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巨魔部落到精灵帝国》 第一章 巨魔部落与浑噩的穿越客 “战！战！杀！” 大陆不知名的某处、不知名的某片巨大森林中、一处不起眼的角落，被开发出一小片空地，数之不尽的巨魔们围绕成圆阵，发出阵阵狂热而嗜血的呼喝。 圆阵的最中心，是两位健壮巨魔间的生死决斗。只是这时，双方已是一躺一立，更年轻的那个拼着一条手臂的代价，击碎了老酋长的头颅，活到了最后。 他深蓝色的肌肤上肌肉虬结，向上弯曲且尖长的獠牙上，圈着一枚枚象征勇武的“戒指”。每一枚戒指，都代表着一位敌对部落战士的生命。粗略的扫视下，除了已经躺尸的老酋长，他无疑是最勇武的那个。 “我，勇猛，巨牙！是酋长！” “巨牙！巨牙！” 连语言都尚不连贯的、原始而野蛮的巨魔部落，如此这般就简单的确认了新的酋长人选。而死去的那个，则是留下代表着曾今功勋的獠牙，当做先祖崇拜的信物。而尸体，只是草草掩埋了事。 欢呼声依旧在继续，只是人们的热情已经不再围绕着新酋长。已经燃起的嗜血之心，在无有敌人之头颅可取的情况下，迅速的转化为繁衍的欲望，毫无羞耻心的开始了捉对的野合。 最前排的老巨魔们，看着这场景纷纷咧开了嘴，欣慰的表示部落未来可期。 “酋长！我妈生！该是你子！” 混乱中，一名巨魔匆匆赶至。他对着刚刚再生出手臂，正欲改换战场、为部落人口增长做出贡献的新酋长叫到。 巨牙看看正面露期待的女巨魔，仅仅只犹豫了片刻，繁衍的欲望就战胜了已经结果的子嗣。他挥挥手，示意来着滚一边儿去。说实话，比起此刻的快乐，那個鬼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孩子的新生儿毫无吸引力。 被挥退者也不在意，更没有回去报告的意思。这会儿，认准了一位身姿“妖娆”、比他高出两个头、壮了明显一圈的壮年女巨魔，尽可能的吸气、让自己显得更强壮一些后迈步而去。 “女巨魔！我，尖牙，雄壮！！” 女巨魔闻声，似乎是感受到了挑衅..... 约莫三分钟后，女巨魔爬起身，不屑的骂了两句类似“弱鸡”“就这点本事？”之类的话，转身而去。 而尖牙，则嘿嘿笑着躺在地上，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先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视线转回部落内圈某一处特殊的建筑“群”。 普遍粗糙建构的部落建筑散布于森林，其间，却有一处相对精致些的被集中建起，四周还有简易的围墙将之与它处隔离；一队队巨魔武士，在远处传来的狂欢声中，尽管羡慕的骂骂咧咧着，但依旧管住了下半身，尽职尽责的巡逻着。 这里，倒也不是什么权贵的住处，里面只有三类巨魔，负责知识传承的巫医、怀孕的女巨魔，以及带着幼年孩童的女巨魔。 毫无疑问，这是部落中最要紧之处，哪怕酋长的住处也比之不上。 就在这些屋子中的某一间里，一位刚刚出生的巨魔婴儿，正被负责接生的巫医抱着、擦洗去身上黏着的血污。 尖耳、尖鼻，皱巴巴的皮肤也呈现着深蓝色；除了尚未长出的獠牙，光看外表，他毫无疑问就是一名巨魔新生儿。 巫医擦完小巨魔的身子，上下翻转瞧了一圈，最后伸指弹了弹小针针，得出结论。 “唔，不哭闹，但壮实。” 说罢，他将小巨魔递给了卧榻上稍显疲惫的女巨魔，嘴上说道， “去喝奶，快长大，成新巫医。” 女巨魔接过孩子，不怎么避讳的将之凑到母乳处，嘟囔道， “战士，勇猛战士。” 巫医闻言哈哈一笑，抚着坚韧的胡须转身出了屋子。 无论战士也好、巫医也罢。只要部落有新生命诞生，那就是希望，他都会很开心。当然，如果是巫医的话，他会更开心一些，因为傻乎乎的战士已经够多了。 被母亲抱着喝奶的小巨魔，无疑是有些奇怪、与众不同的。那灵动的双瞳中所蕴含着的神采，并不只是通常这个年龄所特有的纯净。少许的懵懂，尽管并不怎么明显，但毫无疑问的存在着，只是不为人知而已。 “卧槽...” 新生儿的大脑，并不能支撑起太过复杂的思维，在一句深入骨髓的“卧槽”后，本能压过了未知的悸动，很快就如同寻常小巨魔般，着迷在母乳的甘甜之中..... 春去秋来，小巨魔成长的很快。思维时醒时没，并伴随着时间越来越清晰；最终在某一日，发出初啼的那丝悸动，终于完全苏醒。 “卧槽！卧槽！卧槽！....”看着自己的蓝皮、周围陌生的环境，以及那按照前世审美，完全当得起“怪物”一词的一张张面孔，小东西说出了积累两辈子的“卧槽”。 不过，毕竟曾今是个完整的成年人。虽然并不是特别优秀的精英，但完整的教育、以及多年的“书虫”经历，让他很快明白了自身所面临的情况。 “穿越么，虽然俗了点，但也就那么回事，多活一辈子怎么着也不是件坏事。” 穿越客显得格外豁达，前世的他很普通，小学到大学成绩一般般。大学毕业后，由于家里有几个闲钱，被送出去留学。留学读研时，由于贪玩，磕磕绊绊的只是勉强毕业。再之后，由于不想那么快当社畜，用硕士期间打工得来的钱继续读了博士。 读博期间，学业与年龄带来的压力，让他有些着急，痛定思痛之下，决定快快补全所欠下的积累。 日复一日的熬夜、咖啡、醒神烟...以及大学开始贪玩所透支的身体，终于在完成博士论文的那一刹那反噬。 于是，他猝死了。 清晰的记着心脏在那瞬间的绞痛，以及随之而来淹没了一切的黑暗... 小巨魔瞬间从回忆中惊醒，小手抹去额间其实啥也没有的“虚汗”，环顾着四周，感到深刻的庆幸。 “浑浑噩噩的一辈子，只经历那么一回就好，这次一定要做成些什么。” 第二章 对‘世界\’的简单认知 时间一日日过去，小巨魔日渐长大。 巨魔间，小家庭的纽带似乎不怎么牢靠。自从记事以来，至今虽不太确定过去了多久，但无疑是一段不怎么短的时间。小巨魔一次也没有见着过自己所谓的“父亲”，而母亲也从最初的百般呵护，渐渐变成了不耐烦，并在断奶后没多久就彻底消失在了他的生活中。 小巨魔在最初的莫名其妙后，很快就发现大家都是如此。于是，再感慨了一句‘这也行？’后，立马欣然的接受了这一设定。毕竟，他不怎么想再当一回别人儿子，父母只要有前世那一对就足够了。 当然，这一世的生母，他也得记着情分。怎么说也压抑着本性，抚育自己到自然断奶，以后要记得感恩。生父么....还是当个陌生人，啊不，陌生巨魔吧，毕竟本就不认识。 话题回归到巨魔社会，巨魔们对孩童的看顾，自然不是断奶后就听天由命，小巨魔再怎么皮实也经不住这么造的。 这里的孩童，在断奶后由部落统一抚养。 单就食物来说，部落的战士在狩猎归来时，会专门分出一部分收获，由巫医们分配给不同年龄的孩子，直至他们长大到壮年巨魔胸口那么高为止。这期间，巫医们会负责孩童们知识的教导，所教内容也不怎么复杂，从语言到常识，囫囵吞枣的一顿乱教，粗放而又低效。 另外，食物是管够的。有些时候，哪怕收获不怎么好，在保证壮年战士口粮之余，会优先照顾孩子们的安饱。于是，大口大口吃肉的小巨魔们精力充沛至极，在学习任务也近乎于没有的情况下，每天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被用来打闹、玩耍，堪称是优质的童年。 经过粗放的学习，小巨魔明白了很多事情，也发现了很多问题。 第一，大家住的地方叫黑森林。这里很大、部落的先辈们没有走出去过的先例。当然，也可能是走出去了却没能回来...可能性很多，但黑森林确实很大。 第二，自己的部落自称‘牙部落’，认为自己的獠牙比其他巨魔部落更锋利、美丽；是否是真还不好说，普遍以獠牙作为美貌与否最重要指标之一的巨魔们，再这方便自吹自擂并不足为奇。 第三，广袤的黑森林中巨魔部落很多，相互之间没有稳固的外交可言，甚至可以说就没有外交这种概念，今天哥俩好的部落指不定明天就翻脸。另外，众多部落中，‘牙部落’据说是比较强大的，好战的酋长们经常进行部落间的角斗，以彰显勇武。当然，这在小巨魔看来是无意义的，大家都是采集、狩猎为生，因为养不起所以不能掳掠人口壮大自己、也没有粮食可供抢夺，每次角斗赢来一大堆只能用来装饰獠牙的破烂，又有何好处？ 当然，也许部落这样做自有其用意，只是现代社会长大的小巨魔自己不懂而已？ 第四，部落的发展相对原始。 这种原始体现在，1、住简易的木屋、使用木、骨、石质武器；2、石料加工手段粗糙，磨个矛头、小斧算是大工程；3、采集、狩猎为生，没有畜牧与种植的概念；4、对金属的使用，停留在对天然软金属‘加工’的阶段（大力出奇迹，全凭揉捏改变其外形），主要被用作饰品；5、没有生火的手段，吃生食。 说到生食，特别是生吃肉类这一点，小巨魔尤其接受不了，并非生理方面，事实证明，巨魔吃生肉完全没有问题。而是心理上的接收不能，前世近三十年所养成的观念在这方面尤其固执。 他曾想过解决办法，就比如钻木取火，这也是他除了现代生火手段以外，唯一听闻过的生火方法了..... 然而，都快把木头钻断了也没冒出丝毫火苗…无奈作罢，只能去尽力调整自己去适应环境。 第六，巨魔部落、至少附近的部落是没有成体系文字的。 巫医们在教导他们时，普遍采取实物教学。哪怕偶有类似‘教材’的东西，究其原因，也是所对应的实物不方便获取，只能绘制成图以方便教授。 他曾仔细的观察过巫医们的‘教材’，时不时确实有特殊符号出现。 初时，他以为那是文字，但细问之下才发现，那只是制作者为了方便自己记忆而做的简易图标，不通用、没有交流属性。 小巨魔暗暗记下这一点，决定等自己再长大一些，就试着制定一套文字体系出来。至于为什么不现在就提出来？没有太复杂的理由，只是觉得现在提出这个问题，很可能会脱离自己的掌控，演化出一套完全不熟悉且原始的东西，学起来有些麻烦而已。 他还指望着能复刻一套汉字出来呢，至于怎么把汉字和巨魔语结合的问题，他没想好，如果实在不配套，用拉丁字母硬凑出一套表音文字也不是不可以。 总之，再长大一些再说吧。 第七，巨魔部落没有完整的历法概念，对于天时的判断十分简陋，大的时节依靠巫医们的经验，小的时间则依照习惯划分。 大的时节，按照猎物获取的难易程度，被区分为‘大狩’‘小狩’。但并没有可以被一贯而知的规则，且其中还掺杂着方位的概念，不完全用来表示时节。 比如，狩猎前巫医们会先来一套莫名其妙的操作，诸如闻一闻土、尝一尝风，又观察观察树叶的纹路等等；之后，再经过一阵神神叨叨的讨论，他们就会得出某個方向是‘大狩’的结论。而部落的战士，会根据这个结论去狩猎。 ‘日’的概念倒是有，一个光暗轮回就是一日，被称为‘日夜’。只是，部落位于密林当中，对日升日落并不是很敏感；且也没有必须去精确的需求。 于是，对日夜轮回的概念也相当宽泛，凭感觉来就好.... 至于‘年，季度、月，小时、分钟、秒’的概念，则处于空白状态，基本上用‘很久很久以前，一会儿、一小会儿、稍久点、从这里走到那里’等等宽泛而不统一的‘单位’将就了事..... 没有历法，自然也没有年龄的概念。 小巨魔们的成长，用‘小腿高、大腿高、小腹高、胸口高、肩高...’等等方法来叙述； 小腿高的巨魔断奶，开始共同抚养；大腿高的巨魔，开始战技或巫医方面的学习；小腹高的巨魔，可以开始强硬的锻炼身体；胸口高的，就跟着狩猎队学习捕猎；肩高的巨魔，已经勉强算是正式的战士了。 至于被当作衡量标准的，通常会是当代的酋长，也就是部落中同期最强壮的战士。 另外，女巨魔的孕期，相当于出生小巨魔生长到小腿高的时间。 总之.... 就在这一系列所面临的问题中，小巨魔克服了吃生食、对日子越来越模糊等等诸多困难，靠着种族天生的皮实，终于将将长到了大腿高，迎来了部落对巫医资质的考察。 据说，通过考察的小巨魔，会拥有全然不同的成长方式。 虽然巫医们神神叨叨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感觉社会地位并不比酋长低，而且数量极少...无论如何，小巨魔决定努力试试.....但不明白怎么个测试法的小巨魔，似乎也没有明确的努力方向，也只能干等着。 第三章 所谓测试、所谓巫医 不久后，测试的日子到来了。 测试方法倒也不复杂，部落全部的三名巫医，取来可以翻页的树皮‘教材’。分组后，在一个个孩子面前，用并不算慢、但足以看清页面上所刻画内容的速度翻页。 其后，让孩子们尽可能的默写复刻出‘教材’中的内容。 ‘教材’中所展示的，是一个個尽可能规则的图案。巫医们也很公正，孩子们都是第一次看到这些图案，没有事先记忆的可能。 小巨魔这一组的小盆友们，几乎与其他俩组的小伙伴在同一时间被完成了展示环节。但他并没有和其他小盆友们一样，在第一时间开始复刻自己所见的内容，而是有些呆愣的闭上了眼。 ‘我有这么天才么？’ 回顾着脑海中基本清晰的内容，小巨魔有些惊疑不定。从未体验过‘学霸’滋味的他，旋即又开心了起来。 ‘或许，俩世精神力的叠加会影响记忆力？’ 虽然这辈子从没有听说过所谓‘精神力’，但谁让上辈子读的闲书挺多呢? 于是，小巨魔就随意套了个不知真假的概念，心安理得的享受起了‘过目不忘’的滋味。 当然，就最终的结果而言，他距离真正的‘过目不忘’，还是存在一定差距的。复刻时，出现了很多细节上的差异。尽管如此，也依旧吓了巫医老头一跳，三人纷纷凑过来补了一系列测试，以证实真伪。 最终，他们欢呼着，将小巨魔列为了有史以来最有天赋的巫医学徒。 emm....尽管严格而言，他们并无‘史’的概念。 另外，这一批‘大腿高’的小巨魔中，只有他一个通过了测试，成为了‘巫医学徒’。其它孩子的测试结果平平无奇，按照经验来说并不适合成为巫医。 虽说尚不明白巫医是否真有本事，但小巨魔依旧很开心。自己两世为人，终于‘良性特殊’了一回..... ‘这感觉真棒...’ 如此想着，在按照传统，接受了新取的名字后，小巨魔...不，从今以后该叫他‘刃牙’了。 于是，刃牙跟着巫医们离去。自今日起，他将开始‘巫医’的学习。 ‘可别’从今以后’，等我说话管用了，绝对改掉这个破名字....’ 刃牙一边在心中吐槽着新名字，一边打定了另外的主意。 ‘不能说开始学巫医了，就放下身体的锻炼...’ 一方面，是前世猝死所造成的心理阴影；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不太信任巫医的手段。 这种不信任，在极快的时间内就被打破，三名巫医中稍稍年轻的那个，在稍后就上演了让他三观炸裂的一幕。 从测试的地方离开后，巫医们领着刃牙来到了‘幼儿园’的中心位置、一座不太起眼的院落。让他稍待后，其中一位便从屋里拿出了一颗不规则晶体。 “刃牙，要认识，巫医力量。” 话罢，巫医举起手中晶体，只是稍稍闭目，一道肉眼可见的、淡青色呈月牙状弯刃便成型于手前，并以极快的速度发射了出去。 只听‘咻’的一声，再看去、前方被踩踏坚实的地面，出现了一道相当深的切痕。 “这....” 刃牙目瞪口呆，尽管对这个世界的性质早就有所准备，但当这奇幻场景真的出现在眼前时，他仍旧感到不可思议。 “看到？巫医，是知识、是力量。更强，以后看。但....更强，代价更大。” 发出‘月牙’的巫医，说话时稍稍有些喘气，刃牙敏感的感受到他‘精气神’的衰落。 由于只是‘长见识’，最初的授课到此结束，巫医们打发他回去收拾东西，等明天搬过来后再开始正式的学习。 并不理解所谓‘代价’究竟是什么的刃牙，满心欢喜的走了，并且当天就收拾妥当，连夜搬进了巫医们的院中。 ‘魔法啊！老子要学魔法了！’ 整整一个晚上，他都沉浸在对将来的幻想当中，诸如什么空间移动跳脸+时间停止硬控+十七八个攻击魔法，理所当然的让他失眠。 新的一天，只是稍稍有些精神萎靡，刃牙一大早就等在了老巫医门口，一副想敲门又有些犹豫的样子。好在并没有等太久，三名巫医遍从各自的屋中出来，各自打过招呼后，最年老的负责教导他，稍年轻的两位则佝偻着身子出去了。这么大个部落，总共就这么三位巫医，总是有做不完的事情。 老巫医领着刃牙来到院落中的另一处、类似库房的大屋子前。开门，一座座木架延伸而入，老巫医带着他一排排的介绍起来。 其中，有之前见过的那种树皮‘书册’。这些东西本身就不精细，限于加工条件，每‘页’都相当厚，加之没有文字，通篇都由图画构成，每‘本’所能记载的东西并不太多。 因此，光这些‘书册’就占据了‘库房’大部分位置。 “树皮，有知识，魔兽、魔核；药草、功效；陷阱、猎物。但会坏，要重写；记录，不明白，得巫医说。” 刃牙点头表示理解，手画的东西如果没有配套文字的注释，说不得隔个一代人就面目全非了。 “树皮，潮、虫蛀，要检查，有坏要重做。你，不行，等全讲后，你才行。以后，你也要讲。” 这部分也能理解，就比如同一个东西，前人所画和后人所画肯定有所出入，等历代修补、翻新的多了，方的都能变成圆的。因此，只有在理解前人笔下所描绘的是个什么东西的基础上，才能在修补、翻新时改换成方便自己记忆、理解的内容。 这一连串的交流，让刃牙有些感慨。 单论巨魔们目前的传承手段，以极度不发达的语言体系、搭配千奇百怪的‘图画记载’，能够把知识有序传承至今，其实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其中，相当大的一部分的功劳，得归功于巫医们发达的‘脑力’。短短的接触中，刃牙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巫医们与寻常巨魔的不同。他们更有逻辑、思维也更加活跃，只是语言体系限制了他们的发挥，说起话来才有股傻子味儿。 最明显的例子，就之前那套测试内容，巫医们能够在相同的时间内，记下并准确的复写下比他要多出俩三倍的内容。 如果不出意外，可能要不了多久，文明的痕迹可能就会在这些巫医身上率先发端。 第四章 ‘魔法\’与代价 终于快到保存魔核的那部分空间，刃牙满心欢喜的等待着老巫医的讲解。 老巫医似乎感受到刃牙的期待，他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缓缓道， “力量，危险....但有用；不想传，但要传。” 刃牙表示不解，‘魔法’是多么美妙的力量，怎么会有巨魔不愿意传承下去呢？ “昨天，‘代价’，记得？” 刃牙点头表示没忘，他记着呢，昨天那个巫医发出‘月牙’后似乎有点累。 “代价，不只‘累’。” 似乎是有意朝着这边而来的，老巨魔从面前架子上取出几‘本’记录，盘腿坐在地上，并示意刃牙靠近些坐下后，才小心翼翼的翻开了其中一本。 第一页，是一个躬着腰（巨魔自然的站姿就是如此）肌肉虬结、臂长过膝的壮年巨魔。 第二页，用尽可能简单的笔触画出了一段从巨魔婴儿、小腿高、大腿高、小腹高、胸口高、直至肩高的成长记录。 第三页，则是6乘12的点阵图。 第四页，突兀的画了一个土堆。 “明白？” 刃牙闻言摇了摇头，第一页、第二页内容单独拿出来都好说，但第三页、第四页就完全搞不明白了。不过，四页图连起来看的话，他倒是隐约有了点思路，但一时间又有些把握不住。 “战士，大伤势，没，命长。明白？” 老巨魔指了指第二页的‘成长轨迹’，又指了指第三页的点阵图和第四页的土堆，说道。 刃牙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大致上理解了这是在表达什么。 简单来说，巨魔战士无病无灾情况下的理论寿命，相当于婴儿成长到壮年所花费时间的12倍。 “明白。” 见他懂了，老巫医又翻倒第五页，那里画着個很明显的巨魔巫医形象。 然后是第六页，也是整本‘书’的最后一页，用点阵记录了6乘14，还在角落挤了一个和第四页很像的土堆。 显然，这里表示了巫医的成长与死亡。 “巫医，命，更长。” 他指了指点阵图上比战士多出的那两排，如是说。 刃牙理解的很快，明白了那是表示巫医的寿命，比战士多了俩次巨魔娃娃成长到战士的时间。 “唔，你，聪明，比我快。” 似乎是诧异于刃牙的理解速度，老巫医相当开心的夸赞道。 刃牙有些害臊，他觉得自己并不比面前的老巫医聪明，理解的快只是前世看的东西更多，与之相应的联想能力更强些而已。本想着客气客气，但回忆了半天，压根儿没在巨魔语里找到相关的表达，只得舔着脸应下了。 “有资质，少，但有；命长，部落，巫医该更多，但没更多。想想，明白？” 老巫医问罢，也不待刃牙给出答案，便自顾自的回答道， “死，代价，变土，风吹走。” 老巫医说的明白，巫医资质确实少有，但两三批婴儿潮中总会出现那么一两个；而巫医们寿命又更久，按理来说，部落如今不该才三个巫医才对。 那么，剩下的巫医呢？瞧他的意思，似乎是付出代价，都变成了沙子被风给扬了..... 整明白老巫医所表达的内容后，刃牙感到不寒而栗，从昨天开始持续火热的内心也冷却下来。 老巫医瞧他的反应后，满意的点点头，不再吓唬孩子，转而更系统的讲述起来。 简而言之，巫医们将已知的魔核按照使用代价去分级，而这个代价就是寿命，或者说是生命力。 低级时，虽然能明确的知道肯定会耗费寿命，但相对巨魔的生命力而言，又相对较轻微，不会有清晰的反馈，只得以‘有点累、累、很累’来区分； 中级时，使用后的代价足以当场得到反馈，根据面容、体态的变化，大致可以分为‘老了一些、老了很多、老了太多’三等； 到了高阶时，代价已经很沉重，总体而言可以分出‘还能活一阵、快死了、立马就死’三等。 而且，动用高阶魔核后，尤其是后两级的力量，如果发动者不够年轻，很可能导致生命力不足以填补代价，从而枉死的局面。那种情况下，由于魔核无法留存力量，要是不想让前者白死，就需要在相当短的时间内（几个呼吸），有后来者接手继续填补代价，并由此发动攻击。 这些东西听的刃牙又是一阵阵心寒，心中连呼‘魔法不该如此’，但好奇心又让他止不住的问出力量的使用方法。 “力量，感觉，入魔晶，攻击；战士，不能；巫医，能。” 老巫医从腰间取出一块儿眼珠大小晶石，递给刃牙让他试着感受一下。 接过后，刃牙学着昨天那个巫医的模样闭目沉吟了一会儿，想要体会一下老巫医所谓的‘感觉’。 半晌，什么都没发生。 他有些忐忑的看向老巫医，估摸着自己是不是只有记忆力得到了增幅，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巫医天赋’。 不过，老巫医明显一副‘就该如此’的表情，倒是让他松了口气，转而说道。 “感觉，没有。” 老巫医点点头，回答说， “只天赋，不够，等大。” “多久？” “我，婴儿、战士。” 说道这儿，老巫医比出俩指头，表示自己等待了两次从婴儿到战士那么久的时间。 “你，天赋好，短。” 说罢，他先是收起其中一个指头，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准确，于是又恢复成俩个指头。只是这次，他改用另一只手盖住了其中一个指头的上半部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表示大概这么久。 “啊...这...” 刃牙有些傻眼，哪怕这会儿他对时间的跨度概念已经很模糊了，但单看自己的亲身感受，也能明白老巫医比划的是一段不短的时间。 类比前世，从记事起到如今所谓的‘大腿高’，至少也有个三四年了吧？而这，也仅仅只是巨魔成长到合格战士所用时间的5分之一甚至六分之一，更精确一些的话也许只会更久...... 何况，这后面可能还得乘个1.5呢.... 天，那不得等个四、五十年？ 似乎是看出了刃牙的惊讶，老巫医也是叹了口气，口气颇为无奈的解释道， “战士，锻炼，力量变大；巫医，不会锻炼，只能等。” 他顿了顿，又环顾着周围的‘书架’，继续说道， “等，不够，要学习。传承，比力量，重要。” 在得到刃牙点头回应后，老巫医便结束了宽泛的介绍，开始了正式的教授。 就这般，学习的日子正式开始了。 寻常，他这个阶段的小巨魔，已经会被要求进行一些可以在部落中完成的辅助工作，诸如去给负责处理食物、毛皮之类工作的巨魔战士打打下手啊之类。但自从刃牙成为巫医学徒的那一天起，部落的这些事情已经不再要求他参与。 这是为了能让巫医学徒有更多的时间去接受传承，而刃牙也正是这样做的，并打算更进一步去做的更好。 他决定先改善部落的记录工具，树皮什么的明显就不太靠谱.... 第五章 泥板文书与新的方向 说到知识载体的革新，首先想到的当然是纸。 然而，仔细琢磨后，才发现自己除了隐约记得要用到芦苇、破布头以外，其他什么都不懂....就连芦苇、破布头也没有入手途径... 如此一来，造纸当先被淘汰。 其后，他又想到了木板刻制。 然而，先不说木板同样有虫蛀之类的问题，保存时间不见的就比树皮来的长久。更重要的是，没有合格金属工具的情况下，木板的获取同样会是个大问题。部落加工木头的能力有限，现如今的手段与其说是‘加工’，其实也只是贴合原料本身的大小、形状来使用而已。 第三个，他想到了竹简。 前世的出身，让他对这种传统的东西很有好感，自然想过要复刻过来。然而，部落能探索到的范围内，都没有类似植物的踪迹，竹简计划也就宣告夭折。 最后，他想起了古巴比伦么还是哪里的‘泥板文书’，并察觉到，这似乎是个可取的思路。 事实也是如此，最终确实成功了。 但其间所遇到的挫折，同样不容忽视。毕竟，他前世就是個文科生，从大学就开始学习法律，又哪里懂什么泥板制作？所有的一切，都得边猜边来。 在刃牙的想象当中，工序应该是这样的：1、挖土；2、掺水；3、软定型；4、刻内容；5、晾干。 多简单啊，这不有手就行？然而，现实立马就扇了他两巴掌。 事实证明，单论土的选择就是个学问。 黏性不够，晾干后立马散架；黏性太足，加一点点水就变成浆糊，完全没办法刻东西....等等问题不一而足。 至于成功的契机，还是出现在了巫医们身上。 早先，他开始做这事儿的时候，巫医们没有说什么。小巨魔么，活泼些挺好，不耽误学习就行了。但试验反复失败，终究还是影响到了刃牙的学习效率，这时，巫医们就已经有些生气了。最终，在某一次‘课堂’上严重的走神后，负责讲课的老巫医无声的举起了拐杖.... 不想屁股开花的刃牙立马投降，道出了自己所在考虑的事情。 老巫医听到他的说法感到很开心，先不论‘泥板’是否更优秀；单说刃牙的出发点，就相当另巫医欣慰了。于是，不管最终能否成功，巫医们决定帮他一把。至少，不能打击小家伙试图改善传承的这颗心。 老巫医一出手，事情立马显得不同了。作为部落中最博学的三人，他们知道很多东西，其中就包括包括了黑森林不同区域间土壤的差别。根据刃牙的要求，巫医们大致筛选出可能符合要求的土壤类型，并确定了各自所在的位置后，剩下的工作就委托给了战士们。 于是，几个日夜后，刃牙得到了几种泥土样本。在感慨‘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之余，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实验。 一番废寝忘食的研究后，一种晾干时间短、黏性适中、滴水后可以局部修改的泥板出现了。 前世的‘泥板文书’，是个什么情况刃牙并不太清楚。但现如今他所制作的这种，无疑是一种相对优秀的载体。甚至，要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好一些。 比如，有一种特性就是他所未能预料的。那就是在总体晾干定型后，使用时只要在表面过水软化，就可以进行书写刻画。而这，无疑就颠覆了他对工序先后的想象，使得大规模预制成为可能，杜绝了原本‘用一块儿造一块儿’的麻烦场景。 面对新制的‘泥板’，一番现场验证后，巫医们同样很激动。显而易见，这是种比树皮更优秀的传承载体，哪怕存在着重量等等方面的劣势，但依旧瑕不掩瑜。 确定‘泥板文书’可行后，老巫医们雷厉风行的一面立马体现了出来。 策略很快被制定，土壤的运输被托付给战士。不需要太多，每次去有这种土壤的方向时，顺路带回来一些就可以；泥板的制作，交给半大的孩子，反正玩泥巴也是一种他们所热衷的游戏。 不久后，泥板被一批批送来，刃牙在成就感满满之余，很快便意识到，在短期内，这并不完全是一件好事儿，至少对自己来说是这样的。 因为，绘制的工作几乎全部被交给了他自己.....并不是其余巫医们想偷懒，而是出于现实上的考量。 三名巫医都已经过了需要反复记忆的阶段，已经‘觉醒’的他们，几乎能把传承默写下来。 而且，巫医们在拥有了‘力量’的同时，也承担着巨大的风险，随时有牺牲的可能。而没有‘觉醒’的刃牙，则会被严密的保护在部落中，负责将知识有序的传递下去。 因此，他学习的效率自然是越快越好。而边学、边刻，对刃牙来说会是一种有效的学习过程。自然的，这项工作就被交给了他来进行... 无疑，这一决定给刃牙的生活节奏带来了巨大的改变.... 树皮书的翻新，从整体工作量上来看，虽然更为麻烦，但好歹被分散在了漫长的时间线上，短期内并不会占用他太多的时间；但‘泥板文书’不同，哪怕后续的养护再怎么轻松，但当最麻烦的‘刻写’部分被集中时，足已成为恼人的工作。 每天有大量的时间被‘刻写’耗费，让刃牙相当不甘心，他有更多想要去做的事情，比如魔晶、又比如力量。所有与魔法相关、与巫医成长相关的事情，都另他着迷。 有太多想要去尝试的思路，昂贵的代价、魔晶的本质等等。但是，现实中巨量且繁琐的工作，又让他分不出太多的心思与时间。 这种情况，让他很焦躁。 他情绪的变化，很快被巫医们发现了，并相当宽容的给刃牙放了两个日夜的假期。 回到自己的屋中，靠着墙壁席地而坐的刃牙，仰头望着树木枝叶搭成的屋顶。 黑森林本就不怎么丰富的日光资源，在透过又一层过滤后更显的昏暗。但这种昏暗，却伴着周边的寂静让这具巨魔躯体感到舒适。连带着，几日来的焦躁都被缓解了些许。 ‘不能这样下去了，既然自己没有本事同时兼顾多方面的工作，那就先安下心来做好眼前的事情。’ ‘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干，得想想让事情变得简单的方法。’ 确定了方向，刃牙开始闭目思索，思索这些天来单就学习、刻书而言，最惹人厌烦的是哪一方面？ 思考中，脑海里各种情景纷至沓来，莫名其妙的‘成长纪年法’、缺失的数字概念、理解困难的类比.....这些本就已经很糟糕了。但是，当这一切的一切再加上‘图画记事’时，所有的事情都十倍百倍的更糟糕起来。 ‘原来如此，知道该做什么了。不过，先踏踏实实的放松两天再说。’ 第六章 文字的创造（大修，去除了文明移植的bug） 两个日夜很快过去，刃牙回归后的第一时间，就以方便统一泥板尺寸为由，像巫医们提出了制定一套长度方面标准的建议，并给出了自己的方案。 他以自己的身高为标的，制作了一个长泥板，并规定这就是‘米（m）’。又以此为基准，按照十进制分别‘创造’了毫米（mm）（只有概念）、厘米（cm）、分米（dm）。 显而易见的，刃牙为了图自己方便，读音、写法、简写全都照抄了前世。 至于现在的‘一米’，和前世‘一米’间的差距？他其实完全不清楚。哪怕主观上觉着自己的身高差不多就是前世‘一米’左右，但观测标的物的改变，让一切比较都已经毫无意义。 鬼知道他到底是一厘米还是100米呢？但是，谁又在乎呢？反正他觉着无所谓。 当然，光有单位还不成，还得有配套的数字才可以。 刃牙在巫医们有些茫然的眼神中，伸出手、依次比出十个手指、又全部收回，并写下一個‘0’；其后，他又依次比划着，在泥板上刻下‘12345’；‘5’之后，为了表述清晰，他不嫌麻烦的放下手中骨制的刻笔，明确的用双手表示了确切的手指数量后，才拿起骨笔刻下一个‘6’，随后的‘78910’也是如此。 紧接着，双手两翻的‘20’，三翻的‘30’，以此类推直到‘100’后，他才停止动作，看向了巫医们。 心里有些忐忑，虽然自己对这一切习以为常，数字的外形也可以胡诌，但‘0’的表述和‘逢十进一’的概念，他是没本事和别人解释清楚的。 好在巫医们都是智者，似乎根本不需要刃牙更进一步的讲解，就已经明白了这些数字符号、距离单位的定义，以及随之而来的深远意义。这一点，单从他们的脸色变化就可以明白，从茫然到激动只在瞬息之间。 这让刃牙轻嘘一口气，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文科生，可没本事教明白这些东西，他们能自己理解就太好了。 这时，巫医们将视线从泥板上转移到了刃牙身上，似乎是想看看清楚这小巨魔究竟为何如此特殊，就偏偏能想到这些一捅就破，而又意义深远的东西，并有了更多的期待。 “刃牙，好！有用！更多？有？” “有，院子、屋子、大小；石板、刻笔，手中，感觉；小狼头骨，大狼头盖骨，装水，多少。固定，衡量。但，不急。” “急！有用！” 老巫医并不同意刃牙的看法，怎么没用，这些东西可太有用了。 “难。长短，好定；那些，不好定。” “唔，对，明白。” “说话，也，符号，更重要。” 巫医们不愧于‘智者’之名，在刃牙话音刚落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最老的那个巫医若有所思的抚着胡须，说道， “更难。” 三名巫医俩俩对视之间，皆是深以为然的表情，‘文字’是好东西，但并不容易。 “难，但有用。” 巫医们对此也表示了认可，长久以来的‘习惯成自然’并不能掩盖现如今巫医传承体系的不便，有些东西只要剥开了最外面那一层皮，剩下的事情就成为理所当然。没有提出‘文字’的概念还好，一旦提出了，就会产生向往。 “我，试试。” 刃牙得到巫医们的认可后，取过一张泥板，又从旁拿过盛水的骨器，在其上缓缓倾倒。片刻后，泥板软化到刚刚好能够雕刻的程度，他放下骨器、从腰间拔出骨笔，在泥板上刻下些符号。 一部分，是明显是大致呈方块结构的‘象形体’；另一部分，则是仿‘字母’体系。 巫医们再怎么聪明，此时也只能明白这是些有一定含义的符号，此刻也是巴巴的等待刃牙接下来的说明。 刃牙并没有买关子，指着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棵树的‘图’念道， “‘树’，‘shu’” 字，非汉字，象形而已；拼音，非任何一款前世的拼音，胡乱写下打个比方而已。 刃牙主要是在向他们展示两种确定文字的思路，一者象形、二者记音。 当然，发音用的还是巨魔语。 毕竟再怎么是原始社会，他们对常见物体的称谓，都已经有了明确的概念，并相应的体现在了语言当中，生造并不合适。 原本，他是想过一步到位、直接移植完整的现代汉语的，连字形到发音，甚至连语法结构也给它照搬过来。 毕竟，那样多方便啊？他几乎可以推着巨魔语瞬间大踏步数千年.... 但是，从这个念头出现至今的这么些日子里，每当他夜里入眠时，都有一个...不，是无数个来自他潜意识的、仿佛是那些前世被他所遗忘知识在汇合成整体告诫他‘不要这样’。 午夜梦回，他每每都惊出一身的冷汗，并开始彻底反思自己的自私与鲁莽。 ‘为了自己的方便，就这样移植了汉字、汉语真的合适吗？巨魔或许会快速的强大起来，但是不是会成为一个没有灵魂的文明？.....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就在这番痛定思痛后，才有了现在这种浅尝辄止的推动。 他并没有直接教导他们汉字，哪怕就是‘象形字’‘字母字’也只是给了大概的思路； 告诉他们可以这样去‘造’，去统一彼此记录的东西。 而剩下的，便交给巫医们自己去把握了。 ~~~~~~~~~~~ 巫医们是聪慧的，他们的智慧的确不容小觑，很快就接受了这种便利。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中，他们便进入了一种无论看见什么，第一反应都是给写下来的状态。 没到晚上，等大家都忙完了之后，他们便拿着各自‘造’的文字开始互相比对，并从中找出大家都认可的哪一款‘字形’，成为确定的‘巨魔文’。 如此，只用了相对不算长的一段时间，巫医们就初步确立了一门基于原始巨魔语言的文字系统。 虽然简陋、虽然数量相对他的前世还少的可怜，但也总算踏上了正途。 兴奋劲在诸番尝试过后，渐渐冷却了下来，三名巫医很快就皱起了眉头，最年老的那位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 “我们学，很简单；但战士们，长时间内学不会。” 这是必然的，哪怕是象形文字阶段，巨魔文对非巫医的部落巨魔而言也是存在相当难度的，但刃牙觉得他们已经很厉害了。 但巫医们并不满足，他们想起了刃牙曾今举例的‘表音文’。 “这个，好，战士能学！” 决定吸收俩家之长的巫医们，根据现有词汇的发音，又制造出了一套简陋的‘表音字母’，与表意的象形巨魔文相互配合着，形成了一套能够互相矫正的巨魔文字系统。 看着要学的东西又凭白多了这么多，刃牙无声的吐槽着， ‘居然穿越了也逃不过学外语的命运吗....’ 第七章 对精神力的猜想（大修，依旧是文字bug） 总之，‘注音法’似乎确实降低了的新巨魔文的学习难度。 之后的日子里，刃牙与三位巫医开始共同专注于相互联系的几件事。 学习部落的传承； 将传承内容，改换成文字形式刻录在泥板上； 根据语言习惯，丰富巨魔语语法。 就如先前所说，巨魔语缺乏了复杂句的语法，他们说话就如同吐单词，且很多词汇也没有成型。所以，趁着这个机会，认识到表达能力缺陷的巫医们，开始试图丰富自己的语法体系。 成效是有的，巫医们的对话也确实渐渐连贯了起来，在相当程度上丰富了他们的表达能力。 但这并不够，这显然会是个持续很久的、甚至不会停止的渐进式‘变革’。 这期间，刃牙并没有夹带太多的似乎，只是偶尔会不自觉的说话时套进一些类似‘主谓宾’的简单结构，被巫医们很快学了去。 ~~~~~~~~ 岁月就这样渐渐在流逝，当刃牙长高到快有壮年巨魔屁股那么高时，‘造字’‘造语法’的活动才算初见成效。 刃牙也借此机会，逃过了独自整理传承的巨量‘劳动’，将之分摊给了所有巫医。 眼前这堆积了好几个‘库房’的泥板，以及巫医们相对完整了些的口语能力，正是他这段时日来成就的印记。 而当这些事情告一段落，刃牙总算可以开始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了。比如说魔晶的研究，又比如对‘巫医’的研究。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这些日子就没有干相关的事情，只是此前精力被严重分散，导致没什么进展罢了。 不过，上课期间对各种魔晶的分辨能力已经日趋成熟，相信对此后也会有所帮助。 巫医院落中，在被分配给刃牙的一间小屋里，他正坐在用动物骨架与经络拼凑连接而成的简易桌椅上，梳理着近日来的‘成果’。 “魔晶施法依旧是一种‘黑箱’操作，如果没有办法弄清楚魔晶的内部构造，研究‘魔法’就是一种妄想。” “但是，即便是已经掌握了‘施法’能力的巫医前辈们，似乎都没有能够直接观察魔晶内部构造的能力....” “已知的是，巫医们可以感觉到身体内的能量....而通过把这种能量输入到魔晶内，就可以形成‘魔法’。” “而这种能量被输出后，给予身体的反馈是‘生命力’的流失。” “那么，问题就来了，所谓‘生命力’应该是生物所共有的一种‘能量’，是进行生命活动的必需品。单以巨魔为例，战士们明明身强力壮，却无法引动这种‘能量’....并不比战士们强壮，甚至单论体格来说，可能还要逊色些的巫医，却能够做到。” “是不是可以由此做出假设，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生命力’本身，而在于‘能够感受、甚至操控生命力’的手段呢？” “既然需要‘感知、操纵’，那就得有媒介参与其中....虽说用前世的奇幻小说作为参考，感觉有些不靠谱，但如果在这里引入‘精神力’的概念，却是挺合适的....” “巫医们通过先辈的经验，在检测巫医资质时，不看重身体素质，反倒要考量记忆力....似乎也可以作为一种佐证。” 经过一连串的思考，刃牙决定就先假定有一种介质叫‘精神力’，并将之视为可能开启魔法大门的关键钥匙。虽说多少有点武断，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与其漫无目的的任凭思维发散，还不如先定下個可能的方向来集中思考。 “那么，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想出办法人为的加速精神力的成长了....现如今的巫医们都只是等待，这也太被动了。” “让我想想，该如何入手研究呢.....” 简单的一番思索，刃牙决定先整出一套逻辑自洽的理论体系出来，去量化各个阶段的精神力数值，以方便之后的工作....哪怕这套体系都是由脑补组成。 “老巫医告诉我，他在检测巫医资质后，又等待了两个壮年轮（注1）才迎来觉醒的那一天...这也就意味着....” “精神力能够成长，且其成长不会随着身体发育的结束而停止。” “但普通巨魔从壮年到衰老也是一段相当漫长的岁月，却依旧没迎来觉醒....” “造成两者间差异的可能性有很多...” “1，有巫医资质者的精神力才有成长性；普通巨魔的精神力为固定值。” “2，精神力资质会影响精神力成长曲线，有巫医资质者增长速率快，普通巨魔速率慢，且其速率差足够大。” “3，双方增长速率相同，但初始基数的高低决定了抵达觉醒点的先后。 等等……” “普通巨魔的精神力成长可以先不用去管，‘穿越之巨魔的崛起’这套剧本还不到上演的时候....普通巨魔暂且先充当平均数好了...先假定一个区间，取值1-10。” “新生儿平均值取1，觉醒点取值为10；” “假定种族巅峰平均值为....em...巨魔战士普遍傻乎乎的，就定2-4吧....” “那资质者范围....就按照资质高低假定为5-9。” “我应该算是资质比较好的，谦虚点定个8好了...那就离觉醒点只有2的成长值了。” “但觉醒点对我来说，并不是目标....巫医们即使到觉醒了，也依旧无法搞清魔晶内部的情况。” “觉醒后起码得再跨阶才能成功....em...假如的确有阶可跨。” （注1：所谓壮年轮，是刃牙引入数字、年龄等概念后，与老巫医们商量出的记岁方法。巨魔们的身体会在壮年时迎来巅峰，且这个巅峰会保持很长一段时间，直至在某一天迎来衰老。因此，他们将巨魔的一生划分为了三个阶段，分别为‘成长期’、‘壮年期’、‘衰老期；而一个壮年轮，也就相当于一个巨魔婴儿成长到战士所花费的全部时间。此外，还改善了‘小腿高、大腿高’之类的成长标的，参考前世小说中巨龙的生长周期，将巨魔的‘成长期’划分为了5个阶段，分别是幼儿期‘小腿高’，少年期‘大腿高’，青少年期‘小腹高’，青年期‘胸口高’，成年期‘肩高’。） 第八章 精神力的成长‘研究\’ 对精神力的量化，暂时只能做到这个程度。这些没有经过任何检验的数据，严格来说没有丝毫可信度，只能算作一种先期的参考。 刃牙前世虽说熬到了博士阶段，但其实他并不是一名科学家，学习成绩也很一般，勉强凑出了毕业论文而已；而且，本科之后他学的是法律，没有自然科学相关的研究经验，因此对于‘研究’本身，并不是很敏感，很多东西都只能想一出是一出，缺乏了连贯性与严谨性。 但是，没有办法，为了‘魔法’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初期的‘研究’只能我自己来，等到琢磨出点东西后、起码有了明确的方向后，就可以和其它巫医们商量着来了，他们其实并不比我笨，就脑力来说甚至远强于我，缺乏的只是见识和想象力罢了....” “总之，先考虑可能的方向。。” “首先，既然精神力会影响记忆能力，那么锻炼记忆力是否会加速其成长？感觉有点靠谱，但我知道的改善记忆力的方法似乎只有‘多吃核桃’了....” 深刻认识到‘书到用时方恨少’、遗憾于自己怎么当年就没把百度背下来的刃牙，在经过一番堪称绞尽脑汁的思索后，勉强的出了一个感觉有那么点科学的实践方法。 “就像肌肉可以五公斤、十公斤，十次、二十次的累进锻炼一般，脑力应该也可以这样锻炼吧。” “光背书应该不可以，那太机械了.....应该设计那种由简单到复杂，且相互之间有关联性图形来辅助训练。” “前世小说中不是有什么‘冥想法’、‘观想法’么，前者太笼统搞不太清楚，但‘观想法’好像就是在脑海中想象一个‘白虎’、‘观音’之类的具体图像.....我到不一定要观想这些东西，但将‘观想法’和复杂图形....em，就叫‘图形冥想法’吧....两者似乎可以关联起来。” 初步确定了前进方向后，刃牙开始思考更具体的东西，比如结合方法、冥想内容等等.... 首先，是观想内容。 观想的东西得和需求的事物有所关联才行，就比如你练的是‘猿魔拳’，那你观想的内容就应该包含着‘猿相’。 其次，有简入难原则。 第一阶段，应该是由无到有。以‘猿魔拳’为例，最开始，你也得能观想出‘猿’才行。哪怕只是一副简笔画，其实都不太容易，更遑论栩栩如生。 第二阶段，似乎可以是由静到动。还按‘猿魔拳’做比方，既然你是练拳的，是不是也得让观想出的‘猿相’打起拳来才行？ 第三阶段，或许是由相到神？依旧是‘猿魔拳’，既然你的拳法讲明一個‘魔’字，而不是什么‘猿神、猿圣’，那你的观想图是不是也该被赋予相应的精神属性？ 说实话，想到这里刃牙已经有些分不清，这‘观想法’到底是出自前世网络小说中的东西，还是前世现实中确实存在这么一种锻炼方法？因为他觉得，自己想象出来的这一套理论，简直太像那么一回事儿了。 停止习惯性的胡思乱想，回归现实中所面临的问题。 刃牙觉得，以上三个阶段，单就立意来说已经够用了，按部就班的一套下来，单论锻炼记忆力绝对没有问题....但过于像那么回事儿的理论，进一步催发了他的‘野心’。他觉着，利用这套‘科学’的观想理论，自己也能创造出一套专门针对精神力成长的法门。 在这里他所指‘针对性法门’，主旨在于‘修行’，而不是‘锻炼’。 具体点描述，假如说‘锻炼’指的是利用观想图的复杂性来‘锻炼’脑力、精神力，从逻辑原理上类似于锻炼肌肉，属于‘现实主义’锻炼法；那么‘修行’，就是要如通过‘猿魔观想’修习‘猿魔拳’一般，更偏向‘玄幻主义’修行法。 至于能不能成，说实在的他没怎么关心。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哪怕‘修行’并不成功，其过程中的‘锻炼’部分也没有被打折扣，照样完成了设想中的目标。再者说了，这都穿越了，还不兴多点想象力么？ “具体该如何做呢....单单只利用复杂性太浪费了....” “就前世的理论而言，复杂生命由单细胞生物一步步进化而来，人体也是由诸多细胞共同构成的，细胞们经过无数年的共同进化，虽然说已经有了泾渭分明的功能划分，但这并不能否认他们间存在着独立性....em....应该是这样的吧....” 刃牙有点不太自信的得出这样的结论，他前世从没具体研究过生物学，一生中系统学习生物的时期仅限于高二、高三两年，且由于是文科，所学内容并不是很深..... 另外，从高中毕业开始算起，这已经过去太长时间，知识只记得大概了。 “嗯，自信点，肯定是这样没错。总之，细胞有一定的独立性，单独的细胞存在生命属性，哪怕再微弱也只有当它们聚合在一起，才能有‘人’的生命；同理，思维、精神等等也该是聚沙成塔下的产物....” “针对性的法门，也许可以从这里入手...细胞学说虽是前世的理论，但这一世的这具巨魔身躯，种种迹象都在表明它也存在类似结构。‘巨魔细胞’的细胞结构与人体细胞肯定有巨大的差别，甚至连微观层面上的基底元素一不一样都搞不清楚...但只要在细胞这一层面上能大致对应就好。” 有了大致的方向后，刃牙重新开始了对冥想法的构思。 第一步，他需要想象出一具大致相当的巨魔身体； 第二步，完善想象中躯体的器官构造； 第三步，用细胞去再构成该躯体； 第四步，身体、器官构造、细胞结构的一体化； 第五步，从躯体到细胞的精神力属性赋予； 第六步，将自己的思维意识嫁接到冥想中的躯体之上。 大致就是这么个思路，从第三步开始就是大工程，具体要怎么操作只能在实践中慢慢摸索。 第九章 对冥想法的摸索与实践 构思整理完毕，刃牙马不停蹄的开始投入实践。 第一步进行的很顺利，只花费两三个日夜的功夫，一具以他自己为模板的巨魔身躯就已经构筑完毕。 但第二步，却遇见了麻烦。 器官的填补很成功，每次都能通过自己优秀的‘脑力’完美的‘制作出’所需要的部分。但问题在于，他所制造的器官基本就是个空壳，除了‘相似’以外没有任何用处。 这当然是不能够的，按照计划，至少在器官这一层面上，得做到大差不差才行。 于是，刃牙连忙委托战士们偷偷搞来了几具敌对部落的巨魔活体，用来进行探索。由于素材不多，每一具躯体他都得尽可能的重复利用。虽说，巨魔可怕的生命力，足以支撑前世人类之躯所无法承载的研究，但其它方面就不一定了。巨魔毕竟不是昆虫，躯体遭受到伤害、尤其是‘手术’这样的持续性伤害时，所累积的疼痛足以从精神上杀死他们。 而且，说实话刃牙自己本身的精神韧性，也不足以支撑他无视研究对象的痛苦、哀嚎，并完成实验....所以，或许有些虚伪，但他依旧尽可能的想去消除被研究者的痛苦。 好在，这并不是不能做到的事情。 部落巫医的传承中，就有功能类似于‘昏睡药剂’、‘痛觉缓释药剂’之类的东西，都是利用森林中的植物来制取的。前者，被广泛用于狩猎陷阱；后者，则是巨魔战士面对强敌时的必备‘良药’。这两种药剂，在稍加改变其成分配比后，很容易就变成了一款药效绵长，同时具备昏睡、痛觉屏蔽效果的新药，足以作为‘手术麻醉剂’使用。 当然，这项工作并不是刃牙独立完成的。部落的三位巫医中，年龄不靠前也不靠后的那一位，由于常年研究药剂制配，在该领域有着卓越的理解与见识，很容易就解决了这个问题，刃牙只是打了個下手而已。 这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但这个东风却迟迟不刮。 骨刀不够锋利、室内采光太差....等等的借口被翻来覆去的适用。直至某一天，刃牙发现自己‘工作兜’里塞满了大小不一的各式骨刀、房屋的墙壁、屋顶，也被找来的战士们轰出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采光口’。 情之不能再拖延，刃牙嘴里嘟囔着琐碎的话语，不情不愿的走进‘工作室’，站在了‘实验台前’。在他面前，是一具熟睡当中的蓝皮生物，与部落中日常相处的巨魔们过于相似...或者说完全一样的外形，随时提醒着他一些东西。 ‘这是一个与你并无区别的智慧生命，如今，你几乎是为了一己私欲，就要像对待小白鼠一般解剖、研究他....’ 似乎，有个声音在进行良知上的拷问； ‘不，这就是个蓝皮野兽，已经没有时间让你浪费了，快点动手！’ 又有个声音，似乎在一直催促，并已经持续了好几个日夜。 “医学生还是牛批，不服不行啊....” 他使劲拍了拍脸颊，拿出了准备好的骨刃，硬着头皮开始了后续的工作。麻药已经下好，骨刃向下使劲，想要划拉开伤口..... 手术在断断续续的进行，研究也一日日的持续，其间出了很多问题。 巨魔表皮远比想象中坚韧，骨刃并不如想象中好用；止血、缝合等等很多工作，他独自一个巨魔不能完全胜任。诸如此类问题，要处理相对简单，前者只是个下刀力度问题，很容易解决；后者，他通过引起最年青那位巫医对躯体结构的兴趣，很快便将之拉来做了‘苦力’。 但实验进度依旧快不起来，究其原因，可能还是前世的人体器官功能，给他带来了相当程度上的思维惯性。在研究巨魔体内的器官结构、器官功能时，刃牙总是下意识的代入人类的身体来思考，苦心去寻找‘心肝肺脾胃肾肠’等这些个前世耳熟能详的器官、或者是其替代品.... 但事实证明，这些人类器官、及其所对应的功能，并不一定就能在巨魔体内得到体现。有些功能被剔除，自然毫无踪迹；有些功能被留存，却与其它功能合并，形成了全新的脏器系统；还有些功能被强化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为了对应该强度，其所形成的脏器已经面目全非。 当然，这些所谓的‘剔除、留存、强化’，都是站在前世视角下思考，所造成的‘观念差’，从巨魔的角度来说，这一切都是生命演化的结果，本该就是如此。 研究在磕磕绊绊中，持续进行了相对漫长的一段岁月。 其间，好在巨魔并不畏惧感染，且生命力旺盛，这使得实验耗材并不太严重，而且森林中巨魔部落众多，今天东边偷个人、过段时间再改西边偷，也没有引起什么大的骚动。 至于研究收获，隔一段时间就有，成果或大或小、相互间或相辅相成或彼此否定，旧的结论被新结论推翻，但又在最新结论中重获新生...等等现象不一而足，但都为刃牙的‘冥想法’提供着弥足珍贵的前进方向。 不知不觉间，不但‘冥想法’中的‘观想标的’在新旧翻覆中得到了成长，就连观想‘速度’、‘准确性’、‘内涵’都得到了长足的进步。从前刃牙冥想时，总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来从无到有的制造‘标的’。而如今，随着冥想的反反复复进行，已经近乎于形成了一种本能，只要他有那个意愿，观想中的‘身躯’就会顺着‘体系逻辑’形成，而这种‘体系逻辑’，则是研究的产物，被他通过在思维中进行‘手术模拟’，从而成功复刻进了冥想当中。 在‘冥想法’不断完善的同时，刃牙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在思维运行等等方面的进步，偶有‘哦呀，怎么观想起来越来越容易？’的疑惑，也简单的将之归功于‘熟能生巧’。 直到某一日，权当研究中的精神调剂，他来到了储备魔晶的库房，准备顺手收拾收拾....当他拿起一枚低阶魔晶时，出于习惯简单的尝试着‘输出’，一枚火球成型，并‘嗖’的一声发射了出去.... 伴随着‘轰隆隆’的声响，面前‘货架’的倒塌，刃牙呆愣在原地。 此刻，随着肉体一阵若有若无的疲惫感，他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觉醒’了！ 第十章 阶段性成功（小修，修改了对话） 只是稍稍的呆愣中，刃牙体会到了自身的变化，不单单是‘疲劳’，而是身体当中那若有若无的‘生命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感知到了。 他兴奋极了，顾不上收拾残局，手中紧紧攥着魔晶，嚷嚷着蹦了出去。 “老巫医！老巫医！我成功了！快来看呐！” 巫医们本就在住在同一个院中，闻声俱是停下各自手中的工作，莫名其妙的从屋中走出，疑惑的看着他。 “快看！” 说着，刃牙试图重复先前的情形，由于过于兴奋，接连尝试了好几次后，才成功找到那种‘感知’，一股力量被灌入魔晶，拳头大小的火球成型，并在三名巫医目瞪口呆中射在地面上，炸出一个半米见方、半掌纵深的浅坑。 “呔！” “喳！” “呼！” 三声字正腔圆的、似乎在表达‘卧槽’的感慨，从三个方向传来。 紧接着，三位巫医快步将刃牙围住，其中一位快速抢下魔晶，生怕他继续浪费‘生命力’，另两者也在责怪之余满目惊奇的上下打量着。 “天才！” 容不得他们不惊讶，因为，三人中哪怕是天资最出众的那一個，也是等待了两个‘壮年历’，才得到了这般能力；剩下两位巨魔，则花费了更久的时间。而如今，眼前这个小巨魔才多大？他还没壮年战士的胸口高呢。也就是说，连一个壮年历都没过去呢！ “刃牙！你...这..如何做到！” 老巫医在惊讶中，有些口吃的问道。他本能的察觉到，这种速度绝对不是用一句‘天才’，就能简单解释的。在联想刃牙那些个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的‘研究’，不得不讲二者联系起来。 因此，他的问询中有一种深切的期待。 部落长期处于一种‘公有制结社’的社会形态下，无论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物质财富，还是诸如‘陷阱制作’等等无形的智慧产物，所有的生产资料习惯性的都属于大家共同所有。因此，老巫医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询问如果换一个社会背景，可能会形成一种冒犯。 当然，刃牙并不会这样想。 研究其间，部落供他吃、供他穿，甚至此外的无论哪一种需求，有能力者都会无条件的满足他。比如素材提供、工具制造，再比如麻醉药的改进，等等这些都离不开部落的帮助。因此，他并不会因为老巫医的询问而感到不快，反而打一开始就打算将成果共享出去。 当然，这种共享也仅限于部落内.... “巫医，我寻到加快‘觉醒’速度之法，部落共享，可；但你们要应我，对它部保密；可否？” 不得不这么强调，这帮原始的家伙，总是压抑不住自己的‘炫耀欲’，尤其是那帮肌肉发达、不长脑子的战士，部落里但凡有一点点比别家强的东西，就巴不得满天下的宣传...这不行，如今可是‘闷声发大财’的阶段，好东西得藏着掖着，直到自身足够强大的那一天。 “可，可，最高密，你安！” 拿到了保证，刃牙才放心的将自己关于‘锻炼’的思路、具体步骤、以及现阶段的成果拿出来共享给他们；至于‘修行’的那部分，由于尚且还不完善，且是否可行？有没有危险，等等不可知因素，他选择了暂时压下去。只是提了一嘴，有后续的进步思路，正在研究中而已。 不过，就算只是‘锻炼’部分的讲述，就已经让巫医们双目放光了，口中连呼‘原来还可以这样’，便各自实践体验去了。 被扔下的刃牙，只是撇了撇嘴，表达了一番对巫医们‘用完就丢’行为的不屑，旋即压下心中激动，返回了‘研究室’，准备继续自己未尽的研究。 他明白，‘觉醒’只能算是阶段性的成果，‘魔法’的大门现如今只是羞羞答答的给他开启了‘体验模式’，更本质的原理等等东西仍旧躲闪着不肯露面。 至于为何这样说？因为先前他顺手尝试过了，魔晶的内部仍然处于‘不可知、不可至’的状态。也就是说，‘施法’的原因、过程对他来说仍旧属于‘黑箱’操作。这对于立志成为‘法师’的刃牙而言，无疑是不可接受的。 ‘而今之果，既无助于减小‘施法代价’，也无法帮我认识‘施法原理’，还远不到可以志得意满之时，同志''仍需努力啊....’ 如此这般，对自己进行了一番警醒、告诫之后，终于压下了骄傲等等心绪，开始了一如既往的研究工作。 接下来的时日里，巫医们那边的消息陆续传来。 倒不是他们取得了什么重大突破，而是对冥想法的应用都有了各自的进展。 三位巫医没有照抄刃牙的结论，而是根据他的思路，各自挑选了适合自己的方向去摸索。 比如，之前帮助刃牙完善‘麻醉剂’的‘大巫医’，他的冥想方向，就选择了更契合自己的‘植物生长’，想根据植物生根发芽、逐渐壮大的过程，来创造属于自己冥想体系； 而老巫医则与之又有所区别，其所设想的冥想法，是由点至面、由面成体，再通过不断在体上增加新的面，来使自己的‘标的’不断接近球形，却始终达不到球形的方式来进步； 再比如此前充当了‘实验助手’的‘中巫医’，则因为刃牙的‘勾引’逐渐对‘躯体’产生了兴趣，其冥想法似乎也准备着手从‘巨魔成长’方面入手。 对三位巫医的选择，‘小巫医’刃牙并没有过多的去进行干涉，更多的尝试从总体而言是一种好事。但单就短期来说，他更看好‘老巫医’的方向，朴实而又有可行性。 至于剩余的俩位，由于其所选方向过于复杂，其完善的过程中，困难重重是必然的。不过，最终的完善或许遥不可期，但期间所得到的锻炼也是切实存在的。 因此，刃牙不但不太担心，反倒抱有些期待。 第十一章 思维接入与新‘视野\’ 时间在流逝，当刃牙渐渐长至壮年巨魔胸口那么高时，他对于冥想法的研究，终于得以更进一步。一具由内而外、从脏器构成到内循环、再到外在表征的完整冥想标的，出现在了其脑海之中。 也就是说，当初所构想中的六个步骤，当中前四个已经完成。 第一步，想象出一具大致相当的巨魔身体； 第二步，完善想象中躯体的器官构造； 第三步，用细胞去再构成该躯体； 第四步，身体、器官构造、细胞结构的一体化‘运作’。 这其中，‘细胞再构成’的部分具有很大的瑕疵，其原因在于两个方面： 其一，细胞内结构的缺失。 其二，细胞层面的重组失败。 第一個问题暂时无法解决，除非有一天他能做到细胞级观察，不然这个问题将始终存在；而第二个问题，则是‘脑力’、算力方面的能级不够，每当他尝试着将身躯进一步的解构到细胞层级时，总是不可避免的出现崩溃。 不过，这些问题也并非没有代替方案。经过不断的尝试，他发现这两个问题，都可以通过‘俺寻思’绕过。 究其根本，研究目的并非是原原本本的再现躯体的微观结构，而是要通过‘观想’来‘修行’精神力。因此，重点在于‘相信’，只要在‘观想’时，让自己相信‘身体由细胞构成’、‘每个细胞都有精神力属性’这两个概念，那么‘观想’就是可以成立的。 换言之，‘脑补’是走捷径的关键。 而且，这种‘俺寻思’，顺带着解决了第五步，也就是‘从躯体到细胞的精神力属性赋予’阶段的设想，或者说它通过‘脑补’，将三、四、五步在某种程度上合并了。 具体到实践当中，刃牙在‘观想躯体’的基础上，假想出了一个与之互为表里的‘冥想空间’。 该‘空间’具有以下属性： 1、虚无与实在共存； 精神力是事实上的‘虚无’，无法被观测、无法被证实；同时又具备经验上的‘实在’，通过‘假想’影响着现实。 由精神力所构建的空间，同样如此。 2、存在边界； 由全体细胞共同组成，身体及其延伸既是它的载体，也是它的边界。 如此，总算是在满足了现有需要（注1）的同时，也为将来的改造留下了一定余地（注2）。 接下来，就该进行第六步，将自己的思维意识嫁接到冥想中的躯体之上。 所谓‘思维嫁接’并没有想象当中那么玄乎，基本上就是靠骗、靠自我催眠，在意识的各个层面当中，都让自己相信‘观想体’就是自身意识的出发点。对于如今的他来说，要做到这一点并不是很难，深度冥想时隔绝了大部分外部打扰后，在自我意识的深处，能够相对简单的做到该项要求。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接下来并不算太长的一段时日里，刃牙靠着水磨工夫，轻易做到了‘意识嫁接’。 当完成的那一刹那，‘冥想空间’第一次完完整整的出现在了他‘面前’。 在‘表象’上，其呈现为‘巨魔躯体’；当你忽略了其‘表象’，深入到‘内在’时，一处密闭的‘空间’，就会出现在‘眼前’。 ‘空间’最外层，是球形‘封膜’，代表着‘界限’；内里充斥着薄薄的雾气，代表着‘精神力’；除此之外再无它物，至少现阶段是如此。 当然，无论是‘表象’、亦或者‘内在’，严格意义上都并不真的存在于现实当中，只是基于‘冥想’才得以确立的‘空想维度’。 完成这一切工作，刃牙拿起手边的低级魔晶，向其内灌注着力量的同时，感受着现实与‘空想’两处维度的变化。 现实中，躯体感受到了疲劳。其程度，大致接近于前世人类时，体侧后累成狗的感觉。 而在‘空想维度’内，除了雾气一阵翻腾外，再没有其余的表现。 “嗯，感觉还不够完善...让我想想还缺点啥....” 片刻的思索后，刃牙有了改进的思路。 又一次进入了冥想状态后，他控制着雾气相互聚拢、形成了一片蔚蓝色湖泊，静静的沉积在空间底部；随后，又是一阵比先前稀薄了很多的雾气，渐渐成型于湖泊表层，比起湖泊的静谧，这一层雾气要活泼许多，翻腾着、为虚幻的空间带来了些许的真实感。 分出些许精力，他再次尝试着施法。 首先，是新形成的雾气凭空消失了小半。 刃牙将初始的雾气，从单纯的‘精神力’概念，改换成承载‘思维’的‘生命力’，再聚拢为湖泊；而新的雾气，代表着可以被用来消耗的‘体力’。当‘生命力’和体力有了严格的界限后，新的变化随之产生。 众所周知，‘体力’是可以被补充的.....所以此后、至少使用低阶魔晶施法时，只要注意些就不至于减寿....虽说用‘体力’施法的法师，总感觉有那么点另类。 而第二点变化，却是让他在连续施法所带来的阵阵疲劳中，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在施法过程中，随着他将体力输入魔晶，新的‘视角’随之出现。 也许是先前冥想时，确定了‘身躯及其延伸是精神力的载体’这一概念，因此他的‘感知’在此刻也有了新的观察维度。 也就是说，刃牙终于获得了‘观察’魔晶内部的手段。 注1：现有需要是指，需要一个能够同时容纳身躯、器官、细胞、精神力的冥想结构。 注2：将来的余地是指，一方面，刃牙并不确定精神力是否真的存在，因此留下了‘经验上的实在’；另一方面，他也不确定‘精神力’是否能够脱离身躯，因此表述为‘身体及其延伸既是它的载体...’。如果将来精神力被证实真的存在，那么如今所赋予的‘经验上的实在’、‘身体及其延伸’两重概念，将成为所谓‘余地’。 第十二章 魔晶内部解析 严格些来说，刃牙其实并不太确定自身是否真的向魔晶内部‘输入了体力’，这是一种错觉也不一定。因为他并没有在现实层面上切实的观测到过这一过程，只是身体的疲惫感、外加魔晶随之而来的变化，给了他经验上的‘我少了体力’、‘魔晶得到了能量’，‘所以我的体力流入了魔晶内’这种感官。 就比如说，是不是还有这种可能？ 假如他的‘生物能’在体内做功，从而带动了某种外部变化，而魔晶的异动，说不定就是这种‘外部变化’的二次、乃至三次连带效果；而他的‘能量’，在这个过程中，从始至终都只起到一个‘发动机’之类的效果，并没有所谓的‘能量’实体，进入魔晶内部产生反应。 但是，现如今还不到深究这一过程的时候，只有能够通过‘魔法’做到更多事情时，才是回过头来研究基础原理的时机。就比如前世，人类先学会了‘使用火’，但真正明白‘火’的原理，那都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 深知现阶段什么是最重要的刃牙，果断的将种种‘可能性’抛之脑后，着力于单纯的‘现象’本身、及其所带来的‘变化’上。 于是，‘当体力被输出’、‘感知也随之延伸’，魔晶内部的‘视界’第一次呈现在他‘眼前’。 由于‘精神力’并不附带视觉上的体验，因此这种‘感知’来的十分暧昧。比较而言，假如身为人类的你，突然多出了一个用来感知震荡的胡须器官，所造成的后果，也许与之类似？ 因此，刃牙虽隐约感受到了魔晶内部，却并不能立刻就有所收获；而且，由于所能消耗的体力有限，不间断观察也因此无法做到。 出于这种种的限制，他只能暂且安耐下探究心，停下了手中的研究。 饱饭、冥想、研究魔晶，吃饭、冥想、研究魔晶.....如此数個轮回后，研究终于有所进展。 魔晶内，似乎有一种‘结构’，当‘能量’与这种‘结构’相互作用时，会出现‘变化’并产生‘魔法’。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感知’、或者说‘感知所附着的体力’呈现出三种趋向。 其一，绝大多数毫无用处的消散一空；其二，很少部分经历了‘变化’，且在‘变化’中消失；其三，极小一部分在‘变化’后依旧存在，随着‘魔法’起效才最终消失。 “三个部分都代表着什么呢？” 刃牙如此思索着.... 其中，‘无用’的那部分似乎最好解释，常年念叨着‘魔法不该如此’的刃牙，坚信那就是导致巨魔巫医‘施法氪命’的元凶，也就是‘生命力的浪费’；而在‘变化’中消失的那部分，才是‘魔法’成立的必须耗能；至于最后那极小的、几乎不能被感知到的部分，他猜测是将来‘精细施法’的钥匙，比如‘精确制导’、比如‘极效施法’之类？ 接下来的日子里，看到了‘无损施法’可能性的刃牙劲头更足，极力的压缩着日常，每日里只进行必要的活动，剩余绝大多数时间，都进行着研究相关的工作。 他陆续收集了部落中所有类别的低级魔晶，并按照种种规则将之重新分类。 有最传统的按元素分类，诸如火系、水系这些；还有按功能分类，诸如‘发射’、‘塑形’、‘防护’等；还有按形状分类，诸如球形、柱形等等。 通过这些分类，他想搞明白同类型的‘法术’，是否具备‘变化’时‘结构’上的相似性。 低级魔晶所释放的法术，具有一定程度上趋同性，比如激发手段大多以‘发射’为主、形状多以球状、箭状为主，通过对它们的对比研究，刃牙初步搞明白了对应部分的结构差异。 此外，通过对低阶中、不同段位同系魔法间的相互比较，并拼着‘氪命’进行了两次中阶最低级魔晶的使用，刃牙发现了‘能级’的区别。 同为火球术，低阶魔晶所释放的火球与上级魔晶所释放的火球，在威力上有着显著的差异，这种差异在‘能量转换’阶段就有了差别，上级火球术对能量的耗费及压缩明显更成功，而这种‘耗费、压缩’，也是通过‘变化时的特殊结构’来实现的。 于是，对于‘法术’，刃牙简单的总结了一个规律：能量+转换+压缩+塑形+激发=魔法；当然，由于低阶魔晶缺乏了‘防护’‘指向’等似乎更复杂的法术结构，这种公式现阶段只适用于‘低级攻击型元素法术’。 但这并不能否定，刃牙的研究，的确带给了‘法师’某种程度上的‘革命’。 通过对‘施法’过程中魔晶内‘变化结构’的熟悉，他能够相对精确的使用能量，此前‘施法’时，被无意义消耗的那部分‘能量’，被控制在了现阶段最低的程度。 如果非要去量化这一过程，假如先前的能量利用率公式为：80%无效+（19%+1%）有效=施法成功；那么如今，80%的无效部分，就可以通过对‘结构’的熟悉程度来消减，他最为熟悉的低级火球术，甚至做到了将无效部分减少至40%的地步。 