你都能接受友情和爱情平齐了，为什么不能接受我想要重组女团这件事。” “我能接受一切你想做的，并且让你开心的事，可现在这件事让你不开心不是么。”张志尧又戳了一口提拉米苏，这次是自己吃，再用啄吻分享甜蜜，“你在做的这件事好比我坚持要去拍摄一个危险的剧情，就像我拍摄伤到了眼睛，换成是你，你难道眼睁睁的看着我去拍那场戏吗？” 无法回嘴的姜南柯伸手抱住他的腰，“可我不喜欢大家把我和爱豆的身份彻底拆分，再去歧视这个职业，好像在歧视我的姐妹，换成是你，你能接受吗？” “你完全可以避开那些大家啊，你非得跟那些大家来往吗？韩国娱乐圈的规则就那么重要？他们歧视爱豆就全世界歧视吗？港台这边天王就是天王，天后就是天后，演而优则唱，唱而优则演。谁管什么歌手和演员的分别，只看红不红。红了就什么都有，不红就全世界都看不起。” 张志尧让女朋友把眼光跳脱出南韩的小世界里，格局大一点，那些傻子让你不开心，那就不要跟傻子玩。 男朋友最不喜欢的就是，“任何让你不开心的人，你都没必要跟他们纠缠。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值得你不开心，连我都不可以，他们凭什么？你又为什么要跟那样的人纠缠。” “这跟鸵鸟有什么区别，有事就把脑袋埋在沙子里，难道危险就不存在了吗？”姜南柯不认同，“何况我的本土市场就在韩国，我为什么要放着大本营不经营反而出海？” “好问题，你为什么放着更有优势的演员不干非要去组女团？”张志尧反问，“你到底是想拯救世界还是跟你的姐妹们有一腿，那我算什么，你伪装蕾丝边摆在台面上虚假异性恋伴侣吗？” 话题扭曲的程度让姜南柯都愣住了，蕾丝边是哪冒出来的？直男却说，你爱你的姐妹们远胜于我，这很过分！ “这种醋你都吃？”姜南柯惊呆了。 张志尧让她想清楚，“任何在你心目中比我还重要的存在，除了你爸妈之外，我都会不开心啊。难道你会高兴，我成天跟兄弟玩不去找你吗？” 好吧，要这么说，姜南柯还是可以理解的，但要是这么说，“你在韩国待了那么长时间，为什么回了这边还能陪我？” “当然是因为你最重要，比任何人都重要，我怎么可能在你不开心的时候丢下你去跟朋友玩。”张志尧说着就想叹气，“宝贝我什么时候才能在你的世界里变成最重要的存在？” 姜南柯.....还是先亲亲。 好的提拉米苏不止有甜味还有一丝苦涩，被甜蜜裹挟的苦涩若有似无，被交缠的唾液融化，有情人确实不用非得聊天。 夜聊的隔天，姜南柯飞回了首尔，所谓陪男朋友一个礼拜的承诺就这么消散了。不过给女朋友买机票的是男朋友，送女朋友去机场的还是男朋友。 送女朋友上飞机前，男朋友委委屈屈的说，“你的心不在我这里，我不想只留下一具驱壳。” 搂着他脖颈左右摇晃的姜南柯在他脸上亲了一脸的口水，“我保证，我从转身的那一秒就会开始想你。” 一个字都不信的张志尧提醒她，“我如果再因为工作忘记我的话，我会非常生气，非常！” 举手发誓的姜南柯保证，“我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 男朋友把脸凑过去，女朋友含笑又亲了他一下。 情人们就这么分开了，这次张志尧也有工作，一个他本来接不接都行，但他想让自己可以暂时脱离‘恋爱脑’环境的工作。 回到首尔的姜南柯就开启了一力降十会，扫平一切障碍，只为了纪念青春的过程。 什么女团重组，不重组了，就搞演唱会。 李绣满？滚。 裴勇骏？弹开。 作为股东之一，姜南柯想买走公司版权不容易，只是演唱会上带着姐妹们唱一场过往女团唱过的歌，谁都不可能因这点小事来跟她聊什么侵权。李绣满这个阻碍，根本就不存在。至于裴勇骏，姜南柯想开个演唱会还不随便她。 姐妹们在忙内想开之后纷纷表示支持，组女团她们是很愿意啦，但最初大家也只是想要弄个演唱会而已。以姜南柯现在的地位，她们原先也没想过重组女团的事儿一定能成。 十周年纪念演唱会的事儿成了。 因准备时间不足，姑娘们也没想要搞什么大场面，就开了个万人场，票几乎是开售就空。还惹的一票小粉丝在网上唉声叹气，买个演唱会的票怎么那么难。 姜南柯这次只作为歌手登台，一如最初的最初，她也只是个歌手，少女偶像。 重新回到四人团的姑娘们天天都黏在一起练舞，也都在私下里八卦，忙内这次的恋情看来很不稳当啊。 姐姐们最初对张志尧的观感都不错，人帅性格好，还专门为忙内学了韩语，这哪还有什么不好的点，顶多是有个外国人的身份，但柏原崇也是外国人啊，这有什么。 可张志尧在她们排练这段时间，一次都没出现哎。再怎么说张志尧也有工作，这都排练大半个月了，身为男朋友，一次都没出现，怎么看都不靠谱。 更不靠谱的是，在姑娘们排练的时间里，姜南柯连一次都没跟张志尧联络过，更不靠谱了，这哪像是有男朋友的人。即便是异国恋，这分的也太开了。 一天都没有断联的男女朋友，每天按照早晚至少两通电话的频率在联络。 永远是姜南柯给张志尧打，前者时间相对不固定，当然也是因为...... “你昨晚没有跟我说晚安。”男朋友的声音很冷淡。 昨天喝挂了的姜南柯大清早爬起来洗漱完才想起，她昨天没给男朋友打电话，超级心虚，但她不想认怂。以她的经验，要是跟这个作精认怂，对方的尾巴能翘上天。 “我们分开有半个月了吧，这半个月天天都是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能打给我？”姜南柯本来试图甩锅，讲出来后，理也直气也壮，对哦，“为什么永远是我打电话给你？” “我在压抑毁约飞过去找你的思念，你敢说，你思念我到演唱会不想办了吗？”张志尧一声冷笑，“姜南柯，你敢说？” 姜南柯....“你的情话现在还能夹杂恐怖故事？什么叫毁约来找我，片子不拍啦？” “一，片子还没开机。一，这对我来说只是一部电影。三，我把你在我家睡的枕头打包进行李箱带到大陆来，本身就是个恐怖故事。”张志尧都有些幽怨，“我想你想的都失眠了，你居然会忘记跟我说晚安。” 心虚加倍的姜南柯理不直气也不壮，“要不等我演唱会后我过去看你？” “你演唱会后是金唱片，金唱片之后有三个广告要拍，再之后有什么工作我不清楚，但一月要准备过年，一月就是柏林，你哪有时间。”张志尧比她都了解她的行程，“你的工作永远比我重要。” “.....不然我给你寄个抱枕吧，我的周边，跟我一样大的那种玩偶。”姜南柯尽力了。 张志尧很生气，“你就不能说让我过去陪你吗！” “不是，大哥，你不能不讲理啊，我让你过来你肯定不过来！” “你不问怎么知道！” “行，那你过来？” “我才不去，你天天练舞又不会陪我。” “.....张志尧是不是想挨揍？” 张志尧在当天晚上飞过来了，他到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姜南柯睡得迷迷糊糊的身上多了个人，给吓醒的瞬间，熟悉的气息和吻，又让她脑内的小人四处蹦跶，挥舞着胜利的旗帜，就说这家伙口嫌体正直吧！ 凌晨落地还忙活了一场的张志尧一直睡到下午三点多，眼睛都没睁开就在床头摸索手机，拿过来一看，居然没有女朋友电话r短信，心情瞬间就不美妙了。 可他一扭头，床头贴着的便利贴，又让他绽放笑颜。 【醒了给我助理打电话，让她带你来舞蹈室，你要是敢招呼都打就飞走，你就死定了！（握着拳头警告的小人简笔漫画）】 本来就不喜欢认输，自觉飞过来已经是输了的张志尧，原计划真就是直接飞回去。 但他被‘威胁’了哎~好怕怕哦~那就还是去见见那么思念他，都不给他走的女朋友吧~ 男朋友到的时候女朋友还在练舞，张志尧只在玻璃门外看了一眼，没进去，在外面玩着PSP等着。他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只有纸条写的‘漂亮’的家伙，现实肯定更专注工作。 练舞也不是一分钟都不休息的，都到了五点多了，队长提议休息一下先吃个饭再继续。 姜南柯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想着五点多了，那家伙怎么都应该醒了，就去拿手机给男朋友打电话。 “醒了？” “我在门外。” 姜南柯头一扭，冲着门口扬起笑脸，“那你进来啊？” “你们要约吃饭吗，还是吃完饭后要继续？”张志尧不太确定，“我加入会不会让你觉得不方便？” 自家男朋友真是又糟心又讨喜，这家伙平时黏的要死，可真遇到类似姐妹聚会的事，他从来不参与。 “没关系，进来吧，这边还等着一个呢。” “谁？” “柳真姐的男朋友。” “他在你们不会觉得尴尬吗？” “姐姐在我边上。” “.....你辛苦了。” 刚跟柳真确定关系的奇太映也是个男演员，双方正处于热恋期，正是黏糊的时候。为此，柳真来排练，奇太映就跟着女朋友来了，当个观众。 女团练舞也不是只有她们四个人，还有其他要跟着上台的群舞呢，各自的助理也都在。奇太映在里面也没什么尴尬不尴尬的，就是得拜托其他暂时不要暴露他们的恋情。 敲门而入的张志尧跟众人打招呼，队长看家属都有两个了，就提议众人分开吃饭吧。她请客让工作人员吃点好的，再领着妹妹们和两位家属去楼下的日料店。 要说十周年的演唱会更当年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女孩子们不再以伤害身体的方式忌口，她们吃的依旧不多，很克制，但不会夸张到一天只吃四分之一个苹果了。 六人进了包间，点了菜后闲聊。刘秀英暗搓搓的用奇太映的例子，调侃一次都没来过练舞室的张志尧，有那么忙吗？ 张志尧认怂认的可干脆了，很是抱歉的对着女朋友的闺蜜举起酒杯，说是他没照顾好姜南柯让她担心。姜南柯就在边上乐，随他们闹。 等饭菜都上来，热恋期柳真那一对情侣，男方又是帮忙剥虾，又是劝妹子稍微吃一点点不怕胖什么的，可甜可甜。 单身狗队长被甜的牙酸，同样有恋人只是没过来的刘秀英接受度良好，反而又去鼓捣张志尧，你学学人家啊。 张志尧嘴上配合着说自己技不如人的话，眼神却在姜南柯，你要吃吗？叼着菜叶子的姜南柯冲他眨眨眼，男朋友就懂，再度举杯，跟奇太映八卦他和柳真的爱情故事。 讲故事的奇太映成了主角，饭桌因甜蜜的爱情故事热闹起来，谁吃什么就没人关心了。 等桌上的一瓶烧酒喝完，奇太映问张志尧还喝不喝，后者说昨天凌晨刚飞过来，时差还没倒回来，不太舒服就不喝了。刘秀英表示可以再加一瓶，柳真拦住，加什么，等下还要练舞呢。 酒没了，饭菜吃的就快。饭后一根烟的时间里，张志尧看奇太映给刘秀英丢烟时，姜南柯端着茶杯避开了，就详装抱歉的跟要点烟的奇太映讲，他有点不太舒服，能不能先不抽。 姜南柯在他话音刚落就用膝盖撞了他一下，张志尧没管，还故意按了下眉心，“不然我先出去也可以。”转向女朋友，“我们出去走走？”再冲其他人笑，“我们好久没见，今晚我就要飞回去，给我们一点时间？” 大家都没在意，柳真调侃了两句，队长直接让他们去，刘秀英让姜南柯别忘记回来就行。 在一片笑声中出门的情人，出门前也是笑着的，出了门，张志尧的脸拉得有三米长，斜眼望着姜南柯，我需要一个解释。 抱着他的胳膊拉着他往外走的姜南柯，超级无辜的跟他解释，为防万一还切换中文，“抽个烟而已，不用这样吧？” “你如果无所谓，我也无所谓，可你有所谓不是么？”张志尧都不懂她在想什么，“你真要去跟乐山大佛抢位置啊？你组织的演唱会，我敢肯定投入也是你出资更多。哪怕不是你出资，愿意赞助这个演唱会的品牌方，看你面子的也最多。甚至有可能抢票的粉丝，都是你的粉丝最多。” “在一个项目是由你拉起来的前提下，有什么理由是抽烟那么小的事都需要你妥协？让他们出去抽都不行吗？”张志尧很不开心，“这还是我看到的，在我没看到的地方，又有多少而已，和不用这样？” 有心想让男朋友不要小题大做的姜南柯，也知道他在不开心什么，就晃着他的手臂哄他，“我不抽烟是要保护嗓子，他们无所谓啊，不能就我不抽烟便....” “你的项目，你就算说全组不能吃肉让吃素的你会馋都是应该的。”张志尧打断她，“姜南柯，考虑别人之前永远先考虑自己，为什么这种天经地义的事，我们还需要沟通？” 姜南柯....扬起脸，闭上眼，好久没见，你不想要亲亲吗？ 心气不顺的张志尧亲了她一口后，又捏了下她的脸，再蹭蹭她的脸颊，唇边溢出一声叹息，“你真的是一个特别帮的朋友，可是女朋友，你这样真的会让我担心。” 女朋友觉得男朋友很棒，便假模假样的说，“这其实是一种套路，只有你在的时候我才会显得特别好欺负的套路，这样你就更不放心我啦~” “最好是~” 这种鬼话张志尧会信才怪，可他忍不住又亲亲她，摸摸她的耳垂，“我晚上真的要飞回去哦，明天剧本围读会（剧本试读会的另一种说法）。” 姜南柯这下是真心虚了，牵住他的手拖着手背亲了一口，“那你干嘛还飞过来，明天几点开始，你机票买了吗？什么时候飞？我送你去机场？” 微愣一瞬的张志尧缓缓笑开，胳膊一伸就把人捞进怀里左右摇晃，“这才对嘛~就是应该关心我的一切才对~”男人声音满含笑意，挨个回答她的问题，“九点开始，我买了凌晨四点的机票，准备等你睡着了就走，不用送我去机场，你好好睡觉，练舞是不是很累？” 练舞确实很累，吃不饱还得练舞就更累了。 可姜南柯心头软乎乎的，讲话的语调都带着点娇气，抱怨着，“你就不应该过来，我昨天是喝多了，‘汉江怪物’的庆功宴，喝迷糊了，确实忘了，但也没必要你非得飞过来啊。” 此前什么都想赢，嘴上从来不认输的张志尧，此时却说，“我想你啊，好想你，才想要飞过来，不是因为你没有打电话，我只是给自己找个借口，不然我飞过来总觉得像是输了。可我那么想你，输了不就输了。” 此前坚决不认输就怕作精抓住痛脚就不放的姜南柯，如今在说，“下次我们视频好了，视频的话就能见到了，见到了会不会好一点？” “你在哄我哎~” “是啊~” 张志尧笑得有些惊喜，又去亲她，左脸亲亲，右脸亲亲，很是开心的讲，“我思念你的一切，味道、体温，哪怕是发丝的触感，我还买了你洗发水呢，可是这样也还是会想你，视频根本没用。视频看见了，摸不着，不是更难过吗？” 被亲的一直乐的姜南柯环住他的腰，“那怎么办？我去找你？” “等你演唱会之后？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张志尧满心为她考虑，一点都不作，甚至都不‘黏人’了，“我在大陆拍，住的旅馆环境很一般，你等我拍完，我拍完来找你好了。而且那边的拍摄相对轻松一点，等我休息，我就可以飞过来了。” 姜南柯在他怀里盘算着，“28号演唱会结束我就去找你吧，距离‘金唱片’还有几天，我是只是挂牌的音乐导演，只要等现场排练再飞回来就好，前期开会本来也不用我去。”她答应一个朋友去当人形立牌，算是还人情。 “不要，这样会让你很辛苦。”张志尧靠着走廊拐角的墙壁，也低头哄她，“等我结束好不好，我那边的居住环境真的很一般，是小旅馆不是酒店，你住不习惯的。” “我出道的时候公司宿舍都有老鼠，有什么好不习惯的。”姜南柯觉得什么小旅馆她绝对没问题。 张志尧肩膀塌下去，作精的味道起来了，“好嫉妒。” “什么？”姜南柯疑惑，“公司宿舍的老鼠？” 闷笑一声的张志尧拿脑袋轻撞她，“谁会嫉妒老鼠，我嫉妒那些见证过你青春的人。你的队友，你的粉丝，你幼年的伙伴。他们都参与过你的青春，就我没有。” “你现在就已经这么美好了，十年前的你肯定超级可爱，我居然错过了那么可爱的你，好嫉妒啊~所有在你青春里留下回忆的人，我都好嫉妒，我们为什么没有早点遇见。” 姜南柯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这家伙还真什么奇奇怪怪的醋都吃，“那我们十周年你来吗？”说完想起来，“你要拍摄没空是吧？”叹气，有点失望。 男朋友怎么可能让她失望，“相信我，我一定会在。” 2016年11月28日，女团出道十周年的纪念演唱会上。 某个戴着帽子的男人连VIP观众席都没去，就跟粉丝们一起站在离舞台最近的摇滚区，跟着台上永远青春的姑娘，伴随着上万人的欢呼，一起去怀念属于所有人的青春。 舞台即将落幕之时，台上台下都在哭，就姜南柯憋的双眼通红硬撑着，就是没让泪水落下。 青春有欢笑，自然也不可能缺少泪水，青春最不缺的是离别。 演唱会散场了，下了舞台的姑娘们抱头痛哭，周围好多工作人员被气氛感染也红了眼眶。奇太映想上前安慰女朋友，被张志尧一把拽住。 “这是属于女孩子们的时间，我们得给她们留点空间。” 女孩子们在演唱会结束后的庆功宴上喝的酩酊大醉，姜南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但她知道自己是在谁的怀里醒来。 姜南柯看到张志尧都是一惊，酒都被吓醒了，你怎么还在？ “我请假了。”张志尧把她脑袋按进怀里，这家伙昨晚折腾了一夜，他好困。 努力想把脑袋抬起来的姜南柯没成功，本身又头疼，最后干脆不折腾了，抬手抱住他，继续睡。 爱情是天底下最不公平的存在，但当你爱我搭配着我爱你出现时，好似就不用在乎公平与否。 毕竟..... 人生排序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么。, 587第六章 游子 女朋友的演唱会之后, 男朋友的人设变了，变的十分突兀，从作精变成精分。 男朋友还是作精的时候附加了一个黏人的属性, 作的时候是真糟心，但黏起来又确实很讨喜。某种程度上, 面对这样又糟心又讨喜的男朋友，姜南柯属于痛并快乐着, 如同她每每听到男朋友讲出夹杂一些乱七八糟东西的情话。 可男朋友突然不作了, 好似也不咋黏了, 姜南柯又开始蛋疼, 你不作了当然好, 可是不黏了是怎么回事, 感情淡了吗？这才多久？半年而已！ 基于男朋友啥子事业心都没有, 拍摄中居然能为了照顾醉酒的女朋友而请假。姜南柯果断收拾东西, 跟张志尧一起飞了大陆, 她怕自己要是不过去，张志尧会被踢出剧组。 为照顾女朋友而请假的操作在姜南柯的世界观里是完全不能理解的, 在她看来都不用说是情人醉酒，她就是自己重病高烧，死也得死在舞台上啊。咋能为这点小事请假，真把工作当儿戏？ 张志尧重复跟她强调, 这只是一部电影没那么严重。何况他是请假，导演都同意的请假，不是他不打招呼就跑，那才叫严重。 不管怎么样吧，姜南柯跟张志尧飞大陆了，她有差不多四天的空闲, 四天后要回来为‘金唱片’做彩排。 这四天就是男朋友人设变幻的过渡期。 出发前，张志尧力劝姜南柯不要去，他还详细描述了那边的居住环境真的很一般。小旅馆，房间还没她家卫生间大，周围也没啥玩的。 武侠片，他们要去拍大江大河、奇峰峻岭。那些自然风光在镜头里很好看，但在实地就是荒山野岭，周边都是小县城不是大城市。且不说小县城本就没玩的，光是居住环境男朋友就肯定女朋友适应不了。 姜南柯又用她曾经住过公司宿舍去辩解自己绝对能适应，何况韩国片场要是去偏一点的地方拍摄，住宿条件也都一般啊，这有什么好适应不了的，她觉得男朋友小瞧她。 根本劝不动的张志尧到底还是顺了姜南柯的意，带她过去了，在机场落地后还试图劝说，要不你就在这个大城市落脚。男朋友表示大城市玩的地方多，他每天收工来找她也很方便。 “从片场开车过来要多久？”姜南柯不听瞎叨叨的男朋友讲，问来接机的司机。 后排艺人本来用韩语对话，只会讲中文的司机也没意识到有什么话不能说，“两三个小时，那边偏，有一段路还是上山下坡的土路，不太好开。” 两三个小时都够从首尔开到釜山，已经习惯‘国土狭小’的姜南柯切换韩语，“这就是你说的来往很方便？” 更习惯世界之大的张志尧很自然的点头，“两三个小时而已还不方便？” “你认真的？”姜南柯让他思考一下，“我开车回釜山时间都差不多。” 慢半拍反应过来的张志尧失笑，“你拿这里跟韩国比？这个省就比韩国大哎，不对....”拿出手机查了一下，“光这座城就比首尔大了一百三十倍，你考虑一下差距，一百三十倍。” 一时卡壳的姜南柯想说我当然知道两边差距之大，可这不是.....思维惯性。 二十来年的思维惯性让姜南柯面对地大物博的祖国母亲已经有些不太习惯了，类似出国留学多年，回国后望着模样大变的‘妈妈’，总需要一点适应时间一样。 只待四天更多像是来旅游的姜南柯，在车上感受到了思维惯性带来的奇幻感官后，对这座城就有了兴趣。张志尧顺势让她留下，你就在城里待着挺好的，还用著名旅游景点诱惑她。 “《千与千寻》看过吧？这边有条街叫洪崖洞，你晚上过去看，就是动漫重现，你来一次不去看看那个景太可惜了。” 男朋友化身‘雾都’宣传大使，又是说景美，又是夸食物多么多么好吃，给姜南柯说得还真心动的留下了。 女朋友觉得自己心动不太好，明明讲好是来陪男朋友的。男朋友却说你一定要留下，好好玩，四天都不够你吃完全部小吃！ 为了让女朋友玩的开心，张志尧把剧组分配给他的本地司机留给姜南柯了，还跟同组的女演员借了个剧组分配的女助理，确保女朋友玩得开心。 孤身一人，原计划真就是来陪男朋友的姜南柯，落地机场才一天都不到就变身为被照顾的游客。 咋说呢，姜南柯玩的很嗨。 这座城市姜南柯没来过，遥远的上辈子她倒是经常刷到这座‘8D魔幻城市’的小视频，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她早忘光了。 陌生的城市一切都是新鲜的，食物还那么好吃，姜南柯跟男朋友分开不到一下午，被新登场的助理小姐姐带着吃了一堆好吃的，在吃撑了的同时也把男朋友抛到脑后。 等女朋友总算想起来她不是来当游客的，继而无限心虚给男朋友打电话时，接起电话的男朋友却很开心，她喜欢这里，那代表她也会玩的很开心。 也没去哪玩光顾着吃了的姜南柯超嗨的跟男朋友分享，她已经买了一箱半成品食物寄回了韩国，扫货动作之大，让助理小姐姐都劝她，别激动，咱们还有三天呢，实在不行你可以下次再来。 “你不知道那个小姐姐有多惊讶，我买空了那家火锅店的成品底料。”姜南柯说着就想笑，“小姐姐都问我是不是来进货的。” 张志尧也在笑，“火锅店还卖底料？”他怎么不知道？ “本来是不卖的，但我可以加钱啊。”姜南柯很是欢脱，“老板娘跟我说他们都是现炒底料，不好弄成可以带走的那种半成品。我跟老板娘说，每个两人份的底料我出一百，四人份的我出两百，六人份的出三百。那个阿姨立刻就回头去找厨师研究，要怎么给我弄成可以带走的成品，超级可爱~” 2006年，物价还没飞涨，房价都是刚刚有点涨起来的苗头。韩元还算坚-挺，兑换人民币的汇率是1RMB兑换166韩元。 相当于100RMB兑换韩元也就一万多，这钱在姜南柯的观念里根本不够吃一顿好吃的，但在伟大的祖国母亲的怀抱，啥好吃的都能吃。 女朋友的操作让张志尧调侃，“说不定你在那个助理小姐的眼中是个人傻钱多的傻大款。” “还真说不好。”姜南柯笑道，“我定了火锅底料后，司机给我推荐了一个米花糖，就是大米做的那种小饼干，你应该吃过。他跟我说，家里有人就是卖这个的，明天带过来给我尝尝，这应该就是推销。” 接电话的张志尧觉得女朋友过于可爱，“那你把好吃的都买下来，别回了韩国再馋。”突然想起来，“你换钱会不方便吗，要不要我让人把卡给你送过去？” 姜南柯听了又笑了，“不用，我跟助理小姐姐说好了，我帮她信用卡套现，她帮我去跑换线的事。” 境外的卡在国内不太好消费，限制颇多，能拥有这类刷卡机的多半也是那种大酒店，大商户。小商户们一般不需要专门开通此业务，这个时期大家也更接受现金交易。 还是定火锅底料的那件事，在原本不想折腾的老板娘被‘给太多’的客人打动，去跟厨师研究要如何弄底料包装时。助理小姐姐凑过来问韩国艺人，能不能帮忙套个现。就是她刷信用卡付定金，姜南柯到时候换了钱后再把现金给她。 这操作本身没什么特别的，但姜南柯讲起来就很开心。这种事在韩国是不可能发生的，不是什么信用卡套现不可能发生，而是助理去跟她需要接待的艺人说，咱们俩互帮互助一下，你方便我也方便。 助理小姐姐完美体现了，大家只是不同职业，啥高低贵贱都是屁。只有两个刚认识的小伙伴，你帮我我帮你，我们交个朋友的友好互助。 就只是这一件小事，便让姜南柯有了‘回家’的自在，真的好开心啊~ 女朋友开心的恨不能一天打三个电话给男朋友分享，‘雾都’有多好玩，助理小姐姐多可爱，司机家的米花糖多么好吃。而男朋友在这四天里只出现了一次，送姜南柯去机场回首尔。 光惦记着玩，就没太在意男朋友几天都没出现的女朋友，到要走了，才带着一丝心虚跟男朋友道歉，她应该去找他的，他肯定很忙，不然不会一次都没来。 张志尧被她萌的抱在怀里一顿揉搓，给人都亲迷糊了才把人送上飞机。 落地首尔的姜南柯第一时间给男朋友打电话保平安，等到了家，跟自家助理一起整理还没拆箱的国际快递时，突然被助理提醒。 “张志尧把你丢在‘雾都’一次都没去看过你？”金冬萱皱眉，这什么男朋友？ 懵逼一瞬的姜南柯反射性给男朋友解释，“他在拍摄，我们两边挺远的，开车都要几个小时，顾不上。” 认同几个小时车程‘很远’的韩国妹子，不认同男演员刻意避开带女朋友去片场的操作，“你那么大老远的过去一趟，他至少要给你介绍一下剧组的人吧，好歹大家一起吃个饭？干嘛不给你去剧组.....”突然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家知名恋爱脑，你不会碰到渣男了吧？ “张志尧是不是在片场藏人了才不敢带你过去？” “啊？” 金冬萱越说越觉得可能性很大，“片场夫妻我们见的还少吗？如果不是片场有见不得人的女人，张志尧为什么不带你去片场？何况还一次都没去看过你，肯定有鬼！” 略感荒唐的姜南柯让助理清醒一点，“我跟张志尧恨不得一天打八百个电话，哪怕中间休息十分钟他都会发短信给我，我再打电话过去，他能在片场藏什么人？” “你们是地下恋，还只是男女朋友。这年头已婚的男演员在片场找个小三都没人说什么，对方压根也不会在乎张志尧有没有女朋友。只是天天打电话算什么，他就是没带你去片场啊。”金冬萱脑洞无限大，“你等金唱片结束，我们突袭杀过去，他要是敢在片场藏人，看我打....我们带着保镖去，群殴他！” 都不知道话题是怎么歪到这的姜南柯很荒唐，“你最近感情不顺啊？” “我跟我男朋友好着呢，我说你。”金冬萱让她心不要太大，“异地恋都得防止被劈腿，你这还是异国，怎么都得留个心眼。” 一点心眼都没有的姜南柯当晚就把这个不靠谱的猜测分享给了男朋友，当然她没有说什么金冬萱如何如何，而是开玩笑的讲，你为什么不带我去片场，该不会在片场藏人了？ “哇哦~”张志尧眼睛都亮了，凑近摄像头，盯着屏幕上的姑娘看，“你也会嫉妒吗~” 被他看的怪怪的姜南柯半捂着脸，带着点羞恼，“干嘛，只有你可以吃乱七八糟的飞醋啊！” 这通视频打的男朋友身心雀跃，在要挂断之时，又变丧，嘟囔着他好想去找她，电影拍的怎么那么慢！姜南柯都懒得吐槽你才刚开机，但是承诺，等‘金唱片’结束，她秒速飞过去找他。 “你不要告诉我你哪天来~”张志尧笑得眼睛都没了，“人家女朋友查岗都是玩突袭的，你也要给我准备一个惊喜~” 姜南柯伸手做出‘OK’的手势，“等着吧~” 距离‘惊喜’正式出现还有九天，这九天情侣们联系的很少。 一方面两边有时差，张志尧还在拍摄，姜南柯不会给他打电话，都是发短信。之前在‘雾都’，男朋友只要回短信就相当于他是有空的，姜南柯的电话立刻就会拨过去。但回到了首尔，她本身也在工作中，就不怎么会打电话过去‘打扰’男朋友工作。 另一个原因是姜南柯自身没怎么意识到的，她‘另类移民’多年，已经适应了这边的水土。 当‘游客’回归了熟悉的日常里，她就很自然的又变回了那个工作归工作，恋爱归恋爱的姜南柯。 工作中的姜南柯遇到了一件让她心情不太美妙的事，SM新推出的大型男团组合里，有两位外籍人士因法规限制，不被允许登台。按说法规都限制了，那就让他们不要来就好了。可他们还得跟队友过来，一起参与排练，却得在正式演出时，眼巴巴的看着队友上台。 两位外籍人士里有一位出自‘祖国’这让即便已经‘移民’多年的姜南柯也很不舒服，当然如此区别对待的方法，以及李绣满那老头一如既往的不做人，让她更不爽。 但法规就是法规，法律条文是不会为某个艺人破例的。 这种不舒服让姜南柯在每晚规定的视频通话里，对男朋友嘟囔，李绣满有多么讨厌，以及身为那家公司的股东又有多蛋疼，总觉得她也成了趴在那些年轻孩子们身上吸血的家伙。 张志尧的回应是属于朋友的回应，一旦男朋友变成朋友就不太讨喜。 “你对李绣满到底是什么观感啊？有知遇之恩的老师，还是习惯于不反抗的大家长？”张志尧好奇，“你买他公司的股票是为了什么，跟他保持友好交往？” 姜南柯被噎住，“我就不能单纯为了赚钱吗？” “虽然我不太清楚你具体身家啦，可SM市值好像不高哎，很高吗？”张志尧没了解过，“那家公司的股票价值高到，你买了公司股票后，没了进项就会破产？那我可以养你。” 又好气又好笑的姜南柯不爽，“我超有钱的好不好，SM算个球。” “既然那家公司什么都不算，你为什么要对李绣满那么....客气？”张志尧勉强找了个还算温和的词，下一句话就温和不起来了，“姜南柯你是股东，是在股东大会有席位的股东。你一个股东跟帮你赚钱的人客气什么？缺他那点钱吗？我养你啊。” 第二次听到‘包养’台词的姜南柯很无语，“你非得这么说话吗？” “你非得三不五时就欺负一下我的女朋友吗？”张志尧反问，“法规不让外国人打工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韩国法律的制定者？就算你非得去乐山，要坐在大佛的位置上，那你想管就去管啊，这事儿你又不是管不了。” “你就直接跟李绣满说，我就想让他登台，你要不然别让我看见他，我都看见了，你不让他登台，我就把股票抛了。这话即便你们互相都知道只是口头威胁，那李绣满也得防着你突发奇想，敢想敢干。这又不是多大的事，你威胁都说出口了，他就得把事情办成。” “一家公司那么多个股东，李绣满就算是创始人在公司内部也一定有敌人，你的股票直接卖到他敌人手上，就算不能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害，也能让他不爽好久。这是可以肯定的，不管那家公司盈利数字多漂亮，内里都不可能是铁板一块。” 张志尧极其不讨喜的对‘朋友’说，“姜南柯，这世上有一万种方法能解决让你不高兴的人。你为什么每次都选择让自己不开心？真就那么想去乐山吗？” 人在首尔的姜南柯十分生气，男朋友太讨厌了！ 讨厌的男朋友这次也生气了，“我不断的在跟你重复，你不能那么欺负我的女朋友，可你永远都不听。姜南柯，我的话就那么没有力量吗？还是我比任何人都好欺负，所以你永远来欺负我？” 还不等姜南柯说什么，视频直接就被挂断，男朋友真的生气了。女朋友也很不爽，立刻回拨。 拨一次，被挂。拨两次，还被挂。到第三次，姜南柯直接打电话，勉强接起的张志尧不吱声。 “你不可以这么挂我电话！” “为什么不可以。” 反射性说出回答的姜南柯吐出口的是，“你还没有跟我说晚安！”沉默半秒的听筒里响起闷闷的笑声，笑得她如遭雷劈，这个作精会传染！ 已经很久没作了的张志尧深吸一口气，含着笑意的叹气，“南柯，我爱你，可正是因为我爱你，你才不能那么欺负你自己啊，不然我会不开心，你就那么喜欢让我不开心吗？” 底气不足的姜南柯嘟囔着，“我只是跟你吐个槽，你干嘛上纲上线，就陪我一起骂李绣满不行吗？” “你吐槽的过程中讲当年你还是女团时，李绣满是趴在你身上的吸血虫，现在你变成了吸血虫，你想让我怎么理解这句话？”张志尧是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你先告诉我李绣满可能像欺负那个年轻的男孩子一样欺负过你，接着又说你们是一丘之貉，这个关联是怎么出现的？你只是个股东就得承担一家公司的运营方式吗？那你应该是公司老板啊。” “你一不是韩国总统，法律不是你制定的。二不是SM的老板，公司怎么运营你根本不参与。我不知道那个男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就当你物伤其类，你就去帮他啊。如果那个被区别对待的男孩，让你想到了年少的自己吃过的苦头。” “那你现在长大了，有绝对的力量对他伸出手，你就去做。我从来也没反对过你做一个善良的人，我极其欣赏这一点。可你的善良得有棱角，而不是委屈自己的善良。如果这世上所有的善人都必须委屈自己，那我宁愿做个恶人。” 张志尧的语气很严肃，这不是能随意讲什么吐个槽玩一玩的事，这是很严重的问题。 “宝贝，就算是菩萨也有金刚之怒，你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糟糕思想能不能改改？不然我们真的只能做朋友。你不停的在伤害我爱的人，这很糟糕，你从来都不会考虑我的想法吗？我不会难过吗，我是个机器人吗，还是我所谓的爱你只是说着玩玩的吗？” 倒在沙发上的姜南柯有心想说，你讲得我好像是个圣人，还什么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呢，哪有那么夸张。 可，爱人说，你不能伤害如此爱你的我，她就更想叹息。 “晚安~亲亲~” “不亲，你最好今晚做噩梦，我顺着梦境过来掐死你！再跟你殉情！” 有被逗笑的姜南柯对着手机‘mua’了一口，张志尧很是不甘愿的回亲了她一下，到底还是在亲亲中挂断了电话。 隔天再去‘金唱片’排练现场的姜南柯，就看到了那位戴着面具登上舞台的群舞。她其实特别想去问那个男孩子，你需要帮助吗？可男孩子戴着面具登台，已经代表他做出了选择。 既不是韩国总统也不是SM社长的姜南柯选择安稳当个音乐导演，只是给朴鸿朗打了个电话，让他找机会出手SM的股票。 接到电话的朴鸿朗很开心，你终于想开了，一个破娱乐公司压根没什么好折腾的，我们去找电视台玩吧。姜南柯随她，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人士。 又过了两天，今天是‘金唱片’直播的日子。 下午正在跟大家一起做最后一次彩排的姜南柯，接到李绣满的电话。过了两天才打电话过来的李社长也不知道是消息灵通还是不灵通，打电话来试探姜南柯，你缺钱啊？ 托腮望着舞台上年轻人的姜南柯随口回，“我花出去的钱如果不能让我开心，那我为什么还要花那笔钱呢。” 小姑娘漫不经心的语气给李绣满都说愣住了，“就为了一个不能登台的事你要卖股份？”你脑子呢，疯了吗？ 姜南柯自觉很清醒，“我的股份又不足以换了你，但我又不想跟你再有太多牵扯，卖了不是更好么。” 哭笑不得的李绣满顺着她的话说，“你想卖也行，我们在商言商，卖给我？” “行啊，你出价最高就卖给你。”姜南柯跟他在商言商，“找朴鸿朗谈，我不管这事儿，你给他的价格够高，他一定卖。” 被噎住的李绣满带着些许怒气，“你还真是长大了。” “多谢夸奖。”姜南柯不想跟他聊天，“挂了。” 能那么硬气的把曾经不可一世的老头怼的哑口无言还挂了他的电话，明明是一件很爽的事，姜南柯却开心不起来。顺利举办的‘金唱片’都没能让她开心，结束后的庆功宴就更是如此。 心情不爽的时候，有人撞上来，姜南柯淡漠的望着来人，你能闪开点吗，我心情很不好。 自从‘金唱片’组委会公布了音乐导演是姜南柯，李哮利的粉丝就成天叫着什么她会公报私仇的话，有些八卦小报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搅合。而今年确实也没拿到大奖的李哮利，就被经纪人按头，过来想要跟姜南柯讲和。 姜南柯眼看她越走越近，并且在自己已经表明态度不想当搭理她时，还硬凑过来后直接起身，绕过黑了脸的李哮利，走人。 首尔全是烦人的家伙，她要飞‘雾都’。 当晚起飞，凌晨落地，女朋友赶到男朋友所在的小旅馆时，天已经蒙蒙亮起。 夹着一股凉气钻进男朋友被窝的女朋友，一点也没有要体谅男朋友还得拍摄的意思，都不等睡得迷迷糊糊被惊醒的男朋友笑脸完全展露，就扑上去亲。 这个吻很乖，还带着一丝委屈，唇瓣蹭啊蹭，就是不往里深入。 直到男朋友本能的抱住她，一下一下的抚摸她的背脊无声的安慰。被窝里的温暖驱散了身上的凉气，有精力搞事的姜南柯，才加深了这个吻，她需要做点开心的事，来驱散不开心。 开心的事做的跟偷情一样，姜南柯每每要抑制不住呼出声，都会被男朋友的亲吻堵回去。如此几回后，躁动的大脑清醒片刻，她才想起来，这种小旅馆一般都不咋隔音。 之后，就真的很像在偷情。 隔壁的人应该是起床了，有箱子翻动的声音。张志尧都准备后退，姜南柯却双眸亮晶晶的用腿勾住了他。 走廊上隐约传来脚步声，好似还有人说话，到起床的点了，周围渐渐热闹起来，窗外连汽车发动的声音都有了。 屋内格外安静，静的能听到压抑的喘息，一声一声，贴着耳道，声波浮动耳朵里绒毛，酥麻的触感抵达头皮，让姜南柯浑身鸡皮疙瘩暴起。 在阳光已经能穿透遮光性很一般的窗帘抵达床铺之时，男朋友抱着女朋友，耳鬓厮磨，黏黏糊糊的告诉她，他超爱这样的惊喜。 这份惊喜让姜南柯睡了一天，到傍晚才醒。 眼睛都没睁开就在身边摸索的姜南柯，没摸到男朋友还有些疑惑，人呢？工作去啦。 独自醒来的姜南柯环视这间确实有些简陋的小房间，后知后觉的发现，男朋友最近是不是太爱工作了？ 那可是个为了照顾醉酒的她专门请假不工作的恋爱脑，最近为啥那么喜欢工作，她都飞过来了，他还在工作？ 张志尧不止去工作了，还连个只言片语都没留。床头没有任何便利贴，也没有给女朋友的手机发来短信或者打来电话。 男朋友居然更在乎工作，姜南柯很稀奇。 洗漱好后重新去拿手机的姜南柯，发现自己下床前发出去的信息居然还没得到回复，想了想给他助理打电话。 助理小哥表示，之前陪她在‘雾都’玩过的妹子就在楼下等着，让姜南柯直接去找那姑娘，然后看是来片场还是先去吃东西，都行。 “晚上有夜戏吗？”姜南柯问。 助理说，“有，可能要拍到凌晨。” “那我去片场跟你们一起吃个饭，方便吗？” “可以是可以，但盒饭....不太好吃。” “我订餐送过去吧，请全组，你知道哪家餐厅能做吗？” “我来安排吧。” 也算是带着探班礼物，主要是好吃的姜南柯进入了男朋友的职场。男朋友很开心的带着她介绍每一个人，这家伙又变成了那个礼貌、风趣、幽默的‘靠谱蓝颜’，而姜南柯当然是一位看起来很好相处的外国友人，被每一个人夸，你中文说的真好。 姜南柯还炫耀了一波，我还会说‘魔都话’呢，得到几个真正的魔都人盛赞，她什么不开心都没了，跟大家聊得开心的不行。 直到晚餐结束，要准备开工了。 张志尧催着姜南柯回去，他们在山里拍，大冬天的都要冷死了，唯一能取暖的地方是车里。可今晚也不知道要排多久，与其一直在车里还不如回旅店待着。 女朋友黏黏糊糊的抱着男朋友不放，想等男朋友收工。莫名有了工作脑的男朋友却让女朋友不要闹，你在这边又无聊又.... “张志尧，我想陪你你居然不愿意？”姜南柯怀疑这家伙变异了。 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的张志尧从来没变过，“我们旅馆附近有个小卖店，店里有你的盗版挂历，你想不想去看？” “盗版挂历？”姜南柯想看，“就是以前你说过的，把我当邱小姐卖的那种挂历？” 颔首表示就是那种，张志尧看她有兴趣了，就松开她，牵着她的手带她往外走，到底还是把她送出了片场。 此后几天，姜南柯不是在跟这个玩就是在跟那个玩，她交朋友的能力一贯在线，大家也对韩国艺人报以很大的好奇心。新朋友越来越多，男朋友专注工作，姜南柯十分不能理解，这个恋爱脑真变异啦？ 恋爱脑紧赶慢赶完成了外景的拍摄，才脱离制作组，先一步带着姜南柯飞到另一个影视基地去，在那边要拍棚内景。 最近除了早晚基本都见不到的男朋友的姜南柯，面对换地点后，总算不跟她纠缠把她单独‘丢’在‘大城市’的男朋友调侃，怎么着，这次的酒店环境很好？ “剧组定的还是旅馆，压缩制作费，但旅馆附近有家酒店，我们去住酒店。”张志尧冲女朋友笑，“我们两现在反过来了。”面对她不解的视线，笑得更开心了，“我算是发现了，我忙工作的时候你反而会更黏我。” 眨了眨眼的姜南柯怀疑道，“所以你故意忙工作不理我吗？” “是啊~”张志尧冲她扬眉，怪模怪样的，“让你也感受一下，工作比你重要的郁闷。” 没怎么感受到郁闷只觉得有点怪的姜南柯，实力吐槽，“你这就是传说中的恃宠而骄。” “我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张志尧话是这么说啦，但实际情况是，“我想尽快拍完，敢在你去柏林之前杀青，我才能陪你去柏林。” 姜南柯微愣，“陪我去柏林？” 已经一月了，柏林的消息传遍了首尔的大街小巷，大陆这边关心的人不多。不过此前片场的各位业内人士，还是纷纷恭喜姜南柯要去往柏林。 男朋友准备陪女朋友去柏林，“我错过了你的青春，却可以参与你的加冕仪式。” “什么加冕仪式，我未必能拿到柏林，你哪来的信心。”姜南柯对此都是平常心，没想到男朋友的‘野心’还挺大。 男朋友对女朋友有充足的信心，还准备充分呢，“我订做了个一比一还原的奖杯，找的就是柏林订做奖杯的公司，保证影后奖杯连材质都是一样的。如果评委会眼瞎，我给你加冕。” 懵逼一瞬的姜南柯大笑，扑上去就亲，真不愧是你啊~ 在去柏林之前要先回首尔开项目宣传会议的姜南柯，只能在这个影视基地待两天。恰好剧组两天后飞过来，姜南柯自觉怎么都应该跟新朋友道个别，就招呼大家一起在酒店聚餐。 吃吃喝喝的过程永远是很欢乐的，姜南柯玩的正嗨，还手挽手跟之前陪她在‘雾都’玩的小姐姐一起去洗手间呢。 再度‘回家’的‘移民人士’，都想着有没有办法真正走投资移民路线‘回国’，就意外碰到了一位‘本国’人。 洗手间门口面对面碰到那人的姜南柯本来没在意，可对方只是看她一眼就对她大鞠躬的动作，让挽着她手的助理小姐姐愣住了。 姜南柯也是先楞了一下，随即自然松开挽着小姐姐的手，更自然的切换韩语，对只闻其名并不太熟的后辈笑着打招呼。 两边简单聊了两句也就分开了，回去的路上小姐姐没有再挽姜南柯的手，连态度好似都有些不太适应。姜南柯也没说什么，继续回包间玩。 包间很快多了一行人，那位后辈的经纪人、助理、翻译、以及她本人，都来给偶然遇见的前辈敬酒。 其他人都用看稀奇的目光，围观这一帮人给姜南柯弯着腰敬酒。 助理小姐姐跟边上人八卦，“张娜拉什么情况？” 另一个人凑过来小声说，“韩国人都这样，我跟组去那边拍过广告，他们那个腰见谁都弯，就像日本人，碰到厉害的立刻弯腰。” 助理小姐姐似懂非懂，“厉害的话，张娜拉更厉害吧，她多红啊。” 2006年的张娜拉是韩国媒体夸赞的韩流代表人物，但这位在中国媒体的眼中就是个很红的艺人，韩国人的属性都不太强，她都拍了很多本土电视剧了。相较之下，姜南柯是标标准准的韩国艺人，在国内红火的程度有限。 那位去过韩国的小哥表示，“我们这边肯定是张娜拉更红，但是在韩国，你去了就知道首尔大街小巷全是姜南柯的海报。” 小姐姐懂了，谁红给谁鞠躬呗。 2001年以歌手身份出道的张娜拉是姜南柯的直系后辈，面对大前辈，后辈自然要做足礼貌，她还要回国的。 后辈只是来转了一圈，其实并没有改变太多玩乐的氛围，但姜南柯就是突然想回去了。 张志尧一如既往的慧眼如炬，先让助理去买了单，随后跟大家丢下一句钱付了你们好好玩，便带走了女朋友。 回房间的路上姜南柯一直没怎么说话，到进了房间不等门关上就扑进张志尧怀里，嘟囔着她要弄投资移民。 抬脚踢上门的张志尧，不太确定的望着怀里的宝贝，“你是想移民到大陆来？” “不行吗？” “这不是行不行的问题，而是做不到。” 男朋友表示，祖国母亲怀抱没那么好投入，但可以曲线救国，“你先移民到宝岛，等两边统一，自动入籍。” 这操作姜南柯是没想到的，“你哪来那么多鬼点子？” 张志尧表示，“这明明是智慧。” 单讲这个骚操作来说，姜南柯认同，男朋友是有大智慧的人。, 588第七章 人生旅途 在那个韩国护照的姜南柯认真研究过入籍祖国母亲的怀抱有多困难后, 扭头就去看投资移民宝岛要怎么做，感觉这真的是条路子。就像张志尧说的，等两边统一, 她自动入籍。刚好宝岛跟韩国一样也承认双国籍，简直是完美的跳板。 女朋友这边在研究骚操作的执行可能性时, 男朋友那边的骚操作已经开始实施了。 姜南柯跟张志尧能成为朋友是有原因的，双方都是非常会交朋友的人, 极其擅长融入一个陌生的圈子。 会交朋友这事儿对姜南柯来说即是天赋也是环境塑造, 她幼年出道, 女团红火的那段时间, 她们要不停的跟陌生的制作团队合作, 去往陌生的国家, 不停的认识陌生的人。她要是不会交朋友, 那样的生活得多郁闷。 而对张志尧而言, 他自小随着父母辗转多个国家, 三不五时就要换学校，换了个学校就换一批同学。转学都变成家常便饭了, 他还是很容易遭受歧视的亚洲人，会交朋友对他来说算是一种生存技能。 很会交朋友的姜南柯面对新朋友主打一个热情，同样很会交朋友的张志尧融入一个新团队就靠操作够骚。 男朋友要去柏林见证女朋友‘加冕’，相当于他要长时间跟电影团队相处, 那张志尧就不会让自己游离于整个团队之外，只作为姜南柯的男朋友，当一个没什么眼色，打扰女演员做电影宣传的家伙。 为此，赶工赶到飞起，终于提前杀青卡在电影节开幕式当天飞到柏林的张志尧, 给剧组带去了一份十分有意思的礼物，数十份报纸。 报纸都是叠好的装在木盒子里，盒子打开先看到的是一枚幸运符，传统道教那种黄色的符咒，叠成三角形放在最上方。 通宵飞行的张志尧，是早上七点到的柏林。他在机场落地后，先去了提前预约好的美容院把自己收拾的精神饱满帅气无双。再在十点左右打电话告诉女朋友，我到了，以及他想请制作组的人吃个饭，跟大家熟悉一下。 姜南柯有心想说你们之前不都见过，但男朋友要陪她渡过整个电影节期间，那确实应该跟大家再熟悉一点，她就去约饭局了。 在饭局上，张志尧把那个让助理抱了一路的木盒当着众人的面送给了姜南柯。现场那么多人在，那个木盒又雕刻的很精美，大家就很好奇，盒子里装了多么独特的礼物。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姜南柯也带着些许好奇打开盒子，看到符箓时还有些疑惑，等看到巴掌大的符箓遮盖不住的中文字，瞬间笑出声，不愧是你啊！ “这是什么？”探头看的河证宇没看懂，中文字，但能看出最上面是报纸，头版头条用的图片就是姜南柯，她手里还拿着非常有辨识度的柏林银熊奖杯，冲镜头笑得无限灿烂。 先拿开符箓再去翻报纸的姜南柯同样笑的无限灿烂，刚抽走中文版的报纸，下一份就是韩文版。 韩文版的报纸上头版头条的图片换人了，不止有姜南柯在，整个组的核心团队都在，那是一张合照，制作人和导演一起站在C位，其他人分散左右，这次是人手一座奖杯。 抽出韩文版报纸的姜南柯直接丢给详装不在意却在往这边偷瞄的朴赞郁，来~给你分享一下我神奇的男朋友。 女演员神奇的男朋友给制作组带来了世界各地的主流报纸，这些报刊里除了团队获奖的内容是假的，其他填充版面的新闻都是真的。就像韩国那一版，用的就是‘中-央日报’标，报道的全是国家大事，怎么看都像是真的，仿佛剧组真的获奖了，才得到的报道。 带来特殊礼物的张志尧笑看正新奇的传阅着各种语言报纸的众人，同大家说，他是想给大家讨个好彩头，顺便介绍一下，幸运符是很有名的大师画的，大师还很灵呢。 有这么一份礼物在，酒桌上的气氛不要太好，带着这份礼物到来的张志尧受到所有人的欢迎。朴赞郁都乐呵呵跟张志尧交换的号码，还让张志尧下次去韩国一定要去跟他喝一杯。 酒足饭饱后，只拿了幸运符走的姜南柯，憋了一路，直到回了酒店房间关上门后，才扑进男朋友怀里，大笑出声，这家伙哪来那么多骚操作！ 每个国家的报纸都只有一份，韩文报纸也只有一份。刚才散场时，制作人还想跟导演抢那份‘独一无二’的韩文报刊，两人拉扯半天，巨搞笑，谁都想要‘幸运符’，毕竟电影圈人均迷信，这确实是个好彩头。 张志尧带来的好彩头才不是什么报纸，他搂着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女朋友去翻包，从包里拿出了给女朋友订做的，只有她有的，柏林影后奖杯。 看到‘小熊’的姜南柯愣怔片刻后再度大笑，这次是真的笑疯了，你还真做啦？ “干嘛不做，不就是一座奖杯，你想要我能给你做一百个。” 男朋友说得云淡风轻，好似就是送一个平平常常的礼物，完全没有之前他在酒局上送出礼物时唱作俱佳的效果。 可笑倒在他怀里的女朋友却知道，这家伙是担心她，“我承认我很想拿到柏林，但你也得相信，就算拿不到柏林，我也没关系。” 低头亲亲她发顶的张志尧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说，“我呢，只把演员当成还算有意思的职业，所以才能对奖杯没有太多敬畏心。你呢，把演员当事业，你倾注了那么多心血的事业，就没人有资格评价你做的好不好，你在你的小宇宙里已经做到了最好。” 男朋友的歪理邪说逗得女朋友一直乐，“好吧，我承认，我很想拿到柏林。”都已经被提名了当然想获奖啊，不然呢？ 张志尧握着她的手腕，托举起她手上的‘银熊奖杯’，“在我心里，你已经获奖了。” 在女朋友的心里，男朋友有意思极了。 男朋友有意思到，这次在柏林是真正伪装成了助理，除了一开始??登场，带着特殊礼物来跟大家交朋友之外，剩下的时间他都是个非常低调的助理。低调到都不是姜南柯的助理，而是朴赞郁的助理。他不止帽子口罩全齐，还全程跟着朴赞郁行动，确保媒体对他一点兴趣都不会有。 来到柏林的姜南柯很忙，在剧组极有可能刷新韩国电影圈历史的前提下，跟来柏林的韩国媒体很多，世界各国的媒体也不少。团队每天都要接受大量的采访，实话实说，姜南柯不太顾得上张志尧。 按照以往的经验，姜南柯本以为男朋友又会跟她嘟囔一堆什么你的工作比我重要太过分之类的话。但这次张志尧完全没有，这次男朋友反而在她想要亲亲抱抱时控制住她，提醒‘小别胜新婚’的家伙，你明天还要工作，不能瞎胡闹。 扑了两次都没扑成功，反而被男朋友用被子封印住的姜南柯，惊奇的看着男朋友，你现在跟我说工作？ 隔着被子抱住她的张志尧，捏了下她的脸，“你在做让你开心的事时，我从来没有打扰过你哦。” 姜南柯斜眼看他，“我专注拍摄的时候你明明很不满。” “你专注拍摄的那段时间，整个人都很不开心。当然我知道那是角色的问题，可你就是很不开心啊。”张志尧看她不信，气笑了，“姜南柯小姐，麻烦您回忆一下，你在跟姐妹们练舞筹备十周年舞台时，我有打扰过你吗？” 姜南柯小姐一愣，持续怀疑态度，“那段时间明明是你也有工作吧？” “我有工作的原因是你缓过来了，你脱离了让你很郁闷的角色。”张志尧说着话坐起身，“等下，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什么恋爱大过天的人？” 在被子里左扭右扭的姜南柯伸出一只手去戳他的侧脸，“你难道不是？”您就是恋爱脑的巅峰存在啊，一贯被定义为恋爱脑的我都自愧不如。 把她胳膊塞回去，又给被子裹紧点的张志尧失笑，“你百分之百误会了，恋人很重要，但永远是我们自己最重要。我想让你开心，所以你在做让你开心的事情时，我不会打扰你的。”说着话想起来，“相对应的，等到世界杯，我专注球赛的时候你也不可以打扰我哦。” 姜南柯....“世界杯在什么时候？” “六月。”张志尧秒答，还提前预警，“我们先说好，我整个世界杯期间是完全不工作的，你懂吧？” 不是很懂的姜南柯迟疑道，“你该不会是在跟我说，四个月后（现在二月）你要跑去各国看世界杯，跟我玩消失？” “消失？”张志尧连忙摇头，“不是，我可以在家看直播，总决赛才值得去球场。”说着冲她笑，“你要不要陪我去~” 姜南柯....我们还是来讨论柏林吧。 柏林确实给姜南柯‘加冕’了，而象征她刷新韩国历史的那座柏林影后奖杯跟‘盗版’奖杯放在一起，外人都无法分辨哪个真哪个假。姜南柯则是把两座奖杯都带回国，准备一起放进她的奖杯展示柜里。 带着刷新历史的战绩回归韩国的制作团队，享受到的是万人追捧，见到的也是花团景簇的世界。 这个世界什么都好，就是让姜南柯变得无限忙碌，电影要在韩国上映了，宣传期忙成狗。 去了柏林又陪女朋友回到韩国的张志尧是真没有打扰她的工作，只是在她过渡忙碌导致面色有些不好时，多次提醒她要注意休息。 姜南柯没太在意，这种行程哪算忙，她还认为男朋友是关心则乱。 特地拿了镜子过来的张志尧让女朋友仔细看，“宝贝，你确定你没问题吗？” 镜子里卸了妆的女演员很是憔悴，姜南柯只是扫了一眼，“睡眠不足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以前还电影和专辑同步宣传呢，那才是忙，现在真的还好。” 女朋友坚持工作，男朋友有点烦躁，但忍住了。 姜南柯真的在忙让她开心的事，天天都乐呵呵的。张志尧很清楚每个人人生价值排序是不同的，女朋友奔驰在事业的巅峰，会忽视身体健康也是无可厚非。 可这样的事能忍一天、一个礼拜，乃至于一个月。 到电影下映，张志尧的忍耐度就濒临极限，在电影的庆功宴上，他首次干涉女朋友的正常社交，不给她喝酒。 “如果你不能跟我承诺你今天不喝酒，那我们现在就得去医院，先做个体检确保你的身体没问题。” 男朋友很严肃，女朋友很无奈，哪有庆功宴不喝酒的，何况我的身体没那么糟糕，只是睡眠不足有点疲惫而已。 “你的体检报告只要没问题，我随便你怎么喝。”张志尧对这点很坚持，“你如果医院都不愿意去，哪来的勇气喝酒啊？” 姜南柯叹气，“我这么忙，身体多多少少有点问题，不可能完全健康的。” “你也知道你不健康？”张志尧都给气笑了，“你超级不健康，昨晚吃饭的时候你都吐了，今天还要喝酒？” “重点不是喝酒，而是庆功宴，那是庆功宴！” “医院，去还是不去！” 姜南柯....怕了你了，去还不行么。 所有忙碌的都市人都对体检报以敬畏的态度，他们比谁都清楚，光是生活习惯就不可能让他们健康。 姜南柯也是如此，她在去医院的路上怂怂的跟张志尧嘟囔，我只是普普通通的不健康，不是明天就要挂的不健康，咱们不用搞的那么夸张。 也不想把事情搞得那么夸张的张志尧实在是憋不住了，女朋友昨天跟剧组吃饭时吐了，不是喝酒喝醉的吐就是吐了。这摆明是身体有问题才会发出的求救信号，就这女朋友居然还不告诉他，还是金冬萱担心他们俩今晚胡闹，去跟张志尧说，孩子身体不太好，你照顾一下。 张志尧对此很生气，女朋友今晚还要参加庆功宴的酒局，必然要喝酒，更生气。 两位心情都不太美妙的情侣抵达了医院，作为VIP，得到的医疗服务快速又舒适。 整个检查过程张志尧一直压着火没说话，觉得他小题大做的姜南柯也憋着气，两人互相不搭理，搞得跟玩冷战一样。 战火还没烧起来，一碰凉水从天而降。 医生避开了病患的家属，告知本人，您怀孕了，十四周左右。 反射性看向肚子的姜南柯，望着平平坦坦的小腹，惊悚的抬起头，你说什么？ 再度把报告往前推的医生重复，您怀孕了，有流产的先兆，建议静养。 医生的表情说不上是恭喜还是别的什么，医生本人也不太确定他是不是要说恭喜，医生只是提醒VIP，即便不想要这个孩子，暂时也最好先养护身体，其他的之后再谈。 姜南柯人都傻了，呆坐在椅子上久久回不了神。 此前顺着医生的话出去绕了一圈的张志尧，在外面等半天姜南柯也没出来，他就不相等了。他之前愿意出去，是他只作为男朋友，医生要保护病人隐私，他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也只是想让医生说一句，姜南柯不适合饮酒而已。 可是这么久两人都没谈完，张志尧怀疑女朋友该不会真的被检查出什么大问题？ 敲门声惊醒了呆愣的姜南柯，她反射性的双手盖住报告，又在下一秒像是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茫然无措的望着医生。 老先生推了推眼镜，抽走桌上的报告放进之前准备的文件夹里，再用眼神询问VIP，要让人进来吗？ 直接摇头的姜南柯深呼吸起身，拿着文件夹往外走，走到门边要开门时，再度深呼吸，嘴角扯了几次，才扯出一个还算自然的笑脸，拉开了门。 门外就站着张志尧，门外的男朋友倒映在姜南柯瞳孔的瞬间，她的眼眶霎时就红了，根本撑不住脸上的笑。 心头猛然一跳的张志尧微闭了闭眼，先伸手把人搂进怀里，再扬起笑脸哄她没事的，医疗很发达，已经没有什么不治之症了，就算韩国医生说不行，他们也能找到办法解决。 韩国医生听到了，用力咳嗽一声。 眼眶都红了的姜南柯却不想哭了，反而伸手挠了他一下，“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说什么不治之症！” 张志尧有些堂皇，“那你....你为什么....”你眼睛红什么！ 劈手拽着人往外走的姜南柯，一路把人拽上车，本想解释，又说不出口，就凶巴巴的，“开车！回家！” 一路都在追问到底怎么了也没得到答案的张志尧，看她表情实在不好看，就只能先开车回家。 这一路姜南柯都在回忆，十四周之前发生过什么。 情侣们一直在使用计生用品，按说不应该....等下。 三个月之前，‘金唱片’之后。 姜南柯想起来了，她飞去那个小旅馆给男朋友‘惊喜’时，由于当时心情不太美妙，见到男朋友后就....偷情来着。男朋友是不是拒绝过？有吗？没有吧？ 不管！不可能是我一个人的错！ 姜南柯不认，这是双方过失！ 意外到来的孩子是个过失吗？ “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啊。”张志尧都有点急了。 情侣们已经回到家里，进了家门的女朋友来回溜达，转来转去，偶尔坐一下又立刻起来，实力演绎什么叫心神不宁。 脑袋跟着她来回转的张志尧几次想去拿桌上的体检报告都会被女朋友瞪，又无奈又焦急，你倒是讲话啊！ 姜南柯不知道要怎么说，她都不知道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这太突然了，她自己还是个宝宝呢！ 时年二十五岁的大宝宝想给亲妈打电话，可她在给妈妈打电话之前是不是应该告诉张志尧啊？ 万一张志尧也不想要这个孩子呢？打不死他！ “张志尧！” 转圈圈的女朋友终于站住脚出声了，张志尧立刻端正坐姿，等着她继续。 面对他那么端正的姿态，姜南柯又不太敢继续了。 眼瞅着女朋友表情不对的张志尧干脆伸手去拿文件，被姜南柯一声喝住，又收回后叹气，“到底怎么了？” 焦躁不安的姜南柯走到单人沙发边惯性往下一倒，还没坐稳就立刻挺起腰，还摸了下肚子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张志尧愣愣的看着她，视线从面庞滑落到她的小腹，再抬起眼，眼睛骤然瞪大，嘴巴都长大了。 反手拽出靠枕的姜南柯劈手就砸过去，抢先出声，“你敢说你不要孩子！” 被抱枕砸歪了脑袋的张志尧猛然转回来，“你怀孕了？怎么可.....” ‘能’字还没出口，姜南柯已经跳起来跑了，张志尧慢半拍要追，又被吼了一句不准过来，他再度愣住的同时，妹子都已经冲进了书房还关上了门。 宝宝急切的想给妈妈打电话，张志尧则是在看那份体检报告。 接起电话的亲妈听女儿在那磕磕巴巴半天也讲不出重点，也觉得事情有点大，“你好好说，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天大的事，可女儿又不敢跟妈妈说了，她未婚先孕哎，会不会被亲妈打死？再说，这个孩子她真的准备要吗？如果不要的话，就没必要告诉妈妈了吧？ 书房里的母女在纠缠，客厅里的外行人在找外援。 过于专业的报告外行人看不懂，自然要找外援。外援在快速扫过报告后，告诉雇主，女孩子的身体不太健康，有流产的先兆，不管这个孩子雇主打不打算要，女方这段时间都必须静养。即便不打算要这个孩子，也得把女方身体养好，才能堕胎，否则对身体的伤害更大。 两位都能雇佣医生的雇主，得到了非常相似的反馈。 而这样的反馈让张志尧问医生，“怀孕对她的身体会不会伤害也很大？” “这不好说，得看后续的修养，检查还得更精细。”医生给的回答很保守，只说“孕期本身就很耗精力，好好养是可以养回来的。她已经十四周了，如果有计划堕胎，最好尽快，否则伤害更大。” 张志尧沉下脸挂了电话，这对他来说也是非常突然的事，突然到他不确定，姜南柯犹豫这么半天才跟他说她怀孕了，是否并不想要这个孩子？ 诚实的说，如果姜南柯不想要这个孩子，张志尧会很受伤，却不会反对。那是她的身体，她还有自己的职业规划，她就绝对的权利去决定是否要为这个世界带来一个新生命。 为此，在姜南柯好不容易糊弄住了妈妈，挂了电话一脸纠结的走出来时，张志尧一秒就想歪了。 耷拉着脑袋坐回沙发的姜南柯扫了眼已经被打开的文件，再瞄一眼面无表情的张志尧，也想歪了。 “你......” “你......” 两人同时出声，也同时收声。 姜南柯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先说，张志尧抿了抿唇，又换了个坐姿，才试探性开口，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什么意思，你不想要？”姜南柯怒了，你有什么资格不要！ 张志尧微愣一瞬，喜意攀爬至眼尾，“你想留下他吗？” 一时又皱起脸的姜南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眼底的笑意消散于无形的张志尧，挪过去握住她的手，帮她回答，“我知道你有发专辑的计划，还知道你要换公司，加入新公司应该也需要忙碌一段时间，我都知道。我绝对支持你对你人生的任何规划，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宝宝.....” “呀！” “.....？” 明明是凶人家的人，可姜南柯却觉得委屈，“你敢说！” 同样的回应出现了两次，张志尧好似懂了，她也没想好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男朋友把女朋友抱到腿上，圈住她整个人。女朋友直接埋入他怀中，又想哭了，她不知道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好烦。 午后的斜阳洒落在客厅，相拥静坐的情人们谁都没说话。姜南柯是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张志尧则是在等她做一个决定，不论那个决定是什么，他都会支持她。 安静的时间太长，长到姜南柯手机响了，助理打电话来，她已经在楼下，问艺人什么时候下来，要去做妆发，去庆功宴。 姜南柯闷闷的回了句等下就下来，随即挂了电话看向男朋友。 眼眶依旧红着的姑娘委屈大发了，亲亲她唇角的男孩子说，“走吧，我送你下楼。” 姜南柯有些不高兴，“你怎么不说我不能喝酒了？” “你的身体确实不适合再饮酒，但你如果想喝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张志尧跟大变活人一样，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需要我去接你吗？有很多记着吧，还是我在家等你比较好？” 同样进入大变活人状态的姜南柯如今听什么都不顺耳，“你干嘛躲媒体，不想跟我公开？” 张志尧非常好说话，“如果你想我陪你去庆功宴，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做造型，我们手牵手出现在记者面前，自然就公开了。” 姜南柯不乐意，“今天是我的场子，为什么要跟你公开，我才是主角。” “那不然，我陪你去，在里面等着，即能躲开媒体也能陪着你？”张志尧什么都顺着她。 姜南柯什么都不爽，“干嘛说得好像我欺负你！” 就是在欺负人的家伙脾气可爆了，一贯讲公平讲道理的男朋友毫无原则的什么都顺着。 两人就这么下楼，张志尧说一句，姜南柯要怼他三句，摆明了是找架吵，但脾气无敌好的男朋友就逆来顺受，根本吵不起来。 这让姜南柯更不爽，走到车边就甩开男朋友的手，拉门就要上车。男朋友唯一的一点小脾气也只是伸手护住她的头顶，让她好好上车。 车就这么开走了，张志尧也扭头去开车，他需要去做个造型，女朋友是希望他出现的，不是出现在媒体面前，而是出现在她身边。 数小时后，穿过媒体的包围圈进了内场的姜南柯，一眼就看见了等在门边的张志尧。 妹子对男朋友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但脚步很诚实的走到了男朋友的身边，挽住他的胳膊，嘴里又开始嘟囔，谁让你来的！ 张志尧突变成了没脾气的男朋友，只对女朋友讨好的笑笑。 庆功宴上的女主角是不可能不喝酒的，但姜南柯就是一口没喝。她手里端着伪装红酒的葡萄汁，谁来跟她碰杯，她都在喝葡萄汁。 只从肉眼判断，调配好的葡萄汁伪装红酒绝对没问题。 在进场前就嘱咐过助理的女艺人，拿着助理送来的葡萄汁，喝一口就瞄男朋友一眼，也不知道是期待他的组织还是期待他的放纵。 并不清楚女朋友喝的是什么的张志尧没有做任何反应，好似是女朋友做什么都行，包括喝酒。 可姜南柯自己憋不住，转动杯子给男朋友看，“葡萄汁。” 眉头微挑的张志尧暗叹一声，“南柯，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压根也弄不清楚自己想做什么的姜南柯只觉得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姜南柯所做的只是端着那杯葡萄汁转了全场，并且对每一个在她面前抽烟的人都说.... “我不舒服，闻烟味会头疼。” 叼着烟的朴赞郁边抽走唇边的烟，找地方灭了，边嫌弃，“你哪来那么多事。” “我能来就不错了，真的头疼，下午还去医院了呢。”姜南柯提醒他，“昨天我吐了你忘了？” “不是吃坏东西？”朴赞郁有些担心，“医生怎么说，你要不要先走？” 顺势点头的姜南柯讲，“医生说我过于劳累，需要静养，我先撤？” “走吧，好好休息，这段时间是够累的。”朴赞郁看向张志尧，“照顾好她。” 电影的第一主角兼资方只在庆功宴待了不到半小时就离开，不少人都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金冬萱就很好奇，但看艺人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也没问，就送情侣们回家。 到家后，换衣服、卸妆发，再梳洗，折腾了好一圈的姜南柯爬上床，投入早就在客房熟悉好了，躺在床上等她的男朋友怀中。 混乱的一天终于结束了，姜南柯有很多话想说。可她现在身心俱疲，又什么都不想说。 张志尧顺了顺她的背脊，亲亲她的额头，温声哄着，“睡吧。” 闭上眼又往男朋友怀里挤了挤的姜南柯，缓缓睡着了，她真的需要休息。 休息的第一天，男女朋友都默契的跳过孩子的话题，好似无事发生，该做什么做什么。 张志尧把家里的烟酒都放在足够显眼的位置，确保姜南柯需要，伸手就能拿到。而他自己却在门厅处用两个大快递箱搭了个简易的小桌子，桌上放着烟、打火机和烟灰缸，这里就是他的吸烟区。 倚着门框看着他摆弄这些的姜南柯，实力吐槽，“家里房间多呢，你在客房抽也行啊，非得多此一举？” 在纸箱上铺桌布的张志尧依旧脾气很好的解释，“家里如果来客人了，有这个地方就是在暗示他们，家里不方便抽烟，想抽烟可以出来。” 姜南柯撇撇嘴，行吧。 今天姜南柯得出门，她跟新公司的人约好要见面的。这家公司她入股了，不出意外，她应该会跟这家公司签约。 可现在多了个意外，姜南柯跟对方见面后，闲聊一般的说，她近期有点累，就算签约了可能也想休息个一年半载的。对方没觉得是什么大事，想休息就休息呗，她又不是纯粹的艺人。 艺人化身女儿去找妈妈了，并非是想要告诉妈妈什么，就是想见妈妈了。 姜妈还在上班，高中老师带的是高三毕业班，天天盯学生盯的可紧了。昨天就怪怪的女儿，今天又突然说什么想她了，要跟她一起吃午饭。 姜妈很确定女儿不对劲，但怎么问都说没事，当妈的怎么听都是大事，“你到底说不说？” “说什么啊，真没事。”姜南柯看亲妈不信，突发奇想，“我如果跟张志尧结婚......”看着妈妈。 等她继续的姜妈发现她不说了，不解道，“结婚然后呢？” 还有然后？姜南柯疑惑，“您同意吗？” “我没什么不同意的啊，你以为我不会同意吗？”姜妈妈想了想，“你们结婚是他住到首尔来对吧，还是你要嫁去国外？” 没想过这个问题的姜南柯愣住，亲妈把她那傻样子就无奈，“怎么，结婚之后在哪定居都没想好，那你说什么结婚？” 当妈的已经经历过一次女儿可能嫁到海外的事了，彼时女儿咬死了要跟着那人走，她也没办法。 如今么...... “你也不小了，我跟你爸年纪也大了，离乡背井的事我们应付不来，你考虑一下我们。”亲妈让女儿想清楚，你就算不嫁给韩国人，也得在首尔定居，不然爸妈怎么办呢。 什么都没想过的姜南柯在亲妈的提示下开始思考，如果真的要结婚，在哪定居？ “你能接受在这里定居吗？”女朋友问男朋友。 张志尧回答的很随意，“你在哪我就在哪啊。” 吃着红豆包的姜南柯让他思考一下再回答，“我是说长久定居，你能接受在首尔长久定居？” “可以啊。”张志尧不解她想问什么，开玩笑说，“加入韩国国籍不行。” 白了他一眼的姜南柯也被逗笑了，“我都想换国籍。” 晚餐闲聊，他们没有提起孩子。晚上睡觉，他们也没有提起孩子。那个本来就隐形的宝宝，在这一天更是仿佛不存在。 之后的每一天，那个宝宝都没什么存在感。 家里的烟酒无人碰触，姜南柯没碰过，张志尧只有偶尔会出门在他的小吸烟区抽根烟。 一直到五月中旬，拿下戛纳影后的全度妍替换了柏林影后姜南柯成为新一轮的媒体宠儿。 在这个平平凡凡的造成，姜南柯突然问张志尧，我们结婚怎么样？ 男朋友眼底爆出的惊喜让女朋友露出笑颜，可下一秒，男朋友就说，“你嫁给我还是我嫁给你？”并且满面笑容的怀疑，“你是不是看上我国籍了？” 懵逼一瞬的姜南柯骤然大笑，“是啊~我想跟你假结婚入籍。” 随后的一个礼拜，两人迅速见过了双方父母，通知女方怀孕以及他们的婚事，还搞定了婚前财产协议，顺带完成两国登记，速度无敌快。 超速往前推进的婚事，只用了一个礼拜，姜南柯就从未婚变成了已婚，她感觉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从港岛回了釜山。 在这里会举办一个秘密的小型婚礼，只有夫妻双方的亲朋好友，人数都没超过五十人，私密性非常高。 一切都推进的那么快，快到脱下婚纱的姜南柯在新婚之夜，望着老公，都有些茫然，我们就这么结婚了？ 张志尧托起她戴上戒指的手，亲吻她的无名指，“恭喜，你可以排队走流程申请入籍了。” 姜南柯喷笑一声，摸了摸已经有点显怀的肚子，“她才是真正能入籍了呢。” 国籍变更没那么快，夫妻俩倒是很快速的飞去了巴西，名义上是度蜜月，实际上避免被媒体发现姜南柯怀孕产子。 还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隐婚的姜南柯觉得这事儿很有趣，张志尧则是认真问过她，你确定不想公开吗？ 姜南柯是纯从事业角度考虑，她如果要更换国籍的话，这事儿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张志尧在确定她的想法后，就没有再多言。 已婚夫妻落地巴西时，张志尧才告诉姜南柯，我以为你不会要这个孩子。 “她的出现打乱了你的人生规划。”张志尧垂下眼睑，也不知道是不敢看她还是如何，“我一直以为你的人生规划里没有我。我只是你人生旅途中暂时停留的一站而已。” 愣怔片刻的姜南柯凑近他，捧起他的脸，给看起来对任何事都有信心，却把所有不安都隐藏起来的丈夫说。 “我爱你，你知道的不是么。” “我现在才有点相信。”, 589第八章 爱要大声说出来 婚都已经结了, 丈夫对妻子说，我现在才有点相信你爱我。 初听这话的当下姜南柯并没有想太多，只以为这又是张志尧的套路, 类似他说情话时都要夹杂一些不那么讨喜的内容。 可随着他们在巴西住下来，一天、两天, 一个礼拜、两个礼拜，乃至于一个月后。 姜南柯后知后觉的发现, 彼时张志尧说得是实话, 他真的是在婚都已经结了的情况下才相信他们是有可能‘天长地久’的。 必须要说, 发现这件事让姜南柯十分荒唐, 都不用说他们已经结婚了, 就算没结婚, 也没人在恋爱还谈着的时候就随时准备好分手, 那为什么要谈恋爱？哪里想不开？！ 张志尧就是如此想不开, 那张结婚七月好似是通往他心门的门禁卡, 刷一下，滴一声, 门才会徐徐打开。否则不管之前这家伙伪装的多甜蜜，都时刻准备着抽身而走。 必须要说，如此荒唐的‘发现’姜南柯起初自己都没信，可事实就摆在她面前。 恋爱时还只是男朋友的张志尧, 三不五时就跟她嘟囔什么你爱工作不爱我；而结婚后已经成为丈夫的张志尧，会往家里搬她的工作器材，准确的说是张志尧给她弄了个录音棚，仿照她家的录音棚，一比一还原。 张志尧在巴西的房子是一栋两层的花园洋房，在很典型的中产社区里, 屋前还有大草坪的那种。 姜南柯被带进这栋屋子里只觉得是个暂时的度假落脚地，可张志尧带她去了地下室，推开门，就是那间一比一还原的录音室。这里面不止操作台、乐器、麦克是同一套设备，就连墙上的装饰画，墙角一米多高的暴力熊玩偶都是一模一样的摆在那。 站在录音室里的姜南柯都惊呆了，给她送上这个完美惊喜的张志尧却好似有些羞涩，还有两分不确定她是否喜欢的态度，眼巴巴的望着她。 收到礼物的姜南柯抱着老公，送上热情的亲亲，亲嘴、亲脸、亲额头，亲了他一脸口水，用实际行动展现她的喜欢，超喜欢！ 可当惊喜的余韵散去，姜南柯才想起来，张志尧是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现羞涩？这家伙连追她的时候都没有露出过不安亦或者没啥自信的那一面。 张志尧永远有自信，他那股子‘浪子’的潇洒自信仿若与生俱来。不管她给他什么反馈，即便情歌都写了，张志尧都能做到你没那么爱我，我们就不合适，潇洒到简直能上天。 如此潇洒的情人，怎么可能在她面前露出羞涩呢。无时无刻都在表达我们应该更爱自己的张志尧，还三不五时同她说我们不合适呢！ 可新婚的丈夫不是。 新婚的丈夫在他们住进房子的第一晚，做了一份奶油蘑菇汤。汤还在锅里都没有端到桌上，他就让她尝尝看。 “你要是不喜欢我们还是叫外卖，附近韩餐馆和中餐馆都有。”张志尧说着想起来，“我还约了厨师明天来面试，到时候可以试菜，我约了四个，看你喜欢哪个，就留下哪个，或者都喜欢就都留下。” 拿着勺子还没放进嘴里的姜南柯觉得他怪怪的，也没想太多，尝了一口，果断竖拇指，很不错哎~ 眼角微弯，抿唇笑开的张志尧，笑容很浅，并非那种十分外显的喜形于色的骄傲笑容，反而像是被肯定后带着些许开心的谦逊笑容。 老公在这一刻变身成大男孩，碰到喜欢的姑娘想表现，又怕出错。 姜南柯对这样的张志尧很有新鲜感，贴上去亲亲。张志尧眉眼弯弯的跟她亲来亲去，都是啄吻，不深入。 新婚的丈夫结婚后才对妻子敞开他的世界，张志尧在巴西生活过，他带她去以前生活的街区，见见老朋友们。每一个对姜南柯来说都是新鲜的陌生人，但他们跟张志尧都很熟，虽然不常见面，但联系从来没断过。 这帮损友还告诉姜南柯，张志尧很受欢迎，女朋友就没断过。他们都以为张志尧会成为那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浪子，浪一辈子都未可知。他们都很意外张志尧结婚了，他们都跟姜南柯说，他一定很爱你。 本来很确定这点的姜南柯，现在不太确定了。 自古套路得人心的意思是，这世上没几个人能敏锐的察觉到，一个永远在跟你说情话，表达爱意的爱人，是否真的对你怀抱百分之百的真情。 早前姜南柯就察觉不出来，她还觉得张志尧这个恋爱脑，爱她爱的都有点过了。可一个人真的爱你爱到把你放在心尖，你是一定感觉的到的。 那是每天起床的一声早安附带一个早安吻。 自从到了巴西，姜南柯就从没有过独自一人在床上醒来的时候。 老公永远都在，那家伙半夜看球赛，看到凌晨就直接通宵，等着先睡的姜南柯睡醒后，先亲亲，再问她今天的准备做什么，要不要他陪。在姜南柯表示不用时，他才会躺下睡觉。 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虽然张志尧不是想干嘛干嘛，也不太在意这些事。姜南柯都不太在意，熬通宵就为了说句早安什么的，没有必要啊。 以前就算住在一起，张志尧搬进了姜南柯家，当他们俩作息并不一致的时候，都是你睡你的，我做我的。晚安有没有都不太一定，早安就更不用说。 彼时姜南柯没觉得男朋友有哪里不好，现在姜南柯很好奇老公为什么要坚持跟她说早安。 今天没通宵，正常睡觉也是正常醒来的张志尧，刚洗完澡出来，手上还擦着头发呢，听到她那么稳，想都没想就回，“你不喜欢吗？” 这是巴西张志尧最大改变之一，他跟在乎姜南柯喜不喜欢，或者说是以姜南柯的喜好为先。 侧躺在床上的姜南柯笑眯眯的看着他，“喜欢啊，就是好奇么，你怎么那么坚持一定要跟我早安。” “你一个人在这多孤单啊。”张志尧拉下毛巾，单膝跪在穿上，弯腰亲亲她的额头，“每天跟你说早安就是在跟你说，我会陪着你。” 善良的姑娘心肠总是特别软，还格外的敏锐。 姜南柯轻抚他的侧脸，“你曾经在这里感受到过孤单吗？” 唇角微微翘起的张志尧上床搂着她，跟她讲过往，那些他从未告诉她，也没什么过的必要的过往。 “我小时候经常搬家，换城市换国家，都很经常。”回忆往昔的张志尧没什么难过的神色，只有跟爱人分享回忆的浅笑，“爸妈都忙，我经常自己一个人醒过来，虽然推开门就能看到佣人，但那么大个房间，空荡荡的只有我自己，那时我也不过几岁，也会怕，还会哭呢。” 抬头送上亲亲的姜南柯还没说话，张志尧就先笑了，摸摸她的脑袋，笑得很是柔和，“别脑补太多，小时候照顾我的人很多，后来也有佣人陪我睡，就只是一开始不太习惯。” 幼时跟随父母辗转多国的张志尧孤单过吗？这是没办法回答的问题，那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现在的张志尧可以用身体力行回答的问题是，他很在乎姜南柯会不会孤单，一如他之前很在乎姜南柯会不会无聊一样，都是以己度人。 作为丈夫的张志尧变化之大，足以让姜南柯察觉到不对劲的点在于，他跟她的朋友联系明显变多。 以前张志尧跟她的朋友是没有联络的，以前姜南柯以为是双方不熟，不联络很正常。可现在回头看，这家伙搞不好觉得没必要跟她的朋友加深来往。 反正未来的某一天他们会分手，那还联络她的朋友干什么。 如今他们结婚，在张志尧带姜南柯去见过他的老友们后，也会时不时联系她的朋友。目的多半都是邀请人来巴西玩，目的可能也是很单纯的怕她会孤单。 但张志尧不会绕开姜南柯联系搞什么惊喜，而是先问姜南柯，你想不想找朋友来玩？ 姜南柯无所谓，她不太有孤单的感觉，或者应该说从小到大她就没怎么感受过孤单一词。作为社交技能满点的社牛来说，走到哪都有朋友。何况还有张志尧在，地下室还有个录音棚，她能玩的东西多呢，哪会无聊。 某种意义上跟她很像的张志尧也是个知交遍天下的人，可他们的底色却好似完全不同。这个表面上的恋爱脑，却近乎本能的默认，爱人是无法代替友人的，爱情从来也不是大过天，亲情、友情，这些都很重要。 是的，张志尧不是个恋爱脑。 姜南柯发现这点时，堪称惊奇，这家伙之前难道都是在跟他伪装恋爱脑吗？ 察觉到丈夫的奇幻之处，妻子就开始了她的观察。 妻子观察到丈夫是个很会自得其乐的人，并且不太管束她，准确的说是并不太在意她孕妇的身份。 姜南柯有次上午九点多进了录音室，一直到下午四点多她感觉到饿了，才想起来她没吃午饭。随后上楼觅食，老公就在楼上看球赛。 姜南柯很诧异，你居然没下楼提醒我吃午饭？但她没问出来，反而是张志尧看到她上楼了，笑问一声，饿了？ 用力点头的姜南柯看了眼电视上还在进行的比赛，“你中午吃的什么？” “西班牙海鲜饭。”张志尧反问她，“你想吃什么？” “扬州炒饭？” “那就只能让厨师给你做了，这边想吃到正宗的扬州炒饭可不容易。” 不到二十分钟就吃到了扬州炒饭的姜南柯，是在客厅的茶几上，跟看球赛的男朋友边闲聊边吃的。 填饱了肚子的姜南柯到底还是问出了口，“你中午怎么没喊我吃饭？” “我上个礼拜去喊你，结果打断了你的灵感你纠结了一下午，不记得了？”张志尧说着就笑，“艺术家的灵感比一顿饭重要的多，不是么？” 怀疑他在阴阳自己的姜南柯斜眼看过去，张志尧举起双手，即表示投降也很无辜，“我就是字面的意思，一顿饭不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姜南柯看看已经显怀的肚子再看看他，你再说一遍。 放下胳膊的张志尧笑了，“我们会来巴西除了躲媒体之外，更多是躲你妈妈吧，她什么都管你会不耐烦啊。” 高中老师李女士，对于未婚先孕的女儿长篇大论的输出了一堆，随后又对女儿管头管脚，都怀孕了就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做。 姜南柯确实很不耐烦，进而才会在张志尧提议我们去巴西躲媒体时，果然答应下来。还用这个理由去应付亲妈，迅速飞巴西。 自从接受了肚子里的宝宝，姜南柯自己没觉得孕妇的身份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张志尧好似也不太在意这件事，就让她有那么一丁点不太舒服，我好歹怀孕了啊！ 这种情况就完美的体现了，陷入爱情的人都很矫情，都是既要、又要、还要。 怀孕的姜南柯即不想亲妈把她当孕妇什么都管，又要老公把她当孕妇做个大宝贝。 已经是丈夫的张志尧没有跟他的‘小宝贝’说什么这会让我很难办之类的‘公平’言论，而是乐呵呵的陪着她闹，其道歉速度之快，包容度之高。 让观察了许久的姜南柯在晚上睡觉前，终于开口问老公，“你是不是比起恋人的身份更在乎家人？就是，你结婚之后简直大变活人哎，那张婚姻契约还能附带变身属性吗？” 正准备上床的张志尧动作顿住，坐在床边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变身？” “是啊，你结婚后堪称变异了哎。”姜南柯抬手指了下客房的方向，“我跟柳真姐在楼下玩一天了，晚饭都是在楼下吃的，你居然一点都没不开心。要是以前，你肯定要跟我嘟囔什么我只在乎朋友都不在乎你什么的。” 柳真是接到张志尧电话后，又给姜南柯打了个电话，才飞到巴西来陪忙内玩的。两姐妹在录音室玩了一天，明天还打算出去玩，都没有带着张志尧的计划。 刚刚才听老婆说明天要跟姐妹出去玩，答应的很干脆的张志尧，再听她这么说，隐约懂了，“那你是喜欢变异之前的我，还是喜欢变异之后的我？” “都喜欢。”姜南柯回的十分干脆，都不用思考。 展颜笑开的张志尧探身亲亲她，再退回原位说，“我之前一直准备着我们什么时候会分手，但我们结婚了，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婚的。” “哇~变回去了，又是在情话里夹杂奇怪东西的家伙。”姜南柯乐了，“果然结婚契约有魔法吧，你就是更在乎家人。” 张志尧含笑摇头，“我要是更在乎家人不是应该带你跟我爸妈一起住么，你还怀孕了呢，多少有个长辈会安心一点。” 这么说也对哎，姜南柯就不解，“那你变异的原因是什么？” “就是我说的啊，在你没那么爱我的基础上，我们迟早会分手。那我会不甘心，你凭什么不爱我。”张志尧一贯把话说的很直接，“就连你怀孕，我也准备好了你会不要这个孩子。可你跟我结婚了，我们生同衾死同穴，还有什么好不甘心的。” 姜南柯始终就没弄懂，“你到底怎么判断我对你是喜欢还是爱？有没有什么直观的证据，不是玩玄学的那种？” “这还用证据？证据不就在这么。”张志尧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你在被医生告知怀孕的那一秒，脑子里出现的是惊慌而不是惊喜对不对？如果你足够爱我，这个孩子就是惊喜，而不会变成你仔细思考过才想要留下她的存在。” 一时无法反驳的姜南柯尬住了，底气不足的辩解，“我们当时又没有结婚，我未婚先孕，还是突然被通知怀孕，当然要有思考时间。”讲完又怼他，“你一开始也不是惊喜好不好！” “如果你惊喜的扑向我，告诉我你怀孕了，相信我，你一定看到我大喜过望的神态。可你忐忑不安的告诉我你怀孕了，我如果露出惊喜的模样，你岂不是压力会很大，这代表我非常想要这个孩子啊。” 张志尧是真不耽于把自己摊平在她面前，任由她观察审视，“南柯，我们会在一起是我强求。你可能觉得我一直在退缩，可实际上，我的不甘心裹挟着我们在一起。否则，我们的友谊完全可以天长地久。” “你催促着我告白的那段时间，对我仅仅只是喜欢而已。换成别人，我会扭头就走，亦或者跟你玩玩，大家开心一场也没什么不好，可你是那么好的姑娘，我不能那么对你，我也不甘心，你怎么就只是喜欢。这段关系，是我们俩都在强求，能走到这一步，是奇迹。” “奇迹已经发生了，她就在这。”张志尧看着隆起的肚皮，“她是我们的奇迹。” 丈夫侧身上了床，搂住愣神的妻子，亲吻她的发顶，“南柯，我没有变过，变的是你。你好慢热，迟钝到现在才发现，我是你的爱人，你天然应该对我充满好奇心。就像我永远会好奇你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我可能会好奇一辈子。” 姜南柯对张志尧充满了好奇心，觉得这家伙好有意思，还跟姐妹分享她有意思的老公。 早就习惯恋爱脑姐妹热衷于秀恩爱的柳真，听得很不走心，回应都是敷衍的嗯嗯啊啊。姜南柯也习惯姐妹的态度，也不管她，自顾自的说，说的可嗨，嗨到..... “你等下，他的前女友是什么意思？”柳真听到了奇怪的东西，“你怎么会认识他的前女友？” “他们现在还是朋友啊，我刚来巴西就跟她认识了。”姜南柯说完想起来，“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前女友，更像是我跟殷志原，十、七八岁谈的恋爱，那种叫幼年好友，不能单纯归类为前任。而且人家妹子都结婚了，孩子都有了。” 有殷志原这个前提，柳真勉强可以理解，但还是觉得，“把你介绍给前女友也太奇怪了。” “一群人的聚会，那妹子只是其中之一。而且我想说的不是前女友，是那妹子说张志尧以前是个浪子。”姜南柯说着感慨，“他以前还真都是女孩子追他，我以为他跟我扯什么他第一次追姑娘是在鬼扯，居然是有真实性的。” 柳真明白，这家伙又是想秀，可她不乐意吃这份狗粮，“浪子是什么好评价？何况浪子结婚了也是人夫啊，他要是还维持浪子的模样，你们早分手了。” “不是哦~”姜南柯挽着姐妹手臂秀男朋友，“张志尧是个非常棒的恋人，就算没结婚的时候，他也是很棒的男朋友。” 白眼都翻出来了的柳真选择换话题，“你生完宝宝后会回国吗？” “应该会吧。”姜南柯不是很确定，“可能等宝宝周岁之后回国。” “那么久？你要在这待一年多？”柳真诧异道，“就为了躲媒体？你其实没必要隐婚吧？” “我想移民，换国籍如果被爆出来很麻烦的。” “.....移民去哪？” 移民的国家还在排队中，姜南柯已经要生了。 姜妈请长假飞到巴西，就为了死活不回国的糟心女儿。但妈妈来了巴西才发现，女儿这边并没有那么需要她。张志尧找了一堆人照顾新手妈妈和孩子，除了生产的当晚姜南柯很需要妈妈在之外，生完了她立刻生龙活虎，甚至嚣张到干叫嚣她能再生一个。 这就是年轻的好处，年轻的身体恢复起来都更快。 刚成为妈妈的姜南柯对新身份接受的很欢乐，她只需要陪孩子玩就行，其他的张志尧搞定，喂奶都包含在内。巴西这边是真嗨，或者应该说港台的富贵人家照顾孩子还存在古老的‘奶妈’职业。 姜南柯和李岚雅两人对特殊职业人士接受度都不是很高，但姜南柯只喂了医生建议的初乳，剩下的真不需要她管，她只需要好好养身体就行。再加上，张志尧在发现她们俩都不接受新奇职业后，很干脆的决定给孩子喂奶粉，一切就更没问题了。 新手妈妈自己都‘闲着’，姜妈也没什么需要忙的。 女儿看妈妈无所事事，就提议你要不在这开个补习班？ “补习班？交什么，韩语？”李岚雅不太有自信，“我自己英文都不是很好，这边说的还是葡萄牙语，我都不会，怎么教人家韩语？” 姜南柯也只是这么一说，“我看你成天在家好像很无聊，开个补习班当打发时间啊。” “我回国也能打发时间啊。”妈妈拍了下女儿，抱怨道，“你怎么就不能回国。” 姜南柯在巴西待的压根不想回首尔，反而劝妈妈，“你要是住不习惯就回国呗，我这边你也看到啦，根本不用担心。”随口讲，“不然你回国开个补习班也行。” “我回国肯定是回学校，开什么补习班。”姜妈让她别瞎扯，她可是有编制的老师，编制懂吗！ 已经站在东亚社会环境里宇宙尽头的姜妈，只配女儿做满了月子就直接回国了，女儿这边确实也不是很需要她。至于张志尧的妈妈，只在孩子出生时过来住了一个礼拜，也就走了，这位是个忙人。 而两边的父亲都是在孩子满月的时候来参加满月礼，都待了一天就走了。姜爸是真不习惯巴西这边，而张志尧的爸爸，照样是个忙人。 小夫妻的房子里很快就回到只有他们俩个主人和一堆工作人员的日常，多出来的那位小公主存在感即强又弱，每次哭的时候她就是全家存在感最强的，其他时间不管是谁陪她玩，爸妈或者照顾她的阿姨，谁都行，谁逗都乐。 新手爸妈在一开始都会忘记自己还有个孩子，像是刚出月子那段时间。姜南柯被亲妈压制着在家待了一个月，总算能出门，跟放风一样，张志尧天天带她出去浪，只有在晚上回来时才想起来，她还有个孩子，要去亲亲小宝宝，再回去睡觉。 孩子见风长，一天一个变，等到小公主已经变成一个蹒跚学步的大宝宝了，姜南柯的专辑也弄好了，可她却有点不太想回国宣传。 跟张志尧在一起让姜南柯详细了解到什么叫富贵闲人，哥们玩乐的点子是真多。怀孕的时候，好歹要照顾孕妇，张志尧基本都在待着，活动范围不会超过这座城市。 等姜南柯生了不到三个月，张志尧就搞了两辆房车来，带着一家人环游巴西。 姜南柯每天过得都很嗨，嗨到在不缺钱的情况下，真没几个人喜欢工作。 艺术家喜欢满天繁星下，爱人的吻让她爆发的音乐灵感。惋惜他们错过了小宝宝第一次翻身的小奇迹，却更爱两人一起手牵手给宝宝加油鼓劲，让她再翻一个。 这半年灵感都算得上爆棚的姜南柯写了很多歌，还一首一首往外卖，真成音乐人了，就不太愿意再去跑纯商业性质的专辑宣传。 “那你是想要直接发？” 今天他们在露营，张志尧坐在炉火边边烤着肉边问犹豫专辑是发还是不发的老婆。 抱着孩子跟她玩‘你看不见我’小游戏的姜南柯还没想好，“直接发也不可能完全不宣传的，怎么都得回国接受一下采访吧，那接受了采访，签售要不要办？那么长时间不活动，粉丝们肯定很期待看到我，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 “那就先吃肉吧。”张志尧把烤好的肉串递给她，再把孩子抱过来递给边上等着的人，先让自己开心比较重要。 姜南柯选择让自己开心的方式就是把工作时间限定在每天六小时，不管是宣传还是别的，她反正每天只接那么多工作，多了就不干。 张志尧很赞同她的决定，他们俩就带着大部队回了韩国。 落地首尔都不到一天，姜南柯的电话就被打爆了，好多人差点误会她要彻底转幕后，这都消息多久了，除了还对外卖歌，是彻底隐身了啊！ 在2009年初春回到首尔的姜南柯，在飞机落地时都不太习惯三月了，还依旧需要穿外套的首尔，巴西就算在最冷的冬天也有十三、四度。 小宝宝明显也不适应气温的变化，有点蔫吧。 姜南柯还在家陪宝宝呢，就有一堆人给她打电话约她出去，她都说没空，就有人找上门了。 朴鸿朗进了客厅看到陪孩子玩的姜南柯本来没多想，可眼神瞟到边上的张志尧，再看看那个孩子，人就愣住了，这该不会是..... “我女儿。”姜南柯在他问出口前就先讲了，顺带吐槽，“你那么什么脸，我生孩子很奇怪吗？” 整个大懵逼的朴鸿朗愣愣的说了句恭喜后，又猛然回神，“你消失的这两年就是去生了个孩子？” 孩子都已经一岁了的姜南柯起身，带着客人往小客厅走，“是啊，我去生了个孩子。” 捂着胸口的朴鸿朗一时不太能接受他那么云淡风轻的回应，“这也太突然了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结婚，结了婚有孩子哪里突然了。”姜南柯让他别管什么孩子了，直接说正事，“什么事值得你特地找上门？” 脑子还很乱的朴鸿朗摸出烟盒刚想缓一下，又想起来家里有小孩，拿着烟盒冲姜南柯晃了晃，询问她能不能抽。 伸手示意他去窗边开窗抽的姜南柯，等他抽了半根烟才听他讲起所谓的正事，也就是投资的事。本来就对这些兴趣不大的姜南柯如今也是一个态度，让学长自己做决定就好。 类似学长这样因姜南柯不出门而特地找上门的人很多，他们来找姜南柯所谓的正事，都是从以前到现在姜南柯都没什么兴趣的。 但以前姜南柯还是会听，多半也会给点意见，乃至于帮忙，主要是出钱。而现在姜南柯基本不管，就很明确的表达，我没兴趣。 “那真的是个好本子。”金权泽力劝她先看看剧本，再判断要不要拒绝投资啊。 姜南柯没兴趣，“本子再好你也不能老逮着我薅羊毛啊，我刚回国你就跑来找我投项目，有那么缺钱吗？之前我没回国的两年，公司难道都没项目？” “之前我也不是没给你打过电话啊，你连人在哪都不告诉我，我倒是想找你投资，你也得给我个见面聊的机会啊。”金权泽说着看了眼门口的方向，“两年不见，你这变化太大了，结婚生子什么都干了，你结婚居然不告诉我？” “我结婚本来就没几个人知道。”姜南柯让他不要扯了，“我回来就是宣传专辑的，弄完就会走，在这边到底不方便。至于投资的事，你找别人，又不是公司缺钱要我注资，只是一个项目，你还找不着资方？” 资方还是能找到的金权泽感慨，“我们说点真心话啊，你如果纯粹是个公司股东，我肯定不来找你。可我们俩的关系，常来常往对你我都好，我给你推荐的项目最差也是保本，也没让你亏过不是。要是这点联络都没有了，我们关系渐渐也就疏远了。” “哇~你现在为了搞钱都开始打感情牌了？”姜南柯无语，“别来这套，我现在可是要养家糊口的人，没钱。” 有家有口的姜南柯消失快两年，不少知道她回国的人，都想要重新跟她联系上。这家里来的客人多了，她已婚还有个女儿的消息就瞒不住了，当然也只是在圈内流传，而没有传到外面去。 此时的韩国媒体还没经历过资本的攻击，此时消失许久因怀孕连广告都没拍过的姜南柯，在外界看来真就是‘老牌’艺人了。 三月落地首尔的姜南柯做了两个月筹备，顶着老牌艺人的名号在五月宣告再度出山。她的专辑预售宣传散的到处都能看见，各种广告也轮番在电视上播。很多网友都觉得稀奇，这姐们怎么又冒出来了？ 【卧槽，我以为姜南柯退圈啦，难道不是吗？突然回归要发专搞那么大阵仗？我从出家门就能看见她，电梯里的投屏广告，地铁的大图，就连打开SNS的开屏广告都是她？这就是老牌王者的底气吗，消失那么长时间，一回归就展现王者归来啊？】 【王者归来个屁，专辑能卖出多少还不知道呢！要我说这前辈很不做人，我们家签了代言都官宣了，她还能生抢，是不是有病？之前我们还猜定好的代言怎么没了，原来给姜南柯抢了，LG也是垃圾！】 【楼上一看就是刚混圈，给不知情的小姐妹科普一下，LG对姜南柯一直都是真爱，以前圈子里都流传过他们品宣的老大是姜南柯的真爱粉。从以前到现在，LG就没搭理过其他人。要我看这次不是姜南柯生抢谁的代言，而是她出山，LG就巴巴捧着合约找上门。】 【你们都只关心姜南柯？我更想看到李哮利啊！这两人每次碰面都掐的腥风血雨，我的妈，我可太期待看到两边对刚了！李哮利也要发专了哎，打起来！】 李哮利依旧是歌坛一姐，姜南柯只是打算发个专，她连工作时间都限定在六小时，堪称咸鱼本鱼，还跟谁掐啊。 咸鱼姜自觉自己要过富贵闲人的生活，家庭比事业重要，一如张志尧，他自姜南柯怀孕后是完全停工。 可人的本性呢，是没那么容易变的，尤其是在回归本土战场，又碰到了会让她产生应激效果的情况时。 六月中旬，专辑正式开售。隔天一早，唱片公司的人给姜南柯汇报销量数字，十万张不到。 接电话的姜南柯都愣住了，她就算还在女团时也没那么悲催过啊！十万张不到是个什么意思？ “时代不一样了，这两年实体专辑都不好卖，一线的歌手能在初期开售拿到这样的成绩就算很不错了。”对方觉得这个数字还算漂亮，为了防止许久没活动的人没概念，还举例，“上个礼拜发专的李哮利也就买了十万出头。” 姜南柯倒吸一口凉气，“我连李哮利都不如？” “.....李哮利是超一线，圈内她的专辑销量一向能打。” “我艹！我的专辑销量居然输给了李哮利？！” 姜南柯接受不了，这辈子都不可能接受的，这就不是什么市场好不好的问题，就是她人气下滑的现实！ 两年不活动，啥作品也没有，连广告都不拍的艺人，实话实说，能在专辑开售当天就有这么好的销量，已经足以让业内感慨一波，姜南柯不愧是姜南柯，老牌王者依旧能打。 可姜南柯本人不接受这样‘垃圾’的成绩，她这辈子也没那么‘委屈’过啊。 还咸什么鱼，战斗！ 从老婆决定回国发专辑张志尧就做好的准备，这家伙是不可能像她说的什么每天只工作六小时的，她想得倒是美，得能实现才行。 现实就是，六月还没过完呢，专辑发了不到一个礼拜，宣传专辑的艺人已经开启了另类死亡行程，天天早出晚归，都不着家。 这天一睁眼，张志尧就看见趴在床头哭唧唧的女儿，一把给女儿捞过来放在胸口，软萌萌的哄着孩子，“怎么啦~” 小公主委屈的憋着嘴，指了指房门又拍拍被子，磕磕绊绊的说着婴言婴语。爸爸试图从她的肢体语言中去翻译，小公主为啥不开心。 “妈妈不见啦？” “嗯！” 小公主超大声的回应，好似在说对！ 坐起身的张志尧搂着她哄，“晚上妈妈就回来了。” 小公主不接受，面盘眼看就要转变为愤怒，张志尧就猜，“妈妈早上还在，现在不见了？” 再度用力点头的小公主又指向房门再指自己，含含糊糊的吐出一个葡萄牙语的‘爱’。 微愣一瞬的张志尧懂了，抿唇压下笑意，也详装愤怒，“妈妈走之前没有说爱你？” 第三次点头的小公主还伸手在自己的小嘴上‘mua’一声，再指门口，这次又变回了委屈。 张志尧的愤怒更虚假了，但声音更大，“妈妈没有说爱你还没有亲亲你就走了？”还不等女儿做回应，他先借着拍打老婆枕头的动作把喷涌而出的笑意压回去，超大声的帮女儿指责坏人，“妈妈太过分了，怎么能不亲亲你就走了呢！” 当妈的在半个小时后接到老公的电话，听到女儿委屈的小理由，笑成一个傻子，又忍不住抱歉，“我只忙这段时间，忙完我一定好好陪陪你们，我保证！” 乐呵呵的张志尧不需要她保证，“你玩得开心点，不过要记得亲亲宝宝，也要记得给我一个早安吻哦~” “我有亲你！” “好吧，那记得也要亲亲女儿~” 这一家三口啊，每天都要把爱挂在嘴边呢。, 590第九章 工作的意义 真正的卷王就是感受不到自己有多卷的, 就像姜南柯一直也没觉得自己多有事业心。她个人一直认为自己只是做身为艺人该做的事情而已。 比如登台之前，爱豆一定会把舞蹈练成肌肉记忆才会觉得可以登台了。 又比如，既然要好好宣传专辑, 那就所有行程都排满。 处于新专宣传期的姜南柯每天行程排的满满当当，她还不止在首尔乃至于韩国宣传, 整个亚洲的宣传都开始了。 按照咸鱼姜的原计划，什么亚洲宣传, 她连宣传期的工作时间都限制在六小时, 打定主意要躺平。她的原计划里连走出首尔的行程都少到几乎没有, 本来就是回馈老粉的专辑, 为啥还要搞什么亚洲宣传, 不够累的。 可专辑初售不到十万张, 尤其是她的专辑销量居然输给了李哮利这个消息, 让她瞬间战斗力满格。 首尔的粉丝是粉丝, 釜山难道不是吗？日本她人气也很高的好不好, 泰国她也有真爱粉啊，这怎么能区别对待呢！必须把宣传铺开, 哪哪都不能少！ 这宣传一铺开，就有个非常实际的问题，一个人的时间都用来忙事业了，便很难避免忽视家庭。 新专发布一个礼拜后, 姜南柯开启亚洲宣传，名义上是要对所有的粉丝公平对待，实际上是太久没活动导致她的专辑销量居然跟李哮利新专的销量打平了，双方额差不超过一万张，她多七千张左右。 这要换成是别人，对方的专辑还先发行了四天, 在这个基础上，双方对冲专辑销量，姜南柯能多出七千张怎么都是赢了。既然都赢了，那就好好庆祝胜利啊，还折腾什么呢？ 可是姜南柯不接受这样的胜利，她压根也没感觉自己赢了，更不相信什么市场下行，她的专辑销量已经非常好的屁话，只感受到了她居然‘过气’到会‘输给’李哮利的悲催境地里了。 怎么想怎么蛋疼的姜南柯就想去跟唱片公司的人商量，我们开启亚洲宣传吧。唱片公司的人自然愿意啊，他们早前在做专辑企划会议的时候，就提出过要不要全面铺开，姜南柯可是有名的亚洲巨星，又好久都没发专了。增加贩卖渠道是能直接增加项目营收的，商人怎么可能不愿意。 亚洲巨星的特殊性导致唱片公司的人从来都没担忧过姜南柯的专辑会卖不出去，她真的太红了，红到一度统治了一个时代，在她最红的时候，毫不夸张的说整个韩国就只有这一个名字。 所谓破船还有三千钉，姜南柯只是休息了两年，不是被丑闻打击到被迫沉寂，多少粉丝期待她归来呢，顶天是路人遗忘了她，也只是短暂遗忘。只要她冒头，就没人不认识，光以她的国名度之高，就不用担心专辑会亏，顶多是宣传费花太多，大家赚的少一点而已。 可赚得再少也是赚啊，何况谁知道这位能不能再创造一出王者归来呢，那就是大赚！ 想赚钱的商人举双手双脚同意艺人想要扩大宣传的想法，艺人在事情已经谈成后，回家见到了老公和孩子，猛然回神，她还是某人的妻子，某人的妈妈，不单单只是个艺人了。 最近忙宣传忙的到家时女儿早就睡着了的妈妈，回家先捻手捻脚的进儿童房去亲亲熟睡的小公主，再怀着无限愧疚的心情出来跟老公商量，我可能要开启亚洲范围的大面积宣传，也就是之后会更忙。 姜南柯说这段的时候都不敢看张志尧，抱着沙发上的抱枕，揪着靠枕上的流苏，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虚’。她默认张志尧不会答应，换成是她，她都不会答应。至少要考虑一下孩子吧，真就不着家啊？孩子那么小呢！ 万万没想到，张志尧答应了。 张志尧给出的回应很妙，不是什么你去做你开心的事这类好听的废话，而是，“你希望我带着女儿跟你一起飞，还是我们固定一个时间，好让你跟女儿视频？” 一时愣住的姜南柯缓慢的抬头，什么意思？ “我觉得视频比较好，小孩子来回倒时差容易生病。”张志尧的意思很简单，“我带她回港岛怎么样？或者去宝岛。正好也让她有一个学中文的环境。” 这话让姜南柯误会了，“你生气啦？”拿卡靠枕往他那边蹭，怕他是怒到想‘远离’她。 张开怀抱等她入怀的张志尧翘起嘴角，“虽然我之前让你产生过一些误会，但我必须要解释一下，我喜欢你光彩夺目的模样。” 不是很确定他是不是在反讽的姜南柯趴在他肩头，先亲亲，再讨好的笑笑，“我只忙这一段时间，我保证！” 唇边的笑容缓缓变大的张志尧拉着她起身，牵着她去了衣帽间，站在大更衣镜前，从身后按住她的肩膀，让她看镜子里的自己，“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不一样？” 透过镜子看的是他的姜南柯没发现有什么不同，老公穿着睡衣还很帅？ 斜靠着墙的落地镜倒映着很多东西，最上方左右两边是镶嵌在墙上的华服。这是女明星的衣帽间，挂在最上面的都是不常穿，也不怎么名贵的小礼服，各式的裙板，五颜六色。交叠的人影左右两边没被身躯挡住的地方，倒映着宽大的展示架，那里面摆放着女明星的各种首饰。 镜子里的边边角角无不展现女明星在职场是如何光彩耀人。 夫妻俩从镜子里看见的却都不是那些，姜南柯只看得见张志尧。 张志尧让她看镜子里的姑娘，“她是不是很漂亮？” “嗯？”姜南柯的目光移向镜子里的女人，漂亮当然是漂亮啊，她刚结束宣传回来，妆发还没卸呢。舞台妆在日常看起来是有点浓，但漂亮就是漂亮。 从背后环腰圈住漂亮女人的张志尧双手交叠在她小腹，脑袋搭在她的肩头，“你好久没这么兴奋过了。” 微微偏头的姜南柯贴贴他的侧脸，语气略带迟疑，“你是觉得我工作的时候更漂亮吗？” “我是想说你最近充满了生命力，蓬勃的生命力，你真的很爱你的职业，那是很幸运的事。”侧头亲亲她的张志尧，为她感到幸运，“我也很喜欢表演，碰到有趣的角色也会很开心。可我应该永远没办法像你这样，热切的爱着艺人这份职业，那已经像是爱好了对不对？” 双眸微亮的姜南柯翘起嘴角同他分享，“你不觉得艺人就是为爱而生的职业吗，我们是因为大众的爱而站在舞台上的，没有他们，我们什么都不算。”不过，“我主要还是想赢，我不能接受专辑销量那么糟糕，好像我输了，那太郁闷了。” 埋头在她颈部闷笑出声的张志尧，弄得她痒痒，在被她拍了一下后才重新抬起头，再跟她讲，“我要这个时候说花无百日红就太煞风景了，另一句话更适合现在的你，今早有酒今朝醉。既然那么喜欢，就应该去坚持。” 龇牙冲他假笑的姜南柯吐槽，“这两句话都不怎么样，说得好像我迟早有一天会过气似的。”讲完自己先笑了，“确实，未来某一天，我也是会成为一个过气的艺人。但至少不是现在，现在我接受不了。” 再度被逗笑的张志尧圈着她一摇一摆的转身往外走，离开虚幻的镜面，走进现实的夫妻日常。 “那我们重新来讨论一下孩子要怎么办吧。” 孩子的外公外婆都在首尔，女婿要在女儿工作时把孩子也带去国外，姜爸姜妈多少有点接受不了。但姜爸被姜妈压制了，在李岚雅看来，自家女儿家都不顾要忙工作，那负责照顾孩子的女婿要带女儿去他更能适应的国家，也是理所应当。 姜南柯倒是没想那么多，她反而认同张志尧所说的，让女儿有个更好的学中文的环境也不错。 家里的小公主已经隐隐展露出‘语言小天才’的迹象了，可能是自小接触的语言体系就复杂一点，小天使自身的语言就很乱。 最初差点成为小公主‘奶妈’的阿姨是港岛来的，这位会说流利的粤语、基本能沟通的国语和一点点英语。平时她跟小公主说话都是粤语，主要孩子也小，大多还是用肢体语言沟通。而另一位宝岛来的阿姨则是国语很溜，英语一般，粤语压根不会，这位也是差点成了‘奶妈’的阿姨。 还有两位是在巴西本地找的育婴师，她们是真正的专业人士，有专门资格证书的那种，还有营养师执照呢。她们俩人均会两门语言以上，但都不会中文，跟小公主也是肢体沟通更多。 时不时会飞来巴西看孩子的外婆讲得是韩语，经常来看孩子的奶奶说的是中文。家里的工作人员互相之间基本用英语沟通，在巴西出了家门那听到的都是葡萄牙语。 而姜南柯跟张志尧那是什么语言都行，别人跟他们说什么语言，他们就用什么语言回。碰到小宝宝，自然是想说什么说什么。 对牙牙学语的小宝宝来说，这一家绝对是称得上混乱的语言环境。这导致小公主刚学说话那段时间，讲出来的话也很乱。叫奶奶是中文，叫外婆是韩语，叫妈妈没什么区别，全世界‘妈妈’的发音都差不多，叫爸爸就经常被搞乱。 小宝宝的世界里连什么是秩序都还没学会，也就无所谓乱不乱，反正别人怎么教，孩子就这么学。 如今的小公主才一岁多一点，还没怎么接触成体系的语言学习，也就是在巴西待的时间长，所以更多是用葡萄牙语说着婴言婴语。 正好孩子要被带回港岛，爸妈们就商量，要不要先教她中文？ “中韩一起学比较好。”张志尧思考过这件事，“妈妈（姜妈）英语都不太熟练，要是孩子只会中文，之后可能不好沟通。” 姜南柯接上他的思路，“那就再找个会韩语的人照顾她？” “已经找好了。”张志尧表示，“等你下个礼拜回来可以见见，你要是觉得合适，我们就留下。” 两夫妻在视频通话，宝宝被爸爸抱在怀里，听他和妈妈聊天。 为人父母聊的都是小孩子的事，今天的小宝宝做了什么，又学会了什么新单词，多么多么可爱。当妈听得唉声叹气，在这一刻姜南柯十分不想工作，想去陪宝宝。 可等小宝宝满足了跟妈妈亲亲再互道晚安的可爱心愿，被照顾的阿姨抱走后。当老公问起妻子今天过得如何时，艺人姜南柯又眉飞色舞的开始炫耀，她的粉丝有多爱她。 此时，姜南柯就只是姜南柯了，不是谁的妈妈也不是谁的妻子，只是姜南柯。 张志尧热烈的爱着这样的姜南柯，爱到都会不安，“你会不会觉得我没什么人生追求，活得太平庸？” “.....啊？”姜南柯愣住。 摸了下鼻尖的张志尧讪笑，“没什么，就.....” “你怎么会平庸？”反应过来的姜南柯很是惊奇，“家里的镜子都被布遮住了吗？你帅成这样还平庸，让大马路上的人怎么活？” 嘴角翘起的张志尧动动肩膀，背脊都微微挺直，“这么帅的人是你老公哦~” “哇~我可太荣幸了~” 此时，恩爱的夫妻只看得见彼此。 恩爱的夫妻见面的时间非常少，联系的时间都不多。 宣传期的艺人太忙，忙到每天固定跟女儿通话的半个小时，都可能是在车上准备奔赴下一个行程。忙碌的行程让姜南柯逐渐脱离了家庭生活，而当红艺人总是避不开到处都存在的‘诱惑’。 马来西亚的八卦媒体爆了个料，有图有真相的展现了某位小鲜肉是如何在深夜敲开韩流女艺人的房门，又在房内彻夜通宵，开心了多久。 2009年了，网络已经足够发达。海外新闻传到韩国，韩国网友们即关注小鲜肉颜值怎么样，也关心着瓜包熟吗？姜南柯的粉丝态度很鲜明，想来蹭流量的都滚开，我们女神独美！ 女神压根没在乎这篇报道，还跟老公吐槽，果然不管哪国的媒体都喜欢看图编故事。什么小鲜肉深夜来敲门，人家是她粉丝见面会的MC，来对接工作的，扯什么呢！而且哪里是半夜，才九点多好不好。 张志尧有那么一咪咪的酸，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要不说老婆评价老公是结婚后就大变活人呢，成为丈夫的张志尧在妻子面子表现的可大气了，还跟姜南柯分享，要说看图编故事，港媒才是一绝。 港媒挖到一个大料，张志尧疑似隐婚生子。 为了博流量什么都敢写的港媒真就是编故事的一把好手，对方用张志尧和打了马赛克的小公主照片，编造了一出张志尧跟圈外的女朋友已然结婚，孩子都一岁了的故事。 这篇新闻登上港岛网络，网友们也在关心这瓜保不保熟。张志尧的粉丝们才是真佛系，他们压根无所谓张志尧结不结婚，他们更关心张志尧到底还打不打算出来工作，要不是有媒体爆出来，大家都怀疑这人彻底退圈了！ 张志尧也把港媒编的故事吐槽给姜南柯听，顺势询问，咱们俩要公开吗？ 果断摇头的姜南柯准备隐婚到底，要说她之前顾虑的是‘移民’问题，现在担忧的就是，“港媒疯到会拍孩子的照片？”讲完，自己就回答了，“我都忘了，那边狗仔百无禁忌，什么都敢爆。” 秒懂她担心什么的张志尧也跟着皱眉，小孩子过早被媒体曝光不是什么好事，就算不说什么公众骚扰，也得考虑会不会引起不法分子的视线。 这不是什么杞人忧天，港台的有钱人一贯容易吸引恶人。无数期待发家致富的搏命徒，都不忌惮随便绑走他们哪个，捞一大笔赎金。‘心地善良’的匪徒拿到赎金会放人走，更多的匪徒为了防止后续问题，都是钱照拿，票照撕。 这样的事屡见不鲜，有些绑匪都能嚣张到直接登报让家人给赎金。 想到这些，张志尧也不想什么公开的事了，他们就这样挺好的。 不过他们被港媒盯上了，张志尧觉得不安全，就想着换居住地。宝岛的狗仔也疯，那不如回巴西？ “回首尔吧，韩国媒体我搞得定。”姜南柯思索着，“过两天我看看能不能入股大型的报刊，韩国娱乐圈千不好万不好，也有一个好处是内部圈子小，规矩重，舆论更好控制。” 这方面日韩娱乐圈都是如此，都秉持着某些人不好惹，记者们都是打工人没必要搏命的心态。就算韩国记者拍到了什么，以姜南柯的地位，她再入股大型报刊，那不管是什么不入流的野□□卦小报，都会在拍到照片后先问姜南柯要不要买照片，而不是不管不顾的为博流量爆出去。 2009年8月，人还在泰国的姜南柯登上了‘首尔体育’的头版，这位入股了‘首尔体育’，迎接新‘股东’自然要给牌面。也算是姜南柯对各路记者宣告，你们别想不开来惹我，惹急了我买你们公司，砸你们饭碗！ 同一时间，各大媒体的头版都集中在顶流男团‘东方神起’内部三位成员控诉SM压榨的新闻。 在这一堆头条里，‘首尔体育’存在的就十分突兀。乃至于这事儿都刷上了热搜，一众网友感慨，同为SM出身的艺人差距也太大了。 【姜南柯成股东的话题和东方神起控诉奴隶合约的话题摆在一起，这也太讽刺了。我一时都不知道是要去同情男团，还是去佩服姜南柯不愧是姜南柯，业内知名资本，牛逼啊！】 【话说，以前是不是有新闻爆过姜南柯是SM的股东？还是我记错了？粉丝别攻击我啊，我就是想起来好像在哪看过来着。】 【我也记得以前有新闻爆过姜南柯是SM的股东，有没有人去查一查？她要真是SM的股东，这位何止是牛逼啊，简直是厉害的能上天！按照男团公开的资料，SM这几年是海赚吧，姜南柯肯定分了不少钱，这运气我怎么没有？早知道就去买SM的股票了！】 【现在说什么买SM的股票是疯了吧，他们家股价暴跌！】 【卧槽！（新闻链接）姜南柯真是SM的股东哎！】 即姜南柯入股‘首尔体育’刷上热搜后，她是SM股东的消息也刷上了热搜。网友们正在惊奇中，东神的粉丝已经准备好开战了。姜南柯的经纪公司迅速发出通稿撇亲关系，你们掐你们的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家艺人的股票早八百年就卖了！ 目前看谁都不顺眼的东神粉丝，连SM旗下几个团体都被连带攻击。这眼瞅着大部队都集结要去冲姜南柯了，经纪公司一盆冷水浇下来，霎时全员迷茫，股票卖了？ 网友们不迷茫，网友们看戏中。 【我还等着打起来呢，之前期待姜南柯跟李哮利能掐一架就没成功，这次又没希望？】 【这事儿跟姜南柯没什么关系吧？别说她股票卖了，就是没卖，她也只是股东又不是社长，拿个分红的钱而已。退一万步，姜南柯就算能参与SM的运营，男团的粉丝敢去冲她？那真是活腻了，怕不是忘了姜南柯的粉丝有多刚。】 【我话放在这里，小朋友们动动脑子不要来找死。老姐姐们不想跟你们打这种奇怪的战争，这事儿跟我们家真无关，你们去搞SM！】 【我有个不靠谱的猜测，男团的事莫名其妙为啥牵扯我们女神？该不会是李绣满那傻逼想用我们女神抗雷吧？他想借姜南柯转移粉丝视线？小朋友们，听姐姐的，集中攻击李绣满，不要分散兵力，否则你们这一战更难打！】 【要我说李绣满是真不做人，我还记得当年女神也被李绣满攻击过呢，东神的粉丝在哪？你们去冲SM的官网带我一个，我去给你们加油助威，居然敢让我们女神抗雷？做他的春秋大梦！冲了他！】 人都不在首尔的姜南柯听说这事儿还是经纪人告诉她的，恰好网上闹起来了，经纪人就打电话问艺人，你是SM的股东？ 早就不是SM股东的姜南柯就问经纪人是什么事，听说男团悲催的奴隶合约后很是唏嘘，那老头真就是一如既往的不做人。 “你以前也签过那种奴隶合约？” 已经搬回首尔的张志尧这两天也经常能看到男团解体的新闻，看别人身上发生的惨事就只是看个新闻，听老婆说这事儿她也发生过，老公就很不舒服。 “我们那时候哪有什么奴隶合约，人家愿意让你当奴隶你都得谢谢人家。”姜南柯自嘲，“也就是我们这一代市场还不规范，哪怕是王八蛋对要怎么做坏事也没什么经验，才能让我们只是签了五年的合约，不然啊，我的卖身契说不定也是十年起步。” 张志尧脸都拉下去了，“这样的公司你之前为什么还要入股，还差点跟李绣满再度合作，你在想什么？” “一码归一码，李绣满做老板是很糟心，可他确实对我有知遇之恩。如果不是他坚持不懈的说服了我爸妈一年多，我压根也不可能入行。按照我妈的性格，我就算不是老师也是去当公务员，什么艺人，不可能的。” 姜南柯想想也是惊叹于命运的奇妙，“当年李绣满找到我的时候我爸妈根本不同意我去公司，我们那时候连什么练习生都没这个说法，他算是抄日本的模式，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我跟刘真她们一样就是去公司学歌舞，能登台了，立刻登台。” “你别看老头如今不怎么样，他当年也是很有名的艺人。表演技巧这些的，都是他教的我，带我入门的是他，我的音乐是他为我启蒙的。讲的夸张点，要不是他，我跟你可能都不会遇见，隔山隔海的，你这个艺人和我这个公务员，怎么相遇？” 男艺人一时哑然，面对如此奇妙的命运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讲起命运再想到那个男团，姜南柯多少有些物伤其类，“李绣满其实是一步步试探我们的底线。HOT，就是文熙俊他们那个团，他们在我们前面出道，合约限制就比我们好。到我们之后，‘神话’，文晸赫的团，待遇跟我们比又差一截。” “再到下面的团，就是现在新闻上闹的那些小朋友，他们的待遇再差一截。这就是李绣满的招数，永远试探底线，一步一步往前推，不推到事不可为，他就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张志尧对那个‘我们’有点敏感，怕这家伙又要去‘乐山’，便说，“他更像是在试探法律的底线吧，男团的合约怎么看都不合法。这东西都是民不举官不究，之前没有一个人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李绣满才能肆无忌惮，这次闹这么大，就算是为了维护基本的正义，那些男孩子们也能全身而退。舆论非议太大了，官方肯定得下场管。” 有心想说不是那么回事的姜南柯又觉得没有掰扯的必要，倒是，“官方另谈，我有点想管。” 之前就感觉不妙的张志尧板试探道，“你要怎么管？” “找水军冲他。”姜南柯突发奇想，“你说我找一堆水军忽悠男团的那些小粉丝去冲了SM怎么样？” 微愣一瞬的张志尧不解，“怎么冲？” “他们想怎么冲怎么冲啊，我就是挑事的不负责后续。”姜南柯想了想，“不过粉丝冲公司就那么几个方法，砸大门，烧汽车，再凶残点的丢燃-烧-弹，也就这些了吧。” 张志尧.....“燃-烧-弹？”搞真实战争啊？ “你们没玩过？”姜南柯好奇，“韩国很常见哎，我小时候差点被公司雪藏，我的孩子们就是直接炸了SM的大门。殷志原知道吗？他们团的粉丝烧过他们经纪人的车，我们那一代都是这么搞。搞得公司怕了也就妥协了，光打嘴仗有什么用，这年头的小年轻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张志尧....不是很懂你们韩国艺人。 不过，老婆只是想远程操纵一下，顺手帮个小忙，那就无所谓了。 “你找水军的时候注意点，不要被人发现了。” “我就是被发现了，李绣满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年少时让少年人高不可攀的暗黑大BOSS，在如今的姜南柯看来就是个糟心的坏老头而已，她给老头找点麻烦根本不费事。 一帮水军出动，蛊惑的一群气在头上的未成年直接冲了。那些大哥哥、大姐姐们说的有道理啊，嘴仗有什么好大的，直接真人PK！ 随着SM变成了火灾报警器都被触发过的危险地带，新闻上的热闹那是越来越多。不过那些跟姜南柯都没什么关系，至少表面看起来同她无关。 九月初，在姜南柯确定她的专辑销量已经足以碾压李哮利时。忙了近三个月的姜南柯终于要飞回首尔，扑进老公怀里，好好睡上一觉，补补元气。 忙起来很是思念女儿的姜南柯，当了一个礼拜的好妈妈，每天都沉静在富贵闲人的换了日常里。都会跟老公吐槽自己，为啥之前要想不开在乎什么专辑销量，也没几个钱都不知道在折腾什么，还折腾的那么累。 听老婆抱怨的张志尧就只是听听，他很肯定这话根本就不能信，姜南柯才不是什么能乖乖待在家里当个富贵闲人的家伙。 一个礼拜、两个礼拜。十五天都不到，半个月都没有。 姜南柯就开始工作了，可她不认为她在工作，她只是在玩中文的识字卡片时，被弄得格外烦躁，激发了音乐灵感，并且灵感爆棚的写了首怨念之歌。 音乐人把这些当日常，不算工作。 张·富贵闲人·志尧带着了然的态度，面对女儿询问的‘妈妈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笑眯眯的告诉她，“妈妈要工作呀~” 带着小公主去游乐园玩的爸爸，跟女儿解释，妈妈的工作很重要，不可以打扰哦~ 女儿萌哒哒的望着爸爸，磕磕绊绊的用夹杂着韩语词汇的中文问，“爸爸的工作呢？” 爸爸一愣，“爸爸为什么不工作的意思吗？” 小公主点头，爸爸没有工作吗？ 爸爸在当晚去问老婆，我想去接个戏，你觉得怎么样？ “碰到你喜欢的角色了吗？”姜南柯好奇，“你一个本子选了两年....不对，要三年了吧，可真够挑的。” 女演员没资格说男演员，她也挑的很，也许久没有进过片场了。 张志尧讪笑，“我就是觉得我应该去工作，宝宝都问我为什么没工作了，等她再长大点会不会以为我是吃白饭的？” 喷笑出声的姜南柯调侃道，“你没跟女儿说，你在家也在工作吗？” 富贵闲人不是真的闲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张志尧自己就有个投资公司，有时候爸妈公司的事他也会管。但那些都不需要花他太多的时间，再加上网络办公也方便了，主要还是不缺钱，真没什么事业心。 张志尧表示他没办法跟小公主解释，他是如何在家坐等天上掉金币的，再说他确实也很久没有‘工作’了，就来问问老婆的意见。 姜南柯的意见当然就是，“等你选好本子之后，我带女儿去陪你拍摄？” “那很容易曝光。”张志尧说着就有些不想去了，“如果在港岛或者宝岛拍，记者搞不好就追上来了。可要是出外景，跑去大陆，拍那些壮美山河多半是在很偏的地方，居住环境肯定一般。” “你本子还没挑就想那么多？”姜南柯笑道，“我怎么听着你压根就不想工作，只是说说而已。” 比起工作，张志尧更想，“不然我们去度假吧，正好首尔降温了，回巴西？或者，去海岛？” 原先靠在床头的姜南柯笑倒在他肩头，就说你压根不想工作吧，“度假什么时候都能去，拍摄可是难得的念头，这次错过了，你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进片场。拍就需要时间，等拍完再剪再.....” “再什么？”张志尧低头看她。 姜南柯倒吸一口凉气猛然坐起身，笑声尖叫，“我的片子啊！” 给她弄愣住的张志尧疑惑的看着她，什么片子？ “我剪完了，所有后期都做好了，就等着上映的片子！”姜南柯整个大无语，这怎么能忘呢，“我的处-女-作啊！我居然忘了我的处-女-作！我第一次当导演的片子啊！” 也忘了这件事的张志尧再度懵逼，愣愣的看着她，这都能忘？ 十分钟后接到电话的金权泽听到新人导演把处-女-作忘了说法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同样很惊奇，这都能忘？ “我以为你片子拍的很一般，压根不打算上映，结果搞半天是你忘了？”金权泽哭笑不得，“那你现在想起来是准备要上映吗？” 本能想点头的姜南柯望着边上的老公，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老公在发现她犹豫什么时，直接点头，去做你想做的事。 他爱的姑娘在做她喜欢的事时，拥有旺盛到能灼伤他的生命力。——张志尧, 591第十章 温柔乡 连自己的处-女-作都能忘记, 这操作在金权泽的嘴里简直就是一孕傻三年的典型例子。可在姜南柯看来，这不能怪她，纯粹是事赶事赶上了好不好。 说起姜南柯拍那部电影的初衷, 单纯就是为了能从严苛要求她必须拿到专业音乐奖项的教授手里毕业。后来因张美妍的事，她被检方盯上, 继而被学校保护，毕业证都拿到手了, 也就没有迫切毕业的需要。 这一来不用担心又要被卡住延迟毕业的问题, 二来张美妍的事弄得她心烦意燥。三来朴赞郁拖着她去拍电影, 紧接着是柏林。等柏林归来, 哎嘿, 怀孕了。 一出接一出的, 就没有停的时候。 姜南柯怎么都不承认她是‘孕傻’, 她顶多承认, 自己只是一时忘了而已。 不管怎么说吧, 总之忘记的事情想起来了，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电影要不要上线, 什么时候上线，以及怎么宣传的问题。这些问题都必然会牵扯到电影的制作人，李沧东。 姜南柯打电话联系李沧东的时候，倒是没有说什么‘我忘了处-女-作’这种话, 而是以之前我去生孩子了，现在孩子大了，我也有空了，不如我们商量一下电影上线的问题？ 接电话的李沧东是一点都没多想，他一个项目搞个三五年是很正常的事，就默认姜南柯的操作也不算多特别。 而目前的特别之处在于, 制作人没空。 “我的片子预计年末杀青，不出意外会去冲明年的戛纳，相当于一直到明年六月之前我都没空。”李沧东给她算，“如果电影在戛纳的成绩不错，肯定要借戛纳的名声再回国内上映，这么算的话，很可能到明年八月之前我都没空。” 联系制作人之前还真不知道制作人行程排的那么密集的姜南柯，一时居然有了松了口气的感觉。 这大半年她都在忙专辑宣传，好不容易休息能陪陪家人，哪怕老公支持她继续去跑事业，姜南柯多少还是有点不自在。可处-女-作不能一直不上映啊，要是制作人没空，不就有理由再度延迟电影上映，她也有了休息时间。 正常安排行程的李沧东听她不讲话，就想着她时间是不是不好协调，就说，“不然你电影直接上，不用非得凑我这边的时间，你该怎么宣传怎么宣传，我去不去都无所谓。” “哪有制作人不参与电影宣传的。”姜南柯秒接，“我又不赶时间，慢慢来，等你那边全结束了我再上线也是一样的。” 李沧东思索片刻，“不然我们先搞个内部试映会？” “不用不用，片子上之前再弄就行，你先忙你的，我不急。”姜南柯让他别想太多，“我刚忙完专辑宣传的事正累着呢，刚好休息一会儿，也陪陪女儿。” 确实也不太在意这事儿的李沧东，听她都那么说了，也就应下了。 挂断电话的姜南柯立刻就打给金权泽，表示因制作人没空，电影上线的计划就先搁置。金权泽都听不懂，李沧东没空就没空呗，也不是所有电影宣传都得带着制作人的，光以这个项目说，有导演就够了，姜南柯能是全部的宣传点，在乎制作人有没有空干嘛？ 导演表示我就是在乎制作人，都不用说对方是大导，只说对方是带她进入电影大门的‘前辈’，她这个后辈都得给前辈面子。 金权泽怀疑，“不要跟我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事，什么尊重前辈。你就只说，你是不是对你的电影没信心，抱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的想法？我就讲你之前怎么可能忘了处-女-作，哪有人能忘记如此重要的事，你就是怕了吧？” 本能想怼一句你才怕了的姜南柯，转念一想，这也是个理由，“你就当我怕了，好歹是处-女-作，有李沧东在，我也能有点底气。” 自觉猜中了的金权泽就安慰她，“纯爱路线的青春剧，电影好不好还不是票房说了算。只要票房够好，外界的声音你根本不用听。他们也没资格讲你什么，票房这东西还不是我们说多少是多少。”票房造假是业内最常见的操作。 差点被噎住的姜南柯失笑，“我又不是要借着电影洗-钱还折腾什么票房，别弄那些幺蛾子了，确实也不急，再等等呗。李沧东要去冲戛纳呢，我们等他从戛纳回来，要是他捧回了一座戛纳奖杯，也有利于电影宣传啊。” 有心想说电影再怎么宣传目的还不是为了票房的金权泽，只当小姑娘真就是对处-女-作没啥底气，才想跟制作人借点胆量，那也随她。确实也不急啊，她自己的电影，她想什么时候上，什么时候上呗。 电影上映的事一杆子给支到了明年六月之后，如今才十月初，再度闲下来的姜南柯干嘛呢？一家人出去度假。 首尔确实降温了，候鸟都要飞到温暖的地方过冬，富贵闲人组成的家庭自然也要选个好地方过冬。 夫妻俩很快定好了度假的地方，准备出发前，姜南柯随后跟亲妈说她打算去度假的事。 在姜南柯看来这不是什么大事，在姜妈看来这事儿不小。 不是说姜妈不想女儿去度假，而是当外婆的不想孙女离自己那么远。之前在孩子小，也不好来回坐飞机，姜南柯又是‘隐婚’，回国也确实得顾忌媒体不方便。姜妈就三不五时的往巴西飞，去看孩子。 可孩子都回来了，还是飞去了港岛躲媒体又回到首尔，这不恰恰代表孩子在首尔很‘安全’吗？既然安全，为什么还要带着孩子到处飞？ “你在首尔，我跟你爸想什么时候去看孩子就什么时候去看，你要去了斐济，我们坐飞机都得坐很久。”姜妈让女儿再考虑一下，“你说你一回来就忙工作，好不容易闲下来还飞，我跟你爸你都不关心是吧？” 姜南柯有些冤枉，“我就让你提前退休，你又不乐意，不然你完全可以跟着我飞啊。” “说的都是废话，我工作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提前退休。”姜妈不高兴，“首尔太小容不下你啦？你这几年见过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几次？还要往外跑？” 不是很懂她妈在纠结什么的姜南柯无语，“我就是在首尔也只是逢年过节回釜山啊，而且也是为了孩子考虑，宝宝根本就没有在寒冷的地方渡过冬天，首尔冬天多冷，不能成天把孩子拘在家里不带她出门吧？” 要这么讲，姜妈又犹豫了，确实得为孙女考虑，便嘟囔着问，“你要去斐济多久，过年总要回来的吧？” “我打算过年把家里人都带去斐济，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他们都去，就当新年旅行了。”姜南柯的计划是，“张志尧的爸妈到时候也会去斐济跟我们一起，这样两家人都能凑在一起过节，你说呢？” 姜妈思索现实问题，“你伯父和姨母怎么办？老人家也未必愿意。” “我过两天回釜山一趟，爷爷他们要是愿意，我们就这么办，不愿意的话我还是飞过来，但是不带孩子。”姜南柯都想好了，“孩子抵抗力弱，突然从温暖的地方飞到那么冷的釜山说不定会生病。”刚讲完就看到亲妈变脸，疑惑的很，又怎么了？ 外婆拉着脸，“你就不应该带着孩子走，一直在首尔不就能慢慢适应这边的天气了。一到冬天就飞走，孩子永远也适应不了首尔，你还能每年都把孩子带走啊？那她以后就都不在首尔待了？” 姜南柯很是茫然，有必要脑补那么严重吗，“她还小啊，那么小干嘛要让她适应什么天气，等她再大一点，抵抗力强一点了，慢慢适应不就行了？” “大一点是多大？”姜妈语气不太好，“我看你就没打算在首尔长待。”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笑了，“你怕自己想孙女就直接说，非得绕一圈。”不过说起这个，确实需要聊聊，“我在申请大陆绿卡你知道的，孩子已经自动加入了那边的国籍，为了她自身的归属感，我跟张志尧的计划是让她在‘四九城’上学，上过到初....” “不在首尔读书？”姜妈板起脸打断她，“你还真什么都听张志尧的？” 姜南柯卡壳，这事儿还真不好跟目前属于‘韩国妈妈’的亲妈解释，想了想，起身绕到妈妈边上，小小声跟她讲，“这跟张志尧没什关系，是我资产方面的问题。” 母女俩在姜妈任职的学校外面吃午饭，一家韩餐馆的包间。饭店隔音好不好不重要，女儿要做出讲小秘密的姿态忽悠亲妈。 在姜南柯的讲述里，宝宝如果保留韩国国籍有个巨大的弊端，遗产税太高。再怎么使用手段躲避遗产税，也只是尽可能的降低。着这一条上，大陆是有巨大优势的，那边没有遗产税。 “没有遗产税？”姜妈震惊，社会主义国家不是应该更限制有钱人吗？怎么可能没有遗产税？ 临时找了个理由说服妈妈的姜南柯也没想那么多，就以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是专业人士这么建议的为借口，糊弄亲妈。不管那边为什么没有遗产税，反正就是没有。还‘恐吓’亲妈，以她目前的资产如果保留韩国国籍，等她有一天怎么样了，那您孙女可就亏大了。 “那边的移民不太好操作，即便我嫁给张志尧，我也只能拿到绿卡。而想要拿到绿卡，也有一些条件，像是什么长久居住时间之类的都要保证。我都要长久居住在那边，孩子肯定是在那边上学更好。” 姜南柯让亲妈自己想，“哪怕不说这些，只谈教育资质，也没必要选韩国啊，我带孩子去欧美不是更好吗？最顶尖的大学都在欧美，我就是退而求其次也不会选韩国。” 身为韩国的教育工作者，李岚雅女士有点郁闷，也没必要把话说的那么实在。可实话就是实话，她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话都已经说到这了，姜南柯干脆就讲完，“我跟张志尧想的是，先在‘四九城’打好基础教育，从小学一直到初中都在那边。高中就看她的想法，要是想出国就看她想去哪个国家，送他去。如果她没什么想法，可以让她来首尔留学一年，陪陪你们，也是适应一下，之后再看。” 小夫妻两都打算好了，当外婆的也就嘟囔了一句，“你别好好的孩子以后连韩语都不会说。” “怎么可能，我还在呢。”姜南柯笑道，“就算没有我，您也还在呢。我们宝宝那么聪明，学个韩语能有多难。” 小公主学语言的进度很慢，慢到姜南柯每每给女儿‘补习’都很暴躁。 孩子都不到两周岁，也不是正经学，更多是寓教于乐。 借助儿童识字卡片带着孩子学中文的姜南柯，初次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当老师的天赋，并且一度怀疑闺女智商只有五十，怎么就那么笨！ 妈妈把‘一、人、大、犬’四张画着卡通图案的识字卡片放在闺女面前，挨个教了她好多次，小公主就是学不会这几个字要怎么准确的用中文念出来。 小宝宝念中文的‘一’永远是对的，可是后面的几个卡片，不是突然就冒出英语人类的‘human’，就是变成葡萄牙语的‘大’，再不然就是韩语里的‘狗’。孩子完完全全是按照卡片图案说话，理论上说的都是对的，图片里画着狗狗，她就说狗狗。可她就是卡不准普通话，她还会冒出粤语。 充当临时小老师的姜南柯给折腾的火冒三丈，气得眼睛都瞪圆了，给女儿吓的瘪嘴就要哭。 边上围观的爸爸几次想要打断都被老婆瞪回去，眼瞅着闺女要哭，憋不住了，抢先一步抱起闺女就跑。张志尧先给离开妈妈后嗷一嗓子就哭出来的女儿抱去给阿姨哄，安置好女儿后扭头就跑去哄老婆。 他跑回小客厅的时候，姜南柯正抱着脑袋在地毯上哀鸣，她女儿不可能那么蠢！绝对不可能！ 孩子他爸立刻把她抱起来，刚要说话就被老婆怼了。 姜南柯怒目而视，“肯定是你的基因有问题！” 张志尧....我也是名校毕业，“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小朋友的脑袋里没办法分辨她说的几种语言有什么区别？” “有个屁可能！普通话跟粤语都不一样，何况还有什么葡萄牙语，这怎么会没有区别！”姜南柯还是很生气，“就是你的基因有问题！”说完眼眶都红了，“她那么笨以后怎么办啊~~~~” 老婆倒在老公肩头，身无可恋，只觉得小傻子未来毛希望都没有。张志尧是又好气又好笑，哪有妈妈会说女儿笨的，是亲生的吗！ 讲道理是不行了，张志尧就开动小脑筋，毫无征兆的切换葡萄牙语，“就算她真的学不会，我们也可以让她一辈子都过得很开心啊。” 很自然跟着切换对话语言的姜南柯不接受，“傻乐有什么好的，傻子还有钱，更容易被骗！” “她才一岁....”丈夫说的是法语。 自动切换法语的姜南柯怒而打断，“两岁了！按照韩国的算法三岁了！三岁还那么笨，没有指望了！” “三岁也只是连上幼儿园都不行的年龄。”再度切换粤语的张志尧不赞同。 跟着切换粤语的姜南柯很不高兴，“智商跟年龄无关！” 张志尧眉头一挑，先凑近她想亲亲，被老婆按着脑袋推开后，切回韩语，突袭询问，“姜南柯，我们刚才说了几种语言？” 姜南柯正想说这不是亲亲的时候，猛然听到他问的有些反应不过来，也自动变回了韩语，“什么语言？” “我们两刚才的对话，换了几种语言，你记得吗？”张志尧松开她，单手撑着地毯，笑眯眯的看着她。 被他那个笑容看的有些不太舒服的姜南柯迅速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歪理，我能跟上你的语言切换，反而不对了？” “我只是想证明，她的小脑袋跟我们一样，会的语言太多一时就意识不到自己说的是什么语言。”张志尧脾气超好的哄她，“语言对我们来说就只是沟通的工具，只要我们可以对话，讲的话对方也都听得懂，我们就无意识的会跟着对方的语言换....” “那....你自己也说了啊，我们会无意识的切换。”姜南柯抓住他的语病，“我跟你女儿说的可都是国语，她呢？” 花招玩得功亏一篑，张志尧讪笑，“干嘛说我女儿....” “你的基因拖了我女儿的后腿！”当妈的很不开心。 张志尧笑得不行，“不然我们这样吧，从这一刻开始，家里只要会国语的人都只跟宝宝说国语，现场尝试一个礼拜....一个月好了。我们先试试一个月的效果，再看以后？” 深吸一口气往地毯上一趴的姜南柯，哀怨的望向老公，“我们给她弄个基金吧，不是有那种只允许孩子拿分红没有管理权限的基金么，先保障她衣食无忧，至少留这笔钱是不可能被人骗走的，限制她只能拿分红。” 笑着也倒向地毯的张志尧先亲亲老婆再说，“宝宝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是家族基金的受益人之一了，我们家的家族基金，我还给她单独开了账户，目前的监管人是我，等她满二十周岁就可以自由支配那笔钱。” 首次听说这事儿的姜南柯猛然直起身，这事儿你不告诉我？张志尧慢吞吞的也跟着起来，我们两之前从来没聊过钱的事啊。 婚早就结了，孩子都快两岁了的夫妻从来没沟通过钱财的问题。也不对，他们对彼此大概的身家是有概念的，签过婚前协议啊。 说到那份婚前协议，从头到尾都是两边律师在走流程，两位当事人基本没参与。刘嘉熙倒是想参与一下，但她见过姜南柯的律师后就没再参与。这对夫妻的身家不说半斤八两也没差多少。 两位富豪签署的婚前协议真就是在保护双方财产，其中也就是关于孩子的问题纠缠了几天，其他都很顺利，真正公平的顺利。他们都没有要‘抢夺’对方财产的意思，纯粹的是要保护己方财产，压根也没什么矛盾。 可除此之外，双方确实没有聊过钱财的事。 两位都不缺钱的夫妻，还都清楚对方也不缺钱，那还有什么聊钱的必要呢？ 夫妻不用沟通家庭开支吗？不用。 结婚前，男朋友给女朋友送礼物当然是男朋友出钱，反之亦然，双方没有沟通钱财的必要。结婚后，其实也差不多。 刚结婚他们俩还在首尔时，这个家没有什么需要张志尧用钱的地方，姜南柯自己有个完善的团队能搞定一切。早就在签署婚前协议时，就弄明白老婆也很有钱的张志尧，当然也不可能为那三瓜两枣的，特地跟姜南柯说，我给你家用什么的。 到他们去了巴西，进入张志尧的地盘，家里的一切花费都是他在出。姜南柯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担心老公的钱够不够花。 如今这个家关于钱财的问题也一直维持相同的模式，张志尧找来的人包括照顾孩子的都是他在付钱。姜南柯在首尔家里的基础支出都是助理去处理，什么水电物业啥的。 在这个基础上，压根也不用考虑钱财问题的夫妻俩，首次讨论钱财的话题，就是关于要给不聪明（张志尧：孩子还小。姜南柯：三岁看到老！）小公主如何做好未来保障。 张志尧打电话给家族基金的经理人，姜南柯则是打电话给学长。这对夫妻聊钱财的方式，就是让两边的专业人士去对接。 事情都教给专业人士了，他们俩干嘛？准备度假。 落地斐济的夫妻俩，天天带着孩子出去溜达，逛花市、堆沙滩，什么都玩，玩的很难判断他们到底是带孩子来玩，还是他们俩在约会。 比如他们俩去逛花市那天，小宝宝溜达一会儿就累了，想被抱。她的中文老师就抱着她，慢慢悠悠的在雇主们身后跟着。 手牵手往前走的情人们，在花市上跟众多来游玩的小情侣都没啥区别。男孩子还用买的花给女孩子编了个花环，当妈的顶着花环跑回去给女儿炫耀，好不好看？ 用力点头的小公主眼巴巴看着爸爸，我的呢？爸爸干笑两声，扭头买了个成品的小花环戴在女儿脑袋上，让一大一小都很满意。 女孩子现场谷歌某枝漂亮的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花，要是谷歌出来的花语很美，她也会立刻买下来送给男孩子。 花市逛了一圈，两人手里都饱满花回程。 在车里他们才变回爸爸妈妈，给小女儿挨个教导，这枝花叫什么，花语是什么，用中文。 又比如去沙滩。 姜南柯起先还跟小公主一起玩着堆沙子的游戏，玩着玩着看到有人开着快艇在海上玩冲浪滑板。就是前面船在开，后面的人拽着绳子踩着滑板在海上冲浪。 那人玩得好嗨，姜南柯看得目不转睛。 那人是个身材健硕的帅哥，张志尧瞟了那人一眼，再盯着姜南柯看了一会儿。 “你也想玩？”张志尧笑问，“要不要去玩？” 姜南柯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有船吗？” 弄个船还不简单。 船有了，游戏却需要一些基本技能。姜南柯不会，张志尧会，后者带着前者去了海上教学，小宝宝还在沙滩上堆城堡，周围有老师和司机兼保镖盯着。 在海上浪了快三个小时耗的筋疲力尽的姜南柯，回到陆地上都是扒着张志尧的肩膀，跟个挂坠似的被老公拖着走。多少还是遗传了爸妈社牛风范的小公主，此时已经跟其他孩子交上了朋友，四五个小朋友一起堆的城堡都有雏形了。 耗尽电量的姜南柯就摊在沙滩椅上当咸鱼，张志尧就在边上乐，直到孩子们的小城堡堆好了，各自去拽爸爸妈妈去观赏。他们又变回父母，化身夸夸群成员，给女儿夸的小眼睛都要笑没了。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姜南柯哪还想得起来工作，连放寒假的姜妈过来待了一个礼拜后都不太想回韩国。 这日子过得是真开心啊，女儿过得好开心。 这天女婿又抱了一束花回来，刚起床的姜爸在楼梯口碰到抱着花上楼的女婿，都莫名的牙酸，老夫老妻了还送什么花。也看到花的姜妈拿眼角斜‘老头’，看看人家！ 姜爸心虚一秒，对着女婿轻咳一声。很会来事的女婿伸手就把花送给岳母了，嘴里说的是，爸爸昨天特地拜托我去买的花，本来想给您一个惊喜的，没想到.... “他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还送花呢，能送我根草都够呛。”姜妈嘴上很嫌弃，拿手肘怼姜爸的动作却不慢，嘴角更是翘的老高，“接着啊，你女婿给你买的花。” 还是有情商的姜爸快速接过花，嘴里假模假式的说女婿，“不是让你回来之前先给我打电话，你怎么就忘了呢。”讲完就把花送给姜妈，“喜欢吗？” 老夫老妻打的小花腔，小年轻就不参与了。 以姜南柯还没醒为理由闪人的张志尧，先去找了女儿，抱着女儿去叫老婆起床。 被小公主的亲亲弄醒的姜南柯，眼睛都没睁开就把孩子捞进怀里亲了一口响的，再睁开眼陪着‘咯咯咯’直乐的女儿玩‘早安’就要伴随着无数亲亲才能说出口的游戏。 把床铺闹得乱成一团的母子俩，一模一样的盘腿坐在床上望着倚着床脚的孩子爸。张志尧满面笑容的望着他一大一小的两个宝贝，提醒小宝贝，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小宝贝萌哒哒的歪头思索，在爸妈的注视中从小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双手抓着盒子送给妈妈。 “我的礼物吗？”妈妈捧着脸做出夸张的惊喜，“宝宝送给我的吗~” 宝宝叫，“爸爸送的！” “那我们要不要一起看看爸爸送了妈妈什么？” “好\(^^)/~” 爸爸送了妈妈什么呢？一条坠着美人鱼式样的手链。 送礼物的人变成了开盒子的人，张志尧眉眼弯弯的笑看，这一大一小随着礼物盒打开对着里面的‘美人鱼’整齐的‘哇~’了一声，尾音拖的超长，都眼眸亮晶晶的看着他。让他忍不住低下头，先亲亲大宝贝，再亲亲小宝贝。 艳阳就在窗外，被阳光笼罩的大、小宝贝们，一左一右的送了他一枚香吻。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张志尧根本不可能会去工作的。 远在斐济的度假人士没有一个想工作。人在首尔的刚结束工作的人，就只想着工作。 2010年三月初，李沧东给姜南柯打电话，说是他片子已经送去了戛纳。 “你要不要先给你的电影弄个试映会？”李沧东问她，“等戛纳开幕式之前，我还有一个半月的空闲，应该也够我们在韩国宣传，你电影上吗？” 斐济的夕阳还有余晖，孩子爸正在用软萌软萌的家夹子音跟小公主商量晚上吃什么好吃的。接电话的妈妈走到一边，眉目柔和的望着那一大一小，回对方的语调都不自觉的柔和。 “干嘛把自己折腾的那么累，我这边结束你那边就要去戛纳，太辛苦了。还是等你从戛纳回来，我是真不急。” 李沧东有些疑惑，“你该不会真的跟金权泽说的那样，对处-女-作没信心，需要我站台？”不应该啊。 面对金权泽时还想反驳的姜南柯，再听到这话就只是笑言，“您是前辈，我想要从前辈身上汲取一些信心有什么不对？” 前辈很是诧异，“当初那么多人劝你改剧本你都不改，我还以为你对你的作品很坚持呢。”能坚持自我的创作者，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作品没信心。 “好吧，那就是我暂时不想工作。”姜南柯实话实说，“我在斐济度假，还没玩够呢，暂时不想回韩国，首尔那么冷。” 待在温暖室内也还穿着薄毛衣的李沧东哭笑不得，“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温柔乡是英雄冢，你这个年纪正是拼搏的时候，光想着玩？” 故意大声叹息的姜南柯眼底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温柔乡那么诱人，英雄哪舍得离开。”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李沧东笑骂一句，“那你等我从戛纳回来吧。” 戛纳也遥远的很，斐济的夕阳才是需要珍惜的当下。 挂了电话的姜南柯往她的温柔乡走，刚迈出两步，余光一直看着她的张志尧就冲她伸出了手。 步伐明显变快的姑娘小跑上前，牵起男人手的同时，也给男人怀里的孩子一个亲亲，用跟之前男人同样软萌的夹子音，问小公主，“想好吃什么了吗？” 小公主五官皱成一团，很是苦恼，“我想吃布丁，爸爸想吃冰淇淋。”好难选！ 妈妈大手一挥，“都吃！” 霎时乐开花的小公主扑腾着就要妈妈抱，妈妈才是王者，从来不做选择，都要！ 人是没办法做到什么都要的，就像斐济再怎么能消磨人的事业心，该工作的时候还是要工作。 遥远的戛纳闭幕式上，李沧东拿到了最佳编剧。 远在斐济的姜南柯，在电视机前看到前辈获奖，不自觉叹了口气。 陪她看直播的张志尧误会了，搂着她的肩膀揉搓，“你的电影成绩也会很好的。”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抬头亲亲他，靠在他肩头望着电视里的人，“我担心的不是电影的成绩，而是我们得回韩国了。”说着话往人往他肩头一埋，不想回去。 心头微动的张志尧单手把她抱进怀里，搂着她左摇右晃，满心雀跃，“都不想工作了吗？” 姜南柯不想工作了，她又不缺钱，专辑也是‘才’发的，毕业证更是拿到了，好像也不是非得要工作吧？ 怀里的姑娘沉甸甸的，填满了整个胸膛，胸腔里的器官咕噜噜冒着幸福的泡泡。 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的张志尧脱口而出，“南柯，你爱上我了。” 姜南柯惊讶的抬头，好似不明白，“你才知道吗？” 上一秒还在懊恼自己失言的张志尧这一秒猛然低头，那是热烈到能点燃一场火焰的吻，可即便火花烧的再灼人，男人还是记得戴上‘小雨伞’，防止出现又一场意外。 姜南柯其实是期待另一场意外的，可能是孩子生的比想象中轻松，也可能是老公给了她充足的完全没必要担忧孩子养育问题的安全感。总之，姜南柯一度期待可以让小公主再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可是张志尧没答应，他没有用嘴巴说出拒绝，而是身体力行的在表达拒绝。 不明白他为什么拒绝的姜南柯，本以为他是想要等小公主再长大一点，或者顾虑她还有电影要上，如果意外怀孕会太辛苦。 不论什么原因，既然他暂时没有这方面的计划，姜南柯也不是非得要怎么样，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需要正式开始推进的是姜南柯的电影，比起某条陷于温柔乡的咸鱼，李沧东还惦记着工作呢。 五月初，携带戛纳奖杯的电影《诗》在韩国上线。 票房么....文艺片都不好卖。 六月初，李沧东的电影下线。 也是休息了几天，等到六月中旬才给姜南柯打电话的李沧东，让她可以准备电影试映了。老先生还提醒年轻人赶紧的，不然再等几个月，他又要飞去海外宣传自己的电影，项目版权卖了不少，要在各国上映的。 嘴上答应好好的姜南柯，挂了电话去跟老公商量，这次电影宣传，我悠着点来怎么样？每天只工作六小时的那种。 去年要筹备专辑宣传时，也是这么说的老婆，就只是说说而已。去年张志尧就没信，今年他也不准备信。 但不管是去年还是今年的张志尧，对姜南柯说的都是，“当然可以啊，这样你也可以轻松点。” 姜南柯用力点头，也不知道在跟谁作保证，“就这么决定了。” 咸鱼导演的摆烂宣传计划还没有被电影宣传团队知晓，先开始的是电影试映会。 又是消失了近一年才重新回到韩国的姜南柯，也是重新回到了社交场，朋友们对她都是槽点满满。 即便是一直都默认有钱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李正宰都没憋住调侃了一句，“沅彬消失的都没你彻底，他好歹还在接项目呢，你是除了拍广告，还是LG的广告，彻底玩失踪啊？怎么，要退圈，转幕后？” 今天来的很多人都问过姜南柯类似的问题，她这几年只发了一张专辑，压根不拍摄了，重新回归市场更是变成了导演，这很难让人不怀疑她准备退居幕后。 有一两个人问，姜南柯还解释，她只是对本子和角色都比较挑。可问的人多了，她就懒得解释了。 为此，她给李正宰的回答是，“你觉得电影怎么样？” 压根也没得到回答的李正宰表情带着惊讶，“你真要转幕后？”不回答不就是默认。 “再说吧。”姜南柯随口道，“先聊电影，电影如何？” 电影唯独出乎姜南柯预料的爆了，电影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大爆。 姜南柯对这部电影没什么期待，像是票房要达到多少之类的，她啥想法都没有。她这次完美的执行了咸鱼的计划，在企划会议上就讲明，她每天只工作六个小时，让团队安排好行程，别搞的太密集。 电影的发行方是这两年风头正盛的NEW，也就是姜南柯作为大股东的公司。 姜老板都这么说了，给老板打工的下属们自然没有反对的立场。金权泽听说后都只是劝了两句，没劝动也没管。这个项目不管是赚是亏，公司都无所谓，那姜南柯对宣传都不上心，金权泽也没什么好管的啊。 李沧东倒是试图管了管，让年轻人有点冲劲，挺好的一部商业片，好好宣传票房肯定漂亮，干嘛摆烂？可他也管不了姜南柯，导演就是要摆烂，谁都管不了。 带队的领头人都是一副得过且过的心态，底下的打工人自然也就是没什么拼搏精神。 《初恋这件小事》自开启宣传走的就是四平八稳路线，团队没有搞任何花活儿，除了强调这是姜南柯转型导演的首部作品之外，其他都跟别的小成本青春片一样，人家怎么宣传他们就这么宣传。 现实里电影的宣传有一点点拉胯，小成本么，电影的成本就不高，宣传费也没多少。但在网络上，这部电影的讨论度非常高。 姜南柯的粉丝自发宣传这部电影就不谈了，在电影开拍时还只是个练习生的金明株，数月前出道了。哥们凭借神颜，震动饭圈，一时圈粉无数。爱豆首次担当主演的电影，导演还是姜南柯，这不得给哥哥把牌面刷起来？ 姜南柯的粉丝和男团粉丝汇合，天天义务帮电影宣传，还一起吐槽电影宣传团队太辣鸡，两个大热的流量都不会使用，还不如让他们上！ 姜南柯已经不算大热的流量了，她属于老牌王者。王者如果出专，销量是不用担心的。可艺人转行当导演，不少路人粉都抱着真的会好看吗的怀疑。 怀抱着疑虑走进影院的粉丝到底有多少不清楚，但电影首日票房成绩非常好，好到都超过了团队预估的数字。 在姜南柯无所谓票房多寡的时候，整个宣传团队对她很有信心，老牌王者的路人缘出了名的好，国民度更是高的没边。光是冲她的名头，还是处-女-作，又叠加一个目前正当红的流量爱豆，电影题材还是针对小女生喜好的青春片。这些要素堆叠，宣传团队在预估票房时给出的数字并不低。 首日票房很符合大家的期待，姜南柯哪怕没什么期待看到票房数字那么好也是很开心的，这代表大众认同她的作品啊。 大众可太认同姜导的作品了，上映不到一个礼拜，票房起飞了，飞成一匹黑马，直冲云霄。 这下真就是大家都没想到了，李沧东简直惊奇，怎么可能有那么高的票房？！ 别人惊讶姜南柯还理解，制作人惊讶她理解不了，“我首映的票房不是就超过你终映的票房了吗？”现在才惊讶？ 差点被噎死的李沧东白眼都翻出来了，“你这是纯商业片，我那是艺术片，不一样好不好，而且我版权卖的多啊！”说谁电影卖不出去呢！ 没有这个意思的姜南柯让他冷静，“我是说，你干嘛惊讶票房，你不是不在意。” 再度被噎住的李沧东斜了她一眼，哪有不在意票房的导演，没有真金白银的收入下部作品怎么拍，哪里的投资，“我惊讶的是你的票房太夸张了，金权泽给你造假了吗？” “我有那个需要？”姜南柯嗤笑一声，“你票房造假还差不多。” 制作人跟导演掐起来了，票房直线飞涨，涨幅之大，让姜南柯的粉丝一边欢呼女神的王者归来，一边组团去冲了电影宣传的官方SNS。 重复一遍，电影前期宣传很常规，常规到在粉丝眼中那就是拉胯。前期粉丝还能勉强说服自己，女神是第一次当导演，发行方有顾虑，他们也能接受。 可如今电影票房冲天而起，都成现象级作品了，甚至都刷新纯爱题材的票房历史了，发行方怎么能还那么拉胯，是不是欺负我们女神第一次当导演？！ 这个说法从何而来呢？从姜南柯完美实施了她的咸鱼计划而来。 电影票房一天天的涨，姜南柯每天只工作六小时。 就这点时间，在首尔还好，交通相对便利能多跑两个路演或者多接受几个采访。主要是去外地，光是路上的行程时间就不短，打定主意要咸鱼的姜导把路上的行程都算在工作时间里，那她到了当地宣传的第一天顶天接受一波路演也就没了。 要是电影票房数字一般，谁都不会说姜南柯什么。可她票房成绩那么好，连本来没打算管的金权泽，都跑来催她，你动一动啊，奋斗啊朋友，这部作品已经足以成为你的代表作了，就这你还咸鱼？想什么呢？！ “你哪怕不为了你自己，也为团队考虑啊。”商人眼睁睁看着大把的钱财都已经能进口袋了就是捞不到，简直心痛的要吐血，“团队有绩效奖金，你票房越高他们拿的奖金越多，你都不为他们考虑一下？” 往日的姜南柯会怎么回答呢？不知道。 现在的姜南柯很疑惑，“他们的奖金是我在发哎，这片子资方就是我，公司我占股也最大，不管赚多少钱我分到最多。我又不是让他们加班不给加班费，正常工作正常拿奖金，我的钱我还得顾虑别人的想法？” 愣怔片刻的金权泽莫名感觉有点怪，却又说不出来哪里怪异。明明她这个回答没什么问题，可这样的回答从她的嘴里讲出来，就让人感觉不太对劲。 眉头微皱的金权泽抛开那些无聊的怪异感，缓和神色再度苦口婆心的劝说，“当然是你的钱，没人说不是你的钱。你的钱现在弯腰就能捡起来，你却连弯腰都不愿意啊？票房要是能再往上冲一冲，我们怎么都得给团队包个大红包啊，那些钱对你我来说不多，对他们来说可不少。” 姜南柯不吃这套，“决定他们能拿到多少红包的人不是我是你，你要是真想给他们包个大红包，你就发啊，钱不够我给你签字，你从公司走账，行吗？” 愿意花钱买‘乐子’的姑娘又让金权泽的怪异感消失了，只剩郁闷，“怎么跟你就讲不通呢，只是多跑几个宣传，我们版权都卖出去了，在全亚洲上线，不是挺好的么。” 姜南柯拒绝，她版权都懒得卖，卖都卖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但什么亚洲宣传，“该我去的宣传我肯定去，可你不要折腾什么今天再这明天就得飞到那的宣传，太累了。” 金权泽很累，心累，“你是不是休息太久了，这个圈子的钱要怎么赚还需要我教你吗？就是得撑着热度最高的时候，密集的捞一笔啊，等热度都降了，还有多少观众会被舆论忽悠着走进电影院？” “说到底还是赚钱啊。”姜南柯明白，但她也让商人了解一下，“哥，我不缺票房分账的钱，赚再多不也就是一部电影，别把我搞的那么累。” 那种怪异感又出现了，金权泽却无心探究，满心只有，“那日本宣传你总得去吧！” “去啊，只待三天。” “你疯啦，至少十天！” “再说我不去了。” “呀！” 姜南柯只在日本待了三天，电影在日本的票房飞升，数字漂亮的李沧东都拽着她不给走。这可不是在本土随她胡闹，日本观众这么给面子，你不多留几天回馈大家？ “来看电影的很多观众肯定是你粉丝，新闻上采访了好多人都是你的粉丝，就算为了这些粉丝你也得留下啊。”李沧东反对导演回国。 行礼都收拾好了的姜南柯懒得理他，“粉丝期待的是我的作品，我这次是以导演的身份来的，又不是来发专还得办几场粉丝见面会。” “你去路演不就相当于粉丝见面会，你没看今早的报纸啊，好多人期待能在电影院见到你呢。”李沧东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就当你只是导演，面对如此期待见到你的观众，你也应该多留两天啊。” 姜导演拒绝，“我反正机票已经定好了，你要跟我一起走就走，不走就拉倒。” 制作人也不可能给导演关起来，姜南柯就还是走了。 去机场之前，从给姜南柯当助理的那一天起就没有反对过老板想法的金冬萱，都忍不住问了艺人一句，“我们真的不留下吗？”看老板不解，干笑着补充，“哪怕再留...两...一天？” 姜南柯不是很确定的反问，“要不你留下？” 果断摇头的助理推着箱子跟艺人一起回了首尔。 自机场飞驰回家的姜南柯，进了家门踢掉鞋子，连拖鞋都没穿，便往里跑。 跑进早听到动静也往外走的张志尧怀里，飞扑入怀，抱着他的脸一顿亲，给他整张脸都涂抹上的唇蜜的香甜气息后，超级甜蜜的告诉丈夫，我好想你~ 紧搂着妻子的张志尧，鼻尖埋入她的发丝，深深吸了口气，让整个胸腔盈满她的气息后，才落到归处，让他安心的归处。 张志尧贴着她的耳畔低声呢喃，我也很想你。 拖鞋哒哒哒的声音由远及近，小公主也是一路飞奔，冲到爸爸妈妈身边，抱着妈妈的腿，大声叫着，妈妈我好想你~ 他们都在思念彼此，短短三天而已。 一日不见，看来真的能隔三秋。, 592第十一章 安全感 温柔乡是会让人上瘾的, 否则怎么会被称之为英雄冢。 姜南柯就对温柔乡上瘾了，即便她处在事业新版图开拓的起飞阶段，还是一飞冲天, 让整个圈子都开始期待姜导的下一部作品。 姜导人生处-女-作的电影票房成绩太好，都不止是在韩国红火，而是夸张到可以说一句成了韩流先锋的代表。随着各国买了版权的片商陆续上映电影，作品票房先后刷新了日本、泰国等地的韩国电影以往维持的票房记录。 如此好的成绩, 不止让姜PD声名大噪, 更是让她先后捧回了包含青龙、大钟、百想座最佳新人导演的奖杯，一次性极其，可谓新人导演的巅峰代表。 2011年, 按照艺人的标准，时年一十九周岁的姜南柯已经不年轻了。但要是按照导演的标准, 十岁都不到就创造了‘票房奇迹’的姜南柯, 绝对是称得上一句‘年富力强’。 如此好的成绩加持, 业内如今都没人再问姜南柯是不是想转幕后，大家更关心转幕后的姜导有没有新作品的计划。 姜导本人表示没有。 特地飞到马来西亚跟姜南柯见面的金权泽力劝她再拍个项目，不要过于沉溺温柔乡, 工作啊, 赚钱啊朋友！ 目前就是在工作的姜南柯对商人的话嗤之以鼻，说得好像我没工作一样，这不是还在跑电影宣传么。 电影在马来西亚上映了，制作组就来此地宣传。 姜南柯觉得自己已经很积极的工作了，金权泽却嫌弃她过于咸鱼。 “你个月才跑一次宣传, 李沧东都没你这么悠闲。”金权泽简直恨铁不成钢，“他那部电影安排的宣传期都比你密集，你还好意思说你是积极工作？” 此前鼓动姜导让电影在全亚洲上映的商人没有达成想法, 但片子的版权卖的很好，各地片场都积极想上映。偏偏导演本人不想安排那么密集的宣传，只能接受各地片商轮流排班。要不然她就不去参加宣传，至于版权，爱买不买。 过于‘任性’的导演，就让影片在各国宣传的时间分的很开，自去年电影上映到今年，这都小一年了，姜南柯一共也没跑超过十一个国家。如果按照月平均数，一个月一个国家的宣传其实不算咸鱼。 可姜南柯会把工作密集的凑在一起，在一两个月内密集的飞几个国家跑宣传，空出来的时间就完全回归温柔乡。 以南韩电影圈人均都往死里卷的大环境来说，姜南柯的工作态度在同行们看来就过于没有事业心。 光国内票房分账就分了一大笔钱就更别说版权出口又发了一笔财的金权泽，就不太能接受姜南柯有钱不赚的咸鱼姿态。力劝她出来工作。 姜南柯不乐意，她还觉得自己工作量并不少呢。 劝说再度失败的金权泽负气而走，就他走的心不甘情不愿的样，估摸着类似的操作还会再来一轮。类似的操作姜南柯已经碰到很多回了，圈内很多人劝她出来工作，有一个团队还格外坚持。 那是个有点‘异想天开’的电视剧团队，准确的说是作家本人。 此事最初是经纪人告诉姜南柯，有个电视剧作家号称非常想跟她合作，问她有没有兴趣。姜南柯当然没兴趣，她电影都不拍了还说什么电视剧。 官方联络渠道打回，赵寅城又给姜南柯打电话，还是为了那个电视剧作家的项目，作家本人非常喜欢姜南柯，真心超级想跟她合作，都去拜托赵寅城了。 多少要给赵寅城一个面子的姜南柯，跟那位作家见了一面。 诚实的说，作家的企划脑洞还挺大，剧本大纲是外星人和地球女明星的奇幻爱情故事。单谈故事本身的各种奇幻元素，还是让姜南柯挺有兴趣的。 可姜南柯也很实在的跟作家讲，我暂时没有拍摄计划，要不您去找别人，再不然我给你推荐女演员也行。 见面的当下作家没说什么，但拿到女演员的联系方式后，作家就以每个礼拜至少给姜南柯发数条长篇信息的执著，给女演员汇报她的剧本进度到哪了。 作家努力给女演员写，就指着能吸引女演员来追更，进而对故事产生更浓厚的兴趣，最后加入项目。 在业内也算得上小有名气的作家朴智恩用身体力行跟姜南柯传达，我超级想要跟你合作绝对不是客套而已，我是真心想跟您合作。 必须要说，朴智恩的‘小作文’写的很有意思，姜南柯还真被吸引的开始追更，但她确实没啥兴趣拍摄。这‘看’跟‘写’不是一回事啊，姜南柯就一直只作为读者的心态，安安稳稳等作家更新。 作家已经坚持更新了大半年了，就卡住一个结尾还没发，突然不更了。 眼瞅着又是一次新年即将到来，已然追更半年突然遭遇作者断更的姜南柯心情有点微妙。 今年过年夫妻俩没有去海岛度假，而是带着孩子到了‘四九城’，算是给已经是大宝宝的小公主提前适应，日后她要在这生活至少十一年的地方。 夫妻俩计划是让孩子在这里从幼儿园读到初中，那怎么都要适应环境。 两家父母对夫妻俩的教育孩子的计划都有些微词，但都没有干涉。姜南柯这边用遗产税的问题说服了亲妈，张志尧则是用国家归属感的理由说服了爸妈。 按说成人世界里的婚姻生活总绕不开家长里短、柴米油盐。可这些姜南柯都很少经历，她跟张志尧的婚姻生活不说完全不涉及这些吧，关联性也很微弱。 首先钱财就能解决大部分烦恼，剩下的那一点小麻烦无非是如何跟长辈沟通。 两边恰好都是独立性非常强的人，张志尧是上大学之后就搬出来住了，就算是小时候，爸妈都有事业要忙，他们相处的时间也不多，不会黏黏糊糊的。姜南柯就更不用说，她幼年出道，跟爸妈相处的时间也有限。 两边的父母也很习惯面对从小就有主见的子女，他们也不会干涉太多。像是姜妈就基本不干涉姜南柯工作方面的事，到了家庭也差不多，从女儿结婚后在首尔待的时间就越来越少，姜妈都习惯了。 换句话说，小夫妻俩的日常里基本不涉及长辈，都是在经营他们的小日子。 小日子越过越舒心的姜南柯，今天难得有点不太开心。 今天下雪的‘四九城’化身‘北平’，带着女儿在院子里堆雪人的张志尧，领着欢欢乐乐回屋找妈妈去看雪人的女儿，走到老婆面前发现她有点心不在焉的。 孩子爸先哄着女儿上楼去给雪人再找点装饰用的小道具，比如之前买的塑料糖葫芦什么的，等女儿被照顾的阿姨抱上楼了。 张志尧凑到老婆身边，摸摸她的脑袋，用跟女儿说话的夹子音问她，“怎么啦~” 摆弄着手机的姜南柯表情微妙的跟他讲，“朴智恩的项目立项了。” 这位作家的名字在这半年经常出现在老婆嘴边，张志尧也就对‘家’有了印象，进而明白，“她断更的原因就是立项？” 作家断更了，非常心机的断在大结局，卡的一手好文。 追更半年的姜南柯已经从地球女明星和外星人的相知相许看到了，幕后BOSS即将被干掉的前一刻，男主因幕后BOSS搞事，被迫要离开地球，眼瞅着就要BE。 眼瞅着大结局在即，BOSS要被推到，男女主能否彻底牵手的前一刻，作家断更了。 这给姜南柯蛋疼的，朴智恩故意的吧！ 张志尧试图哄她，“你不是看过大纲，最后是HE的结局啊，那个外星人肯定回来了。” “大纲确实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我想知道细节啊，有情人到底是怎么成眷属的。”姜南柯好郁闷，“上个礼拜我就感觉到她不对劲，还想着她是不是坚持半年看不到结果终于要放弃。合着跟我来这招，那帮文人心机太重，套路太深。” 老婆被套路了半年的说法，给张志尧逗笑了，“你要不然就接好了，她故事写的那么有意思，你还喜欢，为什么不接？” 都被‘攻略’了半年的姜南柯早就松动了想法，可这不是，“我如果接了，进组少说待个月吧？个月哎！电视剧拍起来睡觉的时间都顾不上，搞不好我连家都回不来。” 因考虑女儿，夫妻俩已经在‘北平’安家，冲着小区安保够好，他们跟众多知名艺人做邻居，搬进了独栋别墅里，以后这里就是常住地了。 张志尧觉得这不是问题，“马上十一月了，此时立项就差不多是一、月开机？宝宝刚好进幼儿园，你完全可以去拍摄啊。” “就是想着她进幼儿园，万一不适应呢，万一要换学校呢，万一特别想我陪她呢。”姜南柯不想只顾工作，老公都不工作了，都是她在工作，这样不好。 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张志尧顺着她的思路，“我们其实也可以去首尔上幼儿园，她国语已经很流利了，反而是韩语有些磕磕绊绊的。妈妈（姜妈）也很想她，去首尔待半年再回来也没什么。” 姜南柯给他说的心都软，觉得他傻乎乎的软，“早前也不知道谁天天跟我叫嚣爱情也需要公平，你现在哪里像是在乎公平的样？” “很公平啊，你爱我，我也爱你，哪里不公平了？”张志尧亲亲她的侧脸，“你的爱给了我充足的安全感。” 这话说得姜南柯满心槽点，“我以前难道没有给你安全感吗？” 张志尧抿唇笑开，转移话题，还是聊聊你追更的断更的事儿吧。 可他这话题一转，姜南柯反而诧异，我真的让你没有安全感？ 最初的最初，张志尧很难有安全感，这段恋情开始的过于突然也过于随意。 至少在张志尧看来，彼时他但凡想开一点，亦或者姜南柯没那么坚持，他们俩不会走到今天。更夸张一点说，但凡没有小公主像个奇迹降临在他们的生命里，那他们也是随时有可能分手。 那跟什么爱情的公平无关，就只是..... “你得承认，我们刚在一起时，你没那么喜欢我。”丈夫从背后圈着妻子，站在落地窗前，一起透过窗户看在花园里给雪人插冰糖葫芦摆件的小公主。 本来笑眯眯看着女儿的姜南柯，听到这话扭头惊讶的望向他，你在说啥？ 回忆往昔的张志尧唇边带笑，如今他有充足的底气讲一些实话，“南柯，你其实是个外热内冷的人。表面看着跟谁都能做朋友，但内里真正在乎的人就那么几个，想要走进你的心，很难。” 姜南柯眨眨眼，你在说谁？ 丈夫在说他眼中的妻子，更适合做朋友而不是□□人的姜南柯。 张志尧眼中的姜南柯就如他所说的，很好亲近，很难深交。 当红艺人、国际巨星，这样的姜南柯社交技能满点，同谁都聊得来，朋友遍天下。可大家都是艺人，艺人张志尧很清楚，他们这个行当每个人都有对外展现的假面，内里如何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而想要跟他们亲近，很难。 “我也可以跟陌生人推杯换盏、通宵达旦的玩乐。但我们内里在承受什么压力，碰到什么问题急需解决，我们是不会跟陌生人说的，连普通朋友，我们都不会跟对方深聊。” 夫妻两进了书房，这里是他们的吸烟区。女儿被阿姨带着睡觉去了，他们俩桌上开了一瓶红酒，借着庭院里的雪景，赏景小酌。 聊起过往的张志尧让她回忆一下，“当初我追你，就是我第一次正式追你的时候，我们就算相处的再融洽，也只是聊风花雪月而不是当下。你从未告诉过我，在那个当下你到底在烦恼什么，才会那么想要逃离日常，期待跟我去世界各地看看，就是不想回首尔。” 时间相隔太久，回忆自然模糊的姜南柯，端起酒杯抿了口酒，歪头试图追忆往昔，想不起来，“我只记得我那时候已经想跟你试试看了。” “对啊，你只是想试试看而已，可我那时已经对你心动了。”张志尧故意捂着胸口，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你让我心碎了呢。” 闷笑一声的姜南柯举杯朝向心碎的家伙，“这就是你没有安全感的原因？” “算是吧。”张志尧同她碰了一杯，“不过那也是很有意思的人生体验，而且你确实是很不错的朋友，我也不算吃亏。” 上一秒还能安稳听故事的姜南柯，这一秒撅起嘴，带着小女孩的娇气，“还真不愧是浪子啊~” 浪子乐得见牙不见眼，勾着她的转移把她拽到身边来，送上带有红酒香气的吻，轻轻柔柔的碰触，眉眼含笑的顺着她的背脊，继续讲故事。 对如今的他们来说，那只是夹杂了些许酸涩，但更多是甜如蜜糖的故事。 故事里的张志尧确实安全感不足，故事里的张志尧也格外的清醒，他是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沦，也明确的知道溺毙于这场爱情之海里的人只有自己，当年的那姑娘顶多只是被海水沾湿了脚腕，随时可能抽身而走。 “这就是我那段时间很别扭的原因。”已经把老婆抱在怀中跟自己一把椅子，就置于膝上的张志尧，都能坦然承认，“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别扭，一边觉得我们不能这样下去，或者说我不能这样下去。可我又舍不得放手，尤其是放开你的手。” “所谓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就是我比谁都清楚，放手我一定会后悔，可不放我也肯定会后悔。那时候真就是干什么都觉得不对，我会觉得你很过分，我也会唾弃自己，怎么就把自己弄得那么不堪。” 姜南柯听进去了，已经没了夜聊轻松的心情，捧着他的脸亲吻他的唇瓣，声音软的不行，“你哪有不堪。” 回吻她的张志尧含着她的唇瓣笑言，“那时的我很糟糕。” 彼时的张志尧每一天都想跟姜南柯分手，并非他不能‘不堪’的自己，而是在感情没有越陷越深的情况下，在大家还没有彻底爆发核心矛盾的前提下，他们分手是最好的，那样还能做朋友。真闹出了老死不相往来的事，才是真正会让他后悔。 可每每当张志尧想到，都到这个地步了，他还想跟姜南柯做朋友。他就同样清楚，他死都不会放手。 “我预设过我们的一万种可能性，最恐怖的永远都是，你牵起了别人的手，满面笑容的对我介绍，这是我的恋人。” 即便是现在，即便只是个假设，讲出口的张志尧也是眉眼浅淡，神色不虞。 姜南柯倒是轻松了些，唇边荡起笑意，捏了下他的耳垂，让讲故事的人继续说，说点好听的情话。 在张志尧往昔的记忆里能被拿出来说的情话可就太多了。 多到老公托起妻子的右手，让她看那串挂在她手腕上的美人鱼手链，“这条手链是定制的，七、八年前吧，我还在追你的时候，偶然认识了一个珠宝设计师，找他定制的。” 去年才收到这串手链的姜南柯惊奇的很，“当年你为什么不送？” “没有送出去的理由啊。”张志尧笑道，“你都不喜欢我，我突然送你一份定制的首饰，你会收吗？” 姜南柯放下手腕，要不还是聊聊手链的故事？ 手链的故事挺简单的，就是张志尧认识了一个设计师，两人闲聊，他说自己碰到一个很有意思的女孩子，进而下了订单，最后有了那条手链。 手链关联的故事有些苦涩，类似手链一样张志尧买下了却没有送出去的礼物有很多。 它们都是他的突发奇想，在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刻，也许只是某个刹那，他想起了她，便买下了让他想起她的物品。 它们是去年情人节姜南柯收到的定制香水，今年结婚纪念日姜南柯收到的铂金项链。 它们有贵重的珠宝首饰，也有廉价的陶瓷娃娃，还有不五时就会出现的花。 许多年前，张志尧有很多买回家后插在花瓶里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枯萎的花。 那些都是他没有送出去的心意，后来都变成丈夫送给妻子的惊喜。 带着手链的手摸向颈部的项链，姜南柯望着讲故事的人，肩膀都塌下去，被巨大的、苦涩的、甜蜜的爱恋包裹，呼吸都放缓了。 只是讲了个故事的张志尧望着那双水润润的眼睛，无限确定，他也被仿若一样丝丝密密缠住自身的幸福包裹。 男人仰起头，嘴角翘起，合上双目。女人眼眸微弯，垂下头亲吻那双唇。 庭院里的雪在月光的照耀下发着朦胧的光，充斥暖气的屋内热的窗边交叠的身影仿佛要把彼此用爱意融化。 十一月初，追更的读者还是跳入了作家精心准备了半年的‘陷阱’，签下了出演合约。 不过小公主没有转到首尔读幼儿园，还是跟爸爸留在可以堆雪人的北平。 此事让姜妈有点不开心，一方面是看不到外孙女，另一方面就是担忧女儿是不是有点不顾家？ “人家异国恋都谈不好，你婚都结了还经常分居两地？”姜妈着实不赞同，“而且一直都是你在工作，我就没看到张志尧丢下孩子的，你不能只顾自己啊。” 姜南柯失笑，调侃妈妈，“反过来张志尧只顾自己就行？”这么双标的吗？ “他要是像你这么干，我都能劝你离婚。”姜妈白了她一眼，这就不是男人、女人的问题，而是夫妻双方可以互相包容，没道理永远是一方为另一方妥协，如此长久不了的。 明白亲妈是什么意思的姜南柯让她安心，“我跟张志尧工作的性质不太一样，他更多把演员当个爱好，现在他的爱好是我和女儿，所以你才觉得他不工作，实际上他有在工作的。再说时代也不一样了，我们天天都能通视频，能见到面，异国恋什么的没那么夸张。” 姜妈也就是提醒女儿要好好经营婚姻，不能把人家的付出当理所应当。但她怎么都是亲妈，女儿占便宜的事，她也不会多言。 朋友们对此有很多话说，许多人都惊奇姜南柯怎么永远不按常理出牌。 “你拿到柏林的影后奖杯时，全世界都等着你下一部当演员的作品。扭头，你成了导演。导出来的电影，票房都能上天。全世界都想着你要转幕后了，结果你又要演电视剧？” 郑宇盛是真不能理解，“你怎么想的？就算想重回演员的身份，也是去拍电影啊，拍什么电视剧？” 邻居带着要送给女儿的礼物上门，姜南柯是很欢迎的。可邻居絮絮叨叨要对她的职业规划做指导，她就嫌这家伙烦。 “你看看这几年市面上有什么好的女性角色，怪我不拍片子吗？是没有好剧本。”姜南柯可无辜了，“我接电视剧是冲着剧本去的，本子很有意思，角色才能打动我。” 跟着兄弟一起出现但目的不一样的李正宰慢吞吞的接话，“据我所知，朴赞郁一直心心念念想跟你再合作。” “他还想找我拍限制级呢，说什么人物底色多复杂，角色多么适合我都是屁话，我哪想不开去拍限制级。”姜南柯斜眼看过去，“你有事就说事，大半夜的被他拖过来就为了跟我聊电视剧啊？” 李正宰表示他想创业弄个经纪公司，问姜南柯有没有兴趣。姜南柯表示，想找投资去找专业人士走流程，她现在有家有口的，还有家要养呢，别想骗她钱。 两人眼瞅着聊不出结果来，郑宇盛果断插话，“你拍电视剧才叫想不开！” 很多人都联系了姜南柯，同她传达跟郑宇盛一样的中心思想，你得多想不开才会接拍电视剧。 这些人都被姜南柯无视了，她乐意拍什么就拍什么，本子够吸引她，她想拍啥就拍啥。 圈内的热门话题很快就变成圈外的热搜，变身导演后又消失了许久的姜南柯，再度出山居然接拍了电视剧？什么操作？ 【我看到热搜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离谱的八卦，居然是官方通稿？姜南柯接了电视剧？认真的？这位大佬要下凡？】 【这年头拍个电视剧都能叫下凡了？姜南柯又不是没拍过电视剧。不过姜南柯确实蹲在神坛上好久了，她是不是想刷个满贯出来？就是那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满贯？ 这位在电影圈已经没有没拿到的奖杯了吧？最佳配乐的奖杯都给她拿到了。音乐圈直接就是满贯，什么人气歌手、销量之王不全是她吗。她是不是只差电视圈的奖杯了，所以才想拍电视剧？】 【我都不知道上面是真粉还是黑粉，姜南柯哪有那么夸张？还啥电影圈的奖杯都拿到了呢，她最佳导演拿了吗？是的，我是姜PD的粉丝，PD你有时间拍电影啊，当什么演员，拉低档次！】 【作为姜歌手的粉丝，爱豆你发专啊，多久没发专了，孩子嗷嗷待哺！我的钱包饥渴难耐，给个机会让我花钱啊！】 【是时候露出我的身份了，我是姜演员的粉丝。给楼上那位说我们家女神没拿过电视圈奖项的路人科普一下，当年‘巴厘岛的故事’女神是拿过百想视后的，她已经刷到最高奖，早就满贯了。 演员粉表示，我们家女神选片眼光是一绝，她参演的电影、电视剧就没有不好看的。恭喜女神归来！】 【要不说一代团的都很牛逼呢，姜南柯的事业版图是真庞大，哪哪都有她。】 【什么一代团牛逼，就是姜南柯牛逼！】 牛逼的姜南柯演了她出道以来最爽的一个角色，第一爽的还是当年她在电影圈的出道作。后者的人设是‘野蛮女友’，前者拍的是个‘女神经’。 精神状态稳定维持在随时能发疯的角色，姜南柯演起来是真开心，关键是没什么演技的压力，就放开来玩就行。 进组前姜南柯还稍微担心过，她好久没拍摄了，镜头感可能会生疏，还专门找跟她搭档的后辈先排练来着。 恰好后辈的经纪公司老板是裴勇骏，而姜南柯是这家公司的股东之一。相当于老板找员工搭档，员工的配合度超高。 姜南柯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员工会拿出百分之一百的努力来跟她对戏。为此，在姜南柯跟搭档金绣贤排过两场戏之后，就彻底放员工回去休息了。 交过手后姜南柯就知道了，她跟小朋友玩是碾压局，压根也不用担心什么演技问题。金绣贤跟她差太远了，远到她完全可以轻轻松松陪他玩。 差那么远不换搭档？角色安排跟她有什么关系。 姜南柯就是来当演员的，她不干涉剧组的任何事。早前她确定出演这个项目的消息传到圈内，无数想抢大饼的小生都杀疯了。裴勇骏还特地联系姜南柯想让她推一把金绣贤，一起赚钱么。这事儿姜南柯都没管，纯靠裴勇骏能量够大。 裴勇骏都把人送进来了，姜南柯没理由换人啊。 再者说电视剧其实还是靠剧情、靠作家、靠导演。演员的演技是加分项，够用就行，金绣贤就属于够用的。 为此，重回片场的姜南柯轻轻松松，都不觉得拍摄辛苦，玩得倒是挺开心。 至此，进入片场的金绣贤压力山大，他拍的身心俱疲，对前辈高山仰止，简直可怕。 堪称恐怖的前辈真的是在跟他玩，后辈数次看到前辈跟导演商量怎么调整镜头时人都麻了，他简直是在跟导演对戏。片场里导演是永远不会错的人，他跟前辈拍对手戏，被卡的永远是他，真就是恐怖如斯。 乐颠颠玩了一个月后，凭借镜头过的快，姜南柯居然能在以卷闻名天下的韩剧片场捞来了两天的假期。在全员后辈的剧组，她跟谁搭都是轻轻松松，尤其是单人镜头，过戏过的非常快。 全组的拍摄计划是稳步推进，女主角拍的格外快自然就有了假期，虽然只有两天，也足够姜南柯从首尔飞‘北平’。但她没飞，张志尧带着孩子飞过来了，刚好周末，孩子不用去幼儿园。 小公主在幼儿园的生活过得....一般。 倒不是幼儿园有什么不好，而是妈妈不在，小公主很委屈，为什么妈妈‘永远’不在。 见到妈妈的小公主生气了，扑在妈妈怀里，小脸板着，全身上下都在传达我生气了，就是抱着妈妈不放手。 搂着女儿来回亲的姜南柯，当着女儿的面是努力哄，还许下无数承诺。扭头单独跟老公躺在床上了，就红了眼眶，她后悔了，就说不应该放孩子‘一个人’去上幼儿园的。 张志尧在此时又变成了那个不怎么讨喜的‘朋友’，搂着老婆，顺着她的背脊，说话的语调又轻又柔好似在哄，讲出的话却不咋好听。 “她还太小才很黏我们，认为爸爸妈妈就是她的整个宇宙。可小宇宙是会扩大的，最多也就两年，她的小宇宙里会有朋友，再过五年说不定都能遇到让她怦然心动的人。到那时，我们再适应我们不是她的‘唯一’就太晚了，提前习惯也没什么不好。” 姜南柯怒视‘冷血无情’的家伙，你说得倒是潇洒，“什么两年、五年，她小学就早恋啊？” “情窦初开不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张志尧无辜的很，“你小学难道没有喜欢的男孩子吗？” 高中才碰到初恋的姜南柯猛然坐起来，“你初恋再小学？”这么早熟吗？！ 慢吞吞坐起的张志尧不太确定的反问，“你初恋真是柏原崇啊？”那都多大了？开窍那么晚吗？ 捂着胸口倒吸一口凉气的姜南柯整个人都不太好，“你初恋真在小学！” 张志尧迟疑道，“认真恋爱肯定不是，但有喜欢的女孩子，觉得某个小女生很可爱应该是在小学。”同时怀疑，“你初恋真就是柏原崇？” 爱人们没有聊过彼此往日的情史，早年是双方都觉得没必要。 可现在姜南柯很好奇，“你小学就喜欢女孩子了？从小就是花花公子？” 敏锐察觉到这话题再聊下去自己可能死的很惨的张志尧给出的回答是，“青春懵懂的好感说花花公子也太夸张了吧？”顺便转移话题，“你女儿在幼儿园已经有追求者了，她正在挑要跟谁在一起。” 孩子爸告诉孩子妈，在你拍摄纯爱剧跟外星人谈恋爱的时候，你女儿的追求者高达位，其中一个小男孩的爸妈还是我们小区居民。人家爸妈还特地上门，辅助自家儿子追小女朋友，甚至两家人都一起带孩子们去游乐园玩过了。 而另外两位小男生，刚好有一位孩子的爸爸是韩国人。这个小朋友会说韩语，貌似因语言优势有很大的上位可能。 “你女儿说韩语好难，准备打着跟小男孩交往的旗号，跟他学韩语。”张志尧摸着下巴有‘亿’点自豪，“我们家宝宝是个实用主义哎~” 只离开家两个月不到就感觉自己至少错过一十年剧情的姜南柯，一脸懵逼。 “哈？！”, 593第十二章 我 只 喜欢你 目前还在幼儿园的女儿思索三位追求者谁能上位之时, 孩子妈正在被导演和作家询问能不能加吻戏。 说询问这个词不太对，更接近‘请求’。 以《来自星星的你》命名的外星人和女明星的奇幻爱情故事，在初雪落下的时节里上线了。这剧播出时, 制作组的存量只有五集半，第六集还在拍。 韩剧都是半拍边播，这个项目也一样。 播出前大家对项目的成绩就有非常好的预期，本身题材就够特别的, 作家拿过百想, 导演也是业内一线。叠加许久未出山，只要露面就会引来一大波关注的姜南柯，以及本身就是当红小生自带流量的金绣贤。 毫不夸张的说, 这部剧基本集合了能爆的点，在业内看来这项目是属于那种播出成绩平平就算失败了的项目。 颇受业内关注的项目上线了, 首播成绩好, 大家心态很平稳, 本来就应该好啊。同档第一怎么了，这剧要是掉到同档第二，制作团队才得哭呢。 首播成绩好, 陆续播出的成绩越来越好, 好到在播出六集后隐隐已经有现象级爆款的气势了。业内不少本就看好这个项目的人，又开始重新审视近几年已经没什么人说，但随着电视剧播出的收视率蹭蹭上涨，又被媒体翻出来的‘姜南柯效应’。 关于‘姜南柯效应’这个词，最巅峰的讨论期早就过去了。这几年姜南柯都不怎么活动了, 更没人说。 哪怕姜南柯专辑卖的好，当导演的电影票房在半个亚洲起飞，依旧不能证明姜南柯作为艺人给市场创造的经济效益。 电视剧就不一样, 热播电视剧带动的跟艺人有关的市场反馈是非常直观的。 小到剧情里创造的啤酒和炸鸡的搭配，如今已经火遍首尔大街小巷，哪个炸鸡店要是不搭个套餐出来都没生意。大到SBS自在剧还没播完就陆续卖出了堪称天价都刷新了业内历史的各国版权，这可是一笔巨款！ 除此之外什么角色同款服饰更是都成了爆款，这些反而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姜南柯再度成为各大品牌方的宠儿，她在电视剧刚播出两集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门，还是同步剧组拍摄的情况下，一次性横扫市场，签下九个广告，还全拍完了。就这个数字还是因为她和LG捆绑太深，很多竞品都不能签的前提下创造的战绩。 等电视剧第三集播出时，中插广告已经变成了姜南柯独秀，头尾则是被金绣贤包揽。单论数量，金绣贤拍的广告更多，但是算质量，主要是价格，姜南柯能甩出金绣贤一条街。 有媒体为了蹭电视剧的热度，专门统计了两位主演近期捞金的战绩对比。在金绣贤接了远超姜南柯代言数量的前提下，姜南柯签下的合约金硬生生比金绣贤多出了两个零。 在记者笔下，这一对前后辈的市场价值对比，简直不是一个量级。记者还专门拿过往数据或者说业内常规给大众科普，通常情况下，不管是电影还是电视剧，尤其是电视剧，作品爆了，男演员一定是比女演员‘更值钱’的。 电视剧的收视群体基本都是瞄准家庭主妇，纯爱剧的市场那就是女性观众的天下。观众的属性决定了，男演员肯定更受女观众的喜欢，为此各大品牌方自然会更想要追男艺人的代言，他们带货能力更强。 但提起姜南柯，自她出道以来，所有常规的规则在她身上都不适用，她一直是那个打破规则的人。记者还以早在数年前，姜南柯就是艺人代言身价断档第一的神人，她的代言费高的都能碾压沅彬。 记者还十分夸张的举例，说是早年艺人签代言能报价几千万都算顶级流量的时候，姜南柯就已经叫价过亿了。 这位记者大概率是位男记者，哥们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在他举出的这个例子里，是用李哮利的身价跟姜南柯做对比的。 报道里明晃晃的就写了李哮利当年红透半边天时叫价六千万，而同期的姜南柯是三亿起跳上不封顶，就这后者还很多广告都不接，而李哮利是来者不拒。 在这个基础上，报道里还拿出了金绣贤跟姜南柯的身价对比数字，后辈跟前辈差太远了。 通篇报道看下来，稍微理智点的读者都能看出记者是在挑事，冲着博流量去的。可对追星粉来说，这篇报道简直就是骑脸开大，粉丝哪管什么理智，先冲再说！ 博流量的记者成功了，在第六集播出的当晚，这篇报道被推上了热搜，还引起了骂战，主要就是李哮利的粉丝在跳脚。 【什么六千万这数字哪来的？真就硬编故事呗？我们姐姐年初可是出过新闻的，单支广告已经到五亿了！这不比什么姜南柯的四亿多？干什么，欺负我们没人啊？还是当别人是傻子！】 【路人，我的观点是，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 【剧粉，我可以肯定的告诉想看戏的路人，打不起来。话说记者在写报道的时候不了解一下吗？姜南柯是裴勇骏公司的股东哎，换句话说金绣贤在给姜南柯打工，员工赚多少都要带老板分，老板赚多少都是自己的。这两人拼身家毛意义没有，金绣贤的粉丝应该不会那么傻吧？】 【作为金绣贤的粉丝，我们想劝李哮利的粉丝不要自取其辱，跟姜南柯拼身家是最没用意义的事。我是不知道姜南柯的身价到底多高，四亿还是五亿什么的，可这姐姐不是圈内公认的资本代表吗？资本还要在乎代言费多少？】 【某些人的发言都给爷逗笑了，你们说资本就资本啊？姜南柯这个资本的名头是炒出来的好不好？谁家资本还出来当艺人？她要真是个资本那吃相可就太难看了，一边拍电视剧一边接广告，怎么，缺钱啊？投资失败了？ 要是姜南柯家的出来怼我们也就算了，金绣贤的粉丝跳出来帮姜南柯说话是什么脑残选手？你们家也被嘲讽了好不好？！】 【看剧才入坑金绣贤的粉丝想说一句，李哮利的粉丝在挑拨离间门的时候要不要先去看看剧的花絮？我们跟前辈的关系非常好，前辈也非常照顾我们，你们挑拨的也太蠢了！】 【提花絮为啥没人磕CP？我磕这一对啊！什么李哮利的粉丝都闪开，抗CP大旗的姐妹呢？年下超香的！】 【纯路人想来说一句，这种新闻都能让李哮利的粉丝破防？没有必要吧，摆明是搞事的八卦媒体啊，清醒一点。姜南柯估摸着都不在乎这些，这位是真的资本大佬。你们都看娱乐版啊，没人财经版的新闻？姜南柯是名下有地产公司的正经大佬，真正的金融圈玩家。】 【本来想帮女神开战，可战局已经一边倒我也不用说什么了。我们家是不是资本不是你空口白牙说了算的，艺人乐不乐意接广告看她喜欢。我就喜欢我们家女神接广告，有产品推我就买，我们拼销量啊傻子！】 带货能力要是不够好，姜南柯的身价也叫不到那么高。不过她能叫出天价，主要是靠羽毛上的金漆刷的够漂亮。 在广告界，姜南柯属于人人都想抽到SSSR，只要能签下这位那就是王炸。可惜这位过于爱惜羽毛，多年前就非大牌不接，这几年是什么牌子都不接，都不活动了，唯一能让她松口的只有LG。 很LG深度捆绑的姜南柯真就是互相成就，随着经济增速，艺人的代言费也是水涨床高。可这几年不论市场上艺人的代言费涨到多高，LG给姜南柯的开价永远是根据市场最高价再上浮半成。 可别以为LG傻，这是个双赢的操作。 对姜南柯而言，艺人的身价就是地位的象征，只要有品牌方愿意给她高的能上天的代言身价买单，那她的地位就是业内第一，无可争议。这是真金白银砸出来的地位，保住这个地位的姜南柯也是只跟LG签全线代言。 而在LG这边，有一个姜南柯固定站台，每年给他们省下的公关费都不知道多少。更别说姜南柯本人的带货能力，绝对能值回票价。 更关键的点还在于韩国艺人的身价真心不高，尤其是跟海那边的市场比。 记者报道说什么四亿、五亿的看着像是天价了，以现在的汇率换算成RMB，五亿韩元也就三百万RMB不到。 被韩国媒体报道捞金无数的姜南柯，真正捞的一笔大钱是在大陆捞的。 电视剧在大陆的网络平台同步播出。为了能打通剧还没拍完审核不好做的流程，海那边的网络平台真就是花了大价钱。人家花了钱肯定要看到收益，为此大力推广这部剧，剧的质量也能打，播出后在那边同样火的能上天，韩流入侵的新闻标题都出现了。 也就是说，姜南柯作为‘韩流’的代表，吸引了海那边商家的关注。人家真就是财大气粗，联络姜南柯的经纪人爆出的数字，让金长均人都傻了，那边是千万起跳，RMB！换算成韩元就是十亿起跳，夸张到韩国经纪人都咂舌！ 但这个数字韩国媒体不知道，大陆的媒体也没爆，最初，姜南柯都没打算签。 彼时还在赶工拍电视剧的姜南柯什么广告都没打算签，签了就要拍啊。拍电视剧对她来说虽然不算很累，可再要抽时间门去拍广告就很累了。 彼时金绣贤就很累，剧刚开播第一集，漂亮的收视率数字一出来，他就成了裴勇骏的印钞机，没日没夜的加班。这边电视剧拍完，那边就要立刻赶去拍广告。 身为前辈兼老板之一，姜南柯是即觉得小朋友‘可怜’，又为小朋友‘高兴’。前者不谈，后者是小朋友自己也很兴奋，越忙越兴奋。 小伙儿真就是肉眼可见的兴奋，姜南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后辈正沉浸在爆火的幸福之中，工作再忙对他来说都是甜蜜的烦恼。 早就已经过了那个阶段的姜南柯对这种烦恼没什么兴趣，经纪人跟她说过几次哪个品牌方想见一面啥的，她都推了。直到金光闪闪的大陆土豪出现，报出了让她都被金钱的力量所蛊惑的数字。 人家即报出了天价代言的数字，还表示可以把所有拍摄团队拉倒韩国，绝对无条件配合姜南柯在韩国的拍摄，并且说只是拍一个三十秒的广告。 金主诚意满满，金光闪闪。 只是在拍摄的空余时间门就能赚一笔能买栋楼的钱，姜南柯有什么理由不被诱惑？她也不是真就视金钱如废土啊！ 被耀眼的金币所吸引的姜南柯，签下大陆的代言就不可能再全部拒绝韩国的代言，否则说出去不好听，也会得罪一些没必要的人。而且反正都是赚钱，广告都拍了，不如就多拍几个。 为此，卷王再度上线，也就有了韩国记者报道的一个月拿下九个代言的数字。 卷王又要拍电视剧，又要兼顾拍广告，哪还有时间门兼顾家庭呢？ 已经无法兼顾家庭的姜南柯，跟老公打视频都能睡着，自然就不清楚女儿跟她三个追求者的故事进展到哪了。 电视剧已经进展到男女主角又了定情之吻。这场吻戏是单集收拾最高点，破纪录的最高点。 边拍边播的韩剧一向是以收视率为风向标，既然男女主接吻能拉高收视率，电视台就想再给观众们发点福利，加吻戏。 电视台的领导找导演，导演去找作家，作家很疑惑为什么来找我？ “剧本里加吻戏我没问题啊，可跟演员沟通不是我的事吧？”朴智恩不干，这摆明是个坑。 导演张太侑底气不咋足，话说得却实在，“要是只有金绣贤，我当然能想怎么加吻戏都行。可这不是还有姜南柯么，她要是不愿意呢？” 朴智恩怕的就是这个，“那也不应该是我去跟她沟通啊，这是你的事。”不要甩锅！ “她愿意签约纯看你的面子，跟你更熟啊，我不是怕我这边讲不通，你再去讲更不好看。还不如一开始就你们沟通，好歹好说话。”导演讨好的冲作家笑笑，一条船上的人，帮个忙呗。 作家不是很想帮这个忙，但他们确实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收视率能拉高，奖金她也有份，那不如....一起去？ 导演和作家一起去找演员，心虚气短的跟大佬商量，能加个吻戏不？ 他们都以为姜南柯会不愿意，毕竟她又无所谓收视率，好上天又能怎么样，对她来说影响不大。加吻戏也不是剧情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有没有吻戏都不影响剧情的推进，纯粹就是给观众发个福利。再加上作家此前磨了姜南柯半年才磨的她答应签约，这位大佬真要是不愿意，他们那她也没办法。 让他们很意外的是，姜南柯直接点头了。 “你愿意？”作家惊讶，真的吗？ 姜南柯疑惑，“我为什么不愿意，只是亲一下又不是要拍床戏。”接个吻，还就是清纯无比的嘴碰嘴，这有什么好不愿意的？ 艺人展现了她作为演员的专业性，作家和导演非常惊喜，连连夸赞，不愧是老牌王者，就是敬业！ 面对他们俩堪称离谱的夸奖，姜南柯都不知道怎么回应，愿意拍个清汤寡水的吻戏都叫敬业了。她是太久没当过演员跟不上时代发展了，还是时代已经发展的她看不懂了，这年头对敬业的要求那么低吗？ 不论什么年代，普罗大众对母亲这个身份都有很高的要求。 为了一碟醋包了顿饺子的姜南柯，终于拿到了大结局的剧本，当初要不是想看大结局，她都不会签约。签约后也看不到大结局，作家还没想好要怎么收尾呢，连开机了都看不到大结局，作家要根据收视率的走向和观众留言去写大结局。 总算在片场看到大结局的姜南柯，正心情无限好的想给老公打电话分享，她看到的大团圆结局。 谁知亲妈先打电话过来，训她。 “你女儿跟人打架了你知道吗？”姜妈很生气，“她因为你跟别的小朋友打架了，打的嗷嗷哭，你在哪呢？就惦记工作？怎么着，孩子生了不打算养啊？那你给我带回来啊，我养！” 没头没尾突然被冲的姜南柯懵了一会儿，愣愣的问，“什么打架了？” 小公主在幼儿园跟另一个小朋友在抢滑滑梯的过程中，发生矛盾，掐了一架。那算不上打架，两边刚吵起来，都还没上手呢，老师就迅速过来给分开了。 这事儿小到负责他们班的老师都没跟家长说，小公主放学后也没跟来接她的爸爸说，一直等到晚上，跟外婆打电话的时候，嗷一嗓子就哭出来，抽抽噎噎的问外婆，妈妈去哪了。 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张志尧就算立刻抱着女儿哄，也没拦住小公主跟外婆叫着想妈妈，还说她要变成没妈的孩子了，其他小朋友都说她妈妈不是她妈妈，说她撒谎巴拉巴拉。 重复一遍，电视剧在大陆播出了，还很火。 火到姜南柯成了一款饮料的代言人，她的脸就在饮料的瓶身上。 班里的老师喝那瓶饮料时，小公主指着瓶子叫妈妈。老师是知道小公主的妈妈是谁的，就拿着饮料瓶陪她玩了一会儿。但其他小孩子不知道啊，跟小公主抢滑滑梯的那个孩子，看老师一直让她玩滑滑梯，就说她撒谎，两人就这么吵起来。 被‘骂’撒谎精的小公主可委屈了，拉着老师给她作证她没有撒谎，老师也不方便说。 这是一家私立、学费高昂，号称贵族教育的双语幼儿园。这些孩子们的家长什么身份都有，而姜南柯本人对外的形象还维持单身呢，老师当然不敢随便说什么，万一说错话工作就没了。 可不能小瞧小孩子，老师这边说了，孩子可能回家就会跟家里人学舌，那就一发不可收拾。 无法作证的老师隔开了两个吵架的小朋友，随后努力把小公主哄好，自觉这事儿就过去了，当然不可能告诉家长。 被亲爹夸过实用主义的小公主很聪明的知道，这事儿跟她爸说没什么结果，得跟外婆说。 外婆给孩子哭的当时就怒从心起，扭头给女儿打电话，你这妈怎么当的！ 在亲妈的训斥声中听明白前因后果的姜南柯，心里是虚的，可她被骂的很烦躁，越心虚越烦躁，我要工作啊！就这么芝麻大小的事搞得跟天崩地裂一样夸张，至于吗？ “小孩子打架您没见过啊？我小时候还经常挨揍呢，都是您打的！现在隔辈亲是吧，她皮都没擦破一点，您就跟我叫！我小时候，你不也是在工作吗，有成天护着我吗？我跟人家打完架，您还要再揍我一顿呢！” 女儿要是好好道歉或者卖个惨说什么自己也累，姜妈可能就算了，可女儿跟她硬顶，李岚雅就什么火都上来了，“你现在怪我小时候没护着你？你小时候要我护着吗？整个小区就你最熊，成天招猫逗狗的，还需要我护着，我不打死就不错了！” “那您现在跟我说这些？就是双标！” “什么双标，我们两能一样吗？我就是再忙，也没有不着家啊！” 两母女掐起来了，不欢而散。 怒火上头的姜南柯一个电话打给张志尧，正要开喷，接起电话的老公就欢欢喜喜的跟她炫耀，我们宝宝好聪明啊！ “我去接她放学的时候她还跟我说学校今天中午吃的芒果特别甜，还缠着我再去买芒果。她藏了一路哎，都不止~你算算，从她放学，到吃了晚饭，再给妈妈（姜妈）打电话，中间门好几个小时呢，她藏了那么久，直到跟外婆视频了才哭，还是说哭就哭，好厉害的！” 张志尧觉得女儿是个小天才，“她绝对遗传了你的天赋，演技与生俱来啊！还像我一样聪明，知道如何放大自身优势，找对的人解决问题，超级厉害~” 同一件事，不同的人用不同的角度，表达了完全不一样的内容。 播出电话前，姜南柯脑袋上的火焰熊熊燃烧，都想顺着电波烧死接电话的人。可听到了这番话后，她脑袋上哪里还要火焰，直觉满腹委屈。 “我妈骂我了，刚刚，专门打电话来骂我。”姜南柯委屈的嘴都嘟起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撒娇，反正她身边只有助理在。 助理瞟了眼艺人，默默戴上耳机，狗粮还是不吃了。 嘟囔了好一会儿抱怨亲妈多么多么讨厌的姜南柯，讲完后不等张志尧回应，又开始愧疚她好像确实不是个好妈妈，居然被钱财蛊惑，宁愿跑去拍广告都不愿意多联系女儿。 声音软萌萌的‘大女孩’明确的传达了她要哄的意味，老公听懂了。 张志尧哄人的话还蛮妙的，能立刻让姜南柯笑出声的妙。 “我记得你有常年捐助一家聋哑学校对吧？” “.....嗯？” 话题转的有点突然，姜南柯一时没反应过来。 张志尧继续道，“过两天周末，我不带宝宝去首尔了，带她去周围的福利机构转一圈，看看有没有那种需要建设希望小学的地方。寒假也没几天了，我带她去建一所希望小学怎么样？” 做好事，姜南柯自然同意，可是，“这么突然？” “她很聪明，我们就不能糊弄她，得教导她怎么使用她聪明的小脑袋。”张志尧计划着，“我们得带她去看看世界，繁华都市看过了，也得去山里走一走，让她感受一下贫穷的滋味。” 姜南柯隐约懂了，“再给她灌输我赚钱很辛苦？” “不是灌输，而是要让她理解大人必须要去工作，才能维持她随时随地想吃芒果的念头。”张志尧笑着讲，“到时候我带她吃住都跟孩子们一起，好好让她过两天苦日子，她肯定不会再说为什么你不陪她了。” 莫名感觉这个爸爸有点坑的姜南柯，又觉得老公很妙，“她才几岁，你用心也太险恶了吧？” “已经六岁了，该见识一下大人世界的残酷了。”张志尧坏笑。 姜南柯无语，“周岁才五岁。”至于吗？ “她聪明的可不像五岁。”张志尧讲起来还是觉得骄傲，“我们宝宝超级聪明哎~” 只说这件事的话，姜南柯是认同的，“鬼精鬼精。” 鬼精的五周岁小宝宝即将去山里体验人间门疾苦，周岁三十一的姜南柯正在大都市感受巨星的生活。 在无数掌声和欢呼声中杀青的电视剧，也让吃到红利的姜南柯再度迎来人气的全面复苏。 无数新粉入坑，带的姜南柯过往的专辑、电影、电视的DVD都跟着大卖。 当红艺人就逃不开繁忙的行程，哪怕姜南柯已经停止再接商单，该有的电视剧宣传行程也停不了。 这次宣传地点不止在韩国，电视剧的版权卖的也多，各家片商轮番上映，制作组都给飞出去跑宣传。 姜南柯忙到人又回到了被雪景笼罩的‘北平’却没时间门回家，还有一部分考虑的就是怕媒体跟踪。 电视剧大火，男女主角都成了顶流。红透半边天的流量从来都是一把双刃剑，有好处就不可能没有坏处。 顶流金绣贤的过往都被媒体扒干净了，要只是这些过往被爆还好说，可他那个抛妻弃子的渣爹也冒出来了。那人还是个歌手，儿子红了，他对外宣传要发专辑，蹭流量的态度可以说是非常明显。 男主角的家庭狗血剧频频登上热搜，变成无数吃瓜网友茶余饭后的话题。 女主角这边呢，自小入圈，过往的故事早被扒干净了，没啥新鲜无聊。但想要吃姜南柯红利的人也很多啊，没有新料就弄一个出来呗。 有个小网红在网上爆料说，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某位现在非常红的女演员早就不是单身了，她有男朋友的，至于是谁他就不好讲了啊，他又得罪不起巨星。 巨星所携带的流量之庞大，让只是想蹭一波热度的小网红登上了热搜。 热搜话题下，网友吃瓜，粉丝开骂，而网红....删了视频。 网红重新发了个视频，道歉，在镜头前痛哭流涕的说什么他就是随口说说，也没指名道姓，是网友非得说那个人是姜南柯。他本人跟姜南柯完全不熟悉，怎么可能知道她有没有恋爱，就算真的知道也不可能说出来啊，他又不是不想混了。 网红哥的道歉视频再度上了热搜，这次是被骂上热搜的。 怎么说呢，对某些人而言，黑红也是红啊，网红哥都已经在接广告了，也算达成所愿。 这事儿引起了姜南柯的警觉，网红哥不是她搞定的，经纪人处理的就很好。但网红哥的存在很可能不止一位，姜南柯需要更小心，她不可能永远堵住大家的嘴。 隐婚生子尤其是换了国籍这事儿，最好是不要被爆出来，实在不行，能瞒一天是一天。 韩国圈子小，姜南柯还算有自信，网红哥那样的为了红已经没脑子的到底少，更多人很清楚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可海外媒体不一样，海外媒体不太好搞定，别说什么拍到照片花钱消灾的话，万一有人收了钱不干事呢，不能赌。 为此，姜南柯给女儿的幼儿园捐了一笔钱，同时跟学校签署了保密协议，算是叠了一层甲。 至于更多的，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时间门滴滴答答走过了2013到了2014再翻年就是2015。 小公主今年七岁了，要上小学了。 今天家里人到的特别齐，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全来了，为了送小公主去上学，这可是第一次，很重要的。 正在经历人生第一次的小公主不太乐意让没事找事的大人们组团去送她，她已经很小伙伴讲好一起去上学了，小孩子才要家长送，她已经大孩子了，还要什么家长送，幼不幼稚！ 爸爸教育小公主这样很没礼貌，长辈们天南海北的飞过来，她应该谢谢大家，而不是吵着要自己去上学。何况她压根也不是自己去上学，还不是要家里的车送吗？ “你们才没有礼貌！没有一个人跟我说过，你们会那么多人一起送我去上学，但我是提前告诉过您我要跟闵兰一起去学校的！”已经七岁的大孩子不接受‘道德绑架’，讲道理就好好讲道理，是你们没有道理！ 一时被噎住的爸爸板起脸正要训她。 当妈的蹲在宝宝面前，跟她讲道理，“你跟闵兰说要一起去上学的事，她爸爸妈妈同意了吗？” “当然同意了，她爸妈压根不回来，是她奶奶送她，她不喜欢她奶奶，我们都说好了！是你们这些大人说话不算数！”小公主很不开心，声音尖锐，“你们都没有同理心，我如果把你们都带上闵兰怎么办，她肯定会难过的！” 爸爸妈妈对视一眼，爸爸微微摇头示意妈妈，先别问之后说。 姜南柯想了想，“那我跟外婆他们开另一辆车，跟在你们的车后面可以吗？大家都是从很远的地方飞过来的，做了很久的飞机，也很辛苦。长辈们专门来为你庆祝，你也不想他们难过对不对？” 声音总算小了一点的小公主心不甘情不愿的讲，“你们不能被闵兰发现。” 张志尧抿唇浅笑，也蹲下身伸出手翘起小拇指，“爸爸跟你保证。” 讲道理的小公主勾住了爸爸的小拇指，又变成了可可爱爱的小朋友，不过还是要补充一句，“您不能再说话不算话，不然我就不跟你好了。” “好~我保证~” 爸爸跟女儿和好了，妈妈在当晚回到主卧只剩夫妻俩时，询问老公关于闵兰小朋友的故事。 “详细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就知道她爸妈好像各玩各的。”张志尧表情有些微妙，“我有次碰到过闵兰的爸爸，身边带着的应该是不是他老婆，那姑娘看着也就二十出头。我没见过闵兰的妈妈，听说是一直在国外。” 这瓜吃的姜南柯有些不舒服，“她奶奶又是什么情况？” “可能重男轻女，他们家还有个小男孩，应该才两、三岁，也很小。”张志尧说着也皱起眉头，“你女儿第一次把那个小姑娘带回来的时候，孩子哭的可惨了。好像是她跟弟弟玩的时候不小心推了他一下？” 详细情况张志尧也记不清，只记得，“她奶奶为这事儿打了她一巴掌，就在脸上。她来时脸上还有巴掌印呢，那家的老太太啊....”摇摇头，不说了。 姜南柯听得捂住胸口，憋的慌，还真什么人都有，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破事。 本来靠在床头跟她闲聊的张志尧，看她被故事气到了，连忙下床，搂着她左右摇晃，想换话题说点开心的哄她。 刚洗完澡出来，保养品涂到一半就啥好心情都没有了的姜南柯，斜眼看向张志尧，“如果我再生个宝宝，很不巧就是个男孩子的话，你不会也搞区别对待吧？” 话在嘴边说了也就说了的姜南柯，说完看到张志尧表情不对，眉毛都竖起来了，还真给我猜中了？张志尧你活腻啦！ 求生欲时灵时不灵的张志尧坐回床边，有些严肃的望着她，“你还想要再生一个？” 这话说得姜南柯就听不懂了，“你不想？” 眼睑微垂的张志尧没回答，姜南柯惊讶了，“你真不想？” 态度已经很明显了的张志尧起身往窗边走，背对着姜南柯，开口的语调也有些微妙，“你很想再生一个吗？” 早年有过这想法的姜南柯现在属于一切随缘，有了就生，没有就没有啊，但她很不解，“你跟你哥关系很好啊，为什么不想让还孩子也有弟弟妹妹陪她玩？”老公又不是独生子。 还没走到窗边的张志尧反问她，“你作为独生女难道不开心吗？” 总觉得他语气有点怪的姜南柯想看到他表情，就起身往他那边走，“我小时候也期待过有兄弟姐妹会怎么样。” “大了呢？”张志尧再问。 姜南柯表示，“大了就习惯了。” 窗边有个小休息区，放着两把摇椅和藤编的小圆桌，桌上有烟灰缸和烟。 拿起烟点燃的张志尧没坐下，而是倚着窗台看向走过来的妻子，“我如果说一个孩子就已经够了，你会觉得很奇怪吗？” 姜南柯摇摇头，一个人一个想法么，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但她会好奇，为什么只想要一个？ “浪漫点的理由是，我不想你那么辛苦，一个孩子已经很辛苦了。怀孕、生产再到养育，这些都会让你很辛苦。” 姜南柯脚步微顿，他们家小公主基本都是爸爸在照顾哎，尤其是在她去工作的时候，全是张志尧在照顾。她还真没资格说什么辛苦，就算是她休息的时候，也是张志尧照顾孩子比较多，当然最多的是拿工资的阿姨。 大概也知道自己的理由过于脱离实际，张志尧吸了口烟，缓缓吐出，讲了个实际的理由，“我很开心上天给予我们那么美好的礼物，可实际上，孩子牵绊住了你我的手脚，尤其是你。” 已经走到摇椅边要坐下的姜南柯站住脚，也弯腰拿起了烟盒，冲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 张志尧不觉得有继续的必要，那些话不太好听，但她想知道的话，也不是不能说，“我理解伯母，就是你母亲的想法，可她的某些观点确实会弄得你有些不开心。我也不太喜欢我爸妈三不五时会来打扰我们，更不用说，你工作的问题。” “当然这些都只是小问题，远远比不上宝宝给我们带来的幸福，可问题本来是没必要存在的。她是天使，是上帝给我们的礼物，我们很开心她的到来，却也要解决因她到来而产生的问题。” “孩子已经渐渐大了，这些问题会越来越少，我们也有了解决问题的经验。”张志尧给她点燃打火机，望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询问，“可你想再生一个，这些问题会再重复一遍，你确定你要生吗？” 叼着烟的姜南柯唇边溢出烟雾，她透过雾气望着那双眼睛，有一瞬间门不确定，“你是不是不喜欢小孩？” 微愣一瞬的张志尧失笑，按着她的脑袋揉了揉，傻子，“我爱你，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和我的孩子。” 姜南柯懂了，这家伙确实不喜欢小孩，他只是喜欢......, 594第十三章 老夫老妻 张志尧喜不喜欢女儿？当然, 他爱她。 小孩子是最敏锐的，他们最能轻松识别谁更爱自己，小公主就很明确的知道。如果她做错事, 跟爸爸撒娇可以, 对上妈妈最好乖乖认错。 姜南柯开始怀疑自己脑补过头, 并且反思, 她难道真就是个恋爱脑？不然怎么会有那么离谱的脑洞，张志尧怎么可能不喜欢宝宝。 孩子爸可太爱他的小宝贝了，那真是放在掌心宠着, 孩子想干啥都行, 就连小学生不想写作业, 当爹的都愿意给老师打电话。这人以家里请的家教也布置了很多作业为理由，跟老师商量能不能给自家孩子少布置点作业。 姜南柯得知这事儿时都惊呆了，张志尧你疯了吧！哪有你这么干的！ “她确实已经有很多家庭作业了。”张志尧双手下压，试图让暴怒的老婆冷静，“每天都要练字, 小提琴也是每天练, 还要学编程、网球和骑马.....” 关上门跟老公吵架的姜南柯火都起来了, 高声打断他，“练字是我要求的没错, 小提琴是她自己想学的！她想跟小伙伴一起学才学的, 什么编程、网球、骑马, 这些都不是在玩吗！哪里有作业, 谁给她布置的作业！” 已经成为小学生的小公主日子过得挺轻松的, 她上的是幼儿园直升的小学，同学都是熟人不说，小学也跟幼儿园一样, 打着贵族学校的旗号，执行西式教育，还是快乐教育。 学校每天下午三点就放学了，中、西方节假日全部放假，周五只上半天课，每个学期班里还会组织两次去旅行游学。这日子，在以卷闻名的东亚教育圈，那是快乐的没边。 目前已经逐渐流行起来的所谓‘鸡娃’教育，在姜南柯和张志尧这里是不存在的。他们俩都默认女儿没有那么辛苦的必要，还是小学生呢，有什么好折腾的。 姜南柯会要求女儿练字，是学校用英语教学，‘语文’虽然还是主课之一，但要是有孩子不想上也可以变成‘选秀’。 那所学校孩子们的家长非富即贵，也有不少只是在这边工作的外国人，未来可能会回到自己的国家，再不然是送孩子出国留学。这导致学校没有所谓的升学压力，也不太在乎传统的应试教育，这些孩子里有几个会考国内的高考都不好说。 这所学校或者说之前的幼儿园是张志尧选的，他就是想让小朋友过得轻松点，不然大陆这边的学校怎么挑都很卷，他女儿没有跟大家卷的必要。 姜南柯想的是去传统的学校她可能就没办法跟学校高层签署什么保密协议了，那在这所学校也不错。 这所学校唯一的弊端就是英语教学，而语言这东西从来都是用进废退。 好歹生活在这个环境里，小公主的中文听、说都没问题，读、写却有点困难。姜南柯就专门找了老师，以练字为理由，帮忙巩固宝宝的中文。孩子自己在学校选修了韩语和葡萄牙语，传统的‘语文’课也在上，倒是不用她担心。 小提琴纯粹是他们班全员都学乐器，学的各种各样，小学生就自己要求学个乐器。 身为音乐人的妈妈，在家里给小公主简单表演了各种乐器，最后小公主选择跟小伙伴一起学小提琴。要姜南柯说，她还不如学钢琴，起码练起来不费手，省得她练小提琴时嗷嗷叫着疼。 编程，是个意外。 学校弄了个编程比赛，就是他们校内的规模，他们学校有各种小活动，这是其中之一。 有一个跟小公主不对付的小男孩，去参加了编程比赛还拿奖了，去跟小公主炫耀。孩子就不乐意了，嚣张什么啊，谁不会啊，大不了我学呗，我学了肯定比你厉害！ 这事儿爸爸的态度是，那个男孩子可能喜欢你才欺负你的哦~ 妈妈不接受这种愚蠢的喜欢，支持女儿，干他！ 编程老师就是这么出现的，每个礼拜两次教学，一次也就一小时，玩得性质更大。 网球，张志尧带着女儿打，家里还弄了个网球场，想得起来就打。 骑马，同上。爸爸给女儿买了一匹小马在郊区的马场养着，每个礼拜去玩一次。 以上这些在姜南柯看来，除了练字是有固定‘作业’的，其他都是在玩而已。学校老师布置的作业才叫学习啊，他们学习老师布置的作业已经够少了，少到一个礼拜可能就要写那么两页纸，就这还不写？！ 张志尧试图跟她讲道理，宝宝写的那些作业真心没必要啊，什么抄写单词啥的，这玩意儿需要的时候自然就会记得，干嘛非得强求。 更何况..... “张志尧你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想让你女儿未来不学无术吗！”姜南柯气急了跳过女儿攻击他，“你自己就是学的半半拉拉的，什么都是不求甚解会就行，行你个头啊！你到现在都看不懂韩文书，简直离谱！” 张志尧跟他女儿一样，对韩文都只是交流没问题，读写不太行。 战火突然烧到了自己身上，张志尧很无辜，他的韩文能交流不就行了么，要会那么多干嘛，“这不一样，我那是.....” “有什么不一样的，什么都一样！要不然就不做，做了就得做到最好！”姜南柯很生气，“你自己好逸恶劳还这么教女儿！” 某些方面非常相似，某些方面又完全不同的夫妻出现了理念的大不同。 自小就是学霸的姜南柯真一直践行着不做拉倒，做就要冲第一的卷王态度。她也确实做到了只要她迈入的领域，都尽可能做到最好，至少不会让她后悔，为什么当初没努力。 张志尧是个跟卷王一词八竿子打不着的享乐主义，过日子么，重要的是开心。 理念之争无可调和，连个平衡点都找不到。双方也都不愿意各退一步，尤其是姜南柯，她坚决不后退。 这要怎么办？凉拌。 从恋爱到如今，数年过去了，首次跟老公真正发生冲突的姜南柯负气而走，回首尔，工作，她不管了！ 基于姜南柯已经向市场数次证明只要她愿意回归，不管是用什么方式，以什么身份回归，只要她回归必然会再度迎来全盛期。那市场自然就不会怀疑又神隐了小两年的艺人再度归来，是否能再创辉煌。 在海外待着就跟咸鱼一样的姜南柯，一落地首尔就能忙的连老公电话都不接。 忙什么？出专。 家庭生活足够幸福，养育一个孩子也是全新的领域，二者叠加给音乐人带去了充足的音乐灵感。 这张专辑的选曲基本都是姜南柯为女儿创作的歌，宝宝带给她很多人生第一次的经历。 第一次感受到胎动的无措和惊喜。 第一次被小萌物叫妈妈的感动。 第一次被气的想揍人又下不去手的憋屈。 第一次......跟老公吵架吵到离家出走。 那么多第一次足够音乐人凑一张专辑出来，不过还维持单身人设的艺人自然不可能让专辑的主题变成孩子，而是以‘岁月’为主题。名义上这张专辑是跟大众分享，艺人已经到了而立之年，全新的生命感受。 在姜南柯的原计划里，这张专辑会在两年后发布，也就是2017年。 2017年是她出道的二十周年，在这个节点上发点对生命感悟的音乐合情合理，她还想再跟姐妹们一起站在舞台上，开一场二十周年的演唱会呢。 再者说她忙了那么长时间，好不容易能闲下来陪陪家人，至少休息个三、五年吧。 两年都不到，姜南柯就准备出专辑了，找乐队录歌，自己也要录歌。跟唱片公司对接，跟经纪人商量后续的安排。总之就是非常忙，忙到不接老公，不接女儿，连亲妈的电话都不接。 姜南柯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谁来找她说情都没用，张志尧就是脑子有坑！ 教育理念不同是没办法解决不错，她坚决不后退确实太固执没错，可张志尧就是很过分啊！ 那家伙为什么不能听她的，她只是让孩子写学校作业而已，为这点事跟她吵架，还死不后退，就是张志尧的错！ “他错什么了错，我看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姜妈指着女儿训，“你也说了就是孩子写作业的事，这点小事值得你招呼都不打一声说飞回来就飞回来？你知道张志尧找你多久！一把年纪了还跟孩子一样，想一出是一出，都不知道大家会担心你啊！” “你怎么就不想想我大半夜接到电话的心情？我不着急啊？打你电话你还不接，我们都要急死了，你就顾着你自己，自私！” 挂了亲妈电话的女儿被亲妈堵在了家里，姜南柯十分暴躁，“我小时候作业少写一门您都能给我打半死，现在她不写作业您居然还说这点小事？李岚雅女士，您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李岚雅女士更暴躁，“你小时候跟她小时候能一样吗？你爸跟张志尧能比吗？我当年的日子跟你现在又怎么比！日子越过越好，你越来越作，真是越活越回去，还小啊！都是当妈的人了，还闹什么小孩子脾气！我看你就是欠揍，好多年没打你了是吧！” 在亲妈扬手的瞬间本能缩了下脖子的姜南柯，下一秒梗着脖子硬刚，“有本事你就打，打完我直接搬家，我看你还怎么来堵我！” 姜妈给气的，左右扭头想找东西揍她，真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姜南柯一个起跳，一路小跑冲出门，再也没回过家。 有钱的土豪在首尔的房子多呢，朋友遍天下的姜南柯接到了刘嘉熙的电话。 “你跟你老公什么情况？” “.....他连你都找到了？” 刘嘉熙让她不要废话，说清楚是什么事。 事儿么，就那么点事，小孩子不想写作业。 听完这些破事的刘嘉熙也是哭笑不得，就为一个家庭作业折腾的我以为你们要离婚，脑子呢？！ “是我脑子有问题吗？是他脑子有问题。”姜南柯一口闷了烧酒，把酒杯砸在桌上，讲起来还是怨气十足，“哪个爸爸会打电话给老师，让老师少给孩子布置点家庭作业，我们两到底谁脑子有问题啊！” 许久未见的闺蜜约在家里吃宵夜，刘嘉熙的家。 法官今天加班，晚餐就变成宵夜，有家归不得的姜南柯就跑来她家了。 慢悠悠吃着薯片的刘嘉熙没觉得张志尧有什么问题，只感受到，“你的命怎么就那么好，什么好事儿都能给你碰到，张志尧这种极品你都能遇到，还嫁给他了，你该不会是上帝私生女吧？” “我还是弥赛亚在世呢！”姜南柯白眼一翻，你发什么颠，说得什么鬼东西。 明早还要开庭的刘嘉熙没喝酒，纯属陪她坐着，望着小伙伴嫉妒的很，“张志尧真是个极品，只在电视剧才会出现的极品好男人。这种男人都有，电影男主角都没他夸张，必须得电视剧，还得是偶像剧男主，你命太好了。” 正在给自己倒酒的姜南柯拿着酒瓶指着她，“不要给我阴阳怪气的，想说什么说！”讲完想起来，“你是不是追过张志尧，我记得当年你跑去港岛就是为了追星吧？你个脑残粉！” 早就不记得什么当年的刘嘉熙嗤笑，“你是真傻还是不动脑子，张志尧为什么跟你吵你想不到吗？他要是不跟你吵，就是你女儿跟你吵。你们俩要是真吵起来，你怎么办你告诉我？” “哪个弱智跟我抱怨什么女儿更爱爸爸，还玩什么自我唾弃，讲你陪她时间太少，她才没那么喜欢你，就黏着爸爸。你闺女本来就能折腾，你这个平时不管事的妈，还要跟她吵什么作业，你们俩不得吵得你哭死？” “我跟你说，张志尧但凡是个普通的，人人交口称赞的传统好男人，那你就完了。你一天天的都在忙工作，平时不管，一管就搞高压，玩一言堂，你这个妈就当到头了，你女儿能讨厌死你。” “可张志尧跟你吵，这么多年我要是没记错，你们俩是第一次吵架吧？他跟你吵，火力就集中在你们中间，孩子是小不是傻。你给气的都不回家了，张志尧肯定急，孩子能感觉不到？孩子先被吓住了，你再对她提什么要求，她能不乖乖照办？总不能还想看到父母为她吵架？我们闺女有那么蠢吗？” 这都过去一个多礼拜了，压缩一切时间工作的姜南柯，最近连觉都不睡，就是为了躲避张志尧每天两通电话的极少联络，她能不知道张志尧在搞什么吗。 可就是知道，姜南柯才不高兴，极端不爽。 “从我上飞机到现在，六天，过了零点就七天了。”姜南柯转悠着手上的酒杯，语气淡淡的，一点也没有此前怒怼谁谁谁的模样，“七天，除了我走的那一天，他给我打了十来通电话我都没接之外，剩下的六天，他每天固定早晚给我打一通电话，如果我不接，或者我挂断，他就不会再打了。” 又是一口干杯的姜南柯，咽下辛辣的酒液后，边给自己倒酒边对傻子闺蜜说，“张志尧当然是极品了，极品到我们结婚那么多年，孩子都上小学了，那个渣男对我居然还有一分保留，简直太TM极品了！极品渣男！” 一个字也没听懂的刘嘉熙都怀疑她是不是在说醉话，扫了眼酒瓶，“一瓶烧酒你就醉了？渣男？张志尧？你在说什么？” “你懂个球！”姜南柯面对闺蜜，一向是有刀就捅，“你个假结婚的渣渣，知道什么叫爱情吗。” 刘嘉熙给气笑了，“你倒是真结婚，够浪漫的，一把年纪还跟我扯爱情，爱情怎么了？张志尧移情别恋啦？那你离婚啊！” “你才移情别恋了，那家伙不要太爱我。” “那你还折腾什么？” “他没那么爱我！” “....赶紧喝，喝完赶紧滚上去睡觉。” 刘嘉熙不想听恋爱脑鬼扯了，一会儿太爱一会儿又没那么爱的，她大半夜不睡觉跟这个脑残恋爱脑折腾的纯属浪费时间。 话都已经出口了，姜南柯就要讲完，“张志尧那个渣渣真的没那么爱我，他在跟我吵架的时候都在计算，满肚子心眼，他最爱他自己，太过分了！” 白眼能翻到后脑勺的刘嘉熙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想听，“二楼右手第一间是客房，洗漱用品在柜子里，找不到喊佣人。”说着话起身就要走。 姜南柯一把给人拽回来，“我跟你说真的呢！” 反手给了她一巴掌的刘嘉熙冷笑，“我明早七点就要起来，你敢骚扰我睡觉就打死你！” 后脑勺已经被打懵了的姜南柯最后只能捂着脑袋看闺蜜走远，独自一人喝酒又更不爽，还担心喝醉了会憋不住给张志尧打电话，干脆也不喝了，上楼睡觉。 早上八点也约了人见面的姜南柯同样是七点的闹钟起床，快速洗漱后下楼，本想跟闺蜜打个招呼就直接走，可她刚走到餐厅边缘，就不想往里走了。 刘嘉熙也当妈了，还是两个小男孩的妈妈。小朋友们比她女儿小两岁，还在幼儿园。 这个年纪的小男孩说可爱也可爱，说讨厌也讨厌。而餐厅里那两个乖乖坐在椅子上吃早餐的小朋友，属于听话。 法官家的餐厅里摆着一张宽大的长方形餐桌，母子三人都不是面对面坐着，而是母亲在长桌头，孩子们在长桌尾，中间远的仿佛隔了条银河。 餐厅里就他们三，各吃各的。佣人去哪了也不知道，屋内安静的姜南柯不想往里走，太压抑。 这个家庭的成员构成才叫复杂呢，复杂的孩子们面对母亲只有敬畏，当然也可以说是乖巧听话。 姜南柯悄声往后退，退到一定距离后，再刻意加重脚步往前走，走到餐厅时，脸上已经扬起笑容。 孩子们先看见她，乖乖的喊姨母，早安。阿姨笑眯眯的也问候他们，早。 “酒醒了？”刘嘉熙放下手上的文件，招呼她过去，“我让人煮了醒酒汤，喝一点？” 摇头拒绝的姜南柯说，“我约了人，得走了。” “一起吧，我也要出门。” 刘嘉熙边说边收拾文件，姜南柯就看到两个小男孩乖乖放下筷子，也去拎自己的小书包。 孩子们是真乖，乖的姜南柯想问他们有没有吃饱，还想着要不留下喝碗醒酒汤算了。但刘嘉熙已经把文件放进了包里，一直隐身的佣人也出现了，递给两个小朋友一人一个可可爱爱的卡通餐盒包。 既然小朋友们有吃的，姜南柯也就不说什么了，跟着母子三人往外走。 “你去哪？” “开车啊。” 刘嘉熙轻‘啧’了一声，“昨天我上楼的时候都凌晨两点了，现在才七点多，你肯定没睡好。还开什么车，坐我车走，你车之后我让人给你送回去。” 不是很乐意的姜南柯扫了眼依旧乖乖站着等她们聊完的小朋友，又把话憋回去了，也当个‘乖宝宝’跟着上车。 这是一辆SUV，车里还有两个儿童座椅。 姜南柯等着司机先把两个小朋友安置好，再跟着刘嘉熙上车。 车里刘嘉熙在看文件，姜南柯望着窗外发呆，孩子们安安静静，司机更不会开口，就这么一路向前。 前进了大概两、三分钟，都没出小区，车就停了。 姜南柯本来没在意，直到司机下车去开门，孩子们突然活泼非常的连声喊爸爸，她茫然的回头，哥们你什么情况？ 出场人物动静很大，一边连声跟刘嘉熙道歉嘟囔着昨天喝挂了啥啥的，一边摆弄两个儿子，左亲亲右亲亲，绝对的慈父模样。孩子们真心活泼，小嘴都不停，叭叭叭的讲着昨天幼儿园发生了什么。 车里的气氛一下就改变了，变成了正常....欢乐的家庭。 连之前看文件的刘嘉熙都用嫌弃又亲昵的语气，怼赵贤敏，怎么不喝死你！ 上车前特地用宿醉头疼的理由坐在最后一排的姜南柯，借着椅背的遮挡，凭借赵贤敏没发现她，用表情骂了一串脏话，巨脏！赵贤敏这个王八蛋！ 赵贤敏是个好爸爸，忙得很，手忙脚乱的安抚两个想脱离儿童座椅往他身上扑的儿子。又要讲故事逗他们又道歉昨天爸爸加班回来晚了，还许诺周末带他们去游乐园玩。 好不容易把两个‘小祖宗’送进幼儿园，重新上车的赵贤敏又成了好搭档，跟刘嘉熙讲了一路她手上那个案子牵扯什么利益关系，又听说了什么可能跟她有关或者对她有用的利益关系。 这位好搭档在下车前还专门再度跟刘嘉熙道歉，说他真的喝太多没起来，不是故意迟到。并且表示，下周有个海关内部的拍卖，搜查的一些走私品会内部拍卖。他听人说有不少大牌的衣服包包啥的，跟刘嘉熙约好到时候他们去扫货，他买单。 车到中-央-地-检，又下去一位乘客。再拐个弯，到法院了，停下。 “去给我买包烟。” 刘嘉熙等着司机下车，等车门关上，目视前方，语气凉凉的朝身后开口，“怎么着，张志尧是不是极品？” 极其无语的姜南柯从后座起身挪到她边上，“赵贤敏才极品呢，他搞什么？” “他有什么不好？不是个好爸爸，还是作为搭档不靠谱？”刘嘉熙侧身看向她，眼神和语气都很平淡，“姜南柯，你已经非常幸运了，知足吧。” 姜南柯担心闺蜜会变态，“你这么搞下去真的行吗？那两个孩子.....” “法律上我是他们的母亲，我们彼此都有要承担责任和义务，这就够了。”刘嘉熙打断她的废话，眼神也变了，恨铁不成钢，“你从小就成天纠结那些没用的东西，爱情能干嘛？没爱情你会死啊？张志尧连爱自己都不行了？非得对你全心全意掏心掏肺？你作不作！” “什么啊，他先开始的。”姜南柯拒绝‘作’的评价，“我们两从恋爱就是他在追求公平，公平了这么多年，全是骗我的。现在变成我更爱他了，这才是不公平呢！” 眼睛微闭的刘嘉熙把蓬勃的吐槽欲压回去，她要去上班，再睁开眼，直接无视傻子恋爱脑，“滚开，我要下车。” 姜南柯也很不爽，但也知道她得上班，气鼓鼓的给她让位置。 车里的乘客只剩一人，司机也回来了，送最后一位乘客去工作。 刚到录音棚准备开始录音的姜南柯，收到了此前一直打电话，这次改发信息的老公的信息。 老公到了首尔，已经在家里了。 姜南柯瞪着信息万分不爽，但扭头就跟工作人员说，今天休息，工资照算，带薪休假。 录音室的工作人员都是按照日薪算钱，能有带薪休假的机会自然是全场欢呼。 仿佛也被欢乐感染的姜南柯跟他们一起乐，随后打车回家，去面对那个渣男！ 渣男疲惫的依靠着沙发睡着了，姜南柯一度想给他推醒，这家伙有什么资格睡觉，搞不好就是来卖惨的！奸诈！ 可渣男的黑眼圈太重，早晨的阳光洒满客厅，又让他眉头紧锁，睡得很不安稳。 坐在他身边的姜南柯抬起的胳膊不是去推他的，反而用手掌帮他遮住了阳光。 她没有碰到他，手掌虚虚的挡在他的眼前，她的视线碰到他了，黏糊糊的落在他的睫毛上，望着长睫毛走神。 这家伙真的好讨厌啊，宇宙级渣男，这个渣渣当初根本不想要孩子！ 恋爱脑运转到巅峰，情商飙升，智商也开发到极限的姜南柯，敢拿自己新专的销量打赌。 当年张志尧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这崽子根本就是讨厌小孩！ 什么小孩困住了她的手脚，小孩只困住了他的手脚，他的生活完全被孩子打乱了，而她的生活几乎没有变化。 以往富贵闲人想去哪就去哪的日子早就支离破碎，孩子要考虑国籍、考虑教育、还要考虑学校，这些日常琐事把张志尧困住了。除了寒暑假，张志尧哪都不能去，就算是寒暑假，他去哪都得带着孩子。 张志尧很努力的在消弭孩子对他带去的影响，包括但不限于教孩子打网球，带孩子去骑马。 张志尧是个宇宙级骗子，他爱她爱到无限妥协，包括爱她所生的孩子。 可这个宇宙级骗子永远最爱他自己，他不想再出现一个会打扰他生活的孩子，他更不想再出现一个，会打扰他们生活的孩子。 偶像剧里，小心翼翼为爱人遮光的动作很浪漫。现实没有BGM，手臂抬久了会酸。 猛然放下手的姜南柯白眼能翻到后脑勺，暗骂自己蠢。突然被光线刺眼的张志尧，本能自己抬手挡光的同时，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身边有人。 他眼睛都没睁开，就叹息着往身旁人的方向倒下，倒在又翻了个惊天白眼的女孩子肩头。 男人动作很慢，带着没睡醒的卡顿感。女人身手矫捷，都侧身避开了，又慢吞吞挪回来。 肩头的重量让姜南柯不骂自己了，改骂他，“你还敢来！” 软踏踏在她肩头蹭了蹭的张志尧从她肩头滑下，倒在她的腿上，脑袋埋进她小腹，圈住她的腰，深深吸一口气，当鼻腔的气息抵达胸腔，那口气才缓缓吐出，闷闷的开口，带着些许无奈，亦或者委屈。 “我好想你。” 姜南柯龇牙，幻想自己是脑袋上长出羊角的小恶魔，凶的很，“我不想你！” 调整姿势让自己躺的更舒服的张志尧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蹭了蹭，“你换了香水？还是换了沐浴露？” “装你个头，你以为你能装的什么事都没发生？”姜南柯嘴巴依旧很凶，可她的手没有推开他，腿也没有。 其实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的张志尧，带着求生欲上线的无奈仰头看着她，“我只是不想你跟女儿产生争执，我们之间怎么都好解决，可你跟女儿吵架的话，你会难过很久。” “她还那么小，根本不懂什么叫父母为子女计深远。她只会觉得你很过分，平时不管我，现在又管什么？当然也可能是我想太多，说不定你们吵一架，隔天又和好。” “但她那么小，她说忘就能忘，说和好就和好。你呢，你也可以吗？你会记很久的。会一直很难过，还会愧疚，你怎么就没有好好的陪她。” 张志尧坐起身，叹息着跟她道歉，“南柯，我只是不想你难过，这样也算错，那我确实做错了。” 肩膀塌下去的姜南柯身体软了，脑子却还在线，“张志尧，我相信你是不想我难过，可我更相信你是懒得折腾。” 面露疑惑的张志尧好似听不懂。姜南柯说到他懂。 “你根本无所谓宝宝未来会怎么样，能不能成才，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你都无所谓。我们两确保了她可以衣食无忧，那她就算当个快乐的傻子也没关系。你说得对，她确实不用写家庭作业，她什么都不用写，反正未来总会让她衣食无忧，不是吗？” 眉头微皱的张志尧迟疑着开口，“我不否认我并不在意她能不能成为所谓社会的栋梁支柱，可我怎么会对她成为什么样的人都无所谓呢？这个指控有些过分吧？” “你不去教导她坚持，不去教导她遵守规则，不去教导她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那你想让她成为什么样的人？”姜南柯反问，“如果你从小，你的父母用言传身教教你，规则不重要，搞定制定规则的人就行。他们教你，人生没什么好坚持的，开心就行。他们还教你.....” 手臂微抬的张志尧懂了，懂了为什么只是家庭作业就让她那么恼火后，又愈发不能理解，“我明白你的担忧，一切都是由小见大，确实是我忽视言传身教的力量。” “可除此之外，我还做错了什么，让你那么生气？” “你自己想！” 张志尧想不出来，他想亲亲她，抱一抱也好，他们那么久没见，“你真的不想我吗？” 这次是一把推开他的姜南柯直接往卧室走，跟在她身后的张志尧，看她直接掀开被子就要往床上躺。 张志尧微愣一瞬，连忙伸手拉住她，眼角不自觉荡起笑纹，“我也不是很累，只是这几天没睡好。” “谁管你啊！”姜南柯变成一个小傲娇，“你要继续吵架我们就继续吵！” 被她可爱到的张志尧举手投降，“那至少让我洗漱下换睡衣？不然我们这么睡在床上，等我醒了你会折腾着要换床单。” ‘老夫老妻’就这点不好，生活习惯太熟悉。 姜南柯甩开他的爪子，并指为剑指向盥洗室，示意就会絮叨的家伙可以去了，在他要转身前，假装不经意的问，“孩子呢？” “班级出游，应该落地墨尔本了。” “你等这几天就在等她出游？” 隐约察觉到什么的张志尧抓不住那点灵光，盯着她的面庞，细细探究，“南柯，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姜南柯面对亲近的人从来都做不到她在面对媒体时的游刃有余，只剩直球少女的直爽，就很烦，“你哪里没做错！” 试图回忆的张志尧，最近已经回忆了很多次，都找不到关键点，为此捧起她的脸，认真询问，“可以给我一点提示吗？” 跟闺蜜讲，随便说，被嫌弃也无所谓。跟他讲，好NM羞耻，姜南柯说不出口。 可人都在眼前了，那家伙还用漂亮的，温和到仿佛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无条件道歉的视线勾着她，她哪还憋得住。 更NM烦了！ “张志尧，我们刚谈恋爱的时候，你跟我叫了一万次公平，现在我们两公平吗？” 这是个很妙的提示，微妙到张志尧的笑脸瞬息僵在脸上，又在一个呼吸之间，缓缓绽开灿烂到让他的双眸熠熠生辉的笑容。 “你爱上我了对吗？” “废话！” “你爱我胜过这世上所有人包括我们的孩子对吗？” “不对！滚！” “姜南柯，你爱上我了。” “呀！” 羞恼的姑娘被眼底盛满笑意的男人含住唇瓣，轻柔的，调皮的碰触，像羽毛在唇瓣上来回浮动。弄得她心里痒痒的，想伸舌头，想去探索他的宇宙。 拥人入怀的张志尧挪开脑袋，埋在她肩头，闷闷的笑，笑得仿若终于买到了心仪糖果的小朋友，幼稚的很。 感受到耳根发烫的姜南柯就很烦，恼羞成怒的烦躁，用力打了下他的背，“你这样对我不公平！你明明更爱自己！凭什么！” 痛的闷哼一声的张志尧还是在笑，乐开了花，肆无忌惮的圈着她的腰，还原地转了一圈，听到她的惊呼，笑得更张扬。 “呀！” 这一声又被一个吻吞掉，响亮的，可爱的，一触即分的吻。 双手按住她双颊的张志尧给她挤出一个章鱼嘴，再亲一口，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眸灿若星辰，“我是哦，我就是最爱自己~” 姜南柯烦的想咬死他，可他就光想着亲亲。 “我那么爱自己，你怎么能对我只是喜欢。”张志尧超级兴奋的，“你懂了对不对，你终于懂了~” 根本不想懂这么无聊的事，可就是感同身受了的姜南柯气的去拧他的腰肉，被他一把抓住手，又探头去咬他的唇。 这个吻一点都不像结婚多年孩子都有了的老夫老妻，反而更像初中，最多高中的幼稚情侣们。为了更幼稚的，谁更爱谁的，中二幻想掐架时，谁都不让谁的恋爱脑特供版。 你亲我一口，我一定要再亲你一下。 你怎么可以亲的比我重，那我也要更用力的亲你。 他们的吻只有唇瓣的碰触，也可能还有心脏的碰撞，或许再加上大脑？毕竟不是重度恋爱脑，也不干不出这么幼稚的事。 小情侣幼稚的较劲结束于女孩子饿了，姜南柯早饭都没吃，这都要到中午了。 张志尧双臂紧紧锁住她的腰，不让她走，还是以额头抵着额头的姿势，发出中二宣言。 “宝贝，热烈的爱我吧。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那样，要浓烈到，爱我仿若爱生命那样爱我。” 就像我爱你那样。——张志尧, 595第十四章 家庭教育 所谓隔辈亲的意思就是, 姜南柯小时候在亲妈那遭受的待遇，到她的女儿也就是姜妈的外孙女这里，全然不存在。 想当年还没有‘鸡娃’这个词, 姜妈跟天下所有家长都差不多, 抓孩子的学习抓的很紧。多了个老师身份的姜妈，在女儿还是小学生的时候, 崽子就算有一门作业没写都会挨揍。 当然彼时姜南柯并没有感受到被鸡娃的压力，一方面是她智商确实在水平线上，二来小学和初中的学习也没有多困难。 这第三就真得感谢李绣满。 当初要不是李绣满勾起了姜南柯当爱豆的心，初中少女完全没有经历过她为什么要努力学习的迷茫期, 就是那种家长成天挂在嘴边的‘你又不是为我学’那种高压。 彼时的姜南柯每天惦记的只有怎么隐瞒亲妈，好让她能偷摸跑去公司练习。那瞒住亲妈能用什么方法，自然是维持自己的好成绩啊。 已经成为妈妈的姜南柯想不起来她当初为什么就那么努力拼学习了，她现在搞不懂女儿怎么就对学习抱着得过且过的心。她更弄不懂的是, 李岚雅女士为啥能对女儿和外孙女那么双标！ 逐渐长大的小公主有了独属于她的性格, 以及思考能力。 2021年了, 小公主也已经是个初中生。 如果说小学生的试卷基本都是九十几、一百分。这样的成绩让亲妈对女儿相对散漫的学习态度勉强还是可以接受的话，那初中生的试卷就开始出现六、七十分这种会让亲妈大为震惊的数字，姜南柯就接受不了。 这些年关于小公主的教育, 要是按照比例分配, 姜南柯参与的不多, 也就百分之二十？相对来说张志尧管的比较多, 更多的还是学校的老师。 比起姜南柯还会阶段性的工作，闲两年忙半年什么的。张志尧就是真正退圈了，他经纪团队都是半解散的情况，这位也就是偶尔会飞去南美的公司开会，就这也是带上女儿的, 会卡小公主的休息时间门，他再飞。 姜南柯的工作很明显没办法带女儿，都不用说她至今还维持着单身人设。就算她是公开结婚生子的消息，也不可能让媒体关注女儿，孩子还那么小呢。 管的少，发言权就弱，这是肯定的。 关于小学生的女儿不想写学校布置的作业这个问题，最后的解决方法既不是姜南柯强制女儿写作业，也不是张志尧的那种完全放任。 而是确实被父母吵架而吓到的小朋友，老老实实当了一段时间门乖宝宝，老老实实写作业。 可孩子也没乖多久，人家确实不想写啊。可孩子更不想父母吵架，那要怎么办呢？ 小孩子有他们的妙招，在父母不知情的情况下，小公主掏钱让别人帮她写作业。这招还是她的小伙伴，那个家里重男轻女的闵兰小朋友提议的。 话说有次闵兰写好的作业被她弟弟当玩具撕坏了，她哭的不行，照顾她的阿姨怎么哄都哄不好，买来新的练习册，委屈的闵兰也不愿意写。 成年人只是打份工，阿姨不想被叫着嫌吵的老太太训斥，便找了家里的小孙子直接给写了，再给闵兰。 大人们都以为小孩子是傻子，实际上他们是最聪明的动物，模仿能力之强远超大人的想象。 自那一次之后，闵兰但凡不想写作业就去找阿姨。领工资带孩子的阿姨对于雇主家的孩子是否不学好基本无所谓，她更在意闵兰小朋友的那些昂贵的进口零食、玩具，这带回去给小孙子多好。 这种双方都觉得自己获利的买卖持续了很久，久到内心也知道让别人写作业不好，进而谁都没说的闵兰，在小伙伴跟她抱怨写作业好烦的时候，就把一个人的小秘密分享给了最好的朋友。 朋友很是惊奇，还有这种操作？干了！ 08年出生的小公主是个活在网路时代的孩子，他们接受着海量的信息长大，玩电子产品的熟练度远超爸妈。相对应的，他们接触社会的时间门也比上一代的父母要早得多。 跟小孩子谈是非观是没什么意义的，小公主只知道有人帮她写作业，爸妈就不会再吵架，完美。 完美的计划暴露在初一的期中考，数学只考了六十四分的小公主拿到试卷就知道完了。家里真心没人管的闵兰再度提议，我们改分数吧？智商很在线就是不喜欢学习的小公主表示，分数会被老师发邮件给爸妈，光改试卷分数有个蛋用啊！ 迈入青春期的少女们自觉是大人了，她们试图用大人的方法解决问题。 初一的学生去跟老师谈判，我听说你们的年薪大概三四十万？我就当四十万，平均每个月就是三万三左右？我凑个整给您出四万，帮我改个成绩怎么样？这不是一笔头的生意哦，以后次次都有哦~分分钟就年薪百万了呢~ 老师懵逼了，老师有一瞬间门甚至心动了，但成年人还是很清楚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的。不是道德问题，而是非常实际的，这事儿风险太大，很可能让他丢了工作。 年薪百万是很好，可只能拿一年，还极有可能吊销他的教师证，搞不好还会惹上官司，学校为保声誉肯定告他。那这笔生意，就没什么赚头了。 老师义正言辞的跟学生说这么做是不对的，还表示，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他就联系家长。 小公主蔫吧了，到底太年轻，不知道自己是钱没给够，加钱就行。年轻的初一学生就给外婆打电话，指着外婆能来救命。 姜南柯收到老师发来的女儿期中考试成绩邮件时，第一反应是这成绩是不是发错了。再仔细看一遍，还是想着可能录入信息的人输入错误。她还专门打电话给班主任询问，班主任委婉的表达，您的孩子基础可能没打好。 换句话说，这就是你女儿的成绩没错。 打电话的姜南柯差点直接怼老师，我们家是从幼儿园、小学一路升上来的，她要是基础没打好，学校难道不应该早发现了吗？ 但姜南柯还是那个姜南柯，她从来不玩迁怒，压着火跟老师道歉说是打扰了，挂了电话就联系女儿。 女儿不接电话，姜南柯第二通还没打出去呢，亲妈电话打来了，说是想接孙女去首尔待一段时间门，想她了。 姜南柯一听就懂，怒气立刻就上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外孙女考了多少分，你就被她哄着给我打电话？数学六十四，这分数换成我，你不打死我？！” 姜妈的语气有些讪讪的，诡辩，“你小时候不学习都没办法出头，我们这样的家庭，你除了拼成绩还能拼什么？可你跟张志尧没这个必要啊，咱们家.....” “李岚雅女士你清醒一点！惯子如杀子！你教我的，你以前揍我都说什么棍棒底下出孝子，现在呢！”姜南柯怒而打断，“你别跟我.....” “你别跟我来这套。”姜妈沉下脸，理不直气也壮，更大声的吼回去，“你光盯着数学干嘛，她英语考了九十几呢，成绩多好，你小时候....” “我小时候韩语教学，她现在是英语教学，就这都考不到满分！”姜南柯很烦，“挂了！” 外婆还在赶来救命的路上，都没到机场呢，很明显是来不急了。小公主的第二个求助对象是奶奶，奶奶救命啊！ 接到婆婆电话的姜南柯给气笑了，这对婆媳不太熟，双方接触不多，也就是逢年过节家族聚会，或者婆婆想孙女了过来看看，两边才会见面。 张志尧头上还有哥哥，父母跟哥哥在一起，对于小儿子，家里比较宠。再加上张志尧的成长环境，让他更海外派，或者说更独立，更在乎自己的地盘。 小儿子从小就这样，父母也没什么想法。到了儿子娶妻生子还这样，他们也就习惯了。 早前姜南柯即觉得张志尧跟他父母相处的有些...疏离？但偶尔也会羡慕，彼此尊重个人空间门的相处模式。如今么，她也是习惯了，习惯了跟婆婆讲道理。 婆媳的通话内容基本就是三观严重不合的两种人在鸡同鸭讲。 姜南柯不能接受女儿学习那么糟糕，而张妈妈的想法是，分数这东西没什么意义。 婆婆跟儿媳妇讲道理，孩子么，开开心心的就行，学点她喜欢的，数学她可能不喜欢那就不喜欢呗，反正家里也不指望她成为一个数学家。 婆婆还委婉的劝儿媳妇，女孩子不用在乎什么成绩不成绩的，家里都给她兜着呢。姑娘在家的日子就那么短，未来结婚嫁人吃的苦多呢，在家的时候让她怎么开心都是应该的。 核心关键词就是，女孩儿要娇养，养得娇娇俏俏的就行，其他不重要。 婆婆的语气慢条斯理，讲的道理都是娓娓道来，全是劝说，一点也没有要指责儿媳妇什么。 姜南柯此前完全没发现这位相对陌生的婆婆，跟她三观严重不合。但既然已经发现了，也不可能跟长辈吵架，人家语气还那么好，就嗯嗯啊啊的应着，先糊弄过去。 长辈都被击退，小公主就没地儿跑了？小姑娘早就飞出国了，去找全家最宠她的大伯。 作为张家第三代唯一的女孩儿，小公主绝对是团宠，除了在亲妈面前。而比较坑的是，她爸基本听她妈的，这就让她只能飞出国了。 板着脸坐在客厅等着女儿自投罗网的姜南柯，接到张哥哥的电话已经是晚上了。这位倒是没有跟她掰扯什么育儿经，就是让她别担心，说是孩子已经上飞机，他到时候让人去接，肯定保证安全。 跟公婆都不熟，跟这位‘大哥’就更不熟的姜南柯，当然也不可能对他抱怨孩子成绩如何，反而是抱歉给对方添麻烦，东拉西扯两句，挂了电话。 这一天折腾下来，最倒霉的是张志尧。家庭战争爆发在即，老婆眼看哄不好了，完蛋。 这一天张志尧也接了很多电话，不过他打出去的第一通电话是给女儿的，就在姜南柯看到邮件大发火还打不通女儿电话的时候，爸爸正在给女儿打电话。 爸爸用了‘你选择你死还是我们一起死’的语气，问女儿，“你挨过揍吗？” “家暴是犯法的！”小公主表情十分严肃，下一秒又心虚，“我妈真的会打我？” “你妈很可能连我一起揍。”张志尧一声长叹，“六十四分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这不怪我！”孩子委屈，“新来的教导主任是个大奇葩，突然规定不能带计算器进考场，谁算得过来啊，我又不是机器！”要是能带计算器进考场，她至少八十分！ 执行西式教学的学校是允许学生拿计算器考数学的，但这所学校被媒体嘲讽压根就不是大陆的学校，为了名声考虑，连教导主任这个职位都是新设立的，计算器也就被新来的教导主任摒弃在外。 爸爸就很疑惑，“你的意思难道是你们全班都没考好吗？” “闵兰都不及格！”女儿试图挽尊，她好歹及格了！ 张志尧慢悠悠的问一句，你们班有几个不及格？小公主噎住，没办法回答。 父女两同时叹气，爸爸进行最后的人道主义救援，“你跑吧，我给你买机票，你去找大伯。” 小公主不乐意，“我跟闵兰约好要去逛漫展的。” “你先保证你能从姜南柯小姐的手上活下来，否则我都自身难保，更救不了你。”爸爸第三次叹气，“六十四分太夸张了，我都没办法给你解释。” 亲爹一贯不给力，已经习惯了的小公主准备自救，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先去了机场。要是外婆和奶奶都没办法救她，她就启动后备方案，去找大伯。 大伯在远方等着接孩子呢，妈妈坐在客厅里，面无表情的看着丈夫，透风报信的是不是你？ 张志尧深感孩子都债，同时坦白，确实是我让她去机场的。 “你先冷静，听我说。” “说。” 姜南柯烟都点起来了，大有一副我看你要怎么扯的淡定，淡定的准备揍他。 “我想给她转学。”张志尧上来就使用了话题转移大法，说得还很严重，“上个月我不是心血来潮去接她放学么，那次我看到闵兰跟一群小男孩在一起，不是初中生而是小学生。” 姜南柯眯起眼，刚要怼他转移话题也太挫。张志尧先抬手，示意她听完。 “我当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等接到孩子后顺嘴问了，你知道你女儿说什么？”张志尧的表情有些微妙，“闵兰给那些小学生钱，让他们去找她弟弟麻烦。那孩子换了两三所学校了，你应该还记得，他每次换学校都是因为被人欺负，而欺负他的人.....”给老婆一个眼神，让她意会。 意会的姜南柯眉头紧锁，“你女儿知道却没有阻拦？” “等等。”张志尧让她不要发散思维，“首先这不是宝宝的错，其次，闵兰是她的朋友，天然立场相同。再来，宝宝没有义务去当一个正义使者，这件事应该是那孩子的父母或者老师出面解决而不是我们家孩子。”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那孩子在家里欺负闵兰。他仗着他奶奶宠着，最严重的一次把闵兰推下了台阶，就是我们后花园的那种台阶。虽然不高，但也让闵兰擦伤了胳膊。在家里闵兰什么都做不了，但是在外，孩子们有自己的处理方式。” 这种恶人自有恶人磨的故事让姜南柯五官都皱起来了，她没办法评价谁对谁错，可是，“闵兰的父母到底什么情况？” “鬼知道，我们都没见过她父母，但我们都见过她。那孩子在我们面前，就是乖巧的小女孩儿，谁能想到她在外面什么样。”张志尧也不准备评价这件事，他准备直接解决，“我原计划是这个学期结束就直接送宝宝出国，到时候她跟闵兰自然就分开了。” “小孩子的友谊我们贸然拆散，她们反而容易出现逆反心理。但送出国后，两个孩子渐渐联系就少了，自然而然的断开是最好的处理方法。本来是要跟你商量送她去哪，这不是.....” 姜南柯翘起腿，“你跟你女儿藏的秘密够多的，干嘛，我是外人？不能分享你们的小秘密？” “我们要讲讲道理吧，这个秘密被你知道了，你要怎么办？”张志尧感觉到危机解除的信号，从沙发对面挪到她边上，“你能为这件事去责怪一个初中的小孩子吗？还是你要责怪我们的女儿不是正义勇士？” 灭了烟的姜南柯有点烦躁，瞪他一眼，“这也不能改变你女儿数学考了六十四分的事实。” “那是学校突然改了考试的模式，他们以前一直都可以带计算器进考场的，突然说不给带了。”张志尧在确定她已经差不多消气了，才把话题绕回来，“说实话，数学考的好不好有那么重要吗，她的梦想又不是成为数学家，你女儿跟你一样是个音乐天才，天赋都在音乐上。” 小公主从小跟妈妈在录音棚里玩，玩得都在学校组了乐队，还自己写歌编曲，弄得像模像样。 妈妈很自豪女儿在音乐上的天赋，可数学考的也太烂了！ “就因为我数学没考好要让我出国？！”女儿懵逼的看着爸妈，你们俩没事吧？有事吃药啊！ 视频通话里的爸爸让女儿自己选，“美国考数学可以带计算器。” “这是计算器的问题吗？我为什么要为计算器出国？”女儿依旧不理解，“如果你们都接受我不学数学了，还在乎什么计算器，我直接不学不就完了吗？” 姜南柯张嘴就想喷她，张志尧一把握住她的手，抢先开口，“重点不是计算器而是你不适应大陆的教育方式，我们就算给你换学校，国内能让带计算器考数学的学校也屈指可数。与其单独找那样的学校，不如换个你能适应的环境，这样不是更好吗？” 距离初中二年级就差一年的‘中二少女’不接受这个解释，“我怎么不适应环境了，换个国家，不对，换个学校也不行啊。换学校才是要重头适应环境呢！真想让我适应环境，那就把什么教导主任弄走啊，家长委员会可以把他弄走吧，开除他不就好了。” 白眼差点翻上天的姜南柯没管再度想控制她的老公，直怼，“你怎么不直接说你要环境适应你？” “本来啊，为什么我非得适应环境？”女儿跟妈妈一模一样，熊孩子一个，“就应该环境来适应我。” “你是不是欠揍？” “家暴是犯法的！” 都不在一个时区，隔山隔海，当妈的能顺着网线去揍女儿？女儿能跟亲妈隔着网线互喷，指责亲妈霸道，一言堂，太过分了！ 姜南柯在这一刻特别像李岚雅女士，认定孩子不打不行了。 根本打不到孩子的姜南柯跟女儿就隔着网线吵架，天天都在吵，吵完还会复盘，哪哪哪发挥的不够好，要再来一次。女儿跟她真就是一个莫子刻出来的，同样是吵完也要复盘，发挥不好也要把视频拨回去，让我再讲一次！ 张志尧对此还是蛮淡定的，习惯了。 孩子小的时候，因教育理念不同。爸爸尽可能的避免妈妈和孩子的冲突，生怕一个弄不好两人会成冤家。 直到小公主上了四年级，有次张志尧碰到突发情况，需要尽快飞巴西，还得在那待一个礼拜。原计划是他带女儿过去，但小公主不乐意，她跟同学约好了要去看演唱会。姜南柯就在边上说，我在家呢，你该走走呗。 提心吊胆离开的张志尧，只在巴西待了四天，回来后就发现，母女俩都吵了不止十次。 短短四天啊，母女战争高达十次，还不止。 彼时刚进家门就听见母女在吵架的张志尧人都麻了，疾步跑进去就想拦，结果被一大一小两个宝贝齐齐的怼回去，她们俩反倒成了队友了，一起攻击他这个没事找事的。 有了‘外部敌人’，母女俩光速和好。此时张志尧才发现，她们俩在吵一首网络歌曲有没有抄袭。 那首歌还挺红，还上了网络热门呢，随便刷个视频都能听到这首歌当BGM。非常喜欢这首歌的女儿坚持她的偶像是不可能抄袭的，对方是天才！ 而作为专业音乐人的妈嘲讽女儿简直是聋子，这么明显还不是抄袭？那傻逼抄袭的歌手你都认识，就是你周叔叔，这都听不出来？ 亲妈攻击‘爱豆’，女儿果断跟她开战；职业爱豆能惯着这种脑残粉？掐啊！ 掐到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呢？ 职业音乐人用她的专业素养，只用两个小时不到就‘抄’了三首类似曲风的曲子，用事实做武器，啪啪打女儿脸。 小公主一脸崇拜望着亲妈，你怎么那么厉害？ 姜南柯一个电话打给被抄袭的周同学，给他介绍一个脑残粉。周叔叔更给力，哥们不到十五分钟，就给小朋友展现了，什么叫真正的天才。 骤然感知到亲妈是天才，亲妈的朋友圈疑似都是天才的小公主，扭头就粉转黑，冲到网上怒喷曾经的偶像就是个抄袭狗。 姜南柯拿着手机一起跟女儿同‘脑残粉’战斗，两人关系之亲密，让张志尧都有点吃醋，说好的谁带跟谁亲呢？ 这次事件算是小公主真正打开音乐之门的钥匙，这次事件也让张志尧好奇，老婆难道是想讨好女儿吗？为啥想不开弄什么小号跟女儿一起去当网络喷子。 “你懂个球，我是在保护她。”姜南柯斜了傻乎乎的老公一眼，“难道我要跟她解释著作权法案有多坑吗？还是跟她讲，本质上宝岛艺人的著作权并不受大陆保护？亦或者跟她说，林子大了就是什么鸟都有，那种抄袭的傻逼到处都是？” 妈妈让爸爸选，“你想让我跟她说什么？” 张志尧.....“要不去警告一下哪个网络歌手？”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无语，“你以为你是上帝啊，还去警告他，警告他什么？他会搭理你才怪。人家赚的是真金白银，背后推他上位的资本赚的就是捞偏门的钱。你凭什么不让人家赚钱，用什么理由警告他？你女儿幼小的心灵受到伤害啊？” 依旧活跃在市场上的职业音乐人，让早就退圈的演员别白日做梦了，那种人没办法解决的，只能眼不见为净。 归根到底，大陆的市场大是一件有利有弊的事。好处自然就是存量大，市场的钱就更容易赚。相对应的，市场的钱那么好赚，观众压根也不在乎什么原创不原创的，多的是人觉得，歌么，好听就行。剧么，好看就行。 抄袭怎么了？那叫致敬，懂不懂啊！ 退圈的演员无话可说，还在圈内的演员碰到了一个她已经上过一次当的套路。 某知名作家非常想跟姜南柯合作，但姜南柯没兴趣，还是一部电视剧，这次不是纯爱而是复仇题材。作家看常规路线走不通，就开启了连载模式。 按理说，人不可能掉进同一个坑里两次。可对方连载的故事十分特别，独特到姜南柯在又一次跟待在国外死活不回来的女儿视频通话，差点又吵起来之前，跟女儿讲了这个故事。 那是个由校园霸凌所引发的一场复仇，剧情里的女主遭受了在姜南柯严重极其严重的欺凌。 提起这个故事的姜南柯，本意是跟女儿聊，闵兰的做法多少有一些..... “卷发棒？”女儿带着些新奇的表情，“那东西太麻烦了吧，还得插电，还是用那种充电的？有充电款的吗？” 绝对算得上悚然而惊的姜南柯汗毛都竖起来了，毕生的演技都用在这一刻，语气很自然的问她，“你好像对这种事很熟悉？” “我们学校有啊，这种神经病还不是哪里都有。”初中少女说得云淡风轻，特别轻松的跟妈妈讲，“我们班有个叫田家祥的小矮子，我爸知道，他就是我救的啊。那傻子跟弱智一样，被人打劫还真把钱了，给的次数多了，那帮人越要越多，他要是拿不出来，就会挨揍。” “闵兰看到他被人逼着喝尿，我当时就冲过去，一打三，你都想象不出来我有多帅~”小公主昂着下巴，可骄傲了，下一秒又不开心，“明明我一打三打赢了，我爸还训我，说什么不应该打架，他脑子也有问题，我总不能不反抗吧。” 剧烈跳动的心脏让姜南柯捂着胸口差点被吓死，“干得漂亮！”幸好不是你干的！ “是吧~”女儿吐槽欲爆棚，“你不知道那帮神经病有多变-态，卷发棒算个屁啊，他们拿拖把往....”卡住，不能对妈妈说吧？ 妈妈正在安抚心脏，随口问，“拖把怎么了？” “不重要，总之他们就是很变态。”小公主选择跳过，机智的说起，“我在我们学校可是英雄，你能想象英雄转学吗？那我的小弟怎么办？我肯定不能转学啊，不然就田家祥那个弱智样，肯定还会被人欺负的！” 姜南柯迟疑一瞬，战战兢兢的问，“你的小弟们会欺负别人吗？”你会欺负别人吗？ “他活腻了。”小公主不屑，“弱者才会欺负更弱者，都是一帮脑残，就会欺负弱小，神经病。你那个朋友的学生（姜南柯说剧本是以我有个朋友的学生如何如何）是纯倒霉，田家祥是纯脑残。他但凡被抢的第一次拒绝了，压根没有之后的事。” “更脑残的是什么你知道吗？田家祥就是我们新来的那个教导主任的儿子，他是职工福利入学，转学过来的。抢他的那些神经病，一开始就不是想要钱，而是讨厌他爸，想吓唬他来着，哪知他那么怂。你说田家祥是不是没脑子，他就算打不过那帮脑残，也可以告诉他爸啊，什么都不说就光被欺负。” “整件事最恶心的就是，那帮傻逼弄不过田家祥他爸，就去欺负田家祥，整个智商有障碍。欺负儿子有个蛋用啊，去搞他爹啊！一群怂货，就会欺凌弱小。” 小公主讲完想起来，“妈，我怀疑他们有精神障碍，你在家长委员会发起让他们退学的申请呗？就以我们这些正常人会被神经病传染的名义，把他们弄走，看到他们就烦。” 姜南柯后知后觉的想到，“你之前还想让你爸弄走教导主任呢，他儿子是你的好朋友？” “什么好朋友，他自己黏上来的，我就是见义勇为，还得负责他一辈子啊，做什么美梦呢。”小公主表示一码归一码，“他爸真的很烦，他爸还会家暴，这种人居然能是教导主任，我们学校没救了。” 当妈的觉得女儿还有的救，“你既然讨厌欺凌弱小，那闵兰.....” “闵兰怎么了？”小公主很敏锐，“我爸那个叛徒，什么都跟你说，讲好是秘密的。” 姜南柯板起脸，“闵兰做的事.....” “防守反击！”拥有自己价值观的女儿再度打断妈妈，“闵兰是自卫，是那小王八蛋先开始的。每次都是他先挑衅，那就是个窝里横，不被收拾几次根本不老实。” “闵兰她奶奶简直就是老巫婆，天天跟闵兰说什么家里对她多好多好，给她上那么好的学校花多少多少钱。还说那些钱本来都该是她弟弟的，她现在就是在花她弟弟的钱，怎么怎么样。” “你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人。关键是这种人你拿她没办法，闵兰她妈不愿意回国就是因为那个老巫婆。我们没找人去揍那个老巫婆就不错了，简直心地善良。” 再度昂起脑袋的小公主大言不惭的说，“我本人，上帝在世，佛祖割肉喂鹰都没有我.....” 女儿自我炫耀了得有六十秒，妈妈嘴角至少抽了三次。 剩下的自夸姜南柯不想听了，跟女儿难得和平的挂断视频。 随后张志尧就听老婆讲，她不准备让女儿转学。张志尧不能理解，姜南柯表示你女儿在那个学校过得挺潇洒的。 没有人比爸爸清楚他们家小公主在学校都快成‘巨星’了，可这也不能改变，女儿身边有个坏朋友的事实啊。 “你该不会是‘乐山综合征’又复发了？”张志尧半是调侃，半是怀疑，“你是想着闵兰很可怜，女儿能保护她？我反对，我们家宝宝没有这个义务，这样的朋友只会给她带去麻烦。” 姜南柯不赞成，“你不是一直说女儿开心最重要？” “你还一直说孩子得教呢，她还没办法判断什么是益友，我们总得给她分辨。”张志尧很清楚闵兰有多可怜，可还是那句话，跟他、跟女儿，有什么关系？这世上可怜人多呢，救的过来吗？真要去乐山？ 不论是谁的妻子或者谁的母亲，姜南柯始终是姜南柯，她说，“我们没办法预知未来，什么样的朋友是益友，什么样的朋友得远离，这些我们当下是判断不了的。” “何况孩子的变化很大，就像刘嘉熙，她小时候还是追星脑残粉呢，会拖着我跑去艺人公司楼下蹲点的脑残粉。现在她也变成大法官啦？闵兰才初中，未来会什么样，谁都不知道啊，说不定她未来也会变成你认为有用的朋友。” 张志尧戳了下她的脸，“我在你心目中那么功利吗，朋友还分有用没用？” “你对你女儿交友的划分标准就很功利啊。”姜南柯偶尔也是说话不讨喜的朋友，“你身边的酒肉朋友并不少，我身边因利益牵扯而有来往的朋友也很多，我们都有这样的朋友。朋友的类型多一点也不是坏事，何况我女儿能分辨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闵兰在宝宝的小宇宙里是好人，那她肯定有过人之处，只是我们没有看见。就像我一直也没弄懂郑宇盛和李正宰是怎么成为死党的，但他们就是异父异母亲兄弟啊。” 如此奇妙的例子让张志尧都被逗笑了，突然想起来，“李正宰偷拍过我，你不知道吧？” 一听就是有瓜吃，姜南柯眼睛都亮了，“什么情况？” “很多年前了，我们还在谈恋爱呢。有个朋友去首尔，我跟他见面，在夜店见的。那人比较敏感，陪酒的小姐带了摄像头进来。”张志尧边说边在胸口比划，“弄成胸针模样的摄像头，我都没发现，他发现的。” “发现之后肯定要....”张志尧顿了顿，换了个说法，“肯定要问清楚什么情况，那姑娘就说是李正宰让她来的。” 姜南柯就猜，“李正宰以为你背着我出轨？” “类似，但他是以为我可能会坑你钱或者资源之类的。”张志尧补充道，“那让是港岛的一个发行方的负责人，不怎么有名，来历也不太干净。李正宰刚好见过他，听说过他的名声，就想歪了。” “什么名声？”姜南柯好奇。 张志尧迟疑片刻，这要更委婉的表达，“早年港岛很混乱你也知道，有些人会逼演员签约拍摄，你听说过吗？” 秒懂的姜南柯笑了，这算什么，“也就说，李正宰误以为你可能跟那人密谋要对我做什么？” “没错。”张志尧说着就笑，当时的情况很搞笑，既然老婆懂，他就说得没那么隐晦，“那姑娘被抓住后死命尖叫，一群人冲进来，李正宰打头，搞得跟拍什么社-团电影一样，我在里面都被包围了。” 姜南柯听了嘎嘎乐，脑补那个离谱的画面，又疑惑，“怎么你们俩都没说？” “他为什么没说我不清楚，我这边就是个误会也没什么好说的。”张志尧讲出后续，“郑宇盛为这事儿跟我道过歉，说李正宰喝多了，脑子不好。他们俩是真有意思。” 无限认同的姜南柯突袭开口，“那么有意思的朋友你知道我们认识的吗？是郑宇盛跟我借钱我们才熟悉起来的哦，按照你的标准，穷鬼肯定不是益友吧？” 张志尧失笑，把人搂进怀里亲了口响的，“好吧~我们家，你说了算。” 说了算的姜南柯欢欢喜喜去给女儿打视频，恭喜，你不用转学了。小公主欢呼雀跃，就说妈妈才是家里的王者，搞定亲妈就赢了天下，还得是我，机智如我！ 在生命安全得到保障后，初中少女再度回归学校，而孩子妈则是再度变成演员，签下了那部校园暴力所引发的复仇题材的合约，决定出演。 这是这个小家庭最平凡的日常，或许也很独特，但对他们来说，就是平凡的日常没错。, 596第十五章 爱情故事 社会上很多经历过‘育儿地狱’的父母都会跟身边的人宣传, 他们是如何的热爱工作，宁愿加班加到死都不愿意回家带孩子。 在‘数学六十四分’事件之前，姜南柯不太理解这帮人, 带孩子能有多难。