而这些节省下来的‘能量’，虽无法用来增加法术威力，却可以增加‘无损施法’的次数。比如说，此前他光凭可再生的体力，在短时间内可以释放两至三次火球术，如今却可以连续来上7、8次才会耗空体力..... 这种程度的变化，不可谓不显著，但刃牙并不满足。 “能量损耗还是太夸张.....而且，假如将‘法术’类比为‘位移’这种结果；那我所其到的作用，充其量相当于一根儿充电桩；而魔晶就是各种电动车....没有魔晶来充当‘中介’，我对‘位移’起不到任何作用。” 刃牙想象了下，将来他背着一麻袋魔晶出门，遇到敌对法师时，大家先统一翻麻袋的场景...顿感接受不能。 “....得想办法将‘中介’功能也收束到自身才行，不然限制太大了...” 至于如何做，他有了初步的构想，无非是将施法过程从魔晶内转移到魔晶外。而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进一步解析出魔晶内的‘变化结构’，并找到脱离魔晶将之再现的手段。 第十三章 新体系 前世的科研狗累不累，作为半吊子文科博士生的刃牙，并没有太切身的体会；但今世的魔法研究，无疑成为了一种极其耗费体力的工作。 体力不断的消耗间，魔晶内部的特殊结构被他反复的探索；其中的‘变化’，也基于感知一次次的被记录。就比如‘火元素转换’这个变化过程，他通过不同火系魔晶间‘变化’的异同，专注于探寻哪怕最细微的一丝特征，以期望能更好的寻找到替代魔晶的手段。 “首先，要想办法复制出变化的过程....” 基于这一目的，他选择着眼于‘符文’这一理念，将魔晶内的特殊结构，想象成前世小说中的‘魔法符文’，假设当能量通过某种特定的‘符文结构’时，就会出现某种特定的变化，而多种符文结构的结合，就能形成完整的法术。 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加入‘符文’这一理念？是为了便于对魔晶内完整的‘变化’进行‘解构’，让‘变化’的不同部分在冥想时既能够独立存在、又可以相互结合。 至于‘魔法符文’是否真的存在，其实并不重要，关键在于‘探索过程’。 以构建‘符文’的形式，来模拟变化过程；通过一次次的调试，使‘模拟’不断贴近魔晶内的‘自然状态’。 当这一模拟过程成功时，无论魔晶内到底是不是所谓的‘符文结构’，‘符文’便已经作为一种‘认识论’得以成立。 这一项工作很艰难，刃牙近乎一心多用，左手握着魔晶尽可能缓慢的进行着施法，而右手虽然空置，但也在不断同步进行着左手的操作。只不过，将预定在魔晶内产生变化的过程，移植到了冥想空间内进行。 冥想空间，被赋予体力+精神力双重概念的雾气，处于不断的运动当中，于‘空处’留下一道道痕迹，想要同步魔晶中的‘轨迹’。 无数次的尝试后，刃牙无奈的发现，想要在冥想空间内，去完整的重现魔晶中的‘变化’，可能性近乎于零。 “这是为什么呢.....” 他尝试着根据两者间的不同，来分析导致这种困难出现的原因。 魔晶与冥想空间最大的区别，无疑是其存世状态。 魔晶切实的存在于现实当中，那么理所当然的，魔晶当中出现的变化，哪怕再怎么‘玄幻’，也是基于现实世界的规则而产生；而‘冥想空间’则不同，哪怕赋予了其‘实在’这一特征，但这种‘实在’依旧停留在经验上，它对于现实的影响立足于空想，因而存在着某种界限。 当影响被限制于自身时，‘界限’尚且不清晰，能够通过自我催眠等等手段实现跨越；但如果将影响扩散到自身以外的现实，那么它的‘界限’便得以显现。 当这种‘界限’平移到施法过程时，那不成功的原因也就显而易见.... 刃牙对魔晶内结构的探索，实际上基于‘感知’的震动来进行；将之复刻于冥想空间内的尝试，也是对‘震动’的一种模拟；而符文，只是对模拟变化所赋予的表现形态。 ‘冥想空间不存于现实、符文结构也只是虚构，虚幻与现实之间存在着一堵墙，将来如何尚且还不可知.....但现如今，我却是还没那个能力去无视这堵墙所制造的界限。’ 不过，常言有道，关上了门，自然会留一扇窗；常言还道，万事万物都处在相对运动当中。 确定了原因，那就可以想办法去解决。 刃牙的前世，虽说既不奇幻也不魔法，但现实教育与各类网络小说，却给他带来了丰富的想象力与见识。 而这两者，正是研究所不可或缺的佐料。 就比如之前，刚刚打定主意要‘脱离魔晶施法’，‘符文’的理念便自然而然的流入脑海；对‘符文’的研究稍稍陷入瓶颈，可能作为突破口的研究方向，又一次如雨后春笋般的接踵而至。 这无疑是两世为人所带来的一大便利。 再观此世的巫医们，明明脑力等等方面都不比他差，就因为缺了点想象力、见识，以及对未来的幻想及憧憬，使之在魔法道路上不得不停滞了无数年。 基于这种激励人心的念想，刃牙明明刚经历了一段研究上的挫折，却立马又抱着满腔的热情投入了新阶段的工作当中。 既然现实与虚幻的界限，导致单纯的冥想符文无法施法，那就在此基础上，再增加一层可以影响现实的介质不就可以了么？ 在新的构想当中，他不再谋求对魔晶运作原理的百分百还原，转而在‘不同’中寻找突破口。 首先，冥想空间中复刻‘符文’这一步骤依旧不会改变；但‘符文’对现实的影响，将通过介质来进行一次迂回，使‘符文对能量的塑造’这一步骤，由最初设想当中‘在冥想空间内完成’，改为‘在现实中进行’。 于是，在不断的重复研究中，刃牙先是通过对‘感知震动’的摸索，成功在冥想空间内复刻出一组火焰术符文。 这所谓的‘火焰术’，堪称刃牙所能找到最简陋的法术，其构成比低级火球术还要简单，‘符文’中略过了‘塑形’，只包含了能量转换与激发两个部分。 其后，他又通过冥想空间对自身的影响力，利用类似于此前观想的方法，将‘符文’与‘语言、手部动作’联系起来。 比如，当念诵‘转换’、‘激发’等音节时，本该由‘符文’拥有的‘转换’、‘激发’等效果，将通过声音震动的方式实现；而配套的手指动作，则会帮助两個单独的震动结构形成一个整体。 这种手段，基于前世小说中对‘言灵’、‘咒文’、‘施法动作’的幻想，使得‘符文’不再直接影响‘能量’，而是通过语言及手部动作这一介质，隔了一层后间接去影响能量。 无疑的，研究成功了，他打破了虚幻与现实的界限，成功在没有魔晶辅助的情况下，使法术得以实现。 哪怕如今，只能使出‘火焰术’这种堪称鸡肋的玩意儿，但也意味着全新体系的诞生。 在这个体系里，施法者不但能直观体会自身‘魔力（体力）’的多寡、避免寿命的无端损耗，还能免去依附于魔晶的尴尬。 最重要的，它使得魔法研究成为一种可能，不必再因为寿命、‘黑箱’而却步不前。 刃牙对此感到万分的自豪，前世的碌碌无为，让现如今的成果斐然更显甘甜。 第十四章 巫医们的困扰（小修，改对话） 新的施法体系已然诞生，刃牙开始琢磨接下来需要做什么。如此具有积极性，并不是说他已经进化成合格的‘社畜’，而是这无数个日夜间，‘研究’已经形成了一种基于乐趣的习惯。 因而，这远不是所谓‘社畜’能简单概括的事情。 思索中，他得出了结论。 时至今日，关于冥想法、关于法术研究的框架性工作，已经宣告完成。从此以后的研究，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起码研究手段有了革新之前，都会是基于该体系内的、一些添砖加瓦性质的工作；比如对咒文、手势的拓展泛用性研究，再比如对新符文结构的不断解析、冥想法思路改换等等。 而这些工作，刃牙没打算全部承担在自己身上。部落中尚有三位巫医、巫医学徒也会在此后的时日里以更高的频率出现。无论是从部落的发展角度、亦或者从整个魔法体系的成长性来看，将这些非开创性的研究内容适当的分润出去，是有好处的。 所以，继续闷头研究已然不可取，当务之急乃是向巫医们展示成果、叙述原理。 抱着如此想法，刃牙在休息了一宿后，陆续敲响了巫医们的屋门。 “刃牙，你久未出？为何？” 已经许久未见的三位巫医，对他久违的露面感到相当诧异。 其实，已经结束了巫医课程、并拥有了魔晶施法能力的刃牙，此时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巫医了。尽管经验相对浅薄，但循旧历已经到了该承担部落内责任的时期。 不过，一方面是他年龄还小；另一方面，也是刃牙一直以来的表现，让其余巫医们在‘研究’上对他抱有了更多的期待，所以才没有任何巨魔来督促他履行职责。 并没有认识到自己正长期‘旷工’的刃牙，兴高采烈地向巫医们展示了一番他最新的成果，并进行了讲解。 “冥想法.....观想法....二者间是.....” “....这样....那样....冥想空间....” “...魔晶内....符文....比如火焰术....这样...那样....就成功了....” 一番零碎而散乱、基本上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的讲述后，刃牙满目认真的望向了三位巫医，期待着他们给与回应。 然而这一次，巫医们却没能在第一时间给出回应.... 前世有句俗话讲的好，‘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疯子。’ 如今，刃牙虽未必成了巫医们眼中的疯子，但所带来的的震撼半点不少。 魔晶+寿命=法术，这一维系了不知多少年的真理，在这个未成年巨魔手中成为了过去式，他不止将‘寿命’改易为了‘体力’，就连魔晶也被舍去。 那充满了想象力与探索精神的理论部分，更是让巫医们目眩神迷，应接不暇中甚至失去了思考能力。 “这...这...不懂，不及你慧..” 最先回过神来的老巫医，捡起了于先前震惊中掉落在地面的拐，如此感慨道。 随后，他又有些羞愧的说道， “实，我未懂...你们何？” 另两位巫医被他的问题唤回了神，也纷纷摇头、表示暂时没能理清头绪。 “啊...这....” 刃牙无措的挠了挠獠牙，觉着有些苦恼，后续还有很多研究指望着大家群策群力呢，这最初期的普及都做不到的话，岂不是要继续单机？ ‘这可不行，必须想办法解决才行。’ 他只沉吟了片刻，便有了决定，开口道， “如此，我转文字，比说易。” 闻言，巫医们的心情是有些复杂的。这种复杂，并不是出于对天才的嫉妒，相对纯粹的他们只是为自己‘拖了后腿’而感到愧疚； 而有心去推脱，但全新的世界就在眼前，又不甘心就这般错过..... 彼此对视后，无奈的点了点头，接受了他们所认为的‘馈赠’。 刃牙并不是個情感细腻的巨魔，没能体会到巫医们的心情，便火急火燎的告辞离去了。 望着他匆忙的背影，老巫医收拾心情，甩起拐棍不轻不重的在另两位的大腿上敲了几下，教训道， “精神！耻辱？被喂饭？去！去！去深思！” 老巫医如何给后辈打气先按下不提，刃牙回到屋中开始琢磨后续工作该如何进行。 “不单是巫医们，若想让后来者‘研’之有物，将自己一直以来的研究内容，做一个总结性的整理，也是该纳入日程了....要不然趁此机会一并进行了？” 于是，他取来备用的泥板，化开表层后开始思考合适的标题。 最终，他刻下了‘术法原理’四个大字，准备以此作为自己至今为止所进行研究的总结。 在这部‘著作’当中，他准备以‘对精神力的猜想’作为开篇；再以‘冥想法的构建原则’、‘观想法的构建原则’、‘冥想法与观想法的结合’来承前启后；随后是压轴的，‘魔晶结构的符文化解析’、‘免材施法’；最后，再以‘对术法研究的前瞻性思考’做为总结。 毕竟都是自己研究的、且已经得出结论的内容，本以为除了刻写要花费时间外，并没有太大的挑战性。但到了真正下笔时，刃牙才发现，想要将之汇总成他人也能看懂大部头，绝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 首先，他糟糕的研究习惯成为了拦路虎，由于没有随时记录、梳理研究时琐碎想法的习惯，想要成体系的一气呵成，成为了妄想，回忆性质的思索工作，注定会占用相当大的一部分时间。 其次，作为面向将来全体研究者的书籍，在用语习惯、详略等方面，必然得做出相当程度上的妥协。很多他用起来理所当然的词汇、短语会被替换；某些在他这个研究者看来，可以一笔带过的内容，在后来的学习者眼中，可能会是相当必要的内容，详略间如何取舍也得用心把握。 再次，基于他前世的幻想与见识，研究时诸多观点间的前后承接，有着他认为理所当然的思考顺序、与成立逻辑；但放到缺少了那些幻想与见识的现在，这些‘理所当然’并不一定被理解。因此，诸多篇章间，有很多内容的前后逻辑得重新梳理，彼此间的链接思路需要更加清晰。 最后，他的术法研究，有相当程度的一部分，是基于实在与虚幻间、那相对模糊的部分之上。无论是‘符文’、‘精神力’，亦或者‘冥想法’、‘观想法’，如果后来者不能对它们所立足‘地基’，有一个相对准确的认知，只是一味的将之奉为万世不可移的‘祖宗法’，无疑会成为巨大的、甚至足以摧毁整个体系的隐患。因此，如何准确的表述，也成为了相当麻烦的一种思考。 基于这些个难处，刃牙果断放弃了一次性完成这项工作的妄想，转而开始做长久奋战的准备。 第十五章 研讨会与巫医们各自的成长（中改，修改了对话） 首先，他将预定的内容，细分成更多的子项，打算去分别进行叙述； 之后，刃牙先完成了数个子项的收束与总结，并以‘论文’的形式，交给了其余三位巫医去思考、研究； 再后，在给与了巫医们充分研究时间的基础上，他组织进行了几场‘研讨会’。 研讨会进行的异常艰难，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表达清楚了自己想说的话， ‘观想存在门槛，只有通过冥想拥有了基础后，观想才能够顺利进行。’ ‘....先用冥想对思维能力进行机械性训练，在通过观想赋予冥想标的‘属性概念’...’ ‘‘冥想空间’是‘属性’的集合....在知识的层面，要分清‘实在’与‘虚幻’的差异；在实用的层面，要模糊两者的界限....’ ‘通过观想，具现出拥有触觉的‘生命力（细胞能+细胞意识）’，分化出‘生命力’中可再生的部分为‘体力’、‘精神力’，并用‘体力+精神力=魔力’这一概念，构建‘魔力’.....’ ‘导入符文概念的优势？....标准化、可视化.....’ ‘免魔晶施法.....’ ‘......在这一系统当中，施法成功率的关键，在于‘精神专注’与‘介质准确’两个变量。前者，代指在冥想空间内复刻‘符文’这一过程；后者，为影响现实的咒文、手势部分。’ ‘而这二者间，相对重要程度又彼此呈现反比。’ ‘当我们足够专注时，对介质准确度方面的要求会相应降低、直到某个界限为止；而不够专注时，被赋予意义的咒文与手势部分，会更多的负担起术法构建方面的作用，同样直到某個界限为止。’ ‘而这个‘界限’的存在，是因为‘精神’与‘介质’两个部分，都不具备单独产生术法效果的能力。故而，无论再怎么降低某个部分的参与感，也必须保证其存在性。’ 总之，意思就是这么些个意思，他自己想要理解很容易，但如何用还远远说不上完善的巨魔语表达这一切，才是最花费精力的地方。 有大半的时间，都被花费在了和巨魔们商讨用词方面..... 每每头痛之时，他都万分后悔，当时怎么就没狠一狠心，直接搬来现代汉语用呢？ 但事已至此，总不至于去否定自己挣扎许久才得到的结论吧？只能继续硬着头皮坚持下去了.... 理所当然的，这几场研讨会就成为了他单方面解答巫医们疑惑的场合；虽不能说全无用处，但最多也只起到了总结、修改，叙述方面不足之处的作用。 说实话，这么一场研讨会，对巨魔语言的推动作用，都比‘科研’作用来的突出..... 或许有一点点可悲，或许会耗费太多精力，但刃牙并不打算就这样放弃。 他想让研讨会成为一种常态，作为促进共同进步的平台一直维系下去。 哪怕这种进步率先反映到语言上也无所谓，权当是‘磨刀不费砍柴工了’。 但巫医们似乎并不怎么认同，他们认为这样做是在浪费刃牙的时间，有这功夫一篇一篇的“喂”给他们，还不如把宝贵的时间花费在刃牙自己的研究上。 刃牙自然不认可这一点，但也模糊的意识到了巫医们的顾虑，于是认真的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总而言之，就是新体系的填补需要群策群力，所以部落巫医的培养刻不容缓，而通俗易懂的‘教科书’就成为了刚需，老巫医们的协助不可或缺.... 进行了一番充分的沟通后，他终于说服了巫医们，而‘研讨会’这一形式，也将被维系下去。 在此后的时日里，随着研讨会召开次数的增加，巫医们在见识方面有了长足的进步后，早期‘不健康’的会议形式，逐渐有了改变。 最初，巫医们进行了尝试性的模仿，以论文+报告的形式，相对简陋的对刃牙的研究内容进行了思索与再述。 再之后，他们又基于各自的研究内容，进行了‘中期报告’、‘阶段性总结’等等工作。 尤其是老巫医，在这个阶段分发了‘基于点线面所构成几何结构的冥想研究’这一论文，并在随后的研讨会上进行了报告与答辩。 成体系的总结与充分的交流，让老巫医的研究有了很大的进展，也使得他重新自信起来。 于是，再接再厉的‘几何冥想在观想层面的前进方向探索’、‘几何冥想与观想的成功结合报告’、‘一种基于几何冥想法所建立的冥想空间’等等成果，在之后的日子里纷至沓来。 而某一日，当老巫医再次拿出了‘火球术符文构建与标准介质构思’时，也意味着新的‘施法者’再次诞生。 刃牙对老巫医的进步感到由衷的欣喜，并询问了其突破后的感受。 对此，老巫医直言道， “我能感受到，这就是新世界！” 老巫医的遣词用句，多少脱离了‘古代巨魔语’的样子，有了点‘现代巨魔语’的味道，这是另一点让刃牙深感欣慰之处。 而其余两位巫医，也有着显著的进步，虽不如老巫医快速，但也陆续在自身领域、以及语言方面取得了突破。 像是大巫医，在前期发表了‘常见植物’、‘植物类冥想标的的选择’、‘黑树藤的解剖与猜想’、‘一种基于黑树藤生长的冥想思路研究’、‘黑树藤冥想的阶段性成果报告’； 而当老巫医得到突破后，大巫医也旁征博引、吸取经验，厚积薄发的进行了‘黑树藤观想的要素构思’、‘黑树藤冥想与观想结合’、‘一种基于黑树藤冥想法构建的冥想空间’等数次报告，并最终以‘藤蔓捆缚术的符文化与标准介质构思’为敲门砖，进入了‘新世界’。 而中巫医，同样拿出了喜人的成果。 ‘兽与魔兽，基于草兔与风兔解刨结构上异同的研究’等数篇论文，是他在参加了早期的数次研讨会后，根据刃牙的论文格式与内容，对自己此前研究内容所进行的总结； 而随着刃牙与老巫医的相关论文发表后，中巫医也伴随着眼界的开拓与新知识的获取，在更明确思路的鞭策下，加快了自身的研究进度。 此后，由‘对动物型冥想标的选择思路猜想’、‘单体强力魔兽与谱系魔兽，冥想标的的种系递进可能性分析’、‘狼冥想，低级风狼的冥想构思’等一系列研究作为‘冥想确立’的基础； 又在‘风狼观想中对魔晶位的利用构思’、‘风狼冥想与观想结合的准备报告’、‘一种基于风狼冥想法与魔晶位构建的冥想空间’等研究的基础上，确立了自身的‘冥想法体系’，并以一篇‘风刃术的符文化与标准介质构思’，宣告了‘新世界’大门的再次敞开。 就此，三位巫医在刃牙新成果的基础上，陆续开出了各自的‘花朵’、跨过了那一道门槛。而研讨会，也终于不再是他的独舞，设想中‘共同进步’的理念得以真正实现。 而这时，刃牙已经长到快有巨魔战士肩头那么高了，这意味着他即将成年。 虽然，巨魔部落中并没有成年后才可以进行‘交酉己’的限制，一般而言，小巨魔们在青少年期（小腹高）、青年期（胸口高）就会陆续成熟。 贞操观念相当于零的情况下，‘尝鲜’基本来的又快又早.... 但是，他对此并不抱有任何特殊的期待... 前世，刃牙曾接触过这样一种观点：‘审美是后天养成的，对美丑的辨析源自于后天的人文环境灌输’。 也许正是因为这一原因，刃牙的审美观，在前世就已经养成结束；而这具巨魔躯体，又没有类似巨龙的跨种族审美能力。 因此，对这一世的巨魔们，虽在朝夕相处间已经习惯、谈不上觉得‘丑’，但也绝对没有‘尝一尝’的想法..... 好在三位巫医也全都是单身狗，没人会在这方面为难他。 第十六章 启蒙与‘扫盲\’困境（中修..语言设定就改到这里吧） 部落最中心，巫医的小院在战士们的努力下，再次被开挖出数间地下室。 “嘿咻、嘿咻....” 几队巨魔战士，将一垒垒泥板运入地下，院落中露天堆放的‘书籍’一点点减少，并在入夜前全部搬运完毕。 之后，包括刃牙在内的四位巫医，看着堆积了几个地下室的最终成果，欣慰的露出笑容。 “刃牙，这个，最后的泥板，该由你亲放。” 老巫医取过一块泥板，上面写着‘术法原理’四个大字，交予刃牙手中。 ‘嗯，终于结束了，真是漫长的一段过程啊。’ 刃牙看着手中泥板，如此默默感叹道。 “从前，我小时，不敢想今景。仅一壮年轮间，超数代先贤之藏！刃牙，功高！” “個己之业，始于先代累积，我不敢居功，功自诸巫医教。” “哈哈，新时代将起，我等共进。” 老巫医最后如是说道，刃牙三人纷纷点头应是。 他们所谈论的，正是经过无数次研讨会，在刃牙最初构想的基础上，添加了三位巫医的‘学术成就’后，最终定稿完成的《术法原理》。 那堆积了好几间地下室，才勉强装满的一块一块泥板，毫无疑问是远超先代全部积累的知识。这项工作中，蕴含了四位巫医无数的心血。 “此前所论新体系分级、及幼儿启蒙言，各位所虑如？” 回到会议室，老巨魔用火焰术引燃了新建起的壁炉，以及墙壁上用动物油脂充当燃料、外加耐烧魔兽毛所捻制的灯蕊组合而成的灯具后，问道。 “夜之光，奇景，术法的伟业？” 同样准备参加此后讨论的部落酋长，语气中有着显而易见的羡慕。 也许是黑森林中的木材普遍湿气太足、又也许是其它未知的原因，在至今没能点出‘钻木取火’技能的部落中，会议室内此刻的光景也确实不可思议。 “幼儿蒙教，我认同老巫医理，其余刃牙、亦或者我、尖牙（研究出‘风狼冥想法’的中巫医）之冥想法，初期艰涩太过，非利。” “粗牙言在理，我也做此想，蒙学教，门槛可低不可高；将来之路，自‘魔晶施法’之阶再论不迟。” 尖牙巫医同样表示了赞同，并转而又询问道， “刃牙，如何？” “几何冥想法....最佳。” “既如此，吾尽力将论文简化，使之易学；及次回研讨会与诸位共参，拟定章程。” 老巫医抚须回应，旋即又望向旁听的酋长，继续问道， “战士‘扫盲’，如何？” “额...难...迄今，新语、新词得以普及；但认‘拼音’者不过百，识字者未及二十....” “自交付始，已过小半壮年轮，何少？” “老巫医，战士需狩猎、采集、保卫，负担重，实在无闲，且.....” 酋长抠着獠牙、为难的欲言又止，最终狠了狠心才说道， “且，巫医你教，只我余四战士，此后专注于‘魔法’之研，再未有所教....战士普遍愚钝，只凭我等五者，单新语普及已不易...更何论教文字？顾不及。” “且，言‘不学’者多，言对狩无用，不愿学....现成果，赖强制。” 四名巫医闻言面面相窥，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难缠程度... “是我等疏忽，可惜了时间....诸位，有策？” 老巫医话音落下后，会议室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对策’这种东西毕竟不是拍拍脑袋就能有的... “我有浅见。” 沉默中，刃牙的声音响起，再看到大家的注意力被集中过来后，他开始述说自己的想法。 由于讨论过于复杂，刃牙用巨魔语磕磕巴巴的说了半天，才完整的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并完成了和其他巫医之间意思交流。 大致上，他们的对话如下（从这里开始，后面的章节就不去模仿什么见鬼的‘原始巨魔语’了，实在改不动了....至于新来的读者，我只能说以前的设定中，主角在‘造字’时，直接就普及了汉字和现代汉语语法，所以这些对话按那时的逻辑是可行的。但之前不是被读者们劝的改变设定了吗.....） “如果让我直接拿出可行方案，我确实没那个本事。所以，我接下来想表达的是‘思路’。” “第一，‘学习’是一件很依赖‘主动性’的工作，尤其是时间并不充裕的战士们，我们更得让他们明白，为什么要识字？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得先统一我们自己的认知，先在小范围内达成共识。从部落整体、再到巨魔个体，让战士们识字、都有什么样的好处？之后，再以统一的结论去给战士们做思想工作。” “第二，就像酋长先前所说‘狩猎负担重’，也就是没有空余的时间对吧？这就需要考虑，时间为什么不够，而为了增加这个时间，我们缺少什么、可以做到什么？” 闻言，在场诸位巨魔纷纷若有所思，老巨魔更是颔首，表态道， “也好，对策应需求而诞生、清晰的条理是迈向结论的捷径，那就议一议吧。先谈好处，从整体到个体吗....我先来吧，给大家起个头。” “嗯，您先请。” “您请。” ..... “那我说说整体，‘文字’的出现，让知识的积累与传承变的更方便；‘术法’体系的革新，让知识转化为力量的门槛也在变低；这种种的变化，都让我看到了‘创新、发展’的重要性。而‘创新与发展’除了需要刃牙这样的天才，凭一己之力推动外，同样需要像我这样的普通巫医去充当基石。” 刃牙闻言只是腼腆一笑，并扣扣脑袋表示了谦逊，并没有插言打断老巫医的发言。 “天才可遇不可求，无数代只出现了这么一个；但像我这样的巫医就不同，只要有‘文明’的土壤去孕育，总会接连不断的出现。” “所以，‘文明’是必要的。而如果不想再继续野蛮下去，那对于部落而言，掌握‘知识’就不再是少数巫医的责任，转而会变成全体族人们仅次于‘生存’的重要目标。” “因此，战士的扫盲必须刻不容缓。” 第十七章 必要性 等老巫医的话音落下，大巫医也随之道， “嗯，文明还在于未来，在我们的计划中，对小巨魔的教育已经成为一种必然。在这个前提下，如果现在的战士们不努力学习，当以后的一批批小巨魔陆续成长起来，部落会不会从根本上被撕裂？只是单从这个角度来看，对战士们的督促已经相当有必要了。” 紧随其后，是中巫医的发言， “说到知识，‘数学’、‘几何’、‘物理’、‘常识’等等，要学习的东西已经越来越多了。内容一直在增加，但教导力量的增长速度却远远跟不上。再这样下去，我们几个几乎所有的时间，都会被花费在初级知识的普及上。从部落未来的发展角度来看，这难道不是一种巨大的浪费？从这点来说，战士的扫盲也必须进行下去....最起码，得达到能帮我们分担掉基础教育部分的程度才行，让我们的时间，可以用在更困难的事情上。” 中巫医的发言稍稍有些刺耳，让酋长的面色有了些微的变化。 要是早些年、他刚当上酋长那会儿，可能已经发作；但现在，他很好的克制了下来，毕竟实情就是如此，不是说一俩句好话就能改变的。 刃牙听到这话，也是略微皱眉。 往好里说，中巫医的发言是直率，似乎除了不中听外没什么问题；但仔细思量下，又有点不同分工间‘鄙视链’的端倪。现如今还好，巨魔基数总共就那么点的情况下，巫医的数量不足以形成一個高度分化的‘阶级’，但将来可就不好说了.... 随着巫医数量的增多，哪怕大多数巫医没有乱七八糟的想法，但只要有少数自视甚高的巫医在台面上蹦跶，就可能造成施法者巨魔和普通巨魔间的隔阂。 不过，前世似乎有这么一句话‘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想必放到巨魔身上也会是如此。尤其是巫医们这种思维活跃的巨魔，就怕他本来没往那个方向想，你这么提了一嘴后，反倒促进了他的胡思乱想.... 在中巫医并没有明确倾向的情况下，刃牙怕自己的擅加指责，会让原本没有的矛盾提前出现。 所以....事分轻重缓急，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问题上。 其余巫医们、包括中巫医自己在内，似乎都没有觉得这段发言有什么问题，所以讨论也继续进行了下去。 “还有补充吗？如果没有，就按这个思路来，整理整理后传递出去。对了，刃牙你那边呢？” 老巫医听完所有陈述后，转向刃牙问道。 “我这边倒也没什么可补充的....就是方式方法也得琢磨一下，这种事情光凭酋长张嘴说，可能没什么效果。” “让我想想....怎么才能让他们体会到‘知识’的重要性....” 老巫医思索片刻后，再次开口道， “对了，尖牙巫医不是开发出了‘风行术’、‘巨力术’、‘狂暴术’么，酋长你体验过了吧？怎么样，加持后有把握猎回一头成年刃齿兽（注1）吗？” 酋长闻言，似乎是回忆起了术法加身时、那浑身充斥着力量的感觉，瞬间激动的双目通红，兴奋的回道， “可以的！绝对没问题！” “嗯，你有信心就好。尖牙巫医，这些咒术你用起来效果最好，能维持多长时间？” “我又改进了稳定性，现在的话‘风行术’最久，可以维持半个标准灯时（注2）。” “‘巨力术’还可以，能持续五个标准分；‘狂暴术’最不稳定，只能存在1灯分（注3），效果衰退后还有三个标准灯时的虚弱期。” “独自狩猎的话，时间不太充足啊....那这样，酋长你这几天吩咐战士们去寻找刃齿兽的踪迹，找到后尽快告诉我们。” “明白了。” 听闻自己似乎没了单杀成年刃齿兽的机会，渴望荣耀的酋长虽说稍稍有点失望，但还是应承了下来。 “粗牙、尖牙，两位巫医辛苦一下，得到消息后去活捉一只回来。” “没问题，交给我们吧。” “啊，老巫医...这对俩位巫医是不是太危险了？” 酋长虽知道巫医们的力量出现了变化，但对术法的力量还不太具有实感，因此担心道。 “没事儿，伱派遣两队战士从旁辅助，剩下的交给两位巫医就好。你这两天也得好好准备，捉回来的刃齿兽还等着和你决斗呢....在所有战士的注视下。” 酋长‘哗啦’一下站起身，近三米的身躯筋肉虬结，隐隐散发出一阵阵的压迫感。 他舔了舔粗壮的獠牙，鼻孔中喷出两道肉眼可见的腾热气流，兴奋道， “明白！哈哈！交给我吧！” “你个莽夫挡着光了，快给我坐下。” 老巫医笑骂了一句，继续嘱咐道， “把半大的小子们都撒出去，让尽可能的多收集些果子、树枝回来；战士们这几天也辛苦些，除了定例外、每队多捕回来些猎物。” “了解了，但食物存不住....” “没关系，不用存太久，也就等到刃齿兽抓回来的那一天而已。” “明白了，我回头就吩咐下去。” “嗯，刃牙前段时间不是带我们尝了尝‘熟食’的滋味么，感觉确实比‘生肉’（注4）美味；决斗、力量、荣耀、篝火、美食，就先让战士们、还有小崽子们体会一下‘知识’所带来的的改变吧！” “这个好、这个好！” “对，生肉什么的...这么多年来我们居然就吃这么个玩意儿？” 众人商量间，刃牙偶尔会闭上眼、安静的聆听。 假如忽略掉一些‘旧词汇’，几位巫医与酋长间的对话，经常能让他有种‘啊，我还在地球’的错觉。 不过，这种回忆也只是偶尔的插曲，这么多年下来，如今黑森林也是他的‘家乡’... 在前世，他不是‘达者’，‘如何将家乡建设的更美好’这个命题放在他身上多少有些虚伪；但现在，部落里刃牙就是最‘高个’的几人之一，‘兼济天下’成了天然的责任与习惯性的思考方向。 就比如现在，他从‘熟食’、‘篝火’中联想到了‘熏肉’.... ，，，，， 注1：刃齿兽，中型掠食者（巨魔新标准：中型掠食者，体重大于1、小于3个壮年巨魔的捕食型魔兽；小型掠食者，体重大于1/3、小于1壮年巨魔；微型掠食者，体重小于1/3壮年巨魔。魔核等级普遍与自身生态位匹配。）；魔核等级虽然不高，但与自身高度匹配的天然术法能力，加上强壮的肉体素质，位居黑森林食物链中上游；天性机警、善于趋利避害，不易围捕。 注2：标准灯时是新的时间单位，制式灯蕊在室内燃尽的的时间为‘一个标准灯时’；刃牙用自己的‘感觉’为标准，设计制造了能燃烧大约前世一个小时（误差极大）的第一批灯蕊作为标准。 注3：由于巨魔本身没有精确计时的习惯，所以刃牙在设计时间换算时很粗暴的用60进制设计了标准时与标准分的概念，并引入了‘60标准分=4刻钟=2个标准半时=1标准时’的公式，大家用了都说好。 注4：部落本没有‘生食、熟食’的概念，但伴随着第一串烤肉的出现，这种区分也被刃牙引入。另外，虽然偶尔吃熟食并无影响，但长期吃熟食是否会对巨魔造成影响？尚且还不可知。前世的经验，在这方面并不可靠。 第十八章 解决之道 “差不多也就这些了，再谈谈战士们的时间问题.....我们几个在部落生活了漫长的岁月，很多事情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所以，哪怕问题确实存在，很多时候也可能会被‘习惯’蒙蔽。所以刃牙，这个你先说吧。” “也好，那我就谈谈我的看法。” “首先，把哺乳期的婴儿、母亲扔下不谈；其余巨魔中，少年、青少年进行辅助生产；青年随队学习；成年、壮年战士要分批去守卫、捕猎；老年巨魔负责采集。孩子们的活动范围有限，哪怕是负责部分采集任务的大孩子，也只在部落周边活动。” “但狩猎队的成员们不同，除了留下来负责守卫的部分，其余战士几乎会花费大半日时间在赶路、追踪、返程上。运气不好时，这部分时间按日来算都不罕见。” “负责采集的老人们也是如此.....” “这样算下来，战士们对‘学习’的抱怨，是可以被理解的。” “是这样的没错，但不狩猎、不采集的话，部落怎么能存活下去呢？” “嗯，酋长说到了关键，为了满足生存所需而进行的初级生产活动，耗去了部落民众太多的精力——这，就是问题所在。而我们需要想办法的，就是该怎么减少这部分消耗。” “不好解决啊，猎场、采集场的远近并不取决于我们，黑森林才是猎场的主人....而且，贸然改变长久以来的狩猎规律，会和其它部落起没必要的冲突的。” “我也觉得老巫医说的对，要是刚当上酋长那会儿，我肯定会说‘可以驱逐其它部落，占领更多猎场’，现在么.....我们虽然有数百计的壮年战士，算是已知范围内的大部落，但不可能挡住其它部落的围攻。” “不不，老巫医和酋长误解了，还不是开启战端的时机，我的思路还在别处...” “‘还不是时机’？嘿，刃牙，你这是有想法啊。” “尖牙巫医，您可别瞎兴奋，我这只是口误....” ‘咚、咚’拐杖声打断了即将展开的谈话。 “咳咳，思路有两点，第一，想办法延长食物的保存时间；第二，改换获取食物的方式。” “先说说我对延长食物保存时间的看法。我曾留意过，似乎越是潮湿的环境，肉类腐坏的速度就越快；同样的，更温暖的地方，肉类腐坏的速度也会更快一些。” 虽然口中说的言之凿凿，但刃牙哪里观察过这种事情，全凭前世的碎片知识瞎猜而已。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又询问道， “酋长，您更长时间和猎物打交道，是这样吗？” “刃牙巫医不亏是有大智慧的巨魔，不提我还没想到，似乎确实有这样的倾向。” “谢谢，有了酋长的认可，那我就继续说了....由此可以延伸出两个探索方向。” “第一，从改善储存环境。也就是用对比的方式，寻找最佳的储存环境。比如，地下和地上的区别；通风和密闭的区别，等等。” “第二，从食物处理着手。既然水分能影响腐坏，那就尝试着把肉里的水分控出去，火烤、烟熏、风吹....什么办法都可以试试。” 刃牙隐约记得，前世有什么熏肉、风干肉，似乎是可以长时间保存的？ 但问题是，他就只知道‘熏肉’、‘风干肉’这么两名词而已； 至于怎么熏、怎么风干？那他可不懂，只能靠字面意思、给個模棱两可的方向让他们去尝试了。 “明白了，我会着手去试的。如果能成功，就可以一次性多打些猎物存起来了。” “嗯，这方面就拜托了...”老巫医也认同道。 “除了储存方面，还得在改变获取食物途径方面探索。” “狩猎的难度既然体现在搜寻、赶路、搬运等方面，那是不是可以想办法把猎物养在我们部落里？” 此话一出，就仿佛一道晴天霹雳，直击在巫医、酋长心头，顿时让他们愣住。 思路不可谓不简单，奈何就是从没巨魔想到过..... 不过，一旦大门被推开，情况立马就变的不同。 “可以的，绝对可以的，虽然困难会很多，但绝对都是能被克服的。” 酋长双目放光的激动道，瞧那模样仿佛巴不得赶紧去抓个猎物养起来。 “嗯，寻找合适的目标、肯定是最关键的问题.....” 对兽类研究最深入的尖牙巫医，说着话陷入了思索，半晌后才再次开口道， “首先，得是食植动物，我们不可能用肉养肉；其次，既然打算作为食物来源去养，那数量肯定要形成规模，所以还得是群居动物；再次，成长周期要适当，长的太慢的话负担太重；最后，既然是拿来吃的，那体型也得考虑进去.....暂时我就想到这几点。” 刃牙暗道一句‘牛逼’，这几点似乎都说在了点子上。 “可能还有个问题要注意，我们狩猎时，发现有些动物虽然群居，但他们交配、产仔有离群的习惯....如果要大规模的在部落养活，这种习性就太麻烦了....” 尖牙闻言颔首， “的确，繁衍习惯也得考虑进去....有同时符合这几点的动物吗？我的研究并不涉及这个方向，还是你们负责狩猎的巨魔更清楚些。” “em....不太确定，毕竟我们以前也没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但确实有那么几种动物，可能会符合要求.....不过没有明确的名字，我这几天让战士们活捉回来给你们看看？” “老巫医，您看呢？” “嗯，那就这么定吧....真期待啊。” 老巫医回话的同时，又给刃牙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对酋长道， “酋长，你先去安排吧。接下来几天，战士们的任务可不会轻。” “明白，那我就去了。” 知道巫医们接下来，可能会讨论术法研究相关的议题，明白自己既听不懂、也帮不上忙的酋长很干脆的告辞。 出了屋，照明打亮了院落一角，酋长反手掩上门，朝着院外行去。 在他身后，随着屋门缓缓关闭，一如以往岁月的黑暗，再次笼罩住小院。 “知识啊....真是神奇的东西....” 酋长如此感慨着，缓步走入被浸入夜色中的部落里。 “酋长，又去听巫医们唠叨了？” “酋长！我饿了！” ‘幼儿园区’负责守夜的战士们，发出各色的呼呵声，打着招呼。 “寒牙，不管睡着的、还是醒着的，让所有狩猎队的队长来空地集合，就说我有任务交给他们。” “明白。” 黑暗里，一位守夜战士回话后匆忙离去。 第十九章 火焰与泥巴 待酋长出去后，众巫医又探讨了一会儿各自在术法研究上的心得，而后也都散去。 回到屋中，刃牙少有的没有去研究法术，而是再次仔细思索起了食物储存的问题。 前世，他作为一个城市青年，除了吃以外、是真的没有什么机会去接触熏肉、风干肉，更别提去了解它们的制备手法了。 因此，现在不得不从可能的技术角度去思考这个问题。 ‘肉类腐败的主因，好像是微生物滋生吧？微生物滋生需要什么样的条件呢？空气、潮湿....只能想到这两点...怎么就没多看看这方面的书呢.....’ “能想到的办法...只能是比较法了.....算了，明天亲自动手试试吧。” 抱着这样的念头，他缓缓进入了日常的冥想当中，这是每日的必修课，只要不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就不打算去中断。 持续了大约一个灯时后，才结束了冥想、在精神的疲惫感中睡去。 ，，，，，， 又是一日清晨，刃牙早早结束了冥想才出门。 他唤来几個少年，吩咐他们取了些预制的泥板、又另外和了些泥巴，然后指导着他们一层泥板一层泥的堆砌出好几个简易方土炉； 又让少年们去捡了些树枝树叶以及树藤回来，并吩咐他们尽可能的挑比较干燥的去捡； 而自己，则和另几个少年一起，用泥巴制造了些类似锅、碗的容器。 待他们好不容易给泥巴锅、碗定型后，捡树枝树叶的的少年们也回来了。 刃牙挑拣一番，将其中相对干燥的放置在土炉底部，并用火焰术点燃。 他准备先把炉子烤干，虽不太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必要的工序，但湿乎乎的泥层多少有些碍眼。 点火的过程并不容易，几番挑选后的木头、依旧有太多的水分，导致浓浓的烟气比火显眼太多，吸引来大群没见过世面的守卫。 打发走因看到浓烟而惊诧赶来的族人后，刃牙刚一回头，便差点惊呼一声‘卧槽’。 火炉边上，看着时不时撩起的火舌，少年们早就惊的目瞪口呆；其中一名小巨魔，似乎是对火焰着了迷，眼看着巫医去应付大巨魔了，他就傻乎乎的把伸手进了炉子里。 看到这一幕，刃牙才意识到自己犯蠢了，这些小巨魔可是从没见过火的.... 当他急忙赶过去，一把拽开伸手的小巨魔后，那惊慌的脸色又一次让他怔住。 ‘这....是‘疼痛、烧伤’该有的表情吗....怎么回事....’ 他迟疑着，缓缓将小拇指靠向了火焰.... 一掌距离..... ‘em...没感觉....’ 半掌距离.... ‘稍稍有点热....但不太明显。’ 火舌撩过，刃牙下意识的就想缩手，但掌上传来的感觉却止住了他的动作。 ‘只是有点烫....’ 他有些怀疑人生，究竟是火不够烫？还是巨魔皮太厚？ 他希望是后者.... “巫医...对...对不起...” 小巨魔小心翼翼的声音，惊醒了陷入怀疑的刃牙，他回头一看，是刚刚被他拽开的小子。 小巨魔依旧是一副‘怕怕’的表情，刃牙进行了一番笑摸狗头后安慰道， “没关系，只是怕你受伤而已。” 这显然是个聪明孩子，对火焰的试探意味着好奇心、勇气、探索欲；懂的道歉，也起码说明了他对语言的理解力。 刃牙觉着，这该是个好苗子。 “将来想做什么？”他如此问道。 “我想成为勇猛的战....” 脱口而出的，是耳濡目染的憧憬，但眼角处不经意闪过的火舌，却让小巨魔迟疑了。 “那是什么？是巫医的力量吗？ “不，那是知识的力量，巫医只是知识的‘代行者’。” 听到回答的小巨魔一脸纠结，蓝色的皮肤皱巴巴的挤在一起，刚长出嘴唇一点点的獠牙，都因此显眼了许多。 刃牙被他这丑兮兮的样子瞬间浇没了兴致，本想打个哈哈继续手头的事情，但转念一想....幼崽普遍比成熟个体可爱，特么自己现在岂不是更丑？ 想到这儿，他还是止住了嫌弃，顶出有些生硬的笑容鼓励了一句， “还不到你该选择的时候，过段时间、巫医们会增加你们的学习内容，到时候好好努力吧。” 近乎成年的巨魔，脸部皮肤已经有些角质感，‘生硬的笑容’和‘真心的笑容’其实并不能被区分的太清楚； 因此，小巨魔开心的接过了刃牙的鼓励，继续开始了‘童工’生涯。 打发走小巨魔，刃牙看着自己先前被火撩过的手指陷入思考，并又尝试了几次‘摸火’的行为后，渐渐搞清了自身界限。 ‘外层表皮有一定耐火性，经历相对长时间的外焰烧灼，才会出现明显的损伤....’ 这是个利好消息，虽还没想到、可以利用这个特性干什么？但能在一定程度上免疫火焰，总归是一件好事。 “另外....就是这些烟气了” 起先，他挺头疼黑森林里这些总是湿乎乎、不太好烧的‘柴火’们，但看着不断升腾的浓烟，又有了新的猜测。 ‘这所谓‘熏肉’，是不是就是用的这种烟来薰的呢？’ 暗自记下这一闪而逝的念头后，他又觉着、烟火气只用来烤炉子也太浪费了。 于是，在炉子上横竖相间的架起支架，并把之前简单定型了的泥巴容器放在了上面，想试试能不能用来加速‘脱湿’。 用来和泥的土，基本上都是战士们顺手挖来、储备着打算做泥板的黏性土；根据取土地点的不同，成品的性状多多少少会有些差异。 刃牙打算在这些泥巴里，挑选出最适合做炊具的那一类泥巴。 具体而言，就是得在保证耐火性的同时，还需要具备一定程度上的导热性。 至少，它得能把水煮开..... 先前刃牙带着少年们，总共搭建了三个土炉、捏了十余件简陋炊具，当做完这一切，时间都已经过去了很久。 小巨魔们已经又累又饿，刃牙打算简单烤些肉犒劳下他们。 取来肉食、洗净血水、插上枝条后，随意放置在架子上、正在烤制炊具的缝隙之间。 金黄色的油脂渐渐析出，滴落在下方火焰中，发出阵阵‘滋滋’声；肉类在烤制时特有的香气，也一点点浓郁起来。 小巨魔们从没闻到过类似的味道，涎水止不住的分泌，甚至从獠牙与嘴唇的缝隙间淌出.... 可谓是，‘真·口水横流’。 第二十章 烤肉与临时起意 “刃牙巫医，这是什么啊？怎么这么香！” “给我康康！给我康康！” 烤肉的香气弥散出院落，再次吸引了一批成年战士，他们留着口水、像是丧尸般摇摇晃晃的聚拢而来。 小巨魔们看到大巨魔过来抢食，近乎本能的龇牙，像是护食的小狗般背靠着土炉，想要挡住战士们前进的步伐。 “嘿嘿！小崽子们还学会龇牙了，一边儿去。” 当先的战士一挺肚子，顶开一个通道挤了进去，剩余的巨魔们，也在小巨魔不甘的眼神中、如流水一般涌入。 不过，战士们并没有抢食的习惯，尤其是抢自己部落幼童的食物，那可是耻辱。 他们只是好奇的围着，衔着口水看刃牙转动树枝。 片刻，待肉的表层出现均匀的焦痕，刃牙从架子上取下烤肉，口中一边说着 “起开起开，别围着。” 一边将串串的肉，从战士们身躯的缝隙间交给了小巨魔。 在失而复得中，如何兴奋吃肉的小巨魔先按下不提，刃牙对着周围的战士们道， “香不香？” “香！” “馋！” “想不想吃？” “想的，想的。” “那就给我识字去！笨蛋是没资格吃烤肉的。” 刃牙话音落下，四周顿时一片‘怨声载道’， 诸如‘怎么这样’、‘饿死了’、‘我不笨，打猎小能手!’之类的辩解声此起彼伏，好悬没让他聋过去。 不过，在这些抱怨中，有一句仿佛混入哈士奇中的灰狼般明显的声音响起， “巫医！我识字的啊，我是识字的啊！” “额....” 循着话音瞧去，在战士们同样诧异的视线中，他看见了声音的主人。 那是一名，比刃牙高不了多少的巨魔；并不太粗实的獠牙、未完全角质化的表皮，瞧那模样、似乎是个亚成年的‘技能实习生’。 这肯定不是当初，他和其它巫医们手把手教出来的那几个巨魔之一。 刃牙来了兴致，递过去一截树枝，吩咐道， “你叫什么名字？在地上写一下。” “好！好！” 兴奋于自己即将能吃到‘烤肉’的亚成年‘实习生’很开心，接过树枝后立马蹲下身子，在地上比划起来。 ‘木牙’ 字并不漂亮、歪歪扭扭的甚至还挺丑，但他期待的眼神很明亮。 不过，会写名字可还算不得识字。 于是，刃牙又念了几句常用语，让他一一写出来以作考核。 结果证明，这個‘实习生’并没有说谎，他下笔流畅、并无太多思考痕迹的写出了大部分。 而偶有不会的字，也能很利索的用拼音代替。 “可以啊你，好！我们巫医说话算话，这根烤肉是你的了。” 烤肉没有多余的，刃牙将为自己准备的那根交了出去。 ‘实习生’接过烤肉，在周围巨魔羡慕的眼神中，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除‘勇武’外、其它值得自豪的事情。 看着巨魔们的反应，刃牙心中暗道一句‘巨魔心可期’。 他拍了拍掌，吸引来所有巨魔的视线，口中说道， “瞧见这堆土了吗，这叫‘炉’；看到炉里的光了吗，这叫‘火焰’。” 无论是吃着肉的、亦或者吃着自己口水的，巨魔们纷纷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些，可都是‘知识’的成果；而酋长天天念叨着、逼你们去记住的那些字，你们觉得对打猎毫无用处、觉得浪费时间不愿去学的那些‘字’，就是承载‘知识’的载体。” 说话间，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巨魔们，眼中纷纷露出‘睿智’的神采。 而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这段话并没被很好的理解，于是刃牙又换了种说法， “如果说，手是你们握住投矛的肢体，那‘文字’对知识而言就相当于‘手’；只有掌握了‘文字’，伱们才能像去使用投矛一样自由的使用‘知识’。” 这类比也许并不怎么准确，但得到的反馈，可就比刚才好了很多。 最起码，大多数巨魔不再‘睿智’，转而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情。 刃牙满意的点点头，再次趁热打铁道， “回头去告诉所有的族人们，从明天开始，不管是谁、只要记住100个字，就能来我这儿吃一顿烤肉。” 闻言，正馋着的巨魔们纷纷兴奋起来，摩拳擦掌的准备去找人学习。 他们中，有多少是三分钟热度，也许回头就不了了之？刃牙并不清楚。 但他相信，每多一个真心打算识字的巨魔，对部落而言都是一种助力。 “那我不是亏了吗....” 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是那个已经识字的亚成年巨魔，正一脸纠结的望着他。 刃牙脑子一转，立马就明白了他再想什么，于是问道， “你认识多少个字了？拼音用的熟练吗？” “有800多个字了，拼音也熟的。”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这个数字让刃牙挺惊讶，前世小学生毕业，好像能识3000个字左右？对比来看，这木牙只能算是‘半脱盲’，似乎并不太值得称道？但其实并不能这样简单对比，两者的学习环境可是天差地别..... 满意的点点头，刃牙在他期待的眼神中回应道， “从明天开始，你可以来吃8次烤肉....” ‘8’字一出口，他就明白这是个愚蠢的承诺，自己哪有那么多功夫、成天给他们烤肉吃？ 于是，刃牙换了个主意，改口道， “额....这样，我过会儿就教你怎么烤肉。从明天开始，你就当半个厨子吧，这里的火焰我会尽可能让它一直燃烧，万一灭了你再来找我。” “好，好，我一定好好学。” “嗯，不过记住了，你现在的水平可只能吃八次，想多吃就要继续努力....等等...我再想想....你如果能在多余的时间组织大家识字，每教会一个族人100个字，不止烤肉、我还会奖励你更多的东西。” “巫医，还有什么好吃的吗？”有巨魔代替几乎所有的巨魔问出了声。 “不一定是食物哦，更好的武器、更好的护具.....em....我会和其它巫医们商量个奖励方法，不管是自己识字、还是教会了别人，无论是谁、只要是在不影响生产的情况下办到的，就一定会有奖励的。” “哦！哦！” “识字，识字！！” 朴实的巨魔们表达兴奋的手段还很单一，纷纷举手高呼起来。 “嗯，过几天部落里会进行一次前所未有的集会，到时候我们会正式宣布。” 最后，刃牙以此作为这段插曲的总结，并打发走了战士们。 第二十一章 成功与失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刃牙除了每日例行的冥想外，绝大多数时间都花费在了制器与肉食处理之上。 其中，前者有了很大的进展，十余次的尝试中，成功找到了成品后导热性与耐热性都恰到好处的土壤。 之后，他立马拿着成果在巫医、酋长那里，展示了一番水煮肉的风味。 品味到水煮肉，那相对生肉更好口感的众‘决策层’，果断做出了‘大规模’储备，被刃牙命名为‘陶土’之土壤的决定。 又大致教会了少年巨魔们引火、砌炉、‘制陶’等‘工艺’；虽说火焰的‘制造’，只能靠法术来进行，但相对的、他们又琢磨出了‘火种’的保存方法，大大减少了对巫医的依赖。 于是，刃牙果断抽身，打算将精力集中在其他方面。 值得一提的，虽说是‘陶器’，但毕竟是打着引号的东西，他并不太确定那究竟是‘陶’、亦或者‘瓦’之类什么其他玩意儿。 但既然目的达到了，倒也不必太过纠结，很干脆的取了‘陶’这么个名字。 至于以后的“陶器”发展，就交给时间的力量吧。 除了‘陶器’之外，另一项同步进行的研究，就不那么顺利了。 他依次尝试了烟熏、火烤、风干等工序，原料也从小块儿试到整只； 带毛的、去毛的、带皮的、去皮的都研究了一通； 储存环境也试了通风露天、通风地下、密闭地下等等； 但无论怎么折腾，结果都没能战胜黑森林湿润的腐坏.... “刃牙，算了，别再折腾了。” 检查其中一处地下室时，被臭气挡在出入口、捂着鼻子的中巫医苦口婆心的劝着.... 而看着里面的光景，刃牙亦是深感无奈。 “没关系的，存不住就存不住....”中巫医安慰道。 “唉，怎么会这样....真的没有野兽舔石头、吃土的情况发生过吗？” 还想再挣扎一波的刃牙，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至少部落里没有相关的记录，战士们也没观察到过.....而且，你说的‘畜牧’实验已经在进行了，那么好几种‘畜生’里总能找到合适的，你就别老想着这事儿了。” 与先前询问时没有区别的答案，让刃牙有些灰心... ‘此前的‘无所不能’终究只是巧合...要不就这样吧？’ 放弃的念头在滋长，让刃牙十分不好受。 虽然在前世，向现实妥协是他司空见惯的人生经历...但这辈子可还没经历过.... “再等等....让我在想想....”他如是回应道。 中巫医既佩服于他的执着、又无奈于他的固执，叹了口气道， “行了，先收拾这里吧，然后好好休息一天，剩下的明天再考虑。” 收拾心情、俩人迈步进入地下室，开始处理残局。 “魔力转化，火元素预备；起始位，掌前三厘米预备；超规格塑形，前方全广角、3倍速喷流预备；超聚能环，目标焰心升温30%、延时100%预备.......”*2 以诗歌般充满着韵律的语调，念出用于辅助自我暗示、混淆自然的咒语.... 这是一个依靠堆积‘符文组件’，而成型的‘跨环法术’。 诸如持咒时间长、准备期需要高度集中精神、极近距离站桩施法等等缺点，注定它不能用于争斗。 但魔法的魅力并不在于暴力，对自然的‘以小博大’才是它价值的体现。 而在这一方面，此刻使用的法术已经足够优秀。 随着俩巨魔用加了料的‘超级喷火术’给地下室升温，滚烫的狂风自未明处起、立马淹没了他们的身影，并顺着入口向外奔涌而去。 进行了一番‘沐浴’，刃牙的心态也渐渐调整过来。 这会儿，术法已经成型，维持期对专注的需求相对较低，他只留出一部分心力维持着火焰的喷发，再次出声道， “集会计划怎么样了？这段时间没怎么关注，还顺利吗？” 嘴唇开合间，涌入口腔的高温热风、蒸汽对巨魔来说、似乎成为了打引号的‘高温’。 ‘粘膜触感’也就比皮肤触感温热了那么一点，带不来丝毫伤害。 “有点麻烦，刃齿兽的踪迹不太好找，那些家伙太机警了。” “啊，这确实算个麻烦...刃齿兽都没找到的话，酋长那边都不好开始储备食物吧？不然到时候也臭了...特么的。” “你怎么又把话绕这儿来了，就不能想点别的？”中巫医抱怨道。 “额...不是有意的...但这不也说明‘食物储存’已经是绕不开的大问题了吗....我总觉着，这是‘文明’前进的巨大门槛，一旦绕过去，绝对会出现超乎我们想象的巨大效益。” “所以才说要有耐心啊，你不能总指望在自己这一代，就解决所有的事情吧？” “嗯，对对。” “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不可思议了....瞧瞧咱们用的这些词汇、还有手中的火焰.....你已经很了不起了。” “对对。” “真是顽固的家伙！” 敷衍的回答，让中巫医气愤的哼哧一声。 谈话间，空间渐渐变得干燥、腐臭的气味也已经散的差不多，肉块儿也基本碳化。 停下术法，中巫医伸手感觉了下土壤的质感、又嗅了嗅气味，觉得没什么问题了，便道 “好了，叫小崽子们搬出去扔掉吧....” 刃牙闻言点头，也停下了对术法的维持。 两人转身、向着出口而行。 行进中，中巫医看着自己的手掌若有所思。 “怎么了？在想什么？”心情好些了的刃牙，好奇问道。 “你说，咱们真的是在控制所谓的‘火元素’吗？还有其它法术也是，‘水元素’、‘木元素’等等....” “嗯，为什么这么想？” “这個啊，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直觉而已....一方面，觉得是这样没错，毕竟火、水确实出现了，‘水、火元素’的存在似乎理所当然；但与此同时，又有个声音告诉我‘火元素什么的都是瞎扯’....” 刃牙听到中巫医的疑惑，也陷入了沉思。 这个世界，在物理特性方面与前世似是而非，如他这般两世为人者，其实更容易陷入此类困惑之中。 没等来回答，中巫医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伱瞧瞧刚才那些肉块儿，和烧过的木头像不像？黑黑的、一层一层的，这是为什么呢？总不会肉也是‘木元素’构成的吧？那我们平时吃木头不就行了....哈哈，木头要是真能吃的话，倒也挺省事儿。” “em...其实也不是不能解释....假如，木元素并不等于植物？再假如，包括我们巨魔在内、所有‘复杂结构’都是由多种‘元素’共同构成的话？如果是这样，那烧过后的残渣彼此相似、是不是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听起来挺有道理....不过，如果这样说的话，我觉得比起‘火’‘水’‘木’‘风’这些存在，烧剩下的那种黑色东西，从‘构成复杂结构’的角度而言，似乎更具备‘元素’该有的特性呢。” 第二十二章 刃齿兽踪迹与启蒙现状 对于‘元素’的探讨，并没能太过深入，他们刚离开地下室，就有战士找了过来。 “巫医，刃齿兽找到了，老巫医让我负责的小队保护你过去。” “喔喔，是寒牙啊，你稍等等、我去准备下。” 中巫医向战士打过招呼，又回头问刃牙道， “要一起去吗？我记得你还没真正离开过部落吧？” 刃牙有些犹豫，正如中巫医所说，他确实没离开过部落.... 但仔细想想，决定还是不要另生枝节为妙，毕竟将来有的是机会。 “还是不了，以后再找机会吧，你们注意安全。” “那行，我先走了....对了，你别再折腾什么‘保存肉类’了，好好休息一天，时间还多着呢。” “知道了、知道了。” 看着依旧敷衍的回答，中巫医笑骂了一声、扭头离去。 但未及他行进几步，刃牙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中巫医，别大意了啊，我怀疑魔兽的‘元素防护’并不低，尽量用‘物质态’法术应付。” 闻言，中巫医脚步未停、只是摆了摆手示意明白。 一旁等待的寒牙，也对着刃牙点头，道了一句， “那刃牙巫医，我也先去了。” “嗯，你们也要注意安全啊。” “好的。” 待俩巨魔走远，刃牙也向自己屋方向走去，脑中还在思索着‘储存食物’的事情。 最后，他甚至还想到了是否能连同其它巫医，拼着耗干数次体力、制造大量冰块储存在地下室里，用以模拟冰箱的环境.... 但是，想法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姑且不提巫医们在此间所耗费的时间成本与精力成本、也不去考虑冰块儿的损耗问题，单是如何制取冰块儿，就已经是相当大的障碍了。 如果，用当前粗略的魔兽分类办法来看，黑森林的魔兽中，已知的大部分为‘火系’与‘风系’； 剩余的，则是‘土系’、‘水系’居多； 另外，还有极少的一部分为‘体质系’‘超能系’‘木系’。 而‘冰系’、‘金系’，则只存在于幻想当中，至今没有被找到过。 而现如今的法术体系，恰恰是建立在对‘魔核’运转机制的模仿之上。 因此，缺乏‘冰系魔核’样本的情况下，巫医并没有制造冰块儿的手段。 而刃牙那贫瘠的前世物理知识，还并不足以支撑他，通过类似‘风+水’之类‘复合施法’手段来达成目的。 而且，这所谓的‘风+水=冰’，还是前世看火影得到的猜想，并没有什么理论依据，成立不成立还得两说。 至少，他在其他巫医不明觉厉的眼神下所进行的实验中，曾对着水吹了好一阵风，但并没有得到冰块..... 万事万物似乎永远都处在相对运动之中，就在刃牙埋头苦思如何储存食物之时，部落也在不断的发展。 小巨魔A尚且还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只有它成长到亚成年阶段，跟随狩猎队学习、并第一次独立捕猎成功后，才能得到属于自己的专属称谓。 这一天，天刚蒙蒙亮，在守卫粗暴的呼呵声中，小巨魔A便和同住一个大通铺的小伙伴们一起醒来。 ‘确立启蒙冥想法’的决议，已经通过了不短的一段时间，老巫医的‘几何冥想法’业已简化成功，成为了小巨魔们每日必行的功课。 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小巨魔们新的一天从集中冥想开始。 先想象一个点，并让点在思维中、而不是在眼皮上动起来； 接下来，还要由点成线、由线到面、再成体，之后还要将‘简单体’变成‘复杂体’，这无疑是一个艰难的过程。 在脑海中进行‘冥想’，并不如我们的直觉所认为的那般容易，智慧生命跳跃而不定的思维模式，让这种冥想成为了一场试炼。 小巨魔A，现在就面临着类似的困境。 他越是想把注意力集中在所谓的‘点线’上，眼皮上的黑暗与明灭不定、如沙粒般的光点，就会让思维不由自主的转移阵线。 ‘不行不行，不能看眼皮的....要忽略掉所有的一切，将这处黑暗想象成一個只属于我的空间....’ 小巨魔如是想着，再次努力收回纷乱的思绪、想要带动那个最初的‘点’移动，并将其运动轨迹固定下来。 ‘早餐会吃什么呢...不知道今天狩猎队的叔叔们会打来什么猎物....‘叔叔’，好像是这么用的吧....这些新词...好像都是那个最年青的巫医创造的.....巫医啊....和战士比谁更厉害呢？’ ‘哎呀！怎么又乱想了....点..点在哪里....总觉得战士更帅气呢.....’ 集中、散失、集中、散失.....在他与绝大多数小巨魔一般无二的自我纠结中，一个灯时的冥想时间结束了。 “好了，接下来伱们有半个灯时的时间，抓紧了去吃饭、上厕所，完了就给我回来上课。” 说话的，是站在一群各年龄层小巨魔最前方的成年战士。 他叫‘夜牙’，是最早识字的那几位巨魔之一。 经过多次的商议后，‘决策层’做出的临时决议规定：所有识字的战士，都要轮流负责小巨魔们识字、常识方面的授课；而巫医们，则拿过了‘数学’、‘物理’等部分的教授。 各‘科目’的初级教材，再早些时候也被编纂出来，零零散散的进入了小巨魔们的教育当中。 它们包括‘识字’、‘常识’、‘数学’、‘物理’四门。 其中，‘数学’、‘物理’是刃牙凭仅有的印象强行记忆而来，知识点散乱而不成体系。 数学部分，有正负数、加减乘除、分号，以及二元三元的简单方程等，差不多前世小学阶段的知识。 这部分内容，刃牙记得还挺清楚。 另外，如果是简单几何，类似于正方形、正方体面体积公式，亦或者三角形求边长、角概念等等的初级部分，其实也没太大问题。 而更复杂些的东西，恕他高中毕业至今已经过去不知多少年，生活中用不到的那部分公式、定理，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 而大学，他学的是法学，学校根本就没给他们开高等数学之类的课程.... 第二十三章 课堂 而物理部分也同理，他这个法学文科生其实没什么干货.... 概念部分的记忆已经相当模糊，如果没人列个‘知识点大纲’、提醒他当年学过哪些东西，刃牙基本上没办法成体系的回忆起来。 很多东西，只有在面对具体问题时，才有那种脑子一转、‘哎呦，这不是那个啥定理吗’的感觉。 还有涉及具体数据的部分，毕竟是跨世界的知识，很多在前世已经通过实验验证的结论，放在这里已经不合时宜。 所以，诸如重力加速度、光速、音速等等，此类数据他一個都没保留，相关知识点只给出了个大致的理论猜想。 至于化学、以及微观物理方面，他更是碰都没碰.... ‘魔法’的存在，让分子结构、原子理论什么的具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他怕就这么理所当然的拿出来，会埋下大坑、坑死未来的无辜后辈们。 总之，一切都很不完善，各学科在很大程度上，都呈现出一种空心化的状态。 回想起前世看过的小说，对比那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主角，刃牙深感羞惭。 当然，上述那些知识，如今的小巨魔们并不能全部接触到。 识字、自然常识、简单的加减乘除...这些东西，才是他们如今正在学的。 嗯，而且是全年龄段学同样的东西。 没办法，师资力量匮乏而已。 不然，以现如今所教授知识的复杂程度而言，让巫医授课其实并不是理想的状况，反倒是种巨大的浪费。 但没办法，这是在现实面前不得已的妥协。 不过，这些情况并不能否认，小巨魔们以前‘无忧无虑’的童年，的的确确的在渐渐缩水。 ---------- 夜牙站在简易讲台上，用树枝指着背后巨大的泥板说道， “这是‘r、i，ri，日’，也就是我们头顶那个被认为在发光的同时带给我们温暖的巨大‘恒星’，写的时候要注意，先竖、再横竖......” “老师，老师！” 小巨魔们已经上过几堂课，在经历了几次‘教鞭’后，普遍懂了‘课堂秩序’的概念。 如今，他们已经学会了‘发言要举手’。 夜牙看着下面不远处、那伸的笔直的小手，有些忐忑的应道， “你，要问什么...” “老师！‘恒星’是什么？天上的‘恒星’为什么不会掉下来？它为什么要发光？为什么要发热.....” 连珠炮般的清脆问话，让夜牙额头直冒青筋。 他心想，‘我特么怎么知道.....’。 但这话，又不能直接拿来怼到小巨魔脸上。 刃牙巫医可是说了，讲课时无论如何都不能挫伤小巨魔们的好奇心。 但这不就是在为难他夜牙么？ 他就是个背教案的，要真懂这些东西，早当巫医去了.... 再经历了一番绞尽脑汁的思索后，他勉强回忆起巫医们的相关讨论，于是硬着头皮勉强回到， “‘恒星’...是最聪明的刃牙巫医，所提出的一种假设。他认为，天上的‘日’可能是一个巨大的光球，它所发出的‘光和热’，是一切生命活动的能量来源。当然，这只是种假设而已。” 掏完了仅有的‘干货’，他瞧见下面的小巨魔还在蠢蠢欲动，似乎是又有新问题在酝酿。 于是，他赶紧又说道， “巫医们还说了，‘带着问题听课，是一种好的学习方式’。所以，你们可以把问题带到‘物理’课上，那样你们学的会更好.....好了，现在我们来继续写这个‘日’字.....” 听到这番话，底下的小家伙们虽说还有些不甘心，但总算按耐下了提问的心思，开始跟着夜牙学字。 瞧见这状况，夜牙悄摸摸的松了口气，开始教授起自己所负责的那一部分内容。 ---------- 常识课，还是夜牙负责..... 他化身为一个无情的背教案机器，将一个个被叫做‘常识’、实际上没几个巨魔懂的知识，硬生生灌入小巨魔的脑袋之中。 “当你爬上部落旁最高的那棵树、向‘地平线’眺望，就会发现太阳在某一刻升起、又在某一刻落下，这个轮回就是‘昼夜’。” “通过刃牙巫医发明的‘灯时计时法’，我们粗略的发现，‘昼夜’是等长的。” “太阳从‘地平线’冒头的时间，被巫医们称作‘日起点’，在‘灯时计时法’中被记做0时、0点或夜24时、夜24点。” “太阳爬到我们头顶正中的时间，巫医们称作‘正午’，在‘灯时计时法’中被记做12时、或者12点。” “这之后再过12个灯时，太阳就会从另一边完全落下，这个点为‘日末点’、‘夜起点’，‘灯时计时法’中记做24时、24点或夜0时、夜0点。” “也就是说，‘白昼’会持续24个灯时。” “其中0点到4点，这4个时是‘早晨’；你们小巨魔通常起床、吃早饭、进行晨冥想，都在这个时候。” “而战士们，会在这时候出发狩猎。” “4点到10点，这6个灯时是‘上午’。我们每天的上课时间，有一半都集中在这个时候；另外，你们小巨魔会在这段时间吃‘上午饭’。” “10点到14点是‘中午’，我们所有巨魔，如果条件允许，在这个时候普遍会吃一顿‘午饭’。” “14点到20点是‘下午’，伱们的另一半课、以及‘下午饭’被定在这段时间内。” “20点到24点是晚上，幸运的狩猎队会在这个时候返回，以错过在黑夜里、会变得格外危险的森林；而你们中小些的，会在这段时间玩耍、吃饭、睡觉，大孩子们还要帮着处理猎物。” “24点之后，就进入了‘黑夜’，黑夜同样会持续24个灯时。” “黑夜也被分为5个阶段，分别是夜0点到夜4点的‘早夜’、夜4点到夜10点的‘上夜’、夜10点到夜14点的‘午夜’、夜14点到夜20点的‘下夜’、夜20点到夜24点的‘凌晨’。” “不过，由于夜里没有类似太阳的东西，给我们做时间‘标的’。” “所以，如果没有‘灯’的话，我们就没办法确定自己所在的‘夜区间’。” “另外，夜晚的黑森林极度危险，除了少数最强大战士所组成的狩猎队外，绝大多数巨魔在夜晚都会尽量留在部落里。” 第二十四章 消化系统与赏罚 结束了上午的课程，时间来到中午，小巨魔们又到了该吃饭的时候。 食物是很传统的生肉、果实，都是昨夜打来的新鲜东西。 在已经有了烤肉、水煮肉等熟食的情况下，为什么依旧一如既往的选择生肉？ 这是出于风险方面的考量，包括刃牙在内的巫医们，都不能确定‘生食’变成‘熟食’的过程中，肉类都损失了些什么东西。 万一小巨魔成长所必须的某种‘要素’，只有通过生肉才能获取呢？ 所以，哪怕前世的经验告诉了刃牙无数种熟食比生食优秀的理由，他依旧不敢轻易做出这个尝试。 谁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会不会给他开个大玩笑呢？ 因而，包括大巨魔的食谱在内，部落中的饮食结构依旧以‘生食’为主，水煮肉、烤肉更多的类似于前世‘零食’的概念。 另外，说道饮食，不得不强调的是，只有发育期的小巨魔才需要每天吃5顿饭。而成年战士们，每天吃一顿就差不多了。 至于原因，可能有两個方面。 首先，成长期的小巨魔，要从不到1米的身高，长到近3米上下；这期间，体重远不是‘翻倍’所能形容的，这让他们需要极多的能量来供养身体。 其次，是因为小巨魔们的消化系统，远不如他们的成年、壮年体长辈发达。 大巨魔们每日白天里，有近乎一半的时间都在赶路，剩下的一小半时间，也在凭借他们出色的运动能力来捕获猎物。 按理来说，他们的能耗绝对不会低。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而之所以每日里只需要一顿饭就能维持，恰好是因为那无与伦比的消化系统构造。 巨魔的消化系统被区分为‘主动区’和‘被动区’。 ‘被动区’，和刃牙前世常识中的消化系统很相似，因而无需赘述。 ‘主动区’则不同，是一处巨魔可以视实际需求，来决定食物是否进入的区域。 经过解剖可以发现，主动区当先是一道‘脱水肠’。 在这里，食物中的大部分水分将被‘肠壁’吸收，肠壁外层结构中富含的丰富毛细管道，负责将水分运输至别处储存。 此后，只保留了极少水分的食物，又会在肠肌的推送下，进入被巫医们命名为‘碾磨肠’的‘管道’，碾磨肠内壁的‘硬质颗粒层’，会碾碎每一份经过的食物。 当食物经过碾磨成渣后，将被挤入‘压缩胃’中，并在腔室内肌肉的反复蠕动下，被排空气体、挤压凝缩，最终以只有等重肉类10%的体积储存起来。 只有当巨魔感到饥饿、并不方便就食时，‘压缩胃’才会吐出储备中的一部分进入‘软化胃’，食物在该阶段过水软化，最终被送至‘被动消化系统’当中化为养料。 另外，细胞的储能结构虽未被探究清楚，但从‘断肢再生’这项能力可以推测，应该也是相当可观的。 这两种机能的组合，极大的方便了狩猎活动，让巨魔能够通过少次、大量进食，来保障自身的养分需求。 因此，别看大巨魔们每天似乎只进食一次，这一次究竟能吃下多少东西，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言归正传，时间很快来到下午，不懂的午休为何物，疯玩儿了一中午的小巨魔们再次回到了课堂。 这一次，他们将先后进行数学与物理教育。 今天负责数学教授的是老巫医，他的神态可就比上午的夜牙轻松多了。 ‘咚、咚’ 两声拐杖敲击讲台的声音，吸引了绝大多数学生的视线，老巫医拄着拐、用不急不缓的语调吩咐道， “上堂数学课，是简单几何的直观认识对吧？大巫医说给你们留了作业，有没有没写的？主动承认错误也是一种勇气。” 一问之下，还真有俩头铁的小巨魔举起了手。 “主动承认错误值得表扬，下课后去木牙那里要两块儿烤肉吃。” 话罢，还未及小家伙开心，老巫医就再次道， “奖励归奖励，但属于自己的任务没有完成同样是大错，罚也不可免，给我上来。” 两小巨魔脸上的欢喜顿时僵住，在老巨魔的逼视下，只得灰溜溜的上去、褪下毛皮短裙，露出屁股趴在了讲台上。 老巫医拿起手掌宽、小臂长的教棍，一巨魔给抽了二十下。 小巨魔被抽得吱哇乱叫，二十下对他们还未变硬的肉体来说，也算不伤筋动骨、但足够深刻的教训。 当受教训的小巨魔抹着眼泪、捂着屁股走下讲台时，老巫医再次吩咐道， “接下来检查作业，把泥板准备好、按我们第一堂课所分的五人小组为单位，相邻的小组交换泥板由组长检查。” 又是片刻过去，老巫医观察着下方一众小家伙们的脸色，缓缓问道， “嗯，检查结果怎么样？有没有自作聪明，觉得能瞒过去的小家伙？发现的小组长举起手来。” 迟迟没有举手者，但老巫医可不信真没问题，有好几个最调皮的小家伙，他之前可是专门注意了，那石板上分明是空的。 只不过，在部落朴素的风气下，厌恶告密者是一种广泛的价值取向。 这种价值观不能说错，至少老巫医就挺欣赏。 但凡事也得有个度，包庇与守秘的界限，必须让这些小家伙们清楚。 “你们要记住，知识是力量，如果将来因为缺少力量而丧命于魔兽口中之时，算不算是现在替他们隐瞒的小组长的过错？另外，或许你们现在还不能理解，但赏与罚、对与错，是部落发展的基石，每一次明正赏罚的过程，都将是部落前进的脚步。所以，发现问题的小组长们，不要有‘告密’的负担，你们是正确的。” 话音落下，让底下那些‘小组长’们面面相窥，并有几位缓缓举起了手。 他们中，有些小组长，是真的听懂了；也有些小组长，只是习惯了听从巫医的吩咐... “嗯，上来吧？想蒙混过关的小家伙们。” 数位被发现的小巨魔，犹犹豫豫的走上了讲台。 “当做不做该罚，妄图隐瞒当罚。以后，你们要知耻。” 噼里啪啦的赏了每位四十教棍后，巫医在小巨魔的哭声中如是说道。 第二十五章 物理课与冰箱原理探究 数学课的内容并不深奥，尤其是现在这个阶段，尚还处于‘认识’的范围内，诸如数字的认识、简单几何图形的认识等等。 此外，还结合手指的增减，教导了他们20以内的加减。 而之后的物理课就，相对复杂了。 和其它几门课程不同，‘物理’还只是第一堂课，暂时由刃牙亲自来教。 -------- “听说是刃牙巫医哎，最年青的那位。” “创造了字的那个？” “对对，还有我们之前学的‘数学’啥的，好像都是他研究出来的呢。” “啊！是毁灭了我们童年的罪人啊。” “得了吧你，要是没有刃牙巫医，你现在连‘毁灭’、‘童年’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哈哈，我就这么一说。” 再次进入课堂的小家伙们，在彼此交流声所带来的喧哗中等待着。 没多久，刃牙就到了，他将手中抬着的、由大小泥板垒成的‘教具’放在讲台一旁后，并未再多说什么，直接进入了课程。 “‘物’、‘理’这两个字，想必你们应该都已经认识，毕竟我给你们的识字老师打过招呼。” “所以这第一堂课，我们就直接来说说，‘物理’究竟是一门研究什么的学问。” 他从一旁取过准备好的巨大泥板，架在了木质支架上。 泥板上，刻有大大的‘物质是如何演化的’几個字，为了让所有巨魔都看的清晰，比划还用木炭仔细涂抹过。 “‘物质是如何演化’，这个问题看上去有些大，但却是个很好的切入点。” “首先，我们要研究每个词语的含义。” “‘物质’是什么呢？我们先做个假设，所有物质都是由更微小的‘元素’所构成，那如果我们掌握了每个‘元素’在空间中的排布，是不是就等同于掌握了这个物质？所以，物质就可以引申为‘元素’在空间的位置，在这里我们先用‘x’来表示。” 说罢，刃牙弯腰、取过一张刻有‘x’的正方形泥板，用上面拴着的木纤维搓线，将之挂在了支架上预留的垂直短杆处。 “再来看看‘演化’，我们常说‘昨天怎么样’、‘今天怎么样’、‘后天怎么样’，这就是一种演化，讲的是一种随时间的变化关系。本质上，这就是一种时间依赖关系，我们将之记为‘f（t）’，用来表示变化量f与时间t的依赖关系。嗯，这是一个‘函数’，你们将来才会接触到；现在么，只需要知道有这么回事儿就可以了。。” “让我们回到这个问题本身，也就是说，‘物质演化’合起来就可以表达为‘x（t）’。” “接下来，再让我们看看，什么是‘如何’。” 他绕过讲台、站在了小巨魔们的前方，开口道， “现在，我在这里....” 话罢，又缓步走到了‘教室’中间的位置，再次说道， “这一刻，我又站在了这里，这中间大概有20米，期间我心里默数了大概5秒。” “也就是说，我用五秒走了20米。” “那么，我们能知道，在第二秒我走到了哪里吗？如果我继续走下去，30秒后我又到了哪里呢？” “嗯，实际上，我们是可以知道的，在我行进速度始终保持‘匀速’的情况下，第二秒我走出了8米，第30秒我可以走出120米。” “我是怎么知道的呢？为什么知道了起始点、花费时间、行进距离的情况下，就可以推算出3秒前的位置、甚至能知道30秒后未来的位置呢？” “回到‘物质是如何演化的’这个问题上，实际上我们刚才的那个思索，就是‘如何’的表现形式之一，它是在问这个x（t）是怎么来的，这个x在不同的时刻应该变化到哪里。” “而‘x在不同的时刻的变化’又可以引申为‘运动’，换句话说，这个题目就是在问‘运动是怎么发生的？’、‘它的依据是什么？’‘要怎么知道它下一刻该去哪里？’。” 。。。。。。 刃牙毕竟不是教师出身，内容的难易、准确度把握，对他还有些困难。 此刻，也只能尽可能用自己觉得好理解的方式，将脑海中的知识复述出来。 总之，一堂课下来，效果如何还不好说，反正有些小家伙是双目茫然，似乎啥也没听懂，还有些，则是若有所思。 “老巫医，您觉得如何？” 下课后，刃牙遇到了一直在角落旁听的老巫医，便问道。 “很受启发，尤其是‘掌握元素在空间的排布’那里，我们如今对魔法的运用，感觉是不是也可以用这个去诠释？” “嗯，我也有类似的想法，但就如之前给您说的，我们对‘微观世界’的观察手段太匮乏，暂时也只能将之归类为‘猜想’。” “嗯，谨慎点是好事。不过，我看孩子们听懂的不太多啊，是不是内容太深入了？” “没办法，毕竟年龄跨度太大，理解力有差异很正常。不过，倒也不求他们都能听懂，反正咱们船小好调头，先按这个节奏上他个一段时间，后面再组织一次‘考试’，看情况再决定是分流呢，还是干脆降低难度。” “也好，到时候可以挑出来一批学的好的，先培养着再说。” “可以的，下一堂课我打算就从‘匀速直线运动’开始正式教他们了。” “行，你来把握就好，不过自己的研究也不能放松啊，有需要随时来找我们三个老家伙。” “好呢。” 进行了一番简单的交流后，俩巨魔这才各自离去。 回到‘实验室’，刃牙再次开始了研究。 由于此前种种的‘简易’储存手段，都宣告了开发失败。 这回，他打算拿出在更早之前，就由于缺少能源、金属等条件，而下意识被否定的东西。 ‘先来梳理下前世电冰箱的工作原理吧....没有电、没有金属矿、没有加工手段....虽然可能梳理出来也没什么大用....希望起码能拓展下思路吧。’ 如是想着，他开始尝试回忆小时候家里冰箱的构造。 ‘似乎，老式冰箱的背面，都有一道散发着热量的金属栅栏....结合冰箱内部的低温环境，一起联想的话...似乎轻易就可以总结出工作原理呢...’ ‘将内部的热量，通过某种手段转移到栅栏上散出去....是这样没错吧？’ ‘是叫热交换吗？还是有其它叫法呢？’ ‘嗯，叫啥名字不重要，先想想转移热量的手段....’ ‘散热么....如果是人体的话，有一部分散热，应该是通过蒸发汗液来进行的吧。’ ‘转换到电冰箱，就是制冷区吸热、散热区散热...水蒸发能带走人体的热量，那蒸发这个步骤就应该发生在制冷区，而不是下意识联想到的散热区。’ ‘由此可以推导出，流入制冷区的应该是低温液体，以方便带走热量..’ ‘液体蒸发吸热，是有这么个现象吧？所以，也不一定是带走热量，说不定转化这个过程本身，就是要消耗热量...暂时只要知道是这么个结果就好。’ ‘但是低温时蒸发，要怎么做到的呢？’ ‘我想想，有没有什么原理....在高原，水的沸点会降低....似乎关键还在于低压？’ ‘也就是说，流入制冷区的，可能是低温低压的液体。’ ‘通过使其在制冷区蒸发，从而带走或消耗掉热量？’ “那流出制冷区的，就是低压蒸汽？...温度呢？制冷区又不是火炉，无论是带走热量，亦或者消耗热量....直觉上并不认为此时温度会上升太多啊？’ ‘那散热器散的，又是哪来的热量呢？’ ‘先假设，散热器的热量，和制冷区带出的温度没有关系...以此为前提，看看流出的低压蒸汽，要往哪里走才符合逻辑...’ ‘首先，冰箱并没有外接的液体入口...意味着里面的...记得应该叫‘制冷剂’吧？’ ‘意味着，其内部的制冷剂是被循环利用的...也就是说，流入制冷区的低温低压液体，和流出那里的低压气体是同源的....’ ‘那这中间，必定要经过一道或几道工序，才有可能被再次利用....’ ‘让我想想，气体变液体....加压？压缩蒸汽？如果是这样...液态变气态会吸热量，那气态变液态是不是就会反过来，释放热量？低温低压蒸汽，会经过压缩变成高温高压液体。’ ‘所以，散热器散的，其实是制冷剂蒸汽被压缩成液态时所释放的热量？嗯，这样就合理多了。’ ‘进行蒸汽压缩的地方，就先叫做压缩区吧。’ ‘整理一下，压缩区-变高温高压液体-散热区-变低温低压液体-制冷区-变低温低压气体-压缩区....如此往复循环...’ ‘不对，高温高压液体到低温低压液体的跨度太大，散热区应该没这种能力才对....所以，这中间应该还有一道步骤。’ ‘这一到步骤应该起到降温、降压的作用....’ ‘压强下降时液体的沸点降低，沸点下降就易蒸发，蒸发又能消耗热量，自然就降温了...所以，气压低=易蒸发=降温....那是不是只考虑如何降压就行了？’ ‘降压....’ 第二十六章 刃齿兽抓捕所带来的灵感 ‘冰箱是怎么给高温高压液体降压的....’ ‘小时候玩水，如果打开阀门后、用手指堵塞住一部分管道...内外的压强差，会让水喷溅而出....这个过程应该也算‘降压’吧？’ ‘所以，通过‘节流’，可以实现降压？嗯，姑且叫它‘降压阀’....’ ‘所以，流程应该是：低温低压蒸汽-压缩区-高温高压蒸汽-散热区-中温高压液体-降压阀-低温低压半液体半蒸汽-制冷区-低温低压蒸汽-压缩区，也就是压缩/冷凝/降压/蒸发，四个制冷循环过程。’ ‘此外，还有制冷剂....好像叫什么氟利昂？似乎还是过时的东西，而且也只记得个名字而已...’ ‘那就先想想，制冷剂应该具有什么样的特性吧。’ ‘首先，化学性质要稳定，最好是无毒、无腐蚀性的；’ ‘其次，考虑到压缩区的体积，制冷剂的单位容积制冷量要相对的高；’ ‘再次，密度要小，以减小压缩区的工作损耗；’ ‘最后，导热和放热能力要高。’ ‘em....感觉没什么用，现在能轻易到手的就是水了....前世有没有把水当做制冷剂的呢？对了，二氧化碳也可以比较轻易的得到.....如果能解决其他问题，就先用这两种实验吧。’ ‘压缩区，让我想想工作状态应该是什么样的....’ 刃牙快速进入冥想，开始在脑海中想象压缩区的工作模式。 ‘压缩机最复杂，一個长方体气缸，贴壁的压缩活塞，上方为进气、出气两个口......’ ‘节流阀，沙漏状管道外加毛细管，应该就可以了...’ ‘散热冷凝片有点困难，得考虑导热能力；形状倒是简单，不就是栅栏么。’ ‘蒸发制冷器和散热冷凝片应该差不多，也得考虑导热能力。’ 在冥想中，除了‘压缩机’的部分过于复杂，只搞了个大概外，其它部分基本上做到了逻辑上的自洽。 从冥想中回归，回忆着先前脑海中所模拟的‘制冷循环’，刃牙轻声道， “材料和能源....这是最大的障碍了。” “没有金属矿、没有橡胶，连最起码的蒸汽机都造不出来，更别提其它东西了。”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刃牙疑惑的开门向外望去。 门外站着的，是面容疲惫的大巫医、中巫医两位。 “两位巫医回来了？没受伤吧？” “伤到是没受，就是那畜生太狡诈，为了抓它耗费了我们太多精力。” 中巫医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抱怨着说道。 “没什么大问题，你要不要来看看？还没见过刃齿兽吧？” 大巫医似乎是被中巫医说了些什么，仔细的观察着刃牙的精神状态，小心的邀请道。 “也好，那就去瞅瞅吧。” 一直没从瓶颈爬出来的刃牙，倒是没拒绝巫医的好意，直接跟随着去了。 ，，，，，，，， 刃齿兽，被关在一个用兽皮遮盖着的方形容器里。 当刃牙他们到来时，已经被搬到了距离巫医小院不远处的地下室入口。 瞧战士们此刻的模样，似乎是打算连带着容器、给一起关到地下室里。 此前唯一在场的老巫医，似乎是刚刚施法拓宽了地下室的入口，此刻正给负责搬运的战士们加持低级的力量、耐力等增益状态。 瞧见刃牙过来，老巫医指着那有半个屋大小的容器，说道， “给底座来个平滑术，好让他们能推进去。” 刃牙点头，用法术将笼子底部变的无比光滑，又走上前伸手摸了摸，感觉到与冰面不相上下，这才满意。 在这里，已经隐约能听见笼子中传来的动静。 他小心翼翼的伸手，掀开所覆盖着的皮毛，顺着光线朝里瞄了一眼。 入眼的，是一只比较类似于前世剑齿虎的猛兽，只是这会儿被藤蔓困得结结实实，还似乎被迷晕了，正毫无霸气的打着呼噜睡着。 “藤蔓....” 看到剑齿虎的瞬间，刃牙并没有感到太多的震撼，哪怕那是一只足有他胸高、去尾体长达四米的超级怪物，在这一刻，似乎也没有当看到藤蔓的那一瞬，划过脑海的念头来的更有吸引力。 刃牙当即放下手中毛皮，只道了一句 “我想到些东西，先回去了。”便转身匆匆离去。 三位巫医满目担忧的叹了口气，但并没有多劝，只是留下默默的继续着未完的工作。 匆匆回到冥想室，刃牙迫不及待的、开始整理刚才一闪而逝的思绪， “藤蔓...材料...法术...光合作用...” 他伏低身子，掌心对准地面，口中吟唱道， “魔力转化，植物合成预备；起始位，掌前三厘米预备；标准规格塑形，目标韧性130%、硬度120%预备；前方、标准速度延展预备......” 吟唱结束，内外交互之下，一根藤蔓以不慢的速度破土而出，并向预定方向伸展而去。 刃牙将其捞到手里，慢慢感受着藤蔓的种种特性。 “藤蔓术施法后，藤蔓会从地底破土而出，我们能根据需求来操控其生长速度、生长方向，乃至藤蔓的硬度、韧性也在法术的控制范畴当中。” “植物是朴素认知中太阳能的最直接利用者.....” “我们的‘植物系’法术，之所以能快速生长，某一段符文组中，绝对能拆分出‘光合作用’相关的符文....” “同理，韧性、硬度等方面的可操控性，也可以说明在‘塑形’阶段，有相关的符文组被隐藏了起来..” “如果能挖掘出光合、韧性、硬度等等相关的符文组细节，而不是如现在这般，只是笼统的使用‘植物塑形’符文组，那控制的精细度就会大幅度升高。” “精细度的升高，一旦超过某种临界点，那能干的事情可就多了....” “光合作用动力池、液压蒸汽压缩系统、叶片冷凝散热结构、植物脉络降压毛细节流通道、树干空腔降温室.....” “只要能控制植物的各个部分，从特性到外观、都生长为我所需要的样子，那岂不就是所谓的全自动植物冰箱？” “这还只是起点而已，能导电的木头、耐高温的木头、比钢铁还坚硬的木头.....植物工业似乎也可以想象一下？” “对，此前是我太拘泥于前世了，明明面前就是富饶的宝藏，偏要执着于前世的方法。” “....也不能这样说，如果没有对前世的思索，又怎么能高效的将此间所拥有的‘宝藏’利用呢？” “所以，这二者应该是相辅相成的，对前世知识的追寻也要再接再厉啊。” 第二十七章 部落的变化与成功后的展望 思路就这样确定下来，深知这不是自己单独能完成的作业量，刃牙果断的选择求助三位巫医。 在大体介绍了相关思路后，新一阶段的集中研究就此开始，除了少数每日必须的工作外，四位巫医全都进入了‘闭关’状态。 或许是这次的题目过于困难，巫医们的闭关，渐渐就成为一种常态。 其间，对小巨魔们的教育工作，也慢慢进行了转移。 巫医们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亲自授课后，通过考试的方法筛选出一批各科目的‘先进分子’。 之后，他们给这些先进巨魔，进行了一段时间高强度的授课后，便将教材、教案扔过去，让他们在自学的同时‘先富带动后富’，把剩下小巨魔们的教导工作也担负起来。 而部落的扫盲工作，也在酋长被加持了十余种法术，当众表演了一番‘手撕刃齿兽’后，如火如荼的展开起来。 对力量的向往，是巨魔战士最朴素的情怀，外加篝火大会上馋掉舌头的烤肉刺激，他们对学习的态度也变的主动起来。 部落的变化还远不止这些，各种奇怪的、正常的变化陆续在出现。 比如‘火焰澡堂’，就是其中一种既奇怪又符合逻辑的新风俗。 巫医曾今提过一嘴，火焰可能具有杀菌、净化的作用。 什么是‘菌’？战士们不清楚，似乎就是某种脏东西？ 既然如此，‘杀菌’、‘净化’不就是变的干净么？ 于是，听说火焰能让身体变干净的战士们，立马就想到了新用法。 每次去水源地洗澡既危险又麻烦，既然火焰能起到同样的效果，那大家干脆就洗火焰澡得了？ 于是，他们专门搭建了‘火焰澡堂’，让自己从此在部落里就能安心洗澡。 值得一提的是，巨魔战士们似乎还挺喜欢火焰灼烧所带来的那种酥麻感。 据说，泡在里面能够很好的缓解，积累了一天的疲劳。 那小巨魔们、相对娇嫩的皮肤该怎么办？ 其实也没问题，小巨魔只要成长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无伤冲澡了.....只是可能会有点疼而已。 但也没关系.... ‘那是对毅力的锻炼，是战士成长的养料。’ 用这样的理由，战士们很干脆的省掉了以前还要偶尔组织的、带小巨魔统一去洗澡的麻烦差事。 什么？更小的、连冲澡都承受不了的小巨魔该怎么办？ ‘见鬼去吧，他们以前就不会被带去洗澡，现在不就等于什么改变都没发生吗？别没事儿找事儿，我们忙着‘泡澡’呢。’ 这种风气所带来的最直观改变，除了部落内的气味被改良了许多外、就是对燃料的消耗变的一天比一天巨量。 但战士们不管这些，他们又不负责拾柴火、烧木炭这道工序.....因而，根本就没有相关概念。 结果么，就是少年巨魔们每天仅剩下的玩耍时间、诸如中午，也很快被收集柴火这类工作所填满。 另外，畜牧方面的研究也初见成效。 早前收集来的种种目标动物里，战士们在集中饲养的环境下，成功养活了其中大小两种畜生。 大的，约莫有小半个壮年巨魔重；小的，要比巨魔婴儿还轻一些。 虽称不上完全驯化，也由于饲料、xin成熟速度、孕育周期等等方面的限制，还远不足以替代狩猎。 但的确不失为一种前进方向，假以时日、想必会从根本上改变巨魔的生存模式。 还有一点变化，不得不提。 这段时间，陆续又有数位小巨魔、通过‘冥想’得到了最初步的施法能力，并转修‘观想冥想法’，开始凝聚‘冥想空间’。 这几乎是以往数代巨魔，才能积累到的巫医学徒数量，由此可见‘几何冥想法’的的确确的成功了。 此外，值得说道的是，这些新晋学徒，几乎都是此前的‘先进分子’。 与其他同样负责授课的教师不同，他们并不是在‘背教案、背知识点’。 而是确实的，在去尝试着理解知识。 这也许可以解释，同样有能力授课、同样尝试了冥想法，为什么其他由成年战士转化而来的‘教师’没能变成巫医学徒。 当然，这种思索再深入下去，可能会变成类似‘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争论。 但无疑可以确定的是，在一定的年龄阶段内，确实可以通过冥想法锻炼精神力，从而增加巫医的成材率。 ，，，，，，，，， 时间匆匆流逝，当刃牙已经不比战士们矮多少，跨过了成年期，即将步入巨魔生命中最漫长、也是最强力的一段生命周期‘壮年期’时，研究终于取得了决定性的成果。 四位巫医再次聚首，他们身后、还跟随着这段时日里所累积的新学徒。 此时，无论是巫医们、亦或者学徒们，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眼前一颗奇怪的‘树’上。 虬结而密集的根群，由于快速成型而顶出了大片的泥土，堆积在树干周围； 树冠在顶部成蒲公英状展开，巴掌大的树叶被尽可能的集中在外层面，从而增加着能接触阳光的面积； 树干短粗，其中一面还隐约呈现‘门’状结构。 刃牙走上前，握住‘门’的把环向外一拉，‘门’竟然真的被打开了....淡白色的冰冷雾气，于瞬间溢散而出。 朦胧间，还能瞅见内里、壁面上的‘网格状’结构，雾气的源头正是那里。 刃牙面色止不住的激动，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网格’上若有若无的霜冻感。 这一刻，他清楚的明白，自己等巨魔的辛苦，终究是得到了回报。 兴奋感越来越强烈，涌上喉头、涌上眼角，最终，它们汇聚成呐喊、汇聚成泪水，奔涌而出。 “噢！！！！！成功了！！！” 其余巫医们，闻言也终于松下一口气。 由于并没有完全意识到‘冰箱’本身的、亦或者研究过程中所攻破的那些难题，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们此刻虽然同样开心，但这更多的是出于‘如释重负’、‘努力得到了回报’等等情绪，兴奋程度远不及刃牙。 因此，众参与者此时只想去洗个火焰澡、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这段研究，也许对比于巨魔的生命周期而言，并不显得过分漫长；但高强度的思维作业，依旧让他们感到极端的疲惫，是时候放松一段时间了。 刃牙则不同，他想到了更多。 更好的武器、更好的生产配置、更好的储存方式..... 在新的临界点来临前，人口将不再成为负担、食物将被更有效的利用。 这意味着，掠夺将变得有利可图；战争，即将成为部落成长的润土。 第二十八章 果实树与钢树 刃牙并没有将关于掠夺、战争的想法，于第一时间告诉其他巨魔，在部落切实的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前，这只会吓住他们。 因而，接下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部落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平静。 至少从外部来看，似乎没有任何改变，狩猎、采集活动始终在维持，与周边部落偶尔还会来一场传统的‘友谊赛’，抢回一些没用的‘类金属’。 但这都只是表面而已，一切都在潜移默化的被改变。 部落中，一棵棵怪异的树被巫医们陆续催生而出。 其中大部分，是先前研究出来的‘冰箱树’； 一小部分，则是利用前者的衍生技术所培养的‘果实树’。 巫医们在此前开发‘冰箱树’的过程中，挖掘出了很多植物相关的符文，其中一部分符文虽说在‘冰箱树’的开发上成为了鸡肋、甚至障碍，但并不妨碍它们在其它方向发光发热的能力。 就比如，符文中对应‘果实’的那部分。 植物各自有不同形式的种子，巨魔们日常所采集的果实，也正是其一种表现形式。 巫医们通过术法催长植物，等植物长到一定程度，便停止其绝大部分成长能力，并将本来用于变粗变高的养分，转去培育果实； 这还不够，果实中‘果子’的部分，在培育下变的又大又实在； 而‘种子’的那部分，却被阉割了很多原先为了适应‘野蛮生长’，才进化而来的自我保存能力。 比如，以前它们需要通过动物搬运去远方，以寻找到适合生长的土地，因而诞生了什么‘防消化’、‘皮毛挂钩’等等结构。 但如今，这些都不再被需要，果实成熟后就会被立刻收割，任何过于复杂的种子部分，都成为了不必要的累赘。 因为对部落来说，如何用有限的养分培育出足够丰美的果实，才是该被考虑的事情。 基于这些研究，‘果实树’被开发而出。 似乎，绝大多数的进步都不会是孤立的。 随着‘果实树’的出现，其对空间的需求就成为必然，但部落已足够拥挤，不可能立马给变出空地来。 自然而然的，巨魔们的视线转向了森林，他们想要砍光四周的树，将之变成木炭、或是通通切割成料保存起来。 但是，光是现有的这片空地，都是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代巨魔的先后改造才慢慢出现的，又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开发出周边呢？ 巨魔力气再大，也不可能光着膀子，去将那些不知生长了多少岁月的粗大树木给拔出来.... 于是，工具的进步，便成为迫切的需求。 巨魔部落自然是没有锯子的，但他们现在有了魔法啊，让植物改变性状已经成为可能，至少在某种范围内确实如此。 锯子、斧子的概念被刃牙提出，并被巫医们通过‘植物法术’制造而出。 拿到新工具、并因为‘冰箱树’缓解了狩猎压力的空闲战士们，开始兴高采烈的伐木。 但很快，这些战士便品出了些不对劲的地方... ‘特么的，伐木工具竟然比武器还好？这怎么能行？’ 有了这个念头，他们很快便打起了武器更新的主意，纷纷提出了要求。 以前不能一次性大量猎取食物，既是狩猎效率的影响，也有食物储存方面的天然限制。 而如今，随着冰箱树的出现，部落在储备食物方面获得了突破； 那限制狩猎的，自然就剩下纯粹的效率问题。 而效率问题，是可以通过技术手段解决一部分的。 因此，战士们对武器革新的诉求，在此时是完全合理、且有必要的，巫医们自然没办法拒绝。 那就提供吧....硬质木制造的投矛、巨剑、巨盾、长矛，这些个原本就有的、亦或者新出现的武器品类，被巫医们制造出来分发了下去。 战士们得到了新武器，效率也确实高了起来，每次带回来的猎物都多了不少。 但很快巫医们就发现，武器和锯、斧之类工具不同，损耗太快、太严重了，几场战斗下来，扔出去的投矛、砍在野兽身上的剑，完好无损的就剩不下几个。 没办法，坏了就修、没了就领新的，如此一来战士们自然是满意的，积极性也越来越高。 但放到巫医们身上，就不是这样了，一次两次还行，但时日长久下，体力一次次被榨干、时间渐渐被占用的他们，渐渐意识到现行的方案并不可取。 那怎么办？刃牙解决问题的方式已经深入人心，继续研究呗。 首先，他们挑选出一种本身在硬度、韧性方面就很出色的树，取其种子从零开始、按不同方案分别培养。 其间，一边通过法术加速其成长速度，同时又通过符文不断强化其硬度、韧性，并尽可能的寻找到两方面的平衡点。 如此这般，终于得到了‘钢树’、以及现阶段最适合变成武器的材料。 但这并不够，‘钢树’无论在再怎么优秀，但因为树木的天然属性、部落加工能力等等方面的原因，适合成为武器的部分被限制在了树心区域。 至于其它部位，或因为结构性缺陷、或因为形制因素，只能沦为边角料。 因此，想获取材料只能伐木取心，利用率极差。 这意味着，巫医们依旧得耗费时间去催生、催变。 这不仅要占用大量时间，还凭空多了几道类似伐木的加工工序。 对部落来说，这还不如去使用巫医们直接制造的武器呢。 面对这种情况，一位头脑灵活的巫医学徒，似乎是受到‘冰箱树’各功能区高度分离的影响，提出是否可以将这种设计理念应用在钢树上。 他这么一提，其他巫医们茅塞顿开，并做出了更激进的改变——将武器的成型阶段也整合进钢树中。 也就是说，‘钢树’将不单单只负责提供材料，打磨、拼接等等麻烦活计也会一并接过去，真正成为‘能长武器的树’。 就这样，在‘尽可能的不给自己添麻烦’这种设计理念的影响下，新的‘钢树2.0’被立项，并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后得到成功。 2.0版钢树，其大部分区域的强度、韧性被调整回正常植物的范畴，只是树干部分被改造成了一個‘可开放型生长仓’； 树木所获取的绝大部分养分，将被用来在‘生长仓’内‘制造’武器； 并且，武器在‘成熟’后，可以在不伤害到树本身的情况下被‘开门’取出。 如此，养分被集中于可利用、可再生的部分，使得它不再是一次性的东西，利用效率问题也得到了解决。 此外，虽然相当缓慢，但整个钢树2.0由于被保留了一定的成长能力，它是可以随着时间而继续变高、变粗的； 而‘生长仓’，也会随着其它功能区的成长、一同增加自身的产能，哪怕这种成长周期会相当的漫长。 其实，到了这一部分，就现阶段的需求而言，研究已经足以称得上成功。 但一部分巫医并不满足，他们又盯上了新的方向——如何让被改变的性状体现在下一代植物上。 第二十九章 会议与传说 这个研究方向不可谓不重要，部落现阶段所有的‘功能树’，包括‘冰箱树’、‘果实树’、新开发的‘钢树’、以及由此衍生而来的‘武器树’在内，可以说全都是一次性的。 它们要么干脆被阉割了繁衍能力，如‘冰箱树’； 要么所繁殖出的下一代，丝毫不会继承其亲代被‘人工’改造后的能力，只会成为一株普通的植物。 这一点，极大的制约了部落对‘功能树’的应用。 尤其是‘果实树’，果实作为某种意义上的粮食，其需求量必然是巨大的。 但现阶段，改进后的果实树只能通过巫医获得，相关法术被命名为‘高等植物改造’，在‘符文理解’、‘符文应用’、‘精密度’、‘自我心灵催眠’、甚至‘魔力’等方面，都有着不低的门槛，能够独立使用的巫医并不多。 因此，部落对‘功能树’增加的需求，与‘高等’巫医对私‘人’时间的需求，是存在矛盾的。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大巫医才牵头集中了几位同样对此感兴趣的新晋巫医、巫医学徒，展开了对该方面的研究。 先按下这个注定漫长的研究不提，在武器、粮食储备等方面的基础需求被满足后，很多此前只能在刃牙心里琢磨琢磨的事情，已经可以逐步拿出来说说了。 几位巫医进行研讨会的那间小破会议室，这一日聚集了新老诸位巫医、以及更多的巫医学徒。 “刃牙....咳咳....召集大家过来....想必也是有事儿.....说说吧。” 老巫医已经相当老迈，他的声音中气不足、时不时还会夹杂着犹如风箱般的咳嗽。 但他的眼神异常欣慰，尤其是面对这满满一屋子的后辈，脸上那是止不住的高兴，拄着拐杖颤巍巍的手，仿佛都更有了几分力气。 巨魔的一生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分别是成长期、壮年期、老年期。 其中，壮年期最为漫长，比成长期与老年期相加后还要久的多。 当渡过稳定的壮年期、步入老年期后，巨魔的身体机能会迎来一次断崖式的下降。 但是，这一次下降其实并不会直接让巨魔老迈不堪，而是会在达到某個临界值时，再次维持住限度内的机能稳定。 这个临界点的强度与维持时间，取决于巨魔年轻时对身体的透支力度。 总体而言，越是经常断肢再生、超负荷战斗的战士，其老年期的身体强度就会更低、稳定期更短； 而巫医，如果没有遇到需要耗费生命施法的情况，无论是身体强度、还是稳定期的持续时间，一般来说都会明显的更长一些。 但无论如何，老年巨魔还是足以进行诸如采集果实、加工肉类等强度的劳动； 只有到最终、死亡真正临近之时，巨魔的身体才会出现连坐都坐不稳的表征。 就比如现如今的老巫医，他哪怕只是单纯的坐着，也必须拄着拐杖才能勉强支撑起身子。 这就意味着，最终的死亡已经临近，老巫医的时间不多了..... ‘唉...谁都不可避免的迎来这一天啊。’ 无声的叹出一口气，刃牙不再多想，收拾心情开口言道， “经过大家无数时日的努力，部落可以说已经初具根基。” 说话间，他看到了年轻巨魔们在崇拜中夹杂着自豪的神情。 “嗯，部落的进步有目共睹，自豪也是应当的....但是，平日里的夸赞已经太多，今天我并不想为自己、亦或者为谁歌功颂德，反而想要说些扫兴的话。” 他微微停顿，给一众目露茫然的年轻巨魔些许反应时间后，才继续说道， “我必须提醒诸位，我们的根基有而不稳，几乎经不起大自然的考验。” 听到这话，在场诸位的反应截然不同，三位老资格巫医是若有所思，但其余新成长起来的年轻巨魔们就有些不以为然了。 当然，这种‘不以为然’绝不是出于类似‘大人，时代变了’的心思，而是他们真的很信任刃牙、以及他牵头带来的改变。 那无数的成果，让这些后辈坚信在刃牙的带领下，部落不可能被任何力量摧毁。 “收收你们的心思，先听我讲个故事。” 刃牙扫视了一眼，再次开口道， “很久很久以前，直到老巫医还小的时候，牙部落其实并不生活在现在这片土地上。” “距离如今部落相当远的黑森林深处，那是一片更富饶的土地。” “在那里，一个古老的部族经过不知多少岁月的发展，终于成为了坐拥数千名壮年战士的庞大势力....数千壮年巨魔战士，你们知道这是何等力量吗？老巫医，您还记得那个部落吗？” “嗯...还记得...在我小时候....一支狩猎队...曾和我们起了冲突，并死了几个战士。” 刃牙瞧着老巫医说话间的辛苦，不忍心的再次接过话头， “嗯，您以前告诉我说，那个狩猎队逃走了几名成员，后来领着两百名全副武装的战士进行了报复，不间断的猎杀狩猎队、抢夺猎物，最终逼迫我们迁徙到了现在这个角落。” “对的...他们..太强大了。” “嗯，你们看，在没有冰箱树的情况下，能供养的起如此多的战士，还能外派两百名中坚力量对外部进行滋扰，这表示了什么？谁能来说说？” “这说明，他们可能掌握了远比狩猎更高效的食物获取方式。”一位年轻的巫医学徒回应道。 “你说的没错，食物获取方式的变革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想必大家已经亲身体会。” “这一点，放在其他部落也是同理，看看他们对死伤族人的态度，以及事后的应对方式。” “无论是报复的速度，亦或者手段的狠辣准确，都证明他们确实在某种程度上脱离了‘野蛮’，步入了‘文明’的某个阶段。” “这样的部落，绝对不容小觑，哪怕没有形成有体系的施法者力量，但谁知道他们有多少靠魔晶施法的巫医呢？甚至单凭战士的意志和数量，也已经足够摧毁现在的我们。” “但是....就是这样的庞然大物，却是几乎在一夜之间被扫平。” “残垣断壁间，遍布着魔兽染血的脚印、散落着零碎的巨魔残骸....一个坐拥数千战士的部落，就那样消失了。” 刃牙环顾众年轻面孔上彷徨的神色，语气凝重的说道， “而这，就是来自黑森林亘古的威胁——兽潮。” “传说，当某个部族发展到足以影响自然平衡之时，来自黑森林意志的报复就会袭来，扫平贪婪的自然索取者。” “现在告诉我，当面对数百、甚至上千各阶魔兽所构成的兽潮时，我们能抵挡吗？面对数千战士的冲锋，我们能抵挡吗？” 小年轻们很想说声‘能’，但既然坐在这里，就意味着他们不是莽夫。 此刻，无谁能说出这种明显不可理喻的回答。 “好了，你吓他们干什么，说说你的想法。”见多了风浪的大巫医只是笑了笑，抚着胡须开口道。 他觉得，传说和兽潮要分开看待，传说太过缥缈想之无用。 至于兽潮就更不用多虑，这犄角旮旯可没有足够的魔兽来形成兽潮，只有传说为真时才需要担心。 但是，即便传说为真，以如今部落的体量也没有享受‘自然报复’的资格。 所以，现在去过于担心这些问题，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当然，大巫医既然等到现在才插话，也说明了他的部分态度： 首先，未雨绸缪是可以的； 其次，这帮小家伙确实有些飘了。 第三十章 扩张政策 “行，那我就说说。” “首先，部落必须壮大下去，这想必是大家共同的夙愿。” 众巨魔纷纷点头表示认可，没谁不希望如此。 “但是，哪怕‘黑森林意志的报复’没有切实的证据，但古早霸主的前车之...的先例告诉我们，确实有强大的部落，曾在兽潮下被摧毁.....”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所以，一步一个脚印的线性成长是不可取的，因为我们不能确定过线时的‘报复’是否会真的来临。” “在这个前提下，我们的强大必须是跳跃而隐蔽的，如何在维持自身于某种界限的同时，还能持续不断的强大下去？这会是我们所面临的新思考。” “所以，扩张肯定要扩张的，但因为上述的种种原因，这种扩张不能只依靠武力，至少在后期是如此。” “该如何做呢？我有几个想法，你们先听听，然后咱们再商量可行不可行。” “首先，吞并几個临近的部落，以充实部落的口数基础，这是为了让我们得到肉眼可见的基础威慑力，以及自身发展所需的底蕴。” “其次，用心建设我们的软实力。” “刃牙巫医，什么叫软实力？”一位小年轻提出了疑惑。 刃牙将视线转向提问者，点了点头回应道， “有问题是好事儿，但前提是要先经过自身的思考；所以，在告诉你我的答案之前，先说说你的猜想？” 那小年轻挠了挠突出的獠牙，片刻后才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额...既然是‘软’，那应该就是与‘硬’相对应....硬实力如果可以引申为战士数目、巫医力量、部落口数...那软实力就是文字、技术这些吗？” “嗯，很好，无论对错与否，经过思索后的提问才可以是有价值的，你们其他小家伙们也要这样。” 已经步入壮年的刃牙，在身形上已经极具压迫力，加之在坐的都是‘文化人’，更深切的明白他对部落所做出的贡献。 因而，他的话是很有效力的，无论是新晋巫医亦或者小学徒，此时俱是点头应是。 “如果将部落的力量具现，我愿将之分为‘硬实力’、‘软实力’两个方面。” “其中硬实力方面，叶牙先前的猜测对了一部分。” “我将之定义为战斗力、资源、技术能力，三个方面。” “分别指向：战士的数量多少、强壮与否；所占领猎场采集场的大小、食物是否充足；我们对符文的研究，以及由此衍生的种种应用。” “这些，我都归入为‘硬实力’的范畴当中。” “而软实力呢，我在这里提出一个新的概念——‘文化’。” “也就是我们内在精神的既有、传承、创造、发展的总和。” “所谓软实力，就是由此而来的吸引力。” “我们认为的‘美丑’、我们认为的‘对错’、我们使用的语言文字、我们的制度，包括这些在内的所有东西，都要让其他部落发自内心的认同，并自然而然的产生向往。” “让我们想象一下：当有一天，我们振臂一呼时，所有巨魔、哪怕他们的统治者有异议，也自愿成为我们的一份子；当我们指认他们的统治者为‘邪恶’时，他们愿意立刻将之推翻；当我们受到威胁时他，们感同身受、并愿意自发的为我们而战。” “那会是何等光景？如此，我们就可以在将本部的力量，维持于某种限度的同时，不统而统的将势力扩散出去。” “这....真的可以做到吗？” 哪怕是如今的信任程度，在场巨魔们也对这种理念将信将疑，其中‘疑’的成分甚至还多一些。 没办法，他们再怎么聪明，见识上的限制也是不可避免的。 “我认为，这是可以的。” “退一万步讲，拥有这种‘吸引力’的前提，是我们自身的文明已经达到了某种高度。” “而发展文明，不正是我们本就有的计划么？在此基础上，不管注入何种新的目的，只要不违背‘发展’本身，就是可以尝试的。” “你们认为呢？” 众巨魔表情凝重，在沉默中思索了很长时间。 不过，或许是刃牙口中那无与伦比的未来可能性； 亦或者，计划本身的确不会对部落造成根本性的损害。 于是，巨魔们纷纷放松下神情，转而将目光望向了最上首的、除刃牙外的另外三位巫医。 感受到视线，老、大、中三位巫医彼此对视一眼，他们明白该是表态的时候了。 旧巫医中最年轻、也是最激进的中巫医率先开口， “虽然我更认为平推过去最好，但兽潮确实是不得不考虑的因素....所以，我赞成。” 其次，是大巫医那隐含担忧、但似乎又有几分释然的声音响起， “....我不喜欢战争，但随着部落的壮大，后辈们的目光总有一天会移向外部....现在，既然有了更柔软的计划，那就这样吧。” 最后，是老巫医异常简单的发言， “我已经快死了...咳咳....未来..是你们的。” 刃牙抚着老巫医的背，减缓着咳嗽带来的痛苦，轻声道， “怎么会....您这是想偷懒，想把所有的事情扔给我们。” “哈哈！好，好...咳咳...老头子我再坚持坚持。” 会议在继续，前面定下的只是基调，‘文化’的发达、文明的发展，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在商议、实践中慢慢摸索。 “首先，是制度的建设，部落现在的统治模式存在极大的隐患。” “‘酋长’本质上是战士的首领，但现在部落中除了战士、就是向往成为战士的少年、亦或者曾今是战士的老年巨魔。” “这种情况，让‘酋长’的影响力被无限度的扩大....” “现在还好说，但如果将来有一天，‘酋长’这个位置的‘野心’，也随着影响力更进一步呢？” “说的难听一点，‘智慧’要任凭‘蛮力’跨在头上吗？更何况，我们不止拥有‘智慧’，我们有力量，必然会反抗，伱们认为呢？如果反抗了，对部落的影响又会是什么样的？” 巫医、巫医学徒们，听到刃牙这一连串的发言后，不由自主的开始联想，那种情况下自己必然会有的反应，以及可能造成的后果.... 最终，几乎所有施法者的面色，都不由自主的凝重起来。 “刃牙巫医，‘酋长’真的敢吗....在明知我们拥有何等力量的情况下...” 大巫医将信将疑的问道，这也是在场很多巨魔心里的想法。 “大巫医，权力是滋生野心与盲目的温床，我并不想将部落的未来，赌在其它巨魔是否‘明智’上，您以为呢？” 第三十一章 关于制度改革的讨论 “可能的确是那样吧，但你有想过吗？现在的酋长并没有犯下任何的错误，你要用什么办法去限制他、甚至干脆撤去他呢？” 前言刚落，忧心忡忡的大巫医不待他回答，紧接着便又再次问道， “再者，听刃牙你的意思，似乎是想将部落的权力全部收归到巫医手中，是这样吗？” 刃牙不假思索的点头应是，他认为这是应当的，决策由智慧而出，难道有什么问题？ “那你想过其他族人的感受吗？现在，‘酋长’作为事实上的统治者，起码充当了全体非施法者族人的代表，哪怕并没有这个名义，但就传统而言，‘酋长’的确有此资格。” “但当你明确的将权力收归巫医，让‘酋长’成为我们之下的‘行事者’，族人们会不会产生割裂感？认为‘战士’成为了决策上的边缘群体，从而离心离德？” “如果继续保持传统，我们依旧能有着极大的话语权，战士们也对部落保持着向心力。” “就比如，你我历来的建议，酋长又何曾无理的否决过？战士们执行时又何曾怠慢过？” “所以，维持现状不行吗？” 正当刃牙闻言陷入了思索、其它巨魔绝大多数也纷纷若有所思之际，中巫医却是接话了。 “粗牙，我倒是觉得伱太保守了，张口闭口就是‘传统’，这‘传统’是我们定的吗？别人都愿意和你一起维持这什么‘传统’吗？刚刚刃牙说了‘权力是滋长野心与盲目的温床’，我就觉得很有道理，万一哪天‘酋长’不愿意陪我们遵循传统了呢？” “你..这只是假设而已，酋长一直都很明智。” “呵呵，你何必装糊涂呢？明知道我们所说的，从来就没有限定在某位酋长上，而是指将来会产生的无数为酋长、指的是那个位置。” “现在的酋长明智？的确，我不否认，但那又如何？这能证明以后的‘酋长’都是明智的吗？会不会有哪一天，某一位酋长终于受够了我们这帮巫医的喋喋不休，想要从事实上、从名义上攥取所有的权力？” “我们呢？是成为他的施法者护卫、参谋，还是拿起武器反抗？” “现在，彻底铲除这种可能性的机会就在眼前，难道非要等事到临头、等双方都获得了足以毁掉整个部落力量的那一天，你才愿意改变那该死的‘传统’吗？” “所以，我支持刃牙的提议，明确、以及限制‘酋长’的权则，将权力的源头彻底收拢到我们巫医手中。” “而你们，也给我好好想想....真的事到临头，再想做出改变可就不容易了。” “尖牙！你不能拿根本没发生的事情来佐证自己的观点！更何况，会被权力蒙蔽双眼的，难道就没可能是我们巫医吗？” “得了吧，‘智慧’即使被蒙蔽，那也远好于盲目的‘野蛮’。你这就是软弱，不趁着现在、趁着战士们的‘统一意志’还未萌芽之际，就彻底定下权责的源头，还要等到何时？等到长矛抵住我们的咽喉吗？” “好了，两位巫医怎么还讨论出火气了呢。” 瞧着对话越发针锋相对，刃牙赶紧劝住两位。 “理是越辩越明的，讨论若是变成互相指责，那可就没有意义了。” 见两边好歹没有再次说话，刃牙这才站起身，再次发言道， “经过两位巫医的发言，我得以更好的梳理自身的观点。首先，我想要明确一点，我们对部落任何的改变，都该出于对‘文明’的追求。” “那么，在‘酋长’这個问题上，我们就该思考，现行的制度是否有悖‘文明’呢？” “我认为是有的。” “em....该怎么称呼现在的制度呢？‘血腥角斗制’、‘无限责任制’？” “无论一位酋长做的是否出色，但凡有一位战士在武力上超越了他，就会迎来挑战；死亡与割首，似乎成为了每一位酋长的功勋或墓碑。” “这是可笑而野蛮的，必须被改变；酋长的标准不该是武力，而是智慧与能力。” “这是其一。” “其二，酋长的权责范围模糊而宽泛，这个位置似乎什么都能管，又仿佛什么都不该管。” “正如先前所说的，这是一个隐患，必须在它的权责范围上，达成一个部落全体广泛而一致的认知，并将之以某种形式固定下来。” “其三，权力与野心与盲目，这之间的关系我已经强调了数次，而‘酋长’这个位置，正是它们之间最好的联动点。” “所以，‘酋长’必须有流动性，不能让之与任何一位巨魔，产生出于野心的互相成就；” “但与此同时，为了部落施政的连续性，保证正在进行的事情，不至于每隔一段时间就被动停滞。” “因而，‘酋长’这个位置的稳定性，也应该被考虑。” “所以，我认为可以引入‘任期制’。比如，一个巨魔只能成为酋长一个壮年轮的时间；并且，还要从连任、总就任次数等方面做出限制。” “大家认为呢？” 刃牙话音刚落，中巫医就提出了疑问， “非武力而是智慧...我认为是可行的...但这要怎么做到呢？以前想当酋长，角斗胜利就好，但这个‘智慧’，要通过什么手段体现？‘智慧’的酋长又该怎么上任？又怎么保证我们巫医的决策权？” “这方面我只有初步的设想，还需要大家一同参谋。” “首先，要让部落的民众有这样一个认知：‘智慧，才是领导部落前进的最佳动力’。” “而这，就需要从教育入手，通过古今对比、价值观教育，来改变民众、特别是小巨魔们的认知。” “要将他们对未来的展望，从‘我要成为勇猛的战士’，变成‘我要成为智慧的巫医’，这不仅能改变民众们对‘酋长’的期待，也能为我们带来一定的民意基础。’ “当民众对‘酋长’有了这样的期待，那对‘酋长’之位做出‘智慧’方面的硬性要求、并将之以‘规则’的形式确定下来，自然就成为了理所当然。” “而当‘智慧’有了类似的民意基础，建立能够决定部落发展方向的常设议事机构，就成为了可能。” “在我的设想中，这个机构将由巫医组建并掌控，名称么...可以叫做‘符文议会’、‘智慧议会’，或者别的什么，主要负责对部落未来发展大方向上的把控。” “而酋长，则是具体事务的执行者。” “老巫医、尖牙巫医、粗牙巫医、以及大家，觉得这个想法如何？” “唔....我觉得不错...酋长....议会....” 中巫医稍加思索，又说道， “你的设想中，这劳什子‘酋长’和‘议会’，终究还是分开的对吗？” “额....是的。” “那你看这样成不成，干脆合二为一‘酋长’改称‘议长’，权责设定为‘议会的首领与代表’、并从‘议会成员’中诞生，统治权力也由议会间接获取.....em，这样会不会更稳妥些？” 第三十二章 定策与另类的母巨魔 “这....尖牙巫医，我认为只把控大方向即可，要真的由我们亲自施政...对巫医来说有点本末倒置了吧？精力主要还是得放在术法研究上....” “战士主政、巫医策议，那和以前又有什么区别？” “这怎么能没有区别？权责的明晰、范围的限定、大义的支撑，这就已经足够了。” “呵，靠这可挡不住野心家。” “尖牙巫医，任何情况下野心都是存在的，我们不可能彻底抹除它，只能靠制度去将之关进笼子里。” “可是！我们明明可以....” “咳咳....尖牙、刃牙，让我这个老头子插一句？” “老巫医您说。” “老巫医，您劝劝他，要改就得一步到位，这改一半儿留一半儿的...和粗牙的主张有啥区别？软弱！太软弱！” “别激动，我这脑子不行了...听你们讨论了半天.....思维速度就是跟不上....好不容易想到点东西，别给我又吓没有了。” “哦哦...您说。”尖牙挠了挠獠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们三个所考虑的....呼呼...都是现实存在的问题....但是，粗牙太保守、尖牙太激进、刃牙太理想....” “粗牙的想法我就不评论了...咳咳....尖牙的批评虽然偏激，但还是言之有物的。” “您说的是。”大巫具体作何想法不可知，但嘴上也是虚心认同道。 “呵呵....嗯，而尖牙，我活了这一辈子....临老了才看明白一件事情，有兴趣听听吗？” “老巫医您说。” “这世上，就没什么事情是能一劳永逸的....咳咳....野心如是....权力的分配亦如是。” “你之前说了‘战士们的统一意志还未萌芽’....我很赞同....但是，你能永远将之压制么？不能吧？只要...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老巫医的言语，刃牙赶紧搀扶住他的胳膊，免得震荡间老巫医连坐姿都维持不住。 “呼呼...抱歉...不中用了...” 老巫医喘息了片刻，这才继续说道， “只要不改变我们对‘文明’的向往，战士、民众的‘意志觉醒’，便是不可能被持续压制的。” “总有一天...他们会意识到部落权力结构的不正常...意识到，自己在部落决策中没有丝毫发言权....” “到了那时....万一有心者利用这一点...来分化巫医与战士、与普通巨魔的关系怎么办？血腥镇压？镇压的过来吗？权力返还？承认自身的反动性吗？” “与其到那时陷入被动....不如在一开始....咳咳咳....” “呼呼...不如一开始设计制度时，就将民众纳入其中，去主动培养民众的智慧、大局观....只有这样...我们所打造的制度根基，才会有机会随时间的流逝....愈发完善；而不是在将来的某一天....陷入左右为难之中。” “至于刃牙....你很好...但是太理想....并不是所有巫医，都没有对世俗权力的欲望....制度设计时，你不能自动将他们...咳咳...呼..带入成‘无私的探索者’，要留有余地，给他们实现抱负的机会....” “咳咳...就这些了....当然，这只是老头子的一点思索而已....能不能用...主要还在伱们....” “怎么会没用....” “是我们想的太片面了。” “对，您教训的是。” 被点名的三位，如此先后应承道。 这个回答并不是敷衍，此后的探讨的确围绕着老巫医的意见而展开，并形成了初步的决议。 首先，部落将会形成两個议会，分别是马上成立的‘符文议院’与将要长时间筹备的‘众议院’（防劝退补充：众议院计划失败于长期难产）； 其次，会有一个以‘执政官’为首脑的执政机构——‘执政府’。 其中的符文议院，在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将成为指导者带领部落前进； 它会以各类别‘委员会’的形式，参与到部落的执政当中，并在立法、司法、外交、军事、政策等各个方面，拥有广泛而深入的权力（防劝退补充：由于人口不足，大多数委员会都流于形式，主角太想当然了，还不成熟）； 其暂时的组织架构为：全体巫医成为资深议员，巫医学徒成为见习议员；前者具有决策权，后者拥有建议与旁听权、并于某种程度上充当决策执行者。 在未来，符文议院的议员将以更严格的准入标准，在施法者中诞生。 另外，在部落所有非成长期的、识字巨魔之中，会由符文议院选择其中80位组成众议院，并在符文议院的指导下，学习着加入部落的决策当中。 虽说在现阶段，‘众议院’可能更多的充当符文议会的‘学徒’角色，但在未来、当社会整体拥有了更多的‘知性’时，众议院的选举将被以某种形式交还给全体巨魔，并相对独立的行使‘税收审计’、‘弹劾官员’、‘民生相关’等方面的权力。 预想当中，未来的众议院将成为民意的代表，议员来自基层、任期较短； 而符文议院，将充当民意的‘降温器’，议员席位由巫医为代表的精英担任，并拥有更长的任期（防劝退补充：事实上，因为巫医数量的稀少，任期制成为空谈，任期到了根本就没有人能去替补）。 接下来，就是首席执政官了。 该职位，将取代如今‘酋长’在事实上的地位，并将拥有明确、法定的权责范围（防劝退补充：这个也失败了，权力都在巫医手中，执政府的执事官在第二次变革前都只是应声桶而已，‘首席’这个词也没能得到体现，现酋长既预定中的首席执政官在中期就不耐烦的跑去军队当军官了。）。 首席执政官的任命，现阶段将先由符文议院在成员中推举出复数候选人，再交由众议院投票任命。 上任后，首席执政官将负责组建内阁，并对‘两院’负责； 内阁成员为‘执事官’、负责部落各个方面的具体事务，并在工作上接受‘两院’、及其下属相关委员会的指导与监督。 比如‘外事执事官’，在事权上将接受符文议院‘外事委员会’的监督（防劝退补充：这个职位长期空置，因为没必要....）、建议；而在开支、预算等方面，要接受众议院的审查。 当然，这些都还只是未来暂定的权责划分。 “就目前来说，不仅众议院没有能力执行自己的任务，就连符文议院也会在相当长时间内，面临严重的成员短缺。”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先把框架搭建起来。” 大的方向商讨完毕，刃牙做出最后的总结， “另外，这些议案如今还远称不上‘定策’，即使为了避免让我们将来陷入‘权力来源是否合法’的争议，也要先取得民众的认可与知情。” “并让这种‘认可’‘知情’，以书面的形式得以留存。” “我们要记住，巫医也是部落的一份子，我们的权力并不来自我们本身，民众才是一切的源头。” “可以。” “明白。” ....... 一众巨魔纷纷应是，表示认可了今日的议案。 “另外，还有一件事需要抽出资源来做。” 发言结束，屁股刚刚挨到板凳上、刃牙却想到一件急需解决的事情。在在坐者疑惑的视线中，他又一次站起身来说道。 “我们极需要一种，介乎于‘日夜’与‘壮年轮’之间的时间单位。大家不觉得，这两者间的跨度实在太大了吗？以前浑浑噩噩之时无所谓，但以后这必然会对我们的工作、生活造成极大的不便。” “的确是这样，有谁知道多少个日夜等于一个壮年轮吗？我还真没注意过。”大巫医粗牙显然也认同这个观点，当即开口询问道。 “这个我有算过....” 回答粗牙的，是一位名叫‘美雅’的新晋母巫医。 没错，叫‘美雅’而非‘美牙’，这是最近的新风潮，施法者、尤其是后进者们，正渐渐变的比以往更在乎自己的个性。 这位女性巨魔，拥有着不符合部落审美的、远比其他同类尖细而小巧的獠牙，这使她的嘴部轮廓得以保持精致、面部更为柔和。 另外，她的体态较之公巨魔也更显修长，不同于其它巨魔那粗糙的草裙一裹、风一吹凉气飕飕的‘尸比月殳’；她下身被细致的毛皮三角包裹，上面也被明显用心了的胸托遮住；外露的蓝色肌肤深浅适中，有着明显的肌肉轮廓。 整体而言，她比其他族人少了五成野蛮，添了几分被健美衬托着的知性。 这让长久生活在巨魔当中，审美渐渐趋近的同时、又极大的保留了前世观念的刃牙，都免不了投去了些许的注目。 毕竟他已经壮年，某方面早就完全成熟，身体偶尔的冲动不可避免。 长久未能与主流审美达成双向接受的美雅，在性格上却是个标准的巨魔，并没有因此变得自卑。 她站起身，那高高竖起的鲜红色头发，像翻腾的红云、像烈马跃动的鬃毛，随其动而舞。 似是感受到了刃牙那与众不同的视线，她没有害羞、遮掩，反而自信、大方的对刃牙微笑点头，并再次开口道， “一个壮年轮有9600天、460800个灯时，这种跨度确实繁琐，我也认为这中间需要有类似‘时、分、秒’的换算单位。” 下方，中巫医尖牙顶了顶刃牙的腰子，悄摸摸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 “怎么？看上了？部落那么多美丽的母巨魔，都没见你多瞧一眼，怎么看上这个又瘦又丑的？滋滋...你看她那个獠牙，简直发育不全。” 显然，刃牙在巨魔中、至少在审美方面，依旧是个不折不扣的另类。 第三十三章 纪年法与任期 刃牙翻了个白眼，并未去理会中巫医实际上没有恶意、但确实不怎么有趣的调侃。 他转而向美雅问道， “既然你留心了这方面的事情，是否有曾想过怎么处理？能说说看吗？” “好的，我的确有考虑过……” 随着美雅的叙述，众人大致明白了她的想法。 简而言之，美雅发现、并总结了一些，被隐藏在自然当中的周期性规律。 就比如，在被部落命名为“风狼”的群居魔兽中，母兽会在某个时期内统一发情，如果在交配、孕育、生仔结束后幼崽夭折或被偷走，母兽并不会立马发情，而是会等过了一段时间后，再次和其它同类一起发情。 在偶尔发觉到这一现象后，美雅通过更深入的观察，得出了这样的结论‘风狼的发情是有周期性的’。 “我发现，母风狼的发情期间隔为430天-500天左右，每次发情会持续13-21天左右；” “此外，当我发现这个规律后，意识到周围可能有更多此类的规律隐藏。” “果然，我在之后又有了新发现。” “首先，女性巨魔的‘孕期’基本能保持一致；” “其次，我们虽没有‘发情期’的概念，但每隔一段时间，女性個体会迎来欲望高昂的时候；经过不同样本间的对比，我发现这个时候进行交配的女性，会比较容易怀孕。” “因而，我将之称作‘易孕期’。” “不同于自然界中动物族群的统一发情，巨魔女性的‘易孕期’虽然在时间点上没有统一性，但也存在明显的周期性。” “身体健康、发育完全的个体，通常会以约40天为一个周期，迎来自己的‘易孕期’。” “从相关性来看，我认为对部落而言，‘易孕期’要比风狼的发情持续时间更具有意义，也许可以作为一个级别的时间周期单位；” “最后，虽不知是为什么，但几乎所有自然生长的树木，其脉轮形成的周期也几乎一致。” “我砍断树干后记录下脉轮，再用法术将树接好，重复数次这个观察过程后，发现几乎所有的样本，形成新的脉轮都需要花费约480天。” “魔兽的发情间隔，会因为种类的不同产生很大的区别；但树木的脉轮不同，它几乎是一致的。” “因此，我认为‘脉轮生长周期’同样适合充当时间计量中的一级。” “美雅巫医，你的研究很有价值，但还是要注意安全，独自跑去观察风狼群....部落可轻易承担不起这万一的损失。” 风狼可不是什么亲近巨魔的东西，近距离、长时间的进行观察具有很高的风险，更别提这中间还有‘偷崽子’这样的高危行为。 刃牙一边为部落巫医的探索精神感到欣慰，一边又暗暗警惕。 ‘这帮子巫医，是否真的明白自身的价值？’ 不过事已至此，他尝试着劝了俩句后，便也和众巫医开始商量，要如何把美雅的研究结论，整合进如今的计时体系当中。 不过，这对刃牙并不是多么复杂的事情，‘年’、‘月’、‘日’，这些前世就有的概念不就是现成的借鉴素材吗？ 于是，他并没有将事情过分的复杂化，本着‘拿来主义’精神，三下五除二就折腾出一套纪年法。 “40天为一月；12个月、480天为一年，20年、240个月、9600天为一个壮年轮；也就是说，巨魔成长期持续20年，壮年期持续240-280年，老年期30-50年....理论寿命为290-350年.....” “你这样一算，我们的生命倒还挺漫长....我算算啊....刃牙你刚进壮年期，大约快30？美雅小丫头应该不到20.....这样的确方便许多了啊。” “对了，我和粗牙应该也都还在壮年期...粗牙，你比我大多少，还记得吗？” “我想想...我大概比你大80年吧？我已经在壮年期的末尾上了，伱在中间，刃牙刚踏进来....以前要等7、80年才能出一位巫医，在看看今天，真好啊。” “好了，两位巫医别感慨了，还有议员和执政的任期要考虑呢。” 又经过了一阵并不激烈探讨后，众巨魔将各类任期也定出了个大概， “众议院议员任期定为10年，每5年进行半数轮换，连任不限、但一生不得超过5次；符文议院议员任期定为30年，每15年进行半数改选，连任不限、但一生不得超过3次；首席执政官任期20年，限连任3次，一生总任期限6次.......大家没意见的话，那就先这样？”（防劝退补充：众议院计划失败、符文议会任期制流产；由于权力在巫医手中，首席执政的‘首席’两字慢慢的没人再去提，并成为了普通的执政之一，政府结构会在百多章以后发生变动。） “就先这样吧，未来会如何还不好说，这东西将来肯定还要调整。”尖牙无所谓的摆手道，“接下来，就是如何同咱们的酋长沟通了....这想想还挺不好意思啊....” “哼，不好意思就对了，把所有巨魔扔下，就咱们这些巫医、学徒定出了这么些个规矩...这合适吗？” “嘿，你这话说的！把所有巨魔叫来，到最后不还是我们在说话么？那帮子莽夫除了打架，还能拿出什么主意不成？” “关键不是他们说不说，而是拿主意时他们在不在....” “你早干什么去了？一天到晚担心这、担心那，该说的时候一句不提。” “这只是‘提案’，并没有形成‘决策’，所以两位就别嚷嚷了，什么都还不晚呢。” 瞧两位巫医又开始针锋相对，刃牙再次把他们劝住。 “我们现在该考虑，这些东西要怎么传递给族人们...我想了想，我们真的有必要把‘首席执政’的位置攥到手里吗？” “嗯？你什么意思。”尖牙、以及其余偏向‘巫医掌权’的众巨魔，纷纷被刃牙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先前提议‘智慧酋长’的是你，现在又说‘没必要’的也是你，你怎么一会儿一种想法？能不能有个定数？” 中巫医有些不忿的说道。 “哈哈，别生气...这不是情况有变么，之前我们可没有建立‘两院’的想法。” 刃牙打了个哈哈，安抚道， “既然，符文议院在功能上已经能满足我们‘把控发展方向’的目的，那就没必要牢牢抓住台面上的位置不放了嘛；先前老巫医不也提出了‘被分化’的隐忧，那这种最明显的位置，还是不要有垄断之心为好。” “这第一届‘首席执政’的位置，不就正好能拿来证明我们的心意吗？另外，如果让酋长去坐那个位置，想必阻力还能更小一些吧？” “....那些个任期什么的，他能答应吗？”尖牙似乎被说服了，转而问起了可能存在的分歧。 “哈哈，说明厉害应该就没问题.....我想，他其实也会担心吧。” “哦？担心什么？” “担心过些年，会不会被挑战者砍去头颅。” 第三十四章 阴险与否 部族内的很多政策，本就要依托于巫医们的规划，如今只是规矩更加明确而已，短期内并没有什么影响。 再者，酋长自身的权威也会被确定，即使加上了任期的限制，但古往今来就少有能善终的酋长，换个角度思考，这也是种保障。 如此种种先决条件之下，和酋长的交涉正如预想的那般顺利。 有了酋长点头后，巫医们在会议上的‘策议’便开始正式启动。 他们搭建起符文议院的框架，并辅以数个‘委员会’、分别主抓某一方面的关联事务。 如‘教育委员会’，下设有‘基础教育委员会’、‘扫盲委员会’。 主旨在于，落实部落教育的同时、逐渐改变部落现如今‘唯勇猛论’的价值观趋向。 该委员会当先的任务为编纂新教材，要求凸显先民艰辛的同时、着重体现今日的奋进，以强调智慧的重要性。 “黑暗的森林与斩开荆棘的先民；原始的聚集地与嗷嗷待哺的幼童；凶猛的猎物与英勇的战士；破坏聚落的魔兽与激发法术后化为齑粉的巫医；饥荒与主动离开的重伤战士；长满了果实的陌生森林与跪地喜极而泣的老迈战士；冥想的巫医、与符文法术所带来的崭新生活.....” “这些都可以写进去嘛，我们是要强调‘智慧’、凸显‘巫医’，但‘勇猛’、‘舍身’这些品质也不能被忽略啊。” 针对新教材的编纂，刃牙做出了如此要求 该委员会还承担着‘法律建设’相关的初期工作，负责从部落现有的习俗当中去芜存菁，挑选出一批优良的传统成为‘种子法条’，以图将来能培育出适应部落文化的律法。 以此为前提，加之巫医与战士的配合、可能成为将来的常态，部落以往全民皆兵、又全民非兵的状况，真正有了被打破的基础。 所以，为了适应未来战争形态的变化，以及出于分化‘过于庞大的战士集体’等方面的考量。 现如今的‘战士’概念，将被完全‘脱产’的战士继承；其余民众则分化为‘猎手’、‘手工匠’等新单位，轮流进行‘半脱产’的民兵训练。 ‘训练委员会’将主导这方面的建设，其中‘战士’的数目可能不会很多，但足以充当战术的种子。 此外，巨魔们的元素抗性较高，战争法术必然以加持型与物理伤害型法术为主，需要抽调出一批力量，进行针对性的开发。 ‘巫战一体委员会’，正是为了此项目的而建设。 另外，部落民众的住处太过简陋而随意，哪怕巨魔能适应相当程度的恶劣环境，但为了美观与文明，基建工作也会成为重点项目。 ‘土木开发委员会’由此登上舞台。 除了上述这些立马就要展开工作的机构外，还有‘外事委员会’‘物资保障委员会’等等一批机构，因为缺乏‘人力’而被搁置，但也只是暂时搁置而已。 各个‘委员会’成立之后，又挑选出族中亚成年以上所有的识字者，强制他们在空闲时旁听会议、在事务性工作中打下手，以积累经验。 等将来组建众议院之时，如没有意外第一批议员将自他们中诞生。 部落在一日日的改变，但这种改变并不都是显著的。 教育工作进行的润物细无声，军事项目也只辐射到小部分群体； 现阶段，唯有‘土木开发委员会’，即将以最为直接的方式深入影响到民众的生活。 在部落基建方面，刃牙曾几度踌躇，因为确实有太多的选择。 无论是‘万神殿’、‘帕特农神庙’这般的大气磅礴；亦或者高远中不乏精致的远东气息；还是古埃及的神秘莫测.... 这些来自前世的记忆，都可以通过法术再现出来。 经过几番犹豫，他却在提出卫生、美观等基础性要求后，将设计工作交给了其它巫医，让他们去研究真正贴合巨魔的建筑风格。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巫医们并没有直接进行这一项工作，而是将之再次分包给了所有民众，要求全民开展想象力，去思考‘我将来想住在什么样的环境当中？’。 由此，‘你设计了吗？’成为部落近半年来最热门的话题。 是想偷懒？亦或者真的认为该由全民共同决定？ 无论巫医们是出于何等考量，最后的效果确实很好。 为期数個月的‘方案征收期’结束后，千奇百怪的‘房屋草图’被堆满了仓库。 