她那个态度就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她压根也没怎么带过孩子，主要带孩子的是张志尧。 可等切身经历过熊孩子的杀伤力后，姜南柯觉得首尔的空气都是甜的, 充满了自由的甜美气息。 2022年的首尔空气甜不甜不清楚, 涉及半个星球的病毒余威还在是可以肯定的。各行各业都因这场庞大的‘瘟疫’遭受了沉重的打击, 娱乐业也是如此。 这两年韩国娱乐圈可不好混, 好多项目被撤资, 好多项目压根开不了机, 还有更多的项目立项都困难, 大环境基本可以用萧条二字去形容，尤其是韩国电影圈, 票房成绩惨淡到让人唏嘘。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又是沉寂数年再度出山的姜南柯即将参演某部网飞出品的电视剧的消息，引起了业内一拨人的质疑，你难道都对韩国电影不看好了？ “你说得好像我能代表韩国电影一样，哪有那么夸张, 我只是拍个剧而已，冲着本子去的, 人家本子好。”姜南柯拒绝承担那么大的责任。 李沧东表示, 作为电影人, 你多少还是要承担一点责任的，“我的本子难道不好吗？你愿意签电视剧，却跟我说不想工作？” “大佬你的剧本讨论婚外恋, 核心故事还是女主人公如何逃脱无聊的婚姻，我觉得剧本就挺无聊的，设定更无聊，你找我演一个逃离婚姻的女主无聊到爆炸。”姜南柯才不惯着他呢，知名导演了不起啊，你本子无聊就是无聊！ 知名导演给气笑了，“我去看了电视剧的企划，校园暴力还什么复仇，这题材能有我的本子好？我讨论的是人性的底色，你那个算什么，不就是个爆米花片，还是电视剧！” “是不是爆米花，人家的本子写得好你得认，观众就喜欢这种直白干脆的。”姜南柯让他别扯那些没用的了，“直接点，打电话给我要干嘛？” 李沧东是真的想跟她合作，姜南柯拒绝，她要去拍电视剧，合约都签了。 新签约的项目组，幕后团队姜南柯全认识，从作家、导演、摄像、美术等等，这些都算是熟人。哪怕是以前没合作过，在大家都是‘老牌王者’的基础上，同在一个圈子混了那么久，她又是出了名的交友广阔，基本不可能陌生。 但要是换到台前，不论是男主还是女二，这帮新生代演员们，姜南柯一个都不熟，有些人甚至是初次见面。在她签约进组得知有哪些演员之前，有那么几个她压根就没听说过还有这号人物，陌生之际。 尤其是项目里传说中的男主角，小弟弟2017年才出道，姜南柯这个时候都算得上半退圈了。 跟一帮新鲜的小朋友合作，姜南柯心情还是很美好的。同组的后辈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拿她当‘祖宗’供着，她很难心情不好。 心情十分美好的姜南柯就在跟老公视频通话的时候，跟她说了这年头的小男孩多么多么可爱，以及小男孩男主和小女孩女二好似有点暧昧，纯纯的吃瓜心态。 可这通视频结束的隔天，一大早，张志尧就出现在了姜南柯的床上，后者在首尔家里的床上。 清晨，迷迷糊糊被闹钟吵醒的姜南柯感受到了腰肢上的胳膊，惯性扭头想去亲吻胳膊的主人时，闹钟被那只胳膊按灭了。 想起了闹钟也想起了为什么定闹钟的姜南柯，迷茫的睁眼，望着老公，你怎么在这？ “我买了早餐，起床吧，洗漱吃东西。”张志尧摸摸她的发顶，语气轻松的回答她没有问出口的疑惑，“凌晨的飞机，我也是刚到。”顺带一说，“我妈昨晚到的大陆，她想孙女了，要在那边待小半个月呢。” 听说女儿有人照顾的姜南柯还是有些不解，这跟你突然飞到首尔来有什么关系吗？ “我想你了啊，你不想我吗？”张志尧无辜脸。 姜南柯轻拍了他一下，老夫老妻还玩这套，但听到情话还是很开心的，嘴里嘟囔着，“那你也可以今天白天过来啊，还熬夜飞。” 通宵飞过来的张志尧，白天在家里睡觉。 上午出去工作的姜南柯下午回家看到老公时已经忘了他为何突发奇想飞过来的事，反而欢欢乐乐跟张志尧手牵手一起去约会了。 很标准很传统的约会行程，先看电影、再去南山。电影看的就是爱情片，南山去的是以浪漫夜景闻名的西餐厅。 吃晚餐的时候，姜南柯还收到了惊喜，花、卡片、礼物三件套，以及伴随着浪漫夜景拥她入怀的丈夫。 这一套流程让姜南柯蛮嗨的，有种重回热恋的嗨。可这整个流程也让姜南柯多少有些疑惑，搞什么？ “我难道很久没有给你送花了吗？”张志尧详装不解，“我们哪天不是热恋？” 来首尔之前，离开大陆的当天还收到过花的姜南柯，时隔不到十天，人在南山的山道上，抱着刚收到的花，却不太信老公只是心血来潮玩个浪漫。 “花，我是经常收到，礼物我也经常收到。”姜南柯一手抱着花，一手挽着老公的胳膊，笑眯眯的看着他，“可花加礼物和卡片的标准三件套，你很少这么干了，突然玩浪漫？” 张志尧假模假样的露出惊讶的表情，“原来我很久没有让你感受到浪漫了吗？”看她愣住，他也愣住了，“你认真的？” 收拢花束半遮着脸的姜南柯讪笑，试图解释，“拥有的东西越多快乐阀值就会越高啊，这代表你给我的浪漫太多，我才会.....” 不论是恋爱还是婚后，张志尧都绝对是个浪漫制造机。别的不谈，单从礼物数量来说，张志尧绝对是姜南柯人生中给她送礼物最多的人。 他送礼物绝对不会出现买了个什么东西随手就给姜南柯，而是会让人包好系上蝴蝶结，偶尔会伴随一束花乃至于一张卡片，十分有仪式感的再送给姜南柯。 这人送礼物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并不局限于纪念日、情人节啥的，就是想到就那么做了。弄得最近几年姜南柯都被他带的，会在看到什么好玩的想起他时买下后，也会正式的包好系上蝴蝶结，再写张卡片，作为礼物送给他。 夫妻俩日常的礼物盒子里大多都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新奇可爱的东西居多。姜南柯把这当夫妻间的小情趣，时不时也会期待收到小礼物，收到礼物总是开心的么。 可这又是电影约会，又是烛光晚餐，再加个礼物....姜南柯还是觉得有点怪。 家里有熊孩子的妈妈本能的想到，“你女儿是不是又干什么了，你才想提前道歉？” 张志尧失笑，“怎么就不能是，我单纯的想要跟你约会呢？我们很久没有单独约会了，你只能想到女儿？” 一整天也没怎么想到女儿的姜南柯讪笑，收紧了勾着老公的手臂，“好吧，约会，要不要去挂个情人锁？”反正都到南山了。 寒冬腊月的还是晚上，山道冷的很，这老夫老妻还顶着寒风去挂情人锁略微有点没事找事的意思。不过老公如果想约会的话，老婆也乐意这场约会有个更浪漫的收尾。 张志尧用手背碰了碰她的侧脸感受到有点凉，便说，“情人锁就算了，先回车上暖和一下。” 开着暖气的车里，张志尧提起曾经他们也时常会来南山，这里到处都是他们的回忆，再笑言，他们来了那么多次南山居然都没挂过情人锁。就在姜南柯想接话说，那我们现在去挂时，忆当年的张志尧话锋一转，突袭问她有没有跟别人挂过情人锁？ 过于突然的问题让姜南柯本能摇头的下一秒，就很无语，“气氛那么好的情况下，聊过往的情人？” “随便聊聊啊，你难道不好奇吗？”张志尧反问，“我过往的情史，你完全不好奇？” 犹豫一瞬的姜南柯还是选择摇头，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没有好奇的必要，反而疑惑，“你怎么突然有了好奇心？” “也没有突然，主要是你的情史媒体不都爆了么，初恋是柏原崇，接下来不就是我。”张志尧表示，他该知道的都知道啊。 神色有些微妙的姜南柯也选择转移话题，“既然你都知道了，怎么还有好奇心？” “你猜~” “猜什么？” “我的好奇心哪来的。” 姜南柯失笑，这我怎么猜？张志尧乐呵呵的也换了话题，天晚了，先回家吧。 这一晚结束于过于温和的运动里，老公的耐心好到，姜南柯都有点急了，不知道这家伙搞什么。着急的姑娘逗笑了撩拨她的男人，男人是真的笑出了声，羞恼的姑娘差点把他从床上踹下去。 然后？然后开始运动啊。 总的来说，这一天结束的还算圆满。 这样略显怪异的圆满持续了大概一个礼拜。 这个礼拜姜南柯过得还挺开心的，她真有种回到热恋的感觉。 早上张志尧送她去工作，中午如果她有空，他们俩还会约了一起去吃好吃的，都是组里的年轻人们推荐给大前辈的小吃店，口味都很不错。 晚上如果姜南柯没安排，两人就去约会。去传统市场，去汉江边溜达，去朋友组的局，去做一切情人们会做的事。要是姜南柯晚上也有工作，张志尧就去接她下班，再一起回到爱巢。 重回首尔的姜南柯不是只有电视剧这一个行程，她还有一堆广告要拍。各家品牌方已经适应了，这位大佬要不然不活动，只要出山必然带来一大波流量的神奇。那业内消息灵通的，听说她回来，自然就什么邀约都来了。 秉持着都已经回来工作了不如就一次性搞定的心态，姜南柯也接了一些代言，都压缩在电视剧开机前拍完。至于品牌方是准备等电视剧上线后再趁着热度投放广告，还是提前放出广告配合电视剧一起炒热度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换句话说，即便电视剧还没开机，姜南柯也没闲着。张志尧一直是个闲人，在他们恋爱之初，这位富贵闲人就是如此，时时刻刻都陪在姜南柯身边。 诚实的说，姜南柯很喜欢这样的陪伴，否则她也不会沉溺于温柔乡，每工作一段时间都想着休息，她也黏他啊，不是只有张志尧黏着他，他们是互相黏着对方。 可这份回归热恋期的操作，姜南柯是真好奇，张志尧到底在想什么？ “你们明天剧本试读会结束后是不是要聚餐？”张志尧随口问，在她点头后，跟随意的问出，“我能去吗？” “可以啊，你想去？”姜南柯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只问他，“你想以助理的身份去还是当男朋友？”前者他要低调点，后者就无所谓。 业内对于姜南柯有恋人已经是无人不知，业内没几个人知道姜南柯已婚，她隐婚这事儿瞒的是真好，只有真正关系亲近的人才知情。 张志尧听了就笑，“当男朋友。”说着话凑过去亲亲她，“那你又变回我女朋友了~” 女朋友也在乐，“是啊~男朋友~” 重回男女朋友身份设定的两人就这么参与了剧组的聚餐。在聚餐场合，姜南柯没有特意对其他人避讳什么，当然也没有特意介绍，她对张志尧的介绍词万年如一日，都是港岛的演员。 参加聚餐的人里就没几个不知道那个众所周知的八卦的，大家对张志尧的出现只是好奇，没什么其他想法。聚餐么，多个家属也不算多特别。 这位家属对饰演男主角的小朋友颇为有兴趣，大概算是特别的点？ 现场的其他人看不出来，他们顶多感觉到张志尧很会来事，连小朋友本人都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还觉得‘大哥哥’人挺好呢。 现场只有姜南柯看得出来，张志尧对那个小男生有一种微妙的敌意，但只是吃饭的时候，等二场去了会所，他就真的是在跟那个小男孩玩了，大概也发现了自己吃的飞醋太无聊？ 聚餐结束后，都算是微醺的夫妻俩手牵手一起坐车回家。 路上姜南柯一直挂着迷之微笑，望着张志尧。后者始终望着窗外，后半段车程还装醉了，直接闭上了眼。这给姜南柯逗的，笑得见牙不见眼。 好不容易熬过了车程，醉酒的张志尧抢先拉开车门跳下去。介于司机和助理还在，姜南柯给他留了面子，没做什么。 等工作人员离开了，两夫妻单独进了电梯。 嘴角再度扬起一抹坏笑的姜南柯，故意探头探脑的就要跟张志尧对视。张志尧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看她，脑袋来回转，躲避老婆的视线。 一只手牵着他不让他跑的姜南柯，故意跟着他的脑袋转，摆明了想搞事。 张志尧的脑袋都昂起来，脖子伸的老长去研究天花板了。姜南柯还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想把他脑袋拉下来。 被折腾的没办法的张志尧单手搂着她的腰，让她冷静，“电梯里有监控还记得吗？” 姜南柯当然记得，“你这个礼拜折腾的这一堆就是怕我变心？” “你先站好。”张志尧不接茬。 姜南柯笑得牙花都露出来了，“还真的吃醋了？吃那个小朋友的醋？那孩子95年生。他一岁的时候我就已经出道了，这你都能吃醋？” “监控，站好。”张志尧不承认。 闷笑倒在他怀里的姜南柯话语里的笑意展露无疑，“冬萱姐会去清监控的，就算她不去，物业也不敢拿监控做什么，这个小区最大的卖点就是对业主的隐私保护。何况，你现在在乎监控是不是太迟了，前两天我们还在电梯里接吻呢。” 一时哑然的张志尧还没想好要怎么接话，恰好电梯门开了，刚好不用说话了。 电梯里好歹还有个监控当‘遮羞布’，进了家门，姜南柯直接蹦到‘男朋友’怀里，双腿夹着他的腰，整个人挂上去，非得问出这家伙是如何做到连那种不着边际的飞醋都能吃的。 抱着树袋熊往里走的张志尧，说聚餐的餐厅口味着实不错，他们改天可以再去吃一顿。他说组里的人看着挺好相处的，等她拍起来应该也顺。 这一路张志尧什么都说，就是不提什么飞醋。老婆说的对啊，那个小朋友小她都不止一轮，还说什么？ “说说呗~”姜南柯双眸晶晶亮，睫毛忽闪忽闪的，把老公压在沙发上，颇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很像她女儿，是个熊孩子。 张志尧实在是没办法了，勾着她的脖子想以吻封缄。姜南柯一把按住他的胸膛，先满足我的好奇心。 都折腾一路了，也明白今晚要是不说清楚是过不去了的张志尧，摊开手臂平躺在沙发上，放弃挣扎。 “你想听什么？” “你先说啊，从头说。” 这种事哪里有‘头’，连‘尾’都是无声无息消弭的。非得找个‘头’的话，顶天就是老婆太有魅力了，他就不免.... “别来这套。”姜南柯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她很乐意听赞美，但实话还是要说的，“直接点，你是怎么做到突发奇想连这种醋都吃的？” 张志尧深呼吸一声长叹，“事实上，是你先跟我说，那个小男孩很有意思。” 姜南柯眨眨眼，有吗？张志尧再度叹息，就是有。 大前辈在新剧组碰到很多有意思的小朋友，男主角也只是有意思的后辈之一，在姜南柯这里完全不特别。 张志尧却觉得他挺特别的，那个小朋友最特别的地方就在于，“你跟我说你想为他写歌，还不够特别？” 懵逼一瞬的姜南柯翻身而起，从傻子身上弹开，怕被传染，“不要乱说好不好，我什么时候要为他写歌，我说的明明是小孩子们的暧昧期很可爱，甜蜜的暧昧期给我灵感，我说的明明是两个人，怎么在你这里就变成了我要给李到现写歌？那林智妍呢？隐身了吗？” 他们这部剧是一部由校园暴力所引发的复仇剧，女主很明显是复仇的正义勇士，男主肯定她的帮手。在这种设定里，女二自然坏的没边。也就是说按照剧里的人设，男主和女二是敌人。 剧里是死敌的两位姜南柯眼中的小朋友，现实里在玩暧昧，还是那种小男生和小女生的暧昧。小朋友们怕别人发现，偶尔眼神不小心对视都会光速挪开的那种，让‘老人家’怦然心动的暧昧。 关键是这对的小暧昧其实组里不少人都发现了，大家都是人精，大家也都可可爱爱的保护了这对小朋友们谁都没戳穿，十分配合他们俩玩见面就装不熟的游戏。 不管是为了年轻人让自己心动的暧昧，还是众多前辈爱护后辈的美好，都让姜南柯迸发出灵感，想为他们，为大家写一首歌。 刚好，制作组找姜南柯约歌来着，准备当电视剧的OST。姜南柯本来就在找灵感，找到了，就跟老公分享工作日常，仅此而已。 以上就是姜南柯很不能理解，自家老公吃哪门子醋的原因，但凡小弟弟真对她有点意思她都能理解，人家完全不是啊，这醋的什么跟什么啊。 话都说到这了，张志尧也坐起身，先解释他并没有吃那个小孩子的醋，而是，“你为别人的爱情怦然心动，音乐灵感爆棚，那我呢？”至于林智妍，他不可能去欺负小女孩啊，再说他也没有欺负小男孩，顶多灌了他两杯酒。 姜南柯愣住，什么你呢？ “你多久没有为我写过歌？”曾经也是歌手的张志尧让音乐人好好想想，“我已经没办法给你带去爱情的音乐灵感了吗？我只是你孩子的父亲？你的家人，你法律上的丈夫？” “哇~搞那么严重？”姜南柯堂皇，没必要吧，“我给你写了很多歌哎~那些都不算吗？” “你上一次给我写歌至少是两年前的事了，这两年呢？”张志尧也不想计较啊，可事情就是发生了，他如何做到不计较？ 退圈的艺人让营业中的音乐人判断一下，“我从没期待过我会成为你灵感缪斯那样的存在，可我们如果调换一下。我是个音乐人，我跟你说，我看到了一个女孩子跟她男朋友相处的好甜蜜，他们的爱情让我怦然心动，我想给他们写首歌，你能完全无所谓吗？” 姜南柯说不好，是有点不太舒服啦，可是，“我只是两年没有发专辑，不是两年没写歌啊。” “你给你女儿写过，她考六十四分你气的写了一首超级暴躁的重金属摇滚。你还给你的粉丝写过，他们陪伴了你二十多年，你想单独为粉丝发一张专辑。你当然也给写过，写亲情比爱情更长久。” 张志尧说着话都笑了，无奈的笑，“你怎么能写一首亲情比爱情更伟大的歌，还给我听？” 愣怔片刻的姜南柯喷笑出声，“大哥，那是写给刘嘉熙的，对她来说，本来就是亲情比爱情更伟大，她和她老公就是最好的例子。” 同样愣住的张志尧羞恼的瞪她，“你给刘嘉熙写歌，给你新认识的小男孩写歌，就是不给我写歌？” “不是，大佬，我不是机器人，这玩意儿需要灵感的。何况我给你写的歌多了去了，干嘛计较这个。”姜南柯自觉他酸的点已经荒谬到了好笑的程度。 张志尧却坚持，“别人我不知道，但我是绝对不能接受爱情变成亲情的，你为别人的爱情心动.....”话没说完就皱起脸，五官拧巴在一起，怎么想都不爽。 “我也不能接受爱情变亲情啊，关键是也变不了啊，至少在我这里变不了。”姜南柯觉得这事儿聊下去没结果，干脆手一伸把他薅起来。 大好的夜色，你我刚好微醺，借着酒气来做点情人才会做的事吧。 今晚的张志尧不太配合，都结婚那么多年了老婆还是用这招来‘糊弄’他。他就很唾弃自己，怎么就每次都会上当。可这不好歹那么多年了么，还是有点抵抗力的，做不到完全不配合，稍微不太配合表达下态度也行啊。 都在一起那么多年了，姜南柯还能使用一招鲜吃遍天的老招数，这不是恰好证明，招不在老管用就行么。 啥子不配合，那家伙要是真不想配合，她压根也拉不动他啊。 愉快的夜晚隐于云后，灿烂的朝阳在天边升起。 演员即将开机，音乐人也在给爱人写歌。 起初是硬写，这事儿对姜南柯不困难，她是专业的。科班出身，业内所有音乐人奖项都拿了满贯的姜南柯，以专业到不能再专业的职业技能，给张志尧写了一首甜到腻的爵士，还特地抽时间录了，唱的缠缠绵绵，老公超喜欢。 按说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可在专业人士准备‘糊弄’外行的那个清晨，爱情的小天使还真的为她敲开了灵感的大门。 三月的尾巴，春花烂漫的清晨。 姜南柯今天拍摄的日程是在下午，她上午休息，但她没告诉张志尧。 误以为老婆要去工作的老公，听到闹钟响也没在意，迷糊着等到老婆的早安吻，再说声‘爱你’，就继续睡了。这是他们很日常的晨起‘仪式’。 瞒着老公出门的姜南柯也去买了花、写了卡片，还把存了录音的U盘用小盒子包装起来当礼物，带着传统搞浪漫三件套回家。 在回程的路上姜南柯就在期待张志尧会有多开心，她脑补了一堆张志尧惊喜的模样，类似会抱着她亲什么的，格外热情的那种。 每个有送礼物经验的人大概都体会过，送礼物这件事本身，除了让对方开心之外，得到正反馈的自己会收获更多的满足。 出发回家前，姜南柯给张志尧打电话，说是临时改了拍摄计划，她先回来了，问老公想吃什么早餐，她带回来。 人都还没睡醒的张志尧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剧组改你的拍摄计划？为什么？” “不是改我的。”姜南柯的慌圆的可好了，“是原定的外景地出了车祸被封路了，剧组调度需要时间，等下午看情况，如果路不能解封，我们就回棚内拍。在片场等着也是等着，我就回来了，你想吃什么？” “都行，你到哪了？”张志尧声音闷闷的，带着没睡醒的沙哑，努力打起精神拍她聊天，“车祸？你有危险吗？” 抿唇笑开的姜南柯让他别硬撑了，“你先睡吧，我到家再喊你。” “要记得喊我啊，明天我就得飞回去了。” “好~一定会喊你~” 明天....准确的说是今天凌晨，男朋友张志尧就得回归孩子爸爸的身份，回到女儿身边。就是卡在这个点准备了这份礼物的姜南柯，到楼下时就猜，张志尧肯定醒了，在等她按门铃呢。 对爱情一词不屑一顾的刘嘉熙曾经说张志尧是极品，彼时姜南柯嗤之以鼻，可现在回头看，他是配得上极品的赞誉的。 他永远不会让她等他，可他永远会等她，光这一点，他就是‘世间罕见’了。 抱着花上楼的姜南柯，站在家门口了，掏出镜子确定妆容，再调整一下手里的花束，确定卡片的位置够显眼，也要确定藏在花里的礼物不显眼才能变成惊喜。 弄好一切的姜南柯，按下门铃，随后举起花束遮住脸。 永远不会让妻子等的丈夫满面笑容的推开了门，张志尧在可视电话里已经看到了妻子和那束花，这对他来说就已经是个惊喜。 准备惊喜的姜南柯在门开的瞬间，挪开花束弹出脑袋，以动漫元气少女的活泼欢快的叫出声，“surprise！” 为了能醒神驱散困意的张志尧刚洗完澡，头发吹的过于蓬松还穿着睡衣就来开门，看到萌到爆炸的姑娘，一把搂入怀中，正要用一个火辣的吻展现自己收到惊喜的雀跃，被老婆拦住。 伸手把他挪开的花拽回来的姜南柯让他按照步骤，一步步的来。 迷茫一瞬的张志尧瞬息就明白了，花束只是惊喜的开端，还有后续。他满含期待的抽出花里的卡片，卡片里手写花体字的法文情诗，让他缩起了肩膀，把卡片贴在唇瓣上，双眸直勾勾的看向送花写情诗的人，用眼神传达，我想吻你。 努力咬唇憋笑的姜南柯，则是用眼神示意他，还没有结束哦，你再找找~ 眨了下眼睛的张志尧，期待的扫向花束，还有什么？还有藏在花束里的小礼物盒。 盒子只有巴掌大，抽开蝴蝶结，拆开包装纸，还是丝绒质地的首饰盒，怎么看怎么想是装戒指的。 张志尧笑得牙花都要露出来了，嘴里却故意犯贱，“你如果想跟我求婚的话，至少要提醒我穿身西装啊。” 本想反驳的姜南柯眼珠一转，“那你要不要去换身西装？” 这下反而是张志尧愣住，真求婚啊，我们已经结婚了，“你别吓我，难道以往都是我的一场美梦吗？我们难道.....” “别作了，换衣服还是开盒子？”姜南柯睨了他一眼。 拽过她用力亲了一下的张志尧决定，“先换衣服，求婚怎么能不帅！” 已婚少妇轻踢了他一脚，闭嘴吧朋友，耍什么贱。 乐颠颠又贱兮兮的家伙跑去换衣服了，姜南柯抱着花准备去找个花瓶-插-上。她这边还没弄好，号称要换正装的家伙已经闪电般套了卫衣、牛仔裤，一身清爽的跟男大学生似的跑回来了。 丝绒盒子重新回到收礼物的人手上，张志尧手指摩擦着盒子，眼睛看着她，“我开了？” 眼底盛满笑意的姜南柯声音都带着蜜，“开啊~” 张嘴就给开盒动作配音的张志尧，嘴里发出‘咚咚咚咚咚’的声音试图渲染紧张感，开盒子的动作也故意放缓，可实际上格外的‘中二’，跟他女儿一样，是个中二病。 打开盒子前做足了准备的张志尧都准备发出‘哇~’的声效了，可当他看到盒子里的USB，反而表情僵住，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那只有一瞬，连吸气都不到的一瞬。那口屏住的气息呼出去，张志尧的嘴巴没有发出声音，他吻住了姜南柯，是在门口就应该出现的，热辣的吻。 姜南柯的投入度很高，这就是她先看到的，她脑补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这就是最好的对惊喜的回应。 唾液的声音都变得黏腻，深吻逐渐过渡到啄吻，超级响，啾啾啾啾啾。 被亲的一直乐的姜南柯拉着他的耳朵才把黏糊的亲吻虫给拽开，声音软的不行，“你猜到这是什么啦？” 张志尧给出了完美的回答，“我们的爱情。” 他们的爱情由音响播出，听歌的人搂着唱歌的人，难得安静的，沉默的，贴着她的头，抚摸着她的手，做一个最佳听众，欣赏他们的爱情。 春日的上午，太阳的温度刚刚好，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人，不会过热。 身旁人的温度更好，好到姜南柯抬头望向他，在他看向她时，从那双眼睛里，真切的感受到了爱情，灵感就这么出现了。 当然音乐人没有傻到去跟听众说，写情歌什么的不是非得有灵感，她很专业。 姜南柯只计划着，她要重新写首歌，那首歌也会变成他们的爱情。 成年人的爱情像是午夜的钟声，十二点到了，南瓜马车要消失了，丈夫得上飞机了。 姜南柯还在拍摄，她没办法送他，他们都没办法电话道别，演员还在拍摄，妻子还在工作。 隔天早上，张志尧才打视频给姜南柯，一是讲他今天的行程，二是汇报女儿在这段时间很乖，三才是问老婆，你有没有想我。 姜南柯特别想说没有，开什么玩笑，这才分开几个小时，可她看张志尧期待的面庞，鬼使神差的点头，之后把自己逗乐了，“你就那么坚持爱一定要说出来啊？” “当然啊，不说怎么会知道呢？”张志尧玩笑道，“何况不停的说还能洗脑，在你说想我的时候，你是不是已经开始想我了？我们的通话还没挂哦，你已经开始想我了对不对。” 还真没办法反驳这点的姜南柯笑叹一声，“好吧，我想你了。” 张志尧也跟着叹息，“不然我再回首尔吧？” “孩子怎么办？” “有阿姨照顾。” “她的学习呢？” “家庭教师.....” “你女儿数学六十四。” 张志尧噎住，无话可说，孩子还是要管的，得家长管，家庭教师靠不住。 一个孩子，让两个恋爱脑分居两地，还是异国，莫名有点可怜。 张志尧就觉得自己挺可怜的，可怜到他也给老婆准备了惊喜。 这次不是清晨而是夜晚，也不在家，在片场。 凌晨一点多才收工的姜南柯，到两点才卸完妆发，她脑袋上卡着帽子，困倦的带着助理往外走。 张志尧就站在月光的尽头等着她，就像他们的故事开始时那样，要是没有那一抹月华，或许他们就成了一辈子的朋友，再也没有后续。 “南柯！” 姜南柯抬起头循声望去，看到人先是楞再是惊，最后是喜。 喜悦自大脑传递到四肢，刚好站在上坡的姑娘，披着月光逆着风跑向下坡的男人，手臂自然的张开，一如他的手臂。 乳燕投林，倦鸟归家。 金冬萱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那两人已经抱在一起了，她默默的转身，从另一边往车子的方向绕。该说不说，这一对大部分时间都很正常，但偶尔也会甜得让她齁得慌。 身体最大面积接触到了思念的人，大脑冷静了，姜南柯才想起来问，“女儿呢？” “在家啊，你妈妈过去了，我跟她商量好让她带到学期末。”张志尧很鸡贼，“你不是一直觉得妈妈（姜妈）对孩子太宠了么，我思考过，可能是她们没长时间的长处。” “偶尔见面，孩子在外婆面前肯定是什么都好，老人家不舍得严加管教。但据我对你妈妈浅薄的了解，要是相处时间长了，她大概率看不惯孩子.....” “不是大概率，是百分之百看不惯。”姜南柯爽了，就应该这样，让她妈也吃吃她的苦头，不然成天搞双标！ 如此好的主意为什么夫妻俩早没想起来？现在想起来的人居然是女婿而不是女儿？ 因为李岚雅女士没时间啊，她还得上班呢，出国待几天可以，待个把月？寒暑假才行。可当老师的放假了，学生也放假啦。即便两个国家的学期时间不太一样，也没有差距大到完全不同。 为此，姜南柯很好奇，“你怎么说服我妈的，她现在过去得请假吧？” “我并没有说服妈妈，是跟爸爸沟通的，你是不是忘记了，他退休了。”张志尧表示，他这招叫曲线救国。 去年夏天正式退休的姜爸，听到女婿说，外孙女和女儿之间的矛盾已经愈发严重，这要是再不处理未来很可能出大乱子。张志尧很是抱歉的跟姜爸讲，他已经没有办法了，也不太方便求助他的父母，怕引发更大的矛盾，就只能来拜托姜爸。 退休这半年即感受到了时间自由的舒心，也郁闷过没有工作的无措，姜爸正是期待被需要的时候。张志尧的求助完美戳中了姜爸的心，他就去跟妻子商量，你距离退休也就一年的时间，要不....提前退了？这也是为了孩子。 姜妈不同意，我就算退休还有返聘呢，学校都不放我走，我们两能一样么。再说什么为了孩子，姜南柯都多大了，还得要我帮她过日子？ 所谓姜还是老的辣的意思就是，姜爸在劝说老婆提前退休无果后，就以我们双方各退一步的意思，问姜妈能不能请假，去陪陪外孙女，给忙于工作的女儿帮个忙也行。 人家都退了一步了，姜妈也不好硬撑着，再说她确实也想闺女，那就去一趟大陆呗。 人在清州片场的姜南柯，接到了异国打来的电话，亲妈连打六个电话过来，第七通姜南柯才接。 前六通女演员都在拍摄，姜妈打的电话都是助理接的，每次姜妈都说不是什么大事，等姜南柯拍完再联系也行。可她连打六通，每通电话都问姜南柯什么时候拍完。这些通话的间隔都不超过五分钟，助理感觉不太妙，就趁现场‘卡’的时候，快速跟导演讲，有点急事，需要姜南柯回个电话，不知道方不方便。 导演自然说方便，姜南柯刚拿到手机，姜妈的第七通电话就打过来了。 接起电话的姜南柯听到的就是亲妈的咆哮声，关于熊孩子有多么熊之类的。 内心窃喜亲妈活该的姜南柯，表面上跟亲妈同仇敌忾，并且给出该揍你就动手，我绝不拦着的态度，支持亲妈上！ 外婆到底有没有狠下心动手，当妈的不知道。 姜南柯还在拍摄，一直到她晚上拍完收工了，亲妈都没再打电话过来。她正在犹豫要不要打回去，助理来敲门，张志尧到了。 抱着花的张志尧来告诉姜南柯一个绝对能让她开心的惊喜，你女儿被揍了，打哭了都，嗷嗷哭，可惨。 抱着花的姜南柯笑声之大，隔壁休息室都能听得见。 被笑声弄楞的小情侣对视一眼。 “前辈怎么那么开心？”李到现不解。 林智妍知道，“她男朋友来接她了，还抱着花来的，我刚才在门口看见了，他们两好甜蜜啊~” 怎么说呢，这对夫妻确实挺甜蜜的，至于被揍哭的孩子，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姜南柯和张志尧的故事，会如每一个他们为对方准备的惊喜，永远绽放笑颜，这就是属于成人的童话爱情了。, 597张志尧·完 晚安 2022年年末, 韩国娱乐圈的热门话题被再度出山的姜南柯屠榜了，或许应该说是她的新作品，刷出了上线三天就冲进网飞全球非英语类电视剧第三名的成绩屠榜。 老牌王者再度展现她对市场的统御, 姜南柯也就再度迎来她的事业全盛期。不过这次跟以往稍微有点不一样，倒不是事业上有什么区别，而是来自女儿。 事业么，就是红啦, 姜南柯已经经历过太多所谓的爆红, 她从出道就是顶流, 在顶流的位置上坐了那么多年。即便近些年她活动的少了, 可只要她回归, 不管是专辑回归还是作品回归, 举凡她回归都会被市场宣告‘王者归来’。 早八百年就已经是王者的姜南柯对‘归来’一词都已经不敏感了, 她周围的人对此也很习惯，大家连跟她说恭喜都是随口一句。 比如去年也因网飞的‘神剧’再度爆火的李正宰, 他就很随意的跟姜南柯说了恭喜，然后说正事，有人找他投资，那个项目有点古怪，就来问她的意见。 两人是在《黑暗荣耀》的庆功宴上见面的, 项目都算得上在全球爆火，网飞的韩国部挑头联合电视剧的制作方弄了个规模不小的庆功宴。李正宰作为去年参与网飞项目大火的艺人, 也是受邀参加。 庆功宴么, 会场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喜气洋洋的, 跟姜南柯说恭喜的人之多，她笑的脸都有点僵。李正宰就是这个时候登场，两人格外有默契的对视一眼。 双方没有任何对话, 李正宰就侧身曲起了胳膊，姜南柯上前一步挽住他的手臂，随后转身往休息室去。这一路两人都没怎么说话，表情稍显严肃，以至于看到他们想上前打招呼的人都因两人的表情不太对而选择移开视线。 等他们俩进了休息室，再关上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声笑开。 李正宰的那一声‘恭喜’就是在这样的笑声中说出来的，很是随意，老友的随意。姜南柯揉着笑得发酸的脸颊，更随意的点头，再用眼神询问他，啥事找我？ 之后驻扎在休息室的两人就聊起了投资的事，讲到一半姜南柯手机响了，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再翻转手机给李正宰看看，自家熊孩子来电话了。 熊孩子在电话接通的那一秒就开始尖叫，给姜南柯吓的本能拿开手机。边上的李正宰正叼着烟要抽，都被尖叫声呛的连声咳嗽。 当妈的和当叔叔的表情都变了，还以为小朋友发什么了什么急事，结果小朋友那边只是看电视剧看的无敌暴躁，打来给亲妈求安慰。 但熊孩子求安慰的方法比较另类，正在观看女主幼年时被恶角欺负剧情的小公主，对着亲妈疯狂输出一波，什么你小时候怎么那么怂，以及那些王八蛋怎么还不死巴拉巴拉，怨气十足，可谓真情实感追剧。 姜南柯听的白眼翻翻的，起初以为孩子怎么了凑过去听电话的李正宰就在边上捂嘴乐。 初中少女很敏感，骤然收住吐槽，警觉，“你那么怎么有男人的声音？该不会是李到现吧？妈！你注意点，你结婚了！” 已婚少妇白眼能翻到天上去，直接把手机怼到李正宰耳边，“我女儿以为我出轨李到现。” 大笑出声的李正宰拿起电话就问小公主，“我是正宰叔叔，你什么时候来韩国，叔叔给你买好吃的~” 误会了亲妈的少女讪笑，“叔叔好，能把手机还给我妈吗？” 李叔叔乐呵呵的讲，“电视剧都是假的，还是你磕你妈和李到现的CP吗？” 一个眼刀飞过去的姜南柯冲恶趣味的家伙龇牙，“她磕你和郑宇盛的CP。” 这下被噎住的是李正宰，手机也就还回去了，让她们母女聊。 女儿这几天追剧追上头，举凡看剧看的不顺心就会打电话给亲妈。姜南柯对此不想评价，按道理她压根不应该看这部剧。 这是一部十九禁，剧情涉及很多少儿不宜的画面，在网飞的播放平台，十九岁以下观众是禁止观看的。但网飞进不去大陆，而大陆到处都能找到资源。 08年出生的小公主，都不需要自己找资源，就一堆人给她分享，目前爆款聚集，你妈演的！ 基于他们学校有很多星二代，还有不少是真正在大陆很红的艺人的孩子，星二代在这个学校不特别。 说是说也属于星二代的小公主却没有把自己归类到星二代的范畴，她即不怎么去韩国，姜南柯基本也不在大陆发展。这就导致，小公主理论上知道妈妈在韩国很红，偶尔发个专辑得忙两三个月都不着家什么的。 但身处大陆的小公主无法切身感受亲妈是当红艺人这件事，她只知道她爸是过气艺人。就这还是有同学在B站刷到‘古装帅哥’的剪辑后，分享给她看，她才对爸爸曾经也是艺人有那么点概念。 直到《黑暗荣耀》上映，全球爆红，大陆的社交网络上各大热门话题都关联这部剧，亲妈都在自己的朋友圈刷脸了，小公主才感受到妈妈是当红艺人，红透半边天的那种巨星。 这事儿给小公主带去了一些微妙的影响，很多人都跑来找她求证，你妈真的是姜南柯？‘黑暗荣耀’的那个姜南柯？ 彼时还没看过‘黑暗荣耀’，准确的说过往对父母的作品都没啥兴趣的小公主，对于这帮无聊人士是有点不耐烦的。可她被问多了，朋友圈又天天被刷屏，还有N多人给她分享这部剧的资源，甚至有人来问她，你妈跟李到现真的没可能吗？让她以极其蛋疼的心态，点开了这部剧。 初中生群里里这部剧可红了，红到有站男女主CP的和站女主男二CP的两队人马，为了掐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真爱，跑去找小公主求证，你妈到底喜欢谁？ 大怒的小公主挨个怼回去，喜欢你爹！我妈当然喜欢我爸，你们没事吧？！ ‘有事’的初中生们本来只是内部掐，掐着掐着就掐到网上去了。以姜南柯如今的热度，她就是去马路上买杯咖啡被拍到都会上热搜，突然冒出个女儿，还都已经上初中了，这么大个瓜，热度直冲云霄啊！ 新鲜大瓜在中文互联网上已经登顶热搜之时，女儿无限心虚的打电话给妈妈，问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在‘黑暗荣耀’没有上映之前，学校里的同学们没多少人关注周围的小伙伴是谁谁谁的女儿，小公主也不会到处去跟人家说，姜南柯是我妈，我妈是巨星。她都不知道她妈是巨星，她就知道她妈是艺人，还是韩国艺人。 韩国艺人都不怎么去学校，主要跟班主任沟通的都是张志尧，小公主的同学里还真没几个知道她妈妈是谁，倒是不少人都知道她爸曾经是艺人，都见过么。 但亲妈红了么，亲妈红到周围同学开始追CP了，作为女儿的就忍不住了，你们不要给我搞事，是不是欠揍，那是我妈！ 小孩子们引发的闹剧成了热搜上的大瓜，小朋友就心虚了，觉得这是自己的错，早知道她就忍住了。孩子熊归熊，智商还是没问题的，她都初中了，还能不知道隐婚生子对艺人尤其是女艺人的杀伤力有多大么。 小公主很害怕亲妈也会经历所谓的网暴，给妈妈打电话的声音都有了哭腔，害怕了，又委屈，她不是故意的，就是太生气了。那帮人一会儿说亲妈跟这个配，一会儿又是跟那个才有CP感，感他们脑袋！我妈跟我爸最配！ 接到女儿电话的姜南柯正在跟经纪人沟通，这事儿要怎么解决。 女儿哭唧唧的电话打进来，让妈妈一边安慰她没事的，一边又忍不住懊恼，孩子已经长大了，会不会反而被她隐婚这事儿束缚？ “你的想法是公开？”金长均思索着，“以目前的热度，我们这个时候公开你早就结婚生子，网友讨论度大概率压不下去。” 姜南柯当然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道理，她对经纪人的要求只有，“尽可能压下关于孩子的消息，让舆论的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思路差不多的金长均再问一句，“品牌方那边我去沟通还是....？” “我来吧，我这边好沟通。”姜南柯让他别管了。 艺人隐婚多年孩子都生了，不是说公开就能公开的，尤其是姜南柯身上背了很多代言的情况下。 这世上只要经营的商品不违法的品牌方，都不希望自己的代言人牵扯到丑闻，对艺人来说，隐婚生子就是丑闻，女艺人要再更严重一些。而所有的代言合约在签署时，内容都会有一条，如果艺人因自身原因造成自身形象受损，牵连到品牌方，那就是违约。 违约金很贵的，身价越高的艺人，违约金就越贵。常规合约的违约金是三倍，但业内也有高昂到签下五倍乃至于十倍的违约金。这通常是品牌方用于约束艺人，不要给他们出幺蛾子的防备手段。 大陆的热搜都冲顶了，韩国这边还没啥动静，热度被经纪公司压着，他们得先做好处理舆论危机的准备。 姜南柯则是在沟通各大品牌方，她跟这帮人基本都熟。既然是熟人就开诚布公的说，我确实结婚了，也确实有个孩子，大概率瞒不下去，很快会爆出来。如果你们觉得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只是暂时合作不了，那我们和平解约，该赔的钱我照价赔偿，要是你们觉得以后大家没有合作的必要，那我按照合约赔付高额违约金也行。 这在姜南柯看来，归根到底就是钱的问题么，好解决。 熟人们没有一个跟姜南柯要高额违约金，大家的态度都很相似，都决定先看看情况，真闹得不可开交，也就是和平解约，我们换代言人。但未来要是还有合作的机会，你可是欠我人情，要还的，先签我们。 各国娱乐圈都通行一条规则，谁红谁说了算。韩国娱乐圈也一样，什么艺人私德有亏根本不重要，吸-毒被抓到现场都关进去了再放出来的艺人，只要够红，依旧能在这个圈子说话。 姜南柯这个名字自她出道就跟‘红’之一字捆绑，从1997年到现在2023年了，已经出道二十六年的姜南柯，无数次像市场证明，她自身所携带的庞大商业价值，永远能带着‘队友’吃红利。 这样的一尊金娃娃，只是隐婚生子而已，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韩国网友觉得很夸张，夸张到热搜都屠版了。 经纪公司一放开舆论的限制，姜南柯已婚的词条迅速登顶韩国热搜，紧随其后的热搜关键词就是，经纪公司承认结婚生子的通稿，以及姜南柯本人发在官方粉丝站的手写信。 经纪公司告知大众的通稿内容很简单，就事论事的公开，艺人于07年结婚，08年生育，丈夫是港星张志尧，希望大众给予祝福。没了。 短短一篇通稿，信息量之大，让张志尧都冲上热搜了，无数网友好奇，这崽子谁啊？怎么就娶到女神了？ 荣登大众情敌排行榜第一名的张志尧，正在家里给老婆当后勤。 关于公开这事儿吧，张志尧没什么能干预的地方，都不用说他早就不活动了，就说这事儿主要影响的是韩国市场，而这边是姜南柯的地盘，她也用不着张志尧做什么。 无事可做的张志尧在家里给老婆煲汤，顺带打电话问女儿，寒假到了，要不要来首尔，我跟你妈暂时都回不去大陆。 女儿理解妈妈在忙，可她不理解，“你为什么回不来？” “因为我想跟你妈在一起？” “.....我是捡来的吗？” “那你到底要不要过来？” “去！” 大陆那边放寒假了，韩国这边还闹着呢。 比起经纪公司发出的干巴巴的官方通稿，姜南柯给粉丝写的手写信就实在的多。 这封信的核心关键词就两个，一是道歉。艺人确实隐瞒了结婚生子的事，这没什么好辩解的，找再多理由也得道歉。二么就是姜南柯认为口头道歉没什么诚意，免门票的道歉演唱会，预计是五万人的规模，拼运气也拼手速，点击免费购票后，只要后台被抽中，就能免费去看这场演唱会。 这封道歉信也被刷上了热搜，被誉为最有诚意的道歉。 【虽然我不是姜南柯的粉丝，可能没什么立场说姜南柯的道歉很有诚意。可作为同样的追星狗，如果姜南柯是我爱豆，她都出道二十多年了，这么多年都找不到任何黑点，也就是隐婚，还愿意搞那么大手笔的道歉，我觉得已经够了。比起那些自己还没闯出成绩就急着恋爱的艺人好多了！好太多！】 【身为早就退圈的小紫，这些年是眼见着姐姐们一个接一个的结婚、生孩子，我都已经是孩子妈了。说实在的，姜南柯隐瞒结婚其实也可以理解吧，她都不是为了什么捞金艹单身人设，大概率是怕麻烦。 这些年她都不怎么活动了，我们这些粉丝也来来去去，她隐婚这件事真的有伤害到谁吗？没有吧？至少我是为她高兴的，前些年她发专，我看到新闻的时候还想，姐妹你不小了该考虑考虑以后了。现在想象，她有了归宿，也挺好，要辛福啊。】 【什么就无人受伤？我不是人吗？我四年前才入坑啊，从手机屏保到电脑桌面全是女神啊！女神说结婚就结婚，孩子都有了，甚至都初中了，这让我情何以堪？！我还做梦能娶到女神的！！！】 【楼上的男粉就不要做异想天开的梦了，清醒一点！女神就算没嫁人也没你什么事！女粉出来说一句，姜南柯，你要幸福啊！你一定要幸福才行！】 #祝福姜南柯#这一词条是伴随着各大艺人官方账号发出的祝福刷上热搜的，老牌王者展现了她庞大的人脉网，当然也有不少是凑过来蹭热度的。 以上这些消息汇总起来都在叙述一件事，对别人来说可能是危机、是丑闻的隐婚生子，在姜南柯这里，只是一个抬脚就能跨过去的小水坑。 她早就不是依赖粉丝经济的爱豆，也早就不是依赖大众观感的艺人。 其他艺人身上天大的舆论危机，换到姜南柯身上，就变成了只要她不是叛国，就没有搞不定的事。 网络上的热度依旧高，好多人都在抢免费演唱会的票，而现实中已经不再管舆论如何的姜南柯，则是在联系小伙伴们，要不要一起去演唱会玩？ “五万人的大场子哦，你好久没登台了吧，要不要来？”姜南柯诱惑古早爱豆，“我去说服李绣满，我们全体回归怎么样？一定很有意思。” 文熙俊听了就笑，“你还真是闲着无聊就想搞大事，行啊，你搞定李绣满，我就去。” “OK~” 挂断电话的姜南柯冲临时小助理扬了扬下巴，“记下吧，HOT的文熙俊，他是要登台的艺人。” 女儿边敲键盘边问爸爸，“这些人你都认识吗？”她已经记了六十几号人了，大部分是幕后的人，协助演唱会举办的，台前的人不多，但加起来人很多啊，她不信他爸全认识。 临时小助理二号正在给接着打电话的艺人倒茶，跟一号说，“你知道出道二十六年，就红了二十六年的艺人有多少朋友吗？” “有多少？”女儿傻傻的问。 姜南柯抚摸傻闺女的狗头，“我们就算拍个广告，现场也有二三十号工作人员，再加上搭档，一场下来少说认识十几个吧。这里面就算只有一两个跟我成了朋友，二十多年下来，你觉得我有多少朋友？” 姜南柯的朋友们都接到了一场大派对的邀请，起初还是她在邀请别人一起来玩，消息传出去就变成别人打电话来问她，派对邀请函怎么没发给我？ ‘派对’邀请函散的到处都是，这场演唱会就变成了一个大拼盘。 2023年1月7日，距离农历除夕只有两个礼拜了。 这天姜南柯带着她的神奇拼盘演唱会上了热搜，经纪公司公开了演唱会参与的嘉宾，三个小时一百八十分钟的演唱会高达上百位艺人出动。他们就算没人只占据两分钟的演出时间门，也挤的舞台满满当当。更让观众惊喜的是，当年最鼎盛的那些象征时代眼泪的团体都会在这个舞台重组。 也不对，还少一组。 【该说不说，姜南柯跟李哮利的大戏真就是什么时候都好看。姜南柯的演唱会把水晶和HOT都聚在一起了，就单独排除了李哮利的团，这就是明晃晃的针对吧？还得是姜南柯，说看你不爽就看你不爽，从来不玩虚的！】 【在乎什么李哮利啊，没人好奇张志尧吗？他在演出名单上哎，我超好奇的！】 【好奇张志尧+1，我去看了他的考古视频，确实挺帅的。早年港媒居然还拍到过他和姜南柯的绯闻，还别说，两人挺配的，希望帅哥没长残！】 【帅哥近照（买咖啡的张志尧.jpg）绝对没长残，依旧很帅，本人比照片帅！我昨天早上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拍到的，当时好多人围着他拍，他会韩语哎，真人更帅，韩语也特别标准！】 帅哥近期成了网络红人，N多网友出来发偶遇他的照片，一开始还能拍到正脸，这几天只能拍到墨镜了。 以另类的方式翻红的张志尧最近是不戴墨镜不行了，他出门会被人围堵，那感觉怎么说呢，好些年没感受过了。 女儿带着怀疑的态度奚落爸爸，你真的红过吗？女儿近期切身感受到亲妈有多红，红到粉丝礼物都能堆满一间门大会议室，还堆不下，巨夸张！ 陪着妈妈拆礼物的女儿有一瞬间门都心动想成为明星，可当她坐在车里，陪着妈妈去演唱会彩排的路上，遇到无数拥挤到车边的粉丝时，又觉得这些人太可怕了。 这可是在马路上，你们不要命了？！ 演唱会最终彩排的这一天，晚上就是演出了。靠近会场的这条路已经被从四面八方赶来的粉丝堵了，五万人的场子呢，聚集到这里等着开场的粉丝之多，真就是人山人海。 艰难从人海‘挤’进会场的车辆，一直到开进会场都看不见身后的粉丝了，小公主还扭头望着车后的方向，连声感慨，太夸张了！ 亲妈即骄傲又不解，“你现在才知道我很红吗？” “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巨星。”女儿懵懵的回答，“你是巨星哎！”我妈是巨星！巨！星！ 巨星微愣一瞬，喷笑出声，用力按着女儿的脑袋揉了揉，“舞台上的我才是巨星。” 舞台上的巨星依旧保持着无与伦比的感染力，嗨上头时把女儿都拽上台一起蹦跶。当然这是彩排，真正演出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观看彩排的小观众完全嗨了，都不止是被亲妈带嗨的，这个场子里谁不是巨星，每一个人都曾经光芒万丈。 身处一片星空之中的女儿突然有了好奇心，妈妈还不是妈妈的时候，只是姜南柯的她，是什么样子呢？ 小公主拿起了摄像机，临时客串小记者，以要拍花絮的名义，去询问叔叔阿姨们，妈妈的少女时代是如何的绚烂多彩。 接受采访的大人们有些很靠谱，还知道要在孩子面前给当妈的留点面子，讲得全是好话，什么很活泼啊，很善良啊，啥啥的。有些大人就不怎么靠谱，面对镜头后的小记者满满的恶趣味，跟她话当年，那个姜南柯还是熊孩子的当年。 “艺人要控制身材你知道吧，我们以前被经纪人限制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碰，就会偷偷在宿舍藏吃的。”刘秀英笑容微妙，“藏起来的东西不可避免的会被发现，我和你柳真阿姨她们的东西要是被发现了，就乖乖认栽，老实挨骂。你猜你妈的东西要是被发现了，她会怎么样？” 女儿心目中的妈妈应该会，“据理力争？”她妈特别喜欢讲这件事不能做，大道理一堆。 刘秀英‘呵呵’一声，“猜错啦~南柯会当场吃掉。”看小朋友愣住，大笑，鼓着脸演示，熊孩子会立刻消灭证据，吃的脸颊鼓鼓，气的经纪人火冒三丈。 迷你熊孩子震惊，你说的是我妈？阿姨用力点头，我说得就是姜南柯。 姜南柯正在做妆发，听到姐妹当着她的面败坏她在女儿心目中的形象，一个眼刀飞过去，跟孩子说什么呢！刘秀英笑声更大，堪称张狂，你也有今天！ 今天的姜南柯准备登台了，今天的张志尧有点虚。 别说什么五万人的大场面，就是五千人的演唱会张志尧也没登过台啊。他确实是以歌手的身份出道没错，可当年的港岛，只要不是哑巴，只要有人愿意掏钱，给条狗发专都行。 人生中难得出现没啥自信的情况，底气不足的张志尧就粘着老婆，要不咱们算了吧，我不是非得登台对吧？ 姜南柯努力憋笑，“想上台的是你，不想上台的也是你，你到底想不想上？” 演唱会计划之初没有张志尧什么事，早些年两人还没在一起的时候，姜南柯是以制作人的身份给歌手张志尧发过专的。从专业角度判断，在音乐人姜南柯的眼中，张志尧能打出歌手的旗号纯靠脸够帅，以及修音师够给力，否则那专辑卖的出去就见鬼了。 哥们唱歌的水平怎么说呢，脸很帅。 音乐人没想让帅哥登台，是帅哥跑去问音乐人，我可以登台吗？演唱会门票都免费的姜南柯想弄个大派对，跟大家一起玩，那有人想登台就上去呗。 至于张志尧为什么想登台，就得说到港岛媒体的嘴之毒，那真是句句戳心。 姜南柯隐婚生子那么大的新闻，‘黑暗荣耀’又那么火，还牵扯到‘古早港星’张志尧，要素叠加，一贯是为了销量什么都敢爆的港岛媒体，自然各出奇招，发出各种吸引人眼球的标题，去报道这条大新闻，好吸引读者。 那些新闻里，张志尧的人设不是小白脸傍富婆，就是手段高端的凤凰男欺骗富家女，还有啥啥姜南柯这个傻白甜被花花公子给骗了。总之人设都很烂，因为再娱乐圈的划分标准里，这对夫妻的搭配就是标标准准的女方在天，男方在地。 有些嘴毒的港媒直接就写一朵鲜花插在那啥上，被污蔑成那啥的张志尧，心情很不美妙。 姜南柯压根不看港媒怎么报道，她都不关心韩国本土的网络舆论，只要确定事情解决就好。但张志尧会看啊，他反而不太在意韩国，老婆一定搞得定，却会忍不住看港媒、宝岛媒体的新闻，而这两个恰恰是最会搞事的一帮人。 宝岛媒体也很会整活，有个娱乐节目，专门盘点了几个恋爱脑上头所嫁非人的女明星。 这些例子里，有当红女艺人被渣男欺骗，嫁人的时候以为是豪门，嫁进去了才发现对方是欠债的老赖，最后被迫掏空存款给夫家还钱。也有曾以为是真爱而选择下嫁给普通素人，哪知对方不是良人而是狼人，又是家暴又是出轨的，更NM惨。 在这样的例子里，姜南柯被当成重头戏，着重报道，她是如何如何想不开，又是如何如何被张志尧蛊惑，进而受骗上当，孩子都有了。 节目里的主持人还大胆开麦，脑洞无限大的猜测，姜南柯之所以选择隐晦，搞不好就是后悔了，但孩子都有也没办法，说不定是张志尧拿孩子的抚养权威胁姜南柯不准离婚。进而才有后续的故事。 这些故事里的张志尧人设都是高攀天鹅的（□□）精，没有一家媒体在乎这位当年出道时还有个‘富家子弟’的名头，大家都在口嗨，这种穷小子遇上白富美的事，我怎么就遇不到呢？ 莫名其妙变成了穷小子的张志尧就很烦躁，他也不是要全世界都祝福吧，可也不能接受这帮人都唱衰他啊。反而是韩国媒体没有搞事，让他都无语了，说好的同胞爱呢？ 讲起来这条大新闻半个亚洲的媒体都在蹭热度，唯有韩国媒体，就浅浅的报道了一下，还是就事论事，别的啥也没写。他们对张志尧的报道少之又少，孩子更是提都不提。 韩网上闹得再凶，各家媒体也当看不见一样，就走了个流程报道了姜南柯已婚，男方是谁，没了。光从这一点就可以体现，姜南柯在本土市场的统治力。 而已经退圈的张志尧，也不可能针对那么多媒体做什么，何况他要是真做了什么反而会变成一场大戏，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不再看那些新闻的张志尧，想跟老婆手牵手上舞台，展现他也是有魅力的艺人。他和老婆明明是天生一对，天作之合！般配的不能再般配！ 姜南柯的态度就是，你想上就上呗。 舞台呢，不是那么好上的，哪怕艺人就是站在台上，对着麦克站桩唱歌，那也要面对四面看台的五万观众。海一样的人群所造成的压迫感，舞台上的艺人要是镇不住场子，那真是谁尴尬谁知道。 为了抱住颜面，张志尧最近歌舞都练起来了，还找的专门的老师。他找老师就绕过了姜南柯找的人，练习的时候也不给姜南柯看，以至于后者一直都不太清楚他练的怎么样了。 直到即将第一次全场大排练，张志尧终于带着浓浓的心虚，在家里的客厅给老婆表演了一遍，明天要登台排练的歌舞。 看完劲歌热舞的姜南柯在鼓掌叫好夸老公无敌帅的同时，内心在思考，如何委婉的劝老公，要不你就对着麦克唱歌也挺好的。 边上同样观看了表演的女儿突然出声，“爱情果然使人盲目，妈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眼睛？这哪好，还不如我呢。我在学校表演唱成这样都会被轰下台的。” 爸爸整个人尬的脑袋都快垂进胸口了，妈妈一巴掌糊在女儿后脑勺，说啥呢！实话也不能这么说啊！ 讲实话还挨揍的女儿很不忿，这帮恋爱脑，“你就惯着吧！等他上台，几万人观众，看看是不是都惯着他！” 闺女气鼓鼓的走了，老公小心翼翼的问老婆，真就那么烂吗？ 姜南柯连忙把人扒拉过来，哄着，“你生疏了么，好多年没接触过了，突然上手总要时间门的。这不是时间门太赶，没给你充足的练习时间门，不是你的问题。” “那就确实是很烂的意思了？”张志尧倒向沙发，哀叹着开口，“你也很多年都没练啊，还不是随便练练就那么好看。” 姜南柯....我要是说我是专业的，你这个业余的人士不要对自己保有那么大的期待，是不是不太好？ 业余歌手后悔了，“要不我就算了吧？” 姜南柯真心随他，想怎么样都行，“我们其实玩乐的成分居多，全场免费啊你忘了？那就是个大派对，你就当在派对上跟朋友玩，别那么大压力。”当然你真的不想上台，也行。 还是想上台的张志尧捧着老婆的脸，开启后备方案，“我们一起唱情歌可不可以？” 十分想点头的姜南柯抓着他的手亲亲掌心，让他稍微思考一下，“十几个人合唱的时候，有那么一个人不太对观众也听不出来。可我们俩对唱，对唱你懂吧，就你跟我，那你要是出一丁点瑕疵，观众也可能....” “嫌弃我为什么站在台上。”张志尧幽幽的补上，“那我还是不上台了。” 排练一共三场。 第一场排练开始的前夜，张志尧决定不上台。 第一场排练进行不到十分钟，张志尧望着在台上跟姜南柯大脑的文晸赫，本能的觉得，他还是应该上台。 姜南柯已经修改计划由自己填充他空出来的时间门，既然是她自己当替补，那张志尧又改主意要上台也很好操作，就让他上。不过在他上台前老婆建议老公，你就拿着麦唱歌就行，热舞什么的就算了，不然气息不稳。 假唱？都是不要钱的演唱会了还有什么假唱的必要！ 听从专业人士建议的张志尧就上台了，歌唱的还行，至少大家都很给面子鼓掌。在掌声中下台的张志尧稍微有点信心了，第二场也就安安稳稳的上去了。 第三场彩排，也就是最后一场。 对妈妈的少女时代产生好奇心的女儿拿着摄像机去奚落爸爸，我幸好是遗传了我妈，这要是遗传你的音乐天赋，那就完了。 张志尧的嘴跟他女儿一样毒，“你肯定是遗传我的天赋啊，你要是遗传到你妈，这就是你的演唱会了。你妈在你的年纪已经出道了，你再看看你。” 小公主怀疑她爸想跟她互相伤害，那就来啊，“你听我的别登台，否则几万人嘘你，你以后不要说你是爸，太丢脸！” 当爸爸的一声冷笑，“我至少还有勇气登台，你呢？” 女儿负气而走，艺人在黑暗中等待倒数。 最后的数字‘1’落下，光束骤然亮起，巨星就登场了。 就如姜南柯所计划的，这是一场大派对，在狂欢派对中被拉上舞台的张志尧并没有唱歌，而是加入了狂欢的人群，在舞台上群魔乱舞。 谁都没有再管艺人们的舞姿好不好看，大家只要跟着艺人一起嗨就行。 姜南柯拉了很多人上台，她负责唱，‘妖怪们’负责给她伴舞，大家都是乱跳，都嗨上头了。 舞台上的姜南柯拉着张志尧的手从东边跑到西边，绕场一周后对着尖叫的人群介绍，这位就是帅气无双的张志尧。 几万人的呼声绝对够得上山呼海啸，老婆张狂的笑声反而给张志尧弄害羞了，还双手捂脸，观众们倒是激动了，叫声更大。 不管参与者有多少人，不管气氛有多热烈的派对，都有曲终人散之时。 当大幕落下，当人群散去，一家三口还是会回归日常里。 演唱会已经过的半个月后，新年也早就过了，女儿给妈妈送上了迟到的新年礼物，她镜头里的爸爸妈妈。 一家三口坐在客厅看女儿的大作，作品是以张志尧蹲在姜南柯的化妆凳边上，仰头问她，要不然我不上台了吧为开端的。 如此特别的开端定下了整个视频的基调，那是孩子眼中属于父母的爱情。 视频里的爸爸永远在妈妈身边不远处，他的目光始终追逐着她，不论她去哪，他都在不远处。视频里的妈妈特别靠谱，感受到爸爸的犹豫不决，就抢先拉着他登台，帅气的好似在表达，只要我在，你做什么都可以。 视频结束于舞台上的巨星搂着她的爱人，骄傲的向全世界宣布，她嫁给了爱情。 拍摄视频的小女孩起身站在爸妈面前，略带不爽的对爸妈说，“你们俩居然都忘记了我。”不过么，“我决定磕你们这对CP。” 爸妈对视一眼，齐声笑开，是个好想法。 磕CP的小粉丝送完了礼物回去睡觉，留在客厅的爸爸妈妈开了瓶酒，在八卦小粉丝。 小朋友有喜欢的人了，青春懵懂的爱恋，她开始期待爱情了呢~ “应该是她的同学。”爸爸猜，“她也不认识别人。” 妈妈表示说不好，“她最近都在首尔，哪来的同学？” 连对象都不知道是谁，为什么会以为孩子有喜欢的人了？ 因为他们都是职业演员，他们对镜头都很敏感，小导演镜头里的爱情，好甜啊。那可不是属于大人们的甜蜜，而是小女孩酸酸涩涩的甜。 还有个导演身份的姜南柯很好奇女儿的爱情故事，张志尧则表示这样的故事过去就有不少，未来肯定更多。 “她长大了哎~”姜南柯抿了口红酒，倒在老公怀里，语气略微有些唏嘘，“时间门过得好快。”从蹒跚学步到怦然心动，好快啊。 低头用唇瓣碰了碰她发顶的张志尧微笑着摩擦她的后背，“给我写一首永恒的情歌吧，属于我们的永恒。” 姜南柯抬头瞟了他一眼，“这么突然？” “哪里突然？”张志尧冲她眨眨眼，“时间门走得再快，我们在一起就是永恒啊。” 时间门滴滴答答的往前走，或快或慢好似都不是很重要，当下就在身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当下，夜已深，该睡觉了。 先洗漱后靠在床头刷手机的张志尧，听到老婆出来，抬头跟她讲，“我觉得女儿有导演的天赋。” 往床边走的姜南柯瞟了眼他的手机，“你还在看她剪的片子？”边说边掀开被子，“确实有天赋。” 在她上床时已经张开手臂的张志尧，等人入怀后讲，“要不要给她找个老师学一下？” “可以啊，她有兴趣就让她去学。”姜南柯在这方面又变成了开放的妈妈，小孩子有兴趣才鼓励她去学，而不是搞鸡娃，什么都得会。 最平凡的夫妻夜话，父母闲聊，关灯躺下，准备睡觉。 这对夫妻有个睡觉前的小仪式。 张志尧亲亲爱人的眉心，“晚安，宝贝。” 姜南柯抬头亲亲他的唇角，“晚安。” 每一声的晚安都伴随着另一声早安，一如我爱你永远伴随我也爱你一样，这就是他们的永恒了。 平凡又普通的每一天。, 598番外：郑宇盛 卧龙和凤雏 2019年的夏天, 韩国娱乐圈互联网讨论度最高的综艺非《三时三餐-女子篇》莫属。 2014年开播的‘三时三餐’在此之前已经播出了四季，虽说每一季的收视率和话题度都很高，但制作组还是出于担忧观众会出现审美疲劳的考量, 在2017年时宣布暂时停播这个系列。 彼时很多网友在网上哀嚎，以为这个系列就此终结，大家纷纷留言说没看够，不过制作组还是稳妥为上没继续制作。 停播两年后重新启动的‘三时三餐’从立项之初就颇受关注, 等到制作发表会, 全新登场的三位女性嘉宾, 还全是大热门人物。 三位嘉宾分别是年初电视剧收视率王者‘天空之城’里的两位饰演者, 廉晶雅和尹世雅, 这两位是姐姐。剩下的小妹朴素丹更是电影圈的超新星, 她参与的出演的电影《寄生虫》同样是今年的话题度王者。 一档颇受观众期待的系列综艺, 叠加三位热度很高的嘉宾，就这个配置, 毫不夸张的说，节目基本就是在无数观众翘首以盼中开播的。 首播收视率就非常好的综艺从第一期到最后一期都是节节攀升，每期播出都必上热搜。 今天就是节目播出的最后一期，直播开始前，网络上关于节目的讨论就以冲上热搜了。 这一期播出的是导演剪辑版, 就是把此前跟节目主线关联不大，但非常有意思的画面单独剪辑出来, 再创造一波收视高峰。 专业的综艺团队从不会让观众失望, 直播刚开始就出现了一位特殊人物, 并没有参与录制的姜南柯。 直播画面里参与节目录制的嘉宾是此前讨论度也很高的郑宇盛，彼时他参与录制的消息传出去立刻就冲顶了热搜。他当嘉宾的那期播出后，收视率飙升, 全网都在忽悠罗英石赶紧绑架他，让他就当固定嘉宾多好。 只是去录一期节目的郑宇盛在正篇中就已经非常有意思了，进了导演剪辑版的番外篇，还能创造更高的讨论度，因神隐许久的姜南柯登场了，在他们的聊天话题里。 话说彼时已经是大家吃完了晚餐，录制差不多结束了，只是屋子周围的摄像头没拆，但工作人员已经撤走，艺人们就可以休息了。 专门等工作人员都撤走后，朴素丹犹豫着问去年才成为老板，并不熟悉的大前辈，姜南柯前辈最近在做什么？ 郑宇盛微愣，疑惑的看向她，怎么了吗？跟他很熟，也是同公司的廉晶雅就接话解释，说朴素丹是姜南柯的粉丝，真爱粉。 “这孩子说她当初就是冲着南柯入圈的，完全就是个追星少女，结果她入圈的时候，南柯已经不怎么活动了。”廉晶雅说着摸摸妹妹的脑袋，假模假样的唏嘘，“好惨啊。” 妹妹尬住，哥哥倒是笑了。 郑宇盛笑眯眯的跟她讲，“你怎么不早说，下次公司聚餐我把她叫上，给你们合照。” “真的吗？”少女粉一下激动了。 本以为所谓的粉丝是玩笑的郑宇盛惊讶道，“你真是她粉丝？” 尹世雅在边上补充，“她手机屏保是姜南柯，你说呢？” 来了点兴趣的郑宇盛边掏手机边讲，“哎~你真的是早不说，早说我把她一起拖过来。” 这句话落地的同时，字幕组的惊叹号就刷起来了，姜南柯的人物照片也出现在惊叹号上，以展现节目组非常想要邀请这位的念头。 可惜..... 猛然坐直双手捧心的朴素丹更激动，“前辈愿意来吗？真的愿意！” “她当然不愿意啊，谁会愿意来做农活，不累啊。”廉晶雅秒接，还伸手拍了下郑宇盛，“不要逗孩子，看孩子给失望的。” 画面里的朴素丹失望的脑袋都垂下去了，画面后的节目组更失望，BGM都变得凄凄惨惨。直播的讨论版就因这一小段对话炸出来一票人。 【我的天！朴素丹简直演我！郑宇盛太坏了，我也以为姜南柯能来呢，心脏简直过山车，大起大落！】 【朴素丹演我+1，原来她是姜南柯的粉丝，之前都不知道。我也想问女神在做什么，她是完全不活动啊，除了拍广告啥也不干，追个星太难了！】 【业内好多艺人都是姜南柯的粉丝，要说惨还是朴素丹惨，她都已经出演了《寄生虫》成为大热门了，想追的爱豆居然隐退了，太惨了.....允许我笑一会儿，啊哈哈哈哈哈。】 【楼上的留言怎么看都是幸灾乐祸，你就是不懂追女神的难处！重点声明一下，我们家女神没有隐退，她只是暂时没有在台前活动而已！她还是有在拍广告的！】 【说到拍广告，一个姜南柯一个沅彬，这两人真就是靠着广告都能活得潇潇洒洒，压根也不用活动了。尤其是姜南柯，这人都是板上钉钉的大资本了，厉害啊。】 【你们都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一人血书求罗英石找来姜南柯啊！】 罗英石暂时弄不来姜南柯，但节目里关于姜南柯的讨论并没有停下。 在廉晶雅说姜南柯肯定不回来后，郑宇盛赞同的点头，手里已经在发信息了，哄着失落的小妹妹。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跟她约，到时候我们一起喝一杯，保证让你追星成功。”郑宇盛说完好奇，抬头看了小妹妹一眼，“你跟南柯是一次都没见过吗？” 朴素丹连忙摇头，“见过的，只是都在青龙那样的大型颁奖礼，前辈周围也都是前辈们，我不好意思去打招呼。”边说还边拨弄手指。 小女孩的羞涩让哥哥姐姐们都在笑，尹世雅帮妹妹追星，询问郑宇盛，“姜南柯xi最近有什么回归计划吗？”她和姜南柯不熟。 按下短信发送键的郑宇盛抬头看过去，冲小妹妹讲，“她最近在写本子，下次回归应该是作为导演的身份，艺人这个身份可能要再等等才能捡起来了。” 略微有些失望的朴素丹冲前辈颔首当道谢，前辈看她的表情又补充一句，“我刚才说认真的，你看最近哪天有空，我叫上她，我们一起吃个饭，没开玩笑。或者就等录制后，我们见一面好了。” 表情瞬间明亮的朴素丹再度逗笑了一堆人，这个话题也就到此结束。 镜头一切就到了第二天清晨，慢一拍从昨晚值班的人那听到消息的罗英石，一大早就跑来问郑宇盛，姜南柯会来吗？录制节目后的聚餐他也可以拍啊，他不介意的！ 刚睡醒的郑宇盛哭笑不得的看着格外有精神的PD，你是不介意她介意啊，“我们私下见面干嘛要拍。” 罗英石详装忧郁，“理解一下啊，日子难过，姜南柯xi要是出现我们收视率肯定爆。” “我出现难道收视率会差吗？”郑宇盛故意撩了把头发，他也是收视率保障好不好。 插科打诨讲的这几句就是个铺垫，镜头再度切换，节目录制已经结束，团队聚餐。现场确实有镜头在拍，但就是放在饭桌上，很随意的拍摄，谁都不会太在意的那种。 酒桌上的作家举杯带着点求教的态度，询问圈内闻名的姜南柯好友，如何才能邀请到这位神隐的大佬呢？ 郑宇盛还没说话，罗英石在边上搭腔，“不喜欢做农活也有很轻松的旅行综艺啊，她会有兴趣吗？” “你的旅行综艺好像也很辛苦，都是穷游。”廉晶雅拆台。 郑宇盛就笑，“旅行她喜欢，穷游应该没什么兴趣。”开玩笑的说，“她旅行都是走富游的路线。” 最早提问的作家插话，“富游？有多富？” 只是玩笑的郑宇盛突然想起来，“很多年前，零几年的时候，刚巧过年那段时间我和李正宰都没办法回家跟家人过年，她刚好也回不去，就提议要不要一起出国旅游跨年。” 这一听就是有故事，桌上的其他人视线纷纷集中过来，后期剪辑的时候都特地调整了音轨，让郑宇盛的声音更清晰。 讲故事的郑宇盛不知想起了什么，眼角已然有了笑纹，“我们孩子一直都很富有，你们知道吧？那个时候我跟李正宰还很穷，听到富人的邀约，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出国旅游一听就很贵，不太敢答应。” 朴素丹探头，老板你还穷过呢？ 穷小子出身的老板毫不避讳的讲起当初的乐子，那都是青春的回忆，“可是出国旅游哎，不对，应该叫度假。我还记得她当时打电话跟我说，首尔太冷我们找个暖和的地方过冬，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当时就想，不愧是富婆，有钱人玩乐的方式就是多。我们这种穷人，出国只有工作。” 作家很会抓重点，迅速接话，“难道那是你第一次出国度假？” 周围人纷纷出声，叫着怎么可能，郑宇盛出道就爆火，他所谓的穷，跟真正意义上的贫穷肯定不是一回事。 说不好穷还是富的郑宇盛含笑表示，“那确实是我第一次出国度假，不止是我，李正宰也是，我们两都是第一次。” 边上的罗英石搞事，“你和李正宰xi的第一次都献给了姜南柯xi？” 话音未落满桌的笑声就起来了，故事愈发有意思起来。 献出第一次的郑宇盛笑得更欢，“我们当时可不想被南柯发现我们是第一次，要脸的么，男人啊，按照年龄我们还是哥哥呢，怎么能在妹妹面前丢脸。” 廉晶雅来了兴趣，“你们还在南柯面前演了一出戏？” 笑出声的郑宇盛颔首表示对，逗得其他人也跟着笑，他继续讲，“我们那出戏演的如果有镜头在拍，那就是一部喜剧电影。两个穷人幻想有钱人的度假应该是什么样，搞出了一堆乌龙。” 罗英石腰都挺直了，“比如呢？” “比如当时我们想着有钱人都去度假了，买机票肯定是头等舱啊。”郑宇盛环视一圈，“很正常的想法吧？”在众人纷纷点头后，他才说，“抱着这个想法，我跟李正宰就买了头等舱的票，为了充阔气，就是伪装我们也是经常出国度假的人，砸重金给我们两的助理也买了头等舱。” ‘重金’一词再度逗笑众人，郑宇盛却让他们别笑，当年对他来说，头等舱的票真是一笔巨款。他们以前出国工作都是经济舱，好一点的也就是商务舱，头等舱他们也是第一次坐。 曾经花了巨款体验头等舱的郑宇盛笑的脸都酸了，伸手揉着脸再继续讲，“哪知我们四个打肿脸充胖子的穷鬼坐在头等舱，反而是真正有钱的姜南柯坐在商务舱，你们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尴尬。” 其他人不解，不同的舱位有什么好尴尬的？ “我跟李正宰，我们只带了我们的助理，能出国度假助理就很开心了，我们还觉得我们是发福利呢。当年是真年轻，为一点蝇头小利沾沾自喜。” 郑宇盛自嘲，更多是觉得好玩，“南柯发福利你们知道怎么发吗？她带了她助理的全家人，连助理的爸妈和兄弟姐妹都带上了，一家五口呢。想想看哦，零几年，那一家人除了姜南柯的助理跟她出国工作过，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出国，这才叫给员工发福利啊，那时候坐过飞机的人都少，何况出国。” 零几年的物价几何大家记得不是很清楚，但不少人都记得自己第一次出国是什么时候，再叠加度假一词，纷纷认同姜南柯的‘大手笔’，绝对是个好老板。 网友就更认同了。 【我老板要是姜南柯这样的，我能给她打一辈子工！】 【事实上金冬萱姐姐，就是女神的助理，确实跟了女神很多年，从她进裴勇骏的公司到现在，至少十五年以上，已经算一起工作半辈子了。】 【我好像能想象当时郑宇盛和李正宰有多尴尬了，郑宇盛他们坐头等舱，姜南柯陪着助理一家人坐商务舱，前者穷后者富，好错乱。】 讲故事的郑宇盛没觉得什么错乱，他就记得当年他挺尴尬的，不过他也真正见识到了富人的度假，一路都在撒钱。 “我们去的是斯里兰卡，是个海岛，我当年都不知道斯里兰卡在哪，在机场落地才感受到所谓度假的风情。”郑宇盛边说边伸手比划，“我们住的那栋别墅，特别大，就跟电影里渲染富家子弟会搞个豪宅一样。”伸长胳膊比划，“那就是一栋豪宅，还就在海边，能看到海景的那种。” “现在讲起来是没什么，可是当年，我跟李正宰看到她就打了个电话就叫来了车和带着我们去游玩的导游，都觉得真是见了世面，有钱人真厉害。” 郑宇盛讲完先给自己逗笑，满桌就全是笑声。 笑得眼睛都没了的罗英石更想邀请姜南柯了，“听起来跟她旅行好像非常有意思。” “那当然。”郑宇盛想都没想就点头，“跟她在一起做什么都有意思。” 作家眼睛唰就亮了，“你们经常一起旅行吗？”这句话被字幕组用了粉色的字幕，搞CP的意味不要太浓。 换别的演员此时就应该澄清了，讲点什么都是朋友啥的。 郑宇盛就完全不顾忌，“早年一起出国玩过几次，这些年都很忙，时间都凑不上，出国不太可能，在国内晃晃还有机会。” 罗英石略微有些诧异，他是知道他们关系好了啦，整个圈子都知道，可是关系好到无所顾忌吗，“听起来你们经常见面？” “也没有很经常。”郑宇盛好似是在澄清，可他下一句就是，“我们好久没见了，上次一起吃饭都是一两个月前了。” 作家惊奇，“两个月算久？” “我们同一个小区，就在隔壁楼，两个月都没碰面还不算久？”郑宇盛觉得挺久的。 网友们觉得，这对有点好磕。 【是时候扛起CP大旗了，话说应该不少人萌这对CP吧？我不相信只有我一个人萌这对，郑宇盛跟姜南柯超级好磕！】 【我磕郑宇盛跟李正宰哎，他们俩才好嗑，共同创建公司，买房子都买一起，直接就是对门邻居。姜南柯还在隔壁楼呢，差的有点远啊，加入我这边，李正宰更好磕！】 【给路人科普一下，郑宇盛本人承认过的，他换房子的时候，就盯着姜南柯的小区买。他和李正宰找了好久才在姜南柯的小区找到了门对门的一层，他没有买在姜南柯对面是因为土豪住大平层，那一整层都是她的，没有对门邻居这一说！顺便分享链接（链接），我们家是有正经CP站的，怎么能是只有一个人呢，我们站子的人都过万，我们是大部队，这对是官配！】 【作为官配站子里的会员，欢迎你们来站子里看CP剪辑，这一对是真甜！姜南柯的很多美谈都是郑宇盛说的，就像是她给助理一家人发福利一样，只要是采访时有人跟郑宇盛提起姜南柯，他都是滔滔不绝，绝对是真爱！】 【官配什么的有点扯吧？郑宇盛摆明跟姜南柯就是好朋友啊，按照他们俩零几年就认识的时间算，怎么也有小二十年了？这就是老友才能那么放得开。】 【大家都在磕CP，某人当什么理中客，以为大家不知道他们是朋友吗？友谊也好磕啊！我不挑什么都能嗑，李正宰和姜南柯我都能磕！他们俩的互动也很有意思的，（视频链接），路人拍到的，他们俩再咖啡店门口喝咖啡，光是这几秒就能脑补出多少纯爱电影！给我磕！】 CP粉大概是饭圈最神奇的物种，他们什么都能嗑。 这期节目不止让郑宇盛和姜南柯的CP冲上了热搜，还延伸出了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有个颇有来头的新人导演想组个王炸组合，让郑宇盛和姜南柯搭档演纯爱。 同剧本一起送到两位演员手上的是两张空白支票，那位有钱的导演，大有用钱砸人的意思。空白支票么，随便他们填数字。 不过这位新人导演可能看综艺看的误会了，如今的郑宇盛都不缺钱了，早就有了‘富婆’名头的姜南柯更不缺钱。他们俩都没搭理那个新人，他们俩甚至都没有跟对方聊起这件事，完全没必要。 只是有钱的新人导演不值得不缺钱的艺人们关注，但钱没多少名气却很大的导演，给演员送来了很有意思的剧本。 姜南柯是从许秦豪那收到剧本的，这位也算业内文艺片王者之一了，他手上有个本子，还在找投资的过程，刚好姜南柯上了热搜，他就找过来了。 收到剧本还没看，姜南柯就先提问，“你是想找我投资还是找我出演？” “投资加出演？”许秦豪玩笑道，“你先看看本子，本子满意，人设也满意，我们就聊出演的事。本子满意，人设不喜欢，我们就聊投资。” 姜南柯失笑，“你很鸡贼么。” “日子不好混啊。”许秦豪也在笑，“这两个大环境是真糟糕。”摆手表示，“不谈了，你先看剧本，看完我们再聊。” 看过剧本的姜南柯承认那是个有意思的本子，女主角也是很有意思的人设，只不过.... “你想找谁出演男主角？” “郑宇盛。” “啊？” 许秦豪说，“我特地去看了你们的CP剪辑，现在的年轻人有一手，剪的很有感觉。” 没看过那种奇怪东西的姜南柯囧了一下，“我对着郑宇盛百分之百会笑场，太尬了。” “郑宇盛同意哎。” “什么？” 同意是看过了剧本觉得故事还不错的郑宇盛给许秦豪的回答很简单，姜南柯点头他就签约。而得知此事的姜南柯给郑宇盛打电话，你想跟我演恋人，还是那么疯癫的一对。 “我单纯觉得本子有点意思。”郑宇盛无所谓演不演情侣，“我即没跟许秦豪合作过，也没跟你正式搭过，本子还有意思，没理由拒绝啊。”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姜南柯想了想，“不然我们碰面过个手（排戏）试试看，看能不能搭的来。” “我们两又不是没合作过，广告拍了多少了都，还得重新尝试？”郑宇盛笑了，“行啊，你什么时候有空？” 从未在电影r电视剧上合作过的两人，合体拍过不少广告。这对路人皆知的好友，每次合体都能创造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就有不少品牌方喜欢把他们凑堆，他们俩还拍过情侣广告呢。 每次拍那种甜蜜的戏码姜南柯都会笑场，熟人拍这种东西确实很尬。郑宇盛这个大直男则是会在姜南柯做出小女孩那种娇俏的模样时，巨嫌弃。 但帅哥靓女，两人都是身高腿长，比例无限好，刚好还有个萌哒哒的身高差，每次他们俩出情侣广告都能在热搜上冲一轮，氛围配一脸。就是因为双方那种自然的亲昵，被镜头放大再渲染出情人的效果很吸引人，他们才会有那么多CP粉。 这两人CP多到，要不是没有真正合作过，怎么都得拿个最佳CP奖。 而只是一档综艺就能让双方一起上热搜，两人的吸睛效果除了吸引电影导演的注意力，也让综艺导演更想跟他们俩尤其是姜南柯合作。 还是那句话，这年头日子是真不好混，韩国娱乐圈这几年是每况愈下，大环境太糟糕了。 日子艰难大家就更想搞钱，而不管是姜南柯还是郑宇盛都算是收视率的保障，如果能约到他们俩联合出演，光是赞助，节目组就能把成本全部收回来。如此给力的嘉宾，罗英石当然想约。 可是约不到啊..... 罗英石都找人联系姜南柯几次了，甚至去找殷志原帮忙搭个桥，姜南柯都婉拒见面，没啥意义，她对综艺没兴趣，见面干嘛？何必呢。 人都见不到的罗英石很蛋疼，只能先搁置想法。 正好在一起的郑宇盛看姜南柯挂电话的表情有些微妙，随口问是谁，姜南柯就跟他说罗英石找了很多人想约她见面。 “他真想找你拍综艺？”郑宇盛有些诧异，“我以为他说着玩的，他之前跟我说想找我们弄个什么旅行综艺，玩真的啊。” 晃了下手机的姜南柯表示，对方可能确实想合作，但她没什么兴趣，“好多人说罗英石很有意思，你去录‘三时三餐’好玩吗？” “比起谈话综艺，肯定是‘三时三餐’有意思啊。”郑宇盛说着就笑，“你看过热搜的剪辑没有，就是我讲很多年前我们一起去斯里兰卡的那事儿。”看她摇头，掏出手机给她找视频看，把手机递过去时，同她乐，“李正宰看到热搜的时候吐槽我什么都说，我看他就是绝对丢脸。” 能让李正宰赶到丢脸的视频，姜南柯很有兴趣看。 视频并不长，几分钟而已，她从听到‘头等舱’就开始乐，一直笑到视频结束才把手机还给他，突发奇想，“许秦豪的本子你想签约吗？我们两要是签了，把李正宰也拽进来怎么样？” 郑宇盛一愣，“我跟李正宰抢你啊？喜欢这种戏码？” “我把你们俩玩弄于股掌之间，多有意思啊。”姜南柯怎么想怎么开心，“修罗场就是得兄弟厮杀才叫狗血，光是你跟李正宰争我这个点，话题度就能起飞，电影上映后都不用宣传，就有无数观众想走进电影看狗血剧。” 脑袋里快速过了一遍剧本的郑宇盛也露出坏笑，“结局是不是我干掉男二？” “结局明明是我干掉你们俩。”姜南柯伸手按住已经要起飞的嘴角，“不过那角色设定他可能不会接。” 郑宇盛大手一挥，“按头让他签。” 当天凌晨，刚结束酒局喝的有点懵的李正宰回到家，打开门就看到屋里亮着灯，他以为是郑宇盛过来了，本来没在意。走进客厅一看，姜南柯也过来了，有些疑惑，什么情况？ 坐在长沙发上的姜南柯冲他招招手，郑宇盛给他挪了个位置，脑袋被酒精侵蚀的李正宰顺着他们俩的动作坐下后，才清醒一点。 自诩三人组里唯一聪明人的李正宰，左看坏笑的姜南柯，右看讪笑的郑宇盛，酒醒了一点，用眼神发出询问，你们俩个傻子想干嘛？ 先开口的郑宇盛，“许秦豪给我的本子，你看了没？” “还没，怎么了？”李正宰问。 分坐在他左右的男女对视一眼，姜南柯出声，“那你先看，看了我们再说。” 郑宇盛不赞成，看了还怎么忽悠，“那本子很有意思，我们三个还没碰过呢，要不要一起出演？” 本能觉得不妙的李正宰想起身，给郑宇盛一把薅回来，他就更觉得不妙了，“放开。” “你要干嘛？”郑宇盛先问。 眼瞅着有戏看的姜南柯默默换了个位置，坐到单人沙发去，方便自己看‘直播’。 直播里的两个‘小学鸡’正在掰扯，无限幼稚的，你先放手和你先说你想干嘛的戏码。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黏黏糊糊，李正宰酒精上头动作慢吞吞的，郑宇盛拼接身材优势，搞压制，最后一起倒在沙发上缠成一团。 曲起腿缩在沙发里托腮看戏的姜南柯，对这出戏是看得津津有味，要她说，这两人才好磕，分分钟上演限制级。 按照韩国标准，十九岁以下禁止参与的酒桌聊起了限制级的话题，关于许秦豪的那个狗血剧本。 那本子简单来说就是两男一女的爱情故事，但他们爱情纠缠的方式比较特别。 男一和女一是兄妹，同父同母，亲生的。兄妹两幼年时父母离婚了，妈妈带着妹妹出国，父亲带着儿子留在首尔，这个家就这么散了。此后多年都未曾见过彼此，父母离婚离的很难看，长辈都不跟对方联系，小朋友们压根没有渠道联系。 直到他们俩偶然一次机场碰到，可以说是命运的相遇，双方对彼此一见钟情。 先别说是不是太戏剧化，事实上这很科学。 有个理论叫‘遗传性吸引’，指的就是拥有相似基因的人，长时间分别后，不管是兄弟姐妹，父母子女，乃至于祖父母和孙子辈，都有可能在机缘巧合的碰面后，感受到天然的性吸引力。血缘关系越近，源于基因本能的吸引越诱人。 回归故事本身，一见钟情的兄妹两经历过搭讪、暧昧、确定关系，交往，该发生的一切都发生了，到了见家长这一步了，双方才得知他们彼此是兄妹，同父同母亲兄妹。 真爱变乱-伦，恋情自然就是无疾而终。之后又过了两年，分手的情侣们都过得非常痛苦，强调一遍，他们是真爱。 而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就在于，女人还在为有情人无法眷属哀愁时，男人已经决定放自己一码，往前走一步，哥哥有了新恋人，甚至准备结婚。 妈妈把这件事告诉了女儿，本意是想让女儿也走出来，可女儿黑化了。 黑化的妹妹准备实施报复，这位的人设有些疯癫，是病娇款，她得不到就宁愿毁掉。在她找私家侦探跟踪哥哥的过程中，意外发现哥哥的那个好兄弟好似不对劲。 男二就这么登场，他的人设是爱慕男主的深柜，打着兄弟的旗号在男主身边潜伏多年。 是哒，就是这么狗血！ 之后的故事么..... “什么鬼人设，你们俩疯了吧，鬼才会演。”李正宰剧本只看到三分之一，就翻到了男二趁着男一喝醉时对他上下其手的剧情，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就知道这两个家伙没憋好屁。 郑宇盛让他不要急着拒绝，这人设很有意思的，“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变态，我都没演过那么有意思的角色，你再往下看，人物有反转的。” “都已经变态了还有什么反转。”李正宰张嘴就怼他，酒已经全醒了，被男二恶心的，觉得兄弟也很恶心，“你脑子没问题吧，嗑药了吗？我们两演激-情戏？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再对看戏的第三者怒目而视，“是不是你鼓动他的？” 姜南柯很无辜，“我还不想跟他拍亲-热戏呢，他有兴趣。” 默默背锅的郑宇盛现在是真对这个组合有兴趣了，“赚钱啊朋友，你不想赚钱？这片子我们可以联合投资，光我们三个出演，再加上如此限制级的狗血剧，票房都不用愁的。” 李正宰拒绝，你有那么缺钱吗，“滚开，我要睡觉，你们俩赶紧给我走！”手上的剧本直接摔在茶几上，看个屁！ “别呀~再聊聊。”郑宇盛伸手要去拽他，被他抬脚作势要踹才缩回手。 姜南柯敲边鼓，“你好歹把剧本看完，你的人设真的有反转，很有意思....” “什么我的人设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要乱讲。”李正宰站起身，一手拽一个，“赶紧给我走，看到你们俩就烦！”他要远离神经病，家里的空气都被他们污染了！ 被男二推搡着赶出门的男女主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契的翘起嘴角，露出‘恶童’的笑容，这事儿他们俩必然能干成！ 李正宰？两个疯子！, 599第二章 欢乐三人行~ 许多年前, 有个叫《我脑海中的橡皮擦》的电影，那部片子本来姜南柯都签约了，还推荐了郑宇盛出演男一, 双方差一点就合作演情侣。也就是说好友们从来也不介意互相合作, 可惜中途出了点意外, 姜南柯就把孙艺珍推进了项目组, 她退出。 彼时这个项目在业内的关注一般，当时姜南柯还没‘神隐’, 作为顶流她在市场上还挺活跃的。活跃就代表市面上有很多假消息，今天传姜南柯跟这个合作, 明天传姜南柯进了那个项目什么的。狼来了的故事听多了, 大家就不太在意了。 许多年后，长时间神隐导致在业内都没什么消息的姜南柯，即将搭档郑宇盛出演许秦豪的作品，三个王者即将搭档的消息在业内传的到处都是。 好些年没活动的姜南柯要出山，消息的准确率起码有八成, 导致项目受到的关注不要太多，乐意出演男二的就更多了。王炸组合搭起来的项目怎么看都是一块好饼，自然人人都想抢。 唯有一位男演员特立独行，坚决不答应出演。 此时距离上次两位卧龙凤雏拖朋友一起下海....不对，应该说是带朋友一起发财的邀约已经过去一个礼拜了。 这七天，郑宇盛和姜南柯轮班去骚扰李正宰, 真的是轮班，其中一个人有事得走会专门给另一个人打电话过来交班的那种轮班。 轮班的过程中, 两人就从各自的角度，去跟连剧本都拒绝再度观看的李正宰去描述，他即将出演的人设是多么多么有意思。 在‘男女主角’各自分析男二的角色之前, 得先介绍剧本的完整版。 情人变兄妹后被迫分手的前置剧情就不聊了，重点是妹妹在准备实施报复亲哥的准备中，偶然发现作为她哥的好兄弟，男二疑似暗恋他哥。 那位拿着女主的钱跟踪男主的私家侦探拍到了一组照片，是男一喝醉后扶着他上车要送他回家的男二，在车里偷亲已经醉的人事不知的男一。 如此给力的照片到手，女一的报复计划就决定加入工具人男二，她去找男二，拿着照片胁迫....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同对方讲。 “我们结婚吧，这样你就永远不用担心你对他的想法会暴露，而我们也会是永远的一家人。” 这部电影里，唯一的正常人类只有男一，剩下两个爱他的人都不咋正常。 被‘一家人’词汇诱惑的男二答应了女一的‘求婚’，但他有个条件，“你要给我生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会拥有我和你，还有他的血脉。” 这么离谱的要求，女一也就思考了喝口咖啡的时间，答应了！ 整部电影是以男二和女一的婚礼作为整部片子起承转合的中心，在最初观众会被镜头欺骗，误以为男二和女一是对恩爱夫妻。而在婚礼上脸黑如墨表情极端不正常的男一，会被塑造为妹控，单纯不想妹妹嫁人。 随着剧情徐徐展开，观众也会逐渐投入这部狗血大戏，这出戏里最精彩的地方就在婚礼结束的新婚之夜。 穿着新郎礼服的男二，在新婚之夜，对着喝挂的男一上下其手，偶然推门进来的女二，则是默默坐在一边淡定围观现场。 整部剧最精彩的一段三人的激情戏，现实中只有两个人，还是新婚之夜，准备要做生孩子前摇运动的男二和女一，把喝醉的男一就放在床边，他们在边上那啥。 那啥的过程中，男二和女一都有幻想，幻想剧情里，就是三人的戏码了。 而男二人设的反转之处在于，他渐渐也爱上了女一，不太好判断是日久生情还是想找个替身，或者他本身是双性恋，总之他同时爱上了男一和女一。 为此，这个神奇人物筹划绑架两人，一起出海岛隐居，达成完美三人行。在他筹划绑架的过程中，男一因无法压抑的嫉妒心跟男二起了冲突，失手杀人。 在正常人设定的男一不知所措之时，女二出现在现场，戴着好妹妹的面具，准备帮哥哥处理尸体。 他们在雨夜出行，挖了坑，把男二丢进去，一切好似就要解决之时，女二用一杯下了药的饮料放倒了男一，并且把他和男二合葬。随后，自杀，倒在了同一个坑里，真就是生同衾死同穴。 以上，全员团灭就是剧本的大结局。 剧本想表现的就是最极致的爱，爱到最深处能毁灭一切的暗-黑纯爱。 说实话，最初看到剧本的时候，姜南柯纯粹觉得女主人设很有趣，她还没演过设定如此离谱的人设，一看就很好玩。当时她真没想过跟谁搭档，郑宇盛突然入场，她突发奇想觉得加入李正宰会更有意思。 在这个当下，她和郑宇盛都只是觉得好玩才去找的李正宰，还真没有非要让他答应的意思。可是李正宰那么抗拒，就让两个熊孩子感受到了，逗弄朋友的乐趣。 他们这个三人组，李正宰成天装大佬，自诩唯一的聪明人，不是嫌弃郑宇盛太笨，就是嫌弃姜南柯也不聪明。反正他们三要是有个食物链，李正宰默认他是老大。 能搞老大哎，老大还天天装逼，难得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欺负他的时候，这么好玩的事不得玩下去？ 要不说能成为朋友都是有理由的，姜南柯和郑宇盛觉得这事儿有意思极了，一定要按头让李正宰签约，为此就开启了轮班骚扰....攻略。 请注意，李正宰没有把剧本看完，他只看到了自己穿着新郎礼服对男一上下其手的片段，就被恶心的看不下去了。另外两人就开始了他们的编故事环节，也就是从不同的角度讲述剧本。 郑宇盛跟李正宰在叨叨剧本的时候，着重强调了男二的人设有几轮变幻。 先是苦练男一多年求而不得，在男一结婚时其实都想放弃了。女一的出现是个变量，放大了他心目中的欲望，他和女一开始狼狈为奸。随后因共同堕落，共同求而不得的感同身受，他又爱上了女一，本来也计划着跟女一安稳到老。最后因女一放不下男一，他爱的人也爱着他的另一个爱人而苦痛纠缠。 如此复杂堪称离奇的人设，是最能体现演员演技的角色。 郑宇盛忽悠.....劝说李正宰，以许秦豪的能力和这本子的人设，只要他出演，分分钟影帝到手，还得是海外影帝。这么离谱的片子不出海？肯定出海啊，到时候，他就是业内出海第一人，那钱还不是海了赚？赚钱啊朋友！ 兄弟自认了解对方，试图用名利诱惑。哪知李正宰完全不为所动，老子不缺钱，你滚开！ 到了姜南柯这里，她已经知道名利诱惑不太管用了，就动之以情。 “我多少年都没出现在镜头前了，你知道想找一个能打动我的剧本有都不容易吗？我的职业生涯还能不能再往前走一步，就看你的决定，你忍心让我就此沉寂？” 妹子唱作俱佳，语气堪称哀婉。 直男面无表情，滚，“业内只要你能讲得出来的男演员，我全帮你约，你就是想找沅彬我也给你拖过来。”我呢，你就不要肖想了。 姜南柯一个白眼翻出来，你怎么油盐不进呢，“混好了是吧，看不起老朋友了是吧，你敢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找我借钱？” 不管保证的李正宰表示，“我可以去打劫郑宇盛。” 往车后座一摊的姜南柯耍赖，“我不管，就是要你签！” 李正宰用脚尖戳了下司机的座位，对助理说，“停车，把她丢下去。” 助理面无表情直视前方，车开得无限平稳，刚才有人说话吗？不好意思，我聋了。 不管怎么说吧，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连名利诱惑都无法打动心硬如铁的李正宰，狐朋狗友快没招了，他们准备找队友。 还是深夜，还是李正宰家，损友们还是把人堵在了家里。不一样的就是包围圈多了两个人，导演许秦豪和因姜南柯总算出来活动，而有兴趣当一把制作人金权泽联合出动来说服李正宰，赚钱的事你都不干？想啥呢！ 许秦豪拍着胸脯保证，他一定抱着出道时拍处-女-作的心态，认真打磨这部作品，少说去冲个柏林，发挥的好说不定能冲奥斯卡，一定让男二大放异彩！ 金权泽很实际，给李正宰算，光他们三叠加在一起的票房保障，少说五百万人次打底吧？有了这个基准线，故事又那么精彩，冲个八百万人次不成问题？那就再肖想一下，突破千万人次也不是没可能啊！ 千万人次的电影，你又是主演又是资方，你自己算算，你能赚多少，发大财啊哥们！ 已经被两个神经病骚扰了一个礼拜的李正宰就搞不懂了，“你们是找不到演员了吗，我给你们介绍啊，为啥非得是我？真那么想要话题度，把李准辑弄过来演男二，话题度肯定能爆....” “呀！”x2 卧龙凤雏齐齐吼他，打人还不打脸呢！ 李正宰冲他们冷笑，无视他们两，只跟金权泽说，“这两个傻子就是没事找事，你没这个必要吧？”再看许秦豪，“我帮你把沅彬弄来，他话题度比我高。你想想看，姜南柯和沅彬的搭配，这才是票房保障。” 导演有些心动，可他环视一圈，主要是看向姜南柯，决定还是站在队友这边，“要不你跟我说说，你到底介意男二人设的什么地方，我看我能不能改。” “我介意他是个变态。”李正宰无语，这NM怎么改，“而且我跟郑宇盛拍激-情-戏能看吗？”又去怼傻子一号，“你是不是疯了？我们两，拍激情戏，脱光的那种！” 郑宇盛腿一翘，腰背一挺，抬手就把姜南柯勾到身边，脸贴脸的望着他，“我们两还拍激情戏呢。” “就是，我都不介意。”姜南柯跟着挑衅，“你个大男人还不如我。” 硬是给气笑了的李正宰无敌嫌弃，“你们俩个变态当然不介意，我是个正常人！” “有正常人的人设，你演男一也行啊。”许秦豪立刻接话。 郑宇盛秒速放开姜南柯反对，“我才是‘1’！”这是重点，同不同性恋的无所谓，他必须是上面的那个！ 李正宰眉头微挑，“如果出演男一，我可以考虑考虑。” 姜南柯扫了一圈，看向郑宇盛，“要不你牺牲一下？” “你滚，我必须是男一，没得谈！” 此次‘围攻’李正宰的行动，因郑宇盛搅局而不了了之。一行人再度被屋主赶出门后，队伍内部就在人家家的家门口吵起来了，主要是姜南柯跟郑宇盛吵。 姜南柯：你怎么能临时反水呢！叛徒！ 郑宇盛：光看我和李正宰的体型我也得是‘1’啊！ 边上的许秦豪和金权泽没搭理他们俩，这两人商量的是，剧本有没有可能重新修订，至少不让李正宰那么抗拒。 四人组里许秦豪大概是唯一并不是很在意李正宰是否出演的人，他连郑宇盛都不是很在意，签下姜南柯他就已经赢了。 金权泽则是四人组里最想促成李正宰出演的那个，原因很单纯，那三人的搭配，光是演出名单公布，这电影的话题度就能爆炸。绝对是个大买卖，就算找来沅彬，也没有他们三人出演这部剧的话题度高！ 可是李正宰死活不答应签约怎么办呢？商人有招。 就在姜南柯和郑宇盛已经准备放弃再去折腾李正宰时，金权泽单独找到李正宰，同他商量这部电影可以变成他们公司的团建。 制作人说电影里哪怕就是一个小配角也可以用他们公司的演员，到时候电影爆了，可不止是李正宰单人获利，而是整个公司都能吃到红利。 这同样还能对外宣传，李社长的经纪公司在圈内的知名度，往后的后起之秀再想签公司，说不定首选他们公司，那是真正一本万利的买卖。 金权泽先跟他掰扯什么整个市场环境不好，上下游都在亏损，这环境什么时候能好起来谁都不好说。做生意呢从来都是富贵险中求，越是大环境不好越是要敢于赌一把，逆风而行更能赚大钱。 “你的公司已经弄得像模像样了，以后肯定还是想扩张的，怎么也得冲击上市？市场上经纪公司那么多，凭什么你们能上市？以你们现在的体量根本没可能上市的，就是个小作坊。可任何想要上市的公司都得给投资人信心，这笔买卖就是能吸引投资人关注的。” 金权泽一副老大哥的样，以过来人的身份劝‘后辈’，“你仔细斟酌，不就是拍个激情戏，这有什么。赚钱么，不寒碜。咱们出来混，还不都是图财？” 老将出马真就是一个顶俩，而被‘顶’了的郑宇盛和姜南柯都很不高兴，纷纷吐槽李正宰，我们两嘴皮都快磨破了你都不点头，碰到金权泽你就点头了？势利眼！ “你们俩再逼逼我就不签了。” 合约签署现场，郑宇盛和姜南柯对视一眼，齐齐收声，先让他签约再说。 合约签署，为了项目做预热，宣传团队也得把新闻爆出去。 圈内知名挚友三人组，要共同出演看剧情简介就预感到是个疯癫狗血剧的爱情片，此消息一出接就冲顶热搜，网友都嗨了。 【谁能跟我解释一下，许秦豪到底攥着他们三什么厉害的把柄，才能让三人答应出演取名叫‘畸恋’的电影？剧情简介里的兄妹是什么意思？谁跟谁是兄妹，兄妹乱-伦？许秦豪是不是救了姜南柯的命？这片子她都愿意演？】 【我的妈呀，电影简介实在太嗨了，十九禁的标志简直不要太吸引人！时间为什么不能走快一点，我现在就想买票去看啊！又是乱-伦又是三人行，海报还出了三人行的特别版，牛逼！！！】 【奇奇怪怪的电影海报我见了不少，绝对算得上见多识广，他们三的海报其实也没啥。可是郑宇盛和李正宰前后夹击姜南柯，而姜南柯在亲吻郑宇盛的同时，牵住了李正宰的手，李正宰隔着姜南柯拥抱郑宇盛，脑袋还搭在姜南柯的肩头。上帝啊！三人氛围绝了！这电影什么时候上？！】 【我就知道！只要我活得够久，什么都能见到！人间值得！电影搞快点，快点上！】 电影在制作发表会的当天，三位主演的粉丝联合应援搞出了超大的场面，各家正主本就是出了名的关系好，首次一起合作，粉丝们自然是无限和谐，应援都搞联合。 但现场提供应援物的粉丝群体里，还有一波不太和谐的CP粉，各家CP乱炖。三人组完全就是个无限循环的铁三角，李正宰和郑宇盛、李正宰和姜南柯；姜南柯和李正宰，姜南柯和郑宇盛。以及郑宇盛，同样是两两随便都能搭。 发布会现场，标志着各家粉丝的应援物摆出来的时候，那场面简直是个修罗场。 姜南柯和郑宇盛的CP粉应援的‘米山（韩国流行粉丝以偶像的名义捐赠大米，米袋会在现场堆起小山）’，就摆在姜南柯和李正宰CP粉堆出来的‘米山’边上。两个不同CP的海报并排摆在一起，不止是让每个来参加记者会的人都会看一眼，还刷上热搜了呢。 记者会现场的气氛就更欢乐，讨论电影的人实在不多，但大家又都在问电影相关问题。 比如.... “请问姜南柯xi，李正宰和郑宇盛，哪位更接近您的理想型？” 坐在两个男人中间的女主角故意左右都打量了片刻，左右两边的人也很配合她。郑宇盛特意换了个坐姿，还顺了顺头发，展现帅气。李正宰则是帮姜南柯把放在桌上的话筒架挪的离她更近，展现温柔。 这一番操作让全场格外安静的期待妹子的回答，坐在郑宇盛边上的许秦豪还特地探头，想看得更清楚一点。 姜南柯慢悠悠的探身靠近话筒，面带微笑，轻飘飘的吐出嘲讽，“他们俩都不配。” 现场安静一瞬，表情齐齐僵住的两位‘配不上’的当事人，让整个场子骤然爆发能掀翻屋顶的狂笑。 最先反应过来的郑宇盛秒速凑近话筒，“我还没说你不配呢！” 李正宰隐晦的翻了个白眼，拒绝跟傻子凑堆。 如此欢乐的记者会自然也会让外界更关注这部电影，在万众期待中，电影于初冬开机。 开机不到一个礼拜，导演确定演员们都差不多进入状态了，就想搞大事了，先把最难的激情戏拍了！三人行！ 拿到全新拍摄计划的三人展现出完全不同的态度，姜南柯是幸灾乐祸。 别看郑宇盛当初劝李正宰的时候讲得头头是道，真正开拍，导演让李正宰给镜头展现那种爱而不得的隐忍时，作为被爱的郑宇盛，好多次都被卡，恶心的一身鸡皮疙瘩暴起，拍的巨艰难。 每每这种时候，姜南柯就缩在导演身边，望着监视器，就等着导演喊‘卡’，她努力憋着的笑声冲天而起，那真是雷鸣般的笑声。 看到拍摄计划的郑宇盛唉声叹气，他后悔了，早知如此，这项目他就不应该接，太NM恶心了！这是直男不可承受之痛，郁闷的他都要吐了！ 反而是李正宰，全员最淡定。这位实力展现什么叫专业演员，当然也可能是破罐子破摔，反正事已至此，那就安生拍吧。 在未来电影上映后，凭借演员们的演技和导演的功力再加剪辑的渲染，足以让人脸红心跳的三人行画面，在拍摄现场，是一出纯粹的喜剧。 重复一下前置剧情，男二和女一新婚之夜，这两人要造宝宝。男一喝挂了，边上躺着呢。在造宝宝的过程中，运动中的双方都开始幻想，边上躺着的那个人是如何加入他们的。 先上阵的就是李正宰和姜南柯，他们俩要先拍现实版的，之后才是幻想情节。 郑宇盛可积极了，抢先往床上一躺，故意侧躺还伸手拍了下床，就等着他们两来，这出好戏他不得占据有利位置？直播哎！ 即将开启直播的姜南柯和李正宰齐齐对他翻了个白眼，随后一起看向导演，你管不管？ 许秦豪憋笑着上前，让床上的男演员收敛一点，你看不到直播，你是个醉死过去的‘尸体’，不能睁开眼睛。 假模假样闭上眼的郑宇盛又伸手在床上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接客’的气息，让客人们，来呀~ 姜南柯就很烦，脏话都骂出来了。李正宰在边上叹气。摄像总导演坏笑着给他们两一人点了一根烟，示意他们俩抽完这最后一根烟就上刑场....进状态，准备开机。 这个组全员都是熟人，演员组都已经组成了大小王的组合，金权泽当然要把幕后团队也搭出四个二的王炸配置啊。项目是要冲千万人次票房的，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掉链子。 韩娱圈本来就小，走到金字塔顶尖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彼此就没有不熟悉的。这个摄像导演还是当初姜南柯拿到‘柏林影后’项目的摄像呢。 熟人局，按说应该很放得开，可熟人拍激情戏真的好尬啊！ 姜南柯和李正宰只是互相靠近模拟等下要怎么接吻，双方就有点扛不住。 一个后仰差点跌坐在床上的姜南柯哀嚎，太NM尬了！李正宰则是默默冲导演伸手，再给我一根烟的时间。早就躺在床上的郑宇盛笑得整个蜷缩在一起，笑声之夸张，李正宰都踹了他一脚，姜南柯更是抄起枕头想捂死他。 尬不尬的不还得拍么，排练走戏时哪哪都不舒服的两人，真等到‘开机’，镜头的红灯亮起，双双进入状态，亲的那叫一个激烈。 这就是职业演员的专业素养，反而是只需要躺尸，啥演技也用不上的郑宇盛被‘卡’了，他看傻了，眼睛忘记闭上。当镜头从两位激吻的人士挪到他那边时，导演一声‘卡’叫出。 激吻双方闪电般弹开。 姜南柯：呸呸呸呸呸！ 李正宰：水！快给我水！ 郑宇盛：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很快就汇聚在一起，现场七八十号人呢，全员爆笑。 姜南柯躺在床上，身无可恋；李正宰丧气的坐在床尾，也很绝望。 床尾那人的位置刚好在姜南柯的脚边，她用脚尖戳了他的一下，哀怨的很，“你为什么要答应签约？” 万万没想到这锅还能甩到自己头上的李正宰，面无表情的看过去，“你又哪里想不开纠缠我签约？” 都已经甩了一次锅的姜南柯，抄起手边刚才捂人的枕头，又给了都要笑掉下床的家伙一下，“问你呢！傻逼！” 给一枕头‘干’下床的郑宇盛，痛呼一声，更张狂的笑出来，老子爽了，管你们呢！ 人呢，不能太贱，说不定什么时候倒霉事就落在了自己身上。 很快，两天后，郑宇盛就要登场了。 是的，一小段激情戏，两位影帝和影后拍了两天，拍的无敌艰难。 今天，影帝和影帝要约了，影后自起床嘴角就没下来过，她可太期待今天了~ 早餐时间。 脚步雀跃迈进餐厅的姜南柯看到李正宰就招手，(＾＾)ノ~Ｙ。 李正宰用看空气的眼神瞟了隐形人一眼，继续低头吃饭。 乐颠颠凑过去的姜南柯拉开椅子环视周围，“郑宇盛呢？” 这个名字让李正宰心情好了一点，“他去磨许秦豪改剧情了。”说完表情又僵住，“就说你们俩没脑子，折腾的都是什么东西！” 姜南柯才不管呢，我爽就行，“让他放弃，许秦豪才不会搭理他。” 导演坚持幻想三人行的剧情必须存在，这是整部电影的精华！ 精华三人组凑在了一起，这次抢先跳上床的是姜南柯，她秉持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诡异欢乐心情，跟前两天的郑宇盛一毛一样，都是拍着床铺，让客人们快来。 今天这场戏很妙，是男二的幻想。男二幻想他亲吻的人并非女一而是男一，也就是说，李正宰和郑宇盛要用他和姜南柯同样的激烈吻戏给观众传达现实与幻想的纠缠。 最妙的点在于，姜南柯在这段戏里也是需要加入的，因为男二幻想着幻想着，从单纯的男男变成了男女男，也就成了三人行，现实和幻想交织。 人呢，就算自己倒霉透顶，只要碰到一个更倒霉的，瞬间心情就能好。 姜南柯心情就无限好，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那对‘男男’，来呀来呀快来呀~ 心态已经佛了的李正宰，慢悠悠的走过去，坐在床边，等着开机。郑宇盛的脸更刷了层浆糊一样，僵硬感都传遍全身，全身都在抗拒往床的方向走。 摄像导演又递烟，许秦豪看着烟已经不管用了，上酒吧。 一口气干了半瓶烧酒的郑宇盛大踏步上前，拒绝了提前走戏的要求，让导演直接开机。 镜头的红灯一亮，两人同时靠近对方，也不知道唇瓣有没有碰到的刹那，郑宇盛抬起一脚就给李正宰踹边上去了，现场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导演的‘卡’都没喊出来，李正宰反击已经到了，也是一个飞踢，直接给他踹下床。 导演的‘卡’依旧没有喊出来，姜南柯绝对算得上癫狂的笑声已然出口。 现场不用喊卡了，无数夸张的笑声组合在一起就是‘卡’。 在笑声中爬起来的郑宇盛鞋都没穿猛踹床垫，就指着能抖落一声的鸡皮疙瘩，力气大的床都‘砰砰’响。就这都盖不住笑声。 李正宰则是拉起了被子盖住全身，他不想活了，活着没意思。 踹床的时候很凶悍，踹完感觉到疼的郑宇盛，斜靠着把力量压在左脚，盯着导演，“违约金多少？”他不拍了！ 特地赶来片场看戏的金权泽开口，“五十亿。” 被子里的李正宰直挺挺的弹坐起身，跟诈尸一样，冲他吼，“你抢劫啊！” 明抢的商人微笑脸，“我准备干完这票退休。” 姜南柯？她还在笑，捶地狂笑，嗓子都笑哑了也没停下的意思。 不想交付‘赎金’的演员们要怎么办呢，卖身啊。 卖身的过程到底有多艰难就不谈了，总之他们拍了快四天，两人还因频繁刷牙，双双牙龈出血，真就是难兄难弟。 还是那句话，三人行么，不会只有两个倒霉蛋，这不是还有第三人么。 三人行的幻想戏码要开拍了，姜南柯脸上的笑容就转移到了李正宰身上，终于到了他能看笑话的时候了，就算他也要拍三人行，也是倒霉蛋之一，只要不是他最惨，他就要嗨！ 今天主要拍的是姜南柯和郑宇盛，他们一共有三场激情戏，前期设定他们还是情侣呢。原先导演没想着把三场凑在一起拍，每场戏用的景都不同，没必要硬凑。 可许秦豪看这三人拍激情戏拍的那叫一个困难，还不如把难关都放在一起攻克。 今天李正宰就是纯看戏的，姜南柯和郑宇盛要拍纯爱。 他们俩这段的前置剧情是恋人们的首次亲密接触，又纯又欲。 片场里导演在跟两个演员商量等下的动作，他想让郑宇盛从姜南柯的脖颈处一路往下亲，互相脱衣服的时候，姜南柯拽了郑宇盛的毛衣，郑宇盛撕开姜南柯的衬衫纽扣，亲吻的界限就在小腹。 说起来他们拍的激情戏都没有全脱不是上演全-裸-的那种，主要是拍氛围。 姜南柯被这个氛围搞得很蛋疼，真就是没蛋都疼，浑身鸡皮疙瘩暴起，头皮都要炸。 直男此时还蛮靠谱的，还劝妹妹，我们不能让‘某个傻逼’看笑话，就是说的话吧，“你就当被狗咬了。” 姜南柯看着大型犬，默默抬起胳膊，你看看我这鸡皮疙瘩，再跟我逼逼。 边上的李正宰都笑出了猪叫，一点没夸张，“报应啊！这就是报应，人在做天在看！”你们俩不得好死！ 死不死的不是还要上么，上....不了啊。 镜头的红灯已经亮了，郑宇盛手臂撑着床，悬在姜南柯上方，尽可能做到让镜头不穿帮的同时他也没有真正碰到姜南柯，连低头问她的脖颈，都只是一个动作，没有碰到。 可那么近的距离，呼吸的温度会喷在肌肤上，姜南柯忍了大概三秒极限了，就嗷一嗓子叫出来。 “卡卡卡卡卡！” 现场笑声瞬间就起来了，笑的最大声的当然是李正宰。 导演拿着喇叭说‘卡’的声音都是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在她叫出声时，就已经弹开的郑宇盛连声问怎么了？姜南柯窘迫的拽着枕头盖住自己，真的好尬啊，她扛不住，太尬了！脚趾都能抠出一座城堡的尬！ 李正宰贱的要死，颠颠的凑上去，要给他们俩做动作指导，教郑宇盛怎么亲，姜南柯怎么摆动作。被两人怒喷，反而笑得更嚣张。 这么折腾下去也不是个事，再度拿出酒瓶的许秦豪问他们俩谁要。姜南柯要，她对瓶吹。要不是郑宇盛拦的够快，一瓶都能给她喝光。一瓶酒两人分，在酒精的加持下，现场再度开机，这次顺了。 许秦豪看着灯光伪造的朦胧晨光之下，半眯着眼咬着食指的指节满面春色的姜南柯，扭头悄声跟李正宰说，“我讲实话，你跟郑宇盛还是差了点意思，只要她在画面里，就算是你们三人行，观众的视线也会天然被她吸引。” 镜头里的女人很美，被情-欲浸染的魅色，让她流传的眼波都格外的诱人。 如此美妙的画面拍完，演员们是要过来看成片的。 这一刻最能体现，为什么郑宇盛和姜南柯能成为朋友。 两位拍摄时哪哪都别扭的家伙，站在监视器前看回放，看的都是自己。 姜南柯拽着被撕开的衬衫，望着画面里的自己，一脸欣赏，“我怎么能那么好看~” 郑宇盛看的则是，“你挡我镜头了。” 闷笑出声的许秦豪表示，“你们俩真不愧是死党。” 李正宰龇牙，“镜头不满意，再拍一次？” “你滚！”x2 激情戏这座高山被演员们翻过去后，接下去的拍摄就真的是顺顺利利。他们连床戏都拍过了，再有什么亲亲抱抱根本就没在拍的。 后续拍摄中，现场的乐子明显变少，现场的进度也明显加快。前后一个半月，他们就杀青了，速度非常快。 冬去春来，摆明想搞事的金权泽死命催着许秦豪做后期，就为了卡在2月14日这个‘完美’的节点上线。 大家都很理解为什么发行方赶着上线，急着赚钱么。项目的关注度一直就没有降低过，真就是无数观众翘首以待，晚一天可能都会出现意外，晚一天就不如早一天。 但大家也不太能理解，这片子不去海外电影节冲一把？ “去当然是可以去，就怕我们回来上不了。” 剧组内部小型会议，金权泽跟主创们商量就不去海外了，先在本土上。 “新冠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不过我估计你们不知道大陆那边封城了，明白什么叫封城吧，所有人都被限制在家里，任何娱乐场所全部关停。”金权泽是怕出问题，“我们不能赌国内会不会跟风，我们这边闹得也挺夸张的。要是去海外转一圈，还没等人家颁奖，国内也跟着关停所有娱乐场所，电影还怎么上？” 完全现实的考量让导演也无话可说，转向三位主演，你们说呢？ 姜南柯看天，天花板正好看，是格子的呢。 郑宇盛看地，这双鞋子真不错，花纹多漂亮啊。 李正宰是发言人，无视两个傻子，跟发行方和导演尬笑，“如果不是违约金太贵，我都不想让你们上，还什么海外，丢脸都丢到海外去了，这两个弱智.....” “呀！”x2 “叫什么！你们俩有什么脸叫！全是你们搞出来的！”李正宰张口就喷，最近他是王，怼啥那两个智障都得老实听着！ 卧龙和凤雏哪会老实，齐齐上手要制裁他，李正宰一手一个试图给他们按趴下，郑宇盛和姜南柯双双踩着转椅后退。 没用的默契又增加了，而让三人组想凑钱付违约金的另类‘黑历史’作品，即将上线。 敬请期待，2月14日，《畸恋》。 很好看哦~, 600第三章 CP乱炖 2020年1月26日, 农历大年初二。 在某些地区大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韩国倒是没有这个说法，这边只有初一要祭祀的传统。 在韩国春节假期法定是三天, 根据各家公司不同假期可能还会延长, 但基本不可能低于三天，除夕是肯定要放假的。 定档2月14日的《畸恋》于1月20号开始提前预热宣传, 发行方就是准备利用春节假期这波大家都闲着的热度，冲一把电影话题。 常规来说电影开启宣传, 艺人就要忙起来了。主创团队确实忙了几天, 接连不断的采访之类的。但中间不是赶上过年么, 姜南柯要回家陪爸妈，金权泽也不是什么周扒皮，好歹卡着法定节假日的底线团队放了三天假。 放假第一天，也就是除夕当天，姜南柯跟爸妈回釜山过年。大年初一跟着长辈们一起去祭祖，再到大年初二, 她就回了首尔，明天团队就要重新开始跑宣传了，以南韩娱乐圈卷的程度, 正准备上线的项目能有三天假期就不错了。 上午从釜山开车回来的姜南柯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小区附近的一家电影院, 她和郑宇盛约了去看电影。别误会，不是约会, 而是了解一下竞争对手，他们俩加上晚上才有空来的李正宰，准备花这一天把最近上映的电影都刷一遍。 这事儿是郑宇盛提议的，他本来就有固定去电影院看电影的习惯, 反而不怎么喜欢在家看。姜南柯跟他相反，更喜欢在家看电影。 曾经郑宇盛还吐槽过姜南柯，你自己就是电影演员，你都不去买票进影院看电影，还指望观众去影院支持你？姜南柯就反驳，她是出于现实考量，如果她在电影院被人认出来了，那得多蛋疼。 彼时，朋友们有各自的习惯，谁都没强求。如今双方共同合作的项目要上了，郑宇盛就约姜南柯，我们一起去了解一下市场吧。 观察市场....不对，看电影这事儿郑宇盛是认真的。 大清早从釜山开回来的姜南柯，十点左右到了电影院，自觉自己已经很早了。哪知她按照郑宇盛的信息上楼，在电梯口见到来接人的郑宇盛时，哥们说他五点就来了，还去蹭了一波午夜场。 韩国电影院的午夜场有两种含义，其一就是很普通的某部电影在午夜放送，此时票价低廉，有些想看电影又没什么钱的观众会专门卡在这个时间来买票。第二种比较特别，会有所谓的午夜场专区，观众可以买通票在电影院过夜，这个时段放的电影么，多半不太和谐。 本来低头看电影票发现还有二十分钟才能检票进场的姜南柯，听他说起‘午夜场’，坏笑抬头，你看啥了？ 郑宇盛抬手就拍了下她鸭舌帽的帽檐，让她思想纯洁点，他的是李秉宪的新作，最近热度很高的‘南山的部长们’。 “试映会的时候你没去吗？”姜南柯边把票放回口袋边回忆，“我怎么记得你去了？”那电影试映会她去了，不是冲李秉宪去的，而是受导演邀约。 确实去过的郑宇盛回答，“我不是去看电影而是去看观众，他们前几天才上，不出意外，我们上线的时候，他们应该还没下线，跟我们是直接竞争对手。” 姜南柯懂了，只不过，“他们现在上，我们2月14才上，差不多我们上的时候，他们应该要下了，又不是同一个题材，不算直接竞争。”顺便一问，“观众们的掌声多吗？” “观众们睡觉的挺多的，我看的是五点四十的场子，好多观众应该都是买票到这边来蹭个暖气睡觉的。”郑宇盛说着话带着她往卖饮料小吃的地方去，“你想不想吃什么，爆米花？” “等下吃饭，爆米花就算了，买点喝的。”姜南柯边走边四处看，她好久没来电影院了，偶然来一次还挺新鲜，“外面一堆人说什么市场堪忧，人还是挺多的么。” 大过年的，电影院里的人着实不少，大厅里到处都是人，幸好是冬天，又有‘病毒’的影响，戴着口罩和帽子的人也不少，艺人们一男一女的搭配在众多情侣周围并不特别，两人的身高可能特别一点。 有个拽着卡通气球的小孩横冲直撞的在人群中跑，郑宇盛看那孩子要冲过来了，就侧身挡住姜南柯护着她往前走。 姜南柯瞟了眼没在意，还在四处看，感受市场欣欣向荣的模样。郑宇盛听了她的话，让她不要只看表象，这是新年假期才那么多人，市场确实不好。 “你看护栏那边，大家是不是都站着。”郑宇盛只给她看，“以前那边摆了一排沙发，就是给客人们坐着休息的，现在都撤了。” 这是一家商场，电影院在商场的六楼。 郑宇盛说的是手扶梯边上的玻璃围栏那边，姜南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没看到沙发，但一时没理解，沙发的撤换跟市场不好有什么关系。 在亲近的人面前是个傻憨憨的人设的郑宇盛，在外行走时可是业内霸主，智商绝对在线，观察力还很敏锐呢。 “从买票到进场多少会有等待的时间，就像我们现在暂时进不去。下楼逛一圈再上来也没什么意思，还是站在这边等。以前市场环境好，大家都赚钱，影院就愿意放一些沙发桌椅弄个休息区，让观众们能在那里坐一坐。反正也不费什么事，还能让客人们能休息。” 周围人多，声音就有些喧闹，为了方便沟通两人凑的很近。 站在玻璃围栏边，胳膊搭着栏杆弯腰靠近她的郑宇盛，同她解释，“现在大环境不好，都在亏钱。那休息区就是费钱又没意义的存在，打扫人员的工资，桌椅折旧的费用，这些看着是小钱，但要是连锁影院，积少成多，也不便宜了。” 顺着他的话环视一圈的姜南柯眉头微皱，这还真是，休息区都没了，“怪不得金权泽成天都在说日子难混，看来是不好混。”又扭头看郑宇盛，“你还发现了什么？” 郑宇盛发现的‘异常’还挺多的，都是一些细枝末节的事。 像是本来有六个的卖票窗口，这大过年的居然就只开了四个在运营，光这点就不合常理。按说年节是观影人数最多的时候，此时应该加员工才对，可窗口只开了四个，极有可能是影院考虑，热度就这三天，过去就没了，才没加人。增加员工就是增加成本啊。 说这段的时候，郑宇盛带着姜南柯去买票的窗口绕了一圈，随便找了个队伍跟着排，他们俩把下午放映的电影也买了票。买完票选位置时，郑宇盛给姜南柯使眼色，后者秒懂。 年节，最热闹的时候，票应该早就卖完才对，就算没卖完也不可能多出很多座位随便他们选票。可他们现场买票还能选位置，这事儿就不太妙。 买完了票，他们俩又去买了喝的，到了这边郑宇盛就说起，负责卖饮料和爆米花的柜台只有两位年纪看上去少说二十五往上的小姐在为工作。 这边的柜台以前都是用小年轻，那种打零工的大学生最多。本来打爆米花卖饮料也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用兼职生就行，还便宜。可现在那两人看着像是正式工，极有可能是影院已经不招兼职生了，在尽可能压缩用人成本。 他们俩聊到一半，队伍排到陪他们了，服务他们的姑娘还给他们推套餐，什么银行卡可以打折，积分也能消费啥的，很积极。郑宇盛还真用信用卡积分兑换了一杯摩卡和一杯冰美式。 绕场一周后，也差不多要检票了，两人往放映厅走。 找位置坐下郑宇盛关于电影院零零碎碎的变化讲了一堆，姜南柯越听越感受到，市场下行给整个行业带来的压力。 因热了而脱外套的姜南柯突发奇想，“该不会外面没暖气也是要节省成本？”大厅的暖气没有放映厅暖和，这边一进来就感觉到热。 “那不是，这边暖气一直都这样。”经常来的老客人让新客别误会，“外面是商场的暖气，放映厅内部的暖气好像是单独的。” 抱着风衣的姜南柯囧了一下，转头跟他说起大半个月也就是去年年末，导演协会弄了个内部的年会，其实就是个酒会。一群人凑在一起，聊的全是市场上没钱了，日子很难过什么的，给姜南柯聊的很郁闷，好多人都想找她投资，她难免怀疑这帮人是不是想骗她钱。 郑宇盛有些忧虑，市场上是真没钱了，“正宰的项目我跟他都准备自己掏钱拍，找投资估计难，就算找来了也可能被人卡脖子。” 同样有个导演梦的李正宰两三年前就开始写剧本，写的那叫一个艰难，周围好多人都帮他看过剧本，姜南柯都帮他看过。但大家只能给意见不可能帮他写，他就慢慢磨，如今本子已经走到收尾的阶段了，接下来就应该是找投资，组团队，筹备开拍。 这事儿两人弄的磨磨唧唧的，姜南柯都快忘了，听说已经进展到要自己掏钱拍了，就问，“你们俩找投资居然跳过了我？李正宰变异啦？” “说什么呢，他自己都把不稳的事怎么可能找你。”郑宇盛用手肘怼了她一下，让她不要污蔑他兄弟，“正宰可没坑过你钱。” 姜南柯斜眼看过去，这话你都说得出口？郑宇盛动了动肩膀，刚好放映厅关了灯，他就说，先看电影，开场了。 电影么，就那样，好莱坞大片。 新年假期也算是一个好档期，虽然韩国没有春节档这一说，主要假期时间不长，但会集中在这个节点上映的韩国电影也不少，比如‘南山的部长们’。不过业内算得上大制作的项目，姜南柯和郑宇盛多半看过试映，或者至少一个人去参加过试映会，在这个基础上找两人都没看过片子就很少了。 好莱坞大片就是他们俩都没看过的，这类片子的看点在演员们的角度纯然是看特效。剧情都是看了开头他们就能猜到结尾的，没啥好聊的。 看完电影双方一起下楼，正好商场里就有饭店，干脆在商场找家店随便吃点，准备下午继续。 午饭时间两位演员聊的就是好莱坞的特效团队，以及李正宰的那部片子准备找哪个特效团队。 两位好友不管是单独看电影还是单独吃饭，聊的话题都跟风花雪月无关，偏偏在这个年节的中午，他们俩因绯闻上了热搜。 某个路人小姐姐起初只是觉得这对情侣很有风范，身高腿长的，虽然脸被挡住了看不清但应该是帅哥美女，就拍下来给迟到的朋友分享，催朋友快点的，来看美人，关键是电影要开场了。 收到信息的朋友就在电梯里，出了电梯刚好看到高个子的帅哥倚着玻璃栏杆，半弯着腰垂着头跟女孩子说着什么，而美女仰起头好似在跟男朋友撒娇还是干嘛，气氛超好，她秒速抓拍一张再度分享回去，询问是不是这对？ 两个小姐妹集合，讨论了两句俊男美女也就过去了，哪知她们去排队买爆米花的时候，这对情侣就排在她们前面。 距离很近，对话都听得清。她们俩就听着服务生小姐姐给那对情侣推荐套餐，男朋友特别温柔的问女朋友想不想吃套餐里的爆米花，女朋友说着等下吃饭了什么的。 对话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可小姐妹们都被男人的声音吸引，好好听，关键是.... “你有没有觉得那男的声音有点耳熟？”小姐妹一号跟二号咬耳朵。 二号偷摸打开手机摄像对着‘女朋友’的方向，准备拍她转身，回答朋友，“你难道没觉得，女的更眼熟吗？超级眼熟？” 闺蜜们对视一眼，有点点兴奋，随即情侣转身，小姐妹一号帮忙挡着二号，二号顺利的偷拍到‘女朋友’的脸，照片有点糊，但.... “是姜南柯吧，怎么看都是姜南柯啊，肯定是姜南柯！” 姜南柯被认出来了，郑宇盛也不可能藏住，两人就这么上了热搜。 路人小姐姐们人还挺好，意外发现艺人们偷偷约会看电影这个大瓜，既没有冲上去打扰艺人，也没有刻意曝光，就只是发在各自的姐妹群里，跟自己人分享大瓜。 但自己人也有各自的社交网络啊，传来传去的可不就是传上网了。大过年的本来就很多闲人，姜南柯和郑宇盛加李正宰的项目还在线上宣传呢，两人在这么微妙的时间点，单独、看电影，这些词条组合在一起，怎么看都有瓜吃。 热搜就这么出现了。 【不是，我兴冲冲的点进来还以为拍到了什么石锤，就这？那照片糊的顶天能看出是个女的，男的连正脸都没拍到，就这么你们说是姜南柯和郑宇盛约会？扯什么呢？给我上石锤！】 【要是换成别的艺人我都怀疑是不是为了新作品上线炒作，可他们俩没这个必要吧？怎么看都是瞎编的故事。爆料的人太不靠谱了，什么一个朋友偶然在电影院遇到姜南柯和郑宇盛约会，就这几张照片当证据啊？都在电影院遇见了，不跟一波，不去求证，就继续去看自己的电影了？合理吗？故事逻辑都不通！】 【我有个不知道算不算证据的证据，照片里女孩子拿咖啡的那只手，手腕上的那块表，好像是姜南柯代言的‘江诗丹顿’，但就冲着姜南柯代言我都去买了，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证据。】 【一块表都能搞事的话，那我也有证据。照片里男人戴的那顶帽子，郑宇盛有同款（图片.JPG），女孩子戴的帽子姜南柯也有同款（图片.JPG）。是的，我是他们俩CP粉，我宣布这就是石锤！】 【CP粉是真疯，锤个球球啊！姜南柯粉丝有多少你们知道吗？那块表我有，那顶帽子我也有，我连身高都跟照片里的小姐姐差不多，甚至小姐姐的外套我都有同色系的同款。那些都是姜南柯的代言啊，粉丝不说人手一件，也不会少。而且你们知道姜南柯代言的销量有多好吗？风衣之前都卖断货了，同款算个屁啊！】 【风衣我还真有同款，虽然我不是姜南柯的粉丝，可她的海报真心漂亮，衣服版型也好，除了贵没毛病。只说同款不太准哎，可你们有没有发现爆料里的电影院就在郑宇盛家小区的边上，离他们小区直线距离都不超过八百米，超级近，据我所知，姜南柯好像也在那个小区吧？他们不是同小区居民吗？】 【卧槽，电影院的地址现在都能当证据了？那我甩个更实在的证据（图片.JPG），之前在饭店吃饭，偶遇他们俩拍的合照。那次他们俩是单独约饭，要是电影院地址都能变成证据，我这个岂不是板上钉钉的约会？单约哦，就他们俩哦！可他们俩被我认出来后，大大方方给我签名，同我合照，真心只是朋友吧，恋人有那么嚣张？】 【以姜南柯和郑宇盛的地位，还不是想怎么嚣张就这么嚣张？可以他们俩的地位，真在一起了反而没必要隐瞒啊，我觉得这瓜的可信度不高。】 新鲜出炉的瓜都上了热搜了，团队肯定要联系艺人的，各自经纪团队和电影宣传团队都打电话给艺人询问，热搜上是你们吗？ 各自接电话的艺人前期回答都很一致，热搜怎么了？等确定了发生了什么事，姜南柯就直接跟经纪人说配合电影宣传回应就行。郑宇盛跟经纪人的说法差不多，但他补充了一条，下午李正宰会来，看电影是三人组，跟电影宣传团队对接的时候记得提醒一下。 负责电影宣传的人迅速联系艺人们，要不咱们顺势炒个话题吧，带上李正宰一起，来个三人行。 艺人们都有点囧，但艺人们都没拒绝，宣传么，炒话题是常规操作。 既然都要炒话题了，那此前因瓜不保熟，眼瞅着热度就要掉下来的话题便有了水军跟进。 两个小时后，热搜话题里有人爆出新瓜，这次偷拍到的照片就清晰多了，只不过照片里的男方不是郑宇盛而是李正宰，女孩子倒是没变，依旧是姜南柯。 还是那家电影院，还是一男一女去看电影，新鲜出炉的照片拍的可好了。照片里坐在最后一排的小情侣不知道聊了什么，头靠头笑得很是开心，女孩子的眼睛都笑眯起来，怎么看都是情人的模样。 网友们一下就嗨了，新瓜哎！ 【卧槽！姜南柯和李正宰？这对我也磕啊！我可以！什么时候官宣？原地官宣！现在就官宣！】 【不要啊！我磕李正宰和郑宇盛啊，不能拆我CP！】 【你们这些傻子在说什么，没人发现重点吗？重点是姜南柯的打扮跟上午被拍到的姑娘一模一样，也就是说，她上午跟郑宇盛看电影，下午跟李正宰看电影！我的妈！这里面戏有多精彩，我都不敢想象！】 【什么鬼？什么叫姜南柯上午跟郑宇盛下午跟李正宰，弄啥呢？不要乱说啊你们！】 【那什么，我好像也拍到了（图片.JPG），不要看前面被挡脸的，那是我姐妹，你们看侧后方那三人，是不是郑宇盛、李正宰和姜南柯？他们三个一起去看电影的吧？】 【故事越来越精彩了，有没有人给我捋一下，CPU快烧了！】 【要我说，有没有可能就是三位同小区的居民，刚好约在家门口的电影院，一起看了电影，然后因意外被不同的路人拍到了不同的照片？这个可能性比较大吧？总比什么姜南柯上午约郑宇盛，下午约李正宰的鬼扯靠谱多了！】 【我去！我满意了，我磕大三角，三角形是最稳定的，不要给我拆分！】 【CP粉真是牛逼，三角形最稳定都说得出来，你们疯了吧！现在看来，还不如相信是电影宣传的套路呢，刚好那部电影也是大三角的戏码。话说，电影什么时候开售？】 电影在大年初五开了预售，业内不少眼睛都盯着这个项目的预售成绩。在众人看来，光是三位演员的票房号召力，预售如果没达到一百万人次以上，都是宣传出了问题。 票房预售不到两天就冲到了一百三十万人次，团队欢欣雀跃的同时，艺人们的宣传也跑起来了。 最新搅动网络话题的是一档综艺，电影咖大集合的综艺，《偶然的社长》。 这档综艺的主题是以嘉宾们到乡下开一家小杂货店为主题。乡下小店，方圆十公里都只有这家店，导致店里真的什么功能都具备，车票在这里买，饭店也兼具，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典型。 经营类的综艺韩娱有很多，但能请到赵寅城当常驻MC的综艺，这是首档。同赵寅城搭档的车太贤近年有变成综艺咖的意思，但他绝对算电影圈的老牌王者之一。 这两人的组合让综艺在立项之初就颇受关注，节目首播收视率都刷新有线台历史了。在这个基础上，第二集节目的收尾放出的预告，一次性登场了三位王者，话题度立刻爆炸，秒速冲顶热搜。 预告只有九十秒，爆点却非常多。 开篇是个简短的采访，PD询问三位嘉宾跟MC的关系，郑宇盛和李正宰都是中规中矩的回答，很熟什么的。 姜南柯的回答就很妙，“一个是被我揍的小可怜，一个是把我欺压成小可怜。” PD都懵了一下，剪辑却快速切画面回归。姜南柯在电影圈的出道作是跟车太贤拍的，当年风靡整个亚洲的‘野蛮女友’剧情可不就是，姜南柯随时随地欺负车太贤么。 换到赵寅城，姜南柯人生第一部也是唯一一部电视剧是跟他拍的，那也是刷新了历史的电视剧。在那部剧里，人设为富二代的赵寅城何止是欺负扮演灰姑娘女主的姜南柯啊，他都一枪把她送走了。团灭结局的偶像剧啊，毫不夸张的说，这就是开历史先河，即便到现在，‘巴厘岛的故事’也是整个偶像剧市场最炸裂的作品之一。 剪辑很会搞事，防止新时代的观众没看过这部古早的电视剧，专门截取了最精彩的片段。也就是电视剧大结局时，姜南柯躺在苏志燮的怀里，被赶来的赵寅城开枪双杀，在濒死之际，姜南柯对赵寅城说出我爱你。 画面就在开-枪-杀-人的赵寅城哭的巨丑无比，绝对深情时，骤然切换到滤镜都变了的唯美雪景里。 漫天雪花落下，街道上银装素裹，杂货店的玻璃门随着铃铛声被推开，赵寅城帅气登场，就在下一秒，BGM都换成了雪天必备‘鬼怪’的BGM，无限浪漫的渲染之下。 姜南柯猛然从侧边跳出来，像个雪中的精灵，带着女孩子特有的活泼，雀跃的叫着，“赵寅城！” 这句话的声轨被调整过，伴随着微风吹拂树梢雪花的沙沙声，惑人的BGM，调整出空灵的味道，好似这一声，唤进了观众和那个男人的心里。 站立呆滞的赵寅城本身就是偶像剧的男主角，他在看到时惊喜的神色和舒展的眉眼，比任何特意渲染的画面都要感染人。 自然张开手臂的男人往前一步，更自然蹦跶上前的姑娘一步就跳进了他的怀里。 音轨里的女声可甜可甜。 “见到我惊喜吧~” 音轨里的男声有些闷，有些柔软，温温柔柔的应了一声。 “嗯。” 如此浪漫的画面放出，CP粉都要磕起来了，浪漫的BGM却因艺人戛然而止。 “装什么久别重逢，上个礼拜不是才见过。你们俩不冷啊，闪开，我要进去。” 郑宇盛闪亮登场，李正宰在边上略带嫌弃，BGM一个急刹变成了欢乐的曲调，节目一下就从浪漫的CP向变成了搞笑综艺。 九十秒的节目预告热搜冲顶，各路吃瓜网友纷纷集结。 【哇~‘巴厘岛的故事’已经变成时代的眼泪了，当年大结局我整个震惊，哪有偶像剧会团灭的！赵寅城最后还自杀了，我都要哭死了，当年我很萌这对CP啊，我记得我还加入过赵寅城和姜南柯的CP站呢！没想到啊，十来年了，居然还能后续糖吃？】 【赵寅城和姜南柯怎么会是十来年才有后续糖吃？他们俩的CP粉不比郑宇盛多？他们俩的CP站怎么会扯上当年这个词，现在他们俩就有站子啊，我们站子不要太大，会员有四万人呢，比郑宇盛和姜南柯的CP站粉丝都多。而且赵寅城是公开承认过的，他的理想型就是姜南柯，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变过！】 【作为博爱粉，我支持姜南柯的每一对CP。但赵寅城我是真没想到哎，你们都磕赵寅城吗？预告里难道不是郑宇盛更好嗑，他摆明是吃醋了吧？人家那边欢欢喜喜的拥抱，他一出声就煞风景，这就是嫉妒啊！给我磕！】 【一时无法分辨是我以前太不关注姜南柯了，还是这位神隐太久，此前都没什么消息，突然有作品回归就什么粉都冒出来了。赵寅城和姜南柯都有CP？真的假的？你们别搞笑，还四万会员呢，小爱豆团的粉丝都没四万人。】 【该说不说，姜南柯身上挂的CP线是真多，有作品的演员就靠作品打天下，演技够好跟谁都搭，赵寅城我OK，浅尝试试看口味。】 【什么叫我们哪冒出来的？赵寅城和姜南柯的CP一直都有啊，我们真的有站子！（链接）欢迎新成员加入，入股不亏！郑宇盛顶天是朋友，赵寅城绝对是真爱！ 随便举个例子，当初赵寅城退伍后的回归作，就是跟宋慧乔合作的那部剧，当时收视率和话题度都很高。外面就都在传两人的绯闻，电视剧宣传期么，演员肯定配合宣传，都理解。 可就在那种情况下，他还在电视剧宣传的时间内哦，参加节目被MC要求玩理想型世界杯，照样是姜南柯登顶！从2004年他们合作过那部电视剧后一直到现在，这都2020年了，十六年了，赵寅城的理想型都没变过，这还不是真爱？我们家绝对是真爱！不接受任何友情向解释！】 【姜南柯和赵寅城是什么关系没看出来，CP粉很疯倒是看出来了，人家能大大方方的表达欣赏就肯定没什么啊。照你们说的，他们俩至少认识十六年了，也啥都没发生，这不是朋友是什么？】 【不要给我搞-邪-教，三人组是去宣传电影的啊，姜南柯就算不是郑宇盛搭也是跟李正宰啊，赵寅城哪冒出来的，走开！】 赵寅城或者说‘偶然的社长’这档综艺，是电影宣传团队，考虑主创们对综艺的接受度挑选出来的宣传节目之一。 