在这些方案中，巫医们剔除掉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设计....比如某位巨魔的‘云中屋’。 结合卫生、美观、相似性等条件，得到了林林总总近百种选择。 之后，他们就开始发愁了..... 刃牙在巫医们‘没时间’、‘太忙了’等抱怨当中，一拍脑门想到了个好主意。 他集合了几乎所有的识字巨魔，吩咐他们从中挑选出自己最满意的方案、用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去打动更多的民众。 要求么，不能诉诸武力、不能耍阴谋，要从实用性、前景等方面入手，靠语言寻求或制造支持者。 至于结果么....说实话，几位巫医都不太看好。 大家都明白，以现如今的水平、部落民众们根本做不到“有序选择”，能不演变成“全武行”就算是得天之幸。 在相关议题的讨论会上，大巫医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并发言道， “这有什么意义？制造一场没必要的冲突？” “这是有必要的。” 在与会巨魔们不解的神情下，刃牙缓缓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符文议院、及下属的各委员会，如今还处于有实无名的状态；但正如先前会议所得到的结论，这个‘名’我们是需要的。” “这....”大巫医明白了刃牙想说什么，神情开始出现迟疑。 “我认为，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民众们将有机会意识到，他们自身的理性还不足以背负起整个部落的未来。” “到那时，就是正式成立符文议院，并确立指导性地位的时机。” “当然，如果他们通过了这次考验，那对部落而言也不是坏事儿。众议院的筹建可以提上日程，我们也可以更轻松些不是吗？” “这...会不会太阴险了....” 第三十五章 部落的稳定与自身的瓶颈 时间很快来到了一个月后。 ‘投票’就如巫医们所预想的那样，成为了一场纷扰的闹剧，各个方案的支持者们彼此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所谓的秩序也成为了泡影，巨魔们仗着自己皮糙肉厚，上演了一幕幕全武行。 面对这种情况，巫医们在事态进一步升级前选择了介入。 六位正式巫医，在制高点对着‘投票广场’联合释放了一个具有‘震撼’效果的法术。 底下的巨魔们，这才头昏脑涨的停下了手中动作。 ‘震撼术’对巨魔们的影响并没能持续太长时间，但已足够让他们冷静下来。 接下来，部落里召开了一场、由全部亚成年以上巨魔参加的全体会议。 会议上，刃牙作为巫医代表，进行了以‘我们的未来’为主题的讲话。 讲话中，他着重介绍了巫医们对部落将来的规划，比如‘符文议院’、‘众议院’、‘首席执政官’、‘任期’、‘法律’、‘权利与义务’等等。 且以先前的闹剧为契机，提出了‘以符文议会为中心，展开为期200年的训政’理念。 之后，他让所有与会巨魔分别对‘成立符文议院’、‘筹备众议院’、‘巫医训政’三個议题进行举手表决。 并要求，他们只能做出‘同意’与‘不同意’两种表态，前者举手、后者不举手。 就这样，在沉默中、三个议案没经历什么波折，便获得了通过。 ‘符文议院’有了亚成年以上全体巨魔的背书，自此日起正式成为了具备法统的正式机构。 哪怕巨魔们暂时还不清楚‘法统’究竟为何物，但巫医们已经有了相关的概念，明白这在某种程度上赋予了他们统治的‘正义’。 有了‘正义’，各委员会的工作便名正言顺的正式展开。 当先，‘选举委员会’进入了‘首席执政官’的推举流程； 在经过一番规则明晰的、处在‘训政’指导下的选举流程后，现如今的酋长成功转任第一届‘首席执政官’，并开始提名内阁的组成人员。 在‘训政’背景中，内阁诸大臣更多的在充当‘学徒’、‘事务次官’之类角色，巫医们在查验、面试了诸被提名者后，相当干脆的给予了任命，并将他们与先前挑选出的‘众议院苗子’一起，填充进了诸多委员会当中。 之后，部落的建设方案，也在议员们的商讨中得到了选定。 巫医们选择了更贴近自然的‘树屋’方案，并准备开发出相应的‘功能树’。 ················ 初步给定了一系列政策性事务的前进方向后，并不打算插手具体事项的刃牙，终于迎来了久违的‘空闲期’。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真的闲了下来，老巫医的大限、巫医道路上的瓶颈，是他所面临的新挑战。 前者很好理解，老巫医真的太老了，已经度过老年期平稳阶段后的如今，他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而后者，则是他近期才意识到的问题..... 巫医的道路，简而言之是体质与精神的共同成长，但如今精神层面在冥想法的辅助下不断进步的同时，体制方面却受限于自然的选择陷入停滞。 ‘壮年期’，就是巨魔的体质在自然状态下的巅峰，之后再怎么进行常规训练，也得不到显著的进步。 由此，本来两条腿一同前进的‘巫医道路’，就仿佛瘸了一般突然拉垮了下来，‘控制精细度’是有在增长，但‘魔力总量’方面一直都没有进展。 加之质变迟迟不曾来临，刃牙如果再不想想办法，那他所谓的‘巫医道路’将永远只存在学徒与正式巫医两个级别.....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方向。 前世的常识告诉他，物质与能量之间有着一体两面的复杂关系。 不用太过深入的了解，仅凭着这种浅显的认知，刃牙就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既然不能在‘已有’物质上转化出更多的能量，那就想办法增加自己所占有的物质总量。 当然，这种‘占有’并不是让他去暴饮暴食，具体办法还得另辟蹊径。 比如，前世好像有个原子核俘获电子、中子的概念？ 具体的原理、过程他虽不怎么清楚，但这种‘形式’却是他准备借鉴的。 将身体视为由无数个‘基本粒子’所共同构成的整体，无所谓这些‘基本粒子’究竟是‘元素’、亦或者其它什么东西，去用它们俘获外界的游离粒子，从而增加自身‘质量’。 而这个世界法术得以成立的先决条件，巫医们也已经有了个比较统一的见解，即所谓‘元素活跃’。 这种假设如果成立，便相当于给了他进行尝试的外在条件。 现在所面临的问题，主要就在于他并不是理科出身，相关知识很匮乏。 但这难不住他，在这样一个某种程度上能够用意识‘直接’影响物质的世界，没什么事情是不能‘脑补’的。 还是老几步走起，先于意识海构建单个的‘元素’模型，通过自我催眠、使之与现实中存在于身体的某个‘点’形成联系。 ‘元素’模型的构建，就是个不断试错的过程，既然要靠‘元素’去俘获‘游离粒子’，那‘元素’必然就得是个合成体。 考虑到这样的原因、并结合前世的基础原子理论，刃牙先尝试着模拟了一个‘单核+单外层粒子’组成的‘元素’结构，并尝试通过冥想链接到现实。 没想到真的成功了，它确实链接到了某个目标，只是由于该目标对现在的刃牙来说过于渺小，他尚且还达不到细胞级的‘观察力’，与之差了数个量级的视界，导致‘看不到’。 但这本就是想定中的必然，那就老老实实通过冥想间接去影响吧。 不过.... “一个质子+一个电子....这不就是氢吗？”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长久以来对异世界物质结构的疑问，就这样轻易的得到了解决？ 也许是、也许不是。 但是，既然这种结构在身体当中确实存在，那不管它是什么，刃牙接下来都有办法将之利用起来。 要知道，‘精神力’作用于自身时所得到的效果，可远比对外界施加影响来的猛烈。 第三十六章 氢氧与水（签约了） 既然有现成的名称，那就不去费劲心思的想新名字了。 这个在体内发现的‘元素’，被刃牙图省事儿的命名为‘氢原子’。 其核心命名为‘质子’，外层为‘电子’。 经过间接的冥想试探，他发现‘氢原子’并不是独立存在于体内的，至少他现在标定的这个并不独立存在。 其外层电子，似乎成为了一种桥将之与其他‘元素’结合在一起。 他想了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异界同样有水，现在既然基本确定了‘氢原子’的存在，加之还有燃烧现象作为旁证。 那相对应的，‘氧原子’应该也是可以有的吧？ 元素周期表他以前背过，虽然早在穿越前就忘得差不多，如今记得已经不全，尝试着回忆了一下，发现只有最开始的‘氢氦锂铍硼’印象深刻。 再往后，还得努力想想... “em...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钠镁铝硅磷....后面是什么来着...” 实在想不起来之下，顾不得可能隔着一个世界在哭泣的化学老师，刃牙开始思考着能利用这仅有的知识做些什么。 “首先，身体的运行离不开基础的化学反应，而化学反应又好像与原子的电子结构有直接关系，那吸收电子来增加质量可能就不现实。” “不过，电子好像在原子质量占比中相当小，吸收了可能也没啥效果....” “既然如此，增加自身质量的关键，似乎就在于提升原子核内的质子数？对了...应该还有一個叫中子的东西也是大质量粒子。” “但具体该怎么做呢....既然没什么头绪，就先从‘氢原子’开始研究吧。” “带一个电子，电子的名字里既然有‘电’，那它应该是带电的吧....em...总觉得自己进行了一种相当不恰当的定义....” “不过没所谓....电分正负，既然氢原子可以通过一个质子加一个电子的形式存在，那这两者应该就分别为正电和负电，那中子可能就是电中性...” 根据这个推测，他再次得到了一个简单粒子结构：一个质子与一个中子结合为原子核、并与一个核外电子共同组成的原子模型。 “隐约记得，原子序数=质子数...这个模型和氢原子一样只有一个质子，那它在元素周期表上好像和氢重合了啊？真的存在这样的东西吗....还是说我记错了，氢本来就还包含了一个中子？” 刃牙隐约记得应该是有这种原子存在的，但相关记忆太过暧昧一时间有些不太确定。 好在身体本就是个元素大熔炉，找一找也是可以的。 于是，他准备再次用先前确定氢原子那般，进行一次体内冥想定位。 结果有些出乎意料，这种结构确实是存在的.... “等等....同位素....好像是有这种称呼吧....那这应该就是氢的同位素了？” “没有中子的叫氢1，有一个中子的叫氢2，暂且先这样命名吧。” 在如此随意的进行着命名的同时，刃牙又产生了新的联想：既然氢2比氢1多了一个中子，那它的质量肯定就要大出约一倍；能不能通过把所有的氢1都变成氢2，来实现自身质量的增加呢？ 但转念一想，所增加中子的来源依旧是一个问题，最后还是绕不开吸收外来粒子的老思路。 em....此外，隐约还察觉到了一丝危险，潜意识似乎在阻止他进行这方面的尝试。 “错觉？还是真的如此？我难道忽略了什么要点？” 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既然潜意识在一定程度上能代表他遗忘的一些东西，所以谨慎起见刃牙打算先换个思路。 按照之前的设想，通过增加自身质量的方式，来间接带动所蕴含的能量。 但现在，既然发现身体中的‘元素’是以更复杂的结合态存在，那还怎么吸收外界元素？外来元素进入身体以后又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 思维上仿佛笼罩了一层迷雾，一时间竟想不到好的方向。 “空想无用，还是得先行动起来。” 抱着这样的想法，刃牙再次进入了冥想状态。 原子是如何构成细胞的他不知道，只记得这之间应该还差着好几个层次的结构。 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身体里一定是含有水的，这就有了操作余地。 先假定‘氧原子’的存在，并利用对‘元素周期表’仅剩下的记忆，推测它的原子结构。 已知‘氧’的原子序数为8，那它应该具备8个质子、8个电子，同时可能也拥有8个中子。 如此，先模拟出氧原子的结构模型备用。 另外，两个氢原子能与一个氧原子结合为水分子H2O。 “原子构成分子，应该是通过共享电子达成的？电子好像还分能级轨道，内层所容纳的电子数要小于外层，似乎还有什么‘几个电子最稳定’的设定.....可惜不记得了，到时候进行模糊处理吧。” 用这些个已知条件，刃牙模拟出了好几种组合形式。 其中一个模型里，两个氢原子就好像‘耳朵’一般贴在了‘大脸盘子’氧原子上，彼此连接处是由共享电子所形成的‘桥’。 就这个模型最顺眼，刃牙决定先用着。 在接下来的冥想中，他主动模糊了身体的绝大部分结构，只将注意力集中在局部区域，想通过这种方式让精神的‘观察力’在局部形成放大。 当然，并不是阵要观察什么，主要还是想尽可能多的在选定的区域复制先前的水分子结构。 这个区域，他选在了手掌表皮，并通过冥想对之进行了扩张定义，但定义并不明确，只是一种尝试而已。 首先，表皮应该是含有水分的，只不过由于含量、存在形式不明确，只能退而求其次让水分子以‘云状’均匀排布。 这些水分子结构，将充当一个类‘手柄+显示屏’的功效，将本不能被观测到、不能主动控制的分子级反应矮化至可能。 接下来，就该让外界粒子进入了。 对水分子施加震荡，让他们仿佛呼吸一般扩散、收拢。 这期间，不断有粒子被它们包裹进了分子云内部。 刃牙看不到这些被包裹的东西，但冥想带来的‘显示屏’作用，却能帮助他感受到确实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但可惜，别说值得欣慰的反应出现，就连糟糕的状况都没有。 这意味着两点。 其一，他所模拟出的水分子数目，对手部表皮来说微不足道。 其二，并不是说进入身体的粒子就等于被你占有。 第一点自不必说，他的大脑运算能力就这么些，已经没办法再增加水分子数目了。 而第二点则说明，只将外界元素吸入体内还不够，如何将之同化才是问题的重点。 也许，用已有原子结合外来原子，从而形成新分子是一种方向？ 但他连身体在细胞级别的构成都搞不清楚，就更别提原子级、分子级，以及一定存在的、分子到细胞之间的那一级结构机制了。 搞不清楚这些，就不敢轻易尝试。 第三十七章 我寻思 就在思考着何去何从之时，刃牙又有了新的发现。 有一部分被‘标记’的水分子，居然在失去他的操控后无端的失踪了。 “嗯？这是怎么回事儿？我的辣么多水呢？” 刃牙对此感到疑惑，因为这一过程中没有上厕所、也没有大量排汗，他并不认为消失的水分子全部被排出了体外。 “可能，氢和氧因为一些体内发生的反应而分开了？” 到这里，‘精神力’软件的更不上，又一次显现出了弊端。 之前‘制造水分子时，为了追求分子量的最大化，放弃了对其基础构成单位的‘标记’。 也就是说，这些水分子所包含的氧原子、氢原子，并不在意识的‘观测’范围之中。 面对这种情况，为了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得再次将‘标记’下沉到原子级。 步骤么，先抹除意识海中水分子与现实中水分子的链接； 再通过解散大部分意识海水分子，来解放原先它们所占用的那部分精神力‘内存’； 随后，又将这部分‘内存’转用于标记剩余水分子的内部结构上。 可以更加形象点的去描述这一过程。 假如意识海最多能标记12个单位，那之前他就只标记了12个水分子。 每个水分子又包含了3個原子单位，如果要将这部分原子也纳入‘观测’范围，那标记单位就需要从12个水分子变成：3个水分子+内部的9个原子=12个新单位。 当然，正式巫医的意识海，事实上所能标记的单位总数远不止这么点.... 进行了类似上述过程的‘视角转移’后，再次链接到体内的水分子已经减少了绝大部分。 接下来，刃牙停止了对外界信息的接收，全力的对‘标的’进行着‘观测’。 ‘视角下沉’的效果相当明显，这一次的‘观测’并没有止步于水分子的消失。 通过对氢、氧的定位，他发现先前的猜测起码对了一部分。 一部分氧原子确确实实的从体内消失、一部分氧原子像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 还有一部分氧、与绝大部分的氢，却是以其他方式继续留存在了体内。 将这些变化，结合着身体在宏观层面的运行一齐观察后，他明白了‘真正消失’的那部分氧去了何处。 其消失的规律，往往能和自身的呼吸对的上号，很自然的就联想到了CO2。 由于观测仅限于‘标的’自身，‘看’不到其所连接的是什么、又形成了什么，只知道氧结合了某个物质后，被‘识别系统’自动排除于‘构成’之外，从而连带着‘标记氧’一起消失。 因而，CO2这个结论也只是猜测而已。 ‘观测’的结果，并不止于此。 可能是因为标的足够密集，极其幸运的有几个被标记的氢氧于分解后迎来了聚首，并又一次形成了全新的水分子。 “分解水又合成水？这绝不是什么脱了裤子放屁....中间必然发生了什么。” 为了更进一步的观察，刃牙先解放了全部标的，并于短时间内再次新‘制造’了一批。 这批新的‘标记’，其范围从之前的覆盖整个手部表皮，压缩至了只有一个指甲盖儿大小（巨魔的指甲盖，其实也不小了）。 进行这一步时，他其实有失败的心理准备。 自己所冥想的水分子虽然不多，但也绝对称不上少，他不知道这么小的一块儿皮肤，到底能不能提供足够多的水分子供他链接。 结果么....居然绰绰有余。 这让他在开心之余又有点忐忑，身体所拥有分子的数量级可能要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 观察在继续，‘水化水’的现象，在标的被集中后出现的越发频繁。 由此，可以做一个初步的判断：这确实是生命活动中重要的一步分，而不是什么偶然现象。 为了增加变量，刃牙控制着一部分水分子、分解后的自发游离原子、被他主动‘断桥’的‘人造’游离原子，再次尝试着重复了最初进行的震荡。 变化出现了，但与预想的完全不同.... 他发现随着震荡的频繁，那一部分皮肤居然散发出了带着些微热量的幽幽紫光。 “嗯？这是怎么回事儿？” 刃牙感到诧异、以及相当程度的兴奋。 ‘光’和‘热’在他的认知当中，某种程度上可以被认为是‘能量’的一种表现形式。 这意味着，如果能利用好现在正发生的现象，自身‘能级’增长的问题，可能就有了行之有效的解决途径。 “被标记的氢氧原子明显更活泼了，体现为与其它单位的结合、分解速率上升....‘水分解’、‘合成水’现象更是尤为频繁起来。” “那这两种现象，是不是就有可能为身体产生能量的必要途径？” “让我想想....分子的形成中，电子的‘桥梁’作用应该至关重要。所以，是电子出现了什么变化吗？....还需要把观测的‘视角’再下沉一级，将电子也纳入进来。” 如此想着，刃牙再次开始了操作。 将电子纳入‘标记’的范畴，意味着每个水分子都要多投入10个单位的‘观测’，这显然是个庞大的工程。 本以为只要以标记水分子的数量严重缩水为代价，就可以将电子也收入了‘视野’当中，但他失败了。 连续几次的尝试当中，刃牙发现‘意识海标记连接法’出现了瓶颈。 在最开始‘建模’的阶段，他就没有办法去建立起一个：分子到原子、再到原子核兼顾电子的完整结构。 至于原因么，从‘极大’到‘极小’组成结构，对‘思维’的负担太大，在‘搭建’分子的同时，无法将注意力兼顾于原子的内部结构。 无奈之下，只能放弃对分子结构的维持，专注于原子级别的建模。 重复之前的步骤，试验再次开始。 然而，新的问题再次出现。 这一回，是意识海中所模拟的电子，在点对点链接了现实中的电子后，其运动轨迹从观测中消失，明明确实存在，但就是无法去定位。 “啊....这又是为什么啊！” 气急败坏了一会儿，意识到这样不是个办法，开始寻求解决之道.... 在对脑海中不多的物理知识、以及生活中的常识，进行了一番搜肠刮肚式的回忆后，还真被他想到了解决办法。 “黑夜中，老鼠的足迹会留在洒落的面粉上，那能不能在电子的‘脚下’也撒上‘面粉’呢？” 打着这样的主意，他不再谋求去直接‘看’到电子，而是在意识海中、电子理应存在的地方均匀的铺上一层魔力； 利用魔力与意识海‘既存在又不存在’的特性，将之设定为‘只单方面被电子干涉、而不会影响到电子的运动’。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后，终于，电子仿佛黑夜中偷食的硕鼠，留下了清晰的‘罪证’。 第三十八章 深入与教训 电子在魔力中留下的脚印，呈现为一个个由点成线的轨道，多个轨道共同组成一朵‘云’，包裹于原子核外。 当目标电子，伴随着母体原子被刃牙拉倒原子堆的最外层时，这些‘云’出于一些不知名的原因一下扩散了其覆盖范围； 这种扩散状态，只会持续极短的时间。 随后，有些电子会彻底脱离原子核，成为远行的浪子； 亦有些电子，会‘回落’到原先的轨道当中。 而这個‘回落’的过程，在宏观层面上就会表现出发光、放热的特性； 在原子层面，则表现出‘反应能力’的激增。 另外，‘电子云’扩散这个现象，似乎更容易发生在原子堆的最表层，也就是更接近、或者就在体表的那一部分。 基于这些表征，刃牙认为电子会从空气中、或者说外界环境里吸收到某种形式的能量，从而产生‘云扩散’的现象； 而‘云回落’，则是上面现象的逆步骤，‘回落’中、或者回落前，电子会将之前所吸收能量的一部分，以光和热的形式发散出去。 另外，在这个过程中出现的‘分解水’、‘合成水’，应该也分别伴随着能量的吸收与释放； 至于哪个是‘释放能量’、哪个是‘吸收能量’，刃牙经过反复的观测初步判断：水分解的过程伴随着能量的释放，水合成的过程则有能量被吸收。 而为什么这两种反应会随着电子‘回落’变的频繁？虽然缺少了实验方面的切实证据，但并不影响刃牙给出一种猜测。 因为‘分解水’与‘合成水’的反应，在即使没有‘电子回落能’出现时也曾不断被观测到； 所以，能否做出这样一种假设： 首先，身体中有两种吸收、释放能量的物质A与B，且可以在某种条件下实现相互转化； 其次，再结合先前对水分子的观察，就可以进一步得到可能成立的以下公式，即： A+能量+可能参与的其它物质=B+水+可能存在的其它产物，这是一个吸收能量、产生水的过程； B+水+其它=A+能量+其它，这是与上面相反的放能、分解水的过程。 将A转化B的部分定义为‘正反应’，B转化A的部分称为‘逆反应，它们通过彼此不断的转换，从而维持身体的运转。 但电子涨落带来的能量、或者这期间出现的其它变量，刺激了其中正反应的发生，导致出现额外的B； 额外的B，又反过来推动了逆反应的运行，生成相应的A； 多出的A再...... 由此，A与B的转换以及伴随着的水解水合现象，被加速循环。 总之，经过种种分析，可以概括的说，电子回落的确是增加额外能量、促进魔力能级上涨的有效途径。 但是，先前的正逆反应应该是身体的某种能量代谢形式，其必然发生在某种细胞或细胞结构当中。 而这，就让刃牙有了新的担心，他担心这样超额运转之下，会不会影响到那个细胞或者对应细胞结构的寿命。 但担忧只持续了片刻，他很快就决定朝着这个方向先走着再说。 做出这种选择的原因，大致有几点： 首先，刃牙前世听过什么‘量子理论’，具体内容了解的虽然不深，但却记住了‘微观世界的不可思议’之类的震惊体新闻，说的好像就是很多‘宏观’下的常识放到‘微观’世界会出现显著的差异。 而‘细胞会因此过度疲劳’这种观点，就是他根据宏观常识做出的一种猜测，这种常识放到细胞甚至更小尺度下的世界是否能成立还得两说。 其次，细胞的代谢速度他记得是很快的，至不至于朝深暮死不知道，但似乎确实存在几天就需要更新的细胞。 因而，哪怕他的操作的确会让细胞疲劳，但那之后，是否会影响到身体整体的寿命其实也未可知。 再次，别看意识海间接操控的原子、电子动辄成千上万，但这对于身体来说可能只是大海中的一滴水。 所以，他就是把这些个细胞整死了，对整体来说，不定就只是挠痒时被刮走一层‘膜’的程度。 最后，巫医等级的上涨至关重要，些许程度的风险是不可能让刃牙因噎废食的。 既然决定已经做出，那剩下的就是应用问题。 根据先前对‘能量转换’的猜测，刃牙先假定身体中存在某种‘动力细胞’，专门负责该过程的进行。 根据前世的初级细胞结构知识，在冥想空间中模拟出了一个简易的细胞结构后，刃牙‘看’着空有概念的细胞膜、细胞质、细胞核陷入了自责。 天可怜见，这就是记忆中为数不多的细胞内结构了..... 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也没办法回去再学一遍，只能忍痛放弃了进一步完善的念头。 接下来，再给该半成品细胞一个定义——动力细胞，假定它是个负责供能、储能的单元。 之后，进入深度冥想、对之进行体内的模糊定位，体内细胞于深度冥想时受到主意识的渲染，开始进行某种‘自检’。 这一过程当中，确定自身存在上述功能的细胞，将以信息的形式将结果上报； 认为自身不具备该功能的细胞，则维持‘缄默’。 上报的信息，最终会汇总到意识海中、被主意识的‘中心体’，也就是刃牙的‘受控自主意识’所接收。 反馈到来的很快，有千个、万个类似‘是我’的信息被传来； “哎呦，不错哦。” 刃牙挺开心，毕竟负责‘能量转换’的细胞越多，他控制其中一部分的风险就会越低。 紧接着，十万数量级的信息于瞬间涌入，他的‘脸色’开始发黑； ‘这....还挺多。’ 接下来是数十万级，他的‘脸色’已经发青， ‘怎么这么多！’ 再接下来，量级庞大到足以冲散他‘自主意识’的信息，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蜂拥而来。 这下，刃牙终于顾不上‘感慨了’，他先拉长了思维，想尽可能抑制信息涌入的‘速度’，但很快就发现这于事无补，思维已经开始模糊。 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失去‘我’这个概念，变成纯粹的细胞聚合物。 面对如此不可承受之代价，刃牙不再犹豫、立即切断了冥想。 事实证明，这个操作是有效的。 假如细胞是用户，深度冥想行为就类似于拉起一个由全体用户组成的微信群，受控主意识相当于群主。 而‘自检并反馈’这个命令，激活了平时只负责潜水的广大普通用户，难以想象的信息流瞬间冲入群主的486主机，在导致主机运转速度陷入滞塞的同时，还有更进一步彻底烧毁主机的趋向。 刃牙拉长思维、退出冥想的操作，也类似于降低网速、并解散微信群。 如此，他就只受到了最先那部分信息的冲击。 而其余细胞的信息反馈，则在冥想被强行中断的同时，成为失去了传输终端的杂乱讯号，被全体细胞共同承担。 回归现实的刃牙并没能支撑多久，清醒只维系了一瞬就流着鼻血陷入了昏迷。 于昏迷前，他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搞错了什么，‘能量转换’功能可能并不是被某种细胞独立承担的个别现象，而是广泛存在身体细胞当中.... 最后，这些个思索汇聚成一个念头： ‘怎么就没好好学习呢！’ 第三十九章 居所的访客 在此前，美雅巫医对刃牙的印象一直都停留在‘巫医道路的奠基者’、‘严肃的学者’、‘讲课的内容好艰涩’之类的程度。 但自数个月前的‘制度会议’后，这种刻板的记忆便有了一定程度上的改观。 她很清晰的记着，刃牙当时看向自己的视线有着一种别样感，隐隐像是一团火撩拨在了她的每一寸肌肤上。 虽然美雅并不觉得自己是个丑姑娘，但部落中绝大多数雄巨魔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并不瞎的她有着很清晰的认知。 在如此情况下，刃牙的特殊对待，很容易就吸引到了这個即将完全成熟的巨魔姑娘。 她既感到好奇，又莫名的兴奋。 可惜，这段时间大家都太忙了，不止刃牙巫医深入简出进行着一如既往的研究；她自己也被部落新制度下，层出不穷的课题拌住了手脚。 但今天，难得有了久违的空闲，美雅决定踏上探究之路。 鲜红色的头发从额前拢向脑后，沿着脖颈、脊背向下披散的发丝中，偶尔能瞧见夹杂其间、用来点缀的细细发辫； 脖颈上，环绕着用植物纤维糅杂着动物筋条制成的线，它将一根弯曲的肋条固定在了胸前腋线齐平处，其上由动物毛发编织而成的‘帘子’，沿着曲线垂至小腹前方； 再向下，被除去了多余枝叶的藤蔓紧紧缠住腰际，与上身相同材质的帘子，被固定在其前后垂下过股； 随着行进间脚步的交替迈出，帘子们或左右、或上下随之晃动； 那时，便能自缝隙间、两侧空缺处，影影绰绰的看到健美而丰腴的蓝色。 显然，她精心打扮了一番。 不过，路过的雄性似乎都不怎么喜欢这款，只是随意的打过招呼便忙碌于各自的事务。 但美雅并不在意这些野蛮同类的想法，她一边专心的想着‘等会该说些什么’，一边向着刃牙居所方向行去。 虽说巫医、巫医学徒的数目多起来以后，大家已经不聚居于部落中心，但左右部落也不大，没花费多少时间便来到了目的地。 ‘咚咚咚’ “刃牙巫医，刃牙巫医。” 不轻不重的敲门声，伴随着女性巨魔尽可能放轻柔的声线一齐响起。 但门内迟迟没有回应。 美雅感到疑惑，没听说目标出门了啊？ 眼见着数次敲门、喊话都无人应答，她几个跳跃便借着墙壁的凹凸上了屋顶，透过采光的天窗向内望去。 这一望，立马就瞧见了昏迷中维持着怪异姿势的巨魔身影。 顾不得多想，矮身自天窗钻入，六七米的高度根本拦不住她的脚步，径直落在了刃牙侧旁。 美雅于公于私都有些焦急，她忐忑的伸手抚在刃牙胸口，以探听脏器的响动。 结果让她松了口气，脏器的运作强而有力，显然是性命无忧。 她也不着急了，一手将刃牙揽入怀中，另一只空出的手则按在他额头处，一番吟唱伴随着幽幽的绿色光芒，出处未知的‘凝神术’被施展而出。 ········ 刃牙的意识渐渐回归，与此同时来袭的便是阵阵头痛，这让他完全顾不上去探知自身处境。 虽说也有他昏迷前就身处部落、明白自身不至于遇到危险的原因，但此刻忽略的主因却是疼痛来的太过猛烈。 不过，身体对舒适的寻求，似乎并没有被精神层面的痛苦所覆盖。 就仿佛主意识的痛感与整体没有多少关系一般，他被下意识操控着不断改换着自身姿势，左拱右挑的就像只偷吃白菜的猪。 只固定了上侧的帘子早就门户大开，尖利的獠牙偶尔挑过韧性十足的蓝色。 倒是没什么伤痕出现，只留下道道白印、以及抑制不住的轻吟。 有点痒，还有点刺激。 ····· 待刃牙真正要醒来时，已经过去很久。 眼眸微动，但并未睁开，似是处在一种将醒未醒的迷离之中。 刃牙下意识的动了动.....脸部枕着的好像不是他熟悉的木心枕头.... em...那是种奇怪的感觉。 坚韧而光滑，既像橡胶、却又带点肤质感.... 严格来说，这是一种本不该有旖旎产生的触觉，但身体这跃动的兴奋感又是怎么回事儿？ ‘！！！这不就是巨魔肌肤的感觉吗？！！’ 终于意识到某些事情的刃牙立马睁眼跳开，扭头看向怪异感的源头。 这一眼，他的眼神当中就好像被塞进了两片扇叶，显着五分警惕、四分疑惑、以及一分隐而不漏的期待。 入目者，不说穿的有多庄重吧，至少也得是个衣不蔽体。 “咳咳” 声音的主人显然不怎么在意，她只是简单整理了下自身衣物，将那些纷繁、而又有些无用的线条都垂回其应在的位置，并关心的问道， “刃牙巫医，您怎么样了？我进来时您就昏迷着，还留了不少鼻血呢。” 说罢，她还指了指身上被不小心蹭上的部位，以示自己确实是情急之下进来救巨魔的，并非什么无端闯入的坏巨魔。 刃牙被这豪放的作派一惊，下意识的就要闭眼来个非礼勿视。 但那之前，他率先反应过来这似乎完全没必要....这帮巨魔还没有对裸露的羞耻感，要不是为了防止被脏东西钻入，他们其实很愿意维持天体派。 而这位，起码是穿了衣服的，只是穿的东西更精致、更别出心裁而已。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矫情了，大大方方看了过去。 哎呦，这不是美雅么？怎么几天不见新花样又多了。 他不尴不尬的轻咳出声，装出一副心如止水的样子，来到美雅侧旁盘膝坐下，这才说道， “咳咳，做了点能量方面的冥想实验，精神力被信息冲击了一波.....现在是什么时间？” “不知道呢，出门时就没有注意，来您这儿以后就更没办法确定了呢。” 女巨魔双臂互相靠近、俩拳相触着前伸抵住地面，让上身可以始终朝向刃牙坐着的方向。 许是这姿势维持起来稍有些变扭，她不得以的将长腿交叠着如蛇尾般向侧后蜿蜒，并前倾着身子、仰着头回应道。 “你.......你来有什么事儿吗？”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觉着您似乎看我的眼神和其它雄性不太一样，就想问问，您是想和我交配吗？” “咳咳咳.....” 第四十章 血气方刚 面对这部落中少有的能趋合自己审美观的女性巨魔，刃牙脑内仿佛出现了两个选项。 第一，和她聊聊法术、谈谈政治，进行一场符合全年龄段健康谈话； 第二，推倒她。 我们血气方刚的刃牙显然选择了第二项，征询过美雅的意见后，两人相拥着倒在地上，献出了彼此的第一次。 一响贪欢，持续24小时的战斗于第二日迎来尾声。 看着躺在自己臂弯中的女性，刃牙想到了一些煞风景的问题——巨魔社会，是没有他前世那种贞操观的。 雄性巨魔，一辈子都在四处播撒着生命之种； 女性的一生，除了勉强应付过去的孕育、哺乳期外，始终也在跟不同的对象承欢。 他不打算对这种现状进行道德谴责，也并不认为婚姻与固定伴侣制度，是被宇宙所定义的正义。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随意接受自己所看上的女性，明天、亦或者将来的某一刻可能躺在其他雄性的怀中。 ‘啊这.....’ 一时间，仿佛一切都索然无味了起来，这位被两世以来的首次欢愉冲昏了头脑的年轻雄性，此时内心被突如其来的占有欲所淹没。 或许，换一个时间进行思考，答案会截然不同。 但现在，刃牙并不打算委屈自己。 他只踌躇了片刻，遍将心一横，展开了行动。 他揽过女巨魔，保持着鼻尖几乎相触的距离，盯着她的双眼道， “美雅，有想过拥有一个固定伴侣吗？” 美雅看着被自己压住臂弯的雄性眸中，那几乎化为实质的占有欲，对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先驱者顿时有了全新的认识。 但这种占有欲并不让她讨厌。 有些尖长的舌头自微启的唇间伸出，充满欲念的舔舐过对向的唇角，旋即便被紧紧固定住。 温热湿润的交接一瞬而逝，败退的美雅稍稍有些疑惑的问道， “固定的伴侣？您是什么意思呢？” 完成一隅之地的防守反击，迫使对方大将回撤后，得胜者刃牙洋洋得意的回应， “从此以后就只和我交配。” 说完这個几乎彻底违背了部落传统的答案后，自虚假的胜利中回归神志的雄性又有些忐忑了起来。 但让刃牙没想到的是，他的想法竟然让对方提起了兴致。 双臂环锁住强健的脖子，额头抵住额头，女声压抑住兴奋确认般询问道， “那您呢？您也只和我吗？” “额.....” “嗯？” “当然，这必须是相互的。” “好。” “你答应了？” “当然，但是....您怎么保证我们之间相互的承诺会被履行呢？” 这是个好问题，让刃牙不禁陷入了思索。 半晌后，他稍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 “不然，我们在部落全体的见证下，进行一场针对彼此的宣誓？对，就叫‘婚礼’...结婚...从此我们就是一个单独的家庭了。” “虽不知道为什么叫‘婚’，但能保证些什么呢？而且，万事有正既有反，那有‘结’就能有‘离’，您说对吗？哼哼...” 额....的确是这样，前世婚内出轨、离婚之类的例子堪称不胜枚举，婚礼从来就不是什么值得信任的承诺。 但该怎么办呢？说实话，刃牙也很想能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让今后的夫妻可以永远不用去担心彼此的背叛。 如此思索中，他想到了意识海、想到了深度冥想，灵光一动间突然意识到，能否通过深度冥想誓言的形式解决这个问题呢？ 进入深度冥想后，主意识能在一定程度上统筹全体细胞的总意志，如果利用好了，未尝不能成为一种必须履行的‘誓言’？ 如果可以，这作用将不止局限于所谓的‘婚礼’，亦会对其它行为产生约束。 比如商业，比如势力盟约等..... 他将这个想法告知了美雅，想听听她的看法。 女巨魔相当聪慧，很快便想到了该方法的弊端。 女声幽幽的道， “您有想过吗？万一将来我们对彼此感到厌倦，那这种誓约岂不是一种折磨？” “这...确实是个问题....所以呢？你有什么想法么？” “嗯....不如这样，将深度冥想盟誓中加一条‘誓约双方彼此的肉体、精神会互相吸引，这种吸引将贯穿两者一生’....您...觉得怎么样？” 说实话，有点狠.....甚至可以认为，这种‘誓约’再某种程度上扭曲了彼此的知性。 ‘被这样改造过的‘吸引’，真的能算是爱情吗？’刃牙不禁如此想到。 但是，‘爱情’本身...似乎也可以引申为冷冰冰的生理学现象。 如今，也只是在‘多巴胺’还是别的什么内分泌产物之上，多加了层‘誓约’的束缚.... ‘如此一想，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接受？而且，与其为七年之痒、绿帽、背刺而担心，如此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好像能节约很多心力成本？’ “我没问题，但你真的想好了吗？这种誓约....说难听些就是扭曲意志....你真的认为，这是你想要的吗？” “嗯，我并不想在‘伴侣’方面耗费太多的心思，您就已经能满足我的所有幻想了。如果‘誓约’能换来，一个永远彼此吸引的....‘夫妻’？是这个词吗。” “嗯。” “能换来一个永远彼此吸引的夫妻关系、稳定的...‘家庭’....似乎也很不错，不是吗？再者说了，此刻您被我吸引着吗？” “无疑，我被你吸引着。”刃牙不假思索的回应道。 “我也被您吸引着，那我们想努力维持住这种‘互相吸引’有错吗？” “....没错？”男声有些不太确定的回应道。 “对，而深度冥想誓约，就是我们努力的成果之一，这有错吗？” “也..好像也没错？”刃牙觉得自己有些被说服了，这玩意好像也不是那么邪恶？ “对，我们没有错！只要誓约的当时，我们彼此认可、并真心愿意将这段关系维系下去。那做出这种选择，就是我们所拥有的权力。” 美雅伏到刃牙耳边，吐着温热的气息如此‘蛊惑’着。 “这位先生，伱也不想自己将来的妻子，躺在别的雄性怀里承欢吧？” “该死的女巨魔！你激怒了一位绅士！” 刃牙说着一些难懂的话，将咯咯笑着的‘蛊惑者’压倒，再次进入了火力全开模式。 第四十一章 新与旧 又是一番鏖战结束，他们意犹未尽商议起了‘誓约’的内容。 不久，终于得到了一个相对完整的版本，其中心思想大致为： 1，誓约双方彼此永不背叛、恪守贞洁； 2，誓约双方的肉体、灵魂终其一生将被彼此吸引； 3，誓约双方从此荣辱与共，将共同的利益放在自身利益之上。 这是他们在讨论中达成的共识、是共同的愿景，并不存在什么谁觉得吃亏的情况。 结束了这相关的讨论，又不分昼夜的几场大战，这才在哪怕巨魔之躯都感受到被掏空之时，由刃牙提出了休战。 虽在对方似笑非笑的视线下感受到了羞耻，但他真的不行了，逃亡似的匆匆离开了自己的居所.... 经过短暂的休整，刃牙和美雅联袂在符文议院上提出了一个议案，题目为《关于固定伴侣与家庭探讨》。 这个议案，在巫医以及旁听的‘众议院见习’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大巫医为首的反对派认为这是不可行的，认为其严重违反了部落传统。 并且，‘家庭’会带来一系列问题，甚至冲击到部落此时存在的‘公有制’基础。 中巫医为首的支持派，则持有完全相反的观点。 他们认为，部落的传统早就支离破碎，不必再去坚守甚至不存在的东西。 而且，他们觉得‘公有制’已然随着物资的富裕而出现裂痕，以家庭为单位的‘私有制’刚好能填补前者彻底崩溃时所造成的混乱。 经过反复几轮符文议会拓展会议的商榷，反对派和支持派迟迟不能就此问题达成一致。 一时之间，情况竟陷入了僵持。 看着吵得不可开交的双方，刃牙思维有些迟滞....他是真没想那么多，纯粹只是占有欲作祟而已。 不过，双方的顾虑显然是言之有物的，只是所坚持观点或保守或激进的趋向问题而已。 于是，他提议对部落民众的意愿进行了一番摸底考察，先看看民众们的接受度再谈其他。 由于部落口数总共就这么点儿，调查的进展相当快，议会很快就拿到了相关结果。 大致内容如下， 当壮年男性被问到怎么看待‘固定伴侣’这個问题时，基本上会回答‘无所谓’； 但当他们被问到，‘你愿意拥有、且只能拥有一个固定伴侣吗？’之时，男性的选择却出现了分歧... 35%回答‘不愿意’； 45%回答‘无所谓’； 20%回答‘愿意’； 根据粗略的统计，回答‘不愿意’者，基本是最强壮最勇武的那一拨； 回答‘无所谓’者，则是次一级的普通巨魔； 回答‘愿意’者，则集中在一些稍显瘦弱的巨魔当中。 而对女性巨魔进行调查所得到的答案，也与男性几乎如出一撤。 相近的比例、相近的成分构成，似乎‘强壮与否’成为了决定巨魔择偶观的一项重要标准。 面对这样的调查报告，正反双方都不再谋求全盘否定对方的观点，转而在相互妥协之下拿出了一项暂行条例。 条例确定，在不强制改变部落现行交配制度的前提下，为愿意‘结为伴侣’的巨魔群体，提供一条认证通道，并确保部落对他们选择的广泛尊重与维护。 认证与尊重维护，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愿意‘结婚’的双方，将在确定的流程下对彼此宣誓忠诚，部落有义务对此宣誓进行认可、记录、留档；（巫医可以自愿选择是否进行进一步的冥想誓约，普通巨魔则没有进行该种誓约的条件。） 其次，互守贞洁与互助，将成为宣示双方共同的基本义务，违反者将受到唾弃与惩罚； 再次，任何巨魔都不得对宣誓双方提出任何形式的交配请求，违者将形成冒犯并受到惩罚。 最后，宣誓双方将结成实验性质的新单位——家庭，并且有义务配合部落进行‘私有制’、‘抚育孩童’等方面的社会学实验。 暂行条例被命名为‘婚姻法（暂行）’，而刃牙与美雅则成为了第一对吃螃蟹的巨魔。 在进行了为期几天的准备后，两位巨魔的婚礼在曾今的巫医小院举行。 他们互相牵着手，来到了坚持‘主婚’的老巫医面前。 老巫医已经不能说话了，他只是坐在最中心，用已然浑浊的双目、尽力的看着这对‘新人’。 一位，是为部落带来天翻地覆般改变的无畏探索者； 另一位，则是部落革新花开蒂落所结成的果实。 如今二者的结合，似乎宣告着崭新时代的来临。 ‘....我似乎可以放心的去了....’ 如此想着，老巫医闭上了眼睛，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为此奉献一生的部落家园。 他走的很安静，安静到站在其两侧、负责代替开口与记录的另两位巫医也没能察觉到。 直到走过所有流程，两位巫医在与会者的见证下结束了‘法定誓约’以及‘深度冥想誓约’后，迎来晚宴的那一刻， “老巫医，婚礼结束了，要我送您回屋吗？” 完成了任务的刃牙，强忍着‘冥想誓约’所带来的、不曾被料想到的‘副作用’，走到老巫医身畔伏低身子轻声问道。 理所当然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刃牙内心‘咯噔’一声，隐隐有了不详的预感。 “老巫医、老巫医！” 他徒劳的轻唤着，忐忑中将手伸向了老者面前。 但是，已经感受不到呼吸..... 刃牙收回手，他直起身子、仰望着被篝火渲染成暖黄色的沉寂夜空，微微瞌上了双目，一滴久违的泪珠顺着脸颊悄然淌落。 一双手臂自前方将他拥住，炙热的鼻息覆盖在脖颈，女声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闷闷开口， “对不起....” 收拾心情，刃牙搂住对方、闻着从未有过的幽香，轻声安慰， “这并不怪你。” 短暂的拥抱后，他开口道， “能帮我叫来尖牙与粗牙两位巫医么.....该商量老巫医的后事了。” “嗯。” 美雅应承着转身离去，悄然走向了各自被一群巨魔所簇拥着的两位。 第四十二章 葬礼与树屋 部落的民众因为婚礼而陷入狂欢之际，一位老者却悄然与世长辞。 逝者已去，生者还得为今后继续努力，他们心里明明很悲伤，却依旧要思考着如何将这件事利用到极致。 部落此前并没有明确的丧仪规范，向来都是就地草草掩埋了事。 符文议会打算趁着这次机会，彻底将相关的标准确定下来，并凝聚一波‘人心’。 抱着这样的想法，对老巫医后事的商议持续了好几个灯时，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丧葬的标准与形式。 当他们商议完毕各自散去，外面的狂欢也已结束，整个部落再次回复宁静。 只有偶尔传来的，巡逻队行进间的脚步声，才显的这是个有生机的聚落。 刃牙与新婚的妻子，并没有回到他的居所。 那里距离老巫医的屋子太近了，而美雅的住处则在稍远些的地方。 进屋后，哪怕冥想契约的副作用已经开始显现，两位却只是很克制的相拥而卧。 他们聊着术法、聊着老巫医、聊着政治、聊着未来，交谈声由缓慢到断续、再到彻底消失。 不知不觉间，刃牙已经沉沉的酣睡过去。 侧躺在他怀中的美雅，看着丈夫黑暗中隐约显出几分狰狞的面孔、以及并不比战士来的逊色的一对儿獠牙。 她不禁想到， ‘明明长了一副和蛮子差不多的样子，他怎么就如此与众不同呢？’ 她被深深的吸引着，哪怕明知道这其中有‘誓约’的影响，却也甘之如饴。 因为，这是他们共同的选择。 就这么静静的看了良久后，美雅凑上前在丈夫獠牙上轻轻一吻，这才寻了個好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黑暗很快过去，朝阳并未因大地上的些许变动而迟缓它的脚步，于第二日照常升起。 “快醒醒，天亮了。” 清晨，刃牙在妻子不轻不重的呼唤声中醒来，昨夜不知是何时睡着的，但他发誓这是转世至今最安稳的一眠。 ······ 接下来的几日，部落几乎所有的成员，都因为老巫医的逝世而陷入了悲伤之中。 他活了很久，有太多的巨魔，自生下来起就在这个老者的关怀中长大。 老巫医的丧礼被设计的隆重而节俭。 部落最中心的‘巫医广场’，也就是曾今那个小院被土系魔法搭建成了一处高台； 老巫医的遗体被清洗一新、换上了身前未曾穿戴过的华丽服饰，静静的躺在魔法藤蔓编织而成的巨大抬床上； 于所有民众的目视中，巫医、巫医学徒、以及执政官等巨魔，簇拥着抬床缓步走至了高台最中心。 接下来，大巫医、中巫医、执政官、刃牙等巨魔，依次上台进行了演讲与悼念； 他们对民众忆苦思甜，说起了老巫医的奉献、谈起了部落的蹒跚、描述了未来的光明、陈述了如今的重要。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们的悲伤早在昨晚就已经结束。 今日所进行的，是在其位谋其政、是如何利用好每一次机会，让部落的文明向前迈出一步。 所以，今天的这场葬礼，更类似一场‘秀’。 成为了尖牙、粗牙、刃牙三位巫医、以及执政官等少数开窍的精英战士，这些个极少数的核心们调动民众情绪、输出价值观的平台。 而没见过这么多花花肠子的质朴巨魔们，纷纷将悲伤化为了力量，积极投身于大建设当中。 不管葬礼功利与否，但起码效果还是挺好。 这不，还没几天功夫，就真有成果被拿到了刃牙面前。 “刃牙巫医您看，这是我们设计的‘家庭用多功能树屋’。” 负责‘树屋’设计的巫医，此刻正带领着他的小团队，指着前方突兀矗立的‘庞然大物’如此道。 那是一颗约莫有三十余米高、六七米粗的树，也许是枝叶太过繁茂的缘故，刃牙并没能在上面看到任何能与他想象当中‘树屋’近似的结构。 “这么大.....不过，屋呢？”他疑惑的问道。 其后，他在团队的解释下，明白了这是个什么样的‘树屋’。 树干上方，是‘占地’明显比其他树木大出了几倍的树冠； 其间的树枝，成为了一种仿藤蔓结构，彼此扭结着形成一处处空腔； 树冠中心处最大的空腔，是专门为夫妻设计的‘主卧室’，里面有一张足够大的双人藤蔓床； 树冠最上方接近顶部，是一间‘冥想室’，里面摆放了藤蔓桌椅，似乎还充当着‘书房’的功能； 树冠前后左右几个方向，还有几间独立的空间，可以视需求成为‘餐厅’‘仓库’。 看到这里，虽然惊讶于这玩意儿与自己想象中‘树屋’的差别太大； 但说实话，刃牙并没有感到什么惊喜，无非是‘植物’法术的堆叠而已，全态加速、局部藤蔓化、限定范围扭结....除了比较麻烦，就没什么值得说道之处。 结果么，美观不美观倒是不好说，功能性、空间利用率、采光等方面着实没什么实用性.... 再加上这么巨大的体型，却只能住一家夫妻，这也太...... 不过，他下定义似乎有点早了。 首先，为首的巫医向他展示了‘可操控性’。 他们为这株树的各个‘房间’，都设计了足够方便的模块儿化可操控模式。 比如说，夜晚你如果想体验一番星空下的浪漫，完全可以继续抱着老婆，只念诵一小节咒语、简单的摆动下手指，就能让整个主卧、或者单独的床被托举着上升，于树顶来一场幕天席地的旷野之战； 此外，主卧的原始位虽然深埋在树冠最中心，但采光却完全不用担心，不但能通过移动屋子主体的方式来实现，还能用更简单的命令来敞开不同方向的‘窗户’，从而吃进更多的光照； 顶部的‘冥想室’，同样也能在树冠中四处‘游走’，并且出于冥想的私密性，将它设计成了能分裂的模式。 而最最独特的是，一个直接联通根系的排泄通道、同样由根系负责的供水系统、一系列通风清洁功能，他们居然设计出了相对实用的‘盥洗室’？ 看着眼前的洗手台、沐浴设施、‘马桶’，再想想他先前展示的各项功能，刃牙发现自己真被吸引到了....... 设计者表示这还没完，便领着刃牙走出‘盥洗室’，踏过藤蔓组合而成的悬梯、通路，再次回到了主卧。 他指着屋四壁的凹陷处说， “我们改变了部分树木的产出，它将供给油脂分泌到这个凹槽中，里面延伸出可引火的细枝，只需用法术或者火种点燃。产量虽然不多，但足够支撑所有屋子的照明。” 当他大致介绍完毕，面上又不无遗憾的补充道， “只是有些可惜，这种结构复杂的房屋，目前似乎只适合我们巫医居住。它几乎所有的拓展功能，如果没有施法能力的辅助，就只相当于摆设而已。” “确实，可惜了....不过听你这意思，还有‘结构简单’的？” “对，摒弃掉复杂的道路系统，将绝大多数‘功能屋’集成于一个整体，只于内部用墙壁与门相互隔断开来，四面再留下固定的采光口。到时候，树屋整体就不需要这么高大了，树冠也会缩小好几倍。极端情况下，甚至可以支撑每隔十五米就种下一棵。” ‘这岂不是空中别墅与空中一户建？’ 第四十三章 ‘捷径\’与议长 一行巨魔回到树下，年青的巫医伸掌按在粗大的树干上，只见他口中念叨了一段咒语，整个巨树就开始颤动。 密密麻麻的叶片变小，并彻底钻入枝干； 小的枝干并入大的枝干，再整体消失于顶部； 树干变细、变短，根系也自泥土间收拢，回归至树底； 最终，整个巨木都消失不见，原先它矗立的位置，现出一个三米见方的实心立方体。 “如您所见，我们赋予了巫医版‘树屋’，一定的‘便携’功能；虽然三米见方还是有点大，但短期内已经看不到继续小下去的希望。而现在，它是您的了。” “嗯？这不行，你这礼送的太硬，我不好收下。” “没关系，我已经考虑好了，以后部落每多出一对夫妻，我都会送出一個树屋，您只是恰好排在了第一位而已。” 刃牙闻言，无声的看了面前这个新晋巫医良久，直看的他于忐忑中低下了头。 “说说看，这种狡猾的主意是谁出的？尖牙巫医吗？” 年轻巨魔尴尬的挠着獠牙，露出了一副傻兮兮的表情，试图蒙混过关。 刃牙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警告道， “无论是尖牙巫医的主意，亦或者是你自己的想法，我都要劝你们放下这些‘小心思’。” “这种通过‘引导’来推进政策施行的方法，的确是可行的；但用‘小聪明’绕过反对派的做法，却是错误的。” “这次或许你们能成功，但下次呢？以后，持有反对意见的派别，在说服不了你们时会不会也有样学样？。” “长此以往，所有巨魔都开始谋求‘捷径’，部落的议事制度还有存在的必要吗？短期的便利，于长久来看却也可能是一种对根基的‘破坏’，终究得不偿失。” “甚至....算了，你去吧，去告诉那些支持者，这件事情必须在符文议会上形成决策，然后才能推行。” “我明白了.....对..对不起....”年青巫医收敛了笑容，有些沮丧的应道。 “那这间树屋？” “拿回去吧，议案如果能通过，伱再拿来送我。” “好吧。” “嗯，去吧，记住将我的话带到。” 年轻巫医点头快步离去，至于那个立方体就留在了原地，部落还没有发展出‘小偷’这项职业，倒也不虞有丢失之患。 看着‘小家伙’的背影，刃牙目露深思。 之前，他的担忧并没敢说的完全.... 一旦开了这次的口子，给他们留下‘走捷径好’这种念想，或许就将成为一种政治传统，深深铭刻在巨魔社会的基因当中。 但是，实际上还有一种‘捷径’存在——‘杀’。 一旦被他们意识到、或者理所当然的衍生出‘杀光反对派就好了’这种想法..... 屠刀一经举起，可就再也收不回来了，腥风血雨将自此萦绕在巨魔政治当中，成为永恒的魔咒。 当然，他前世就只是个半吊子法学生，没有丝毫的统治经验。 所以，这些个想法说白了也只是凭空的臆想，对不对也没个依据。 或许是太小题大做？但这里也没老师能指正他，就只能摸索着前进了。 ······· 第二日，符文议会全体加员会议。 在进入正式的会议流程之前，尖牙巫医在所有巨魔的诧异中申请发言。 他走到议事堂中心，站在简陋的发言台上，面对着周围呈阶梯状围坐的与会者，用一种相当坦诚的态度述说了自己先前的‘小动作’，并为此做出了道歉。 “刃牙巫医所说的一番话，让我感受颇深，一时便利的捷径，可能成为破坏根基的朽木，我会自此引以为戒。” 听了他这番表态，大巫医为首的反对派虽表达了对他狡猾行径的不忿，但终究事情并没有发生，倒也不必穷追不舍。 这件事情告一段落后，议事本该正式开始，但老巫医的缺位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没有巨魔知道该谁先发言。 于是，大巫医站起了身， “虽然没有相关的名义，但以往的会议上，老巫医在事实上的确成为了主持者；如今他已经去世，我们需要一位成员来取代他在符文议会的作用，并且正式确定相关名目、权限、选任方法。” 众巨魔对此自然没有异议，并按照资历先后进行了针对此项议案的发言。 最终，他们共同确定了‘议长’的名分，以及相关选举方法、拥有权限等等。 提名制、简单多数选举原则，负责主持例行常务加员会议（参加者为各委员会首脑+‘政府’执行者）、召集符文议会全体会议（各委员会首脑+成员）、全体加员会议（全体+‘政府’执行者+见习众议员），并对僵持议案拥有决策权。 确实是相当简陋的一套方案，但很多东西只有事到临头之时，才能意识到缺陷的存在。 所以，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在提名环节，刃牙成为了唯一的被提名者，并在表决时得到全票通过。 这让根本不想参与具体事务的他有些头疼，倒不是想躺平摸鱼，只是真心觉得这玩意儿太消耗精力。 本想拒绝，但联想到之前的‘走捷径事件’，他的想法有些改变。 ‘或许，可以当个保险栓？如果能留下个良好的政治传统，或许未来能少很多腥风血雨....’ 抱着这样的念头，刃牙正式当选了名义上的第一任，事实上的第二任符文议会议长。 以部落现行的‘符文议会训政’规则，于某种程度上而言，自此以后的一段时间内，他才是部落真正的掌舵者。 “咳咳，感谢大家的信任，那么我将提出上任以后的第一项议案。” 巨魔们眼巴巴的望着，想看看这位‘传奇’将拿出什么样的议题。 “嗯，我要求议会确认‘议长’职位的就职年限，并提议为‘十年’。” 听到这个议案，底下，不为其它巨魔所知的，尖牙、粗牙两位巫医、以及现任第一执政官等巨魔，纷纷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刃牙自己虽然可能并没有意识到，但他在部落全体‘有识者’中其实拥有着绝对的声望。 尖牙、粗牙等巨魔，虽然也很信任他，但终究有种隐隐的担心。 他们担心这个年轻的巨魔，会不会走上他自己曾经所说的‘独夫民贼’之路。 如今，看到他主动进行自我设限，才真正松了口气。 —————————————————————— ps：强调一下啊，写议会、议长等等，并不是我觉得它们就是绝对正确的。 我自己也看小说，说实话，其实是看‘霸气的帝王’看的有点审美疲劳了，自己就想写点不一样的，不想再搞出个神一般的英明帝皇。 求读者喷，但请轻喷。 第四十四章 稚嫩议会带来的错觉 刃牙的议案得到了通过后，众巫医有鉴于议会开始走向正轨，同时为了彰显议长的独特地位，当即就在其它巨魔羡慕的目光中，施法对议会厅进行了一番改造。 新的议会厅规模不小，整体来看依旧是围绕着中心讲台、呈外高内矮的阶梯状分布。 但规整方面，有了很大的改动； 首先，是左侧最内圈，这里将是属于正式巫医的一层，如今只有零星不到十位就席； 其上方，则是三十多位见习巫医的位置，他们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 其次是右侧，最内圈暂时空置，上方是以首席执政为首的政府执行者们列席； 而正对着讲堂的阶梯，被分配给了四十多位、由识字者中遴选而出的‘见习众议员’们。 此外，中心讲台背后的高处，单设了一个孤零零的坐席，从今以后将成为‘符文议长’的位置。 改造并且各自就坐后，议会再次开启。 刃牙按照新订立的规则，在议长席上敲锤示意进入流程，并询问了是否有新的提案。 尖牙巫医举手示意，在得到了议长准许后，步入中心讲台阐述了他的提案。 其内容，正是此前他们准备绕过议会，擅自推行的‘通过分房鼓励婚姻’的政策。 接下来，便进入第一轮意见陈述。 首先，是尖牙巫医及其赞同者，在议长的主持下进行了有序的发言； 之后，粗牙巫医等反对者，也陈述了各自的反对理由。 再接下来，是第二轮的意见陈述，双方支持者就各自的理由进行补充，并针对反对派的发言进行驳斥。 此后，便进入了第三轮、也是最后一轮的意见陈述，双方将针对反对派在上一轮的驳斥，进行最后的解释、补充。 当三轮辩议全部结束后，议案进入正式表决流程。 此前，两种对立的意见虽各有其拥趸，但进入最后的表决阶段时，实际上真正具有决策权的只有不到双掌之数的正式巫医。 其余见习巫医、执政官、以及与会的识字巨魔们，则只有‘建议权’与‘表达权’； 无论他们持有何种观点，都只能在之前的三轮‘陈述’中进行表述。 所以，对非正式巫医来说，这个过程更像是一种学习。 当然，如果他们的发言确实言之有物，打动到了几位中立巫医、将之变成自己所认同观点的支持者，那也相当于变相决定了政策的走向。 现如今，部落的正式巫医除开刃牙便有八位。 而这项议案的正反双方，最开始各自就只有两票，剩余四位则属于中立阵营。 这种阵营划分暂时只针对个案，此前根据讨论问题的不同，已经有过多次的阵营重组。 不过，其中的尖牙与粗牙两位巫医，虽然私底下关系并不差，但议会中的意见却总是彼此相左。 —————————— 刃牙敲响木槌，环顾前方一众巨魔后，最终将目光定于最内圈的八位巫医。 “诸位巫医，最后的表决即将开始，既然民众将这项神圣的权力交予了符文议会，就请基于公心，投出属于你们的那一票。” “现在，同意的请举左手，不同意的请举右手，” 话罢，木槌再次敲下，示意巫医们可以举手了。 八位巫医或是坚决、或是犹豫的举起了手； 尤其是美雅，她并不知道刃牙到底支持那一边，在多次眼神求助刃牙未果后，才缓缓举起了左手。 当看到所有的巫医都已经表决后，刃牙这才举起了自己这票——左手。 “同意7票、反对2票，那么，我宣布议案通过。” “首席执政官阁下，这边会筹建临时委员会专门负责此案，请尽快组织成员加入；具体的工作，临时委员会只进行为期120天的指导，之后就移交给你们内阁了。” “明白。” “木牙见习众议员先生（之前负责烤肉的那個，此时已经长大，无巫医资质），请挑选出一批见习众议员加入到临时委员会中。” “好的。” 得到了双方应诺的刃牙，转向巫医一侧，询问是否有新的议案，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宣布散会。 至于临时委员会的组建，将于稍后转移到正式巫医的闭门会议中进行。 —————————— 结束了一系列的事务后，刃牙相当的有成就感，还隐约产生了‘挺有趣’、‘挺简单’的感觉。 在尚且还很质朴的巨魔部落，他的感觉事实上并没有错，但也只是暂时而已..... 并未深入了解过现代议会种种弊端的刃牙，自信满满的搂住还在生闷气的老婆，满脑子都是即将展开的新房子开光大战。 取走了新房子、选址种下，其后用了几乎一宿的功夫‘哄’好美雅。 上午七点，比以往独自睡觉时整整晚醒了四个灯时的刃牙，双目空洞的躺在藤床上，看着上方的蓝天白云，深刻反省着连续几天沉溺于房事的堕落。 轻吟声自耳边响起，腰际搭来一支长腿，胸口有一根手指正若有若无的画着圈圈.... 温柔乡的气息再次令他迷醉...... 直到中午14点，刃牙才逃一般的离开卧室，钻入了新的冥想室中。 数天的‘忙碌’暂且告一段落，‘誓言’的副作用也基本摸清了规律。 说是‘副作用’，仔细想想其实也无甚不好。 其一，誓约双方在一起时会感到身心愉悦； 其二，也就是稍麻烦的一点，对彼此的欲望将会被放大一个阶梯，但也绝非到了无休无止、甚至影响理智的程度。 现在，是时候开始被重重意外所打断的‘能级’研究了，经过上一次昏迷的教训，刃牙决定更谨慎的展开对深度冥想的运用； 不过，意识到‘能量转换’在细胞中存在的普遍性后，对这方面的控制倒是大胆了许多。 他在胸口最中心，划出一块儿边长三厘米左右的菱形，专门进行‘电子涨落’。 随着‘涨落’在他控制中反复，菱形开始散发幽幽的紫光，显得神秘且美丽。 时间不断流逝，六七的灯时后，下午的太阳顺着冥想室一侧窗口射入一道笔直光柱，好巧不巧落在了刃牙身上，正打在他胸口。 瞬时间，意识海仿佛发出了阵阵轰鸣，胸口区域的‘运动’也变的更加激昂； 伴随着‘噼啪’声，几道一闪而逝的弧光自幽紫色区域迸发、泯灭。 这一番变故看似猛烈，但结果，就只有几个原子成为了失去电子层的‘秃瓢’而已。 对整体而言，这‘伤害’甚至无法被有效感知。 因此，刃牙并没有停下冥想，反倒更加认真的观察起来。 第四十五章 进展、异样的狼群 这次突兀的反馈，让刃牙意识到‘电子涨落’似乎于光有着直接联系。 由此，他重新规划了自己的冥想时间与冥想环境。 时间方面，当然定在了日光充裕的白日；环境方面，新树屋可开顶的冥想室倒是正好合用。 为了协调，还调整了每日例行闭门会议的时间，将之安排在了晚12点太阳落下之后。 因为刃牙所进行的研究，相当于在为全体巫医开拓道路，其余成员们倒是很支持。 接下来的日子里，白天至少保证了15个灯时的冥想，剩余9个灯时再填充些不方便调整到夜晚的部落事务； 夜晚，上半夜处理议会事务、与巫医们进行法术交流，午夜和老婆沟通感情，直到下半夜才双双睡觉。 得亏这里一天有48个小时，不然再怎么牛的时间管理大师，都不一定能玩儿的转这一套操作。 功夫不负有心人，如此牛马的日子持续了大半個月后，研究有了显著的进展。 首先，胸口那块儿菱形区域居然固定了下来，不再需要刃牙费时的去冥想维持； 其次，‘电子涨落’频次未下降的前提下，区域内溢散的‘热量’却有了显著降低，‘能量转换’活动明显是有了相当的效率提升； 刃牙猜测，也许是能量富集的原因，身体自动提升了这部分细胞的‘能量转换’机能。 此外，在这段时间，他每日都在留心着身体的宏观变化，小心翼翼的观察是否有衰老、虚弱等不良反应。 也许是时间太短？也许本就不会存在？ 总之，身体的反馈一切都很正常，他能跑、能跳，午夜的表现也一如既往的勇猛。 这样的情况下，刃牙决定再增加一块儿菱形区域成为‘试验场’。 至于这回放在哪个部位，他决定询问下美雅的意见，因为老婆对胸口的那处菱形似乎显得异常着迷。 又是一个午夜，刃牙就‘试验场’的位置问题进行了咨询，得到的结果并不出乎意料，美雅很愿意作出指示。 对此，刃牙自是欣然接受的。 在享受了一番‘提前消费’后，结束了健康运动的两巨魔沉沉睡去。 ~~~~~~~ 就在刃牙持续着进一步的研究时，有批特别的‘来客’吸引了部落民众的视线。 那是个小型风狼群，它们整日在部落周边巡俊不去。 由于生态位存在某种程度的重合，风狼历来是会主动远离巨魔群落的。 而现在这种异常的情况，让部落很是紧张了一阵，生怕是黑森林深处出现了某种未知的异常。 坐以待毙从不是属于蛮荒巨魔的品质，部落出动了几队正在训练的脱产战士，打算将它们驱离。 不过，后续传来的消息似乎并不是那么糟糕。 这个狼群只有六匹成员，且各个瘦弱到了某种程度，身上累累的伤痕似乎还都来自同类。 中巫医在战士的保护下，抵近观察了一番后发现： 这是一支由两只竞争交配权失败的亚成年公狼、外加四只叛逆的年轻母狼‘脱队者’，所组成的新狼群雏形。 它们似乎缺乏生态位经验，在发现部落周边缺乏中、大型上位竞争者后，将这里视为了‘安全’区，准备建立属于自己的新巢。 得到了这个结果，中巫医尖牙并没有选择将它们驱逐，转而打起了‘饲养’的主意。 不过，他深知狼群是一种烈性生物，如果进行强硬的抓捕、驯化，得到的很可能只有尸体。 于是，中巫医想到了另一个方法。 如今，部落的食物储备已经相当充实，猎手们只需要隔几天、甚至更久的时间，来一场‘大猎’就足矣。 不过，为了达成目的，中巫医决定稍稍改变这个模式。 得到议会的准许后，他单独组织了一批猎手，像以往的每日狩猎模式一般开始打猎。 只是规模要小了很多，猎队成员只有十位。 每次打到的猎物，他们都会很明目张胆的扔一部分到狼群出没处。 第一次，扔食点距离部落还有不短的距离，狼群只当白嫖，干脆利索的将之捡走了； 第二次，投食点稍稍前移，但还是离部落相当远，狼群依旧没多少犹豫的将之捡走； 再这两个位置进行了反复的数次投喂，让狼群近乎养成了‘白嫖’的乐趣后，中巫医又将投喂点前移了很大一段跨度，来到了有明显部落活动痕迹的区域。 这一次，风狼们小心了很多，他们不断的嗅探着空气中残留的气味，前进三步后退两步，经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纠结后，才小心翼翼的叼走了猎物。 接下来，又是数次适应性的投喂，直到狼群彻底适应了空气中的巨魔味儿后，才进行近一步的投喂点转移。 就这样，在这项‘拉锯’持续了数个月后，投喂点渐渐来到了部落‘门口’，狼群已经基本适应了与这个‘无害部落’的近距离接触。 直到某一天猎队出发捕猎时，发现狼群居然主动跟上了他们.... 对此，战士们并不害怕，单独的巨魔要远强于单独的风狼，更何况他们此时共有十位猎手，比这群风狼还多呢。 于是，他们任由狼群跟上，想看看这些吃了数个月白食的风狼到底想干什么。 答案很快就出现，有头风狼绕行至狩猎队前方，不断用走走停停的方式试图表达些什么。 “它好像叫我们跟上？”队员疑惑的低声说道。 “好，我们跟上去看看，都给我小心点。”狩猎队队长思索片刻后，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明白。” 古怪的队伍，在白日里也显得格外阴森的黑森林间穿行，渐渐偏离了他们以往的习惯路径。 就这样持续了十数个灯时后，前方的‘领头狼’终于慢下了脚步。 头狼伏低下身子、用缓慢的步伐向前摸索，散在四周的其余几匹狼，此时也呈扇形向前展开，隐隐表现出‘伏击’的态势。 队长刚示意队员们停步，准备看看情况再说，却不想头狼立马‘狼顾’后望，似乎在无声的催促他们快点跟上。 队长依旧让其余队员保持停止，自己则悄摸摸的跟了上去，打算先探探情况。 他弯下腰、卸下背上的钢木投矛握紧，保持着随时都能够扔出的姿势，慢慢摸到了头狼左近。 见狼群并没有异样，这才散出部分注意力，向前方望去。 深林虽然昏暗，但他依旧看到了些什么。 那是一群他从没见过的动物，在黑暗中隐约呈大片的棕色； 看轮廓，头大颈粗、体型健硕，长约莫有4米、肩高和壮年巨魔差不多； 其中有几只，似乎还撑着一对向斜后展开的大角，显得极为雄壮。 看到这个约莫由3、40个单位组成的陌生动物群落，狩猎队长的双目渐渐亮了起来。 他不自觉的伸手茹了一把头狼，喂养环境下它的毛发异常的光滑、柔顺，手感那是相当完美。 头狼并没有做出过激的举动，只是有些嫌弃的躲开。 它目光凝望向远处影影绰绰的群落，有着微微的期待； 喉咙间发出低沉的颤动，似乎再表达着催促。 队长擅自揣摩了下头狼的心态，觉得它似乎是在说 ‘快上！那个最好吃，要不是我们打不过....’ 第四十六章 围‘猎\’ 队长可是还记得，部落里巫医曾经说过‘有固定首领的群居食植动物，是有可能被驯养的’。 既然这样，那这些大家伙可不能简单的杀了运回去。 想到这里，他朝后招招手，示意队员们跟上。 等其余九位猎手悄悄围过来后，他指了指远处的林中说道， “我们得想办法把这群大家伙带回去，让巫医给看看能不能养起来。” 队员们这时也看到了那群生物，其中一位似乎聪明些，马上就明白了队长的意思。 “这么大，杀了得有好多肉，能养起来就好了。” 等他流着口水如此说完，剩下的猎手这才恍然大悟，回想起圈在部落里的那两种畜牲源源不断的食物产出，纷纷兴奋起来。 “对对，你们可真聪明！抓住他们！带回去！” “行了，我们这点队伍可不够。迅牙、猛牙，你们快快折返部落，把消息带给酋…不对，带给首那什么执什么官…让他派更多的猎手来。” “好！” 被指名的两位巨魔应声离去，很快就消失在众巨魔的视线之中。 回去的速度会比来时快很多，要不了几个灯时，他们就能带着支援赶来。 “我们不能干等，要尽可能向部落方向赶它们。速牙，你带上四个猎手从左边绕后散开，但不要攻击，要制造动静驱离它们；剩下的猎手跟上我，我们从另一边驱赶。” “记住，不要太猛，小动静就行；太慌乱不行，他们又大又多乱起来我们拦不住。” 简单的分配任务后，八位猎手分成两队，开始从两个方向绕后。 没多久，远处的林中开始传出一些动静。 正平静的嚼着枝叶的大家伙们听见了声响，慌乱中用四蹄不安的开始刨土。 但是，即便如此它们也没有胡乱逃跑，而是将头扭向了几個占据着最丰美食物的伙伴，仿佛在等待着指示。 这些被依赖的家伙应该是首领，它们长着夸张的大角、肩高甚至能有4米3，算是真正的‘巨物’。 很显然的，这几只首领并不怎么惊慌，它们机警的抬头、用头颅两侧拳头大的眼睛不断扫视着四周，又侧耳仔细聆听着动静。 片刻后，首领们放弃了进食，迈开蹄子小步奔行着散至族群外围，隐隐将大群护在了中心。 内圈的大家伙们似乎是被安抚住，停下的嘴巴这才再次开始动了起来，一边咀嚼着、一边在首领们的引导下进行着移动。 不过，也许是因为‘危险’来的并不明显，所以首领们并没有太过催促，因而就整体而言，它们移动的相当缓慢。 与其说是在躲避，倒不如说是对‘低危未知’的“礼貌性”转移。 ········ 正疑惑注视着这一幕的狼群，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行动，只得望向头狼等待它拿个主意。 头狼静静的观察了片刻，认真的打量起傻大个巨魔们的行动模式。 片刻后，它仿佛明白了什么。 嘴中发出的低吠像是指示，群狼闻声便四散离开。 由于狼群一直跟在队长左近，他立马察觉到异动，顿时目露担忧之色。 他怕这群风狼擅自行动，会破坏驱赶的计划。 狼群散开的方向和众巨魔基本一致，但它们跑向了离更远些的地方。 俄尔，就听见有狼嚎自更外圈传来。 狼嚎一声接着一声的同时，却又没有那种明确的快速包围感，只是营造出了有狼群在附近觅食的氛围。 这下，本来慢悠悠的、只是偶尔挪动下脚步意思意思的大家伙们，终于停下了未曾间断的进食加快了转移的脚步。 瞧见这情景的队长顿时恍然，意识到这是狼群明白了他的打算，并正在配合着狩猎队行动。 “一群聪明的家伙，没白养它们。” 风狼们显然更适合这项差事，驱赶的主力很快变成了狼群。 而狩猎队则撤出了最‘前线’，将更多的注意力转移到对他方威胁的警惕。 比如，闻声感到挑衅的其它狼群；又比如，其它巨魔部落。 前者无所谓，很少有狼群敢在距离部落这么近的区域明目张胆的进行围猎。 但后者就不一定了，这片区域虽然离部落只有约一个白天的脚程，但由于并不是他们传统的猎场，说不定就有些小部落会察觉到这一点偶尔来捡些便宜。 好在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数个灯时很快就安稳的过去，当天色更加昏暗之时，从部落出发的大队猎手终于赶到。 由于不清楚现场的状况，‘大部队’停留在了稍远些的地方，只有之前回返的迅牙带着几个巨魔顺着狼嚎摸了过来。 “怎么回事儿？狼群在干什么？” 过来的几位是其它狩猎队的负责人，很有些惊奇的看着‘猎物—狼—巨魔’这种奇怪的队形。 “那家伙正赶猎物呢，我们就瞧瞧它能做到什么程度？说不定以后会一起配合。”队长朝因为听见响动，而警惕的望向了这边的头狼努了努嘴说道。 “行，那我们带队伍去更外围。”经过一阵观察，后到的几名猎队长也点头表示同意。 如此，几位队长商议了各自负责的方向后便匆匆离去。 原先的那位队长走到了已经不再警惕的头狼身边，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就低声说道， “要加把劲！干的好从此顿顿吃饱！” 头狼闻言，很是不屑的哼哧一声，但它动作却是格外麻利，‘嗖’的一声便窜了出去。 “真能听懂？.....” 队长望着它消失的方向，有些不太确定的想到。 ~~~~~~~~~ 当刃牙结束这一日的冥想时，时间已近黄昏。 从异常显眼的树屋走出，发现今天的‘街道’似乎不怎么能见着活物。 “今天不是集中狩猎的日子吧？大家都到哪里去了？” 路上好不容易碰见名正在劈砍冻肉的巨魔，他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哦，听说有大牲口，猎队大部分都去帮忙了，但应该快回来了。” “哦？新的大牲口吗，他们从哪边离开的？” 等巨魔指明了方向，刃牙看了看天色，察觉离接下来的预定还有些时间。 他点了点头，向那边的部落入口行去。 说来也巧，快到入口时忽然就听见了一阵嘈杂，有狼嚎、有战士的呼呵，此外还夹杂着未知的低沉嘶鸣。 他脚下快了几步，绕过几间遮挡住视线的房屋后，便看到了部落新建大门外的场景。 在那里，有三四十只像是前世的美洲驼鹿、但又比印象中大了好几圈的家伙，正被近百名猎手、守卫团团围住。 这些‘驼鹿’中，个头最大、头上长着夸张大角的几只似乎是首领的家伙，正在被包围圈的最外围焦急的嘶吼。 它们一边试图安抚惊慌的‘同胞’，一边阻挠着巨魔们进一步的靠近。 外围，巨魔们以狩猎小队形成分组，从各个方向不间断的进行施压，并打算更进一步，让几只头领和内圈的大队伍相互分离。 双方不断的进行着队伍层面的拉扯，不想下杀手的巨魔、不愿意单独逃离的‘驼鹿首领’们，一时间竟然僵持了起来。 就在这时，有只甚至比其它‘首领’还要更雄壮几分的‘驼鹿’头顶泛起迷蒙红光，并相当突兀的发起了冲锋。 在它前进的路径上，是半个小队、约莫六只壮年巨魔。 由慢到快仿佛只是瞬间，眨眼的功夫它就自视线中消失不见，再出现便是跨过了近三十米，出现在先前那半只狩猎队所站立之处。 ‘咚’‘咚’‘咚’几声连续的轰鸣，围着部落的栅栏在重物的撞击下似乎在震颤。 瞧这声势，若非乃钢木新制，绝对能在上面开出个洞来。 这时，反应过来的众巨魔才向声响方向看去，入目的，便是几名正贴着栅栏滑落的猎手。 刃牙来不及感慨‘驼鹿首领’的巨力，也来不及去看被撞飞巨魔的伤势，那头‘驼鹿首领’的头顶已然再一次的冒出了红光。 ‘’ 第四十七章 围猎2 来不及进行多余的思考，已经赶到近前的刃牙，抬手就是一发藤蔓术罩了上去。 拇指粗细的藤蔓，在‘驼鹿首领’还未完全启动的刹那从地底钻出，紧紧缠在了它的腿上。 藤蔓极为坚韧，虽然只是片刻就有了断裂的趋势，但哪怕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已经足够巨魔进行躲避。 “呼呼，谢谢巫医。” 吓了一跳的几位巨魔猎手，赶紧让开了正面，感激的向刃牙道谢。 刃牙点头示意的同时，手指动作与嘴中咒法也不曾停下，不断弥补着即将断裂的藤蔓。 并抽出仅有的、但又不足以插入其他法术的间隙，高声吩咐道， “猎手队，让战士插上！” 自从拆分了以前的‘战士’概念之后，虽然壮年巨魔中有了猎手、战士等分工，但由于一直在进行着‘民兵’训练，因而巨魔们的战斗力并未降低，反而在组织度等方面有了明显的进步。 就比如现在这个命令，若是放到以前‘全民皆兵又全民非兵’时期，他们可做不到短时间内听懂以及执行。 如今，随着刃牙并不太完整命令的下达，各个猎手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以小队为单位进行了集中，从而空出了队与队间的缺口； 见此，原本打算帮忙，却从一开始就被挡在了外圈的‘脱产战士’们，则借着这个机会从缝隙中插入前排，代替猎手队进行了合围。 这其间，刃牙一直在用藤蔓术迟滞着最雄壮‘驼鹿’的脚步。 这家伙力气太大，一根藤蔓撑不了多久就会断裂，这让刃牙根本没时间施展其它法术，只能被动的继续弥补藤蔓术。 好在，战士们很快就填了上来。 在刃牙的示意下，他们试图持盾贴近驼鹿首领，想要压缩他的移动空间。 但是，其它次级首领看到这一幕，并没有任由事态发展，它们纷纷转向袭来，似乎是有营救的意图。 见此，手持巨盾的战士们先分出了大部绕后，用长矛阻止了袭来驼鹿的速度； 之后，他们盾盾相交组成盾墙，通过一步步的不断推进，渐渐逼退了它们。 另有三队战士，则快速插入了大部推进所制造的空隙当中，在后背安全无虞的情况下，持盾层层压在了驼鹿首领身上； 如此，驼鹿首领没有了施展的空间，只能单凭肌肉力量挣扎。 但巨魔战士，在力量方面又何曾是好相与？更何况，它们这会儿已经从四面、分两层紧紧靠住了它。 至此，这個大家伙终于被彻底压制，刃牙也总算有了使用复杂法术的时间。 他没有做太花里胡哨的选择，只是在初级藤蔓术的基础上进行了加码； 在一层层符文的堆叠下，手腕粗细、强度堪比钢木的‘怪物’藤蔓被制造而出，一圈圈的缠绕住驼鹿首领，在其不甘的视线中拖拽倒地、再起不能。 就在他们处理驼鹿首领之时，先前被分出的大部战士，也在其余猎手的加入下形成了新的包围圈。 包围圈不断的向内压缩，去限制那些次一级首领的腾挪余地，不让他们通过加速运动的方式冲击阵列。 此外，狼群也相当努力。 在头狼的率领下，它们冒着风险多次跳到‘驼鹿’们背部进行骚扰，通过不断的制造混乱的方式，杜绝‘驼鹿’向同一个方向使劲的可能。 当刃牙与配合他的三队战士赶来时，三方已经批次配合着，将剩余的驼鹿压制在了一个几乎让它们相互紧贴的圈子中。 这下就方便了许多，刃牙以脚底为原点，制造出与先前同样强度的藤蔓，并控制着他们钻入‘鹿群’当中，就指着那些次级首领一个个捆住、脱出。 如此反复之下，他总算将所有硬茬子都搞定； 而剩下的部分，对战士、猎手们而言根本不足为惧，就算一个一个抓也能搞定。 甚至，如果巨魔们没有生出‘全部活捉’的念头，围猎这三四十只‘驼鹿’根本不至于这么麻烦.... 至少，对装备了巨盾、重投矛、枪矛等武器的战士们来说是这样的没错； 而武备相对落后，几乎只拥有传统短投矛的猎手们，应对起来或许可能会麻烦一些。 但也只是麻烦而已，传统的围猎方式足以在追击中杀死其中大部分。 言归正传， 不久后，当其余巫医们也闻讯陆续赶来，在有了一条条藤蔓的加入下，对剩余‘驼鹿’的抓捕也很快宣告结束。 之后，在巨魔期待的注视中，尖牙巫医上前仔细观察了被抓住‘驼鹿’们的反应，并结合猎手们七嘴八舌讲述的见闻，得出了‘应该可以驯养’的结论。 知道自己的辛苦没白费，以后又有新的肉食可吃，无论是猎手亦或者战士们，都欢呼了起来。 就在这样热烈的气氛中，刃牙却是想到除了‘吃’以外的其它利用方法——骑乘。 也许，这会是一个点亮巨魔骑兵的契机？ 能不能骑、能怎么骑，会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 比如，驼着体重并不轻的巨魔战士时，这帮‘驼鹿’还能剩下多少耐力等等....但尝试一番总归是没错的吧。 即便森林中可能缺乏了大规模骑兵的运用余地，但小股侦查骑兵或许可行？或许能用来扩大可探索区域的范围？ 如此想着，他缓步走向那个最雄壮的‘驼鹿’首领。 及至身前，刃牙蹲下身子，伸手抚摸着它的脖子，想试着拉近下彼此的关系。 不过嘛，从首领眸中越加愤怒的眼神中就可知结果——失败。 或许，在被限制了自由倒在地上的驼鹿首领看来，这或许是种羞辱？ “您在干什么？” 美雅在他身边蹲下，用好听的嗓音询问道。 “我想骑它。” “？？？” 只明白‘骑’这个字在闺房中用法的美雅，用震惊中夹杂着悲伤的眼神看着丈夫，并隐约感到了耻辱。 “为什么？我已经不能满....” “瞎想什么呢，我是说，我在想能不能让战士们骑着这些家伙奔跑、战斗。” 刃牙哭笑不得的打断了老婆的胡思乱想，并示意她稍微退后一些。 没见过、也从没听说过正经骑兵概念，却见识过巨魔对动物发情的美雅，此刻哪怕依旧将信将疑，但也配合的退出些距离。 见此，刃牙直视着驼鹿首领的双目，一根根的慢慢解开了它的束缚。 既然决定以骑兵坐骑的身份留下这匹驼鹿，他想不到除了征服它们首领外的更有效方法。 第四十八章 角斗 这时，刃牙与驼鹿首领之间的互动终于是吸引到了其余巨魔的视线，几位巫医走上近前询问他的意图，这才得知了‘骑兵’这种可能性。 巫医们在一脸‘原来还能这样’的表情中，按照刃牙的指示去组织战士、猎手们组成圆形盾墙，为他制造场地。 持盾战士站在内圈，用手中几乎能挡住他们大半个身躯的巨盾组成‘围墙本体’； 数量更多的猎手们，则在外圈用手臂抵住前方战士的后背作为‘围墙支撑’。 当盾墙成型时，驼鹿首领身上的束缚已去掉大半。 它倔强的、在能站起来的第一时间，就用四蹄撑起了身躯； 眸中闪烁着愤怒，它凝视着面前的刃牙开始挣扎，想要挣脱剩下的藤蔓。 “也许你听不懂我说话，但你一定拥有智慧。看看周围！看看我雄壮的战士吧朋友。” 驼鹿首领是否能听懂刃牙的话还未可知，但它的视线却随着刃牙的目光环顾了一圈。 于是，它安静了下来，这种安静并非是种任命，其眸中闪烁的怒火依旧清晰，它的斗志依然在燃烧。 瞧它这模样，刃牙却是不怒反喜，这头畜生的智慧堪称大有可为啊。 他维持了驼鹿首领身上最后的束缚，自己则始终紧盯着其眼眸一步步倒退，直至二者中间空出了近40米距离，才堪堪停下脚步。 这时，盾墙就在他身后四五米，已经能够清晰的听见战士那粗重有力的鼻息。 组成围墙内外层的巨魔们，此时也从这类似‘角斗’的准备场面中，明白了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这位素来以智慧著称的巫医，居然准备和这个大家伙战斗？ ‘壮就是美，大就是好，强就是对’向来是部落奉行的真理。 哪怕，近年来随着巫医的崛起，这种信念在外力下隐约有所动摇。但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这种‘尚勇’的理念依旧深入巨魔之心。 于是在当下，他们激动了起来。 战士们握着兵器自巨盾上沿伸出，死命敲打着钢木盾，发出阵阵钢铁撞击的声响，猎手们也配合着开始呼呵。 ‘咚咚咚’ “喝喝！” ‘咚咚咚’ “喝喝！” ‘咚咚咚’ “喝喝！” 声音渐渐形成了一股股浪，远远的向着森林涌去，震荡间吓退了一帮不明所以的大小动物。 在这种声浪里，圈内的驼鹿首领被影响的更甚。 但它并没有被吓住，反而是越发的焦躁与愤怒起来； 四蹄不断刨着地面，浑身的肌肉逐渐紧绷，头颅斜倾着将那两幅撞角对准刃牙； 总而言之，它似乎随时都准备着将对手一头撞死。 被如此威胁的刃牙，自然也不可能毫无准备。 原本，他是打算像驯服野马那样将之‘骑服’，但考虑到其中耐力、效果等方面种种的不确定性，最终做出了正面硬钢的决定，选择用最直接的方式拳拳到肉的打服它。 既然刃牙如此选择，自然是有其底气所在。 其一，巫医乃是体质与精神同步发展的双平衡‘职业’，刃牙又是巫医当中的佼佼者，这本就让他拥有了强大于绝大多数战士的第一流基础身体素质； 其二，在最近几个月牛马般的辛劳下，他的身躯再添了几枚‘紫色皮肤’的加成，整体素质几乎能与最顶尖的第一执政相媲美。 其三，虽然同类的术法，会在叠加的情况下效用递减，但依旧会是极大的增幅。 蛮力术、巨力术、局部硬化、敏捷加持、缓冲..... 他将部落所拥有的几乎所有无衰弱期‘体质加成’型术法、防御类法术，都在自己身上用了個便。 ~~~~~~~ 所有准备结束之后，刃牙远远的解开了驼鹿首领最后的束缚。 早就蓄势待发的首领也不含糊，当即就释放出了它那个天赋能力。 刃牙早就明白这一下自己绝对躲不过，又怎么会毫无准备呢？ 他先前所准备的法术中，有很多就是为了应对这第一下的； 并且，他还掐着解开束缚前的最后一刻，加持了一个延迟生效的术式，防范最可能发生的状况。 红光如他所料那般于第一时间亮起时，松了口气的刃牙居然低下脑袋、笔直的主动迎着撞了出去。 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场地最中心、更靠近刃牙起始点的这边，两道大小几乎差了个级别的身影，彼此硬生生撞在了一起。 ‘轰隆！！’ 震起的阵阵尘土，以他们为中心扩散，只听一声惊雷过后，身影在反作用力之下又各自或远或近的退开。 远的那个，无疑就是刃牙了，体重与加速度方面的巨大差距，让他在撞击中处在了明显的下风。 身影笔直的飞起，直到重重撞击在盾墙上才被止住。 这一下，甚至让盾墙都产生了晃动。 战士、猎手们的欢呼不由自主的停下，所有巨魔都担心的望向他。 有个别暴脾气的比如美雅，抢来兵器就要上去帮忙，好不容易才在巫医的拦截、以及刃牙与驼鹿首领接下来的反应中被劝住。 撞在巨盾上又弹开的刃牙并未马上躺尸，头颅对撞造成的眩晕等不良反应，在‘延时清醒术’中被清除，他只缓了片刻功夫便翻身而起。 巨魔们似是被他的韧性所激励，此前停下的欢呼声再次响起，并很快连成一片。 刃牙没工夫对此进行回应，他深知时间并不在自己这边，不仅所加持的法术都有各自的‘保质期’，连驼鹿首领的冲锋也会很快再现。 刃牙明白，这既是危机也是种机遇。 其中的危机，源于自己已无法如先前那般、近乎无伤的豁免它的冲锋，因为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准备那么多一次性防护。 而机遇.....先前在部落出入口时，他发现驼鹿首领在两次连续的冲锋间，会出现一段极其短暂的僵直，当时他正是抓住那个时间施展出藤蔓术的。 这回虽为了让这家伙心服口服，他决定放弃显眼的外放型法术，因而不准备用藤蔓牵制，但也有替代策略可用。 总之，绝不能让这家伙成功发起第二次冲锋就对了。 抓住这短暂的机会，在风行术等少数敏捷速度加持法术的带动下，他当即立断冲到了业已结束僵直，且头顶已然有红光征兆的驼鹿首领面前，并在千钧一发之际跳起一个全力的摆拳甩在了它的脑门上。 驼鹿首领被打了个趔趄，虽稳住了身形不至于摔倒在地，但头顶红光却是成功被打断。 这还不算结束，驼鹿首领毕竟还好好的。 刃牙又跳起甩出一个左摆拳，将对方头颅打向左下方； 紧接着，趁着还未落地，他腰腹用力接上一个膝顶，将驼鹿首领的脑袋顶的大幅度向左上方而去。 膝盖与头颅的碰撞，给了刃牙一个加速落地的效果，他在单脚接触地面的瞬间，用最快的速度旋身借力反踢。 经由多次法术加持的身体，在极限中果然没有令他失望，撑地的左腿强而有力，作为动作核心的腰腹更加的强而有力。 最终，所有力量被汇集到右腿，并狠狠击重驼鹿首领那‘主动’迎来的头颅。 ‘砰！’ ‘轰！’ 驼鹿首领倒下了，它沉重的身体被自己的头颅带动着摔倒在地上。 “刃牙！！！勇士！！” “刃牙！！！勇士！！” “刃牙！！！勇士！！”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响起，在战士们整齐的呼呵声中，他的名字伴随着入夜前最后的光，响彻于黑森林。 第四十九章 忘乎所以 来自民众的认同与拥戴，来的是那么质朴而热烈； 这与巫医那种聪明巨魔，那仿佛隔了一层纱般的、始终有所保留的佩服，有着极为显著的差别。 这种感觉，让刃牙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双臂，贪婪的沐浴在周边战士、猎手们伴随着热切视线的欢呼声中。 良久后，他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悸动，俯身看向了久久未能站起的驼鹿首领。 他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伸手轻轻抚在了它的脖颈，用温柔中带着逼视的的嗓音缓缓道， “臣服，或者去死。” 驼鹿首领这时的眼神显然极为复杂，有不甘、也有畏惧、犹豫。 没有得到回应，刃牙的手顺着它并不算长的暗红色鬃毛，缓缓移动到了其吼颈； 他的手指在两端些微用力，嵌在了颈部肌肉与喉管间的缝隙中。 “最后一次，臣服或者死。” 这回，驼鹿首领有了回应，它张开嘴、伸出舌头，轻轻舔舐在了刃牙着地的膝盖上。 毫无疑问的，它选择了臣服。 得到回答的刃牙，放松了手指的力气，嘴中轻声念起了咒文； 俄尔，伴随着一道幽绿色光芒，低级治愈术与清醒术附加在了驼鹿首领的头部。 很快，驼鹿首领就在术法效果下恢复了行动能力，它用四蹄缓缓撑起身子，再次站立起来。 这期间，双方的眼神始终在保持着对视，刃牙能清晰的感受到它目光中的挣扎与犹豫。 似乎，身体状况的恢复，让这个大家伙又起了些别的心思。 刃牙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它，等待其最终的选择。 如果驼鹿首领再次展现出敌对，那他将放弃收复的念头； ‘狡诈’这种品质，显然并不适合出现在坐骑伙伴这种，有可能要在战场上相互依存的关系。 好在，驼鹿首领最终没有反复，它低下头颅轻轻蹭了蹭刃牙的肩膀，似乎是在表达亲近。 于是，刃牙没有多做犹豫，双手一撑就跨在了它的背部。 驼鹿首领只是在初时应激的跳了两下，等冷静下来后便没有再做挣扎。 刃牙更进一步，他制造出两根柔软而坚韧的藤蔓，在首领有些紧张的反应中，一边轻抚着安慰、一边控制着藤蔓形成笼套，正正好的圈在了它的面骨上。 笼套向后伸出两根延长线作为缰绳，刃牙尝试着左右轻轻拉扯，缓缓将其整体定型在不会对目标造成痛苦的程度。 之后，他双脚轻磕，顺着缰绳牵引的角度，指引着驼鹿首领缓步前进。 行进间，刃牙仿佛找到了前世骑马的感觉，坐骑的聪慧省去了很多训练的步骤，他时而加速、时而减速，时而又拉住缰绳使其人立而起。 期间，伴随着他的动作，巨魔们的欢呼更上层楼。 刃牙就这么在见猎心喜中，控制着新伙伴开始奔行，他们绕着盾墙内围跑了一圈又一圈。 最终，他停在了盾墙前方，并举手示意巨魔们安静。 肩高达4米5的坐骑，驮着身高近三米的雄壮巨魔，形成了一种1+1>2的震慑感，巨魔们立时安静了下来。 在喧闹瞬间变成寂静所带来的威严感中，刃牙高声道， “自此以后，你的族群就叫做‘驼鹿’，你们将成为部落最亲密的伙伴！而你的血脉，将延续千百年，洒落在每一片我所踏过的土地上！” 他的话，仿佛在说给驼鹿听，又仿佛在说给全体巨魔听。 之后，刃牙控制着坐骑再次启动，让现场又成为了欢呼的海洋。 骑行至美雅身侧，他一把将老婆捞到怀里，在战士、猎手们善意的哄笑声中，于自觉让开的盾墙间向部落而去。 至此，在群众的热情中，在少数聪明巨魔或是复杂、或是若有所思的注视下，‘新畜生’所带来的一系列事项终于落下帷幕。 ~~~~~~~ 欢闹的嘈杂被甩在背后，入夜后微凉的风，于高速奔行间打在了刃牙面部。 他那颗在群众的欢呼中被捧到了极高处的心，在这个过程里渐渐降下了温度。 这时，已经冷静下来的刃牙，回想起自己刚才那一系列极其反常的言行举止，微微皱起了眉头。 在他的怀里，视线炙热而钦佩的老婆见此，抬手在颠簸中为他拂去眉间的皱起。 “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 “没什么，只是想明白了些事情。” 是的，他从自己的举止里，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在明知风险的情况下，还要义无反顾的向‘帝皇’的宝座发起冲锋。 ‘我.....真的能抵挡住那种诱惑吗？那....真的就是不对的吗？’ 脑海里，种种的疑问在不由自主间升腾。 “刃牙，刃牙...老公！”外来的声音，打破了陷入混乱的思绪。 他低下头，看着老婆不解以及期待的眼神，选择将此前种种先抛至脑后，抱起她就跳下了奔驰中的驼鹿。 ‘管他呢，但求问心无愧而已，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 如此想着，他对驼鹿做出了‘随意行动’的指示后，便匆匆回到了那于普遍低矮简陋中，显得格外雄伟的树屋里。 然后，他将老婆往床上一扔，自己也爬了上去。 ~~~~~~~~~ ‘卧槽！’ 一个灯时后，他看着外面的天色，终于意识到自己是有多么忘乎所以，居然险些错过了安排在上半夜的例行会议。 进行了一番检讨，刃牙赶紧挣脱意犹未尽者的纠缠，并催促着其赶紧将穿好‘衣服’。 其后，他们才一同向会议厅赶去。 虽然醒悟的及时，但已经有了‘迟到’之心理准备的两者赶到会议厅时，发现与会诸员也才刚刚到齐而已。 一问之下，他们才明白自己忽略了什么。 那群三四十只驼鹿，并不是说抓到就算完，安抚、给水、给食、造圈.....等等一系列后续事宜，都得由巫医来进行安排。 尤其是最后的那一项，要协调场所，还要用法术制造出一個起码能圈住它们的‘鹿圈’。 这并不是能由单个巫医、在短时间内就完成的简单事情，他们也是在群策群力之下，花费了好些功夫才做好。 如此，当安排完这一系列事情间，时间才被拖到了这会儿。 得知这些的刃牙有些害臊，并深刻的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巫医们笑着说无妨，还表示看到刃牙与美雅每天开心的样子，自己等人都有些想结婚了。 于是，在一如既往的和谐氛围中，这一次的例会照常开启。 会议上，他们对今天战士与猎手们，在整体表现上的差异进行了分析，并讨论了今后的训练方向； 此外，还谈及了风浪群的应用、对新出现的几组固定伴侣的安排、增加用来产出巨盾等兵器的‘武备树’.... 当这等等的问题结束后，巫医们又报告了各自在术法研究上的进展.... 直到时近午夜，所有的事情最终告一段落，巫医们这才顶着夜色回归各自的住处。 第五十章 ‘军队\’ 自战士分流之后，部落搭建起了一个完全由脱产战士组成的‘军队’，但数量很少，满打满算也就才125名成员而已.... 刃牙前世虽不是什么军事理论家，但发达的互联网社会为他提供了很多边边角角的碎片化知识。 这些知识或许不成体系、或许很不完善，但总比这些原始公社的土著强上一些，已经足够支撑起这么点儿数量队伍的整训了。 于是，他糅杂着自己所知道的知识，外加脑补、臆测出来的内容，为部落制定了一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编制方案、训练方法。 编制上，由五名战士组成一个‘小队’，并从内部推举出一位巨魔担任‘小队长’，这算是一个最基层的战斗单元； 而五個小队，又会合成一个中队，自各个小队长中自行推举出‘中队长’； 至于再往上，设想中会由五个中队结为一个大队，而大队首领将被称为‘百夫长’。 现在，小队与中队已基本成型，并开始合训； 但更上一层的‘大队’，却还没有开始正式整编，‘百夫长’之位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究其原因，是因为百夫长在理论上需要承担远高于小队长、中队长的指挥任务，并不是简简单单便能胜任的。 因而其具体的任命形式，让刃牙陷入了迟疑。 是要像小队长、中队长那般，由军队基层进行内部推举？ 还是该直接由更上层任命？ 或者说，内部推举与上级承认并行？ 不过这也并不急着定下，部落现如今满共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大队的架子，先练着再说。 说完编制，再来说说兵器。 每位战士，都会领到一面足有三厘米厚，面积几乎能挡住一个壮年巨魔的方形钢木大盾； 此外，还会分发8根手腕粗细、长2米有余的重投矛作为副武器； 而主武器，则是一柄长达1米5的钢木重剑。 原本刃牙还提出了斧、枪、刀等等主武器的设想，但在后来的实践中被渐渐放弃。 并不是说它们不好用，而是在武备树产量严重不足的情况下，更加全能的重剑成为了最合适的选择。 于是，由巨盾、重投矛、重剑形成的装备组合，成为了现在战士的标配。 武器材质方面，钢木虽然比前世的钢铁轻便些，但这一套组合加起来也绝对不轻； 也就多亏了战士们个个都是身高近三米的壮汉、壮妹，不然根本不可能武装起来。 至于训练方法，由于战阵方面刃牙起初了解的并不多，他只是基于‘服从性’与‘整体性’的考量，选择照搬了大学军训的那一套东西，也就是队列、内务等等。 总的来说，效果还不错，很是收敛了他们以往过分自由的作风。 而战阵训练，则在选定了兵器组合与编制后，才开始慢慢的进行尝试与改进。 综上所述，刃牙虽说一直都在某种程度上参与着‘军队’事务，但更多的还是通过自己在‘训练委员会’、‘巫战一体委员会’的挂名，进行着一些远离基层的大方向建设。 但这种情况自那一日收复驼鹿的角斗之后就发生了改变，他的兴趣很明显的向‘军队’偏移了一部分。 那之后，几乎每隔几天，刃牙就会跑去战士们训练的场地。 在那里，他尝试着和战士们一起拿起盾、矛练习战阵，还在训练之余和他们进行角斗。 当然，和战士们的角斗他从不会使用法术； 但即便如此，依旧靠着本身就出类拔萃的身体素质，博得了个‘勇士’的称号，并对此充满了自豪。 在训练中，他先顶替了一名普通战士的位置，打算从最基础的部分开始了解。 远程方面的训练，相对比较容易。 从如何举盾，到如何列队前进； 从止步备矛，再到分批次投出； 其中难点，可能就是对投矛准度的把握了。 但巨魔似乎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并没有接受过相关训练的刃牙，在试了个二、三十回后，也能扔个像模像样了。 接下来的近战部分，则是个挺麻烦的活计。 从持盾接敌、到抵挡冲击、再到进攻，方方面面都有着各自的难点。 刃牙适应很久，才初步学会了如何在不影响身边队友、或者不被队友影响的情况下，从巨盾的缝隙间向前攻击的方法。 虽然只是‘初步学会’，但‘列兵’毕竟不会是刃牙在战场上的定位，学到这种程度对他来说便已经足够了。 接触这些，也只是想更了解战阵在基层的运作模式，并没有真的想成为熟练老兵。 于是，接下来他又分别在小队长、中队长的职务上进行了数次的演练，逐级的熟悉了这两个职位各自的战场职责； 最后，他还试着承担了预想中百夫长的指挥地位，从一个整体的角度学着运作战阵与军队。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总体而言可以说相当满意。 或许在狩猎方面，这种组织形式会显得呆板且效率低下，但‘军队’的假想敌从来就不是猎物，而是其它部落的巨魔。 他觉得，当那些一盘散沙的敌对巨魔面对己方严整的队列、精良的武器时，绝对会迎来摧枯拉朽的毁灭。 现在，就剩下唯一的问题.....太少了，这么点儿数量实在是太少了。 但以部落现如今的食物供给能力，这就已经是最极限的水平； 想更进一步，就需要更多的剩余食物，剩余食物又跟生产力挂钩。 在果实树、畜牧业的产出，尚不足以替代狩猎地位之如今，增加生产力的最佳途径，无疑是扩大‘人口’规模。 再仔细一想，如今的‘人口’问题，几乎已经开始限制部落在各个方面的发展。 无论是军队规模的扩张，亦或者巫医数量的增加，都因为‘人口’而被迟滞了进度。 但是，巨魔并不算太出挑的的生育能力，使自然增长率已经不足以跟上部落的前进速度。 如此一来，从外部填充‘人口’，就成为了唯一的解决途径。 虽然此前刃牙一直都有将‘征服’、‘扩张’等词语挂在嘴边，搞得好像立马就要踏上征途一般.... 但每次动起这样的念头时，他又总想着‘再准备的更充分一些’..... 如此，就导致这么多年下来，部落在这方面几乎是动都没动一下。 直到当瓶颈真正被摆到了眼前，刃牙这才意识到‘准备’这个东西，是永远都不会达到‘最充分’的。 行动，已经到了必须开始之时。 第五十一章 部落现状与目标选择 既然有了对外征服的念头，刃牙就得搞明白部落现在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他找到‘统计委员会’上交的记录，仔细翻看之下，终于对部落的现状有了更清晰直观的了解。 比起他小时候，部落这些年的总口数增长了近半，加上全脱产战兵125位、巫医学徒43位、巫医9位，已达男女各半共2270名。 这里面，有大半都是这些年物资充裕后养活下来的成长期巨魔。 其中，亚成年（16-19岁）巨魔350名，他们基本已经开始参加狩猎活动，勉强算是一个完整的劳动力； 青、少年（4-15）巨魔共600名，他们的主要任务还是学习，平时只承担些采集、处理猎物等辅助性工作； 另还有幼年(0-3岁）巨魔共200名。 而壮年巨魔，因为占据了约240年的生命周期，因而堆叠了最多的数量达820名，是猎手、战士等队伍的主力成员。 此外，部落还有老年巨魔共140名； 其中250名，还拥有部分的劳动能力（剩余约30-50年寿命），可以胜任些不算繁重的生产活动，和青少年巨魔一起承担了采集等任务； 剩下的10名，则完全进入了濒死期（剩余2-3年寿命），身体机能以不足以支撑他们参加任何形式的生产活动。 这么多巨魔的吃喝拉撒，无疑是个沉重的负担，其中尤以‘吃’为最。 壮年巨魔身高2.8-3.1米，体重约800-900公斤，一天（48小时）吃一顿，每次要吃近10公斤各色食物； 老年巨魔因为消化系统逐步退化，一顿只能吃1公斤，但一天至少要吃4次； 消化系统已初步完善的亚成年巨魔，一天也要分两次进食共6公斤； 此外，青少年巨魔每日也需分3-5次、进食共3-5公斤； 幼年巨魔每天只喝奶就行，但负责哺育的哺乳期女巨魔，一天要多消耗2公斤的吃食用来产奶； 濒死巨魔则吃的要少很多，每天只能消化下不足1公斤吃食。 巨魔的食谱中，各色肉类就占据了几乎4分之3，另外4分之1则由采集来的各种果实根叶填补。 这意味着，部落每天就需要消耗约10吨肉食、3吨植食，而一年有480天，就共要耗去约4800吨肉食、1400吨植食。 这无疑是個恐怖的数字，假如放在20年前，部落根本承担不下这么大的消耗。 如今，食物的来源大致有三项，狩猎、采集、畜牧。 其中，采集是相当古老的传统，一直以来都是部落植食的唯一来源。 在从前，还有活动能力的老年巨魔，每次都要跑出去很远才能勉强获得足够的果实，效率十分低下。 但这个情况现在有了很大的改观，部落花费了数年时间，在左近整理出了300米乘300米的空地（约90000平米、135亩），陆续种上了4000株由巫医改良过的果实树（在现代，苹果树平均1000棵占地约不到20亩，这里是巫医的产能跟不上了，不然能种更多）。 这些改良果实树的产能，比起它们的野生同类要高出了近20倍，且由一年一熟改为了一年三熟，一颗平均年产可达200公斤（现代，苹果树一棵年产好像约50公斤）。 4000株，那年产就是约800吨，满足了部落半数的需求。 且这些果实树就种在部落旁边，采集工作变的快捷而高效。 肉食的来源则主要还是依靠狩猎，畜牧的规模暂时只能成为补充。 部落蓄养的大畜生，平均需要1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够生长到500公斤，宰杀后可以获得肉食约200公斤； 这种供给量，意味着每天至少要杀50头才能满足部落的全部消耗，然而大畜生总共才1000只上下，数量还远远不够循环。 因而，部落的各个狩猎队，会分批次进行狩猎来满足绝大部分肉食需求。 但大畜牲是可以产奶的，好歹能多替代一部分肉类的消耗。 此外，还有一项最关键的要素——冰箱树，才是部落能供养这么多人口的重要支柱。 部落现有冰箱树共100棵，每棵能提供约300立方米的有效容积（功能区高12米，长5米、宽5米），全部加起来足够储备约7000吨冻肉，比部落一年的消耗都要多。 当然，这些冰箱树并不会全部用来储备冻肉。 果实树每年三次所结的果实，也会在切片、烤干后磨成颗粒状冷冻起来备用。 畜牲产的奶，也会在熬制成近乎固态后冷冻起来。 此外，由于巫医的产能被果实树与冰箱树占去太多，部落现只有武备树共40棵。 其中，钢盾树10棵，月产钢盾30面； 重投矛树10棵，月产重投矛60根； 两用短投矛树10棵，月产猎手用投矛150根； 重剑树10棵，月产重剑80柄。 武备树的制造，虽要比冰箱树简单一些，但也并不容易，所花费的精力远不是果实树的改良所能比拟的。 一颗武备树，需要有三名巫医协作2日才能完成；如果由一名巫医独立进行的话，则至少需要10天功夫。 在得到了这些详实的数据后，刃牙一边感慨于这些年来部落的发展速度，一边又为巫医数目的稀少而遗憾。 如果能有更多的巫医，相信带给部落的变化会远超如今。 由此，他对巨魔口数的增长，越发的渴望起来。 于是，于消化完这些数据后的第一时间，刃牙便召集了一次全体加员会议，正式提出了对外征服的议案。 会议上，虽然大巫医等保守派对擅起战端表达了不安；但在大量数据的说明之下，绝大多数与会者都对征服表示了支持。 最后，经过投票表决，‘征服’正式成为了接下来的重点项目，需要考虑的唯有方式与目标。 “首席执政官阁下，你是部落中和外界接触最频繁者，能大致说明一下黑森林诸部族的情况吗？有哪些部落是合适我们消化的？” 这么多年以来，几乎就没离开过部落的刃牙如此询问道。 “议长阁下，如果您是在询问哪个部落在地理上最接近我们，那无疑是菲奈部落莫属。它位于我们的北方，地处黑河（自北向南）与白河（自东北流向西南于牙部落北边不远处汇入黑河）的夹角，正好和我们隔着白河相望（实际上看不到）。” “实力呢？能出动多少战士？” “唔....以前它就只比我们弱一些，但现在应该被甩开了很多...如果，用我们在20年前的实力去推算，应该能有近千民众、六七百能打仗的猎手吧。” “距离呢？” “额，大概要走个俩三日？” “大概么....这样，我提议先派出一支猎手小队沿途侦查，尽可能的摸清楚路况、耗时.....嗯，在加上两位巫医学徒吧....狩猎小队负责保护，巫医学徒负责记录沿途状况....你们看如何？” “可以。” “这样最好。” 第五十二章 诸多准备与疑问 会议之后，部落的力量很快被调动起来。 对外，三支十人一组的猎手小队，分别护卫着一名巫医学徒踏上了侦查之旅； 而在部落内，刃牙也开始进一步去协调后勤等方面的准备。 “按照700名壮年巨魔十天的进食量来算....约要消耗70吨食物.....有可能在沿途靠狩猎补充吗？” “议长阁下....按照以往的经验，对700名巨魔所组成的队伍而言，在行进途中是很难依靠狩猎获得充分给养的....森林中的兽类，会在大队抵达之前，先一步就被惊走。当然，我们也可以在行进过程中，尽可能把队伍分散到更广大的区域，将每支队伍的规模，控制在不至于惊扰到猎物的程度。” “需要多分散？” “大概30名巨魔以下，也就是六个小队的战兵、亦或者三个小队的猎手为一组；但组与组之间，起码也要拉开约4个灯时的间距，如此才能保证获取到猎物；但这种行动模式，可能会严重拉慢我们的前进速度。” “这样啊，谢谢首席执政官阁下解惑了。” “哪里。”已经近乎变成一個文明巨魔的前酋长，如此客气道。 “这样吧，大巫医阁下，能请您调整出一种轻便而坚固的藤蔓术原型么？” “没问题。” “那就好，我等下会给出一款能够双肩背负的背包。等大巫医那边调整好术式后，所有巫医先停下各自手头上的活计，集中生产出700件，这将成为运送物资的重要工具。” 众巫医虽有些舍不得停下各自的研究，但这时也不得不应下。 得到他们的回应，刃牙又想起了自从交代出去后，就再没时间去关注的驼鹿群，转而又向负责这个项目的学徒问道， “驼鹿骑兵准备的如何了？这次可以出动吗？” 被问道的巫医学徒有点尴尬，挠着面庞勉强吱声道， “这个.....驼鹿们有些暴躁....它们不愿意我们的战士骑上去....拉着走倒是没问题。” “是么.....”这种情况倒是刃牙没想到的。 本想着一对一的情况下，除了那几头次级首领外，其它驼鹿绝对不会出现无法被战士制服的情况。 本应该很容易就能拉出至少20名骑兵才对，如今这情况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但这时，他也没工夫去做调整了。 “算了，那就先不考虑骑兵，让驼鹿们先负责搬运食物吧，这次和大队一同上路；你回去后，试着给它们的身躯两侧加上挂环，看看能驼多少东西。” “明白了。”没被责怪的巫医学徒轻松一口气，很是坚决的回应道。 “对了，挂货的时候要考虑到沿途树木的密度，别被卡住了。” “好的，我们会注意。” “那行，你也先去吧。” 等这巨魔下去后，他又和其它巫医、有经验的猎手们一起商定了沿途的取水、进食间隔等等问题。 紧接着，他们又敲定了出兵员额。 巨魔是个可怕的物种，对方哪怕只是个原始的小部落，等闲也容不得轻视。 相对来说，由125名战兵所组成的队伍，还是稍有些单薄； 因而，哪怕只是为了声威，保险起见也得安排更多数量的猎手队一起随行。 部落现有九十多个十名一组的巨魔猎手小队（壮年：亚成年=约2:1），平日里的狩猎职责，让它们缺少以数百为整体、进行统一行动的经验。 既然这次要随行，那就得临阵磨磨枪。 遴选出60个小队，按照此前所定下的‘3小队组成一个中队’的猎手队编成方案，共分为20个中队开始了和战兵们的磨合训练。 ~~~~~~~~~~ 如此等等，当这些个林林总总的所有事情初步安排完、刃牙拖着身体到家时，距离此前‘侦察兵’出发，已经过去了近40个小时。 将‘浴室’挪动到树顶，敞开四面墙壁，躺在加满了沸水的浴缸中，刃牙静静看着远方黑沉沉的森林，陷入了思索。 今天，他恶补了有关黑森林中部落分布、相互关系的知识，发现自己还是有些太乐观了。 据相关经验最充足的前酋长所介绍，已知范围内林林总总共有约14个部落。 而早在20年前，自己所在‘牙’部落的实力，就已能列入其中前三。 因为对于绝大多数巨魔部落而言，实力就约等于所拥有的亚成年+壮年巨魔的总数。 所以，用部落20年前的口数，就能做出个简单的推算，大致得出黑森林所拥有的‘总人力’。 情况相当糟糕，满打满算也就才1万出头，光是牙部落就能占去其中五分之一。 仔细想想也挺合理，狩猎本就不是一种高效的生产活动。 综合考虑巨魔的食量、猎物的数量，可能除了最拔尖的俩三个外，绝大多数部落根本就养不起超过1000的人口。 ‘森林的承载能力有低啊，窝在这里好像没啥前途.....老巫医年幼时遇到的那个部落，又是怎么养活那么多人口的呢，会不会是发现了某种高产作物？.....唔....而且还得是能替代肉类的特殊‘作物’。’ 如此想着想着，他渐渐觉着水温没先前那么惬意了，就昂着脖子大喊道， “老婆！！老婆！！！水有点凉给加点火！！！” “老婆！！” “听见了听见了，鬼叫什么！！真是个懒鬼。” 美雅的声音从下方远远的传来，虽听上去像是在骂骂咧咧，但感觉还挺高兴。 片刻后，伴随着水面再次‘咕噜咕噜’的冒起泡泡，刃牙长长的伸了个拦腰，这才再次将全身浸入了水中。 “唔....舒服！” 这时，一根藤蔓卷着一道身影，缓缓爬上了这孤零零高悬于树顶的浴室平台。 “他们都喜欢火焰澡，怎么就您偏爱沸水呢？” 美雅脱衣钻入浴盆，卧在上方如此问道。 “别提了，什么狗屁火焰澡，不知道那帮家伙是怎么想的。没水那能叫洗澡么，简直邪典！” “呵呵呵。”美雅掩嘴轻笑，就静静的趴在胸口上不说话了。 “在想什么呢？” “您....是打算亲自去打仗吗？” 她侧过脑袋望了过来，刃牙能清晰的感受到其眼中所蕴含着的担忧。 “.....是的。”他沉默了许久，却只能给出如此回答。 “为什么？您不是巫医么？打仗的事情就不能交给战士们去做吗？” 美雅不由的问道，声音中还带上了些埋怨。 她有些不明白，向来标榜‘智慧’‘稳妥’的丈夫；成长至今，为了安全甚至连部落都没踏出过一步的丈夫。 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非要冒险不可呢？ “唉.....”刃牙轻叹一口气， “其实，部落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发展下去就好，以现在这个趋势，数百年后一切都会来的顺其自然。” “但是...我不甘心，我想让进度条走的再快一些。所以说，这本该是场....不，是一系列不用打的战争。只是因为我的任性，才让他们不得不面对可能出现的流血牺牲.....” “因而，我得去才行。我做不到将自己置于安全的后方，每天只听听报上来的伤亡数字，然后理所当然的去接受一切，接受他们成为开疆拓土的一行行注脚。” 美雅闻言沉默了许久，最终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低声道， “那起码带上我，让我陪你一起。” 美雅没再用那在她嘴里向来充满了欲念的‘您’，而是换上‘你’，以更坚决的口吻如此道。 “.....好，我们一起。” 第五十三章 出发与夜宿 当侦查小队全部回程时，时间已经来到了10日之后，他们各自带回了相对比较详实的路况，以供巫医们选择。 第一条，乃是沿着白河一路向北，最终直达菲奈部； 这一路，无疑是最近的一条，但其弊端有二。 其一，河道左近经常有肉食性魔兽出没； 其二。白河黑河交汇处水流深而湍急，渡河会比较麻烦。 第二条路，是先在部落旁边左渡白河，后沿河道北行，再于白河上游处右渡南返； 这一路的好处是，在路程第二近的同时，避开了两河交汇处； 但前后共需渡河两次，稍稍有点折腾，且河道左岸如右岸一般，也是猛兽的取水地。 第三条路，是先东行再北折，于森林中一路穿行抵达黑河南岸，于此渡河后再折向西北至菲奈部； 这一路所经黑森林俱是部落的猎场，凶猛的肉食性魔兽早就跑了； 但同时它也是最远的一条，且黑森林的‘路况’并不适合大部队穿行，它不像前两条那般有相对平坦的河岸可供行军。 几番斟酌之后，符文议会决定综合第一路与第三路，先沿白河东岸北走，于两河交汇处向东行至黑河宜渡处再行渡河，之后折西北直抵菲奈。 这虽未能规避猛兽取水地，但猛兽毕竟也不是傻子，不可能眼看着有巨魔大部队在，还硬生生的往旁边凑。 再者说了，巨魔通常所忌惮的魔兽普遍都是独行种，如果这种情况下真撞上来，靠数量也能堆死它们。 就这般确定了道路后，由125名战兵、20个猎手中队，合计725名壮年、亚成年巨魔所组成的‘大军’，带着他们重达80吨（不加兵器）的给养出发了。 此役，刃牙被符文议会任命为部落军事首领，全权负责一切征伐相关事宜； 美雅与另一位年轻巫医土牙，则被任命为随军巫医，负责协助统筹粮草、救治伤患，并另有15名巫医学徒跟随。 剩余的巫医则留在部落，于‘政府’与留守狩猎队的协助下守护后方。 军事首领的任命，议会上其实有过不同意见，但出发点并非‘经验不足’，而是认为他不该涉险。 至于军事经验，说实话现阶段这玩意儿谁都没有，一手设计了军队、猎手队编制，且参与了训练规划的刃牙，反倒成了最有‘经验’的巨魔。 ~~~~~~~ 天色已经开始昏暗，大队伍沿着河岸向北已经行进了4天。 队伍中，每位巨魔战兵在从部落出发时，负重曾一度达160公斤，行至今天这个数字已经变成了120公斤； 其中，约40公斤是装在藤条包中的食物，剩余则为武器、盾牌等。 猎手队的负重也从最初的140公斤减至100公斤左右，他们的背囊中此时还有约80公斤是食物，剩下的才属于猎手们相对轻质的兵器。 至于原本打算带上的驼鹿，则并没有随队，因为在计算之下发现，当物资被分配到全体巨魔头上时，每位分到的负重其实并不算太夸张。 因此，没经过实际验证的‘驼鹿辎重队’方案被放弃，打算等下回经过试验后再行启用。 这一日，从太阳升起的日0时开始，每行进五个灯时才休息半個灯时的巨魔队伍，已经走了共20个灯时。 饶是强壮如他们，此时也终于开始表现出疲惫。 “统领阁下，差不多就是这里了。” 恰好此时，从前部折返的猎手如此提醒道。 刃牙看了看一众巨魔的状态，又瞧了瞧天色，内心赞了句土牙巫医真细心。 之后，他便抬手示意队伍停下，准备趁着入夜前先把宿营地找好。 说是宿营地可能有些勉强，皮糙肉厚的巨魔们，甚至不需要营帐遮风挡雨，只要有能用来烧脚的篝火，他们就已经很满足了..... 刃牙放开一路都没好意思骑的驼鹿首领，示意其去附近找些吃的，自己则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宿营地事务之上。 先散出部分猎手，去找到那些由前部提前准备好的柴火； 剩余巨魔中，一部分在后勤‘人员’的指示下，将辎重以中队为单位进行统一安置； 另一部分，则一组一组的分别去河边取水。 不久后，柴火被分好、篝火被点起，又大致摸了摸附近的地形、环境后，巨魔们便按照前几夜的规矩分成了三组，准备分批值夜。 休息的巨魔，将以小队为单位共享一个火堆，兵器也被放在尽量触手可及之处。 以他们近三米的身高，在林间想要完全躺平并不容易，尤其对那些非得把脚塞进火堆里的巨魔就更是如此。 幸运者，能垫着自己的巨盾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倒霉些的，便只能在有限的空间蜷着身体、或者就靠在树干上睡去。 很快，林间就响起大片大片的鼾声。 “统帅阁下，前部传回消息，说他们已经抵达黑河渡口，并准备天亮后渡河。” 随行的，加上刃牙共该有三名巫医，原本大家是要一起走的。 但临出发前刃牙又改了主意，吩咐土牙带上一批队伍先行出发。 他们将成为前部，于相隔一天的距离上，为大部队充当前哨、顺便收集收集柴火啥的。 这会儿夜牙进来报告的，正是由前部派回的‘联络兵’所带来的消息。 “...终于要到了..足足四天啊，真是辛苦大家了...” “是啊....不过渡河后，距离菲奈部应该还有四五个灯时的距离。” “行，我知道了。传话的猎队有几名成员？沿途情况如何？” “是一个完整的猎队，说是沿途的走兽基本跑光了，他们也没遇到什么危险。” “那就照例进行轮换，休息八个小时后，由原先的队长领着新队员出发。让他们转告土牙，渡河后只派出小部向西北进行隐蔽侦查即可，大部留在原地等待我们抵达。” “明白了。” 等夜牙离开后，刃牙也不在原地停留，他和美雅已经决定各守半夜，因而这会儿准备骑上已经回来的驼鹿首领，去宿营地周边看看。 沿途和遇上的巡逻队打着招呼，他渐渐来到了火光与黑暗的交界处。 没敢太过深入，只于此再前出五十米，当身影恰好被彻底淹没于黑暗时，他这才点上夜视术，开始以营地为中心画弧线巡逻。 第五十四章 终点 又是一夜休息、一日行军后，刃牙率领大部终于来到了黑河边。 当土牙巫医专门留在河对岸的的猎手，回返报告了这一消息后，土牙亲自渡河来到了刃牙这边。 还很年轻的巫医隔着老远就开始兴奋地挥手。 “议长阁下，土牙前来报告。” 直等到快接近刃牙时，他才勉强压下兴奋劲儿，压低了声音如此说道。 “你辛苦了，前部的任务完成的很好。因为你们的付出，我率领的大部队才能如此一帆风顺的抵达。” 刃牙用着被他硬生生强造出来的词语，不吝夸奖道。 对这个后辈，他的确感到相当的满意。 无论是宿营地的寻觅，亦或者准备夜宿用的物资，他都完成的相当出色，为大部队节约了很多的时间。 “哪里，这也是因为您的信任。” 说话时，土牙巫医眼中闪着近乎崇拜的光，虽然比之民众们来的理智，但显然也是刃牙的资深拥趸。 勉励的点点头，刃牙转而问道， “如何？昨夜通信兵可曾顺利抵达？侦查队撒出去没有？” “是的，昨夜就收到了从您那里回返猎手带来的消息.....但我一直等到今天太阳初升时，才派出了侦查员。” “嗯，没关系，你做的很好，夜晚还是有些风险的。那么，情况如何？” “由于未能太抵近菲奈部进行观察，所以情报不是很详实；从今早出发的猎队规模、装备，以及被我们抓到的几名猎手那里得知，他们无论是在数目上、亦或者技术方面，都将被我们碾压；壮年、亚成年巨魔的数量应该不足600，总口数大约近千；装备方面，几乎全是木杆骨刃的短矛，攻击力视骨头来源而定.....像这一只，您看看。”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把近三十厘米长、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矛头递向刃牙。 ‘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行刺的.....’ 刃牙心中尽管如此吐槽，但动作上并未作出什么防范，只是很自然的接过，并仔细观察了起来。 矛头整体呈尖头弧刃，虽大体为金属色泽，但从手感来看确实是骨制无疑。 手指坚韧的皮肤，试探着划过两边被磨成弧形的刃口，以及顶部由于技术限制，而呈现为大锐角的突出部。 结果，虽未能直接破开表皮，但若是辅以巨魔的力量，的确足以形成伤害。 “确实不错，但破不开钢木盾....杆身呢，材质如何？” “只是些常见的木头而已，战士们手中的钢木重剑可以轻松斩断，并不是很可靠。” “如果只是如此，那战士层面的较量基本就不足为虑了，但是巫医么......啧啧，有见到他们的巫医吗？” “十分抱歉，并没有....” “没关系，这并不怪你。” 菲奈部的施法者力量，刃牙还是有些忌惮的。 虽然只是些原始施法者，但他们能够同归于尽的那一下，也并不容小视。 到那时，其术法的威力将与技术无关，完全取决于魔晶的品类、与发动者的剩余寿命。 万一这个部落走了狗屎运，同一时期拥有了好几位剩余寿命很充足的巫医，那绝对够他喝一壶.... 但这时，部队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者也并非是没有应对的手段。 因而刃牙并不打算因为这点不确定性而退缩，只是心里打定主意，准备多加防范而已。 “待明日大部队开始渡河的那一刻，你派机灵的巨魔去一趟菲奈部，告诉他们的酋长与巫医，就说牙部刃牙，将于明日下午率领七百余部众造访。” “这....不就给了他们准备的时间么？”土牙在不解之下，很直率的询问出声。 “没错，就是要给他们准备的时间。凭我们的力量，这一次交锋没必要、也不应该去偷袭。我们要的是征服而不是杀伤，堂堂正正的从正面压垮，才是最好的选择。” “....您说的对。” 又是一番交流与勉励，刃牙划定完明日前部于大部队渡河时的防范任务，便让土牙先行回归河对岸了。 ~~~~~~ 一夜过去的很快，当天蒙蒙亮时，所有的巨魔便已经带着各自的辎重，来到了渡河点。 黑河的径流量并不大，只有在与白河交汇的那一段，才在双方的共同作用下，形成了深且湍急的区域。 而今天巨魔们将要渡河的这一段，水深才不到两米五且，河流走势也相当的平缓。 巨魔们只要把辎重顶到头顶，保证不让食物被打湿，便可以踩着河道强行‘泅渡’。 事实也的确如此，哪怕刃牙为了最大可能的保全辎重，选择了相当保守的渡河方案； 也前后只花费了不到两个灯时，便完成了全员的渡河。 北岸，六百余大部巨魔在行军五天五夜后，终于与前部成功会师，双方队伍就向数年未见一般，互相拥抱着庆祝起来。 刃牙没理会这帮子傻憨憨，只是吩咐中队长们及时整队后，便和一夜未见的土牙、以及一路随行的老婆开始准备后续事宜。 从此折向西北、再行约四個灯时便能抵达菲奈部，这已是去程的最后一段。 但渡河后并不能直接上路，巨魔们不仅要重新分配渡河时乱掉的辎重，还得先吃一餐饭以保证抵达目的地时能拥有最充沛的精力。 当这一切都准备妥当，即将再次整军上路时，时间又过去了近一个灯时。 一名巨魔爬上附近最高的那棵树，并报告了太阳大致的角度后，刃牙得以确定‘准确’的时间。 “早晨3点....那就出发把，在距离菲奈部还有一个灯时的距离时，再进行最后一次休整。” “明白！” “了解！” 各个正式或临时的中队长们，接受命令后迅速前往了各自的临时驻地，于稍作整理后便正式出发。 ~~~~~~~~ 三个灯时后，在森林中隐约传来的诡谲视线中，已经不分前部、大部的巨魔部队，在撒出去一部分侦查兵后，开始了最后一次休整。 这一次，既没有准备火堆、也没有巨魔去取水，他们只是卸下了背囊，开始活动手脚。 刃牙来到大部队的最中心，示意一个方向的巨魔稍微散开些。 之后，他用近三分钟的吟唱时间，把一个风刃术压缩、增量到现在的极致，并向着选定的目标激发而去。 ‘咔嚓！轰隆隆！’ 一棵生长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无辜巨木被拦腰截断，于恐怖的声响中，刮擦着周边的其它树木缓缓倒下。 那边的巨魔，哪怕事先躲开了，也被连带着折断的大量枝叶，劈头盖脸的砸了一通。 但向往力量、也崇拜拥有力量者的他们并不着恼，只是稍有些狼狈的把自己从残枝中拉出，便一脸狂热的看向已经高高站在树干断裂处的刃牙。 “诸位同胞！此行已有五日！这一路，艰辛并未制止我们的脚步！危险也未能击垮我们的意志！而前方！便是此行的终点！” “我坚定的战士们！勇敢的猎手们！善良的同胞们！这既是我刃牙此生第一次踏出部落，亦是文明第一次光顾蛮荒的黑森林！” “我们是文明的散播者！我们带着善意、抱着对未来的期待而来！但若他们不肯接受这诚挚的善意，不愿拥抱美好的未来！那为了所有巨魔共同的光荣，我们将化身征服者，直面鲜血！” “告诉我！伱们准备好了吗？” “征服！征服！征服！” “征服！征服！征服！” 陷入渴战状态的巨魔们，忽略了虚伪的‘文明撒播者’，反而专注于‘征服’。 “记下来了么？注意把这帮铁憨憨的口号改一下。”虽有点抛媚眼给瞎子看的遗憾感，但刃牙还是很在意的吩咐道。 “好了好了，知道啦，您可真是虚伪呢....不过我好喜欢。”美雅晃了晃手中，尚还有些湿漉的泥板道。 “嗯，记下就好，如果有幸保存到千百年后，就有可能成为‘正义’的证明呢。” 第五十五章 威慑与交涉 最后一个灯时的路程，刃牙没再牵着驼鹿前行，都到这里了已经没必要再继续‘同甘共苦’下去。 于是，他跨上了高大健壮的驼鹿首领，雄赳赳的行在了队伍最前方。 “报！！！菲奈部已经在部落口集合！” “好！再探，再报！” “报！！前方两百米，发现菲奈部猎手！” “进行驱赶！” 在哨探频繁的往返间，昏暗与光明的交界线终于近在眼前，他们已经抵达森林的‘尽头’。 ~~~~~~~~~~ 菲奈部外围，是一圈直径约七、八十米的‘无树带’。 此时，菲奈酋长正领着几乎全部的战士，用热切而嗜血的视线，紧盯着前方的森林。 那里，是牙部即将出现的地方。 在他旁边，是一名身材有些佝偻的老者，不同于战士们眼中普遍高昂的战意，他的双目饱含着担忧。 “达巴，这样，危险。牙部，强。战士，去森林，偷袭，赢。”这已经是老巫医不知第几次的劝诫了。 “不，牙部通知，牙部守规矩；菲奈，也守规矩。” 显然，这个被他一手养大的酋长是个固执的家伙，老巫医的苦苦婆心再次落空。 无论是争夺猎场，亦或者单纯的比拼勇武，挑战者提前通知、被挑战者集合等待，那是以往黑森林诸部约定俗成的规矩。 因而达巴的决策其实并无不妥，反而是一种值得称赞的行为。 然而，这個蠢家伙或许不懂；但老巫医却能肯定，这绝不是一次常规的‘挑战’。 牙部此次的行动，是他所不能理解的，是黑森林亘古未有过的变数。 无论是那整齐划一的装备、严整的队列； 亦或者那一击削断巨木，而本身却毫发无伤的巫医。 这些，无一不在挑战着他的世界观。 他们不用狩猎吗？ 这么多壮年巨魔同时出动之下，部落的孩童、老者该拿什么果腹？ 他们一路的食物，又是怎样解决的？ 这些个问题，甚至无法被他那不成体系的巨魔语，完整的表达出来；只能形成一个个纷乱的念头，横亘在老巫医的脑海中久久不见消失。 就在或是战意沸腾、或是忧心忡忡、又或是不耐烦的诸多视线中，于前方‘无树带’的尽头、光暗的交汇之处，一道庞大身影的轮廓，自影影绰绰的树木阴影中渐渐显现； 随着它的缓步前行，上午八点的阳光，自东方穿过森林边界已经有些稀疏的树木，成为一道道倾斜的光柱，打在那道身影上； 光柱下，狰狞的面孔、强健的身躯、座下那头顶着一对巨角的魔兽，依次的甩脱了黑暗的束缚。 那是一只巨魔，以一种前所未见的形式，出现在菲奈部六百余道视线之中。 只是片刻，于当先这只巨魔的后方，又是更多的面孔自黑暗中浮现。 一众比菲奈部诸战士显得还要嗜血、还要狂热的巨魔，诡异的在一片寂静中无声的前进。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前方长达百米宽的弧线上，越来越多的巨魔战士自树木的缝隙间钻出； 最终，他们形成队列聚合在一起，安静的站在部落与森林间的空地上。 扑面而来的，是种深沉的美感。 菲奈部从未见过的‘骑士’之美、军伍之美，在短暂的第一次接触中，便瞬间征服了他们的感官。 ~~~~~~~~~ 一度非常寂静的场面，令刃牙非常满意。 为了让出场画面能先声夺巨魔，他刚才可是费了老大的劲儿去调度。 “全体都有！放下辎重。” 沉而有力的口令自他嘴中发出，巨魔们一列列的卸下背囊向后传递，并被菲奈部所看不见的最后几排巨魔，狼狈的搬运到后方摆好。 “全体都有，持盾！中队列阵！” 一阵并不显乱的小碎步过后，五乘五的5个战兵中队方阵，在最前方井然有序的一字列开；在他们身后，五乘六的20个猎手中队方阵，也前后排布成了两层。 各个中队之间，留出可供两个巨魔并排通行的宽度，背靠着森林形成一圈弧形的整体，半‘包围’住了中心的菲奈战士。 “稍息！” “立正！” “准备迎敌！” “喝喝！喝喝！喝喝！” 随着最后一声令响，自最前排的战兵方阵中，一阵阵呼喝随着重剑敲击盾面所造成的‘钢铁敲击’声整齐响起。 紧随其后，各个猎手中队也跟着节奏整齐的喊了起来。 七百余巨魔的声音，仿佛构成了一股堪称恐怖的气势，向四面八方碾压而去。 只是，前方并没有迎面而来的敌人，这所谓‘迎敌’自然也无从谈起。 骑在驼鹿首领背部的刃牙，举起右手高握成拳，背后的呼喝声这才渐次退去。 ‘装逼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接下来应该可以好好谈谈。’ 如此想着，刃牙轻拉缰绳、脚跟微微磕向坐骑腹部，引着驼鹿首领向前缓步迈进。 他侧后，则是土牙与美雅两位正式巫医。 他们始终与刃牙保持着约20米的斜线间距，眼神隐晦的打量着对面的老巫医，嘴中念念有词片刻不息。 对面，奈非部上到酋长、下到各个战士，此时的脸上早就没了先前的自信； 但巨魔毕竟不是什么软弱的物种，哪怕已经直观的明白了彼我间的差距，他们依旧紧握着武器，坚定挡在部落前方。 酋长与老迈的巫医对视一眼，凝重的相互点头后，一齐朝正向此方前进的刃牙迎去。 没多久，双方于更靠近菲奈部的中间带碰面。 名叫达巴的酋长走在前，老巫医则与行走间渐渐落后，并最终停在了稍远些的地方； 他的手，始终收在破破烂烂的兽皮衣兜中，精力也多集中在土牙与美雅身上。 之前就有巨魔汇报了‘树被光斩断’的消息，而这两位一看气质就是巫医无疑，只是没想到居然一次来了两位之多.... ‘牙部究竟变成什么模样了？’ 与之类似的念头，再次出现于他的心底。 “牙部，刃牙！你，何来！” 达巴勉强维持着气势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老巫医也不由自主的侧耳倾听了起来。 视线回转到刃牙这边。 菲奈酋长这种说话方式，以及那些被淘汰的词汇，使从前部落的光景、与老巫医的面孔自他脑海浮现。 但很快，又因当下的重点而隐没。 自驼鹿背部跃下，刃牙收敛住短暂发散的思维，注视着菲奈部酋长与那稍远处的巫医，缓缓说道， “牙部，饱，；牙部巨魔，强；菲奈牙部一起，也饱，也强；一起？” 第五十六章 交涉、挑战 “一起？意思？”达巴似乎没能很好的理解，疑惑的问道。 牙部的语言，在刃牙的影响下，几乎已经脱离了最原始的面貌。 哪怕最一开始引入汉语的时候，他保留了一些部落已有的原始词汇，但这么多年的潜移默化、以及巨魔慕强心理的影响下，那些词汇也被刃牙不经意间所说出的汉语同义词所取代。 好在原始巨魔语足够简陋，刃牙仔细回想之下，对话还不至于变成鸡同鸭讲。 “牙部、菲奈部，变一个。” “强？” “强。”刃牙肯定的点点头。 “吃饱？” “吃饱！那些巨魔。”刃牙指了指背后不远处的整齐队列回答道，“部落，有，三个那么多。” 达巴双眼微微放光，似乎是有些心动了。 “那些”刃牙又指了指随行的两位巫医，伸手笔画出九根手指继续说道，“有这么多！” 这下，始终听着这边对话的老巫医，闻言顿时变了脸色。 达巴也开始纠结，一面是部落民众的生计，另一面则是他自己的地位…… “达巴，来。”后面的老巫医出声唤道，顺带还对刃牙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表达歉意。 达巴就没老巫医那么礼貌了，闻声后他也没多想，直接就回身走了过去。 老巫医见此，再次对着刃牙露出个抱歉的笑容，这才开始对着达巴嘀嘀咕咕说起话来。 “一起，好！” 原本还在犹豫的达巴，被巫医这么一劝反倒是焦急起来。 为了这個位置，他可是先后打死了老酋长、又杀死了好几个挑战者，这才成功的坐到今日。 如果就这样合并，族人是能吃饱、变强，或许还能生活的更好。 但他呢？当个普通巨魔吗？那还怎么优先交配？还怎么吃最好的食物！ 想到这些，他双目隐隐开始透出凶光，凶狠的看向老巫医。 老巫医却是像没看到般，老神在在的继续说道， “达巴强，挑战刃牙，达巴，要当，大部落酋长。” 听到老巫医这话，达巴拳掌相击，顿时就仿佛看到了新天地一般，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目中凶光消失不见，哈哈大笑着拍了拍巫医的肩膀， “老巫医，聪明！我，达巴，大部落，当酋长，哈哈哈！” 说罢，他自信的敲了敲自已壮实的胸膛，面上带着仿佛已经成功了的得意笑容，就要走回刃牙身边。 但老巫医立马拉住了他，在达巴疑惑的注视下继续说道， “规矩，那边、这边，族人都见证，怕刃牙，输了，不认。” “好，好，规矩，好。” 从没考虑过自己会输的达巴，显然十分赞同老巫医的话，当下就应了下来。 另一边，相隔并不怎么远的刃牙，当然也听到了二者的对话，他满脸问号的看向那个老巫医，想弄明白这老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一瞧之下，就正好对上了老头似乎略有些深意的目光。 ‘不愧是只凭天赋，便能硬生生突破了界限的家伙，这脑子...真是原始社会当中的异类。’ 隐约猜到点其心思，刃牙不禁在心中如此感慨道。 当此时，达巴业已走回他身前，扯着嗓子高声喊道， “一起，可以；酋长，达巴来！挑战！规矩！牙部，最强，哪个？” 刃牙盯着他，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同样高声应道， “牙部，我最强！挑战，好，强的，酋长！” 这一下，两边的部众都同时沸腾了，大吼大叫着鼓噪起来。 两位立在最中心的巨魔，张开双手用胸膛彼此对撞，算是订下了约定。 “等，达巴，武器。” 之后，达巴只扔下这么一句，便向部众方向行去。 刃牙倒也是空手过来的，但他并没有回去拿武器的打算，只是吩咐美雅用藤蔓现场造一张圆盾、一柄大剑。 用途多样的藤蔓术堪称万能，是每个巫医都不会错过的领域，美雅对此自然也不再话下。 没花费多久时间，她便在菲奈部老巫医震惊的注视下，按照刃牙的习惯造出了盾剑。 刃牙接过后试了试，感觉挺满意，重量、韧性、锋锐度都相当不错，虽不比‘千锤百炼’过的钢木，但也足够应付了。 没多久，达巴也提溜着自己骨刃长矛走来。 当注意到对手手中的武器后，他表现出了显而易见的羡慕。 见此，刃牙倒也不小气，让美雅仿照着达巴手中的款式，也给他造了一柄矛； 此外，还另附赠了一张，与自己手中规格相同的圆盾。 这倒不是他坚守‘公平’，要真是如此，刚才他就不会偷摸摸给自己加持‘巨力术’、‘风行术’了..... 只是存心让美雅，在菲奈部老巫医的面前，多表现些新体系的神奇。 看老巫医的神情，效果貌似还不错。 再次接过美雅送来的武器，刃牙递给了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的达巴。 “达巴，武器，不行；这个，达巴用。” 达巴诧异的接过，颠了颠、又试着挥舞了几下，发现果然是好家伙。 他立马丢掉了自己手中的破烂，面露兴奋的道， “好！武器，好！刃牙，也好，好巨魔！达巴、刃牙，好，一起吃肉！” “哈哈，一起吃肉，先战。” 