基于MC三人都熟，他们就很快就敲定了出演计划，当天就约了赵寅城和车太贤一起吃饭，聊聊他们的新综艺。彼时年都还没过，电影还没真正对外宣布定档呢。 老友见面，地点十分随意的约在了车太贤家门口的一家小饭店，都没包间的那种。为了照顾当爹的车太贤得先把孩子哄睡着才能出门，他们见面的时候都半夜了。 五个人大概就约了十一点左右，也没定准确的时间，谁先到谁先点菜等等其他人。 最先到的是车太贤夫妇，她老婆跟大家也熟，都不是陌生人，之后是赵寅城，再来是姜南柯还有李正宰，郑宇盛反而是最后到的。 后来者到时酒桌上已经很热闹了，三个男人在聊赵寅城怎么突发奇想拍综艺的事，两位女士们则是在分享周围有哪家店口味十分不错，完全两个话题。 这家店是街边最普通的韩餐馆，卖的还是小吃和简餐，主打炒年糕、拉面、鱼饼什么的。店里就四张桌子，可能是夜深了，店里就他们一桌人。 郑宇盛进门后，赵寅城自动起身换位置，他也很自然的坐在了李正宰边上。他落座后，理论上是全场后辈的赵寅城给他倒酒，他才感觉到座位的排列有点怪。 两张四人桌拼在一起，车太贤夫妇坐一边，这没什么。中间夹了个李正宰，右边是赵寅城和姜南柯，相当于他没来之前，李正宰是单独坐在桌前，他的左右手分辨是车太贤和赵寅城。等他来了之后，换了位置的赵寅城也不过是从姜南柯的左手边换到右手边。 桌子不大，按照常规是四人座，分坐桌子两边的那种。现在坐了六个人，就都挤在一起。 端着酒杯抿了口酒的郑宇盛视线隐晦的打量赵寅城，是他想多了吗？就一个座位应该也没什么吧？ 好似随便坐的位置都有了人，话题就统一了，先聊正事，综艺如何。 车太贤表示综艺不就是正常拍么，“你们电影是十九禁是吧，没事，到时候我带话题，能聊的。”通常综艺不能聊十九禁作品。 戳了块炒年糕吃的姜南柯表示不是他们不是为了电影宣传才约见面的，“罗英石想找我们弄个经营类的旅行综艺，他有兴趣。”筷尖指了下郑宇盛，再移动到李正宰那边，“他没兴趣。”至于自己，“我都行。” 赵寅城好奇，“经营类的旅行综艺是什么意思，经营不都是开店吗，去国外开店就算旅行？” “不是，那边提议两种，一种是布帐马车的类型，我们先去旅行地游玩然后选择合适的地方摆台。”郑宇盛解释道，“另一种是类似咖啡车或者冰淇淋车，开着车到处跑，即能旅行也是经营小摊。” 姜南柯对冰淇淋车很有兴趣，“我小时候....不对，你们都比我大，应该还有印象吧，校门口的冰淇淋车你们没去买过？我小时候一度想成为冰淇淋车的老板。” 话音落下桌上都是笑声，车太贤的老婆调侃，“你所谓的小时候是多小，小学吗？” “搞不好是幼儿园。”姜南柯也跟着闹，“反正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但是这家伙....”瞟了眼李正宰，“他觉得我们没事找事，说什么做生意哪有那么简单。我又不是去做生意，这不是拍综艺么。” 正在拍经营类综艺的车太贤懂了，看向李正宰，“你难道想跟我打听，我们要不要兼顾杂货店的营收？” “当然是不用啊，我怎么可能问这个。”李正宰是想让他劝两个异想天开的傻子放弃，“你们肯定不用管营收，但开门营业很累对不对，又是招呼客人，又是要忙店里的事，不会轻松的。”转向姜南柯，“你不要以为有个冰淇淋车就能开心吃冰淇淋，不是那么回事，很累的。” 这点赵寅城也赞成，特别顺手的把姜南柯散落在脸颊边的发丝挽到耳后，再劝她，“说是说拍综艺，可不停的有客人来，你就要不停的招呼客人，店里的东西洗洗刷刷，什么都要管，确实不轻松。” 此动作满桌无人在意，赵寅城做得太自然，也没有任何暧昧的信息，姜南柯本人都没太在意。 唯有郑宇盛眯起了眼，这崽子有点不对劲啊。 没那么多想法的李正宰先示意走神的兄弟讲话，“南柯想弄个冰淇淋车我还能理解，少女的梦想，你难道要靠冰淇淋车达成什么少男的梦想吗？” 车太贤为‘少男’一词喷了酒，郑宇盛白眼都翻出来了，“我不是想弄什么冰淇淋车，而是觉得我们很久没有一起旅行了，能玩一玩，还能赚钱，干嘛不答应。” 这话说的李正宰犹豫一瞬，但也只有一瞬，“你想旅行我们就一起出去旅行好了，为什么非得去拍综艺？” “因为可以有效逃避电影上映后我们肯定会被群嘲的悲催事。”姜南柯讲出她的理由，让李正宰自己想想，“电影宣传我们肯定要参加，这个躲不掉，宣传期结束后呢，我们不出去见人了吗？你难道能接受每次跟人见面，对方都跟你聊起这部电影？不够丢脸的。” “拍综艺就是个好理由，前前后后至少要耗二十天吧？我就算十五天，也是半个月都过去了，电影下线半个月后还有几个人记得？到时候，话题过去了，我们不就安稳了么。” 郑宇盛在边上点头，“就是，我们是为你好。” 给气笑了的李正宰用夹着烟的手指轮流点两个自作孽的家伙，“所以说，当初你们哪想不开找我进组。” 小伙伴们对视一眼，齐齐看向第三者，事已至此，不要逼逼，就说干不干吧？ 三人组的互动逗笑了围观群众，赵寅城乐的都笑倒在姜南柯的肩头。 正准备点烟的郑宇盛眉头微挑，这崽子，百分之百有问题！, 601第四章 《偶然的社长》 夜宵结束, 各自散场。 同小区三人组是在进入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分别的，他们要去不同的楼层。 郑宇盛特地等到姜南柯走远后，跟李正宰八卦, 你有没有觉得赵寅城那崽子心怀不轨？看兄弟好像没听懂, 还扭头冲他示意。 跟着回头扫了眼的李正宰刚好看到姜南柯转进电梯间的背影，转回头疑惑的看着兄弟, “赵寅城和她？” “没有她，就是赵寅城。”郑宇盛表示, “南柯应该只把他当朋友, 但赵寅城就不好说了。” 隐隐觉得这事儿好像发生过的李正宰凝神回忆。 他不讲话, 郑宇盛以为他不信，就补充, “刚才吃饭你没看出来？那崽子状态不太对。” 莫名感觉这话在哪听过但就是想不起来的李正宰也不想了, 直接问, “大家都认识那么多年了，他现在才有想法有屁用。你说这个要干嘛？” “看见了就说啦，好玩啊。”郑宇盛也不是想要做什么, 就是八卦一下，“赵寅城那傻子居然玩暗恋, 你猜他暗恋多久了？” 李正宰才懒得猜关他屁事, 不过，“你说南柯知不知道？” “不知道吧, 她真就是当朋友的。”郑宇盛摸摸下巴，“讲起来南柯多久没谈恋爱了？” 李正宰脚步微顿，斜眼看过去，“你不会想不开，要给他们牵线吧？” “我疯了吗, 赵寅城算什么。”郑宇盛撇嘴，也对这个话题没兴趣了，还不如聊，“冰淇淋车你真不干？” 对这个话题更没兴趣的李正宰加快脚步，还不如聊赵寅城呢，“你确定你不是误会了吗，赵寅城怎么可能玩暗恋。” “不要转移话题，聊冰淇淋车。”郑宇盛不吃这套。 李正宰不搭理他，“南柯也不小了，赵寅城也还行吧，不然你去撮合一下。” “你脑子没问题吧。”郑宇盛一秒被带偏思路，“赵寅城哪里好了？” “也没那么差啊。”李正宰随口讲，“至少比李秉宪好。” “是条狗都比李秉宪好，你在说什么？”郑宇盛嫌弃，“南柯要是对赵寅城有兴趣他们俩早成了，这都多少....” “啊！”李正宰想起来了，“很多年前我们去斯里兰卡旅游的时候，就是我们跟南柯第一次出国度假，你还是谁好像跟我说过，南柯对赵寅城有想法？” 完全忘记这回事的郑宇盛茫然，“嗯？” 模糊的记忆找回，李正宰自己都有些惊讶，“当年该不会是姜南柯单恋吧？” 郑宇盛秒回，“不可能，我们家这个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她看上了一定追。姜南柯这辈子都不可能单恋。” 也认同这点的李正宰犹豫道，“是我记错了吗？可我真记得听谁说过。”扭头看他，“不是你跟我说的吗？”这种奇怪的瓜都是他跟他分享的。 已经找不回记忆的郑宇盛才不认呢，“别人暗恋南柯我会说，南柯暗恋别人我会说？我要是真发现了，搞不好就帮她追了。” 同样很有道理的话让李正宰也怀疑了，他难道真的记错了？郑宇盛很肯定的告诉他，你百分之百记错了。 这段关于记忆里是否出现错乱的对话，在一个礼拜后，也就是综艺拍摄当天，让两个暗地里吃瓜的人找到当事人询问了，要不说是亲生的朋友，背后说小话都当面公开的。 此时他们三都坐在姜南柯的保姆车里，往拍摄地赶，车上还有他们三的助理，一起加入聊天。 咬着三明治当早餐的郑宇盛是以吐槽兄弟老了记忆混乱的嘲讽语气跟姜南柯吐槽，说李正宰前几天鬼扯什么当初你喜欢赵寅城。 三明治是助理买的，艺人们都有，姜南柯也在吃。郑宇盛讲完后，李正宰就反驳，他真的记得有这么回事，地点都能想起来，只是想不起来具体细节了。 本来啥也想不来的姜南柯听到斯里兰卡这个提示有了点印象，“我好像，不对，我确实对他有过好感，还给他写过歌呢。” 此话一出，全车围观，两位男助理八卦的视线都放光了，还是坐在副驾驶的女助理拍了开车的男助理一下，让他集中注意力开车。 此前去给大家买早餐故而上车晚一步就坐在了后排的郑宇盛助理秒速接话，“你跟赵寅城在一起过？” 郑宇盛也是秒接，“不可能，我怎么不知道。” 李正宰都很惊奇，“我就说我没记错，可你那时候是玩暗恋吗？” 详细情况姜南柯都不记得了，她就是记得有这么回事，边嚼着三明治边回忆，“应该不是暗恋吧，暗恋我干嘛不去追？大概率只是有点好感，浅薄到我没想过告白的那种。”讲完看郑宇盛表情有点怪，疑惑的看向他，怎么了？ 扫了兄弟一眼知道他顾虑什么的李正宰先开口问妹子，“你都给他写歌了还算浅薄的好感？” “灵感这东西很难说的，不是我给谁写歌就代表是爱情，有时候只是灵感来了而已。”音乐人表示这事儿没那么多含义。 演员持怀疑的态度，郑宇盛迟疑着开口，“不管怎么说都是你喜欢过赵寅城的意思对吧？” “是啊。”姜南柯说的可随意了，八百年前的事了，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两兄弟对视一眼，连助理都看出来他们不对劲了，姜南柯就更好奇，你们俩憋着什么呢，想说啥说呗。 咬了口三明治的李正宰不接茬，三明治已经咽下去的郑宇盛试探，“那要是赵寅城也喜欢你呢？” 姜南柯微愣一瞬，嘴角缓缓翘起，眼底浮现八卦的光芒，“这话是过去式还是现在进行时。” 他那个态度让男助理惊讶，“你连自己都八卦？” “他喜欢我又不是我喜欢他，这有什么。”姜南柯很轻松，就想吃瓜，转向郑宇盛，“你确定？什么时候发现的？”努力回忆，“我怎么没感觉到？认真的吗，不是误会？我都不知道，他玩暗恋啊？” 八卦当事人自己都是吃瓜的心态，李正宰也就放开了，“我看他像是鬼扯，赵寅城哪想不开暗恋你。” 这话姜南柯就不喜欢听了，“暗恋我的人多的是，什么叫想不开，我哪不好？” 话音落下，车内一片笑声，潇洒的姑娘自然哪哪都好。 话题就此打开，一帮人聊赵寅城的暗恋，聊了得有半个钟头。直到车进了休息区加油，才换了油价变贵的话题。等快到拍摄地了，郑宇盛又提起了之前的话题，信誓旦旦的跟大家说，他肯定没弄错，赵寅城绝对有想法。 这话信的人着实不多，姜南柯都不怎么信，但冲着好玩，就有了姜南柯躲在门边，乐颠颠给了赵寅城一个惊喜的，上了热搜的综艺预告片。 现场录制的时候没有播出时的慢镜头也没有BGM，就只有郑宇盛嫌弃的花语，下着雪呢，玩个屁啊，赶紧进门。 他们一大早来的，小店刚刚开始营业。嘉宾们的登场得到MC们一致欢迎。如果是别的节目，此时多少走个流程寒暄一段时间，可他们是一家营业中的杂货店，五人组刚凑到一起，姜南柯的外套都还没脱，客人就推门而入要买车票。 艺人们慌乱一瞬，堵在门口的三位嘉宾连连给客人让道，本来站在姜南柯边上准备接她外套的赵寅城快步上前带他们往后面走去挂衣服，车太贤则是往前面柜台跑，去研究车票要怎么卖。 等三位嘉宾在后面换好衣服再出来，外面进来的客人已经比他们人多了。买车票的那位居然还没走，因车太贤不熟悉卖车票的流程，客人干脆自己上，还顺带帮后面来的客人一起弄了收钱。 三人组互相看看，自动自觉的上前招呼客人。 郑宇盛去帮车太贤招呼要买烟的大爷，给大爷在柜台找烟，结果大爷找得比他快，还隐隐嫌弃他个子太大有点碍事。 柜台的空间很小，车太贤正趴在台面上跟买车票的客人学着要怎么卖。郑宇盛那么大一只，站进去真有点挤，大爷想挤都挤不进去，只能伸手指着说在哪，郑宇盛有些换乱，脑袋来回扭，大爷看不过去，伸手拽他，要自己去拿。 李正宰则是去帮赵寅城招呼坐在用餐区的奶奶们，要给大家倒咖啡。可他不知道东西在哪，正环视吧台想找咖啡机呢，还是作为客人的奶奶提醒他，店外有自动咖啡机，要去外面弄，也是来回转悠。 姜南柯跑到了货架边，那里有个小朋友来买泡面，她看柜台那堵了一堆人，就想着直接收钱好了。可店里的货架上没有标注什么东西多少钱的标识，她就扬声问车太贤‘辛拉面一包多少钱’。而正在研究车票的车太贤根本没听清她说什么。 无人回应，姜南柯尬了一秒，只能去问小客人，你知道一包面多少钱吗？小客人默默把准备好的五千块递给她，姜南柯收下后不是很确定的询问，我要找你钱吗？腼腆的小客人竖起三根手指，姜南柯本能摸索自己的口袋，没摸到钱包，慢半拍想起来跑去找车太贤要钱。 这一期的开局就是这么混乱，这一期的开局剪辑很心机。 开篇先用姜南柯和赵寅城的浪漫偶像剧开场后，挨个进店的嘉宾都有高大上的剪辑切入，专门安排了郑宇盛拿百想、李正宰拿青龙，姜南柯拿百想的各种大奖颁奖礼画面凑在一起，达成满贯效果。 如此厉害的嘉宾们在下一秒，就被小杂货店的客人们弄得手忙脚乱，不管是节目效果还是笑果都很给力。 而最精彩的画面就是...... 目测大概七八岁的小男孩腋下夹着刚买的一袋泡面，伸出双手接过姜南柯给找的三千块零钱，非常有礼貌的给店员鞠躬，“谢谢阿姨。” ‘阿姨’如遭雷劈，你叫我啥？ 节目给姜南柯弄了个冰冻的特效，以展现女演员的心比窗外的落雪还冷，凉透了。搭配‘冰块’的BGM，是小男孩一声又一声的‘阿姨、阿姨、阿姨、阿.....姨！’。 这段是节目收视率的第一个小高峰，留言板都炸了。 【叫姐姐！！！】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姜南柯人都傻了！】 【女神！女神你撑住！你不是阿姨，你绝对不是！孩子小不懂事，你不要听！！】 【姜南柯不要看，是恶评。你的年纪也确实到了被小孩子阿姨的年纪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叫呆若木鸡，这就是呆若木鸡，一声阿姨，影后的一切光环都不存在了，姜南柯太惨了！节目组故意的吧！】 【节目组很冤，赵寅城也被叫过大叔，你们去看上一期就知道了。但效果绝对没有姜南柯这边精彩，果然能在综艺镜头里留下分量的孩子都是神！神一样阿姨，怎么叫出来的，就姜南柯的脸，说她二十代我都信啊！】 【讲一个恐怖故事，以那个小男孩的年纪，就算姜南柯真的只有二十来岁，也足以让小朋友叫阿姨了。我之前在地铁上给一个差不多大的孩子让位置，那个孩子就跟我说谢谢阿姨，我才大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叫阿姨真的太伤了，我也碰到过，我在超市帮一个小朋友拿他够不到的饼干，听到小萝莉叫我阿姨，我人都抑郁了！！】 姜南柯抑郁了，“刚才那个孩子叫我阿姨。” 好不容易学会了如何卖车票的车太贤正在复习，心不在焉的回，“阿姨就阿姨呗，人家可能才七八岁，不叫你阿姨叫什么。” 脸都黑了的姜南柯拽着郑宇盛，“有个孩子跟我说谢谢阿姨，阿姨！” “啊？”郑宇盛在认真记录各种烟摆在哪都什么价钱，回答的同样很敷衍，“我出去也被叫叔叔啊。” 在柜台没有得到安慰的姜南柯颠颠跑到吧台，拉着李正宰的胳膊指着窗外，“之前有个孩子来买拉面，我给他找钱的时候，他跟我说谢谢阿姨。阿姨！阿！姨！” 正在泡大麦茶的李正宰动作一顿，理解她说的什么意思后，壶一放爆笑出声！姜南柯反手就给了他一下，这也是王八蛋！ 队友里只剩一位了，在整理餐具的赵寅城，姜南柯绕过吧台进去，一脸哀怨的跟赵寅城说，“有个孩子叫我阿姨，阿姨，我哎！”把脸凑过去，左右扭，“我！” 镜头专门给这一段做了特写，用餐区并不大，吧台也小，还是开放的。就这点空间，除非可以压低声音，否则讲什么都听得见。 赵寅城在她跑到李正宰身边时手上的动作就停下了，在李正宰的笑声喷出口后，他也翘起了嘴角，并且在下一秒迅速转身当不知情。等姜南柯绕过吧台凑到他面前，他已经能装作第一次听见的样子，还能露出惊讶脸。 “你是不是听错啦，怎么会有人叫你阿姨呢？” “是吧？！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但我就是听到了，听的准准的！” 女明星的心态都崩了，可她终于找到了队友，哀怨的小表情一下灵动起来，手舞足蹈的给赵寅城比划。那孩子来买泡面，她是如何给他找零，孩子又是如何说出‘阿姨’这个惊悚词的。 边比划边说的姜南柯说到‘谢谢....’时，还弯下腰给赵寅城鞠了一躬，以表现她的郁闷，孩子那么礼貌她也不好说什么。 看表演的观众在演员表演鞠躬时，笑得眼睛都没了，大白牙闪亮亮，又在演员起身的瞬间变脸，摸着妹子的脑袋跟她说，“我懂你，前天我也被一个小朋友叫叔叔，我当时还特地回头看，以为我身后有人，根本不敢相信是喊我。” “就是啊！还得是你！”姜南柯激动了，“只有你懂我，李正宰他们几个傻.....” 播出的画面里，另外三人的头像出现在赵寅城的身旁，每个人都贴一个‘败’字，唯有赵寅城头顶皇冠，绝对的赢家，而节目留言板么..... 【果然综艺还是演员登场好玩，姜南柯也太有意思了吧，她问了一圈，我估计‘阿姨’这事儿她能记一辈子，小朋友干得好！】 【那些磕郑宇盛和姜南柯的呢？都给我站出来！看看，都给我看看！什么叫牛逼，我们家才是最配的！腿哥厉害啊，全员就他给了姜南柯正反馈，要不姜南柯说还得是你！都给我磕，赵寅城和姜南柯才是真爱！】 【磕个屁！赵寅城太鸡贼了，姐妹们擦亮眼睛，郑宇盛虽然太直男，但好歹老实啊，我们家是老实人！谁向赵寅城那么会玩套路，这是套路啊孩子们，现实中碰到这种人赶紧跑！】 【现实中碰到赵寅城还跑？跑去哪？他怀里？要说直男，李正宰才是吧，他笑出猪叫了都，看给姜南柯气的！】 【直男界真正的代表人物难道不是赵寅城吗？这位可是能在女演员都在场的时候说出，吻戏怎么可能心动都是假的这种话的人啊，我都替那个先回答MC说多少会有点感觉的女演员尴尬！ 万万没想到，直男圈扛把子，钢铁直男代表的赵寅城，居然也会哄姑娘，还那么会哄！果然，这世上根本没有直男，只有对你不上心的男人。我现在有点想磕这对了。】 节目组的重点倒不在CP上，更多是展现五位非常熟悉的艺人们组合在一起的化学反应，这五人组随便怎么搭都很好玩，都有些颠覆他们以往的‘人设’。 郑宇盛和李正宰就是，这两人参加别的节目都是顶级演员设定，可有气场了。当他们出现在这家小杂货店里，都变成了打工仔，还上手很快。 此前车太贤研究半天才搞懂的刷卡机，郑宇盛上手摆弄了一会儿就会操作，车太贤就很惊讶，你会这个？ “你不会？”郑宇盛也很诧异。 “我会把卡递过去让人家刷。”车太贤为了证明不止自己一个‘小垃圾’，冲在货架边补充价格标签的姜南柯叫，“你会给人家用刷卡机结账吗？” 姜南柯特别高声的回答，“不会！” 这一嗓子吼的整家店都听得见，全员都在笑，幸好店里没客人，他们各忙各的，不然丢脸就丢到‘外人’那了。 郑宇盛用无敌嫌弃的表情把傻子一号叫过来，再让傻子二号跟着一起学，刷卡而已能有多难。 边看边问的姜南柯说，“你怎么会这个？” “小时候打工学会的啊，你没做过兼职啊？”郑宇盛刚问出口就自己回答了，“对了，我打工在餐厅刷盘子，你打工是在舞台上当艺人。”说完砸吧着嘴，“同人不同命啊。” 节目迅速出动特效，刷盘子的可怜人凄凄惨惨，当艺人的小姑娘富贵无双。 车太贤也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他和姜南柯一起挽尊，提起时至今日他都记忆犹新的过往，“你别以为当爱豆很轻松，她当年很累的。” 凑过来看傻子的李正宰幽幽开口，“当爱豆再累，也比朝不保夕好啊。” 姜南柯斜了他一眼没接茬，车太贤却顶上了，“我跟她当初拍‘野蛮女友’，前期排练，刚好敢上她的组合要弄演唱会。你知道她当时多辛苦，两边跑不说，我们这边排完戏，其他人都回家休息了，就她要缩在一个杂物间里，在那练舞。” 车太贤伸手比划，“杂物间堆满了东西，就柜台这么大的空间，她得在里面练。一练就是几个小时不说，结束后也不能睡觉，而是要去跑行程，行程一结束就回来排戏，排完戏再练舞。我到现在都记得，这么多年了我都没忘，她当时脸色差的我都害怕。” 这是两兄弟没听过的过往，很多观众也不知晓，就在节目组已经放出了舒缓的钢琴曲摆明要煽情之时。 当事人跳出来破坏气氛，姜南柯回忆道，“到底还是年纪小就容易被人骗，李绣满就喜欢给我用激将法，我次次都上当。他说什么我肯定无法兼顾，我就憋着气要打他脸。那时候是真傻，但凡我聪明点，就跟他摆烂，有本事演唱会不让我去啊。” 姜南柯说着还探头找镜头，找到固定在货架上的一个，凑过去怼脸冲着镜头讲，“后辈们，主要是爱豆圈的后辈们，前辈就是前车之鉴，不要被大人们骗了知道吗。他们玩花招你们就摆烂，只要我不怕丢脸，那整个世界就没有能让丢脸的事。” 郑宇盛幽幽开口，“你说得好听，还什么摆烂，拍床戏的时候干嘛强迫我重来。” 屏幕里因‘床戏’一词惊叹号都出现了，给观众做好‘高能预警’提示。 之前还说‘摆烂’的姜南柯，此时化身敬业演员，让车太贤评评理，“我们两拍床戏，这家伙就惦记着他背好看，什么太平洋一样的肩膀，就老想正面压我抢镜头，我能给他压？镜头不都被他抢了，换你能答应？是不是得重来？” 车太贤囧了一下，伸手在周围示意，“拍着呢。” 两位演员双双被噎住，综艺人又挑起话题，“你们俩拍床戏是不是很不自在？” “何止啊，我都想死。”李正宰一声长叹，压根也没有管镜头，“我跟郑宇盛拍床戏，你能想象吗？” 慢一步从吧台端了咖啡出来要给大家分的赵寅城都不敢往前走，犹犹豫豫的开口，“咖啡喝不喝？” 姜南柯扭头看到他就想起来了，吐槽李正宰，“两个大男人有什么。”指着赵寅城，“他也跟男人拍过限制级啊，画面非常漂亮。” 过往作品有同性十九禁题材的赵寅城端着咖啡扭头就走，他就不应该过来。 在特殊题材作品里算是全场唯一幸免于难的车太贤朗声大笑，顺势就跟来宣传电影的朋友们聊起了电影。 即便电影还没上，为避免剧透，演员们能讲的剧情有限。可光是能讲的剧情其炸裂程度，也让无数观众自动跑去购票网站，提前下单订票，如此给力的片子必须要看！ 【之前看电影预告就已经感觉到这片子会很精彩，被他们三讲出来更精彩了。我都不期待姜南柯和郑宇盛的激情戏了，我可太期待郑宇盛和李正宰的激情戏了！还真就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清潭洞夫夫是真的！】 【男男激情戏算个啥，就像姜南柯说的，赵寅城都拍过，三人行你们看过几次，期待三人行啊孩子们，全给我去买票！】 【刚买票回来，我去电影官方宣传SNS刷了一下，电影预售票房好像已经打到一百万了，这三人的票房号召力绝了！】 【什么期待这个不期待那个的，都还小学没毕业啊，我们是大人了，大人什么都要！我全部期待！】 电影还得再等等，综艺还在继续。 忙碌了一天的艺人们终于能坐下给自己弄口吃的，深夜的街道光影昏暗，唯有这家位于路□□汇处的小店，灯火通明。 老友们的酒桌上聊的都是过往，而他们的过往都离不开电影。这段是整期节目的收视率最高峰，爆了很多观众此前根本不知道的幕后消息。 比如..... “我们两关系能好起来全靠曹承佑。”姜南柯在在跟赵寅城碰杯时，同其他人讲，“当时我跟曹承佑掐的那叫一个凶，我们两谁都不服谁，在曹承佑的衬托下，我真心看谁都顺眼。” 车太贤一乐，“你是真不在乎拍摄是吧？” “那么多年前的事了，有什么好在乎的。”姜南柯笑了，“不然我们换话题？” 目前的话题是临时充当MC的车太贤，代替观众提问，大家都是怎么熟悉起来的，他先说了自己跟众人熟络的缘由，再示意全程唯一的妹子说，女士优先么。 “你要是现在断开，八卦搞不好能把你和曹承佑描述成生死仇敌。”车太贤玩笑着问，“你跟曹承佑闹什么矛盾？” “讲起来是很高大上的东西，我们对演技的理解不一样。现在想想没有谁对谁错，可当年他是年少成名，我也是啊，年轻嘛都气盛。”姜南柯表示双方掐架的理由无聊的很。 赵寅城提出了有意思的点，“他们俩拍的时候就天天闹，后来不是要宣传么，我们是纯爱，宣发要炒CP。他们俩就在台上硬装互有好感，那场面才搞笑呢。” 赵寅城边说边给大家演示，先指着桌子，“假设这是记者会的发言台。”再起身拉着车太贤往吧台的过道去，走到定点位说，“这是后台，走出去我们就要上台了。” 车太贤很配合，假装是姜南柯，还要去挽赵寅城的手臂。赵寅城示意他搞错了，他演曹承佑，自己演姜南柯。 重新变回‘曹承佑’的车太贤展现无实物表演，整理着不存在的西装，昂首曲起胳膊，示意妹子挽上。饰演‘姜南柯’的赵寅城，往他相反的方向大跨一步，随即说，“往前走。” 两人离的超远往前走，几步路就到了要上台的时候，赵寅城一个平移，在即将到达餐桌前，迅速挽上了车太贤的胳膊。这一幕不止给车太贤弄愣住，也让郑宇盛和李正宰齐齐笑出声。 唯有姜南柯没笑，“哎~哪有那么夸张。” 松开手的赵寅城推到车太贤身后，以表现，“我当时就站在你们俩身后，我敢保证现场就是这样，你们俩想过我多尴尬吗，生怕你们俩在台上闹起来。” 李正宰懂了，“你当时是他们俩后辈是吧？” 拉开椅子准备坐下的赵寅城点头，“可不是么，我这个后辈对前辈们是一点话都不敢说，面对记者采访还得假装无事发生，我觉得我在记者会上的演技搞不好比电影里都好。” 话音落下，全场都在笑。 车太贤还闹着，“我要给曹承佑打电话，你们当初太精彩了。” 这通电话播出去，曹承佑也接了，姜南柯还跟他在电话里插科打诨讲了几句，此事就变了了往昔小朋友们的玩乐，再播出到观众面前，已然变成老牌艺人们过往的岁月都非常有意思。 姜南柯和郑宇盛相识的过往最有意思。 “我当时碰到点事急用钱。”郑宇盛边说边给姜南柯倒酒，“她跟我那时候就只是认识，还是那种一起拍过广告的认识，私下完全没见过。但一起合作过么，还不止一次，好歹混了个脸熟，也就交换了号码。就真的只是脸熟而已。” “我发了很多短信找朋友借钱，不小心发错了发给了她，我们都不熟的，就这，她把钱借给了我。你们不知道当年我有多感动，现在想象单纯就是她很有钱不在乎那三瓜两枣。” 损友调侃土豪，“是吧？” 姜南柯正好说话，车太贤先接了，问她，“不熟的人你也借钱？” “借钱为什么要看熟不熟，看能不能还得起啊。”姜南柯笑言，“跟我借钱的人都要给我写欠条的，不还我肯定告。”转向李正宰龇牙，“没错吧？” 被众人看着的李正宰无语，“看我干嘛，我肯定还啦。” “等下。”赵寅城好奇，“你们难道都是因为借钱熟悉起来的？” “准确的说是因为还钱才熟悉起来的。”郑宇盛完全不在意往日的窘迫，只当个乐子讲，反正万重山已过，现在都是欢乐的过往，“我当年是真穷，可借一个不太熟悉的女孩子的钱，压力就很大，只要有点钱就立刻给她还。” “我每次转账都会给她发个信息或者打个电话，总要告诉她我钱转过去了。但我也不可能就直说我还了多少多少钱还欠多少，就不说别的，怎么都得聊几句。东拉西扯的，聊多了，见多了，也就熟了。” 讲起这个姜南柯想起来，“他当年超有意思，按说都已经找人借钱肯定很穷，我就以为他很穷。可这个穷人，给我还两次钱至少约一次饭，我起初以为他是客气，就一直在拒绝。可他钱零零碎碎的还，还一次给我打一次电话，电话打过来就约饭。” “我当年特别忙，顶流么。”姜南柯边说边撩了下头发，展现顶流的骄傲，给大家都逗乐后再讲，“我嫌他烦，偏偏又不熟，不好意思只说你能不要老是给我打电话。当时想着，不如就见面跟他说，还钱的事慢慢来也没关系，不用几万、十几万就给我打电话，那得折腾到什么时候。” 郑宇盛有些意外，“你当时觉得我在骚扰你？” “废话，你欠我几千万，是几千万？”姜南柯不记得了，“反正你欠我很多钱，还个几万块就给我打电话，每次都要絮叨很久，换你你不烦？” 一脸冤枉的郑宇盛伸手举起筷子作势要揍她，“我那是担心你会误会我不还钱，才会有几万块都会打给你，证明我还钱的态度特别端正。” 他动作一出，赵寅城和车太贤就去烂，唯有李正宰淡定夹菜吃，根本不管。 姜南柯更嚣张，脑袋往前一凑，大有你敢动我的傲气，还不忘怼他，“你以为我是你，借钱给人家连欠条都不让人家写，要什么脸面，蠢的要死。我们两不止签了欠条还有抵押物，你敢不给我钱，我就敢拖你的车去卖。” 这话说得两位‘外人’都愣住，你们还有抵押物？ 李正宰慢吞吞开口，“我跟她借钱的时候，写的欠条上面，担保人就是郑宇盛，我要是不还钱，郑宇盛就得遭殃，有钱人都精的很。” 姜南柯斜了他一眼，“我们当时才是不熟好不好，压根不认识你要跟我借一大笔钱，还不写欠条，我看起来像冤大头吗？找他担保，是他帮你来跟我借钱啊，那你要是跑路了，肯定他还啊。” 有钱人拿起桌上的镜头对着自己，开始普法，“年轻的小朋友们要警惕，所有跟你们打着我们是朋友、好友、闺蜜、兄弟，乃至于恋人旗号的家伙，在他们跟你们借钱的时候，欠条必须要写，还得按照正式的标准写。写明借款人的所有信息、能有抵押物就写抵押物，最好再加个担保人。” “否则，你们就会像这位冤大头一样。”姜南柯把镜头一转，对着已经老老实实低头喝酒，脑袋都不太起来的郑宇盛，“他这些年借出去的钱，十块能还回来五块....” “两块。”李正宰在边上插话。 姜南柯顺势改变说辞，“这种冤大头，借十块出去，能收回来两块还得求着人家还钱。看看，都看看，这就是要脸面不写欠条的下场，是你们前车之鉴，要警惕。” 猛然抬头的郑宇盛冲他们叫，“你们够了啊！” 声音之大让全场安静一瞬，也就是一瞬后，满桌都是笑声。 这期节目因‘借钱相识’的奇特片段刷出了很有意思的热搜词#借钱就找郑宇盛#，光从如此奇妙的热搜词就能看出来，这位冤大头的人设多么‘讨人喜欢’。 【#借钱就找郑宇盛#没看节目之前，我还以为话题是什么奇怪的广告，借贷APP啥的。看了节目后，只想说，郑宇盛号码多少？给个机会啊哥，我会还的，我肯定还！】 【#借钱就找郑宇盛#姜南柯怎么有底气嘲讽郑宇盛的？她给不认识的人借钱这件事本身也很离奇啊。虽然她和郑宇盛的结局是变好友，可要是郑宇盛跑路了，她不就血本无归？】 【#借钱就找郑宇盛#看到热搜才去看了节目的我只想说，难道没人发现，这期节目的嘉宾配置很有意思吗？姜南柯跟车太贤合作过‘野蛮女友’，也跟赵寅城演过情侣，马上要上的电影，她又跟李正宰演情侣。 这配置，节目的标题难道不应该写个‘前男友特辑’来吸引观众？宣发不行啊，要是早有这标题，我一定死守直播！】 【#借钱就找郑宇盛#卧槽，楼上牛逼，笔给你，详细写写前男友们！】 【#借钱就找郑宇盛#我跟你们都不一样，我觉得姜南柯更好骗一点，她会给陌生人借钱哎，写欠条算啥，写了我也能跑路。】 【#借钱就找郑宇盛#那什么，我估计没多少人记得了，当年有个‘x档案’爆料圈内艺人的。档案上的很多信息都被证实，档案里姜南柯和郑宇盛就是冤大头二人组，这两人谁都别笑话谁，人跟人能成为朋友真就是有原因的。】 【#借钱就找郑宇盛#本来觉得磕CP的多少有点神经病，可冤大头二人组也太搞笑了吧，我有点想磕了！】 【#借钱就找郑宇盛#CP磕起来，电影也要记得买票啊！电影才是更精彩的，有三人行！！！】, 602第五章 岁月如美酒 只是一档综艺, 就为艺人刷了N条热搜，那正式上线的电影，话题度肯定也不缺啊。 今天是电影首映, 来走红毯的嘉宾之多都能媲美青龙颁奖礼，但这不是爆点，毕竟三位主演在圈内的人脉网都是出了名的广博。更有意思的是红毯尽头的采访区，不少真正的好友都完全不给主演们面子，爆料可多了。 比如前两天刚在综艺上出现的车太贤, 他是和赵寅城一起来了, 两人一起站在红毯尽头的记者采访区。不论什么电影的首映礼, 所有受邀前来的艺人们都会被问一个常规问题，您是受谁的邀请？ 车太贤刚听到这个问题便乐出声, 毫不顾忌的开口, “通常邀请函是送到公司或者助理手上，再不然直接打电话给我也行。但我们之前不是刚好一起录综艺, 节目录完的时候我顺嘴问郑宇盛要邀请函, 你们猜他跟我说什么？” 记者们一听就有故事，全场安静等他爆料，边上的赵寅城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摆明他是知情者。 继续讲段子的车太贤已经乐的牙花都出来了, “我人生第一次听到有电影的主演, 还是饰演男一号的演员跟我讲, 你最好别来, 能不来就不来, 电影没什么好看的。”讲完先给自己逗乐，在用溢满笑声的语气继续，“他和李正宰的激情戏哎, 一出好戏，我能不来，我必须来啊~” 记者群的笑声也跟着起来了，赵寅城就接话，“姜南柯当时跟我说，如果我非得要来的话，就说受郑宇盛邀请，还说他是男一。” 车太贤大笑，“这部电影绝对足够精彩，才能让主演们互相推让谁是第一主演，姜南柯死活不承认，但郑宇盛表示按照篇幅，姜南柯的戏份更多，她就是第一主演。不过你们报道的时候，最好还是用郑宇盛是第一主演的说法，官方就是这个说法么，据说当时他们掐了一架，郑宇盛输了，他就变成了第一主演。” 关于这部电影的第一主演到底是怎么定下的，有另一个人知道详情。 单独走红毯的金惠绣也被问到受谁的邀请前来时，脸上的笑意根本压不住，随即爆料，“打画片玩过吧？就是李正宰在《鱿鱼游戏》里打输了被孔佑扇巴掌的那个游戏。他们三对决，先筛掉一个角逐决赛圈，之后获胜的两人从一把定输赢到三局两胜，再到五局三胜，最后....” 给自己逗乐的金惠绣笑的话都讲不清楚，先乐了一场，再说，“最后输了的姜南柯觉得这游戏不公平，要换成猜拳，她连输三把，眼瞅着要变成第一主演了，当场就要她是主要资方，投资比例占大头，资方有权利定下谁是第一主演。之后就是强权压制，金主说了算。” 金主本人在之后的记者会上被问到了这件事，但姜南柯是不承认的，还说金惠绣是污蔑，坚决不承认！ 不过那是电影放映之后的事了，现在先说电影，再解释为啥第一主演这个身份那么‘重要’。 首映礼除了受邀的艺人们还有幸运观众，大家一起看电影。 坐在第一排的全是核心主创，在银幕亮起微光显示电影即将放映之时，姜南柯余光瞟到隔壁那两个主演都掏出了墨镜要戴，无敌嫌弃的跟导演告状，用手肘戳了下许秦豪的胳膊，示意他看，那两人不好好看电影。 探头看了一眼的许秦豪，此时两位男演员的墨镜已经戴在脸上，还是那种超大号的墨镜，能遮住半张脸的那种。他憋笑着靠回椅背，还劝女主角理解一下，之前试映会的时候他们能撑到电影全放完也不容易。 姜南柯不理解，作为演员的专业呢。导演不管用，她就自己伸手要去摘郑宇盛的墨镜，后者眼疾手快的扣住她的爪子按在扶手上，不给她动。 “你别过分啊。”上一秒还‘凶’人的郑宇盛，下一秒就叹气求饶，“放过我吧，太羞耻了，你都没感觉的吗？” 昂起脑袋的姜南柯表示自己是职业演员，这有什么。郑宇盛就吐槽，你是女的，你不懂，他和李正宰的激情戏太恶心了！ 演员们的激情戏很快登场，这片子的主题就是围绕着‘情和欲’展开，激情戏自然不可或缺。 必须要说，排除当事人演员的想法，导演把激情戏拍的非常给力，荷尔蒙之强都能冲破银幕。 银幕上的三条美人蛇勾缠在一起，音效环绕的放映厅响起的是暧昧的唾液交换声，镜头里的现实和环境交织，那缠绵的声音到底是姜南柯和郑宇盛在接吻，还是郑宇盛在跟李正宰接吻，已经无法分辨。 让观众们倒吸一口凉气的是银幕上姑娘嫣红的面庞，和那双沉迷于欲望的双眼，直视镜头所传达的勾人欲-火。欲望之火从银幕里攀爬出来，变幻成弥散在空气里的雾气，在每个呼吸的瞬间，都会把观众抓进故事中。 有多少观众坐立不安不太清楚，但放映厅里椅子的响动此起彼伏，都快压过影响力勾人的唇舌纠缠。 姜南柯看着电影里的自己，默默捂住了胸口，自心底发出真诚的赞美，我真的太漂亮了！同时不忘给导演竖拇指，不管看几次，她都觉得这画面太漂亮了。 那是夏娃摘下了象征欲望的果子，向世人证明，欲望是一切的本源。 被‘拇指’称赞的许秦豪也对画面很满意，这是他拍过最有感觉的激情戏，不过，“郑宇盛和李正宰的互动极其有意思，那种明明再抗拒却又忍不住被互相吸引的感觉，他们沉沦于欲望，太美了。” 用力点头的姜南柯正要找美人分享导演的评价，头一扭，两个美人脸上硕大的墨镜，让她又翻了个白眼，拍都拍了，电影都上了，你们俩还作什么！ 女演员在电影放映时很嚣张，等电影结束，在满场的掌声，甚至还有人吹口哨的赞美中更嚣张。她还专门从位置上跳起来，给大家行谢幕礼，惹得观众们的欢呼声更大，看着真的非常职业了，绝对是专业演员，根本没在怕的。 可在电影放映结束的记者会上，大无畏的女演员面对任何问题都甩锅，怂的要死，也把两位搭档尤其是郑宇盛气的要死。 有记者提问，演员们当初因何答应出演这部作品。 姜南柯抢先拿起话筒，占据先说的优势，还用正式场合会说的敬语开口，“郑宇盛xi推荐给我的，他表示非常想要跟我合作，我不好拒绝所以.....” “你先看的本子好不好！”郑宇盛秒速打断，还什么敬语呢，不要给我甩锅，转向导演，“是不是姜南柯先看的本子？” 许秦豪微笑，跟我没关系不要问我。 记者们很激动，有故事啊？故事有三个版本，姜南柯非常坚定的说是郑宇盛促成的这个项目，作为证据他是第一主演。郑宇盛极力反驳是姜南柯促成的项目，作为证据她是主要资方。而李正宰的说法是，他被两人强迫下海，最无辜。 每个人的版本都不太一样，就有记者提问导演，哪个版本是真的？ 导演扫了一圈主演们，拿起话筒后也开始甩锅，“我的剧本是给到金权泽xi，制作人决定的出演者。” 看戏看得好好的金权泽没想到锅还能甩到自己头上，他作为制作人当然也要参加记者会，在记者们因导演的回答都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时，他慢悠悠拿起话筒。 “大家都供职于不同的媒体，你们觉得哪个故事更适合你们的报道，你们就可以用哪个故事，我相信演员们都不介意，你们用自己的方法重新描述故事。”制作人很鸡贼，选择端水，谁都不得罪。 记者会现场一片笑声，网上更是热闹。 观众们看完电影的反馈没那么快传上网，但前期艺人们的红毯采访已经冲上热搜了。 【姜南柯他们三个互相都不想当第一主演也太有意思了吧？可是没弄懂，为什么都不想当第一主演，这有什么说法吗？】 【常规来说电影的第一主演是要抗票房的，电影票房要是砸锅，那锅就是第一主演背。但这部电影光预售票房都冲到两百万人次了，至少五百万人次打底吧？成本百分之百能收得回来，他们三互相甩锅的理由肯定不是为了这个。】 【你们是不是傻，啥第一主演要抗票房，这有什么好在意的，第一主演理论上要承当最多的宣传工作才值得在意吧。所说主演们都要参加宣传，但就算是同一场记者会，记者们也是会更多提问第一主演。我看他们三是谁都不想宣传这部十九禁，尤其是李正宰和郑宇盛，两人肯定很蛋疼！】 【异父异母亲兄弟还是两个直男排斥这类电影宣传我勉强可以理解，可姜南柯有什么好在意的？她应该无所谓吧？而且她都是资方了，应该是有信心电影能赚钱才会投资？】 【根据电影制作方公布出来的信息，项目是三方投资，姜南柯本人，NEW，还有郑宇盛和李正宰的经纪公司，也就是说两位男主演也是对电影能赚钱有信心才会投资的。我觉得这里面不是钱的事，但姜南柯拒绝当第一主演确实挺奇怪的。】 【三方投资都扯出来了，有没有必要搞那么复杂，很可能就是非常简单的原因，姜南柯怕丢脸啊。你们光记得郑宇盛和李正宰是直男，不接受彼此的激情戏，难道就没想过姜南柯跟他们俩也是好友，尤其是郑宇盛。 我也有玩得很好的男性朋友，真就当朋友的。换成是我，要是因某些原因必须要跟那个朋友去拍床戏的，我也会想瞒着全世界这么丢脸的事，很尬的，你们以为女人就不会尴尬吗？只有男人要脸啊！】 【卧槽楼上开辟了新思路，男性好友我没有，但要是我跟闺蜜需要拍激情戏的话，我也会....完蛋，想象了一下，并不会觉得尬，想想就激动有没有，肯定很有意思！】 【楼上要不要重新思考一下你的性向，跟闺蜜拍激情戏会激动，还很有意思？姐妹，你信我，你去测一下性向，你不对劲！】 【我敢保证我性向没问题，可只是跟闺蜜亲亲，没有谁会在乎吧？】 【都闪开，我来帮你们开拓新思路。郑宇盛和姜南柯的关系怎么能代入闺蜜呢，代入兄妹啊朋友们。你们想象一下，你们要跟你们的哥哥或者弟弟拍激情戏，卧槽！我想吐！我不能接受！】 【所有能接受‘骨科’的都是没有兄弟姐妹的，但凡有兄弟姐妹都接受不了这事儿！一下就理解姜南柯了，这要换成是我，我也不想承认！】 【你们都在讨论电影啊？我想讨论食物链。根据金惠绣的说法，已知姜南柯明明游戏输了，可电影的第一主演还是郑宇盛。那是不是就代表，姜南柯是高于郑宇盛的？就是不太好判断，他们三人组的食物链，谁是老大，我盲猜姜南柯。】 【讨论食物链的带我一个，三人组排序，李正宰百分之百是老大，食物链顶端。我不是盲猜啊，我有证据的（视频链接）这是三人组去参加‘偶然社长’的cut剪辑，里面有一段是姜南柯想吃冰淇淋，郑宇盛让她悠着点，大冬天的还吃冰的。 姜南柯理都没理他，完全无视。但李正宰走过来直接按住了冰箱门，双方对视，姜南柯就怂了，虽然之后赵寅城偷摸给姜南柯吃到了冰淇淋，但那也是躲着李正宰在厨房的角落吃的。 光从这一段就能体现三人食物链的排序，李正宰第一，姜南柯第二，郑宇盛垫底。】 【食物链排序中李正宰第一我不反对，可他们应该是个循环吧，就是郑宇盛看似垫底，但他这条蛇尾也可以去咬舌头的。就是郑宇盛如果硬刚李正宰，也不一定会输啊。】 【说到综艺，你们不觉得三人组很像爸爸妈妈带孩子吗？郑宇盛是怂怂的爸爸，李正宰是严厉的妈妈，姜南柯是闲极无聊就会搞点事出来的熊孩子。完美搭配啊，我现在三个人都想磕。】 【坚决反对食物链中姜南柯只能排第二的说法，他们三要是组团，姜南柯是稳稳的团霸，郑宇盛是团欺我承认，可李正宰顶天拍第二吧？说综艺剪辑的那个，有没有一种可能，现场拍摄的画面节目组不会全剪出来，只会剪有意思的桥段再编辑。 杂货店就那么点大，姜南柯和赵寅城躲在角落吃冰淇淋，一下消失两个人，其他三人怎么可能没发现。他们肯定是发现了，也就是说李正宰是知道姜南柯去偷吃冰淇淋了，但他没管，或者管不了。这才是食物链的正确排序，姜南柯绝对的第一！】 【你们都在争第一，我想抱走郑宇盛，他也太惨了，团欺的地位就那么稳固吗？没人为他发声吗？】 郑宇盛在记者会现场频繁的发声，第一主角是个非常好的甩锅对象。 记者在询问姜南柯，跟很好的朋友拍激情戏是什么感觉时。姜南柯果断甩锅给郑宇盛。 “我们的第一主演首次尝试跟好兄弟一起拍激情戏，我觉得大众更想知道他的想法。”姜南柯冲郑宇盛龇牙，“您要不要说说看？” 但凡这不是记者会，郑宇盛的白眼能翻到后脑勺，但这是记者会，他也不方便把锅甩回去再来回纠缠，只能憋屈的回答，他是职业演员，只要镜头的红灯亮起，他就是饰演的人物巴拉巴拉，全是套话。 轮到李正宰被记者提问，跟好兄弟拍激情戏会不会尴尬，他也把锅甩给郑宇盛，第一主演么，宣传的焦点应该放在他身上。 女主角和男二号频频甩锅的行为逗得现场笑声不断，只有郑宇盛一个人笑不出来的欢脱记者会结束后，不好明确判断到底在食物链哪一层的郑宇盛，严肃警告两人，你们俩要是再给我搞事，老子就不干了，大不了互相伤害，来啊！ 被威胁的两人对视一眼，都很乖巧的应下。在这个时候，他们三人组的食物链顶端是郑宇盛没错。 电影正式上线了，各种杂志、采访、路演等宣传模式接连登场，三人组就进入了短暂的捆绑期，除了睡觉之外，毫不夸张的说，每天在一起的时间至少超过十五个小时。 从来也没那么亲密过的三人组爆发了很多小矛盾，极其小，但吵得非常凶的矛盾。 像是..... 这天，电影宣传团队刚结束釜山的宣传，要从酒店离开上宣传大巴车去光州。 慢一步上大巴车的金权泽，看到三位主演一人坐一排，犹豫片刻，去到坐在最后排的郑宇盛边上，指着前面两排的人，小声问他，“你们三又怎么了？” “这次跟我没关系，是他们俩。”郑宇盛先把自己摘出来，再用无敌嫌弃的语气跟‘外人’吐槽，那两个幼稚鬼是为啥闹起来的。 事故的起点讲起来还是蛮高大上的，关于‘梦想’和事业规划。 李正宰不是计划转行当导演么。他剧本都写好了，在找寻团队。 李正宰的想法是，组个差不多的团队就行。不是为了省钱，而是他作为新人导演，搭一个很厉害的团队，很可能无法控场，到时候反而会有麻烦。 当过导演的姜南柯持反对意见，首先李正宰的本子是纯粹的商业片，其次那是个动作片，有大量的枪-战、爆-破之类的大场面。 姜前辈跟李后辈说，商业片本身就注重流水线作业，越好的后期团队越能提升整部电影的质感。其次，那么多大场面拍起来都很危险，只有最好的团队能做到最好的防护，至少他们的经验也比次一等的团队要足。 最后，导演无法控场只会出现在真正压不住场子的新人那，李正宰又不是纯粹的新人，又有个导演的身份，团队的负责人多多少少要给他三分薄面。与其去关注什么如何控场的问题，不如组最好的团队，创作最好的作品。 听完这一段的金权泽思索着，“姜南柯的想法没问题啊，商业片就是好团队才能出彩。我说句不好听的，最顶尖的幕后团队搭配起来，甚至不需要导演功底，导演的位置上就是坐条狗，团队也能把片子拉到七十分往上，这对李正宰是有好处的。” 这话郑宇盛没接茬，他让对方继续听，还没到重点。 因两位导演的理念不同，双方就开始了也不能称之为争执的讨论，讨论的核心就是钱。 越好的团队越贵，这是肯定的；制作成本越高的电影想要收回成本乃至于赚钱就会越难，这也是肯定的。 李正宰考虑的很实际，他自己是觉得自己的本子不错，只要好好拍，大概率能赚点，至少不会亏。可他怎么想没用，市场到底会给他什么样的反馈谁都不知道。 万一市场就是不买账呢？票房就是很烂要怎么办？那他肯定要控制好成本。他不能让投资人亏的血本无归，否则这部作品即是他导演的处-女-作，也会成为他的退圈之作。 只有赚钱的导演才有机会拍下一部作品，才能持续找到投资，这是整个市场的规则。 姜南柯完全认同这条规则，可她不认同李正宰过于保守的想法。在她看来电影完全可以他自己投资，这样才是想怎么玩怎么玩，亏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存钱再战呗，何况一部电影投资没几个钱。 第二次打断故事的金权泽自觉懂了，“能轻松掏出过百亿投资电影的也就只有姜南柯，李正宰是不是认为她站着说话不腰疼？拍电影当然要用别人的钱拍啊，那么大一笔钱呢，亏了岂不是倾家荡产。” 郑宇盛摇头，表示还没到重点。已经听了快十分钟故事的金权泽有些无语，你怎么不从开天辟地开始讲，快点的，到底为什么闹？ 真正进入重点后就没办法高大上了，原因太弱智了。 “酒店早餐有绿豆糕，中式的，你吃了没？”郑宇盛看他摇头，接着说，“那个特别好吃。” 金权泽怀疑他要从朝鲜创立开始讲，“绿豆糕又怎么了？”到底讲不讲了？ 郑宇盛已经讲了，“我们下楼晚了一点，姜南柯发现有绿豆糕，拿了两个，还问我们吃不吃，她说特别甜特别好吃，我跟李正宰都觉得可能会太甜，都没要。她边说边吃那个绿豆糕，咬一口说是超级好吃，就小口小口的抿着吃。李正宰当时觉得....” “李正宰抢了姜南柯的绿豆糕，而你们下去太晚了，餐盘没有了？”金权泽迅速抓住了重点，看他干笑，极其无语，“就为了绿豆糕？早餐是自助没错，你们也可以找服务生单点啊，为绿豆糕吵架？几岁了？三岁？” 默默弯腰的郑宇盛把脚边酒店的袋子拎起来，给他展示绿豆糕已经点了，可问题是，“之前就是没有了，绿豆糕已经被拿完了，我再去点，他们俩已经吵起来了。李正宰跟你是一个想法，绿豆糕有什么了不起的，姜南柯就很气愤，问他的时候，他明明说不吃，结果把她最后一个绿豆糕给吃了。” 硬是给气笑了的金权泽都不知道说他们什么好，又吐槽讲故事的，“你早说绿豆糕不就行了，扯那么多？” “我也觉得他们俩很丢脸啊，找个高大上的理由么，其实他们是理念不合吵起来的，跟绿豆糕没什么关系。”郑宇盛把手上的绿豆糕放回脚边，试图为朋友挽尊。 金权泽只感受到他们三都是神经病，就这点破事，还特地坐了三排，想怎么样啊！ “他们俩吵架了单独坐，你又为什么要单独做一排？”金权泽不解。 郑宇盛‘呵呵’一声，“那你选，你是坐在姜南柯边上还是坐在李正宰边上？” 金权泽.....“我在这坐着挺好的。” 车要开了，每一个上车的人都自动自觉的避开了身旁有空位的那两人，就连许秦豪在察觉不对后，也刻意拉着助理一起坐。两位艺人的助理？坐最后一排，他们也担心殃及池鱼啊。 车辆行驶中，不管是李正宰还是姜南柯都单独占据一排，前者刷手机，后者戴上了套头的耳机，整辆车因他们俩格外的安静，只能听到外面隐隐传进来的风声。 ‘光州宣传队’还没到达指定地点，电影已经上线一个礼拜了，票房冲破了四百万人次，板上钉钉的大爆之相，无数观众也就不在乎什么剧透不剧透的，在网上讨论剧情了。 【我的妈呀，看之前我听朋友说了点，已经猜到剧情很离奇，现在看完了。这哪里是离奇，根本就是离谱，同父同母亲兄妹哎，这都行？不过该说不说，郑宇盛和姜南柯还真挺配的，他们俩没发现彼此是兄妹的那段恋情，甜得我肝颤，配一脸！】 【李正宰的人设才叫离谱吧，深柜还能喜欢女人？干嘛，真就日久生情，怎么个日？但女方是姜南柯，剧情一下就合理了，导演选角绝了！但凡女方换个人，这剧情我都理解不了！】 【姜南柯真就是被脸耽误的暗黑BOSS人设优秀选手，她是真的疯，那种疯癫的美感，她怎么能演的那么好！现在网上到处都是她当BOSS的剪辑，病娇王者，以后看，病娇女主一下就有了脸！】 【郑宇盛真心太惨了，作为唯一的正常人，他跟整部电影格格不入，结果两个BOSS都想搞死他。我萌兄弟情，李正宰太欲了，他趁着郑宇盛酒醉搞迷x，低头舔在郑宇盛胸口那段.....导演牛逼（震声！）！】 【我已经不相信姜南柯和郑宇盛没什么了，可如果我要是相信两人必然有什么的话，就得接受郑宇盛和李正宰也有点什么，这太郁闷了。双影帝和影后的搭档也太厉害了吧，他们三私下会不会真就是爱恨纠缠的三人组？我NM好好奇啊！】 三人组再剧组的大把抵达光州后和好了，因郑宇盛在化妆间打开了绿豆糕，自己叼一块，给姜南柯嘴里塞一块，李正宰负责送上咖啡，他们就这这么和好了。 没有任何谁道歉，或者谁说怎么怎么样的过程，就是大家默契的无视之前发生的事，吃绿豆糕吧。 全新的记者会开始，姜南柯和李正宰又回归队友身份，面对不想回答的问题，都把锅甩到第一主演郑宇盛身上，配合的可好了。弄得郑宇盛在记者会结束后，极端气愤的把还剩大半盒的绿豆糕全吃了，一块都没给他们。 面对拿着空盒子过来‘炫耀’的傻子，二人组都很嫌弃。 “你没事吧，糕点的热量很高的。”李正宰提醒他，“我们后天要拍杂志记得吗？” 姜南柯差点忘了，立刻讲，“中午吃沙拉吧。”转向李正宰，“你呢？” “我吃鸡胸肉，纯粹的蔬菜沙拉不行，你点虾仁的，或者牛排，不碰碳水会好一点。”李正宰斜视某人，“糕点就别碰了。” 秒速点头的姜南柯认同，也在斜视某人，“你注意一点啊，本来块头就比我们两大。” “我身材不比你们俩高，两个矮子！”壮汉冷笑。 矮子一号面无表情，“幼稚。” 矮子二号微笑脸，“你跟女孩子比身高还挺骄傲？” 郑宇盛给气的扬手就要揍他们，但是到了午餐，三人组全员吃沙拉，他们要去拍时尚杂志，说不定要展示身材呢。 三天后的时尚杂志拍摄，全员进了浴缸，要玩湿身三人组。 四足立在地上的白瓷浴缸，空间躺个大男人完全没问题，再加一个也问题不大，但要是三人一起进去，那就挤了。 三位衣服已经淋湿都贴在身上的艺人们全体批着浴袍，听摄影师讲他的拍摄计划，以及希望演员们动作怎么摆，给出什么样的表情之类的。 面对摄影师，姜南柯负责微笑，郑宇盛因身上黏黏的不舒服，低头拽衣服，李正宰是那个主要跟摄影师沟通的。沟通的过程当然是没问题，进浴缸调整动作也没问题。 开拍了，工作人员退到棚外，闪光灯不时在闪，摄影师连声叫号，偶尔提示模特换个动作。演员们非常专业，专业的用腹语吐槽，摄影师脑子有问题，搞什么浴缸湿身三人组，简直变态，顺便八卦变态摄影师的故事。 “他男女通吃。”李正宰分享小道消息，“据说是个M，喜欢S的那种。” 夹在两人中间的姜南柯先给郑宇盛传达他可能听不清的八卦，再跟两人讲，“我认识他老婆，性格确实很强势。” 吃瓜二人组眼神闪亮亮，不停按快门的摄影师嘴里叫着太棒了。 背后说人小话是友谊的通行证，损友们凑在一起八卦是不可能缺的。姜南柯以前是真没想到，那两人会有那么八卦，关键是消息灵通啥都知道。 李正宰还知道，“金权泽大老婆的儿子跟他的私生子打架打进了警察局，差点就捞不出来，那个私生子腿断了被定性为轻伤，死活要告，要让另一个蹲监狱。” 完全不知道这事儿姜南柯夹到嘴边的肉都放下了，“真的假的？” “百分之百真，处理这个案子的律师我认识。”李正宰表示，他卖的‘瓜’包熟。 节食三天的三人组，拍完杂志就出来吃烤肉，才下午两点，早不早晚不晚的，也不知道算午餐还是晚餐，可能是下午茶？ 用生菜包了四块肉一口气塞嘴里的郑宇盛，吃的脸都圆了，再嘟囔着讲，“金权泽大老婆想告他通-奸，可惜这罪早就取消了。” 关于金社长后院起火的故事，姜南柯听的津津有味，她也跟两人分享，跟他们对接的杂志方负责人，因性向问题带着伴侣去国外领证，结果被坚决反对的家长找上门还闹到公司的狗血故事。 他们俩也很意外，姜南柯居然藏了那么多瓜，以前都没说。 “我们以前也不聊这些啊。”丢了块肉进嘴里的姜南柯，随口讲，“以前我们哪有约的那么频繁，天天都在一起。” 郑宇盛刚要点头，瞄到李正宰，又笑了，“我们两约的还算频繁的，你跟他是有事才会见面。” “主要是他有事。”姜南柯吐槽，看着李正宰，“我其实是你的人脉吧，需要帮助才会来找我。” “你还专门分这种东西？”李正宰给她倒酒，“我们平时本来也约不起来，要聊什么，总不能跟你聊红酒，你对那些又没兴趣。”说着还好奇，“你们俩约了能聊什么？” 郑宇盛偏头回忆，“什么都能聊啊。”边拿烟边问姜南柯，“你说呢？”抽出一根递过去。 接过烟的姜南柯也跟着回忆，“好像基本都在聊吃的。” 点烟的李正宰突袭开口，“我以前误会你们俩有什么哎。” 两人双双看向他，啥？ 吐出薄雾的李正宰摊手，合理怀疑啊，夹烟的手先冲姜南柯点了下，“一个够漂亮。”再转向郑宇盛，“一个够帅气。”放下手，“你们俩还经常约，我怀疑不是很正常。” “哪里正常了！”姜南柯嫌弃脸，“我看的上他？” 郑宇盛摸了摸下巴，“还别说，我早前怀疑你暗恋我来着？” “什么？！” 极端自信的直男让妹子淡定，“你想啊，当年我们是不是不熟，我跟你借的钱好像也挺多，具体数字我是记不清了，肯定不少。那么大一笔钱，你说借就借了，难道不是对我有好感？” 李正宰在边上点头，这就是他合理怀疑的原因，十分合理，那么大一笔钱呢。 白眼能翻到天上去的姜南柯很是不屑，“穷鬼想得还挺美，你爹我就是有钱！” “那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能一开始就知道你有钱啊。”郑宇盛说着就笑，“当年啊，我说的是当年。当年我甚至都想过，你要是真对我有想法，我就忍一忍，以身相许，报答恩情。” 正在喝酒的李正宰差点把酒喷了，给酒水呛到，连声咳嗽。姜南柯抓着面巾纸的纸包就砸过去，什么傻逼言论，我需要你忍一忍？! 抬手就抓住纸巾的郑宇盛边说边乐，“你自己去翻翻你当年的照片，太小孩子了，我怎么看你都未成年，太幼稚。当年我喜欢....”伸手在胸前比划，“丰满型。”再看她，“你就是个小豆芽菜。”他真就是报恩的心，当年‘恩情’多大啊，那多人就她给钱了，他卖身都行。 做了个呕吐表情的姜南柯是真心嫌弃，“你怎么不去看看你当年的照片，那丑的.....” “等下，作为第三者，我需要提供一点事实。”李正宰哑着嗓子憋笑，“他当年真的帅，二十代的郑宇盛，沅彬都拼不过他。”业内颜霸第一人，无人能比，身材比例太加分了。 面对事实也不能鬼扯的姜南柯不爽，“我当年也很漂亮啊，二十代的我宇宙最漂亮！” 郑宇盛让她再度面对事实，“你现在最漂亮，当年我们都只是青春，仗着青春无敌，五官好看，就是花瓶，啥内涵都没有。经过岁月的打磨，我才有了所谓气质，你也能在荧幕上变身诱人堕入地狱都心甘情愿的魔女。” 这点李正宰是认同的，对姜南柯说，“你确实是现在更好看，现在即便挡住了面容，就是帽子口罩墨镜什么都戴上。哪怕只是个背影，也能让人只看一眼就确定，必然是个美人，还是大美女。” 大美女翘起嘴角，被夸还是很开心的，勉勉强强的说，“好吧，你们俩二十代的时候也还行吧。”事实还是可以承认的，不管是郑宇盛还是李正宰的二十代，他们的青葱岁月都惊艳了无数人的青春。 早就过了二十代的男孩子们对视一眼，眼底都盛满了笑意，小姑娘不管多大都那么好哄。, 603第六章 《三时三餐》 岁月如美酒, 需要慢慢品味。 而观众们嗅到独属于老友们的酒香，源于一场综艺。 电影宣传期就是平时根本不见人的演员们曝光率最高的时候，介于三位主演牌面都很大, 主要他们都是资方, 宣传团队在给他们挑选综艺时, 都很谨慎的选择了艺人们接受度高，同时在市场上热度也高的类型。 比如, 最新一季的《三时三餐》。 这一季‘三时三餐’选了个无人岛作为拍摄地。并非是那种荒无人烟都没有经过开发的无人岛, 而是早年还有五十户居民, 只是随着时代变迁，大部分居民都移居, 目前只有三户人家偶尔才会来小岛一次的无人居住的岛屿。 也因是‘无人岛’，岛上很多城市里的便利设施都是没有的, 比如杂货店，这里就没有。 本季‘三时三餐’的嘉宾是刘海镇、车胜元、孙浩俊。前面两位是姜南柯他们答应出演综艺的主要原因, 这两人三人组还算熟悉，尤其是刘海镇他们全员都熟，熟人局比较好玩耍啊。至于最后一位, 对三人组来说属于陌生的后辈，但反正是后辈也没关系。 完全抱着轻松心态出演综艺的三人组，刚到录制现场，就觉得不妙。 艺人们是在码头跟制作组见的面，之后需要他们上船再去录制现场。可今天的天气很糟糕，海面波涛翻涌，天空黑沉沉的，一看就是要大雨，很可能还是暴雨。 车到码头, 郑宇盛刚打开车门，迎面就是一股大风吹过来，差点给他头顶的帽子掀翻。 左手快速按住帽子的郑宇盛，右胳膊伸长拦住要下车的姜南柯，示意她等等，回头讲，“你小心点，帽子戴好，外面风有点大。” 之前看到他帽子差点被吹飞的姜南柯拉起外套的帽子卡在棒球帽上，再把衣服的拉链拉到顶，确保帽子的安全，再往下走。从另一扇门下车的李正宰快步过来，有些担忧的看着海面，不太妙啊，这种天能出海吗？ 这种天去远海肯定不行，但只需要行驶三十分钟左右抵达的小岛还是可以冲一冲的。 看到车开过来就已经带着摄像机往这边跑的罗英石，简单跟艺人打了招呼后，连忙让大家上船。‘船老大’说了，趁着雨还没下，他们得赶紧上岛，真等大雨倾盆最好还是别出海。 一行人着急忙慌的上了船，所有常规的流程就是在船舱内进行的。 新一期‘三时三餐’的开篇，并没有以介绍嘉宾为开端，而是以各种天气预报的新闻为起点，全都在报道狂风过境，他们这个小岛很可能会被扫到台风尾。 随即镜头一切，乌云压顶的滤镜，拍打在礁石上的汹涌浪花，都是在告知观众，天气非常糟糕。 那么糟糕的天气里登场的嘉宾们多少有些狼狈，在剪辑的渲染下都快赶上‘荒岛求生’的惊悚片了。三位嘉宾就是好不容易从荒岛逃出来后，在无垠大海上漂泊的可怜人。 姜南柯是真可怜，她晕船了。 船刚行驶不到五分钟，一个浪头打过来，所有人都跟着滑落翻到，要不是李正宰手快拽住了她的胳膊，郑宇盛更是用半个身子当着她，她能直接冲到摄像师那边去砸在人家身上。 浪太大，行驶在海面上的船舶翻涌，创舱内的人都很不舒服，姜南柯更是头晕想吐。 采访摆明是进行不下去了，播出的节目里镜头只给了这一段大概一分钟的时间。 先是惊险的所有人翻到的视频，再来就是大家都努力控制好平衡，互相照顾的画面，让观众足以了解这个开局可不咋样。 看节目的观众感觉这个开局有点嗨，不是什么他们在看戏无法共情艺人的危险，而是这短短一分钟的片段里，过了开头十五秒的惊险片段后，郑宇盛完全把姜南柯搂在了怀里，严严实实的护住她，全程搂着她的手就没放下过。 这么暧昧的片段被播出，CP粉肯定狂欢，但两家粉丝难得都很不满。 【我们家有作品在上，你们磕CP我们认了，多谢诸位支持电影票房。可是你们也差不多一点，什么你们都磕啊？船舱里的情况多危险看不见？姜南柯差点被掀翻，根本坐不稳，郑宇盛是怕她受伤才搂着她，结果你们当粉红剪辑看？节目组都没那么不做人！】 【作为郑宇盛的粉丝，我个人是不太介意CP，跟姜南柯组CP跟无所谓，双方都是很多年的朋友了。可在艺人或许会出现危险的视频下面刷两人配一脸什么的，确实不太好。 而且我建议你们看仔细一点，当时的情况确实蛮危险的，不然不会只有固定在船舱上方的单独镜头，摄像师手持拍摄的镜头一点都没剪进来。 镜头局限在那个角度，你们才觉得郑宇盛跟姜南柯是单独发糖，但你们仔细看画面的右下角（截图.JPGx4）这四张图片里，尤其是第三张，能明显看出来姜南柯后腰应该有人在撑住她，从照片的方向来说应该是李正宰没错。 那就相当于，两个哥哥在危险情况下护着妹妹，这真就是兄妹关系好。你们非要磕CP也不是不行，但你们不能什么都磕啊，姜南柯脸都白了看不出来？没人担心她的吗？】 人都还没上岸，只是勉强停稳的船，‘船老大’催着大家赶紧下船的同时，冲出船舱的姜南柯趴在船尾就吐了，何止是脸色苍白，人都站不稳。 担心艺人情况的人非常多，罗英石连声询问有没有事，李正宰直接跟人要纸巾，郑宇盛拦腰护着姜南柯怕她掉下去，船老大催着大家赶紧走，包括吐的那个，你上岸再吐！ 现场一片混乱，急匆匆上岸的制作组，根本顾不上拍摄，李正宰也不给他们拍。 郑宇盛抱起姜南柯，叫上罗英石带路，就跟在他身后一路小跑往录制的房子冲。 房子里的刘海镇他们正商量着天气那么糟糕，不如晚饭就简单吃点别折腾了，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骚乱，都出了里屋。刚出去就撞上郑宇盛抱着人自雨幕中冲过来，三人都被吓一跳。 刘海镇鞋都没穿就跳下台阶冲进雨水，跑向前连声问怎么了，郑宇盛没工夫回她，抓紧往前跑。罗英石在边上叫着，姜南柯晕船吐了。 姜南柯本人头很疼，心里想着我没有那么严重别搞得我要死了一样，可她被郑宇盛抱着跑，跑的还是上坡，被颠的更想吐了根本说不出来话，眼睛还禁闭着。 只扫了她一眼的刘海镇还以为她昏迷了，果断让罗英石去找医生，还高声让前面堵住的人让让别挡路。 屋里本来也要冲过来的忙内被车胜元拉住，当哥的让弟弟赶紧去弄热水来，他去拿了干毛巾。 等跟制作组协商过确定他们不会胡乱剪辑的李正宰也进了门，姜南柯已经换过衣服抱着被子靠在墙边，捧着热水暖手了。 早就等着他进来的郑宇盛快速往他脑袋上按了条毛巾，刘海镇给李正宰手里塞了杯热姜汤，让他赶紧喝。 屋内此时已经算得上乱中有序，孙浩俊守在姜南柯边上，确保她随时有需要都有人帮忙。车胜元在另一边用一次性瓦斯炉煮姜汤，时不时的絮叨姜南柯两句，你赶紧喝啊，别只抱着暖手，那又不是暖水袋。 一口干了姜汤的李正宰边擦头发边走到姜南柯面前，蹲下问她怎么样，看她摇头表示没事，就先去里面换衣服。郑宇盛和刘海镇则是在跟罗英石‘商量’，某些镜头最好删掉，比如姜南柯吐在船头，对女演员的形象会有伤害，搞不好就成了黑历史。 罗英石照单全收，并且保证那样的镜头一定会删掉，还特地去跟姜南柯道歉，此次确实是意外，不应该那么夸张的。 实在不想喝姜汤的姜南柯也表示理解，本来就是意外大家都不想的，郑宇盛和李正宰就啥事没有，她属于倒霉。 “你确定你不要去医院？”郑宇盛还是不放心。 姜南柯叹气，“我晕船而已为什么要去医院，压根也没什么事。” 换了衣服出来的李正宰也相信她问题不大，但，“姜汤你干嘛不喝？” 新一期节目真正的开场就是自李正宰换了衣服后进到客厅的镜头开始的，气氛相对外面的天气和睦多了。 捧着姜南柯举起胳膊让他闻，生姜的味道浓的都冲鼻子，“不好喝。” “姜汤哪有好喝不好喝的。”正在门口挨个让制作组的人也来喝姜汤的车胜元听到，扭头看向妹子的视线很不赞同，又像是哄家里不乐意吃药的小朋友，“你捏着鼻子一口气干掉，快点喝，喝完我给你吃糖。” 姜南柯....我不是三岁，这玩意儿真难喝。 直接蹲下的李正宰拖了下她的杯底，让她别作，赶紧喝。姜南柯一声长叹，倒是没有捏鼻子，确实是一口气干掉的，喝完就叫‘水水水’。 已经在边上等半天就是不敢劝的孙浩俊连忙把节目赞助的巧克力递过去，让前辈缓缓嘴里的味道。 姜南柯感慨着后辈意外靠谱的同时，也让还在絮叨的两位前辈差不多得了，“你们搞清楚我只是晕船，有没有那么夸张？” 正在跟罗英石商量是否有办法给姜南柯送医院去的郑宇盛，扭头看她，“你真的没事？” “如果没有你抱着我跑的那一段路，我绝对健健康康。”姜南柯想起来就想笑，“你拍什么纯爱电影，都下雨了，你给我穿上雨披扶着我走也行啊，抱起我就跑，更颠，晃的我差点吐你身上。” 郑宇盛瞪了她一眼，“我好心没好报是吧。” “没~有~好心当然有好报了，我就是跟你说确实没事，只是晕船，不用折腾去医院，外面还在下雨呢，我再坐船回去才会更不舒服。”姜南柯招手让他过来坐，晃着后辈刚才给的盒装巧克力豆，让他吃点东西换个心情。 跟着放下心的罗英石玩笑道，“如果是拍纯爱电影，男主是不是应该叫个直升机来拯救你？” 姜南柯一乐，“你拍的是偶像剧，霸总男主。”转向霸总，“演示一下。” 抽走她手里巧克力豆的霸总白了妹子一眼，周围人都笑了，看综艺的观众自然也在笑。 这期节目在剪辑后的画风还是很符合节目往日调性的，休闲搞笑风的下饭综艺。 三位来老友‘家’做客带了不少好吃的呢。 在镜头下，嘉宾们纷纷开包展示，李正宰带了两瓶红酒来，郑宇盛带来了肉，姜南柯么..... 刘海镇看她连个包都不拿，疑惑，“你的呢？” 啥也没带的姜南柯坏笑，“我带来了惠绣姐的问候。” 突兀出现的‘前女友’攻击让刘海镇僵住，想当年他和金惠绣公布恋爱的消息那真是娱乐圈大地震，媒体以‘美女与野兽’去形容这一对。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两人现在也还是朋友，分手分的相对和平。 其他人也跟着愣住，最先反应过来的车胜元大笑出声，周围的笑声也都起来了。 抬手拍了她一下让她老实点的郑宇盛解释道，“我之前跟她说了我会买吃的来，李正宰带酒，她就什么都没带。” 姜南柯玩笑着补充，“我过来是负责吃的。” 在一片笑声中插科打诨了大半个钟头后，姜南柯满血复活，她真就是晕船而已，啥毛病都没有。 屋外暴雨，屋内的艺人们忙忙碌碌准备晚饭，就用一次性瓦斯炉做，去外面烧灶台是不可能了。 姜南柯接了扒蒜的活儿，坐在性格腼腆的忙内边上，想让他轻松点别那么拘束，笑着逗他，“我们之中除了你之外，还有一个人曾经叫过我前辈，你猜是谁？” 全员后辈的孙浩俊环视一圈前辈，脑内快速回忆大家的出道时间，找不到任何能怀疑目标，反而怀疑姜前辈出的是陷阱题，“罗英石PD？” 蹲坐在走廊上，看着屋内动静的罗英石囧了一下，姜南柯怎么算也不可能是他前辈啊。 姜南柯也笑了，“怎么可能。” 郑宇盛好奇，“你的意思是我们四个人里有人叫过你前辈？”环视另外三人。 “谁啊？”切肉的车胜元也抬头问句。 他这么一接话，唯一没开口的那个人就受到了大家的关注，刘海镇慢半拍抬头，“我吗？” 李正宰都好奇了，看向姜南柯，“这哥出道比我都早。”他出道时间比SES都早，姜南柯是他的后辈，刘海镇这么可能叫她前辈？ 甩着刚洗好的碗筷过来的刘海镇疑惑的看着姜南柯，“有吗？” 对此事记忆深刻的姜南柯提示他，“《王的男人》。” 全场都停下动作看他们，刘海镇慢悠悠的‘啊~’了一声，摆明想起来了。 其他人一看这是有故事？连摄像都跟进来准备好好听故事。 讲故事的人就在砧板剁肉‘咄咄咄’的声音中，伴随着已经快蒸好的米饭香气中开始话当年。 话说刘海镇因长相问题，沉寂多年，一直就是个跑龙套的，后来凭借演技虽然也勉强混到温饱但一直也没真正出头。直到他接触到了可以算是人生作品的电影，《王的男人》。 “我职业生涯里第一次接到有名有姓，戏份还不少的角色就是‘王的男人’。”刘海镇讲完看到孙浩俊表情有些迷茫，就乐，“别怀疑我真的出演过，配角中的配角但也是出演过，差不多算男五吧。” 压根想不起来还有这回事的孙浩俊干笑，也记不清了的车胜元边炒洋葱边示意他继续。 “我第一次接到那么有分量的角色当然害怕做错点什么被人换了，你们也知道，剧组对不知名的小演员都是说换人就能换人。”刘海镇讲起来都唏嘘，小演员真惨，“我那时候见到幕后工作人员都是恭恭敬敬，就算年纪比我小，我也得叫前辈啊。” 这话说得孙浩俊不理解，“姜南柯前辈当时是幕后工作人员吗？” “我差点成了那项目的音乐导演。”姜南柯补充故事背景，顺带一说，“李俊毅的存在就是让我知道，那帮导演根本就是不靠谱的甲方，继而诱发了我想自己拍电影的想法，不然我这辈子也未必能拿到最佳配乐继而再从首尔大毕业。” 郑宇盛对名校生的毕业过程不感兴趣，他更好奇，“小演员对幕后工作人员叫前辈也算正常吧，这有什么好说的？” “值得说的是，隔了大概两三年之后，他已经红了，我们有次在个酒局上碰到，他还叫我前辈。”姜南柯说着就想笑，“你们想象一下，当时他叫我前辈的时候我有多惊讶。” 已经都想起来了的刘海镇也跟着乐，“当时是玩笑，但她确实很惊讶，眼睛都瞪圆了的那种惊讶。”边说还边伸手在眼睛上比划，示意她当年眼睛瞪的超大。 全场都被逗乐，李正宰还想起来，“年纪小出道就是占便宜，她是很多人的前辈呢。”转向姜南柯，“河证宇是不是出道比你晚？” 姜南柯颔首，“他出道比我晚太多了。” 这事儿刘海镇知道，“我好像听谁说过，河证宇的出道作是你投的？” 节目组再这段画面里刷了一排惊叹号出来以展现惊讶，围观拍摄的罗英石都忍不住出声，真的假的？ “算是吧。”姜南柯颔首，“不过严格来说尹钟彬的出道作才是我投的，他当时在拍尹钟彬的项目，那是不是他的出道作我倒是不清楚。” 车胜元都惊讶了，“尹钟彬是指前年拿到青龙最佳导演的那位尹钟彬吗？” 孙浩俊才是眼睛都瞪大了，瞠目结舌，这么夸张？ 姜南柯还没说话，郑宇盛笑道，“她在业内最出名的不就是资方的身份么，眼光卓绝，‘王的男人’就是她投的。” 也算是靠‘王的男人’才成名的刘海镇知道此事，顺带给忙内科普，“奉俊昊导演真正意义上成名作‘汉江怪物’就是她投的。” 跟一帮老牌王者比只能算个萌新的孙浩俊倒吸一口冷气，大佬啊！ 大佬尬笑，也有些不解，“这事儿好像被爆出来过吧？” “有吗？”郑宇盛不记得了。 李正宰记得，“好多年前被曝光过。”语气稍微有点酸，望着姜南柯讲，“你看人的眼光是真不错。” 只要是夸奖，姜南柯一向什么都认。而她认下的夸奖，以她眼光卓绝的描述词上了热搜，热搜里不少网友在扒她的过往，越找越夸张。 【我记得孙艺珍公开说过，姜南柯对她帮助很大，好像‘我脑海中的橡皮擦’就是她推荐她去试镜的，但不记得在哪看见的了。】 【我有个准确的消息，‘我脑海中的橡皮擦’是姜南柯投资的，孙艺珍能接下这个项目，就是姜南柯选她当的女主角，光这点姜南柯已经算得上眼光卓绝了。】 【姜南柯当导演的出道作也挺神的，她当年挖了一票新人出来拍校园剧，现在回头看看，那片子里好多人都红了，金明株就是啊。】 【抡起姜南柯的眼光怎么能局限在挑演员上，她挑剧本的眼光神准，都不止是她出演的作品。‘太极旗飘扬’知道吧，票房过千万人次的作品，2004年的千万人次，这项目就是她投的。 据说当年项目投资过大，要搞战争场面，很多人不敢投，她特别猛，砸了一百多亿进去。一点都不夸张的说，光这个项目的收益就够她吃一辈子。】 【你们都在扯什么娱乐圈，姜南柯作为投资人的眼光还用看娱乐圈？她是资本市场的大佬啊，名下的产业是有实业的，地产公司！这才叫眼光毒辣，真正的富一代！】 【看个综艺不聊娱乐圈聊什么？就聊娱乐圈！】 综艺里的演员们在聊往昔的岁月，他们的岁月中随便截取一个片段都是一个足以改编进剧本的故事。 饭菜已经上桌，红酒都开了，有酒有肉，当然就得搭配好故事。 话当年，刘海镇自认是小人物逆袭的主人公。他跟大家描述了，他是如何从一个小城镇的穷小子，一路披荆斩棘冲进五光十色的娱乐圈，还成为了台面上的人。 “我一直到三十来岁，三十六...三十七。”刘海镇计算了一下，“2007年，到07年我才攒了人生第一个一千万（六万RMB不到），用这笔钱当保证金真正租了属于自己的房子，以前都是背个包到处蹭朋友家住，就为了省钱吃口饭。” “我这才叫追梦，追逐戏剧之梦，追了近二十年。”捧着饭碗喝红酒的刘海镇，对着姜南柯讲，“你的梦太梦幻了，像电影主人公，我的梦虽然很普通，但也足够热血。” 也不知是谁提起了当年，姜南柯就顺着话茬讲起了当年她是如何追逐少女梦成为爱豆的。相较于她，刘海镇从少年蹉跎到青年，事业才勉勉强强有了起色，够钱租房子了。 郑宇盛接茬，说到小人物逆袭他的人生剧本也很热血啊，他可是从贫民窟爬到了公司社长的位置，这还不够热血？ 车胜元接上，谁还不是小人物逆袭了，他还有纯爱剧本里的小人物逆袭呢。十八岁跟二十二岁的姐姐一见钟情，穷小子爱上白富美，姐姐家里不答应，弟弟还跟姐姐私奔。如今结婚都二十来年了，这剧本不够精彩？这才是主人公么。 大概率是酒精上头当然也可能是跟老友们聊嗨就完全没在管镜头的李正宰，也加入了话题，他的人生可比在做都要跌宕起伏，幼年大富大贵，少年一贫如洗，家道中落后勇闯娱乐圈，顶着史上最年轻青龙影帝的战绩，又被家人拖累曾掉到谷底，如今又爬起来，还站在了山顶，谁有他的人生剧本热血？ 姜南柯不乐意了，跟她抢主角的身份？卖惨是吧，谁还没点糟心事了，“我也不是一帆风顺好不好，当年我就是跟柏原崇谈个恋爱而已，诅咒我赶紧去死的人能填满汉江，我爸妈都被他们骚扰。那时候谁会想到我还能起来，我自己都没想到。” “你那算什么，人生苦恼就是谈恋爱啊？”郑宇盛不屑，“我当年穷的都去卖血，真卖。”撸起袖子‘啪啪’拍手臂，“真的抽血去卖，你经历过？”谁有我惨！ 就在姜南柯也属于酒精上头要撸袖子把手腕的‘红唇’展示出来时，抢先开口的刘海镇觉得自己可以在‘比惨大会’拼一拼。 “我最穷的时候，穷到浑身上下掏不出一块钢镚，都不用说什么找人借钱，我连睡觉的地方都不知道在哪。”刘海镇声音很大，力图压过所有‘参赛者’，“你们好歹都有落脚地吧，我可没有。”特地针对‘竞争者’，“你号称住在贫民窟，那也是汉城（首尔）的贫民窟。我连贫民窟都进不去，沦落街头，在大马路上睡。”你能有我惨？ 车胜元加入角逐，“你们好歹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还得照顾妻子，我们两个人。私奔的小情侣哪有钱，得蹭网吧的椅子睡觉，还会被赶，差点挨揍呢。” 爱情故事一登场，姜南柯就有话说了，声音更大，“我跟柏原崇谈恋爱的时候，有个黑粉冲到他家去攻击我，我差点就凉了，生命危机！”我最惨！ 爱情故事算个屁啊，谁没有？郑宇盛高声叫回去，“我当年还差点牵扯上通-奸.....” 猛然暴起的李正宰一巴掌就糊在他后脑勺，无敌清脆的响动，让全桌人安静，也打断了酒精上头的傻子们。 这一盆冷水浇下来，全场安静长达三秒。 在这场‘比惨大会’里唯一的听众孙浩俊，小心翼翼的抬起装红酒的茶杯，“我们....干一杯？” 姜南柯莞尔一笑，举起还剩半杯红酒的马克杯，“敬岁月。” 岁月在茶杯、马克杯和瓷碗的碰撞中，红色酒液荡漾出的波纹就是岁月的涟漪。 试图转换话题的姜南柯问一直都只是听众的忙内，“你的过往也有故事？” 跟前辈们过于精彩的人生故事相比，孙浩俊实在不好意思说，他过往最惨的可能只有贷款整容。 郑宇盛幽幽叹了口气，也不是很在乎镜头了，反正讲都讲了，他以前也不是没有在节目上提起那件事。 屋外大雨倾盆，哗啦啦的雨滴伴随着风声，怎么听都有些吓人。屋内温暖如春，酒香和肉香混杂，身旁是友人。 两相对比，过于安静的屋内，让郑宇盛莫名的想问，“当年你是不是很生气，很看不起我？” 男人垂着头问出问题，声音不高也不低，周围的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在问谁，刘海镇他们齐齐看向李正宰，误会是在问他。李正宰却看向姜南柯，惹的众人都跟着看。 综艺画面里屋外的雨声微弱，摆在桌上一次性烤盘里的烤肉滋滋作响，看节目的观众跟银幕里的艺人一起提着心，呼吸都放轻了，等着女人的回答。 姜南柯抿了口酒，也没有在管镜头了，只说她想说的，“我到现在都觉得你很怂啊，可就算再来一次，我再怎么嫌弃你是个怂货，也依旧会陪在你身边啊。” 李正宰眉眼含笑，再度举杯，“喝酒吧。” 这段雨夜的酒局闲谈被播出了，完完整整一刀未剪。这段也让观众们了解，原来不管多厉害的人也都有艰辛的过往，以及，友谊是多么坚固的存在。 【这段节目没解释我来给个小科普，郑宇盛和李智雅有过一段，在他们的故事里，李智雅和徐太志还没离婚。当年新闻都爆郑宇盛是被李智雅欺骗成了小三，导致李智雅被万人唾骂。后来事情风波过去，郑宇盛公开澄清过，他知道李智雅在办离婚，他就是知道李智雅已经在办离婚才会跟她在一起。 偏偏媒体的重点都放在李智雅还没离婚上，当年‘通-奸-罪’也还没被废除，那他这个‘小三’就什么都不能说，否则他很可能要坐牢。 说实在话，同为男人我理解郑宇盛，当时的情况他肯定得保住自己。我还佩服他呢，明明事情都过去，他已经完美的做好受害者的身份，他完全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可他还是站出来，跟大众解释，他之前是知道的，是他对不起李智雅。 当然我也理解姜南柯，她怎么都是女孩子，面对郑宇盛只保全自己的做法肯定看不上。可我还是羡慕他们的友谊，这对怎么会只想磕CP呢，明明是坚定不移站在彼此身边的友谊更宝贵啊。 朋友就是，你就算再嫌弃他是个王八蛋，等真碰到了事，你也一定会站在他身边的存在。】 【我完全理解姜南柯，她简直是世另我。我的朋友也是个王八蛋，那个傻逼恋爱脑爱上了个有妇之夫，上赶着给人家当小三，我都怀疑她没脑子。可怎么办呢，我难道就不管她了吗？她深更半夜来找我哭，我还是会给她开门啊，这不就是朋友，我都交了什么朋友，真是上辈子欠她的！】 【友谊线真心太好嗑了，李正宰那一巴掌打的那叫一个脆响，打的我都惊了，还得是兄弟啊，靠谱。这就是清潭洞夫夫那么好磕的原因，不过郑宇盛和姜南柯也好磕，我决定双线并进，有没有写本子，他们三都好嗑哎，来个大触吧！】 【人不都是帮亲不帮理么，我最讨厌出轨的人，男女都讨厌，都觉得是傻逼。可我闺蜜出轨了，她男朋友深更半夜给我打电话，问我闺蜜在不在我这，我都不用思考，就能立刻回就是在我这。不然咋办，看那崽子去死啊？ 姜南柯和郑宇盛真就是绝世好友，两人的友谊线确实好磕。】 【完蛋，我的CP被拆了，太痛了！我就说两人那么配，为啥就当了那么多年朋友没有再进一步，这咋进？郑宇盛怎么那么挫，你但凡勇一点，我也支持你去追妹子啊，可你那么挫，姜南柯怎么看得上？】 【哦吼，我的CP线依旧坚-挺，姜南柯和李正宰的CP大军在哪，我们家有上位的希望了！】 【李正宰有个屁的上位希望，你们认真的吗？哥们有女朋友，都不看新闻吗？前太子妃的存在感那么弱？我们家才是有希望，赵寅城绝对有上位的希望，他可是单身！赵寅城，冲啊！】 【赵寅城的CP粉都能冒出来？这不是‘偶然的社长’，你们串台了！我CP可没崩，我本来磕的就是友情向？不是，你们磕爱情向的在想什么，他们俩认识那么多年，能成早就成了。多年老友不比什么都好磕，十多年的朋友哎，就这已经非常好磕了！】 希望在每一个明日，明日变成今朝，今日风和日丽。 姜南柯是被庭院里吵嚷的声音弄醒的，醒来时脑袋还有些胀痛，宿醉。她隐隐听到庭院有人在研究生火还是啥的，迷迷糊糊睁开眼才想起来是在拍摄，慢吞吞起身，先去找镜子，确保素颜脸没崩，就出门准备洗漱。 昨夜的雨什么时候停的不知道，今日姜南柯刚推开客厅的门，就看见碧蓝如洗的天空，海蓝到仿佛天空的镜子，那是足以洗涤一切过往的美景。 朵朵白云之下，热闹的庭院有摄影机，有工作人员，还有她傻子朋友在鼓着嘴冲灶台吹风点火。 不自觉翘起嘴角的姜南柯扬声喊，“郑宇盛！” 趴在灶台边的郑宇盛抬头，“醒了？”说着就低头要再去吹火苗。 下了门廊的姜南柯把板鞋当拖鞋穿，后跟也不提起来，踢踢踏踏的走到郑宇盛边上，跟他一起研究如何生火。 今日份的早餐是昨夜剩下的饭菜凑成一锅的炒饭，还别说，挺好吃。 “炒饭就得用隔夜饭。”大厨车胜元分享厨艺小妙招，“剩菜配剩饭一起炒就不可能难吃。”说着话问妹子，“你是不是不会做饭？” 郑宇盛闷笑，“她会煮拉面。” 话音未落，满桌都跟着笑。 姜南柯白了他一眼，“我们两半斤八两，你不也就会那些。” “我是男人。”直男非常讨人厌，搞性别歧视，“你可是要嫁人的，我们怎么能一样。” 姜南柯一声冷笑，拿勺子指着他，“我给你再说一次的机会。” 李正宰夹起一块萝卜泡菜，放在妹子的勺子上，让她无视傻子，“你有的是钱请人给你做饭，你管他废话什么。” 如此有道理的劝说让姜南柯调转勺子，挖了一勺饭后搭配萝卜泡菜一起含进嘴里，刚嚼了没两下就给车胜元竖拇指，厉害啊朋友！ 食客的赞美让大厨笑容满面，车胜元还把泡菜往她面前推，让她多吃点。 快速扒拉完一碗饭的刘海镇吸溜着泡菜汤，仰头望着碧蓝的天空，“果然雨后的阳光更美。” 不少人跟着抬头，欣赏雨过天晴的美景。 把萝卜泡菜咬的咔哧咔哧响的姜南柯，眼睛看着像是一样的云朵，嘴里问着某人，“冰淇淋车，你答不答应？” 就在外人们还疑惑她说什么时，李正宰慢吞吞的接上，“咖啡车吧，冰淇淋不能常吃，咖啡可以一直喝。” 郑宇盛笑出声来，扬声叫不远处的罗英石，“罗PD，感觉把合约弄过来。”指着李正宰，“趁他没反悔，我们签了。” 这段画面并没有在节目里播出，这段让罗英石惊呼着‘认真的吗？’迅速冲进镜头。 演员们的过往岁月大多跟闪着红灯的镜头有关，但朋友们的过往也不是都展现在镜头前。 至少镜头前的他们不会..... 喝水的姜南柯突然被戳脸，咽下水的同时瞪过去，“干嘛？” “你好像胖了。”郑宇盛又伸手戳了她一下，“脸圆了哎。” “你是不是活腻了，我刚才嘴里还有水呢，鼓起来的，你才圆！”姜南柯一把拍开直男的爪子，“我前天才称的体重，没胖好不好！” “你脸确实圆....” “呀！！” 好朋友貌似都是对方的黑粉，再不然就是幼稚的很。, 604第七章 养老小分队 韩国有个很奇特的...风俗？在这个国度里, 每个月的14号都是情人节。 卡在2月14日‘传统情人节’上映的电影《畸恋》，一个月后也完美卡在‘白色情人节’3月14日下线，而电影的票房早在3月7日就破了千万人次, 是今年首部票房破千万人次的电影。 常规来说，票房那么好的情况下, 电影都是延期下线，好赚取更多的票房。但《畸恋》不止没有延期, 还比预定的下线时间早了一个礼拜，此时让不少圈内人都深感要倒霉了。 此事得说回席卷了全球的‘瘟疫’，韩国政府在三月初劝告所有国民尽量不要聚集, 娱乐场所也尽可能的关闭，当然他们不强求, 要讲究人权。 事情闹那么大, 电影团队即不想跟政府对着干，顶风作案还到处宣传让大家进电影院。也担心频繁接触外界人群跑宣传的团队可能被感染，在几次协商后, 金权泽拍板, 他们票房已经过千万了, 钱是赚不够的，提前下线。 相较于海那边已经封城的大国, 更‘西化’的韩国国民在意‘疫情’的不多，好多网友还在网上抱怨, 怎么好好的连个电影都看不了。 不过电影要提前终映的消息放出去后，有不少本来准备再等等的观众都蜂拥去买票，票房还逆增长，也算是好事吧。 总之电影在3月14日下线了，这一天电影宣传团队弄了个颇为新奇的直播环节。也就是让电影主创团队凑在一起开个直播, 名义上是庆祝电影票房过千万的好成绩，打着庆功宴的旗号，还有感谢观众们的支持。实际上的目的是贩卖电影DVD。 这要是以往，项目票房过千万怎么都应该弄个盛大的庆功宴。可现在不是要考虑疫情不能聚集么，线下的庆功宴也就没了，就用线上的庆功宴凑合一下。 直播本身没什么好说的，有意思的就两点。 一是，3月14号当天是‘白色情人节’，按照韩国的风俗，女孩子们会在2月14日‘传统情人节’给喜欢的男孩子送巧克力。如果那个男孩子对女孩子也有意思，那他就会在一个月后的‘白色情人节’给女孩子回象征同意交往的白色糖果。 基于这条风俗，宣传团队专门准备一千分福袋用于给直播抽奖。福袋里的物品分别是，把底图改为白色的电影海报、也改了底图封面的DVD、白色T恤（电影周边也印白底海报）和白色糖果。 现场抽奖的时候因参与人数过多，居然把艺人们都卡掉线了，此事上了热搜，以展现电影的热度。 这第一么是个小玩意儿，口罩链。 所谓口罩链，就是扣住口罩正常挂耳朵的两根挂绳上的链子，使用者可以挂在脖子上，方便口罩临时要摘又不方便放。链子挂好后，摘下的口罩会自然垂落到胸前，想戴的时候再戴上就行。 艺人们在直播的时候都是摘下口罩的，临近直播结束，都已经跟观众们说了再见了。在直播即将关掉的前两秒，姜南柯接过助理递过来的口罩要戴，边上的郑宇盛好奇的用食指勾了下她的口罩链，问她，这是怎么弄的？ “买的啊。”姜南柯随口回，“你要？我给你一个？” “我才不要花里胡哨的，小姑娘才喜欢。”直男嫌弃。 姜南柯‘呵呵’一声，“不要拉倒。” 就这么简短的几句话，本来没啥，也就是有不少人截图问那条口罩链哪有卖的，也有人回答了购买的链接。本该到此结束，哪知卖链子的商家就一个晚上给买断货了。 可能是询问那条口罩链的客人太多，导致商家都设置了自动回复。那是一家卖各种小饰品的网店，有个普通客人看重了店里的一组发夹，本想问店家发夹的问题，哪知她刚把发夹的链接发过去，店家就自动回复。 【亲亲，姜南柯同款口罩链暂时缺货，如果要拍需要等十天才能发货哦~】 这条自动回复让那个普通客人觉得很好玩，特地去看了一句缺货的口罩链，随后把前因后果和聊天框截图发上网，感慨一波以前只是听说姜南柯代言很牛逼，如今算是亲身体验，她一个口罩链都能给卖断货好神奇。 好多没有买到口罩链的网友们纷纷涌到这个网友的SNS下面留言，有人吐槽买口罩链都那么难，有人则是在炫耀我买到了。参与人数过多，话题都刷出来了，热搜勉勉强强进了个尾巴。 【不是，姜南柯的代言能打我理解，她就是私服也有很多人喜欢追同款，可是口罩链这种东西还有人追同款？没有必要吧，那不就是塑料绳子装个搭扣么，你们自己去买红黄蓝三色塑料绳绕一圈不就行了？】 【说塑料绳的那个百分之一万是直男，跟郑宇盛一样愚蠢的直男，这能一样么！】 【直男弱弱的问一句，有什么不一样？我还去购买链接看了材质，就是塑料绳没错啊。】 【直男弹开！有没有好心的姐妹分享一下还有别的能买到的链接吗？】 链接有没有不知道，这事儿着实展现了姜南柯强大的带货能力，让本就希望同她合作的商家更急迫的想要签下她。没办法，生意不好做啊。 姜南柯本人没在管这事儿，她和郑宇盛以及李正宰，正在跟罗英石的团队开会，或者应该说听节目组关于他们三人新综艺的企划。 从最初的‘冰淇淋车’到后续的‘咖啡车’都只是一个构想，真正的企划案虽然没有改变‘咖啡车’的基础设定，但大方向已经完全不同于艺人们常规理解中的旅行综艺。 在姜南柯的想象里，冰淇淋车也好，咖啡车也罢，总归是一边做经营小游戏一边开车到处玩。 但节目组的企划方案是把‘咖啡车’变成了类似粉丝应援咖啡车一样的存在，MC们会开着咖啡车去给各个正在拍摄的制作组探班。这样既能保证每期都有不同的嘉宾登场，不需要姜南柯他们去考虑节目的可看度，还因片场分散在各地，也达成了旅行的效果。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有效规避所谓人群最好不要聚集的政府要求。他们去本来就在拍摄、工作状态的制作组那没问题，可开着小车到处跑，要是粉丝也跟着他们到处跑，岂不是分分钟违背现行政策。再加上，他们也得考虑安全问题。 节目组算是什么都考虑到了，安全问题也确实很重要，姜南柯他们都没啥意见，就一个小问题。 “尹如贞老师的综艺叫尹食堂，我们的综艺叫什么？”郑宇盛开玩笑的讲，“郑记咖啡车？” 姜南柯不乐意，“凭什么你打头？为啥不能叫姜氏咖啡车？” 李正宰敲了敲桌子提示他们还有外人在呢，笑看罗英石，“你们的想法呢？” 本来想好了节目名称的罗英石，眼看一个名字他们都能弄个看点出来，便详装，“我们也还在想，如果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我们可以采纳。” 电视台的家伙眼睛一转就是一个套路，作家在边上帮腔，“不如我们增加一个事前会议，下个礼拜我们再一起碰头，到时候你们都可以提议咖啡车的名字，我们可以通过玩游戏决定谁拥有咖啡车的命名权。” 罗英石努力憋笑，掩唇轻咳一声，“或者你们也可以在这几天就把你们想的名字私下告诉我，等到事前会议时，我们再一起拿出来讨论。”先忽悠着把事前会议定下。 搞综艺的低谷了‘沙场老手’的敏锐度，李正宰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他说，“还是你们先想几个名字，我们挑挑看，名字么，没必要那么计较。”没事开什么会，闲得慌？ 姜南柯抿唇笑开，默认了队友的话。 郑宇盛相对更直接，笑看罗英石，“开会就算了，我们三个人都挺忙的，时间不太好协调，或者有什么需要通知的在群里告诉我们也行。” 罗英石讪笑颔首，也行吧。 上午八点开始的会议，九点不到就散场了，这个点也没有非得一起聚餐的必要。三人组先走，留下的制作组继续谈论，他们的新嘉宾很特别哎。 “三个都很有主意的人凑在一起，冲突肯定是没办法避免的。”作家觉得很有意思，问PD，“要不要刻意创造一些陷阱，增加冲突的画面，比如让两个人承担同一个职位？” 综艺本质上就是节目组不停的挖坑而艺人们负责跳坑，再给观众创造笑料。 还不等PD回答，作家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们当了那么多年朋友，之前拍‘三时三餐’时也看得出来关系非常好，我们弄点小麻烦，他们随手就解决了，没意思。要是弄出大麻烦，又不符合节目休闲的调性。” 罗英石倒是觉得，“他们三凑在一起就已经很有意思了，就像你说的，每个人都是很有自我主见的人，一起做事多多少少会闹出点想法不和。光是刚才讨论名字就看得出来，谁都不让谁，再考虑他们的热度，我想着光是拍日常，也会吸引观众。” 朋友们的日常各奔东西，三人在电视台的楼下就散了，连一起吃饭都没约。郑宇盛是有行程，李正宰是去跑电影团队的事，姜南柯则是回家摊着。 是的，姜南柯是条咸鱼，她倒是有计划写个本子玩一玩。可暂时没啥灵感不说，关键是悠闲的日子过久了，也没啥工作的动力。 至于综艺要叫什么名字，当然是综艺节目组定啊，关他们什么事？ 牵扯到所有人的事意外发生，郑宇盛感冒了。 患者本人自觉他就是普通感冒，也测了体温，没有发烧，应该不是‘新冠’。可如今只要电视打开都是‘疫情’的消息，为防万一，郑宇盛去了趟医院。 医院一进，确诊，凉凉。 好消息是，郑宇盛身体素质非常好，常年健身还是有用的，医生表示目前看来问题不大，但也需要后续观察。坏消息就是，建议艺人住院，就算是回家修养，也得自我隔离，防止传染给其他人。 万幸综艺还在企划阶段，刚立项，后面的拍摄计划什么都没定，那计划完全可以重新调整。节目组收到消息非常意外，但也只能把计划延后，艺人都生病了也没办法啊。 生病的家伙决定回家蹲着，姜南柯吐槽他脑子有问题，当然是在医院更安全啊。 “医院怎么可能安全，医院才是病毒做多的地方。”郑宇盛怎么想都感觉，“我当然是在家更安全，家里只有我一个，我要是在医院又被什么一度感染怎么办？” 姜南柯无语，“就让你多读点书，什么乱七八糟的，谁告诉你医院会有一度感染？你当消毒药剂不存在是吧？按照你这个标准，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还会去上班？医院的消毒标准不比你家高？” 高材生让高中生别听风就是雨，动动脑子，“你不是发烧了么，都已经有症状了就应该在医院待着，真要有什么事医生也来得急救你，你一个人在家，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你知道VIP病房我待一天要多少钱么？”郑宇盛让她才是不要站着说话，你腰不疼啊，“我住在家里一分钱不花。” 姜南柯给气笑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抠门，多少钱能比你的命更重要？大不了我给你出。” “这不是钱的事，而是这笔钱没必要花。”郑宇盛不认为他是抠，这是该省就省。 “你....” “行了，他发着烧呢。” 三人视频，病患躺在沙发上，手机放在胸口，镜头对着天花板的吊灯。李正宰在车里，镜头是自拍没错。姜南柯则是坐在琴凳上，手机摆在钢琴边，镜头对着黑白琴键。 这通电话会组成是姜南柯先打电话给郑宇盛问他怎么样了，结果哥们说他回家了，她就很惊讶，你病没好回什么家？病患扯了一堆歪理邪说，让姜南柯很烦躁的把李正宰也拉进通话，指着让聪明人教育一下傻子。 聪明人提供了另一个角度，“他问过医生，我也问过他的医生，医生说了可以回家，真出了事打急救也来得急，他身体好，能扛得住。既然他扛得住，在医院他又待的不舒服还不如回家。” 郑宇盛也开口，“我只是低烧加一点咳嗽，其他什么问题都没有，非得住院干嘛。” 拿这两个傻子一人组完全没办法的姜南柯，很是郁闷，“那你中午吃什么？谁给你送饭？” “我用电饭煲煮了粥。”郑宇盛自觉可以自力更生，他其实没胃口，浑身无力，但也知道还是应该要吃东西。 “光吃粥有什么用。”姜南柯说着从琴凳起身往厨房走，想去看看家里有什么吃的，“你助理呢，怕他感染让他把买的餐食放在门口，你再拿也行啊。” “他还在自我隔离，不确定有没有传染，检测是没有，但他不放心，我也不放心。”郑宇盛表示，他一个人能活得很好，再不然点外卖不也行么。 李正宰那边车到地方了，得挂电话，就叮嘱他们，“都病了就别闹了啊，我先挂。” 姜南柯叫住他，“你小心点，别也中招，要我说，你的电影也不着急，不如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我好着呢，口罩在车里都不摘，放心吧。” 自拍的人挂断了视频，镜头没一个对着自己的人还在打着都不知道在拍什么视频通话。 姜南柯在拍冰箱，想让郑宇盛看看有没有他想吃的，啥都不想吃的郑宇盛回话回的心不在焉。姜南柯听他沙哑的嗓子，想着他可能嗓子不舒服。 “要不我们也挂，短信聊？你嗓子疼不疼？” “不疼，别挂，我一个人很无聊。” 姜南柯撇嘴，就让你去医院吧，你在医院里至少能跟护士聊天，但亲生的朋友，还生病了，那她就当个陪聊呗。 陪聊小姐很不称职，姜南柯说几句别的总会忍不住又劝他去医院。可他不乐意，她就再换话题，话题又没讲几句，又拐到了病患就是应该在医院里待着。 这给郑宇盛郁闷的，“你还是挂吧。” 姜南柯小眼睛翻翻的，“你出去打听一下，多少人愿意跟我聊天。”话是这么说啦，还是顺着他换了话题，“你真的什么都不想吃？” 水都不想喝的郑宇盛嘟囔，“你以后还会结婚吗？” 话题转的过于突然，姜南柯都疑惑，“你难道想结婚吗，生病了格外脆弱想找个伴？” “不是，之前有个人给我推荐什么养老院的项目，特别离奇。”郑宇盛有气无力跟她分享离奇的投资故事。 在全球都迈入人口老龄化的大环境里，生育率年年垫底的韩国也是老龄化很严重的国家之一。不少人都觉得养老问题是市场的新风口，谁能创造更好的养老产品，谁就能赚大钱。 某次酒局上，一位正在创业，发展方向就是养老社区的家伙，跟大家夸夸其谈，他在做的事业多么伟大，以及能赚一座金山回来。那人倒不是专门针对郑宇盛在宣传，酒局上的其他人都是他的潜在投资人。 那人讲得挺好，郑宇盛怎么听都是鬼扯，还啥养老社区呢，他有钱还不如买房。 “我买的房子够多，以后老了就算只收房租也能活得很潇洒。”郑宇盛躺累了，翻了个身，胸口的手机滑落到沙发，他也懒得管，也不妨碍他讲话。 只听转述觉得还挺靠谱的姜南柯表示，“那人有什么政府背景吗？如果能敲开公务员养老的渠道，那说不定是个好项目。” 郑宇盛眨眨眼，你认真的？社区养老哎，“有钱人怎么可能跑去社区养老，跟住养老院有什么区别？肯定是在自己家舒服啊。” “有钱到足够每个月支付不菲的人员工资，让别人照顾自己，肯定是在家里舒服。可要没那么有钱就是中产，那与其在家里这部方便那也不方便，去社区就不错。你说的那种社区是一整个小区围起来，客人在里面买房，社区的一切配套设施都跟得上，还有专门的医疗团队。” “到时候周围邻居都是差不多的老头老太太，彼此有话题，聊得来也能一起玩，小区里的游乐设置肯定也不少。相当于社交需求和健康需求都能满足，买下的房子也是自己的，这在很多人看来是合算的买卖。开发商是借此拉高低价，属于双赢啊。” “这种模式我好像在哪见过，可能看过类似的项目。”姜南柯想不起来了，不过，“你都开始关心养老了？” 郑宇盛轻笑，“也到了该关心养老的年纪了，我又不打算结婚，也不会有孩子，凡事不都得未雨绸缪么。你呢，你会怎么养老？” 自觉正青春的姜南柯还真没想过养老的问题，“我还是打算结婚的。” “.....跟谁？” “要知道跟谁我都结了。” 姜南柯轻‘啧’了一声，现在的问题不就是，“爱情好难，找到一个对的人太难了。” 又被逗笑的郑宇盛讲，“你还是想点实际的，跟我一样，假设我们都孤独终老，你要怎么养老？” “如果我到了七老八十还是孤身一人的话，我应该跟尹如贞前辈一样，就算死也得死在镜头前。”姜南柯提起老前辈，很是敬佩，“听说前辈加入了海外一个新人导演的电影，英语片，纯纯的国外团队，太厉害了，她那个年纪还勇闯海外。” 某种程度上是抱着‘小富即安’思想的郑宇盛说，“闯美的那帮人都不知道是欲望太盛还是怎么样，我觉得我们这样就挺好的，韩国市场我们好不容易爬到顶端，再去给人家当孙子，我腰弯不下去了。李秉宪也是够厉害的，他为名利永远能低头。” 站在这个角度，姜南柯还真认同李秉宪很牛逼的，不过，“都是对名利弯腰，我更欣赏李正宰。” “....废话。” 话音未落，电波两端都在笑，而被欣赏的李正宰结束了行程后，本想给郑宇盛打电话又怕他在休息，干脆给姜南柯打。 这通电话打断了视频一人组，姜南柯跟李正宰说，干脆你挂断我们继续三人通话。 三人通话重新开启，这次聊的就是电影的事了，基本是李正宰和姜南柯在聊，郑宇盛就负责听。中间伴随着，李正宰跟助理一起吃了午餐，姜南柯在家嫌麻烦主拉面，郑宇盛压根不想从沙发上爬起来，被两人催着去扒拉了两口粥，扭头去卧室的床上躺着。 躺着躺着，病患睡着了，姜南柯和李正宰都没发现，他们俩聊电影聊嗨了。 耳畔开着扩音的手机让病患睡的不太安稳，友人的絮叨也让病患沉沉的睡去。 姜南柯叫了郑宇盛两声都没回应，就压低了声音问李正宰，“他是不是睡着了？” “估计是。”李正宰本想说挂，犹豫片刻，“我等下还要忙，你电话挂吗？” 姜南柯也迟疑，“不挂吧，万一他有什么事我好歹听得见。” “那行，我这边结束再给你发短信。” “行。” 视频通话三人组又变成了两个人，这两人就只是把视频开着而已。 郑宇盛在睡觉，姜南柯缩小聊天窗口，刷手机看电子书。 静谧的空气中传来若有似无的呼吸声，得极静的环境才听得见，姜南柯听的不真切，她的注意力在上，还特地关了她这边的麦，防止吵醒电话那端的人。 等郑宇盛再睁开眼，窗外以夕阳西下，这一觉睡得他更不舒服，好似更严重了，也可能是体内的免疫系统在跟病毒战斗，俗称烧的更严重了。 病患短暂的遗忘了手机，蹒跚爬起来去找体温计，量好体温后，对那个数字不太有概念，算高吗？得问医生。 想找医生询问专业问题就得找到手机，床上的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他先充电，再给自己倒水。疲惫的身体在传达‘衰老’的信号，郑宇盛不自觉想起了那个养老社区，又甩头把奇奇怪怪的思绪送走。 病患给体温计拍了照再发给医生，医生打电话来询问病人身体有没有什么更细节的变化。两人沟通了几分钟，医生感觉问题不大，不过他也说要是病患很不舒服那就还是来住院。 郑宇盛不乐意，VIP病房简直是抢钱，而且医院再怎么样也没有家里舒服啊。 家住豪宅的艺人对房子唯一的不满就是太大了，从主卧走到厨房要很久，他想喝热水。 脑子里冒出个槽点就想跟朋友分享，郑宇盛一个电话打给在家当咸鱼绝对有空的姜南柯。 两个孤单的电波匹配上的那一瞬间，‘嘟’声都只响了一半，对方就已然接起电话。 “卧槽郑宇盛！你TM还活着啊！你个傻逼是不是忘记充电，吓死我了，你个智障，我TM还以为你怎么了......” 女孩子接起电话噼里啪啦就是一顿凶，被骂愣住的郑宇盛嘴角却不自觉翘起，耍贱。 “你好好说话，女孩子满嘴....” “你嗓子怎么了？” 之前嗓音还只是沙哑的病患，这时已经变成了濒死的唐老鸭，特别像是开了变声器。 不自觉摸了下嗓子的郑宇盛，刻意咳嗽想清一清，咳的自己嗓子生疼，干脆说，“短信。” 电话秒挂，对方挂的。 挂断电话后打开通讯软件的郑宇盛看到一串未读信息，全是姜南柯发来的。 内容基本可以汇总为一段话，你个傻逼为什么挂了视频？！ 妹子前半段还是理智的，猜测是不是手机没电还是睡着的人不小心误触，虽然她都是在自问自答，但好歹理智还在，中期已经有点颠了，对着屏幕输出病患到底死没死，给点反应。后期理智基本离家出走，发过来的全是脏话，勉强能从脏话里提取的关键词也就是凶他，早就说让你去住院！ 自我感觉在家里待的好好的郑宇盛，聊天窗口上面的未读信息还没看完，底下的新信息已经刷出来了，一张图片。图片里是装食物的保温桶，就放在他家门口。 郑宇盛愣愣的回，你来我家了？ 【我就在你家门口，纠结半天不知道应不应该进去。——姜南柯】 再度愣住的郑宇盛去开门，眼睛看到的是地上的保温桶，耳畔听到的是.... “傻逼！嘬嘬！” 貌似有人唤狗，大型犬循声望去。 电梯间拐角处，帽子口罩连护目镜都带上了的无脸怪，正探着脑袋冲他竖中指表达愤怒。 单元楼是一梯两户的格局，电梯门在两户人家的正中间，正常情况下出了电梯拐弯就能进各自的房子。自跨出电梯抵达走廊还有一小段墙体的隔档，无脸怪就藏在那个格挡里，比谁都像做贼的。 郑宇盛都佩服‘无脸怪’惜命的程度，你都搞的那么夸张了还来干嘛？ 搁着已经蹲半天了的姜南柯十分气愤，天知道她看书看的好好的，视频突然断了她有多懵逼。再打已经没人接了，她就很慌，秒速打给李正宰，两人起初都很理智的猜测他可能是手机没电啥的。 可他手机没电了一个多钟头，就是失联了一个多钟头，姜南柯都要吓死了。她连医生都联系好了，就决定再等两小时，这傻逼两小时后再没反应，她就带人‘杀’进去。 万幸，傻逼只是睡着了手机没电而已。 已经在电梯口蹲了半小时的姜南柯愤愤不平，“你家有没有消毒啊！赶紧给你家消毒，之后就在卧室缩着，我进你家守着你！李正宰那个王八蛋，一直跟我说进去就行，行他个脑袋，我敢进去吗，我被你传染了怎么办！你就是个行走的病毒！” ‘传染源’翻了个惊天白眼，扶着门框艰难的往下蹲，快落地时腿无力，干脆坐下了，就那么坐着给她发信息。 【我们两到底谁傻逼，你都包成那个狗样子了，病毒能传染你个头啊！——郑宇盛】 看他拿出手机就猜到他要干嘛的姜南柯也掏出手机等着，看到信息后，秒速冲他吼，“当然是你傻逼！我TM跟你说了一天让你去医院，你非得蹲在家里你个大傻逼！傻逼你门口为什么不放地垫，地垫都没有你做瓷砖上不冷啊？滚进去！” 担心许久看到了人，提着的心落下，心头火就涌上了。 姜南柯疯狂输出，又骂郑宇盛不乐意去医院是什么弱智行为，又隔空怒喷李正宰，兄弟生死危难之际他还去跑什么电影，这种人就是败类！转头又怼病患，你倒是进去啊，蹲大门口干嘛！ 病患觉得大门口挺好的，耳边都是犬科幼崽‘汪汪汪汪汪’的动静，无能狂怒这个词是不是就是描述那个做贼的崽子？ 就探个头扒着墙壁输出了得有七八分钟的姜南柯自己都骂累了，才想起正事，跟郑宇盛说她找了个医疗团队随时待命，这钱比住VIP病房都贵，让傻逼想清楚，他是要花更多的钱在家等死，还是去医院好歹有一线生机。 特别想说我绝对死不掉的郑宇盛，面对只露个脑袋的崽子，莫名的想笑，他真的笑了，笑得连声咳嗽，嗓子疼的五官扭曲。 姜南柯怎么看他都是活该随即给待命的医生打电话，赶紧过来，把人抗走，绑也得给她绑走。今天这出要是再来一次，她能被吓死！ 最后还是进了医院，居住在昂贵的VIP病房的郑宇盛，安稳待了两个礼拜，病愈出院，算是残血复活吧。 他出狱....不对，他出院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姜南柯家，本想给朋友一个大大的拥抱，朋友看到他急腿三米。 “你怎么进来的！”喊出声才想起来这家伙有自己家密码的姜南柯，左右扭头没找到消毒剂，指着大门的方向让‘病原体’出去，“门口鞋柜有消毒液，你从上到下喷一遍再进来。” 嗓子终于好了，只是还有些许沙哑不仔细听已经听不出来的郑宇盛，总算可以反击了，“你首尔大文凭是买的吧，我已经痊愈了，不可能再传染了，你喷消毒剂我都不用喷！” “你懂个球一个高中毕业敢跟我嚣张，你是免疫系统胜利了，不是就不携带病毒了，你还干葱医院出来呢。”姜南柯边说边往后退，恨不能离他八丈远，也就是大厅够大，大到足以让她拉着嗓子吼他，“赶紧去喷消毒液，我现在很危险你懂吗，我的免疫系统没有经历过这波战役，都不认识那个病毒，分分钟凉。” “而且我身体还没你好，说不定你能扛过来，我就.....” “我让你运动你又不动！” “我让你多看点书你也没看啊，别废话，去喷消毒液！” 隔着一条长长的走廊被屋主监视着喷消毒液的客人，从头到脚，喷了都快有半瓶，感觉自己都要被消毒液腌透了才被允许进去。 就这，姜南柯也要离他三米开外，不准他靠近，“有什么不能打电话说？” “我想来抱抱你。”郑宇盛是哭笑不得，“结果你当我是病毒？” “你就是，滚开，抱你个头。”姜南柯顿了顿，“你去抱李正宰，病愈后急需跟人分享喜悦是吧？去抱他，亲他都行，舌吻。” “呀！” “干嘛！” 姜南柯怎么想都觉得这点距离不太安全，又起身拽着懒人沙发紧贴着落地窗，离他超远，才稍微安心点，能说点人话，“医生有没有让你小心后遗症，那玩意儿是有后遗症的，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崽子讨人厌的时候，当哥的恨不能掐死她，可小家伙乖起来又让郑宇盛想笑，“暂时还不清楚有什么后遗症，大概是会让人容易疲惫，我就成天想睡觉。” “那是你的身体在通过睡眠疗养。”姜南柯放心了，还安慰他，“没事就行，既然医生都说没事，那就没事，别担心，你壮得跟牛一样，不会有事的。” 今天天气不咋样，窗外下着小雨，雨幕打在落地窗上，窗前的姑娘絮絮叨叨，全是让朋友别作死，这段时间烟酒都暂时禁止，等真正好了再说，别又把自己折腾病了，那是得不偿失。 郑宇盛侧坐在沙发上，手肘撑着靠背，掌心托着后脑，听她在那絮叨半天，突然笑了，“我们要不要一起养老？” “啊？”还在念叨有什么忌口的姜南柯一时没转过弯来，“什么养老？” “就是买个房子.....” 脑子里的念头是突然闪现的，可在话说出口时还真觉得可行，郑宇盛坐起身，“我们买块地一起盖房子吧，你跟我...叫上李正宰，我们买一片山头，或者买个岛。像我们之前拍《三时三餐》去的那个无人岛，我们把岛买下来，在岛上盖房子养老，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为啥要跟你养老，我是要嫁人的，我得跟我老公偕老。”姜南柯拒绝朋友离谱的想法，“而且我就算找人组团养老也应该带上柳真她们啊，带什么李正宰。人家也不会要你的，人家也有女朋友，就你是单身狗。” 郑宇盛嗤笑一声，“你找得到老公就见鬼了，说得好像你不是单身一样。”让妹妹清醒一点，“姜南柯你放弃吧，除非你哪天想开了要养个小白脸，不然你这辈子也找不到合适的恋人。你起步太高了不懂吗，哪个男人能压得住你？配得上你的男人搞不好都七老八十了，你看得上？” “卧槽，你敢诅咒我！”姜南柯怒目而视，“你才单身一辈子呢！” “你就说我说得是不是试试吧。” 真朋友都是冲着心窝子捅刀，一捅一个准，郑宇盛冲她龇牙，“你难道能反驳，到你这个位置，想找个你看得上，他又不顾忌你身价地位的男人，基本绝种了。” 姜南柯一句脏话出口，大家半斤八两你嚣张个屁啊！ 窗外的天气依旧不好，屋内的老友们在掐架，亦或者在聊朋友也可以相携老去。 搞不好友谊比爱情更长久。, 605第八章 人都是多面的 病患痊愈的半个月后, 此前因艺人生病而推迟的综艺再度提上日程。 三人组再度跟制作组见面是在一家饭店，算是提前聚餐，只是餐桌有摄像机拍摄。按照罗PD的说法就是大家先碰面聊一聊之后的安排。 他们的这次见面就是新版综艺的开篇, 这档综艺有个特别的名称‘千万人选择的咖啡车’。 观众看到这个名字是什么想法不好说，镜头忠实呈现了艺人们听到神奇节目名的想法。 六人桌, 坐在一排的三位客人位置有点妙。正常情况两男一女的搭配，怎么都应该是女孩子坐中间, 即方便画面协调也会让构图和谐一点。但他们三，坐在中间的是李正宰。 听PD讲了节目名称后先开口询问的也是李正宰，“千万人选择对应的是电影票房吗？” “没错, 你们都是千万人选择的演员。”罗英石觉得这名字挺好的，不止高大上还代表着, “我们是要去不同的剧组探班么, 也可以预祝他们的票房大卖，能成为新一部千万人的选择。” 姜南柯觉得这名字挺好的，就没说话算默认赞同。 郑宇盛有些犹豫, “会不会太长了？” 作家在边上用平板给艺人们看到时候会挂在咖啡车上的名称横幅, 刚刚好, 不会太长。 这段看似十分平和的取名问题被节目组插-入了一段‘简易动画’小故事。 动画登场是一幅简笔画的会议室，开会的众人都是用火柴人展现, 每个人脑袋上会有个姓。头顶‘罗’字的小人提出节目名的时候，‘郑’姓小人就说出了‘郑记咖啡车’的提议, ‘姜’姓小人秒速出言反对，为啥跟你姓，我还想叫‘姜氏咖啡车’呢。 搞笑版的动画让观众知晓艺人们此前因名字已经闹过一场，篇幅简短的动画也是节目组在向观众传达，别被老牌王者们的顶级艺人名头给骗了, 这三人组没有一个是走深沉路线的，至少姜南柯和郑宇盛一定是乐子人。 嘉宾们呈现给观众的第一个乐子就在艺人们如何分工上。 理论上只是简易的应援咖啡车不用搞那么复杂，但节目组建议艺人们分工一下，一辆常规的咖啡车，除了卖咖啡之外还会卖点甜品。他们这个应援咖啡车还会多一些应援物，类似明星海报，以及在甜品盒子上贴艺人头像的贴纸。 节目组的建议是三人可以分成专门负责咖啡的咖啡师，负责甜点或者炒年糕之类小吃的厨师，以及最后一位负责杂事，主要搞应援物但里里外外都需要帮忙。 负责杂事的那位看着工作量最多，其他两人就需要一些专业技能，咖啡师执照就是咖啡师的上岗前置条件，厨师则是要学会炒年糕、烤鲷鱼烧之类的。 罗英石抛出三个工种，再看向艺人，用眼神询问你们想选哪个？ 之前没怎么说话的姜南柯抢先举手，她一个‘咖啡’刚出口，郑宇盛霎时间高声压过，‘我考执照’。 此前胳膊抬起的姜南柯猛然落下拍在桌上探头隔着李正宰怒视抢活儿的，“我先说的！” “哪有你先，我们一起说的。”郑宇盛让她不要耍赖，“而且你平时都不怎么喜欢喝咖啡考什么执照，当然是我考啊。” “不喜欢喝咖啡跟考证书有什么关系，我还不喜欢做饭呢，还不是要做炒年糕。”姜南柯让他别废话，手握成拳，“猜拳。” 之前没有加入他们聊天，两只手都搭在翘起的腿上坐着的李正宰，在郑宇盛也握手成拳的同时，缓缓从桌下抬起手，无声想加入猜拳。 另外两人齐齐看向他，有你什么事？ 播出的画面里，李正宰头顶在此时多了一双狐狸耳的特效，算是提前帮观众预警，接下来的戏份仔细看。 虚握的拳头已经搭在了桌上的李正宰没说自己要参加竞赛，而是看向姜南柯，“你即对咖啡没兴趣，对做饭更没兴趣，那做杂事不是更适合你吗？” “当谁傻呢，做杂事可能又要炒年糕又要做咖啡。”姜南柯不上当。 画面里的郑宇盛此时头顶冒出个灯泡，也多了一双狗耳朵，给他的‘狐朋’支援，“又不是真的要做生意，忙起来你当然要什么都做不能让客人等么。但我们弄应援咖啡车，什么都可以提前准备好，剧组的咖啡车你没见过啊，食物都是提前弄好让工作人员排队去领的，杂事压根就没什么能做的，顶多发发食物。” 妹子眼瞅着要上当，突袭反杀，“你们俩如果想联合搞我，那就让节目组作证。”看向镜头，招手示意摄像师靠近点，手指着镜头，眼睛看着他们俩，“录着呢，这可都是证据。你们俩现在对镜头说，只要我退出咖啡师的争夺，那之后咖啡、食物有关的事都跟我没关系。” 两位影帝脑袋上的虚幻动物之耳骤然破碎，还是玻璃碎掉的特效声音，反而是姜南柯背后飘起了九根大尾吧，毛茸茸的，可爱的同时也展现，这位可不好骗。 罗英石适时进入话题，“为什么你们都想要做咖啡师？” “听起来最简单啊。”姜南柯接话，“剧组应援咖啡车都是提前弄好放在杯子里的，这个不就是最简单的？” 郑宇盛刚要点头，作家慢吞吞开口，“应援咖啡车的咖啡可能不复杂，但考咖啡师不容易哎，专门的执照都不会好考。” 如此有道理的话让李正宰缩回手，又放回了桌下搭在腿上，姜南柯低头喝饮料当无事发生，唯有郑宇盛，他左看右看，决定拼一把。 “比起去弄什么炒年糕我宁愿考咖啡师执照。” 咖啡师算是就此定下，接下来就是谁都不愿意干的厨师。 姜南柯抬起爪子，伸出小拳头看向李正宰，猜拳吧。 “先说好，你输了不能反悔。”李正宰也伸出了手。 姜南柯斜眼看他，“你先赢了再说。” “等下。”罗英石介入，“姜南柯xi是会反悔的人吗？” 李正宰微笑，郑宇盛嗤笑，姜南柯坦然回望，“干嘛，是他们没有事先讲好规则。” 上过当的李正宰提前讲规则，“一局定胜负，输的人自动成为厨师？” 姜南柯刚要点头，作家也介入了，“再等下，既然是要玩游戏，不如我们来提建议？我们是专业的么。” 专业人士迅速拿出了游戏道具，这帮搞综艺的大概什么都随身携带，现场就能掏出一叠看照片猜人物名的纸张，还提议郑宇盛一起玩，重新角逐咖啡师的选择。 郑宇盛才不干呢，他已经是咖啡师了，那就是姜南柯和李正宰玩。游戏规则是一把定输赢，三十秒内猜对最多的人获胜。 基于三人组都没玩过，罗英石提议郑宇盛来当个示范，反正就是不能放过他就是了。 示范玩家玩的特别烂，三十秒的时间就猜对两个人，巨惨。 姜南柯很嫌弃，“金绣贤你都讲不出名字？” “我那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郑宇盛让她不要嚣张，“你玩一次就知道了，根本反应不过来。” 李正宰还是相信兄弟的，选择后上，姜南柯满怀信心的先上阵。 哪知第一张被PD翻开的照片就让她卡壳了快三秒才喊出‘姜东元’，开局就不太顺，之后就更不顺了。她跟郑宇盛不一样，后者是想不起来直接pass，她是会努力想，可这样反而让她在三十秒内多认出了两人，战绩总和为四人。 李正宰在游戏结束后询问两位参赛者，“pass比较好还是努力想名字比较好？” 郑宇盛让他参考实际情况，“想一想可能是想得起来的。” 姜南柯也没有敌对方的意识，推荐他想一想，主要是，“明明认识的人你把他pass了多尴尬。” 播出的镜头里闪现作家和PD小声嘀咕，猜人名的游戏还是限时猜，猜错就‘叮！’更有喜剧感，这么玩好像效果就没那么好。PD则说，事前没准备，下次拍摄带上更多的游戏道具。 看节目的观众已经在乐了。 【猜人名的游戏真是谁玩谁搞笑，姜南柯瞪着奉俊昊的照片冥思苦想的呆滞脸我能笑一天！】 【姜南柯想不起来奉俊昊的名字哪有郑宇盛忘记了刘海镇的名字还pass了搞笑？他对着镜头道歉最好笑！】 【难道不是他们三都不想当厨师更好玩吗？这三人私下好有意思啊，李正宰会忽悠姜南柯，姜南柯是玩游戏会耍赖，郑宇盛莫名有张团欺脸，超有趣的。】 【综艺还得是罗英石，他什么人都能找来，这么神奇的组合都能给他弄来，神了！】 神奇的综艺还在继续，最后参赛的选手汲取前人毛都没用的经验，纯粹凭借提前做好的心理准备，赢了。 在李正宰卡着赛点爆出第五个正确的人名后，姜南柯往椅背上一倒，实力展现什么叫生无可恋，她一个就会煮泡面的人当什么厨师？ 女艺人让节目组重新考虑一下，“我当厨师说不定就是一帮人食物中毒，很危险的。” 节目PD乐呵呵的讲，没关系，我们有专人教学。 镜头一转，艺人们的学习模式就更有趣了，郑宇盛考咖啡执照的画面是一带而过主要展现他的帅气，本身没什么可拍的。姜南柯学厨的画面时常有十多分钟呢，因其他两人都很好奇她学厨的过程全跑来围观，笑点堪称密集。 咖啡车其实可以卖很多东西，各种各样的小吃、点心都行，汉堡这类都算咖啡车常备小吃。而作为南韩国民小吃的炒年糕，是姜南柯必学的，她的第一课就是学这个。 负责给她当小老师的是业内知名厨艺好的洪锡天，两人不太熟，导致后者初见姜南柯时有些拘束，顺便给观众爆了个料。 罗英石让洪锡天放开点，怎么那么尬。洪锡天让他收声。 “这位可是我的房东大人。”洪锡天玩笑般的伸手，特别恭敬的左手搭着右手的手臂，用右手冲房东大人对镜头示意，看向罗英石，“房东要是涨租金怎么办，你给啊！” 空气安静一瞬，姜南柯都有些楞，下一秒满场都是笑声。 作家很敏锐，询问建筑物的主人，“你是不是根本不记得我们脚下踩的这片地是你的？” “收租金的时候我肯定记得。”姜南柯也笑着回。 画面适时切入俯拍建筑物的镜头，再给土豪P上缓缓从建筑物后冒出来占据楼顶的金灿灿的特效。光这段就能逗得观众莞尔一笑，此后的笑点更多。 洪锡天是从头教姜南柯怎么做炒年糕，就是酱汁都要自己熬。姜南柯很疑惑，这玩意儿没有半成品吗？ “市面上买这种酱汁也可以，不过自己做的会更好吃。”洪锡天鼓励她，“你要不要试试看？” 他们在洪锡天名下餐厅后场的大厨房里，屋子中间是个长条的操作台，节目组的人都在左边拍，右边就是几位艺人。 郑宇盛听了洪锡天的话，就看向节目组，“你们打算让她一个人弄一百多人的酱汁？再炒年糕？她会毁约跑路的。”一个完整的剧组少说八十人往上，更多到一百五十人往上都有，真要都弄炒年糕，工作量太大了。 盯着那些已经分装好就等着使用的油盐酱醋的小碟子，姜南柯幽幽开口，“我现在已经想跑路了。” 罗英石此时就很不当人，坏笑开口，“违约金三倍呢，你的身价真愿意付三倍违约金，我们也不介意。” 瞟了他一眼的洪锡天凑趣，“你想清楚啊，我饭店月租金就过亿，年租金超级夸张绝对够付你违约金，这还只是我的饭店，我们这层楼光饭店就有自家，一共七层呢。” 一排金色的惊叹号刷在综艺PD的头顶，土豪的豪横让PD秒怂。 “酱汁这东西一次性做了之后就不用在做啦，不麻烦的。”罗英石也加入了哄人的团队，“你试试看么，先试试。” 姜南柯哀叹着答应了，她自觉没什么厨艺天赋，巧了，大家也是这么想。 在大厨演示了一遍后，示意学徒可以上手了。 调酱汁本身不难，就是把各种酱汁混合在一起加水搅拌。教学模式里，酱汁分量都是提前分装的，那就更简单了。 难点在于炒这个行为。 洪锡天教姜南柯的做法是，先倒油，等油热了，再往里面丢蒜瓣，蒜炒香后倒酱汁，酱汁烧到冒泡，把年糕放进去翻炒使其入味。如果想加鱼饼呢，也可以加点，最后撒上白芝麻，收工。 看人家做特别简单，姜南柯只看了一遍都觉得会了，自信心一下就起来了，示意她来。 她来后，洗锅、放在灶上，开火、倒油.... “卧槽！！！” 画面里没擦干净水的热锅，油刚倒进去就炸开，拿着油壶的姜南柯秒速后退的同时嘴里爆出不能让观众听到的‘哔！哔！’。现场瞬息安静后骤然爆发大笑，连观众留言板都发出一票‘哈哈哈哈哈哈’。 姜南柯本人根本没在管那些笑声，她脑袋左右扭找到锅盖挡在身前刚要往前去，后领就被李正宰拽住了，比她高一头的郑宇盛则是直接抽走了她手上的油壶，侧身跃过她走向灶台。 只见替补人士虽然动作也有点生疏，但拼接胆子够大，胳膊够长，磕磕绊绊的也算顺利进入到把年糕都倒进酱汁里翻炒的动作。 翻动铲子的郑宇盛此时有功夫吐槽，“把‘盾牌’放下吧傻子，那么简单的事你搞得跟打仗一样。” 还举着锅盖的姜南柯不服气，“你嚣张，你行你上啊。” 郑宇盛才不上当，他倒是跟节目组商量，“要用油锅的就算了吧，我们可以卖小点心，那些跟咖啡还更配呢。” 罗英石调侃，“炒年糕可以你来啊。” “没错！”姜南柯秒速接话。李正宰都跟了一句，“只是炒年糕，看着确实不复杂。” 突然就被坑了的郑宇盛怼姜南柯，“那你要帮我煮咖啡吗？” “没问题。”姜南柯现在对做饭没什么信心了，煮咖啡她可以。 为了提升厨艺小白的信心，画面一切就出现了西点师，老师教艺人做最简单的，使用定制磨具烤制的粉丝应援小饼干。 这次姜南柯是真有信心了，做饼干么，还有各种料理机辅助，揉面都不用她自己揉，只要把面团切开铺平再卡磨具之后放烤箱，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这么简单的操作全程还有老师盯着，一切都帮她设置好，她按部就班的做就行，很快就上手了。 开开心心做好饼干的姜南柯，正想跟节目组说之后就做这个。 郑宇盛的声音冒出来，“姜南柯你不要偷吃教具。” 刚丢了一块饼干在嘴里的姜南柯斜眼看过去，“我这叫品尝。” “人家品尝是咬一口，你是吃一块，都不止一块了。”郑宇盛让她悠着点，“之前放了那么多糖，你小心胖。” “你才胖！” 话是这么说啦，姜南柯到底没有再吃。 节目一共三位嘉宾，两位变身专业人士都在学习职业技能，干杂活的李正宰也没闲着，他真心什么都干。 首先，之前只有轿车驾照的李正宰需要重新考大车的驾照，其次是跟着制作组的提示去弄餐车的运营执照，中途还需要催着另外两人去弄个餐饮工作者的健康证，之后是研究应援餐车具体要怎么弄，那些应援物比如艺人的大头贴从哪搞。 这位杂事一堆，节目中出现他的单人画面每次都很忙。节目组单独建立的聊天群里，他也是发消息最多的，营业执照到手发一次，驾照到手也发，餐车应援的各种东西他都发出来，居然是个分享欲很强的类型。 三位好友不同的做事风格在这一段体现的很明显，郑宇盛就是蒙头做事，就算遇到什么小麻烦也不会说自己想办法解决。而搞定了小饼干的学习后又重新回头去学炒年糕的姜南柯是个胜负欲很强的类型，而且定下目标就一定会去执行，有困难也往前冲，没有后退的。 李正宰是隐形的队长，从来不会默默做事，他做一点事都得告诉队友我干活儿了，也是在跟队友们汇报如今距离餐车可以营业进行到哪一步了。 他还会给队伍做规划，比如他们没必要分工分的那么死，让姜南柯也学着去弄专业的咖啡机，他也学了炒年糕，未来可以互相帮忙。 三位友人只看表面各自都是很有主意的人，比如姜南柯就跟李正宰说，互相帮忙没问题，但先做好自己的事，让郑宇盛别关心什么饼干要怎么烤，让他先专注把咖啡师执照考出来。而郑宇盛则是拿其他在运营中的咖啡车举例，咖啡师执照不是必须的，这东西更像是附加产品，食物好吃比较重要。 只看表面，他们隐隐有些合不来，在节目组的剪辑渲染下，频繁出现好似下一秒就会出现争执了。 但每每碰到麻烦时，三人组非常合的那一面就展现出来了，他们三人的执行力都非常强，而且全是协商处理问题的好手。面对特殊的问题在各自的领域还都是达人，算是另一种意义上展现了成功的人都有成功的本事。 比如咖啡车需要的应援物。 李正宰建议订购那种本身就印有艺人照片的外包装，用这类的纸杯或者饼干包装袋，那到时候他们只要往里面装咖啡和食物就行，比一个个往包装上贴贴纸来的简单。 郑宇盛投了赞同票，确实能省事不少。姜南柯也没有反对，可她提醒李正宰，注意侵权问题。 【姜南柯：理论上私下设计外包装用品再找店家订做本身是侵犯艺人肖像权的，只是粉丝搞应援官方不会特地挑刺去告。可我们不能那么干，不能在综艺节目里给大家展现民不举官不究的违法行为。你得先要到艺人经纪公司的授权，之后才能出设计稿，再找店家订做。】 这段是在节目组的大群里面发的，这是罗英石的要求，他希望艺人们一切关于节目的沟通，艺人都可以在这个群里聊。 节目组专门切了看手机的罗英石一个镜头，综艺PD带着惊讶的表情对着镜头讲，他都忽视了这一点，姜南柯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内里心细如尘。 综艺里的姜南柯有很多面，人本身就是复杂的么。 在制作发表会公开后就颇受观众期待的节目，最精彩的画面出现在第一期的结尾处。 一个半小时的节目，前期准备播了快四十分钟，咖啡车才真正登场，第一组嘉宾也跟着登场了。 因节目怎么怎么都带有宣传性质，姜南柯他们三也不想去完全陌生的团队，就默认了节目组想让他们自己选剧组、嘉宾的暗示。这也算是双赢，他们三能对接到的剧组和嘉宾，肯定比节目组找来的更有牌面。 他们第一期就出动了在综艺领域非常罕见的人物，金惠绣。三人组去给她探班，咖啡车就是以给她应援的名义开进剧组的。 这不是电影剧组而是电视剧剧组，网飞出品，作品的题材相对特殊，是围绕青少年犯罪展开的故事。 这一期节目最特殊之处，就在于嘉宾登场后。 所有观众此前都默认，嘉宾只有主演，加上导演也算合理，或者只有金惠绣也挺合理的。但拍摄现场的嘉宾非常多，并且是用非常特殊的方式展现这些嘉宾。 普通粉丝送到剧组的应援餐车是需要等到片场休息，之后工作人员才会出来领取食物之类的。他们是拍节目稍微有点不太一样，李正宰是先给导演打电话，确定什么时候休息他们几点过去。 时间提前定好，他们到的时候，不止剧组已经提前休息，导演他们也提前到外面来等着。 姜南柯他们的车开到片场的外围停车场就有助理先跑过去，跟着上车引导他们的车要开到哪方便停，车还没到定点位，那边已经围了一圈人。 车停下，姜南柯抢先跳下去给了金惠绣一个大大的拥抱，再对给她鞠躬的后辈们拜拜手，随即连个寒暄都没有，就说，我们先让餐车营业，你们排队。 “饼干是我做的哦~”姜南柯给姐姐炫耀，“超级无敌宇宙好吃！” 打开车厢挡板的郑宇盛从里面探头，“不要听她鬼扯，就是普通的抹茶饼干，别抱太大希望。” “你会不会聊天。”姜南柯抬头就冲他，随即跟姐姐讲，“饼干你肯定要吃一口，就算减肥也至少要咬一口。” 金惠绣被她逗乐，顺了顺她的后辈，“行，我肯定吃，你上去。” 从车厢后面上去的姜南柯拿着自备的小喇叭，叽叽喳喳的叫着大家排队，底下人也嘻嘻哈哈的排起了队伍。 这一段在现场看没什么，但在镜头的渲染下就很有意思。 先出现的是航拍镜头，高空俯视下，能看到这个影视基地还不小，剧组的一行人在咖啡车来之前就齐齐出动从内部片场往影视基地的停车场方向走。 镜头一切，远远的能看到咖啡车了，等待的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听不太清，隐约能听到姜南柯、李正宰和郑宇盛的名字，大概是在讨论他们怎么一起接了综艺之类的。 等车到近处，说话的声音没有了，姜南柯跳下车，人刚站稳要往金惠绣那边跑，镜头自她的视角切过去，就是齐刷刷弯下去的一片背脊。 后期特地搭了个很帅的BGM来展现‘大佬’出街的存在感，可下一秒，‘大佬’扑进了姐姐怀中炫耀自己做的小饼干，画风突变。综艺想要达成的效果和笑果都凸显出现，绝对能让观众露出笑颜。 开门营业的咖啡车是需要排队领取食物的，他们队伍排的很工整，完全按照这个剧组的内部金字塔结构来，打头的是导演，随后是女一号，之后是各个小团队的负责人，再之后是演员等等，陆续往下排，队伍排的老长。 有职业技能的咖啡师和厨师负责在车厢窗口发放提前准备好的饮料和饼干，当然也接受点单，菜单只有两个，炒年糕和关东煮，也可以两个都要。 干杂活的李正宰负责在车下帮忙，以及跟拿了东西的脱离队伍的人寒暄。 起初都很正常，节目组还特地让画面快进过了这个流程，直到美术导演登场。 “欧尼~”手上拿着小饼干的姜南柯看到人就乐，“好久不见~” 美术导演是位女士，她听到这话笑容一改客套，调侃艺人，“还真是好久了，我们少说十年没见过，你还记得我？” “必须记得啊~”姜南柯笑着示意综艺摄像师凑近点，她边把手上的小饼干递过去给姐姐，边给镜头前的观众介绍，“这位，业内知名恨嫁....” “姜南柯！”姐姐高声打断她。 姜南柯大笑，“姐姐嫁出去了吗？” 姐姐白眼翻翻的，“我嫁给了工作，说得好像你嫁出去了一样。” 也是个单身狗的姜南柯边快速给大家科普，许多年前，至少十年前，他们因一次杂志拍摄认识，彼时这姐姐很能喝，可她每每喝酒到微醺时，都会把我可是要结婚的人之类的挂在嘴边，确实是出了名的恨嫁。 但这些都不重要。 “既然姐姐嫁给了工作，来，好好给自己打打广告，我监督他们不给他们剪。”姜南柯让美术导演对着镜头好好讲。 这位女士也不怯场，大大方方的对着镜头自我宣传，先是讲自己曾参与过什么作品，再表达自己物美价廉，希望诸位制作方好好考虑她，期待一起合作。 现场一片笑声，很是欢乐。 下一位登场的灯光组组长跟姜南柯不认识，但他性格外向，趁着气氛好，就开玩笑的问发饼干给他的姜南柯，说自己也想有个单独介绍的机会，可不可以？ “当然行了，绝对行。”姜南柯指着镜头示意他上。 这位男士还就真上了，弄得灯光组导演也就是小伙儿的直系老大，在边上笑骂他，你想跳槽也没有当着我面找工作的。 幕后工作人员有外向的也有内向的，姜南柯自那位小伙儿后，都会问下一位一句，你想不想找工作。外向的就跟着闹，内向的就连连摆手。 直到演员组登场，老牌艺人就不谈了，有些跟郑宇盛寒暄有些跟姜南柯寒暄。 项目是青少年犯罪的题材，现场就不缺小演员。 小演员们碰到大前辈都很拘束，大前辈就把他们‘老大’喊过来，等金惠绣过来后，让小演员们挨个给镜头介绍自己，一定要做，内向也要做，这是难得的机会，你们最需要曝光度。 金惠绣在边上鼓励小孩子们，大胆的说，前辈们都在呢怕什么。 小演员们在前辈们的鼓励下，挨个上前对着综艺的镜头，乖乖的自我介绍，很老实但也没什么爆点，还没有幕后工作人员提供的笑点多。 如果是常规的综艺节目，过于平淡的画面肯定是会被剪掉的，但这段完整的播出了，并没有被剪。 因为姜南柯在餐车的食物发的差不多后，提起跑去拜托罗英石，希望主动对着镜头自我介绍的那些人，他们的镜头不要出现删减。 “虽然我出道就红了，没什么资格讲籍籍无名的日子有多艰难什么的。可我们这一行，大家缺的不就是一个机会么，说不定你们的镜头就为他们创造了改变人生的机会呢？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可以吗？” 罗英石眉眼含笑的点头，他愿意帮这个‘小忙’，镜头拍到了双方协商的过程，引发了观众的大批留言。 【人果然不能只看表面，节目开始是被油锅吓得一蹦三尺高的姜南柯，可爱的像个小姑娘。去专门拜托PD给后辈们一个机会的前辈，太靠谱了！这简直大变活人！】 【怪不得姜南柯在业内只要被人提起都是美谈，她真的好善良，明明跟她都没有关系的，却会为后辈特地去拜托罗英石。】 【我倒是觉得为了后辈去拜托PD不要删减镜头不是什么大事，能观察入微还能发现这件事进而去做，才是她本性良善的证明。否则这样的事换个人根本想不起来，不是其他人就怀，事实上真没多少人能意识到这样的事，唯有姜南柯，她就意识到了。】 节目留言板出现了一堆赞美姜南柯的言论，持续播出的节目没过多久，就真正展现了什么叫画风突变。 已经结束营业的咖啡车前临时搭了个遮阳棚，咖啡车运营者们坐在遮阳棚下变身艺人，跟导演和演员们一起聊电视剧的剧情，以及青少年犯罪率拔高的现实环境是多么让人担忧。 综艺作家感觉话题有点太沉重，就举起大字报，提示MC们聊点轻松的话题。 三人组里谁都没当过职业MC，但他们控场的能力都是有的。 郑宇盛就开口询问大家，小时候有没有干过什么坏事，当然说不上犯罪的那种，他还用自身举例。 “我初中有一次学校要交补习费，妈妈给我钱的时候，随后就把装钱的那种小布袋随手放在电视柜上了。”郑宇盛边讲边用手比划布袋的大小，巴掌大，像个小荷包，“我当时拿了钱就去学校了，晚上放学回来，在电视柜上又看到那个袋子。” 姜南柯懂了，“你偷钱了？” “算是。”郑宇盛笑着讲，“当时鬼使神差的就伸手开了袋子拿了一万块，那对我来说是笔巨款，慌得要死。我刚拿了钱我爸就回来了。” “我以为他发现了，更害怕。那一整夜我都没睡好，隔天一大早，吃早饭的时候，我爸先出门了，家里只有我和我妈。我也不知道当时在想什么，就莫名其妙的，可能还是害怕吧，就跟我妈说，我看到我爸拿了她一万块。” 故事开始有意思起来，大家的注意力都很集中，结果讲故事的人手一摊表示，“我不知道后续，好像也没什么后续，搞不好我爸妈就是知道钱是我拿的，我也没见他们吵架还是什么。但那件事给我吓的，就算钱袋放在我面前，我也不敢碰了。” 总觉得这故事虎头蛇尾的姜南柯有点嫌弃，“你好歹也自己写本子，这结尾也太烂了吧？” 李正宰就笑，“你有结尾很精彩的故事吗？” “那当然，我爸妈差点离婚。”姜南柯很是骄傲的讲起自己的熊孩子事迹，“当年李绣满想让我去当练习生，我爸妈不同意，我就偷偷去。一开始能骗，两头骗。骗老师，我有事要回家，天天早退。回去又骗我妈，什么社团很忙，老师留下我帮忙啥啥的。” 郑宇盛听着，“这跟你爸妈离婚有什么关系？” “你先听么。”姜南柯让他别着急，“当年我成绩还不错，我妈和老师都没怀疑，直到一次家长会。老师对好学生总是格外关注么，就专门留下我妈，跟她说孩子学习更重要，家里就算有什么生意要帮忙也不能耽误孩子学习。我当时骗老师家里需要有人看店。” “我妈一听就知道不对啊，但她在老师面前认下了，怕影响老师对我的观感，我撒谎什么的。回家后，我妈就逼问我逃学去哪了，你们猜我说什么？”姜南柯问完就自己回答了，“当年的我不要太机智，我骗我妈，我看见我爸跟一个女的拉拉扯扯，疑似出轨，我去跟踪他。” 话音刚落现场一片哗然，真就是七嘴八舌什么声音都有，都是声讨，亏你干得出来！ 节目组都惊呆了，这什么神奇操作。 姜南柯可骄傲了，因为故事的结局是好的，“我妈当时那个气啊，但我妈也很精，没有立刻跟我爸吵架，她当时想搞到证据送我爸去坐牢，家产就都是她的，李女士，就是我妈，不愧是当老师的，厉害啊！” “她也偷偷跟踪我爸，可惜我爸是个警察，她蹩脚的跟踪早就被我爸发现了。我爸也很鸡贼，他并不知道我妈为什么跟踪他，但出于职业的敏锐，可能是男人的直觉。那段时间别说女人了，身边连母蚊子他都离三丈远，还天天回家就哄着我妈，折腾好久，他们俩关系更好了呢！” 这故事确实精彩的观众留言区都炸了。 【怎么说呢，作为一个女儿还不满周岁的爸爸，我女儿要是姜南柯，打不死她！！！】, 606第九章 作为集齐了神级参演者的综艺节目, 不管是观众还是节目组，其实比起咖啡车成员们要去采访的嘉宾, 大家的更关注姜南柯三人之间的相处模式。 综艺节目的剪辑当然很了解观众们想要看的是什么，为此，首播一个半小时时常的节目，分给咖啡车抵达片场后采访的时间也就半小时，之后艺人们还是围着餐车转。 零食、饮料发完了，现场得收拾善后啊, 之前搭好的用来当临时采访地的遮阳棚要拆，餐车也需要清理。 这些都是姜南柯他们要干的活儿，他们是餐车的运营者么。现场的其他人倒是想帮忙来着，尤其是诸位演员后辈们, 但又担心这是综艺拍摄需要，前辈没留人后辈们也不敢擅自留下。 唯有金惠绣, 即是今天的主嘉宾也是全员的大前辈，她不管那些就直接留下帮忙了。 一行四人又是拆遮阳棚, 又是收拾现场遗留的垃圾，忙忙碌碌。 等分好类的垃圾都装好，男女各分两组去丢垃圾时，跟姜南柯一人一边提着大垃圾袋的金惠绣, 对妹妹指着她们前面，因要拍艺人正面镜头而侧身倒退着走路的摄像。 “综艺的话，我们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 之前认真干活的姜南柯眨巴了下眼睛，对哦, 看向跟随的PD，“我们应该聊点什么对吧？” 其实不讲话也可以，毕竟不是一直不讲话, 他们节目性质也比较特别，又不是谈话综艺。更何况剪辑素材那么多，无聊的素材完全可以编辑掉，倒不用艺人担心节目分量不够的问题。不过艺人愿意增加有意思的素材，节目组当然也开心。 PD讪笑，她以为艺人太累会不想说话，就试探着抛出话题，“两位是怎么熟悉起来的？” 真正讲两位女士变亲密的原因还是因为借钱，可这事儿吧郑宇盛可以说，金惠绣就不太方便，姜南柯也不准备讲。 为此，妹妹看了眼姐姐，随后道，“好像是见面见得多了，很自然就亲密了？” 金惠绣扬眉笑开，“不是哦，我对你初印象就很深刻。” 跟随她们出来丢垃圾的PD一听就知道有故事，还想问，姜南柯先开口了，初印象？ “你不记得了？我们第一次在KBS见的面，那时候你还是女团的成员呢。”金惠绣回忆道，“也是，都有二十年了，那好像是99年，或者98年的事，总归你们的团还没解散。” 那么遥远的故事姜南柯是真想不起来，也来了兴趣，“那么久的事你还记得？” “我人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电视台见到把甩棍都掏出来的女艺人，换成是你，你会忘吗？”金惠绣讲完发现PD和摄像都愣住了，让他们放轻松，“当年有一档很红的综艺叫《隐藏摄像机》，你们去翻往年的素材，就是她们团参加的那一期，应该还能找到当时的画面，我保证你们谁都忘不掉那么精彩的画面。” 2020年的夏天播出的综艺，随着艺人的讲述，把时光拉回到二十二年前，节目组带着观众一起去见识姜南柯的少女时代。 九十年代全世界娱乐圈都是一片丛林，在丛林里活跃的动物们讲究的是社会达尔文主义，敢闯敢拼敢厮杀才有资格上位。 彼时日韩综艺玩的都很野，尤其喜欢整蛊艺人，搞得艺人灰头土脸去博观众的笑料。 《隐藏摄像机》就是类似的节目，节目组会故意弄出一个虚假的场景蒙骗艺人，去观察艺人的反应。观众最喜欢看到的就是艺人受骗上当后或惊惶或愤怒的模样，好似隔着电视屏幕观察动物，特别有意思。 1998年，也是一个夏天，那年姜南柯周岁都没满十六岁，标标准准的未成年少女。 聊综艺之前先给个前情提要，那一年姜南柯因在一场招待酒局上把要招待的人给开瓢，导致李绣满意图把她打入冷宫。粉丝们奋起反抗，燃-烧-弹都丢向了SM大门的激烈反抗方式，让少女姜得以回归团队。 当年也是年富力强的李绣满在这件事上尽显商人本色，他什么人的钱都能赚，哪怕是骂声。趁着姜少女回归，公司迅速推出新专，就为了从各路刚经历过一场‘大战’迎接胜利的粉丝们口袋里炸出金币。 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姜南柯是当时舆论热度最高的艺人。《隐藏摄像机》就是在少女们回归宣传新专时拍摄的。 一个热知识，艺人们去电视台录节目，如果刚好赶上饭点，艺人们也可以去电视台内部的餐厅吃饭，节目组会给他们发餐券。 一个冷知识，九十年代南韩艺人在社会评价的层面上地位很低，非常低。低到普通白领都可以拿眼角看他们，那时候艺人和戏子在社会地位上的差距是不大的。 那档节目的制作组提前设置的剧情就是，艺人们录完打歌舞台后到食堂吃晚餐。她们去的晚，食堂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给女孩子们打饭的是个肥头大耳的中年厨师，他在小姑娘们打饭时嘴巴就有些不干不净的，就是那种自以为好像的中年男人讲的黄色笑话。 这些话不是针对姜南柯，她是未成年，再怎么说综艺无下限还是要顾忌法律问题。调戏女艺人和调戏未成年少女可不是一回事，后者就算知道是假的，观众们也会开骂的，审核都过不了。 当年SESJ内部唯一算卡线成年的只有队长崔盛希，那厨师大叔针对的就是她。 节目录制时也是夏天，姑娘们刚结束打歌舞台的录制，演出服是换了妆发没卸，卸了妆就来不及到食堂吃饭了。青葱少女，夏日清凉打扮，吊带加短裤这在当年是很时髦的造型，没人说什么有伤风化。 隔着玻璃窗打饭，大叔口花花，姑娘们刚经历一场差点拆分团队的回归，柳真拉住了姜南柯，队长也不想惹事，孩子们忍了。 但这不是节目组想看到的啊，忍了哪有看看点？主人公忍了只会让观众骂恶人，啥看点都没有，主角得有回应才有看点啊。 为了增加看点，那位大叔在姑娘们吃饭时又凑过来了，一开始还假模假样的问什么饭菜好不好吃啥的，说着说着左手按在餐桌上，右手就要往崔盛希肩膀上搭。 队长连忙侧身躲，讪笑着说是多谢对方的关心，柳真迅速看向经纪人求助。经纪人是知道节目组拍摄的，假模假样上前要拦，跟那位大叔搭个戏。 大叔手一推，经纪人配合踉跄两步退开。 现场谁都没有反应过来，镜头都没有拍到，坐在崔盛希边上的姜南柯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根甩棍，‘啪啪’两节甩出去，正中要再度弯腰凑近队长的大叔，刚好打在鼻子上，鼻血唰就下来了。 在大叔惨叫声响起的同时，姜南柯一跃起跳，左脚踩住椅子，右脚踩在桌上，手里还拿着甩棍，整个人飞扑出去。 “暂停。” 郑宇盛手一抬按下笔记本的空格键，也讲要燃起来的画面打断，新时代的节目组把画面从二十二年轻切回，回到2020年的夏天。 因金惠绣‘爆料’的故事过于精彩，大概也有一点回忆的滤镜，她把姜南柯形容的很夸张，什么当时飞出三米远之类的。跟随PD回去跟老大一讲，罗英石听着很有意思，就找人去翻素材，翻出来的古早节目就变成了三人组夜宵时的下酒菜之一。 咖啡车运营小组已经收工了，电视剧是在仁川拍摄，综艺就当来仁川旅游。三人组收工后去就了节目组已经联系好的店，即是吃夜宵也是展示仁川没事。 罗英石就在此时，递了个笔记本电脑给艺人们，告诉他们当年的节目组他们找到了，很精彩，推荐他们看看。 新时代的观众们看‘删减版’的古早综艺看的正嗨，突然被‘暂停’，节目留言板全是抱怨。 【郑宇盛搞什么，什么就暂停，正精彩呢！】 【谁有这档节目的链接，能看到完成版的那种，早年的综艺那么生猛？】 【何止早年的综艺，现在的日本综艺也很生猛啊，还有专门伪装跟踪狂去吓那种不知名小模特的，给小姐姐吓的爆哭，观察室的嘉宾乐不可支。诚实的说，这种综艺我也喜欢看，人的劣根性，当然我平常是个正常人。】 【都在说什么早年的综艺生猛，早年的姜南柯才生猛吧？随身携带甩棍的女艺人，她当年还未成年，那么牛逼？】 【作为早就退圈的小紫，我初中追的就是姜南柯，她当年何止生猛啊，那是分分钟能上天。不过，没有人好奇，她甩棍哪来的吗？我好像看过这期节目的，我记得当年这档节目还被我们冲了，李敬揆是当年节目藏在暗处观察的主持人，他也被我们冲了。 对了，我记起来了，李敬揆公开喷过姜南柯，好像是因为我们砸过他家窗户？还是烧过他的车？忘了。当年想起来，真是青春，无所畏惧。】 【我的妈，砸窗户和烧车？当年追星那么疯？你们哪是青春啊，简直是犯罪分子！】 【别扯那些没用的，我也想知道姜南柯甩棍哪来的？她为什么会随身携带甩棍？】 巧了，按下‘暂停’的郑宇盛也想知道。 “你甩棍哪来的？” “我爸给的。” 姜南柯说完补充，“合法的啊，那不是危险品，就算现在改了规矩当年也是允许随身携带自保工具的。九十年代多乱啊，大马路上什么人没有，我爸给我自保用的，我还专门跟他学过一点。” 这话说的李正宰更好奇了，“你是说你十六岁的时候，伯父就给你甩棍自保？” “本来是没有那么夸张的。”姜南柯犹豫片刻，看向坐在对面的PD和作家，“我可以说，不过你们自己判断一下能不能播。” 罗英石和李有静对视一眼，画面为了配合艺人的话语，色调都调案了，预示着有大事发生。 “我出身的八十年代你们应该都懂，当时的国家....”姜南柯端起酒杯抿了口酒，一切尽在不言中，“我爸是警察，他接触的社会黑暗面比较多，自小为了让我自保教了我一些拳脚，不过更多是花拳绣腿，没什么太大意义。” “直到我出道，详细时间不记得了，应该是出道第一年吧？反正就在那前后，刚出道没多久。李绣满带我们去一个酒局，很正常的酒局别误会，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姜南柯伸手在桌上划拉，让听众们思维不要发散。 他们在一家韩餐馆，节目组包店拍摄，艺人们也没有刻意去包间，就盘腿坐在大厅的榻榻米上吃饭。其他工作人员也分散四周，本应该闲聊装普通客人的，但艺人这桌的故事都讲起来了，周围一片安静都在听。 故事的讲述者记不太清细节了，时隔二十多年，姜南柯努力找寻记忆，“当时好像是对面的一个大叔想摸我？还是摸柳真姐？我真不记得。我只记得，我....”她手伸向桌上的茶杯，举起作势要丢，“我拿什么东西砸过去了，那个人脑袋破了，之后我被李绣满要求回家反省。” 当年的少女姜还喝了酒属于酒后行为，不过她确实不记得了，就算记得她也不会说，青少年禁止饮酒，摄像机拍着呢，规矩还是要守的。 摄像机还在拍，姜南柯能把这样的暗黑故事说出来？ 面面相觑的作家和PD一时也有些麻爪，罗英石皱起眉头，不自觉冒出敬语，“这可以播吗？” 讲故事的人耸耸肩，“我无所谓啊，你们想播就播。” 李正宰让她别闹，“这哪能播，都不符合节目调性，我们是综艺又不是时事节目。” “综艺是我们在拍，她说能播就能播。”郑宇盛才不管，他更想追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回家找我爸，认真学一些自保的手段，但我是跟他说学校有小男生骚扰我，不过我估计他没信。后来粉丝反抗的太激烈，李绣满让我回公司的时候，我爸特别反对，应该是猜到了什么。可我当年不忿，凭什么我退出，我就傻乎乎的回去了。” 姜南柯边说边乐，“当年孩子们是真疯狂，我还记得这档综艺的MC是李敬揆前辈，前辈只是打份工，但粉丝们不理解，只觉得他在欺负我。” “当年的我可能都不理解，我好像还跟前辈吵了一架。孩子们则是跑去前辈家，又是泼油漆又是砸他家窗户，惹的前辈公开喊话，让我控制好粉丝，结果让孩子们更暴躁。最后还是公司开了记者会，我们公开道歉算是了结。那之后，我们迄今为止都没有合作过。” 再度端起酒杯的姜南柯唇角翘起，对着镜头举杯，“前辈，好久不见，当年虽然也不是我的错，不过确实是我们孩子有些极端，迟来的道歉。” 后辈道歉的酒一口干，罗英石颇为惊奇的望着她，“你跟前辈还有这一段呢？” 李敬揆是业内知名‘恶人’，不是他人品不好，而是他在综艺里的人设。他是那种以欺负嘉宾逗观众笑的人设，属于南韩MC领域比较特别的一个分支，至于私下到底如何，那就不好说了。 姜南柯迟了二十二年的道歉上了热搜，早年追星粉的疯狂也让新时代的小孩子们叹为观止。而目前依旧在综艺里十分活跃的李敬揆，在参加刘在时的节目时提起了这件事，比起已经忘了的姜南柯，他明显记忆深刻。 “现在你们只是怕不小心得罪当红爱豆的粉丝而在网上被骂小心说话，我们那个年代互联网不流行，没有人在网上骂我，他们都堵在我家。” 李敬揆时至今日聊起这件事依旧带着怒气，“我只要靠近我家，都不用进小区，就那条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人会冲出来给我泼东西，泼尿、泼血，我都经历过。这是我的工作，我也不是说就不能理解，确实也不是姜南柯的错。可当年他们在我家门口放那种特别恐怖的人偶，身上还插着刀子，弄得我连家都不敢回。” 说着说着给自己气笑了的李敬揆看向刘在时，“换成是你，你敢让姜南柯上你的节目？不是我这么多年不愿意跟她合作，而是真的被搞怕了，不敢再跟她合作。当然，我还是那个态度，这事儿本身跟姜南柯无关，只是当时社会风气诱发的问题。” 刘在时玩笑着说，“我运气没那么好，当年姜南柯xi非常红的时候，我还是籍籍无名，如果有荣幸能跟她合作，我能把她供起来。” 一声玩笑往事也就随风而去，某些八卦小报弄出了什么世纪大和解的标题，也不过是蹭蹭流量，得到的关注不多。 真正受到网友们关注的是，同如今人均‘假人’的娱乐圈相比，从古早年代杀出来的艺人，真实的让大家都害怕，什么都敢说！ 关于未成年的少女姜为何会随身携带甩棍的理由，节目组如实播出了，留言板的观众留言在这段播出时引来高峰增长。 【我都不知道该敬佩姜南柯还是佩服罗英石，这都敢播？把潜规则放在明面上了吗，如此凶残？还得是大佬啊，姜南柯绝了！】 【潜规则什么的，招待酒局算明规则吧，还是招待品牌方，这事儿难道还有人不知道？罗英石厉不厉害再谈，姜南柯是真炸裂，我彻底相信她能有今天绝对是自己爬上来的，能在招待酒局动手的凶残人物，谁敢潜她？】 【该说不说，姜南柯还真没被牵扯过桃色绯闻，他们那一代的女艺人知三当三都不奇怪，她一个人干干净净，光这点就很厉害了。】 【比起众做周知的大佬爆料，我更好奇，如果SM家一代团就涉及招待酒局，那之后的每个团都跑不掉啊？姜南柯是奋起反抗的，那有没有被迫妥协的呢？追SM家艺人的孩子们，你们得小心了，细思恐极啊！】 【不要发散思维，你们没发现姜南柯是个行走的瓜田....她就是瓜农！随口一说就能撤出一片瓜田的瓜农，太厉害了吧，出道时间长就是厉害，我想吃瓜啊，不要耽误我吃瓜，多说点，不要停！】 姜南柯身上能扯出来的瓜简直不要太多，前有金惠绣引出的甩棍，后就有李正宰爆出的爱情故事。 还在播的综艺画面里，字幕组提示观众们，酒桌上的烧酒品已经空了五瓶了，这桌人第六瓶下去一半，第七瓶都已经开了。换句话说，他们至少进入了微醺的阶段。 古早年代的综艺就看完，笔记本电脑拿走后，酒桌上顺势聊起了彼此年轻的故事，连罗英石都加入了话题，话当年。 此时已经不太像录制，更像是朋友之间在酒桌上的闲扯。 作家已经喝的双颊飘红，就借着酒精的力量，问业内知名好友一句，“你们俩从来没有考虑过对方吗？就那么一点，一点点，一点点点.....”李有静伸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个都看不见缝隙的幅度，“这么点心动都没有？” 两位友人想都没想就扭头，罗英石正想说‘真的一点都没有？’之时，李正宰在边上搭腔，说是他们俩但凡有一点，那么真的只是万分之一的那一点心动，都不可能当了那么多年朋友，尤其是姜南柯。 “她是我认识的女人里拒绝追求者拒绝的最果断的一个，连之一都没有。”李正宰给他们举例，“有人追她追的人尽皆知，她拒绝的也是人尽皆知，真就一点面子都不给。” 罗英石来精神了，“谁啊？艺人？” “那倒不是，算是个有钱人吧。”李正宰没有彻底喝醉，他只是吐个槽，分享一下自己的疑惑之处，“那个人站在男人的角度，或者说我的角度其实还可以，对别人很小气，对她特别大方，最夸张的一次是她生日礼物给她送了钻石项链，特别大一颗的那种，她看都没看就说不要。” 姜南柯探头，“谁啊？” 作家笑了，“你也不知道？” 罗英石接上，“追求者太多呗。” 跟着乐的郑宇盛提醒妹子，“项链是我带给你的，我帮他给你送，你不是把他拉黑了么，他联系不上你，又不敢直接冲上来，拜托的我。我给你带过去的时候你还很生气，说什么再有就绝交。其实那人行不行无所谓，钻石是无辜的啊，要我说你就应该收。” 李正宰的思路跟他一毛一样，钻石多无辜，“他送都送了，你干嘛不收。” 想起这件事也想起那人是谁的姜南柯白眼都翻出来，“我买不起钻石吗，你们俩个穷鬼就知道钱。” 穷鬼李的槽点就在这，他跟外人抱怨，“那串钻石项链非常贵，我不夸张，卖了能拍部电影。”看向罗英石，“相当于你眼睁睁看着你的朋友，拒绝了能给你拍一部综艺的钱，她还嫌你就知道钱，你能接受吗？” 罗英石仔细想了想，还没开口，边上的李有静已经抢先开口，“既然姜南柯对那人无意，本来就不应该收贵重礼物。” 果断举杯的姜南柯跟她碰杯，还是女人理解女人，男人都挫！ 试图给男人挽尊的罗英石让姑娘们换个角度，“刚才不是都说你已经把人拉黑了么？”看向姜南柯，等她点头再讲，“那就是你态度表达的很清楚啊。在你已经明确拒绝的情况下，他还给你送贵重礼物，你干嘛不收，他死了也是活该，但钻石确实是无辜的。” “就是。”郑宇盛无限赞同，“要我说，你收了，下次他反而不敢送了，明知道打水漂谁会不停的投入？可你不收，李....” 李正宰一声咳嗽，让郑宇盛回神，改口道，“你不收，他知道你不会收，那多贵他都敢送啊，又不用花钱又能在你面前刷存在感，这么好的事我都会干。” 作家理解了男人们的思维方式，立刻反驳，“说得简单，她这边收，那边就默认好处给了就要有回应。要是我们南柯一点回应都没有，对方反而会到处宣传她收了名贵礼物，这不是败坏我们南柯名声？” “不可能，他做不到。”郑宇盛秒接，“他就算传业内也没人信他。” 罗英石腰背一挺，“业内的意思就是，那人是艺人了？” 表情微僵的郑宇盛被镜头无限放大，好让观众了解，这绝对是被戳中的神色。 下一秒，没有慢镜头的现实录制现场，李正宰接话很迅速，“资方也算业内啊，我不是说了么，他是有钱人，有钱的资方。” 姜南柯撇了撇嘴，“我还是有钱的资方呢。” 此话一出，满桌就都在笑了。但是关于有钱资方的猜测在留言板刷屏，这里面明显有瓜，观众们最讨厌这种艺人亲自爆料，却不讲明是谁的瓜，猜起来好难。 在一片瓜田中结束的节目，算是首播完美收尾。 而在录制现场，众人在店门口等着收尾的工作人员们把机器搬上车，再一起坐车回酒店。 此时还是有镜头在拍的，但大家是真不在意了，这只是平时用来捕捉日常素材的摄像。他们要在仁川待一晚，明天还要去仁川知名景点晃一圈，才会回首尔。 炎热的夏日，夜风都是暖的，刚喝了酒的一班人在车边闲聊着等收尾工作做完。 没有人让艺人们留下等，他们完全可以先走，车都是准备好的。但谁都没有走，也没人催，就都留下了。 作家跟PD正在对明天的行程，余光突然瞄到不远处的艺人，连忙用手肘怼同事，示意他看。抬眼望过去的罗英石，看到了一个让他扼腕的画面，画面十分好看，就是没办法播。 那是很普通的一个画面，路灯下，郑宇盛在给姜南柯点烟。 那是可以截图当电影壁纸的画面，昏黄的路灯下，高大的男人微微侧身挡住风也挡住被风吹拂的姑娘，低垂的眉眼莫名有些缱绻之色，就连笼住火苗的手都那么漂亮。而更漂亮的自然是叼着烟，神色自然亲昵的姑娘。 如果此时是电影镜头在拍，那此时真就是绝佳的画面，午夜的男女主角通过火苗交织暧昧。 可惜，这是综艺镜头，放送通信委员会连抽烟的镜头都得打马赛克。马赛克一上，还有个屁的暧昧。 “这画面播不了。”罗英石嘟囔。 李有静也叹了口气，带着赞叹，“不愧是演员啊，往那一站就能让人脑补出无数的故事。” 抬脚往前走的罗英石开玩笑的跟演员们说，刚才你们点烟的画面太棒了，就是综艺播不了，以后能不能干点综艺能播的？ 也给自己点了根烟的郑宇盛疑惑道，“你想给我们组CP吗？” “那倒不是，只是刚才的画面太好了，播不了有点可惜。”罗英石玩笑道，“你们还介意组CP吗？外面到处都是你们的CP粉哎。” 随意摇头的姜南柯无所谓，恶趣味的指着在不远处打电话的李正宰，“他跟郑宇盛组CP才好玩。”说完就被边上的人瞪，她笑得更大声。 综艺里怎么可能没有CP呢，新时代的CP粉，秉持着什么都能嗑的态度，连林黛玉和伏地魔都能靠剪辑组CP。这年头，混迹于CP圈的大触们，随便剪剪都能让郑宇盛和姜南柯的CP大军再度扩张。 新综艺第一期播出的四天后，就有个姜南柯和郑宇盛的CP剪辑上热搜了。 剪辑的博主是真厉害，她提取了姜南柯和郑宇盛过往的作品画面，重新剪了一部短片。 那还是个前世今生的题材，先出现的是战争年代，姜南柯是大家小姐，郑宇盛是-革-命-义-士。 后者在一次行动中重伤，偶然逃到富家小姐的房间里躲避追杀。小姐崇拜勇士，留下他照顾。这一来二去，双方你侬我侬。可惜国家动荡，勇士要去战场了，小姐等了半辈子也没等来归人，黯然离世。 前世是悲，今生就是囍。 两人在新时代再度重逢，这次变成了欢喜冤家，共同给经营咖啡车的李正宰打工。员工们起初互相看不顺眼，都嫌弃对方磨洋工，此段截取了很多综艺镜头。之后就是欢喜冤家如何喜结良缘，那就是都市欢乐喜剧了。 剪辑的短片特别棒，厉害到综艺节目组的宣传账号都转发了，还@了两位艺人的官方SNS。 出去工作了两天就回家当咸鱼的姜南柯，在傍晚接到郑宇盛的信息，他分享了这段CP向剪辑给她。姜南柯看完后觉得这位有点意思，随即联系助理。 又过了四天，‘千万人选择的咖啡车’第二期开播的当天，中午。 之前发CP剪辑的博主又发了视频，这次是自拍，跟大家汇报绝好消息的自拍。 博主对着镜头无限激动的说，她之前被姜南柯的助理联系到时是如何惶恐，以为艺人很不开心这样的剪辑，都准备好立刻把视频删掉挂道歉函。 哪知，那位助理小姐姐说，姜南柯xi认为她在剪辑上有点天赋，就是不清楚她是什么职业，有没有兴趣入这行。如果她有兴趣的话，姜南柯xi可以给她一些帮助。 “我待业都已经两年了！你们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么！我是成均馆毕业啊，我爸妈在我上大学的时候跟所有老家的亲戚炫耀我是高材生。我这个高材生现在只能去便利店打零工，死赖在首尔不回去就怕我爸妈失望，我以为我这辈子没希望了！” “上帝啊！不对！姜南柯以后就是我的上帝！她推荐我去朴赞郁导演的工作室实习，朴赞郁导演，那是朴赞郁！！！” 朴赞郁有多厉害不用赘述，姜南柯变成了上帝本尊也就成了热搜词，无数待业青年在话题下集体化身柠檬精，太酸了。 【这年头什么离谱的事都能发生，拍电影啊？我因为疫情找不到工作，居然有人能通过剪辑CP视频找到工作？这合理吗？真的不是什么新型诈骗方式吗？博主你小心点，对方很可能是骗子！】 【百分之百是骗子！艺人都不喜欢被拉郎配，何况姜南柯和郑宇盛是那么多年的好朋友，莫名其妙搞什么CP剪辑还能被推荐去实习，怎么可能！博主你清醒一点！谁尿黄，来嗞醒她！】 【我NM，外面大环境全在停工，我就是剪辑师啊！我们公司都打算裁员了，我搞不好就是被裁的那个，博主居然能靠CP剪辑去朴赞郁的工作室实习？凭啥？我去看了那剪辑，啥也不是啊！】 【作为一个外行不是很懂你们内行的标准，但身为普通观众，我觉得博主剪的视频很有意思啊。何况姜南柯只是推荐她去面试，她成功了是她的本事，你们酸什么？】 【说自己是普通人的那个是不是傻？姜南柯推荐的面试，但凡博主不是脑残，完全没办法教，朴赞郁怎么都要给她个面子啊。别以为只是实习什么都不算，天知道这样的实习机会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不扯了，我也要去剪姜南柯的CP！这是个机会啊朋友们！】 【机会+1，大家商量一下不要一窝蜂的都去剪姜南柯和郑宇盛，否则我们互相之间卷死队友有什么好处。要我说，各自分一分，姜南柯跟很多人男艺人合作过呢，分开剪，我认领李正宰！】 【你们都去剪CP？那我剪个人向，个人向剪的好才更容易出效果！】 在各大视频平台频繁出现跟姜南柯有关的二创视频时，新一期的综艺在当晚准点播出，此次节目开播就出爆点。 画面里出现凌晨三点二十的字幕时，镜头是对准酒店走廊的。字幕也继续解释，这是制作组下塔的酒店。 凌晨，空荡荡的酒店走廊，多出了一道身影。 打开门的郑宇盛径直走到了对门，在他抬手按门铃时，整个画面都遍布惊叹号，凌晨啊！ 凌晨，门开了，郑宇盛进去了，门又关上了。 镜头一切，天亮，早餐时分。 艺人们一起在酒店的餐厅吃自助早餐，互相之间聊的都是等下要去的景点，昨夜好似无事发生，观众们不能接受如此蛋疼的‘孤儿’剪辑，纷纷在节目组的留言板催，把完整版放出来！ 【我绝对磕到真的了！姜南柯和郑宇盛搞不好真是情侣！ 首先，姜南柯不止不介意别人把她和郑宇盛剪辑成CP，还给那位剪辑的博主推荐工作了。当然可以解释为她是爱才，但全世界那么多有才的人为啥她就看到了博主，摆明是博主剪辑的视频吸引了她！ 其次，众所周知大牌艺人是可以干涉节目组剪辑的。不管是姜南柯还是郑宇盛都是板上钉钉的大牌。他们俩但凡有一个人不想凌晨敲门的画面播出，罗英石再怎么也会把这段剪掉。可这段就是播出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节目组暗搓搓的放了摆明有鬼的画面后，却没有任何前因后果的交代。这难道不是艺人们暗搓搓的公开的方式吗？ 我就是搞到真的了！姜南柯和郑宇盛绝对是真的！！！】 节目组没搞什么‘孤儿’剪辑，综艺PD只是看第一期节目播出后的这几天，郑宇盛和姜南柯的CP粉闹得很嗨，他们也跟着闹一下而已。 早餐都没吃完，奇奇怪怪的剪辑点涉及的事情就已经被解释了。 叼着一块苹果的姜南柯跟李正宰疯狂吐槽，“这傻子昨天大半夜的，凌晨三四点来按我门铃，你知道为啥？” 李正宰知道，他已经听郑宇盛说过了，“喝了酒啊，脑子丢了，你理解一下。” “理解他个头，傻逼做了噩梦被惊醒就继续睡啊，来骚扰我干嘛，给我搞的睡不着了，烦死了！”姜南柯拿岔子指着郑宇盛，“看看你爹我的黑眼圈，都是你的错！” 郑宇盛讪笑按下她的爪子，“我确实醉了一时有些恍惚，你就....” “滚！”, 607第十章 【一日】 朋友和爱人一样, 都是个人自由的选择，亲密的友人会在日常相处无限接近爱人, 但朋友之间不来电就是不来电。 新综艺第一期播出后由于嘉宾之间CP向的讨论度过高，第二期的综艺怎么看都像是刻意往CP向剪辑，多了很多暗搓搓的暧昧画面。 第一期节目的主线是围绕着咖啡车展开，三人组如何运营咖啡车啥的，第二期的开篇就是着重旅游了。 艺人们大清早出发，去往知名旅游地月尾岛, 岛上三面环海还有很棒景色，当然也不缺娱乐设施。不过他们三人来主要是冲着吃生鱼片，岛上有五十多家生鱼片店，都是新鲜鱼获, 算是韩国知名的生鱼片美食地。 从酒店开车自驾去月尾岛的艺人们，在车内的画面其实有点无聊, 按照常规是应该剪辑掉的。 车里只有他们三个，镜头遍布车内但没有摄像跟上车。这导致三人都没什么在拍综艺要讲话的意识, 甚至因为彼此太熟，压根也不需要非得聊天，他们都不怎么讲话，各自干各自的。 李正宰在开车, 郑宇盛在副驾驶摆弄手机，姜南柯直接靠着后座睡着了。她昨晚大半夜被做噩梦的郑宇盛骚扰，没说好，上车就拉下帽子挡住脸遮光, 倒头就睡。 这段会播出是有一个画面还蛮特别的，在车辆要加油的时候，车开进加油站。郑宇盛下车去买喝的, 只问了李正宰想喝什么，睡着的姑娘他没问。可等他回来，手上提着两杯冰美式和一杯蔓越莓冰沙。 在观看节目的CP粉眼中，这种不问就能买到妹子喜欢喝的饮料的行为，妥妥是CP发糖。可下一秒，直男就实力展现，每个直男单身都是有原因的。 镜头一切，车开到地方了，装冰沙的塑料杯外面也因放的时间有点长而沁出水珠。 镜头先给了那杯冰沙特写，随后郑宇盛下车，开了后座的门，一脸坏笑的拿着冰沙杯去碰穿着T恤的姜南柯露在外面的手臂，给姜南柯冰的一激灵，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恶作剧成功的郑宇盛大笑，盖着帽子睡觉的姜南柯拽下帽子就砸过去，站在边上看戏的李正宰默默摇头，大概是嫌弃幼稚鬼作死。 作死的幼稚鬼被妹子追着打，他们俩围着车转悠了两圈，另类‘秦王绕柱走’的神奇场面，结束于李正宰等的不耐烦了。在郑宇盛有一次跑过他身边时，一把薅住，秒速冲上来的姜南柯飞踹郑宇盛一脚，爽了。 “呀！”郑宇盛不爽，怒视李正宰，你哪边的！ 李正宰淡定的推拉下墨镜，“你不热吗。” 大夏天的，户外停车场，啥遮光的东西都没有，太阳直-射-下，谁不热啊。 跑了两圈的姜南柯都热，劈手抢过郑宇盛手上的冰沙，开盖喝了一大口，才算心气顺了，嫌弃没事找事的，“你幼不幼稚。” “闹一下么。”郑宇盛讪笑，被戳穿还是有点尬的。 此时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已经聚集过来了，还拍了一场小学生追逐战呢。 罗英石等他们‘和好’了，才笑眯眯的开口，讲出今天的旅行安排，先去观赏月尾岛知名打卡地‘灯塔’，之后再去定好的餐厅享受美食。 艺人们跟着制作组安排走，太阳很晒，每人脸上都卡着墨镜。节目组拍这段的时候出动了航拍，先拍一望无际的大海，再拍海岸边戴着墨镜单纯就是闲晃的三人，硬生生把海边闲晃走成了红毯出行。 播出的画面里，红毯都被后期P出来了，艺人们左右两边还有特效弄出来的各路记者和闪光灯，搭配BGM帅得不行。 就在后期搭配的音效都出现无数观众‘哇~’的赞美声时，BGM因女演员的出声戛然而止。 “好晒，郑宇盛你走前面。” 郑宇盛默默往右前方跨出一大步，姜南柯就躲在了他背后，人形遮阳伞，完美。 李正宰在边上乐，“你们俩真是小孩子，一会儿闹一会儿又好了。” “你也走前面一点。”姜南柯让他不要废话，“你们俩一起挡的太阳更多。” 已经在前面的郑宇盛嫌弃她，“这时候你不说我抢你镜头了。” “就说你脑子不好吧，好好看看那几个摄像的动线，我有单人镜头还怕你抢？”姜南柯说着想起来，“这年头综艺团队的规模跟小型剧组都能拼一拼，时代在发展啊。” “听得出来你上年纪了。”这话是李正宰说的，说完就被打，论爱好作死，他和郑宇盛半斤八两。 等一行人走到了灯塔下，节目组努力用画面展现这片海域有多美，可只要镜头切换到艺人们身上，画风就不太对。 他们三一点都不像来旅行的，不拍照不打卡，连多看几眼灯塔好像都没什么兴趣，就在讨论等下的餐厅好不好吃。 罗英石憋笑凑上前，问他们要不要拍照打卡。 三人组互相看看，姜南柯反问PD，“需要我们给这里宣传吗？” PD表示没有那么夸张，但好歹都来了，多少要‘演’一下。三位职业演员秒速进入状态，还默契的各有分工，李正宰拿着手机查灯塔的历史资料，郑宇盛自觉当模特，姜南柯拿起手机找角度，很快就变成了宣传小分队。 节目组也很会搞事，专门把他们三人组此前对灯塔完全没兴趣只顾着讨论生鱼片的画面，和之后在PD提示上，忙忙碌碌敬业宣传的画面剪辑在一起，以展现艺人们都是职业演员，效果很足。 【我迟早被姜南柯笑死，上一秒还说什么太阳那么晒谁想不开跑来海边。下一秒她就张开手臂眺望大海演一出纯爱女主见到海的欣喜，不愧是影后，很专业！】 【郑宇盛才搞笑呢，之前一直叨叨为什么要先去看灯塔不是先去吃生鱼片，姜南柯一给他找到拍照的定点位，他就立刻做出灯塔是他毕生所爱的模样，模特出身，职业选手！】 【怎么都关注郑宇盛和姜南柯，没人喜欢李正宰吗？他临时谷歌了一堆资料，跟个导游一样叨叨叨，不好笑？】 【该说不说，我觉得郑宇盛和姜南柯更有化学反应，李正宰好像在他们俩相处的时候，莫名存在感就不强。】 【三人组缺了哪个都不行啊，哪有什么李正宰莫名存在感不强的，明明是节目剪辑的锅！】 节目组可不背这锅，第一期的重点更多是放在考咖啡师执照的郑宇盛和学厨的姜南柯身上没错，可在第二期，故事线就围绕着李正宰展开啦，他在三人组里存在感不要太强。 虚假的旅游宣传结束，他们终于进餐厅落座准备点单吃东西了。 为了拍摄更自然，节目组不会什么都干涉，店是他们选的，但吃什么完全可以由艺人自己决定。 郑宇盛点了生鱼片拼盘，姜南柯点了辣鱼汤，李正宰估计差不多够吃就没再点。 光从点单一事就看得出来，他们三凑在一起之所以会出现李正宰存在感相对较弱的误会，纯然是他负责兜底，两人负责往前冲。 负责冲的郑宇盛想坐窗边，可以远眺大海，姜南柯嫌弃他脑子不好，不热啊还晒太阳？ 海边小店，店里没空调，纯靠自然风降温。店已经被节目组包下，艺人们想坐哪都行。 姜南柯想坐在里面阴凉的地方，郑宇盛表示都到海边了还不看海？ 眼瞅着两人要闹起来，李正宰出声，直接去户外吧，做遮阳棚下面，能看海，又有风吹还不晒，摄像也好拍。 众人又转移到户外，看似没事了，生鱼片拼盘上来了。姜南柯和郑宇盛又因，生鱼片到底是包苏子叶好吃还是包生菜好吃开始杠，李正宰全程不掺和，安安稳稳负责吃。 直到辣鱼汤上来，两人怎么看都是要杠出真火要掐架了。 李正宰抬手端起还剩三分之一的生鱼片盘子，拜托老板用小碟子装，等老板端着生鱼片走了，他再看向幼稚鬼们，“还吵吗？”再吵没得吃。 妹子扭开脑袋轻‘哼’了一声，郑宇盛则是安静勺汤，还是先给姜南柯装了一碗，再问，“你要不要吃米饭？” “要。” 当郑宇盛抬手招呼老板要米饭时，三人组又和谐了。 这段被节目组剪的很有趣味性，姜南柯和郑宇盛都被P成小学生的装扮，你来我往谁都不让谁。李正宰头顶单亲爸爸的字幕标志，任由两个小朋友闹腾好一会儿，不耐烦了就出杀招，再闹都没得吃。小朋友们光速和好，爸爸颔首，勉强满意，又是和和美美一家人。 奇幻的家庭构成给观众们乐得哟~ 【我要是一个人带我们家大宝二宝一起出门，也跟李正宰一模一样，他们俩闹就随他们，能闹就代表还不饿。我先抓紧吃，等我吃饱了，再去收拾他们！顺便一说，我是妈妈。】 【我去，这种一家人在饭桌掐架的既视感真心太强了。我们家也是，不过是我跟我弟闹，我妈出来教训我们两。节目组搞什么单亲爸爸的字幕，应该给李正宰P个单亲妈妈的模样啊。】 【之前谁说李正宰存在感不强的，小学生们在一起玩幼稚游戏，唯一的大人当然存在感不强了，李正宰就有可能不屑搭理那两个幼稚鬼。郑宇盛和姜南柯在一起真的好有意思啊，光看日常我都能看一百集，李正宰这个爸爸的设定更有趣，他们三私下搞不好就是这样的，李正宰让老板拿走生鱼片的样子多自然啊，这绝对不是第一次了！】 【关系好还真是演不出来的，郑宇盛、李正宰和姜南柯，三人随便拆开面对镜头的时候都很有大佬风范，一旦组合在一起，尤其是姜南柯和郑宇盛，瞬间幼儿园大班，生鱼片怎么吃都能吵架？】 【亲生的朋友是这样的，我跟我闺蜜是初中同学，现在都各自上班往三字头奔的人了，凑在一起还能因哪个冰淇淋口味更好吃吵架呢。磕CP的那些孩子们，你们信我，别磕什么爱情向了，郑宇盛和姜南柯这对就磕友情向就挺好的！】 不管是爱情向还是友情向，只要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和用于脑补的幻想能力，什么走向的CP都能嗑。 比如，在众多关于姜南柯的二创视频里，有人剪辑了关于郑宇盛是个双标狗的标准爱情向CP视频。视频内主要用的素材，就是三人组在月尾岛的这段旅行。 视频开篇是两位主人公各自被媒体提问‘理想型’问题时，分别给出的回答。 郑宇盛说身材好好，视频闪现的画面就是姜南柯拍摄画报的好身材。他说要善良，出现的就是姜南柯去做公益的剪辑，反正不管男艺人提出什么标准，女艺人都对得上。 相对应的，姜南柯关于理想型的标准也都能安在郑宇盛身上，聊得来、有风度啥啥的，那一点郑宇盛对不上呢？ 在前期确定了视频剪辑的走向后，重点就出现了，全是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但小事被剪辑在一起，就变成了姜南柯对郑宇盛而言是不同的双标范例。 类似同样要在大太阳行走，郑宇盛快步向前，都不管身边同样参与节目的女艺人能不能跟上他。那也是一档综艺，还是需要做任务的，实际讲起来，纯然是参加综艺的郑宇盛专心做任务而已。 可画面一转，人高马大腿还特别长的郑宇盛，慢慢吞吞的跟在姜南柯身边，那是生怕自己走快一步。等姜南柯让他去前面给她当太阳，他明显习惯大步前进，可他走了没一会儿就回头，发现姜南柯还在后面慢悠悠的晃，他就停在原地等，来来回回的，却一次都没催过她，明明连生鱼片包什么菜叶子更好吃都能吵起来。 又比如，同样是吃饭。郑宇盛在‘三时三餐’里什么都吃，亲口认证的不挑食，吃啥都满意。可到了他和姜南柯一起吃饭，挑剔的嘞，都是菜叶子，苏子叶和生菜他都能讲出完全不是一个物种这种鬼话。摆明就是他和姜南柯更亲近啊。 CP向的剪辑最喜欢弄一些当事人的双标行为去佐证，某人都另一个人绝对是不同的。这样的剪辑也最能让观众心动，谁不喜欢另眼相待呢。 【卧槽，自从姜南柯会给帮她剪CP的博主介绍工作的事情出来后，关于她的CP剪辑之多都快在我主业刷屏了。关键是那么多大佬都下场剪CP了，搞得我一边用手机看CP剪辑，一边用电脑看第二期，好忙啊！不过我还是要说，郑宇盛和姜南柯真心绝配！】 【以前是真没发现，现在一看郑宇盛对姜南柯双标的十分明显啊，这对真的没希望吗？我知道朋友当了很多年基本就没可能成情侣，可世上也不是没有多年好友变夫妻的啊，他们就一点希望都没有？】 【作为多年好友变夫妻的真人版，我想说，姜南柯跟郑宇盛好像真心不来电。我跟我老公也是当了快十年的朋友，我一直把他当兄弟的，可我老公说他其实一直暗恋我，我们两才成的。按照我老公的说法，郑宇盛看姜南柯眼里没有爱。我也想磕这对，可是成不了啊他们。】 【你们磕CP居然是真的打算把两人硬凑在一起？没有像我一样就是单纯磕一下，就像看电影，我当然知道电影是演的，可那也不妨碍我磕男女主角啊。何况郑宇盛看姜南柯眼里哪里没有爱了？搞玄学啊？郑宇盛只要看到姜南柯就会笑，你们去看这个剪辑（链接），超甜！】 新出现的链接有个更甜的标题，名为‘你是我的太阳花’。 这段剪辑里全是郑宇盛先登场，随后姜南柯登场。后者只要出现在前者面前，被‘太阳花’吸引的小伙儿，真就是眼底盛满笑意。 氛围感最好的是一次粉丝拍摄的两人在机场的偶遇。 郑宇盛是要飞出国，姜南柯是从国外回来。粉丝是去追郑宇盛的，镜头就对着他拍，现场有些嘈杂，镜头也有晃的有点糊。 在模糊的画面里，戴着帽子和口罩不太看得清脸的郑宇盛好似听到了什么，扭头四看，看到某个角度脑袋定住了，镜头顺着他的视线转过去，那边也是一个帽子和口罩全齐的人。 双方隔着人群远远的招手，画面一转刚好拍到郑宇盛眉眼柔和的看向那个方向。剪辑专门标明被看不清脸的另一个人就是姜南柯，但画面很可惜没有拍到更多。 可只是在人群中对视的那一眼，男人眼底的柔光搭配BGM就足够让观众心动了。 【卧槽，你们现在都这么搞，那次接机我去了！我就在现场啊，两人就是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各自走了，连靠近都没有，这都能被剪出宿命的相遇感。再这么下去，我还怎么扛得住不磕，谁能不磕，剪辑师果然都是神。这都不是什么化腐朽为神奇，根本就是平地起高楼啊，太厉害了吧？】 【最近大数据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主业只要一打开，就全是姜南柯和郑宇盛的CP剪辑。两人哪来那么多过往的素材给大手们二创？关键是这对真的没有在一起吗？我一人血书支持他们在一起啊！】 好奇老友们为啥没有在一起的人非常多，比如第二期综艺的新嘉宾们。 再度出发的咖啡车这次还是去电视剧剧组探班，为孙艺珍和铉彬探班，他们俩合作了这部纯爱剧。 依旧是餐车食物派发完后的搭棚子采访环节，常规的纯爱电视剧都会以炒作男女主角的CP为卖点，姜南柯就很自然的调侃孙艺珍，对铉彬有没有什么想法？ 大家都是熟人，孙艺珍也没在怂的，她不问反答，“我们组有个化妆（师）助理，她超级喜欢你和宇盛哥，都加入你们俩CP的粉丝站了，你对哥就一点想法没有？” 突然被反向提问的姜南柯还没反应过来，铉彬抢先助攻，“我们组很多工作人员最近都喜欢前辈们，有人还许愿，说什么她愿意吃素一年就希望你们俩能成呢。” 郑宇盛很囧，“都已经到求佛的地步了？”什么叫吃素一年？ 李正宰就笑，望着孙艺珍讲，“你该不会被南柯说中了，故意转移话题吧，怎么可能有人为这种事去求佛？” 为了转移话题，也是为了证明这是真事，铉彬对摄制组站的方向招手，示意他助理去把求佛的那位神奇人物找过来。 姜南柯很惊奇，玩真的，“真有人为了这种事许愿？” “她有没有真为了你们俩去许愿不确定，不过她确实说过，我们组都知道。”孙艺珍笑看女二的扮演者徐智慧，“你也知道吧？” 徐智慧立刻点头，让前辈们了解一下，确实是全组都知道。 全组皆知的神奇人物登场，是美术组的一位小姐姐。她不好意思出镜，戴着帽子还用手遮着脸。艺人们也没有非要拍她的脸，郑宇盛就直接问，十分好奇，你为了我跟姜南柯去求佛？ 小姐姐无敌尴尬的表示，她没有去寺庙求佛，但她确实在网上看CP剪辑的时候，留言说了，如果郑宇盛和姜南柯能成，她就吃素一年还愿。 如此厉害的‘许愿’让郑宇盛惊奇，“你为了这点事要坚持吃素一年？” 妥妥是CP粉的小姐姐尬笑，“只是在网上留言。”也不是非得要做，但是，“你们如果真的在一起了，我可以做到吃素一年，我保证！” 孙艺珍就玩笑着对姜南柯说，“要不你们就在一起，也算达成她的愿望。” 姜南柯摸了摸下巴，调侃那位小姐姐，“我现在跟郑宇盛告白，你对着镜头承诺....” “真的！” 小姐姐尖叫出声，打断了姜南柯的话，也让现场一片骚乱，大新闻啊！ 郑宇盛笑得牙花都出来了，姜南柯淡定起身，双手下压让众人安静，没讲完呢，“我是说，如果我这么做了，你是不是能对镜头承诺吃素一年？” “必须可以啊！”小姐姐脸都不挡了，还特地摘了帽子，左右扭头要找主摄像，那位摄像师连忙伸手示意。小姐姐满脸兴奋的看过去，对着镜头承诺，她愿意吃素一年！ 在‘信女’的誓言已经发过后，目光炯炯的看向女艺人，该你了。 姜南柯脑袋一转看向郑宇盛，“告白。” 郑宇盛笑得眼睛都没了，配合度超高，“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在一起吧。”姜南柯牵起他的手对着大家晃悠，在一片尖叫声中宣布，“我们算一日了啊~” 在全场激动到都要返祖的发出吼叫声之时，姜南柯又甩开郑宇盛的爪子，“好了，我不喜欢你了，分手。” 郑宇盛乐颠颠的陪她演，表情故作悲痛，无敌假的倒在都笑弯了腰的李正宰身上，“哦，我被甩了。” 姜南柯朗声大笑，被戏弄的小姐姐发出怒吼，也不管什么艺人不艺人了，只觉得他们太糟心，怎么能这么戏弄她的一片真心，她还发誓吃素一年呢！ 糟心的艺人对着镜头露出一口小白牙，“你们还有多少人许了这样的愿望？通通要给我做到啊。”再看那位怒气十足的小姐姐，“吃点素对身体好。你吃完了一年素，我请你吃韩牛~” 小姐姐对艺人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下一秒又自己给自己逗乐了，笑得乐不可支，这下又觉得艺人很好玩。 这一段画面是整个第二期节目的收视率最高点，也让观众们刷出了一个#姜南柯郑宇盛一日#的神奇热搜话题。 【我TM，上一次经历这样的心灵过山车，还是我等在电脑前不停的刷新我高考的成绩什么时候出来，结果就这？姜南柯也太坏了，这怎么能用来开玩笑呢！我也许愿减重十斤啊，怎么可能做得到！】 【早就让你们跟我学，愿望这玩意儿干嘛要许能实现的，当然要许不能实现的啊。我跟你们都不一样，我许的愿望是割五十斤肉！这怎么看都不能实现，完美！】 【完美个球啊，你们看不出来，官方下场拆CP了！姜南柯和郑宇盛是真没可能，都能把告白和分手当乐子讲，不管是姜南柯和还是郑宇盛，哪怕是李正宰都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就代表他们俩就只是朋友。官方一下场，CP还怎么磕，洗洗睡吧！】 【我不管！我就听我想听的！郑宇盛就是对姜南柯告白了，今天就是他们的一日，不接受反驳，我磕的CP就是成真了！】 【牛逼还得是姜南柯牛逼，什么都敢玩啊......但凡郑宇盛犹豫一秒，我都还能磕下去，磕一个爱在心头口难开完全没问题。可他真就一秒都没犹豫，说告白就告白啊，这什么愚蠢的直男才能干得出来的事？郑宇盛是不是对浪漫过敏？】 【姜南柯才是钢铁直女吧，郑宇盛那么帅，完全不心动？就那么迟钝？】 格外敏感的姜南柯在群体采访结束后，拆了麦克，跑去跟孙艺珍八卦，你跟铉彬是不是有情况？ “不知道~”孙艺珍拖长尾音抱着前辈的胳膊，娇俏的像个小姑娘。 姜南柯满脸的八卦，这就是百分之百有情况啊，“不知道的意思是，你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我连我怎么想的都不知道~”孙艺珍靠在她肩头扭，“拍摄呢，入戏啊，现在怎么都不知道，怎么都得等杀青在过去两三个月吧，如今能知道什么啊，都在戏里。” 这话姜南柯只能信一半，“你又不是分不清现实和角色的人，铉彬难道分不清？” “我哪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孙艺珍说着又笑不出来了，“我是分得清，可角色确实会给他加光环，我们这部剧的设定很甜蜜，怕就怕我被他的光环吸引，他也被我的角色吸引。那我们现在就算有暧昧也只是虚假的，很可能过段时间就没了。” “我也不小了，这个时候还盲目投入一段感情.....”孙艺珍摇摇头，松开她的手臂站好，微叹一声，“再看看吧，反正也不着急。” 思索片刻的姜南柯也认同，“那就慢慢来，确实不着急。”说着又有点羡慕，“我已经好久没为谁心动了，能跟人暧昧真好，我也想跟人暧昧，拍摄都行。” 孙艺珍失笑，“你跟宇盛哥拍摄的时候一点暧昧都没有啊，床戏都拍了也没有？” “郑宇盛和李正宰还拍了床戏呢，你觉得他们俩有暧昧吗？”姜南柯砸吧着嘴，跟姐妹说，“我们两互相都完全没兴趣。我摸别人的腹肌多少会害羞吧，我就是摸李正宰的腹肌都觉得他还挺帅的，可我摸郑宇盛的腹肌.....”皱眉思索，咋形容呢，“就是在摸一块肉，手感还行。” “我谢谢你啊。” 突兀出现的男声让姑娘们转身，郑宇盛冲姜南柯翻了个白眼，“多谢夸奖。” 姑娘们对视一眼齐声笑开，算起来他们都跟郑宇盛拍过亲密戏。 过来叫姜南柯要准备回去了的郑宇盛，看向孙艺珍，“我们结束后跟制作组的人一起吃饭，也会有机器拍，你来不来？” 孙艺珍摇头，“我晚上还要拍摄。”说着又好奇，“你对前辈也完全没有感觉吗？” 郑宇盛思索着，“可能是印象早就固定了，就是初印象就没有把她当女人只觉得是个小妹妹，这么多年也就从来没把她当女人。” 不自觉想起‘小豆芽菜’的形容词，姜南柯也拿眼斜他。郑宇盛看她的眼神也想起来了此前聊过的‘豆芽菜’，也跟着乐。 并不清楚他们俩在笑什么的孙艺珍，左看右看，忍不住对格外有默契的两人说，“你们其实挺配的，又聊得到一块去，为什么不试试？” “没感觉啊。” “我下不去手。” 两人同时出声，又再度对视，齐齐露出嫌弃的表情，下一秒又默契的笑开。这次孙艺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一男一女，互相都单身，还都是传统社会标准下的善男信女。这样的两个人只作为朋友好似天然会让无数人惋惜，为什么他们俩不能成为情侣。 又是晚上收工后的夜宵时间，PD再度拿出笔记本电脑，让艺人们观看小视频。 还是古早综艺，不过主角不是姜南柯而是郑宇盛。 视频的时间节点在2004年，郑宇盛和孙艺珍搭档‘我脑海中的橡皮擦’上综艺宣传。彼时MC问郑宇盛接项目的缘由，他说是姜南柯推荐，边上的孙艺珍也说是姜南柯前辈推荐，MC就现场连线姜南柯，电话里的姜南柯把两位主演都夸成一朵花，郑宇盛在边上笑得格外开心。 此次播放的古早综艺只截取了这个片段，新时代综艺的观众们也只看到了这个片段。 作为视频主人公，这次没按暂停的郑宇盛很是惋惜，这一段怎么那么短，还让姜南柯学学视频里她自己，“看看当年，你多会说话，这才是后辈的态度么，你再看看现在，哪有后辈像你那么嚣张的。” 嚣张的后辈让前辈清醒一点，我们两到底谁失忆啊，“就算我记不清当初什么情况，可这种连线必然是提前跟我打过招呼的，我那是在摄像机前面给你面子。” 郑宇盛抬手就指向摄像机，“现在也有摄像机啊，你怎么不给我面子了？” 李正宰敲了敲桌子，“每次跟她都是你吃亏，你作什么。” 刚要怼他的姜南柯把话咽回去了，转向李正宰，“04年的时候我们认识了没有？” “肯定有啊，算认识的话，我认识你更早吧。”李正宰回忆道，“‘野蛮女友’上线没几天我们好像就一起拍过广告，不过也只是认识，不熟。” “有吗？”姜南柯不记得了，转向郑宇盛，“我们怎么认识的？” 郑宇盛也不记得，“就是拍广告啊。”说着对李正宰讲，“你记得吧，当年她一度是男艺人有没有登顶的标准，谁能跟她一起拍广告，谁就算顶流。” 这事儿李正宰隐约还记得，边给姜南柯倒酒边笑，“一眨眼，那么多年都过来了。” 作家好奇的问女演员，“当年你们都花期正盛，二十代的郑宇盛，业内第一美男，我还记得当年我在电视上只是看到他都会小鹿乱撞，就这你都不心动？” 姜南柯扬眉，“二十代的柏原崇是我男朋友，我拥有世纪末最后一个美少年，二十代的郑宇盛算个屁。” 一记绝杀，全场安静，瞬息后除郑宇盛外，全员爆笑。 详装大怒的郑宇盛手拍在桌子上，眼底却有笑意，冲妹子叫，“我不比柏原崇帅？！” “别做梦了，你问问现场任何一位女性工作人员，谁有二十代的柏原崇帅。”姜南柯虚握着拳头假装话筒，对着作家，“二十代的柏原崇和二十代的郑宇盛，你选哪个？” 李有静乐得牙花都笑出来了，半捂住脸，笑意盈盈的讲，“我可以都要吗？” 又是一片笑声起，在酒杯碰撞之间，只有纯友谊的桌子，好似比异性荷尔蒙交织都要有意思。 至少朋友之间什么都能聊，包括嫉妒。 李正宰就说，很多年前他嫉妒过郑宇盛和姜南柯关系那么好，他们俩还藏了不少秘密，一个都没跟他说。 勾着兄弟肩膀的李正宰半真半假的讲，“我还以为我们无话不谈，结果你跟姜南柯背着我藏了不少事啊。” 罗英石就问，“既然是秘密你怎么发现的？” “我们有次一起吃饭，他电话响了。”李正宰边说边掏出手机放在桌对面的罗英石那，“他手机就在这，我都看见了来电显示是姜南柯。如果他们俩没事不能告诉我，就直接当着我面接就行，可他....”拍拍郑宇盛，“他可能以为我没看见，拿起手机就说是什么制作人找他，然后出去接电话了。” 郑宇盛一脸茫然，有这回事吗？姜南柯更茫然，为啥我们什么都得告诉你？ 李正宰反正想知道，他自觉跟兄弟应该没有秘密，而郑宇盛完全想不起来这回事了。 “要不你给个提示，什么时候？”郑宇盛说。 李正宰回忆片刻，“我哪记得很多年前，好像也是个夏天。” 这么模糊的提示谁能想得起来，姜南柯就吐槽，“你为什么非得知道他所有的事，我就不在意你们俩有什么秘密。” “废话，他什么事你不知道。”李正宰语气莫名的酸，“你能讲出一件我知道而你不知道的事吗？” “当然能啊。”姜南柯能讲出一百件，“我百分之一万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破-处.....” “呀！”x2 男人们默契的怒吼打断了口无遮拦的姑娘，现场又是一片笑声四起，他们三的拍摄那真是无限欢乐。 这次收工后他们没有跟着制作组离开，反而去了街角的布帐马车继续喝第二场。 郑宇盛已经嗨了，纯纯的酒精上头，搂着姜南柯的肩膀一摇一晃的往布帐马车走，姜南柯嘴上嫌弃他块头太大好重，手却不去推他而是拽着他的胳膊，搂着他的后腰，确保他能走稳。从这个动作看来，姜南柯可能也醉了，他们晚上喝了不少。 唯一可能还有理智的李正宰负责跟制作组沟通，之后就别拍了，他们三自己玩。不用担心他们明天上午起不来，不管喝多醉，只要镜头的红灯亮起，他们都是职业艺人。 艺人三人组渐渐走出摄像机笼罩的范围，作家有点担心三个醉鬼行不行，跟PD商量要不要留个人照顾。 罗英石示意她看一直跟着摄制组的保姆车，那是姜南柯的车，三位艺人的助理都在车上坐着呢，不用他们担心。 比起三位醉鬼，综艺PD更在意。 “你说，他们三有没有演的成分？”罗英石以前觉得没有，可今晚喝上头的郑宇盛会直接对姜南柯上手，“郑宇盛清醒的时候，好像从来没对姜南柯做过太亲密的动作，有吗？” 李有静看向那三人的背影，“你的意思是说，那两人搞不好有猫腻？” “不是，他们肯定只是朋友，我的意思是，我们想真正拍到他们完全放松的私下相处模式可能不太容易。”罗英石嘬着牙花，有些惋惜，又不自觉笑开。 多年搭档懂他，李有静笑看自己的多年老友朋友，“有点遗憾才叫人生啊。” 含笑点头的罗英石赞同，“人生本就是遗憾书写的，能有这样的朋友，远比恋人更......” 更什么呢？无所谓了吧，人生路上有老友陪伴才更重要啊。, 608第十一章 往事如烟 郑宇盛和姜南柯之间有不少没有告诉李正宰的事, 那些不大不小，九成九都可以说。 像是有一年李正宰生日，姜南柯就私下问过郑宇盛, 今年李正宰有没有什么格外喜欢的东西, 她买了给他当生日礼物。虽说私下询问郑宇盛的姜南柯不是冲着给李正宰准备惊喜去的, 纯然是她懒得思考，可这样的小秘密，他们俩确实有不少，随便说都行。 唯一不能说的恰好是李正宰极其想知道的。 综艺第二期录制刚结束，昨夜全员宿醉的三人组本该回家睡觉, 但李正宰拖着两个人不让走。 综艺录制是每周一次, 每次两天。 录制日程第一天早上艺人们集合准备餐车相关的饮食，一直忙到下午去剧组送餐车再采访嘉宾。晚上收工，吃夜宵、回酒店, 一天结束。 第二天还是早上集合，去节目组安排的景点参观, 中午吃个饭, 饭后再优哉游哉的逛一逛就差不错收尾。刨除咖啡车筹备餐食的部分，综艺本身并不累人, 否则姜南柯早跑了, 她才不给自己找罪受。 也就是说, 按照拍摄日程，通常第二天录制都是晚饭前就收工了。他们这次就是, 下午四点不到，现场收工。 这个点不早不晚的，李正宰又不好说一起吃晚饭，就说去喝杯咖啡。怕他们俩不想去, 还说什么他知道附近有家特别棒的咖啡店，先诱惑郑宇盛，说啥两人好久没有坐下喝杯咖啡了，又用咖啡店里的红丝绒蛋糕也非常棒的说法勾引姜南柯。 郑宇盛多少还是给面子的，兄弟那么想去喝咖啡那就去啊。姜南柯完全不给面子，她宿醉头还疼呢，节目又拍了一天，压根也没睡好，只想回家睡觉。何况从这边开回首尔都需要一段时间，莫名其妙喝什么咖啡？ “你们俩自己去，我要回家。”姜南柯拒绝，“蛋糕好吃你们带回去给我，再不然我们一起去买了咖啡和蛋糕在车上吃也行。”看向李正宰，不能理解，“不会只有我累吧，你们俩昨晚喝的也不少啊，哪来那么多精神再去喝咖啡？” 李正宰看怎么都讲不通，干脆直言，“我想知道你们俩到底瞒了我什么，就是他那次号称拍摄出意外在医院住了快一个月的事，背后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话题转的过于突然，姜南柯都没听明白。郑宇盛也是楞了一下，才表情古怪的看向兄弟，你要知道这个干嘛？ “我是不清楚什么拍摄失误能造成脾脏破裂那么严重的的内伤，总不能是现场被群演报复了。就算真的是片场拍摄意外造成的，也得你真的有去片场拍摄才行。”李正宰惦记这件事很多年了，既然昨夜的酒局上都提起了关于二人组没告诉他的秘密，那他今天还就非得知道。 “当年你们俩什么都不说，讲实话，当年我们也没那么熟。”李正宰看向姜南柯，“那时候郑宇盛不乐意讲，我也不好去问你。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至少十来年了吧，当年你们有所顾忌无法跟我开口的事，过了十来年还不能说？” 他们三就站在路边等姜南柯的保姆车开过来，李正宰的话一出口，就看到两人的表情都不太对，换以前他可能就不会再问了，确实也没有非得知道的必要，谁还没点秘密呢。可也是像他所说，这都过去十来年了，他的好奇心难道还不能被满足吗？ 如今是2020年，距离2006年郑宇盛脾脏破裂重伤住院已经过去了十五年，那么遥远的过去，埋藏了十五年的秘密，时至今日李正宰自觉他应该可以满足好奇心了。 久远的秘密让知情者面面相觑，姜南柯是有些诧异的，用眼神询问郑宇盛，你这么多年都没告诉过他？郑宇盛面无表情的回望，他哪想不开让李正宰被牵扯进这种事里。 啥也不知道的李正宰突然合掌拍手，打断他们俩的对视，“这里还有个活人呢，别互相挤眉弄眼的，多那么多年前的事了，真就到现在也不能跟我说？那么夸张？” 李正宰真心好奇，“是什么黑-恶-势-力厉害到，你们俩瞒了十多年都不敢跟我讲？”看向郑宇盛，“你瞒了我这么多年是不想牵连我对吧？到今天也不敢讲？” “不是不敢。”郑宇盛迟疑道，“说来话长，都不知道从何说起。”看向姜南柯，试图求助。 十多年都过来了，姜南柯想了想，“我是没差，你想说就说。”她看向李正宰，“那并不是什么好故事，你其实没有听的必要。” 十多年前就想知道，但兄弟三缄其口，李正宰也不是不懂事的莽撞人，兄弟随便找个理由糊弄，他也就跟着装傻，当什么都不存在。可这么多年的都过来了，就当满足一下好奇心，李正宰很想知道当年的故事。 特别想听故事的人拉上不甘不愿讲故事的人，去了无所谓说不说故事的人家里。 三人到首尔时天都黑了，姜南柯家的餐桌上也开了酒，红酒、烧酒都有，前者李正宰喝，后者郑宇盛喝，姜南柯喝茶，她宿醉还不舒服呢，不想喝酒。 桌上三种不同口味的饮品好似就代表了三方的立场，悠闲听故事的人和吞噬苦涩的酒液讲故事的人，以及往事早已随风消散，淡定喝茶的人。 关于2005年发生的恐怖故事有多悲惨也不用赘述了，总之郑宇盛干了两瓶烧酒，也差不多讲完了故事。纯粹从他的角度，讲完了。 起初听到差点都没想起来是谁的长颈鹿小姐的名字时，李正宰是真当个故事听，手上还晃悠着红酒杯，姿态闲适。等故事的发展逐渐不对劲，李正宰点燃了烟也换了坐姿，表情随着故事发展愈发严肃。 一直安静喝茶自觉就是当个陪客的姜南柯，在郑宇盛讲到他被检方带走刑-讯-逼-供，还能开玩笑说什么，对他之后演类似题材的演技很有帮助这种苦中作乐的话，嗤笑一声，也放下了茶杯细听。 在郑宇盛的视角里，这故事其实也有很多他没有搞明白的地方，比如那位小姐是如何死而复生，又是如何联系上她的。还有他当年也非常想问的，这件事有没有给姜南柯带去什么麻烦。 故事讲述者讲完了他所看到的，便望向知道更多细节的人，你要不要也讲讲？ 把红酒杯放在姑娘面前的李正宰面色阴沉的望着她，“你不可能被刑讯逼供对不对。”肯定句，却隐隐带着后怕。 姜南柯抿了口酒，无声摇头，她没有那么惨，“首尔大这块招牌给了我很多帮助，我有个初中同学还是法官，她的丈夫是检察官，这也帮了我很多，当然我很有钱这点也很重要。” “有钱，请得起好律师，再加人情.....”郑宇盛已经有点醉了，嘴里嘟嘟囔囔的算着，“那你应该没事？肯定没事！”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姜南柯把红酒杯又递给他，很肯定的告诉他，“我没事，这么多年你最清楚啊，我一点事都没有。” 多年前天空落下的一场暴雪，到如今也只是深夜闲谈。 酒醉的友人就住在了客房，隔天是个艳阳天，天气特别好。 都没喝几口酒的姜南柯出卧室时还以为自己是最先起床的，她去厨房准备找吃的才发现，最早起来的是李正宰，他甚至还煮了醒酒汤。 姜南柯看着锅里的泡菜汤，很惊奇，“你还会这个？” “最基本的那些我还是会的，论厨艺我比你们俩好一点。”李正宰边说边问，“要不要喝？” 不是很相信他厨艺的姜南柯才不会大清早试毒呢，“我榨橙汁喝，你喝吗？” “你是多怕我做的很难吃。”李正宰斜了她一眼，又扬了扬下巴，“去拿橙子我给你榨。” 乐呵呵去拿橙子回来的姜南柯，把橙子递过去后，在李正宰洗橙子时，她去扒拉锅里的汤，看着那红彤彤的汤水，怎么看都觉得不妙。 放好砧板切橙子的李正宰突然问，“郑宇盛只是跟你通过电话都能被检方带走，你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站在灶台前手里还拿着汤勺的姜南柯侧头看向他，李正宰垂头切橙子，切的可认真了。刀尖划过橙皮，汁水溢出，那是一把好刀，格外锋利。 扭回头把汤勺放好的姜南柯慢条斯理的说，“我被检方关押了四十八小时，但只是关着我，类似你在电影里看过的那种，强制扣押四十八小时，其他的他们什么都不能做。我的律师陪着我呢，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只是这样？” “嗯。” 李正宰抬头望过去，“真的只是这样？” 侧倚着灶台的姜南柯耸肩，“我有什么骗你的必要吗？” 李正宰定定的看了她两秒，姜南柯坦然回望。 重新拿起刀的李正宰低下头去切橙子，“我不信，郑宇盛也没信。” “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啊。”姜南柯笑言，好似事实如此，不信拉倒。 厨房安静下来，手握水果刀的男人，切了两个橙子后，又去洗榨汁机，再折腾打橙汁，忙得很。 厨房一点都不安静，再怎么大品牌的榨汁机号称无声，也不可能完全没声音的，反而机器运作的声音还挺大。 姜南柯已经不在厨房了，李正宰一直在厨房站着，等橙汁榨好。 今天的早餐三人没有一起吃，李正宰先走了，榨好的橙汁就放在餐桌上，橙汁边上是用汤碗里的泡菜汤。 郑宇盛喝了泡菜汤和橙汁走的，姜南柯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总归她出房门，屋内已经只剩她，还有桌上还剩半壶的橙汁，以及还剩三分之二的泡菜汤。那玩意儿估计味道不怎么样。 又过了几天，综艺第三期拍摄。三位嘉宾都是职业演员，镜头前的他们跟以往没什么不同，还是可以插科打诨，姜南柯和郑宇盛还会时不时闹一下，李正宰依旧是嫌弃脸，不想跟傻子玩。 这期也有CP粉眼中的粉红互动，还挺多。 本期咖啡车的食物换成了炸猪排，姜南柯学过，不难，只要按照配方提前腌制猪排再丢进油锅里炸就行。 原先姜南柯安安稳稳在那准备炸猪排，油锅都热好，她都夹着腌制好的猪排裹面包糠了。边上早在她热油锅时，就频繁看过来的郑宇盛，憋到现在终于忍不住，连忙叫停，走过来接手炸猪扒的事。 姜南柯还叫着我可以，李正宰已经抢先把她拉走，你可以个球，弄不好就被热油烫到，还不如让郑宇盛干呢，否则他也提着心。为此，姜南柯在本期变成了咖啡师，厨师换人。 这整段被节目组剪辑的本就很暧昧，镜头重点强调了，郑宇盛频频往姜南柯那边看，心不在焉的。等他一个健步上前抢下姜南柯手上的夹子，再换成自己当厨师时，整个人都放松了。 光是这一段就足够让无数CP粉磕糖，实实在在的糖，留言区一帮人叫着甜呢。 【经历过上一期官方下场拆CP，我已经准备放弃这两人去爬别人家的墙了，现在又给我搞这出，这让我怎么忍住不磕？姜南柯和郑宇盛真的很甜啊。我都能想象到，他们俩要是真的在一起，郑宇盛肯定是那种里，女主拿刀切个菜都会叫着我来，宝宝小心手的男主，多甜？这不磕？！】 【宝宝小心手什么的有点太羞耻，要不磕爱情向的大军转换思路吧，跟我一样单纯磕友情向就很好。一旦把思路打开，你们信我，姜南柯和郑宇盛可是连分手都不会有的挚友CP，这能磕一辈子！】 【我不想打开思路，我就想磕爱情向！他们俩到底为什么不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甘心！！！】 【磕爱情向的赶紧散了吧，加入我们友情向的队伍，我们才是正规军！加入正规军不好吗？我们福利待遇还好啊，姜南柯会给为她剪CP的博主介绍工作哎，这么好的待遇，这年头失业率多高啊，孩子们，考虑一下！】 【说起姜南柯给博主介绍工作我就蛋疼，正主怎么能下场支持CP剪辑呢，这搞得我们这些磕她和李正宰的怎么办？《畸恋》你们没看过吗？两个疯子在一起多有感觉啊，姜南柯和李正宰搭在一起的‘性’张力强到爆炸！（图片.JPGx9）救救孩子吧，他们俩真的很配！就算是节目里，也是李正宰把姜南柯拽走的！他们俩绝配！】 【什么李正宰和姜南柯的-邪-教就不要冒头了，就算是友情向也是姜南柯和郑宇盛更配！配一脸！】 【正规军招募，正规军招募！磕爱情向的孩子们，赶紧弃暗投明，加入正规军，闪亮的明天就在眼前啊！！！】 CP粉的组织还能搞出什么正规军只能说这年头的网友花活儿够多。而新一期照旧能吸引观众讨论度爆棚，同样也能证明，光看节目艺人们没有任何变化，依旧能嬉笑打闹。 本期他们去的片场还在釜山的郊区，作为另类本土釜山人，姜南柯很欢乐的带着两个朋友去她知道的美食店，玩的可嗨。 她跟郑宇盛在一家便利店门口玩那种投币抓娃娃机，抓到娃娃两人还抱在一起笑，节目组都专门为两人同时扑向对方的拥抱换了滤镜，搭了超甜的BGM，CP粉都觉得甜炸了！ 艺人们靠谱的职业属性，让这期综艺跟以往真心没有任何区别。这期在录制结束时，姜南柯问郑宇盛要不要跟她去见个朋友。 李正宰详装不高兴，“又玩小秘密？” “你想来就来呗。”姜南柯笑了，“那就都跟我走。” 再怎么亲密的朋友也会有独属于自己的秘密，他们都认为那不适合朋友知道。为此，他们都忽视了，可能朋友想知道。 姜南柯带着两人去见了一位大律师，十五年前帮她跟检方周旋的那位学姐。学姐如今都是半退休的状态了，钱赚够了，就直接自己感兴趣或者能砸重金请到她的案子。 这位给姜南柯当了十七年的律师，两人关系已经铁到，学姐曾经跟学妹看玩笑说，这些年你给我付的酬金，够我单独开家律所专门给你服务了。 不相干的事情就不聊了，姜南柯带郑宇盛来见学姐，是多年前的事很多她也记不清了。但学姐有记录工作日志的习惯，找学姐肯定能证明，她真的没有被检方摧残过，至少没有像郑宇盛脾脏破裂那么惨。 学姐极其靠谱，她搞来了当年姜南柯被扣留四十八小时的监控录像。 当晚，还是在姜南柯家，三人坐在客厅，茶几上摆着啤酒，电视里放着无聊的监控录像。 基于审讯室内死角都安装的监控，每个监控画面都是四十八小时的话，就相当于有一百九十二个小时的素材。那么大的素材量，姜南柯本想跟他们俩说，你们俩回家自己看，但看两人望着U盘的表情，又把话吞回去了，算了，不就是看监控么，看呗。 监控挺无聊的，播放最初一分钟的画面还有点吓人，惨白的房间，两位一看就不好惹的检察官，和稚嫩的少女，以及慈眉善目的老先生（姜南柯的律师，首尔大的教授），两相对比，总觉得是壮年男性欺负老幼。 可当那位老先生从公文包里拿出零食给少女递过去，对面的两位壮年跟瞎了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整个录像就变得无聊起来，纯纯是三位法律工作者在掰扯现行法律如何如何，艺人们都听不懂。 这一段出来，分坐在长沙发两边单人沙发上，一人占据一块地盘的两位男士明显放松不少，郑宇盛都去开啤酒了。李正宰拿着烟，先给姜南柯丢，要给郑宇盛丢时，发现他坐太远，起身过去送烟的同时，直接在他沙发扶手上坐下了。 接过烟的姜南柯看到画面想起来了，“当年我是先回学校，就是回首尔大待了三天，以提交毕业论文的理由。真讲起来，我还得谢谢这事儿让我能毕业呢。” 高中毕业生略带羡慕，“首尔大就那么厉害吗？” “别的学校，校长是竞争上岗，我们学校的校长需要总统点头，有时候还是总统委派，你以为呢。”姜南柯对母校还是很骄傲了，不过实话实说，“主要还是我们国家小，圈子也小，这位教授是当时中-央-地-检厅长的老师，就算出于尊师重道的标准，那两个检察官也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 “首尔大法律系被誉为检察官的摇篮，相当于我有很多学长、姐就是检察官，哪怕是出于同窗情谊，再加上我给首尔大捐了很多钱，学校愿意保我这尊金娃娃，我就不可能出事。何况当年的案子，说破天，跟我也没关系。” 本来也是高中毕业，但成名后又去名校混了文凭的李正宰，就吐槽那个高中毕业生，“我就让你去弄张文平吧，学院派也是个圈子，能让人少走不少弯路呢。” 姜南柯赞同，“学院派抱团其实很紧密，就算是我们这个圈子，学院派之间抱团也很紧。” 走野路子拼杀的郑宇盛不想搭理他们，“我就算没有那张文凭还不是走到了今天，你们俩个名校生厉害到哪里去，还不是跟我平起平坐。” 名校生们不想搭理他，跟这种野路子没什么好说的。 那就继续看监控？很无聊。 无聊的监控姜南柯看半小时就彻底没兴趣了，要开三倍速看，另外两人也不反对，就开。 近两百个小时的素材就算开着三倍速也得看很久，姜南柯又撑了一个小时，实在撑不住，起身表示她要睡觉，至于他们俩想干嘛干嘛。 十一点左右爬上床睡觉的姜南柯，大概在凌晨五点左右被李正宰喊醒，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李正宰都是懵逼的。 “你还记得我是女的吗？大半夜的来我.....” “郑宇盛哭了。” 姜南柯唰的睁开眼，眼底的光是属于‘恶童’的光芒，她要去看戏！李正宰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来喊醒她的，如此美妙的一场大戏，怎么能错过呢！ 客厅的电视上还放着依旧是三倍速播放的监控视频，电视正对面的沙发和茶几中间的地毯上，蹲坐着一只脑袋埋在臂弯里的大型犬。 犬科生物有没有在哭根本看不出来，旁人即看不见脸，他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好似就是用一个稍显别扭的姿势玩深沉。 刻意没穿鞋，捻手捻脚靠近客厅的姜南柯用眼神询问李正宰，这玩意儿怎么判断哭了？ 李正宰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等着，随后扬声叫了句，“郑宇盛！” 大型犬猛然抬头，用通红的眼睛怒视声音传来的方向，嘴里吼着，“你闭.....”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爆笑出声的女声让吼到一半卡壳的男人猛然又把脑袋埋下去，这次彻底成为鸵鸟，在女孩子越笑越癫狂的背景音下。 鸵鸟先生抑郁不起来了，只觉得丢脸，恨不能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就这还不忘怒吼李正宰，这家伙是狗吧！人干事？居然特地把睡觉的人挖起来看他笑话？！ 创造了一场大乐子的李正宰对现场的效果很满意，先去距离鸵鸟最近的单人沙发边坐下，还拍拍扶手，示意观众也来坐。 笑倒在地上就差打滚的姜南柯眼泪都笑出来了，蹒跚爬起，嗓子都笑哑了，颠颠走到李正宰边上坐下，用沙哑的嗓子跟乐子人队友八卦。 “要不说还是男人了解男人，你那天早上跟我说你们都不信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么多年他可能都没过去只是藏起来了。可我真没想到，他居然藏那么深，哭的那么丑~” 李正宰边点烟边跟妹子讲，这就是你不懂了，“他可能这么多年都觉得是他拖累的你，搞不好午夜梦回都能翻身而起，无数次懊恼，他为什么要给你电话，如果他没有给你打电话，后续的事都不会发生。” “哇~悲情角色~”姜南柯‘啪啪啪’鼓掌，还抽走李正宰唇边的烟，吸了一口再给他怼回去，用咏叹调感慨，“我伟大的朋友，为了我们的友谊，为了我的笑颜，忍辱.....” “你们俩够了！”鸵鸟先生总算抬头了，怒指两个‘贱人’，“没看到我很难过吗！” “看到啦。”姜南柯乐呵呵的看着她。 李正宰伸手冲眼睛比划一下，“两只眼都看到了。” “呀！！” 朝阳即将升起，悲愤的怒吼刺破夜空，窗外隐隐泛起白光，屋内两位损友的笑声能盖过一切。 这一点都不符合常规电影的套路，按照一般电影的路数，背负沉重愧疚的多年的友人，总算卸下心头巨石，作为至交好友，怎么都应该跟他抱头痛哭啊。哪怕是一醉方休，也好过直接开嘲讽，太反套路了。 可现实好像就是不讲逻辑的，现实里的朋友，就是损友，只会看兄弟笑话。 深夜痛哭的郑宇盛，这么大个乐子，李正宰能嘲笑他一辈子。如此给力的乐子，姜南柯要是没看见，能懊恼一辈子。 “幸好你把我叫起来了，不然我肯定跟你绝交。” “那是，要不然我会直接进你房间叫你么。” 也不知道是早餐还是通宵后的宵夜，三人组又坐回了餐桌上。几人面前摆着的不是任何人亲手做的食物，而是姜南柯和李正宰，快快乐乐开车出去买的‘麦当劳’，姜南柯突然想吃这个，就是可惜早上不卖儿童套餐，没有玩具领。 独自留下的郑宇盛收拾了昨晚的一片狼藉，丢了垃圾洗了澡，除了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格外有喜剧效果之外，已经看不出来之前的狼狈。 带着食物进门的两位损友面对‘肿眼泡先生’疯狂嘲笑，一点都没收敛。郑宇盛全程无视，他饿了，要吃东西，管那两只狗在叫什么。 被嘲笑的人一点‘正反馈’都不给，两位‘恶童’折腾的半天也觉得无聊，话题很自然的就换了。 李正宰跟姜南柯说他的电影已经找到投资了，郑宇盛迅速插话，卖队友。 “你知道吧，这家伙没找你要投资的原因就是他自己也没信心，怕你的投资打了水漂。”郑宇盛边说边吧唧嘴，故意讲，“男人的自尊心，啧啧啧。” 有自尊心的男人白了他一眼，“你先拿冰袋敷敷眼睛再来讲我。” 姜南柯则是对李正宰说，“我其实为了你的自尊心有些话没跟你说，我个人建议你最好自己出钱拍。当然这样可能会让你亏的血本无归，可你是资方，你自己出钱，有很大的概率会激发你的动力，有亏本的压力，你就会更想进益求精。” “我先讲，话不太好听，但事实就是，你花别人的钱买梦想，实现不了也就实现不了，无所谓的。就算导演的作品失败了，你依旧可以回来当演员啊。就像河证宇，他作为导演的作品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天赋，可他不愿意像是打磨演技一样打磨自己的镜头，那他就是只能作为演员。” “你的功利心太重，我没办法判断你到底是真的想成为导演，还是觉得演员这个职业的天花板你已经碰到了，没有上升的余地了，才想去当导演换个赛道。为此，我没办法跟你说，你自己出资更适合追寻梦想。” “可你功利心太重即是缺点也是优势，我始终认为，你是压力之下会爆发出更大能量的类型。这么多年你碰到多少危机，都闯过来了，每每碰到危机，你的攻击力都特别强，这是优势来的。” 这番话让李正宰很意外，意外的说出，“我以为你不喜欢我功利心那么重。” “废话，怎么可能喜欢，哪会有人喜欢别人功利心很重。”姜南柯也没否认，“但我们是朋友啊，你有缺点我也有，又不是用缺点交朋友的，大家不都是用优点交朋友么。”说着话指了下安静吃饭的傻子，“他也一样，我还嫌弃他是个弱智，也没耽误我们成为朋友啊。” 朋友用他的肿眼泡艰难的翻了一个搞笑版的白眼，给另外两位朋友逗笑的同时，陡然曝光了一个秘密，“我搞过李准基一次。” 姜南柯和李正宰齐齐望过去，这么突然？ 张大嘴一口咬掉汉堡三分之一的郑宇盛，用含糊的需要旁听者仔细听的话语，讲述李准基退役后，他暗搓搓的拜托过一帮制作人，让他们不要跟李准基合作。 有些话出口很难，但讲都已经讲了，咽下汉堡的郑宇盛就望着姜南柯，大无畏的说，“当时很多人误以为是你让我那么干的，圈内有段时间流传李准辑被软封杀，好多人以为你干的，但我估计那种你听都没听过。” 完全不知道的姜南柯望着神经病，“你干嘛那么干？” 李正宰倒是理解，“换成是我，我妹妹被欺负了，我也会那么干。”不过，“我是觉得可以自己解决，才没做什么。” “我就干了那么一次，当时看新闻偶然看到他退役了，就那么一次。”郑宇盛竖起食指，跟发誓一样，表示真心就一次。没有第二次的原因是姜南柯已经不记得李准辑这号人物了，那他当然不会再做多余的事。 距离李准基退役也已经过了很多年，多年前的往事让姜南柯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嫌弃某人没事找事。 早餐连酒都没有，莫名其妙变成了坦白局。 李正宰犹犹豫豫的讲，“我坑过李秉宪一次。”在两双眼睛看过来时，更犹豫的说，“好吧，不止一次。” 姜南柯怀疑的看着他，“不会是因为我吧？” “一半一半。”都是坦白局了，李正宰就诚实的很，“很多年前，有段时间你不是对李秉宪很不耐烦么，就是你把他拉黑了的那段时间，圈内到处传他是情圣的时候。” 完全不记得这回事的姜南柯让他，“进重点。” 重点就是李正宰有段时间用姜南柯吊着李秉宪到处跑，难听点是遛狗，事实上只是跑各种酒局。类似李正宰碰到那种他不是很想去，但又不太好推的酒局，就忽悠李秉宪说是姜南柯也会去。 得知消息的李秉宪自然就会去那个局，邀请艺人的局，多个有牌面的影帝自然就有人分担酒水。不过这种招李正宰也没玩过几次，间隔时间还都很长，他也不想被李秉宪发现啊，那多尴尬。 这种坦白，其他两人接受度良好，尤其是姜南柯，还鼓励李正宰再接再厉呢，玩死李秉宪才好。 坦白局都有两人说话了，三人组里剩下的那个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 姜南柯面对他们的视线很无辜，我啥也没干啊，要坦白啥？ “你什么都没做过？”李正宰不信，“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你一点背后的事都没干？”看她眼神飘忽，“说，快点的，我都说了。” 郑宇盛也看出来了，“赶紧说，就差你了。” 姜南柯自觉她这事儿没有说的必要，但一定要凑个坦白局参与度的话，“你们的房子我买了专卖给你们的。” 业主们惊讶的看着她，你说啥？ 动了动肩膀的姜南柯莫名有点尬，像炫富，“当初你们俩，尤其是你。”看向郑宇盛，“你天天嘟囔什么要在我们小区买房，还要跟李正宰做邻居，又絮絮叨叨什么房子多难找巴拉巴拉。” “你的那栋确实本来就在卖。”姜南柯指着李正宰，再看郑宇盛，“你的那栋是我找人跟原本的屋主加价，买下后又专卖给你，只是通过代理人，所以你不知道。” 时隔那么多年，自己都是富豪了的郑宇盛万万没想到，他都这把年纪了还会被土豪的光环攻击，“相当于你亏本把那房子卖给我的吗？就为了让我不要跟你絮叨？花了多少钱买清净，几亿，十几亿？” “没有那么夸张，事实上我赚了。”姜南柯表示地主家也没有余粮，“李正宰的那房子我提前拿下了，两边额差近一年呢，你絮叨的太烦，我想起来手上有一套房子，就去问了你房子的原屋主。那一年房价飚升，贴给你那栋的钱，李正宰的房子都帮我赚回来了，我没亏。” 李正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相当于你从我口袋里掏钱去补贴他吗？你果然不喜欢我对吧？！” “不是，等下，这么讲我就很尴尬啊，为什么我们要玩坦白局，我是按照市价卖的，常规价，就是不想你们发现，不然更尴尬。”姜南柯极其无辜，“你们俩不回家啊？赶紧走呗。” 李正宰不想走了，“我昨晚特地叫醒你，你就这么对我？” “我把钱补给你还不行么。”富婆讲完绝对不对，指看向得利者，让受害者，“你问他要，他才是拿到好处的人。” 郑宇盛‘呵呵’一声，“关我什么事。” “卧槽，你现在抠门。”姜南柯抽出纸巾握成团丢他，“早干嘛去了！” 早餐都吃完了，坦白局也出现了三位受害者，姜南柯犹豫要不要出去打听一下那个奇奇怪怪的李准辑软封杀还在不在。郑宇盛则是被李正宰纠缠还钱，李正宰是身心、荷包都受到伤害，亏大了！ 堪称无人生还的清晨总算要结束，郑宇盛扛不住，先回家睡觉。李正宰和姜南柯一起收拾桌子，弄好后他拎着垃圾袋出门要走。 出来送他的姜南柯扶着门框，笑眯眯的对他问，“我要不要跟你说谢谢？” “签支票吧，实在点。”李正宰也在笑，“走啦~” “好~”姜南柯冲他挥舞爪子，“谢啦~” 尘封的往事为何会被李正宰突然翻出来，姜南柯不清楚。或许真的在某个午夜，酒醉的郑宇盛不小心对兄弟吐露了他听的半懂不懂的歉疚。李正宰到底是为了开解郑宇盛，还是她，姜南柯也不在意，总归事情解决了。 那个在大半夜进入她房间把她从床上挖起来去看乐子的家伙，是她的朋友呢。 朋友是讲好，友谊就应该天长地久的人啊。, 609第十二章 损友vs益友 死党好的时候是真的好, 但也会因为一点小事吵得不可开交。 ‘咖啡车’综艺第四期播出，开篇就加了个电闪雷鸣的暴雨特效，算是提示观众这期要出大事了, 高能预警。 暴雨特效后, 画面一切就是艳阳天。 今天气象局发布了高温预警, 大清早集合去买咖啡车要用食材的三人组都有点蔫吧，太热了。天气热，人就会心烦气躁。 他们在超市买食材的时候还好一点，里面有空调，等进了咖啡车处理食材, 即便车内也开着空调, 可不管是煮咖啡还是准备煎香肠，都会产生热气。再加上车是铁皮包裹，他们又是在户外作业, 太阳那么大的情况下，车内的制冷效果着实一般。 制作组为了模拟餐车经营小游戏的感觉, 从一开始就是让艺人们都在餐车上处理食材, 而不是像常规餐车经营商贩一样，是在固定的厨房弄好再把食物搬上车。为了方便拍摄, 车是停在户外的, 车身一侧开窗口送餐的地方就是便于摄影师站在车外往里拍的角度。 相当于, 车内本就不咋凉快的空调冷风，还要因无法封闭的窗口方向, 不停的被热气涌入，更热。 这种天气不管是摄制组的工作人员还是艺人都很悲催，艺人好歹还能蹭个车内空调，摄像师们都是站在烈日下, 头顶只有勉强能用来遮阳的户外大遮阳伞，但在柏油马路都能被烤焦的天气下，那伞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播出的画面里，准备食材的艺人们眼瞅着话越来越少，镜头还是不是给焦灼的空气一个空镜，以凸显天气热的空气都要扭曲了。就在这种一点火星好似都能引发一场火灾的气氛里，郑宇盛在给一次性纸杯里装咖啡的时候，不小心操作台上，飞溅的咖啡液弄脏了姜南柯的白衬衫。 现在霎时安静的什么声音都没了，所有音轨好似都消失，镜头里只有慢镜头播放的，低头看向衬衫的姜南柯。 在妹子猛然抬起头的同时，一声暴怒的‘郑宇盛’打开了所有掉线的音轨，什么声音都出来了。有郑宇盛懵逼后的连声对不起，还有刚才走神被姜南柯的吼声唤回神的李正宰好似反射性叫出的别吵架。罗英石都跑到窗口外探头往里看，不停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就在现场乱成一团之时，姜南柯关了火，丢开拨弄煎香肠的硅胶铲子，一个飞扑上前就要去撕郑宇盛。后者本能伸手，长胳膊稳稳的按住了姜南柯的脑门，让‘小短手’妹子挥舞着小翅膀就是打不到。 现场霎时又安静一瞬，瞬息后，郑宇盛爆笑，姜南柯暴怒，两人正式开掐。 自这一刻开始，第四期的‘咖啡车’主线剧情就出现了，节目组重点描述了，业内知名至交好友是如何做到一天吵八百次的。 首先画面闪回到第一期节目，彼时姜南柯学厨时因操作失误差点被油锅攻击，炒年糕的事儿本来都说算了。但胜负欲爆棚的姜南柯不甘心，私下在家折腾着自己学，基于炒年糕本身不是多难的菜肴，她试了四五次就会了。 妹子学会后当然要跟别人炫耀啊，姜南柯就在节目组的大群里发自己炒年糕成功的小视频，等着大家夸她厉害。在一群夸她厉害的留言中，郑宇盛特别突兀的一直在怼她，什么炒年糕而已你是会做国宴了吗？还有啥炒个年糕你也能烫伤自己很牛逼啊，各种阴阳怪气。 直男本意是说妹子很辛苦而她没必要那么辛苦，郑宇盛也学会了炒年糕，他自觉完全可以他来。姜南柯弄个炒年糕，确实烫到手背，不过没什么大事，只是红了，那种过几个小时都看不见痕迹的红。 总的来说哥们是好意，可姜南柯等着人夸呢，她辛辛苦苦学会的，一帮人都夸，就这个蠢直男在喷。姜南柯能惯着他？当然喷回去啊，两人在大群里旁若无人的掐到群里的其他人都不敢说话，吵的那是真凶。 聊天记录播完，再到第二期，还是在准备餐食的过程中。这期的咖啡车要做热狗，需要准备一百五十人份，火腿肠很大一包。郑宇盛一开始就跟姜南柯说了，让她把火腿肠放着，等他搬完其他的回来拿。姜南柯觉得没必要再跑一趟，就抱着那一大包火腿肠慢吞吞往前挪，能走一点是一点么。 等郑宇盛放好其他东西回来，看她那样就连忙上前接过了大包火腿肠，单手就拎起来了。他是在帮忙，挺好的事，偏偏嘴贱，跟姜南柯说啥，就让你老实等着，这种事男人来干就行，你就不听话。 姜南柯就很无语，愚蠢的直男老干这种挫事，你好好说话会死啊！ 两人就这么掐起来了，就当着摄像机的面吵，吵架怼出的话语之凶残，罗英石都被吓一跳。 先给个前置剧情，目前南韩男女对立的氛围很凶残，牵扯到男权、女权的话题谁都不敢多言，否则总统都能被喷。 在这个前提下，姜南柯怒怼郑宇盛，就你这样的大男子主义也就是没碰到极端女权，否则走在大马路上都能被人提刀捅了！郑宇盛就很冤枉，我是想帮忙好不好，你搞个球的女权！ 作家快速出来叫停，这话可不兴说啊，罗英石也赶忙加入打圆场，换话题换话题。 又到了第三期，这次起先跟姜南柯没什么关系，是李正宰和郑宇盛在商量汉堡要怎么包装时出了点争执。李正宰的想法是按照西餐厅那样，在小汉堡上插竹签当固定就算是包装了，能减轻工作量。郑宇盛说还是用纸抱起来，这样方便客人拿。 两人各自都认为自己的想法更好，谁都不让谁，就看向姜南柯，等第三方裁决。在考虑工作量的角度，姜南柯支持李正宰，郑宇盛就不高兴了，我没有队友吗？ 两位已经手牵手变成队友的友人们那真是一点都不惯着他，2V1，郑宇盛惨败，嘟嘟囔囔了好久，跟个怨夫一样，还又被姜南柯怼，你烦不烦。 再到今天，第四期录制，好友们又掐起来了。密集的争吵画面集中在第四期播出，看的观众都有点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 【前三期随便哪一期我都想磕CP，不管是姜南柯跟郑宇盛，还是李正宰跟姜南柯，哪怕是郑宇盛和李正宰我都能磕得动，完全可以说是来者不拒。可这一期放了十几分钟，我就已经累了，这三人凑在一起就是个炮仗，尤其是姜南柯，简直一点就着，她跟郑宇盛怎么做到什么都能掐的？】 【我都快了忘了这是治愈综艺，哪里治愈了？这明明就是高配版的‘姜食堂’啊，姜南柯对标的就是殷志原，但凡有一点不顺心就开喷，不愧都是一代团出身，很有默契。】 【要不说剪辑是神之手，前面三期光看到大三角和睦相处，关系好的不能再好，连告白都能随便说。这一期，实力展现，再牛逼的大佬也是普通人，跟死党在一起的时候真就一言不合什么话都能喷，力图不死不休。】 【诚实的说，我跟我闺蜜也能为草莓味的粉色是异端，就应该是白色吵起来。可姜南柯和郑宇盛也能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是我没想到的，还真就是大家都是人，压根没区别。】 【我好像比较奇怪，可能是我太不挑了？我怎么觉得他们俩吵架也很好磕呢，根本就是小学生互相攻击啊，超可爱的。】 吵架之后还玩冷战的友人并不觉得对方可怜，在两个冷战的幼稚鬼中间，被迫当传声筒的李正宰也不觉得他们可爱。 餐车就那么大点地方，冷战双方明明各自说的话对方都能听到，但他们就是要绕一圈。 “李正宰，告诉某个弱智，现在就往咖啡里倒冰块，等我们下午营业的时候就全花了。”姜南柯翻动着里的炒香肠，目不斜视，都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已经给四杯咖啡里加冰块的郑宇盛边往第五杯里加边说，“李正宰，你跟某个冷血无情的家伙说，外面的摄像都要热死了，这些咖啡是给他们的。” 李正宰正在给香肠切花刀弄出章鱼腿效果，无使他们两，完全不掺和。 炒香肠的厨师硅胶铲一抬，指过去，“你说谁冷血无情！” 咖啡师冷笑，“谁搭腔就是谁？” “郑宇盛你活腻了吧！” “姜南柯我可是前辈！” “前辈你个....” 配菜小工手上的刀一举，用刀尖往左右两边点了点，“我拿着刀啊，你们俩安静点。” 郑宇盛白眼一翻，扭头，继续给咖啡加冰块，安静就安静。 姜南柯超大声的‘哼’了一声，继续炒香肠，拿着刀了不起啊。 拿着凶器的人最了不起，还谁都惹不起呢。 李正宰在这一期存在感爆棚，面对炎热的天气里，五句话有三句都在吵的两个炮仗，他简直冷静的自带智慧光环，堪称另外两人的外接大脑，专门负责控场。 这一期的播出也让观众争执许久的三人组食物链问题彻底定下，在没事的时候，姜南柯为王，处在食物链顶端，李正宰排第二。一旦三人组有了矛盾，李正宰妥妥是大佬，力压其余两人。而郑宇盛，就是不管怎么排，他都是食物链低端，明明他块头最大。 块头最大的郑宇盛在第四期综艺录制结束后，推着姜南柯的肩膀，让她在光滑的地砖上滑行。 姜南柯真心热的一点精神都没有，上午纯靠敬业精神撑住拍摄。总算收工，她连动都不想动，要蹲在原地等车过来接。 节目组还是做人的，大夏天的他们是去水上乐园玩，尽可能让艺人们享受游乐设施，也是给观众介绍避暑胜地。 姜南柯完全没感受到这地儿哪避暑，这是个海边的户外水上乐园，避暑个球啊太阳那么晒！除了几个室内的场馆好一点，户外的场馆，池子里的水都是热的！ 一行人在游乐场大门外，都在等车。 郑宇盛看姜南柯都蔫吧了，说是要带她去买冰淇淋。姜南柯不乐意，你自己去买，买来我吃。 郑宇盛就给她薅起来，从后背推着她滑动去向冰淇淋店。李正宰在跟罗英石商量，下次要是天气还那么糟糕的话，尽可能换个拍摄方式，类似餐食准备不用非得在车里，就去有空调的厨房也挺好啊。 罗英石今天也被折腾的不轻，都说了，天气糟糕，制作组也倒霉。 “这样吧，要是下一期天气还那么热，我们就把车开进室内拍。”PD不想轻易放弃专门做过改装的车，专门跟艺人解释，“我们的计划是拍摄结束后，把这辆车以慈善拍卖的方式卖出去，不然这辆车就放在公司也可惜了。”这就需要车辆多多出镜，能拉高善款的额度。 李正宰听了就笑，“你也知道没有第二季了？” “换别人可能还能试试，但我估计姜南柯不会答应再拍第二季。”罗英石算是看出来了，论敬业精神姜南柯绝对不缺，什么刮风下雨，艳阳灼人她都尽可能配合拍摄。但这种事可以不可再，这姑娘大概率是不会再拍那么辛苦的综艺了。 刚从冰淇淋店里出来的姜南柯咬了口甜筒，跟郑宇盛吐槽，“搞综艺的果然都是骗子，说什么休闲综艺，屁！我都要热死了！” 郑宇盛听了就笑，“这话你不能跟李正宰说啊，不然他又说我们两活该。” 横了他一眼的姜南柯当然知道，“但凡不是我们当初一起忽悠李正宰签约的，我现在就能给罗英石打违约金，这综艺拍的太累了。”她真是自作孽，但还是想吐槽，“我就说弄冰淇淋车吧，弄什么咖啡车还要我们当厨师，要是冰淇淋车，我们多悠闲，连冰淇淋都不用出来买。” 嘴里叼着冰淇淋，手上还拿了个准备等下出去给兄弟的郑宇盛不赞同，“真搞什么冰淇淋车，你拍一期都能胖五斤，一共要拍十期呢，你能胖死。” “我不胖好不好！”姜南柯就讨厌直男的嘴，“你好烦！” 损友就是嘴巴贱的家伙，“姜南柯，诚实的面对自己，你根本不运动，冰淇淋吃多了百分之百胖！” “呀！！” 不远处传来的吼声让众人纷纷扭头看去，等看到是谁，又自然的扭回头该干嘛干嘛，连节目组的人都习惯了。 这段时间的接触让罗英石觉得姜南柯超级有意思，一度幻想把她和殷志原组在一起弄个节目，效果一定爆炸好。可他自己也知道，这不可能，只能心里想想。 并不知道PD在做什么美梦的姜南柯只知道天太热，她门都不想出，但她还是被李正宰拖着去干活，说服郑宇盛出演他的电影。 是的，郑宇盛不想出演那部电影，没啥特别的原因，拒绝的理由特别单纯，角色不适合自己。 拒绝出演兄弟电影的郑宇盛让看过剧本的姜南柯判断，“谍战、特工之类的我又不是没演过，同质化的角色没意思，本身就是会让观众审美疲劳。那又是他的处-女-作，选演员要慎重，找个话题度高的更适合去冲票房，再不然找个适合打磨演技的去冲奖也好啊，找我真没意义。” 姜南柯听着他这拒绝的理由还是很站得住脚的，就看向李正宰，你非得要他出演？ “我是让你来帮忙说服他的。”李正宰无奈，妹子你干嘛呢！ 独自占据郑宇盛家长沙发，歪坐在沙发上，一个人占最大位置的姜南柯，实话实说，“我们摊开来讲，非常直接，他不接的理由就一个，你的剧本不够吸引他，角色压根打动不了演员。那是你的问题，你折腾演员干嘛？” 李正宰给气笑了，“就你们俩是好朋友是吧，我处-女-作，你不演，他也不演，你们俩当我是朋友吗？” “朋友归朋友，本子归本子。”郑宇盛压根不给兄弟面子，关键是，“你为什么只来骚扰我，还带她一起来骚扰我，你都说了她也不演啊。” “她那个角色没那么重要。”李正宰也很诚实，“动作戏，还是男人戏，女演员是锦上添花，她不乐意就不乐意呗。” 不乐意当花瓶的姜南柯翘起腿一晃一晃的吐槽李正宰，“我就是把你当朋友才没有喷你，亏你想得出来，让我给你当花瓶，你想得美。” “这么多年关系，你的片子让我友情出演我都行啊，谁像你们俩居然还在乎剧本，是不是兄弟。”李正宰让郑宇盛好好想想，“我为你都献身了，床戏我都拍了，让你给我当男主角你还不愿意？” 郑宇盛表示一码归一码，“你得承认许秦豪那个本子非常有意思，我也不是说嫌你本子不好，而是你那个角色确实没必要找我，我也是为你好，你找个更有话题度的演员不好吗，比如.....”看向姜南柯。 “沅彬？”姜南柯提议，“他欠我人情，我能把他薅出来。” 李正宰白眼能翻上天，“扯什么沅彬，我们现在聊的你。”望向郑宇盛，“你对你角色哪不满？” 那....不满的地方很多啊，郑宇盛叭叭叭就能讲一堆。李正宰越听越蛋疼，讲到底还是姜南柯说的那句话，就是本子打动不了演员。 可是兄弟情义呢？说好的情义值千金呢？！ 很讲兄弟义气的郑宇盛艰难的表示，你非要我签约我也不是不行，可在角色都没办法打动我的情况下，我能演出什么东西来？到时候是你倒霉，不是我倒霉，那是你的处-女-作。 处-女-作在选演员的问题上处处碰壁的李正宰人都麻了，我剧本前前后后改了四年了，你们还想让我改？ 姜南柯不背锅，“以商业片的角度说，你现在剧本的完成度已经很高了，不过我们讲实在话啊，那就是个商业片的本子而已，及格线以上，但也就是及格线以上。” “你现在说这话？”李正宰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你早干嘛去了！ 郑宇盛接上，“早前我们两也一直在帮你磨本子啊，难道我们没帮忙吗？” “就是，我还是义务劳动呢。”姜南柯不乐意了，“合着就是没答应你出演，此前的帮助就什么都不算了是吧？” 被噎住的李正宰无话可说，“行，你们俩行，我再去改还不行么。” 郑宇盛连忙叫住，“不是，你不用专门盯着我啊，市面上那么多演员呢。” “我的处-女-作没有你像话吗，我怎么可能用....” “哇~~~”姜南柯鼓掌，“奉献第一次哎，真爱~” 郑宇盛懵逼一瞬，大笑。李正宰是哭笑不得，“你捣什么乱！” “有感而发~”姜南柯笑言，“不闹了，我好饿，吃什么？” 三个都不会做饭的人肯定是点外卖啊，饭桌上的话题就跟电影无关了，反而聊的是综艺。李正宰看了天气预报，四天后他们要拍摄第五期时，依旧是高温预警。 姜南柯饭都不想吃了，蒸笼一样的拍摄还要再来一次？李正宰表示他有个比较妙的破局之法，能在当天达成心静自然凉的效果。 “什么？”郑宇盛好奇。 “姜东元最近在拍‘釜山行2’。”李正宰看向姜南柯，“就是孔佑那部‘釜山行’的续作，那片子你看过吧，扮演丧尸的那些演员特效装扮都要弄很久，妆发只要在拍就全，我们送餐车过去，看到那些东西.....” “我不要！”姜南柯果断拒绝，这NM叫什么心静自然凉，这叫阴间！能不能想点阳间的计划！ 嚼着糖醋肉的郑宇盛差点把食物喷出来，连忙捂住嘴，冲着姜南柯眼睛都笑完了，你怕啦？ 该怂就怂的姜南柯不吃阴间的激将法，日子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我不同意啊，话放在这。你们要是敢联合制作组搞事，我当场罢录，说到做到。” 李正宰乐的见牙不见眼，他就知道，“都是假的，是群演化的特效装你怕什么。” “你管我，我就是怕。”姜南柯怂得十分硬气，“别想了，这点子不行，换一个。” 李正宰摊手，“我已经跟罗英石沟通过了，他说车可以挪到室内拍，我估计这就是制作组唯一能做的。”除了心静自然凉没有别的方法。 在热死和被吓死之间，姜南柯瘪嘴选择了前者，她宁愿死在阳间。 被妹子表情逗乐的两人在笑闹一场后也换了话题，再讲下去妹子就要爆了，姜南柯绝对能掀桌子，她肯定干得出来。 大理石的餐桌姜南柯是掀不动的，她倒是在吃完饭跟李正宰一起离开的十分钟后，又回到了郑宇盛家。 煮了壶咖啡的郑宇盛连她为什么回来都没问，对于按着密码自动进门的人，递上早就倒好的咖啡，同她讲，李正宰那个本子不太妙。 “之前我觉得他那个本子还行，就像你说的，至少及格以上，作为商业片还是出道作，很不错了。”郑宇盛边抽着烟边讲，“可周围的人都在说他的本子非常棒，连天才这种话都夸出来的时候.....”皱眉摇头，感觉很不妙。 本来不是很理解他为什么拒绝出演的姜南柯，听了这话懂了，“你怕我们两都带着主观情绪，天然觉得他本子好，而其他人则是都捧着他，谁都不给客观评价，反而可能是个坑？” 郑宇盛把烟盒丢过去，“我们看的本子太多了，好的、烂的，哪怕是纯意识流的本子我们都看过，有些导演写的剧本都让人看不懂。我是觉得以我的经验，李正宰的本子真的还行，怕就怕，感情分占大头。” “河证宇出道作的那个喜剧片，我记得电影试映会你去的？”郑宇盛在她点头后继续讲，“你当时怎么评价的我忘了，可我记得，我全是在夸。他当时很紧张，压力也很大，我们除了夸不可能说的。但那部电影市场不接受啊，光我们夸有什么用？” “李正宰这几年改了多少次剧本，就带着剧本问过多少人意见，除了满口都是夸赞的那些之外，真正讲出有用意见的有几个。哪怕是我，也只能讲些细枝末节，即便是你也不敢大刀阔斧的给他改本子不是么。那到底是他的作品，我们两是有导演的经验，你的作品还很卖座呢，但我们没本事教人啊。” 姜南柯懂，“我即便是挑刺也会在意他的想法，不然那本子就不是他的而是我的。” 颔首表示问题就在这的郑宇盛已经没办法判断李正宰的本子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他能给出直观判断的点就在于，角色确实不够打动他。那连他都打动不了的角色，能打动观众吗？ 托腮思索的姜南柯也觉得有点麻烦了，“他碰到的问题跟我是相反的，我当初要自己写本子拍的时候，很多给我看到剧本的导演，就是奉俊昊他们，人人都想帮我改本子。一方面是纯粹的好意，大导们都有自己的风格，对故事的走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的本子太小清新，跟那些玩暗黑路线的人不符。” “另一方面.....”姜南柯坐起身从烟盒掏了根烟出来，点燃后轻吐烟雾，有点不爽的开口，“我在他们眼中就是小女孩，那帮男人天然就能站在居高临下的角度来指导我这个小女孩，不挑点刺他们都不舒服。” “没有那么夸张吧？”郑宇盛让她不要鸡蛋里挑骨头。 姜南柯轻‘啧’了一声，说重点，“李正宰是个男的，功成名就的男人。他是攀爬到顶峰后想着转换赛道，不是穷途末路拼死一搏。很多被他询问剧本意见的人，搞不好以后还会跟他合作，不管是跟他本人合作还是邀请你们公司的艺人出演作品，总归以后都还有来往。” “未来有合作，来往还不少，在这种情况下有多少人愿意得罪人讲他的剧本哪哪不好？只要剧本过了及格线，那大家夸一句优良也不算说谎啊。如果周围人都跟他说剧本很不错，他就算再清醒也会被那些声音裹挟的。” 郑宇盛叼着烟，望着天花板无声叹了口气，男人啊....“即便是我，也没办法对他讲出，你本子不行，很不行这种话。”到底要给兄弟留面子的。 姜南柯扬眉，“我姐妹要是出了首很烂的歌，我会直接喷她，歌也太烂了。” 翘起唇角的郑宇盛边灭烟边笑，“你厉害还不行么。可我们现在的问题是，李正宰的本子要怎么办，我都不知道他要怎么改了，那本子真的还行。” “我也不知道啊。”姜南柯也灭了烟，“我倒是可以提议他增加一下花瓶女演员的戏码，可那本就是男人戏，增加支线，主线反而可能被拖累，更奇怪。” 友人们对视一眼，齐声叹息，远方朋友的处-女-作要咋办啊？ 姜南柯带着剧本去找姜帝圭了，这位是拍动作片r男人戏的鼻祖，本想询问他的意见，姜帝圭却说这本子他看过，勉强及格，拍个商业片，选个有票房号召力的演员，收回成本应该没问题。 “如果想要再好一点呢，比如拿个高票房或者刷个奖？”姜南柯问。 姜帝圭听了就笑，“国内的电影奖，你想帮李正宰刷还不容易？国外的就得看他自己的本事了，我如果大刀阔斧的帮他改，那剧本是他的还是我的？我有这功夫不自己写，自己拍？” 如此有道理的话，姜南柯无法反驳，倒向椅背，“好歹是他的处-女-作，总想着尽善尽美。” “那是不可能的，我入行到现在也没拍出什么尽善尽美的本子啊，票房也好，奖项也罢，都看名。尤其是票房，纯看命。”老先生让小朋友回忆一下，“当年你要拍出道作的时候，我们多少人给你改过本子，我给你改过吧，你听了吗？你也没听。” “当年你只相信自己，只想拍自己想拍的，我们都觉得你太执拗，可创作本身就是很私人的事，谁也没多讲你什么。等你电影试映，我们这帮看过的人，也只是觉得还不错，很少女，很纯爱。” 姜帝圭回忆当初都觉得事情发展的有点离奇，“谁能想到那部电影票房能那么好呢，当年你的片子破了那么多国内电影在海外的票房记录，那是你能想到，你有计划去达成的吗？都不是啊，整个圈子都没想到，那片子能火成那样，绝对算得上是你一战成名。” “没有人能控制票房，我们谁都无法控制观众喜欢什么，除非票房造假。可李正宰还有必要搞那种幺蛾子？要我说，你们心气太高，你让他心态放平稳，别想着什么一飞冲天的事。” “事实上，很多新人导演，拍摄第一部长篇作品时，只要能把故事讲得圆满，没有太大的瑕疵，那就已经算是成功了。他转行再度出道，那就是新人导演，既然是新人，就别指望出道即飞升，没那么好的事。” 过来人讲的道理，姜南柯都懂。这些大道理，郑宇盛也没什么不懂的。 可道理归道理，朋友归朋友。 姜南柯扭头去找郑宇盛，要不然按照她最初的想法给李正宰搭个神级团队，商业片就是团队够厉害，导演是狗都能让作品及格。 “你有想法有什么用，他得乐意才行。”郑宇盛觉得这想法不靠谱，“当初他就没同意，现在能同意？而且团队越好叫价越高，他钱不够，找不来那么好的团队。” “我有钱.....”姜南柯自己先摇头了，又鄙视不在场的家伙，“他想一战成名不乐意砸钱怎么行？作品就是靠钱堆出来的，我当初.....” “你那项目投资可不多，他这边已经有百亿了，早就超过你了。”郑宇盛让她别说当初了，聊聊现在，“动作片投资百亿怎么算都不少了已经，非要搭个什么神级团队，都不用讲他钱够不够，他能不能控场也很关键啊。他要是控制不住团队的人怎么办？花钱给人家看笑话？无法控场的导演就是垃圾。” 姜南柯烦躁的扒拉头发，“那你说怎么办？” 郑宇盛也没办法，“先看他剧本怎么改吧。” 眼瞅着都要搭团队了，又要回去改剧本的李正宰最近也很烦，他倒是不清楚两个朋友私下担心他会因无法靠处-女-作一飞冲天而难过。 但凡李正宰知道内情，他都会怒喷两个傻子，谁告诉你们我想一飞冲天的！我就想安安稳稳把处-女-作拍出来，现在连演员都找不到，你们还指着飞天，就会给我搞幺蛾子！ 要不说朋友之间最好还是不要有小秘密呢，否则两方的思维很容易走岔路。 不同的岔路什么时候能重新汇聚成为同路人？那是知道，或许也要等个十来年才会出一个坦白局。 但这有什么关系，他们未来还有好几十年的故事呢，这一段只是他们人生中简短的小篇章而已。, 610第十三章 职业演员 在每个月十四号都有一个情人节的韩国, 8月14日是绿色情人节。 在绿色情人节的这天，恋人们会手牵手去郊游, 感受大自然的绿色风光，更多情侣们会选择爬山。 众所周知.....熟悉姜南柯的人都知道，她最讨厌运动。 制作组的人并没有对女艺人熟悉到这个地步，罗英石就不知道姜南柯不喜欢运动。第五期综艺录制的当天，在艺人集合准备去买餐车餐食的食材时，PD乐呵呵的跟艺人们说，明天是绿色情人节, 旅行安排就是去爬山, 享受森林氧吧，洗涤心灵。 PD说完等着艺人们走流程发出一些喜悦方便剪辑什么的。郑宇盛和李正宰确实走了流程，两人同时看向姜南柯的下一秒, 又默契的扭头看向摄像机也就是PD的方向, 还更有默契的扬起同样都是慢慢恶趣味的笑容, 你一言我一语的夸奖PD的旅行计划非常棒，爬山真的是太棒了！ 姜南柯的笑脸卡在脸上，勉强还记得要敬业，艰难的询问PD, “明天高温预警，三十七度我们去爬山？”想热死谁啊？拍个综艺搞什么极限运动！说好的治愈、休闲综艺呢, 哪治愈哪休闲了？！ 已经感觉到不对的罗英石先同女演员解释，“就是高温预警才安排上山的, 半山腰有一个溪谷, 我们的人去踩过点，那里很凉快。” 上次安排的水上乐园，演员们都只是在演好玩而已, 拍完三人都不舒服，罗英石又不是瞎，这次是妥善安排了的。PD还打算让艺人们在溪谷清凉的溪水里泡个西瓜，再开西瓜吃，绝对的避暑胜地。 PD计划的可好了，女演员不接受，“半山腰有溪谷的意思就是，我们至少要爬到半山腰？不可以在底下伪装我爬过，再坐缆车上去？” 罗英石隐隐好像明白了，“那座山并不高没有缆车，不过，你是不喜欢爬山吗？” 姜南柯以差点翻到后脑勺的态度展现自己的回答，郑宇盛大笑出声，嘲笑的声音。 捂嘴努力憋笑也不太成功的李正宰用笑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告诉PD，“她不喜欢任何运动，任何。”当然也包括爬山。 “什么不喜欢运动，她压根就不喜欢动。”郑宇盛吐槽，一点面子都不给妹子留，“这家伙连减肥都是纯靠饿，懒的出奇。” 作家理解不了这话，“她跳舞很棒啊，业内最知名的舞者呢。”职业舞者怎么可能不喜欢运动？ 职业爱豆表示压根不是一回事怎么能混为一谈，“跳舞不是运动是爱好，爱好跟运动能一样吗？”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那就代表爬山计划可能砸锅。PD和作家面面相觑，咋搞？他们是好心啊，好心办坏事了？ 姜南柯垮着个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让制作组别折腾了，“不就是爬山么，爬呗，你们都计划好了，还找人专门去踩过点，再重新定计划更烦，就这样吧。” 不用改变拍摄计划当然好，可罗英石有些犹豫，“真的很不喜欢的话，拍摄起来.....” “放心，我是职业演员。” 女艺人自称职业演员的发言是播出后这期节目的开篇，相当于观众们从一开始就知道，女演员很不喜欢运动，包括爬山。观众们很自然的就开始期待，爬山那一幕的到来，演员会如何发挥。 但综艺么，有流程的，先登场的还是餐车环节。剪辑贱兮兮的一直用爬山这事儿勾着观众们。 此次餐车送达的片场是黄正民主演的项目，郑宇盛一下车就跟黄正民分享乐子，明天他们要去爬山。 黄正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还讲，“我好久没爬山了，可惜明天拍摄，不然我跟你一起去，这种天山里肯定凉快。” 落后一步的李正宰刻意提醒，“明天我们也要拍摄，去山里拍摄，爬山，我们三。”特地指了下边上面无表情的姜南柯。 微愣一瞬的黄正民惊讶的看向姜南柯，“你要去爬山？” 姜南柯不想说话，转向另外两人，“干活儿了，聊什么天！” 她说完就想上车，黄正民闷笑着把人拉回来，“你真要去爬山啊？” “放开，我要工作，不要打扰我工作！”姜南柯扒拉他的手。 松手的黄正民就从裤兜掏手机，罗英石默默凑过来好奇，询问他，姜南柯去爬山是什么很稀奇的事吗？ 这位的综艺经验也有限，不过也没怎么在管镜头。黄正民边按着手机边笑着回，“你如果约她喝酒，十次少说有三次是约的出来的。可你要是约她运动，一百次都约不出来一次。” 感觉这个例子不怎么样，黄正民还举了个更有说服力的，“有次很多导演和演员约着去爬山，奉俊昊导演给她打了几个电话让她去，她烦的不行，直接把奉俊昊给拉黑了。”说着自己都乐了，“当时大家觉得好玩，好多人给她打电话，她把我们一群人都拉黑了，包括我。” 这话出口，不管是罗英石还是银幕前的观众都很惊奇，那可是奉俊昊哎，拉黑了？就为了不想去爬山？ 【要是没有前几期的铺垫，我肯定不能理解为了不爬山拉黑奉俊昊这种操作。可几期节目看下来，我得说，为了不爬山拉黑奉俊昊确实是姜南柯会干得出来的事，这位私下就是小孩子吧，好幼稚啊，又莫名有点可爱。】 【自从综艺播出后，我们家业内大佬的光环就被破坏的稀碎，姜南柯何止是幼稚，根本就是小学生！但我们家小学生也无敌可爱！】 【前面一看就是新粉，姜南柯有个屁的大佬光环，她纯粹是因为很长时间不活动才看起来很神秘而已。推荐新粉们都去补女神早年的综艺，你们就会详细了解，你们粉了个女神经，哈哈哈哈哈。】 【开始期待之后的爬山之行了，姜南柯为这事儿连奉俊昊都能拉黑，拍个综艺牺牲那么大？】 【姜南柯大佬的光环哪碎了，不是愈发闪耀了吗？为一点小事就能拉黑奉俊昊，反而证明他们关系很好啊，得非常好的关系才能说翻脸就翻脸吧。但凡没那么熟，怎么都不可能为爬山这种事拉黑奉俊昊啊！】 【奉俊昊跟姜南柯关系好不是众所周知的么，让他一战成名的《汉江怪物》就是姜南柯投的啊，媒体不是报道过？据说当年谁都不看好所谓的韩国本土科幻片，就姜南柯投钱了，这关系何止是好啊。】 【节目组搞快点，我想看爬山！我为什么来看直播了，这要是看回放我能立刻拖进度条去看爬山！】 直播中的综艺是没有进度条可以拖的，还是慢慢看吧。 回到餐车上做准备工作的姜南柯已经摆出了生人勿进的脸，而此时，她的手机响了。假设在她头顶上方的摄像头拍到了来电显示的名字，正是奉俊昊。 观众和节目组一样并不清楚奉俊昊讲了什么，但他们都听到了姜南柯说了什么。 啥都没说的姜南柯直接挂了电话，在她把手机从耳边拿到面前时，领口的麦克刚好录到了奉俊昊大笑的声音，下一秒电话挂断，笑声戛然而止。 妹子脸都黑了，观众则是跟着某知名导演一起发出‘哈哈哈哈哈’的留言，实力演绎什么叫幸灾乐祸。 这一期，关于姜南柯要去爬山的事儿好似变成了一个梗。来餐车排队拿食物的工作人员，只要跟姜南柯熟一点的都要调侃她两句。偏偏在这个电影片场，姜南柯跟大多数人都熟，至少认识。 一个梗四处发散，满场笑料，观众可太期待爬山的剧情了。 尤其是在，以往每次餐车录制结束都会有的固定夜宵环节，都因姜南柯说吃不下而取消时，观众对爬山环节的期待即将到达顶峰。 爬山环节就这么登场了。 清晨的早餐桌上，罗英石按正常程序，跟艺人们介绍那座山多么有名后，艺人们都很捧场。三人组全员开演，姜南柯兴奋的双手交握于胸前好似她人生最喜欢的事就是爬山，还对着镜头说什么，这种天气就应该去山里避暑巴拉巴拉。 播出的画面专门把昨天早上姜南柯垮着脸吐出的‘放心，我是职业演员’的片段，和职业演员的表演拼接在一起，怎么说呢，演员确实是职业的，观众都要笑死了！ 【影后就是影后，这演技，浑然天成！不愧是满贯选手，还得是你啊姜南柯！】 【要是哪个景区宣传找姜南柯，我一定天天去！看看，这就是专业！】 【人和人能成为朋友都是有原因的，三人组的演技谁都不逞多让啊。】 综艺画面里的三位艺人在听到PD表示这段可以了的时候，仿若一声电影片场的‘cut’，演员们齐齐收工。两位男演员都要笑疯了，姜南柯脸拉的得有一米长。这才是喜剧效果么，观众留言板都被‘哈哈哈’刷屏了。 随即播出的画面是三人组上车赶往山脚，以往他们三在车里的片段节目组剪的都不多，主要是没有工作人员在车里就他们三时，老友们都不咋说话，能当素材的画面也不多。 这期就不一样了，这期车里的画面可精彩了。 姜南柯上了车，把车门一关就疯狂吐槽罗英石，她都不是什么不管镜头，她就是对着固定好的摄像机吐槽。 深感上当受骗的姜南柯让观众评评理，“电视台的这帮家伙全是骗子，各个都是诈骗犯！之前邀约的时候说什么休闲综艺，签了约让我当厨师。厨师也行吧，签约了么，我自愿上当也怪不了其他人。” “可我厨师都当了，现在还要去爬山？下次是不是要去鬼屋？那帮人为了收视率是什么都干啊，全是骗子！” 播出的画面里，在女演员吐槽综艺PD时，开了一个小窗口，展现罗英石本人听到这段吐槽时，无限冤枉的小表情。 小窗口的综艺PD上一秒还在说他想着天热找个阴凉的拍摄地是如何好心时，下一秒听到女演员疑似害怕鬼屋，眼睛霎时亮起，“我们下一期搞鬼屋吧，纳凉特辑！” 画面里姜南柯的脑袋上竖起一个硕大的惊叹号，就在观众以为女演员下一期要倒霉时。 车里的姜南柯扒着前排的椅背，信誓旦旦的跟司机和副驾驶的乘客讲，“我们解约，你们俩的违约金我付。” 此时，那个鲜红的惊叹号就出现在了画面右下角的罗英石脑袋上。 车里的气氛可欢乐了。 李正宰边系安全带边调侃，“你钱多烧得慌，就为爬山这点事要解约？” “这不是爬山的问题，而是我上当了，根本就不是什么休闲综艺，我发现被骗了还不及时止损？”姜南柯说着诱惑他，“你电影的那个花瓶角色，我演了，换解约，干不干？” 字幕组给观众解释，李正宰在筹备自己的导演处-女-作，能让姜南柯答应在里面当个花瓶，李正宰扭头看向她，你认真的？ 看到他那表情就知道自己已经搞定了的姜南柯转向副驾驶，双手抱臂的郑宇盛昂着下巴看着她，你有什么能打动我的？ 对司机玩利诱的姜南柯对着副驾驶就玩威逼，“你想好了，未来漫长的一生，你这辈子就没有求到我头上的时候吗？” 郑宇盛很囧，“为啥你给他当演员，对我就玩威胁？”搞什么双标！ 姜南柯还就搞了双标，“反正我话放在这里，你如果做好了以后几十年都不会有求我的事，那你就脱离队伍，自己拍综艺。” 白眼都翻出来了的郑宇盛冷哼一声，但到底没有说出反对的话，姜南柯十分满意的重新倒回椅背，“我们说好了啊，这是最后一期，结束就跟罗英石谈解约。” 李正宰试图劝妹子冷静，“为爬山这点事真没必要哎。” “你懂什么，这叫策略。我先说解约，他百分之百不同意，那我再谈之后爬山这种行程禁止，就很好商量了。”姜南柯可冷静了，“还是我大意了，就应该在签合同的时候标明爬山禁止的。不对，任何运动都禁止！” 女艺人准备跟综艺PD玩的策略在节目播出后都要让观众乐傻了，综艺PD本人的小窗口是适时关闭，字幕组出现，让观众们了解一下，综艺PD本人在当时当刻，完全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后面是画面重演，下了车的艺人们望着上山的道路，都敬业的演了一波爬山是有益身心的运动，推荐观众们都来这里消暑。 又是一声‘cut’之后，还是两位男艺人开怀大笑，女艺人面无表情。 罗英石就好奇，“你们知道镜头还在拍吧？”装这段难道是想之后干涉剪辑吗？ 姜南柯才不会做干涉剪辑的无聊事，她要是不想被镜头拍到，完全可以直接在现场罢录，那还不会留下视频证据呢。拍都被拍下来了，事后再去干涉剪辑完全是多此一举。 “导演是你，我这个演员只负责按照导演的要求给不同的反馈，至于你想怎么剪，那是你的事。”姜南柯很是佛系，还能跟综艺PD探讨，“如果你想宣传美景呢就用我也无限喜欢爬山的镜头，要是你更注重综艺的效果，那剪辑前后对比也行啊。” 作家听了就笑，“你不在意前后对比的剪辑会对你有影响吗，好歹是女演员呢。” “我是爱豆出身，什么奇怪的综艺剪辑我没遭遇过。”姜南柯慢吞吞往山道上挪，从她的行动来看，根本看不出来这位是见多了妖魔鬼怪，早就已经能做到碰到任何事都坦然处之的大佬。 山道刚开始的这一段是石台阶，凭借腿长，一步跨两个台阶的郑宇盛让懒货快点，“你这个速度我爬到天黑也上不去啊。”顺便一说，他还提着节目组买的西瓜和香瓜，准备放进溪谷里的那种。 姜南柯反怼回去，“你做个人吧，看看跟着你的摄像，人家扛着机器还要倒退着爬山拍你，你都不顾忌人家一下吗？” “事实上他就是有所顾忌才爬那么慢的。”配合着妹子步调也慢悠悠往上走的李正宰笑言。 这山给姜南柯爬的像是在散步，就这她撑了半小时也撑不住了。 山腰处的溪谷是否凉爽不确定，但山脚绝对很热。他们大清早赶过来，七点不到就到了山脚，刚从开空调的车里出来姜南柯还没那么热，等她爬了半小时，太阳也爬到头顶，她热的都冒汗了。 站住脚的姜南柯不想走了，询问PD，“我之前看停车场那边是有车道可以上山的，不能开车上去吗？” “你现在回去再开车不是也很折腾么？” 罗英石莫名觉得自己好像碰到了殷志原和李瑞珍的结合体，前者是一点苦都不乐意吃的熊孩子，后者是吃一点苦都会狂喷节目组的富家大少。这种拍到一半要罢工的操作，那两人都干得出来，换成姜南柯，她极有可能也干得出来，还更凶残。惹急了会砸钱解约什么的。 李正宰劝PD悠着点，“她会愿意来爬山，一是你们计划提前就定好了，二是那么多工作人员在，她不会不管不顾的就走人。可你再折腾下去，她真的会翻脸。” 作家连忙上前哄，“这山不高的，你在山脚下也看得见啊，顶多半小时，我们差不多也到溪谷了。你现在下山至少也要半小时对不对，下面还没有遮阳的地方，越往上爬树林越茂密，很快就能凉快了。” 姜南柯深呼吸缓缓吐出一口气，扫了一圈工作人员后，扬声叫，“郑宇盛，背我！” “这点路你作个屁啊。”郑宇盛无敌嫌弃，可他还是给西瓜换了手，空出右手去牵她，“要我说你就是走太慢，快走几步我们一会儿就到了。” 抓住他爪子的姜南柯嘟囔，“我一个月的运动量都没今天多。” “昨天我们去超市买食材再回去准备运动量也不小。”李正宰边说边牵住她的另一只手，抬脚跟上郑宇盛，也拖着她走。 体力其实也没那么烂纯然就是被热的不舒服的姜南柯，被两人拽着往上爬，还能一来一回的跟两人插科打诨，又爬了一会儿，渐渐脸上也带了笑。 拖着妹子走的郑宇盛就调侃她，“你就是狗脾气，一会儿坏一会儿好的。” 狗脾气的姜南柯渐渐感受到了爬山的乐趣，可能是山风确实凉爽，也可能是运动后快乐激素（内啡肽）被激发，她都能甩开两人的爪子，乐颠颠往前跑了。 罗英石也跟着调侃，“现在喜欢爬山了吗~” 现在女艺人可以用绝对真实的笑容跟观众分享，“还是要相信科学，运动产生的内啡肽确实会让人心情很好，山风也很舒服，真心推荐你们来避暑。” 不高兴的姑娘总算开心起来了，现场若有似无的压抑氛围，也因一场山风拂过消散于无形。 姜南柯自己意识不到，她板着脸的时候还是很有压迫力的。罗英石却能感受到，这位数次登顶‘最受欢迎女艺人’排行榜的巨星，自身携带的感染力很强，她无心工作就搅合的大家也跟着心烦气躁，当然也可能是天气确实很热。 不管怎么说吧，姜南柯嗨了，小孩子就是这样的，上一秒还在哭，下一秒就能笑。她还在到达溪谷时，打视频电话给奉俊昊，给他分享避暑胜地时，乐呵呵的跟他讲，爬山意外的有意思~ 手机里的奉俊昊就问，“那我们下次约爬山？” “再见！”姜南柯秒挂。 播出的画面随着电话挂断特地黑屏，只用‘嘟嘟嘟’的声音当做背景BGM，给观众逗得都笑完了腰。 这期节目的主角是姜南柯，节目组向观众展现，女艺人是极其有意思的姑娘。 姑娘毫无征兆的就下水了，从大石头上跳进水潭里，给所有人都吓一跳，画面出现了一排惊叹号表示惊讶。其他综艺入水是常规戏码，但放在姜南柯身上，就一点都不常规。 郑宇盛笑得牙花都出来了，李正宰在边上很无语，你带了备用衣服吗你就往水里跳？ 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跳进水里的女演员让节目组拍到了美人自水中突然探头，像是山中的精灵，娇俏的让无数观众能一秒忘记这家伙是个熊孩子，只记得顶级女演员的顶级美貌。 踩着水在水池中大笑的姜南柯，随手呼噜脸上的水珠，只觉得自己无限机智，“我就猜到溪谷肯定会碰到水，特地化了防水妆，聪明吧~” “上来吧大聪明。”李正宰展开还算有所准备的节目组递过来的大浴巾，“你也不怕走光，穿着白T跳水是在想什么。” 浸湿的白T贴在姑娘的身躯上，内里的浅蓝色看的十分清楚。姜南柯刚到岸边就被李正宰用浴巾裹住了，郑宇盛跳下去，掐着腰就把她拖上去了。 郑直男此时也笑不出来，让妹子，“你好歹注意点，那么多人呢。”摄像机倒是没关系，这种镜头按照综艺的审核标准，很可能被判断为不能播，节目组会自动剪辑。 裹着浴巾的姜南柯感慨世风日下，“新时代是怎么做到一代不如一代的，我们当年辣妹风都是流行，现在得裹得严严实实才叫得体，时代的倒车。” 作家跟姜南柯算同龄，就差了两岁，忍不住插话，“我们那时候在大马路上看到姑娘穿那种小吊带，只会羡慕人家身材好才敢那么穿。现在要是有女孩子穿着吊带上街，会被旁人侧目，她是不是个坏女孩。” 姜南柯立刻点头，“就是，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比不上1999。” “99年的男人也很敢穿啊。”郑宇盛也跟着陷入回忆，“当年我们好像还流行花衬衫呢。” 李正宰让兄弟不要随便加入群聊，“即便是你，穿花衬衫也像个混混。” 此言一出，满场都在笑。 姜南柯想不起来郑宇盛穿花衬衫是什么样了，但她音乐记得少女时代的自己过得很自由。 罗英石就问，“如果有时光机，你想要回到曾经吗？” 姜南柯摇头，“我现在就很好。” 现在身边有好友，好友们一起分食西瓜，伴随着凉爽的山风，笑谈往昔，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了。 玩嗨了的姜南柯，等到摄制组宣布收工后，还留下不想走，她又跳进水里了。 诚实的说，溪谷已经不是不热的问题而是过于凉爽，待久了甚至会感觉打穿单衣有些冷。但姜南柯就是想跳到水里玩，机器已经彻底关掉了，但摄制组的人还在，大家都在收拾东西。 郑宇盛看她难得玩得那么嗨，就提议要不他让助理开车送食物上来，就在这边聚餐，一起喝一杯？响应者众多，罗英石还让山脚留守的人跟艺人助理一起出发去买食物，再送上来大家一起玩。 食物四散，野餐垫上放的全是酒，一行人以地为席，随便乱做，围成一个松松散散的大圆圈，凑在一起讲古，都在回忆青春。 罗英石讲他上大学的时候，跟一帮朋友组剧团，目的不是为了什么爱好艺术，纯然是想撩妹子，觉得搞个剧团很帅。那时候他哪想过自己会成为什么综艺PD，还梦想成为电影导演呢。 李有静则是在说，很多年前她大学刚毕业，入职的第一家公司是给人家做文员，那时候只觉得人生一眼就能看到尽头，可能也像她的母亲一样，找个男人结婚、嫁人、辞职带孩子，也就过了这没一辈子，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今天。 命运的戏剧性都藏在过来人的人生故事里，组里一位忙内作家才二十出头，她听了前辈们的人生故事后，可能是喝的有点多，也可能是心里压力事憋不住，就忍不住问前辈们，如果有人压力已经大到选择结束自己，她要怎么劝她呢？ 问题过于特殊，众人的视线都看过去。忙内作家秉持着说都已经说了的态度，就给大家讲了一个不是很适合欢乐气氛的故事。 忙内作家说她有个朋友，是她大学同学，那人是普通上班族给人做广告策划的。那姑娘倒霉碰到一个很恶心的上司，对方好几次让她想方案，她提交了方案后，对方又频繁挑刺。这也就是算了，可每每那些方案被更高的上级或者甲方满意后，这位上司就说那方案是她想的。 最初姑娘在实习，一直憋着，不敢说，担心转正被卡。还自我安慰想着，不管怎么说她至少对上司是有用的，那上司肯定会跟人事那边留下她。她就一直说服自己，转正就好了，工作那么难找先保住自己能转正。 谁知碰到疫情，无数剧组都停工，更别说广告拍摄的工作。为了压缩成本，公司裁员，这一批的实习生，谁都没有留下，包括那个姑娘。 这孩子遇到的困境对罗英石、姜南柯他们来说可能不值一提，但那个女孩子就是吞了药，如果不是忙内作家不放心特地去她家找她，那就彻彻底底变成了一场悲剧。 忙内作家眼睛红红的看着前辈们，“我知道这可能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事，只是没了工作。可我没办法用这样的说法去安慰她，怎么讲都像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有工作啊，我怎么还能说出工作很好找这样的话呢，我自己能进公司都是很难才入职的。” 小姑娘垂下了头捂住了脸，边上的同事姐姐一把搂住她，劝着，你那个朋友的作品可以拿过来看看么，我们都会帮忙的，可以给她推荐工作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安慰，姜南柯也是一声叹息，怎么就想不开呢。 欢乐的野餐草草收场，艺人们在山道就上了保姆车。 姜南柯安静了一路，李正宰和郑宇盛以为她是累了，再不然是被那个故事感染，也都没打扰她。直到车开进小区，姜南柯问他们要不要上楼喝一杯，两人对视一眼，都察觉到不对了。 楼上的餐桌开的是啤酒，还是果啤。姜南柯本身对喝酒兴趣不大，家里存的酒多半都是别人送的，比如李正宰就给她送过红酒。 屋主从冰箱里拿出了果啤，客人们谁都没说要换酒，就陪着她喝对他们而言跟饮料没区别的啤酒。 酒桌上也没聊什么特别的话题，好似就是到了晚饭的点，大家喝点饮料吃个饭，闲聊一会儿也就散了。 中间郑宇盛和李正宰谁都没有问姜南柯，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在此时，他们俩尤其是郑宇盛又不像白目的直男了，影帝们还都是职业演员，装得可好了。 饭后，散场。 李正宰看着电梯广告里出现的姜南柯，那是个保健品的广告，女演员有个拿着瓶子喝下保健品的动作。他就盯着白皙的手腕看，越看越觉得..... “你记不记得很多年前，有媒体误报说什么姜南柯曾经自杀过，她手腕上的纹身是用来遮掩伤疤的。后来报道的媒体好像还被告了。”李正宰望向郑宇盛，再偏头示意他看电梯广告里的姑娘，意有所指。 郑宇盛先是楞，后是笑，带着点你不要脑洞太大的笑，“你都说了是误报，我自杀姜南柯都不可能想不开，那家伙是个乐天派。这些年脾气温和不少，早年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脾气被谁都爆，她杀别人还差不多。” 当年确实也没多想的李正宰，跟郑宇盛一样觉得那种新闻离谱至极，可如今再回忆，“那孩子很怕疼哎，莫名其妙的的搞什么纹身？” “那傻子还是恋爱脑呢，她为男朋友什么干不出来，只是纹身.....”郑宇盛表情微变，恋爱脑是个很敬业的家伙，演员的身体是他们的职业工具，身体最好不要留下任何痕迹才方便扮演各种设定的人物。 看他表情不对的李正宰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我也只是瞎猜，不准的，你别傻乎乎的冲上去问。有些秘密，就埋藏在岁月里最好。” 郑宇盛眉头紧锁，惊疑不定的看向他，“这种事怎么能乱说！” “她状态不对你看不出来？”李正宰让他别逼逼，他真的只是瞎猜，不要发散思维。 很难控制住思维发散的郑宇盛伸手就要去按电梯想重新上楼，李正宰一把拍开他的手，让他清醒一点。先不说他猜的对不对，错了只是一场乌龙当然没关系。万一他要是猜对了，那他们更得装不知道，这么多年过来了，姜南柯一个字都没说过，就代表她不想说。 “不管是你还是我，即便我们关系那么好，我们也都哟不想宣之于口的事，她也有。”李正宰看着电梯门要开了，推着他后背让他出去，“姜南柯看着没心没肺的，心里藏得事搞不好比你我都多，她既然不想说，你还折腾什么？” 郑宇盛侧身要躲，被按住躲不开，就扭头凶，“你不去我去。” “去你个头，赶紧走，我就不应该跟你讲，动动脑子，她想被人提起吗，你别没事找事！” 坐在落地窗边的姜南柯不知道电梯里发生了什么，不过她大概是认同李正宰说的，某些秘密最好就藏在岁月里做好。 毕竟再难的岁月，他们都走过来了，那过往就是个故事而已。, 611郑宇盛·完 地久天长 傻狗好似对自己手腕上的纹身产生了好奇心, 都那么多年过去了，如果郑宇盛问的话, 姜南柯完全可以坦然告知。 可郑宇盛一直憋着不问，就会时不时的偷瞄她，一起吃饭时还会望着她手腕的方向发呆，但死活就是不张口问。等了两个礼拜，节目都又录了两期，还是没等到他张嘴询问的姜南柯懂了，这家伙在等她主动说, 大概是她如果不说, 他就不会问。 那姜南柯肯定不说啊，为了看乐子都不会说，郑宇盛最近真跟傻狗一样, 巨蠢巨搞笑, 她才不说呢。 友人们围绕着一个小秘密玩游戏时, 节目已经来到了最后一期录制，这期的咖啡车不是去往任何一个电视剧或者电影片场，而是一场演唱会的筹备现场，崔盛希的演唱会。 这场演唱会更特别, 不止姜南柯本人是演唱会嘉宾之一，连SESJ的其他两位成员也会登台, 相当于古早女团再度重组。 既然姜南柯是演唱会的嘉宾，相当于她也要参与演唱会的彩排, 那咖啡车的餐食准备肯定就没有她的参与。 本期播出时, 开篇就是节目组在上一期节目结束录制时，单独跟李正宰和郑宇盛说，下一期他们准备给姜南柯一个惊喜, 希望两人配合节目组。 