刃牙左手持盾前挡，右手握剑后拉至腰部，做出了起手式； 对面，也退到适合位置站定的达巴，此时也左手举盾、右手持矛，面露慎重的做出了准备架势。 这两位现场千八百巨魔当中的最强壮者，于双方部众的注视下进入相持。 除了美雅等少数‘奇葩’外，绝大多数巨魔都拥有着健硕的脊柱肌、与十分夸张的背阔肌，这让他们的上半身，看上去会稍有些前躬； 而正对峙的这两位，无疑又俱是巨魔当中的佼佼者，这一弓腰蓄力起来，身形顿时变的越发夸张。 左脚直向前踏，右脚横向相随，双方缓缓的拉近着彼此的距离，剑与矛也试探性的开始相交..... 达巴的矛逆握于头顶，双向俱都带着开了左右刃的矛头； 他时而逆刺、时而顺挑，间或还向左右割斩，攻击来的如流水般延绵不绝。 双方的战斗始终防刺不防割，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划伤很快出现，又很快结痂自愈，只有徒然留在体表的血渍，才隐约能证明‘试探’的激烈。 达巴并不是个耐心的家伙，在几番试探无果之后，他突然猛地启动，左手向前发力、想要靠盾击破坏刃牙的防御。 藤盾相交之下，所发之声不如钢木盾那般噪耳，甚至说还有点悦耳。 轻响中，刃牙顺势后撤一步，侧身向前刺出大剑，想要趁着对方空档造成伤害。 但斜上方笔直刺下的矛头，却是逼得他不得不放弃这个打算，马上进行了躲闪。 最后，瞄向脑袋的矛尖，只是划过了他的脸皮，于留下一道深可见骨、却又在以极快的速度愈合的伤口后，迅速被收回。 这时，刃牙已经发现了双方在技巧上的差距，如果单说战斗经验、技巧，他不得不承认是达巴更强。 于是，他不再矫情，决定用被加持后胜过对方的力量，直来直去的压倒对方。 第五十七章 理所当然的胜利 当刃牙决定改变风格时，魔法加持下得以更进一步的力量，终于派上了勇武之地。 他左手盾猛地向前一推，达巴顿时被一股沛然巨力冲击的向后踉跄。 趁此时，刃牙举剑高过头顶，用力向下挥砍。 反应过来的达巴虽侧矛尽力格挡，但紧随而至的力量，却使得长矛向后直击在他脸上，破坏了他好不容易稳定住的身形。 刃牙见此，并未继续下压巨剑，而是利用剑矛相交时所产生的弹力，顺其自然的再次让剑回到了初始的位置，随即继续向下猛砍。 ‘当！’ ‘当！！’ ‘当！！！’ 一击重过一击的挥砍，让达巴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 这个过程中，他的动作越发变形，于是又有更多的心力，被消耗在似乎无休止的格挡中； 渐渐的，他已经没有余力再去进行其他的思考。 刃牙自是不会放过如此机会，他左右脚重心交换，趁着达巴勉力完成格挡后所产生的退势，侧肩向前一撞，直把达巴撞的再也维持不住重心，向后倒飞出数米。 ‘咚！’ 目露茫然的菲奈部酋长，重重的摔倒在地，等再回过神来，对手已经持剑抵在了他眼窝。 巨魔有几个不算是弱点的弱点，分别为脏器、心脏、大脑。 如果以严重程度对这些‘弱点’进行个排序的话，那么其中‘脏器大破坏’将被排到第三位。 当内脏受到巨大的破坏时，哪怕伤口会于短时间内愈合； 但受损时所流出的血液，则会因无处可去，而堆积在胸腹腔中无法被排出； 视血液的涌出量，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挤压脏器、破坏躯体平衡等后果，从而影响到巨魔的实力发挥。 而面对这种情况，通常只能靠再次制造伤口，来及时将血液排出体外。 接下来，心脏可以排到第二位； 当它受重创时，强大的自愈能力虽然会继续生效； 但失去血液泵后，受创位置也会因养分供给不足，而陷入自愈效率低下——大出血——自愈效率继续降低的恶性循环当中； 如果得不到及时救助、或者受损极其严重，那巨魔将不可避免的迎来死亡。 以上这两种创伤，救治难度虽看严重程度而上下浮动，但总归还是有法可挽救的。 但位于危险榜首位的大脑，则有些不同； 对大脑来说，似乎任何一点损伤，都会成为不可逆的伤害； 其后果，轻则痴傻，重则瞬间死亡。 而这三個‘弱点’，正是造成巨魔们战斗时，‘防捅刺不防劈砍’的原因。 回归到现在，当被剑杵在眼球上的那一刻，达巴就已经彻底的输了。 他有些颓然的松开依旧握着武器的手，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来临。 这倒是让刃牙生出了些佩服，换做是他异位而处，自问是做不到如达巴这般、将生死完全交给胜利者裁决。 哪怕丢人了些，他也要先从被剑指着的状态逃离才行。 如此想着，原本就没打算杀了对方的刃牙，只是踢开了对方的武器后便收回了剑，主动伸手拉起了等死的对手。 菲奈酋长.....不，是原酋长才对，他起身后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刃牙，眼中流露出庆幸与些微的耻辱感。 达巴怀疑刃牙是不是看不起他，不然为什么不下杀手？ 并且，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气，很快，耻辱感就压过了存活下来的侥幸。 双目由愤怒而充血变的通红，内心的荣誉感，又让他抗拒再拿起武器指向胜利者。 “达巴，不弱！达巴，很强！你，杀达巴！” ‘啊这，难道不该是....先被对手感激，再经过一番安抚后，从此让其对部落忠心耿耿...的剧本吗？’ 料想中的场面没有发生，这让刃牙稍有些下不来台。 本有些生气，觉得他不识好歹，但看着对方那因为耻辱而陷入愤怒的神情，刃牙又有些理解了其思维回路。 走上前，拍了拍达巴的肩膀，刃牙让自己的眼神尽可能的维持真诚，半真半假的说道， “达巴，勇士，强；勇士死，刃牙心痛，不杀。” 达巴显然是第一次接触这种思考方式，他闻言想了好一会儿，才整明白这中间的逻辑顺序。 随即，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由怒转喜，并再次洋洋得意起来。 刃牙心道了一句好哄的家伙，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后，便朝着一直在不远处观战的老巫医行去。 而达巴，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捡起了武器自顾自的跟在了刃牙身后； 瞧那架势，俨然是一副以护卫自居的模样。 也就几步路的功夫，刃牙很快便行到了老巫医面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因年迈而变的相当佝偻的老者。 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等待着。 片刻后，老巫医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将本就直不起来的身子弯的更低了些，略带些恭敬的说道， “巫医达诺，见，酋长。” 在黑森林，其实不管是哪个部落，都没有巫医对着酋长施礼的习俗；反倒是酋长对巫医施礼比较常见，并不是因为地位，而是其他诸如‘从小被养大’之类的原因。 但这个新酋长无论是势力亦或者个体，看起来都有些强势，老巫医为了部族不用去无谓的流血，而率先表达了恭敬。 “好。” 得到了所等待的‘承认’后，刃牙倒也不再端着架子。 但他也没去解释‘酋长’相关的事情，想着反正一两句话也说不清，还不如做成既定事实后，让他们慢慢的自己去理解。 于是，转而开始考虑，该如何更彻底的收了这老巫医的心。 好像也不难？ 他在其不知所谓的眼神中，手指微动着念诵了一段咒语，一道藤蔓便自二者间长出，快速上‘爬’至手心。 把玩着在手中蠕动的藤蔓，对眼露不可置信、并到处乱瞄着找魔晶的老巫医道， “牙部，不同。巫医传承，强，不用魔晶，不死。一起，是好。你，对。” 这番话下来，老巫医终于停下了瞎找的眼神，并流露出了一丝的热切。 如果说，他先前挑动酋长去决斗，更多是为部落现在与将来的生计着想；那此刻，他只想在死前多瞧一眼巫医的未来。 目的达到后，刃牙又询问了菲奈部是否有其他巫医，并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部落中确实还有一个年轻的巫医，为了不至于彻底断了传承，先前就在酋长和老巫医的嘱托下藏了起来。 既然现在‘合并’已成定局，那自然就没有躲藏的必要了。 很快，又一个巫医打扮的巨魔被叫了出来，他叫达然，看不出具体年龄，只能从体魄判断出是壮年。 简单的相互认识后，话题不可避免的滑向‘合并’问题。 两部合并自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合并、是否搬迁、猎场分配、食物来源.....等等，都极待刃牙做出决定。 而菲奈部更具体的信息，询问这两位巫医自然是最快捷的。 于是，在土牙、美雅两位也靠过来后，五位巫医就凑到了一起。 他们在达巴的持续神游中，开始交流更具体的事项。 第五十八章 并部事宜 刃牙先吩咐一直在部落外圈列队等待的战士、猎手们靠近，顺便把辎重中的食物拿出一部分，分给已经不在警惕的菲奈部诸巨魔。 这一批食物，基本是由干果碎、肉沫，混合了大量脂肪而制成的‘大饼’。 它们已经随军一同行进了六天，此时虽不至于坏掉，但保存状况已经是岌岌可危。 这些菲奈巨魔，自从早晨被通知‘牙部来访’后，根本就没时间去正常捕猎，从一大早就开始‘严阵以待’的他们，这会儿正好还饿着。 现在分出一部分给这些部众，既是在彻底坏掉之前避免浪费，还能顺带收买一波巨魔心。 所以，何乐而不为呢？ 此外，他估摸着牙部一行巨魔，估计还得在这里待上好几天； 在此期间，菲奈部所留存的食物根本不可能供应的上，所以还得由他们亲自动手。 于是，在看着诸战士热热闹闹的吃完后，刃牙只留下所有的脱产战士充当护卫，其余猎手中队则在菲奈部战士的引领下，被打发去菲奈部的猎场狩猎。 处理完这些先期事务，刃牙等几位巨魔终于正式进入了菲奈部之中，准备寻个可以坐下的地方，以便进入正题。 当然，诸战士们也是必须随行的。 ~~~~~~~~ 最初，菲奈部为了便于排出雨水，将部落选址于森林中的一处小坡地； 此后，他们又花费了漫长的岁月，才砍光这一片树木最终得以安居。 部落占地不大不小，勉勉强强刚好够近千巨魔生活而已，在其内部的泥泞中，密集且凌乱的搭建起一间间简陋到四处漏雨漏风的破木屋。 见此，随行的牙部诸巨魔中，有一部分不自觉的流露出了些许的嫌弃。 其中，有的是这些年来新近成长起来的年轻巨魔； 由于对部落从前的样貌并不熟悉，因而两相比较之下，很自然的便表露出如此态度。 而另一部分，居然是年龄甚至比刃牙还大的资深战士； 这帮巨魔，明明知道哪怕只往前回溯10年，牙部也曾是这么一副光景，此时居然也是一副瞧不上的架势。 刃牙没理会他们的心理活动，在高筒藤蔓鞋踏着泥地而发出的‘噗呲噗呲’声响中，矮身钻入一间勉强完整的木屋。 双方很自然的分宾主坐下，当然，刃牙三位是主，菲奈几位是宾..... 于此开始，交涉正式进入‘正题’。 ‘正题’进行的十分不顺利，倒不是说菲奈巨魔不配合，而是两边的沟通成了大问题。 牙部三位巫医，早就习惯了完善的现代语言所带来的便利，他们很擅长完整的将自身想法表达出来； 但菲奈部就不同了，他们没有数字、缺乏统计概念，就连语言也贫乏到了极致，你就是问一句简单的‘部落有多少巨魔？’，他们也吭哧吭哧的说不清楚。 如此情况下，刃牙只能退而求其次，安排了两小队战士去一个一个得数，至少得把那些15岁以下小巨魔的数目折腾清楚。 其余的亚成年、壮年巨魔，由于之前都安排去捕猎了，暂时只能通过询问他们的狩猎频次、收获情况，来迂回掌握大致的情况。 在进行了一段相当痛苦的交流后，刃牙终于大致上摸清了菲奈部的情况。 其中，15岁以下巨魔与濒死巨魔的数量最为详实。 前者共有45名，内含生活不能自理的3岁以下幼儿巨魔9名； 濒死者，则共有7位。 之后，刃牙根据幼年巨魔的数量，再结合牙部20年前的情形，并辅以菲奈部现今之狩猎状况，又勉强估算出亚成年、壮年、老年巨魔的大致数目。 亚成年者约为30-45名，壮年者在600-800之间，老年者约莫有55-65名。 其实，比起牙部那個畸形的巨魔口构成比例，这才是黑森林中一个正常部落所应该有的数据。 但正常不意味着健康，由于菲奈部养活不了更多的‘人口’，增长率几乎陷入停滞。 这期间，必然伴随着很多残忍的现象，已不足以用语言形容二三..... 得到这些数据后，刃牙开始考虑该怎么进行合并。 还未出发时，于部落所进行的会议中，其实大家一同琢磨过这个问题。 当时，大部分与会者都倾向于整体搬迁，但这个决议最终被刃牙给否了。 他认为，牙部猎场的承载能力其实也相当有限，如果一次性多出近半的巨魔数目，可能会对猎物种群造成毁灭性打击。 虽说在将菲奈部的猎场也一并考虑进去后，看起来是捕猎范围大大增加了，理论上应该能供给更多的‘人口’才对。 但实际上，由于菲奈部的猎场距离牙部太远，并不能简单的按照面积相加，来计算猎物收获。 更大的猎场，同时也意味着更多的路程，从牙部出发，甚至得经过好几个夜晚才能抵达新猎场，这期间的种种效率问题、安全问题，都要被好好考虑在内才行。 因而，受到这种种因素的制约，刃牙决定只将15岁以下巨魔孩童一次性带走； 而其余的巨魔，则按照每月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的规模进行‘人口’轮换，将这里变为只拥有壮年、亚成年巨魔的猎队驻地。 这些猎队，除了要负责在菲奈部的猎场狩猎之余，还要将必要的口粮及一部分防意外储备之外的猎物，于每月轮换时定期输送回本部，以保证本部能拥有更充足的食物供给能力。 为此，刃牙带来了二十余颗已经调试完成的冰箱树种，稍后就会去寻觅适合的场地种下，以充当仓储冰库。 而这，如无意外也将是对黑森林其余部落诸巨魔的统一安排。 将这个决定告知了菲奈部在场的两位巫医后，已成定局之下，并没有得到他们太过激烈的反对。 于是，刃牙开始在部落中心集中催生冰箱树，而美雅和土牙则在部落外的空地中，开始尽可能多的种下调试过后的果实树种。 在猎队收集齐回程所需的食物之前，这将成为他们在这段时间内的主要工作。 这些调试完成的树种，种起来可比从0开始生造一棵方便多了，在战士们的协助下，刃牙先清出了一大片位于部落最中心的空地，将冰箱树种按照合适的距离依次种下。 之后，便开始进行一次性的统一催生。 菲奈部的两位巫医，无论是之前就见过牙部巫医施法的老家伙，亦或者第一次见着的‘小’巫医达然，面对这二十余棵树，于短时间内疯狂生长的场景，俱是长大了嘴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别....” 刃牙本想说句‘别羡慕，以后你们也会这样’。 但话到嘴边，他又想起先前在屋中的愉快‘交流’，心累之下便将话咽了下去。 ‘现在想想，可真佩服二十多年前的自己，居然能那么的有耐心....’在他如此想时，冰箱树已经基本生长到了最好的比例。 刃牙又稍待了片刻，大约估算了下时间后，招手示意两位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的巨魔上跟前来。 之后，在他们面前扒拉开了已经开始自动运行的功能区，示意两位伸手感觉一下。 虽感到惊讶，但两位巫医其实并不理解，刃牙为什么要在菲奈部好不容易开拓出的‘建设用地’中，如此大费周章的恢复森林。 这时看到刃牙招手，他们面面相觑，却也只能依言照做。 但很快，他们就感到了手部知觉上明显的不同。 一辈子除了水、空气、猎物腹腔、血液等少数情况外，几乎就没感受到过‘温度’变化的他们，根本就没产生相应的概念。 此时自然也就不能理解，这是‘温度’所带来的变化， 于是，面对骤然寒冷下去的体感，两位巫医俱是感到了深深的疑惑。 第五十九章 倒霉者与幸运者 回程食物的储备事宜，一连持续了好几天。 这期间，刃牙还打算安排一位巫医，在种植果实树之余，协同菲奈部的巫医，对该部的传承进行整理。 其流程，大致和从前刃牙当学徒时，所干的那些工作基本一致。 在菲奈部巫医磕磕巴巴的解说中，搞懂他们那些抽象图画的含义，再将那不成体系的内容转换成牙部的文字，找合适的黏土制成泥板记录下来。 最后，他还得照着这些原有的菲奈记录，手把手的教两位巫医新语言、新文字。 可以预见到，这会是个持续相当一段时间的工作，估计得在这里耽误好些时间。 被安排到工作的土牙，几乎是哭丧着脸应承了下来的。 不过，整理中他倒是发现了很多有价值的东西，比如说附近的地形地势....等等。 其中最重要的，是菲奈部传承中所记录的另一个巨魔部落之踪迹。 在接到土牙报告之后，刃牙仔细询问了相关信息，这才得知那是个地处白河更上游、比之菲奈还要弱小很多的小型部落，距离这边大约有個五日的行程。 这消息让刃牙陷入了左右为难之中，不知道是该按照之前的计划回返呢，还是再往北跑一趟。 左右考虑之下，他最终决定再往北跑一趟，不然还得多走一个来回，凭白了浪费很多食物。 就这样，在某些领导一拍脑门就临时改了主意后，在外辛苦狩猎的普通巨魔就又多了好些工作要干。 好在这些巨魔也没个‘劳动法’概念，很听话的就全部担负了下来。 ~~~~~~~~ 这次，刃牙并不打算带上来时的所有巨魔，除了战兵全员跟随以外，猎手队只会有小半同行。 如此一来，虽然行程要比来时多出了好些，但每天的消耗却也少了更多； 而且，由于之前的教训，来回约10天的粮食中，部队将只随身携带其中7天、约莫有个23吨左右的量，其余部分将如在菲奈这边所做一般就地解决。 不久，在两部合计近千五百的巨魔猎手好些天的忙碌下，除口粮外的23吨食物终于被集齐。 起炉、点火，将肉和果实剁碎混合成馅儿，加入到熬成糊糊状的脂肪中搅拌，让脂肪均匀的分布在各处。 之后，倾倒成一块儿块儿尽可能相同规格的方形‘肉饼’，只在常温下进行大致的定型后，全部给塞到‘冰柜’中急速冷冻一夜。 第二日，被分配到‘第二次远征’任务的325名巨魔，将这些冷冻肉饼整齐的码入藤蔓背包中，拎着武器兴高采烈地再次踏上征途。 作为拍脑门瞎出主意的领导，刃牙多少还是有些良心的，自然是亲自携带着老婆率军出征。 临行前，他无视了土牙满脸‘俺也想去’的表情，拍着他的肩膀道了一句‘这里便交给你了’。 随后，干脆的离去。 ~~~~~~~ 依旧是沿河而行，途中，刃牙看着在不远处静静流淌的白河，眼珠子一转，又有了些新的想法.... 他旁边，是正找了个汇报军情的借口凑到丈夫近前，靠身体的隐隐接触，来缓解‘寂寞’的美雅。 这些天来，因为刃牙定下的‘行军期间不能交配’的糟糕规矩，这俩位其实也忍的很辛苦。 多亏之前在菲奈部有所缓冲，不然指不定就给他们憋坏了。 当然，战士和猎手们，也在菲奈部好好缓冲了一把。 牙部强大的力量，让这些整体中的个体，也凭白在外巨魔眼中变得高大、强健了好多，菲奈部无论是雄巨魔还是雌巨魔，只要牙部‘军队’中的男女巨魔招招手，他们都很愿意友好‘交流’一番。 “您在想什么？”美雅假装很在乎这个问题般询问道，并趁机凑得更近了些。 沉迷于‘国家大事’不可自拔的刃牙，此时显然没注意到老婆的小心思，很认真的回应了她的问题。 “你看这个白河它水量虽大，但因为流经的黑森林地区整体上地势都很平坦，所以虽然又宽又深，但却并不怎么湍急呢。” “嗯...嗯，是呢是...呢。”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如果我们能找个能浮在水面上的东西...比如木头，把它们彼此连接起，做成足够搭载好几只巨魔的大小。那回程时，是不是就能直接乘着它们顺流而下了？” “嗯....对...。” “对吧，对吧，河流再怎么着也比徒步快嘛，能节省好些时间。” 得到老婆的认同，刃牙明显更兴奋了些，又加紧卖弄道， “反正黑森林别的不多就树多，咱们多砍些木头，再找些藤蔓给它捆住就可以；如果担心不牢固，那咱俩就多辛苦些，到时候制造些坚韧的魔法藤蔓。” “嗯哼...嗯...”美雅的声音稍稍怪异而急促了些。 刃牙虽有些在意，这道儿怎么还越走越挤了？ 此外，胳膊似乎也被箍的更紧了些？ 但正沉迷于卖弄‘学识’的他，权当是美雅想听的更清一些，便继续滔滔不绝起来。 这时，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驼鹿首领，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 它快走了几步来到了俩‘人’侧旁，行在刚好能挡住右方大部队视线的地方。 用余光扫见此景的美雅，见此眼神一转动作愈发的大胆起来...... “我给你说啊，一旦这个主意可行，可不止能减轻这次回程的负担；就连菲奈部、以及注定将被征服的诺门部，再成为我们的猎队驻地后，也可以更轻松的向本部输送食物呢；再看其它部落，还有好几个似乎就在另一个方向的黑河边上，咱们下次就正好收拾他们。” “嗯......嗯...”蚊吟般的轻哼断续的在耳边传来，温热而湿润的气息被吐在刃牙耳畔... 再怎么沉迷于‘卖弄’，这时也该反应过来情况的不对。 扭头一看，正好对上一双雾蒙蒙、似是已经被醉意倾倒的双眸..... ‘阿这...’ 做贼心虚的刃牙，生怕被战士们误会自己不遵守自己所定下的规矩，他赶紧向右边望去，视线却被一道巨大的身影给遮的严严实实。 他欣慰的拍了拍聪明的坐骑，扭头开始关心老婆的状况。 “美雅，美雅。”轻轻唤了两声，但似乎已经陷入某种陶醉状态的老婆丝毫不给反应。 眼瞅再这么下去，自己也迟早会被蹭起兴致，只得一不做二不休，转身向后倒行着，往她腰下重重一拍。 ‘啪！’响亮的声音传出去好远，吸引了正在不远处行军的大部队。 “巫医阁下！发生什么事儿了么？” “没事儿没事儿，坐骑身上落下一个大虫子，被我拍死了！”刃牙在驼鹿首领不满的哼哧声中扯谎道。 “喔喔，那您小心些。” 注意力再次回到美雅身上，刚才那一巴掌之下，她也自然就醒了。 这时，正揉着被拍的部位，生气的抱怨道， “谁让你定下这么个破规矩！交配有什么不对的！为什么就不行！” “别别..小声点....好了...你骂两句就行了...这里不行..规矩是我定的..不能这样....啊....你别挖我啊。” “伱这个愚蠢的雄性，我这就离你远远的，以后你有本事再也别碰我！” 低声骂了一句后，被拒绝的美雅气呼呼的转身离开。 在一众巨魔不明觉厉的视线中，她重重踩着地面、堵气般跟在了队伍最后方。 第六十章 诺门与木筏 诺门部是一个才将将拥有300巨魔的小部落，可用之兵满共不超过百五之数。 当刃牙率领着325名巨魔列阵抵达时，只是简单的秀了一番肌肉，就毫无意外的将之收复。 之后，他分出部分猎手，去跟随当地的巨魔前去狩猎，抓紧时间搜集所需要的食物。 至于照例的统计‘人口’、整理传承等任务，被交给了再到达当晚就已经被‘哄’好的美雅。 而他自己，则扶着有些酸软的腰，拉着战士们去伐木了。 ~~~~~~~ 原本，刃牙是想先试试，感觉会相对更容易的独木舟。 但试验后发现，它真的就只是‘感觉上’比较简单而已。 首先，巨魔体型太大，单想要找到合适的木材就很不容易； 其次，挖空木头中心，制造出一个能容纳下巨魔的空间，也是个大活儿。 在进行了几次尝试后，他果断放弃了这個不太现实的主意，转而将精力放在‘木筏’之上。 先安排猎手们伐来种种不同树木的主干，并将其一一放入水中，已比对不同材料与水之间的比重； 几番比较之下，挑出其中一种浮力最强的，开始安排‘人力’进行‘大规模’开采。 开采期间，刃牙自己也没闲着，使用魔法开始制造一个个用来捆绑的藤蔓。 由于此次要用到的藤蔓，并不需要改造到当初束缚驼鹿首领的那种程度，因而制造效率整体还算不错，只花费了半天功夫，便得到了几百根拇指粗细、一米多长的家伙。 刃牙估摸着感觉差不多够用了，便回到了诺门部中，开始种下已经为数不多的冰箱树种。 其后，又转而去帮助美雅整理他们的传承。 差不多一个白天过去，被安排去伐木头的猎手们，在随军魔法学徒的帮忙识别下，终于采到了似乎足够多的主干。 时间来到了夜晚，刃牙安排全员进行睡眠轮换； 不管是牙部巨魔、亦或者诺门部巨魔，始终维持有三分之一的劳力，能在他的指导下进行木筏的制造。 说是‘指导’，其实他自己在两世为‘人’下，这也才是第一次上手，因而磕磕绊绊的遇到了很多问题。 壮年巨魔自重在800-900公斤之间，而随身所携带的武器辎重等，也约莫能有个近百公斤。 如此一来，木筏的载重能力起码要在一吨以上才足够保险。 木头的自重与体积、载重和浮力，以及能提供多少平面空间.....等等几个因素相互纠葛之下，经过了不知道几次失败才最终成功。 初步定型的木筏，为一种横竖双层的交叉相叠结构，每张木筏在保证了足够浮力的同时，还能让巨魔在躺着、卧着的同时，留出一定的辎重空间。 定型后，是行进间的稳定性测试。 先准备了两段足够长的等长藤蔓，一根连接着木筏与岸上、另一根也绑在充当实验员的巨魔腰上。 被选中的巨魔，此时颇有些心惊胆战的、在木筏前巡俊不进，他可是看到了，先前翻下去的那几个前辈还挺惨.... 在他后面不远处，几位负责牵着藤蔓中段的巨魔，嘴上不停的笑话着这个看上去有些颤颤巍巍的伙伴，不断起着哄催他快快上去。 刃牙对此也颇有些无奈，他也是刚刚才发现，壮年巨魔居然普遍都是入水就沉的体质。 之前黑河的水深不够，他们都是踩着河底渡过去的，因而并未能及时发现这一点； 在家洗沸水澡时，澡盆的那点水深，更不可能让他及时的察觉到这个问题。 但白河就不一样了，此处光是河岸边上的水深，就已经超过了巨魔的身高，除了少数河段外，想脚踩河底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幸好他足够谨慎，一开始就在实验员身上绑着了藤蔓，不然刚才那几位估计都不好救回来。 ‘远征唯一的减员居然是来自溺水？’如果这样的消息被流传到后世，他们估计能被笑死吧。 其实，刃牙是有心亲自去做这个实验的；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是他们所必须经历的考验，不然以后还怎么利用河水来快速行军呢？ 于是，他便只进行了语言上的鼓励。 还好巨魔是种耻辱感挺强烈的社会动物，外加也并不缺乏勇气.... 那个实验员，终究还是抵不住同伴们的笑话，闭上眼睛、跳到了与河岸有着一定落差的木筏上。 见此，伙伴们也不再笑话，等看到他‘站’稳、扒着木头之间的缝隙爬稳之后，直接松开了手中的藤蔓。 失去了制约的筏子，开始往着河道中心的方向、顺着水流缓缓斜向前进。 先前在中段堆积的藤蔓，这时也在木筏的牵引下，一圈圈蔓延到河道之上。 渐渐地，木筏行进的越来越快，刃牙敏锐的发现，其速度甚至已经超出了河水本身的流速。 这让他既意外又惊喜，本想着最多也就能和水流齐平，但没想到还能有这种收获。 高兴之余，他又感到些疑惑，这破筏子既没有帆、又没有桨，凭什么就能超过河水流速呢？ 就在这时，耳边有‘绷’的两下略带弹性的声音传来。 转头一看，发现是木筏已经流到了藤蔓的极限长度，另一端被绑在同一棵树上的两根藤蔓，此时已绷紧于半空、不断震动。 刃牙远远的望了一眼，已经流出约莫五十米开外的筏子，发现它正很好的漂在那里，并没有翻覆、沉没的迹象。 安排等待在藤蔓旁的猎手拉回藤蔓、又再次放开，如此重复了数次后，木筏依旧稳稳的漂在水中。 “唔，拉回来吧，差不多就这样了。” 在吩咐此段的实验可以结束了后，他又对一旁的学徒们道， “暂时就这样吧，可以开始正式制作了；至于以后的改进，就交给你们年轻一辈.....另外，用料还是有些超标，明天你们得再领着猎手们多伐些回来，我这边也再准备些藤蔓....” 巫医学徒们闻言纷纷点头应是，并立即开始根据刚才的成果，指导着其余巨魔进行木筏的制造。 片刻后，先前实验的木筏终于靠岸。 那个满脸‘我活着回来了’表情的实验员，辅一上岸就开始洋洋得意起来，正睥睨的望着此前笑话他的同伴们，发出了嚣张的笑声。 “来，我们再实验几回，你就再多辛苦下。” 刃牙一句话让他又变了脸色，一脸苦涩的磨蹭着跳回木筏。 但这次，实验员明显已经克服了恐惧，起码能屁股朝下好好坐着了。 刃牙欣慰的点点头，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真不是他在故意在折腾这个巨魔，而是确实想摸清楚木筏比水快的原因，这个实验员又是先前筏子上的最大可变量，总不好一开始就换掉。 当然，他自问是没本事从原理层面解释这个问题的； 因而只准备从‘现象’入手，通过重复实验，来摸清楚这之间的规律，从而做到能更好的利用河流。 抱着这样的打算，在接下来的数次实验中，刃牙先后通过改变‘入水方向’等方式，重置了数次变量。 想要借此靠此搞清楚，影响木筏行进速度的最直接原因。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他发现了木筏前进的速度，似乎与载重成正比.....确定了这一点后，后续实验的方向也终于明确。 在其后的反复试验中，渐渐又琢磨出了安全与速度的平衡点，从而得以重新规划每张筏子的搭载重量。 .......... 此后又是几天过去，食物、木筏等等东西陆续准备完成，一行巨魔即将踏上回程。 第六十一章 第一次‘远征\’落幕 当一切准备妥当，刃牙在留下五分之一的猎手队进行交换后，便另外载着诺门部所有可堪远行的亚成年以下巨魔上路了。 回程，在河流的帮助下被节约了近半的时间，一行巨魔在仅仅不到三天后，便抵达了菲奈部河段。 到了这里，巨魔们便在刃牙的示意下，拿出了先前准备好的临时大桨，开始死命的朝河岸的方向划。 很显然，他们这完全是临阵磨枪的‘操船’技术，那是相当的不靠谱，多亏了‘大力出奇迹’才勉勉强强的凑到岸边。 但靠岸时，‘船队’的队形已经乱的不成样子，其中技术最烂的划桨手，可能是在竖着划桨吧，居然多往前漂了数千米才成功抵达岸边。 与累得够呛的大巨魔们形成了鲜明对比的，是夹杂在队伍中的小巨魔；完全没体会到操船者辛苦的他们，由于大多数是生平第一次走出部落，此时正兴奋的吱哇乱叫着。 靠岸后，巨魔们单手拖着木筏、另一只手拿起武器； 其中一些被分配到‘带孩子’任务的，顺手就把半大的小巨魔往腋下一夹，便大步向着先前刃牙靠岸的方向赶去。 好一番‘乱战’后，队伍终于在已经闻讯赶来的留守队伍、以及菲奈诸巨魔好奇的注视下，得以再次集合。 刃牙点数了一番后发现并没有缺员，他这才松了口气，带着诸巨魔在诸多围观者的视线中，向菲奈行去。 美雅牵着俩孩子自然也跟在他身边，原本按照土牙留驻菲奈的先例，她应该留在诺门整理传承才对。 但刃牙觉得学徒完全能胜任这项工作，巫医应该回本部去，去进行更具备不可替代性的工作.... 于是，他便只在诺门留下了一名学徒，而将美雅带了回来。 这次从菲奈返回牙部时，他准备干脆将土牙也带走，同样只留下学徒留驻。 甚至，他还打算回去就进行提案，进一步的将‘学徒留驻狩猎点’定为固定制度。 至于这期间有多少是出于公心，又有多少是不想让美雅离自己太远，从而产生的私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美雅这几天，都因为丈夫的这个决定而感到很开心就是了。 ~~~~~~~~~ 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留守在菲奈部...留守在菲奈地区的猎手们，已经储备了些食物。 刃牙打算趁着这次机会，将留守者口粮以外的那部分也带回去，就当实验下河道运粮的可行性了。 于是，先前在诺门进行过一次‘造船’运动于菲奈再次拉开帷幕，并在持续进行了好几天的高强度劳动后，又一批木筏被制造而出。 临行前，还得就谁留谁走的问题而做出决定。 随行的125战兵，肯定是要带走的； 剩余600猎手中，先前在诺门地区交换出去60名牙部巨魔，一举将诺门巨魔换了五分之一的血，且此后也会分期继续换下去。 原菲奈部的成员，他也打算按照这个流程来，留下150牙部、换走150菲奈。 至于以后多久轮换一次、每次轮换多少，这些太具体的问题，还是回部落后再做决定吧。 定下章程，又抓阄确定了留守的5个猎手中队后，他就安排巨魔起出冻肉、带上新一批的孩童，载着混杂了三部巨魔的‘船队’，踏上了返乡之路。 ~~~~~~~~~ 回程只花费了两日，当他们抵达白河流经牙部的那一段时，右岸已站满了得到消息的老家巨魔们。 远远的，牙部巨魔就望见了顺流而下的木筏队。 初时尚不觉得有异，但随着映入眼帘的木筏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到最后几乎占据了所有位于视线中的河道时，那几乎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壮观景色，顿时便震慑住了所有巨魔们的心弦。 但他们知道，这是属于自己部落的力量，属于刃牙巫医带来的又一此奇迹，于是他们沸腾了。 巨魔们在岸上一边跟着木筏跑，一边不断的发出各种欢呼，给与了刃牙、以及所有同行者英雄一般的待遇。 河面上，牙部巨魔自然是理所当然、一如既往的自豪起来； 哪怕不久前，他们还是些不敢在木筏上起身的旱鸭子； 但这会儿居然在得意之下，忘乎所以的站起了身，在颠簸中向着河岸方向，摆出各种他们觉得最能凸显出自己勇猛气势的姿势。 得意忘形，总是伴生着着乐极生悲.... 随着‘噗通’‘噗通’好几声响，几只动作太大的巨魔，在自己搞出来的颠簸中被翻下了筏。 好在他们腰间都系着藤蔓，另一端就绑在各自的筏上； 这帮一旦入水后，几乎没可能凭自己浮起来的家伙，这才避免了被淹死的糟糕命运。 但他们的厄运，显然不止如此..... 先前好几次的教训已经证明，入水后壮年巨魔的自重，杜绝了他们扒着木筏一端再次爬上来的可能； 如果那样做，只会让木筏在水中无奈的翻转一圈。 于是他们只能抓住藤蔓、将自己拉到木筏底部，将脸尽力挤在木筏的缝隙间进行呼吸； 同时，脚下还得不断的侧着水流方向蹬水，尽快让自己往岸边靠近，以图救援、或者自己踩到浅滩上获救。 不然，现在自己也是壮年巨魔、一样也浮不起来的刃牙，可能还真没办法救下他们，最后能漂到哪儿去全看运气.... 还好，附近不是什么巨魔迹罕至的陌生流域、而是就在牙部边上，刚好部落的诸位巫医，也早就随着看热闹的巨魔们早早等在了这里，准备迎接‘船队’的到来。 再这几個落水的巨魔正死命往岸边蹬水时，几根藤蔓从岸上被甩了过来，辅一接触就紧紧缠住了木筏，并在法术的控制下开始向后回缩。 于是，藤蔓拉木筏、巨魔扒木筏，几名乐极生悲的巨魔，在给其它同胞制造了好一会儿笑料后，好歹算是被拖了回来。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们，此时正瑟瑟发抖的仰躺在河岸边儿上，内心赌咒发誓‘以后再也不在木筏上乱扭屁股了’。 不久后，大部没发生意外的巨魔们，渐渐开始向河岸方向划桨。 某种程度上更擅长肌肉记忆的他们，再已经有了一回经验后稍显得从容了些，起码没再出现竖着用桨切水的蠢货..... 靠了岸、扛着伐，比出发时少了212名巨魔的队伍，就领着目露些许不安的菲奈、诺门两部诸巨魔，在夹道欢迎中回到了出发时的地方。 至此，牙部的第一次‘远征’.....第一次武装越野，总算是顺利结束。 第六十二章 总结与提案 远征结束后，战士、猎手们自有一番庆祝不必再提，整个部落都在欢乐的海洋中，陷入了长达三天的胡吃海喝与尽情交配之中。 但巫医们，却只配合着参与了第一天的庆祝后，就收拾心情投入了后续事务的处理之中。 中心会议厅，一众巫医及学徒再次聚首，刃牙高坐在属于议长的位置，相当惊喜的发现，学徒的行列居然又零星的多出了三位巨魔。 虽然巫医的数量迟迟上不去就很可惜（注1），但成为学徒是成为巫医的前提，学徒数量上升也就相当于基数的提升，自然也值得开心。 收拾心情，他敲锤示意会议开始，并等到众巨魔安静下来后，开始率先对这次远征的成果、发现、以及所遇到的问题进行了一次总结。 “这次最大的收获，无疑是巨魔口方面的增长，成为目标的两个部落，总计为我们带来了近千的新增巨魔。” “其中，亚成年、壮年巨魔约800余，16岁以下巨魔有73名；另外，尚还有一定劳动能力的老年巨魔也有65名；” “如果能顺利消化，无疑会大大提升本部的底蕴。” “我将所有16岁以下、三岁以上的小巨魔一并都带了回来。这些还没有生出区别意识、或者区别意识尚浅的小家伙们，无疑是最容易被同化吸收的；” “因此，希望大家对他们，就和对待我们自己的孩子一样，既不要过分优待，也不要太过苛责，给他们同样的食物、同样的教育，争取让在他们在长大前，彻底融入到我们之中。” “可惜哺乳期的幼童太过脆弱不敢带着远行，他们和他们的母亲只能暂且留在原部，接受那边的供给。等他们过了三岁、身体稍稍牢固一些，再带回来接受教育。” “至于亚成年以上巨魔的安排，就按照出发前我们所商定的那般，牙部、原菲奈、原诺门，三部全员打散编成猎手队，按期在本部和新的狩猎点中进行轮换。” “另外，回程时对水路的应用，也大大提高了我们的运粮能力，不至于出现吃一半、运一半的尴尬处境；所以，在商议各猎手队的轮驻周期时，大家要把这一点也考虑进去，找到最具有效率的方案。” “但也要考虑好安全问题....15岁以下的小家伙们似乎要好一些，起码可以浮起来游泳；可一旦到了亚成年阶段，几乎是遇水就沉....虽然能沉到河底徒步前进，但如果超过了憋气的极限都还没能抵达浅滩，那就只能等死了......” “大致就是这么个情况，大家有什么疑问？” “议长阁下，两部小巨魔怎么会这么少？这和我们部落的情况差了很多啊？”一位明显没经历过苦日子的巫医学徒如是问道。 “嗯，这一点我也有过疑问，不过美雅一直在关注这方面的问题，最近刚好有了成果，就让她为你解惑吧。” “那就麻烦美雅巫医了。” 由于发言内容无关正式议事而更接近学术讲解，因而美雅只是点点头，便在自己的坐位上进行了发言。 “在之前的研究中，我们发现女巨魔的孕期为3年，而不是我们一开始所认为的1年。” “最初的误会，是因为三年孕期中的头两年，女巨魔在体征上几乎不会出现任何变化（注2）....所以，没能认识到这一点的部落....嗯，也包括以前的我们，都是从第三年、女巨魔肚子开始变大时，才会做出‘怀孕’的认定，并开始减少她们的劳动强度。” “因而，在此之前的两年孕期，几乎所有的部落都因认知方面的缺失，而放任她们继续去进行高强度的狩猎活动；” “的确，这头两年的孕期，也确实对女巨魔的运动能力不会产生任何的挂碍，她们和从前一样能跑、能打....” “但经过我的观察，发现这种‘无挂碍’只是针对孕体的‘无挂碍’而已，对腹中的胎儿却是十分的危险；” “危险来自我们的本能，它一旦判定外界不安全、或者母体处于饥饿状态，就会优先确保我们本身的存活；” “而身体一旦做出这种判定，腹中的胎儿就会被认定为累赘，从而中断营养的供给；” “这就直接导致了胎儿的‘死亡’，并被分解成营养后反哺给本体。” “也就是说，生育率如此之低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没能准确的认知到孕期的具体长度，并提供一個稳定的环境。” “而我们的新生儿，之所以会比他们多出这么多，是因为此前就已经判断出了孕期的准确长度。” “虽然一直以来，我们也对头两年、胎儿的不稳定性方面，缺少了准确的认识。” “只是因为食物的充足，而被动的、不自觉的减少了怀孕女巨魔的劳动强度，所以才出现了部落现在的情况” “我解释的够清楚了吗？” 一众巨魔听到她的这番话，纷纷面色沉重的点头应是。 “既然如此，那我们尊敬的议长阁下，我想就自己的研究结论，发起一个针对性的议案，请您允许。” 习惯成自然，现在这女巨魔几乎每次一说敬语，就总能勾起些刃牙别样的心思... “咳咳...咳...”在咳嗽着掩饰了一番后，他这才点头认可道，“美雅议员请。” 美雅对着丈夫隐晦的翻了个白眼，起身施施然的走上发言台。 “如果不是在此次远征中，观察到了这种出于身体本能，而‘吃掉’胎儿的现象....” “我不敢想象，我们还要在无知中承受多少代价，才能真正意识到这一问题。” “.....那些孩子本该出生，并健康的长大...我们明明有能力养育他们的....把他们培养成战士、猎手、巫医，成为我们可靠的同胞....” ‘咚、咚、咚。’冒着回家后可能被惩罚的风险，刃牙敲响了小锤，打断了美雅的发挥， “美雅议员，请尽快进入正题，符文议会不提倡、也不希望你们用煽情的方式，来影响大家的判断。” “....对不起议长阁下...是我有些激动了....” “咳咳...我们此前对孕期女巨魔劳动强度方面的优待，只是出发于‘物资丰富’的下意识行为，并没有进行真正意义上的限制；” “就我所知，不愿意享受这种优待、和以往一样参加狩猎的怀孕女巨魔数量，也相当之多。” “再听到我先前的研究结论后，我相信大家都能判断出这其中所存在的风险。” “所以，我提案出台更严格的措施，强制减少孕期女巨魔的劳动强度。” “这一点不止针对牙部，包括此次并入的菲奈、诺门所属，所有女巨魔一旦被证实怀孕，就要严格限制其在孕期的生产活动，以此保障胎儿能正常出生。” 表达完自己的观点后美雅回到了座位，她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最上方的刃牙，似乎很是不忿他先前的打断。 刃牙假装没看到，继续开始主持接下来的辩论环节。 说实话也没啥可辩论的，在确认了美雅观察的正确性后，大家的观点几乎都相同，只是偶尔才会出现些思路方面的区别而已。 比如大巫医就提出， ‘三年的孕期、三年哺乳期，怀孕女巨魔总共六年的时间都不具备完整的劳动能力，对狩猎驻点来说反倒是一种负担。既然如此，干脆就全都强制接回来，由本部统一照顾。’ 他的补充得到了所有巫医的认可，并成为了最终的结论，在投票中得以通过。 ~~~~~~~~~~ 注1：菲奈、诺门部的三位巫医，属于不成体系的旧巫医。需要用牙部的冥想法，进行一次旧巫医-巫医学徒-巫医的转化晋升，才能成为被认可的新巫医。不过，由于这三位都是能在原始环境下硬生生‘破阶’的巨魔，天赋要强于大部分靠冥想才能破阶的新时代学徒（这些学徒在旧时代不可能凭天赋成为巫医），所以在‘学徒阶’停留的时间会相对短暂。 注2：女巨魔的无效卵子（未能受精）会被身体再次消化吸收，因而不会出现月经流血等现象。所以，并不能通过‘没来月经’，来做出是否怀孕的判断。 第六十三章 鲁莽的狩猎队 位于菲奈东南部的森林中，一只由原先的三部巨魔共同组成的狩猎小队，于捕猎途中遇到了一头能喷溅酸液的魔兽。 突如其来的遭遇战中，狩猎小队虽然未出现减员； 但其中一只巨魔，却因未能及时躲避酸液溅射而受伤； 并出现自愈能力失效、伤口迟迟不见愈合的症状，顿时被吓坏了。 最后，还是队长脑子机灵，帮助伤者剜去了患处的一大块儿肉，这才重新获得了自愈力。 在这个过程中，有些过分聪明的队长意识到这是个对部落而言，相当有价值的罕见魔兽，从而做出了不顾危险持续追击的决定。 于是，一行巨魔没有去遵守‘夜间最好回归，如不能及时回归，则寻觅安全的地方点火休息’的规定，连夜追赶着前方的那只魔兽跑出去了很远。 ~~~~~~~~ “石牙，我们离开...太远，危险。”一位同样出身牙部的猎手如此劝解道。 “没关系，巫医说了，魔兽好东西；我们要带走它的魔晶，危险没关系，我们强大。” 既然担任队长职务的石牙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那队伍中的其它两位、来自牙部的巨魔自然不会再坚持要回去； 而原属菲奈、诺门的7名巨魔，则暂时还没有那个底气去提出异议。 沿途，他们也不去和魔兽正面硬钢，只是不间断的从后方投射短矛对其进行着骚扰，那只不太聪明的魔兽，面对这种袭扰总是一味的快速远离。 而巨魔们，则只是在记住了它的逃跑的方向后，便一路拾取着自己扔出去的武器、保持着一個不快不慢的速度分组追踪着它。 每当魔兽停下来准备休息时，他们总能有几名成员及时赶到，并再次进行驱赶。 从始至终，都不曾给它一点休息的时间。 然而，魔兽的体力终究不是寻常猎物能比的，追击持续了好几个日夜后，魔兽并没有如经验中那般虚弱的倒在他们脚下，而是一路逃到了黑河边上、直接渡河走了..... 做了无用功的石牙，看着对岸那个已经在河边开始休息的魔兽，恨得牙痒痒。 不甘心如此放弃的他，决定学着刃牙巫医、去制造木筏渡河..... 有了决定后，他们用手中的钢木投矛，硬生生磨断了好几根大树； 又花费了相当多的时间，对其进行了简单的加工。 再找来合适的藤蔓，终于造出了一个一次能搭载两个巨魔的木筏。 实际上，当他们准备好这一切时，对岸那只魔兽早就不见了踪影。 但头铁的巨魔们，又怎么会这么容易放弃？ 他们用这个简易的木筏，每次只送过去一位成员，来来回回折腾了九回后，总算全员抵达了南岸。 这里，是不属于先前三部任何一者的猎场.... 不甘心就这样回去的狩猎小队，就在这片完全陌生的森林中，靠着狩猎又坚持寻找了数天时间，但依然没有收获。 直到某一个白天，他们终于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了代价.....狩猎小队被一群将这里视为自己猎场的其它部落巨魔发现了。 跨界偷猎，对以猎物为命脉的诸巨魔部落来说，是最恶劣的敌对行为，一经发现就没办法善了。 所以，双方当即就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牙部的三位，在近战中将手中的两用钢木投矛分给了其余几位巨魔，让全员占据了一部分武器优势。 但他们一行终究在数量上处在了极端的劣势，没办法向敌对方那样、分出部分巨魔去狩猎。 于是，在追追逃逃纠缠了数天、一度重伤对方十数名巨魔并彻底杀死了其中五员之后，他们无奈的陷入重重包围之中，并在饥饿中因为脱力而被俘虏。 几天后，他们被押送至敌方部落。 原本，事情就该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他们后告一段落，但这个位于黑河南岸的、名叫‘迦比’的小型部落，却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 东方，距离牙部超过30天行程的距离上，有一座顶部覆盖着一圈白色的孤山。 在这片平坦的森林中，这座山显得是那么与众不同，再加之其它因素的影响，它被当地巨魔当做‘圣山’而崇拜着。 ‘圣山’的北麓、东麓、南麓，各自有着一个强大的巨魔部落‘坐镇’。 叫做库隆部、里奇亚部、维特莱部的三个部落，背靠着圣山、分别占据了各自方向上的广袤森林充当猎场。 三部之间虽说离得近，却因为猎场并不交叠，始终未走向敌对。 反而，他们相处的相当和睦，甚至每次去圣山朝拜时，大家还会来一场全员参加的赤身‘肉搏’活动。 如此不知多少岁月下来，三部早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近乎形成了一种不用诉诸条约的原始同盟关系。 这一日，属于库隆部的巫医，很不寻常的在非朝拜期，派遣巨魔联系了其余两部，让他们尽快赶来圣山一趟。 于是，来自里奇亚部、维特莱部的酋长加诸巫医的组合，便登上了圣山、爬至白盖附近，在三部约定俗成的‘野合’点相互见面。 几经交谈，库隆部的巫医于此表达了他约见的原因。 原来，黑河南岸的迦比部，是库隆部在几代巨魔之前所分出去的近支。 虽说时至今日，它们之间已无明确的隶属关系，但却也保持了一定程度上的友好，尤其双方巫医之间就更是如此。 而早些天前，迦比巫医就告诉了库隆巫医一件怪事儿。 说是在他部落的猎场里，迦比巨魔抓住了一支奇怪的‘偷猎者’，并着重说了语言、武器等方面的不正常之处。 因为自己的部落，就一直和其它两个部落有着非同一般的联系，由此展开联想的库隆巫医自然就对这件事儿上了心，甚至还亲自跑了一趟.... 这一去，还真被他从俘虏嘴中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新征服的两部缺乏向心力）.... 黑河尽头，以前那个牙部似乎展现了非同一般的力量； 他们用前所未见的方式，整合了白河上游的两个部落，形成了一个整体。 此外，坚固无比且形制统一的武器，远比圣山三部发达的语言能力..... 等等这些，都成了这些天来压在他心头的巨石，这下在等来了其它两部的首领及巫医后，终于连比划带说的发泄了个干净。 在场数位巨魔中，三部酋长们或许还处于不明觉厉的阶段.... 但其余巫医们，闻言却纷纷神情凝重，俱都意识到事情的不同寻常。 “巨魔，很多很多巨魔，牙部？”三部中，实力相对最强的南麓里奇亚部巫医率先问道。 “很多很多巨魔，离开猎场，很多很多日夜。”库隆巫医表示确实如此。 “吃的？”来自维特莱部的巫医，这时也提出了疑惑。 “牙部，食物很久很久，能吃。” “！！！牙部，不信圣山！牙部，惩罚！” 库隆部巫医给出的答案，让里奇亚部两位巫医中，较年轻些的那个很明显的愤怒起来。 他认为，牙部明明不信仰圣山、也从不带着食物来朝拜圣山； 因此，圣山是不可能像赐予他们三部这般，让牙部的食物也变的能长久保存的。 所以，这必然是牙部窃取了圣山的力量，必须给与惩罚。 他的这种想法，得到了一部分尤其是三部其余两位年轻巫医的认同。 他们纷纷表达了愤怒，‘给予惩罚’的呼声，压过了其余参与会晤诸巨魔的声音，一时间竟成为了主流。 第六十四章 间奏里的日常（二合一） 遥远东方的消息，自然不可能于第一时间传到牙部耳中； 甚至，就连在菲奈地区消失的那支猎手队，也就只是让‘肉食者’心疼了一段时间而已，其余再未能掀起太大的波澜。 因为猎手队的牺牲，是狩猎中所必须要承担的风险。 黑森林里，自然是普通的动物占了绝大多数；但时不时的，也确实会有某支倒霉的猎手队，迎头就碰上一只、或一群强大的魔兽，然后损失惨重。 向这次一样、全员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情况虽说罕见，但也并非不可能发生。 总之，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牙部并未深究这次意外，只是将那个方向作为了近期的危险区域，吩咐外出的巨魔尽量避开而已。 本部的‘肉食者’们，甚至还开始商议起了下一步的扩张方向，并做出了沿黑河流域向东拓展的决定。 只是因为这次并入的‘人口’太多，本部尚需要花费一段时间编练队伍、并实验狩猎驻地的运转模式，这才耽误了行程而已。 编练中，在八百多亚成年、壮年劳力的加入下，旧的狩猎队被打散、并和外来两部进行了彻底的混编； 这一下就让部落拥有了合计超过百五之数的、未经过磨合的狩猎小队，它们被按照1:2:3的比例，分配到了诺门驻地、菲奈驻地、本部，开始负责各自区域内猎场中的狩猎活动。 此外，刃牙还趁机从旧‘人口’中挑出最强壮的那一批，又拉起了一个新大队的战兵编制展开了训练，将部落脱产战兵的数量，一举扩充到两个大队、共250名巨魔的程度。 这点数量，虽说距离预想中一個满编625员巨魔的战兵总队还差的远； 更不用提只存在于他的臆想当中，满编可达6250名战兵的所谓‘第一军团’了..... 但好歹也多出了一倍的战兵不是么，足够他高兴好一阵了。 整训新兵之余，刃牙还顺带关心了下迟迟不出成果的‘骑兵’，想看看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一瞧之下，结果却是让他哭笑不得。 这帮子巨魔，居然一个个都将目标放在了那些、已经勉强能列入魔兽行列的次级首领身上。并打算有样学样的，通过赤手空拳和它们肉搏的方式将之降服。 巨魔们虽然普遍蠢了点，但总算还属于智慧生命的范畴.... 这去和几个肩高就比他们高出一米3左右、体长更是没法儿比、重逾8吨的大家伙，赤手空拳的肉搏？ 那不就是没事儿找事儿吗？刃牙当场就打断了这种，几乎毫无可能实现、但却无脑持续了一段时间的瞎胡闹。 但他自己，看着这群驼鹿也陷入了为难。 “到底该怎么办呢…” 前世，他只是在去草原旅游时，骑过那种被驯化了的马。 但最初在野马阶段时，人类究竟是怎么驯服的？他还真的不懂。 再者说了，这群驼鹿和马的差别太大，两者的驯服手段能不能画等号还是个问题。 这群驼鹿，大概可以分成三部分。 位于最顶端的，自然是他所骑着的驼鹿大酋长。 大酋长肩高4米三、体长过5.5米、体重近10吨，是个实打实的肉身型魔兽。 其下第二阶，是肩高4米上下、体长5米、体重8吨左右的四只次级首领。 这些次级首领除了体型上的差距外，同时也并不具备、如首领‘冲锋’那般的术法技能；但若只看力量、体重等数据，它们也确实超过了部落认知中‘普通动物’的范畴。 因而，被刃牙粗暴的归类为‘次级魔兽’（注1）的行列。 刃牙原先下意识的以为，这几只家伙应该全是雄性，但仔细查看之下，才发现这居然是四只母鹿...... “好家伙，难怪一看到首领靠近，就撒着蹄子跑过来各种蹭脖子，原来都是他的妃子....或者女儿？妹妹？” “等等....驼鹿首领就真的是雄性吗？” 如此一想，他当即快进了几步，蹲下身子、看向了首领几乎未曾被他注意过的下身。 驼鹿首领好像被吓了一跳，也不继续和‘妃子’们蹭脖子亲近了，它赶紧向避瘟神一般、一个跳步躲远了些。 刃牙起身又走近了，一手拉住缰绳、一手轻柔的抚摸着它的皮毛，还嘀嘀咕咕着些‘让我康康’之类的话。 缰绳被拉住，首领虽说力气要比刃牙大，但却是没再躲避，只是依旧有些焦躁的用四蹄剐蹭着地面，嘴鼻中还哼哧哼哧的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于是，刃牙再次蹲下、伸头看了过去， “嗯？还真没有...是母的？也不一定，让我摸摸康.....你是不是把家伙什儿，藏进什么泄殖腔里了....” 刃牙还嫌自己不够讨厌，他爬的更低了些、并伸手探了过去，手刚一碰上软乎乎、毛茸茸的部位，驼鹿首领就被吓了一跳。 它嘴中发出低沉的鸣音，同时将前蹄高高的人力而起挣扎起来。 力道顺着缰绳作用到刃牙身上，把他也顺道向上拉了一把，整个巨魔都不由自主的被提了起来。 正在乱摸的手，也好巧不巧的就顺着首领的腹部一路向上，沿途碰到了几颗藏在皮毛中、呈竖状排列的小疙瘩..... 再回过神来，驼鹿首领的前蹄已经落地，刃牙也被拉得站起了身。 双目对上那正用着责备的目光望向自己的坐骑，他尴尬的抠起了獠牙。 “原来你是头母鹿啊，抱歉、抱歉。” 这虽然和他所认为的，‘只有雄鹿才长角’的印象有所不同，但这种印象毕竟只是以前的碎片知识，放到前世都不知道能不能当真，更不用说在这边了。 所以，刃牙也并未纠结什么，很自然的便接受了这种现实。 但在知道了一主四副、五个首领全为女性后，再以这个为前提、去看待这群驼鹿时，他的眼神就有些古怪了。 “怎么着，这不会是个母系氏族吧？这些数量最多的‘无角鹿’，会不会是她们五个的姘头和子嗣？” 这些‘无角鹿’，最高者肩高也才3.5米、矮的约莫有个3米； 体长也就4米-4.5米的样子，体重约在4吨到6吨之间。 就数据而言并不夸张，算是森林中比较大型的食植动物。 如果，这些家伙中确实有五头首领母鹿的配偶的话....那这雌雄间的体型差距，也太不成比例了吧？他们是怎么骑上去交配的呢？ 这事儿他也不好问驼鹿首领，这家伙虽然明显有着智慧，但既不会说话、也不能写字，双方根本做不到太复杂的交流。 ‘思维好像有些跑偏了，我不是来解决坐骑驯服问题的吗？’ 稍稍反省了下自己跳脱的脑子，刃牙转而对旁边负责看管这群驼鹿的巫医学徒道， “我之前准备了些骑具....对，就是我用的那样。回头你把它们搬过来，看看能不能想办法给那群不长角的家伙套上。” “议长阁下，那些次级首领呢？有骑乘意愿的族人们，现在的注意力可全都集中在它们那边。” “让他们别浪费时间了，把心思给我放在普通鹿群身上。部落没时间让他们胡闹的，最优先的是给我实验出骑兵来。” “我明白了，我会告诫那些过来试骑的族人。” “....算了，这些首领我还是单独带走吧，省的他们看到后胡思乱想。” 学徒闻言点头，他也认为这是好主意。 “嗯，还有别搞什么角斗了，找片空地用钢木圈起来，别提供水、也别提供食物。然后让族人直接骑上去，能套骑具的就套着骑具骑，不能的就抱住脖子骑。” “可是....它们不愿意，不但会发脾气咬，还会想尽办法把骑手甩下去...” “没有可是，爬上去跟它们耗，不表示驯服就不给吃的喝的，有受重伤族人就直接拉倒我们这边，巫医们会负责救治的。” “明白了。” “行，那就先这样....对了，不是还有储备的钢木吗？你们先用起来把场地建好，给我一只一只的驯服它们。” “明白了。” “好，这边就先交给你了。” 刃牙点头，转身走向另一边。 在那里，五头母首领已经凑到了一块儿，开始互相蹭脖子。 “滋滋....你们又不能一起生孩子，真不知道有什么好蹭的。” 他走近跟前，试探着将手伸向其中一只大母鹿。 那头大母鹿感觉到触碰不仅没有逃避，反倒是转过身来将脖子凑向了刃牙，似乎是想照例蹭蹭。 但紧接着，她就发现尺寸对不上.... 大母鹿无奈的呦呦叫了两声，只得退而求其次、把脖子凑向了刃牙的胸膛....没一会儿，其它三只大母鹿也凑了过来，很是亲近的蹭着他的前胸后背。 等‘本命巨母鹿’后知后觉的跑过来时，刃牙的周边几乎已经没了她的立足之地。 她气愤的低鸣几声，似乎是在命令着什么？ 但刃牙发现，以前唯她命是从的几位‘妹妹？’‘女儿？’‘下属？’，这时却并没有一如既往地依言让开，反倒一心一意的继续‘讨好’起自己来。 “哎呦？买一送四啊这是，可以可以。”本以为还得重新角斗四次的刃牙，在这利好消息下直喜的眉开眼笑。 好一阵亲近后，刃牙这才在越发显得不耐、却又强忍着没爆发出来的驼鹿首领之逼视下，艰难的离开了‘包围圈’、回到了坐骑身边。 他伸手想要抓住缰绳，却被驼鹿首领一个扭头将藤蔓从手边扒拉走，并在此后的几番尝试中都没让他成功。 “好啦，好啦，别生气，它们都只是野花而已，哪有伱重要呢。” 他手嘴并用的好生抚慰....主要是摸，至于嘴上说什么并不重要，只要声音轻柔就行.... 如此一番，刃牙才好不容易又被允许骑了上去。 磕脚让首领缓行，并示意其余四头大母鹿跟上，便一路向着自己那已经充当部落‘制高点’好一阵的树屋而去。 家里树屋的底下，还有一大片空地，一直以来都是驼鹿首领的独占区，这次他准备把另四位也暂时安排过去....说不定，自家老婆多喂喂它们的话，也能骗来一头骑骑？ 没多久，他们便到了地方。 “这就是你们暂时的家了，先好好休息会儿，我去给你们拿些好东西。” 给五头鹿指了指地方，刃牙也不管它们能不能听懂，只是自顾自的如此道了一句。 话罢，他便抓着面前垂下来的藤蔓三两下爬上了树，准备为它们搬出些‘精饲料’来。 至于精饲料的来源么....自然是从专门为驼鹿首领准备的仓库中，给它们分出一些了。 反正‘精饲料’还多着呢，没必要再专门为了一样的东西去忙活一趟不是么。 想必，首领它也会理解的....吧？ 爬进树冠，踩着藤蔓编织成的悬空小径，他晃晃悠悠的一路向着‘仓库’行去； 中途，还顺着枝杈间不多的缝隙，勉强朝顶上冥想室的方向远远瞅了一眼，想看看老婆在不在家。 左右也没看出个结果来，刃牙便大声嚷嚷道， “老婆！美雅大人！！在不在家！” 巨魔的冥想法不追求外界环境的绝对安静，也并没有不能被打扰的忌讳；因此，他这下吼的是毫无心理负担。 喊罢，他偏头将尖长的耳朵对向那个方向等待起来，虽然明知道这完全是多此一举。 “我在！！你完事儿了吗？！！不再出去了？！！” 片刻后，上方就有美雅的声音传了过来，哪怕他扭过头、不再将耳朵对向那边，这声音也清晰依旧。 “啧啧，房子还是不够大啊....” 小声嘀咕了一句，他向上方回话道， “快完事儿了！！我去找趟尖牙巫医问点儿事儿就回来！！！” 稍后，再次得到了回应的刃牙，开始忙起了手头上的事情..... 从树冠角落的仓库中搬出了好几个箱子，用法术控制着下方的树冠让出一条‘通路’，依次用藤蔓术将它们送到了下方地面上。 其后，他自己也抓住藤蔓、于一松一紧的抓握间，便从十余米高处一溜烟滑了下去。 搬起五个大箱子，在五头母鹿前一字摆开，混合了各种果植纤维的精饲料，瞬间就吸引了它们。 新来的四只当即就凑了上去，兴高采烈地低头啃了起来； 但驼鹿首领却开始狐疑的打量起这些个箱子、以及内里的食物，它总觉着自己是不是再哪里见过？ 又怎么可能没见过呢？无论是里面的精饲料，亦或者这些形制统一的箱子.... 可都是当时刃牙在新收服它后，为了安抚它沮丧的心情，专门当着它的面一一准备的。 “暂时离开可以，在部落逛逛也行，但注意别跑太远、也别撞着那些脆弱的小巨魔。” 或许是有些心虚，刃牙只是扔下这么一句话后便匆匆的跑了。 因为同样的内容，他早先就已经让驼鹿首领适应过一次，现在的情况约莫就和前世六七十年代时，家里‘大孩子带小孩子’一样。 所以，有驼鹿首领看管着，倒也不怎么担心它们闯出什么祸来。 而刃牙自己，这会儿则向着尖牙巫医的家行去。 因为他总是觉得那鹿群的组合似乎有哪里不对，但自己在这方面研究的又并不深； 所以，这会儿他正打算去问问‘专家’尖牙巫医的意见。 ~~~~~~~~ 当牙部在这种轻松、日常的氛围中照常运转时，来自‘遥远’东方的外来者，却渐渐靠近了他们的猎场。 这些外来者，在夜里会彼此聚合、形成几个大的‘聚落’互保； 但到了白日里，他们又会分散成数十支、彼此相互间隔着老远的距离分散捕猎。 就这样，他们每天前进一点、每天前进一点，日复一日的向着牙部的方向靠近着。 注1：‘次级魔兽’这是刃牙生造的一个新等级。 或许等将来，部落对‘普通动物’和‘魔兽’的区别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后，他现在下的这个定义会被淘汰也说不定。 第六十五章 尖牙巫医的设想 刃牙去了一趟尖牙巫医家，将驼鹿种群构成的调查托付给了他。 面对刃牙的委托，尖牙巫医虽然对停下手头上正在进行的研究显得极为不舍； 但出于信任，他依旧做出了暂时搬到‘骑兵训练场’、就近观察驼鹿群的打算。 待二巨魔出发后，刃牙回想起刚才尖牙的不舍表情，这才疑惑地问道， “尖牙巫医，您这是在研究什么？” 尖牙似乎被他问道了恼火处，顿时吹胡子瞪眼的气愤道， “最近的新学徒全都跑去研究植物系了；他们甚至就连进阶用的冥想法，也大多选择了‘藤蔓生长’。” “哈哈，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么？冰箱树、果实树、武备树，现在几乎所有的重要成果，可几乎都是出自植物系法术。” “哼哼，我又没说植物系不好，只是看不惯那老东西的得意劲儿罢了。” “怎么，您俩位又吵起来了？” 这俩巫医的关系明明不差，但就是合不来、老吵架。 初时，刃牙还担心他们会不会彻底翻脸。但现在么，就只是觉得有趣而已了。 “谁让那老东西说‘植物法术才是未来的重点，魔兽研究没前途。’！我就很生气，魔兽研究就没有贡献吗？‘风行术’‘巨力术’等等，哪个不是从魔兽魔核上解析出来的？那么多有用的加持型法术，他是睁眼瞎吗？我看那帮子新学徒，就是被他的胡说八道给蛊惑了！” “您别生气，他们也是出于好心，部落对‘植物改造’术式的需求实在太大了，就我们九个得填补到什么时候去？新学徒们要是能修习‘藤蔓生长冥想法’进阶巫医，对这方面也确实是个助益；既方便了后续植物系的研究，也能提升相关方面术法的施展效率。” “那加持法术方面就不需要更多的投入了吗？全都去折腾植物系，等我死了谁来接手动物系？” 刃牙闻言陷入沉默， 一方面，他不可能真的认同‘动物系、加持型术法不重要’这种观点； 但另一方面，对现阶段的部落而言，植物系的进步也的确能带来更多的收益。 所以，他既无法反驳尖牙巫医的话，又确实在期待植物系的更进一步。 尖牙巫医似乎瞧出了刃牙的心思，但他并没有给出太过激烈的反应，只是不太满意的哼哼几声，表达了些许的不满。 “所以说，您到底在研究什么？听这意思，似乎是有把握推翻植物系的强势地位？”没办法接话的刃牙，只能老调重提再次关心起先前的问题。 这下似乎是正好挠到了中巫医的痒处，只见他也不哼哼了，转而眉飞色舞的开始讲述， “绝对能掀翻！” “哦？”刃牙适时地给出了個愿闻其详的态度。 “之前不是有一个风狼群凑了上来么，它们的首领前段时间正好进阶成真正的魔兽了，直接掌握了风刃和风行术。” “这消息我知道，听说那畜生在部落里到处耀武扬威，但似乎和小家伙们玩儿的还不错？狼群都快成保姆了....所以呢？” “就是你出征的那会儿，我把它骗了过来，用吃的换取它配合我做实验。” “哈哈，您可真狡猾....但可得小心些，别伤了狼群对部落的感情。” “没事儿，我就是想观察观察魔兽施法的过程。比如风行术，是怎么作用在他们自己肉体上的之类。它是活体，我也不好太过分，只是看了看表象，主要还是和死体进行对比。” “有什么成果么？” “成果没有，想法倒是有了点。” “怎么说？” “魔兽施法有魔核，我们巫医也有对应的冥想空间；两者的不同之处在于，魔核是现实存在的，冥想空间是虚幻的。” “是的，您总结的很对，我们和魔兽在施法时，最主要的区别就是这个。魔核让它们能极快的使用法术，但也存在手段单一、僵直之类的限制；而我们却能利用符文化解析，使用出几乎所有能转换成符文语言的法术，缺点就是施法速度太慢....整体来看，算是互有优劣吧。但要从发展性上考虑，优势应该是在我们这方。” “em....你说的很好，但不要再说了，我研究的并不是这个。” “额....您说，您说。” “你要是别老打断我说话，现在你早就听到了。”尖牙巫医不满的嘟囔着。 “抱歉抱歉，实在是有些见猎心喜。” “咳咳，我就想能不能让其他族人们也拥有简单的施法能力...就是把魔核当做冥想空间，把魔兽的施法过程，想办法给复制到战士们身上，或许能让他们走上不一样的道路。” 刃牙来了兴致，侧耳做出聆听状，示意尖牙巫医继续。 “啧啧，该问的时候又不问....”某种心理未得到满足的中巫医，撇撇嘴继续道，“比如啊，把魔核缝进没有施法能力的族人体内，让他们像魔兽一样获得单一的...我想想该怎么称呼....类法术能力？你觉得怎么样？” “类法术吗？很贴切的用词；您的设想也很有趣...等等，让我仔细琢磨琢磨。”应承了一句后，刃牙凝眉陷入思索，考量着中巫医所给出方案的可行性。 无疑，尖牙巫医的思路是很有价值的；但他所给出的实现方案，却并不让刃牙看好。 魔兽的魔核，基本位于脑部； 通过解刨研究可以发现，那与其说是一个独立的‘原生器官’；不如说是因为大脑的某一区域、产生了某种未知的突变，从而才形成的特殊脑结构。 这种形成机制，让魔兽的魔核与肉体天然就存在着某种连通回路，使得类法术能力得以施展。 这种‘回路论’，也是可以通过解剖进行确认的。 当魔兽刚死亡时，脑部魔核组织尚且还是软的，其最外部与其它脑组织紧紧相连。 二者间，甚至并没有严格的边界，来区分明确的界限。 只有当把魔核从脑中分离出来时，魔核才会开始渐渐硬化，最终变成他们所熟悉的结晶体； 但这个过程中，其与脑部的连通回路也就早已失效，成为一个只是看起来致密、但实则四处‘漏风’的施法媒介。 如果像中巫医所想的那样，将研究方向放在魔核与巨魔的结合上，则会出现两个显而易见的难点。 一，如何再启动早已失效的‘回路’； 二，把它和巨魔的哪个部位结合？又怎么结合？总不至于脑子上开个洞，直接塞进去了事儿吧？ 思路大致整理清楚后，刃牙斟酌着、用听起来显得不那么像嘲讽的方式，将自己所想到的难点与障碍，委婉的说了出来。 “唉，你说的对，这些东西我也发现了....为了实验，已经弄死好多只大畜生，却没有取得丝毫的进展...那些负责畜牧的老头们，都不知道在背后怎么骂我呢。” 中巫医有些丧气的叹了口气，继续倒着苦水， “本来是想争一口气，等偷偷搞出成绩来，再摔倒粗牙脸上，好好笑话他一番的....但迟迟没有进展后，我也不矫情了，干脆就拿到了交流会上、想的大家一起集思广益一下.....对，刚好就是伱不在的那会儿，我们九个在会上探讨了这个问题，但并没有好的替代方案...” 说道这里，尖牙巫医眼睛突然一亮，紧紧拉住刃牙的胳膊，期待的说道， “对了，你向来聪明，赶紧琢磨琢磨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说起法子....虽不知道管不管用，但刃牙脑子里这会儿还确实涌现了几条、看起来似乎可行的道路。 他也没想着藏私、也着实没必要藏私，只是简单斟酌了一番前后思路，便缓缓道， “我说说看啊，不确定能不能成，后续的实践还得看您这边儿。” “还真有！？你可正是天降的宝贝！快说说，快说说！”尖牙兴奋的拍着他的背，喜形于色的催促着。 刃牙被拍的好悬没站住脚，往前跑了两步才消去这股力道。 他责怪的瞧了这老小孩儿一眼，这才继续说道， “我看您还是别琢磨着怎么利用魔核了，不如换换思路，想办法把符文实体化转录到族人们身上，比如....雕刻在某一块儿皮肤上？” “让外刻的符文充当魔核的作用，再利用一些身体...嗯，比如某种特殊的呼吸节奏、又或者某种特定的动作，来启动符文？” 第六十六章 来自猎区的危机 一番讨论过后，有了更重要事情的尖牙巫医，自然就不可能再安排去研究什么‘驼鹿的种群结构’。 刃牙转而让他挑出了几个，一直在关注这方面研究的学徒后，就把这项工作交给了他们。 目送着离开的几位巨魔，刃牙转头对尖牙巫医道， “您就暂时专注于自己的研究吧，其它事情就先交给我们。” “行，我会先进行基础方面的整理，比如寻找适合刻画的材料、术法等；至于后面的‘符文现实化’阶段，你的冥想法应该才是最适合用来开路的，到时候可得分出些精力来支援。” “应该的，那我就等您的消息了。” 告别了尖牙巫医，刃牙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树屋，正巧就看到了正在对着其它大母鹿发脾气的驼鹿首领。 他上前又是好一阵安慰，赌咒发誓一定会补齐它的精饲料。 好不容易哄好后，刃牙回到了树屋顶部的冥想室，并看到老婆正盘腿做着冥想。 走上前，帮忙整理了下她过分清凉的衣服，遮了遮由于坐姿而大泄的春光后，又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 之后，在她对面坐下，开始了自己已经持续了好些日子的‘能级跃迁’冥想。 ~~~~~~~~~ 平静的三个月过去，符文议会掐算着日子，送别了第一次前往诺门驻地进行轮换的狩猎队； 而被派往菲奈驻地的巨魔们，也在相隔了两天后踏上了行程。 等他们到达驻地、完成了交接，那边留守的巨魔们才会载着大量的食物储备，乘坐木筏回返。 由于这种种安排都是部落的第一次，因而并没有任何巨魔发现这其中所潜藏着的风险。 直到不久后，一位浑身都是伤口愈合后所留下血迹的巨魔，匆匆从猎区逃回驻地为止。 ~~~~~~~~ 黑森林，牙部传统猎区。 一支四雌六雄、由三部混编而成的猎队，正在这里进行着狩猎。 队长是名叫做壮牙的雌性，她有着一副在绝大多数雄巨魔看来都魅力满满的身体。 也就是除了胸口多出来的那两坨、以及下部的特殊结构外，浑身上下几乎和雄巨魔没什么区别的样子...... 说句题外话，她很不喜欢部落里的美雅巫医，认为明明自己才是部落中出了名的美巨魔，美雅那又丑又瘦、发育不良的样子，凭什么就能和部落最聪明、最强壮的刃牙巫医交配？ 交配也就罢了，她居然还‘结婚’？ 虽不太理解‘结婚’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大约还是能明白‘结婚’等于‘独享’道理的坚牙，对此格外不能忍！ 其实，不单单是她这样想，部落中大多数素来最受欢迎的那一拨雌巨魔，几乎都是这样认为的，认为是美雅巫医剥夺了本该由她们享有的交配权.... 不过，现在明显不是去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因为她所率领的这支狩猎队，已经将一只重达三吨的刺背獠牙兽追的奄奄一息。 就在刚才，她还亲手扔出了具有决定性的一矛，最终在距离部落三天脚程的这片区域，给予了让它倒下的最后一击。 看着不远处那头浑身被数根短矛钻透，落入生命尽头的大家伙，壮牙不由自主的开心起来。 她脑海中已经开始想象，这能养活多少嗷嗷待哺的小巨魔； 想象当自己将猎物成功运回去时，又能吸引到多少雄巨魔的目光.....如果还能吸引到刃牙巫医就更好了，如果他来求自己...... 虽然不能和其他雄巨魔交配多少有点可惜，但或许....自己会勉强同意和他‘结婚’？ “嘿嘿嘿.....小的们，该回去喽！” 狩猎已经成功、即将能够回返，几乎所有猎队的成员都或多或少的陷入了放松之中； 他们在队长的命令下兴奋的走上前去，准备一起扛着猎物踏上返程。 五十步、四十步、十步，猎物就在眼前..... ‘嗖！嗖！嗖！’ ‘嗖！嗖！嗖！’ 数十支投矛，带着仿佛爆破了空气般恐怖的尖利啸音，穿透远处的黑暗直射而来。 饶是巨魔们反应快速，第一时间就进行了规避；但当先还是有三名成员被直接轰碎了脑门，瞬间死的不能再死。 死者中，有一员乃是从当初狩猎队编制初成时，就跟着壮牙厮混的牙部巨魔； 这让她顿时怒极，嘴中发出凄厉的惨嚎，红着眼就冲向了黑暗当中。 数秒后，还不及队员们跟上，她便洒着鲜血横空倒飞而回。 一支粗壮的全骨制长矛贯穿了她的腹部，将壮牙牢牢的钉死在后方不远处粗壮的树干上。 双脚离地被荡在空中，大捧大捧的鲜血从伤口喷溅而出，壮牙想起先前隐约所见的那一幕，眼中闪过几分不甘、几分庆幸。 她阻止了残存队员想要冲上去拼命的行为，挣扎着大吼出声， “逃回去！” 闻言，来自原菲奈、诺门的几位当即转身就逃，瞬间就跑出去了好远。 “队长！”牙部出身的巨魔，却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放弃同胞。 “都给我跑！去告诉巫医、告诉执政官！敌人，很多很” ‘嗖！砰！’ 话音戛然而止，是又一根骨矛透眼而入破坏了她的大脑，彻底断送了生机。 于牙部众愤怒的注视中，前方黑暗里一、二.....三十......百......密密麻麻的一道道属于巨魔的身形开始显现。 当先的，乃是一位格外高大的巨魔，他双目赤红、手臂还尚且维持着些许扔出投矛后的姿态； 他肌肉虬结、浑身上下就只有裆部前后，遮盖着巴掌大小、不知什么材质做成的‘衣服’。 于他身边，是一老一青俩位明显做巫医打扮的巨魔。 其中的老者拄拐躬腰，此时正眉头紧锁、一言不发的默默望着对面，望着那些已经开始逃跑的残存巨魔。 年轻的巫医倒是显得格外兴奋，他快走两步、来到了先前放出的投矛附近，挑了一根看上去卖相比较好的捡了起来，远远的瞄向远方逃亡的身影。 “牙部，亵渎圣山！当死！” 如此宣言之后，他猛劲儿扔出了投矛。 ‘咻uuuuuuuu.......铛~~’ 这一矛，别说和刚才命中猎队长的那两矛相比了； 就连和先前那一大拨儿比起来，都弱了很多声势，并最终只命中了中途的树干。 “哈哈哈哈！” “哈哈哈!” “。。。。” 如海般的哄笑声从后方传来，或许并没有什么恶意，但依旧听的青年巫医一阵恼火。 最壮实的那個巨魔笑的格外响亮，片刻后他似乎是笑够了，这才上前拔出属于自己的两根骨矛，大声吼道， “牙部，软弱！追！杀！” 他身后的巨魔们，闻言纷纷大踏步向前，在捡起了深深扎入土地的投矛后，开始向着西方快速前行。 已经到这里了，他们不用再磨磨蹭蹭的边打猎边前进，只需要直接杀进敌人的部落就好。 第六十七章 动员 这是很正常的一个白日。 在左近看管畜生的、或照顾果实树的巨魔老头们，正回想着部落曾经的辛劳，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中心议会厅附近新建的学堂中，小巨魔们痛并快乐的学习着各色知识，时不时羡慕的望向教师外的繁忙； 育儿区的妈妈、准妈妈们，或烦躁的给小巨魔喂着奶、或不耐烦的抱怨着想去打猎，但奈何脑子有病的巫医们就是不让她们去。 总之，虽说不上百分百的祥和，但部落中的一切都井井有条的按序运行着。 直到，一个浑身血迹的巨魔狼狈的的出现在部落门口为止，一切都还是这样。 这个身影就好像开启了某种魔盒一般，几乎在同一個方向上，紧随其后的又接连逃回来了很多同样狼狈的同胞。 巫医们几乎第一时间便得到了这个消息，并给予了最严正的关切。 未及多时，他们便询问出了准确的情况：遭遇、猎杀、逃亡、敌对部落。 逃回的巨魔并非来自某几支猎队，而是出自东边很大区域内的、至少十几支不同的猎队。 巫医们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部落在短短的一天、或几天中，至少损失了近百劳动力； 同时，也意味着敌对者绝非小打小闹，而是大规模、甚至有可能是倾巢而出。 “敌人来自哪里？” “是哪个部落，既然如此的不惜代价！” “怎么办...该怎么办。” 议会厅中的‘文明’巨魔们，此时大多数以不复往日般淡定；他们焦急的彼此交头接耳着，用‘嗡嗡嗡’的声音不自觉的散布着无用的恐慌。 ‘铛、铛、铛’ 刃牙没有时间去好整以暇的坐在议长的位置上，他快步走到高处、举起议锤连敲数下，这才让这帮由于过于聪明，而总是爱胡思乱想的学徒、及几位没见过风雨的新晋巫医们闭上嘴。 他环顾一圈，着重观察了一眼三位新来的巫医.... 这一次逃回来的猎队成员中，绝大多数都是原菲奈、诺门所属，而牙部巨魔却是相对的伤亡惨重。 他不好去责怪两部成员，在敌我悬殊之时，立即回来报信并不是一种错误，反而是种明智的选择。 甚至可以说，他们的逃跑带给部落相对充分的反应时间； 但与此同时，这似乎也证明了三部合一之路的远未成功..... 但现在，显然不是该去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刃牙稍稍整理了纷乱的思绪，收拾心情后摆出一张淡定而从容的表情，对着下方虽然差不多安静了下来，但看起来依旧处在慌神之中的众巨魔道， “前往诺门、菲奈的部众已经出发了数天，而那边的驻留队伍却并未回归；部落的防备，因此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空虚之中。” “这是我们在决策上的失误，但现在的当务之急，却并不是追究责任；我们需要的是立刻动员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将最适合的力量、放到最恰当的地方。” 或许是被他冷静的态度所感染，底下的巨魔闻言也安定了许多。 “如此紧急时刻，我将暂时出任独裁官，全权负责由现在开始、直到击退来犯之敌期间的所有大小事务！有异议者先闭上嘴，等渡过这次危机后再谈其他。” 在这种时刻，有被所有巨魔所信任者愿意站起来挑头，自然是被大家双手双脚欢迎的，众巨魔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既如此，那么我将下达第一道命令。大巫医，您带领从末席开始的五位巫医，负责在部落中心开辟地下掩体；让所有的孕期、及哺育期巨魔们，带上16岁以下的巨魔逃进去；记得让她们带上充足的食物和水，掩体也要记得留下通风口....现在就出发。” “明白。” 大巫医点点头，当即便面色凝重的带上最末席的四位巫医起身出发。 “第二，寒牙，你带上你左手边的所有见习众议员去打开武备仓库，取出储备兵器搬运至议会厅前面的广场上。” “明白。”随着话音落下，寒牙也带领着指定区域内的巨魔们鱼贯而出。 “第三，执政官阁下、达巴阁下（原菲奈酋长）、诺奈阁下（原诺门酋长），你们带上剩下的见习众议员，立刻去动员所有具备战斗力的亚成年、壮年巨魔，组成训练时的民兵队列，去广场领取战争专用兵器。” “明白。”这次只有执政官点头，并几乎是拉扯着啥也没听懂的俩位原酋长出去了。 “第五，尖牙巫医、美雅，你们带着剩下的巫医去部落东面百步外埋设荆棘藤蔓，记得要尽量隐蔽、全部埋在地底。” “好的。”两位也依令离去。 “第六...谁学会骑鹿了？”看着所剩不多的巨魔，刃牙如此问道。 “我会！议...独裁官阁下！我会。” 刃牙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发现是当初那个说自己学会了‘八百字’的木牙，点点头便对着他道， “骑上你最熟悉的那头鹿，立刻出发去追赶派往菲奈的猎手队，然后带着他们回来....不，带上他们绕往东方。你们的任务是去阻击逃窜的敌人，一个不落的给我留下他们！” “这...是的，我明白了。” 木牙心里其实是有些迟疑的，他能从先前的伤亡数字、伤亡出现的范围中，大约明白这次可能要面临过千的敌人....甚至更多也说不定。 但刃牙巫医给他的命令，居然是绕后阻截......难道不该是紧急回援么？ 他不知道这种自信是不是好事儿，但现在也只有听从命令了。 ‘希望部落能安然无恙吧....’ 如此感慨着，木牙怀着忐忑的心情离开了议会厅，向着鹿场的方向快速奔跑而去。 当木牙也离开后，议会厅里几乎只剩下了面面相窥的巫医学徒们。 左等右等也未能听到对自己等巨魔的安排，从而陷入不知所措中的他们，此时正小心翼翼的看着最上方威武雄壮的独裁官。 但殊不知，刃牙现下也对如何安排他们，而陷入了取舍间的为难之中。 就本心而言，他是想让这些珍贵的种子躲起来的，躲得越远越好… 但是，如此时刻，哪怕拥有再冠冕堂皇的理由，似乎也不应该这样做。 时间紧急，已经容不得他再多做思量，刃牙咬了咬牙，狠心做出了决定， “20岁以上的…去领取武器吧，伱们将和战士们一起战斗.....带上威力最大的魔核；” “16岁以上的，拿上防身的短矛和手术刀；战斗开始后，你们要负责帮助内出血的战士们恢复战斗力；” “剩下的小家伙们…去躲起来吧，还不到该你们承担责任的时候。” 巫医学徒们或如释重负、或不甘、或充满斗志的离开了。 议会厅内，顿时仅剩下刃牙还孤零零的站着。 这突如其来的危机，与随之而来的紧张与忐忑，说并未对他造成影响那肯定是假话。 但来到此世已近三十年，刃牙也不再是前世那个一辈子没出过象牙塔的学生，他也得到了成长。 这里有他的亲朋、有他的心血，那都是刃牙想要守护、也必须要守护的东西。 于是，彷徨中独自的矗立只持续了片刻，他使劲拍了拍自己的双颊，便毫不犹豫的离开、走向了属于自己的战场。 第六十八章 列阵、敌现 当刃牙带领着250名战兵，来到预设战场准备先行列队之时。远方森林中，已经能零零星星的看到属于敌对巨魔的身影了。 但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遗憾，这些似乎只是小股突出部的巨魔，在看到了牙部严整的战兵队形之后，并没有无脑冲一波。 他们再次缩了回去，似乎准备等大部队前来再行进攻。 面对这种情况，刃牙虽然有点遗憾不能先消灭一部分有生力量；但也没下达突入森林的命令，只是在原地指挥着战兵们继续列阵。 除了这些最精锐的战兵外，部落原本还应该拥有多达167个猎手小队、总计由1670名巨魔组成的有生力量； 但由于此前决策层出现的失误，这些小队现在有15个在诺门、30个在菲奈； 还有15個在三天前出发，此时正在前往诺门的路上；30个在一天前出发，此刻正在前往菲奈的路上。 也就是说，此时本部仅留存着77个猎手小队； 这其中，有13个小队在此前各自的遭遇战中被打残，逃回来的巨魔数量已不足满编的三分之一； 还有17个小队，正分散在北部猎场，根本没办法取得联系； 另有13个小队，则分散在南部猎场，同样无法取得联系； 因此，部落此时能立刻用来迎敌的力量，除了250名战兵外； 就只有并无狩猎任务的34个小队，外加从东部逃回来的40余名残存者了。 另外，如果叶牙的行动顺利，那他那边应该还能截留住30个原本预定前往菲奈的小队； 并且，再绕后的过程中，他们一行必然要经过本部的北方猎区，或许能收编在那里偶遇的几个小队也说不定？ 但无论如何，叶牙这一支约莫300多巨魔组成的有生力量，是来不及出现在正面战场上的，这也是刃牙吩咐他们干脆去绕后的原因之一。 如此估算了一番手头上的实力后，他忽然就更有信心了些。 虽然在正面战场上，他们即将面对一次双方数量之比可能为600对1500+的战斗，但数量多可不代表一定就会更强.... ~~~~~~~~~ 共10个中队的战兵，除了勉强拉起来的一个中队鹿骑兵暂时没有出现、另在身边还留下了两个中队的后备力量外； 其余七个中队，被他前5后2的展开在了横向不到六十米的预设战场中； 最前方的五个中队，各队间隔3米、单兵间隔1米，以3乘8的队形横向展开，各中队长居后排负责指挥； 后方的两个中队，则以4乘6的队形垂直排布于两侧，充当守护侧翼的力量。 这六个中队所形成的口袋里，是两个后备中队； 他们此时，大致以小队为独立单位进入待命，随时准备向前、左、右各方进行支援。 相对于肩宽普遍有近0.7米的巨魔来说，这已经是很紧凑的队列了，毕竟他们还得考虑到盾牌的展开、以及重剑的攻击等等因素。 当战兵队列整理完毕后，领取完兵器的38个猎手队（东部残存者被重新整编为四个小队），以及其余巨魔也业已赶至； 这些巨魔中，能看见好些个相对比较熟悉的面孔； 那些经常在中心会议厅露面的文明巨魔们自不必提，他们的见习众议员身份原本就只是个兼职，这时各自回归猎手队编制实乃在情理之中。 而那些20岁以上的巫医学徒们，也组成了一个仿猎手小队编制的独立队伍。 成长至今从未杀过生的他们，此时正拿着刚领到的投矛和重剑，神情有些紧张的被夹在各个正规猎手队中间，颇有些不知道该去做些什么的意思。 但出乎意料的，他们面上并未流露出多少畏惧，似乎骨子里属于蛮荒的那一部分，在此情此景中得以渐渐苏醒。 这时，大巫医为首的部分巫医也从部落中赶至，先前被安排充当‘医护兵’的几位16岁以上巫医学徒，也正跟在这个队伍中。 巫医们的脸色蓝中带青，似乎短时间内用术法的力量，建立起一个地下掩体的工作，并不是那么的轻松。 “怎么样，掩体建好了吗？她们躲进去了吗？” 双方靠近后，刃牙当先就问出了此时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建好了，该躲的也都躲进去了。还多亏这些小家伙们帮忙疏导，不然就我们几个，还真没精力去应付那些非要出来战斗的姑娘们。” 大巫医朝着旁边正一手抓短矛、一手抓‘手术刀’，茫然的望着前方队伍的学徒们努努嘴说道。 “呼....后方安排好了就行，可以专心应付那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敌对部落了。” 刃牙闻言轻呼一口气，部落被破坏成什么样都无所谓；但那些小巨魔、怀孕的母巨魔可容不得损失。 “我们呢？还需要干些什么？美雅那边需要帮忙么？”粗牙巫医看了看远处道。 在他看过去的方向上，尖牙、美雅等四位巫医，正躲在战兵阵列的后方对着地面施法； 隐约的，还能瞧见有藤蔓从他们前方破土而出，于稍稍长高一些后又立马调头钻入地面； 其后，地面上就隆起一道道并不怎么显眼的土包，不断向前方延伸而去。 “不用了，各位先吃些东西补充体力、恢复精神吧，等下在战场上还有很多要用到魔力的时候。” “明白了。” 四位巫医点点头，寻了个不会碍事的地方盘腿做了下来，从褡裢里取出‘战备肉饼’吭哧吭哧的啃了起来。 对体力约等于魔力的巫医们来说，这就是最好的补充方式。 几位巫医正吃东西时，刃牙把两波巫医学徒也叫到了身边，好一番耳提面命后，才各自安排了工作给他们。 16岁以上的，分散开来救治伤员，并尽量保全自己；20岁以上的就分成几组，专门负责保护巫医的安全。 等送走了这一批，他又跑去安排38个猎手队的战场任务。 虽说他们在进行‘民兵’训练时，已经模拟过和战兵一起战斗的情形，多少都知道一点各自该干什么。 但‘演习’和实战毕竟有所不同，刃牙这个同样算是新手的家伙可不敢疏忽了对他们的安排。 等他这边一切结束，美雅那里也差不多布置完成了。 因为控制能力、魔力总量都是有限的，且还得流出足够的时间多少恢复些魔力； 所以，巫医们并没有去疯狂的堆叠荆棘藤曼，只是将之控制在了恰当的程度。 美雅在结束手头上的工作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休息；她穿过已经被填入‘口袋’中的、各猎兵小队间的缝隙，来到了丈夫身边。 微微踮脚送上一个吻后，在他耳边轻声道， “小心些，保护好自己。” “你也是....快去休息吧。” 她点点头，最后又担忧的望了一眼刃牙，这才又钻回战兵与猎兵中间的区域，来到被自己所控制的藤蔓旁，小心翼翼的遮挡着春光坐下。 因为某些小心眼似乎很介意这个，美雅最近才养成了这种在巨魔部落看来相当无所谓的习惯。 这是闲话，暂且按下不提。 敌对巨魔的效率明显并不太高，刃牙这都完成了多少准备，他们居然还没有真正出现...... ~~~~~~ 时间渐渐过去，巫医们都已经差不多恢复了一波体力。 除了平日里就常常被安排站‘军姿’的战士们外，几乎所有的巨魔们都或多或少的失去了点紧张感。 若不是很清楚其余巨魔部落（已知范围内）的发展水平，刃牙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某种计谋..... 好在并未让他们等的太夸张，大约在过去了两个灯时后，远处的森林中突然响起了一阵类似前世牛角号的声音。 刃牙站在由术法临时堆积的土方所形成的‘指挥台’上，利用高度差远远望了过去。 远方，从密林中钻出了三只平均只比刃牙矮了四五厘米左右、但约莫也超过了三米的健壮身影。 一看见他们之间的站位，再结合巨魔野蛮好斗的习俗..... 刃牙当即便明白了，自己所面对的、应该是由至少三部联合而成的势力。 “好家伙.....” 他正感慨间，一只只巨魔从三位首领身后出现，并跟随前者的脚步、用散乱的队形向前迈进。 他们的队伍是喧哗的、没有军伍气质的，一看就是群常年只和猎物‘打仗’的游猎者‘军队’。 双方队伍于一方停止、一方前进中缓缓靠近，当二者的最前排之间还剩下个二百多米时，刃牙终于看清了敌方的大致规模——超过1500、但绝对不会超过两千。 这让他松了口气，不超过四倍、还能干！ 对方的大部队在两百米外.....不是很严谨的止步。 由于牙部这些年来已经利用工具的便利，清空了部落周围很大区域内的森林，哪怕己方队列此时已经前出部落约百步，却依旧处在中线以西相当远的位置。 因而，这一片战场足够来犯三部的展开，并没有出现一半前出、一半还留在森林的情形。 三位首领于己方大队停止前进后，又很是心大的靠近了百米左右，这才站定了开始喊话。 “牙部！！！首领！！来！！” 虽然他们此行多少有偷袭之嫌，但面对真正的战斗时，似乎还是打算遵守一部分规则的...... 三位首领此时过于放浪的站位，让刃牙很是心动......部落的重投矛，足已用抛射打击到百米之外。 这些仍然操着原始的骨矛木矛、使用更适合密林环境的传统‘直射法’的家伙，并不清楚这一点。 如果这时命令战兵们来一次覆盖攻击，能不能留住他们呢？ 这个诱人的想法，只在他脑中一闪而逝后便被否定。 抛射的射程虽远，但速度并不占优势，更适合针对群体目标，三位首领会有足够的时间去躲避...这是其一。 其二，从正面、堂堂正正的去击破四倍于己的敌人，对部落而言是次难得的机会，放过就太可惜了。 权衡这些利弊之时，身为‘独裁官’、此时最符合‘首领’身份的刃牙并未等在原地。 他跳下指挥台，跨上了自己的坐骑，摆出一副最适合战士的趾高气昂样子，分开面前的队伍向着三位首领而去。 途经几位巫医时，不知他们各自都抱了个什么样的心态，居然商量好的一般在他身上给套了一层层的加持法术...... 第六十九章 战始 刃牙虽说被这种行为整的有些哭笑不得，但心里还是颇有些得意的。 无论他们是否真的喜欢自己，但此时此刻都不约而同的作出了‘保护’这一选择； 这是否多少的证明了，自己对部落的价值已经成为一种普遍的共识呢？ 思考着这种近乎是毋庸置疑的问题，刃牙骑着驼鹿首领来到了敌方三位酋长面前。 肩高四米五的坐骑，还是一如既往的给力.... 远远地看时，或许还没什么感觉； 但当四位巨魔真正聚首时，这种‘体型’上的差距，却对双方阵营中大量的巨魔，产生了相当的震慑效果。 成为衬托别人‘高大’的背景板，这在以壮为美的巨魔中是不可以忍得，尤其对各方酋长来说就更是如此； 本来还想意思意思说些什么的几位首领，此时是片刻也不愿意在刃牙旁边久留。 他们用粗糙至极的巨魔语，简单表达了一番自己的来意、以及共同确定了战争开始之时间、地点后，就匆匆离开了阵前。 他是哪怕多一秒，也不想再被衬托成一个矮子。 ‘敌方会在十个走一百步的时间后发起攻击’ 刃牙带着这个消息，以胜利者的姿态返回了己方阵前； 阵中，巨魔们正因为看见对方三位首领被己方首领‘吓跑’，而陷入欢呼之中。 见军心可用，刃牙赶紧又加了把火，他骑着高大的驼鹿绕阵而行，嘴中高声道， “同胞们，敌巨魔是无耻的！！他们违反了部落间自古以来的传统！他们因为害怕！就来骗！来偷袭！用肮脏的手段，杀害了我们多达60余名英勇的同胞！现在，告诉我你们的意志！告诉他们我们共同的意志！” ‘咚、咚、咚！’ “杀！杀！杀！” 整齐的盾击从战兵阵列传来，而一声声逐渐变得整齐的喊杀声，也从后方猎兵部队中冲霄而起。 “很好！600对两千优势在我！击败他们！然后扫平他们的家园！” ~~~~~~~ 三位酋长刚刚回归己方的阵营，背后就传来了一阵阵虽不知道在喊些啥、但确实显得格外有声势的叫喊。 他们回首，看看对方几乎肉眼可见的气势如虹，在看看自己这边多少变的有些低迷的巨魔们..... 这时，哪怕他们再怎么不开窍、再怎么原始，却也隐约意识到了一個叫‘士气’的东西； 认识到自己等三位巨魔，先前因为‘面子’问题，而不愿在高高在上的刃牙面前多停留的行为，给己方的‘士气’带来了何种损害。 但这种尚且还很朦胧的认知，并未能让他们得到解决之法。 别说他们三位了，就连随行同至、现下正在后方的巫医们，对此也并无良策。 就这样，无奈的干等了大约十个百步的时间后，酋长们下令‘大军’开始进攻。 随着命令，近两千巨魔仿佛开闸的洪水一般，没有预备队、也没有进攻梯次，一窝蜂的开始了冲锋。 对此，刃牙能说什么呢？自然是双手双脚欢迎了… “全体都有！备重矛！” “各猎兵中队注意！以中队为单位！对进入百米的所有目标进行攻击！投射指挥权下放各中队长！自由把握时机！”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战兵、猎兵们都拿起了预备在脚边的投矛。 其中，猎兵们已经在中队长的指挥下，开始进入蓄力姿态； 而没有收到下一步命令的战兵中队，则只是竖持着投矛继续等待。 巨魔的冲锋很快，200米、180米.... 刃牙看的很清晰，三位首领秉承着原始部落勇猛当先的首领原则，带领着自己部落最强壮的那一批战士，作为三个最突出的箭头冲锋在了最前端。 虽然此前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放过了临阵交涉前的‘冷枪’时机，但现在可就不一样了，他几乎没有任何负担的下达命令道， “全体战兵都有！战兵第一、第五中队，目标左侧突出部！第二、第三中队，目标中央突出部！第四、第六中队，目标右侧突出部！预备！！！” 150米...130米...120米 “战兵第一轮！攻击！” 话音一落，250支重投矛分成三个方向，斜向上被重重抛出； 巨魔的力气实在可观，在一阵嗡鸣声中，投矛只在几个呼吸间便抵达了最高点。 见此，冲锋在最前方的敌巨魔们，先是疑惑于敌方为何这么远便开始攻击； 再之后，他们又疑惑于为什么要瞄向天空； 但当重投矛开始转向，并自高空斜指而来时，哪怕再怎么不明白这其中的原理，却也足够让他们知晓己方即将迎来什么了..... 从未想过会在百米外面临攻击的一众巨魔，疾呼着如天女散花般折向规避。 有勇猛无匹者，头铁的继续向前，比如三位首领； 也有顾头不顾腚向两边跑的，然后与抱着同样想法的同胞相撞成滚地葫芦，被无情的扎成了刺猬； 还有雄壮有余、但胆气不足者，居然一个急停就开始往回冲，凭一己之力将后方巨魔撞了个‘人仰马翻’，然后手牵手一起成为了欢乐的靶子。 重投矛的抛射，自然不可能只进行一轮； 当第一发被投出后，战兵们很快就又扔出了第二波，然后是第三波、第四波、第五波接踵而至； 此外，后方的猎兵们，也在敌方进入百米后开始分批次攻击。 他们平时在狩猎中，因为森林的环境因素影响，更多时会使用近远两用短矛进行‘平斜射’； 像这种战场‘抛射法’，只有在进行‘民兵’训练时才能有机会去尝试。 因此在效率、准确度等方面，落后了战兵们很多； 但无疑的，这并不影响他们对密集阵型进行无脑攻击。 而且，那些中队长们本着‘要打就打最强的’这种朴素情怀，清一色的将第一轮目标选定在了敌方酋长所在区域。 也就是说，他们的目标和战兵们的目标，在头几轮攻击中相当程度上的重合了..... 如此，面对着一波又一波如雨点般袭来的投矛，三部中最强壮的那一波巨魔顿时就倒了血霉。 最显眼的中央处，成为了被‘集火’最严重的区域。 堪称三部最强战士的里奇亚部酋长，凭着自己出色的实力前后躲过了三支投矛； 面对第四支时，终于来不及躲避的被贯穿了腹部.... 说实在的，这对巨魔而言并不是什么要命的伤势、 只要先拔出投矛、再用手撑开体表的伤口，等内部脏器的损害先行愈合不再流血后，就可以任由体表的伤口去愈合了。 虽然会视出血量而产生或多或少的虚弱感，但对大部分情况而言，这并不会影响巨魔去继续战斗。 但重投矛的自重与重力加速度、配合着其前方的尖部，成为了一种恐怖的武器； 它在贯穿了里奇亚酋长的腹部后，另一头还余势未减的深深扎入了地里，从某种程度上迟滞了其进行自救。 所造成的后果，就是他在被固定住的这短短时间内，前后被四根投矛再次击中，其中一根还好巧不巧的直接击穿了其头颅。 第七十章 僵持与胜机 三部巨魔最靠前的‘阵列’，在先头的几轮集火中损失惨重，但他们面对一波又一波的重投矛轰击，并没有当即溃散，而是相当英勇的继续冲锋。 当越过了百米至七十米的‘死亡线’后，随着越来越多的巨魔进入射程，牙部的攻击自然而然的就分散了开来。 虽然伤亡依旧惨重，但由于攻击点的分散，所造成的感知冲击已经不再那么恐怖。 当有部分敌巨魔突入至六十米内时，由于这个距离已经快要进入‘斜平射’的射程内，战士们在刃牙的指挥下，于此时停止了继续抛射重投矛的动作； “战兵全体都有！换盾阵！第一至第五中队！前向防御！” “第六中队、第七中队，向两翼斜展开！斜向防御！” 战士们弯腰捡起被平放在身前的巨盾，开始压缩此前由于盾距和抛射需要，而拉大了间距的阵列； 第一至第五中队的战兵们，列阵时三排的动作各有不同； 第一排战士，拔起插在右手前的重剑，曲膝、弓腰，举盾至身前眼部下方处； 第二排战士，同样拔起了重剑，但他们并未像前排的同僚那般弓腰，而是曲膝、斜举盾于前排之头顶，将自己和前排同僚的脑袋一起纳入了防御范围之中； 第三排战士，则未弓腰也未曲膝，他们只是拔剑，并将巨盾平举过头，顶着第二排巨盾的内侧上腰部开始防御。 负责左右翼防御的两个战兵中队，也在命令下用近似的阵型快速向后斜方展开。 “全体都有！保持防御队形！向前！” 一声令下，七个中队的战士同时启动，缓缓向前逼近，以图压缩敌方能够投矛的次数。 战兵们是不怕投矛的，但后方的无盾单位可就不同了......基于这点原因，刃牙才仓促的做出了这個决定。 之后，他交代了一番猎手队的跟进事宜后，自己也带着后备中队跟上了前方战兵的脚步。 至于此前巫医们费力给他搭起的指挥台，当然就如此的被浪费了...... 刃牙终究只是个‘业余将军’，在没有人能教导他真正的战争该如何指挥、或者自己硬生生琢磨出一条道路前，就只能如此的想一出是一出。 战兵们缓缓前行，呈三列的队形中，基本只有最前排的战兵才能拥有清晰的视野，后两派只能跟着他们的步调向前。 这并不容易，但这些不狩猎、不进行任何生产活动的脱产者们，平日里训练的就是这个。 而现在，正是他们得去证明自己，一直以来吃的并不是白饭之时了。 ‘咚、咚、咚’的声音、与随之而来的冲击力，正不断的从盾面上传来，但所造成的杀伤效果却极为有限。 只有少数前排的倒霉蛋，才会被从盾与盾的缝隙间钻入的矛击中； 受伤者中，能坚持的自然咬牙继续前进；不能坚持的只能抱着头贴地倒下，以防成为继续前进之队友的阻碍。 而他们所留下的空位，自然会被后排的战士填补。 好在随着两方的双向前进，他们之间的间隔已经越来越小，并很快如浪潮般互相撞在了一起。 劣质的武器并不能破坏战士们的盾牌，但敌方用尽全身力气的一撞，却能带来很大的冲击。 多处阵列在这种冲击下凹陷，前后排的战士们不由自主的撞在了一起。 三列阵显然还是有些单薄，其中最严重的几段，甚至出现了被彻底冲开的危机。 好在刃牙带领的预备队及时填补了缺口，这才稳住了阵型，没让后方正在陆续跟进的无盾猎手队直面兵锋。 其实严格而言，自方的猎兵其实与敌方的‘军队’性质相同，都是半猎半兵的部队； 甚至由于长期的‘民兵’训练，他们在组织度上还超过了敌方。 因而，如果真的去硬碰硬，也并不会虚了对面。 但毕竟部落已经做出了分工，该是战兵的责任还是由战兵们来承担较好，不然总有一天会迎来现下之特殊待遇的反噬。 战斗在继续，由40位巨魔组成的正面第一线、16位巨魔组成的边列第一线，显然不足以完全挡住敌人已经开始展开的队伍。 在不断向两边延展的敌巨魔面前，前排接敌处已经有多处从三列队形变成了两列；为了拥有更多的阻敌面，很多后排战士不得不插入了前排当中； 阵线慢慢变曲，两翼和正面的区分越来越模糊； 终于，左右两翼在某一刻于后方‘会师’，己方战兵彻底被压缩成了一个‘中空’圆阵，守护着内部的‘业余部队’、巫医等巨魔。 这无疑并不是‘二把刀战争指挥家’刃牙的决策，而是情势的自然演化导致不得不如此..... 至此，刃牙发现自己太过小瞧巨魔这个种族了。 武器只要没有出现数代以上的差距、或者超凡力量层面具有决定性的优势，那在这些皮糙肉厚的巨魔面前，似乎就不能指望取得摧枯拉朽的战果。 当进入短兵相持阶段时，在前世的观念看来甚至能称之为‘重伤不下火线’的敌我巨魔们，总是能成功的将战斗拉入比拼体力的阶段。 这一点，单看伤亡就能大致明白。 除了重投矛在最初造成的几轮集中杀伤外，此后的战斗中双方直接死亡的巨魔虽说不是没有，但真的很少。 此外，对很容易就进入杀红眼阶段的巨魔而言，‘战斗意志’似乎也不是什么稀缺的东西； 这一点，仿佛越是大型的战役就越是明显，反倒在小规模的遭遇战中，可能会相对更容易出现溃逃的现象。 以上这两点因素，正是导致这场战役未能速胜的根本原因....没打过几场战役，或者说这才是真正意义上所参加的第一场战役的刃牙，如此总结到。 当然，就他看来，此时的优势方还是牙部这边；且优势并不小，只是没能迅速战而胜之而已。 因此刃牙并不着急，他已经站上了又一次被垒起的土台，在自告奋勇的达巴之掩护下，一边指挥着预备队去援助各处出现危机的阵线，一边思考着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他抽空回首四望，看到了平台附近已经没有角度去扔投矛，很快就会陷入无事可做的猎兵们； 看到了一些明明手提一米五的重剑，却由于够不到敌人，只能尴尬的去顶前排队友后背的战士们。 他意识到，自己在武器选择上似乎犯了个相当愚蠢的错误.....好在尚有补救的余地。 刃牙命令猎手们停止由于角度问题，而已经得不到太大战果的投矛行为； 让他们将剩余的重投矛，拿出几个去交给几名身处后排而无法有效攻击的战士们。 拿到近2.5米重投矛的‘实验品’们不知所措，还以为是指挥官让他们继续投矛呢，有几个手速快的已经用几乎垂直的方式将之扔了出去。 别说，还真有直接击碎了敌方头颅的.... 但刃牙明显并不是这个意思，他跳下土台、三步两步来到前线，拿起一根投矛从盾牌的缝隙间快速突刺，立马就重伤了一位敌巨魔..... 看到他这番操作，左近的战士们也有样学样去尝试，并发现这可比什么重剑方便多了.....尤其是在用密集阵型僵持之时。 很快，重投矛的新用法就被左右更远的战士们学去，并绕了一圈成功传到了全员战兵耳中。 同时被传递的，还有尽量重伤、但不要彻底杀死敌巨魔的命令......贪心不足的刃牙，从来就没放弃过自己对‘劳动力’的渴望。 不只是战兵们，连猎手队的成员们，也拿着多余的投矛陆续的加入到，从两米开外偷袭刺击的行列。 攻击范围的扩大，让前排的压力骤减，大量在一线接敌的敌巨魔倒在刺击中，一度让前排的战士没有了敌手..... 如此明显的效果之下，投矛被一排排向前传递，最后取代了重剑，成为了所有战兵手中的主武器。 面对这种突兀的转变，敌人的战线很明显的出现了后继无力的情况...... 前排于转瞬间出现的大量伤亡，让这些红了眼的巨魔们稍稍清醒了几分； 对自身安危的思考、对己方取得胜利的不看好.....这些负面情绪开始生根发芽，并深深的影响到了他们的战斗力。 至此，二把刀统帅终于不那么二把刀了一回，刃牙意识到这似乎是个绝佳的机会。 他对着巫医们，下达了动用荆棘藤蔓的命令。 巫医们此前一直充当着‘叠buff法师’、‘奶爸’等角色，还是那种一次只能治愈一个目标、只能给一个目标加buff的低效法师.... 当新的命令被传来，他们立刻停下了已经快厌烦的、近乎无休止的‘重复劳动’，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场。 第七十一章 溃散与胜利 随着巫医们的发力，十数根手臂粗细、其上带着锋利尖刺的藤蔓钻地而出，在对方阵营中上下翻腾。 要说它们造成了多少伤亡，那还真没多少.....也就是在上面尖刺的剐擦下，碰着的巨魔连肉带血的，被划拉出片片看着严重的伤痕而已。 刃牙有些不满，思索着以后是不是得让专门研究这个的巫医们，把‘植物毒素’也想办法给融合进去.... 但即便如此，此刻藤蔓所起到的作用也着实不容小觑。 在最正确的时间，它们就好像巨蛇般在敌阵里搅动，期间所造成的声势、以及伤者的阵阵惨嚎，仿佛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敌阵，终于出现了逃兵。 初时，逃兵只是最外圈的零星几个，但怯战的现象一旦出现，就很容易的带动起了周边队友的连带反应。 仅仅只是片刻后，巨魔们就开始一群一群的转身逃跑。 见此，刃牙抬手向着天空方向打出了一发先前就开始蓄力的火焰弹，并控制着其在高点爆开，成为美丽的花火。 下一瞬，似乎是等到了什么信号般，部落的大门突然被打开，四头背上并未载着巨魔的次级首领，带领着三十名驼鹿骑兵一窝蜂的从门内涌出。 它们缓步向前，及至八十米开外时，向着敌方发起了仿佛千军万马般的冲锋。 八十余米的间距转瞬而逝，领头的次级首领们低下脑袋，用钢叉般的巨角挑翻了挡在面前的所有巨魔； 而在它们身后，巨魔们紧贴着驼鹿坐骑的背脊、踩着粗制脚蹬伏低下身子； 他们单手控缰，另一只手将投矛笔直的向前伸展，紧随其后的、不那么熟练的对阵列发起了冲击。 这一下，被他们所插入的这片区域，本就开始出现的溃逃现象立马升了一个等级，大群大群的巨魔们开始四散而跑。 己方阵列中心处，还适时的打出数個大火球，对着还没搞清楚状况、依旧在坚持进攻的敌方集群当中落下。 “轰隆！轰隆！” 猛烈的光感与冲击力之下，被命中几名巨魔向后飞出了几步，撞倒了几名队友； 片刻，他们晕乎乎的爬起来，歪歪扭扭的转身就跑。 藤蔓、骑兵、火焰弹，这么几套连招作用下来，伤亡是没出现多少，但浩大的声势终究让敌方开始了全线崩溃。 与此同时，刃牙这边的主力部队也开始发力，盾击开路的展开了全线出击； 不管是战兵还是猎手，都在他的命令下开始以小队为单位穷追猛打。 生猛力壮的巨魔们追上敌方，隔着两米开外就用尖利的矛尖，朝着逃亡者的胸腔呼吸区狠狠扎下，然后跨过无声惨嚎的对手继续向前； 速度、耐力弱了几分的巨魔们，则从后面赶来、按住因为胸腔受创而短时间内使不上力气的敌巨魔，麻利的向对待猎物一样捆住了其手脚，然后就丢下他们继续前进。 类似这样的操作，从战场到森林边缘无处不在发生，随时都有敌方被俘。 其中幸运的伤者，会有空出手来的‘医护兵’帮忙控制伤口；而不幸的，就只能在积血挤压的难受中慢慢等待救助。 肉眼可见的范围里，战兵们的抓俘效率无疑是最高的； 他们扔下了追击中会显累赘的盾牌，或持矛刺击、或捡起曾今捕猎时的近距离投矛技巧、或用重剑刺劈，最终在开阔地留下了最多数量的敌巨魔。 猎手队次之，他们仿佛捕猎一般成群结队出动，投矛、扔石头、绞索，几乎无所不用其极，同样留下了很多敌人，甚至还追进了不可见的森林当中。 那里才是他们发力的主场，想必能成功留下比战兵更多的俘虏。 刃牙本来对驼鹿骑兵抱有最大的期望，甚至还指望他们能绕前截住一部分敌巨魔的退路。 但一番比较下来，却发现他们的战绩反而最为拉跨.... 普通驼鹿们，初时还能跟着次级首领瞎冲一通； 但随着战场的深入，周边的敌我嘶吼、兵器交击声变的越发密集而嘈杂后，它们就开始慌乱起来，随时都一惊一乍的自己吓自己，骑兵们根本就控制不住...... 最后，这个中队只能扔下了四处乱窜的坐骑，通过骑兵改步兵来继续参加战斗了。 这场大追击，会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早晨； 明明已经战斗了很长时间、此后还要继续追击大半日的巨魔们，得令后面上却丝毫不见抱怨之色，反而一个比一个兴奋的追逐着。 刃牙自己并未一同去追击，他抓紧时间审问了被俘虏者，并从他们嘴中零星的信息里，提炼出了敌人是谁、老巢在哪里、为什么发动攻击等事项。 “敌人为东方的三部联合、至少拥有七名巫医；而且不像我们牙部，是老巫医小时候才迁徙而来的外来者；他们在这里根深蒂固，和周边的很多小部落都有着很深的亲缘关系…最麻烦的是，他们似乎还拥有信仰着的神灵？” 由于‘圣山’是个专有名词，刃牙无法从原始巨魔语的词面中准确的界定其含义； 他只能根据‘崇拜’‘赐予我们食物’等已知的信息中，来管中窥豹的去进行猜测，从而得出了‘疑似神灵’这么个糟糕的结论。 ‘神灵’，对现在的、甚至于对相当长久后未来的部落来说，都会是个麻烦的命题。 这个猜测，顿时就动摇了刃牙对后续安排的信心...... 议会厅，刃牙等巫医趁着抓捕俘虏的大部队尚未回归之时，着重讨论了这个问题。 “‘神灵’？那是什么意思？我从未听到过这样的词汇。”尖牙巫医如此说道。 不只是他，就连在场中资格最老的大巫医，也表示并没有听说过刃牙所说的概念； 但从他最终，刃牙倒是得知了另一个极富有价值的回答。 “独裁官阁下，如果是‘圣山’这个词，我倒是知道其含义；库隆、里奇亚、维特莱这三个部落，背靠着一座奇怪的山峰；” “如果从这里出发向东走十天，我们就能隐约的看到它；它的大半部分和普通的山一模一样，但顶部却有一部分呈现奇怪的白色，当地的巨魔部落似乎就叫它‘圣山’。” “对，我跟着以前的酋长....就是被我杀死的那个....” 执政官在听完大巫医的话后，当即就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但话到一半，似乎是为自己曾经的野蛮而感到尴尬，他顿了顿才继续说道， “我们曾去库隆部挑战过他们的战士，当时我也看到了那样的山.....我还跟着老酋长上去过呢。” “嗯？上去过？上面是什么样的，有什么令你感到恐怖的感觉吗？”刃牙眼前一亮，抓紧询问道。 “额....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身体会有种奇怪的感觉....怎么说呢....” 执政官凝眉思索间，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两手拳掌相交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声，神气的继续解释道， “对！就和把手塞进那什么冰箱树时一样的感觉！对，就是这样！” 听到这番叙述，冥冥之中脑袋似乎被一道闪电划过，刃牙恍然大悟的想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手塞进冰箱树....那就是寒冷吧？山、顶部白色、寒冷....那所谓‘圣山’就是雪山了？‘能长久保存食物’，就是他们在利用峰顶的温度储存食物吧.....’ ‘原来如此，搞了半天是我在自己吓自己......’ 心头沉甸甸的不安感消散一空，刃牙仿佛松了口气般长长的伸了个拦腰。 “我明白了，‘圣山’只是座因为高度而顶部寒冷的普通山罢了；三部在利用温度储存食物，就像我们利用冰箱树一般.....吾....难怪能养活这么多民众。” 他如此解释了一番，试图安慰其它巨魔。 然而，事实上由于其它巨魔的脑子里，似乎并没有‘神灵’这个概念，自然无从去恐惧什么。 巨魔们闻言面面相窥，虽仍不知道刃牙此前到底在担心些什么，但现在看到他终于恢复正常，也仿佛松了口气般配合的开心了起来。 “既如此，追击计划就照常进行。” “先把俘虏们关进此前的避难所，其余空闲力量抓紧时间整理出足够五百巨魔十天所需的食物。” “逃亡者没有必要的物资，回程时必然会浪费大量的时间去捕猎，这是我们一网打尽的机会！” “明白！” “明白！” 第七十二章 伤亡与追击 过了一夜后，深入森林去追赶的巨魔们陆续返程。 俘虏们身上，被刻意制造了足以使其失去反抗能力的伤势，一溜溜的被藤蔓捆绑着带了回来。 而战场也于此时开始被清理。 经过统计，当场死亡的敌方巨魔达四百余。 其中，大部分死在了重投矛的轰击之下，还有小半死于僵持阶段。 而己方，除去先前折损在丛林遭遇战中的同胞，此役的损失也达近百。 两相合算之下，己方共计损失了近百五之数的巨魔。 值得讽刺的是，战役进行时所丧命的己方巨魔，居然有很多也死在了重投矛的攻击中； 并不是自己人的误伤，而是对面捡起了从这边扔过去的重投矛，转头又给扔了回来； 于是，很多无盾的猎手队成员，就这样丧命在了由己方所制造的武器之下。 这是个令巨魔心痛的消息，无论是百五之数的损失，亦或者造成这种损失的原因，都不是什么能够被轻易接受的消息。 这前所未有的损失，让巨魔们看待俘虏的眼神都有所不同了。 半开化的状态下，他们或许不能对部落的总损失感同身受； 但出现牺牲者的各个猎手队、以及始终同寝同食的战兵们，当面对每日里陪伴自己的同伴死亡之时； 深切的仇恨感，便理所当然的充斥于他们的心中，各种各样的‘复仇欲望’近乎淹没了他们。 对此，包括刃牙在内的巫医们，都没什么好的开解办法； 甚至于他们自己，哪怕是明知道部落需要壮劳力，时不时都都会出现‘全部杀光’的冲动。 好在巫医们始终保持了克制，并及时的约束住了即将失控的同胞。 如此情景下，对战场的处理自然成为了变相的宣泄口。 与小心翼翼的给己方牺牲者体面葬礼所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对敌方死者的残酷； 巨魔们粗暴的将他们的尸体头首分离，首级被挖脑、剃肉后进行了焚烧，并将烧干净血肉后所得的头骨，一个個插在了部落钢木栅栏围墙顶部的尖刺处。 一只只头颅，用那双空洞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从围墙上向着四方望去，似乎在无声的警告未来的后继者们。 而所余下的尸体，则被塞入部落的木炭窖中高温焚烧； 失去活性的肉躯，已经没有了身前强大的耐火性，很快就被烧成了灰烬，只余下犹如金属般致密的骨骼，既烧不动、也砸不碎。 无奈之下，这些骨头被均匀的埋进了部落内外的道路中，永永远远的充当被踩踏的‘砖石’。 刃牙无奈的看着这一切，他有心去劝阻这种极其残酷而野蛮的行为，但立场所限、部落的情绪所限之下，他最终只能选择放任。 在莽荒中生存了近三十年、将所有心血都付诸与部落的他，或许在内心深处，未尝也不存着几分自己所不想承认的畅快感？ 当这一切告一段落，疲劳的巨魔们也补充了充足的睡眠之后，五百位巨魔拿着早就准备妥当的食物辎重，再次踏上了追击之路。 这一回，驼鹿骑兵们只被安排了侦查、袭扰的工作，他们将成为大部队前进的道标，紧紧的缀住敌方的尾巴。 ~~~~~~~ 密林中，败逃者们艰难的向着东方跋涉。 他们的情况并不好，队伍中有大量受伤后伤口愈合的战士，陷入了缺血、缺体能所造成的窘境，他们急需补充足够分量的食物，才能再次恢复战斗力。 但身后的牙部巨魔，就如同跗骨之蛆般始终紧紧跟随着他们，这让捕猎成为了一种奢望。 饥饿、惶恐与随之而产生的绝望，沉甸甸的萦绕在了每一位巨魔心头，每时每刻都有坚持不住的巨魔在脱队，成为了后方怪异巨魔骑兵手中的俘虏。 这些逃亡者，并不清楚脱队的同胞会迎来什么样的命运，他们只是在朴素的求生欲中机械的继续前进。 失去了酋长的里奇亚部，无疑是情况最为艰难的一支，他们的战士甚至失去了成为酋长的野心，只能由随队的老巫医无奈的接过管理权。 此时，同样狼狈的老巫医看着眼前三部残余力量的惨状，痛苦的陷入思索..... 良久后，他眼中闪过些许的决绝，对着身边灰头土脸的年轻巫医道， “这样，不行，我，拦牙部，你，带他们，回。” 年轻巫医闻言抬头，用无焦距的眼神望了一圈四周。 半晌后，他摇了摇头道， “我去，你回。” 说一千道一万，这次‘远征’是他们这些渴望改变的年青巫医所挑的头； 是他们用激烈的言辞诱惑了酋长们、激起了他们的野心，这才最终酿成了这次的失败。 所以，他认为此时应该由他去做出牺牲。 老巫医自然不会放任他乱来，但此时也着实没了心力去说服这个年青者，他只是默默的将手伸进怀中，凭着手感准确的挑中了其中一个魔晶。 原始巫医的法术虽然费命，但也并非没有好处，‘默发’、‘瞬发’就是其比改良后版本的优秀之处。 当然，只是现阶段而已..... 一发迷惑心智于无声息中发动，让年青巫医不由自主的陷入‘带他们回去’这种暗示当中。 老巫医怀恋的看了队伍最后一眼，便悄然离去。 在他身后，其余两部随队巫医中的老者，也默契的前后离开。 俄尔，队伍在几名‘神志不清’的酋长、巫医们带领下，骤然加快了脚步。 ～～～～ 二十多位鹿骑兵，这几天来始终在坚定的执行着自己的使命，并且完成的很好。 早先，他们还会用所带的短投矛时不时逼近袭扰，减缓着对方逃窜的速度； 当投矛耗光后，他们便分成几组，远远吊在敌巨魔的身后，记录下他们每时每刻的动向。 当发现他们调转方向、或者有分兵的动向时，就会将情报回递给后方的大部队，让己方在能始终保持跟进的同时，还时不时有机会一口吃下小股的残部。 就在数个小时前，他们还准确抓住了敌方停下喘息之机，及时通知了距离最近的几个中队，再次像驱赶猎物一样把他们撵的不得不继续逃窜。 持续了数天的成功、以及毫无还手之力的对手，对于性格张扬而跋扈的巨魔们而言，得意来的不要太自然，而由此出现的轻敌、冒进，也总是会在适当的时候给与他们迎头痛击。 之后，短时间的谨慎期过去，一切又很快旧态复萌。 此时此刻，似乎正是时候。 出发前，巫医们那‘小心巫医’的千叮咛万嘱咐，于当下早就成了耳旁风。 已经发现了目标突然加速前进的鹿骑兵们，志得意满的呼啸在风中，想要去看看这帮四处逃窜的‘老鼠’又在玩儿什么花样。 当此时，一阵莫名的暴怒感突兀的自他们、乃至坐骑的心底传来，原本感情深厚的队友间毫无征兆的拔剑相向，红着眼开始互相劈砍。 鲜血、断臂、怒吼，二十多位鹿骑兵间惨烈的互残在此上演。 不远处，三位老巫医交叠着手、共同握着一颗诡异的鲜红色魔晶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一阵风吹过，他们从手尖开始、渐渐的全身都化为了齑粉，被洋洋洒洒的吹落在附近的每一寸土地上。 第七十三章 会师与合围 当后方的诸中队，因为在预定的时间内，没有收到来自骑兵侦查队的讯息而上前寻找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便是在狂暴中重复着受伤、自愈这一过程的一众骑兵，已经虚弱的脱力倒下的情景。 接到通知而赶来的刃牙，既心疼又恨铁不成钢，一个个的对他们施法进行神志唤醒。 但最终，还是有四位骑兵因为心脏受创太重而死去。 这还是因为，处在狂暴中的他们所用的攻击方式，都是最能发泄情绪的劈砍，这才使大多数巨魔得以侥幸活下来。 他们的坐骑，因为脱力而早早的就倒下了，好在身上都是些冲撞导致的硬伤，没有出现死亡的情况。 处理完清醒后满脸羞愧的伤员，刃牙嘱咐其余巨魔带他们下去补充食物，自己则用心的检查着现场。 很快，他就发现了掉在不远处角落的魔晶，以及一些格外刺眼的沙砾痕迹。 手指轻碾着这些已经飘得四处都是的‘沙砾’，不知道有几位巨魔巫医，在这里化成了齑粉。 刃牙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对这些牺牲者是既痛恨又佩服..... 旋即他收敛起无谓的多愁善感，转而捡起魔晶仔细端详。 这是部落里未见过的品类，从先前骑兵们的反应来看，应该是种高级的心灵类魔晶； 可能是在敌方巫医的全力施法下导致结构上有了损坏，拿起来立马就碎成了几大块儿。 看着这不知道是否还能有用的几个碎块儿，刃牙小心的将感知探入其中，试图探究其内部残存的扰动，并尝试着将之转化为符文语言。 半晌后，他凭借经验解析出了其中一角，但都是些部落已有符文的同类或变种，而其余未能解析的结构，才应该是负责‘心灵’方面的那一部分， 短时间内，除非刃牙不惜损耗体力的，冒着风险用这不知道是否还具有效果的魔晶重复施法，不然在缺乏同类术法比对分析的情况下，是无法将之转化为符文语言的。 而现在的情况，也并不允许他去全身心的投入到研究当中。 于是，便只能先将之收起，转而去安排后续的追击事宜。 他并不打算放弃，虽然敌方巫医的自我牺牲确实取得了一定的效果； 不仅于此时迟滞了己方的追踪，还废掉了他最便捷的跟踪手段。 但对方大队巨魔的痕迹依旧清晰的留了下来，只要用心便能够继续跟上，只是没先前那么惬意了而已。 十数個猎手队被撒了出去，他们将取代骑兵成为新的侦查队，沿着痕迹继续追踪而去。 大约一个日夜后，因为敌巨魔不得不停下赶路来尝试狩猎。 于是，新的侦察队再次捕捉到了对方的尾巴。 接下来，刃牙带领主力迅速上前远远的袭扰了一波，告诉对手‘我又来了’。 之所以不直接打上去，一是因为‘人力’对比上依旧有些差距；二是他不想让对方的巫医，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因而刃牙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就这样将对面彻底拖垮。 几队猎手被安排着远远散开，他们拿着‘梆子’在森林中‘敲锣打鼓’的四处吆喝； 一方面，是想持续的惊扰敌方，造成压力；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进一步的把那些躲藏起来的小型动物赶走。 没法睡觉、没有吃的，还得一刻不停的持续赶路，这让敌方的状态持续恶化着。 当时间来到第七天，有几支猎手队甚至已经将侦查圈扩散到了敌队的东方，也就是他们一直在逃窜的方向。 这就相当于已经锁死了所有信息权，三部残余已经基本上插翅难逃了。 而就在这时，前出巨魔又回报了一个好消息。 己方惊扰猎物的行动，居然变相的为绕后的那部分队伍指引了方向，侦察队成功的和木牙方接上了线。 刃牙原先都已经做好了“绕后失败”的打算，毕竟两边事前根本就没有定下什么靠谱的联络方式。 但现在居然碰上了，这无疑是个意料之外的好消息。 己方这边，由于分出了部分力量来看押沿途的俘获，自己身边此时还有四百余巨魔； 木牙那边至少有30支狩猎小队的规模，外加沿途在北部猎场召集的部分猎手，数量应该比这只多不少。 而敌方，在战场损失四百，后续又分批被俘虏了八百余.... 如今，应当就只剩下六七百斗志消沉，且体力严重不支的残余力量了。 他估算了下双方的力量对比，认为是时候进行合围了。在磨蹭下去，自己这边的食物也会开始出现压力。 如此，他派出巨魔通知了木牙那边，又稍稍放缓了自己这方的袭扰力度，就连四周敲个不停的‘梆子’声也被撤下。 总之，他打算尽可能的误导对方，让他们产生自己这边已经放弃了追踪的错觉。 效果确实很好，没有相关经验的三部残余，很轻易便被骗了过去。 想想也是，这个时代又有哪个部落，能派出这么多力量去持续进行围剿呢？三部被误导也是应当的，他们确实觉得牙部应该放弃了。 或者说，他们希望这是真的..... 逃出升天的感觉让三部欣喜若狂，脑中那根一直紧绷的弦也终于松懈了下来。 他们迫不及待的开始宿营，并派出尚还有点战斗力的巨魔前去寻找食物。 几方人马来回惊吓之下，猎物早就逃远，哪里又是那么好找的？费了吃奶的力气，也才抓到几只松鼠似的小东西罢了。 但对已经吃了好几天树皮草根的三部来说，这点些微的肉味儿也算是弥足珍贵了。 时间进入夜晚，精疲力尽的敌巨魔迎来了久违的安详睡眠，整个营地都被鼾声淹没。 过度的疲劳，甚至让守夜者们都坚持不住，一个个靠着树干似睡非睡的迷瞪了起来。 如此情况下，也只有少数拥有钢铁般意志的强大战士，才始终维持着警惕。 就这样，刃牙放任他们安详的睡了数个小时。 及至上半夜约定之时已到，这才由木牙从东向西、刃牙从西向东带着各自指挥的队伍，悄无声息的摸了上来。 “魔力转化，元素预备；起始位，前方三十米预备；扇面扩散塑形，前方全广角3倍数广域覆盖预备；超聚能环，效果提升30%、浪涌式延时预备.......” 通过漫长的咒法低吟、外加冥想空间的百分百注意力集中，刃牙将原本只针对单体的昏迷术，转化为了覆盖式的安眠术。 ‘昏迷’与‘安眠’，单从字面就能明白各自的侧重点； 转化后的术法效果，更偏向于摇篮曲，虽失去了强力的昏迷效果，但针对现下这么个情况，确实也勉强够用。 之后，他又针对自己释放了用于减低噪声的‘静默领域’、模糊身形的‘朦胧’，待示意众巨魔稍待后，便脚步轻缓的潜入了敌方的‘宿营’地。 小心翼翼的跨过一个个陷入梦乡的敌人，又绕过那些在安眠术下睡了但又没完全睡的守卫，在身上术法的掩护下渐渐靠近了中心区域。 目标，是快速解决掉敌方剩下的巫医，免得又让这帮家伙来一波‘神风’凭白造成损失。 他的动作不敢太大，只能尽可能小心的移动着，但好在巨魔们在野外并没有住在帐篷的习惯，这才让刃牙相对容易的寻到了巫医们。 ‘一个、两个.....哦，还有那边那个....似乎就剩下三个了....’ 但接下来，该怎么处理他们又成了新的问题。 三位巫医除了酋长已经死亡的那位外，其余两者都距离自己部落的酋长等强大战士们很近； 刃牙并没有把握，在一群哪怕半梦半醒的强大巨魔面前，做到悄无声息的上去绑住他们。 时间并不充裕，短暂的做出一番取舍后，他终究下定了决心。 第七十四章 破营 刃牙先是小心翼翼的来到里奇亚巫医身边，但并未将他包裹进自身的‘静默领域’范围之中。 ‘静默领域’效果只有两米方圆，且并不能做到完全‘静默’，只能减少一部分此区域内声音的外泄。 而且施法后，还会产生轻微的副作用——呼吸困难，这副作用不止作用在自己身上，也会波及到领域内的其它生物。 所以，刃牙并不敢过分靠近，就怕目标因此被惊醒。 他在两米外蹲下身子，手中比划出繁复的施法动作，用无声的手势尽可能去代替咒语的作用。 首先，是单体昏迷术，也就是之前‘安眠术’的初始版本。 施法成功后，里奇亚巫医原先还因为浅眠，而能被观察到的眼珠轻微上下移动现象立马不见，整个巨魔都真正沉寂了下来。 如此，刃牙才敢真正去靠近他，将‘静默领域’覆盖了上去。 接下来，他在领域中用手势加低声念咒的方式，开始施展藤蔓术； 两种介质共同作用之下，藤蔓术的释放比先前只有一种介质参与的昏迷术快了很多，只用了不到三十秒的时间便从地底钻出。 见此，刃牙便控制着藤蔓，将里奇亚巫医绑成了个蝉蛹，使之彻底动弹不得。 昏迷术的效果很好，目标从头到尾都没有丝毫清醒的征兆。 处理了第一个目标，刃牙悄悄松了口气，转而又将视线放在了另两位巫医身上。 方法此前就已经想好，他没有离开里奇亚巫医身边，依旧选择在这里施法。 还是堪称万能的藤蔓术起手，刃牙释放了两根藤蔓后尝试着控制了下，发现控制起来比之一個藤蔓时滞塞了少许，但依旧在‘得心应手’的范围中。 于是，他又更进一步的、再次放了一根藤蔓进行控制，这才产生了‘勉强能行’的感觉。 ‘冥想的效果很好啊.....可惜最近太忙了，能级冥想方面已经停滞了许久.....’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逝，主要精力还在于手头上正在进行的事情。 三根藤蔓用不快不慢的速度于地底穿行，一点点的向库隆部巫医的方向延伸而去。 当然，刃牙其实并不认识他们究竟谁是哪一部的，只是按照可行性之比来挑选目标。 几分钟后，三根藤蔓终于来到了被选中巫医的附近，一根在头部之下的地底、一根在腰侧地底，剩下的一根潜伏在其脚踝之下。 刃牙没敢让他们直接破土而出，因为那是对巨魔灵敏耳力的侮辱。 他只是控制着藤蔓在地下形成最容易捆绑的姿态，以图在最适当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锁定目标。 完成这一切，刃牙已经能感受到自己脑海中的昏沉，以及身体上传来的少许疲乏感。 这是一种信号，身体在告诉他‘再继续施法的话体力就见底喽！’，冥想空间在告诉他‘别继续啦，富余的精神只能同时控制这么多法术。’ 刃牙显然是听劝的，这会儿他可是身在敌方最中心，还不敢太浪。 于是，便遗憾的放弃了生俘最后一位巫医的打算，转而从腰后取出了一枚形制特殊的武器。 这是支一头被削尖的，由钢木所制的、只有手掌大小的圆柱体； 器身是经过反复试验后，才得到的最佳配重结构，保证了使用者只需要经过短时间的训练，便能在短距离中造成有效的杀伤。 当然，这得配合巨魔的力大无穷、以及‘投掷精准’天赋作为前提才行。 而现在，刃牙就隔着三十米开外，将之瞄向了那个倒霉巫医的眼睛。 与此同时，始终还有一部分精力被放在了控制藤蔓之上。 还好那个研究出‘树屋’的巫医，让‘固定编程术式’在藤蔓术上成为了可能，刃牙先前便已经制定好了藤蔓的后续运行路径，接下来他只要控制‘开关’就行。 这使他得以抽出部分注意力，转而用在其他方面。 ‘..432..’ ‘1，启动！’ 三组藤蔓破土而出，只在一瞬间，便从头至脚的绑住了那位幸运的巫医； 而与此同时，进行了‘启动’后便彻底放弃了对所有术法维持的刃牙，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扔出了手中的‘尖柱’状武器。 藤蔓的破土之声，立刻惊醒了库隆部酋长乃至周围的其余巨魔； 刃牙手中‘尖柱’的破空厉啸，同样也唤醒了沿途的一众巨魔。 事已至此，‘潜行’已经要结束，刃牙一边注意着两边的效果，同时高喝道， “进攻！！！”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营地周边早就开始等待的己方巨魔迅速开始突入。 “敌！！醒来！！！”与此同时，率先苏醒的敌方巨魔们也狂吼出声。 营地内，敌人的嘶吼、己方的呼呵、受伤者的惨叫顿时乱成了一团，让三部巨魔全都清醒了过来。 再之后，就是硬碰‘硬’的厮杀。 一方，兵精粮足且养精蓄锐了许久； 另一方，不但缺衣少食，还在以为敌方撤走而松了口气之时突然被夜袭。 那些刚刚苏醒的巨魔，此时不但没有因得到了睡眠而恢复些许精力； 反倒因为在极度疲惫中被惊醒，而变的更加衰弱。 如此等等的因素，让这次战斗从一开始就成为了牙部一边倒的优势； 大量外围的敌对巨魔，在最开始冲锋阶段中，便因为重伤而丧失了战斗力。 巨大的优势，甚至让牙部众在战场上还有闲心控制敌方的伤亡，并分出部分力量去抓捕俘虏。 这其中，刃牙的功劳无疑是最大的，他不仅再先期，就或抓或杀的废掉了敌方最具有不确定性的力量。 还在后面的进攻中，凭一己之力拖延住了大量敌阵营的精锐。 此前，刃牙在确认了被攻击的巫医切实死亡后，立马便冲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位酋长，并阻拦住了他试图解开巫医身上藤蔓的举动。 投矛相互碰撞、肌肉彼此冲击，身上没有预先布置力量、敏捷型加持的刃牙，虽然第一时间便压制住了敌巨魔酋长，但很快便在周围精锐的围攻下感受到了压力。 俗话说‘蚁多咬死象’，更遑论现在这敌巨魔既不是蚁、自己也不是象的情况了。 眨眼的功夫，他便在围攻中开始左支右绌，勉强躲过了几次直攻要害的攻击后，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 这自然是不能坐以待毙的，危机中一声唿哨自他嘴里发出。 只远远的听到一声嘶鸣后，旋即便是一只庞然大物、突兀的跨过三十米的距离出现；它冒着红光的脑袋，直接顶飞了三四只围攻刃牙的精锐巨魔。 “哈哈哈哈！好！” 刃牙大笑两声翻身跳上了坐骑，取过别在它侧腹处的长武器开始四处挥舞，鲜血、肉块顿时开始以他为中心向四方飞溅。 哪怕没有三国无双中骑将们的章法，但靠着一巨魔、一驼鹿配合下的大力出奇迹，刃牙依旧扫飞了一大片敌巨魔，让自己的身前成为一片坦途。 接下来，他吼着在这世上并无巨魔知晓的‘吾去脱他衣’，便开始了肆无忌惮的冲杀。 第七十五章 俘虏与三部的处理方案 夜袭落幕，牙部以极其微小的代价取得了胜利，并押送着俘虏踏上了回程。 回到部落后，应当如何对待这些俘虏，成为了恼人的问题。 刃牙最初只是抱着‘人口’越多越好的朴素想法，理所当然的想要将之全部化为己方的民众； 但经过仔细思考，他却发现这可能很难实现。 现如今，部落的‘人口’已达3000出头，但其中有近三分之一乃是新加入的诺门、菲奈之贡献。 甚至，如果单算壮年‘人口’，这个比例甚至可达1.1比1的程度；本部壮年巨魔的数量，仅仅只剩下了不到0.1的比例优势。 又因为时间因素，本部对外两部的‘人’口吸收效果还很初步。 时至今日，他们甚至连本部经过革新后的语言也还说不清楚； 向心力方面，从此前的行为中也能瞧出个大概，并不是很凝聚。 而通过这次战争，部落又前后共计俘虏了1200余名三部巨魔，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壮年、亚成年‘人口’。 如果全部收归部落，夸张的新旧比例会让刃牙感到相当不安。 由此，另一个方案，便很自然的进入他的脑海——能否将这些俘虏变成奴隶？ 但这個想法，只在脑中转了那么一圈便被否决。 一方面，是刃牙内心中很排斥对同类进行奴役的行为； 另一方面，则是现实环境的制约，让奴隶制没有生存的土壤。 如果部落的生产方式，确实是以土地劳作为主。 那没办法的情况下，是否要咬咬牙、选择放弃心中不合时宜的坚持？或许会成为他此后相当长时间内的挣扎。 毕竟，奴隶制也能算是特定生产条件下的自然选择，给他们戴上脚链安排去地里干活，哪怕生产效率低一些，也足以获得口粮外的多余产出不是么？ 但部落现如今的状况，唯一和‘农’挂钩的似乎就只有果树的种植了；但问题就在于，这项生产活动它根本就无法消化太多的劳动力。 平日里对果树的照顾，部落的老头、小孩儿、孕妇就能全部完成，也就收获的时节会忙一些，但也用不着这么多奴隶去采摘。 与之相反，最需要劳动力的生产活动则是狩猎； 但狩猎是需要兵器的，给的差了还不行，产出说不定还没奴隶自己吃的多，起码得发给他们像样的武器，才可以实现获利。 但有了兵器的奴隶，那还能是奴隶吗？这不就是在变相的发放，用来吊死自己的吊索么？ 此外，还有部落民众的情绪也不得不去考虑。 巨魔固然是个心大的种族，在先前的接连大胜中，他们已经渐渐抹平了仇恨； 但谁知道一次性把这么多‘仇巨魔’拉进部落、还给予相同的身份，会不会又酿出什么未知的幺蛾子来。 总之，在这种种的顾虑之下，议事厅做出了一个似乎折中的方案——将雌巨魔全部留下，雄巨魔让三部以足量的赔偿赎回去。 原因么，是因为巫医们认为，同等条件下雌性对部落更有价值，她们能为部落带来更多的原生人口。 能够吃饱后，雄巨魔现在天天就想着播种，但部落中能生育的雌性总共就那么多，大量种子因为客观原因被无效使用着。 如果增加雌巨魔的数量，那这部分种子不就有了好去处？ 对此，刃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坏处暂时没想到.....既然如此，那就先这么着吧。 这项决议通过后，‘要什么赔偿’自然就成了接下来的议题。 “让他们给食物......” “让他们交出所有雌性.....” “除了雌性，还有幼童也得全部交给我们.....” “三部距离我们太远，食物怎么接收？” “就是，运回来的肉都该发臭了。” “对，不如大家各退一步，以后和平共处吧.....” “蠢货！那部落的牺牲就白费了吗？应该彻底征服他们，将三部扫平变成我们的猎场.....” “你才是蠢货！这根本就不现实，你有考虑过距离问题吗！一来一回就要近两个月，谁给你捕猎去？” “笨蛋......傻子....” “你才....” “愚蠢的家伙.....” ‘铛、铛’ 议锤敲击声适时的响起，实在听不下去的刃牙打断了几位学徒的‘发言’，并不耐烦的道， “不要互相辱骂，如果谁再有一句无效发言，我会将他赶出去！” “对..对不起，议长阁下。” “对不起....” “这次只是警告，继续吧。” 已经卸任‘独裁官’的刃牙，依旧坐在议长席上主持着讨论，他一边听取着与会者的轮流发言，一边思考着自己的方案。 两圈交流下来，诸位学徒、见习众议员们算是各抒己见了，但巫医们却是相对比较安静。 巫医的性格普遍追求理性与稳妥，做不到想一出是一出的随便发表不成熟意见，从始至终都拧着眉头甚少发言。 如此下来，别说得出结论了，就连一个能够进入表决程序的议案都迟迟未现。 刃牙抬头，从屋顶的采光结构中看了看天色，又左右环视着去观察诸位巫医。 