节目组骗女演员录制时间是明天，实际上是今天。 今天录制现场的李正宰和郑宇盛有些麻爪，在节目组看来，熟人局，熟人喜欢吃什么之类的，他们肯定知道，就不安排菜单了，让艺人们看着办。 艺人们很诚实的回答，他们只跟姜南柯熟，同另外三个姑娘仅仅是见过面的关系。 罗英石很惊讶，朋友的朋友居然不是朋友？ “大家都忙，其实本来联系就不多。”李正宰防止误会，解释他们不是按照演艺圈啥子爱豆、演员的阶级地位给人划分三六九等，纯然就是，“我们跟姜南柯是邻居，偶尔一起约了出来吃个饭，也在家附近，不会特地说一帮人出来聚。”而且圈子真心不同，聚不起来啊。 作家听着也好奇，“可你们跟姜南柯认识那么多年，就算每年姜南柯的生日会，你们也应该跟崔盛希她们碰过很多次面啊，这都十几、二十年了，见过那么多次还不熟？” “她很少弄什么生日会那种东西，机会不搞。”郑宇盛说着就笑，“而且你是不是对她有多少朋友没有概念，那家伙出了名的知交遍天下，要是过个生日就要把所有朋友都叫上弄个生日派对的话，至少得准备个能装下三、五百人的大礼堂，就这搞不好还是少的。” “何况我们就算确实彼此见过很多面，也不是说就会跟对方很熟悉。就像你们公司一定也很多人，大家彼此共事很长时间，难道就一定会变成至交好友吗？顶多变成面熟的熟人吧。” 播出的画面里，节目组以多人一起发出惊讶的音效，以表达一个生日派对会有三、五百人那么大规模的惊讶。观众们对此倒是接受良好，主要是姜南柯的粉丝在给路人科普，他们家女神确实是知名社交达人，朋友多到数不胜数。 不管怎么说吧，两位男艺人无法猜测另外三位女艺人喜欢什么，就选择走常规路线，炒娘糕和鲷鱼烧这两种国民零食应该是符合所有人口味的。 只有一个小问题。 郑宇盛在去超市买炒年糕食材时，突然想起来，问兄弟，“姜南柯要登台的话，是不是要控制身材，炒年糕她不会碰吧？” 李正宰迟疑片刻，“那我们再加四份沙拉好了，给女孩子们特供。” 咖啡车带着特供的沙拉到了演唱会彩排现场，去的路上罗英石和李有静也跟上了以往只有三人组的餐车，担当MC的职责，时不时抛个问题给男艺人们。 比如PD问艺人们，等下姜南柯看到他们会不会很惊喜？ “肯定会啊。” 就在节目组r观众以为郑宇盛要说出什么妹子很喜欢惊喜或者之类的话时，这位说的是，“我们跑这一趟就是最后一期录制，相当于她能少干一次活儿，她何止会惊喜啊，还会幸灾乐祸呢，我们多干一次，她少干一次。” 镜头给了被噎住的PD一个特写，看节目的观众们却都在笑。 罗英石试图挽尊，调侃男艺人是不是浪漫过敏，临时出现在演唱会排练现场的惊喜哎，光这点就够姜南柯开心了吧？ “说不好。”李正宰接话，让PD了解一下，“如果她只是很随意的套了件衣服就去排练，妆都没化，那我们还是给她化妆的时间，突然杀过去，她未必会开心。” 作家不解，女艺人是很在乎出现在镜头里的模样没错，可姜南柯怎么看都是无所谓的类型，她也不太管素颜这回事啊，“她都能说下水就下水，在水里什么造型都破坏了，她也没在意啊，还会在意素颜？” 李正宰也不确定，只是这么一说，“有心理准备的素颜和没心理准备的素颜总归不一样。” 郑宇盛都好奇，“有什么不一样？” 白眼差点翻出来的李正宰无语，就说只是这么一说而已！ 不管是男演员们还是制作组的成员，都默认姜南柯对今天的录制毫不知情。可等到了现场，出道多年的女艺人以实际行动证明，这种蹩脚的小套路根本瞒不住她。 咖啡车快到演唱会的会场时，罗英石还跟艺人们说等下的安排，车会开去哪，崔盛希会帮忙把姜南柯骗出来什么的，说的可好了。车刚到会场要往里开，崔盛希的短信就发给了作家，忙内已经知道了，还问她咖啡车啥时候来。 作家惊奇的给PD看手机短信，罗英石囧着一张脸问男艺人们，你们提前暴露了吗？ “暴露什么？”郑宇盛后知后觉，“你是说姜南柯知道了？怎么知道的？”转向李正宰，你暴露的？ 李正宰也是一脸茫然，他什么都没说啊。 总算出现在镜头里的姜南柯回答大家的疑问，这不是某个人暴露，而是全场都暴露了。 首先李正宰和郑宇盛一起不联系她就有点怪，如果说没有参加综艺之前，他们三联系也没那么频繁并不算奇怪的话。自他们一起录综艺，那联系的何止是频繁啊，基本就是两天见一次。在这基础上，这次录制结束他们不止没有一起吃饭，中间空档李正宰和郑宇盛还都没有联系过她，那就更奇怪了。 其次，昨天晚上，以前压根不关心她彩排穿什么的队长，突然打电话问她彩排会穿什么衣服？姜南柯表示她基本挂了电话就知道，明天九成九有拍摄，否则队长才不会在意她穿是什么去彩排，又不是要登台。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 “你前天跟姜虎东见面喝酒聊起今天拍摄的对吧？”姜南柯看向愣住的罗英石。 罗英石迟疑的讲，“不可能是虎东哥告诉你的吧？” “那倒不是，是他跟李秀根在录‘认识的哥哥’时聊起跟你见面，李秀根xi跟殷志原约了喝酒，也聊起了这件事。而殷志原知道我今天要来彩排，以为你们弄什么隐藏摄像机要折腾我，就立刻告诉我了。” 姜南柯看罗英石整个人都不好了，笑得很是开心，“PD信誉看来很一般啊，志原哥特地提醒我，让我不要受骗上当呢。” 制作组全员，尤其是作家，怒视暴露计划的PD。罗英石无限冤枉，这么离谱的巧合都能发生，他也是无辜的好不好。再说了，真要找个犯人也不应该是他啊，殷志原才是罪魁祸首！ 殷志原的‘登场’给节目创造了一票笑料，虽然惊喜没怎么成功，但这期嘉宾选的好，现场拍起来非常好玩。 在咖啡车的食物都发出后的采访环节，他们也不在什么户外搭棚子了，而是直接去了艺人的休息室。进门的顺序是这样的，两位大前辈走前面先进门，随后姑娘们按照女团的规矩挨个进门，相当于郑宇盛排第一，姜南柯排末尾。 最先进门也自动坐在休息室沙发套组里的长沙发上坐下的郑宇盛和李正宰，看到姜南柯进来时，默认她会跟他们坐在一起。 谁知进门的姜南柯看到他们的座位站住脚，“你们怎么坐成这样，不是要采访吗？”她伸手指着茶几前的三把转椅，示意已经落座的姐姐们起来跟两位MC换位置，“你们都不考虑镜头构图的吗？采访的人才应该坐在这。” 诸位艺人们互相看看，纷纷起身换位置。节目特地给了罗英石一个特写，他在坏笑。 PD坏笑的原因是采访区放了三把转椅，而本该成为采访MC之一的姜南柯自动跟姐姐们坐在一起了。 郑宇盛扫了眼空出的那把椅子，在看坦然坐在对面的姜南柯，用眼神询问，你是不是做错位置了？ “看我干嘛，今天不是给我准备的惊喜么，我想坐哪坐哪。”姜南柯笑道，“OK，开始采访，你们俩来采访我们。” 作家憋不住笑出声，提醒MC，“你也是我们节目的一员啊。” 姜南柯也在笑，“我采访姐姐们不好玩，她们就没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说是这么说还是起身了，走到转椅边也没坐下而是伸手问李正宰要节目组准备的提问手卡，拿过扫了一眼，才拉着转椅坐下。 光为了座位问题就闹了一场的艺人们，接下来的采访环节就更有趣了。 李正宰和郑宇盛问的都是很常规的问题，演唱会筹备的怎么样了啥啥的。就如他们所说，跟姑娘们不熟。而姜南柯就专门挑情感问题，实力展现她跟姐姐们可太熟了。 柳真她们三都是已婚，作家就准备了婚姻相关问题。姜南柯坏笑问崔盛希，老公是否会来看演出时。 队长扬眉看向疑似要搞事的忙内，“我让他带着他朋友来，给你相亲怎么样？” 话音未落，全场的视线集中在姜南柯身上，郑宇盛喷笑出声，李正宰抿唇憋笑，姜南柯本人翻了个白眼，手卡一丢。 “你想互相伤害是吧，来啊。”姜南柯转向镜头就讲，“之前这姐姐结婚，我不是伴娘么，伴娘要负责准备单身派对，那天.....” “呀！”崔盛希连忙叫住她，“什么互相伤害，这不是你成天嘟囔，就我们结婚了，你被孤立了么，还不是为你好。” 郑宇盛很有兴趣参与给妹子相亲的话题，笑看崔盛希，询问相亲对象如何。单纯是闹一下的崔盛希配合度超高，现编出一个哪哪都不错的人，啥子开公司的青年才俊，身高腿长，人还巨帅，关键是对姜南柯非常有好感。 不熟悉崔盛希的两位男艺人和节目组都听不出来这号人物是编造出来的，但姑娘们都听得出来，为此姜南柯很放松。 既然是编造的人物，姜南柯就很无所谓的说，“真要是对我非常有好感还做什么相亲，直接来追我不好么。” 李正宰就讲，“追你的前提是得认识你啊，相亲不就是认识你的机会么，你要不要去试试。”他是纯粹的玩笑。 郑宇盛就是作死，他说的是，“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她们孩子都有了，你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这话说的，好像你不是单身狗一样。”姜南柯斜眼看过去，你好意思说我？ 柳真跟着闹，“我最近看了不少你们的CP剪辑哎，刚好你们单身要不要试试看？” 这话一出，剩下的姑娘们都在起哄，李正宰笑弯了腰，姜南柯是一脸嫌弃，郑宇盛为她的嫌弃脸白眼都翻出来了。 “先不讲我们不来电的事，单纯讲我本人，我配你还不是绰绰有余？”郑宇盛故作潇洒的拨弄额前发丝，“我们要是真在一起，你得去庙里还愿知道么，是你的荣幸。” 捂着胸口做了个呕吐表情的姜南柯鄙视道，“我们两要是在一起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我瞎了眼，二是你上辈子拯救了宇宙，宇宙给你的馈赠，你感谢上苍吧。” 一时找不到话怼回去的郑宇盛憋屈的小表情，逗得满场都在乐，看节目的观众却是在哀叹，这对CP是真心没希望了啊。 【都已经是倒数第二期了，还是最后一期录制，下个礼拜再播出就是导演剪辑版，整个大结局。电视剧大结局还给个HE呢，这对是彻底BE了啊，完完全全没指望，只能做朋友。我磕不动友情向啊，只想磕他们的爱情向，他们俩怎么就不能发展一下呢？太伤了！】 【什么？综艺都要播完了还有人在磕郑宇盛和姜南柯的爱情向CP？你们哪里想不开啊！不要为难自己了朋友们，友情向就挺好的，友情向还能磕个大三角呢，姜南柯、李正宰、郑宇盛，三人还不是随便组，怎么组都是CP，这多有意思。】 【友情向虽然我也能磕，但姜南柯和郑宇盛成不了恋人确实很可惜啊，他们俩CP感好足啊，尤其是最近好多大神都在给他们两剪CP，啥子略恋情深、欢喜冤家，什么剧本都有，这让人怎么能不磕爱情向？这对成不了我意难平！】 【要不....你们跟我一起磕郑宇盛和李正宰？】 播到这一期，综艺早就变成了CP大乱炖，艺人们已经完全不在意观众们想给他们组什么CP了。 郑宇盛很在意姜南柯手腕上的纹身，可就像李正宰说的，既然是一道伤疤，他没必要非得去撕开。但除了询问当事人之外，还可以询问知情者啊。 此时录制已经半结束，一行人包括崔盛希她们都跟着节目组一起去吃宵夜了，不过女艺人们基本不碰食物只喝酒，都需要为登台控制身材。虽然酒也会胖，但大家都没在管。 姜南柯都没在管喝酒的事，就跟大家嘻嘻哈哈的瞎聊，聊过往。 姐妹们互相提及小时候的糗事，像是姜南柯的少女时期基本就是个炮仗，一点就着。而提及炮仗姜的过往勇猛事迹，就绕不开一个人物，李哮利。 罗英石都很好奇这对圈内知名的冤家到底是为什么结仇，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姜南柯哪记得。 刘秀英记得，“当年确实是李哮利先挑衅的，我们好像是去一个类似‘金唱片’的颁奖礼，跟李哮利她们团在后场的走廊上碰到。她年龄比我们都大，理论上是姐姐，可我们不是出道早一点么，我们就是前辈。” “具体为什么闹起来我是记不清了，可我很清楚的记得，是李哮利先开始的，我们孩子才反击。”刘秀英讲完看向柳真，“没错吧？” 目前跟李哮利其实关系还行的柳真也早就记不起来了，就打圆场，“主要还是年纪小，大家都幼稚，为点鸡毛蒜皮的事就能闹起来。真说仇怨，那是没有的。”看向姜南柯，“你跟李哮利没什么仇吧？” 姜南柯淡定点头，“我单纯看她不顺眼。” 李正宰当即就笑了，“镜头还在呢。” 罗英石也在乐，“这段能播吗？” “这有什么不能播的，她们俩难道还能和好么。”郑宇盛吐槽，“小女生斤斤计较....” “你这个大男人不也小肚鸡肠。”姜南柯果断反击，还爆料，“我记得当年赵寅城出道被媒体说是‘小郑宇盛’，你还不是.....” “喝酒喝酒喝酒。”郑宇盛果断举杯，谁还没点羞耻的过往呢。 姐妹们很好奇大前辈羞耻的过往，姜南柯才不管什么郑宇盛的阻拦，坏笑着分享八卦。 艺人们实际上都不喜欢谁谁谁顶着类似代餐的名义上位，换成普通人也不会喜欢类似‘学人精’的角色。如果艺人退圈了，那自然另说，可艺人还在活动，这时候市场出来个代餐就很烦。 郑宇盛一度就看赵寅城不顺眼，跟姜南柯叨叨过，赵寅城如何如何。不过那真的是年纪小才会发生的事，小时候看不开么，不会觉得什么某个新人有‘小郑宇盛’的名头，正是证明‘郑宇盛’本尊非常红。当年哪想得开，当年只觉得某个崽子不要脸，自己有路不走就会学别人。 抡起幼年的羞耻故事，姜南柯也不是没有。郑宇盛在一片调侃的笑声中反击，提起姜南柯有一次喝挂了，在大路上抱着电线杆以为是粉丝，跟电线杆絮叨半天还想给电线杆签名，还不停的问‘电线杆粉丝’为啥没有手。 “当年为了让你知道，你让我多丢脸，我可是拍了视频的。”郑宇盛冲姜南柯龇牙，你想清楚我们要不要互相伤害。 罗英石非常想要那段视频，“可以分享给我吗？” “你走开！”姜南柯先怼PD再看损友，“你敢发我就开直播把你这么多年的糗事都爆出来。” 默默举杯的郑宇盛跟姜南柯碰了一杯，两位艺人达成停战协议，节目组的PD和看节目的观众都很失望。 酒足饭饱，大家要散场了，走前郑宇盛给柳真使了个眼色，后者没看明白，不熟，没啥默契。为此，柳真好似突然想起来一样，说是有个朋友是郑宇盛的粉丝，想问他要张签名。 “这有什么。”郑宇盛说着就起身，“我记得车上放着签名照呢，我去给你拿。” 柳真顺势起身一起出去。 他们俩的动作其他人没在意，唯有李正宰暗暗翻了个白眼，这傻子好奇心怎么那么重。姜南柯则是了然的垂下眼睑，看来郑宇盛是打算去问柳真。 同崔盛希她们三位姑娘都不熟的郑宇盛，勉强在三人里挑了相对更熟一点的演员后辈。 后辈既然跟前辈没那么熟，柳真就不可能跟郑宇盛说什么，姜南柯手腕上的纹身是不是为了遮盖某些伤疤。因此，柳真在面对郑宇盛的疑问，露出了很诧异的表情，好似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脑洞那么大。 心底里其实不是不相信这事儿，一直都觉得是李正宰乱猜的郑宇盛，提了许久的心总算放下了，含笑跟后辈讲，他就是听到了个八卦，果然很离谱。 点头赞同那确实很离谱的柳真回到座位后，等着人群起身往店外走要散场正乱的时候，挽着姜南柯的手臂，小声跟她说郑宇盛好像知道了什么。 “我没说，我还假装听不懂，他应该是信了。”柳真不太确定，她都能骗到前辈，说不定前辈也能骗到她，就跟姐妹说，“如果他没信，再问你的话....” 姜南柯余光瞟到郑宇盛好像看过来了，就反手勾住柳真的肩膀示意，“没关系的，就是你说了都没关系，那哥只是担心我。” 表情微变的柳真看向她，“这么多年你还没.....” “不是~是他不知道这事儿才想东想西的。”姜南柯拍拍她后背，让姐姐安心，“你都说过去了这么多年，我早忘了。” 已经被遗忘的岁月还值得被提起吗？不知道。 今天是最后一期录制，三人组再度聚首去他们的最后一个旅行地，节目组很会搞事的选了南山。演唱会就在首尔办，咖啡车自然也就停留在首尔，他们自然也在首尔‘旅游’。 南山可是个好地方，又要爬山，又可以说是情侣必来打卡的CP圣地。 今天的天气预报没有高温预警，可不咋喜欢爬山的姜南柯还是想做缆车上山。不过这都最后一期了，爬山也不是那么无趣，那就爬吧。 南山之游本身没什么可说的，除了罗英石刻意调侃艺人们要不要去挂情人锁，以及节目组特地用挂满情人锁的铁栏杆当拍摄背景给三人做最后的单人采访。 问题都大差不差，很常规，类似对节目有什么感想。 李正宰给的是标准答案，是很有趣的节目，工作人员也很好啥啥的，很无聊。郑宇盛给的答案实在点，说他们很多年没有一起旅行了，刨除咖啡车的部分，大家玩的很开心。 姜南柯就更实在，除了爬山和做饭，其他都很不错。 在面对是否会参与下一季录制时，两位男艺人都点头，不过郑宇盛说，姜南柯不会答应的。 姜南柯本人表示，“别想了，我只会上一次当，这次你们让我爬山，下次是不是要去海里浮潜，别做梦了，大白天的，清醒一点。” 罗英石被怼，全场都在笑，总的来说，拍摄算是欢乐的结束，一行人还在南山上的餐厅聚餐，算是真正大结局。 喝的半醉不醉的姜南柯在大半夜被凉爽的山风吹坏了脑袋，居然不想上车而想要溜达下山。李正宰不乐意陪她疯，果断上车。郑宇盛不放心她在山道上蹦跶，嘴里吐槽着你小心一脚踩空滚下去，但人却没上车，陪在她身边跟她往山下走。 他们走的是车道，助理们和李正宰都在车上，车在他们后面跟着，顺便用大灯帮他们照亮。 姜南柯一蹦一跳的往前走，嘴里说着她好多年没有来过南山的话，标标准准的喝嗨了，酒精上头。双手插兜跟在她后面的郑宇盛无敌嫌弃，这家伙酒品也不咋样。 他们俩身后的车灯把他们俩的影子拖得无限长，郑宇盛回头一看，眼睛都差点被亮瞎，连忙摆手冲司机示意，你是想闪瞎谁？司机默默关了灯。 车道本就有路灯，头顶的月亮也很明亮，车灯不开也不耽误行人看见脚下的路。 车里的李正宰已经闭眼假寐，对那两个神经病很无奈，喝醉了就回家睡觉啊，在山上有什么好溜达的。 凭借腿够长，即便是溜达着往前的郑宇盛也能轻松跟上瞎蹦跶的姜南柯。 农历八月十五刚过，所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虽然今天不是十六，但月亮也挺圆的。 郑宇盛看姜南柯那么嗨，就想起来之前李正宰离谱的脑洞，他就说这家伙跟不可能做什么自我了结的事。 已经完全不信这事儿的郑宇盛，快走两步到了姜南柯边上，跟她吐槽，“李正宰那个脑残，前段时间居然跟我说什么，你手腕上的纹身是为了遮盖伤疤，你说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是啊。” “是什么？” 郑宇盛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她说的是，“你也觉得他脑残？” 姜南柯即没看他也没回应，还是蹦跶着往前，仿若无忧无虑的小姑娘。郑宇盛则是愣在原地，呆滞良久，久到姜南柯都跳远了，身后跟着的车都鸣笛，询问停下的艺人是不是想上车？ 被汽车喇叭惊醒的郑宇盛猛然往前跑，冲到姜南柯面前拦住她，整张脸都沉下去，盯着还在傻笑的家伙，“是什么？” 姜南柯冲他歪了歪脑袋，你听懂了不是吗？郑宇盛眉头皱起，视线落在她的手臂上，他的角度看不见纹身，视线再上移，盯着她的眼睛，就那么看着她。 姑娘歪到左边的脑袋又歪向右边，姑娘脸上笑容满面，好似只要他再问，她什么都告诉他。又好似十分笃定，他根本不会再问下去。 圆月高悬夜空，车道两旁的树林里虫鸣鸟叫，这是仲夏之夜。 李正宰曾嫌弃好奇心过强的人，没有再开口。郑宇盛转过身，蹲下，什么都没说。 笑得牙花都露出来的姜南柯退后几步，站定后加速，扑倒郑宇盛的背上，勾着他的脖子，在他站起身时，超嗨的叫了声‘驾！’，仿若在玩骑马游戏。 成了人形马匹的郑宇盛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双臂却稳稳的扣住了她的腿，让她，“不要蹦跶小心掉下去。” 都已经酒精上头了，姜南柯才不管就是要蹦。背后的人不停的折腾，郑宇盛超凶的吼她，被凶的孩子老实了大概三秒，又开始作妖。 这个展开是车里的人没行到的，这个展开让开车的郑宇盛助理都踩了刹车，望向李正宰的助理，什么情况？副驾驶冲后排的妹子招手，来看戏。 探头看向前方的姜南柯助理，表情古怪的推了下闭着眼都快睡着的李正宰，示意他看。 金冬萱带着点怀疑人生的语气，跟已经看到了前方发生什么的李正宰说，“他们俩难道真的有什么吗？” 从车内的视角看，山道上被月光笼罩的那一对，实在不像只是朋友的模样，更接近玩闹的小情侣。 李正宰只是是扫了一眼就重新坐回去了，“我曾经也以为他们俩有什么。” “是吧！”郑宇盛的助理扭头，“我才不信这世上有什么男女之间的纯友谊，除非两人都丑！” 副驾驶思路差不多，“再不然就是一方对另一方是爱在心头口难开，那压根不叫友谊，明明是另一个人在暗恋。” 跟了老板多年的金冬萱脸皱成一团，“但姜南柯真的只把郑宇盛当朋友啊？”转向李正宰，总不能是郑宇盛暗恋姜南柯？ 掩嘴打了个哈欠的李正宰随口道，“他们就是朋友，哥哥和妹妹在玩而已。”为了增加说服力，“他们俩不管是谁，对彼此有想法的话都会果断出手的，郑宇盛玩个屁的暗恋，姜南柯也不可能玩暗恋。” 话是这么说啦，郑宇盛的助理扭头又看了眼山道上的人影，还是觉得有点怪哎，“说不定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就是彼此有好感，但又没到再进一步的那种好感，那还不如当朋友的那种。” “那还不是一方在暗恋吗？”副驾驶不接受这种换个说法本质没变的言论。 这两人家里一看就是没妹妹，金冬萱家里有弟弟，勉勉强强可以理解兄妹情，“不管了，赶紧跟上去，他们走远了。” 车辆再度启动，重新闭上眼的李正宰已经不管前面那两人了，他困了。 很多年前他对这两人的关系确实有各种猜测，郑宇盛的性格根本就不可能出现什么女性死党，他顶多有女性朋友，半生不熟的那种朋友，绝对不可能亲密到他和姜南柯的程度。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他早就对那两人没兴趣了，事实证明他们确实不来电，只是朋友而已。 朋友们在聊另一个在车里都快睡着的家伙。 蹦跶累了的姜南柯爬在郑宇盛肩头，跟他‘密谋’，等下他们把李正宰脱下来，扒光他丢在山上，明天让他上头条。郑宇盛觉得这个主意很棒，他们俩都在脑补那个乐子会有多大。 两位损友脑内各种稀奇古怪的折腾人点子都冒出来，聊的可嗨。聊着聊着就又聊到了李正宰的剧本，他那个破本子改了几次了都，郑宇盛还是觉得没那么好。 姜南柯倒是觉得还行，“你不要把标准拉的无限高，说到底他就是新人导演没错，按照新人导演的标准，他的剧本已经很可以了。” “我们觉得可以有什么用，观众不买账怎么办？”郑宇盛颠了下后背的姑娘把她往上提，“重点是市场。” “市场我们无法控制。”喝醉酒的家伙思维很发散，上一秒还在说电影下一秒就说到，“李正宰是不是不打算结婚了？” 跟着切换话题的郑宇盛说，“他倒是想结婚，也得能结才行啊，那人不会愿意的。而且他自己也清楚，他和对方没办法结婚。” 姜南柯听着都唏嘘，好惨，顺便一问，“你还有结婚计划吗？” “我估计也没什么可能性，也碰不到那么个人啊。”郑宇盛基本已经放弃。 对爱情还有幻想的姜南柯却说，“未来如何谁知道，说不定哪一天你就碰到了那个人呢？”扯了下他的耳朵，“你就是自己作死，外面姑娘那么多，你就想着玩，哪会有好姑娘嫁给你。” 扭头扯出耳朵的郑宇盛让她老实点，“我要是只冲着结婚去还不简单，随便拉个女人不都能结婚，可结婚这事儿，碰不到人就是碰不到，你也乘早放弃。” 姜南柯才不放弃呢，“我肯定能遇到的，未来肯定有那么一个人在等我。” “醒醒吧，有个屁啊。”郑宇盛嫌弃的要死，“你看男人的眼光那么烂，我本来还以为柏原崇算不错的，结果柏原崇....”沉下脸把话吞回去。 下巴抵着他肩膀的姜南柯懂了，“你以为我手腕是因为柏原崇？怎么可能，我疯了也不可能为男人怎么样啊。” 话已至此，郑宇盛就问，“那你手腕是为什么？” “那是我自己想不开。”姜南柯晃着腿，抱着他肩膀语气很是随意，“当年我跟柏原崇公开恋爱，反对的声浪太大了，尤其是号称最爱我的粉丝都变成了最恨我的人。那时候我才几岁，都不记得的有没有二十，顶天二十出头吧。” “我自己脑子都没发育完全，自小又都是被人捧着，哪能接受爱我的世界突然满天下都是仇视我的人。年纪小，想不开，一时脑抽，也就那样了，救我的人是柏原崇，他都要吓死了。我的纹身是他的唇形，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郑宇盛站住脚，把她放下来，转身弯腰，直视她的眼睛，“你才是你自己的救命恩人，没有任何人拯救了你，你拯救了你自己，你是最棒的。”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展颜笑开，“那确实，我们都是自己的盖世英雄。”说着话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调过去，“我还要骑马。” “骑你个头，我不累啊。”郑宇盛边说边转身，嘴里嘟嘟囔囔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又把人背起来了，还不忘提醒她，“你要记住啊，你自己说的，你就是你自己的盖世英雄。” “安啦~我比你清楚~”姜南柯胳膊一挥，剑指前方，“冲啊~~~~” “吵死了！你不要在我耳边吼！” 嘴里骂骂咧咧的男人大踏步向前，带着背上笑颜如花的姑娘迎着仲夏夜之风，冲向属于他们的远方。 他们的故事还有很多，多到只有岁月可以见证，那是属于友谊的地久天长。 李正宰？他已经在车里睡着了。 那就，晚安。, 612柏原崇 蝴蝶效应 2000年, 千禧年。这一年是世界迎来二十一世纪的伊始，也是一切故事开始的年份。 同年四月，SM上市, 股价一路飙升，李绣满靠暂时还没人发现的违规操作, 赚的盆满钵满。 同年十一月, 堪堪十八周岁的姜南柯, 为日本青少年时尚品牌拍摄春装，继而认识了二十世纪最后一位美少年, 柏原崇。 两人天雷勾地火....好吧，是大哥哥帅气无双，力压对姜少女讨厌的经纪人，让少女姜一度感觉也就比她大五岁，现年二十三周岁的大哥哥帅的无与伦比。大帅哥还‘云淡风轻’的让她不用在乎公司，那就更帅了！ 虽然少女姜活得天不怕地不怕的, 可李绣满对她来说还是血条厚的都没边的暗黑BOSS，那是此时姜南柯眼中不可逾越的高山。可李绣满对柏原崇来说, 就是个爱豆经纪公司社长而已, 还是韩国经纪公司的。 既不在乎爱豆经纪公司更不在乎海外公司社长的柏原崇显得就更帅了, 面对那么帅的小哥哥, 姜少女自然乳燕投林，飞入帅哥怀抱, 正式牵手。 按说刚确定恋爱关系的情侣们本该黏黏糊糊, 热恋期么, 姜南柯又是个谈恋爱就会上头的萌妹。 少女姜确实想黏糊来着，她男朋友那么帅，自然想亲亲抱抱举高高。可惜女团行程太密集, 柏原崇也有电视剧要拍，再加上公司管控恋爱中的女爱豆。异国恋就已经很难了，还有那么多现实问题，导致双方根本没办法见面。 小女朋友只要有时间就在电话里跟男朋友哼哼唧唧的撒娇，流程通常是先骂李绣满一顿，抨击他不做人，接着哀叹，谈恋爱怎么那么难，最后是让男朋友每次心脏都软乎乎的，‘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的甜蜜告白。 十八岁的姜南柯是被世界无限的爱意包裹着长大的姑娘，少女姜从来不惮于表达，她有多喜欢她的大哥哥。 大哥哥反而不太会说这类的话，来自东亚男人特有的腼腆，哪怕他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人，依旧觉得把思念挂在嘴边显得有些轻浮，还不如做点实在事，用实际行动对女朋友表达，我也想你。 为此，如日中天，绝对是当今日本顶流的柏原崇，以答应给杂志拍封面的交换，让那本时尚杂志邀约韩国女团成员来日本拍摄。 对于正在‘闯日’的女团们来说，这是一块好饼，好到哪怕限制姜南柯恋爱的李绣满都不舍得放弃，果断吞下大饼送孩子们出国，也不忘让经纪人盯紧姑娘们。 女团经纪人能做的很少，不管他从韩国带多少人过去，在日方团队的包围下都显得人太少了。 今天，男朋友帅的都变成了窗边的藤井树加入江直树的综合体，也就是二十世纪最后一位美少年柏原崇本尊。 少女看到宇宙级帅哥激动的不行不行的，都乐疯了，也算是精心做了造型的柏原崇抱着扑入怀中的姑娘，反而有些羞涩。但他抱着她的手臂收的更紧，这才叫热恋么。 热恋期的少年们甜到发腻，自觉是过来人的柏原崇自然有保护女朋友的义务，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女朋友被经济公司的人欺负。可韩国鞭长莫及，男朋友就问女朋友，要不要换公司，换到日本的经纪公司来。 外在表现的好似就是行走恋爱脑的姜南柯，却拒绝了男朋友，原因还很现实，她在韩国是超一年，到日本来顶天能到二线。 女朋友说的很有道理，男朋友没有再劝，随即恋爱就是恋爱，事业归事业。 小情侣们就这么手牵手走过了千禧年，迎来2001年。 2001年，生日月份比较靠后，严格来说都没有十九周岁，也就是大二的刘嘉熙准备要订婚了。 2001年，一月生日的姜南柯已经十九周岁，她即将筹办人生第一场演唱会，和第一张由她担当主制作人的专辑，虽然只是迷你专，但也是专辑么。 此时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少女姜绝对是未来可期。此时，距离女团和经济公司的合约还有两年。 事业已经踩在康庄大道上的姜南柯，爱情碰到了一点小磕绊，非常小，几乎不值一提但就是存在。 起因于男朋友怕女朋友太累，就想了个出个人专，让女朋友担当制作人，可以借他的名义休息。而女朋友认为男朋友这个操作，出发点是好的没错，可有点过于恋爱脑，事业怎么能拿来玩呢，何况还是出专辑。 说起来柏原崇进入娱乐圈是一场美妙的意外，亲妈拿他的照片去参加杂志评选美少年的活动。事前他压根就不知道，等快进决赛圈了，才被亲妈以一碗面骗去参赛，顺顺利利捧了个冠军回来。 他运气好，签的是大公司，本人天赋绝伦（靠脸！）公司愿意砸资源培养。他红的一点磕绊都没有，几乎是出道即爆火，跟姜南柯一样，在事业上他们俩都没有所谓的蛰伏期。 他们俩不一样的是，姜南柯曾因再招待酒局上揍了要招待的人，差点被公司雪藏。那段经历让少女姜很清晰的感知到，爱豆是靠粉丝生存的职业，她需要不停的往前奔跑，才能让身后追逐她的粉丝们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那些是她立身的根本。 少女姜的大脑可能没那么深远的考量，可她本能的就知道，工作就是工作，面对工作要竭尽全力。 柏原崇不同，他红的轻松，没遇到啥磕绊，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当明星对他来说跟打份工也差不多，虽说不是六十分万岁的心态，但八十分他自觉是能拿到的，这就已经很可以了。 目前按照事业上升度至少可以算是九十五分的柏原崇，不想让努力冲破一百乃至于更高的女朋友太累。女朋友不知道要如何跟男朋友解释，我当然明白活得轻松点更开心，可忙于工作也不会让我不开心啊。 “你累到跟我打电话都会睡着哦。”男朋友声音温和，担忧女朋友，这样下去身体撑不住的。 姜南柯很认真的告诉男朋友，“可是我在争取更多的话语权才能正大光明牵住你的手啊，李绣满那老头有多烦，你又不是不知道。” 正是因为女朋友把经纪公司描述的水深火热，男朋友才想让她换公司的。但女朋友十分认真的告诉男朋友，我想要自己拼一把，男朋友只能叹息着劝女朋友多注意身体，再多的事他也做不了。 男朋友的专辑制作人邀约就这么不了了之，姜南柯还是忙于演唱会和自己迷你专的制作。 就这么忙忙碌碌到了五月，姜南柯等待许久的报复李绣满计划有了机会，那老头被检方盯上了，摆明要倒霉，那还不趁他病要他命？ 少女暗搓搓的准备搞事，老辣的商人抢先出手，倒不是针对姜南柯，而是为了转移大众视线，曝光了刘秀英恋爱的照片，但没有给出正脸照，只是让大众猜测，是女团哪位成员恋爱中。 姜南柯本能的就知道这事儿是老头丢姐妹出来抗雷，面对都要哭厥过去的姐妹，少女姜挺身而上，男朋友大跨一步挡在她身前，在电视剧拍摄的片场召开记者会，公开了他和姜南柯的恋情，试图让大众焦点转移到他身上。 少年们永远恋爱大过天，也永远怀着满腔孤勇，以为能人定胜天。可惜世界并非围着他们转的，舆论的注意力确实转过来了，但攻击柏原崇几乎没有，攻击姜南柯的人非常多。 演员在恋情的问题上本就占便宜，男演员就更是，柏原崇本来也没什么单身人设，多了个公开女朋友对他伤害不大。但女爱豆还是现役女爱豆恋爱那就是死罪，满天下都是诅咒姜南柯以死谢罪的人。 六月，就在一场暴风雨即将登录少女姜的小世界，把她的小宇宙摧毁之时。 时来运转，电影发行方决定把‘野蛮女友’提前上映。 导演郭在容特地飞到日本，来见丧了吧唧的小姑娘，通知她，我将为你推开新世界的大门。 在这扇门后的世界里，女演员公开恋情怎么能是坏事呢，百分之百是好事啊。 “你知不知道柏原崇有多红？他红到能给我们的电影带来巨大的关注度，宣传费都省了。”郭在容真心觉得这是好事儿，还嫌弃小孩子就是想不开，“你好歹也进圈几年了，怎么就看不开黑红也是红？何况你这只是谈个恋爱而已，有什么的。” “怕粉丝骂？让他们骂呗，对你有什么影响？他们骂了反而能提告电影关注度，你男朋友是柏原崇，我们项目在日本宣传都好做。你别以为在韩国你们团好像红的天上有地下无，在柏原崇的知名度面前，你们屁都不是，公开恋爱对你来说绝对是大好事！” 导演让女演员别丧了，赶紧收拾收拾起来干活，电影要宣传了。 姜南柯人生第一次感觉到怕，还委屈。如果只是针对她，她还能接受，可是那些所谓的粉丝去攻击她爸妈，她就接受不了，只是谈个恋爱而已，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祸不及家人的规矩都没了？ “越怕越不能躲着，你躲起来他们就知道你怕了，反而会更嚣张的。可你站在台前，不说别的至少是帮你爸妈吸引了火力。”导演让演员动动脑子，“你人在日本，那些想找你麻烦的粉丝根本找不到你，就跟疯狗一样到处咬人。你冲到了台前就站在聚光灯下，他们就会被你吸引，那所有的攻击当然是冲着你来，谁还会去管你爸妈？” 导演说的非常有道理，女朋友怕男朋友不同意。 柏原崇很支持导演的说法，男演员尤其信任靠谱的电影团队是能保护好项目第一主角的。哪怕不行，还有他。即便退一万步，柏原崇也支持姜南柯去宣传电影，不然女朋友在家里待着他更不放心，女朋友最近状态都不对了，糟糕的让他心慌。 七月初，无数女团粉对骤然公开恋爱的女爱豆‘恨意’最浓之时，姜南柯回到了韩国，堂而皇之的参加了电影首映礼。 ‘野蛮女友’的电影首映礼现场围了无数发行方找来的保镖，也围了无数集结过来想要让女爱豆知道世界的恶意到底能多汹涌的所谓粉丝。 第一次走上电影红毯的姜南柯是踩着骂声往前走，她一度浑身僵硬到根本迈不出腿。自她下车，四面八方都是谩骂之声，自她露面，本就激动不已的粉丝疯狂往前涌，冲击着安保的人墙。 车太贤和郭在容一左一右的护着她，左边的哥哥让妹妹别怕，往前走，走快点，进去内场就好了。右边的导演在小声骂脏话，怒斥那些小孩子们都是疯子。 早就做好准备的制作人直接下达指示，2001年，电影圈就没有清清白白的商人。不黑不白的商人们，会怕一群小孩子？ 小孩子不听话怎么办？揍啊，让他们感受感受什么叫童年。 搭人墙阻拦粉丝的保镖们动手了，隐晦的，让后面不停往前挤的小朋友们无法察觉的，谁凑到前面，谁就会挨揍。人太多，谁都不知道谁动的手，人太多，惨叫声四起，小朋友们逐渐被吓住了，不敢再上前。 姜南柯已经走进了内场，鼓噪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口跳出来，即惊且怒。她无法判断是那些安保人墙给了她勇气，还是真正直面那么汹涌的恶意，反而让她有了逆反心理，总之，面对那些人，她比起怕更多的是怒。 早就在内场等着她的男朋友，却在看到女朋友眼底愤怒而灼人的火焰时，肩膀松弛，安心了，这才是姜南柯啊。 愤怒至极的少女都做好了准备等下在记者会上怒喷那些号称粉丝的渣渣，可在这个新世界里，过于靠谱的发行方找来的记者团队，没人关心外面的粉丝如何，大家气氛友好的讨论电影。 回答了无数跟电影相关故事的姜南柯憋在胸口的火焰，随着她回答的问题越来越多，还都是跟粉丝无关同电影有关的问题。渐渐的，怒火没有了可燃物，不知不觉就熄灭了。 首映礼隔天，媒体倒是什么都爆。有正常报道电影的，也有报道电影红毯骚乱的，还有报道柏原崇也去了首映礼的八卦版，当然也不缺抨击女爱豆的报道。 这年头还只能通过报纸和电视了解外面的世界，早早起床的柏原崇把所有内容不好的报纸都丢了，只给姜南柯看内容好的，跟电影相关的。 经过昨天那一场，丧气的姜南柯消失了，转变为斗志昂扬的少女姜。 站在餐桌前的女朋友一边拨弄着桌上的报纸，一边眯着眼示意男朋友坦白，你把其他报纸弄哪去了？ 他们住在酒店里，套间，柏原崇出钱，电影制作方定的房间。房门外是电影的安保团队，套间里除了有男女朋友，还有柏原崇的安保团队。 姜南柯身边没有SM的人，她连助理都是男朋友帮她临时找的，一位韩语不太流利，但日语和英语都很棒的小姐姐。 这倒不是柏原崇刻意阻拦女朋友经纪公司的人靠近她，而是公司先放弃了旗下艺人。 自事发后的大半个月，外界舆论声浪那么大，公司连个屁都没放，摆明就是要弃车保帅，李绣满目前需要先顾自己。而因恋情造成所有行程被迫终止的女爱豆，本身也不需要什么工作人员。 导演通知经纪公司我这边电影要上了，李绣满从来不干糊涂事，他不可能跟电影导演说什么上线延后啥的。电影导演想蹭柏原崇的流量，他还想拉高姜南柯身价呢。 公司紧急把经纪人给艺人送回去，彼时住在男朋友家的姜南柯，在猫眼看到按门铃的人是谁后，不止没给开门不说，还打电话给男朋友，有恶犬上门，让男朋友找人来打狗。 到此，姜南柯被柏原崇的宇宙包围了，而电视剧杀青后，除了常规的电视剧宣传，剩下的时间都用来飞韩国的柏原崇，竭尽全力把少女护在他的羽翼之下。 这双翅膀是否有力不好判断，但柏原崇确实把姜南柯身边防的密不透风，保住了姜南柯在电影刚上线一个礼拜的安宁。 一如郭在容所说，姜南柯本人出现了，那些不管是爱她的还是恨她的粉丝此时都集中在她周围，她爸妈就安全了。 而直面人群的姜南柯后知后觉的发现，恨她的人确实不少，但爱她的一定更多。 电影上线第一天，票房一般。 姜南柯去哪身边都是一群人，不止是男朋友不放心她的安全，导演也不放心啊，宣传期的女演员可不能出事。 电影上线第二天，票房涨了一大截，导演很开心的拿着那些内容好坏掺杂的报道给姜南柯看，让她了解一下，他们的项目关注度有多高。即便是那些指责姜南柯的报纸，也是在给他们免费宣传。 这天姜南柯依旧是去哪身边都跟着人，就是去洗手间，她身边都跟着两个。柏原崇吃完早餐就飞回日本，他还有电视剧宣传的行程，男朋友走的很不放心，对女朋友那是千叮咛万嘱咐，生怕他一个错眼，女朋友就被欺负了。 战斗力已经满格的姜南柯让他放心去，还很中二的说出，所有杀不死我的都将让我更强大这样的热血台词，都给男朋友逗笑了。 当天晚上，有激进的粉丝在电影院攻击看电影的路人，被电影院的工作人员和路人围殴。这年代，大家都是武德充沛，能动手从来不逼逼，何况是面对青少年，成年人哪会怕小孩子，小孩子人数都比他们少。 此事在隔天被‘朝鲜日报’大篇幅报道，主要内容是青少年教育缺失，呼吁国家关注，跟电影和姜南柯本人的关系都不大，只是用昨夜电影院的乱子做个报道的引子，引出后续的内容。 这一天是电影上线的第三天，票房飞涨，涨幅曲线之大，让郭在容脸都要笑裂了，还在晚上柏原崇来接姜南柯‘下班’回酒店时，拉着他非得一起喝酒。 酒桌上导演不停的夸姜南柯，恋情公开的好，太棒了，还祝福小情侣，和和美美，比翼双飞。 姜南柯私下跟柏原崇吐槽，那家伙脑子好像坏了。柏原崇额头抵着她肩膀闷笑，整个人也轻松很多，他的姑娘好似真的没事了。 这天各家电影院都对搞事的青少年们翘首以待，就等着他们来，期盼他们来。昨天出事的电影院，今天因报道出街大受关注，不少吃瓜群众都去事发地围观，全天的票，连午夜场都饱满，简直不要太嗨！ 成年人的世界谁能赚钱谁就是爹，谁在乎这笔钱是通过什么方式赚到的。 事实上在演艺圈，黑红本就是一种特殊的赚钱模式。 电影上线一个礼拜后，姜南柯才不是什么黑红，她是正当红！ 低成本的纯爱电影票房只上映了一个礼拜就冲到了近两百六十万人次，这就是大爆之像。电影团队上上下下都是喜形于色，姜南柯被大家誉为活体金娃娃，制作人简直不要太喜欢他。 本来是柏原崇付的酒店套房费用，现在都是电影团队出，而娱乐版的报道已经没几个关心什么女爱豆恋爱塌房事件，大家都在猜电影票房最终能到多少，能不能突破五百万，那就是奇迹了，成本那么低，海赚啊！ 以及，姜南柯成了当红流量，绝对的顶流。啥子黑红，她就是红。 前后不过一个礼拜，变化能那么大？以利益为导向的娱乐圈，能为大家带来利益的人就是会被捧上天。 李绣满都给姜南柯打电话了，老头话术一贯给力。这位先生不说什么公司放弃艺人，而是说公司没发声恰恰是对艺人的保护。他还试图给姜南柯洗脑，说什么如果不是公司主要是他本人，一力促成电影提前上映，姜南柯哪来的翻身可言？这就是公司在保护艺人啊。 艺人对老王八蛋的话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但少女姜很清楚什么叫小不忍则乱大谋。在李绣满让她联系经纪人后，她就去联系了，公司安排的一些什么代言，她也去拍。 就是在广告拍摄片场，姜南柯感受到了世界是复杂的，爱与恨都很复杂。 电影发行方为了保障风口浪尖的女演员安全是做足了准备的，广告拍摄现场却没那么多准备。 一大早，姜南柯车到片场就被人群围了，这些人都是她的粉丝，带着灯牌和应援物来见爱豆的。 他们其中有已经认栽的，爱豆公开恋爱都一个多月了，不认栽只能脱粉，或者变黑粉。可很多饱含真心喜欢姜南柯的孩子们，没办法变成攻击偶像的人，只能含泪认栽。不管怎么说，男朋友好歹是柏原崇，也不是不能接受。 另一部就是看过电影才粉上姜南柯的，这波人才不在意姜南柯是否恋爱，他们更在意，姜南柯的恋爱对象能不能换一个，车太贤就很好啊，因戏生情么，多棒！ 要是一个礼拜前，姜南柯碰到这些人会理都不理直接让车开进去，彼时她对粉丝也是仇视的。那帮人都能去攻击她爸妈，少女姜怎么可能还用什么理智去理解啥叫因爱生恨？她只觉得那帮傻逼早死早好。 可一个礼拜过去了，最近真切感受到自己接受到爱意更多，主要是爸妈都安全了的姜南柯，在人群中看到眼熟的面庞。那是她的老粉，从她出道就是她的粉丝，她还给粉丝姐姐的高考做过应援呢。 看到了眼熟的姐姐，姜南柯就想下车。经纪人本想着不太安全，可他也看到了熟人，那位‘姐姐粉’是她们团知名大粉，经纪人误会那些人都是‘大粉姐’带来的，也就顺了艺人的想法，停车，让艺人下车。 下车的姜南柯就被包围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都是在关心她的话，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还让她不要管那些黑粉骂他们都是傻逼。 姜南柯笑得像一朵迎风招展的太阳花，给这个签名同那人拥抱。 就在艺人被陌生人真挚的爱意包裹之时，陌生人中有人给她递上了拧开瓶口的可乐，她需要保持身材，最近肉都不吃只吃草，可乐当然也不能喝。 艺人轻推了下拿着可乐瓶的那只手，本想说她现在不能喝多谢。可那只手的主人硬要把瓶口往她脸上怼，直觉感到危险的艺人更用力的推那只手，那人居然突然上手拽她头发。 脑袋骤然被拉得一个后仰的姜南柯都没反应过来，周围尖叫声四起，夹杂无声骂声，被挡在人群外的经纪人正大吼着要往里扑，那个看着顶多初中的小男孩已经被扑倒。 等姜南柯按着头皮刺痛的脑袋回过神，小男孩已经被姐姐妹妹们包围了，围殴他，插眼踹小鸟，干什么的都有，还有更多女孩子们把她保护起来，怒骂傻逼。 现场乱成一团，广告摄制组的人才急匆匆跑出来。艺人的经纪人挤了好几次都没挤进包围圈，他倒不是想要再揍那个小孩，而是怕小孩被打死了，重伤也不行啊，那也是重大事故！ 事故源头的姜南柯懵逼中，她看着这场闹剧，手无意识的还在揉着后脑勺，‘粉丝姐’用力的抱住她，把她整个人都护在怀里，挡在她身前的姑娘们更多。 这些都是爱她的人，那跟爱她的无数人相比，零星几个傻逼算什么？ 广告团队冲过来了，群殴的人就被拉开了，男孩子倒在地上哀嚎，捂着重点部位嚎叫的很是凄厉。经纪人被吓到了，连忙去跟广告团队协商，首先确保周围没监控接着跟所有怒火上头现在也感觉到怕小朋友们对口供。 你们就算都是青少年也应该明白有个词叫法不责众，等下我会报警，警察来后你们该怎么说怎么说，但你们必须清楚，你们是见义勇为，是这个男孩子先欺负姜南柯的，明白吗？ 小朋友们愣愣的看着经纪人，就在经纪人以为这群小傻瓜听不懂时，姜南柯出声问大家谁看到那瓶可乐了，那崽子可能给她投毒。 可乐瓶早就在群殴时被弄飞了，周围人四处寻找，找到后瓶子里的液体也洒了九成九，只有瓶底还有一点残留。 经纪人反应很快，收起可乐瓶当证据。‘粉丝姐’也回神了，招呼她带来的人，她这边是大部队，其他散兵游勇也就跟着凑过来。 ‘粉丝姐’也只是大三的学生而已，但小姐姐已经领会了经纪人的意思，让孩子们都记住，他们是见义勇为，那崽子死了活该。 警察到来，要把大家都带去警察局。理论上姜南柯也得去，可全场四五十号人都能证明姜南柯没有动手，她是受害者，受害者还要工作，为啥欺负受害者？再加上受害者还有个当警察的爹，另一位警察叔叔就给了面子，把经纪人带走了，艺人该拍摄就拍摄。 艺人在四天后才从经纪人那听说，男孩子重伤，可能会造成生育问题。男孩的父母很崩溃，可确实是法不责众，打那小孩的得有二、三十号人，还全是未成年，零星几个成年的都有未成年证明他们没动手。 一帮未成年都有家长，能追星追到来跟行程的就没有穷孩子，穷孩子都在读书没时间搞事。一群至少家里也是中产的未成年们，自觉是英雄，父母们就算再气愤自家崽子追星追到脑子都没了，崽子也自家的，肯定会护着。 一群这个有钱那个有势的父母联合起来，对刚那对势单力薄也只是有点钱财的父母，此事的结局就不用多赘述了。 男孩的父母试图把火烧到姜南柯身上，早就防着他们搞事的经纪人找上门，非常简单的一句，如果此事被媒体恶意报道，我们会起诉你们家孩子投毒，可乐里检测出了毒药，有直接证据的。这可是杀人，就算未遂，青少年也要付法律责任。你们要是不想孩子去少管所蹲着，最好老实点。 再之后的后续姜南柯已经不关心了，她目前只关心一件事，刘嘉熙订婚。 虽然姜南柯对姐妹十九岁就订婚这事儿颇有微词，可姐妹自己愿意，那位未婚夫看着也还行吧，一看就是社会精英的样，还是个检察官，对姐妹好像也不错，她也就没啥说的。 努力压缩行程去姐妹订婚宴的姜南柯，如今是当红炸子鸡，电影票房已经冲破五百万，什么恋情塌房根本不存在，她现在是业内知名活体的摇钱树，SM凭借她暴涨的身价打捞一笔，业内就没有不知道的。 但酒宴现场关注姜南柯的不多，去找柏原崇合照的非常多，比起南韩的艺人，还是海外艺人香。一帮乐呵呵陪着女儿来要合照的阿姨们，还夸姜南柯，你眼光不错，人可要抓稳了，小心被外面的小狐狸精给撬走。 面对阿姨们的金玉良言，阿姨们颇有些哭笑不得，在订婚宴正式开始大家都落座时，偷偷跟男朋友分享，阿姨们让她防备外面小狐狸精的故事。 男朋友听了也笑，笑着牵起女朋友的手十指交缠放于腿上，用眼神示意她看周围，“你喜欢这样的礼堂吗？” 姜南柯扫了一眼宴会厅，喜欢什么？转瞬瞪大眼看向男朋友，压着声音叫，“我才十九岁，大二！” 目前日本还维持着女孩子十六岁就可以结婚的法律，还没有修订男女都至少满十八周岁才能结婚的律法。韩国同样是女孩子满十六周岁就可以结婚。 故而柏原崇不是很懂这事儿跟年龄有什么关系，不过他听得出来，“你想再等几年吗？”这话的意思就是笃定他们会结婚。 姜南柯有点懵，又看向周围，这次看的仔细了些，这次盯着最前方穿传统韩式礼服的姐妹好一会儿，才回头跟男朋友说，“我们可以先订婚。” 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前方的柏原崇，不太确定的问她，“你是害怕结婚吗？” “我不知道。”少女很诚实，“感觉结婚离我好远，我还是个宝宝呢。” 不自觉翘起嘴角的柏原崇揉搓着她的手背，“好吧，小宝宝，我们慢慢来。” 已经在一起大半年了，所谓的热恋期其实已经过去，但情侣们的情意比刚谈恋爱哪会儿纯然始于颜值的恋慕要深刻许多。至少对姜南柯来说是如此，柏原崇是牵着她的手陪伴她走过地狱的人，她依恋他，也依赖他。 比起刚谈恋爱那段时间彼此都忙到只能电话联系的情况，如今柏原崇也算是通过另类的朝夕相处发现，他们家孩子是个事业心很强的姑娘。姑娘别看年纪小，但很有自己的主见，也有勇气去直面世界的风暴。 为此，男朋友收拢了保护雀鸟的羽翼，只陪伴在她身边，并没有再多加干涉她跟经纪公司的沟通。即便小姑娘羽翼未丰，可她愿意自己扑腾着翅膀努力飞翔，那他就没理由把她困在笼子里。 即便柏原崇并不赞同姜南柯依旧跟李绣满那样的人纠缠，要他说最好就借此拆分，当爱豆本来就是最底层，能成为电影明星，才是往高处爬。 可姜南柯喜欢，她明显更热爱舞台，那柏原崇就不会多说什么，他本就不是多言的人。 柏原崇一直都是把事做了再说的人，他会在姜南柯犹豫要不要去跟父母见面，怕给爸妈带去更多伤害时，带姜家爸妈来酒店见女儿。他也在姜南柯努力说服爸妈换房子时，提前找好了中介，把中介推到他们面前。 柏原崇默默做了很多事，那些事有些姜南柯知道，有些姜南柯不知道，比如..... “你给我找来的保镖是不是很贵啊？”刘秀英有些不太放心，没道理平白无故花姐妹那么多钱，而且姐妹还是为了帮她，“多少钱，我给你？” 姜南柯眨眨眼，“什么保镖？” “你不知道？”刘秀英捂住嘴，又惊讶又羡慕，“柏原崇太好了吧，他给我找了个保镖，看起来巨能打的那种，一看就很贵，他说是你担心我的安全，你居然不知道？” 刚听说这事儿姜南柯的笑得牙花都露出来了，男朋友超靠谱的，转瞬又觉得不对，“你为什么需要保镖，有黑粉攻击你？” “黑粉从我们出道不就有。”刘秀英摆手示意那不值一提，“他跟我说，你被黑粉攻击了，担心我也会碰到那样的事，才给我找的保镖，工资还付过了。”说到这想起来，“你问问他多少钱，我给好了，要是钱太多，我其实也不是很需要保镖，公司有安排啊，经纪人和助理都跟着呢。” 被黑粉攻击过的姜南柯跟男朋友讲起这段故事，重点是在描述爱她的姑娘们多么厉害，以及傻逼都脑残。她真没想到男朋友会思维发散到，找保镖送去给她姐妹。 姐妹超羡慕的，这什么神仙男朋友？ 电影结束了韩国宣传，立刻转道日本，姜南柯刚出机场一上车就扑进了神仙男友的怀里，双眸亮晶晶的看着他。 “你怎么会想起来给刘秀英找个保镖？” 护着她后腰的柏原崇低头亲亲她，“因为想让你扑进我怀里啊。” 笑趴在男朋友肩头的姜南柯，勾着他的脖子就送上一个吻，男朋友给力到就是神仙下凡没错！ 韩国的首映礼记者会发行方能筛选记者，日本这边就不太方便了，关键是发行方还想借用柏原崇的名气宣传，就更不可能阻止记者询问姜南柯，同恋情有关的问题。 这导致在日本的电影发布会现场，记者们询问女演员的问题十个有九个都跟男朋友有关，姜南柯是来者不拒，问什么答什么，能把男朋友吹上天。 天秀。, 613第二章 人设崩塌的霸总 如果说千禧年引发日韩娱乐圈大地震的情侣是已然结婚的木村拓哉和工藤静香, 那2001年最受日韩娱乐圈关注的情侣就是姜南柯和柏原崇。 时年十九岁的姜南柯，人生第二次谈恋爱就已经能预感到，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碰到这么不顺的恋爱, 也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碰到发展的如此顺利的恋情。 不顺的点就不用说了，此前那么多人反对呢, 姜南柯一度怀疑自己会被迫退圈。 顺利的点值得大书特书, 太顺利了！无敌顺！！ 自‘野蛮女友’上映后, 姜南柯的事业线那叫一个顺风顺水，顺利到都有日本品牌方找她和柏原崇拍情侣广告。 从经纪人那听说情侣广告邀约的姜南柯很惊奇, 李绣满那老头当初那么反对她谈恋爱，如今连情侣广告都给她接了？还真是只要有钱赚就什么都行？这么离谱？ 经纪人告知艺人，社长觉得这邀约不错，至于要不要答应接，看姜南柯自己。 姜南柯当然知道这邀约本身很不错，品牌来头够大, 代言费也够高，还是跟男朋友搭档, 几乎没有不好的地方。可这样的广告李绣满愿意给她接, 怎么想怎么奇怪。 当着经纪人的面, 姜南柯没表现什么特殊之处, 只说要考虑考虑。等她结束一天的电影宣传，跟来接她的柏原崇上车了, 就把情侣代言的事告诉他, 意图跟男朋友一起分析, 李绣满那糟老头子想玩什么幺蛾子。 往常这种分析社长行动目的之类的话题，多半都只发生在女团成员内部之间，就算不是跟柳真她们, 姜南柯也只会跟刘嘉熙说。这类的事跟其他人也说不着啊，说了还得防着出问题。 但姜南柯如今不是来日本宣传电影么，姐妹们都还在韩国呢，男朋友就在身边，那肯定跟男朋友说。 男朋友表示这份邀约是他推荐的，本来品牌方是找他和另一个日本女演员搭档，‘野蛮女友’在日本上线后爆红，他就推荐了姜南柯。 “不太确定能不能成，所以没有提前跟你说。”柏原崇讲完看她表情怪怪的，讲不出来是喜欢还是讨厌，就是有点怪，便疑惑的看向她，怎么了吗？ 表情十分古怪的姜南柯一点点歪向司机的方向，侧身靠过去，在只有他们俩在的车里弄出了说悄悄话的效果，眼底闪烁的光明明暗暗，像是发现了大秘密，“你说，李绣满会不会就....不过如此？” 不是很懂她什么意思的柏原崇没接话，示意她继续。 “就是....我以前感觉李绣满是我要打到的终究BOSS，我得跨过刀山火海才能抵达BOSS面前，还要被他砍个百八十刀吐血三升，最后拼的我都要挂了，才能推倒他，说不定我还推不倒，就被他按趴下了。” 少女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这件事就用了奇奇怪怪的说法，“可是李绣满愿意接这种杀鸡取卵的代言，就代表他无非也就是个会被钱蛊惑的小人....普通商人？我是说跟天底下目光短浅的商人一样，没那么厉害，不是打不过？” 试图用她的思路去理解这段话的柏原崇，不太确定的反问，“你是指你原先把李绣满想得太厉害了，现在发现他没那么厉害？” 连连点头的姜南柯说，“没错！” 柏原崇帮她把散落的发丝挽到耳后，“判断他没那么厉害的标准就是他接了我推荐的情侣广告？” “一半一半。”姜南柯同他讲自己的思路，“一半是你能联系到的品牌方他联系不到，不过这可能是日本市场我们还没有完全打入的原因，公司在这边的资源不够。” “另一方面就是，情侣广告对我伤害很大，我怎么都是女团的成员，再怎么说粉丝接纳我恋爱了，我要是跟你一起拍情侣广告对粉丝们就是二度伤害。那对他而言就是杀鸡取卵，这种钱他都想赚，贪得无厌，鼠目寸光。这种人哪有资格做我的人生BOSS。” 柏原崇眨眨眼，“情侣广告对你伤害很大？”大品牌的代言应该是好事啊，“你是指你还需要在粉丝们面前尽可能降低你有恋人的印象？” “站在公司的角度确实是这样，女爱豆恋爱就是原罪，恋爱了还秀恩爱就是逼着粉丝脱饭，运气不好还会被粉丝回踩。那不止会影响我，弄不好还会影响到整个团，我现在跑电影宣传顾不上，之后还是要跟团回归的。要是我恋爱了，粉丝脱粉，怎么都会印象团队专辑销量。” 已经经历过一轮的姜南柯看他好像误会了，连忙解释，“但对我个人来说是好事，我们两恋情的曝光热度越大，对我来说好处就越多，我在蹭你人气啊，何况.....” “我想跟你一起工作。”柏原崇轻拍了下她的脑袋，“你就光想着蹭我人气啊？” 讪笑的姜南柯按住他要收回去的手，假模假样的装疼要揉揉，再嘟囔，“我也有人气，我们互相蹭一下么~” 柏原崇抽回手掐了下她的脸，“我的重点是前一句。” “重点是后一句。”姜南柯让他别瞒了，“你又不是悲情男二，为什么要走默默付出路线，就告诉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他们俩的这段恋情男方的粉丝也不是不反对的，只是攻击都冲着女方去了，再加上女方自家的粉丝脱粉回踩，在规模上就显得好像大家只反对姜南柯恋爱，柏原崇啥事没有。 随着姜南柯化身电影演员回到日本登上大大小小的银幕宣传电影，媒体又特别喜欢问她跟柏原崇有关的八卦，片方也希望能借住柏原崇在日本的知名度宣传电影。在那些报道里姜南柯属于演员的属性不可避免的被削弱了，更多是是柏原崇的女朋友这个身份。 这在男方的粉丝看来，摆明就是女方趴在自家哥哥身上吸血，谁能乐意？粉丝当然都不乐意。 粉丝不爽就会攻击，那些攻击变成了八卦媒体笔下的乐子，供路人吃瓜看戏，顺带增加报刊销量。 这都已经八月末要九月了，渡过了最黑暗的那段时间，姜南柯现在完全不在意什么粉丝的攻击、媒体的恶意中伤，她才不管那些。不招人妒是庸才，她男朋友是柏原崇，这点她能炫耀一辈子！ 为此，姜南柯很清楚的知道柏原崇为什么想要跟她一起拍摄情侣代言，那是柏原崇在跟大众宣告，他喜欢她，也希望粉丝们不要再肆意攻击她，那是男朋友在用特殊的属于这个圈子的特殊规则保护她。 女朋友跟男朋友讲，她完全理解男朋友的做法，她真心只是想跟男朋友讨论一下，关于李绣满压根不是什么大BOSS，一直小心对待反而是她脑洞太大。 “帅气的柏原崇先生想保护我对不对~”姜南柯抱着他的胳膊，昂首冲他笑，娇娇俏俏的。 目视前方的帅气先生眼神飘忽，莫名觉得有点羞耻，女朋友确实很甜，但女朋友也有点过于..... 姜南柯最爱帅哥这种明明就在心里暗爽但面上故作镇定的模样，腼腆的像是戏文里的小书生，也让她更想逗她。 探头在他下巴处啄了一口的姜南柯，亲完倒在她怀里咯咯咯的笑。柏原崇才不是什么戏文里的书生，他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大男孩，都被女朋友‘调戏’了，肯定会反击啊。 ‘恶魔之爪’悄咪咪伸到女孩子的腰侧，毫无危险预警的姑娘还在傻乐，痒痒肉刚被碰到就惊叫一声。上手挠她痒痒的柏原崇用脑袋拱她的头，胸腔震颤的笑意从喉咙口迸发而出，假模假样的凶她，还敢不敢在胡闹。 扭来扭去左躲右闪都没逃开的姜南柯也试图反守为攻，也去挠他痒痒，两人在车里闹成一团，动作大到都弄的车跟着轻微晃动。这要是有人在车外看，还不知道会脑补什么黄色场面。 车内的场面确实也不太和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的姜南柯衣衫凌乱，眼底是被泪水逼出来的粼粼波光，还小口小口喘着气。 姑娘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身旁的美少年看，柏原崇笑得太过被口水呛到了，连声咳嗽弄得双颊绯红，被唾液浸湿的唇瓣看起来特别好.... 美色惑人，女孩子眼睑微垂，腰肢缓慢前倾，男人眉目含笑，用食指点了点那双唇。 “回家啦~” “先亲一下~” 姜南柯拉下他的手，先亲亲他的手心，再往前凑，撅起嘴，就是要亲亲。柏原崇含着笑意给她一个BB，再蹭蹭她的鼻尖。 “得走了，已经很晚了，明早你不是还有行程~” “那也不耽误再亲亲啊~” “回家再亲，乖~” 山不来就我，姜南柯按住男朋友的肩膀凑过去亲了一口响的，这才算满意，“出发！” 遍布粉红泡泡的车总算是出发了，这次来日本宣传，姜南柯直接就是住在柏原崇家的。本来柏原崇以为她会跟剧组一起住在酒店里，这样方便跑宣传行程，虽说两边距离也不是很远，但以宣传期的繁忙程度，能少走一段路也是好的，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没想到女朋友在日本首映的当晚，众人聚餐结束后，直接跟他走了。那柏原崇自然也不可能再跟女朋友说什么，你可以住酒店之类的话。 姜南柯也是这段时间才发现，早前柏原崇想找她当专辑制作人不是什么傻乎乎的恋爱脑，真心就是想让她休息，这家伙的事业心不说多少，敬业程度还是靠谱的。 像是平时喝酒男朋友每每都劝女朋友少喝点注意身体，但跟电影宣传相关的社交酒局，男朋友基本不干涉，只是会每次都来接她。 日韩社交体系基本一致，电影核心团队来海外宣传，在票房成绩还那么好的情况下，本土发行方会用一轮接一轮的饭局展现地主之谊，饭局基本就是酒局。这些对演员们来说都是常规的职场社交，是躲不开的。 姜南柯参加过几次这样的酒局后就觉得没什么意思，有次结束后她跟男朋友抱怨再有下次就找理由跑路。下一次再出现类似的局时，一直都只是接女朋友‘下班’的柏原崇跟她进去了，酒局对姜南柯而言一下就好玩起来。 男朋友真心无敌靠谱，喝到半醉不醉的男朋友还是个话痨呢，无敌可爱的话痨。 清醒的柏原崇是个内敛腼腆的人，偶尔也会有些孩子气，但只是很偶尔，大概是想要在小女朋友面前当个大哥哥，要维持斯文端庄。一旦酒精上头，孩子气就占了上风，絮絮叨叨，嘴里就没停下的时候。 今天柏原崇就喝多了，路都走不稳，姜南柯跟他的助理一起把人扶到床上靠着。姜南柯准备送助理出门顺便给他倒杯水来，就被男朋友抓住手腕不给走，助理秒速告辞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都已经喝懵了的人哪有什么体力再玩妖精打架。 姜南柯只觉得喝醉了的柏原崇是妖精本尊，好会说情话，这家伙平时都把这些话藏哪了？ 把女朋友当大号抱枕锁在怀里的男朋友，手脚并同，把大娃娃整个人困在胸前，额头同她相抵，用一种奇怪的斗鸡眼姿势，散发蠢萌的搞笑气息，跟大娃娃絮叨他心底藏的一堆‘男子汉’的担忧。 男子汉说之前女朋友因恋情公布后被舆论攻击的家门都不愿意出，他十分担心。当时他同时要兼顾电视剧拍摄，只能让女朋友一个人在家，他即不放心独自待在家里的女朋友心情会不会愈发糟糕，也懊恼之前自己过于冲动。 “我以为我可以保护你的，可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男孩子语气十分失落，用脸颊摩擦姑娘的侧脸，“我本应该保护好你的。” 如果男朋友是清醒的，那女朋友会跟他理性讨论这根本不是你的错。可男朋友都喝醉了，那女朋友就只想跟他贴贴，他先蹭她的。 抬头想亲亲的女朋友被男朋友捂住了嘴巴，醉鬼表示他还没说完呢。姜南柯勾住他的腰，隔着衣服摩擦能隐约感受到肌肉的腰肢，暗示意味满格，醉鬼接受不到暧昧的邀请。 柏原崇还在进行自我反省，这次说的是电影上线后，他才发现之前自己过于自大，他不应该认为自己无所不能，实际上有很多事是他根本做不到的，像是让姜南柯彻底放松下拉他就做不到。 醉醺醺的男孩子说，失落的姑娘可能也需要陪伴，但姜南柯更需要的是一个重新站起来的机会，哪怕站起来后就要立刻拿上刀剑去战斗，她也愿意拼着两败俱伤往前冲，而不是被困死在原地，等着时间过去，等着某些事不了了之。 “电影在韩国首映的那天，红毯两侧的粉丝状况糟糕到我都替你担心，甚至后悔让你回国去参加电影首映。可你踩着那些骂声走到我面前，你肯定不知道那天你笑得多漂亮，好似重新活过来的木偶被注入了灵魂，眼睛里的光都能灼伤我。” 姜南柯的脑子有点混乱，一分心神左耳进右耳出的听着那些絮叨，还能在内心吐槽哪有那么夸张。两分思绪落在捂住嘴的手，掌心好烫啊，剩下的七分注意力都在..... 衬衫的布料好特别，特别贴服身体，好顺，好滑，好..... 情侣们至今都还没有进行到全垒打，并非两人刻意控制节奏，纯然被实际情况耽误了。 说起来他们真正在一起也就半年，前半段大家都忙见面都难，就只能成天打电话，就更别谈什么同床共枕。之后出了被迫公开恋情的事，姜南柯整个人丧的不行，柏原崇只顾着担心了，根本不会往那个方面想。 彼时他们住在一起没错，可也就一起住了十来天，那些天姜南柯睡在主卧，柏原崇跑去了客房。后者除了要惦记拍摄，就是惦记女朋友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很不开心，也顾不上那事儿。 再来，姜南柯重回韩国宣传电影，又是一堆事要忙，也没啥机会搞东搞西。到如今，姜南柯还是重新住回了主卧，而醉鬼柏原崇目前躺的地方是客房的床。 相拥躺在床上的情人们，清醒的女孩子脑内全是黄色废料，衬衫布料手感十分不错什么的。醉鬼的嘴巴一刻不停，都已经反省到，他害怕自己会让姜南柯觉得禁锢。 勉强回神的姜南柯疑惑的看着他，禁锢啥？ 醉鬼一直在自说自话，柏原崇真心喝多了，否则这些话他是不可能跟姜南柯说的。 “你有自己的事业规划，也有自己想要飞去的远方，可我存在好似变成了一个无形的鸟笼，困住了你的翅膀。还有.....” 姜南柯捏住他的脸，让他把发散的思维收一收，说点听得懂的，“什么叫鸟笼？” “就像今天，我明知道我不应该进你的社交场，我进去了，你就变成了我的女朋友，而不是姜南柯，只是柏原崇的女朋友。”柏原崇收紧手臂锁住女朋友，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但嘴巴就是不停，“你现在无所谓，媒体、外界都只关心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们的恋情，没人关注电影。可未来某一天，你要是后悔了怎么办呢？要是....” “哈？”姜南柯愣愣的打断他，大哥你说啥呢，“我们电影票房只差七十万就能刷新韩国电影出口日本的票房记录了，我是第一主演。”我很牛逼的好不好，说啥没人关心我的电影？ ‘男子汉’认为小姑娘在嘴硬，事实情况明明就是，“电影票房就算刷新了记录，还是有媒体报道你是我女朋友，前缀永远是我，我的女朋友，柏原崇的女朋友，而不是□□（日语女演员的意思）姜南柯。” 少女姜的白眼差点翻到后脑勺，这要不是看他喝醉了就怼上去了。哥们你喝挂了还在这跟我玩大男子主义？不对，他好像是在反省。 勉强压住火，主要是看在醉鬼脑子不清不楚的份上，姜南柯的小眼神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诱供傻子，“结论是我们只要在一起，我就永远都是你的女朋友？外人只会把我当柏原崇的女朋友？” 理所当然点头的柏原崇眼看就要挨揍，可他下一句话说的就是，“你还是得回韩国发展，只有在韩国，你才会成为姜南柯，而我已经是韩国媒体嘴巴里，姜南柯的男朋友了。你喜欢这样称呼对不对，比起柏原崇的女朋友，你更喜欢姜南柯的男朋友对吗？” 十九岁的姜南柯没有那么多想法，可是非要对比的话，那当然是，“姜南柯的男朋友听着更好听。” “可我去韩国发展的话很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事。”男朋友一声长叹，可纠结了，他已经纠结很久了。 目前通讯还不发达，手机、电脑确实都有没错，可跟二十年后没法比。就算是二十年后科技很发达了，异地恋乃至于异国恋，也是很容易出问题的，尤其是在娱乐圈这个到处都是诱惑的游乐场里，分分钟能拆散无数对情侣。 之前只是恋爱，柏原崇也没想那么多，可他陪着姜南柯去参加了刘嘉熙的订婚宴，男朋友就开始思考，要是结婚的话，不可能还维持异国吧？ 异国恋的情侣想要长期固定居住在某个国家或者城市，那势必要有一方妥协。 柏原崇已经肯定了，女朋友在韩国发展是最好的。如果电影没上，或者电影成绩一般，他还会劝女朋友来日本，在这边他完全可以照顾她。可电影上了，票房成绩非常好，关键是女朋友很开心，电影上映后的每一天女朋友都很开心。 男朋友就忍不住思考，他要去韩国发展吗？可新市场哪是那么好开辟的，要是失败了呢？失败的话他会不会成为女朋友的拖累？再往深处想，万一到时候他想不开，脑子进水了，去责怪女朋友为什么要让他去韩国，那他们会不会变成怨侣？ 醉鬼被酒精侵蚀的大脑已经上升到了哲学的高度，话语里都在探讨人性的幽暗。 姜南柯听的满头黑线，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想那么久远？就算你是深谋远虑，忧虑的也过于遥远了吧？为啥我们两非得有一方妥协，不能各自为战吗？机场的航班难道是停飞了吗？首尔到东京也就两个多小时而已，从首尔开车去釜山都不止这点时间，有什么好纠结的？ 但还是那句话，醉鬼整个人都稀里糊涂的，看着是能对话，其实纯粹就是在自言自语。姜南柯被杞人忧天的家伙弄得哭笑不得，也没心思想什么衬衫的手感了，只想回房睡觉。 脑子都变成一团浆糊的醉鬼偏偏锁着女朋友的双臂很紧，姜南柯几次挣扎都没挣脱，干脆放弃，这样是姿势有点别扭，但也能睡。 伴随着男朋友持续不断的絮叨迷迷糊糊睡过去的姜南柯，在别扭的姿势下腰酸背痛的醒过来，此时男朋友也睡着了，她才弄开男朋友的手臂，爬起身去主卧，倒在床上继续睡。 等姜南柯再度睡醒，已经是助理打来电话通知艺人她到楼下了，让艺人出门，今天还是要去跑宣传的。 此时柏原崇还没醒，他一直睡到下午，醒来时头疼欲裂，宿醉的悲催。 宿醉更让人郁闷的点就在于没有断片，昨夜的细节柏原崇记不起来了，但他还记得自己跟姜南柯说了啥鸟笼和异国恋要怎么互相妥协的事。 头本来就疼的柏原崇记起昨夜整个人都要裂了，他怎么能说那些话？！ 话都已经说出口了，覆水难收，咋办呢？装失忆。 今晚宣传团队没有酒局，昨夜闹得有点凶，喝挂的人很多，今天都宿醉嗨不起来。今天宿醉的柏原崇也不方便开车，姜南柯是被助理送回他家的。 拎着一套漫画书回来的姜南柯，面对假装醉酒短篇，好小心试探她的男朋友选择陪他演。两位演员同时在装傻，互相明明都看出来了对方在装傻，但谁都不拆穿，就一起窝在沙发上，头碰头凑在一起看那本少女漫，当昨夜什么都没发生。 少女漫讲得是在二十年后很老套但在2001年很流行的，娇妻带球跑还附带替身情节的狗血故事。 基本剧情就是，霸总有个真爱，真爱出国了，霸总痛失所爱，就找家里有病人要照顾的贫穷坚强小白花女主当真爱替身，又是搞包养又是玩虐恋啥啥的，总之很狗血。 姜南柯手上的漫画剧情刚好进展到男主跟女主相遇后，第一眼就被同真爱相似的女主吸引。漫画里出现倒叙，霸总的真爱去了美国，双方被迫分手。 “你说....” “嗯？” 看少女漫看得实在太无聊，就低头给女朋友剥橘子的柏原崇抬头看过去，就听到女朋友问。 “漫画家都给男主设定是跨国集团总裁了，还能连一张飞机票都买不起？这种人不是应该连私人飞机都有才符合人设吗？” 专心剥橘子的柏原崇没听懂，姜南柯就把漫画展开给他看，“设定是贫穷女主像男主前任，男主无法忘记前任所以想包养女主。而男主跟前任分开的理由是，对方要去美国求学。你不觉得这个剧情哪里不对吗？” 有心想说只是漫画设定的柏原崇看女朋友的表情就知道，这不会是女朋友想听到的答案，他思考片刻说了个合理解释，“可能画漫画的人觉得飞机票很贵？”至于跨国集团的霸总为啥没有私人飞机，那就只能说霸总勤俭持家了。 低头合上漫画书的女朋友好似认同了这个答案，但丢开书的姜南柯，接过男朋友递过来的橘子瓣丢嘴里后就再问一句，“你已经穷到连飞机票都买不起了吗？” 柏原崇愣怔一瞬，猛然想起昨日关于异国恋必然有人要妥协的话，避开她的视线，耳郭隐隐泛红，好羞耻！ 吸着腮帮子憋笑的姜南柯感受嘴里酸甜的橘子果肉都要变成橘子糖果，只有甜蜜的清甜，努力压下笑意跟他讲。 “你知道釜山吧？我们家本来是釜山人，我爸妈都是釜山人，我也在釜山出生。”姜南柯拉起男朋友碍事的手臂，倒在他的腿上，继续讲，“我幼儿园的时候我爸被调到了首尔，那时候机票应该非常贵，至少我爸妈不可能坐飞机去釜山的，都是开车。” “我记得家里在我上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才买了车，家里没车之前我们都是坐大巴回去。一开始好像是每个礼拜都回去一次，每次回去都要早早起来，先是做公交去车站，再赶大巴。下了大巴后家里才会有人开车来接，从汽车站开回爷爷奶奶家也得开一会儿。” “每次回去好像都得折腾一天，早上吃完早饭就出发，到爷爷家差不多都是晚饭，就待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早再赶回首尔。我幼儿园的时候，我们家经常这样。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像是我爸工作太忙还是怎么样.....” 姜南柯想起来了，“对了，有段时间街面上到处都在游-行，又变成了军-管，我爸也要去街面协助控制游行的人，我们就没办法回去了。一直到我小学，我们都只是有长假期才回去，到初中就是只有年节才回去。” “这时候家里已经有车了，还是要早早出发，尽可能避开堵车，就这都要四、五个小时才能到地方，如果碰上堵车，那完了，很可能一堵就是一天。” 讲完幼年故事的姜南柯笑看听入神的男朋友，“从我家回我爷爷家，开车都要四、五个小时。从这里到神户你爸妈家，要多久？” 柏原崇愣愣的掰开手上的橘子瓣，先喂女朋友一瓣，再往自己嘴里放一瓣，慢吞吞的开口，“东京到首尔就两个半小时。” “我算上从你家都飞机场，再从金浦机场到我家，算长一点，六个小时？哪怕是七个小时，乃至于八个小时，这时间很长吗？你如果晚上出发，在车上睡一会儿，再到飞机上睡一会儿，下了飞机再睡一会儿，早上正好能见到我。确实会累一点没错，可是你能见到我啊。” 姜南柯裹着橘子汁水，笑眯眯的探头亲了男朋友一下，再倒回他的腿上，“八个小时长到你不愿意飞一趟首尔，给我一个亲亲？橘子味的亲亲哦~” 已然低头跟她交换了一个橘子味的吻后，直起身的柏原崇仰天长叹，还真是杞人忧天，他都在想什么！跟漫画家一样买不起机票吗？！ 翻身把脑袋埋入他小腹的姜南柯闷笑，笑得整个人都在抖。男朋友好蠢，像漫画家笔下的男主角一样蠢。可男主角又很萌，居然暗搓搓的都已经设想到他要去韩国发展甚至找了老师开始学韩语，萌的好接地气啊。 又蠢又萌，哪里像个哥哥，就是跟她一样的，青春恣意到愿意为爱情奋不顾身的少年人。 少女跟少年说，“你去韩国发展不太现实，我来日本长久发展也不太现实，我们两边的市场氛围都排外。你真去了韩国想重新回到你如今在日本的地位都困难，我也是一样，我在日本根本成不了一线。” “反之，你在日本待的好好的，我在韩国也是大有前途，我们两为什么要破坏彼此的优势呢？就为了省下一张飞机票钱，还是漫长到足以把我们分开的八个小时？我早上七点出去跑行程，之前进门时特地看了时间都已经九点了，这都超过八小时了。” 从柏原崇昨天喝挂了醉死过去，到晚上九点，连十八个小时都够了。 柏原崇闷闷不乐的低下头，戳了下女朋友的侧脸，“我是不是很笨？” 女朋友的回应是把手贴在他小腹的T恤上，眨巴着眼睛望着男朋友，“我昨天就想干一件事。” “什么？” 纤纤玉手缓缓下滑，柏原崇一把扣住，眼睛都瞪大了，“干什么！” 姜南柯变身幼儿动画里的反派，发出‘桀桀桀’的恶搞笑声，“我明天没行程~”你就从了我吧！ 男朋友一脸严肃的卡着女朋友的肩膀把她从腿上推起来，姜南柯很懵逼，你是要拒绝吗？ 男朋友起身、弯腰，伸手，在女朋友清脆的笑声中，把沙发上的公主抱起，情人们选择换个地方聊天，探讨衣服的布料手感如何。 这个夜晚没有出现什么少女漫里羞涩的女主角，熊孩子人设-坚-挺的姜南柯对男朋友很有探索欲，柏原崇差点给她搞羞涩了，数次提醒女朋友，你是女孩子！ 女孩子生猛无比，这玩意儿分什么男女，好玩最重要啊！ 好玩的游戏让天边的月亮藏于云后，大概是替主人公害羞。 完全不害羞的姜南柯第二天起床都很有精神，确实有点累啦，可她几个月前还是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个小时都在跑行程的爱豆，少年人体力不要太好，这点疲惫算什么！ 少年觉得少女的体力很不合理，为了挽尊，连无敌羞耻的‘昨天我运动量更大’这种诡异台词都说出来了，听的姜南柯爆笑。讲出口后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的柏原崇躲进杯子里，给自己裹成蚕蛹，准备用被子憋死自己！ 笑疯了的姜南柯跪坐在床上拍着被子里的蚕蛹，幸灾乐祸的跟蠢演员分享，爱豆的死亡行程有多恐怖。就几个月前，她时常得在一天内同时兼顾，练舞、跑商演、上台表演，下台去拍广告，一天连轴转，站着睡着都没问题。 “你放弃吧，跟我比体力你没未来。”勇猛少女自信满满，她可是有马甲线的女人！ 少年一把掀开被子翻身而起，用憋的通红的脸底气不足的叫，“你是女孩子！” 女孩子曲起小胳膊，做了个健美的动作，冲少年龇牙，“你信不信我这个女孩子能单挑三个你，把你们都打趴下。” 柏原崇才不信，“不可能！” 姜南柯让他了解一下，“我爸是警察，他从小教我擒拿哦。”再动了动手臂，笑容十分‘核善’，“要不要单挑。” 柏原崇.....慢镜头躺下，拉起被子重新盖住脸，他选择死亡。 又是一阵杠铃般的爆笑后，姜南柯拍了下被子里的尸体，“快起来啦~我饿了~” 死尸不想动，但活人其实也饿了。 柏原崇一脸悲愤的爬起来，在洗澡时低头仔细观察自己的小腹，腹肌他确实没有，但这玩意儿可以练啊，不就是撸铁么！ 三天后，姜南柯在家里被蚊子咬了，四处找电蚊拍准备跟蚊子决一死战，她记得家里有。 陪着她玩的柏原崇找了半天想起来，“好像被放在杂物间....” 女朋友扭头就要往杂物间去，男朋友劈手抓住她。 姜南柯疑惑回望，怎么了？男朋友讪笑，我去拿。 就他那个小表情，姜南柯扬眉，杂物间藏着什么？柏原崇无辜回望，杂物间能藏什么，就是有点乱，我去找不是更方便么。 世纪末最后一位美少年的颜值非常能打，无辜的看着姑娘时，哪个女人都无法拒绝这张脸。 姜南柯心硬如铁，详装同意，等他放开自己后，抢先一步往杂物间冲，柏原崇慢半拍要拦，可爪子伸出去明明能够到，又丧气的放下手，已经没指望了，自我放弃。 杂物间有什么？没什么。 姜南柯环视一圈，就是个正常的杂物间，堆了各种箱子和不常用的家具电器，吸尘器什么的。她回头看向颓丧靠着墙已经生无可恋的男朋友，再回头看杂物间，这里有啥不能看的？ 男朋友没听到女朋友的嘲笑谁，带着希望的光芒，抬起头，“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只是有点乱而已，我不是说了。” “呵呵。”姜南柯抱臂威胁，“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大哥哥很硬气，“我说了，什么都没有。” 姜南柯放下手臂入内搜查，柏原崇心惊胆战不敢进门，后者被前者限制不准进去。 转悠了一圈啥也没找到的姜南柯确实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可她怎么看男朋友都觉得这地方有鬼。男朋友已经变成坦然模式，我早说这里什么都没有？ 那杂物间到底有什么？ 有一个藏在最角落，被各种堆叠的箱子埋起来的，装满健身用品的包。, 614第三章 热辣的青春 少年人随着成长, 见识到的世界越大，就会越清楚什么叫这世上没有不可战胜之人，一切的恐惧都源于不了解。 当柏原崇都从高大帅气的男神前辈变成喜欢足球, 热衷摇滚, 偶尔搞怪, 时不时也发个神经的男朋友。在姜南柯的眼中, 李绣满好似也从暗黑BOSS的‘神坛’跌落，变成不过是个普通商人。 商人会在危难时, 玩一出看起来高大上的弃车保帅, 把女团成员的恋情丢出来转移大众视线。可实际上就是杀鸡取卵，就他干的那破事, 如果不是姜南柯抗过来了，那这个团很有可能一落千丈, 此前对团队的所有投入, 都将随着脱饭回踩的粉丝暴动而白费。 姜南柯自觉自己能扛过来, 靠的也不是什么李绣满的本事, 虽然他在电话里说什么都是他说服电影导演提前上映电影, 好借电影去保她。可那些姜南柯一个字都没信，郭在容根本不会鸟李绣满, 要她说，还是导演说得话实在，人家就是想借着恋情的热度宣传电影，才会提前上映。 既然危机是自己扛过来的, 那渡过了危机之后有人想摘桃子，这事儿就让姜南柯很不屑了。 九月末，日本宣传已经结束，电影团队回首尔修整一个礼拜, 随后会再度集合飞港岛再度开启宣传。 其他人都在休息之时，姜南柯得回学校补课，准确的说是凑学分。这事儿让姜南柯很怨念，她那学分怎么算都感觉不够，严重不够，有很大可能性无法顺利毕业。 学生党无敌蛋疼的当下，普通商人还给她搞事。 ‘野蛮女友’不止在韩国票房飞升，还刷新了韩国电影出口日本的票房记录，姜南柯在日本红得都能跟柏原崇拍情侣广告了，也就象征着她身价暴涨。 旗下艺人渡过危机再度化身摇钱树，商人自然想要晃点金币下来。李绣满想要给姜南柯出个人专，还准备打着什么爱豆破茧成蝶的旗号，靠卖惨去捞粉丝的钱。 从商业运营的角度这没什么问题，可站在姜南柯的角度，问题大了！ 首先，为了利益最大化，李绣满让姜南柯自己出这张专，担当专辑制作人。 这需要花费姜南柯大量的时间门，偏偏她同时要兼顾电影宣传，筹备学校校庆（可以赚学分），教授推荐她去大钟当音乐副导演，能增加专业技能，郭在容还建议她抓紧选下部电影，都给她推荐项目了，说是趁着热度在，尽快稳固作为演员的地位。 宣传电影本身就耗时间门，筹备校庆更不用谈。大钟颁奖礼非常重要。这三份工作姜南柯一个都不可能放手，在此前提下，郭在容的建议也很有建设性，她确实急需下一部电影把人气稳固成实力。 眼瞅着就要十月了，以上这些所有事情都集中在两个月内就要搞定，姜南柯根本没时间门再去弄专辑。如果公司出专，她就当个歌手，那还可以挤出时间门去录歌。可让她当制作人，控制整张专辑，根本就忙不过来，她又不是超人。 只谈这一点姜南柯就觉得李绣满是无理取闹，也极有可能是那老头想控制她，让她放弃对自身更有利的长远发展，不管是作为幕后的导演还是作为演员。死老头只想把她困在爱豆的身份里，永远依靠公司才好。 其次，年初姜南柯就已经出了一张个人专，虽然那只是迷你专。可她确实已经在今年出过个人专了，柳真她们都没有。她们团今年迄今为止还没有作为团体回归过，距离今年结束只剩两个月还给她出个人专，团体还回不回归了？ 再怎么说姐妹情深也没有这么玩的，如果不是姜南柯明白李绣满就是想趁着她人气够旺卖个好价钱捞金，她都怀疑老头又是想分化她和姐妹们。 为此姜南柯跟李绣满说个人专就算了，团体回归比较好，她也不当什么专辑制作人只当某一首或者几首歌的词曲作者，更多的身份是歌手就行。 李绣满却拿着各种‘为你好’的鸡汤试图哄骗她，说什么团队回归跟个人专完全可以同步推进什么的。姜南柯特别想喷回去，同步推进你个脑袋，我要是同步推进，连电影去海外宣传都顾不上，郭在容能撕了你！还是我难道只出专辑，不参加专辑宣传吗？那算什么？ 老头根本做梦想屁事，姜南柯就直接翻脸，把所有行程一字排开，让老头选，哪一个行程是她可以放弃的？李绣满很轻松的就把首尔大校庆筹备和大钟颁奖礼的音乐副导演给放弃了，姜南柯很明确的告诉他不可能，她就算是电影宣传不去，这两个行程也不会放弃。 自从入学首尔大，姜南柯很清晰的感受到名校给她带来的好处，这两件事不止是有助于加深她和教授之间门的联系，还能为她以后的音乐道路铺垫。爱豆是不可能当一辈子的，但音乐导演干到七老八十都没问题。 爱豆出去行走满世界都要鞠躬，音乐导演只要站在那被人鞠躬就行，这两者的差距之大，傻子都知道未来要怎么选。 李绣满眼看鸡汤喂的不顺利，又试图跟以前一样对小孩子玩威胁。姜南柯在他威胁的话说出口之前，就反向威胁回去，你信不信我直接跟教授告状，我们教授可是音乐协会的理事。 “我给你出专辑是好事，公司难道不用对专辑投入吗？”李绣满颇有些哭笑不得，还真是小孩子，都要告家长了，“大钟颁奖礼不谈，你筹办校庆除了能加学分还能干嘛？” “还能跟同学交往，还能让我长时间门不来学校后，拓展自身人脉。我们学校出去的，不说在业内能爬到多高的位置，至少三大台基本能进，这些都是人脉。还能让跟教授展现，我很在意首尔大学生的身份，而不是成天请假就是来混个文凭。” 姜南柯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没那么容易骗，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一张个人专又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我不缺曝光率，那只能让我赚一时的钱，大头还不是我赚。团队需要曝光率，出团队专辑，团队回归，我勉强能挤出时间门跑专辑宣传。” “团队回归自然好，可你个人发展难道不重要吗？我是为你考虑.....” “站在个人发展的角度，我不管是做演员还是成为幕后的音乐导演不都比当爱豆好吗？” 电话那头没声了，此事好似也就不了了之。两天后，经纪人通知姑娘们，公司准备让团队回归，出两版回归专，一版韩语、一版日语，也需要在韩、日两国宣传。 姜南柯听到经纪人的话白眼都快翻出来了，但也没多说什么，就这样吧。扭头继续回学校补课，顺便抽时间门谈个校园恋爱。 短短一个礼拜的假期，姜南柯忙的很，根本顾不上远在日本的男朋友，男朋友就飞到了首尔。 十点下课的姜南柯，出了教室门，就看到走廊上压低帽檐倚着墙壁等她的男朋友。看到人的瞬间门就扬起笑脸的姑娘，三步并做两步小跑向前，带着笑声扑进男朋友怀里，周围陆续从教室出来的同学立刻站住脚，发出哄笑。 姜南柯大大方方牵着男朋友的手，还把他帽子往上推了推，给同学们介绍，“来，见识一下，世纪末最后一位美少年。” 起哄的声音更大，还有人带着笑意嫌弃妹子恩爱都秀到学校来了。在柏原崇笑着挥手跟大家打招呼的时候，这堂课的讲师出来了，看到这场面也跟着乐。 不经常来学校，同大家没什么利益关系还是巨星，未来说不定有机会合作的姜南柯，跟同学们相处的都还不错。一群人簇拥着情侣往外走，有妹子让姜南柯帮忙翻译一下，她想跟柏原崇要签名。 柏原崇很明显是准备过才来的，他从包里拿出了一小叠签名照，挨个递给想要签名的人，惹的大家又是一片笑声。走出教学楼，都是会看眼色的人，人群四散。 姜南柯乐颠颠的拽着柏原崇去找刘嘉熙，她们俩约好一起吃午饭的，男朋友是惊喜降临。 都专门跨海飞过来送惊喜的柏原崇嘴里连一句‘想你’都不说，姜南柯每每在这种时候都很想灌他酒，男朋友只有醉酒后才会格外诚实，问什么都说，可会说情话了。一旦他出于清醒状态，甜言蜜语就好似被封印在他心间门，永远只会用眼神传达，金口就是不开。 林荫道上树叶间门洒下的金光笼罩的男孩子，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姑娘看，根本不看路的。 姜南柯憋了两秒，第三秒实在没憋住，转头就瞪他，含嗔带怒的瞪，“你想亲我你要说啊！” 抿唇浅笑的柏原崇不说，视线都移开了，目视前方好似只是她误会了。可他牵着她的手指明显收紧，惹得姜南柯又憋不住笑，垫脚凑过去本想亲他侧脸，又被鸡贼的男朋友扭头的动作亲在唇瓣上。 她都扑过来了，柏原崇顺势就抱住她，脑袋埋在她的肩头，笑得肩膀颤动，笑声里满是大男孩的恶作剧成功的狡黠。姜南柯就很嫌弃，打了下他的后背，幼稚！ 幼稚鬼再度牵起女朋友往前走时，手臂都是前后摇摆的。戴着帽子的艺人们跟他们身边行走在校园里的情侣一模一样。 路过操场时，柏原崇盯着那边看了一会儿，姜南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一群人在踢球，她问他想不想去玩？ 柏原崇摇头，“我韩语还在学，对话还有点困难。” “踢球又不用讲话。” 姜南柯拽着他往那边走，快到近前时，趁着他们停下的时间门，摘了帽子冲人群里一位长相相对成熟的男孩子叫学长，学长看到明星学妹，连忙跑过来，有事找我吗？ 学妹推了下身边尴尬的想往后退的人，拜托根本不认识的学长，“他也想踢球，但他不太会说韩语，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来呗。” 学长起先没看出来对方是谁，等姜南柯摘了男朋友的帽子，学长露出了然的微笑，切换英语，问日本艺人，要不要一起玩？ 日本艺人尬笑想拒绝来着，可后有女朋友在推，前有陌生人在拉，就这么一步三回头的给拽走了。 姜南柯笑眯眯的站在原地冲不停回头的男朋友摆动手臂，这家伙明明就是想玩，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相较于能格外大方的去找陌生人一起玩的社牛女朋友相比，男朋友可太腼腆了。腼腆的日本艺人在进入球场被一帮男孩子围观时依旧有些尴尬，可当球提起来，队友还照顾着给他传球，运动员就忘记了腼腆，只顾着嗨了。 男朋友眼看越踢越上头，球场上已经有日、韩、英夹杂的各种叫声，他的队友里好似有会日语的人，球场的语言体系就变得混乱。 姜南柯站了十来分钟发现他玩嗨了，就找了个地方坐下等，顺便给闺蜜打电话。先炫耀我男朋友来了，再说男朋友踢球上头，最后商量，我们不去外面吃了，来操场吧。 “柏原崇在我们学校有认识的人吗，还能一起踢球？”刘嘉熙很意外。 姜南柯则说，“认识我不就行了，我们学校难道有不认识我的人么。” “你信不信主攻天文、物理的那帮人，九成都不认识你。”刘嘉熙嗤笑，“吃什么，我买三明治？” “都行啊。”姜南柯不在意姐妹的调侃，“未来科学家不认识我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又不是上帝，踢球的人认识我就行。” 带着三明治来到操场的刘嘉熙本还打算给姜南柯打电话，问她在什么方位，走过来一看，根本不用问，围观群众最多的地方肯定就是了。 也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的女同学们聚集在操场，仿佛不是来看球而是来看演唱会的，好多人都聚在姜南柯边上。女艺人变成少女粉，还是个粉头，带着底下一众小妹给球场的球员欢呼，连应援口号都喊起来了。 刘嘉熙不太想过去，好丢脸，这家伙从小就时不时会冒出这种让她想要装不认识脑残的丢脸行为。 也就是姜南柯不知道，否则她肯定会怼一句，当年真正的脑残追星粉是你好不好！ 两姐妹汇合就在姑娘们包围圈里，有人看到刘嘉熙手上的三明治，也从包里掏出小零食给周围人分享。还有叫了半天也觉得饿了的，招呼人准备去吃饭，是的，追星追的很随意。 有人走，就有人跟着，身边人三三两两的散去，只剩两姐妹了。 刘嘉熙咬着三明治调侃姜南柯，“你是来炫耀男朋友的吗？” “我是来感受一下校园偶像的风采。”姜南柯就乐，“不是有那种青春剧里，男主是校园明星、运动健将，每次在学校里打球或者踢球啥的，就一帮人追着叫么，刚才像不像？” 要这么说的话，刘嘉熙点头，还蛮像的，“你还真是天生的主角。” “不~我们每个人都是主角。”姜南柯偏头示意姐妹看向右前方，三位手挽手往操场外走的姑娘们，“在她们的世界里，我只是偶然一天遇到的明星同学，平平无奇。” “明星同学和平平无奇这两个词怎么搭在一起。”刘嘉熙从袋子里拿出矿泉水，冲她晃了晃。 伸手接过的姜南柯讲，“明星同学也可能是她们精彩人生里平平无奇的存在啊。” “也是。”刘嘉熙看向球场，在阳光下奔跑跳跃的男孩子又让她改变了想法，“明星同学的男朋友帅到这种程度，根本无法平平无奇。” 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的姜南柯用力点头，我男朋友确实帅。 操场上踢球的男孩子帅炸了，进球后，还带着满面的笑容和张开的手臂飞奔向女朋友，逆着光冲到姑娘身边，抱起她就是一个吻，在身后队友的起哄声中，扭头又冲回队伍。 近距离遭到颜值冲击的刘嘉熙，捂着胸口感慨，“这才是青春剧啊，校园剧的绝对男主角，怎么能有人长成这样？” 大笑出声的姜南柯昂起脑袋，“我男朋友就长成这样~” 一个眼刀飞过去的闺蜜提醒她，“你男朋友刚刚完全无视了我，我就是你们故事里的路人甲是吧？” “我男朋友在那么兴奋的情况下还能记得你的话，我就要变身狗血剧的女主角，开始吃醋了。”姜南柯说完把自己逗乐了，“你未婚夫呢？平时你们怎么约会？” 眸光微闪的刘嘉熙笑言，“我们没那么青春，我们是学霸组合，见面也是在图书馆。而且他都工作了，约会还不是那些东西。”状似随意的转移话题，“李绣满让你出专的事怎么样了？” 笑脸一秒就拉下来的姜南柯吐槽，那老头屁事无敌多，倒是答应出团体专辑了，可又要搞两版，韩版、日版都要，还是想捞金，尽可能多捞钱。 “你的电影在日本票房那么高，他不想捞钱才奇怪呢。”刘嘉熙讲，“两版专辑都发，你宣传期顾得过来吗？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忙？” “时间门么，挤挤就有了，大不了就不睡觉啊。”姜南柯认栽，“能这样已经很好了，总好过我当制作人自己出专，那才是忙死都赶不过来。” 这话听的刘嘉熙觉得有点怪，“你是放弃跟李绣满对着干了吗？” “我是觉得李绣满没那么重要，就是....没必要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姜南柯不知道要怎么说，就指了下球场上还在飞奔都不知道饿的男孩子们，“我已经够忙了，时间门有限。与其在乎还有一年半就解约，之后完全可以老死不往来的家伙，不如关注我男朋友，我这个恋爱谈的太难了，明天就得飞港岛，又得很久见不到面。” 刘嘉熙沉吟片刻，也有道理，“SM股票还买吗？” “当然买，我们公司肯定能赚钱，我就很能赚钱。”姜南柯目前只担心一点，“我要尽快积蓄力量，否则最多再等半年，公司发现我不会续约，那老头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挫事，我得有能让他收敛贪婪的力量。” 闺蜜点头，此话题也就结束。 女孩子们东西都吃完了，运动健儿们才总算感受到腹中饥饿，纷纷散场。乐颠颠跑过来的柏原崇，此时才跟刘嘉熙打招呼，刘嘉熙也笑容满面的跟他打招呼，姜南柯严重怀疑姐妹在花痴，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运动后的男孩子浑身散发的荷尔蒙气息只浓烈，让姜南柯都有些花痴，尤其是在他撩起衣摆擦汗时，哥们居然有了腹肌？虽然隐隐绰绰的不太明显，但轮廓有了，什么时候有的？ 三两口吃了三明治的柏原崇刻意坐的离姑娘们远了点，怕自己身上有汗味，问女朋友，“你下午是不是还有课，我先回家洗澡？” 洗澡啊..... 姜南柯眨眨眼，“我刚好要回去拿东西，一起吧。”转向闺蜜，你该走了。 白眼差点翻到后脑勺的刘嘉熙隐晦的瞪了她一眼，对上柏原崇就笑容满面的告辞。 不是很懂女孩子们怎么了的柏原崇还想问，就被姜南柯拽起来，赶紧走，我赶时间门，下午两点还有课。 现在才刚过十二点，就算从学校开车回家再回来顶天也就是三、四十分钟，绝对来得急，赶什么时间门？这个么.... 洗澡啊，妹子家里有个大浴缸，能装下两个人那么大。 男孩子试图婉拒，一方面他刚踢完球，怕体力不足会很丢脸，再来女朋友下午还有课呢，万一来不急。 可久别重逢对吧，两人都六天没见了，按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算法，这都几年没见了。 所谓小别神新婚，姜南柯心满意足去上课。 男朋友？男朋友在家睡觉，体力耗尽，没电了，急需睡眠补充。 等女朋友下课回家，男朋友居然还在睡，姜南柯略微有点小骄傲，就说跟她拼体力，这家伙没未来吧。 “我先踢球了，踢球运动量很大的！”男朋友不接受自己体力拼不过女朋友的评价，尤其是从女朋友嘴里说出来。 叫了炸鸡外卖给男朋友补充体力的姜南柯，以胜者的悠闲姿态，咬着鸡翅，慢条斯理的开口，“你多吃一点，我们还有一晚上呢。” 柏原崇严重怀疑女朋友变异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我可可爱爱的女朋友去哪了？给我还回来！ 闷笑出声的姜南柯也跟他闹，“以前我男朋友还是男神呢，你谁啊？” 男神刚起床，头发睡得跟个鸟窝一样，他也不管，要不是有颜值撑着根本就是男神经，“你以前把我当男神吗~” “我现在也把你当男神啊。”姜南柯把炸鸡盒子往他面前推，“多吃点，加油~” “姜南柯！” 姜南柯在凌晨手软脚软的爬起来，她要去跟剧组集合赶飞机。 男人是不能撩拨的，少年人尤其不可以。某人昨天发誓要把场子找回来，那电动腰力小马达的强悍程度，让妹子咬牙跟他对战，死都不认输！ 运动场上，两方参赛选手都想赢，真就是拼到两败俱伤。 打着哈欠的车太贤在机场VIP候机室看到姜南柯很是疑惑，“你那什么脸？”怎么一副清心寡欲能立地出家的样子？ 纵-欲-太过的姜南柯心如止水的回答，“闪开，我要睡觉，不要跟我搭话。” 郭在容在边上好奇，“你之前没睡啊。” “谁定的早上五点的飞机，想什么呢，睡个屁啊。”姜南柯很不高兴。 “我怕你们在机场被围，到时候又是一堆麻烦。”制作人让妹子不要叽歪，挥手示意其他人，“赶紧，让个位置，给她睡，我看她就是睡眠不足，脾气才那么爆。” 车太贤嘟囔了一句，“她就是睡醒了脾气依旧爆啊。” 少女姜的脾气如何就不谈了，电影在港岛居然也刷新了韩国电影往年出口的成绩比较值得聊。 港岛吹起的‘姜南柯风’之热，让李绣满临时决定要让女团回归专辑多一个中文版。得知此事的姜南柯是真看不上李绣满，这位确实不过如此，无非就是想捞金。 可那么贪财的家伙，极有可能在确定她不会续约的时候给她出幺蛾子，为此，姜南柯开始跟郭在容请教，哪家演员经纪公司背景足够强大，能力压李绣满的那种。 “主营电影演员的经纪公司背景都不干净，你随便找家公司都能让李绣满老老实实跟你解约。”郭在容很喜欢小朋友，就为她考虑，“可你要是抱着找人求救的心态去挑公司，对你不好。还不如再接个项目，如果下一部电影也爆了，那就是各家经纪公司来约你。” 旁听的制作人反对，“我打算让电影重新上映，等我们从泰国回来，如果泰国的成绩也好，那就等一轮宣传结束，大概明年六月左右，电影会重上。”根本没时间门给姜南柯再去拍一部电影。 他们还是在候机室，这次是从港岛飞首尔，回去修整，也是休息一个礼拜就要飞泰国去宣传。 制作人还有重新上映的计划，导演都是第一次听说，“明年五月我们要去马来西亚宣传，六月就重新上？” “有钱难道不赚？”制作人反问导演，“第一次上的时候宣传准备不足，谁能想到票房会那么好，你我都没想到。现在热度完全起来了，就应该趁着热度重新上线，绝对能打捞一笔。”再看姜南柯，“你信我，只要我们重新上映的票房足够好，李绣满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到时候我都能压死他，你已经是忠武路新星了明白吗？” 姜南柯若有所思的点头，看来还是电影市场的话语权更大啊。 为了抵抗某位普通商人干出来的挫事，姜南柯开启忙到必须每天打电话给男朋友提醒他，你千万不要来诱惑我，就在日本老实待着，我现在真心连睡觉都得挤时间门，你再出现的话，我会过劳死的。 接电话的男朋友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我们见面就非得干点什么吗？这样会让我怀疑，你就是贪图我的肉....”不行，太羞耻，说不出口。 已经听见了的姜南柯坏笑，眉宇间门的倦怠都因古怪的笑容消散了些，“柏原崇，咱们俩打开天窗说亮话，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开心吗？” “姜南柯！你是女孩子！” 女孩子让他不要叨叨，做人诚实一点，“我给你写了首歌，我只有曲，你要不要填词，迷幻摇滚（摇滚的一种分支，类似重金属摇滚）。” 在这个当下，柏原崇还蛮开心的，“好啊~你把曲子发给我。” 等男朋友收到了曲子，再听，戴耳机的耳朵听歌不到二十秒就爆红，红到他给曲子搭了个绝对没办法发表的词。 歌词的风格大概类似于..... 【沾染奶油的红樱桃柔软的我想吞食入腹，可我已在你腹中，是你吃了我，还是我吃了你？】 填词之人自己录了歌，又把歌发回给了女朋友，歌名就要《奶油樱桃》。 姜南柯是在录女团回归曲时收到这首歌的，队长在棚内录歌，柳真她们三在外面等着。姜南柯收到男朋友的信息说歌录好发给她的信息，一时也没想起来她写的曲有多黄暴，还乐呵呵的跟姐妹炫耀，我跟我男朋友一起写了歌，他录好了，要不要听？ 姐妹们当然捧场，姜南柯就找来笔记本电脑，就在午饭时，播放给大家听。现场还有其他人，录音室、助理，制作人等等工作人员，都在。 大家都等着听情侣们一起做的歌，姜南柯乐颠颠的按下播放键，前奏刚出不到两秒，音乐人短路的大脑接上了信号，劈手就把电脑合上了。 满屋子的音乐人都看着她，什么情况？ 姜南柯干笑着抱起电脑拿起手机往外走，“好像不是这首歌，你们等下我去弄一下。”说着也不等其他人回应，迅速蹿出门，一路冲到紧急通道，秒速给男朋友打电话。 接电话的男朋友本来还有点小羞涩，可电话一接通，女朋友就在电话里叫，你疯啦？！ “我刚才在录音棚里给团队回归专录音，你知不知道现场多少人！我差点就放出来了！”姜南柯按着发烫的脸颊，这NM真放出来，她就从楼上跳下去，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愣怔片刻的柏原崇嘴角翘的老高，“原来你也会害羞啊~” “废话！太羞耻了吧！你好歹提醒我一声啊！” “你把曲子发给我的时候也没有提醒我啊。” “大哥，我发的是曲，不懂的人压根就听不懂！” “姜南柯，我听得懂，知道我多尴尬吗？” 姜南柯尬的恨不能挖个洞钻进去，“那怎么能一样，我这边都是人！” “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会....” “你再说我以后不写了。” “.....你要不要先听我给你写的？” “我不要！” 姜南柯才不上当，她很清楚自己发了什么曲子过去，更清楚搭配这首曲子的词不可能和谐。 “我们快一个月没见了。” “二十七天。” 姜南柯噎住，“行，整整二十七天没见，你把这首歌发给我想怎么样？我难道能飞去日本吗？今晚是青龙颁奖礼，我要是不出席会被郭在容宰了的！” 本因女朋友难得羞涩而开心的男朋友，这下笑不出来了，“你的脑袋里就没有别的事了吗？能不能装一点可以说的东西？” “我的脑袋里现在全都是你，柏原崇我警告你，你不要给我玩突袭，你要是今天晚上赶从日本飞过来....” “我今天有拍摄。” “最好是！” 小情侣打的花腔差点都过不了审核，挂断电话的姜南柯很是失望，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忙。是的，这家伙都忙成狗了，还叫着想见男朋友。 女朋友难道不是让男朋友别出现吗？ 柏原崇用实际行动展现他听懂了女朋友的小别扭，那家伙确实不太敢见他，可那家伙也很想见他。 在结束了拍摄的柏原崇紧急赶往机场时，姜南柯登上了青龙的领奖台，拿到了今年的最佳新人。底下的掌声也象征着忠武路新星的崛起。 青龙结束后的派对姜南柯没参加，郭在容有点不高兴，不是冲姜南柯而是冲李绣满。这是正式的社交场合，对还是演员新人的姜南柯来说很重要。但姜南柯得回公司，继续录制女团的回归专。 一直在录音棚待到凌晨四点才回家的姜南柯，只能睡三个小时不到就得爬起来去赶大钟的彩排。 走进家门的姑娘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灯火通明的屋内，让她睁大了眼睛，踹掉鞋子就往里跑，一路飞驰冲进.... 客厅的沙发上躺着个人，那人大概也很疲惫，已经睡着了。姑娘穿着袜子踩在地砖上跑动的声响，一点也没吵醒他。 紧急刹车的姜南柯捻手捻脚的靠近沙发上的人，余光瞟到茶几上的礼物盒，拿起盒子打开，是一串挂着四叶草的项链。 伸手就想把项链拿出来给自己戴上的姜南柯，手都已经碰到项链了，又盖好盒子放回茶几，礼物当然要让送礼物的人戴上才对。 送礼物的人睡着，收礼物的人窝进他怀里，脑袋埋在他的肩头，深深吸了口气，没什么香味，也没什么特殊的味道，但她那口气吐出，所有的疲惫都涌上心头，也闭上了眼睛，安心的睡过去。 这一晚当然什么都没有发生，哪怕两位音乐人给彼此写了根本无法对外分享的小黄歌，他们俩也只是相拥而眠。 这一晚有睡得迷迷糊糊的男孩子收紧手臂，护住了怀里的姑娘，这一晚也有姑娘不自觉的往男孩子的怀里挤，试图强占更多的地盘。 天刚蒙蒙亮，助理已经进门来喊艺人。 这栋房子理论上是柏原崇的家，他出钱买的，但产权所有人是姜南柯，也就是她的家。 之所以会买下这栋房子，是柏原崇听女朋友说她还在住宿舍，而他又从刘秀英那里听说爱豆经纪公司的人在宿舍里打过人。 为此，柏原崇以他之后来首尔不能天天住酒店为理由，再用外国人买房手续不太好办为借口，试图哄骗姜南柯用她的名字买房。但姜南柯有个懂法的闺蜜，她跟男朋友说，可以用我的名字，但我们需要签一个赠予协议，我把房子送给你，这样.... 不管怎么样，法律上这是属于两人的房子，他们俩的家。 这个家不大，就在女团宿舍的同一层楼，两室一厅的格局，足够容纳激情的青春在里面玩耍。 疲倦的姜南柯被助理喊醒时，人都是懵的，大脑根本转不动，太困也太累，直到进了卫生间门，踩在装修时男朋友强烈要求必须要有的大浴缸里淋浴，才在水流的冲刷下找回清醒。 回神后的妹子还洗着澡呢，脑子里想的就是，我男朋友呢？我那么大一个男朋友呢？ 男朋友在飞机上，他早上还有拍摄。 女朋友一直到中午休息才有时间门打电话给男朋友，“你昨天几点走的？” “不记得了，五点？”柏原崇打着哈欠，“你几点回来的？” 姜南柯也记不清了，“四点多？” 男朋友暗叹一声，“我只抱了你半个小时，可能都不到。” “我拥抱了你半个小时哎~那么久~”女朋友摸着脖颈处的项链，“项链超漂亮~” 听筒里的女声过于可爱，让接电话的柏原崇忍不住扬起笑脸，“半个小时就已经很久了吗？” “何止半小时，从你上飞机到你落地，你肯定都在想我，我在你的脑袋里至少驻扎了十个小时，无敌久~”姜南柯十分满意，“干得好！” 笑意盈满眼眶，柏原崇每次都会好奇，“你怎么能做到那么乐观？什么都往好的方面想吗？” “那当然~我可是拥有柏原崇的女人。”姜南柯扬起下巴，“世界第一美少年是我男朋友，还有什么值得我烦恼！” 男朋友难得感受到女朋友的恋爱脑，也因睡眠不足脱口而出，“我觉得世界第一美少女是我女朋友，才是我的幸运呢~” “我们就一起拥抱幸运吧！亲亲！！”, 615第四章 关于 爹 系男友 相较于颇多波折的2001年, 全新到来的2002年就顺利的多。 新年一过女团回归，时隔大半年回归的女团新专刚出街不到一个礼拜就冲破了六十万张的销量，说一句横扫市场绝对没问题。更让业内啧啧称奇的点在于, 日本版的销量也在同一时间冲破了四十万张。 如此给力的销量数字基本就代表, SESJ在日本成为了一线团、毫不夸张的说, 这是电影给姜南柯带去的人气具现化, 女团其他成员属于搭上了顺风车。 而专辑大卖不止代表着公司赚钱了，也代表着为了跑宣传, 姑娘们就开始了死亡行程。再此基础上, 姜南柯还要跟着电影团队去海外宣传电影。 没办法，所谓的顶流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姜南柯就在付出忙到站着都能睡着的代价。 女团回归专卖的好，电影在半个亚洲席卷的票房成绩更不会差, 双方相辅相成, 对姜南柯来说都是好事, 除了她已经累的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之外, 事业线发展的可谓无限顺利。 事业都已经算起飞了的姜南柯, 却没有感受到太多成为顶流的嗨点。一方面她真的太忙了，根本没时间去享受高涨的人气和大笔的收入带来的好处。另一方面就是繁忙的事业很耽误谈恋爱。 阳春三月, 樱花开放的季节。 柏原崇特地拿了录像机去拍了在春日里飘扬的樱花，给睡着了都惦记着要一起去看樱花的女朋友发过去，希望这也能安抚一下女朋友暴躁的心情。 繁忙、缺觉、行程太赶，舞台多运动量就大, 那么大的运动量休息时间还不足。各种原因叠加，导致姜南柯近期脾气越来越爆，整个人就是个行走的炸药桶，有一点不顺心就炸。 男朋友是承受‘攻击’最多也是最少的人。 最少是因双方根本见不到面, 姜南柯太忙了，忙到她可能早上还在吉隆坡，晚上就飞去台北。柏原崇就算是有时间去找她，他们俩也很难碰面，碰到面也没什么私人时间，还不如剩下时间给姜南柯睡觉。 都见不到人自然也就没什么承受攻击可言。 而最多，则是女朋友会用一切她能挤出来的时间给男朋友打电话，多半是在晚上真正能休息的睡觉前。赶行程的路上反而没时间，那才是姜南柯的睡觉时间，她得养足精神好保证车停时，她一下车或者一下飞机就得准备好面对媒体的镜头。 可每天到底什么时候能真正休息是不准的，很大概率艺人始终都在交通工具上辗转，能睡在床上的机会少之又少。在这段极其宝贵的时间里，女朋友如果给男朋友打电话，对方刚好没接到的话，那就完了，小情侣一定会吵架。 这里面没有谁对谁错的问题，根本掰扯不清楚。 首先姜南柯的时间很不固定，通常是她所在地的半夜，而身在东京的柏原崇接到电话到底是什么时间，得看双方时差多少。其次，柏原崇也有行程，他如果也在拍摄，那本来就接不了电话。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过于忙碌导致姜南柯脾气很爆，而柏原崇偏偏是个内敛的性格，不怎么会去传达他的思念。 起初柏原崇是忍，或者应该说他自认是哥哥，应该有男子汉的大气。再加上他也清楚姜南柯有多忙，更多是心疼她。 某一次姜南柯人在台北，凌晨四点给柏原崇打电话。柏原崇接电话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本来很兴奋给男朋友打电话的女朋友就忍不住嘟囔，你怎么能睡觉，我困得要死都惦记给你打电话呢。 本来姜南柯很开心她今天可以十一点就收工，能睡五个小时赶早上的飞机再飞走。哪知她前一天航班延误，落地台北后拍摄时间也延误，一直拖到凌晨四点。柏原崇从十点就开始等，一直等到凌晨，困迷糊了就睡了过去。 女朋友在电话里嘟囔她好惨，飞机延误很惨，拍摄延误更惨，说了一堆。男朋友就很心疼，催着她快去睡觉。姜南柯一秒就爆炸了，我好不容易给你打个电话，你让我去睡觉？！ 男朋友就很委屈，我是心疼你！女朋友很生气，我看是你想睡觉！ 被女朋友怼了的男朋友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哄，通话两边都很沉默，姜南柯还在等着被哄呢，结果他不说话了。妹子更气，男孩子更无措，双方算是不欢而散。 啪叽就挂掉电话的姜南柯怒气值满格的....睡过去了。她接近三十个小时没睡，疲惫到根本没力气生气，有地方摊着立刻就能睡着。 远在东京的柏原崇捧着手机跟捧手-雷-一样，人都傻了，也不敢打回去，害怕挨骂。他其实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错在不应该睡觉吗？他一直在等她电话啊，等到抓着手机睡着的！ 算起来两人都只是少年而已，二十出头的柏原崇也就是个小年轻，年轻的男孩子试图说服自己女朋友是太忙才如此，也觉得委屈。 姜少女有一点好，她就算脾气再坏也是爆发后说过去就过去了的类型。等姜南柯落地曼谷，在飞机上睡了一觉，起床后收到男朋友的一堆信息，什么我错了，对不起啥的，她立刻又会觉得是自己太过分。这次又找了个躲去洗手间的机会，跟男朋友甜甜蜜蜜的道歉。 团队行程变多让姜南柯在干一些她觉得丢脸的事时，会躲着姐妹给男朋友打电话。姐妹们对此只觉得酸，忙内天天都在秀恩爱就很烦。 忙内最近真就是小孩子脾气，一会儿一个样，早上还笑着呢，中午就阴云遍布，下午搞不好能出雷暴，晚上有多云转晴了。 经纪人最近都不敢招惹暴躁期的艺人，车太贤每次跟姜南柯碰面，说话的声音都格外温柔，生怕她突然爆发。姐妹们近期都是哄着忙内的。 就男朋友不一样，男朋友觉得女朋友无理取闹，跟她吵了一架。 吵架之前，男女朋友就因为电话问题压了一些火，主要是柏原崇压着火，姜南柯是发泄过就忘了，柏原崇一直记着，每次都是他道歉啊，他当然记着。 从一月一直道歉到三月的柏原崇，这次因电视剧宣传，接了个外景采访。就是主持人会带着宣传电视剧的艺人们出外景采访，刚好三月樱花盛开，他们就去知名的樱花观景点采访。 采访播出的当天，姜南柯刚好在东京，她看见了，随即就给男朋友打电话抱怨说，我们还没有一起去看过今年的樱花呢。男朋友就说，那我们去看啊。 “今天签售，下午五点结束，六点要去拍杂志，十一点的飞机飞菲律宾。”姜南柯越说声音越小，郁闷的要死，“我们连见面都做不到还看什么樱花。” 柏原崇听了也叹气，“我们有两个月没见了，六十二天，加上今天就是六十三天了，你来东京我们都见不到面吗？我去找你也不可以？” “机场都已经被粉丝围了~~~”姜南柯哀怨，“我们很艰难才出了机场到后台，马上就要去前面签售。”这咋见面？根本没办法见！ “我去你签售的地方等你结束？在后台见一面？” “那还不如你去加拿大等我，我下个礼拜去加拿大宣传电影。” “还要再等一个礼拜啊.....” “一个礼拜好久....” 两人同时在叹气，柏原崇尽可能想找方法见面，“不然我还是去商场等着，等你签售结束，或者你去哪拍杂志，哪个片场，我去片场等你？” “商场这边你过来我怕你被包围，杂志那边更不方便，我们赶工拍，我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延期就耽误我飞，更完蛋。”姜南柯很烦躁，“你怎么那么讨厌，我看到你根本不想工作！” 以往柏原崇听到这种甜蜜的抱怨肯定会笑，可他们两个月没见了，整整六十二天，他根本笑不出来，“你也很讨厌，我那么努力的想要找方法见你，你都不会想见我吗？我们在拍摄现场为什么不行？” “你敢说我讨厌？你才讨厌！柏原崇你最讨厌！” “姜南柯你太过分了！” “你过分！你跟别人去看樱花，你都没有跟我去！” “我那是采访！你还说车太贤是你的理想型呢！” “我那也是采访！你小气，这种鬼醋都吃！” “我接受采访说的都是你！” “我接受采访说的是女主角的理想型是牵牛（车太贤饰演的角色）！” “那我说的也是你！” “你小肚鸡肠！” “你过分！” “你斤斤计较！” “姜南柯！” 少年和少女吵了一场大约是幼儿园级别的架，都不知道为什么吵起来的，大概思念太深，他们又都太幼稚。 幼稚的小情侣吵架了怎么办呢？ 挂断电话从洗手间出来的姜南柯脸臭的生人勿进，队长都不敢问忙内，你是不是跟柏原崇吵架了。而柏原崇则是超级气愤的锤了好几下沙发靠枕，随即去找录像机，去给想看樱花坏蛋去拍樱花。 画面拍的十分一般，就拍了一堆树还有一堆看樱花的人。可拍下樱花的男孩子，不敢亲自送去给女朋友，只能通过网络传输，传到女朋友手上都是隔天了。 隔天一早看到樱花的姜南柯眼眶都红了，心酸，委屈，她想去看樱花，更想去看他！ 这次是收着手机等电话的柏原崇在铃声响起的那一秒就接了，接起就听到姑娘吸着鼻子说她想看樱花，哭唧唧的声音传入耳道，让男孩子也跟着心酸，为什么他们谈个恋爱那么难，别人的恋爱也会那么难吗？ 戴着樱花香囊上飞机的柏原崇，出现在电影团队下塔的酒店，就在酒店大堂，满世界围观，情人们在人群中对视时空气刹那的停顿，以及下一秒同时张开手臂飞奔向对方的浪漫。 围观群众车太贤整个人都不太好，大家都是有对象的人，凭什么你们还能跟我秀恩爱？ 男一号转向导演，“她这样合理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战场归来的久别重逢，有没有那么夸张？” 郭在容嘴角抽搐，不是很懂现在的小年轻，“姜南柯在车上跟要死了一样，我还以为她多累，这么看很精神么，跑得那叫一个快。” 飞奔向恋人的姑娘扑入男朋友怀里，根本不管周围有多少人，这是不是个公众场合，以及身边有没有记者或者身后还有经纪人在追。 久别重逢的小情侣好似周围架着了百八十个摄像头在拍纯爱电影，男女主角历经艰辛终于见面，那大团圆的场面甜到.... “姜南柯！滚过来！你要死啊！” 经纪人怒吼着冲上前，跟个恶霸一样硬生生把拥抱的情侣给撕开了，柏原崇当场发飙，脏话飞溅而出，呵斥对方放开他‘挟持’的姑娘。这要不是制作人眼瞅着情况不对让保镖上，跟来酒店的记者说不定能拍到日本艺人跟韩国经济人互殴的大戏。 电影发行方找来的安保团队是不会听韩国爱豆经纪人的话的，而韩国电影团队也压根不在意什么爱豆经纪人。 郭在容远远给姜南柯比划了个手势，示意她带人先上楼，剩下的事交给他。 剩下的事姜南柯完全没在管，而他们两在异国他乡上演的这出纯爱大戏，先上了加拿大的报纸，之后被转载到日本和韩国。两国民众看到报道的观感怎么说呢，不愧是公开情侣，好嚣张啊。 公开情侣在酒店里什么都没干，也不对，他们还是干了很多事。 他们一起看了柏原崇拍的那个稀烂的樱花道路摄影，男朋友给女朋友分享他带来的香囊里的樱花，就是这条街道上的樱花。女朋友对着香囊恨不能把干花夸成鲜花，再跟男朋友交换了无数口水。 最终....就只是睡觉而已，太困。 疲倦的女朋友是在男朋友的怀中睡着的，本来他们俩在聊天，说着说着，男朋友听女朋友没动静了，低头一看，小姑娘已经睡着了。 柏原崇深吸一口气，把人往怀里紧了紧，鼻头不自觉发酸，胸口憋着一口气，又不知道能说什么。他只能把她抱起来，安置到床上，让她先睡着，再出去跟早前没来及打招呼的电影团队问候。 经过一年的学习，柏原崇已经可以用磕磕绊绊的韩语，勉强跟韩国团队沟通了。车太贤就跟他说，妹子超级惨。 “我们来海外宣传，行程安排没那么密集，她其实可以休息的。但她的经纪人会见缝插针的给她安排行程，我们这边行程一少，她就会被拽去其他地方跑行程。有时候都是晚上飞出去，早上飞回来跟我们去跑宣传。”车太贤说的都唏嘘，爱豆那死亡行程他看着都恐怖。 柏原崇面对此事毫无办法，如果是一年前，他很大概率会跟姜南柯说，你就做演员好了，什么女团的回归根本没必要。可如今的男朋友非常清楚，女朋友有多么热爱舞台，多么喜欢她的姐妹们，那有些话他就没办法说出口。 “我有想过推荐她进日本的项目组，以她现在的行程，去拍摄说不定反而是休息，她日语够好，在日本人气也高，完全是可以的。”柏原崇叹息着讲，“可她很在乎团队专辑的成绩，我没办法说，何况我觉得她想拍摄的话，韩国团队的环境说不定更适合她。” 旁听的郭在容安慰小朋友，“再忙也就这半年了，撑过这半年她跟SM解约，之后路就顺了。你们都还年轻，日子长着呢。” 年轻的情侣们恋爱谈得堪比牛郎织女，想见面都得搭鹊桥。 鹊桥只存在了两个小时，原计划是电影团队一起吃饭，还有发行方的人在，郭在容以姜南柯要留下配合团队的名义，从爱豆经纪人手上抢下了两个小时。可时间一到，睡在房间里的姜南柯还是被经纪人拖起来，得赶往机场。 柏原崇心里憋了一串脏话，可他什么都不能说，只能抱着女朋友坐在车后排，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背脊，让她可以在车上多休息一会儿。姜南柯连马上就要分离的伤心都顾不上，真的太累了，躺下就想睡觉。 男朋友当了女朋友一路的睡眠支架，一直到送她登机，两人在登机口依依不舍，谁都不想放手。经纪人在边上连声咳嗽，让女艺人注意点，到处都是人呢。 女艺人红着眼眶上的飞机，经纪人在边上暗骂恋爱脑。男朋友跟不上去，没票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九月，在姜南柯濒临爆发之际，电影重新回到韩国二次上映。 这次在本土宣传，姜南柯所有其他的行程都得为电影宣传让路，郭在容直接联系的李绣满，警告他不要搞事。 李绣满如今没心思搞事，他被检方盯上了，人都在国外，他要是敢落地韩国立刻就会被检方带走。 李绣满盯姜南柯盯的非常紧，这都九月了，距离双方合约到期只有三个月。翅膀渐渐硬了的小姑娘始终不松口续约，商人怀疑对方极有可能压根就没打算续约。 摇钱树栽种于自己的庭院，肯定要细细养护。可要是被人挖走了，那就得榨干一切价值。 九月二十七日，重新上映的‘野蛮女友’刚上线第五天，就已经展露出票房吸金怪物的风向，姜南柯的风头一时无二，即将变成真正的时代巨星。 这天，姜南柯被经纪人带去拍一个怎么看怎么怪异的广告。 因行程过于繁忙，爱豆们很多时候是到片场才知道自己要拍什么，那种不怎么重要的杂志或者代言，经纪人也不会提前说，没那个必要，到现场看台本拍就行，也不是多复杂。 今天就是到了现场才拿到台本的姜南柯，看着自己美女荷官的人设，本能觉得不对劲，绕过经纪人去找导演，询问拍摄企划到底是什么？ “赌场啊，你不知道？”导演跟姜南柯认识，看妹子表情不对，隐晦的劝妹子，“你合约没签是一回事，签约了，就先工作。”那种甲方你敢违约，人生安全都没有保障！ ‘赌场’一词让姜南柯脸都黑了，心里暗骂李绣满那老头疯了吧，偶像代言赌场？脑子呢？真就杀鸡取卵啊？！ 赌场的代言已经签了，哪怕是经纪公司签的，想要反悔也没那么容易。 姜南柯借着去洗手间的借口不停的对外打电话，先打给郭在容，看有没有办法协调。郭在容听了都头疼，就如那位广告导演所说，没签约什么都好谈，签约了再反悔就是打人家脸。 “其实你以后要是纯粹当演员，演员代言赌场无所谓的。”郭在容试图安慰小朋友，“李秉宪不就代言赌场，没人在乎这些。” 姜南柯皱眉，话是这么说，可她也不是打算以后就纯粹当演员啊，她只是不想在跟SM有牵扯而已，“我再问问别人。” “别人跟我说的都差不多。”郭在容劝她，“我知道你喜欢舞台，你之后是想再发专辑或者开演唱会，都是可以的，只是把主业往演员的方向转。不要纠缠一个代言，既然合约都签了，你再纠缠反而是自找麻烦，何苦呢。” “李绣满简直有病！”姜南柯骂了句脏话。 郭在容倒是理解对方，金娃娃要飞走了，谁都会发疯，“你还先拍吧，总归是要拍的。” 姜南柯不乐意，挂了导演的电话就打给闺蜜，寻求帮助。闺蜜表示，我帮你解决一个广告应该是没问题，可你们那个圈子到处都被那帮人渗透了，这次打脸，下次他们会不会找你麻烦？ “干嘛要打脸，我是想和谈，正经给违约金的。”姜南柯才不想平白无故多个敌人，她凭什么。 刘嘉熙听不懂，“能让李绣满干出杀鸡取卵的事，赌场绝对开出了天价，违约金至少三倍，你哪来的钱给？” “我之前投了个宝岛的艺人，赚了点钱，应该是够，不够你借我，我再还你，我现在赚钱可快了。”姜南柯对自己的吸金能力有绝对的信心。 思索片刻的刘嘉熙觉得没这个必要，“我们手上SM的股票都有4.7了，你拿这个去威胁李绣满，行不行？” “不行，那是杀招。”姜南柯告诉她，“那老头肯定会搞事，不是赌场代言这种，而是能闹得满城风雨的事。我得留着杀手锏去对付他，底牌先亮出来就没杀伤力了。” “你代言赌场还不够闹的满城风雨？” “不够，这是个代言，我拍了其实也没什么。” 刘嘉熙听不懂，“那你就拍啊。” “我总要试试看如何不拍吧，能不拍肯定不拍啊，怎么都得拍我也就是拍啊。”姜南柯让她别废话，先去试试看能不能不拍。 刘嘉熙找人去协商了，对方态度很好，也不要违约金，就说拍不拍无所谓，就算要违约金他们也是跟SM要，同姜南柯无关，好似真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接到闺蜜反馈电话的姜南柯却决定去拍，那帮人要了违约金，她花钱消灾，这事儿才能了解。一群贪得无厌的恶徒连钱都不要了，很容易出问题，以防万一她还是拍吧。 “别扯了，赵贤敏找的人，主管特殊金融的，保你没问题，不用你拍。”刘嘉熙让姐妹安心，这事儿稳稳搞定，不会有后续麻烦。 姜南柯有些不放心，“赵贤敏也没入职检察官多久吧？” “我们这帮人都有爹懂吗，赵贤敏有爹，何况你就是个代言广告，没了你，他们多的是人愿意拍，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刘嘉熙说着就吐槽，“我早让你跟我学法律，你要是我们学校法律系的，你看那帮人敢找你代言赌场，当学校是什么，我们学长、姐多的是检察官。” 目前还只是有点钱财的小艺人觉得不安稳，“你确定可以吗？会不会影响你和赵贤敏的关系？我都没见你跟他约过几次会，就算你们是联姻，光是你让他帮忙，也不太对吧？” “没什么不对的，你听我的就行。”刘嘉熙顿了顿，语气有点不耐烦，“总之就是搞定了，你不用拍。与其在乎我这边，你还是先想好，李绣满今天能让你代言赌场，明天还不知道能让你代言什么，你得提前做准备，底牌真不打？” 眉头紧锁的姜南柯咬牙，“不打！” 藏好了底牌等待一击必杀机会的姜南柯，接到了李绣满的电话，对方好似很意外她有检察官方面的人脉。 老头絮叨半天什么赌场那边很不高兴啥的，姜南柯却听出，这个普通商人想要套她话，目的大概就是为了探听，她的这条人脉是否能帮他渡过难关。 少女后知后觉的发现闺蜜....不对，是首尔大这块金字招牌，好像能帮她更多。 学生果断回学校找教授，直接询问，我如果捐十亿出来给学校，学校能保李绣满跟我和平解约吗？ “你就是一分钟不捐，李绣满能对你做什么？”教授以为小孩子坐进观天被一个爱豆经纪公司的老板给吓唬住了，“这都十月了，你是年底合约到期是吧？两个多月而已，他能干嘛？” “他给我接了个赌场代言。” “那又怎么样？” “赌场！” 学生让教授思考一下，这对她的声誉杀伤力很大！教授根本不用思考，艺人代言赌场算什么大事？ 千禧年刚过，2002年的韩国，艺人代言赌场这事儿怎么说呢，不大不小吧，至少演员这个圈子没多少人在乎，音乐人们也没什么好在乎的。 爱豆本人在乎，姜南柯发现教授的关注点跟自己不一样，就鬼扯，“他今天能让我代言赌场，明天说不定就能给我签成人用品代言！” 老教授沉下脸，这确实很严重，学生还是个小姑娘呢。他思索片刻，“我记得听谁说李绣满好像税务有问题？” “不是税务，是操纵股票，好像属于金融犯罪。”姜南柯说，“他跑去国外躲着了，有个法学院的人跟我讲，很可能会对他发国际通缉。” 教授听了就笑，“那这事儿你别管了，也不用捐款，捐实物，给我们系换一套乐器，最多一亿出头？差不多。”老先生拜拜手，“去吧，安生等解约。” 姜南柯跳起来就给教授鞠一躬，掏钱包就签了张一亿五千万的支票给教授，随便教授用去干吗。教授给她弄得哭笑不得，你这是贿赂我呢？ “我请您喝杯咖啡~”学生龇牙，“这钱哪够贿赂您。” 老教授虚点了下小朋友，“这笔钱够去外面买栋花园洋房了，我知道你钱来得快，也别大手大脚的花。女艺人花期都短，你还是要为以后考虑，音乐人才是正途，好好磨你的曲子，知道吗？” “没问题~” 走出教授办公室的姜南柯，感受到另类花钱消灾的轻松，她就说李绣满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吧，以前只是她生存于井口，才误以为那老头多厉害。其实不过就是个小老头而已。 自觉干了件大事的姜南柯必然是要炫耀的，可事情还没定案，她跟其他人不好说，就打电话给男朋友炫耀。男朋友在电话里夸女朋友棒棒哒，挂了电话后却忍不住失落。 女朋友确实无敌棒，可女朋友碰到困难想不起来找他求助哎。 柏原崇其实也说不好，他可以帮她什么，那到底是个韩国公司，他能做的很少。可女朋友直到麻烦解决了才想起他来，这本书就让男朋友会失落。 在他的世界观里，男朋友是应该为女朋友遮风挡雨的，当女朋友独自成长为一棵大树时，他就有些无所适从。如果他什么忙都帮不到姜南柯的话，那他这个男朋友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这份失落男朋友一直瞒着，毕竟女朋友的危机还没真正过去，他不可能此时为这点小事去烦女朋友。 直到十二月末，SESJ同SM和平解约，象征一个时代落幕的女团就这么解散了。 此时的姜南柯也已经登上了时代巨星的位置，重映的‘野蛮女友’把她推到了这个位置，她不再只是韩国艺人而是亚洲巨星，乃至于时代所塑造的巨星。 此时电影宣传结束，女团也已经解散，姜南柯入行五年至今，首次有了真正的假期，秒速飞去日本见男朋友。 整个2002年一整年，过于繁忙的日程让小情侣满打满算就相处了二十天都不到。 如此漫长的分离，让姜南柯在刚见到男朋友前三天基本出于冬眠的状态，恢复体力。年轻的身体一旦恢复好，就立刻展现什么叫饱暖思那啥，折腾的柏原崇都有点扛不住。 窗外的庭院飘着雪花，本意是找女朋友一起看雪景还准备跟她堆雪人的男朋友，把女朋友从肩头撕开，我们能不能干点和谐的事儿？ 姜南柯不理解，“隔壁就是温泉，外面有雪，屋内有暖炉，你还要怎么和谐？” 他们俩来温泉之乡‘箱根’玩了，姜南柯提议的，在她补充完体力后，就想着找乐子。 昨天在套房内温泉中待的太久，今天腿都软的柏原崇，捏着她下巴让她看窗外，“雪那么漂亮，不想堆雪人吗？” 跨坐在他腿上的姜南柯胳膊从他浴衣的宽袖伸进去，摩擦他的手臂，“我想玩雪人~” 柏原崇默默把她的爪子拽出来，“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只是喜欢我的....身体？” 翻身回到榻榻米上的姜南柯嘟囔，“你才是要说实话吧，你是不是体力耗尽？” 女朋友的话没办法接，男朋友就说，“我们需要灵魂的交流，你不能只想那些事。” 侧躺倒在他腿上的姜南柯望着窗外已然银装素裹的庭院，随口说，“灵魂怎么交流？”说着话还拉过他的手捏着玩。 柏原崇卡壳，他们这个状态不对吧？哪家女朋友像她这样？ “女朋友还得有个模板才行？”姜南柯仰头看他，“那你这个男朋友模板应该是什么样的？” 再度被噎住的柏原崇低头恨恨的亲了她一口，想直起腰时被姜南柯勾住后颈，加深这个吻。 用舌尖顶开勾缠的家伙，男朋友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真的腿软....不是，是想要进行灵魂的交流。 亲亲被拒绝了的姜南柯简直惊奇，你到底想交流啥？！ 柏原崇也是豁出去了，再不讲点实在的他就要被女朋友按在床榻上了，真扛不住，昨天已经奋战一天了，“你不觉得我们的状态很不对吗？就是，我不像男朋友，你也不像女朋友。” 一个字都没听懂的姜南柯坐起身，什么意思？ 意思是传统东亚男子汉首次碰到旗鼓相当，或许还超过他一些的女孩子，有些无所适从。他不知道要如何给自己定位，又觉得女朋友好似没那么需要他，为自己无法给女朋友提供更多的帮助而失落。 “简单的说就是....”姜南柯试图理解他的意思，“你觉得我应该是个家庭主妇，可我事业发展太好？” “不是，当然不可能。”柏原崇连忙解释，“我是感觉你没那么依赖我，就像你碰到解约的问题，都是事情已经解决了才告诉我，却不会找我求助。” 姜南柯眨眨眼，“你在日本，我在韩国，我怎么找你求助？” “所以我说是我的问题么。”柏原崇很诚实，都说到这份上了，也没什么好瞒的，“你真的找我求助，我都不知道我能帮你什么。可你完全不找我求助，我又感觉很奇怪。我应该帮你的不是么，我应该保护你，那是我应该做的，但....” “等下。”姜南柯打断他，“你到底想当我男朋友还是想当我爸爸？”女朋友惊奇，为啥男朋友还要寻找自身存在的意义？ 男朋友很囧，“你脑子里只能装那些黄色的东西吗？”爸爸什么的......能不能好好聊天，聊严肃话题呢！ 姜南柯一愣，面容逐渐古怪，“我们两到底谁更黄？”我们两谁不严肃啊？！ “姜南柯~” “干嘛，你先说的！” 时常因自己不够‘变-态’而闹不过女朋友的男朋友捂着泛红的脸低声哀鸣，女朋友朗声大笑，扒拉他的胳膊硬是要去亲她。 按着她脑袋给人推远的柏原崇略带窘迫，“我们好好说，我觉得这个问题如果不解决可能会变成.....” “说说说~说还不行么~”姜南柯抓着他的手，亲了下掌心，在他要抽回去时用力扣住，“说~说啥？” 双颊绯红的柏原崇一个字都不想说，女朋友太过分了，这还怎么聊天！姜南柯乐呵呵的挤到他身边，抱着他的胳膊，先亲了口侧脸，再讲世间真理。 “你喜欢我对不对~” “你走开。” 靠的更紧了的姜南柯咬着下唇试图压抑笑意，根本压不住，眼尾的笑纹都要飞出去了，“你喜欢我，我喜欢你，这不就好了吗，为什么一定要有个模板，我们非得按照模板相处。模板里的你就需要庇护我，成为....爹系男友？” 柏原崇瞟了她一眼，“一定要说父亲吗？” “就是个名词，你不要发散思维。”姜南柯让他纯洁点，“我是说，我们可以互相依赖，不用非得我依赖你啊，难道我们跟其他模板里的恋人们不一样，我们就不是男女朋友了吗？” 有心想说我们两到底谁在发散思维的柏原崇哀叹，“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爸爸，你为什么要说这个！什么爹系男友，你脑子里怎么成天都是这种东西，姜南柯你太奇怪了！” 这次真心很纯洁的姜南柯无限冤枉，“爹系男友就是说像父亲一样会照顾女朋友的男朋友。” “那还是爸爸啊！”年轻人的脑回路转不过来了，“我们能不能不聊爸爸！” 喷笑出声的姜南柯凑过去就亲，“干脆不聊天！” 大好的时光，窗外有飘雪，屋内有暖炉。 有情人为啥非得聊天，完全可以做点别的么~, 616第五章 婚姻幻想 毫不夸张的说, 自出道至今，连轴转了五年的姜南柯，总算在解约后能真正休息一段时间。恰好还赶上寒假的时间, 她就准备好好给自己放个假。 放假时间来找男朋友的女朋友, 经过不到一个礼拜的相处就发现了, 自家男朋友的自我定位有严重的误区。那哥极有可能自我认定为类似爹系男友一样的存在, 理应对她照顾、保护之类的，总之就又靠谱又大气的男子汉人设。 但这些真心就只是柏原崇的‘自我幻想’而已, 哥们实际上就是个长得帅的男神经。单纯是因为他大部分时间是靠谱的, 间歇性发一下神经才没有彻底变成神经病。 别人家的爹系男友是什么样的姜南柯不知道，她没碰到过没经验。但她猜, 至少要符合絮絮叨叨的老父亲，照顾一日餐, 叮嘱日常生活, 要求女朋友作息健康之类的设定吧？ 柏原崇一条都不符合啊, 首先这家伙自己的作息就不规律。两个音乐人凑在一起经常玩通宵, 双方都默认万籁俱静的黑夜能带来灵感, 夜晚就是属于音乐精灵降临的时光，白天更适合用来睡觉。 男女朋友的作息很搭, 都是玩累了才会睡，只要不工作，什么时候睡醒什么时候起床的年轻灵魂。 在温泉泡了五天后，柏原崇跟几个朋友们组的小乐队呼叫他去练歌。姜南柯颠颠的就跟他回了东京, 去玩乐队，她还混了个临时主唱，一群人玩的可嗨都是大半夜出动。搞乐队的，哪有作息正常的人, 全都是夜行动物。 夜行动物们有很多属于夜晚的爱好，比如很不和谐，必要的时候还得躲警察，跟所谓的‘老干部款爹系男朋友’一毛钱都不搭的赛车。 姜南柯以前听柏原崇说过关于赛车的一些事，但她是第一次被男朋友带去赛车场。不是非正规要躲警察的，男朋友还是很在乎自己在女朋友面前形象的，初次带她去的是正规的俱乐部，只是大半夜去而已。 白天，这里是正规赛车手的训练地。夜晚就变成了游乐场，专业的、非专业的车手，谁想下去溜一圈都没人管。还有人带着酒瓶一边喝一边开，照样可以玩。 看台上的姜南柯眼瞅着一位猛士，手上拎着一瓶芝华士，单手开车，另一只手灌酒。那场面咋说呢，嗨是真的嗨，可也让她怀疑，那位‘英雄’大概是活腻了。 光这个场子里欢乐的氛围，以及大多数人见到柏原崇都不怎么惊讶，反而见到她会冲柏原崇起哄的气氛，就足以让姜南柯怀疑的看向男朋友。 “你诚实的说，你有没有去跑什么地下赛车？”姜南柯看他要反驳，眯起眼睛，“讲实话啊，你撒谎我看得出来。” 掩唇轻咳的柏原崇半真半假的说，“我是艺人，怎么可能参加违法活动。”地下赛车是违法的。 “没被警察抓到不就合法了。”姜南柯很懂，“你就跟我说你去没去过吧。” 男朋友伸手推了下女朋友的脸，“快看，漂移~” 本想让他不要转移话题的姜南柯耳畔听到车辆的轰鸣，视线自然转过去，随即就被帅气的甩尾所吸引，现场比电影看着帅多了！ 现场人群躁动，有个染着火红色头发还用发蜡抓得竖起来的非主流帅气皮衣小哥凑过来，一屁股坐在柏原崇边上，就冲姜南柯摆手打招呼。 小哥：Hi~ (*￣￣*)ブ 姜南柯：(*￣︶￣) 两人友好互动不到一秒，柏原崇就上手推人，让小哥该干嘛干嘛去，别凑过来。小哥硬凑，挤着柏原崇探身冲姜南柯乐，问她要不要上车感受一下。 姜南柯笑而不答，柏原崇上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小哥后脑勺，给那人打得一个踉跄，捂着后脑勺大笑着跑走了。 女朋友意味深长的看着男朋友，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面啊？按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说法，哥们你秘密很多么~ “不是，你别误会，他就是...就....”柏原崇扭头恼怒的瞪了眼跑走的家伙，再转向女朋友，肩膀一塌靠像椅背，放弃挣扎，“想上车玩吗？” 面对陌生人不接茬的妹子收到男朋友的邀请后，果断伸手，玩！ 夜晚有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飞车游戏，夜晚也有会让人眼含热泪的夜间剧场。 东京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剧场，白天这样的场地大多是租给剧团或者进行什么商业演出。到了夜晚，就是贫穷追梦人的天堂。 午夜之后，太阳升起之前，这些剧场都很便宜，有些直接就是半租半送。只要租借的人给点基础的水电费，场地就会给他们用，也算是支持艺术了。 租借这个时间段剧场的大多都是贫穷的追梦人，学生最多，学生也最穷。但追梦人的心是赤忱的，他们会努力练习到最好，再登上舞台，为底下小猫两只的观众，展现他们的青春。 姜南柯就跟着柏原崇去看过几次午夜剧场，诚实的说大部分的表演都一般，毕竟大多是学生团队。但也有值得一观的作品，位郁郁不得志的中年女人的作品，前缀形容词就是她们演出作品的内核。 位女士看面相年纪应该都不小了，演出的话剧故事讲得是，位小镇姑娘勇闯东京，人人起初都想能成为新时代的独立女性，追逐属于自己的人生和梦想。 偏偏现实处处都是关上的门，人里有人在追梦之路上放弃了，美名其曰长大了，选择结婚生子。有人因爸妈年迈，被迫回归小镇。还有依旧在坚持的那位，努力混迹在各种剧团里，演着不知名的小配角，靠去超市兼职打零工养着自己都觉得无法实现的梦想。 可梦想是什么呢？不就是哪怕实现不了，只要我努力过就足以让人展颜的存在么。 台上的演员们在追逐梦想的路上发生的故事，让姜南柯红了眼眶，沉浸在剧目里变成最安静的观众。边上的柏原崇搂她入怀，他走神了，掌心一下一下摩擦女朋友后背的走神。 表演结束，台上的位演员手牵手鞠躬对观众行谢幕礼。台下的七位观众有四位站起身给予表演者们最热烈的掌声。 姜南柯没起身，她在翻包，掏出钱包后又踌躇着站起来，难得犹豫她是不是过于功利，此时给予掌声就是对表演者最诚挚的赞美。反而是给钱，会不会落了俗套？ 男朋友轻拍她的后背，“剧团都会准备自己的小纪念品当周边，你可以去问问看，说不定她们也有。”这是补贴经济的一种方法，否则一场剧目就七个观众，剧场租金也赚不回来啊，都是赔本赚吆喝。 “我先去买束花，我记得门口是有卖花的。”姜南柯说着就往外面跑，还让要跟上来的男朋友去后场门口蹲着，利用一下知名美少年的影响力，让演员们等她一下。 演员们还得卸去妆发，倒不用美少年发挥什么影响力，姜南柯花都买回来了，女士们还没从后台出来呢。 男女朋友就在门口等着，姜南柯力赞这是个好故事，尤其是那位最终选择回归家庭的女士，演绎的非常棒。 柏原崇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更喜欢始终坚持梦想的那位。” “她的故事线最能打动观众，燃烧人生追逐梦想，最能让观众动容，这是普通观众做不到的。可最能打动我的，是最先放弃的人，有时候选择放弃比选择坚持还需要更多的勇气。” 也不过21岁已经在五光十色的娱乐圈沉浮五年，今年就是第六年的巨星跟男朋友说，“我有很多次想过放弃，但每每我都觉得不甘心。我已经付出了那么多，努力了那么久，我怎么能甘心就止步于此。” “那不是更应该佩服一直在坚持的人么，你就一直在坚持。”男朋友好奇，“怎么会觉得放弃更有勇气？” “能战胜那份不甘心需要莫大的勇气。”姜南柯抚摸香水百合的花蕊，“那个人设跟我差不多，十六岁冲出家门，蹉跎近十年，二十五岁大梦一场，选择醒来。” “十年啊，她努力了十年，最终还能选择放弃。她至少杀死了一部分自己，才能做到否定那十年的时光，选择嫁人生子，回归最普通的生活。” “那是我都没有的勇气，我如果已经努力了十年，我死都不会往后退一步。我一定不甘心，否则我努力的那十年又算什么呢。” 柏原崇愣怔片刻，垂下眼眸，抚摸着女朋友披散在身后的发丝，刚要说点什么，后台的门开了，演员们出来了。 女士们看到等在门口的小情侣，略微惊讶更多的是惊喜。哪怕这对情侣打扮的有点怪，帽子口罩全齐，都看不清脸，但女方抱着花，看到她们就冲她们鞠躬，就足以让人忽视情侣们的装扮，只剩欣喜。 扮演坚持着梦想的那位演员跟台上苦情人设完全不同，是很活泼的性子，兴奋的问女观众，花是给我的吗？姜南柯连忙送出，表示花给所有人。大姐姐故作失望，原来不是给我一个人的？边上的两位搭档同时用肩膀撞她，说啥呢！ 一行人都笑起来，收花的姐姐问新鲜出炉的粉丝们，要不要去宵夜，她请客。姜南柯连连摆手，她还怕姐姐们生活拮据想给钱支援呢，哪能让姐姐们请客。 柏原崇适时开口问姐姐们，有没有什么剧团的周边纪念品，他们想买。 姐姐们互相看看，饰演追梦失败回归家庭主妇的姐姐说，她们都不太缺钱所以没想过搞那些。 “这是我的剧场，我想场地在午夜闲着也是闲着就拉朋友们一起来玩。”扮演回归小镇的女士让粉丝们别误会，她们演的只是故事，不是真人真事改编。 ‘追梦女士’笑言，“真人真事的故事是，她回去继承祖母的遗产。”左手拍了下剧场主人，右手搂着‘人-妻’，“她反抗家族联姻，嫁给了爱情。而我....”拍拍胸口，“自主创业成功，目前算是发了点小财。”说完笑看人都傻的小粉丝，“怎么样，现在接受我请你吃饭了吗？” 台上和台下的故事差距过大，导致姜南柯回不过神。她懵逼的模样给柏原崇都逗笑了。 男朋友摘了口罩，把帽子往上推，露出整张脸，帮女朋友‘反击’。知名艺人面对张懵逼脸，微微鞠躬，重新跟姐姐们认识，“你们好，我是柏原崇。” 如此给力的反击让姜南柯唰就摘了口罩，心满意足的看着姐姐们更惊讶的表情，龇牙假笑，“我是姜南柯。” 空气安静大约两秒，号称自主创业成功的姐姐吐出一声惊叹的脏话。空气再度安静一秒，下一瞬，五人同时爆笑。 既然都坦诚相待了，晚饭当然可以约啊，不去什么外面的餐厅防止艺人们暴露，就叫了大半夜也有送的外卖来，在观众席上凑合着喝一杯。 姐姐们很好奇艺人们怎么会来，姜南柯表示她跟男朋友逛街，看到海报有意思就进来了。那位继承遗产的姐姐大赞她有眼光，海报是她画的。姜南柯就是被漫画版的海报吸引，也力赞她画的超棒。 四位女士很快打成一团，凭借姜南柯的社牛，和姐姐们过来人的游刃有余，聊得可开心了。倒是柏原崇变成了给姑娘们添酒的小弟，主要负责听。 女士们真实的人生故事同舞台上虚构的故事相比，没那么跌宕起伏，但也足够精彩，那是岁月的礼物。人均四十加的姐姐们，只用寥寥几句话描述前四十年的岁月，真就一句话便是一个故事。 姜南柯很少聊自己，几乎不说，姐姐们也不问。姐姐们更多是同小孩子们分享，这条街上哪个剧场哪天要演的什么剧目有些不错，推荐小朋友们去看。亦或者周围哪家店的食物好吃，让他们也可以去尝试。 不怎么说话的柏原崇把姐姐们说的都记在了备忘录里，看着格外真诚也十分靠谱。姐姐们就打趣小女孩，这男朋友找的不错。 姜南柯故作骄傲的抬起下巴，那可不~我男朋友~~ 笑闹着结束的宵夜，互相都保持着萍水相逢的默契。谁都没有问对方要联系方式的意思，甚至没人问，下次是否还有机会再见面。 同姐姐们分开后，姜南柯开心的走路都一蹦一跳，舞台上的故事是编造的真是太好了~ 帮女朋友背着小包包的男朋友却好似有了心事，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直到回了家。 门厅换鞋处，抬手让女朋友扶着的柏原崇，望着低头换鞋的姑娘发顶，突然问，“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茫然抬头的姜南柯疑惑的看着他，自私什么？ 柏原崇也讲不好，他脑子有点乱，已经乱了许久，只是今天被戏剧点拨，但也没完全‘参悟’。他迟疑着开口，“我好像一直都只在乎我，这有点自私。” 换好鞋的姜南柯还是没听懂，“在乎你什么？” 低头拿起她的鞋放进鞋柜的柏原崇扶着墙，边换鞋边说，“我什么都先考虑自己啊，早前我想让你来日本考虑的就是我自己，根本没想过，你会不会想来。” 先被照顾着换好鞋的姜南柯依旧不是很懂，“那时候你不是担心我在韩国会被欺负么。” “是这样没错，可我也应该先问你才对。问你是否想来，问你有没有办法解决问题，亦或者问你需不需要我的帮助，总之都应该先问你，而不是我就理所当然的替你做了决定。”柏原崇也把鞋放进了鞋柜里，再牵着她的手往屋里走。 纠结许久都找不到源头的思路在这一刻好似顺了，柏原崇抓到了那个关键点，顺着那一点缓慢攀爬出一条线。 那是属于姜南柯的事业线，上面捆绑着属于她的梦想、未来，乃至于人生。 男朋友絮叨了一堆日本、韩国，事业、家庭，还有你想要什么最重要之类的。听了半天总算弄懂的姜南柯，忍不住翘起嘴角，她很肯定，她的男朋友不是爹系男友，她还无限肯定，她根本就不会喜欢管头管脚的爹系男友。 她只喜欢柏原崇。 “柏原崇。”姜南柯双手捧起垂头丧气少年人的脸，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你怎么会那~~~么帅！” 柏原崇都要觉得自己是个小垃圾了，看女朋友过于欣喜的表情，只觉得，“你是不是喝醉了，有没有听懂我的说什么？” 探头亲了他一口的女朋友送上绝对响亮的吻，姜南柯无敌清醒的告诉男朋友，“我其实也很自私，我自私到忙了一整年都没怎么想过你。我从韩国飞过来的时候，只想着要给你惊喜，都没想着先问你，你是不是有行程，要不要拍摄，我也超级自私~” 妹子的语气可可爱爱，可爱的柏原崇也不自觉翘起嘴角，“哪有你这么算的。” “就是有啊，你确实也为了我取消了一些行程对吧~”姜南柯很肯定，“从我到东京后，你就一直在陪我，就算不是取消全部行程，也肯定推了不少定好的安排，这个总没错？” 这点柏原崇还真反驳不了，他也正当红怎么可能没行程呢，可他用手背碰碰她的脸颊，“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理应....” “天底下没有任何事是理应如何，你就是先考虑我才会把自己往后排，光这点你就已经超级帅气了，我肯定做不到。我的工作都没办法推，我就是有心也无力。”姜南柯说着又凑上去亲了一口，“你超级棒的！宇宙最帅！！” 这是跪坐在榻榻米上，认错态度过于良好的柏原崇所没想到的，是这样吗？我都已经那么坏了，你还觉得我很帅？！ 姜南柯捧起他的脸再附赠一枚亲亲，依旧十分响亮，“自信一点，对自己有点信心啊男朋友，你才不自私呢。如果你那些想法都算自私的话，我就是自私自利了。我们明明是双相奔赴，心有灵犀，就算坏，也是坏的天生一对，天作之合！” 柏原崇......“你确定你说的那些词是你想表达的意思吗？” “当然了！”姜南柯用力点头，好似就是为了给他肯定，她百分之百没有表达错自己想传达的含义。她的男朋友就是帅的天上地下第一份！ 男朋友是个男子汉，男子汉有错就认，认了就改。 在纯然进行灵魂沟通的隔天，男朋友就问了一件他本打算独自决定，或者说作为‘自以为是’的礼物准备买下的地皮。现在地还没买，他先问女朋友，你想不想我买？ “地皮？”姜南柯疑惑，“盖房子的意思吗？” 柏原崇眼神有些飘忽，原计划是作为惊喜礼物送出的么，现在说起来就有点小羞涩，“前年刘嘉熙订婚的时候，我们不是说....对吧？” 眨巴着眼睛的姜南柯刚想问对什么？蓦然想到他在婚礼上差点求婚的时，眼神也跟着发虚，也有点害羞，闷闷的应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之前在人家订婚宴上周围有那么多人也没害羞过的两人，如今在只剩两人的屋子里倒是害羞了，也不知道在羞涩什么。 客厅放着一个日式暖炉桌，就是正常的矮桌上面铺着被子桌下藏着发热器的那种冬日保暖利器。 两人就团在桌子边，隔着小桌子对坐，本来在吃微波炉加热的红豆包当早餐，如今姜南柯低头啃包子，柏原崇手上转悠着陶瓷茶杯，慢吞吞的讲关于订婚的事儿他记在心里了。 订婚就涉及到结婚，结婚之前肯定要有房子。婚房按照日本的习惯大多都是买地皮自己盖，柏原崇就是这个打算，他已经看了很多地方就差签约了。 按照日本习俗这事儿确实是男方负责，或者说亚洲的风俗一贯都是男方出房子。之前柏原崇想着，他买了地皮后再告诉女朋友，他是很认真对待这段感情，也很认真把女朋友放在心上，未来一定会跟他手牵手走进礼堂。 这是传统观念里，男人能为女人送上最重要的承诺。 但昨天被戏剧点拨过的柏原崇认为，他应该先问过姜南柯。不是问她以后是否打算在日本定居这么遥远的事，而是很单纯的询问，女朋友是否跟他一样，认为那块地皮的选址还不错，再叠加一个想盖什么样的房子。 男朋友说完就把之前准备好的资料在桌上铺开，同女朋友转述从中介那听来的，关于地皮周边的一系列设施，像是幼儿园、小学、初中什么的，总之都跟居家过日子有关。 姜南柯望着桌上的地形图，五官不自觉皱在一起，有点迟疑的问男朋友，“你打算那么早就结婚啊？” “你不想？”柏原崇有些疑惑，“盖房子从设计到落成少说半年？之后还有装修、家店，再布置一下之类的，要一年的吧。明年或者后年，2005年的话，你二十四....” “二十！”姜南柯让他算周岁。 翘起嘴角的柏原崇含笑点头，“好，二十，二十岁结婚还早吗？” 一张笑脸皱的跟手上的豆包一样的姜南柯觉得好早啊，“二十我还是个宝宝，就要结婚了吗？” 在传统家庭长大的柏原崇稍微有点不理解，23岁结婚怎么就还算早，难道不算晚吗？但他努力去理解女朋友，“如果二十岁算早的话，那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呢？” 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的姜南柯咬了口豆包，舌尖裹着豆沙馅幻想甜蜜的婚姻生活会在什么时候到来，“我现在刚解约，新的经纪公司还没想好是签哪一家或者我自己开工作室，不论哪一种至少都需要再拍两部电影夯实目前的地位。之后至少发一张专辑，开一场巡演。” 柏原崇配合着帮她算，“两部电影不可能同时拍，那就是先拍一部，中间穿插一张专辑的筹备，之后电影上映、专辑宣传，怎么都得一到两年？”等她点头后再说，“那之后要再筹备一部电影，也得再等一年。相当于，25岁？” 对婚姻生活只能靠幻想的姜南柯，对事业规划很清晰，“这些的前提是我的下一部电影或者下一张专辑的成绩够好，如果成绩不足以支撑我结婚后从大众眼中消失一段时间，我可能也不敢结婚。” 女艺人的恋爱脑消退，全是事业规划，“李绣满那老头就算有万般不好，他的营销能力是很在线的。我不太能肯定我的新专辑脱离他，成绩是好还是不好。电影倒是有点信心，目前给我递剧本的项目很多，我在电影上的成功更多是靠运气，不是靠李绣满，以我现在的人气，票房应该能抗一点。” “怕就怕如果我运气很糟糕，就是电影票房拉胯，专辑卖的也很糟糕，那我没办法结婚。结婚代表我必然需要放弃一部分粉丝，市场对有恋人的女艺人和已婚女艺人的观感也不一样，我们的花期非常短，一旦结婚，外界好像就不能接受女演员再去演什么纯爱。” 姜南柯说起这个就想吐槽，“这方面娱乐圈才是全世界最封建的地方，男艺人占的优势太大了，你们别说结婚，就是婚内出轨都不是什么大事，顶天被损一句风流，这还是夸奖。”就很讨厌！ 男艺人有点无辜，“我们不是在说结婚吗？”为什么扯到出轨？ 白了他一眼的姜南柯张大嘴把剩下的豆包吞下，用眼神示意他，你可以继续讲结婚了。 柏原崇其实也没那么遥远的未来人生计划，他只是笃定他们一定会结婚所以提前做了关于结婚的准备，可女朋友都说到业内对男女艺人的双标问题了，他就开始思考，“要是这么算，保守估计，你其实十岁之前都不适合结婚。” 21岁的姜南柯听到十岁眼睛都瞪大了，那遥远的好似是下辈子一样远，需要那么久吗？ 妹子本来就吃的双颊鼓鼓，眼睛还瞪圆了，逗得柏原崇忍不住手贱去戳她侧脸，被拍开爪子也还是在乐，“你算啊，假设你接下来的电影成绩很好，人气比现在更旺，那正处在如日中天的时候，肯定要乘势尽快推出下一部作品，彻底奠定地位。” “票房保障到了，人气也有了，此时是不是应该考虑奖项？演员始终是看奖项立身，你要是考虑奖项得去磨文艺片。这类的片子很难选不说，拍摄时间也不短，再要去冲各大奖项，磨的时间就更长。要是你能一次成功还好，不行就得再来。那前前后后磨个七八年，不算长。” “这还是在你运气够好的前提下，要是没那么好的成绩，你会蹉跎更长时间。那十岁我的说得都算早的，很可能会超过十。”柏原崇算着算着给自己算郁闷了，“我压那么久才能给你戴上戒指吗？” 姜南柯也很郁闷，灌了口茶把豆包咽下去，“我会倒霉到十岁才能拿到一座有分量的奖项吗？”又觉得不对，“如果影后就是有分量的奖项，我已经拿到了，韩国史上最年轻的大钟影后，我上个月就拿到啦。” 上个月的姜南柯刷新了韩国影史，这个月的男朋友被噎住，对哦。 “等下，你已经拿到了影后还要努力什么....”柏原崇卡壳，想到了，“你只有一部作品，拿到了影后确实是出道即巅峰，可地位依旧不稳，还是需要下一部作品来佐证，你就是占据女演员第一梯队。” 姜南柯往桌上一趴，担心的不就是这个么，所谓同行好沟通的意思就是，“不管是作为演员还是爱豆，我出道的成绩都太漂亮。现在是关键节点，如果我下一部作品的成绩无法比现在好，哪怕只是打平，外界也会唱衰我，搞不好还会有媒体说什么我离开李绣满就不行，那我会气死。” 这方面柏原崇完全可以理解女朋友的顾虑，“还真的没办法结婚，至少五年内你都没有不能结婚。”还自动切换经纪人的视角，为艺人考虑职业规划，“你的下一部作品一定要慎重选择，最稳妥的就是继续跟郭在容合作，强强联手，至少能打个平局。退一万步，如果你们合作的作品失败了。市场会先攻击郭在容，而不是你。” 倒没有想过这方面的姜南柯思索后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我倒是不知道那哥有没有新项目，不然我打电话问一下？” 男朋友立刻点头示意女朋友去，姜南柯就爬起来去找手机给导演打电话了。 跟着起身的柏原崇拿了烟走到窗边，开了窗点火抽烟。 他过往的成长环境让他对现在的情况有些混乱，社会经验告诉他，他应该劝姜南柯不要那么看重事业，女孩子再怎么努力最后还是要回归家庭相夫教子。可他面对的人是姜南柯，他爱上的人是姜南柯，姜南柯有她对于自己的人生、梦想，乃至于事业规划。 望着窗外高楼广厦的柏原崇都想象不出来，今日羽翼华美都能展翅翱翔于天际的姑娘，在明日被困于家庭是什么模样。 会像他昨日看过的那场舞台剧里扮演追梦十年最后还是回归家庭的姐姐一样，人生始终怀抱遗憾吗？那样的姜南柯会变成什么样呢？ 两年前因全世界反对的恋情而躲在家里的姑娘出现在脑海，让柏原崇猛然甩头，那段回忆太恐怖了，他不愿去回想。彼时，他真的很担心姜南柯，那孩子像一朵随时会枯萎的话，让他不敢回首。 可要是放她去飞，她会不会....一去不回？ 打完电话回来的姜南柯正准备跟男朋友分享，郭在容确实有新项目还准备跟她合作的好消息，就看到窗边的柏原崇眉头紧锁，便走过去问他怎么了？ 要是以前，柏原崇会把话咽回去，他是男人，不应该把苦恼跟女人分享。可现在的男朋友想跟女朋友分享，他的苦恼。 “你有碰到过外面的诱惑吗？”柏原崇说着话，看她瞄了烟自己手上的烟，迟疑着把烟盒递过去。 好久没抽烟的姜南柯摆手示意不要，“诱惑指什么？” 灭了烟的柏原崇关了窗户回她，“我们这个圈子，到处都是诱惑啊。” “啊~”姜南柯懂了，忍不住笑，“你怕我被其他人诱惑吗？”转念一想，“你碰到了诱惑吗？” 柏原崇犹豫一瞬，姜南柯眼睛一瞪，果然有！ 行走在娱乐圈的柏原崇还有那么一张脸，说没有也不现实啊。可女朋友好似生气了，他是不是应该说没有？ “一换一。”姜南柯玩极限操作，“我被人要过电话，你肯定有。”是的，即便她已经有公开男朋友了，也依旧有苍蝇不要脸的凑上来。 柏原崇干笑，要电话当然是有啊。女朋友不接受这个回答，让男朋友说点实在的。 “有次去冲绳拍广告，拍摄日程要一个礼拜，我们就住在冲绳。”男朋友求生欲很强的抱着女朋友玩坦白，“有个特别丑的模特....” “你等下，模特就模特干嘛强调人家丑，模特肯定漂亮啊。”姜南柯让他不要乱加形容词。 一时哽住的柏原崇不敢乱说了，直言，“她半夜来敲我房门，但我助理跟我住在一起，开门的是助理，也是助理打发走的。我发誓，我跟她没有任何联系，连电话都没有。” 姜南柯怀疑的看着他，看的男朋友脊背发凉，女朋友才冷哼一声放过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嘟囔，“也是啦，你那么帅，换成是我....半夜敲门不太可能，但号码应该会要。” 快速亲了她一口宣告求生成功的柏原崇捏了下她的脸，“我们一起拍广告的时候你可没有跟我要号码，我追你，你还很意外呢。” 讪笑一声的姜南柯转移话题，“你怎么突然想到什么诱惑？” 柏原崇蹭蹭她的脑袋，有些不知道怎么说，“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可类似的事情我们都见过很多，即便是同在一座城市的生活的恋人，面对那么多诱惑都可能守不住。我们还是异国，你一旦进组我们能见面的时间就更少了，未来谁能保证呢。” 男朋友莫名其妙的很喜欢杞人忧天，这话姜南柯听着槽点无数，“要是你这个思路的话，我们就是结婚了，我也可能随时面对诱惑啊。我又不是结婚就退圈，还不是在活动。哪怕退一万步，我就是退圈了，大马路上随便遇到个人，也可能冲上来跟我要号码啊，我那么漂亮。” 乐观派的女朋友时常能展现一力破万法的奇幻破局，惹的柏原崇忍不住又亲了她一下，“你难道不是应该跟我保证，你会最爱我吗？” “这还用保证？”姜南柯露出无敌惊讶的表情，“你长得那么帅，还那么有趣，甚至能我写的曲子填词，我是中毒失明了吗？怎么可能看上别人？” 闷笑出声的柏原崇脑袋往她肩头一埋，笑得不能自已，被夸的满心雀跃。 姜南柯故意逗他，“你也一样好不好，我这么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的皮囊，你得眼盲心瞎到什么程度，才会出轨？” 仰头就亲她的柏原崇用力点头，“是~你天上地下独一无二~” “必须的~”姜南柯无敌有自信，她就是好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可骄傲的要上天的姑娘也给自己逗乐了，翻身跨坐在男朋友身上，捧着他的脸，分享好消息，“在容哥有新项目在筹备，他找我合作，我新项目定了~” 柏原崇也很开心，圈着她的后腰，“能再度合作是最好。” “他也是那么想的。”姜南柯的想法也一样，还发下豪言，“如果这部作品也大爆，我们就结婚！” 抖着腿颠了她一下的柏原崇让她冷静，“下一部作品也大爆你得尽快筹备专辑，能乘势而起。” 姜南柯扬眉，“不结婚了？” 柏原崇笑言，“不急。” 如果玄鸟本就应该翱翔于天际，那他愿意伴她高飞。 反正他们的未来还很长，不是么。, 617第六章 退（情）敌于无形 在一起眼瞅着都快两年了, 可姜南柯感觉她最近才开始谈恋爱，或者说恋人们最近才真正像是普通情侣，会一起逛街、压马路, 做一切普通情侣会做的事。 人生就经历过两次恋情的姜南柯哪一次都不普通, 她和殷志原的初恋从开始到结束都没几个人知道。而她和柏原崇的开端更是招来满世界反对。 如今就不一样了，一年多过去, 不管是男方粉丝还是女方粉丝，对艺人们的恋情都接受了。反对的人早就脱粉，剩下的未必会支持, 至少不会再大范围攻击。怎么说呢, 大概属于认栽了。 而这就代表，艺人们光明正大的谈起了恋爱。 柏原崇和姜南柯手牵手去电影院看电影的照片上了日本八卦报刊的封面, 记者写的词都是什么很恩爱之类的，就是蹭个流量。反之，姜南柯同柏原崇打打闹闹出现在忠武路的照片, 也上了韩国八卦媒体的报道，同样是蹭流量的。 这对恋人，在各自的国家，都是能带来无限关注的顶流。 于姜南柯而言，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她从未经历过的，满世界都在祝福她和恋人的世界，很特别。 郭在容的新作品找了不少新人出演，男二就是个新人。为了保证拍摄时的状态, 导演想弄个特训，把所有演员都集合到一起，先过一遍剧本。 姜南柯对此没意见, 她更开心于柏原崇暂时没行程可以跟她一起回韩国。女演员在询问过导演能不能带家属去围观集训时，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就带着男朋友去参加集训了。 首次真正意义上带着男朋友一起工作的姜南柯，本来还幻想着有男朋友在，可能她工作都不会觉得累。可忙了一天下来，现实告诉她，别做梦了，工作就是工作，男朋友在不在，工作的性质都不会改变。 工作中出现了一位比较妙的搭档，同样拥有忠武路新星称号的曹承佑。哥们详细给姜南柯展现了什么叫真正的天赋者，这位的演技确实非常好，好到姜南柯怀疑自己是个小垃圾。 集训第一天，白天刚跟搭档对戏就感觉自己差人家太多的姜南柯，在晚上结束后，拒绝了导演聚餐的提议，带着男朋友回家准备加训。 开什么玩笑她跟曹承佑只直接对手，他们俩的对手戏最多，如果她跟不上曹承佑脚步的话，会被压趴下的，那多丢脸！ 男朋友试图劝女朋友不要太涨他人志气，你也没有差那么多。 “差很多！”姜南柯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在‘野蛮女友’里演的好纯粹是够幸运，那个角色本身的人设跟我性格就很贴合，我基本是本色出演，才会让外界夸什么天赋卓绝，都是屁，纯是电影票房够好炒出来的。” “但曹承佑不一样，他本人的性格跟角色完全是两回事，真的就是演技好。而我要演的这个角色跟我的性格也完全不一样，我没办法做到像曹承佑一样那么自然的把自己代入角色。” 女朋友好似很推崇未来搭档的演技，柏原崇就有点，“他有那么好吗？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是很喜欢他？” “他看人都是这样。”姜南柯抱臂昂起下巴用眼角看人，以演示搭档的讨厌程度，“我估计他看谁都是垃圾，我只是其中之一，就是众多垃圾的一位。你没看见他在赵寅城排练的时候，那嫌弃的表情都没有遮掩的，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喜欢。” “可他怎么做人跟演技好不好无关，而且我觉得他也不是性格有问题，极有可能是压根就不想来排练。换成我是他，我也不愿意，这种排练根本就是在浪费他的时间。” 放下胳膊的姜南柯倒在男朋友怀里，说着一码归一码的话，“曹承佑的演技在我们组绝对是顺位第一，相当于他那个王者被迫加入了我们青铜局，还是义务劳动，集训又不给钱，那他肯定不爽啊。人家有本事，傲气点也正常。” 柏原崇表情微妙，“那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我无所谓喜不喜欢吧，搭档而已。”姜南柯对搭档是不喜欢也不讨厌，只对搭档的演技感到心虚，“不行，我得给自己找个老师，不然我都没办法跟曹承佑搭。” 男朋友挺直腰板，无声示意，老师在这呢。女朋友默默的看着他，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让对方自己想清楚。 腰肢一点点塌下去的柏原崇略微有点不自在，“我不行吗？” 姜南柯微笑，“你想跟曹承佑碰一碰对比一下吗？” 柏原崇不介意啊，他没觉得自己演技不如曹承佑。姜南柯就认真询问，要不我去拜托一下曹承佑试试看？ “这样好吗？”柏原崇不太确定，陌生人哎，有点尴尬吧？ 社牛根本不在乎什么陌生人，“我去问问看，不行就拉倒呗。” 隔天，完全符合姜南柯所猜测的，纯粹就是讨厌集训这回事太浪费时间而不是单纯讨厌某个人的曹承佑，面对搭档真诚的拜托和夸奖，还真没办法拒绝。 社牛小姐是这么说的..... “前辈的演技比传闻中还好，我之前有些小瞧天下英雄，坐井观天，没想到您那么厉害。我怕之后拍摄我会跟不上导致画面不协调，想找人对戏，但也不好一直打扰您。我男朋友刚好在么，就想着我跟他对练，您帮我们看一看，这样会太麻烦您吗？” 妹子一句‘小瞧天下英雄’硬是给曹承佑逗笑了，后辈诚心来拜托，为的也是项目好，前辈自然答应。 曹承佑不止答应帮确定柏原崇的状态，还说，“不然就我们俩对也行，我们的对手戏也是最多的，反正集训我也没什么事干。” 听话音就知道前辈脾气还不错，姜南柯就交浅言深的调侃一句，“前辈是不是压根就不想来集训？” 曹承佑也没瞒着，自觉跟后辈亲近一点了，就照实说，“你觉得我有来集训的必要吗？” 了然笑开的姜南柯比划了个‘OK’表示懂了，顺便一说，“既然都决定私下排，要不要叫上赵寅城（他是这部剧的男二）？” “行是行，可你也看到了，赵寅城更烂。”曹承佑很是直接，“你好歹能到及格线，赵寅城真就是纯靠脸，我都不知道导演怎么选中他的。” 姜南柯尬笑，行吧，这两人不能放在一起，否则能掐起来。她还是安安稳稳先顾自己。 就这么着，一对小情侣加临时小老师组成了三人学习小组。 起初学习小组进行的很顺利，姜南柯抱着学习的心态，秉持着达者为师，曹承佑指出她哪里不对，她都会虚心接受，再想法子改。柏原崇属于编外人士，不太好说什么。曹承佑更不用谈，后辈配合度够高，学习能力也非常靠谱，他挺喜欢这个后辈的。 可就这么顺利了大概十来天，柏原崇就憋不住了，他没有跟曹承佑说什么，而是在一次学习小组解散后，建议女朋友最好换个老师，或者再找个老师。 “我承认曹承佑的演技不错，可他很明显不会教人。”柏原崇让女朋友好好想想，“你们对戏一直都是按照他的想法来，可一来他的想法未必是对的，二来就算他是对的也不代表你的想法就一定错。第三.....” 姜南柯抬手打断他的第三，她自己也感觉到了，“我明白，哥们有点太自信。” 小老师自信的默认后辈听他的最好，可姜南柯经过这十来天的学习，同一直憋着到憋不住才开口的男朋友想法差不多。曹承佑属于演技确实好，但教学确实很一般的那种天赋者。 “这事儿玩劈叉了。”姜南柯摸着下巴，“我要是这个时候再找个演技老师，以那哥的性格搞不好以为我看不上他。”不是说曹承佑有什么不好，他只是有天才的通病，过于傲气。 柏原崇既然会开口给建议，自然就想到了这点，同时给出解决方法，“你可以找导演当借口，说是导演给你推荐的老师，你不好推。” 眼睛一亮的姜南柯，一侧脸就亲了男朋友一口，“好想法啊！”说着话跳起来，“我去给郭在容打电话。” 导演听说自家女演员想上进，自然是无限满意，但他没有给姜南柯推荐任何演技老师，而是让姜南柯把她和曹承佑的排练都拍下来，他负责当她的演技老师。 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一个项目的导演更清楚，他想要自己的女主角呈现什么样的状态。 郭在容提供了新的学习方法，姜南柯迅速接纳，柏原崇就成了临时摄像，负责拍摄她和曹承佑的对戏。 渡过一次小危机的学习小组再度顺利了一段时间，很快就迎来新的危机。 这次不是三人组任何一个人的问题，纯然是表演理念的不同。 姜南柯认为演技呈现在镜头前的状态更重要，简单来说就是哭也要哭的唯美，照顾画面的美感。曹承佑的想法是进入人物更重要，人物如果在悲痛至极之时，就应该哭得提泪横流，才能展现人物的真实性。 双方核心理念不同，业内关于这类理念之争也太多，彼此都不认为这是大问题，但彼此都认同，他们不太适合当师生，双方追求的演技压根就不是一回事。 双方一时都尬住了，曹承佑不太知道要怎么跟姜南柯说，你的想法没什么不好的只是跟我不合适，你最好换个老师。他怕自己说了会让后辈误会，他是不想跟她搭，再不然是不想教她，那多不好。 前辈挺欣赏后辈的，曹承佑认为姜南柯的学习能力非常厉害，不愧是首尔大的高材生，进步堪称神速，能从大钟捧回影后也不是纯靠运气。那么欣赏后辈的前辈，不想让后辈误会。 姜南柯也在犹豫要如何跟前辈表达，前辈你特别棒，可我们真不合适，她也怕曹承佑误会。 尬住了怎么办呢？ 柏原崇想了个歪招，“你就说，我吃醋了，把责任怪到我头上，说我们因为他吵架了，怎么样？” 果断摇头的姜南柯想都没想就拒绝，“都不用说你为什么要背这口黑锅，就说我跟他还要拍摄呢。你看我们排练都吃醋，我们拍起来你怎么办？” “你们拍起来的时候我都回日本了。”柏原崇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之前是你拜托他帮忙，人家答应来帮忙，你又反口说不合适，这样才不好。但说我吃醋，他肯定能理解，你属于被迫，你也很无辜，如此才更能缓和着讲。” 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好的姜南柯迟疑着摇头，“你会变得很奇怪的，什么乱七八糟醋都吃，多奇怪啊。” “那倒没有，我确实....”柏原崇动了动肩膀，在她惊讶的视线下，干咳一声，“干什么这么看着我，你都没有夸过我演技好，只说他演技好。换成我当着你的面，夸我的对手戏女演员演技特别好，你会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姜南柯笑得牙花都露出来了，扑上去就亲，捧着男朋友的脸猛夸，“你是影帝本尊，全世界你演技最好！” 小情侣嘻嘻哈哈的闹了一场，但姜南柯并没有去跟前辈说什么我男朋友吃醋了之类的。而是专门请曹承佑吃饭，很是坦承的说了自己的顾虑和希望前辈不要误会的担忧。 大概真心换真心是这世上永远的通行证。 听完后辈坦率相告的前辈大松一口气，曹承佑也举杯跟她讲，我的想法跟你一模一样，之前我也担心来着。 “我还在思考要怎么和你说，结果你先说了。”已经同她碰过杯的曹承佑放下酒杯后，失笑道，“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你在圈内名声那么好，女孩子像你那么大气的还真不多。” 姜南柯扬眉，“前辈，女孩子们都很大气，只是我们刚好遇到了这么一件事而已。” 以为她在自谦的曹承佑就夸她，“我见过的女孩子就你最大气。” 垂眉浅笑的姜南柯也没再多言，就说双方理念不合吧，直男为什么会认为用‘贬低’其他女孩子的方法夸人，会让人开心呢？他们连三观都不太合。 不过这也并不妨碍他们成为同事，同事不需要三观合，业务能力靠谱就行，曹承佑的业务能力非常靠谱。 跟同事搞好关系在职场是很重要的一件事，能让工作变得十分顺利。 工作都顺了，恋爱也只会更顺。 在一起两年后，恋情进入平稳发展期的恋人们，最近真的哪哪都合，顺到情侣都能维持每个礼拜至少见一面的频率了。 姜南柯这边即将开拍，柏原崇那边刚签了个项目。 情侣凑在一起研究彼此的行程，不管是柏原崇还是姜南柯，都不想再经历去年那样，因过于忙碌导致一年都见不到几面的悲催。 柏原崇看着两人的行程表，怎么算都觉得想见面很困难，除非，“我们约在机场见怎么样？”指着两个礼拜后的一天，“这天你休息，我只需要拍一个杂志。到时候我飞来首尔，我们在机场见一面，我再飞回去。” 盯着那一天看的姜南柯，指着前一天，“这天是大夜，我可以拍完立刻飞东京，我到的时候你应该还在睡。早上你直接去拍摄，晚上回来我们一起吃饭，之后我再飞回首尔？” “那你就太辛苦了。”柏原崇不愿意，“我们在仁川机场的VIP候机室碰面就行，正好我也可以直接飞回东京，都不用出机场。” 姜南柯还不愿意呢，“你来回飞不累啊，我去那边还能睡一觉，没什么不好的。” 情侣们都在考虑对方，都不想对方辛苦，都宁愿自己累一点，正说着呢，第三方介入。 “你们知道这世上还有个东西叫视频通话吗？”赵寅城一脸假笑看着秀恩爱的情侣，差不多得了啊。 情侣们齐齐看向他，你哪冒出来的？ 如果说姜南柯的临时演技小老师是曹承佑，那赵寅城的临时演技小老师就是姜南柯。 大家同在一个项目，还同时参加集训。男女主角私下弄了个学习小组，男二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赵寅城又不是傻子。但两位前辈都没带他玩的意思，赵寅城也很识趣，本是想装不知道的。 可姜南柯自觉，她既然都感受到了跟曹承佑对戏有压力，那赵寅城肯定也能感受到，同她对戏有压力。说到底大家都是为了项目，姜南柯就去问了赵寅城，要不要我们也弄个学习小组，不说什么老师不老师的事，我们就是对戏。至于演技老师，她推荐赵寅城再去找个专业的，她没觉得自己多专业，她也还在学呢。 前辈的橄榄枝都递过来了，赵寅城当然是一把抓住。他们俩对戏的时候，柏原崇依旧是担任临时摄像的工具人，这次录下来的带子，是赵寅城带走，再去找真正的演技老师学习怎么进步。 换而言之，他们三也很熟，只是赵寅城跟曹承佑不熟，他们俩在作品里都没有对手戏，平时也没什么来往。 项目即将开机，集训团队也要解散。柏原崇得回日本，熟悉的人都听说了。 集训地在一个农家乐，大家都住在这边。早餐时间，姜南柯和柏原崇本来单独坐在一起聊，男朋友回日本后，他们俩要怎么见面的问题。赵寅城是过来准备跟柏原崇道别的，祝他一路顺风说点下次一起喝酒什么的，结果就听到两人在撒狗粮，听不下去了。 拉开椅子坐下的赵寅城，面对齐齐看向自己的情侣们，重复，“视频通话是个好东西，拥抱科技，不要折腾来回飞的事了，我听着都累，恋爱哪有你们这么谈的。” 姜南柯斜眼看他，这个组全都是愚蠢的直男，男一、男二都是这样，“你知道你为什么单身吗？” “谁跟你说我单身的，我有妹子好不好。”赵寅城让她仔细看看自己的脸，“我怎么可能单身？” “哎一古~”姜南柯伸手朝向柏原崇，“你跟他拼颜值？” 这话赵寅城就听不懂了，“我们完全是两个类型啊，不分伯仲。” “闭嘴吧朋友，你差远了。”姜南柯让蠢直男不要说话，“走开，我们这边讲正事呢。” 都熟了，也没在管什么前后辈的事，男人跟男人更聊得来，赵寅城让柏原崇好好考虑一下，“我讲真的，视频通话就行。折腾什么非得见面，你们俩是超人啊，不用睡觉的？” 柏原崇咬着下唇才能憋住笑，姜南柯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关你什么事，走开！ 确实跟自己也没多大关系，赵寅城耸耸肩，冲柏原崇讲，“你下次来首尔，我请你喝酒。”再看向姜南柯，“我们集训这小两个月，我跟我女朋友一次也没见过也没怎么样啊，你也悠着点，别太黏人。” “滚。” “OK~” 麻溜闪人的赵寅城听到背后的笑声，回头瞟了一眼，看到柏原崇眉眼弯弯的模样，嘴里‘啧啧’两声，暗自摇头。这位看着是被套牢了，可怜哦~ 对着某个蠢直男背影又翻了个白眼的姜南柯吐槽，“他来干嘛的？就为了跟你约下次喝酒啊？” 闷笑出声的柏原崇讲，“如果是以前，我也会说其实视频通话就可以。” 姜南柯一秒板起脸，“你确定？” 笑容明显变大的柏原崇按着她脑袋揉了揉，“我是说以前，现在我比你更想见面你没发现吗？” 嗔了他一眼的姜南柯心不甘情不愿的说，“视频通话也不是不行啦，确实没必要那么折腾。” “不~~行。”柏原崇怕再出现个捣乱的，干脆切换日语，“我们还是在飞机场见吧，哪怕你来找我，我们也就在飞机场见。这样不止见面的次数能变多，休息的时间也可以变多，完全可以在飞机上睡觉。” “那样确实太麻烦了。”自动切换日语的姜南柯刚讲完就换回韩语，还提醒他，“用韩语说，你只要来韩国就用韩语，不然你以后怎么见我爸妈，不能让他们去日语吧？” 微愣一瞬的柏原崇也改回来，他最近韩语已经好多了，“我可以正常沟通了吧，我是说，我跟伯父伯母日常对话应该没问题？” “肯定的啊。”姜南柯给他竖拇指点赞，“你进步超快。” “我都学了两年了还快？” “快~我说快就快~” 时间才是过得最快的，电影说开机就开机了。 开机拜神的当天，柏原崇特地飞过来，全世界电影圈的人都认玄学，拜神是很重要的事，男朋友认为他应该过来一趟。哪怕他来了就得走，也得来。 听说柏原崇来了的曹承佑正准备找他等下聚餐喝一杯呢，刚见到人就听他说要走，很诧异，你不是刚到吗？ “我要飞港岛，有个杂志拍，在这边转机。”柏原崇简单解释后就说，“我时间来不急，真得走了。”伸手抱抱女朋友，“你要好好的。”再冲柏原崇伸手，“祝你拍摄顺利。” 愣愣跟他握了下手的曹承佑，眼看着情侣就那么走了，扭头问助理，“柏原崇过来做什么的？” “为女朋友加油打气？”男助理讲完表情也有点古怪，“东京飞港岛应该是直飞吧，还需要在我们这边转机吗？” “就算转机也应该在首尔啊，我们在庆尚北道，他特地从仁川机场开车过来就为了个姜南柯加油？”曹承佑不能理解，“这年头恋爱都这么谈了吗？”有点恐怖。 电影拍摄地在庆尚北道一个小村落，村落周围景色很美，小桥流水人家，到处充斥着原始自然的美景。都原始了，连公交车站都得出村走很远，哪里还有机场这一说。 曹承佑完全不能理解，谈个恋爱而已，柏原崇有没有必要那么夸张？真就一刻都分不开？ 男演员的助理把日本男演员过于神奇的操作传遍了剧组，组里的人也跟着惊叹，女主角和他的男朋友难道还在热恋期？那么夸张？ 女主角本尊认为组里的两个大直男才让她无语，她恋爱这么谈关他们什么事？ “确实不关我的事，这不是好奇么。”曹承佑用筷尖指了下坐在他斜对面的赵寅城，“他说你们俩还约定每个礼拜在机场见面？就为了能见一面搞那么多事，有没有必要？” 开机当晚聚餐，一下午关于女主角和其男朋友的恩爱故事已经传遍剧组，自然人人都有好奇心。到了晚餐，关于情侣的日常相处模式就成了酒桌上的重点话题。 姜南柯白了赵寅城一眼，这个大嘴巴，“我想跟我男朋友见面还分有没有必要？什么才算有必要？” “就....不用非得在机场见面？”曹承佑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看向赵寅城，你说呢？ 赵寅城心里也是槽点无数，但他也好奇，“你们俩到底是谁那么在意一定要见面啊？在机场见一面就算见面的话，完全可以视频通话吧？” “就是。”曹承佑接上，“你们俩又不是跟电影男女主角一样只能写信沟通的年代，都二十一世纪了，只是想看到脸，视频通话不也行。” 姜南柯不想跟直男沟通感情问题，尤其还是两个愚蠢的直男凑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乐意怎么见面就这么见面，跟你们俩有什么关系。” 电影的男一和男二异口同声的回她，好奇啊~ 女主角没有义务满足他们的好奇心，扭头出了包间，给异国他乡的男朋友打电话，疯狂吐槽两个直男的愚蠢操作。 柏原崇听了很是唏嘘，极端诚实的讲，“换成以前我搞不好都不能理解。可是现在我又觉得以前的我也难以理解，我怎么能忍受几个月都见不到你一次的？” 有一咪咪心虚的姜南柯讪笑，“我确实太忙了。” “不是，是我没有那根筋。”男朋友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以前我也可以像今天这样，飞过去抱抱你，只为了抱抱你，就值得我飞一次。可以前我想不到，以前我跟赵寅城他们一样，都觉得那样太麻烦了，看来我也愚蠢的直男。” 女朋友不赞同，“你顶多就是直男，单纯的性向为女。”姜南柯认为自家男朋友好的天上有地下无，就是独一份，“那两个蠢货才不会懂跨越千万里只为了一个拥抱的浪漫，活该他们俩单身！” 柏原崇笑了，“赵寅城有女朋友。” “那姑娘也是倒霉，都不知道看上赵寅城什么了，搞不好是被脸迷惑了。”姜南柯想起这个就吐槽，“赵寅城那个大直男，从他进组到现在，你有见他给女朋友打过一次电话吗？哪有这么对女朋友的。我看他迟早被甩，靠脸只能迷惑一时。” 对别人的感情没什么兴趣的柏原崇调侃她，“你难道不是被我的脸吸引吗？” “始于颜值我承认，但我现在是被你的灵魂吸引~”姜南柯也笑了，“你难道不是吗？” “不是哦~”柏原崇假模假样的，语气夸张的很，“我从始至终都是被世界第一美少女吸引~” 美少女笑得眼睛都要没了，出来找人的曹承佑看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直接转头回去，跟找女主角的导演讲，别找了，妹子在外面跟男朋友打电话呢。 郭在容听了失笑，“他们俩还真黏糊。”说着感慨，“之前我还以为他们俩迟早分手，没想到啊。” “他们俩黏成那样会分手？”曹承佑才不信。 “你是没看到之前他们俩的状态。”郭在容解释，“姜南柯的性格你应该熟悉了，她出演‘野蛮女友’基本就是本色出演，性格跟人物特别贴合，小脾气也特别爆，还想一出是一出。但她跟女主角又有完全不一样的地方，她很独立，是那种认定了就不会回头的类型，而且特别在乎事业发展。” “早前我们宣传电影的时候，她一心就扑在事业上，跟柏原崇联系的少之又少，每次基本都是柏原崇去找她，我一直觉得他们俩长不了。两人是完全不一样的人，柏原崇是很规矩的人事业心也不太重，姜南柯事业心太重。这要是性别调换一下还行，可女方太有事业心，男方又不是甘于退后的人，那不是迟早分手么。” 曹承佑回忆片刻，还真是，不过，“我觉得柏原崇未必不愿意为姜南柯后退，明显是他爱姜南柯比较多啊。换成是我，什么在机场见一面，怎么可能，搞那么累，天底下又不是没女人了。” “不好说，我倒觉得南柯可能更投入。”郭在容笑言，“她都把柏原崇带着去集训了，纯工作场合不说，在发现自己演技需要精进都没有抛开柏原崇专心排戏，这就是很上心。至少，柏原崇和她的工作一样重要。” 男女朋友之间，到底谁对彼此更重要？那谁知道。 或许，跨越山海的飞机票清楚。 仁川机场外的停车场里，姜南柯刚结束大夜，柏原崇刚落地首尔。他们俩没在VIP候机室待着，而是在车里待着。 理论上当然是候机室更好，方便男朋友飞回去，不然出了机场还要再进去也得走一段路呢。可情侣们关于飞机场的约定不知道被谁说出去了，也可能是巧合，总之日韩两国都有媒体拍到情侣在机场见面，还都爆了出来。媒体爆了，粉丝就知道了，来蹲守机场的粉丝也就变多了。 维持，机场内部已然并不安全，艺人的保姆车就变成了临时的秘密基地，供情人们....睡觉。 姜南柯不想睡，努力撑着眼皮想要听男朋友讲，他最近在剧组都碰到了什么事。柏原崇就讲了几句，便哄着她睡。 男朋友用食指轻轻点了下她的下眼睑，“黑眼圈都那么重了，是不是很累？不然下次....” “下次我去找你？”姜南柯打断他，刚讲完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确实困。 柏原崇伸手掐住她的腰把人报道腿上，左右微微摇晃，试图哄她睡，“不管你去找我还是我来找你，你都得睡觉啊，不休息好，我也不放心。” 缩在他怀里仰头看他的姜南柯也学他，用食指点了下他的眼皮，“你的黑眼圈也很重，不然我们就别.....” “不然我们可以找剧组协调一下，看能不能凑在同一天休息。”柏原崇也打断她。 如果有第三方在，那人根本没办法判断，这对情侣到底是谁更想同对方见面，想要一个实实在在的拥抱。 又车辆构建的爱情堡垒里只有他们俩，没有第三者。 姜南柯以为是她想见面，想亲亲，想抱抱，想所有在视频通话时做不到的事。为此，她说，“想凑同一天休假比中彩票都难，别想不可能的了，说点现实的吧。我们拍完再见，我还要两个月就拍完了，也很快的。” 柏原崇一直赌认为是他想见面，他想拥抱香香软软的女朋友，而不是视频里的图像。因此，他也说，“好啊，也就两个月么，很快。” 他们都同意了两个月后再见，可此时此刻，两人都不说话了。 姜南柯想叹气，谈个恋爱怎么那么难。柏原崇在估算，他下次休假，能不能悄悄过来给她个惊喜，她会不会生气。 车里只有两个人，两个人还不说话，车内静谧的空气中隐隐能听到交织的呼吸声，以及若有似无的叹息。 两人同时看向对方，眼底传达的意思都是惊讶，都误以为对方在叹气。 姜南柯咬着下唇，有一瞬间懊恼，是不是自己太黏了，确实也没必要这么黏啊。 微闭了闭眼的柏原崇垂头贴贴她的发顶，道歉，“是我不好，我只顾着自己想见你，都忘了你很累....” “嗯？”姜南柯后仰抬头盯着他，“你也想见我吗？” “也？”柏原崇也瞪大了眼睛。 两双都不算小的眼睛望着彼此，都是睫毛浓密的家伙，都是看人一眼便自带含情脉脉BUFF的颜霸，还都是眸光中情意绵绵又带着惊喜的默契。 再度安静的车里转瞬响起笑声，他们都在笑，笑得紧紧贴在一起。好似胸膛里跳跃的器官突破了胸骨，软乎乎的贴在一起。 姜南柯曲起腿，整个人缩在男朋友怀里，声音都甜了三度，“我可以去磨郭在容，就跟他歪缠，肯定能缠出一天假期。” 柏原崇抱着她左右摇晃，“我们可以视频通话....” “呀。”姜南柯不高兴，说啥呢！ 捏了下她脸颊的柏原崇让她听完，“我们可以每分每秒都视频通话，这么下去确实不行，但在身体无法拥抱的时候，灵魂可以跨过山海，抵达彼岸。” 吸着腮帮子憋笑的姜南柯故意说，“就会说好听的，还什么灵魂呢。”话语明明是在抱怨，这么语气那么娇？ 男孩子的声音也软萌萌的，“灵魂确实可以拥抱啊。你想想看，我们可以通宵打电话，彻夜都不挂，这样我可以跟你说每一声早安。每一天每一天，我都是第一个跟你说早安的人。” 女孩子顺着他的话语幻想，“那我就变成了每天最后一个跟你说晚安的人~” “不对，你是唯一跟我说晚安的人，除了你，没有别人。” “哇~你现在很会么~” “因为你一直在教我啊~” 柏原崇蹭蹭她的鼻尖，对他的爱情小老师发出学生的赞美，“你每一天都在说爱我，我怎么都应该学会了不是么。” 苹果肌饱满的真就像个小苹果的姜南柯抬手就勾住了学生的后颈，老师决定再教学生一点别的。 比如，他们在车里。又比如，车里只有他们。 “不可以！” “为什么？！” “你得睡觉。” “呀！” 柏原崇把女朋友从腿上抱下去，让她在后座躺好，头枕在自己腿上。 “乖一点，睡觉，明天还有拍摄呢。” 光从这个画面来说，柏原崇勉勉强强也能当个爹系男友，好歹还是守得住底线的，不会放任女朋友胡闹。, 618柏原崇·完 HE 少年人还未成熟的标志大概就是, 他们人生中从来也没有计划这回事，反而更奉行计划就是用来打破的。 2002年年末结束了跟SM合约的姜南柯，在2003年刚开年就进入了郭在容的剧组, 以演员的身份开启事业新版图。 在身上背着合约的时候, 毫不夸张的说，公司对爱豆的管制严密到都能包含吃喝拉撒, 更遑论一系列的事业规划。 骤然没了公司，轻松是真的轻松，可实话实说, 过于轻松的状态姜南柯也有点不适应。 刚开始当然是很开心, 姜南柯都飞去日本找男朋友玩了，这要是有公司在头上管着她哪能想跑就跑。公司没了, 帮她盯行程的经纪人也没了，连谈项目都是她自己给郭在容打电话。这也就是郭在容刚好有项目找她合约，要是这项目不成, 姜南柯估计她还不知道多久才能挑个让自己满意的项目。 没了公司管制的好处就一个，自由。可没了公司，除了自由更多是坏处，最明显的就是团队她需要自己搭建。包括但不限于经纪人、助理、造型师等一系列负责后勤的团队。 确实有很多公司想签她，在去年姜南柯跟SM的合约接近到期时，就有很多公司的负责人联系过她，可她那时候还没考虑好要不要再签个公司，亦或者自己弄个工作室。 一直到她都确定加入郭在容的新项目了，她都没想好要不要签公司。为此, 她现在的团队是临时搭起来的，临时经纪人直接就是郭在容推荐的人，后续的助理之类的是经纪人介绍的。 这个临时团队的所有开支都是姜南柯在负责, 她倒是不缺钱，完全负担的起。但这就相当于她变身成了团队的老板，那团队的未来发展方向就需要找老板确定。 项目开机不到半个月，临时经纪人就跑来问老板，你杀青后有再接项目的计划还是出专辑？如果是前者，现在就要选项目了，要是后者就得再找个负责歌谣界的经纪人，这方面我不是很熟。 艺人和经纪人只签了两年的合约，以这个圈子少说三年起步的经纪约来说，这份合约的约束力非常弱。经纪人是秉持着给老板打工的心态，拿一分钱就干一份活儿。歌谣界他确实不懂，防止多做多错，就提醒老板早做准备。 姜南柯这边还在拍摄呢，也是没想到自己做老板会那么麻烦，还需要再找个经纪人。关键这还不止是找一个经纪人的事，后续专辑筹备的团队也得她找，想想就累。要不说经纪公司还是有存在必要的，这份钱得给人家赚。 问题是....签哪家公司呢？ “你想签公司还不容易？”曹承佑不懂她在苦恼什么，“市面上所有的经纪公司应该都任你挑吧，我好像记得裴勇骏给你开了个巨夸张的价格想签你？还是谣传？” “我不知道你听来的价格具体是多少，但他确实不低。”姜南柯也没隐瞒，“可他那就是个小作坊啊，歌谣界的资源说不定比SM还悲催，电影这方面我也不需要他帮助我什么，我签他公司没意义。” 午餐时间，女主角询问餐桌上的其他艺人，对于各家经纪公司有没有什么了解的。 两年前才成为演员，目前两个主角都没混上的赵寅城，自觉在这个话题里没啥建设性的意见可以给，就安静的听着。曹承佑给的建议很简单，挑个出价高的签就行。 “这部作品如果票房好，你压根就不缺电影资源，公司能帮到你的很少，你给公司分资源还差不多。”曹承佑讲完有了新想法，“你可以自己弄工作室啊。” 有了临时团队的姜南柯，感觉她现在跟有个工作室也差不多，可就是因为感受过了，才想着不靠谱，“我不耐烦管理公司，而且什么都要我决定也很烦，接什么广告都要我决定太烦了。小团队还是有壁垒，大公司好歹有基本的筛选机制，而且一些跟品牌方公关的事，就不需要我去处理了，不然还得我上，更烦。” 赵寅城听着犹豫道，“那就是只要选个大公司应该就行？” “可以这么说。”姜南柯托着下巴，“大公司也不是只有一家独大，我没想好选哪个。” 曹承佑表示，那就又回到最初的说法，“选个开价高的。” “开价最高的是裴勇骏。”姜南柯说着都想好奇，“他好像真的非常想签我，但我没搞清楚他为什么那么想签我。” 哪怕还是新人，赵寅城都不看好裴老板，“那位前辈的资源更多是在电视剧方面吧，你有想拍电视剧吗？” 姜南柯耸肩，她对拍什么倒是无所谓，但对小作坊兴趣不大。 女朋友关于签哪家公司的苦恼当然也分享给了男朋友，男朋友建议她可以跟每家公司都聊聊看，看人家出什么价码，再对比一下。姜南柯说，那帮人能开出的价码，她都知道，去年年末已经不少人找过她。 “我的意识是，你可以询问他们对你的事业规划，比如某家公司想把你打造成电影巨星，另一家公司认为你应该专注歌手的身份。”柏原崇建议，“你可以按照他们给你的规划选择，看哪家公司的方案更让你感兴趣。” 收工后趴在旅馆床上给男朋友打电话的姜南柯，跟他说，这方法没什么用，“合约还没签，他们想忽悠我签约自然什么都往好了说，等签约后之前的承诺到底能实现几分就不好讲了。哪怕白纸黑字的写进合约里，那帮人也能钻漏洞不履行合约。除非我能一直这么红，红到他们迫切的想跟我续约，才会如约按照合约履行承诺。” 拿着手机翻了个身的姜南柯另一只手臂垫在脑后，以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同男朋友分享入行多年的经验，“理论上我签主营演员尤其是电影演员经纪约的公司最合适，我们这一行还是电影演员的牌面更大。可这样的公司都不是很在意我歌手的身份，反之主营歌手的公司，在电影圈的资源说不定还没我自己出去找到的好。” “两者优劣各半，要是想要找到综合体的大经纪公司，又会出现公司内部已经有一姐，有主要的资源倾斜艺人。那样的人物多半还是公司捧出来的，天然对公司更忠诚，大概率拿的分成比例也不高，很能给公司赚钱。” “我这种半路入门，还叫出高价分成的，想要让公司力捧我不太现实。反而有可能出现，公司从我身上薅羊毛去养新人的状况。到时候公司内部的资源竞争可能也会搞得很麻烦，那还不如我自己弄个工作室呢。这种公司，也是好坏参半。” 世上本就没有完全顺心的事，姜巨星的苦恼要是给外界听到很凡尔赛，这家伙就是在说，为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柏原崇思索片刻，“不然就再等等吧，你现在也不着急啊。” 这种车到山前必有路的说法让姜南柯失笑，“已经三月了，今年的前三个月我完全没有活动，什么商演、杂志、广告都没有。现在还有热度是SM之前给我们弄的解散专辑还在卖，李绣满还在捞金，我也就频繁的出现在电视上，否则我可能就从市场上消失了。” 柏原崇懂了，“你怕消失时间太长，观众会忘记你？” “差不多吧。”姜南柯叹气，“我们这一行不一直都说，观众是最长情也是最无情的存在么。热度再高的艺人，失踪时间太久，观众也会遗忘的。” “要是经纪公司暂时定不下来的话，就先定个项目？”柏原崇帮她思考，“再接一部电影给自己留点缓冲时间，慢慢思考？” 又是一个翻身再度趴回去的姜南柯深呼吸一声长叹，“暂时好像只能这样。” 暂时，男女朋友没办法见面了。 柏原崇已然进组开拍，姜南柯这边空余的时间都要开始看剧本以及和未来有可能合作的导演见面聊聊本子。 与此同时裴勇骏频繁联系姜南柯，都找到剧组来了，可以说是想合作的态度十分诚恳。姜南柯就很疑惑，你为啥那么想签我？ 都到这个份上了，裴勇骏也没啥不能说的，他跟姜南柯坦承，他有推动公司上市的计划。姜南柯是这个计划里很重要的一环，否则公司只有他一个人撑着，市场只会把公司当另类的个人工作室，不是真正有运营能力的经纪公司。 该说的都说了，能给出的优待条款也早就讲完的裴勇骏，反问姜南柯，“我方便知道，你一直拒绝我的真正原因吗？” 人家都那么诚实了，姜南柯也很坦率的讲，“除了你开出的合约金很高之外，事实上我找不到任何我签了你公司之后能看到的好处。”那确实就是个小作坊啊。 裴勇骏倒也没否认这点，“我能给的开放度是最高的，这方面你换个大公司总需要妥协点什么，之前SM给你的束缚我相信你不想再经历一次。” 话是这么说啦，姜南柯也承认，可她签他的公司，跟自己开工作室能有多大区别？ 看艺人的态度就知道今天谈不拢的裴勇骏也没纠缠，很体面的告辞，姜南柯也很有礼貌的表示她一定慎重考虑。 两人是收工后在片场外的饭店约饭，结束后回到旅馆的姜南柯更好碰上要出门的郭在容，后者问前者跟裴勇骏聊的怎么样？姜南柯摊手。 郭在容了然的点头，招手示意她跟上，带着她慢悠悠的往外走，“你要不要听听我的建议？” “我们去哪？” “吃夜宵。” 郭在容边走边说，“要我说，你不如先完成学业。”看她好似要反驳，拍了拍小姑娘，让她先听，“过几天你差不多要开学了吧，我记得是三月开学的？”等她点头后继续道，“你要是上了什么中-央、东国之类的学校，再学个表演，那你专注事业本身就是在专注学业，确实要考虑公司的问题。” “可你进的是首尔大，学的还是音乐。我们先不谈你到底是更喜欢当演员还是歌手，只说首尔大，这块金字招牌是你一定要保住的。你想想金泰熙，圈内比她长得漂亮的女演员多的是，演技比她好的更是数不胜数，那人在镜头前就是个木头美人。” “可金泰熙在业内是很独特的存在，至少在广告代言的领域，那些注重品牌调性的公司就是更愿意找她代言。而她在市场有价值，就一定会有剧组愿意用她。那人既不是靠漂亮也不是靠演技，单纯就是靠学历够高，在这个圈子比她漂亮的没她学历高，比她学历更高的又没她漂亮，她就成了独一份。” “你的出现也算是打破了她的特殊性，但这些的前提是你能从首尔大毕业。我记得去年我们宣传电影的时候，你跟我抱怨过教授对你要求太高，那也算是教授喜欢你没错吧？你的教授看重你，能成为首尔大教授的也不是什么无名氏。除非你以后就打算当个演员，跟音乐圈的人完全不牵扯，否则你怎么都应该先顾学业。” 电影导演以过来人的身份劝诫小年轻，“你现在才21岁，正年轻，未来还很长，不要着急一时。别想着什么长时间不活动会不会被观众遗忘，演员本身就是需要神秘感的职业，在你没作品的时候没必要出现在大众面前。” “我们这边拍完再到上线，起码要到年末。这段时间你与其再去找公司或者再接个项目，不如回学校好好学习，先把基本盘稳住。你今年也大三了，再有一年也要毕业。只要你能拿到首尔大的毕业证，所有头条都是你的，我们电影上映后，宣传的重点更是在你身上，你怕什么被人遗忘呢？” “反倒是操之过急，更可能失了分寸。”郭在容笑看凝神思索的小朋友，“眼光放长远，你的路还长着呢，再怎么样，我都在这镇着，你是我带进门的，业内我们就是一国的，我怎么都不可能看你沉寂下去。” 长辈给了一个隐晦的承诺，小孩子急躁的心情好似也平稳了。 姜南柯脚步放缓，双手放进裤兜里，望着前方跟长辈嘟囔，“我好像有点贪心，迫切的想要成功，也不对，我已经成功了，可就是因为已经成功了，才会怕走错一步，再走的每一步都是下坡路。” “人生路本就是上上下下，一直站在山顶的是神，你就先安安稳稳当个人。”郭在容笑道，“至于贪心，谁不贪心？我都贪心，我还想我能有一部电影可以过千万人次的票房呢。那不叫贪心，那叫上进心，有上进心是好事，女孩子有上进心尤其好。” 郭在容背起手，明明才到中年，硬是弄出了老人家的唏嘘感，“你们这些女演员啊，怕就怕在事业巅峰想去博男人的垂念，全是一帮想不开的。多少女演员登顶后迅速结婚嫁人，搞得好像她的成功就是为了嫁个好男人一样，我都不知道说你们什么好，傻不傻。” 瞟了他一眼的姜南柯没说话，这年头世道确实如此，女演员登顶差不多就是离嫁人不远了，嫁的多半还是富商。不过这年头的社会风气对女演员的观感也不友好啊，人家好不容易登顶了，还被外界评价为戏子，那嫁人也是仅有的出路。 “看什么看，我说得不对吗？”郭在容斜了她一眼，“我看你也是个早早就结婚的样子，看你跟柏原崇黏糊的，我听他们说，你们还搞什么在飞机场见面。干嘛，一天不见要死啊。” 姜南柯撇嘴，“我才不会呢，我们都商量好了，我要先奋斗事业，至少三十岁之前不会结婚，我不止要拍电影还要发专辑呢，哪有时间结婚。” “我管你结不结婚，先把首尔大毕业证拿到手，那是黄金证书，比什么大钟影后的奖杯都更有含金量我告诉你。”郭在容看到了一家汤饭店，“吃这个？” 姜南柯摇头，“我吃过了，刚跟裴勇骏吃完。” “那我吃你看着。” “....我帮你叫曹承佑来。” 导演的夜宵是男演员陪着吃的，姜南柯则是跑回旅馆给男朋友打电话，分享前辈提供的新思路，先顾学业。 男朋友举双手双脚支持，他把首尔大对标东京大学，那他肯定支持女朋友先顾学业。 有了新思路姜南柯就不再管什么经纪公司的事了，连下一部作品的计划都先搁置，原先准备跟学校请长假拍摄都改成跟导演商量，如何协调她拍摄和上课的问题，当然也要去找教授们沟通，看能不能请个短假。 而这就相当于，在拍摄结束后，姜南柯就停了所有行程，真正意义上的神隐，连广告都不拍了。 二月开机的项目，四月底杀青。 杀青后姜南柯就变成学生，教授在得知她彻底停工后，开启因材施教模式，建议她着手尝试自己担当主制作人，从头到尾制作一张专辑。 “如果这张专辑你能拿到专业的音乐奖项，那你只要修够学分，我这边就同意你毕业，至于其他人那，你可以再去问问。” 有‘毕业’的胡萝卜在前面吊着，姜南柯对专辑的事儿简直不要太上心，从立项之初就开始跑筹备工作，那比当演员忙多了，她相当于变身另类的团队负责人，还要兼顾平时上课，更忙。 之前还想着女朋友都停工了，两人的相处时间肯定能变多的柏原崇，也乐呵呵的跑去找经纪人商量短期内不接新项目的事。经纪人颇有微词，但只是两三个月的假期，也还能接受。 哪知男朋友这边啥都准备好了，女朋友那边又忙起来了，柏原崇颇有点哭笑不得。 “每次当我觉得你的事业心已经很重的时候，你都能用实际行动让我知道，我的想法还是太浅薄。”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的柏原崇，望着边上抱着笔记本的女朋友哀叹，说好出来约会的呢？ 任何专辑的大前提都得先有歌，别人家制作人可能是对外邀歌，姜南柯却想着自己一手包办。而写歌得有灵感，最近灵感枯竭的姜南柯，专门飞日本拖着男朋友去京都参加夏日烟花大会，准备找找音乐灵感。 人生首张完全由自己把控的专辑，姜南柯打算以‘青春序曲’为企划，筹备期预估一年，也就是明年夏日发行，定义都是青春了，那肯定要写跟夏天有关的歌。 火辣的夏天怎么能缺少舞曲，热辣的舞曲急需灵感。 刚考完期中考的姜南柯毛灵感都没有，可不就拽着男朋友来寻找夏日灵感了么。 京都烟花大会在八月，如今才七月，还有大半个月呢。情侣们提前到京都来感受夏日，租了个庭院，男朋友真觉得他们是来度假的，结果女朋友天天想作曲的事。 这都大半夜了，都洗白白躺在床上准备好要感受夜晚的美好了，一贯比他更热衷某些运动的女朋友，居然只惦记着电脑里的作曲软件。 男朋友很无语，你这样在家不就好了，家里的乐器还更多呢。 音乐人让他不要吵，拿起吉他塞他怀里，调转笔记本给他看乐谱，让工具人演奏出来听听效果。 工具人的心情影响了演出效果，一首挺活泼的曲调给他演奏的丧礼丧气。 姜南柯都给听笑了，挪开笔记本跪趴着凑过去亲亲他，“干嘛不开心~” “你报吉他的时间比抱我都长。”柏原崇很难开心起来。 笑完了眼睛的姜南柯调侃他，“现在这种说都会说了吗？” 侧头啄吻女朋友侧脸的男朋友表示，“跟你学的。” 所谓近朱者赤，女朋友都是社牛了，男朋友也不可能笨嘴拙舌啊。 拿开吉他的柏原崇拥她入怀，左右晃着她，笑问，“要不要回东京？家里的乐器更齐全。” 大幅度摇头的姜南柯不要，“灵感不是乐器多就能出现的，否则我去乐器店不就行了。”反问他，“烟火大会还有几天到？说不定看个烟花会更有用。” “我们可以直接去海边，我给你放烟花。”男朋友大有满足女朋友一切要求的想法。 女朋友却说，“人多才好玩~” 烟火大会的游人何止是多啊，那简直是人山人海，情侣们稍微走的分开点都会被人群冲散。 情侣们穿着日式浴衣脸上戴着面具，可以说是完美的融入了游玩的人群，也被过于密集的人群挤到根本不敢松开手。 姜南柯觉得这场面有点夸张，凑到男朋友边上特地切换韩语跟他说，“我之前来烟花大会表演过啊，没那么多人吧？”一眼看过去全是人，整条街道都被人群塞满了。 “我们在饭店出现在美食街，人不多才奇怪。”柏原崇边说边拉着她往边上挤，去预定的饭店还得走一回儿，他觉得不安全，准备随便找家店进去吃东西，错开‘高峰期’。 任何一家店都是人满为患，还有不少在排队的呢。 姜南柯拽着他的手，指着路边卖章鱼小丸子的摊位，示意男朋友别折腾了，随便买点东西找个小巷先钻进去，她也怕被谁认出来会出意外。 艰难买了食物的男女朋友更艰难挤进一条小巷，巷子里人也不少，他们又往里走了一会儿，拐了四五个弯，好似到了一个局名区，周围才没什么人。 左右扭头确定没人关注这边的姜南柯刻意站在路灯的阴影处才摘了面具，深吸一口气，懊恼道，“我哪想不开要去围观别人家情侣怎么搞浪漫，是多想不开。” 灵感枯竭的音乐人准备从别人家情侣身上汲取灵感，才弄出了这场在高峰期进入美食街的操作。 姜南柯说着还担心，“我们等下去五条大桥（烟花大会最佳观赏位之一）不会也这么挤吧？” “我提前预定了位置，应该是还好。”柏原崇也不敢保证，“不过我们得先进去，估计上桥有点麻烦。”说着话，戳了个章鱼小丸子送到她嘴边。 张大嘴一口叼走的姜南柯，鼓着腮帮子含含糊糊的说，“去酒店？” 以烟花大会为卖点的饭店、酒店都很多，男朋友是做了充足准备的，即预定了能看到烟花的饭店包间，也预定了同样可以观赏绚烂夜空的酒店房间，任由女朋友挑选。 本来要是姜南柯没那么想不开提前下车从美食街步行传过去的话，他们俩现在已经坐在饭店包间了。 想一出是一出的少女犹豫，桥上的氛围肯定最好，周围那么多人一起嗨的大派对，肯定最有感觉。但饭店和酒店摆明了更安全，酒店的宣传图她还看过，真就是最佳观赏位，饭店么....她有点饿了。 柏原崇看她嚼着丸子还在苦恼，就说，“我们先去桥边看一看，要是那边人太多，我们就去饭店吃饭？”酒店是最后的备选项，女朋友要是想去酒店就直接说了。 伸手给男朋友竖拇指的姜南柯，赞同了他的提议。 两人边吃着丸子边往回走，聊的话题都是跟专辑有关的事。姜南柯还打算给专辑拍MV，男朋友就自荐，我可以给你当演员。 他们一路说的都是韩语，也一路旁若无仁的聊工作。 柏原崇收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电影剧本，已经在跟项目组对接了，成不成还不确定。那个项目里有个男主早死白月光的设定，柏原崇问姜南柯有没有兴趣去客串一把。就几场戏，但这个人物会贯穿整部电影，是个社团题材的片子，男主是为了个白月光复仇的人设。 听了剧本大概的姜南柯很好奇，男朋友这张脸怎么演个底层混混？ “想变帅不太容易，想变丑还不简单。”柏原崇笑道，“靠妆造啊。” 姜南柯当然知道靠妆造，“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想去扮丑？” “你都那么认真工作了，我也不想得过且过。”少年人的事业心被激发了，想往上冲一冲，美貌值过高的演员不论男女，扮丑都是拿奖的捷径。 了然点头的姜南柯鼓励他，“我等你捧个影帝奖杯回来。” 这方面柏原崇信心不是很足，目前日本市场的男演员领域厮杀也很激烈，不过，“我会努力的。” 两人说完都乐了，笑成一团。 姜南柯突发奇想，“你知道女演员有一脱成名这个说法吧，敢为艺术献身的女演员拍出来的文艺片，在各种奖项的评委那都天然能加分。” 详装惊讶的柏原崇说，“影后你都拿到了还那么拼？” “我只是建议你可以尝试一脱成名，虽然性别不太对，也可以尝试一下么。”姜南柯抱着他的胳膊笑倒在他肩头，“你放心，我不嫉妒，去吧~” 柏原崇故意用脑袋轻轻撞她，“我会嫉妒，请你慎重考虑。” 姜南柯大笑，扑进他怀里。 周围的人群也在笑，大家说着不同的语言戴着不同的面具，拥挤在这片欢乐场里。 大约是吃了丸子垫了肚子，没那么饿了，就能感受到庆典的愉悦气息。姜南柯也不觉得人太多太挤，反而乐呵呵的跟柏原崇一路牵着手，顺着人潮往往桥边走，她决定要去桥上看。 可世上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越靠近桥边人越多，好多没有预定到桥上位置的游人拥挤在河道边，他们压根不准备上桥，就准备在这里看。可是想要穿过这群人上桥明显不太容易。 姜南柯都感受到了人群的躁动，深感不妙，她或者柏原崇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被认出来，会被人群埋了的。男朋友很明显是类似的想法。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收紧十指交扣的手，有心想撤出人群。可他们前后左右都是人，后退基本不可能，反而是往前挤还有点希望，前面不远处就是维护秩序的警察，可以寻找警察帮助上桥。 经历艰难跋涉，终于站在桥上的姜南柯后悔了，她到底哪想不开要来凑这个热闹？ 柏原崇按着她肩膀上下扫视，确定她没有受伤，刚才好多人推搡他们，他都被人踩了好几脚。姜南柯也被人踩了几次，白色板鞋上有些灰色的印子。 女朋友在嘟囔下次绝对不犯蠢时，男朋友蹲下身拽着袖子想给她擦鞋。 迅速缩腿的姜南柯把他拽起来，“干嘛？” “疼不疼？” “不疼。” 姜南柯拉着他在桥边站好，烟花即将升空，不要蹲下去，玩笑道，“我差点以为你要求婚。” “说好了三十岁以后才考虑结婚。”柏原崇搂着她笑，侧头用侧脸贴贴她，“干嘛不让我擦？” “因为我也不会给你擦，鞋子而已。”姜南柯冲他假笑，一秒就破功，搂着他后腰的手刻意挠他痒痒，“不用什么都迁就我~” “擦鞋子就算迁就了吗？”柏原崇摸摸她的后背，“你也说了只是鞋子而已。” 姜南柯有心想说鞋子如此，三十岁以后结婚也是如此，不用什么都迁就我。可易地而处，她好似也不会在乎那只是一双鞋子而已，如果他也不想那么早结婚的话，她也完全可以理解啊，这好像就不是迁就。 而是，我喜欢你，所以什么都可以。 周围到处都是情侣，有人戴了面具有人没戴，情侣们都依偎在一起，等待夜空中即将盛放的华彩。 姜南柯仰头看着狐狸面具，突然好奇面具下的那张脸会是什么表情？戴面具的人垂头看她，笑意吟吟的一双眼好似在告诉她，他必然是笑着的。 姜南柯也在笑，在喧闹的人群中侧身投入他怀中，双手环住他的腰，想债面具要个亲亲。男朋友眼疾手快的给她按住，低头在她耳畔轻声说，被发现我们两就得逃跑了。 “顶多上新闻。”姜南柯嘴硬。 柏原崇笑她，“新闻是我们讣告吗？死于烟花大会的踩踏事件？太丢脸了吧。” 用手背打了下他小腹的姜南柯嘟囔，“我想亲亲。”懂不懂浪漫！ 柏原崇还没回答，周围突然有人开始倒数，两人一起扭头看向夜空。 闪耀于夜空的烟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之时，姜南柯突然感到面前一凉，晚风夹在些许河道的水汽轻抚脸颊的容貌。 眼含笑意的男孩子快速在她唇瓣偷了一抹香，更快速的把她面具又戴上了。 一切快的仿佛是一场幻梦，创造浪漫的家伙却用下巴抵着她的脑袋，贴着她后背震动的胸膛，从身后传来的笑声，都在告诉她，那是少年送给她的小浪漫。 “我也想亲亲。” 瞳孔里倒映着烟花的姑娘扭头看向狐狸面具，突然张口，没来由的，真的没有任何理由，打破做了无数计划的原因，吐出一句。 “我们结婚吧。” 也不知是周围欢呼的人群太吵，还是女孩子的声音太小，总之男孩子没听清。 柏原崇弯下腰把耳朵凑过去，“什么？” 姜南柯有一瞬间退缩，她还有专辑要做，有学业要完成，有未来的事业规划，有来自过来人的劝诫。她不能那么做，那对她很不好，搞不好对他们都很不好。 可是，可是！ 少女目光灼灼的望着少年，她看不到面具下的面容是帅气还是平庸，她只能看见那双眼睛，完完全全倒映着自己的眼眸。 鼓噪的心跳把所有的规划、理智都甩在脑后。 少女重复那句话，就在这个当下，她愿意去搏一把的未来。 “你可以求婚了，就现在。” 眼前这个人让姜南柯愿意去赌，王子和公主会像所有童话故事的结局一样，幸福快乐的走进婚姻的殿堂。 婚姻是爱情的殿堂，永恒不变。, 619属于姜南柯的番外 目标是谁？ 有些事不知道就算了, 但知道了就不可能再当无事发生。 在玩闹般的咖啡车综艺杀青当天，背着妹妹下南山的郑宇盛很偶然的知道了，姜南柯手腕上纹身是为了遮盖伤疤而存在的。 这事儿郑宇盛一直都不知道, 他从未往那个方面想过。即便很多年前有媒体爆出过这事儿, 但他也没信，准确的说但凡稍微了解一点姜南柯, 就不会相信这种离谱的谣言，那家伙的性格怎么可能干出那种事。 离谱的谣言成真了，郑宇盛有很多话想问姜南柯, 最想问她疼不疼。这都小二十年过来了, 怎么可能还疼呢？ 但朋友非常想问，可妹子说得云淡风轻, 郑宇盛就顺着姜南柯的态度，让往事随风，不再多提。 按说此事儿应该就这么过去了, 可十分不巧又十分巧合的，让郑宇盛遇到了柏原崇。 双方倒不是巧遇，郑宇盛是受邀参加柏原崇主演的电影在首尔的首映，发邀请函的是CJ，这片子在韩国的发行方是CJ。 这么多年过来了，所谓世纪末最后一位美少年的名头早就没人再提，如今的柏原崇跟姜南柯一样，属于要作品有作品，要奖项有奖项, 早就登顶老牌巨星。老牌巨星两三年才会出来活动一次，平时也都是维持着神隐的状态。 现今的柏原崇可不能再说什么美少年了，但颜霸只要不发福, 成熟男人的魅力更能吸引小女生的尖叫。 起先收到邀请函时压根没在意的郑宇盛，听说姜南柯会去首映礼，立刻叫上李正宰一起杀过去。CJ为了给电影造势广发邀请函，姜南柯出现在首映礼更是让一票记者跟着激动。 说是说昔日恋人早就分手多年，可这对也是日韩两国著名的‘意难平’。每年都有人盘点什么最让人惋惜的情侣名单中，他们俩必然榜上有名，他们俩迄今为止还有CP粉呢，日媒时不时还能拍到双方见面，韩国媒体倒是很少报道。 男方难得出现在韩国，姜南柯更难得的在公开场合随便媒体报道怎么写，记者们当然激动了。 郑宇盛也有点激动，主要是气愤，进了会场找到姜南柯就用眼神冲妹子表达愤怒，你干嘛要来？！ 不是很懂他发什么神经的姜南柯，用询问的视线看向李正宰，那傻子又怎么了？ 李正宰摊手表示，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 三人的眼神戏结束于电影开场，这段没什么好说的，电影结束后的记者采访环节比较妙。 有媒体在提问环节，当着无数受邀前来的艺人和更多幸运观众的面，询问柏原崇是否知道姜南柯也来了首映礼？ 韩语已经很熟练的日本艺人连翻译都不需要，大大方方的回答媒体，“我们有在后台打过招呼。” 现场一片骚动，不少人还看向了姜南柯的方向，妹子更大方，随便看。 这段采访在互联网上会引来多少‘意难平’的CP粉不谈，现场就已经让郑宇盛很不爽了。姜南柯跟他坐的是前后排，莫名其妙被他瞪，很是不解，这神经病搞啥？ 记者会结束，CJ邀请赏面前来的艺人们一起参加聚餐。 此前因座位问题不方便沟通的三人组总算能凑在一起说话了，姜南柯抢先攻击，你刚才干嘛瞪我？ 郑宇盛白眼一翻，“你说我为什么瞪你，这种地方你该来吗？干嘛，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你们还有联系是吧，旧情难忘啊？” 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姜南柯诧异的很，“我跟柏原崇从来也没断了联系啊，天底下有谁不知道？去年我们还被日媒拍到了呢，上了韩国热搜的，你不知道？” 一时没想起来这回事的郑宇盛哽住，嘴硬道，“那也是私下归私下，首映礼你怎么能来，明天热搜说不定就是你们。” 这些年姜南柯和柏原崇的联系从来没断过，当然也不是频繁联系那种，更多接近偶尔会来往的老友。比如彼此的生日会送礼物，又比如某人刚好到彼此的国家，时间门碰巧的话会见一面。偶尔会被粉丝或者媒体拍到，他们也不在意。外界一度还把他们当成情侣和平分手的典范，真正还能做朋友的那种。 为此，当郑宇盛说什么热搜啥的，姜南柯的态度就很淡定。 “热搜上就上呗？”姜南柯看向李正宰，“他发什么疯？” 李正宰冲她抬了下右手的手腕，明示，“脑子有坑，过不去。” “啊~”姜南柯懂了，前几天才说的么，转向郑宇盛，略带嫌弃的讲，“八百年前的事了，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而且我不是跟你说了么，真算起来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有什么好纠结的。” 再度被噎住的郑宇盛很无语，难道就我在乎吗？！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乎的事反正当事人们好似都不怎么在乎，聚餐时，姜南柯直接就坐在了柏原崇边上，郑宇盛硬挤过去了，顺带把李正宰也拖过去了。 姜南柯和李正宰对他的做法都很无奈，这边是电影主创的地盘，韩方发行团队都是带着翻译坐过来的，日方团队讲的都是日语。姜南柯日语很靠谱，对两个团队都熟，她坐过来没人奇怪，两个韩国男演员坐过来要干嘛？ 被兄弟坑了的李正宰只能冲日本电影导演举杯，表示自己是他的粉丝，是来追星的，给导演逗笑了，酒桌上的气氛也就自然了。 姜南柯直接无视郑宇盛，跟柏原崇聊他的电影来着，用日语聊。都听不懂的郑宇盛就更别说插话，他干脆举杯冲柏原崇说，你的韩语很不错哎，之前采访说的都没有口音。 同他完全不熟的柏原崇客气的冲他笑笑，自动切换韩语说是多谢夸奖。被夹在中间门的姜南柯干脆倒向椅背，看着他们俩隔着自己鬼扯。 双方真就是尬聊，聊啥刚才电影很好看，柏原崇演出的角色设计很特别，巴拉巴拉。 姜南柯听的都想打哈欠，直到有人叫她，她左右两边的人都停下聊天，一起循声望去。郑宇盛不自觉皱眉，瞟了眼姜南柯，在她点头后，自动起身去解决没事找事的家伙。 坐着没动的柏原崇，疑惑的看向姜南柯，什么情况？ “自作多情的追求者。”姜南柯用一句话就介绍了喊她的人。 柏原崇眼底浮现笑意，切换日语，凑近她半真半假的调侃，“那郑宇盛是自作多情的追求者二号？” “他？他就是傻子。”姜南柯也笑了，“我们是好朋友，前几天他意外知道这个。”伸手给他看纹身。 笑意微沉的柏原崇摸摸她的后背，“现在还会在意这个吗？” “我当然是不会，他消息太滞后。”姜南柯收回手腕边夹菜边同他解释，“很多年前韩国媒体报道过，当时我没回应，大家都以为是谣言，那种蹭流量的误报。郑宇盛也没信，前段时间门他突然开窍，我也就跟他说了。” “也就几天前的事，他是真脑子不好，我都讲了跟你无关。当时是我自己想不开，真算起来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他的直男思维大概是你没有保护好我。” 眼睑微垂的柏原崇安抚她后背的手变成了摸脑袋，给姜南柯摸的一乐，“我都忘了，你也是个大直男，你的思路搞不好跟他一样是吧？” 确实她是真的可以把往事当笑言的柏原崇才收回手，边给她夹了块牛肉边说，“你对直男是有什么偏见吗？” “有啊~直男的脑回路都很蠢。”姜南柯玩笑般的露出嫌弃脸，“你救了我哎，干嘛还会为此不安。” 摇头失笑的柏原崇聊起过往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易地而处，你难道不会觉得你没有提前发现我状态不对，就是没有保护好我吗？” 易地而处啊.....姜南柯尝试调换立场，“可能？” “是肯定。”柏原崇笑了，“你肯定会对此很不安的。” 倒也没有否认这点的姜南柯耸耸肩，都那么多年过去了，换话题吧，“你会在首尔待多久？” “不出意外是两个礼拜。”柏原崇讲起这个想起来，“下次这种聚餐你别来了，外面疫情很严重，我都不太想来，我们单月吧，你有时间门吗？” “行啊，我最近没行程。倒是你，宣传期，有时间门见面？”姜南柯估摸着没希望。 柏原崇思索片刻不太肯定，“要是有的话，我给你电话。” “没问题~” 两人如今确实是老友，并不在意单独一起吃顿饭、喝一杯的老友。至少姜南柯是这么认为的，她和柏原崇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总不可能还想小年轻一样讲什么旧情难忘，当拍电影啊。 这都2020年了，分手都分了小二十年了，还有什么忘不掉的。 说到老友，如果在娱乐圈找个能算姜南柯老友的人，李东旭绝对榜上有名，他们俩都算得上青梅竹马，小学就认识了。 老友们平时基本不联系，但每个礼拜至少见一次，都是双方家长使唤跑腿。 今晚就是，姜南柯刚结束聚餐到家，就接到了李东旭的电话，小伙伴在电话里疯狂吐槽亲妈。他正在拍电视剧，难得能休息回家待一天，这一天他妈都去上班，压根没搭理他。结果他要走了，得赶回剧组，明天拍摄。 “我妈非说我顺路，让我把酱蟹给你带过去，我哪顺路？哪哪都不顺！”李东旭对亲妈很无语，“你自己死过来拿！” 姜南柯就嫌弃他也是作，“你让你助理跑一趟不就行了。” “好想法，可我现在要去剧组，我助理去给你送酱蟹了，我自己开车去剧组啊？我还不是要等他吗？”李东旭让她不要那么多废话，“快点让人过来，我在家门口等你，让你助理来拿。” “我助理也是刚下班回家，我今天去参加柏原崇的电影首映，才结束聚餐。”姜南柯还不愿意呢，“你反正都要等，不如就送过来。你开过来不就十几分钟，我在家呢，你送过来我给你剧组送应援送咖啡车。” 说到咖啡车李东旭槽点更多，“你拍综艺送了那么多咖啡车出去，一次都没想起来我啊，你够可以的，亏我还期待呢。”边说边示意助理开车，给某人把酱蟹送过去。 “啊？”姜南柯笑了，“你还期待过这个？早说啊，我肯定去，你又不说。” “废话，这种话还需要我说，你应该自动自觉的给我送。”李东旭讲完就八卦，“你去参加柏原崇电影的首映礼？那明天热搜肯定是你。” “管他呢。”姜南柯才无所谓什么热搜，倒是想吐槽，“郑宇盛知道我纹身的是遮盖自-杀的伤疤后，整个人跟发神经一样.....” 李东旭惊讶的打断，“你纹身是什么？”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疑惑，“你不知道？” 什么也不知道的李东旭人都傻了，声音有些尖锐，“你纹身是....”余光瞟到开车的助理疑惑的视线，勉强把话咽回去，僵着脸开口，“你在家等我，马上到。” 电话骤然挂断，被挂电话的姜南柯一脸茫然，她怎么记得李东旭知道呢？好像亲近的人是知道的吧？队友们就是知道的啊，刘嘉熙也知道。至于郑宇盛，事情发生的当下，他们压根不熟。李东旭不一样啊，他们俩都认识多少年了，她还没跟刘嘉熙成为初中同学的时候就已经跟李东旭是邻居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带着妈妈牌酱蟹进了妹子家门，站在沙发前，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她开喷的李东旭火气很大，“我上哪知道去？你告诉过我吗？！” 抱着靠枕当盾牌的姜南柯缩在沙发上，很是无辜，那我现在告诉你还不行么。 往昔的秘密又多了个知情者，同样拥有直男属性的李东旭在听说故事前情后，跟郑宇盛的态度基本差不多，都认为柏原崇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自己说漏嘴，本来躺平任嘲的姜南柯，听他怒喷柏原崇如何如何，试图为对方辩解，他是无辜的。李东旭喷出来的毒液更脏，怀疑恋爱脑的脑子里全是水，这种时候还为男人辩解。 当哥的在喷妹妹的时候还翻旧账，扯什么恋爱脑的妹子压根就是脑残，当年对李准辑也是这样，也是..... 好多年没有听到的名字让姜南柯人都傻了，这也能关联到一起？李东旭就是能，要不是这位还得赶回剧组，他能喷姜南柯一通宵。 恭恭敬敬给大佬送走的姜南柯，关了门无限懊恼怎么就说漏嘴了，还暗暗发誓这事儿以后谁都不提。 身心俱疲的睡下的姜南柯，隔天早上起床出门觅食时，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看到了李准辑的人形立牌。那是个广告的人形立牌，什么时候放在的也不知道，起码姜南柯以前没注意过。 可这个人‘照片’突然出现在眼前，姜南柯多少有些唏嘘，时光真是恐怖的东西，她都快忘记他了。 时光带走了很多往事，也带来了很多新的机会。比如李准辑今年就很红，出了部大热剧，通缉犯和警察组CP的纯爱题材，收视率非常好，他就跟着翻红。哥们翻红之后，整个互联网都在惊奇，这人是吃了防腐剂吗？都不老的！ 今天特地给大佬的剧组送咖啡车还亲自跟车过去探班的姜南柯，同李东旭讲起，她在小区门口便利店看到人形立牌的唏嘘，顺便夸张，李准辑保养的是真好。 “你管他呢。”李东旭让她别关心什么前任，哪个前任都不值得她关心。 姜南柯表示她关心的明明是脸，望着自家小伙伴，“你也是，堪称回春，怎么那么厉害，吃什么了？” “不吃什么比较重要，而且我是不是让你健身，运动才能抗老，你听吗？”李东旭边说边给她戳了块炒年糕，都送到她嘴边了还说，“这种精碳水就尽可能忌口。” 一口把‘精碳水’叼进嘴里的姜南柯冲他假笑，李东旭也忍不住翘起嘴角，抿了口咖啡回忆往昔，“讲起来当年我跟李准基还合作过呢。” 姜南柯已经不记得了，“有吗？” “我的成名作你都不知道？”李东旭给气笑了，拿手机搜剧名，点开海报放大，把手机怼过去，“《我的女孩》没看过？当年可是爆款剧。” 瞟了眼电视剧海报的姜南柯没在意，只吐槽，“你就是双标，你讲李准基就可以，我说就不行。” “我当然能讲了，你有什么好讲的。”双标的理所当然的李东旭拿回手机放大图片看年轻的自己，毒舌到连自己都不放过，“我当年居然那么胖。” 探头凑过去的姜南柯这次细看，胖不胖的不是重点，“你当年看着比现在还老。” 上手就给她一下的李东旭笑骂，“会不会说话。” “夸你现在年轻啊。”姜南柯抽走他的手机，缩小图片，左右对比他和李准辑，“讲真，李准辑的状态更好。”再看一眼，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呢。 把手机拿回来的李东旭锁屏放回口袋，“怎么都不可能是他状态好啊，我状态才好。” “不要过渡自信。”姜南柯视线不自觉落在他外套口袋里，喃喃，“那张海报有点眼熟。” “可能你看过。”李东旭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当年这部剧超红，我记得好像剧播出后，我身价都涨了。” 不自觉摇头的姜南柯说，“我应该没看过，熟人的剧我都不看，会尴尬。” “有什么好尴尬的？” “你去看了《畸恋》吗？” 哑然的李东旭懂了，在荧幕上看见熟人确实会尬，不过，“《畸恋》是十九禁，你让我去看你的床戏是多想不开。” “我还拍过《假如爱有天意》呢，纯爱，你看了吗？”姜南柯说完自己先笑了，“不然我回去看看你的剧？” 果断摇头的李东旭说算了，“这剧的剧情我记得挺傻的，当年很特别，现在看肯定蠢的很，你还是别为难自己。” 也被逗笑的姜南柯刚要说话，艺人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了，助理提醒，休息时间门快结束了，李东旭就起身送姜南柯走。 开车回去的路上姜南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惦记着那张电视剧的海报，她也不知道原因，只当自己确实对电视剧有点兴趣，回了家就找视频来看。 看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坚持不下去了，剧是好剧，可李东旭一登场她就想笑，根本没办法投入进去，还是关了电脑去做别的。 一个礼拜后，有个打击面非常大的新冠，搅合的半个娱乐圈都人仰马翻。 疫情扩散严重，政府要求所有娱乐场所尽可能歇业，尤其是电影院、游乐场这类会聚集大量人群的地方。各地的片场都受到了限制，拍摄可以继续拍，但参与拍摄的工作人员都要求做核酸，保障安全。 这事儿对刚上线八天的日本电影被迫下线，电影院都歇业了，还怎么让观众进影院贡献票房？ 姜南柯起床看到新闻，第一时间门给柏原崇打电话，担心他那边会受影响。 接电话的柏原崇倒是挺淡定的，团队直接解散，原定宣传行程全部取消，“就当放假了，正好有假期，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宣传团队都没了你还有心情吃无法。”姜南柯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你想吃什么？” “都来韩国了当然听你的。”柏原崇笑道，“这种属于天灾，人力又不可控。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干嘛不开心点，这不是你教我的么。” 碰到个好学生的姜南柯也在笑，“请你吃韩牛吧，韩国招待朋友的最高礼遇。” “好啊，你把饭店地址发我。” 饭店压根就没开门，姜南柯开车出去，发现大街上好多店家都没开门，尤其是那种门脸很大的店家，都是关门歇业。她当时就感觉不妙，等车开到那家店，远远能看见店招牌了，发现灯箱是暗的，更觉不妙，给柏原崇打电话。 “你到了？”柏原崇先开口，“这家店没开门，要不要换一家？” 刚到附近的姜南柯听了就叹气，“我一路开过来，就没看到哪家是开门的，不然我们去你的酒店吧，酒店应该有吃的。” “你跟我，回酒店？”柏原崇有些顾忌，“你被拍到怎么办？”去参加首映礼和一起回酒店可不是一回事。 有心想说拍到也不会有记者报道的姜南柯开口的话却是，“不然你来我家？可我家没什么好吃的。你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郑宇盛，他是我邻居，我问问他那边有没有好吃的，去拿点过来。” 本想说去你家也不合适的柏原崇话到嘴边又变成，“也行。” 接到电话的郑宇盛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把前任带回家是什么操作？孤男寡女的想干嘛？ “你才是脑子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家那么大，又是大白天的，怎么就孤男寡女了？”姜南柯让他别废话，“你家到底有没有东西吃，没吃的我叫跑腿。” “我也要去！” “....你没行程？” “外面都快封城了我还有什么行程。” “那你来呗。” 这边电话刚挂断，姜南柯的手机就响了，李东旭打来的，约她一起吃饭。 “我们全组做核酸，停工一天，等结果出来明天再拍。”李东旭对此心情就不太美妙，“本来工期就赶，再停工一天，之后拍起来估计没觉睡了。” 姜南柯安慰他有得拍就不错了，“柏原崇整个被困住了，宣传团队原地解散，他们都在收拾行李准备回日本了。” “你怎么知道？”李东旭听了感觉有点惨，“那宣传费都打水漂了？” “可不是么。”姜南柯也觉得他们有点惨，“我约他吃饭，帮他转换一下心情，跟你约不了，你找别人。” 李东旭一愣，“你跟他单约？” “还有郑宇盛，我估计也会有李正宰，他们俩成天焦不离孟的。”姜南柯说着想起来，“你要不要一起？就在我家，顺便带点吃得来，路上都没有店开门，你带点肉来，我们烤肉吃。” 这话李东旭听不懂，“为什么要约在你家？” “因为我刚才说过了，外面没有店开门，你来不来？” “来，等着。” 午餐局在电话挂断后又多了一人，等姜南柯进了家门发现又多一个，李东旭把孔佑也带来了。后者也是没事干，本来约李东旭的，李东旭就叫上他一起来了姜南柯家，反正除了柏原崇，这个局都是熟人。 熟人组队，全员都在忙，收拾桌子、切肉、洗菜之类等等，就屋主坐在餐桌边抱着孔佑带来，又被李东旭洗了的葡萄吃。 基于其他人都没什么意见，李东旭也就是暗暗瞪了姜南柯一眼，用眼神传达你这个屋主居然好意思啥也不干。 坐等吃的姜南柯可好意思了，她提供了房子呢，牺牲已经很大了。 围坐在一起吃烤肉的艺人们聊的全是疫情对圈内的影响，大家都感觉不太妙，影院关门损失的是整个行业。柏原崇帮忙补充信息，他估摸着日本可能也快了，短期内应该没有韩国电影团队会想不开去日本宣传电影。 主要在电视剧圈混的李东旭稍微有点好奇，碰上这种会让整个宣传团队被迫解散的天灾，那些损失有弥补的方法吗，还是直接认栽？ “宣传上的损失跟演员没关系，跟日本制作团队的关系都不大，只是赚的钱变少了，但没有亏本这一说。”孔佑给他解释，“宣传是发行方的事，制作团队不用掏钱，这次损失的只有CJ。” 嚼着肉的姜南柯点头补充，“正常发行后分票房账目还好，也不算太大的损失。如果CJ想不开玩对赌，那损失才叫大呢。按照对赌的规矩，票房不如预期，发行方要补足金额给制作方。” “没有对赌，正常发行。”柏原崇讲。 兼职制作人的郑宇盛讲，“论风险，电影还是太高了，电视剧相对稳一点。”看向孔佑，“我们是稳的，你放心。” 姜南柯好奇，“你们？” “我们合作了个网飞出品的剧，我是制作人，他是主演之一。”郑宇盛简单解释，“刚立项，开机都得等三五个月呢，应该不会被疫情影响。”不太有自信的讲，“三五个月后，疫情应该就没了？” 伸手拿烟的孔佑冲姜南柯晃了晃，在她点头后先给她递了一根，“我看玄，从去年到今年，一点也没有要结束的意思，反而越闹越严重了。” 这话说的满桌人都觉得不妙，李正宰拿着打火机给姜南柯点火，“影院要是关门三五个月，那才是整个圈子大地震。” 仰头吐出一口薄雾的姜南柯皱眉给大家提供新消息，“大陆好多城市都封了，好多连锁的影院亏本亏的都要倒闭了。”那确实是大地震，震动整个圈子。 市场一片愁云惨雾，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意思就是满桌人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影响。一次性烤炉关了火，大家都没什么心情吃，郑宇盛都不管什么柏原崇了，酒都是又开了一瓶。 一行人开始各聊各的，座位也都乱做。柏原崇在跟李正宰聊日本发行的事，郑宇盛则是跟李东旭讲电视剧制作。姜南柯和孔佑格外与众不同，他们俩聊的是光州的聋哑学校。 那所学校是《熔炉》的原型，如今已经大变样，姜南柯是学校的资助者。孔佑就跟她打听，学校的学生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处理。姜南柯还真不清楚，就打电话去问，问完后把他叫去客厅单聊。 学校是住宿制度，很多孩子本就是常年住校，寒暑假他们都是住在学校里的，家里没办法进行妥善的照顾。疫情对学校的影响不大，就还维持正常住校就行，只是对老师有核酸的要求，其他孩子们本来就不出学校的。 孔佑听了多少放心了些，看姜南柯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餐厅的方向，就笑。 “你担心李东旭找柏原崇麻烦？” “嗯？” 姜南柯回头看向他，不解，“为什么找柏原崇麻烦？” 略微有些惊讶的孔佑凑近她小声说，“他对李准辑很有意见，你不知道？” 也算是知道的姜南柯表情微妙，“意思是，他找过李准辑麻烦？” “看你怎么理解找麻烦。””孔佑让她放心，据他所知，只是闹一下，“‘鬼怪’刚播完的时候，我们热度最高的时候，有个项目想找他和李准辑搭档的，还是双男主，他推了，跟制作人讲不想跟李准辑合作，不过就是玩笑，那项目他本来也没打算接。李准辑也没接，好像就是很一般的项目，李准基也没必要接。” 感觉这不是什么大事的孔佑讲完发现她愣住了，疑惑道，“这样也算找麻烦吗？” 愣愣摇头的姜南柯脑子里闪过什么，想不起来，“这当然不算。” “那就.....” 猛然坐直的姜南柯让孔佑收了声，怎么了？ 跳起来就往书房跑的姜南柯动静之大，连餐厅的人都听到了，纷纷看过来，能看见的只有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孔佑。大家都看他，孔佑也很疑惑，摇头表示不解。 众人互相看看，李东旭要起身，被柏原崇抬手虚拦住，“真有事她会说的。” 郑宇盛没管，径直起身要过去。柏原崇欲言又止，反而是李正宰拉住了人，“这么多人呢，能有什么大事，可能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等她回来自然会说。” 屋主突然想起来遗忘了很多年的重要事件，冲进书房开电脑，寻找‘我的女孩’电视剧海报，再找到‘鬼怪’的电视剧海报，把两张图摆在一起，望着电脑怀疑人生。 早就把游戏当人生的姜南柯都快忘记这是场游戏了，当然也早就不记得所谓的游戏是有攻略目标的。但她一直记得，自己的目标有两个。 曾几何时，姜南柯一直以为，她的两个目标分别是孔佑和李东旭，她模糊的记得是一部剧的两个男主角，双男主的纯爱剧。两个男主角都很帅，许多年前还是中二少女的自己，就傻乎乎的选了两个目标。 ‘鬼怪’完美符合双男主，男主都很帅，还是纯爱剧的标准。 姜南柯真心以为她的目标就是‘鬼怪’的男主二人组，可按照双男主，男主还都很帅，关键是会让她觉得帅的标准，‘我的女孩’也完美符合标准啊。 更关键的是，李准基好像更符合当时还是中二少女的她的审美？ 完蛋，她攻略目标难道其中之一是李准辑吗？！ 根本想不起来啊！！！ 抱着脑袋冥思苦想的姜南柯，听到了敲门声。不管另一个目标是谁，都必然是目标之一的李东旭来敲门了，他还是不放心。 “等下！”姜南柯一把盖上电脑，起身准备往外走。 看着她出来的李东旭好奇，“你怎么了？” 姜南柯眼珠一转，给人拽进来，关上门，单刀直入，“你觉得我们两有可能谈恋爱吗？” “.....你不会跟我说你想跟柏原崇复合吧？” “哈？” 李东旭抱臂上下扫视她，“难道不是？不然为什么说这种，总归我们不可能恋爱，那你跟谁恋爱都跟我无关的台词？” 白眼差点翻出来的姜南柯瞪他，“你不要发散思维，就理解字面的意思。我跟你，有可能吗？” 默默后退一步的李东旭，怀疑的看着她，“搞什么？” 给气笑了的姜南柯说，“我突然想起来，你疑似是我命定之人？” “什么东西？” “一个脑洞。” 姜南柯不想跟他废话了，“走走走，我饿了，继续烤肉吃。”挥手示意他闪开，挡路了。 侧身开门的李东旭等她出去后，抬脚跟上，“别说话说一半，到底是什么？” “我一个剧本的构想。”兼职导演的演员谎话张口就来，“乙女游戏听说过么，就是女玩家可以在游戏里攻略男性角色的，我的主角就像穿越一样，穿越进了游戏里，我打算拍个短剧，想找你演男主。” 要是这么说，李东旭就可以理解了，“命定之人的意思是，我是攻略目标？” “差不多。”姜南柯已经走回客厅，刚好看到孔佑，犹豫道，“假设女主角是初中少女，她会选择的攻略目标是孔佑还是李准辑？” 孔佑疑惑，我怎么了？ 李东旭皱眉，怎么就能牵扯到李准辑头上？ 烤肉局重新开始，女导演跟大家分享了她的脑洞，顺便询问众人觉得目标是李准辑可能性更大，还是孔佑可能性更大？ “我不可以吗？”柏原崇玩笑般开口，“我也可以当你的男主角啊。” 姜南柯让他别闹，虽然很多关于游戏的设定她都忘了，但她多少还记得目标的选择限制在韩国艺人的分类里。 “男主角的话，我也可以吧？”郑宇盛才是真正的开玩笑，“你选孔佑好歹他还在场，李准辑算什么？” 就是突然想起来的姜南柯鬼扯，“按照初中少女的审美，孔佑这挂的我很可能不吃，就....”看向孔佑，“你更靠近帅叔叔。叔叔再帅，应该也不会当成目标吧，都差辈了。” ‘叔叔’整个人都傻了，你说谁是叔叔？ “我说初中，初中少女。”姜南柯让他不要一脸深受打击的样，“初中少女叫你叔叔有什么问题。” 李正宰提醒早就不是少女的姑娘，“之前录综艺有个小学生叫你阿姨，你还....” “呀！”姜南柯扬声打断他，你能不能聊天。 姑娘一嗓子吼出来，桌上笑声四起。 李东旭是最开心的那个，“这么说按照初中少女的审美，我是个帅哥哥？”扭头看向孔佑，“对吧，叔叔~” 孔叔叔抬起手作势要揍他，假模假样做出闪避动作的李东旭叫着，“叔叔打人了~” 这话出口，桌上何止有笑声，姜南柯差点笑出猪叫。 至于到底是谁是攻略目标，随便吧，玩家都没有在玩游戏了，人生哪里需要个攻略目标呢。, 620第二章 目标？目标。 奇幻游戏开局后的第三十八年, 玩家猛然想起来，乙女游戏还有名为攻略目标的设定。 想起奇幻设定的姜南柯对‘目标’这事儿不是很在意，但对‘攻略’一词有点在意。 “你儿子都已经在考虑初中的问题了？”姜南柯很惊讶, “他不是才....十岁？” “虚岁十二了都。”刘秀英不懂姐妹有什么好惊讶的, “好学校都得抢你不知道啊，他还有一年就要升初中了, 我总不能真等到一年后再考虑吧？” 有儿子要升初中的刘秀英来问本人就是高材生，亲妈还是知名培训机构社长的闺蜜，初中有没有什么名校推荐。 万万没想到跟姐妹吃个饭还能听到这个问题的姜南柯何止是惊讶啊, 她都是惊惶, 姐妹的孩子都已经要上初中了, 她连个恋爱对象都没有！ 傻子的怨念让姐妹喷笑，刘秀英就怼她，“早前说给你相亲你又不愿意。” “废话, 我为什么要去相亲。”姜南柯发现她要反驳，迅速转移话题，“初中名校是吧，等着, 我给我妈打电话。” 话题转移后，这顿饭也就吃的差不多了。 平平常常的一次姐妹约饭, 给姜南柯吃的心情很郁闷, 算一算, 她是不是已经三十.... “你眼瞅着要四十的人了....” “三十八！” “虚岁就是四十！” “周岁三十八！” 中午跟有孩子要上初中的姐妹吃饭，晚上跟孩子已经要四十的亲妈吃饭, 这两顿饭姜南柯都没吃好。 女儿瞪妈妈，我周岁只有三十八！亲妈很是不屑，三十八跟四十能差多少？ “我在你这个年纪.....” “还能不能聊天了, 非得这么说吗？” 这事儿女儿要是不提，当妈的也懒得说，可蠢孩子自己都说了，李女士当然得说啊。 “你跟李东旭真就是一个死样子，都老大不小了，成天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你姨母天天催他，他就混。”李女士骂人都带连坐的，“你也跟我混，混到最后我看你怎么办。这辈子都不结婚啊，孤独终老？” 从来也没想过这个词会跟自己有关系的姜南柯还郁闷呢，“你说李东旭就说李东旭干嘛说我，我还是想结婚的好不好，得能碰到人啊。” “这种屁话你说出去有人信吗？大马路上哪里没有人？李东旭也是这么跟你姨母讲的，讲什么缘分没到，我看你们两就是要孤独终老。”当妈的怼女儿，那是刀刀捅进要害，“你不管是四十还是三十八，也都这把年纪了，还扯什么缘分，你能找到缘分就见鬼了！” 白眼差点翻上天的姜南柯正要跟亲妈掐，旁听的姜爸感觉不妙，连忙安抚，“孩子回来吃个饭，你说她干嘛，那没缘分不能强求啊。” “都是你惯的！你看给她惯成什么样了！”李女士秒速转移炮火。 姜先生连忙认怂，“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先吃饭，好好让孩子吃个饭。”再看孩子，“你也是，你妈也是担心你，确实也不小了对不对？” 老好人在中间和稀泥，当妈的和当女儿的都不高兴，但好歹重新拿起筷子吃饭了，那就先吃饭吧。 饭吃完，李女士有心跟女儿好好聊聊结婚的事，姜南柯则是在亲妈开口前就跑路，这事儿聊起来肯定要吵架，还不如不聊。 随着姜南柯年纪渐长，家里人多多少少都会催婚，逢年过节大家庭团聚时更是此话题的重灾区。不过姜南柯每次都躲，真烦了过年干脆不回去，也不是什么大事，爸妈也只是偶尔说一说，没有硬要压着她结婚的意思。 从生理年龄算已然是人到中年的姜南柯，自我感知却认为自己还是小姑娘，那种未来还很长，她肯定能遇到有缘人的小姑娘。 小姑娘早就长大，有缘人在何方还不清楚，但人到中年比起同陌生人相遇，碰到更多的是离别。 秋末，平平无奇的一个中午，姜南柯正在跟李东旭吃饭，吃的好好的接到妈妈的电话说是外公进医院了。 老人家在阳台晾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滑到，磕破了头，老太太慌里慌张的打了急救，又给女儿打电话。李妈妈也有些慌，也是连忙给女儿打电话。姜南柯表现的很稳重，让妈妈别急，问清楚在釜山哪个医院后，再说她现在过去接她，见面说。 旁听她接电话的李东旭，在她说到一半时就起身给她拿外套，随后叫人买单。 两人急匆匆赶过去，路上姜南柯已经找医生跟釜山的医院联系了，看需不需要转到首尔的医院来。等车开到地方，姜南柯接到了医生的回复，专业人士给出的回复让病人家属松了口气。 老人家不是什么大问题，人都还清醒着，只是擦破点皮，更多就需要进一步的检查。也就是说，不用非得转到首尔的医院来，老人家年纪大了没有必要折腾。当然医生也说，要是病患家属觉得有必要的话，也可以转过来。 下了车的姜南柯就把消息告诉了妈妈，李女士眼泪唰就下来了，反而给从未见过母亲软弱一面的姜南柯吓一跳。 此时反应最快的居然是李东旭，他连忙做到李妈妈身边去，跟慢一拍反应过来的姜南柯一起安慰深感后怕的李女士。 姜爸人呢？上班中，正在赶往姜妈补习公司的路上。 等姜爸到时，外公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老爷子抱怨老太太慌里慌张的，也没搞清楚就折腾孩子。在父母面前就变成了孩子的李女士，在电话里凶她爸，早说要请个照顾的人，他死活不愿意，看看这弄得。 父女两吵吵起来，其他人就看天看地，也不敢搭茬。 老父亲不让女儿费劲巴拉的再回釜山，说是不够折腾的，拍着胸脯担保自己就是小伤，一点问题没有。还说什么住院都没必要，马上就能出院。 当女儿的始终不放心，先在电话里让老头不要胡来，挂了电话就准备回釜山。李东旭的妈妈一直陪着姐妹呢，听姐妹这么说，让儿子跟着跑一趟，怕姜南柯一个人顾不来，万一老人要搬搬抬抬的，总归要个男人帮手。 姜爸不算男人？这位今年也六十了，再过几个月就能退休了，也是需要照顾的老人家。虽然健硕的老人家本人并不承认，但多个人手帮忙，也不会拒绝。 姜南柯何止带了一个人手帮忙，她把助理、保镖都叫上了，让他们单独开一辆车。她和爸妈加李东旭再开一辆车，两辆车开回釜山，以保证人手绝对充足。 回程的路上，李女士絮叨女儿，搞那么大阵仗有没有必要。姜南柯就哄着心情十分不美妙的妈，编了个刚好在釜山有个行程的理由，先糊弄过去。 车开到一半，老太太打电话过来，说是跟老先生已经出院回家了，问女儿有没有出发，要是没出发就别回来了。如果出发了，她就去多买点菜。 接到电话的李女士都不知道说她爸什么好，但又想着能出院应该就真不是什么大事？ 确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老先生能吃能喝，挺好的，真就是擦破点皮。 正好都已经回釜山了，一家人干脆住一晚，隔天再去姜爸家看看爷爷奶奶。 在所有人都觉得没问题之时，仅仅过了一夜，外婆走了。 老太太跟谁都没讲，她受了惊吓，她心脏不舒服，她喘不上气来。到了医院，医生只关注老先生了，老太太听医生说没什么大事，整个人都晕了一下差点没站稳，但当时不管是她自己还是医生，都只觉得她是骤然放松后，情绪激动之下才会如此。 没有任何人想到，老太太只是闭上眼睡了一觉，就再也没睁开眼。 这个清晨开始于老先生嗓子都劈了的惊叫声，老两口就住在老房子里，周围都是老朋友老邻居，他们不愿意搬去孩子给买的大房子。 老房子隔音不好，空间也小，就女儿女婿住着，孙女和她带来的大部队都去住了酒店。 听到动静本能恐惧的李女士扑进了屋内，之后....姜南柯接到爸爸的电话，外婆没了。 整件事过于突然，突然到姜南柯一直到了要举办葬礼，父亲问她是否要邀请什么人来，她都觉得不真实，怎么会那么突然？ 突然的事就是发生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 姜南柯拿着手机不知道要给谁打电话，邀请什么人来参加这场葬礼。全程陪着她的李东旭，抽走了她手里的手机，同她讲，不请人了，省得记者知道，可能还会来打扰葬礼。 “他们敢！” “好~他们不敢。” 李东旭搂着眼眶骤然红了的姑娘，把人按进怀里，试着让她哭一场。姜南柯哭不出来，不知缘由，大概还是觉得整件事太不真实。 真实的葬礼需要举办，父亲再度去问女儿，你真的没有要邀请的人吗？跟你关系很好的朋友，你至少要告诉人家一声，不然不礼貌。 本能烦躁的姜南柯都想怼回去，这时候还在乎什么礼貌，可她又知道父亲是对的，只能把话咽下，再度拿起手机.... “我来吧。”李东旭抽走她手里的手机，“我帮你联系，柳真她们肯定要说的，郑宇盛也应该要讲吧？还有谁吗？” 姜南柯也不知道还有谁要说，她重新拿回了手机，挨个打电话出去，告知通话的缘由再说，她希望外婆能走得安静点，让他们最好就别来了。 在边上等着的姜爸爸犹豫的靠近女儿，小声开口，“你外公的意思是，让你外婆风风光光的走。” 茫然回望的女儿不知道爸爸是什么意思，当爹的不太好开口，李东旭倒是懂了，拉过姜南柯小声解释，有艺人、有表演，有关注，就叫风光大葬。 风光大葬，耳畔出现这个词姜南柯都感觉荒谬，可她看向父亲，父亲无声点头默认了这个说法。 姜南柯一时不知应该作何反应，慢吞吞的起身，去找还在卧室陪着老太太的妈妈，问她的想法。 外公就在床边坐着，外公说，她这一辈子为这个家，到临了，就应该风光大葬。 极其风光的葬礼对姜南柯而言是个魔幻现场，可来的宾客过多，每个人都需要她招待，繁忙的交际确实消弭了一部分无形的悲伤。 直到遗体告别，直到外婆真的走了，孙女好似此时才反应过来，这是她人生上的第一堂名为离别的课。 在这一刹那，心头的那滴泪才脱离眼眶。 原来，她真的已经人到中年，该学会离别了。 重回首尔的姜南柯家里天天都有客人在，她很努力的跟每一位朋友传达，她没事。偏偏每个朋友都看得出来，影后的演技太烂，她明显有事。 解释的太多，姜南柯也嫌烦，她干脆不说了。她把自己困在录音室里，谁都不让进，她想给外婆留下点什么，歌、剧本，随便，总归要留下点什么才行。 命运从来不在乎人类的想法，老太太的葬礼才过去四天不到，外公也倒下了。医生说，病人是心病，劝家属找心理医生。 老先生没有等到心理医生，同样是一觉睡过去，再也没有醒来。 这次没有风光大葬，老先生早早就交代女儿，他想安安静静的走。 接连两场葬礼，根本没有给姜南柯任何心里准备的时间，李女士也跟着病倒，爷爷也进了医院，姜爸得两头跑，姜南柯怎么劝爷爷来首尔的医院，他都不愿意，只觉得也不是什么大病，一时累到了而已，让孙女好好照顾母亲。 母亲也在跟女儿说她没什么大问题，李女士只是没了精气神，甚至想卖了公司，回釜山来，就住在她自小长大的小房子里，过平平淡淡的小日子就挺好。 母亲频繁的跟女儿说起，你还是得找个人我才能放心闭眼啊。 女儿没有跟妈妈犟，反而玩彩衣娱亲，把一直陪着，忙前忙后的李东旭拖过来，说是实在不行，他们俩去领证。李东旭也很配合，当场改口叫骂。给李女士气的，都精神的抄起靠枕揍这对不要脸的死孩子！ 妈妈总算笑了，姜南柯却躲在病房外哭，极其无力的哭法，她人生第一次真正感受到恐惧，惧怕母亲也会突然..... “憋着！”李东旭给了她后脑勺一下，“你哭红了眼，姨母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姜南柯抬脚就踹他，你管我！ 特地从护士那要了冰袋过来的李东旭怼脸递过去，让她敷敷眼睛，“我妈明天过来，马上高考了你知道吧？” 用冰袋盖住半张脸的姜南柯用膝盖撞他，示意他继续。 继续下去的李东旭讲，“我妈说，不能让姨母闲着，闲着才容易生病，她就应该忙起来，忙了、累了，才能好。”当儿子的觉得这话有道理，问做女儿的，“你说呢？” 姜南柯拿下冰袋，死马当活马医吧。 姜妈才是真正的没什么大问题，她就是一直在低烧，医生私下跟姜南柯说，这也是心病，建议她找心理医生。心理医生伪装普通医生跟病患聊过后，同家属讲，病人需要一段时间，这种事不需要治疗，真治疗了反而会让病人乱想，还是得尽量看开，最好带着病人出去玩一玩散散心。 病人还烧着呢，按理说不应该出院的。但闺蜜带着高考在即，多少学子的人生成败就在此一举的消息，硬薅着姜妈出院了。 还别说，回到工作岗位不到两天，病患自愈了。 从外婆过世一直到今早给亲妈量体温看到回归正常的数字，拿着体温计的姜南柯骤然大哭，嚎叫着，嗷嗷哭，哭的亲妈从无措到嫌弃，再到抱着她，跟女儿抱头痛哭。 眼泪汇入时间的长河，时间过去了，好似人体都会慢慢自愈。 偏偏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个年，姜家的大家族是在医院过的，爷爷已经在弥留之际，家里人在商量，还要不要抢救。 大伯的意思是让老人走的舒服点，老爷子一辈子体体面面的，如今再折腾，老人家不会愿意的。 老太太沉默着点点头，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姜南柯眼睁睁看着父亲体重骤降，本来还有些富态的小老头，这就这半个月，瘦的外套都能灌风。 送走了爷爷后，姜南柯搬回了父母家。 子欲养而亲不在这句话突然就从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变成了碑文上的名字。被迫看懂了这句话的姜南柯，也不再追求什么独立、自由，跟爸妈住也挺开心的。 跟爸妈住能开心就见鬼了，尤其是独立了时间太长的大龄单身女中年。 刚回家那半年，家里气氛是还不错，一家三口和和美美，连李女士都只关心女儿活得开不开心，也不说别的。 半年，足够活人的日子继续过。 半年还让姜爸说动了姜奶奶，来首尔住一段时间。姜爸已经光荣退休，姜南柯也停了所有行程，父女两陪老太太东游西逛，很是温馨。姜妈忙于工作，还想着扩大公司，也忙得风风火火的。 这日子一旦顺起来，就总会点烦心事。 亲妈忙于工作不再催婚，奶奶接棒开始催，催的姜南柯一个头两个大。 找了个工作的理由逃出生天的姜南柯，跟小伙伴吐槽，她也想结婚啊，得有结婚对象才行！ “你还想结婚？”李正宰听不懂，“认真的吗？” 这位折腾了许久的电影总算立项了，今天是剧组的第一次聚餐，姜南柯作为资方出席。是的，她到底还是参与进了这个项目，虽然李正宰不是很想要她的钱，但姜南柯非要给，那就收啊。 作为男一号出席剧组聚餐的郑宇盛，端着酒杯嘲笑某个想不开的姑娘，“你别指望了，没可能的。” 项目的联合作家之一赵承熙好奇的探头看向资方，“你还有结婚的计划？” 姜南柯扬眉看回去，“我怎么就不能有结婚的计划？”再看李正宰，“你什么意思？”至于郑宇盛，无视，跟傻子没什么好说的。 李正宰失笑，“你现在还打算结婚的话，是想吃嫩草？我记得你不好那口啊，口味变了？” 一个眼刀飞过去的姜南柯吐槽，“你能不能讲点人话？” 跟全员都熟的赵承熙调侃道，“他讲得如果不是人话，那你想要找结婚对象也太难了吧？跟你同龄或者比你大的，孩子都有了，哪有单身的？” “怎么没有。”姜南柯伸手指向郑宇盛，“他不就是。” 郑宇盛嗤笑，“不好意思，我如果结婚肯定找十八的少女。” “亏你说的出来。”姜南柯鄙视。 李正宰觉得兄弟说得没啥问题，还建议姐妹，“要我说你就应该顺着他的思路走，绚烂的青春谁不喜欢，你难道喜欢他这种老男人？” 老男人瞪了他一眼，“说得好像你很年轻一样。” “别打岔，很有道理啊。”赵承熙笑看姜南柯，“我认识不少小年轻，盘靓条顺，还有健身习惯，体力肯定也不错，带来给你看看？” “你滚！”姜南柯拿纸巾丢他，这帮老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老男人们都在笑，酒桌上的闲聊都是鬼扯，说来玩的，大家都不当真。真真假假的酒桌闲聊传到了有心人的耳朵里，有心人突发奇想，想试试看。 姜南柯接到了赵寅城的电话，说是一起吃饭，她乐颠颠的过去。现在只要有理由让她离开家，她什么局都去。 点的菜刚上桌，赵寅城就玩笑般的提起，他听人说，“你想找人结婚？” “啊？啊~”姜南柯边夹菜边点头，“准确的说是，我被家里催婚。” 赵寅城眉头微挑，还是半真半假，更接近玩笑的语气，“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结婚对象啊~” 微愣一瞬的姜南柯朗声笑开，纯粹把这当玩笑，也很玩笑的回，“你很不错啊~” “那我们试试看？”赵寅城还是玩笑的语气。 姜南柯却在瞬间察觉到不对，笑意微收，疑惑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桌上没有酒，没有任何人喝醉。 拿起茶壶的赵寅城，垂首给她添茶，语带笑意，也不知是不是所有真心都藏在玩笑里的开口，“我也老大不小啦，家里也会催，正好你也.....” “既然都不小了，就别玩小孩子的把戏。”姜南柯拿起桌上的烟盒，丢一根给他，带着点不太确定的询问，“你喜欢我？我是说，男人喜欢女人的那种喜欢？” 垂眸点烟的赵寅城含糊的回了句，“你猜~” 眉头微皱的姜南柯不猜，而是极端洒脱的开口，“我只把你当朋友，你确定？” 赵寅城很不洒脱的深吸一口烟，唇边溢出的烟雾好似又让他洒脱起来，真真假假的说一句，怎么听都是在闹的话，“我喜欢了你很多年，久的我都要习惯了。” 托腮看向他的姜南柯一时无法判断，“你认真的吗？” 眸光直直望过去的赵寅城，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侵略性有点强，语气却很轻松，“如果我是认真的呢？” 姜南柯眼神不闪不避，探究的看向同样不闪躲她视线的男人，良久后，赵寅城的表情都有点僵了。 松手靠向椅背的姜南柯冲他挤了挤鼻头，“那完了，你失恋了。” “呀！” “干嘛！” 告白都没说的赵寅城按着七上八下的心脏，“拒绝就干脆点啊，看我半天，我都燃起希望了！” “希望你个头，你有个屁希望。”姜南柯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反而吐槽，“你傻不傻，我们那么多年关系，我对你有想法，早说了啊。”顿了顿，“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鬼知道。”赵寅城也笑着倒向椅背，“可能年轻不懂事的时候。” 姜南柯‘咦~’了一声，“你年轻的时候身边可不缺妹子，不要学李秉宪，搞什么奇奇怪怪的情圣人设，很恶心。” 扬眉笑开的赵寅城此时是真洒脱，乐呵呵的讲，“讲得好像你身边没男人一样。” “废话，我是正经谈恋爱。”姜南柯摆手示意这话题跳过，“看来饭是吃不成了，下次再约？” “行啊，下次约。” 两位貌似都很潇洒的成年男女就这么分开了，姜南柯先走，出了饭店就给姐妹打电话，隐去人名，只说相交多年的好友突然说什么喜欢她，还喜欢了多年，要不是她演技够好，刚才能尬死，尴尬致死！ “我就说你跟郑宇盛有鬼！”柳真尖叫。 姜南柯无语，“什么郑宇盛，郑宇盛喜欢李正宰也不会喜欢我啊！” 猜错了的柳真卡壳，“不是郑宇盛？那你还有谁是多年好友？” “我好友多呢，你就惦记郑宇盛。”姜南柯吐槽，“行了，挂，跟你说这个我简直自找麻烦。” 饭店外的姑娘都上了车，准备再找个地方觅食，这事儿在姜南柯这里，只是个尴尬的片段，仅此而已。 而独留咋包间里的赵寅城按服务铃叫了酒，慢条斯理吃着送上来后就没人动过的菜肴，喝了半瓶烧酒，也就这样了。 不然他还能如何呢，有些话早在出口前，他就知道结局。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吐露过一个字。 时光慢慢悠悠往前走，走到逝世的人变成回忆里泛黄的照片，姜南柯又要面对至亲的离开。 先是奶奶，再来是父亲，最后是妈妈。 姜妈在临终前都不放心女儿，你这一个人如何走下半生呢？ 姜妈是笑着，对一把年纪还能拖着李东旭玩一出彩衣娱亲说什么他们随时可以结婚的女儿，安心离开的，她相信女儿身边不会缺陪伴的人。 姜南柯这一生都没有缺过陪伴她的人，幼年时的父母。父母恩爱，父母也爱她，这是她的幸运。少年时她碰到了李绣满，这其实也是一种幸运。年纪渐长，身边的朋友们也爱她，当然更是一种幸运。 已然变成老太太的姜南柯在试穿下个礼拜要去青龙走红毯的礼服，老太太风华绝代，还有人来接她一起吃饭呢。 饭桌上，老太太蓦然想起来，“其实你是我的游戏目标。” 叼着烟的帅老头疑惑的看着她，“什么目标？” “就是，这个世界是一个游戏。”姜南柯同目标讲，“很多年前，我可能还是小学或者初中吧，总之就是很小的时候。我因为什么事死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李东旭打断她，好好的说什么死啊活的。 姜南柯让他不要打岔，她都这把年纪了，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这一打岔又给忘了，“在我以为我死了的时候，有个....你就当是奇幻题材电影里会出现的那种上帝或者恶魔一样的存在，问我想不想再活一辈子。” “新剧本啊？”李东旭也是佩服她，“你终身成就奖都拿到了，还准备再当导演开机拍摄？” “不是剧本，我说真实。”姜南柯白了他一眼，“都让你被打岔，听我说完啊。” 弹着烟灰的李东旭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说。 继续往下说的姜南柯努力回忆着，“那个奇妙的存在告诉我，我可以加入一场游戏，乙女的游戏，我在游戏里会变成主角。事实上我确实也是主角，谁会像我那么幸运？” 越听越离谱的李东旭都懒得接话。 姜南柯眉眼含笑的回忆往昔，“乙女的游戏么，肯定有攻略目标，我设定的攻略目标就是你，但另一个目标我给忘了，不记得是孔佑还是李准辑。” “这都多少年了，你还惦记李准辑？” “重点是你，我只能确定有一个目标是你。” 李东旭撇撇嘴，陪她玩，“行，一个目标是我，你怎么确定是我的？” “我们很小就认识啦。”姜南柯算了算，“按照小学就认识了的标准，我们认识得有六十几年了吧？你肯定因为是我的目标，才会成为我的邻居的。游戏么，目标当然围绕在我身边。” 这句话槽点太多，帅老头白眼都快翻出来了，“就当世界是个游戏好了，我是你的目标，然后呢？结论是什么，我们难道应该结婚吗？那你还有一个目标怎么办，跟我离婚后再跟他结婚？” 还真没考虑过这事儿的姜南柯思索，“有些国家男人是可以娶四个老婆的吧？那有没有国家是女人可以嫁个两个老公的？” “做什么梦呢，你想嫁我就得娶啊，你问过我了么。”李东旭让她别叨叨了，快点吃，顺便一说，“你的目标是孔佑我可以接受，你的目标是李准辑就算了。” 有被逗笑的姜南柯开口，“这么多年你还看李准辑不顺眼？” “我下辈子也看他不顺眼啊。” 这辈子还没走到尽头呢，先聊聊这辈子吧。 这辈子的姜南柯自认是个幸运儿，当她垂垂老矣回首青春，居然想不到任何让她觉得遗憾的事。她这一生什么都拥有过，炙热的爱情，浮华的名利，乃至于万人的喜爱，她什么都有。 如此美好的一生就算现在闭眼，姜南柯也觉得值了。 那游戏的主角会在什么时候闭眼？在攻略目标离世之时。 陪在帅老头病床前的姜南柯，是亲眼见证世界崩塌的，她有一瞬间惊愕，但更多是坦然。玩家以为，这也是属于她的终结。 玩家人生回忆的走马灯都跑了一轮了，也没迎来什么终结，倒是迎来了GM，一个让活到垂垂老矣也依旧是个熊孩子的灵魂感觉有趣的存在。 游戏居然还能重置世界？那岂不是变向的永生？ GM表示玩家的灵魂不足以支撑永生。 玩家就很好奇，“不足以支撑的意思是，我的灵魂携带某种能量吗？重置游戏相当于耗费这种能量，用完了，就是真正的消亡。” 【GM：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您还可以选择通关游戏，亦或者，永留此间。】 听到通关游戏，姜南柯想起来，“我的攻略目标是两个没错吧？一个是李东旭，还有一个人是谁？” 大概是没想到会有玩家忘记通关钥匙这么重要的事，GM回答的慢了一拍：李准辑。 “果然。”姜南柯就感觉李准辑的概率大一点，“我就说我还是小女生的时候应该会喜欢他的脸。” 早就不是小女生的老太太问GM，游戏要怎么重置呢？GM表示，随便玩家想怎么重置。 “那我如果不想重置了呢？”玩家好奇。 【GM：推荐您选择永留此间。】 姜南柯不理解，永留此间还不是重置么？GM反问，那玩家是想永远留在这个虚无的地方吗？ “所以说，我只能耗尽灵魂里的力量？”姜南柯心态很平和，大概是她这辈子过得确实很圆满，就可以坦然的接受相对公平的交易，用灵魂换取重生什么的。 【GM：如果您永远留在这里，灵魂的力量会给您带去永生。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您会渐渐遗忘时间，并且在漫长的孤寂后，也可能遗忘自己的存在。】 姜南柯懂了，“那就重置吧，我没什么要求，跟之前一样就好了，爸妈，家境，什么都跟之前一样就行。” 【GM：您不选择永留此间吗？】 “听起来永留此间也是不停的在轮回，好似没什么意义，我试试看能不能通关？”姜南柯有点忘记规则了，“通关的标准是我需要爱上他们俩还是他们俩需要爱上我来着？” 【GM：您的默认选项是被他人攻略，也就是必须您爱上他们。】 姜南柯了然，只是有个小问题，“按照游戏可以重置的标准，我只要做到在某一世爱上一个人，再在下一世爱上另一个就没问题了吧？还是说我必须同时爱上两个人？” 【GM：您可能理解错了爱上的标准，好感度系统您应该记得，好感度系统必须达到百分之百，您真正爱上AI，才能达成通关条件，至于是哪一世，是否同时，并非强制要求。】 “听起来，你是不相信我可以爱上....AI？”姜南柯笑了，“如果不冒犯的话，我可以问，你也是AI吗？还是真人？” 【GM：并不冒犯，我是玩家赋予灵魂的AI，当您真正爱上一个AI，他就拥有了您赋予的灵魂，也就有机会变成我。】 听起来很有意思，老太太很聪慧，“也就是说，你们需要我的灵魂去创造....类似你一样的存在？” 【GM：抱歉，权限不足，无法回答。】 姜南柯没有寻根究底的想法，既然权限不足，那就不问了，“重置游戏吧。” 【GM：什么都不需要改变吗？】 “什么都不需要。” 世界重启，一切重新开始。 重头再来的姜南柯第一秒就后悔了，她怎么就变成了婴幼儿，哪怕是个小学生都行啊，婴儿也太小了吧！排泄器官无法控制羞耻爆表！ 重头再来的姜南柯也发现了一件早就被她遗忘在时间长河里的巧合，她和李准辑居然是幼儿园同学，好神奇。 不过幼儿园的小幼崽也太小了，确实抱着目的重生的姜南柯也没那么禽兽，下不去手，等幼崽长大再说。 幼崽还没长大，姜南柯先跟着从釜山调任首尔的父亲，在小学时碰到了另一个同样是幼崽的目标，李东旭。 相交多年，姜南柯都忘记了越老越毒舌的李东旭，在幼崽时是个腼腆内向的小朋友。能有机会看到老友稚嫩可爱的一面，还挺有意思的。 这一世，姜南柯不是个熊孩子，她也变得挺文静的，主要是再度见到年轻的爸妈，尤其是妈妈，她想当个乖宝宝。妈妈年轻的时候也很有意思，是个火爆的‘女孩子’呢。 文静少女是远近驰名的小神童，年仅十岁就被首尔大特招，十六岁就出国去剑桥读博，绝对的天才。 天才花了六年详细制定了攻略的计划，带着自己心理学硕士的学位飞去剑桥，找到一位世界知名的催眠大师。利用这些年凭借先知攒下的巨额身家，找到目前已经变成了自己教授的老先生，询问能不能作为客人，下一个订单。 “我想爱上一个人，彻彻底底的爱上，最好是我的世界就围绕他旋转的爱，可以通过催眠做到吗？”客人问。 教授回答，“可以做到类似一见钟情的心理暗示，但催眠都有时限，它不可能永远，除非你不停的接受我的催眠，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一直安静的仿佛不存在的GM突然冒出来了，提示玩家，涉嫌违规。 玩笑满面笑容的在心底反问GM。 【你们的条款里没有任何一条规定我不可以这么做哦。你们需要我的灵魂，却没有强取豪夺，而是想要我自愿奉献，只用类似契约的东西约束我。那我发现了契约的漏洞，为什么不去使用呢？对吗，拥有灵魂的AI，我在帮你增加职场同伴呢。】, 621李准辑 命运是首小情歌 重新开局的玩家找到了游戏的BUG, 她自觉可以用一用。毕竟钻规则的漏洞又不代表是破坏规则，规则上也没写明不可以啊。 可一直装死的GM都特地跳出来说‘催眠’涉嫌违规，姜南柯也就算了, 通关的方法又不是只有这一种。 想要通关, 得先接触目标。而在接触目标之前，姜南柯得先搞定学业。 16岁出国的姜南柯一直到三十岁才回国, 卡在一个十分微妙的节点，带着满身荣誉回归故土。 此时的她身上有很多头衔，知名心理学家、知名畅销书作家等等。她的任何一个头衔都跟娱乐圈无关, 她的任何一个头衔都让她在想要踏入娱乐圈时, 得到所有从业者的尊敬, 尤其在她挂职首尔大，成为名誉教授后。这属于在国际上知名校友的特殊待遇，只是名称好听实际上没什么用, 但拿出去唬人，在韩国是行得通的。 2012年，李准辑正处于人生最低谷。两年前他因‘疯牛病事件’得罪当时的执政党，转头被丢进军队, 在同一时间还被相交多年的经纪人背刺，几乎卷走了他入行至今的所有收入。 刚刚服役结束的李准辑毫不夸张的说, 就是在人生最低谷没错。整个市场上已经没多少人记得他了, 敢于用他的人更少。 就在这个时间节点上, 姜南柯见到了李准辑，以新人导演的身份。 重新变回导演的姜南柯事业之路是非常顺的, 准确的说她一直以来事业都没有不顺的时候。这次也是一样，她在首尔大校友会的酒会上，跟目前就职于CJ电影审核部部长的学长开玩笑的说, 她写了个剧本，想拍成电影，但作为新人，她不是很懂电影这回事，问学长有没有兴趣看看她的本子，给个意见。 学长很给面子，反正只是看个剧本。剧本好的出乎学长预料，还跟学妹说，不愧是知名作家，这本子很有意思，还问学妹准不准备卖，他有兴趣买。 姜南柯表示，我想自己拍哎，钱都准备好了。 初次涉足电影圈的姜小白，用十分不懂行情的语气，询问学长，“一千万英镑，够吗？不够的话，我再往里面添点？” 学长快速心算汇率，算出来的数字近一百七十亿，让他表情都僵了，你本子不需要什么大场面啊，就是个纯爱，小成本都能拍？五十亿韩元就能拍啊！ 姜小白傻乎乎的，还不会看人眼色，居然误以为学长的表情是，“太少了吗？具体要多少，你说个数字，我看看情况。不然我再去攒点钱，等钱够了再....” “不用不用不用。”学长连声打断她，“肯定够了，怎么都够，够够的了，一百多亿呢！”又觉得不对，“你要拿一百多亿出来拍电影？还是你自己拍？”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啊。 姜南柯笑得有些腼腆，“我不止想自己拍，还打算自己演，是有点荒唐是吧？可我就是想玩一玩么。” 学长不知道说啥好，只能干巴巴的讲，“你觉得行就行啊。”一百多亿呢，你想玩什么不行。 拿一百多亿出来玩的纯小白，就以一百五十亿韩元的支票，成了CJ协助立项的新电影的导演兼作家兼女主角。这事儿在圈内引起了一些讨论，类似圈子里好像出现了一个人傻钱多的资方，很好忽悠的那种，拍个纯爱被CJ骗了一百五十亿。 这些讨论的声音，让姜南柯见到了不少熟悉的陌生人，比如来围观傻资方的奉俊昊，比如来推荐旗下男演员的李秉宪。大家都成了陌生人了，姜南柯乐呵呵的跟他们演了一出小白的戏码，也只是随便玩玩，主要注意力还是在目标身上。 纯爱的项目，女主角由资方内定，男主角肯定要精益求精。制作人给导演推了不少男演员，都是盘靓条顺的，这位对姜南柯的态度是当金主哄着，这次电影成不成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合作愉快，下次就好开口跟金主要钱了。 很清楚制作人是什么心态的姜南柯并没有特地去改变对方的想法，这样更方便她做事。不然真找个认真负责的制作人，反而会管东管西什么都掺和一脚，她到底是新人么，还是完完全全的外行人，负责的制作人肯定不放心，什么都要盯。 目前的制作人是捧着导演的态度，姜南柯就在男主角的选择上，刻意等了一个月，都没有选到满意的人后。她详装偶然发现圈内还有个名叫李准辑的男演员，就去跟制作人说，她想跟这人见一面。 听到在圈内都快销声匿迹的艺人名字，制作人有些犹豫，这位还顶着政-府-黑名单的名头呢，用他会有很多麻烦。至少电影振兴委员会那的一些关于海外版权上的好处就没了。 可制作人转念一想，如此有钱的金主拍电影的初衷还只是玩一玩，那她大概率并不在乎李准辑背后有什么麻烦。再说了只是见一面还不一定就签他，哪怕真签了李准辑，也不是坏事，总比男主角选了一个月也找不到满意的人要好。 为此，制作人去联系李准辑了，走常规流程，送去剧本然后约他过来试镜。 见到李准辑之前，姜南柯默认这是极其常规的接触，她的计划是徐徐图之，有一辈子的时间呢，所以并不着急进行所谓的攻略。让她意外的是，李准辑好似并非把这次见面当成正常试镜。 哥们有点过于....紧张？ 试镜的演员已经出去了，制作人先询问导演观感如何，再唏嘘两句，这位当年傲气的很呢，也是被打断了脊梁骨，世态炎凉啊。 还在思考哥们状态不对劲的姜南柯疑惑的看过去，“傲气？” “是啊，你不知道....”制作人顿了顿，这位不是圈内人，就同她解释，“当年一部《王的男人》让他一飞冲天，人红了么，也算得上年少成名，有点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意思。那段时间他傲的路人皆知，还有不少人说他是小人得志呢。不过如今么....”摇摇头，没有必要再谈。 如今的李准辑只是来面试，就紧张的手足无措，让姜南柯很是稀奇，“你的意思是，他很看重这次机会，所以才有失分寸？” “这确实是个好机会啊，除了我们，他应该找不到愿意给他机会的电影团队了。”制作人还是把艺人被软封杀的事情给说了，让导演考虑一下要不要用他。 姜南柯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面对制作人只说再想想，等跟制作人分开，进了电梯只剩自己一个人时，呼叫GM。 “游戏重置是不是会对AI也有什么影响？”玩家怀疑李准辑可能跟她一样保有记忆。 GM回答，AI百分之百没有记忆，不过，好感度是会被继承的。 “什么意思？” 【上一轮游戏的好感度，AI都会保留，变成这一轮游戏的起始点。】 姜南柯眉头微挑，“这么重要的规则，你等我问了才说？” 【GM：我的职能是为玩家解惑。】 玩家失笑，“也就是说，只有我问了，你才会说？那还有什么是跟好感度有关的规则吗？我想知道详细版。” 涉及乙女游戏核心机制的好感度相关规则那可就太多了，比如AI的好感度可以继承，又比如好感度产生的机制并非是情感上的吸引，而是更接近动物本能的性吸引力。 再比如在玩家选择被他人攻略的前提下，玩家看到的好感度提示并不准确。玩家今天喜欢某人，明天可能就不喜欢了，但好感度显示是只会升不会降的，在这种情况下那只是个数字。唯有百分之百的基准线，没有达到就是没有达到。 还比如，AI的好感度机制跟玩家相反，他们是只要被玩家吸引，好感度就只会涨不会跌。那对AI而言就不止是数字，而是实实在在的情感诉求。唯一相同的就是百分之百是个槛，这道门槛要是迈不过去，就达不到攻略满值的标准。 以及，会继承好感度的不止是攻略目标，而是整个世界的AI。 听完一堆规则的姜南柯多少有点荒唐，“你的意思是，所有喜欢过我的人，不管是上一轮还是这一轮，都会一直喜欢我吗？” 【GM：是的。】 姜南柯按了下眉心，唇边扯出一抹笑，略带荒谬的感慨，“还真是乙女的游戏，名副其实，少女心满满。只要心动就不会变的男人，够神奇的，此生不渝居然不是文人的浪漫幻想了。” 幻想变成了现实，电梯门开了。 GM再度隐身，玩家决定修改计划，她没有徐徐图之的必要。 刚走进停车场的姜南柯，还没想好新方案，目标人物出现了，疑似还是专门在这里等她。 停住脚步的姜南柯，看向对方，微笑着无声的询问，你是在等我吗？李准辑迟疑着上前，他知道这么做有些奇怪，可他真的忍不住，他关注了这个人近一十五年怎么可能忍得住。 “我....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您不选我当男主角也可以，我只是....”李准辑舔舐干涩的唇瓣，脑内不停的在骂自己蠢，可他就是忍不住，“您还记得我吗？我们以前在同一个幼儿园，您....”什么鬼，说什么幼儿园！ 男人整个大写的慌张，女人被逗笑了。 “我记得哦。”巧笑嫣兮的姑娘伸手，“重新认识一下吧，幼儿园同学。” 呆愣片刻的李准辑快速伸出手又缩回来，背过手用力在衣服上蹭了下掌心，再强装镇定的伸出手，又觉得自己太蠢了，整个人都红了，从脖颈到耳后根，红彤彤一片，也就脸上带着妆才遮掩些许。 笑容明显变大的姜南柯握住他的手上下摇了摇，“好久不见啊，老朋友~” 老朋友心虚气短的回，“我以为你忘了。” “你小时候超可爱的，我怎么可能忘。”姜南柯边说边要收回手，在他不自觉扣住她手时，她也没硬要抽回来，反而眉宇间笑意更浓，“我如果说我很欣赏的话，你应该不会觉得我在潜规则？” 早在本能收紧手掌时人就更显慌乱缩回了爪子的李准辑，听到这话，人都傻了，什么欣赏？潜规则又是什么意思？ 掏出手机的导演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要不要交换个号码？” “要！” 女孩子清脆的笑声，就是他们这一轮的初见。 坐在车里望着那个过于雀跃的背影，姜南柯给制作人打电话，男主角就定李准辑。 隐身的GM忍不住冒出来提醒玩家：【您选的是被他人攻略。】确定没有搞反吗？不是攻略他人。 插-上车钥匙的姜南柯边发动汽车边问GM，“你能看到好感度吗？我现在心动了哦，青春果然很有意思。” 【GM：我无权查看好感度。】 玩家笑言，“那真可惜。” 对于重活一世的姜南柯来说，三十岁是正青春的年纪，青春非常有意思。 正青春的男孩子在听到经纪人无限惊喜的说试镜过了时，立刻发短信给才交换号码不到两小时的老友，想表达他不是冲着签约才去跟她‘重逢’的。 收到短信的姜南柯则是打了个电话给他，在电话里有些失望的传达，难道你认为我是公私不分的人吗？ 李准辑很堂皇，“我，我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 “你是对自己的演技没有信心？” “......那个角色并没有那么难。” “你对自己有信心，那就还是怀疑我？” “不是！没有！绝对没有！” 电话里的姑娘‘噗嗤’一声，拿着手机的男孩子缩成一团，嘴角却翘的老高，他知道自己被耍了，但是她笑得好开心啊。 笑得很开心的姜南柯在沉浸一场关于青春的恋慕，她完全敞开自己去享受一场名为爱情的游戏，抱着既能赋予对方真正的灵魂，也能让自己通关的双赢想法，同李准辑开启了一场你知、我也知的暧昧。 一个项目，女主角有了，男主角也进场，团队快速搭建，只等开机。 机器一开，组里的人就都知道，女导演和男演员之间应该有点什么。介于女导演是社会名流，而男主角是过气艺人，工作人员不免八卦，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金主捧人吗？ 八卦么，通常当事人都是最后知道的，姜南柯就不清楚，没人会跟她说那些。就算是制作人也抱着，金主想玩什么随便的心态，对男女八卦没什么兴趣。制作人倒是对新人导演意外的有天赋很有兴趣，这位不愧是号称少年天才的存在，跨行都能玩得那么溜？怎么看都不像是新人啊，控场能力非常靠谱。 男演员则是从经纪人那听说的，经纪人对此事的态度比较微妙，有心想鼓励自家艺人抓住机会就上，姜南柯这种类型的金主，是李准辑赚了。可经纪人也知道，自家艺人的自尊心还挺强的，怕艺人从别的地方听到八卦反而会闹出事儿来，就委婉的提醒艺人，有这么回事，你看需不需要澄清一下。 面色微沉的李准辑面对经纪人没有多说什么，但他去跟姜南柯聊了，并没有隐藏，他担心这件事会影响姜南柯的声誉。这是她的第一部作品，她还那么有天赋，不论是做导演还是当演员都极其有天赋。这么有天赋的姑娘牵扯上这种桃色绯闻，对她的杀伤力也不小。 当晚收工后，李准辑私下给姜南柯发信息，表示有事需要单聊，问她方不方便。 两人约在住宿旅馆附近的一家小饭店见面，已经凌晨了，店里只有他们一桌客人。 明天还要拍，桌上没有酒，姜南柯兴致勃勃的跟男主角聊着明天的拍摄计划，男主角听得心不在焉，她也就渐渐停下，疑惑的看向他。 “组里最近有了点不好的传言，传我们....” “因戏生情？” 接话的姑娘让本来表情还有点严肃的李准辑不自觉就软了声调，“什么因戏生情，你好好听，我说认真的呢~” “好~你说。”姜南柯夹了块鳗鱼送过去。 不自觉探头把鳗鱼叼走的李准辑，嘴里都被食物的香气包裹了，才反应过来，“你不要捣乱，我要说很认真的事。” 刻意放下筷子挺直腰背的姜南柯乖乖做好，还伸手示意他请，态度可端正了。 李准辑根本严肃不起来，“呀~” “好嘛~你说吗~”姜南柯重新拿起筷子，“怎么了？” 说之前感觉这是很严重的事，可被这么一闹，李准辑又觉得也没那么严重，“组里传言你潜规则我。” “我还用潜规则？”姜南柯详装惊讶，“不是你暗恋我吗？” “姜南柯！” “干嘛~我暗恋你？” “呀！” 姜南柯小脸一板，“李准辑，你敢说你不喜欢我！” 李准辑被哽住，又心虚又无措，“你不要闹，老是这样，我都不知道你是真的假的。你在国外都学什么了，如何当海王吗？” “哇~说不过我搞污蔑啊？”姜南柯拿眼睛斜他，“我要是个海王，你这条鱼也太不上道了，都在我池塘游多久了，死活不上岸。” 咬着下唇憋笑的李准辑是发现了，根本没办法同她严肃，“成天就会说一些让我误会的话，你都被污蔑潜规则了，还闹。” “我不是很介意哎，你很介意这个说法？”姜南柯有些迟疑，“需要我澄清一下？可是这类的八卦，我澄清会更奇怪吧。” 画风突然又正常的姑娘搞得李准辑不上不下的，这就是他始终不敢肯定，她到底是在跟他玩，属于海外派的开放性格，还是真的对他有意思。 “我是认为这种传言会影响到你的名声。”李准辑也回归正常的画风，“这不是介不介意的问题，我没什么好介意的，这种传言对我的好处比坏处大，至少在这个组有这种传言，大家肯定更愿意跟我交好。制作人对我的态度都好了，你没发现吗？” 并不太关心那些事的姜南柯对未来会携手一生的人说，“拍电影与我而言只是一种尝试，类似小时候大家都有当医生、当律师的那种梦想。我刚好有时间，所以来试试看，但我大概率只会拍这一部电影，所以这类的传言对我是没有伤害的。” “比起我，我更在乎你的想法，你很在意这件事的话，那我们就只维持工作关系，直到电影拍摄完成，我们只是同事。那所谓的八卦都是误会，别人怎么传跟我们无关，只有我们自己知道不是就可以。但你很在意这件事吗？” 本来是在意的李准辑，现在更在意，“你那么有天赋只拍这一部？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这世上还有更多有意思的事？”姜南柯坦然相告，“导演、演员都只是一份职业，我的下一份职业想要成为医生，去研究神经科学，那光是入门可能都要耗费三五年不止。” “医生？”跨度如此之大，李准辑都不知道怎么接话，“这么突然？医生的话要学很久吧，你现在再去学是不是有点....晚了？” “我才三十岁，就当我只能活到七十岁我也还有四十年，这怎么会晚。”姜南柯以极其开放的态度同未来的人生伴侣的分享，“漫长的人生想找到感兴趣的事很不容易的，我还有四十年呢，碰到感兴趣的事，当然要去尝试啊，不然以后岂不是会后悔荒废了四十年？” 在男女关系上时常像个海王的家伙，碰到人生选择就自动变成智者。 如此睿智的发言让李准辑一声笑叹，“跟你比，我是不是太世俗了，只想着成功。” “渴望成功怎么会是世俗，做白日梦只想成功不去努力才是问题，你努力想成功，付诸行动，那渴望成功就是最有效的自我鞭策。”姜南柯欣赏这个青春的男孩子，她最近在他身上挖掘到了许多优点，“戒碳水那么恐怖的事我想都不敢想，你却能始终坚持，你才是我的人生偶像。口腹之欲，我这辈子，就算到下辈子也克制不了。” 人生偶像微愣一瞬后，羞恼的吐槽，“我看你是改不了三两句话就撩我一次，哪有你这样的。” 展颜笑开的姜南柯故意卖萌，双手做了个花托捧着脸冲她乐，“我这样的难道不可爱吗~” 可可爱爱的海王跟传说中的潜规则八竿子打不着，李准辑的那些顾虑无声无息的消散了，就想睿智的朋友说的，别人的嘴他们又无法控制，管他呢。 拍摄顺利继续，组里的传言确实也没什么人管，当事人都不在意，八卦传了一段时间也就换话题了。 等电影杀青，女导演进了剪辑室忙后期，男演员快速进了电视剧团队，几乎是无缝衔接的再度开机工作。 两人都在忙，两人每天电话、短信都不断。 电话聊的都是琐事，李准辑跟姜南柯说电视剧剧组的大小事；姜南柯跟他分享今天后期做到哪了。 短信发的都是日常，深夜还在剪辑的姜南柯在清晨收工时，看到了朝霞，非常美，她拍下来给他分享。收到信息的李准辑就给她打电话，你怎么又熬通宵，小心掉头发。 他们是一对奇妙的朋友，无限接近于恋人，但并没有确定关系。 姜南柯很享受这段暧昧期，享受到她专门写了首歌，为了那个让她心生欢喜的男孩子。李准辑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他特别想告白，他都感受到了，她是喜欢他的，她从一开始就没有隐藏。可他又真心无法确定，海王该不会就是手段高端，撩得他心神不宁。 朋友们漫长的暧昧期从春走到夏，再从夏迈向冬，来年一月十四，在情人节当天，是他们俩电影的首映礼。 学长很给学妹面子，CJ也很给首尔大名誉教授的面子，更重要的是宣传费用充足，他们就广发邀请函，找了不少业内名人来为这部电影站台。 首映礼上星光熠熠，李准辑多少有些紧张，他许久没有作为电影男主角走上红毯。可当他发现，姜南柯好似也有些紧张时，就只顾着安抚她了，让她不要怕，他在呢。 姜南柯倒不是怕，她很坦承的告诉他，“我好像属于兴奋。”许久没有站在聚光灯下的兴奋。 有被逗笑的李准辑表示不愧是你，“我当初第一次参加首映礼的时候慌的不行，生怕走错一步，做错一件事。”你还真有大将之风。 昂起下巴的姜南柯表示，“我是导演，我说对，就是对。” 导演和演员在车里笑成一团，等他们下了车走上红毯，恍若一对璧人，都很有大将之风，到底都是‘曾经的巨星’。 电影放映完，巨星们坐在采访台前面对记者，很自然的为纯爱电影炒作男女主角的绯闻。 面对记者询问的，为什么会选择李准辑作为男主角的问题，导演的答案很浪漫。 “每个创作者在创作时，都会幻想自己笔下的人物。”姜南柯笑看李准辑一眼，“而我创作时，幻想的就是他，这本就是为他创造的角色。” 女导演暧昧满值的回答在场子里引发哄笑，而听到‘情话’的男演员则是大笑着捂住了脸，怕笑得太夸张，五官会变形。 在记者询问李准辑，为什么接下这个项目时，男演员也非常会说话。 “光看剧本时我就被故事吸引了，等知道女主角由导演本人出演，又到了如此有魅力的女士，我有什么理由拒绝？”李准辑也笑看姜南柯，“我要是拒绝才傻呢，对不对~” 朗声笑开的姜南柯完全不挡脸，笑得满场都怀疑，这两人到底是在配合宣传炒新闻，还是真的有点什么，气氛有些微妙啊。 真正微妙的气氛出现在首映礼结束后的大聚餐上，今天来的宾客给面子，制作方就包了家夜店邀请所有人一起聚餐。 社交场合，男演员和女导演不可能一直黏在一起，总归会分开的。 去包间阳台接了个电话的姜南柯，挂了电话正准备回去，就碰到了推门进来的赵寅城。 双方理论上是陌生人，今天还是初次见面。 姜南柯对陌生人笑笑，就准备离开。陌生人却好似想跟她聊两句，类似，电影很不错，如果下次有机会的话，希望可以合作。 他客套，姜南柯也客套，说点如果能合作是我的荣幸之类的。 客套的人自然的说出，“那方便交换号码吗，下次好联系。” 姜南柯正要说话，刚好透过玻璃门看到往这边走的李准辑，隔着门冲他招手，再对赵寅城说，“抱歉，我刚才是客气一下，我没打算继续在这个圈子里发展，而我的男朋友刚好是个醋精，您这么帅气的男人跟我交换号码的话，他会吃醋的。” 夜幕下的赵寅城是什么表情，姜南柯不清楚，她已然侧身，冲门口走去。 门一开一关，屋内屋外就是两个世界了。 包间里，姜南柯挽住了李准辑的手，假模假样的抱怨，“这么危险的场合，你居然放心我一个人待着，就不怕我被人叼走。” 本能回头看向阳台的李准辑只看到了冲他微笑的赵寅城，没太在意，扭回头让妹子不要甩锅，“我只是跟李秉宪聊了两句，你人就没了，我还到处找你呢。” “你跟李秉宪有什么好聊的，他名声之烂我都听说过。”姜南柯撇嘴，“不要靠近渣渣，会被传染。” 喷笑出声的李准辑哄着她玩，“好~我们离渣渣远远的~” 别的玩家是如何攻略目标的姜南柯不清楚，反正她是在享受爱情，享受青春，享受人生。 她从来没有在李准辑面前刻意伪装成什么模样，比如男人都喜欢的某种类型，或者特地去针对他变成某种女孩子。她就只是她自己，她也不用伪装，他本就喜欢她不是么，那为什么要装呢。 在新的人生里大部分时间都过得很潇洒的姜南柯，事业线发展的一如既往的好。电影票房意外的好，新人导演的出道作，还是自编自导自演，男主还没啥抗票房的能力。 在那么多劣势的情况下，电影票房居然起飞了，虽说一直到终映也就只有六百万人次，可这个数字，不管是对新人导演还是对纯爱电影的分类而言，都已经是非常漂亮的成绩。 新人可谓一炮而红，市场上就有心想拉着新人一起发财，不管是当导演还是当演员，再拍个作品呗？ 姜南柯不拍，她再度回归学生的身份，顶着名誉教授的头衔进了首尔大医学院，在无数人不理解的情况下，重新开始学医。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想干嘛，连爸妈都不太能理解，这是在折腾什么？ 李准辑可以，他被‘我才三十岁做什么都不晚’而说服，无限支持他的朋友去追寻她的人生理想，去享受不同的人生。 学医这事儿吧，看医疗剧会觉得当医生很帅，可真正学起来。有句行话，叫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姜南柯就被雷劈中了，学医好难。 背书背到人都颓了的妹子摊在地板上，整个大写的丧。 抱着一碗切块水果盘腿坐在她边上的李准辑，手上戳着苹果喂她，嘴里发出略带心疼的调侃，“前几天才跟我炫耀，自己比那些小年轻记忆好的人呢？都一把年纪.....” “想死吗。”姜南柯嚼着桃子，用眼睛瞪他，你活腻了？ 用小拇指戳了下她鼓起来的腮帮子，“要是太累就算了吧，你要背的书也太多了。” “学心理学要背的书也不少。”姜南柯撑着右胳膊半起身，左手指着碗里的山竹，“啊~” 拿叉子戳着白嫩的果肉喂她的李准辑先说这东西听说能增强记忆力，再讲，“不是有心理医生吗？你应该也属于医生吧？为什么要执着于再学医？” “心理医生和外科医生不是一回事，研究心理和研究脑神经就更不是一回事了。”姜南柯说着就叹气，拿开水果碗就倒在他腿上，“学习好痛苦，我真的老了，记忆力明显下降。” 李准辑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摸摸她的脑袋，“不然休息一段时间？马上年末了，你应该也要放假，我们出去玩？” “年末是各大颁奖礼啊，我们的电影申请了不少奖项呢，说不定有提名，怎么能走。”姜南柯突然坐起身，“不对啊，你怎么能摸我头！”按着脑袋瞪登徒子。 登徒子先低头看腿，再抬头看她，你都躺在我腿上了，我还不能摸你头？ “不可以！”姜南柯义正言辞，就是双标，“你又没跟我告白，不行！” 努力压嘴角都压不下去的李准辑突袭亲了她一口，抬手把她脑袋按在怀里，“告白你个头！” “李准辑你要死啊！给我告白！” 李准基的告白出现在青龙最佳人气奖的颁奖台上，拿着奖杯的男演员在说获奖感言时，先跳过了导演感谢了一堆人，直到发言都要结束了。 西装革履的男演员停顿片刻，对着直播镜头说，“我没想到有一天我还有机会站在这个舞台上，可我的女朋友告诉我，渴望成功并且为之努力，是最好的鞭策。” 李准辑举起来之不易的奖杯，看向笑颜如花的姑娘，“最后，感谢我的女朋友，我的人生偶像，姜南柯xi，多谢你的才华，你的一切。” 骤然曝光的恋情让颁奖礼的镜头光速对准已然笑得一脸幸福的姑娘，姑娘还冲台上的男人比了个大大的心呢~ 同样也拿到了最佳新人导演的姜南柯站在台上，面对主持人金惠绣的调侃，乐呵呵的讲，“这部作品我是没有必要感谢我的男朋友啦，不过可以跟你们分享一个小秘密，他都不知道的。” 人生初次登上那么大舞台的姑娘完全没有新人的局促，反而落落大方的好似这是她的场子，“某个傻乎乎的直男一直以为我是个手段高端的海王，特别会撩他。可事实上，李准辑xi，你是我这一世的初恋哦~” 初恋一词让会场躁动，大荧幕上的男演员瞪大了双眼都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 举起奖杯冲大家晃了晃的姑娘讲，“很开心跟大家相遇，不过既然我已经追到我的初恋了，就此退圈，希望有机会再见。” 底下躁动的声音更大，获奖人已然转身看着像是要走了，又猛然回头。 “对了，你们帮我跟某个直男说一声，告白要有鲜花，有礼物，有手写的卡片，我一个都没有收到，这就不算！” 好好一个青龙，电影圈的盛会，变成了小情侣耍花腔的现场。接下来要颁布的奖项都没人关心了，大家都在围观碰头的男女主角，你们玩的挺花啊~ 男主角在当晚，抱着插了手写卡片的花，按响了女主角家的门铃。 从猫眼里看到花的姜南柯已然在笑，但她硬压着笑意，故意板起脸开了门，语气还凶巴巴的，“亏你还知道出现，我还以为你出车祸被撞死了呢，憋了一晚上什么都不说，哑巴啦？” 李准辑把背在身后的右手挪到身前，摊开掌心露出戒指盒，对语气很凶，眼睛却弯成小月亮的姑娘讲，“这个点还想要买到花，很难的。” “会不会说话，哪没有花，青龙会场到处都是花！”姜南柯劈手就把礼物盒抢过来了，偏偏不自己打开，而是把盒子朝向他，同时伸出右手，用眼神示意他，赶紧的，磨蹭什么呢~ 抱着花束的男人为姑娘戴好了戒指，刚准备酝酿情绪说点什么，就被猛然扑过来，还撞到了花束的女孩子在脸上亲了一口超级响亮的吻。 “今天是一日！” 李准辑把脑袋埋在她肩头笑得整个人都在抖，她怎么会那么可爱~ 恋爱中的姑娘哪有不可爱的，恋爱中的情侣随时随地都在散发酸臭味。 青龙直播的浪漫情话把情侣们送上了热搜，话题里九成九的人都在祝福。 新人演员姜南柯出道的第一部作品是纯爱，搭档的男主角是李准辑，能成为她粉丝的人多半都能接受她和李准辑在一起，这就是电影走向现实啊，CP成真有没有！ 不是新人但粉丝流失太多的李准辑，堪称翻身之作的作品是姜南柯自编自导，怎么说都算得上命中贵人的女士，还才华美貌都不缺，甚至退圈了，粉丝完全没有理由反对。 绝对算得上拥有万千祝福的情侣们，自公开后就经常被路人偶遇。多半都是在首尔大附近，男朋友去接女朋友放学或者吃饭时，偶然碰到路人。 幸运拿到签名、合照的路人们，上网发这对恋人的消息时，都是一边吐槽两人甜得发腻，一边又祝福他们得百年好合。 百年还有好久，当下姜南柯的学医之路依旧艰辛，男朋友则是会在两边的房子里都准备一堆号称能增加记忆力的水果。 医学生嘴上嫌弃那是智商税，实际上吃得可开心了，这就让男朋友不停的买。 水果每次都要买两份，这个家放一份，那个家放一份，放久了还会坏，又麻烦又浪费，韩国水果又那么贵。 那不如.... 医学生按照学习进度已经进入大三的阶段时，在一个清晨，趴在床上对刚洗完澡准备出门工作的男朋友说。 “你觉不觉的这枚戒指缺一点装饰品？” 姜南柯晃着手上镶嵌碎钻的铂金情侣戒，“比如，大钻石。” 懵逼一瞬的李准辑爆笑，“谁跟我说的钻石都是智商税。” “呀！直男！关注重点，我的重点是钻石吗！” 那重点是什么？是....或许他们可以迈入名为爱情的殿堂了。, 622李东旭 郎骑竹马来 当姜南柯用戴着钻石戒指的手挽着父亲的臂弯走向神父前, 站在李准辑身边说出那句我愿意时，她的目光是望着神父的，理论上看不见显示方式过于特殊的好感度提示。 但玩家能感觉到, 所谓的满值好感度，或者说这个游戏所希望从她身上获取的‘爱’，大概率是已经达到了。 虽说没有什么能被称之为证据的存在，更多就是一种直觉，不过姜南柯也没太在意这件事。她更期待人生的新旅途会给她带去什么新鲜体验。 上一世姜南柯并没有迈入婚姻的殿堂，这一世她会牵着一个人的手, 走到生命的尽头。 尽头有什么？ 有再次崩塌的世界，和真正活过来的AI。 重新回到遍布迷雾的空间，玩家眉眼含笑的询问GM, “我做到了吗？给予一个AI灵魂？” GM的回答是：【你怎么做到的？】 眼底的笑意十分温和的姜南柯为曾经也是AI的员工解惑，“就像规则所要求的，爱上他啊。” GM好似并不相信玩家的回答，至少不相信能那么简单的做到：【您真的爱上他了吗？】 姜南柯反问, “他活了吗？按照你们的说法，他拥有灵魂了吗？我可以见见他吗？” GM：【如果您选择永留此间, 可以。】 “啊~”姜南柯懂了, 那就是不行，“好吧, 那就重新开始吧, 还是什么都不用变, 一如之前。” GM的回答停顿了片刻, 才回应：【当AI获得新生，您再见到的李准辑，就是一个全新的AI。】 同样沉默片刻的姜南柯抿唇浅笑, “相当于，下一轮他再也没有所谓的好感度了，挺好的，开始吧。” 本该按照玩家要求重启游戏的GM，却意外的再度出声：【您真的有办法，想爱上谁就爱上谁吗？】 “这个啊....当然不行。”姜南柯笑言，“不过允许我保留点小秘密吧，等我通关了，我再给你解惑。来吧，重新开始。” 再度重启的世界，一切回到最初，玩家又变成了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婴儿。 这一次姜南柯没有去做什么少年天才，而是按部就班的当一个平平无奇的学霸，符合常规意义上别人家孩子的标准，可以让姜妈走出去能骄傲的跟任何人炫耀，我女儿学习都不用我烦心啥的。 这一次姜南柯跟李东旭成了小学同学，她还‘意外’拯救了李家的火灾，保住了店铺，让邻居没有因火灾烧光了店铺而搬家。两家的妈妈依旧是好友，在母亲是好友的前提下，孩子们理论上应该也熟才对。 但姜南柯和李东旭并不太熟，小学生阶段的李东旭是个内向腼腆的小朋友，而第三次回归青春的姜南柯也不是外向的性格。 少女不再是孩子王，会带着整个小区的小朋友们疯跑，而是小孩子群体中喜欢看书、喜欢去图书馆的‘怪胎’。 两个都不太合群的小朋友不是更应该成为朋友么，两家妈妈还是好友，李东旭还是姜南柯的攻略目标呢，这都成不了朋友？成不了。 姜南柯已经不会再强迫自己去做什么，她优哉游哉的享受自己的年少时光，每天的兴趣是跟妈妈一起像打扮洋娃娃一样，装扮自己。至于目标，还小呢，不着急。 十二岁的姜南柯穿着未来长大后就很难再穿的芭蕾公主裙，还是粉□□白的少女色，梳着花苞头，脑袋上还有个小皇冠，就这么美美的让妈妈拍了毕业照。 姜妈对自家小闺女那是怎么看这么喜欢，李妈妈都羡慕，孩子多可爱啊。 同属于小学毕业生的李东旭被妈妈推着站在了小公主的边上，束手束脚的像个小木头，露出干巴巴的笑脸。照片里的他，紧张的小脸通红。 这年头的相机还是胶卷，拍完后要去找照相店洗照片。 两个妈妈带着孩子们去拿洗好的照片，那张小男孩和小女孩站在一起的合照，让妈妈们看了就笑，还调笑看到照片后再度脸红的小男孩，你脸红什么？ 李妈妈纯粹是调戏儿子，“你该不会喜欢我们南柯？” “哎一古~小小年纪就思春。”姜妈妈也在闹，搂着女儿，“我们南柯可不能学啊，别被坏小子骗走了~” “我们家怎么就是坏小子了。”李妈妈摸着小姑娘的脑袋，用诱骗的语气说，“南柯长大了给我当媳妇好不好？” 女孩还没说话，男孩先羞恼的叫着，“妈！” 妈妈们齐声笑开，小女孩疑惑的望着小男孩，后者猛然扭头，露出红彤彤的耳朵，拒绝对视。 姜南柯莞尔一笑，郎骑竹马来，青春哦~ 青春的少年人们上了初中即不同班也不同校，这一轮姜南柯维持了第一轮的人生轨迹，回到了她曾经的母校读初中，再度认识了目前还是追星少女的刘嘉熙。 大概是命运的轨迹到底出现了变化，也可能纯粹是性格变了，并不活泼一点也不熊的姜南柯，并没有跟刘嘉熙成为好友，而是普普通通的同班同学。 姜南柯倒也没有失望，反而因同班同学的身份围观了不少刘嘉熙的糗事，暗自偷笑。 初中少女在‘新学校’结交了新朋友，小日子过得很不错，就是个学习很好的初中女生，没有因陪朋友去追星进而被名为李绣满的新探发掘，自然也没有成为练习生，乃至于爱豆。 初中少女多了个小竹马，平时会凑在一起写作业，周末会一起去逛电玩城。 九十年代的竹马是个杀马特，走在潮流尖端，目前HOT正当红，青少年偶像就是时尚的风向标。姜南柯每次见到李东旭都会乐，这造型好蠢，喜剧性直接拉满。 为此，少女最喜欢的就是跟少年一起去拍大头贴。照片里的她，永远是青春洋溢的萌妹子，而隔壁的杀马特，则是什么造型都有。 那些大头贴变成少年贴在笔袋内侧，除了他谁都看不见的朦胧小心思。少年自以为他影藏的很好，但其实谁都看得出来，李妈妈就三不五时调侃儿子，你又跟南柯出去玩啊~ 儿子每次被说就跑，逃离讨人厌的妈妈。 少女详装懵懂，好似没开窍，她连少年都骗过去了，长辈们当然也全部上当。 姜妈盯女儿学习盯的更紧，虽说也觉得自小在眼皮子底下长起来的男孩子没什么不好，但孩子年纪太小，先顾学习，早恋她是不允许的。姜家没人提这事儿，李妈妈也是知道闺蜜的想法，渐渐也不再姜南柯面前提。 怀抱着朦胧情愫的少年到了高中，在荷尔蒙的催化下，脑子开窍了。少年本该做点什么的，情书、告白场地、告白的话语，连日期都选定好了，就差临门一脚。 少女关上了那扇门。 夕阳西下，小区里的游乐场。 一左一右坐在秋千上的少男少女各怀心思，少男想约少女周末见面，一起去南山，去告白。 姜南柯叼着奶油冰棍，望着远处的火烧云，问身边的男孩子，“你打算去哪所大学，我想去首尔大。” 少年懵逼，这么突然的吗？我成绩考个鬼的首尔大？ 少年是个学渣，少女有尝试给他补习，但哥们吃喝玩乐时智商都无敌在线。一说到学习，他脑子就宕机。 也有尝试了两次，第三次果断放弃的少女，放任竹马成为学渣，反正这家伙未来的职业也不是很在意学历。 学霸少女把最后一口冰棒含进嘴里，拿木棍指着脑子再度宕机的学渣，“你的目标至少应该是留在首尔吧？”朋友，你连首尔的大学都考不上就别想着谈恋爱了，搞搞学习！ 青梅疑似歧视差生，学渣少年晴天霹雳，以前也没见你那么在乎我的成绩啊。 “我成绩只是跟你比不太好而已，我在我们学校很不错的，全校前五呢。”李东旭试图挽尊，他不是个学渣好不好，只是没办法跟学神相提并论而已。自家青梅过于厉害，都成神了，他怎么比？ 自诩只是个普普通通学霸的姜南柯面对学渣还不承认的情况，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你只是单算国文能进前五，其他都很拉胯啊，高考又不是单考国文，算总分别说年级前五了，前五十也进不去啊。” 李东旭委屈，“前五十还是进的去的。”他真不是学渣！ 姜南柯对学渣很失望，就这你还搞东搞西想什么告白，“努力加油考大学吧。”干点你该干的。 按说，乙女的游戏，就算不是拍青春片，非得在高中肆意的挥洒青春。也没必要在荷尔蒙涌动的年纪，压抑自己拍个奋发向上的劝学电影啊。 按照常规流程，玩家不是应该顺势答应，她都已经猜到了的目标的告白吗？ 姜南柯没有这个想法，她游戏玩了三世，从未想过委屈自己去玩什么攻略目标。她会放开自己去享受爱情的降临，但不会勉强自己去刻意追求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蠢萌的少年是很可爱，但顶天是个玩伴。 玩伴垂头丧气的回家，一心想着奋发向上再去跟学神告白啥啥的。可惜能督促他的妹子进入忙于参加可以保送的竞赛训练，初赛过后还要去封闭式训练。 少年人的上进心也就坚持了半个月，以他短暂的人生时常来说，半个月已然足够漫长。 学习是学不下去了，爱好还是可以发展一下的。 等姜南柯拿着比赛金奖差不多就是板上钉钉会被保送首尔大的成绩归来，看到兴奋的跟她说模特大赛有多好玩的家伙，略带恍惚的想起来，少年原来是这么入行的。 少女对此只能笑叹，命运的必然性。以及，人生路那么多条，也不是非得在乎学习。 发展了新爱好或者说发现了人生新目标的少年，并没有忽视少女，但他短时间确实不敢告白了，害怕被疑似鄙视学渣的学神拒绝。那还不如就这样当死党呢。 少年人是天底下最勇的存在，青春永远热血。 少年人是天底下最怂的存在，因真心太宝贵，反而不敢来一场豪赌。 青梅竹马就变成了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之间，另一个形容词，再无其他。 等姜南柯拿到了保送已然是首尔大的预备役学生时，李东旭的高考志愿变成了表演学院，他的学校位于京畿道。 单算距离那所学校离首尔并不远，开车也就一个多小时，应该说很近，毕竟韩国也没多大。 但各自上了大学后，大学生们的联系相较于同小区青梅竹马几乎三天见两次的频率，那是妥妥降低了。低到一个礼拜只能见一次，周末那一次。 大学生各有事忙，李东旭是一边上学一边兼职当模特，短期内的目标是努力攒钱买二手车。不然他每次坐巴士回首尔见青梅太麻烦了，就那点时间还都花在等车上了。 姜南柯纯粹是当个快乐的学生，她这次选了个让自己无敌轻松的音乐系，颇有种已然通关的游戏再玩一轮信手拈来的自在。 理论上她是参加物理竞赛拿到的保送，就算可以选专业也得选相关的。但姜南柯仔细研究了一下，这一世不出意外会是她的最后一世，她就想轻松点。高中少女就去跟老师商量，她想选音乐系，如果首尔大给她选，她就安稳上学，不行，她就高考考进去。 为这事儿，姜南柯还放弃了保送，被亲妈唠叨了许久，但音乐系的教授很喜欢这位宁愿放弃保送也要考进来的学生。自然而然的，她又成了老师们的宠儿，这次还没有叠加什么名人双标，开心的不能再开心。 除了常规课程之外，姜南柯还加入了学校的话剧社，她还挺喜欢表演的。众所周知，舞台才是演员的归宿，电影是导演的艺术。 音乐和表演这两大爱好姜南柯都重新捡起来了，她还在教授的推荐下，尝试给小成本的电视剧r广告做配乐，从一开始走的就是正统学院派音乐人的路子，赚的钱是不多，新人么，但路走得很稳。 稳稳当当，优哉游哉往前走的姜南柯，眼看着杀马特一点点变得好看了，主要还是红气养人。 2003年拿到了SBS新星奖的李东旭红了，这一年刚刚迈入大四的姜南柯确定保研。 男孩子并没有红到天下皆知的地步，但确实是演艺圈新生代中的红人。 红了的艺人是走在路上偶尔会被认出来的程度了，他再跑到学校找青梅，就有人认出来，这位好似是个艺人。 学校里出了个疑似跟艺人恋爱中的同学，周围人肯定会八卦，姜南柯和李东旭的名字都上了校内BBS。前者本人在校内就很有名，一是靠美貌取胜的校花，二是话剧社台柱子，两个头衔都十分有名。后者单纯就是本人是艺人。 校内出现热帖，八卦媒体也就被吸引了，李东旭被爆恋爱中，竹马火速联系青梅，让她小心不要被记者围了。青梅让他放心，记者应该不会无聊到来围攻她这个素人，也不合规矩，艺人担心自己就行了。 担心被怼回来的李东旭底气不足的凶她，“什么素人，你也很有名好不好，你还是音乐人呢，也是我们这个圈子的。” “你该不会没看新闻就给我打电话了吧？”姜南柯笑他，“新闻里只说我是首尔大的学生，没报我是音乐人，我估计记者都不知道。音乐人本就属于幕后，关注幕后的就不多，我这种还没混出头的关注的人就更少了。” 李东旭期期艾艾的哦了一声，又忍不住试探，“你说我要不要澄清啊？” 姜南柯扬眉，“你不想澄清啊？” 红了，就代表艺人很忙，忙于拍摄忙于攀登高位，私人时间就少了。 这一年，青梅和竹马的见面频次都降低到一个月只能见两三次了。自家青梅在学校有多受欢迎李东旭还是知道的，他去看青梅话剧演出的时候，还亲眼见到男孩子给姜南柯送花呢。 青梅自小就受欢迎，情书都是论‘包’收，这家伙每次书包里都能被塞情书，李东旭从小就偷偷藏她情书。那时候年纪小，他们又基本是天天见面，学神青梅貌似只惦记学习，竹马没什么危机感。 如今即不能经常见面，青梅又那么受欢迎，李东旭最近危机感特别强，可时间拖的越长他越不敢告白。 高中时还有的勇气，到了大学反而不见了，生怕告白失败，一切凉凉。 可不告白，他永远就只是姜南柯的朋友而已，关系再怎么亲近的朋友也只是朋友而已，名为竹马的朋友，顶天了也不过就是男性朋友，怎么都不可能变成男朋友。 李东旭很害怕，在他忙于攒钱时，青梅身边突然多了个天降，让他变成被天降打败的竹马，就很慌。 为此，艺人在关于绯闻的问题上，含含糊糊的忽悠小青梅，“我是觉得没有澄清的必要，我不澄清很快就过去了，没多少人讨论，我也没那么红。非得澄清，反而可能让媒体想要追踪这事儿，那不是多此一举么，对吧？” 如果不是姜南柯在这个圈子混迹那么多年差点就信了，李东旭那家伙摆明就是想提前占位，借用绯闻扫清她在学校里可能碰到的猫猫狗狗。 青梅不说话，竹马很心虚，“你觉得怎么样？” 差点憋不住笑的姜南柯轻咳一声，努力压下笑意，“我都行啊，听你的。” “那就这么定了！”李东旭超快的应下。 姜南柯秒速捂嘴，她真怕自己笑出声，小竹马好鸡贼啊~ 第一世是至交好友的两人，在第二世只是双方的关系属于，母亲朋友家的儿子r女儿，基本不熟。 第二世的姜南柯跟很多人都不熟，彼时她的兴趣都在游戏十分好玩上，重生哎，多好玩啊。重生后的老友不用非得重逢，大家都有各自的世界，就算不见面，姜南柯也知道那些人过得还不错，这样就足够了。 对了，第二世时，姜南柯用赚来的钱匿名资助了长颈鹿小姐，这算得上她在第二世的新人生中跟第一世的‘老友’极少数的牵扯之一。 这是第三世，经历过漫长的第二世，再度重生的姜南柯对‘老友’李东旭的很多印象都模糊了，只有这个几乎是重新认识的，傻乎乎的小竹马。 说到底，第一世的姜南柯并没有参与李东旭的少年时代。彼时她自己的少女时代已经够忙了，根本顾不上其他人。 小竹马一直蠢萌蠢萌的，经常干又蠢又萌的事。 比如小学时偷藏她情书，初中时化身脑洞非常大的编剧，也不知道从哪看的狗血漫画，忽悠她说某个来跟她告白的男孩子是同兄弟打赌才来追她，根本就是个片子。 上了高中，智商明显发育了，干出的蠢事惊天动地。 高中的李东旭居然支持姜妈三不五时挂在嘴边的，你现在是学生要学习，外面的那些小男孩都是混子，你一个别信这种观点。 每每这个时候姜南柯都特别想问李东旭一句，你有没有想过，你也是我妈嘴里的混子之一？ 大学的李东旭更神奇，他高中还想着告白呢，上了大学居然认认真真打算当跟她当朋友了。 姜南柯乐呵呵的围观蠢萌竹马干的一堆蠢事，突然冒出来的绯闻居然暴露了竹马鸡贼的那一面，有点可爱。 刚刚脱离少年逐步迈向青年的竹马何止是可爱啊，嫉妒心还很强呢。 2005年，一部《我的女孩》让李东旭一战成名，彻底跻身一线电视剧小生。 这部剧的热度非常高，连两家妈妈都在追剧，姜南柯被亲妈带着围观了几集。 追剧的妈妈们都非常想从演员那了解接下来的剧情，演员其实也不知道，剧本还没到他们手上呢，能知道什么，搞不好作家都在思考接下来怎么写本子。 看剧的妈妈们并不清楚电视剧制作模式，就追着演员问。 有次姜南柯回家吃饭，刚好赶上电视剧放送，一家人一起看。看完后，片尾曲一放，憋了好久的姜妈立刻往洗手间跑，路上跟女儿叫着，让她给李东旭打电话问问女主角到底选谁。 姜南柯嘴上跟亲妈叫着，李东旭是男一，女主角肯定选男一，手上却给李东旭打去了电话。 不巧，演员正在拍摄，电话没打通。等姜南柯已经准备睡觉了，通宵拍大夜的男演员才把电话打回来，有气无力的跟她撒娇，好饿，又饿又累。 小竹马是撒娇王者，越大越会撒娇，最近这一年短信发过来都是可可爱爱的叠字，啥子吃饭饭睡觉觉什么的，一度让姜南柯怀疑他变异。 不过都一年了，姜南柯也习惯了，当然更重要的是，李东旭撒娇是软萌款，就是声音温温柔柔的，不是刻意作，她目前接受良好。 目前姜南柯凭借这几年的歌曲版权和微薄的话剧演出费攒了点钱，买了个两居室，一间改造成工作室，一间当卧室，搬出来独居了。 靠在床头接电话的姜南柯，听竹马那好像挺惨的，声音不自觉的也配合他，软软萌萌的哄，“还有十几天就杀青了，等你杀青，我们去吃韩牛，我给你买~” 十分刻意长叹一声的李东旭嘟囔着，“十三天，十三天后才能杀青，太恐怖了，我会被饿死的。”出于拍摄需要，男演员减肥中。 不自觉翘起嘴角的姜南柯单手按住双颊，防止自己笑出声，“那你要不要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 “睡不了啊，等下还要拍呢。”李东旭更哀怨了，但还记得，“你之前打电话给我是怎么了？” 拉下枕头侧躺在床上的姜南柯有些困了，“我妈想知道女主角是选你还是选李准基。” “当然是选我啊，我是男一。”李东旭说完又觉得不对，“姨母不知道我是男主角吗？她不知道你也应该知道啊。” 姜南柯表示，“剧情发展太微妙了，我是想着你是男一，但李准辑的角色很有魅力，我妈....” “李准辑有魅力？”李东旭的声音都精神了，“我呢？” “....你不要所以卡掉关键词，我说的是角色。”姜南柯失笑，“你当然也很好啊。” “什么也很好，我不应该是最好的吗？”李东旭不乐意，“就算是角色，也应该是我的角色更有魅力啊。” 姜南柯轻笑出声，“行~你的角色更有魅力~” “那我呢？” “你又什么？” “角色有魅力，我难道没有魅力吗？” 男孩子的声音又软下去，姜南柯就听出来他在闹，故意说，“怎么办，我觉得你的角色更有魅力。” “你说的是人话吗！”李东旭一点都不软，开口的音量都高了，“姜南柯，给你个机会重新说一遍。” 脑袋埋在枕头里压着笑声的姜南柯好悬憋死，李东旭隐隐绰绰听见了，也忍不住笑，还催她，“快点，重新说一遍，我最有魅力！” 朗笑出声的姜南柯这次不藏了，顺着他的话，用笑哑了的嗓子说，“李东旭最有魅力~” “咦~”故意闹她的李东旭脸都快笑裂了，嘴上却说，“你好恶心。” 姜南柯不爽，“呀。” 李东旭大笑，声音又软下去，“不闹啦，我得去拍了。” “好。”姜南柯准备挂了。 电话那头却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南柯，明天再给我打电话好不好，也在这个点。” “怎么啦？” “接你的电话可以让我冲一会儿电，不然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姜南柯心头微动，她的竹马好似长大了，“好，明天我还给你打。” 青梅竹马不管见面的频次降低多少，短信和电话都没少过。 高中时姜南柯有段时间参加竞赛封闭训练，李东旭还天天给她写信呢，那时候他们俩都没有手机，信里李东旭恨不能把一天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她，生怕她在里面会无聊。 刚上大学时，手机还很贵，姜妈准备给女儿买个BB机的。不是家里买不起，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姜南柯又不住宿舍，她天天回家，要个BB机也就是跟同学联络而已。 李东旭用不好好学习，跑去当模特赚到的钱给姜南柯买了手机。少年可穷了，手机只能买一部，当年最流行的三星，翻盖版。贫穷的少年压根没想过可以买个便宜的或者直接买二手，这样可以买两部，他们俩都能有，还方便联络呢。 送礼物的男孩子也不说这手机是他攒了多久的钱才买的，而是骗妹子，这是拍广告品牌方送的。 起初姜南柯脑内的概念还维持在，品牌方确实会给艺人送一堆东西上，真以为手机是品牌方送的，都没在意。可那傻子顾头不顾尾，自己还用着公司给的BB机呢，姜南柯每次联系他都只能呼叫BB机，再等他找电话打回来。 蠢萌的家伙都那么蠢了，姜南柯还有什么不懂的。为此，她当音乐人卖出去的第一首歌赚到钱，也用来买手机了。 彼时距离姜南柯收到‘人生第一部手机’已经过去了一年半，李东旭已经成为了演员，早就用片酬买了手机。但姜南柯放在盒子里，还用丝带系了蝴蝶结的手机，成了他的新宠，到现在用的都是这部手机。 手机有了，可以频繁联系了，见面却少了。 《我的女孩》在十二月初杀青。 这天，大雪风飞，并非今年的初雪，反而是天气预报预警的寒流来袭，建议居民注意保暖，最好居家。 家里的姜南柯正在写歌，她工作室兼顾小样制作有个简易的录音棚，隔音弄的很不错，外面的敲门声是一点都听不见。 大半夜的手机响了，眼睛还盯着曲谱的姜南柯接起手机听到竹马含含糊糊的声音，让她开门。 拿着电话往外走的姜南柯也没挂，问他，“喝酒了？” “杀青宴。”李东旭有些兴奋，“外面下雪了哦~超级大的雪~超漂亮~~~” 姜南柯囧了一下，“你就惦记漂亮，雪那么大你还过来干嘛。” “我们组...不是，是导演，不对，是作家。”醉酒的男孩子思维好似有点混乱，说话的声音都慢吞吞的，“我们作家拿到了奖金，给我们都发了....纪念品？特别可爱，你肯定喜欢！快开门呀~” 已经走到门口的姜南柯让他别催。她右手拿着手机，左手去开门。门刚开了一条缝，有个玩偶就挤进来，怼到她面前。 还不等姜南柯看清玩偶的模样，拿着玩偶的人已经跟着挤进了门，一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大熊扑到她身上。 踉跄半步才站稳的姜南柯慌忙用拿手机的手抱住他的腰，低声惊叫，“李东旭！” 李东旭一秒站直，可乖可乖的垂着头，眼巴巴的看着她，好似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又好似知道自己做错了，等着挨罚。 有被萌到姜南柯拍了他一下，才问，“喝了很多？怎么过来的？打车？” ‘熊’身后传出人声，姜南柯探身看去，艺人助理开口解释，他送艺人过来的。 助理迟疑着问艺人的女朋友，“我是留下等下再送他回去，还是....？” “不用，我照顾他就行，明早他几点有行程？” “明天下午两点，不急，我一点过来接他？” “行，我会记得叫他。” “那我先走。” “好，麻烦你了。” 清醒的人们在沟通工作时，醉鬼在拿着玩偶往姑娘肩头放，试图让玩偶单独坐稳。姜南柯一边跟助理说话，一边把他往身后拉，让他不要碍事。 正事聊完，门关上了。姜南柯才挂了电话收起手机，再去问醉鬼，你的手机呢？ 醉鬼高举右臂，以妹子垫脚都够不到的高度展现手机和身高的存在感，还胆大包天的冲妹子龇牙，“小矮子~” 姜南柯白眼能翻上天，也不管手机了，转而看向玩偶，“这是什么？” “周边！”高举的手机落下，怼到妹子眼前。怼过去了，醉鬼才反应过来给错了，连忙换手，再说一遍，“周边！” 这次才看清楚玩偶什么模样的姜南柯，望着漫画版李东旭的玩偶失笑，先伸手把他的手机拿过来收进口袋，再调侃醉鬼，“你的玩偶，我就一定会喜欢啊？” “那当然！”酒精上头的家伙可自信了，“你可是说过我最有魅力的！” 笑出声的姜南柯再伸手拿过玩偶，对醉鬼下达指令，“外套脱了。” 双手迅速交叠在胸前的李东旭刻意一个后仰，动作幅度非常之大，后脑勺都撞到了门，疼的他嗷的一声。 ‘黑熊’爆头蹲下，凄凄惨惨。站着的人类笑弯了腰。 “别蠢了，快点把外套脱了，你不热啊！” “你做梦！我是不会屈服的！” 姜南柯给他弄得哭笑不得，当他发癫，直接上手，“屈服你个脑袋，快点脱！” 良家少男把羽绒服护的死紧，女霸王上手就把人按在地板上，生扒。 等羽绒服好不容易脱了，两人折腾的一身汗。 只是没了羽绒服，裤子毛衣都穿得好好的李东旭跟被扒光了一样，整个人蜷缩在一起，还假哭，仿佛被欺负的很惨。姜南柯给他气的，上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后背，超响！ “李东旭你再作！” 李东旭一秒弹坐而起，跪姿十分之端正，“我没有！” 光从他动作麻溜的程度就基本能判断，哥们被调-教的很好。 姜南柯按着他脑袋用力揉了揉，泄了火气再问，“你到底喝了多少？”说着话把人拉起来。 慢吞吞起身的李东旭软萌萌的摇头示意不记得了，姜南柯捡起地上的羽绒服要往门边的衣架上挂，边上的傻子还伸手想帮忙给她一肘子挡开。 小朋友突然很委屈的跟家长告状，“我都说我快醉了不喝了，他们还非得敬我酒，好烦。我一直想跑都没跑掉，拖到现在才过来，还怕你睡着了。我都那么惨了，你还打我。” 反手又给了他一下的姜南柯推着他后背往前走，“让你经纪人挡酒啊。” “那哥已经挂了，死尸。”走在前面的李东旭左右扭头想看身后的人。 姜南柯看着都累，跨步向前走到他身边，挽着他的手臂怕他走不稳，“我看你助理好像没喝？” “他要开车，姜南柯说酒驾就打死我。”李东旭说完更委屈了，“姜南柯太过分了！” 姜南柯本人好奇，“我是谁还记得吗？” 醉鬼骤然站住脚，瞪大了双眼，猛然后退一步，双手再度抱胸，你谁啊？“我有女朋友的！” 目前还只是青梅的姑娘顺着他的动作也跟着后退一步，保持安全距离，坏笑询问，“你女朋友是谁？” “关你什么事！”李东旭超凶，“滚开！” 喷笑出声的姜南柯提示他，“玩偶要送给谁？” 凶巴巴的表情转瞬懵逼，低头看向玩偶的李东旭，又仔细看眼前的人，嘴一撇脸一垮台，大跨一步，又变成了熊抱，“你怎么才来！刚才有个坏女人想....” “闭嘴吧傻子。”姜南柯抚摸狗头，当做奖励，“干得好，当司机的人绝对不能喝酒知道吗？” 傻乎乎的家伙脑袋埋在她肩头，唇瓣贴着她耳畔嘟囔，“别人都可以的。” 灼热的呼吸碰触耳垂，带起一片鸡皮疙瘩，让姜南柯不自觉抖了一下，耳垂发烫，火苗撩人，自上而下，让她..... 妹子把人从胸前挖出来，“老实点，带你去睡觉。” 醉鬼才不想睡呢，幼稚鬼前言不搭后语的抱怨，姜南柯太过分了，居然偷偷买房不告诉他。 姜南柯都不知道他还惦记这事儿呢，这房子都买了快两年了。 李东旭目前还跟父母住，手上的钱也不够买房。一方面这年头艺人收入没那么高，另一方面李爸做生意亏了，家里欠了债，当儿子先给父亲还债。不过他这部剧播出后，身价应该会猛涨一波，正当红啊。 凭借音乐人身份，有版权收入的姜南柯相对赚到了一些钱，不过她也不是纯靠版权收入买房。 买房子的事儿在签字之前姜南柯没跟任何人说，不是刻意瞒着李东旭，而是不想跟亲妈掰扯钱财的问题。在姜妈看来她还小呢，赚的钱当然要给她存着，突然买什么房。 97年金融危机，韩国的房价一度跌穿地心，现在才过去几年。大方向是已然变好，房价还飞涨，但父母那一辈始终保守。 姜南柯懒得说服妈妈有钱不如买房的事，她现今对钱财的兴趣也不大，只是买了几支必然会涨的股票，其他什么提前投资都没有，就安安稳稳过小日子。 既然都准备先斩后奏，那姜南柯肯定不会专门给李东旭讲。换句话说，她买房这事儿，所有人是同一时间知道的，包括李东旭。 两年前姜南柯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把这事儿憋在心里憋了两年的李东旭却委屈的好像什么天大的事。 喝醉的小竹马幼稚的要死，已经能在心里藏住事的李东旭早就成熟了。 照顾醉鬼的人在傻子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絮叨声中睡着，而醉鬼则是在漫长的抱怨后，不知不觉也闭上了眼。 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却是和衣而眠。 隔天，姜南柯是在尖叫声中醒来。男孩子叫声凄厉，妹子给吓醒了，咋了？！ 整个人缩在床脚的李东旭指着她的手都在抖，表情惊悚的程度仿若见了鬼。姜南柯差点给他吓死，抄起枕头就砸过去，大清早你发什么疯！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竹马的声音都劈了。 青梅极其嫌弃，“酒还没醒啊，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我的床，你在我家！” 也不知道是被枕头砸懵了还是被话语说懵了的李东旭来回扭头，确定了这确实是青梅的家，底气就弱下去，心虚的不行，“我昨天没干什么吧？”讲完又觉得不对，挺直腰，“就算是我喝醉了，你也不能把我弄到床上啊！”他还以为.... “废话，不然我把你丢地板上啊？沙发也不够你睡的啊，你那么大一只。”姜南柯说完就倒下去，“别闹，我好困，你该干嘛干嘛，对了，你助理说你下午两点有行程，你别忘了。” 妹子眼一闭就要继续说，缩在床脚的人一个飞扑，劈手给她拽起来，不让她这么混过去，“姜南柯！不准睡！你怎么样都不能让我躺在你的床上！” “睡都睡了你还想怎么样！”姜南柯超困，“李东旭你别搞事，想挨揍啊！等我睡醒再说！” “可是....” “滚！” “但是....” “你要死啊！让我睡觉，再吵就揍你！” 不管怎么说，寒流来袭的雪天，温暖如春的房子里，男孩子还是老实的闭上了嘴，不然他真的会挨揍。 这是来自竹马的经验之谈。, 623姜南柯 完 姜南柯醒来时屋内已经只剩她一人, 窗外的雪倒是还在下。 屋主从床上爬起来，拉开卧室的门本想去洗漱，眼前焕然一新的家, 让她不自觉翘起嘴角, 小竹马好似真的很郁闷的样子。 先去客厅、厨房溜达了一圈的姜南柯, 脸上的笑容就没落下过。尤其是在看到客厅茶几上, 她前天买回来就放在黑色塑料袋里随手放着的橘子, 此时已经被堆叠码好放在了果盘里，她就更忍不住。 走进洗手间准备刷牙的姜南柯，手上在挤药膏，脑子里在脑补, 李东旭那家伙是如何憋屈的给她收拾屋子。 那家伙肯定是嘴里叽叽哇哇的吐槽她, 手上又忙个不停，说不定看到餐桌上吃完了没收拾的外卖, 还会无敌嫌弃她, 同时又十分憋屈的给她收拾。 自家竹马有点过于可爱..... 刷着牙的姜南柯突然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眼角眉梢都被笑意填满的自己。 刷牙的人用略带水渍的食指点了下镜子里的姑娘，姑娘眉眼弯弯冲她笑。 音乐人进了工作间，灵感小精灵来找她了。 这首名为《橘子》的小情歌，在一个半月成了MBC播出的《宫》的主题曲。这是部轻喜剧，设定还蛮魔幻的，是假定韩国变成君主立宪制度下，女主角意外变成太子妃的故事。 剧在播出之前水花并不大, 主演群体里名气最高的是尹恩惠，常规抗收视率的男一、男二名气都没她大。出乎业内预料的是，剧红了，还是爆火。 火到只是简单接个活, 卖售歌的姜南柯身价都涨了。 姜南柯在收到项目组打来的尾款后，斥巨资买了这年头十分昂贵的韩牛，以及在冬天的首尔贵的离奇的西瓜，还有相对平价的水果橘子，凑了一顿大餐，约竹马来家里烤肉吃。 寒冬腊月，天黑的早。六点不到，外面就全黑了。 亮着灯的居民楼里，号称招待客人的屋主盘腿坐在沙发上，跟来做客的客人一样，悠闲的边剥橘子，边听真正的客人，来来回回在厨房和客厅穿梭，嘴上还不停的絮叨。 这个家的厨房用具九成以上都是李东旭添置的，姜南柯迄今为止厨艺都只限于会煮泡面，她本来就买了个小锅和几副碗筷，以及微波炉和冰箱，自觉这就够了。 彼时亲妈来女儿家看过都觉得这些确实够女儿用了，大不了回家吃么，孩子本来就不会做饭。可李东旭来转悠过后，三不五时就会给厨房添点东西，这哥们是会做饭的，油盐酱醋、锅碗瓢盆，啥啥都是他买的。 年幼时李家爸妈忙于生意，对孩子不免疏于照料，多半都是买成品的食物给孩子充饥。幼时的李东旭在照顾自己和妹妹的道路上，逐渐就学会了做饭，起初也只是会煮拉面，但拉面吃够了，得想别的招啊，不就自力更生了么。 李妈妈对于儿子做饭这事儿是很鼓励的，目前的李东旭单论厨艺比姜南柯好多了。 烤肉不需要什么厨艺，但肉总得洗、搭配烤肉的蔬菜也得收拾。 除了没有钥匙，基本算这个家半个屋主的客人从进门就开始忙，活跃于他比屋主都熟悉的厨房，来来回回的折腾。得把收拾好到食材拿到客厅的茶几上，屋主想要边看电视边烤肉吃。 客人手上的活儿不停，嘴巴也不停。 李东旭什么都跟姜南柯说，大到事关前途的下一个项目选择，小到昨天太忙，就在路边买了紫菜包饭当午餐。 竹马生怕跟青梅疏远，他们刚刚上初中分开时就差点疏远。 都不在一个学校，各自认识的人也不一样，碰到的事就更不一样了。彼时初中少年想跟青梅分享他碰到的乐子，讲了半天发现就他在笑，青梅专注看书都不搭理他。 少年就很慌张，我说得很无聊吗？少女表示，你说的人我都不认识，故事没有前因没有后果的，就中间一个片段，我都不明白笑点在哪。 自那之后，李东旭自动自觉的开始给姜南柯分享，他认识了什么新的人，身边发生了什么新鲜事。 从初中到现在，姜南柯都已经确定读博了，已然从大学毕业的李东旭，也习惯了什么都会跟青梅说。 否则他们俩很少接壤的生活圈，再加上无法频繁见面，多少都会疏远的。 听了一堆艺人工作日常的姜南柯没感觉她跟竹马哪里疏远，只在竹马过来放洗好的生菜时，伸手递过去一瓣橘子。 探头过来张嘴叼走的李东旭又起身去厨房拿最后的蘸碟，还不忘跟青梅说，“最近圈子里好像风向变了，以前都是拍电视剧的厉害，现在变成拍电影的厉害。经纪人想让我去试试电影，你觉得呢？” 姜南柯觉得，“你更喜欢哪个？” “我还没拍过电影呢。”李东旭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要不我去试试看？”总得尝试过后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青梅支持他的想法，看他把调料拿过来了，就从沙发上滑下去，坐在地毯上，等着吃肉，顺便说，“今天《宫》大结局，看不看？” 夹起牛五花往烤盘上放的李东旭怀疑的看向她，“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种轻喜剧了？” “我妈喜欢。”姜南柯说完补充，“你妈也喜欢。” 调整肉块的李东旭听了就撇嘴，“我妈还说朱智勋很帅呢，都不知道谁是他儿子。”手上的烤肉夹突然一抬，指着妹子，眯起眼睛，语气不善，“我跟朱智勋谁帅？” 姜南柯失笑，“你可以更幼稚一点。” “哪里幼稚，这很重要。”李东旭鬼扯，“我们现在是竞品知道吗，一线小生的资源都差不多，他上位不就是抢我资源。” 这话要说给外行听搞不好就信了，偏偏姜南柯是内行，“你都要跑去演电影了，电视圈的小生跟你有什么关系。”而且你们俩还没混到金字塔顶端呢，竞品个屁啊，满世界都是你竞品？ “我电影还没演呢。”李东旭不满，晃动充当武器的烤肉夹，威胁，“就是有关系！你不要转移话题，朱智勋帅还是我帅？” “你~你你你！”姜南柯指着烤盘，“翻面，快点。” 勉强满意的烤肉小工继续工作，啥子朱智勋就不是很重要了，李东旭倒是想起来，“你那首《橘子》很红哎，我开车过来的路上，交通广播里放的就是这首歌，大热曲呢。” 写出大热曲的音乐人冲小伙伴扬了扬下巴，“那当然，我的歌。” 李东旭被逗笑了，“我小时候绝对瞎了眼，怎么会以为你文静？你明明很不要脸。” “这叫自信，你懂个球。”姜南柯拿起盘子示意小工给自己夹肉，“能吃了吧？” 薄薄的牛五花稍微烤一下就能吃，李东旭把三分之二都夹给她，剩下的放进自己盘子里，也没吃，先把厚一点的猪五花放在烤盘上，再拿生菜准备包肉，对面已经送过来一个肉包，被他张大嘴咬走。 牙齿咬破苏子叶，肉汁在口腔迸发的瞬间，李东旭就给姜南柯竖拇指，称赞肉买的好。也吃的双颊鼓鼓的姜南柯频频点头赞同，这次真的不错。 四盘肉下肚，妹子已经八分饱，烤肉小工就专注给自己烤。茶几边的一瓶大可乐下去四分之三，电视剧也开始播了。 片头曲《橘子》先出，已经从背对电视转移到妹子身边并排坐的李东旭，眼睛还盯着电视，脑袋往右偏，张嘴‘啊~’。 刚挖了勺西瓜准备自己吞的姜南柯调转勺子喂给他，语气微妙的问，“歌好听吗？” 吃着西瓜的李东旭自然点头，“你写的哎~”当然好听！ 再度挖了勺西瓜的姜南柯吃的开口的声音含含糊糊的，“这首歌本来应该叫‘告白’，或者‘你什么时候跟我告白’，曲子的灵感就来源于此。但填词的时候觉得写的太直白不够有趣，家里的橘子刚好还有两个，‘你给我叠的橘子塔仿佛是给我上供’这种形容更有趣，就决定叫《橘子》。” 起初只以为音乐人在讲创作背后的灵感来源的李东旭，听完被青梅戳了下肩膀，顺着青梅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原先被放在茶几上，后来烤肉的食材摆了一桌，就被挪到了电视柜上的‘橘子塔’。 自觉暗示已经很明显了的姜南柯，面对竹马愚蠢又清澈的视线，翻了个大白眼，怎么不蠢死你？ 李东旭很无辜，什么意思，橘子怎么了？ 橘子没什么啊，买橘子的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伸手递过去。 很自然抬手要接的李东旭骤然福灵心至，手掌悬于钥匙之上，双眸爆发精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送钥匙的人，“你什么意思？” 姜南柯冲他龇牙，“《橘子》本来应该叫《你什么时候跟我告白？》。”你说我什么意思？ 弹坐起身的李东旭蹦到一半，膝盖撞到了茶几的边缘，膝盖骨怼到玻璃上，一声巨响。 痛呼就要出口的刹那，咬牙把叫声憋回去的李东旭五官都扭曲了，还要去按她的肩膀。姜南柯给吓一跳，连声问没事吧？ 并不在乎膝盖有没有事的李东旭只惦记，“你到底什么意思？！” 姜南柯给气笑了，拽着他衣领以唇盖章，你TM说我什么意思！ 竹马瞬息瞪大的双眸好似已然不足以展现他惊喜天降的欢欣，一个吸气都不到的刹那，男孩子展现了极强的进攻性，恨不能生吞了姑娘。 就这，在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后，男孩子还先冲姑娘叫，“姜南柯！你居然会接吻？！” 姜南柯眨眨眼，我为什么不能会接吻？整个人红彤彤的李东旭都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自家青梅连个初恋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接吻？！ “那崽子谁啊！教你接吻要换气的崽子！” 本该甜蜜无比的告白出现了这种奇葩展开，姜南柯都不知道说这傻子什么好，“你拍摄有吻戏，我演话剧当然也有....” “我拍摄就是碰一下！”李东旭扬声打断她，“我都不会换气！你会！！！” 但凡男孩子会换气，他的脸都不会那么红。小竹马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经验，他拍偶像剧真的就只是碰一下而已。 本来也是有一咪咪小羞涩的妹子，现在只想翻白眼。 “我就是会！你想怎么样！”姜南柯跪坐直起腰，怒视她，“你还没告白呢，一日都没定下就想跟我吵架？！” 妹子疑似火起，小伙儿就怂了，心虚气短的嘟囔，“话剧怎么搞那么多事，你们演十九禁啊。” 一巴掌给他头打歪的姜南柯让他关注一下重点，“告白，傻子！你告不告白了？” 被凶的本能缩起肩膀的李东旭下一秒又猛然展开，嘴角差点咧到耳后根，语气多少有点贱嗖嗖的，“你喜欢我为什么是我告白，不应该是你告白么~” 姜南柯一声冷笑，“行啊，李东旭，你....” “我同意了！”李东旭高叫，求生欲爆棚，“今天就是一日！”在妹子开口前迅速扑上去，他要学会换气！ 换气这个技巧说难不难，只要勤加练□□归是能学会的。 窗外的冷风，屋内的烤肉，茶几上的西瓜，电视柜上的橘子塔，这就是青梅和竹马的一日。 一日过后呢？那当然是黏黏糊糊的恋爱啊。 按说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本就很亲密，再黏糊还能黏糊到哪里去？ 李东旭以实际行动证明，他可以黏到姜南柯惊叹，这还真的是青春，热烈如火的青春。 二十出头的男孩子，牵住了‘暗恋小半辈子’的姑娘的手，那黏糊劲，让周围人都不能理解，你们俩搞什么？ 带着艺人来见导演的经纪人，眼看这都下车要进饭店了，自家艺人还不挂电话，忍不住催他，“你赶紧挂，磨蹭什么。” 心不甘情不愿挂了电话的李东旭看着还有几步就到的饭店，“不是还没进去么。” “你非得等进门才挂啊？”经纪人给气笑了，“老夫老妻了，你折腾什么鬼？最近怎么那么黏糊？” “什么老夫老妻，我们才在一起好不好。”李东旭让经纪人更新一下信息，“上个礼拜我们才在一起。” 经纪人一愣，“你换人了吗？”看向助理，“他跟姜南柯分手了？” 艺人一肘子怼过去，你才分手了！经纪人诧异的很，那什么叫上个礼拜才在一起？ 助理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简短解释，“他以前一直哄骗姜南柯，艺人的绯闻不用澄清，我们都误会了，他们压根没在一起。上个礼拜才确定关系的，之前就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不对，这哥暗恋人家。” 脚步微顿的经纪人扭头看艺人，跟看奇葩一样，这么离奇的故事都能发生？大踏步前进的李东旭不想搭理他，反正我追到了，你管我！ 演员的恋情经纪人确实不怎么管，也没办法管啊，人家青梅竹马，家里都认识，管什么？再说了，与其让李东旭在圈内不知道找个什么女的恋爱搞出一堆事来，说不定需要他去擦屁股。出身首尔大，清清白白的姜南柯，就是最好的恋爱对象。 艺人有女朋友是众所周知的事，不止是早前媒体报道后，艺人公司没有澄清，大众默认这就是承认的意思。更多是李东旭本人，在圈内传达的他有女朋友的信息。 作为长得不错的小生还是新星，对艺人有兴趣的妹子还是挺多的。有些妹子的示好，直男没接收到信号，那就不谈。有些信号，李东旭感觉到了，就半开玩笑的提醒对方，我有女朋友，我跟女朋友关系非常，以此劝退一些花花草草。 经纪人对艺人的行为基本是支持的，还是那句话，比起不知道哪冒出的野花野草，姜南柯是好的不能再好的恋爱对象。 要经纪人说，如果不是李东旭占了青梅竹马的便宜，他都不知道姜南柯看上自家艺人什么了，哥们真能作！ 跟导演见面聊的很开心，饭局结束，两边散场。 几乎就是车门刚关，经纪人就看到艺人把手机放耳边了，忍不住吐槽，“凌晨了，你还给姜南柯打电话，她不睡觉啊？” “她在赶论文。”男朋友回了经纪人一句后，电话那头接通了。 从男-性-朋友晋升为男朋友的小伙儿，语调一秒变化成，不管是坐在副驾驶的经纪人还是开车的助理都忍不住露出恶心表情的声调。 小伙儿以完全不顾他人死活的气势，黏黏糊糊的跟女朋友说，他这边结束了，问她饿不饿，要不要给她带夜宵过去。 恋爱才谈了一个礼拜，双方就已经同居了。 准确的说是，李东旭在‘一日’的隔天，就带着行礼入住姜南柯家。这就是年轻人热辣的青春。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妹子被青春的火辣吸引，在‘一日’当晚，就借着‘换气教学’的功夫，使用了她早就准备好的计生用品。 大姐姐哄骗了年轻的小伙儿，不过小伙儿大概没意识到。小伙儿已经在翻看存折，想着存多少钱买房结婚。 毫不夸张的说，‘二日’起床的李东旭，望着身边熟睡的青梅，那真是连孩子叫什么都在思考了。 当然小伙儿关于未来的幻想姜南柯也不知道，她在肆意的享受青春，以及被灵感小精灵包围的美妙。 黏黏糊糊的李东旭有点过于可爱，萌到姜南柯时常会笑得双颊发酸。 比如现在。 带着女朋友想吃的便利店关东煮当宵夜回家的男朋友，因他很可能签约电影项目而需要保持身材并不能吃宵夜。可他不吃，并不妨碍他喂女朋友吃。 姜南柯整个人窝在他怀里，享受尊贵的‘残疾’待遇，根本不用她动手，李东旭玩得可开心了。 男朋友用胳膊圈住女朋友，左手拿着关东煮的盒子，右手给姜南柯喂，嘴里还叨叨跟导演吃饭的事。 前几天还会说不要搞这种鬼东西的姜南柯，这两天已经习惯了。她严重怀疑男朋友把她当洋娃娃，但偶尔玩一次办家家酒游戏也蛮有意思的。 游戏没办法经常玩，男朋友需要进组拍电影，女朋友则是开学回到了话剧社。 前者先不谈，后者被一位话剧导演缠上了。 姜南柯自大二登台后不到一个月就变成了首尔大话剧社的台柱子，自此剧团基本是她的主场，她也不对外发展。 正常情况下，校内话剧社的成员要不然是往真正的剧团冲，再不然就是往演艺圈闯一闯，总归不会只排学生戏。姜南柯就不是，她只蹲在话剧社，偶尔出去演出，也是公益性质的，一群学生跟外面公益组织合作，出去送温暖。 首尔大话剧社很有名，准确的说各大知名高校的话剧社都很有名，出了不少文艺界的名人。这年头娱乐圈还不是很被人看重，文艺界是另一回事，大家更看重所谓的老派艺术家，而不是艺人。 因此，很多大剧团会来学校挑好苗子，为剧团发展新鲜血液。姜南柯就是在一次演出里，被那位导演相中，非常想要签她。 姜南柯对此毫无兴趣，真正进了剧团她还不得天天排练，不够累的。她是喜欢表演，当个爱好，学校话剧社玩玩就可以了。把爱好发展成事业图啥呢，总不能是图钱，所谓名利，她早就拥有过了，不会再喝什么‘你的才华在这是被埋没了’这种鸡汤。 小日子过得挺开心的姜南柯在拒绝那位导演几次都没用后干脆不去那个话剧社了，反而去忽悠自家教授，有人来抢你的学生，让教授跟剧团导演掐。 教授下半年会变成姜南柯的老板（博导），老板能让下属给人抢了，肯定不能啊。 为此，老板给员工派了个活儿，展现一下作为老板的‘财力’，让员工了解一下，跟他混才有肉吃，不要被外面的阿猫阿狗给骗了。 “百想？”李东旭很惊奇，“你已经可以去百想当导演了吗？” “副导演，还是副导演之一。”姜南柯表示没那么厉害，“今年的音乐导演是我的直系学长，跟我一个导师，都是我老板带出来的。我去给学长打下手，我估计就是打杂的。” 男朋友才不管什么打杂的，“那可是百想哎，你怎么那么厉害~” 要是这么说的话，姜南柯翘起嘴角，“我当然很厉害啊~” 厉害的女朋友被男朋友突袭抱起转了好大一圈，年轻男女雀跃着庆祝他们的成功。 家长们却在想，孩子们年纪不小了哎。 家长们都知道孩子恋爱了，姜南柯告诉了亲妈，姜妈告诉了闺蜜。李妈妈很是嫌弃不靠谱的儿子，这怎么重要的事都不说，转头就跟未来亲家商量，咱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对妈妈们而言，两边孩子都是她们看着长大的，这在一起了，结婚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区别不过是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现年二十四周岁的姜南柯听到亲妈隐晦的催婚就乐，“你干嘛不去催李东旭？” “他从小不就听你的，还不是你说了算。”姜妈让她不要来这套，“你都二十六了，也该结婚了。” 如今的姜南柯已经不会去反驳我才二十四，反而笑着跟妈妈讲，“再等等，李东旭存钱呢，他钱还没存够。” 姜妈妈不解，“存钱做什么？” 李东旭回答，“当然是买婚房啊。” 妹子被亲妈委婉催婚时，男朋友就被亲妈直言，你也老大不小了，还不赶紧结婚？怎么着，想拖着南柯啊，我看你想死！ 李东旭就很冤枉，结婚总得有个房子吧？亲妈觉得这是借口，家里有钱给你买房！ “我要自己买，结了婚就得养家，我靠家里养家啊。”李东旭不接受，“这事儿您别管了，我自己看着办。” 李妈妈对不听话的崽子很不爽，姜妈却觉得，这是男人的担当，挺好。 男朋友一点都没‘担当’的跑回去问女朋友，我们要不要一起买房？ “你买地，我盖房。”李东旭的思路是，“地皮会一直保值，还能涨，房子就不好说。我在你的地上盖房子，好像可以签署什么协议，让我只是拥有房子的居住权？”他没弄懂，只是听说过，“反正这样弄，未来要是我变成王八蛋，或者你变成讨厌鬼，地还是你的。” 姜南柯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求婚方式够特别的，你会变成王八蛋吗？” 还是把女朋友圈在怀里给她剥开心果的男朋友表示，“讲不好，娱乐圈超级乱，你都不知道，我好多事都不敢跟你讲。剧组夫妻你听说过吗？已婚的男、女演员在剧组拍摄的时候光明正大的在意，拍完就散伙儿，这不就是光明正大的出轨。” 李东旭对自己即有信心也没信心，“大家都在烂池子里，我现在能当莲花，是我太爱你，万一哪天我被淤泥裹挟也陷入泥潭，还抱着侥幸心理想着什么你不会发现，那你不是很倒霉吗？” “我才不要，我倒霉比较好。到时候你就报警抓我，通·奸，给我抓去关！”竹马好似已经幻视见到了未来王八蛋的自己，语气可凶了，“到时候你找个好律师，给我判个十年八年的，关到死，让我清醒清醒！” 懵逼一瞬的姜南柯朗声大笑，按着男朋友的脑袋亲，这家伙怎么会那么可爱~ 可可爱爱的情侣们商量好了婚房计划，姜南柯买地，李东旭出钱盖房。 房子在2007年初落成，竹马也在这一年的2月14日，单膝跪在青梅面前，用最传统的方式和通红的眼眶，求婚。 在这个年代，二十五周岁才结婚的男女已经算晚婚了。可等到十年后，通过‘鬼怪’大火的李东旭，被不少新粉上他的小朋友考古，这位居然‘英年早婚’，很是惊奇，那么早就结婚了？ 十年前就结婚，如今都是孩子他爸的李东旭，突然被不少媒体关心他的婚姻生活，他还蛮诧异的，他结婚又没瞒着谁，怎么外界突然关心这件事？ “因为你们的爱情故事很特殊啊。”刘在时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青梅竹马呢，多特殊啊。” 来参加访谈综艺的李东旭就乐，“我们的特殊性知道的人也太多了。” 艺人真心从未隐瞒他的爱情，以及他对妻子的恋慕。李东旭在很多采访都提及过妻子，他前几年担当《强心脏》的MC时，更是三不五时就会提起老婆。 综艺总是需要讲一些有趣故事的么，李东旭过往人生所有的趣事都跟老婆有关，他从不刻意避开这一点。 另一位曹世镐接话道，“以前大家对姜南柯xi不了解，现在她很红啊。” 姜南柯以‘即有如此才华又何必有如此美貌’的名头，作为音乐导演偶然成了网络红人。今年上了一部颇具话题度的女同题材电影，姜南柯作为电影的音乐导演，在参加记者会时，因美貌引发了超高的讨论度，还上过热搜呢。 虽说只是那段时间，短暂的红了一把，可当网友们发现她居然就是李东旭的妻子时，在李东旭也大热的前提下，大家就很好奇这对夫妻的爱情故事。 夫妻俩的爱情故事从头甜到尾，没有人成为王八蛋，也没有人成为讨厌鬼。 青梅和竹马手牵手甜蜜了一生，真正做到了生同衾、死同穴。 这是姜南柯的最后一世，当世界崩塌，这一世从头至尾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GM，颇为困惑的询问玩家，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真的可以随便就爱上一个人吗？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有人能随便就爱上一个人。” 姜南柯盘腿坐在满是迷雾的迷幻之地，悠闲的仿佛这就是她家，乐呵呵的跟AI分享，已经没必要隐瞒的秘密，“我只是猜测你们非常想要得到我的灵魂，那AI的设计大概率会符合我的喜好。” “事实证明，一个矢志不渝的男人，哪怕是日久生情，只要我放开对于所谓游戏的顾虑，我完全可以做到爱上他们。你们要的从来都不是我的矢志不渝，你们是想留下我的灵魂不是么，你们希望为爱情盲目的我，选择永留此间，对吗？” GM沉默良久，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早在这一世的婚礼举办时就已经听到了通关提示的玩家，陪伴了竹马渡过此生，此时她想询问的是，“李东旭有活过来吗？” 【GM：你想见他？他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了，他是全新的生灵。】 隐约有猜到的姜南柯思索片刻，“我可以见见那位全新的生灵吗？” 再度沉默的GM这次拖的时间比较长，基于此地没有任何能显示时间流逝的钟表，姜南柯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都以为这事儿没办法，想着算了。 全新的生灵以略带刻板的机械合成音出现，无形无体，只是声音：【您好，感谢您赋予我新生。】 神色微怔的姜南柯眼眶微微泛红，唇角却是翘起的，这本就是应该笑的事，“不用谢~你以后会变成GM吗？” 那个声音说：【很抱歉，权限不足。】 垂眸藏起心绪的姜南柯再度抬眼，也不知望向何处，更不知她的看的地方有没有那个声音的存在，“那以我的权限，我可以知道什么呢？比如，为什么会有这个游戏？亦或者，我真的可以通关吗？我记得我应该是死了，通关后，游戏可以让我活过来？” 那个声音回答的很快速，大约有答题模板：【您的问题会有专人解答，请稍等。】 蠕动唇瓣想要说声等等的姜南柯到底没说出口，只是垂下了头，等待所谓的专人，或者换一个声音。 这次比较特别，这次迷雾空间骤然变幻，周围出现街道，出现人群，还出现一位漂亮姑娘。 妹子冲她招手：(＾＾)ノ~Ｙ 姜南柯也冲她挥手：(＾＾)ノ~Ｙ 女孩子们相视而笑，那位陌生人自我介绍，说她叫尹南絮，还说她是上一位通关者，说.... “这里是根据你回忆的建模，是虚幻的产物。”女人为了让她了解，手一伸，掌心突兀的就出现一把椅子，她就在遍布人群的人行道边坐下了。 “那是你，你可能已经遗忘的，最初的你。”交叠双腿坐在高脚椅上的女人，伸手指向路边蹦蹦跳跳的少女。 姜南柯侧头望去，好陌生的面庞，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马上就要重新变成她吗？” “看你怎么选。” 女人挥手，周围的画面加速。捡气球的小孩，扑出马路的少女，刹车声尖锐刺耳的车辆，惊恐尖叫的人群，一切发生的过去快速。却足够让姜南柯看清，少女当场死亡，她活不过来了。 “还要选？那通关....” “资本家画饼招牛马的说法，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恶魔的恶趣味。” 尹南絮大概也是有故事的女人，笑容带着些许嘲讽，“整个游戏就是一个招聘平台，‘八号当铺’看过没？算了，你死的时候好像年纪挺小的。总之就是，恶魔需要新鲜血液，真正有价值的灵魂壮大他的力量，那老板不可能自己干活儿，就想着找小弟打工。” “通关之前，我们是预备役小弟，通关是入职标准。爱憎怨、恨别离，这些就是老板想要的。极端的情感据说可以撼动灵魂，但更详细的我也不清楚，无法回答你老板为什么需要那些，我也只是个打工的。” “你跟我在死亡前都有迫切想要实现的....理想或者执念，主要就是我们想活，我们死的心不甘情不愿想再活一世。还有人纯粹是被贪欲蛊惑，受骗上当。员工的来源都不太一样，我们是差不多的分类，才是我来给你面试。” “我们这一波吸引到了老板的关注，老板给了我们求职的机会，这就是游戏开始的契机。包装一个美梦让你沉沦其中，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不要问我凭什么肆意戏耍你，我也想问，没有答案，我也回答不了。” “我劝你想开点，就当穿越或者重生，不然死了就是死了，还没这个机会呢。当然，你可以把我说的当话术，反正就是个面试的流程，咱们走完流程就行，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姜南柯不知道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勉强想起一个也就是，“通关真正的标准是什么？” “你都通关了你还不知道？”尹南絮笑了，“理论上只要你爱上AI自愿交付灵魂，给老板创造新员工，你就可以通关。这就是永留此间为什么那么重要，进来了你就出不去。但你要是很贪婪....”白眼一翻，都不知道是在嫌弃谁，“就是贪到选了两个目标，那老板会很乐意，让你多贡献一点。” 眉头微挑的姜南柯试探道，“你该不会也选了两个目标？” “我至少通关了。”尹南絮微笑，“进入正题吧，聊聊面试，你要不要入职？” “不入职会如何？” “死啊，还能如何。” 尹南絮让新人了解一下，“我们是给恶魔打工的，没啥送你上天堂的好事，我都没见过天堂。不过你通关了，有通关福利。你可以重新变成那个小女孩，在游戏的世界里重活一世，记忆会封锁，也相当于你通关成功回归最初，回到爸妈身边，你还是你自己。” “游戏你也玩过，多真实就不用我赘述了。只不过这一次没有所谓的好感度，也没有矢志不渝的男人，也不会有除非玩家自杀，否则目标能活你就能活的基础设定。基本跟现实世界差不多，你也可以选这个，就是一切回到从前，生老病死，没了。” 多少有些意外的姜南柯感慨，“听起来，游戏本身就是天堂。” “对想得开的人而言，确实是。”尹南絮翘起嘴角，略带讽刺，“我们有个好老板，所以游戏才是乙女的游戏，符合女孩子的一切幻想。” 姜南柯思索片刻，“如何我入职，具体要做什么呢？” “这就牵扯到另一个部门，那个部门的宗旨是.....” “一切为了美梦成真。”, 624殷志原 草莓 2017年9月, 本来都商定好婚期的情侣们，因男方专门准备的求婚曲冲上热搜，而被迫让秘密婚礼延期成公开婚礼。 同年十一月, 姜南柯和殷志源这对举世皆知的未婚夫妻, 暂时还没结婚, 外界对婚礼的关注度倒是蛮高的。 与此同时, 作为《新西游记》的衍生节目《姜食堂》即将上线, 节目组很有心机的在预告中放了姜虎东和李秀根询问殷志源，他们俩谁当婚礼主持人更合适的问题。既然播出的是预告，那就代表答案在正式播出的节目里。 节目首播, 吸引了一大票吃瓜群众跑来围观，大家都想知道殷志原选谁。 综艺第一期惯例以团队聚餐开场, 殷志原更惯例的迟到了。在他来之前, 大家都是在讨论食堂这个番外篇到底要怎么操作，姜虎东也就是煮拉面的技能, 开食堂他要变成主厨，怎么想都是压力山大。 等殷志原到了, 安宰贤看到他施施然站起来，给他鞠了一躬，口称前辈。 这操作给大家都看愣了，殷志原都懵逼望着他, 搞什么？ “我连出席婚礼的资格都没有，当然只能称呼您为前辈啊。”后辈用敬语说着阴阳怪气的话。 殷志原堂皇，“不是跟你解释过了么，而且我邀请函给你了。” 这一听就是有故事，罗英石抢先开口，“从头说, 什么情况？” 情况很简单，最初未婚夫妻是想要办私密婚礼，就是只邀请少数亲朋，根本不对外公开的那种小型婚礼。这又是私密又是小型的，肯定会限制参与来宾的人数。 “我是在这位前辈....”安宰贤特地伸出双手恭敬的示意前辈是谁，“在他求婚单曲都上了热搜才知道前辈要结婚了。当然我也可以理解，毕竟我只是平平凡凡的一个普通后辈而已，前辈不想邀请我去婚礼也是可以理解....” “什么啊！都跟你解释了，真的只请很少的人。”殷志原慌张的打断他，再讲下去他成什么了？转向姜虎东，用眼神求助，说句话啊！ 接受到信号的姜虎东出来打圆场，“那时候是特殊情况，主要也是怕太受媒体关注，不是故意说不邀请你的。” 安宰贤微笑看向姜虎东，依旧使用敬语，十分有礼拜，“前辈是少数派之一对吧，还是隐瞒了我，您会去婚礼的少数派。” 被噎住的姜虎东一个扭头看向李秀根，你上！ 李秀根刚要说话，正好看到有其他行程晚来一步的宋敏浩，连忙起身招手，“快进来快进来。” 走进包间的宋敏浩身上的包都没放下就指着殷志原跟哥哥们告状，“这哥婚礼之前居然不准备邀请我！” 全场安静一秒后，工作人员发出爆笑，殷志原默默扶额，这事儿是过不去了。 就在观众们跟着剪辑的节奏，跟着一起乐时，李秀根还是靠谱的，他迅速转移话题生怕自己也被带进坑里，就挑起了关于殷志原的婚礼要请谁当司仪的事儿。 姜虎东跟他配合的很好，高声叫着当然是请我啊！李秀根跟他怼，凭什么请你，肯定请我！ 接下来的片段基本就是殷志原的受难记，两位弟弟要他为婚礼为什么不邀请他们的事儿给个说法。另外两个哥哥则是纠缠，婚礼MC你现在就得选一个，选他还是选我。 孤立无援的殷志原对上弟弟还能压着火，努力解释，他肯定请他们，邀请函都发给他们了怎么可能不请。对上哥哥们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你们哪那么多废话！ 火气上来的殷志原还攻击看好戏的无辜人士，“我们到底来拍什么，不是要拍食堂吗！” 罗英石笑声最大，被怼了笑容都没消失，反而刻意闹他，“所以你的婚礼到底要让谁当MC？” “抽签！”殷志原一嗓子叫出来后，自暴自弃的说，“想给我们婚礼当MC的人多了去了，金惠绣前辈还跟南柯说想当MC呢，我们两打算抽签，赢的人纯靠运气，输的人就自认倒霉。” 多少有点儿戏的操作让罗英石颇为惊奇，“婚礼那么重要的事抽签？姜南柯会答应这个主意？” 有心想说这是已然进行了婚姻登记只是还没办婚礼的老婆出的主意的殷志原，话到嘴边变成了，“不然你说怎么选？” 在罗英石被怼的接不上话时，姜虎东冒头，事关切身利益，“抽签也太随意了，婚礼那么大的事，人生最重要的大事之一，怎么能那么随便。MC肯定要选专业的啊，我难道不是最专业的吗？” 李秀根不乐意了，“说得好像我不专业一样，我更合适婚礼好不好，你的主持风格太咋呼，婚礼是庄重的场合。” “我怎么就咋呼了。”姜虎东不愿意，看向殷志原，“我咋呼吗？” 殷志原白眼一翻不想搭理他，罗英石在边上搭腔，“我看他说了不算，要不然问姜南柯。” PD说着话就掏出手机，看向外界都只以为是未婚夫的家伙，“你打还是我打？” 殷志原就很无语，这点事还要打电话，“你就是想给节目刷热度吧？非得给她打电话？” “那就我打。”罗英石果断低头翻通讯录。 播出号码的手机开了扩音，节目专门完整播出了姜南柯的电话铃音，正是殷志原的求婚曲。曲子都放完了，PD打出去的电话也没人接。 镜头给了殷志原一个特写，他捂着嘴偷笑。 就坐在他边上的安宰贤看见了，疑惑的看向他，殷志原摇头示意没事。 没打通电话的罗英石稍显尴尬，正准备再播，瞄到殷志原的似笑非笑的神色，察觉到不妙，试探着问他，“你打？” 殷志原眉头微挑，转向宋敏浩，“你跟南柯要了号码对吧，你打。” 突然被cue的宋敏浩还没反应过来，李秀根超敏锐，“什么意思，他打难道姜南柯就会接？”玩味的看向罗英石，“你干什么了人家不接你电话？” 茫然一瞬的罗英石看向殷志原，“姜南柯刻意不接我电话？” 殷志原不接茬，只冲宋敏浩扬了扬下巴，“你打了试试看。” 姜虎东一下就精神了，趴在桌子上，望着殷志原，“姜南柯真把英石拉黑了？为什么？” 罗英石略显窘迫，“什么就拉黑了，不要乱说，我什么也没干。” 李秀根不管他，鼓捣着宋敏浩赶紧的，电话打过去不就知道了。 电话打过去，求婚的歌曲再度响起，这次接的也比较慢，就在罗英石已经叫着姜南柯可能就是在忙，他不可能被拉黑了的时候。 电话接通了。 “你好？” “您好，我是.....” 宋敏浩话没讲完，殷志原已经对着手机讲，“拍节目呢，英石哥好奇，他为什么被你拉黑了。” 罗英石大叫出声，“你真把我拉黑啦！” 迅速抬手示意他收声的姜虎东控制现场节奏，让事件当事人开□□料。 当事人完全没有要隐瞒的想法，连委婉的借口都不找，很是干脆的说，“《尹食堂》拍摄的时候我就说了，我们没可能再合作，但是PD好似以为我在开玩笑。项目要筹备第二季，我已经拒绝了，他还是来联系我。”懒得掰扯，直接拉黑最干脆。 罗英石简直无语，就为这点事？他上半身都趴在桌上靠近手机，“你拍的时候明明很开心啊。” “确实很开心啊，我没说不开心，可那节目确实拍的太辛苦。”姜南柯反问PD，“我签约的时候，你跟我说的是治愈休闲综艺没错吧？我们拍摄时，哪里休闲？忙得你都进厨房当洗碗小工了的休闲。” 一时哽住的罗英石还没想好要怎么反驳，殷志原就在边上幸灾乐祸的补刀，“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哄她上当的事，你只要干了，她顶天上一次当，可之后永远都不会再跟你合作。” 久远的记忆涌入脑海，罗英石十分尴尬，“你们俩认真的啊？不要那么极端，节目开心不就好了么。” “志原哥玩得挺开心的，你去折腾他。”姜南柯甩锅，“你们今天是在录跟《尹食堂》差不多的开饭店题材吧？他正好有经验。” 罗英石还要为自己争取，姜虎东已经推开他，让他不要碍事，重点还没说呢，“弟妹啊~我是虎东哥，我想问问你婚礼准备找谁当主持人？” “都说了是抽签。”小学生插话，殷志原好似不成熟的小孩子，张口胡来，“抽签就挺好的，拼运气，对谁都公平。” 姜南柯听了就笑，她知道小伙伴什么意思，怕这话由她说出口太儿戏，对类似金惠绣那样的人不太尊重。法律上已经是丈夫的小伙伴跟金惠绣他们不熟，就不免会客气些。反之，姜南柯跟姜虎东不熟，殷志原就能在姜虎东面前玩一出胡搅蛮缠的戏码。 被小伙伴保护了的姜南柯眉眼含笑的听着电话里的人七嘴八舌的在闹，也不去拆穿殷志原的说法。 罗英石时不时插一句，想跟姜南柯聊《尹食堂》的第二季，以及，就算不参加第二季录制也没必要把他拉黑啊，这也太夸张了。安宰贤和宋敏浩则是趁着间隙，跟姜南柯问好。 现场十分混乱，剪辑就把这段混乱的画面当做艺人私下的日常呈现给观众，看得观众哈哈大笑。尤其是在罗英石劝姜南柯把他拉出黑名单的画面，超级搞笑的。 早前拒绝跟女朋友在公众面前秀恩爱生怕他们会中途走散的殷志原，如今都有了丈夫的身份，好似那些限制就消弭了些许，至少他不排斥在节目里让姜南柯出现了。比较此前他们俩合体综艺都拍过，也没什么好限制的。 《姜食堂》播出的第一期姜南柯的存在感简直爆棚，先有事前聚餐时的电话登场，后有持续电话登场的每一个夜晚。 以姜虎东为主厨的新饭店主菜单是炸猪排，料理并不复杂，只需要用捶打过肉质更柔软的猪肉，依次裹上面粉、蛋液、面包糠再下油锅炸就好了。困难的点在于食材准备，就是捶打猪肉的过程。 一帮艺人们为了让客人们尽可能吃到口感更好的猪排，天天通宵达旦的在宿舍拿着小锤子捶打猪肉。节目组为了展现艺人的辛苦，特地用不短的篇幅呈现整个过程。 在他们或者说殷志原辛苦劳作时，每次都是回到宿舍，已经不算正常拍摄状态而是半休息的时间做这些。而手上有活儿要忙，还会忙到很晚，每天每天通电话道晚安的情人们的电话时刻，就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了镜头前。 饭店一共营业八天，除了歇业那天外，其余七天，艺人们每个晚上都要回宿舍捶打猪排。 即将开业的前一天，制作团队到了济州岛的录制地点，为了明天营业，艺人们就开始准备食材了。这一晚殷志原还是抽空出去给姜南柯打了个晚安电话再回来，节目组没拍到详情。 到第二晚，忙了一整天晚上还要捶猪排的殷志原大概真的很累，也没心思往外跑了，但还是把猪排挪到了角落，身上的麦也摘了，尽可能让节目组收音困难，再给姜南柯打电话，道晚安。 这一段节目组拍到的也不多，只有殷志原捶打猪排的背影。因捶打猪排的声音，艺人身上又没麦，确实没有录到艺人打电话说了什么。 第三个晚上，殷志原累的人都不想动，捶打猪排的手更是有气无力的。这次他没有换地方，只是把自己的麦摘了。但他跟大家在一起，周围人的麦克和摄像机都收到了他通话的声音。 这是观众在这档节目里吃到的第一口狗粮。 小学生的声音可软了，都不知道是因为累还是因为电话那头的人。殷志原软萌软萌的在骂脏话，是的，他在骂罗英石，搞的这什么玩意儿累的要死。 巨软萌的语调里出现了一堆节目组后期特地放大的‘哔’声，差点给观众笑死。之后也不知道姜南柯是怎么安慰殷志原的，哥们突然变成了成熟的男人，都会说情话了。 “济州岛今晚的月亮特别漂亮，我想拍给你看，结果手机拍了看着就像个大灯泡，根本没有眼睛看的好看。”男人语带惋惜，可惜于，“如果是你的眼睛看到月亮，月亮倒映在你的瞳孔里，肯定会更美。” 留言板因这段话呈现爆发性增长。 【会写情歌的rapper真NM不符合小学生的人设，殷志原的人设崩的稀碎！还什么月亮倒映在你的瞳孔里怎么怎么样，这是殷志原能说出来的话？小学生变异了吧？他去哪个学校进修的？上了什么补习班？我也很需要啊！】 【卧槽卧槽卧槽！这是殷志原？殷志原能说出这种话？从哪本书上看到的？不对，小学生会看书吗？小学生不是白痴人设吗？殷志原你清醒一点！】 【这就是传说中把狗骗进来杀吗？太离谱了吧！你眼睛里的月亮更美是什么情圣台词？这话从殷志原嘴里说出来合理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想知道姜南柯回了什么啊！超级想知道！！节目组给力一点，在殷志原手机里装窃听器啊，我要听完整版！！！！】 完整版的通话内容并没有人知道，观众们只知道，到了第四个晚上，殷志原突然拿出了筋膜枪按摩器，充当捶打猪排的锤子。试图展现科技改变世界的操作，可惜拿着不停抖动的筋膜枪好似也蛮累的，鬼点子就变成综艺效果，逗笑了观众。 为这事儿，殷志原还专门在同姜南柯的电话里絮叨，此时他真的很像小学生，在学校被欺负了的小孩子就跟家长委委屈屈的抱怨。 这个片段里的观众没有吃到狗粮，他们光顾着笑了。旁听他打电话的队友们被狗粮噎住了。 李秀根就指着安宰贤让殷志原收敛一点，秀恩爱的鼻祖在这呢，人家都没有天天打电话。你打电话就算了，讲话的声音能不能正常点，不要那么恶心。 刚挂了电话的殷志原正要怼他，安宰贤先开口好奇，“你们现在还天天打电话？” 殷志原疑惑，“你难道不用跟弟妹说晚安？”对方确实是秀恩的鼻祖，早前拍‘新西游记’，这人手机都不离手的，电话、短信不断。 抿唇笑笑没回答的安宰贤，略带羡慕的说，“真好啊，每天都会说晚安。”看向另一位已婚人士，“哥还会吗？” 李秀根半是节目效果，半是无所顾忌的自嘲，“我这种孩子都有了的，要是突然在工作时间接到老婆电话，会先担心是不是孩子又惹妈妈生气了。”看向姜虎东，“你也是吧。” 跟着闹的姜虎东说，“何止啊，工作时间接到家里电话，我上上下下都得考虑。”望着殷志原，“珍惜这段时间，也就甜蜜这么一会儿了，有了孩子，你就位居第二。” “要是还有狗，你只能算老三。”李秀根接上。 在一片笑声中来到第五晚，这一晚殷志原打电话连麦都不摘了，观众总算听到他们的对话了，内容很平常，没有什么刻意撒狗粮的行为，反而是小夫妻独特的烦恼。 交友广阔的艺人们既然会在婚礼主持人的选择上碰到问题，当然也会在唱祝歌的人选上碰到困扰，想要唱祝歌的人太多。 “郑宇盛那个脑残....” “我带着麦。” “.....摘了。” “累。” 观众能透过男艺人的麦听到女艺人隐隐的笑声，还能听到面对镜头时，女艺人委婉的说辞。 “郑宇盛跟我说他也想唱祝歌，我说他歌声一般，他说可以去找调音师，先在录音棚里录好，然后在婚礼上假唱。”姜南柯白眼差点翻到后脑勺，对某个脑残很是鄙视，不过还是顾忌着节目在录，话语委婉非常多，“你说他是不是精神有点障碍？谁会在婚礼上表演假唱？” 殷志原听了大笑，吸引了周围人的视线，大家都好奇，他却摇头示意等下说，先安慰老婆，“你不理他就好啦。” “我确实没理他啊，但他就是很烦，烦的我想拉黑他。他还给我发什么捧花的图片，异想天开的要帮我挑捧花，我看他就是没事干。”姜南柯说着都有些哭笑不得，“他跑去缠李俊毅（婚礼导演），李俊毅都嫌他烦，那家伙真就是人憎狗厌....” 殷志原不得不再次提醒，“节目在录。” 姜南柯撇嘴，“好吧，换话题，你胳膊怎么样？” “快断了。” “就让你不要去。” 殷志原讪笑，搂着她哄，“其实挺好玩的，我还碰到一个带着孩子的粉丝呢，二十年前她是我的粉丝哦，现在她都有宝宝了。” “宝宝可爱吗？” “超级~” 职业属性特殊的艺人们在电话里提及另一位艺人的搞笑事迹，逗得观众不停的在留言板刷了一堆‘哈哈哈’。 每一个夜晚都必然会出现的电话，从饭店开业一直打到节目录完。 有介于姜南柯在《姜食堂》第一期的存在感那么强，观众都以为后面的每一期可能姜南柯都会出现。但观众从第二期等到倒数第二期，都没见到姜南柯出现。有不少冲着姜南柯来看节目的观众都玩笑般的在节目留言板留言说上当了。 直到最后一期，导演剪辑版播出。 此时录制的时间已经是2018年开年，节目的前三期已经播出，重新聚餐的团队还跑去唱了KTV，纯然是收工聚餐。 这一期也是刚开始，姜南柯就出现在了嘉宾们对殷志原的调侃里。李秀根还拿着KTV的话筒，高声说出节目第一期播出过的‘你眼睛里的月亮肯定更美’的台词。逗得殷志原恼羞成怒，对着他狂喷，周围人笑声之大都能嫌烦屋顶。 这一期播到还有最后两分钟，都已经要结束了，此前只是声音出现的姜南柯本人登场。 最后两分钟是临时录的，机器在已经关了的情况下临时打开，因他们聚餐结束都已经快走出KTV时，殷志原接到电话，姜南柯来了。 罗英石火速让摄像开机，殷志原斜了他一眼倒也没阻止，就这么拍到了人。 拍到人的罗英石抱怨妹子，你怎么能就为了节目把我拉黑呢？姜南柯就乐，我把你放出来了，但《尹食堂》的第二季你别想了，不可能签约的。 “累归累，我承认不轻松，可确实很好玩啊。”罗英石还拿殷志原举例，“你们俩可以再一起上节目，不是很有趣么。” 殷志原让他清醒一点，“再要整宿整宿的敲猪排我可能也会跑。” 笑倒在老公肩头的姜南柯，冲大家拜拜手，“走啦~” “别呀~再聊聊。”罗英石不想放人，下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呢。 殷志原搂着老婆，连手都不挥直接转身带人走，身后全是笑声。 在笑声中回了家的夫妻，关上门只有他们俩了，老公就被老婆吐槽，你也是活该，折腾什么敲猪排。 殷志原是觉得好玩的成分比较多，为了哄老婆，还给她分享了一个八卦。安宰贤的婚姻生活好似没有《新婚日记》那么甜蜜。 “他们连电话都不怎么打了。”本来只是为了转移话题的殷志原，讲完觉得有些唏嘘，“早前他们超恩爱的。” 姜南柯倒没有想那么多，“忙起来电话可能顾不上？” “我忙到死也会给你打电话说晚安啊。” 站在水池边给老婆洗草莓的殷志原让小伙伴了解一下，“他们都不是不说晚安的问题了，我们录的那几天，我就没见过安宰贤给具惠善打电话。” 这听起来就有点严重，姜南柯坐在洗手台边冲他‘啊~’，等嘴里被喂了一颗草莓后，刚嚼一口要说话，表情就扭曲了。 “酸？”殷志原扒拉着碗里的草莓，努力找红的，捏起来反向咬草莓蒂的部分，只咬小小的一口，确定不怎么酸后，再把肯定甜的递过去，等她吃下，期待的看着她。 这次满意了的姜南柯凑过去亲他，超甜~殷志原蹭蹭她的鼻尖，再低头给她继续找，还嘟囔，“还什么奶油草莓呢，都是骗子。” 已经吃到甜草莓的姜南柯没管什么草莓，八卦更重要，“你们录了十天呢，他们都没有联系？” “反正我没看见。”殷志原又找到一颗红艳艳的草莓，先自己咬一口确定甜再喂给她，“我们拍起来你也知道，基本二十四小时在一起，睡觉都在一起。就这我都没看见他们有联系，那基本就是没联系。” 姜南柯觉得有点恐怖，“十天不联系？吵架啦？那也很夸张，十天哎。” “就是说，十天呢。”殷志原都不敢想，十天那么久。 曾几何时，少年时代的他们何止什么十天不联系，一两个月联系不到都发生过。激情青春都能‘断联’，都成熟了，反而不能接受‘长达’十天的不联络？ 姜南柯反正不能接受，“你要是敢十天不联系我，腿都给你打断！” “我又不是活腻了。”殷志原就笑，“你还好意思说我，每次都是我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很好意思的姜南柯看他草莓洗好了，冲他张开手臂，“你在拍摄我怎么给你打电话，当然得等你打电话给我。” 擦了手的殷志原先给她抱下来，再去拿草莓碗，跟在她身后往外走，“拍摄你也可以给我发信息啊，你都不给我发信息。” “我还让你不要去呢，你还不是非要去。”姜南柯跟他打嘴仗就没输过。 面对她从来也没赢过的殷志原侧头就亲了她一口，“我学会炸猪排了，明天我们在家试试？” “好呀~” 开车回来的路上在水果店买到的草莓，从厨房转移到客厅。果篮里的草莓洗好装进了草莓碗里，却始终在男孩子手边。 吃草莓的方法一直都是你一颗、我一颗，仿若年少时的他们穿越了时光抵达此时此刻，一切都未变过。 也不对，还是有改变的。 彼时的少年还不会拿着不确定的草莓先咬一口，当年的少女也不是很在乎草莓有多酸，酸了也一样吃啊。 可现在的姜南柯不喜欢吃酸的了，有人会帮她挑出嘴甜的，她为什么还要吃酸的。 空了三分之二的草莓碗又从客厅到了卧室，变成一种另类的水果熏香。 连牙膏都换成了草莓味的男孩子，亲亲女孩的额头，“晚安。” 被他带的也换了牙膏味道的姑娘仰头亲亲他的唇角，“晚安。” 草莓碗被放在床头柜上，空气里隐隐有淡淡的甜香，明天或许草莓碗还会换个地方，如果早上没有被吃完的话。 亦或者，还会抵达每一个明天。 每一个明天里都会有无法接受十天都不联系的爱人们分享的草莓。 你一颗、我一颗，直至永远。, 625赵乐菱VS朴哮信 海妖、水手 2020年深秋, 因响应政府号召‘尽量不聚集’的疫情防控政策，娱乐产业大面积萧条，影院歇业、剧场关门, 所有原定演唱会全部取消。 时代的尘埃落在每个人身上都是一座山, 在圈内人人自危的大环境下，音乐人们，人手一份核酸证明，大冬天的, 上山露营烤肉, 号称寻找音乐灵感。 这个局最初是尹道贤组起来的, 他一开始摇人时说的也不是什么而是去爬山，目的更不是为了寻找啥音乐灵感，单纯就是原地演唱会被迫取消, 就找朋友一起去盘山散心。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大家都没事干, 闲的人太多, 一有人约纷纷响应。乐意出去玩的人多了，爬山这个小众爱好就被放弃了，改成基本没人不喜欢的烤肉。其他人还忽悠想去爬山的尹道贤，在温暖的屋子里吃肉多好, 没事怕什么山。 尹道贤就很无语, 我的重点是爬山吗？是要散心啊, 跟你们一帮人蹲饭店喝酒散个屁心，看到你们没工作, 只能想起来我的演唱会也没了，更糟心好吗？ 糟心的聚会经过几方协调，最后决定还是去山上。乐意爬山的人呢就去爬，不想爬山的人就开车去半山腰的露营地烤肉。酒水自备、装备自带, 爱来不来。 从朴哮信那听说了这个露营派对的郑在日，最近刚好被自家催命鬼一样催着他写歌的搭档搞得十分找地方躲，听说有乐子可以逃避工作，迅速报名参加。为了防止赵乐菱又叽歪他，还去哄骗赵乐菱说什么这是音乐人的聚会，大家都是去寻找灵感交流音乐的屁话。 搭档摆明想摸鱼，赵乐菱会信他才怪。但她最近在家蹲的确实很无聊，又听说那帮人连核酸证明都带着，确保彼此都很安全，她就也跟过去透透风。 三人一辆车出发，装备郑在日本来就有，朴哮信负责买酒水，赵乐菱在家等着他们两来接。 去的路上三人还是挺和谐的，主要是疫情对他们三的影响不大，音乐人的工作室最近接的活儿基本都是给电影配乐。而朴哮信早在年初看到疫情有点严重，就干脆停了所有工作，本来他今年是预计要巡演音乐剧的，但剧团那边觉得不安全，剧停了，他也没啥行程，其他的都跟着停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他们三跟一帮颇受疫情影响的音乐人聚在一起，那气氛就好不起来了。 处理食材摆弄烤架的功夫里，这边在说他什么什么演出因疫情终止，那边在说计划好的新专发行也得推迟，总之一片愁云惨雾。 就这气氛，原先打算来嗨的郑在日都不太敢说话，就挤在赵乐菱边上，小小声的嘟囔，早知道他就不来了。 “等下我们三就跑，露营地多的是，我们换地方。”郑在日想撤。 已经坐在了露营椅子上，腿上裹着毯子，手里还捧着一杯热可可的赵乐菱，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用眼神示意他看不远处切肉的家伙，“他玩得很开心哎。” 顺着他视线看过去的郑在日，望着忙碌的歌手，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朴哮信确实忙的挺开心的。 腿上没毯子，手里啥也没有的郑在日看看边上被照顾的很好的搭档，再看看自己，忍不住吐槽，“我合理怀疑，他是想借着我忽悠你出门。” 已经有大半年没怎么出过门，连作曲都是在家完成的赵乐菱，疑惑的啥装备都没有的家伙，怎么个意思？ “之前你不是说在家待久了也会闷么。”郑在日提醒她，“你都开始关心今年初雪什么时候下了，以前你哪会关心这些。以前朴哮信也不关心外面有什么局啊，这次他特地打电话给我，跟我说露营烤肉，肯定是冲着你，想哄你开心。” 有被逗笑的赵乐菱懂了，“你还没放弃啊？” 郑在日心虚的摸了下鼻尖，“我说得是事实。” 同什么有关的事实？恋人中的朋友想让有情人眷属的花招。 一年前郑在日恋爱了，哥们好像自己找到了对象就见不得身边有人单着，那段时间格外喜欢做红娘，还给他助理推荐相亲呢。连助理都关心到了怎么可能忽视搭档，尤其是在郑在日明确知道身边有一对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好友时，他就十分想要撮合好友们。 彼时郑在日上蹿下跳的想鼓捣两人尝试一下，说不定在一起之后会觉得很合适呢。彼时赵乐菱没搭理他，朴哮信更没搭理他，就郑在日一个人瞎搞。 恋爱不到三个月，几乎就是热恋期刚过，郑在日就分手了。分手的家伙那是看天下情侣都不顺眼，又开始跟赵乐菱絮叨什么，不在一起才是最好的，不在一起我们是黄金三角，真在一起又分手我们就老死不相往来，那多亏啊。 依旧没有搭理他只当搭档发神经的赵乐菱，看分手的郑在日却很顺眼。这哥是标标准准的，会用痛苦都化为灵感，分手时工作效率大大增加的艺术家。 不过艺术家的事业心也没维持多长时间，很快又回归咸鱼状态，大概是走出了分手的阴霾。再度回归，赵乐菱怎么看这个拖延症都不顺眼的日常。 如今的郑在日已然回归单身，他对朋友们未来的态度是，有情人能眷属最好，不能当朋友也不错。 自下车后就一直在忙的朋友终于串好了肉串和蔬菜串，端着托盘回归队伍，坐在烤架边，问另外两人先烤哪个？ “肉！”郑在日秒答。 赵乐菱则是指着不远处她刚才盯半天的尹道贤那边，“~” 余光瞄到她动作的尹道贤在她斜对面，扭头看过来冲她叫，“怎么了？” “她想吃。”郑在日高声回答。 现场来的人不少，大家各自开车都带着装备，每个烤架边都是三五成群围在一起，彼此之间大概就是两个帐篷的距离。 拿着直接走过来的尹道贤随手把袋子递给伸手的朴哮信，人坐在郑在日边上，问他们，“他们想弄篝火大家一起玩，不然三三两两的跟分开也没区别，你们说呢？” 郑在日不太乐意，他都想跑，“篝火要搞半天呢，你们打算玩多久？” “通宵过夜啊，还准备看日出呢。”尹道贤讲，“营地有专门的服务生，让他们弄就行，我们给钱。” 还是不乐意的郑在日正准备再找个借口拒绝，边上的赵乐菱直接拆穿，“你们一帮人愁云惨雾的，他觉得太丧了，想撤。” “干嘛，日子过得太好了，看不上我们日子过得不好的人？”尹道贤伸手就给郑在日拽起来，“走，过去体验一下什么叫真正的丧。” 突兀被搭档背刺的郑在日极其无语，给拽的一步三回头，指着赵乐菱叫，“哪有你这样的！” 赵乐菱手上拿着已经戳了颗的铁签，冲他左右摇摆，欢送他离开，给郑在日气的脏话差点都骂出来。 左右手各拿一个签子的朴哮信就好奇，“他怎么惹你了？” “他不爽我什么都有，他什么都没有。”赵乐菱笑着拽了下腿上的毯子，展现自己所拥有的。 早前给她拿毯子的朴哮信听后了然，“红娘病又发作啊？”该说不说，郑红娘去年恋爱时，真就是脑子进水了。 笑容明显变大的赵乐菱颔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望着他手上已经被炭火烤的边缘泛黄的，“可以吃了吗？” 也没在管某个傻子红娘的朴哮信举起签子让她试试看，“这个就是要一点点来才好吃，你先吃外卖烤焦的，然后再继续烤。” 赵乐菱小心翼翼的凑近，怕烫。稳稳举着签子的朴哮信眉眼含笑的望着她，也在提醒她小心烫。 而已经把人拽到一边的尹道贤正在训没眼色的家伙，“你让人家甜甜蜜蜜在一起多好，你当什么电灯泡。” 郑在日囧了一下，“他们俩根本不可能在一起，我当不当电灯泡都不可能。” “你又知道，说不定呢，说不定哮信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尹道贤给人拽走，让他别废话。 周围的熟人都知道他们俩有什么，大家都不瞎，两人也没藏啊，都这么多年过来了，谁不知道啊。要是最初大家还信纯粹就是关系好的话，可同样跟赵乐菱关系非常好的郑在日在前面当显眼包呢，有他们俩的相处作对比，朴哮信对赵乐菱，绝对不是朋友那么简单。 不过这事儿明面上没人说，谁都没有当着他们俩的面说过，大家都是私下八卦而已。这一对在身边的人眼里那就是标准的善男信女，能成所有人都会鼓掌祝福。要是成不了，谁也不会开口。 八卦的当事人们从来就没有管过周围的眼光，赵乐菱尤其不在意人类的视线，大概海妖这个奇特的物种，还是对她有很大影响，尤其是在她和自身特殊血脉融合的愈发圆融后，她就真的只顾自己开心就好。 朴哮信在不在意的不太好讲，他更多是顺其自然，偶尔也会有些恶趣味，看别人的乐子，吃自己的瓜。 三颗烤好的都给妹子了，继续烤肉的朴哮信突然看到了乐子，用手肘碰了赵乐菱，示意她看。 抬头望去的赵乐菱，刚好看到疑似要过来找她的白智英被人拽走了，唇边不自觉翘起，侧身凑近他，小声八卦，“他们那帮人是不是暗搓搓想着给我们两留空间？” “肯定是。”朴哮信也跟她分享，“尹道贤特地给我打电话说露营，还专门教我要怎么把你约出来。还说，从郑在日那绕一圈，不会显得太刻意。” 闷笑出声的海妖小姐，觉得人类很有趣，“所以你就顺着他的安排？” “我以为你不会想出来，天太冷了。”朴哮信说着看向简易矮桌上的‘可可’，“保温壶里有热的，要不要给你添点？” 被厚厚的毯子裹着还坐在烤炉边的赵乐菱摇头，张嘴把最后一颗含进嘴里，仰头哈出一口白气，“我看了天气预报，说是今天可能会下今年的初雪。”才想出来玩，她现在喜欢一切同水有关的存在，雨天、雪天，都喜欢。 视线从白雾挪到她面庞上的朴哮信眉眼弯弯的在笑，笑她，“太阳那么大，会有初雪吗？” 半下午的太阳确实不错，看着不像是要下雪的样。 赵乐菱耸肩，“不下雪，等晚上看星星也行啊。”反正来都来了，就玩呗~ 肚子堪堪填饱，酒喝的更多的一群音乐人，把点燃的篝火当夜店的灯光，带着音响来的家伙自动化身DJ，一帮人玩得可嗨了。 赵乐菱被人群起哄，说是让她场合。海妖小姐怕她一开嗓给这波人带走，便她拿起不知道是谁的吉他，示意朴哮信上，她给小伙伴伴奏。 为了让人类防止自寻死路的想法，赵乐菱刻意勾起大家的八卦心态，演奏她和郑在日联合创作，由朴哮信演唱的《暖冬》。那本就是一首，念念不忘祈求回响的情歌，伴奏一出，围观群众眼神乱飞。 歌手陪着伴奏者玩，眉目含情的坐在她边上，对着篝火跳跃的火苗，合着吉他声，唱一首情歌。 早就已经不需要再靠特制的耳机沟通外界的赵乐菱，目前已经能随意的切换模式，只听自己想听的声音。 水手的歌声，就是海妖小姐百听不厌的声音。 弹吉他的姑娘望着歌手的目光，有毫不遮掩的欣赏。本来望着人群唱歌的歌手，也在跟乐手对望。 那是他唱给她的歌。 同海妖血脉融合的越彻底，赵乐菱就越觉得，朴哮信就是童话里的水手。 水手跟着一船人扬帆出海，船行半途遇到了风浪。水手祈求苍天怜悯，水手看见了水里的海妖。水手被海妖吸引，仿若迷了心智，在根本不会翻船的小风浪里，不顾周围人的劝阻，毅然跳下大海，拥抱他的缪斯。 一首歌罢。 吉他手望着她的缪斯，眼睛亮晶晶的，满心满眼都是他，“我再给你写首歌怎么样？” 歌手被她蛊惑，抬手顺了顺她的头发，“我们签专属契约吧，我只唱你写的歌。” 周围听到的人都要起哄了，郑在日一跃而起吼出，“做什么梦呢，你下张专辑制作人是我！” 篝火上晃动的火苗好似都停滞了一瞬，柴火‘噼啪’的响声，打破瞬息。 瞬息，满场的笑声和骂声全都出来了。 好些人嫌弃他不会看眼色，比如尹道贤，“有你什么事，坐下！” 更多人嫌弃他没事找事，比如白智英，“闭嘴吧你！” 唯有赵乐菱和朴哮信对视一眼，齐齐笑出声。 海妖和她的水手或许已经签订了专属契约，在音乐之神面前许诺，他们会携手到永恒。, 626 郑谦益 人定胜天 2019年, 十一月三日，距离堕胎法案废止还有不到一个月，准确的说是二十九天。 这一天, 郑谦益要去打一场注定会输的官司。 谈论战争为何会输之前，总要先讲述战局的起点为何。 话说去年在满世界都围绕着堕胎法案是否违宪的问题闹得满城风雨之时, 突然冒出一个相关案件吸引了整个司法圈包括所有时政新闻记者的关注。 那是一起强-奸-案, 受害者是未成年。之后就是受害者报警，警方追查、抓捕, 嫌疑人归案, 整个过程大体上是顺利的。可少女非常不幸的怀孕了，更不幸的是, 从嫌疑人抓捕归案到检方提起诉状再到法院落锤判决，整个流程走完, 少女已经怀孕八个月。 按照韩国当时的律法，即便是牵扯刑事案件的孕妇, 也只能在孕期二十四周内堕胎，否则就属于违法。这里有个问题，检方流程走得太慢，慢到早就超过了二十四周, 受害者拿不到合法堕胎的批文，就这么一直拖到了八个月, 孩子生下来都能哭了，此时她堕胎, 怎么样都是违法。 在这个基础上, 独自照顾受害者长大的母亲，带着自己未成年的女儿，去跪求心软的医生。医生也是看在检方都已经在流程, 想搏一搏的心态答应了这件事。 那位医生对这个小家庭来说大概就是存活在人间‘心软的神明’。神明做了违法的事，变成凡人被检方带走，控告三条罪名。 一，非法堕胎；二，谋杀（婴儿）；三，侮辱尸体（处理婴儿尸体）。 重审一遍，案件发生时，整个韩国都在吵堕胎罪是否违宪以及应不应该废止。舆论场闹得那么大，刚好相关的案子自然就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 这案子一审判决定给医生定罪判罚时，国会还没吵出结果来。医生被判服刑三年六个月，外加吊销医生执照。 等当事人不服上诉，二审开庭前，国会那边吵出结果了，确定堕胎违宪，并且取消了堕胎罪。律师就从这个角度去打既然都已经确定违宪，那他的当事人就无罪。 二审的法官认同了非法堕胎罪确实可以判无罪，但杀人、侮辱尸体依旧是定案的。这两条是基于孩子被‘取出’时哭了，既然孩子哭了，就代表它已经变成了他，那就是一个自然人杀害另一个自然人，而不是一个医生处理废弃的医疗废物。 证明孩子哭的是同样参加了手术的麻醉师和护士，而导致孩子哭了的是因职业惯性干了‘傻事’，在孩子被‘取出’时，本能的拍了它r他一下的医生。 二审就此维持一审原判，三年六个月，不过取消了一审判下的吊销医生执照的判决。这个刑期按照‘谋杀’的标准来说，已经是尽可能从轻判决了。 但当事人和律师依旧不服，再度上诉到最高法院。三审开庭，法官直接推翻了二审法官所判定的‘非法堕胎’无罪的定案，而是以案件发生时，堕胎罪还没有被国会提出无效来判决。 不过三审法官也没刻意加重处罚，依旧维持二审原判，还是三年六个月。 第三次重复，此案件在舆论场的热度非常高，高到所有案件相关当事人，不论是调查前期的警方还是中间起诉的检察官，乃至于敲锤定案的法官都很担心案件出问题，三方此案盯的都非常紧。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整个案件从上到下，连细枝末节的证据链都极其完整，绝对可以说没有翻案的可能。否则所有涉及此案的相关公、检、法人员，未来的职业生涯都可能受到影响。 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案件，那位医生都已经坐牢快一年了，此时郑谦益想为他翻案，毫不夸张的说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更离谱的是，在最高法定案就不能再翻案的前提法规下，为了能翻案，郑谦益还忽悠医生做伪证，就是咬死孩子没有哭，更扯出一堆什么乐天搞成推强-奸-犯出来背锅的戏码，去吸引大众的舆论关注。 被国民良心吸引的观众们把此事刷上了热搜，在舆论关注如此热烈的情况下，所有懂行的人都在劝郑谦益撤诉，否则她作伪证的事肯定会暴露。 可郑谦益就是抱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勇猛，对着南墙莽过去。 官司赢了吗？没有。 舆论场上所有专业人士都在告诉大众，这是注定会输的官司。热搜闹了那么多天，绝大多数人其实都接受了官司肯定会输这个前提，可大家心底忍不住怀抱着一丝希望，那是郑谦益啊，郑谦益说不定能创造奇迹呢？ 郑谦益一直以来都在创造奇迹不是吗？ 郑谦益这次输的无数人唏嘘。 刚从法院出来的郑谦益看到一帮记者冲她哭丧着脸，好似不知要说什么才能安慰她类似虽败犹荣的话，给她逗笑了。 有位记者大叔表情哀怨的很，“都已经输了你还笑得出来？” 乐出声的郑谦益当然笑得出来，“这才第一次开庭，我递交了新证据，走流程他们审核证据，暂时休庭之后还要打，我怎么就输了？” 另一位记者姐姐一声长叹，“你别安慰我们了，都知道是要输的。” 郑谦益左右看看，他们这群人太多，挡道了，招手带着一帮人往边上走。走到台阶边上，扭头翻包，掏出一沓文件出来随手递给站得最近的一位记者姐姐，示意她先看，看完传下去，让大家都看。 “官司打之前，我不能跟任何人说我的计划，现在官司开打了，队友们，我们可以协同作战了。”郑谦益招手，示意大家站近点，要说小秘密了，“我有个点子.....” 慢一步出法院的检方代表四人组，看见台阶边那么一大群人围在一起，在青天白日下搞什么密谋的操作简直无语。四位队友互相看看，其实都有点好奇那边在搞什么，不过他们都很肯定己方不会输，也就不管了。 官司会不会输目前还不好说，但当天各家新闻报道的根本就不是官司的事儿，而是还有一个月就是圣诞节。按照往年的规矩，每年圣诞，总统都会有一批特设名单，今年的特设名单不知道会释放多少财阀和贪官污吏。 有家网媒特别嚣张，大概是网媒不在乎监管只在乎流量，都用已然被关的‘朴女士’当核心关键词，猜测今年的圣诞特赦名单里会不会出现朴女士的名字。那大韩民国就真正成了笑话，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的现实主义魔幻国家代表。 这里需要简单科普，韩国特赦的政策。 讲起来特赦最早是从中国流传到韩国的一种，属于天子大赦天下的衍生版，很多帝国主义国家都有类似的条款，碰到什么太后生日、皇帝大婚、太子出生啥的，都有大赦天下。 现代社会里拥有特赦法案的国家也挺多的，韩国在这其中并不特别。但韩国特赦法案特殊的点在于，只要总统乐意，不论犯罪者犯了多大的罪，理论上都可以被特赦。 韩国近现代最著名凭借‘特赦’一飞冲天的人士，就是曾经成为这个国家总统的李先生。 李先生早年供职于现代集团，标准财阀供养出来的政客。他在刚入政坛之时，就因腐败违反选举法被剥夺选举公职，这是定案的，证据确凿都被判罚了。 照理说，都已经被确定贪污腐败的李先生，怎么都不可能再去参选总统啊。 哎嘿~韩国可以。 彼时的李先生，就凭借着时任总统的金先生签署的特赦，得到满血复活的buff，风风光光重回政坛。随后人家再度选举，这次真的上位了。这位上位后也投桃报李，给已然不是总统的前任金先生签署特赦，金先生也是贪污腐败被定案的，可总统特赦，他也成了清清白白之人，被判处的罚金也不用给了，安安稳稳回家养老。 当然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不谈，先聊当下。 当下半个韩国的记者都在好奇，今年圣诞，总统会赦免多少恶人，让他们重新变成清白人士？这不就是传说中，最有名的，有钱无罪、没钱有罪么。 有各家靠笔杆子吃饭的记者们挑头，民众很快就反应过来。总统特赦要是连一帮王八蛋都能赦免，为什么医生那样的好人不可以？怎么着，没钱就有罪是吧？！ 明年就是大选年，各路有意参选的政客们可得想清楚，此时你们需要的民意就在那，你们要不要争取这些名义呢？ 舆论喧嚣之上，青瓦台就麻爪了。特赦不是升斗小民想的那么简单，这是属于总统的特权，特权一旦泛滥就不值钱了。物以稀为贵，要是什么人都能特赦，法律又算什么？真当司法系统全听总统的？ 特赦有钱人是大家都能跟着喝口汤，没人说啥。可要是什么人都能放，公、检、法三司都会闹，青瓦台根本弹压不住，文先生也没那么大权利。 在特赦这个口子不能开的情况下，要如何解决目前的舆论纷争呢？ 九天后，二度开庭之前，郑谦益被亲妈召唤，去见妈妈的直系后辈，也就是医生案件的法官。 先说明，他们这样的见面属于违规，参与同案件的法官和律师私下见面被举报，两边都要倒霉。 可法官是来拜访退休前辈的，而女儿是回家吃饭的，两边是巧遇，命运的巧合。那上帝才能决定的事儿，凡人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命运么。 在‘命运’的推动下，郑谦益坏笑看着她应该叫叔叔的人，“我赢了对吧~”再看亲妈，“我说什么来着，我一定能赢。” 亲妈八风不动，淡定喝茶。叔叔一句笑骂，我看你就是只活今天。 “你说说你干得这事儿，上上下下得罪一帮人对你有什么好处。”叔叔很不理解，“你再往前走一步去参选都行，国会议员都能给你冲下来。再过十年，进青瓦台都不是不可能。为这点事断送仕途，值得吗？” 郑谦益耸肩，“不值得啊，但我乐意这么干。” 又骂了她一句的叔叔不跟熊孩子鬼扯，说正事，“这个案子到此为止，之后....” “我会为所有医生犯案。” “郑谦益！” 后辈望着前辈，“你也不管管！她这是要捅破天，以后不活啦？” 前辈放下茶杯，冲后辈扬扬下巴，“你看我管得了吗？” 后辈都给她们俩母女气笑了，虚指了下小辈，“我也是管不了你，但你可得考虑好了，这可不是一条好走的路。” 考虑的很清楚的郑谦益龇牙，“南墙都给我撞破了，路还不是条条坦途。” 三天后，满世界都认定会输的官司，郑谦益打赢了。 国民良心以实际行动证明，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南墙，只有人定胜天！ 而就在整个互联网都在给勇士告白，表达爱慕，主要是一帮妹子叫着老公之时。 真正拥有男朋友身份的任时皖正同女朋友掐架。 咋说呢，这要是被外面人知道，多少得骂‘小爱豆’一句，身在福中不知福。 那可是郑谦益，得供上神坛的人！ 严重怀疑女朋友想‘谋杀’自己的男朋友十分惊恐，“什么公开，公开你个脑袋，我疯了吗，活腻了吗？！” 单纯顺着男朋友的话那么一说的郑谦益，看他反应那么大有点好笑，“不是你自己讲，网上好多妹子都想嫁给我，你吃醋了我才说要公开啊。” “什么吃醋我哪有！”任时皖才不承认，“你脑子清醒一点，我们两要是公开，我会死无全尸你知道吗！你上网看看，你账号关注都破一千五百万了，全国才多少人！我敢跟你公开吗？公开了，我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见。你粉丝多疯你不知道啊，就会说这种恐怖.....” 吃醋还不承认的男朋友有点过于可爱，絮絮叨叨的发小脾气就更可爱了~ 可爱的让人想.....日。 女朋友飞身一扑，堵住了男朋友的嘴，也开始了另一个故事。 会让月亮躲在云层里，偷偷看向人间的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