发现他们似乎都没有进行发言的打算，便只能先自己来了。 “我有几个想法，大家先听一听，有问题的话再补充补充。” 诸巨魔的视线，被他的声音所吸引了过来，其中还有几成与会者，甚至还露出了松一口气的表情，让刃牙的心情颇有些复杂。 他摇了摇头，心中宽慰了自己一句‘大家都还不成熟，有这样的表现才是正常的’后，便开始叙说自己的观点。 刃牙在议事厅说话时，总是习惯性的将自己的思考过程、与前后逻辑也同时表达出来。 这既是想让他们能更好的去理解自己的想法； 另一方面，也有着一层去培养巨魔们独立思考能力的打算。 虽说他也不是什么政治家、政策达人，但多少还是比这些巨魔们懂得多了些，自然要承担起更多的‘引路者’角色。 “第一，此前讨论过的新旧口数比问题，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可能会存在隐患；因此，毫无节制的，在短期内吸收大量成熟劳动力是不可取的做法。” “第二，三部的猎场、部落距离我们太过遥远，直接像北方两个狩猎驻点那样操作，可能在短期内不现实。” “第三，黑森林的兽潮....也就是很久以前讨论过的‘黑森林的惩戒’问题，至今我们都没有个详实的结论。 “‘惩罚’存不存在？是自然因素，亦或者是超自然的影响？口数达到何种程度、对森林的‘破坏’达到什么样的标准时，‘自然惩戒’或者‘超自然干预’才会到来？” “在没有一个有效的答案之前，我们的扩张就不好太急切。” “但口数是我们需要的、食物也是我们需要的，部落不可能为了一个不确定是否真实的传说，而停下发展的脚步。” “所以，我们得找到一个可行的替代方案。” “对此，我有个初步的设想。” “首先，是河道；其次，是能够做到自保、拥有一定储备能力的沿河据点；最后，是河道运力。” “白河、黑河是天然的道路，只要我们拥有足够的河上运力，再配合着沿途新建的各个中转站，我们就能将部落的影响力范围尽可能的辐射出去。” “更大的、很适合巨魔的船只；经过测算的新驻点，驻点内恰当数量的冰箱树，以及相应的安保力量。” “将是实现这一目标的重要前提。” “这次入侵事件的关键点‘迦比部’的相关信息，大家想必都知道了吧？” 众巨魔纷纷点头，这次入侵的来龙去脉已经通过审讯而得知，其中‘迦比部’所扮演的角色，他们自然也都清楚。 第七十六章 定案与忙碌 对偷猎者的惩戒，说实话是符合黑森林诸部间所约定俗称之规矩的。 哪怕是牙部，碰到这样的事情也绝不会轻易放过。 但压倒性的体量差距面前，谁又会去听取失败者的理由呢？ 与会诸巨魔，很自然的就遗忘了己方所先犯下的错误，一个劲儿的认定迦比部就是罪魁祸首。 “迦比部，是这次入侵的三部中库隆部的亲缘部落；其地处黑河上游，距离库隆部不过数日行程。而库隆部和其余两部之间，又绕着那个什么‘圣山’彼此相邻。” “所以，迦比部的地缘优势，将成为我们要夺取的首要目标；并以此为跳板，将自身的影响力覆盖到‘圣山’区域。” “因为先前所说的那些顾忌，虽然本部不能直接去统治他们，但完全可以换一种方式去进行间接控制。 “要求其按期上缴一定数量的幼童、皮毛、肉食，再通过黑河进行转运。” “部落有了额外的食物来源，就可以空出一部分劳动力，并将之转化成驻守在新驻地的安保力量，以维持我们在特定区域内的武力存在。” “作为东方最强大部落的三部一旦屈服，周边的亲缘部落自然而然也就落入了我们的掌握之中。” “对那些中小型部落，本部也没必要去喊打喊杀，反倒还可以给予一定的善意，并交换些他们所急需的物质。” “用先进的文化、充沛的物资，来潜移默化的将之转化为本部之潜在附属，为将来的彻底统一打下先期的基础。” 刃牙定下基调后，这些半天都拿不出什么主意的巨魔们，自然也没什么反对的欲求。 大家以此为中心，商议了些细枝末节上的问题进行了补完后，便形成了正式议案、并顺利通过表决。 总体而言，此后的工作重点将有这么几处。 第一，提升仓储能力； 后续的计划，基本上都围绕着‘食物转运’而展开，如果没有充沛的冰库资源，所有的一切都将成为空中楼阁。 没有来自外部的食物注入，部落的劳动力就得不到‘解放’； 劳动力不‘解放’，自然就没有余力去维持沿河的据点； 没有外部据点的情况下，一个個部落都‘天高皇帝远’的，谁还听你说话？ 所以，巫医们需要尽快调整出一批冰箱树种，以供后续之所需。 第二，河道运力的提升； 有了稳定的外部食物来源，还得有能力将它们运回来才行； 本部与各个驻点间的兵力移动、仓储运转，都需高效的运力来实现。 因此，部落将采伐出一批树木，并按照刃牙所提供的思路，来建造适合的船只。 对于船只的选择，刃牙给出了他想象出的桨船模式，并凭着记忆拿出了‘龙骨’、‘尾舵’、‘底层划桨甲板’等概念。 此外，他还隐约记得，用来造船的木材似乎要经过‘晾晒’，直接用湿木头的话，好像会影响船只寿命？ 前世还有个‘百年海军’还是‘十年海军’的说法，似乎指的就是人才培训和船材获取方面的困难.... 除此之外，还有桨帆结合的‘桨帆’船，有‘硬帆’‘软帆’、‘平底’‘弧底’之争等等。 但现下，船只是短时间内的刚需，没有时间让部落对此一一去展开尝试、精益求精； 如何在数个月、乃至更短的时间内得到一批应急的玩意儿，才是现阶段最该去考虑的事情。 所以，此等或是过于复杂、或是时间不允许的方案，刃牙只是大致的提了提，让有兴趣的巨魔们自己去探索。 第三，俘虏的处理； 雌性巨魔将被部落吸收，因而对她们要采取怀柔态度，争取快速进行一波交配活动，以打消双方之间的芥蒂。 这项工作，先期将安排给几位雌性巫医学徒来进行，各执行部门将负责配合与后续的接手。 而那些注定要从哪儿来回哪儿去的雄性巨魔们，在被赎回之前自然也不能任凭其继续吃白饭。 要把他们利用起来进行伐木、粗加工木材等工作，工具要发、但要限制其杀伤性，给一些库存的锯子等就足矣。 此外还得控制对他们的食物供给，只满足最基础的劳动所需，每顿喂个三分饱就成。 第四，驻地的选址； 除了已经成为目标的迦比部附近外，还得按照以后船只的运载量、航行速度等因素，在黑河沿岸建立几个固定的‘仓储基地’。 虽然真正的选址，还需等样本船造出来后才能确定；但先期的探索立刻就得上马，除了沿河寻找‘码头’外，还要顺路确定迦比部的方位。 这项工作，将被交给已经养好伤的鹿骑兵们去进行，随行的还将有两位更有脑子的巫医学徒。 第五，联络三部； 部落将派出一个小队的巨魔，带上足够分量的俘虏去一趟‘圣山’。 告知他们‘战败’、‘赔偿’的相关消息，让其准备好用来赎回‘人口’的物资。 ~~~~~~~~ 要干的事情有如此之多，会议结束后在各方通传之下，整个部落都开始了轰轰烈烈的‘赶时间’行动。 巫医、学徒、普通巨魔、俘虏，几乎没有任何巨魔可以闲下来.... 部落现在共有新体系巫医9位、还在转化阶段的旧体系巫医3位； 这中间，具有冰箱树种制备能力的只有前者。 研究‘战士图腾’的尖牙巫医； 研究‘改造后植物功能的种群继承’之粗牙巫医； 研究‘雌性巨魔的孕期特征’之美雅巫医； 研究‘树屋自动化’的屋牙巫医.... 等等一批，此前有着各自研究重心的巫医们，都暂且放下了手中原本的工作，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冰箱树种的加工中。 本打算结束这场战争后，将自己的重心移回‘巫医等级’提升的刃牙自然也不可能例外，他也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冰箱树种加工。 冰箱树，可谓是部落现阶段最复杂的术法成果，制造一颗完善的树种，需要三名巫医相互配合四日才行； 这期间，巫医们除了睡眠、进食等补充体力精力的必要休息外，基本上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进行其它活动。 相对于制种来说，冰箱树的种植与维护倒是简单了很多。 种植方面，一个巫医只要体力精力允许，那他就是想种几棵种几棵.....前提是有那么多种子可用。 维护方面，基本用不着操什么心，只要保护好安全，冰箱树就会自己吸收必要的养分、能量来持续运转。 三个月时间很快过去，巫医们总共制造出了近三十颗冰箱树种，如果全种下去，就能得到两千多吨的新增储肉能力， 这已经满足了部落在相当长时间内，对仓储增长的需求。 如此，巫医们总算可以收手了。 在巫医们忙碌之时，学徒们也没闲着。 掌握着部落中，除巫医外最多知识的他们，也都被分配了各自的工作。 其中，尤以‘船舶督造’为这段时间的重中之重。 俘虏们源源不断的，在按照他们的要求提供着木头。 但有关技术方面的具体工作，却在刃牙特意的嘱咐下避开了外来者，只有‘自己人’在距离部落不远处的河滩上，进行着不断的尝试。 最初，只有少数几名学徒在这里进行着研究。 他们用袖珍材料徒手练习、摸索着刃牙所‘教导’的造船知识，通过一次次的失败，总结、并掌握了很多连刃牙都不曾了解的盲点，一步步朝‘真船’的方向努力前进。 两个月后，河滩‘工地’上的巨魔渐渐多了起来，一个个顶部齐平的木桩被竖起，一整根达30米长、致密而坚硬木材，被小心翼翼的固定在了最中心。 不远处，大量的木钉、藤蔓、板材、小号树干也被如山般堆积。 第七十七章 样船与问题（修改，大约多了末尾的俩三百字） 当刃牙完成了冰箱树种的制种任务，来到河滩上观摩之时。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艘长逾三十米、上宽下窄最宽处达8米、船高近5米的平底船。 船只整体虽没有进行任何雕饰，但完成度已经相当之高，从河滩上还可以清晰的看到，其最上层甲板已经固定有了相当夸张的长桨。 甲板下方、似乎是第二层之处，还开了一排舷窗，从内同样有长桨伸出。 刃牙兴致勃勃的上前，在已经改名叫船牙之学徒的带领下，登船进行了参观。 参观中，通过船牙的介绍，他对船只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这艘船的船体共分三层，分别为底仓、二层仓、上层甲板。 其中，底仓之长约等于龙骨长度，宽五米、高1.5米，因为这个高度对巨魔来说根本无法伸展，且底仓长时间位于水线之下，所以并没有安排桨位。 空船时，底仓将被用来放置压仓重物；载货时，则会充当仓库。 其上方为二层仓，虽然高3.3米、宽6米的空间，对巨魔来说同样显得闭塞，但勉强也够发挥。 因此，学徒们使其两侧开窗，共计安排了12列排布的24个桨位。 每个桨架的间距有2.5米，保持站姿的桨手们，需要通过大幅度的前后摆动身体，来操控巨桨以带动船只航行。 最上层为露天甲板，这里同样安排了12列共计24個桨位，但这里的工作条件，就明显要比下层好了许多； 起码在露天状况下，桨手们可以随时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不必像下层那样，始终要吞吐其余巨魔排出的废气..... 只要巨魔们不进化到需要考虑保养皮肤的阶段，上层甲板肯定更受欢迎。 “船身的龙骨、船肋、底板、外壳等结构，基本都使用了天然木材；只有在用来固定的木钉、藤蔓上，我们选择了库存的钢木和术法藤蔓。” “另外，为了预防您所提及的重心过高问题，我们也在等比例缩小过的袖珍模型上，进行了多次实验，从而摸索出了相对合适的船体结构与甲板布置。” “这方面，土牙巫医提供了很大的帮助，不然根本来不及在短时间内完成调试。” ‘难怪土牙那一组上交的冰箱树种少了几颗，原来时间都用到这边了....为啥就不来找我帮忙呢？’ 此前被树种折腾的头晕眼花的刃牙，在心中如此‘抱怨’道。 当然，他也就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有宣之于口。 因为刃牙明白，这些学徒其实并不太敢跑来打扰他和尖牙、粗牙等几位位‘老’前辈的工作。 反倒是‘使唤’土牙等同辈巫医时，他们就没那么多顾忌、可以更放得开些。 “此外，我们熬煮动物油脂，并在其中加入了一定的植物纤维和动物毛发、以及部分石粉泥土进行混合，其后将之在板材的缝隙间凝固，才解决了渗水问题。” “但也只是勉强解决而已....我们估计，每隔一段时间都要重复一次防水工序；不航行时，也最好将船拉到岸上保存。” “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更进一步的完善，就留待以后慢慢进行吧。” 刃牙的肯定，让船牙明显开心了很多。 这毕竟是他、以及其他参与者近三个月的劳动结晶，能得到自己所尊重之巫医的认可，对他们而言实在是种很大的激励。 “不错，等其他巫医也来看过后，就先开始统一生产吧.....对了，载重、载员方面，有具体数据吗？” “安全载重可能有大约150吨，但具体如何还要经过实验.....载员的话，要更苛刻一些。” “底仓完全不适合我们久待，只是货物或压舱石的搬运，就很折磨了；而上层甲板和二层甲板，除了桨位外....如果挤一挤，大约还能坐下60名战士吧。” “还是有点小啊....但先期倒也足够应付，先就这样定案吧，等后续其它巫医们来看时，需要术法配合的话尽管开口。” “要是能骗到起码一位巫医帮忙，你们的研究速度都会快很多。” “我也想啊议长阁下.....但巫医们都推脱说有自己的研究要进行，之前土牙阁下也是好不容易才被拉来。” 说到这里，船牙贼兮兮的左右看了看，瞧见没别的巨魔注意到之后，这才贼兮兮的继续道， “我猜啊，土牙阁下之所以肯过来，也是因为已经不耐烦树种的制备了。” “哈哈哈，这倒是可以理解。反正你加把劲儿，能说服巫医参与进来更好。” “是，明白了，您.....”船牙眼睛一转，当即就想拉一波帮手。 但看出来了他想说什么的刃牙，立马就转移了话题，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 “还有，要安排好桨手们的休息时间....比如，先试试让半数桨手划船、半数桨手休息，之后再再和全员一齐划船进行对比，算一算续航时间与行进速度的最佳配比。” 倒不是刃牙不想帮忙，实在是自己的冥想进度已经被拖慢了太久.....他实在不想再耽误下去了。 ‘想必其它巫医也是如此想法吧？倒不是谁自私，毕竟巫医们也不只是为了自己在研究...’ 他如此想着，嘴上却是没停，依旧在说着船只相关的事情， “另外，上层桨手和下层桨手的轮换也要注意，别让下层桨手一直待在闭塞的空间里，迟早会出问题的；还有，划桨应该是相当费力的事情吧，食物供给也要做好。” “明白了，我们会进行这方面的探索。” “造船速度怎么样？这样一艘船多久能造好？” 一番交流，刃牙于安排了后续的参观事宜后，便先行离开了河滩。 虽然对船只的研究进度、成果等方面总体还算满意，但造船速度方面依旧不容乐观。 ‘工人’的熟练度、材料的加工速度，在等等这些因素的制约下，船只的建造速度可以说是相当缓慢。 河滩上的那艘船，如果剔除采伐木材的耗时，只计算从铺下龙骨开始计算，那就是近两个月的耗时。 其所需劳力，也达近百巨魔之数。 哪怕后续熟练度会慢慢上来，这个时间似乎也只能压缩到四十天左右。 这么个速度，无疑会拖慢后续的诸多安排。 ‘巫医如果加入进来，速度肯定会快很多。如果能更进一步，比如开发出一体成型的‘种船树’，像武备树造武器那样去造船，似乎确实会便利很多。’ ‘但这对巫医们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负担呢？’ ‘而且巫医们各自的研究，对部落也同样重要，停下其中任何一项都得不偿失.....更何况，在刚刚进行完冰箱树制种的现在，继续提这种要求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而且，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被巫医解决，对部落整体的发展而言，是不是也有点不健康？’刃牙不太确定的如此想着。 但转念间，他又意识到.....自己似乎也没必要太着急？ 既然短时间内完成造船、建据点等等任务太过苛刻，那就慢慢来吧，反正也没有谁在屁股后面追着咬他。 ‘对啊，之前是因为俘虏们一直在吃白食，凭白浪费那么多粮食让我心疼。但现在俘虏们不是有产出了么，光伐木、粗加工木材等等，就已经不亏了他们进食的消耗。’ 想通了这些关节，刃牙立马就轻松了很多，心情也好了起来。 于是，他停下了前往议事厅的脚步，穿过比以前大了太多的部落，留心看着一个个整齐排布的木屋； 拐了个弯儿，朝美雅工作的地方行去。 沿途，或是老者、或是壮劳力，都各自停下手中的活计，兴高采烈的对刃牙打着招呼。 民众们的精神面貌很好，吃的饱、睡的香，就连曾经只够包裹住屁股的衣服，其样式、材质也丰富了许多。 以前偶尔还能见到的破烂皮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渐渐消失不见，被处理更为细致的毛皮制品所代替。 甚至少数手更灵巧的巨魔们，还穿上了用‘毛线’编织而成的精致款。 巨魔们的穿衣样式虽说依旧单调，主要以短裙、短裤为主，上半身也还几乎光着，但绝对比以前顺眼了很多。 此外不得不说的是，雌雄巨魔对短裤、短裙的选择上，要和刃牙的固有印象截然相反，雌性巨魔穿短裤的更多、雄性巨魔穿短裙的更多。 刃牙曾问过美雅这是为什么，答案出乎于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美雅回答说，有心理和生理两个方面的影响。 心理上来分析，雌雄巨魔虽然都很暴躁，但相对来说雌性依旧更具备些耐心； 她们能静下来，为自己缝制更为复杂的衣服。 如果从生理上来看，雌性巨魔的下身更容易被异物所困扰，因而产生了对遮挡的需求。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之时，刃牙终于远远的看到了美雅所在。 他当即悄声走了过去，准备给个惊喜。 临到近前，帮美雅处理事务的雌性学徒明显看到了他，张口就要说话。 刃牙手指在嘴前竖起，比划了个“嘘”的动作，这才继续往前走了几步。 可惜，惊喜计划最终还是失败了，巨魔灵敏的听力，很快就让美雅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 她在这种近乎捕食者接近的感觉中警惕转身，当看到来者不是什么危险源，而是自己丈夫时明显松了口气。 “议长阁下！您怎么来了？” 惊喜似乎又很成功？老婆单只是看到他出现，就已经很开心了。 第七十八章 美雅的研究 美雅所在之处，是一个新起不久的小院； 院中没有屋子，只有正中处开了个连接地底的洞口，从洞口向里望去，还能隐约看到火光、以及感受到不同于地表的干燥。 瞧这模样，显然是部落为了避免森林湿气的侵蚀，而惯常用来保存泥板文书之处。 院中摆出了一张木质桌案，后面还有一排椅子，上面坐着三位学徒，之前正用刻刀在泥板上记录着什么。 这会儿看到刃牙来探班，她们眼中除了有几分针对美雅的羡慕外，倒是不见部落其它雌性的那种不满。 ‘看来自家老婆还是挺有能力的.....’ 脑中如此想着，刃牙脚下快了几分、贴上去吻了吻老婆显得格外娇小的獠牙，然后才向着几个学徒们点了点头，权当打过了招呼。 “手上的事情暂时处理完了，就想的过来看看你；你这边呢，有什么进展吗？” 说着，他视线扫过更远处，那里有一些巨魔在排队，看样子好像是在等待着美雅做什么检查。 看穿着，他们明显是三部‘余孽’，再结合雄性俘虏们现下的处境，很容易就能猜到她们的雌性身份。 因为‘吸收’政策，部落早前就已经分批将俘虏中的雌性放了出来； 如今，这些雌性俘虏们，过的明显要比她们那些，整日里忙着伐木的雄性老乡要好了很多。 除了看向刃牙的目光，还有些渴望和畏惧之外，气色方面倒是相当的不错，显然是吃饱穿暖的样子。 “还行，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太合适，但这次的俘虏倒是给我提供了很多样本。” “噢？怎么说。” “她们中，有很多都因为这次的战争流产了...” “啊...这...” “所以我才说‘不太合适’，搞得我像個....怎么说来着....老巫婆？”美雅一边吃力的发音，一边隐晦的白了刃牙一眼道。 这是有一次夫妻俩吵架时，气头上的刃牙用来骂她的话，后来她软磨硬泡的从丈夫嘴中审问出具体含义后，连续好几天都没让刃牙上床睡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美雅大人怎么可能是老巫婆！” 瞧她又有翻旧账的兆头，刃牙赶紧舔了一波..... 与部落风气严重不搭的夫妻对话并没有持续太久，他们很快便转入了正题。 “样本一多，对比得到的结论就丰富了起来。” 美雅从桌上，取过一摞明显被特殊对待的石板，她单手托着厚厚的一沓材料，另一只手一张张的递给丈夫观看。 刃牙接过一瞧，只见开篇的石板上写着——一种通过雌性巨魔交配欲望的变化来确定是否怀孕的方法。 自从冰箱树种的折磨期过去，美雅就再次投入了‘孕期’方面的研究。 虽说她的研究内容，看起来似乎没有其它巫医那么高大上，但对部落来说却也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究其原因，巨魔的孕期虽然被确定为了三年，但就像此前会议时所说的那般，头两年实在是太悄无声息了。 这里既没办法做B超，巫医们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随时探查雌性巨魔的怀孕情况。 因而，如果没有一个能够简单有效的确定‘怀孕’之方法，那‘保护’孕妇、保障‘出生率’的议案，就会成为一‘纸’空文变的毫无可行性。 而美雅所研究的，就是寻找这个所谓‘方法’。 刃牙看到题目便来了兴趣，瞧这调调，老婆似乎还真找到可行方案了？ 抱着这种期待，他就这么顺着美雅递来的顺序，在原地一张张的看了起来。 她的发现，展开来说倒也并不难理解。 如果将雌性巨魔的交配欲望，分为三个阶段进行对比观察，那孕前、孕中、流产后间就有着相当明显的差别。 孕前，她们的交配欲望会很平滑，天天做不嫌多、三天不做也能坚持，但四五天不做就会产生渴求。 可一旦怀孕，雌性巨魔的交配欲就会显著下降，长时间不做也并无大碍。 此外，流产后如果周边环境再次变的适宜孕育，雌性的欲望便会进入“代偿”式增长的阶段； 此时，身体在恶劣环境中占据了优势的“自我保存”意识，便会转化为物资充沛时的“繁衍”意识，试图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此前的“怀孕”状态，从而使雌性进入短暂的‘高欲’期。 如此，结论就很清晰了，只要雌性巨魔在发现自身欲望降低时进行及时的上报，那巫医便可以有的放矢的对单独个体进行仔细检查，从而免去大规模筛查之必要。 问题是… “这靠谱么？如果有这么显著的特征，那为什么以前就没能发现？” 刃牙既不是雌性，也没怀过孕，自然没办法凭经验确认。 听到丈夫的不确定，美雅也不恼，因为她自己最初也很疑惑这一点，同样思考过‘如果真这么简单，部落早该发现了才对’。 “呵呵，还能因为什么？雌性的欲望降低，你们雄性的欲望又不会同时降低。按部落现在的风气，交配哪里又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再者说了，降低也不等于排斥，食髓知味的雌性自然也不会拒绝交配。” “原来如此，那发现不了倒也正常……打算什么时候提起议案？” “先拿到下次的报告会上交流下吧，议案的事情到时候让其他巫医们也各自想想。” “也行，常会上有多个议案进行对比也挺好…所以，嘿嘿…我们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闻言，美雅妩媚的白了一眼丈夫，朝着那些等待中的雌巨魔努努嘴道， “您瞧呢？我的闲者大人。”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你争取快快回来。” 瞧见丈夫失望的表情，美雅靠近两步紧贴住他的胸膛，附在其耳边魅声道， “回去洗干净躺下等着，晚上再好好补偿您哦。” ～～～ 夫妻两各自告辞略去不提，刃牙怀着期待的心情向家中走去。 当然，“躺下等着”也就是句戏言，对巫医后续道路的探索，已经因接连不断的意外而迟滞了相当久。 ‘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刃牙打算，回去先冥想一波儿再说其它。 ‘幸好没大包大揽的去当什么国王皇帝，不然哪里还有安生日子可过呢？光现在这种程度的权力，都已经很耗费精力了...’ 脑中想着各种事务的同时，他脚下也没停着，很快便走到了家附近。 还隔着一段距离时，远远就听见了一阵阵鹿鸣，以及气急败坏的喝骂声。 “快让开！我有急事要通知刃牙巫医！” “别顶！哎呦....可恶的畜生！” 第七十九章 意外 刃牙快行两步，转过一个弯儿后很快就看到了院中的情况。 “刃牙巫医！刃牙巫医！” 年轻的亚成年学徒一脸焦急，他一边推搡着四头将其团团围住的次级驼鹿首领，一边正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不远处，驼鹿大首领眼神睥睨的嚼着食物，时不时还哼哧几声来指挥手下的走位。 “怎么了？闹将什么呢？” 看到刃牙回来，四个次级首领当即便放开了学徒； 它们跳出围栏，纷纷凑到他身边，亲昵的蹭了起来。 见此，大首领眼中闪过几分恼怒，脚下不由向前挪动了两步，却最终矜持的背过了身子。 “啊，您不在家啊。” 总算被放开的学徒，有些狼狈的走了过来，只有群体领地意识而没有个体领地意识的他，显然并不能理解驼鹿们自发的‘护院’行为。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被问及事由，学徒也不再废话，他有些悲伤的开口道， “议长阁下....有孩子死了...粗牙、尖牙两位巫医都过去了，大家都在等着您呢。” “快带我过去！” 俩巨魔不再多说，当即便在学徒的带领下一前一后离开。 院前，四头没有得到预想中‘梳毛’‘抚摸’待遇的次级首领，颇有些不开心的回到院里，并很快被大首领分别踹了几脚，‘呦呦’叫着狼狈逃窜。 ~~~~ 这些年，随着部落的不断发展，巨魔幼童的夭折现象少了很多，甚至可以说已经绝迹； 今天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自然引起了全体巫医们的重视。 刃牙也同样如此，他害怕的东西甚至更多一些，乃至联想到会否是什么未知的疾病在作祟。 走着走着，发现这并不是去中心‘保育园’的路径，反而是在朝着外围方向行进，刃牙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野兽闯入，咬死并叼走了孩子？’ ‘俘虏的报复？’他的脑海中，闪过了这些近乎不可能的念头。 直到视线中出现了一株部落少有的‘树屋’，刃牙这才隐隐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 “早就告诉过你！擅改祖制是不行的！瞧瞧！一個孩子就这样死了！” “这是改变制度的原因吗！这是监管不到位的结果！” “监管不到位，不也是因为大家不习惯吗！如果慢慢来又怎么会这样！” 刃牙还未抵达树屋下，便听到了上方传来的激烈争吵，听声音显然是大巫医与中巫医两位。 他几个跳步便窜上了这个远小于他家的树屋，三两步跨过枝干、来到屋子主体前。 开门、进入，不大的空间已经被闻讯而至的其它巫医们塞得满满当当，几乎没有了落脚的余地。 瞧刃牙进来，后辈巫医们纷纷挪动了脚步，尽量给他空出了一条直通中心的道路。 没有多余的寒暄，刃牙快速穿过巨魔群、甚至无视了两位前辈，快速来到了床边。 与房屋主体一体化成型的床上，躺着一个连獠牙都尚未长出、看样子还不超过一岁的婴孩。 只是与寻常孩子的灵动不同，他此刻已经没有了呼吸； 本该显得生机勃勃的稚嫩肌肤，也呈现一股不自然的蓝灰色。 显然，他已经死了。 目光在婴儿身上死死盯了片刻，刃牙深呼了几口气、收敛住情绪看向了左近。 除了巫医们外，床边还有两个眼神中有着忐忑、以及些微伤悲的普通巨魔，正小心翼翼的缩在角落。 在他进来后，粗牙尖牙两位巫医也不再继续争吵，屋中突兀的安静了下来，刃牙强忍着爆发的冲动，扭头对身旁的巫医问道， “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之前落针可闻的气氛立马松懈了很多，众巫医哪怕依旧或伤心、或彷徨、或无所谓，但总算敢发出些响动了。 在忐忑中，率先回话的是土牙， “这是一组‘夫妻’.....他们疏忽了....无论雌雄，都跑出去好几天....回来就发现孩子饿死了。” “！！！！” 头皮似乎要炸开、意识海在翻腾、魔力在高速的涌动，冲天的怒火抑制不住的想要发泄出来..... 紫色的幽光，自刃牙眸中跃起，随着他视线的移动于空中留下两道有如实质的轨迹。 他看向了床边的‘夫妻’，相对其他巨魔来说，这两位在身型上显然更为瘦小一些，且面上有股不健康的灰败感。 刃牙在蛮荒中生活了近30年，无论是牙部还是外部，他这一生已经见过很多很多巨魔。 他很明白，这是先天不足下才能形成的‘弱小感’。 如果放在以往，他们别说有机会留下后代，就连活下来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此时，‘夫妻’俩目有悲伤但真的只是些微而已，更多的还是因巫医齐聚而产生的茫然。 这让刃牙的怒火有种无处发泄之感，他闭上眼睛、片刻后才再次睁开，问道， “为什么不照顾孩子？” “我去打猎了。”雄性如此说道。 “我编了些衣服，想去换更多的食物。”雌性如此道。 “吃不饱吗？” “可...可以的。” “呼..呼...那为什么不照顾孩子。” “忘...忘记了....” 不是没食物、不是缺少奶水，而是忘记了.... 这理由让刃牙无所适从，他再也压制不住怒火、一拳锤翻了回答问题的雄性，其后又跨坐在他身上连续的挥拳。 其间，没有巫医过来拦他，大多数巨魔都面露失望的看着这对夫妻。 直到同样被通知的美雅赶来，才急匆匆上前抱住了正在暴怒中的丈夫。 “好了，先冷静下来，你打他又有什么用呢。” 在妻子的阻拦下，刃牙终于停下了挥拳，他回身抱起婴儿的尸体，留下一句 “全体，一个小时后来议会厅开会。” 便径直离开了树屋。 美雅叹了口气，紧跟着丈夫也同样离开，徒留树屋内新旧11位巫医面面相觑。 “哼！” “哼！！” 尖牙、粗牙两位巫医气呼呼的彼此互瞪，又用‘恨其不争哀其不幸’的眼神、看了眼两位夫妻便先后离开。 其余巫医们，也于此后三三两两的相继离开。 去往议会厅的途中，不久前先后完成了‘转化’成为了新式巫医的原菲奈、原诺门的三位巫医，凑到了一块儿正彼此交谈着。 “牙部，和我们的差别....太大了，我不太适应。” 原诺门巫医，操着一口不太熟练的‘现代巨魔语’如是道。 第八十章 来龙去脉 议会厅，刃牙和美雅是最后到的。 来时他们手中空空，孩子已被两位亲手埋葬。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的刃牙不断的揉着鼻梁，自从刚才生气过后他总觉得眼睛怪怪的，始终有阵阵的不适感从眼球传来。 此外，脑海中各种思绪，也在纷乱而嘈杂中一股脑的涌出..... 今天那对父母的态度，让他想到了很多，事实上挥拳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后悔了。 既后悔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动手，也后悔自己的一厢情愿...... ‘父母’这个词汇，在他心里是种沉甸甸的感觉，其中有满满的眷恋、也有重重的责任，并一度认为这该是万世不变的真理。 然而，事实似乎并不是这样.... 其实光从他自己身上，就已经能瞧出几分端倪。 活至今日，刃牙还从未见过自己此世的‘父亲’，母亲的容貌也渐渐被忘却。 ‘父亲’自不必提，但他以前可还说过‘一定要善待此世母亲’之类的话。 但这么多年下来却也未见分毫行动，是他食言了吗？也不完全是.... 小时候他一度以为，印象中抱着自己喂奶、并照顾自己直到哺乳期结束，此后就立马消失的那位雌巨魔，就是自己此世的‘妈妈’； ‘善待’的目标，也只是针对印象中的‘她’而已，还曾一度寻找过.... 但长大后....不，或者说对部落的了解更多一些后，他就发现自己似乎是错了。 照顾刃牙、抱着他喂奶的，可能不是某一位固定的‘母亲’，而是很多位同一时期有奶水的雌性巨魔.....所谓亲身‘母亲’，可能只是其种的某一位而已。 对‘母亲’的记忆已经相当模糊，能留下‘被喂奶’的隐约印象，都已经算是他天赋异禀的结果。 加之小时候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他对巨魔这个种族都保持了一定的‘脸盲’状态； 除了少数有诸如‘长胡子’等显著特征的巨魔外，绝大多数巨魔在他眼里似乎都长成了一个模样。 外加那时也听不懂他们的原始语言，看不懂他们面上的、肢体上的情绪。 因此，将印象中负责照顾他的多位雌性，错认成一位固定的‘母亲’倒也算正常。 但哪怕如此，善待的念头也并未完全消去，在了解到接生自己的是老巫医后，刃牙也提出过‘寻亲’的请求。 但老巫医为此感到相当为难，当年的计时并不严谨，甚至可以说接近于无； 如此条件下，他又怎么可能辨认出，同一时期所出生的每一位孩子呢？ 于是，老头就带着刃牙‘参观’了保育区，领着他见识了那些，甚至认不出自己孩子的‘母亲’们。 过后，老头问了他一句话， “怎么样，还要找‘妈妈’么？” 当时处于震惊中的刃牙，并没有去仔细揣摩老巫医说话时的神色； 但事到如今再去回想，他就知道那是种掺杂了‘不理解’与‘莫名其妙’的古怪。 一直以来，刃牙认为只有自己是特例，以为是因为自己对前世父母的认同感已经深入内心，所以才对此世的‘父母’缺乏重视。 或许其它巨魔会有所不同？他这样想.....不，他甚至没有真正思考过这個问题，直接忽略了‘父母’对‘孩子’的‘无视’。 刃牙从来都只是下意识的，将前世‘父母’的概念，强行与巨魔语中的某个词汇嫁接在了一起。 理所当然将两者划上了等号后，还一厢情愿的赋予了其诸多神圣的意义。 现在再想想.....或许他以为表示‘父母’的那个词汇，在巨魔语中却只是诸如‘捐精者’、‘捐卵者’之类，甚至更冰冷的语义？ 片刻后，他收回纷乱的思绪、也停下揉鼻梁的动作，眨巴眨巴有些干涩的眼睛，对着已经寂静无声了很久的下方问道。 “我问个问题，你们有谁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底下众巨魔面面相窥，良久都无巨魔回答。 “有谁认识自己的后代？” 这一次，他将视线更多的放到了那些，明显到了壮年的雌雄巨魔们身上。 巨魔们依旧面面相窥，同样半晌无回应。 “.....是没有孩子，还是有、但却不认识？” 这下，总算有巨魔说话了。 “我应该是有的....但也不太确定....”粗牙巫医如此回答道。 “我也应该有，但从没见过。”尖牙巫医如此道。 接下来，大多数到了壮年、甚至还有几位刚到壮年的巨魔，也纷纷表达了类似的意思。 他们回答时，刃牙用心留意了诸巨魔的表情，发现雄性们并没有什么‘遗憾’‘生气’之类的情绪。 他们似乎是真的不关心‘孩子’过的怎么样，也不关心自己播下的那么多种子，具体又命中了几发。 只要部落，依旧有源源不断的新孩子出生就已经很好了，至于孩子是谁的...那根本不重要，总有我的种子在其中。 “我生过，但一同生崽的还有好几位姐妹，孩子混到一起了我们就轮流喂，早就分不清谁是谁了。” “对对，但都一样讨厌，还耽误我们去打猎交配，我生了一回就再也不想生了，但后来又生了一回。” “胡说什么，都不愿生孩子了部落还怎么维持下去。” 话题一旦打开就有些收拾不住，场面顿时嘈杂了起来。 刃牙看着雌雄巨魔们的表情、态度，慢慢感受着他们所在乎的和不在乎的.....渐渐的终于确定，这回错的真是他自己。 巨魔部落和前世的人类社会完全不是一回事儿这一点，他早就有所觉悟； 但他以为这种‘差别’，仅仅只是文明发展阶段之不同所导致的。 但现在刃牙有些怀疑了，就算将时间快进百年、千年，部落的文明脱离了黑森林的桎梏、挣脱了原始的枷锁，它就真的会变成人类那样吗？会变成自己所熟悉的那种形态吗？ 似乎并不见得.... ‘父母’‘妻儿’‘父子’‘家庭’‘婚姻’....这些东西真的能适应巨魔吗？ 他同样不太确定..... 前世的人类在原始社会时期，对‘孩子’的态度会是这样吗？对父母的态度会是这样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刃牙不太清楚。 但此时他已经明白，‘婚姻’‘养育儿女’这类责任，对现如今的绝大多数巨魔而言，似乎言之过早； 他们并未做好，迎接如此变革的准备。 自己、或巫医们，或许能通过利诱引导的方式，给部落赋予诸多他们认为好的、适合的制度、属性； 但揠苗助长所带来的反噬，或许也会在不久的将来、甚至遥远的未来中袭来。 ‘罢了罢了.....还是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 底下的讨论还在继续，唯独美雅从始至终都没有参与进去。 从进入会议厅、他们俩各自分开就坐时开始，她担忧加心疼的视线，就一直没离开过丈夫。 因为从小就怪异、因为日夜交流....在场中这么多巨魔里，似乎也只有她、才能真正明白刃牙此时的部分心结与彷徨。 在她忧心忡忡的目光注视下，刃牙终于再次做出了反应。 他拍想了议锤、吸引到所有与会者的视线后，说道， “‘婚姻加私有制复合实验’是谁在负责？” “最初是我的提案，议案通过后我负责了一段时间，之又转移给新成立的有司执行....好像是夜牙在负责？我就挂了个相关委员会的名头。”尖牙巫医说道。 “委员会都做了哪些工作？” “额...最初议定了实验方法，然后带着有司锻炼了几个月....现在就偶尔看看他们交上来的报告....” “.....我知道了，夜牙，说说你们是怎么工作的？实验具体是怎么进行的。” “议长阁下，我们.....” 经过夜牙的一番陈述，向来不喜欢关心除兵事外实务的刃牙，第一次具体了解到了相关情况。 相关实验，要从部落现行的分配制度说起..... 部落如今所实行的，是相对严格的配给制。 无论是肉类、毛皮、果实，民众的这些收获都不会成为私有，部落会统一回收所有产出，并将之转化为库存储藏起来。 而民众的日常所需，会定时开启仓储进行统一发放。 在过去，因为肉类的储存不易，这项制度执行的并不严格； 负责捕猎的巨魔们，每次带回来的猎物基本都是他们所吃剩下的。 但在冰箱树出现后，食物的配给制反倒成了被实行最严谨的那一项。 部落每次都会收回所有新鲜猎物，进行粗加工后塞入冰库保存； 对民众，则按各年龄段所需的分量，去发放时间最靠前的那部分冷冻肉充当口粮。 但这种配给制中存在特例，那就是‘私有制实验家庭’。 ‘被实验者’和普通巨魔的差别，主要在于猎物分配模式上的不同； 他们能取得自己所在狩猎队收获中，一定比例物资的所有权。 其中，食物部分虽然同样会被仓储保管，并自动将之转化为等重的早期冷冻肉再行发放。 但这些‘试验品’确确实实的，会拥有储备中对应重量食物的所有权，并会被告知‘你已经存了多少多少食物’。 除了食物外，动物毛皮也是同理。 不同于其它巨魔衣服烂了、破了，才能再去申请新材料； ‘实验品’随时都能支取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并且部落不会规定其具体用途。 根据夜牙所说，执行这项制度后，这些‘实验家庭’的生产积极性一下高了很多。 他们哪怕在自己狩猎队的轮休日，也愿意加塞到其它狩猎队中帮忙，并获取额外的食物。 哪怕这些食物最终都会被塞进冷库，落到他们手中的、除了每日必须的口粮外，也就剩下不断被告知的增长额； 但看着每次多一点的那串数字，他们同样能乐呵个半天。 此外，他们缝衣服也会更加频繁与有耐心，有时丈夫缝衣服、妻子去打猎，有时妻子缝衣服、丈夫去打猎； 然后拿着这些明显做工更用心的衣服，或是和部落仓储、或是和其它懒得自己缝的巨魔们，去换更多的‘数字粮食’。 而今天的那对夫妻，就是近十对这种‘家庭’中的一份子。 言归正传..... 那个孩子也不是丈夫的，而是结婚前就已经怀上了，但他们明显并不在乎。 妻子怀孕的那段时间，丈夫负责打猎； 而妻子，则负责缝纫、以及其它一些部落允许孕妇参与的生产活动进行创收，她偶尔还会用其它巨魔交给她的毛皮缝制衣服，再换取些加工报酬。 总而言之，较之前世的夫妻，他们的关系更像是种特殊的‘同事’，在相互帮助下过的倒也还算不错..... 只是似乎是过于勤奋了，勤奋到连孩子都忘了照顾，最终导致出现今天的情况。 第八十一章 争论 “其它实验家庭是什么个情况？有生了孩子的吗？” “没有，到有俩家是确定怀孕了的。一个怀了不到一年，额...应该是夫妻俩的孩子；还有一家怀了两年，和之前那对夫妻一样，是其它雄性的崽。” “这样啊....”刃牙沉吟了片刻，手指轻轻敲击在桌案上，让再次安静下来的议会厅中，回荡起‘当当当’的声响。 “说说看吧，大家都有什么想法？针对这个個案、也针对这一系列实验.....尖牙巫医，你是发起者，你先来吧？” “好的，议长阁下......我认为，这次的事件只是场由于监管不力而导致的意外，并不能说明实验本身就是错的....有司应该接受处罚，当然，我们委员会的成员也有疏漏，我愿意带头承担起责任。” 尖牙进行这番表态时，台下众巨魔的表现各有不同。 有认同者，如土牙、屋牙等； 有不认同者，如粗牙、船牙等； 另外还有新加入的诺门、菲奈三位巫医，明显还有些茫然，似乎是并未第一时间了解到全部状况。 “粗牙巫医，你呢？” “我依旧持反对态度，监管不力并非是因为有司的懈怠；而是因为，部落根本就没有实施这样改变的环境。” “无论是我们、亦或者民众们，就没谁真正做好了变革的准备。” “议长阁下，我并不是在指责谁，我只是想向尖牙巫医、屋牙巫医等当初的推动者问一个问题，恳请您的允许。” “....问吧。” “好，那我请问尖牙巫医、屋牙巫医，作为‘家庭’‘私有制’‘独养制’的推动者，你们在议案产生后的这一年多中，为什么没有建立家庭？为什么没有拥有私的财产？为什么没有去养育自己孩子？” “我...我只是不太习惯而已！”向来急脾气的尖牙如此回答。 “那么，你凭什么认为，其他民众就能习惯？孩子？父母？家庭？别说普通民众了，就连我们自己，又有谁真正认同这些？除了议长阁下和美雅阁下外，在坐的哪位，又去亲自做出了尝试？没有吧？也许有，但没能坚持下来？对吗？” 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的目光望向了学徒中的几位身上。 他们都是此前曾今出双入对过的巨魔，但最终都因为管不住下半身而中途解散.....是的，无论雄雌，几乎都没有管住下半身。 “夜牙，做为有司的执行官，我问你那些所谓的‘实验家庭’中，有几组真正做到了所承诺的‘彼此忠贞’？” “额....只有...只有俩组...” “其它七组都违背了承诺是吗？” “是的....” “这么明显的违规行为，伱为什么不上报？或者说你上报了，但自己没有重视，接受你报告的委员会成员也没重视，所以不了了之？” 夜牙看了一眼尖牙方向张口欲言，但最终握着拳低下了头。 尖牙巫医说的很对，他确实上报了，但内心深处其实对此很不以为然； 而尖牙巫医似乎也抱有同样的想法，所以他交上去的泥板最终石沉大海。 “看样子，夜牙执行官是上报了的...尖牙巫医，是这样吗？”粗牙继续质问道。 “是的...是我没有给与重视。” “议长阁下，我认为您和美雅阁下所组建的‘家庭’关系中，‘忠贞’起到了最为基础的纽带作用。” “但是您听见了，哪怕是我们这些自诩聪慧的、甚至有些自视甚高的巫医们，都不能真正将‘忠贞’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那这些所谓的‘家庭’，又有什么必要存在呢？这种新单位，和我们传统的、靠...用现在的话来说是...‘战友情’？和靠战友情来维系的传统关系又有什么区别？” “难道只是将可能由‘雄雄’‘雄雌’‘雌雌’组成的数量不一、交叉不定的小圈子，固定成一个个有如散沙一般的、固定由‘两位雌雄巨魔’形成的新‘圈子’吗？” “只为了让他们能够抚养孩子，然后像今天这样养死？” 刃牙可以从粗牙近乎于咆哮的声音中，听出强烈的愤怒、不解以及不甘。 这个快进入老年期的巨魔，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一派温和的形象； 哪怕是时常和尖牙巫医进行争吵时，也几乎未见过他失态； 就是吵不过了，也最多只是无奈的叹气而已。 但今天，他显然有些不一样。 “抱歉....我似乎有些激动了。”似乎是注意到了刃牙的观察，粗牙停下发言，抚胸深呼了几口气后如此说道。 “嗯，可以理解，我之前不也还动手打巨魔了么。” “您继续吧，将想法说完。” “感谢议长阁下。” 刃牙摆摆手，示意没关系。 “呼呼....总而言之，我认为这种根本制度的变革，应该交给时间去自然而然的诞生、演变。” “而不是凭我们的自以为是，来强行推动；这次死了一个本不该牺牲的婴儿，下次呢？我们准备好付出更多的代价了么？” “议长阁下，我的话说完了。” “议长阁下，我有异议！” 早就等的不耐烦的尖牙这时举手道，并在刃牙的许可下开始反驳粗牙的意见。 “你怎么可以就因为其中某个环节的失败，就否定所有的变革？” “是的，我承认你所言确有部分道理....忠贞、家庭以及养育孩子，我们或许确实没有做好准备。” “但是其他呢？这一年多，九组实验家庭，共计十八位巨魔，你知道他们的产出是多少吗？” “你知道他们的生产效率，提高了多少点吗？” “粗牙我告诉你！他们几乎生产了平常25位巨魔才能生产的物资！更多的食物、更精良的衣物，乃至普通壮年不屑制取的木炭、不愿意去学的陶器技艺，他们都能主动的去学习、去制造。” “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你百般看不上的“私产制”、因为我们主动的在推动！” “如今你一句“我们还没准备好”，就打算将这一切抹去？我告诉你！不可能！” “自然演变？靠自然演变的话，我们哪来的现如今的生活！诺门部和菲奈部，你是不是打算也再送出去？” “当当当” “尖牙巫医！注意你的发言！” “对不起…呼…呼” “不要再说一些伤害同胞感情的话。” “是的，我明白了。” “好，继续。” “是的…粗牙巫医阁下，请问不主动去寻求变革的话，部落会是现在的样子吗？” “猎手队制度、脱产战兵制度，乃至我们崛起的重要因素—新巫医体系。这些，哪个又不是主动变革的产物？” “你却因为如今死了一个孩子，而否定所有的改变？那我问你，在这些变革出现以前、在部落忍饥挨饿的那些日子里，我们又死去了多少婴儿？” “如果没有三年孕期的发现，如果没有保护孕妇的政策决定，有多少孩子又在我们甚至都不能知情的情况下，就悄无声息的流产？” “我问你！你是想回到那个时期吗？回到那个朝不保夕、茹毛饮血、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的过去？” “但这也不是我们无视现状而强行改变制度的理由！不是说，过去婴儿死的更多，我们就可以理所当然的认为，现在的‘一个’就是可以被接受的！这明明是可以避免的情况！” ‘当当当’ 看见俩位又有无视会议纪律，而进入争锋相对之‘争吵’阶段，刃牙手中的议锤再次响起，打断了这种趋势。 “好了，两位巫医虽说都是出于公心，但还是要遵守会议流程的。” “是，抱歉....我有些激动了。” “抱歉....实在是他的议案太过分了...” “好了好了，两位的意见我都清楚了....夜牙，尖牙巫医所说的‘生产积极性’确有其事吗？” “是的，虽说其他民众也并不懒惰，但那些实验家庭确实更为勤奋一些。” 两位巫医‘争吵’其间，一直缩头缩脑当乌龟的夜牙，在刃牙提出疑问后如此回答道。 “是吗，原来如此.....两位巫医、还有其它诸位，您们还记得以前老巫医说过什么吗？” 诸位与会者闻言面面相窥，不知道刃牙指的是什么。 “应该是老巫医生前参加的最后一次会议吧....我记得很清楚，他说尖牙太过激进、粗牙太过保守....我想，如今你们的争论，应该也是那次的一种复刻。” “我说说我的想法吧.....此前的实验，确实有太过着急的嫌疑，这一点我认同粗牙巫医的意见....” “议长阁下！” “先别着急，尖牙巫医你先等我说完。” 还想争辩的中巫医，闻言暂且收了声，静待刃牙继续发言。 “但是，尖牙巫医所说的‘社会变革的实验对我们有益’，也是我的看法....” “既然有好处，那就不该一棒子全部打死，发现问题、改正问题......这就是‘实验’的意义。” “这样吧，既然对提高生产积极性确实有助益，那‘家庭实验’和‘私有制实验’完全可以继续下去....” “但民众们，也确实没有做好‘抚养孩子’的相关准备。” “既如此，家庭的概念就暂时停留在‘夫妻俩’身上....保留所有对‘夫妻’的保障政策，但取消所有的额外福利....诸如结婚者可以率先得到‘树屋’之类....” “但其所生的孩子，则继续按照以前的制度，由部落统一进行抚养。” “可是....已经结婚的雌性该怎么办？”具体事务的执行官夜牙问道。 “在哺育区给她们临时安排住所....抚养孩子期间....就算她在为部落劳动吧，部落承担她为了哺乳而产生的额外食物消耗。” “议长阁下。” 粗牙巫医再次申请发言，刃牙瞧了一眼便干脆的点头同意。 “议长阁下，我认为私有制或许确实对生产积极性的提升有益；但与此同时，这对其它民众是否不公平？” “他们在狩猎、采集等生产活动中也同样辛苦，却要将所有的收获上交部落；但这些参加‘私有制’实验的家庭，却在没有任何风险的情况下，享受到了政策上的好处。” “长此以往下去，民众是否会对这些‘特殊者’产生敌意？” “嗯，这一点我也有所察觉，接下来正准备说这件事。” 第八十二章 改案与新成果 刃牙的想法很简单，不好的部分剔除，好的部分发扬光大； 首先，取缔‘私养制’，部落所有孩童，此后都将按照‘公养’的传统进行统一抚养。 其次，既不鼓励也不反对‘婚姻制’，一切秉承自愿的原则。 对愿意结婚的巨魔，只给与交配权上的保护、不进行物资待遇上的特殊补贴，且要严格取缔不能互相忠贞的伪家庭，让他们回归巨魔间传统的相处模式。 最后，试行饭币制度..... 部落将推出一种硬币，该硬币由钢木制成，正面刻画‘1’‘5’‘10’等‘面值’，反面为巨魔头像，币值单位为‘饭’。 一枚面值‘一饭’的‘硬币’，将代表一个壮年巨魔一天的食量； 每枚可兑换由百分之五十纯肉、百分之三十植食、百分之二十的脂肪混合而成的饼状冷冻食物。 此种设想的实现，在制造上并不麻烦，只要改造出几棵专门用于生产硬币的钢木树就行。 甚至包括雕花、刻币值等等工序，都可以在‘生产’过程中直接完成。 由于钢木的二次加工相当困难，在用原始工具连个划痕都无法造成的情况下，对‘假币’的顾虑，在相当长时间内都无从产生.....除非巫医们愿意主动造假。 所谓饭币制度，在具体实施上将分为两个方面。 一，是基础保障部分； 部落要保障每位巨魔最基本的食物需求，对壮年巨魔每月起码要发放面值总额为‘40饭’的硬币； 而针对其他年龄段该如何发放，还得看后续的商讨。 二，生产鼓励部分。 狩猎队的产出将被分成两個部分，70%的‘公仓’、30%的‘私仓’（暂定）； 其中，公仓部分将分别以‘养老抚幼税’、‘战备税（战兵‘工资’、战略储备）’、‘智商税（巫医创新奖励）’、‘管理税（公职巨魔‘工资’）’、‘加工税’......等等名义收取，并负担起与‘税名’相应的支出； 而‘私仓’部分，将在加工后按净重配比支付相应的‘饭币’，作为狩猎队成员的生产奖励。 此外，‘造船’‘制衣’‘制陶’‘制碳’等等非食物类生产活动，也将按照‘计件’的原则，给予‘基础保障’之外的‘饭币’作为奖励。 原则上，‘饭币’的‘发行’，要与部落的食物储备总额挂钩； 理论上，有多少食物，就可以‘发行’多少‘饭币’。 当然，初期可能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饭币’的存在也就是了。 此外，‘饭币’除了能够兑换食物外，同时也将充当其它物质交换过程中的‘一般等价物’。 但每样物质的具体价值，还得在实践中慢慢摸索…比如一件衣服值多少顿饭？短裤和短裙间的差别，又该怎么进行衡量等等。 对于“饭币”，刃牙是抱有很大期待的。 他想试试，部落是否能直接跳过连影子都没有的贵金属阶段，直接快跑进入“粮食本位货币”的阶段… 失败了其实也无妨，因为现阶段部落完全不必考虑什么‘政府公信力’问题，只要巨魔们饿不死就无所谓。 反之，如果在部落试行成功，他还准备发行用于部落间大宗交易的‘大额饭币’，比如‘百饭’‘千饭’等..... 甚至如果有必要，还能以一棵冰箱树总仓储额为基准，发行单位为‘库’的‘饭币’； 至于兑换标准，既可以是诚实的1库=7000饭，也可以是过分的1库=1000饭。 至于能否用这种小东西，把其它部落的食物安全握在牙部手中，就得看部落后续如何进行操作了.... 现如今的情况，刃牙的议案总能获得支持，这项议案自然也不意外，只是经过稍加润色就得以通过。 ~~~~~ 时间慢慢过去，‘死婴’风波渐渐消弭，部落的发展还在继续。 大约两个月后，往东北去的骑兵队回返。 他们带来了随行学徒所画的地图，让部落对沿河驻地的选择，有了具体方案。 此外，他们还顺便搞清了‘仇敌’迦比部的位置，只等部落‘天兵’降临。 又过了一段时间，向东前往三部交涉的学徒，也在随行狩猎队的护送下成功回返，并带回了相应的好消息。 得知己方大败的三部，已经同意了牙部‘食物换俘虏’的方案。 这些，都是早就在预料之中的事项，实在没什么值得惊喜之处。 但还有一项收获，则让整个议会都兴奋了起来… 那就是——学徒船牙，正式晋级巫医。 议会厅为此专门进行了一场简单的仪式，以欢迎部落第十三位正式巫医的诞生。 欢迎会上，船牙在与会者或欣慰或羡慕的眼神中，宣讲了自己这一路以来的心历旅程。 他表示，自己在研究造船的过程中，因为多次延请巫医加盟的失败而感到十分沮丧，最终在痛定思痛之下，才领悟到‘求他不如求己的道理’。 正所谓，既然其它巫医没时间帮忙，那我自己成为巫医不就行了吗？ 当然，这只是一句玩笑话，学徒的晋升可不存在什么‘顿悟’的影响。 他的成功，更多是因为天赋与努力的堆积。 ~~~~~~~ 按照传统，每位巫医晋级时，都将发表一篇术法符文创新相关的论文，以作为自己在巫医道路上的开端。 船牙自然也不例外。 在例行的研讨会上，他发表了以“植物改造——龙骨的一体化成型”为题的文章，并在尖牙巫医‘又是个植物系’之类的小声逼逼中进行了讲解。 他通过对不同木材作为龙骨时，对船只造成影响的对比分析，得到了诸多如‘水浮能力’‘致密度’‘耐腐蚀’等等影响龙骨性能的重要参数； 再通过模拟演算，推出了一个最佳的龙骨木材选择标准。 直至此处，其实都还只是些学徒阶段就能完成的工作，也的确是他和其他学徒们通力合作下的研究产物。 但其后，船牙按照所推值的区间范围，重新选择了一种最接近理想值的木材，并通过符文设计重新定义了‘植物改造术式’的内含，为部落创造出了一种新的术法植物——龙骨木。 到这里，便无疑是巫医才能完成的领域了。 第八十三章 船牙的设想与驻地营造的开始 说到龙骨木，其思路其实和武备树类似....或者说，其再生结构分明就是照搬了武备树的‘再生仓’符文样板，只是产物由‘钢木’改换为了‘龙骨木’而已。 也就是说，该创新并非‘模式’上的创新，而是材料方面的创新。 一棵龙骨树，现阶段能月产半根30米长的‘最佳龙骨’，且还拥有广阔的后续改造空间； 通过调整树木的体型等等因素，将来有望变成真正的‘工厂’...... 但他的想法并没有止步于此，船牙在自己所参加的、第一场拥有正式投票权的符文会议中，提出了更进一步的方案。 “我们能否用同样的模式，来生产船只的其它组件？在造船时，省去采伐与加工的步骤、只进行‘来件组装’的话，应该能节约很多时间。” “这是个好想法，也确实能在生产一线节省大量的时间.....” 沉思片刻，刃牙用指尖敲击着桌案，缓缓开口道， “但一线节省下来的时间，也并非就凭空消失了，而是从劳工身上转移到了巫医们头上。探索新材料、寻找恰当的原种、改造符文、生产相应的成品....这些环节，无一不会占用我们的时间，从而压缩其它研究的进程.....” “而且，它们并非冰箱树那般具有不可替代性；也不像龙骨般，能大幅度改善船只性能....” “大多都只是些，能通过堆积劳动力完成的工作.....” “船牙巫医啊....这似乎并不太值得让巫医们停下各自的研究......至少在现有条件下不太值得。” 刃牙说完，就看到了船牙面露失望之色，他沉吟片刻继续说道， “这样吧，传统的生产模式暂时不要改变....至少在这一批俘虏被送回去前，我们也得物尽其用不是吗？” “也不是说我们完全不愿意帮忙....” “首先，龙骨木算是极其重要的新材料，其具体的制备方案你也给出的十分完整....后续就只是照本宣科的复制而已，且制造起来也远不如冰箱树、果实树那般复杂....” “对于这种，已有现成模板的术法植物....我想，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巫医，是愿意专门抽出时间、来集中制造一批的.....你们说是么？” “额...愿意...” “别..别太过分就好....十天、十五天的时间还是可行的....” 刃牙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其它巫医也就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这样就很好嘛.....至于其他....船牙巫医你在辛苦辛苦，如果你能再给出一种...或几种，对船只性能影响极大、且不能靠单纯堆积劳力来完成的组件制造方案，我们也会适当的搭把手。” “好好！议长阁下，我现在就有后续的思路，并且愿意完成先期的所有工作！” “哦？你说说？” “就是船帆！单纯靠桨提供动力的话，机动性有余而长途不足；如果能像您所说那般，把风力也利用起来，航行效率、载重等方面都会迎来一次质的飞跃！” “船帆么...具体如何安置、不同方向的风力都该如何利用..这些你们都研究过了？” “是的，议长阁下，我们已经在袖珍船上进行过实验，并演算了同步放大后的调整值。起码在最初步的应用上，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唔....效率很快啊。船帆就没有可用的替代品？非要用术法参与的新材料才行？” “额....我们进行过研究，在袖珍船上我们使用了植物纤维、动物毛发混合编织制成的帆....效果还可以......但如果要放到大船上，帆的面积就要放大数十倍.....” “船帆的纺织要求极高、且耗材也很多，纯手工制造的话，在效率和成本方面几乎没有前景。” “所以，我打算寻找一种具备轻质、坚韧等特性的植物纤维，通过植物改造术式让其一体成型，从而免去大量耗材与纺织时间。” “这个想法，您看......” “em.....我认为可行，还有么？” “有、有！还有防水涂层！现在的的制取办法要消耗很多石粉、动物脂肪、植物纤维、毛发；” “而且，熬制过程也繁琐且漫长，还要消耗很多木炭.....” “我想，能否改造那些本身就可以分泌油脂的植物，先改变其分泌物的特性、再增加单株的分泌量.....如此，我们就有了源源不断的‘天然’防水涂层，可进行反复收割...” 刃牙闻言再次点头，他是真觉得这是個可行的思路。 但由于先前在龙骨树的制造问题上，他就已经强压着巫医们点了一次头，这回怎么也得照顾照顾他们的意见。 所以，他将目光看向了其它巫医，开口问道， “诸位如何看？这两种材料值得我们出手吗？” 良久的沉默后，粗牙面露苦笑的应道， “如果...如果是船牙巫医完成了所有前置工作的情况下，我是愿意帮忙制造成品的....” “可以，听起来似乎确实是必要的牺牲....我也应下了。”尖牙也紧随其后的进行了表态。 而美雅、土牙、屋牙等其余巫医，也先后表示了认可。 “谢谢！谢谢！谢谢诸位！我一定会努力的！” 已经彻底喜欢上造船的船牙，闻言相当激动的表示着感谢。 “好了，伱也不必如此，毕竟都是为了部落。” “是的，议长阁下，我明白了。” “那就进入下一项议题.......” ~~~~~ 此后，会议又持续了一段时间，并讨论通过了几项决议。 当先便是黑河沿途的新据点，正式进入了开发阶段，其具体执行计划如下， 一名巫医乘船前往第一个选定据点，随行的是70名脱产战兵，以及尽可能多的食物储备； 船队（仅两艘桨船）抵达后卸下货物、巨魔再行回返，并载着100名猎手、少数巫医学徒，以及食物从部落再次出发； 在船队返航其间，巫医将种下冰箱树，并通过术法建立起初步的围墙、栅栏等防护工程； 而战兵们，在此时要负责保护处于最为脆弱阶段的驻地和冰箱树，以及巫医的安全； 船队第二次抵达第一个驻地后，放下负责后续营造的猎手队及学徒，转而搭载着巫医和战兵们前往第二个选定驻地； 在第二个驻地扔下巫医、战兵，并再其后又一次回返部落，以转运更多的后续劳力、物资..... 然后是第三据点、第四据点..... 如此往复之下，船队将把总计四十个猎手队、数百吨食物储备，分批次运送至沿途所定下的五个、相隔三天水路的据点中。 这些巨魔与物资，将成为先期的开发保障，争取在巫医所打下的基础上进行扩建、并守护好各自负责的区域。 当这些据点变的可堪一用时，便是部落再次‘扩张’之机。 到那时，几乎整个黑森林，都将真正暴露在本部的獠牙之下。 第八十四章 修行数月的成果与小矛盾 据点建设并不是一朝一夕间的事情，哪怕有了巫医的参与，共计5个沿河据点，起码也要有个小半年工夫才堪使用。 处理了一些固定事项、又拿着船牙给出的术法模板，为部落改造出了四五个龙骨树树种后，刃牙再次捡起了自身的修行。 大树屋、冥想室，刃牙和美雅这一天都闲了下来，俩巨魔各自占着半边冥想室进入了修行。 刃牙的修行需要光明，因而他几乎是不穿衣服的，筋肉虬结的身躯就那么赤裸着盘膝坐下； 他身上的紫色菱形区域已经以胸口为中心，一横一竖间左右横跨胸肌、斜插入肋部，上接咽喉、下连大鸟，形成一個泛着紫色幽光的十字； 在给高大的身躯附上了一层神秘的同时，还无时不刻的在吸引着对面的伴侣，让她时不时的分心咽着口水。 刃牙倒是没什么自觉，都老夫老妻了，他并不觉得在家遛个鸟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再说了，这不是为了修行么？多么严肃的一件事情。 最近这些时月，虽然电子跃迁冥想进行的断断续续，但由于产生了异变的区域，已经能够做到自主运转，甚至向内进行主动渲染。 因而‘修为’上，刃牙也并非没有取得丝毫存进。 原先只出现在体表层面上的泛光层，已经慢慢开始深入肌肤之下，逐渐蔓延到了肌肉纤维上； 新旧肌肉间的差别，给刃牙带来了全新的感觉。 冥想中，他时刻观察着，已经出现紫色异变区的肌肉，与未发生变化之区域中肌肉间的差异。 怎么说呢....就是感觉肌肉纤维似乎变的更为坚韧、且少了几分臃肿感； 而且，总觉得自身对那片区域的控制，好像更为灵敏了些？ 最后一点刃牙并不太确认，他觉得应该是自己练错了...... 巨魔的肌肉，大体是复合型的条状纤维。 在一根小指粗细的肌肉中，有着密密麻麻的下级纤维充斥其间，且都是不知连接到哪里的长条形。 现如今，从体表蔓延而下的菱形变异层，实际上对完整的纤维束所造成的影响，还并不算太明显。 如果打个比方.....就好像一条十公里长的巷道，你把其中的一百米加宽、加固，还铺上沥青、加上围栏，打造成了一段高速公路。 好看固然是好看，但实际上屁用没有.... 但前两条的好处，就显而易见了； 更紧致、更坚韧的肌肉纤维，先不说它们能为自己在力量、耐久等方面带来多少变化； 单说‘塑形’这一点，就已经有了无限的可能。 巨魔过于发达的背肌，一直是刃牙心中的痛。 长的本来就已经有够丑了，还整天躬着个背，立马丑上加丑了好不？所以下一步，他打算从背部练起，争取给自己把腰背挺直喽。 此外，因为自己练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出问题，所以前段时间，他把新的冥想法同样也教给了美雅，准备来个夫妻双双升级。 ~~~~ 都说山中无岁月，实际上部落里也是可以没有岁月的。 在接下来的好几个月中，刃牙与美雅除了出席必要的会议之外，绝大多数时间都腻在了一起。 他们或是在大床上翻滚，或是在冥想室中彼此激励，日子一时间过的无比惬意。 其间，刃牙的修行也大有长进。 可能是有了先期的铺垫，他身体的各处组织，似乎隐隐产生了对‘高能形态’的向往； 再加之冥想空间的意志统合，这一次的冥想进行的是格外顺利。 他的背部，先是出现了表层的星星点点紫光，然后逐渐连成一片..... 首先，是脊柱外层皮肤彻底变成了紫色，其后开始向两边蔓延，并逐渐在背阔肌上、出现了仿佛拢合翅膀似的渐变层； 再之后，是斜方肌、肩部圆肌； 且最终又在下方，将腰部也收入了变异的范畴。 修行时，刃牙基本上就只负责体表的变化，而内里的肌肉层，始终只是在表层的连带作用下进行着缓慢的转变。 如此，快是变快了，但也产生了些意料之外的影响。 刃牙站起身，光溜着身子摆出几个健美动作，顺道感受着自己身体的细微变化。 “唔.....后背皮肤有些撑得慌......” 这时，他的整个背部都已经变成了泛着微光的紫色； 已经产生变化的皮肤，变得比以前更加紧致而坚韧，但内里的肌肉，却只停留在很初级的程度。 若不是变异后的皮肤具备更优秀的张力，怕不是直接被里面过于臃肿的肌肉给撑破了。 他又换了几个姿势，并尝试着摆动了几下拳头，察觉到了自己身体上的不协调，尤其是发力时，整个背部、都好似被撑开的鼓皮般紧绷。 虽然于战斗无损，但心里总惦记着‘会不会裂开啊’之类的想法，无疑使得他在动手时，会生出几分犹豫。 “.沿河据点似乎快建好了.....迦比部攻略啊....该怎么办呢？” “您就安心在部落里待着吧，一个几百巨魔的小部落而已，又不是非您出动不可。” 对面的美雅听见了丈夫的嘟囔，便翻了个白眼如此说道。 “也对，让他们自行处理吧....” 原本还很担心其他巨魔能否做好的刃牙，听到妻子这话顿时收了主意；他决定还是先集中精力，把修行上的事情搞定再说。 “你那边进度怎么样？冥想法改换成功了吗？” 妻子当初进阶用的是老巫医的‘几何冥想法’，这种冥想法上手容易，但各方面都相对平庸； 在研究植物系法术方面，它不如大巫医的冥想法； 在研究魔兽系法术方面，也不如中巫医的冥想法； 而在躯体统合等方面，更不及刃牙所开发的‘巨魔之躯冥想法’。 现阶段，除了巫医之路的启蒙外，对于几何冥想法、部落还没有找到其它的适用前景。 所以，美雅这次在改修‘电子跃迁冥想法’之前，决定先走上丈夫的道路。 冥想法的选择，实际上并没有‘不可回头’的苛刻条件，等将来站的更高了，她完全可以高屋建瓴的、再整合出一门最适合自己的冥想法进行专修。 所以，美雅这个决定做的并不算艰难。 “早就成功啦，前几天就开始为‘跃迁’打基础了。” “这么快！” “嗯，打散原先的冥想法后，只是冥想空间失效了而已，已经锻炼出的‘精神力’并不会消失。靠着巫医级别的精神力再次重塑冥想空间，其实还是挺简单的。” “就和原始巫医转职新巫医那样？” “差不多吧，不过因为我原本就有理论基础，所以要比他们还要更快一些。” “那就好....对了，你准备从哪里开始修习？” “‘塑形’吗？您给个建议呗？” “额....我觉得你已经很美了....不用从‘塑形’方面开始考虑，从提升实力方面入手吧。” “呵呵....虚伪的雄性。”美雅撇撇嘴嘲讽道。 “真的，我...” “让你说你就说！” 美雅虽说是个先天就有‘缺陷’的美巨魔，但再怎么有‘缺陷’却也还是巨魔的底子，她认为自己有很多可以改进的地方.....比如‘大、细、翘、长’。 夫妻俩共同生活了那么久，虽然丈夫从未表现出来过，但她早就琢磨清楚了刃牙真实的审美趋向。 加之，她自己也从不喜欢巨魔式的美感；现如今，既然有了在无损力量、甚至还有所提升的情况下进行塑身的手段，这位爱美的女巨魔自然也不可能干看着..... “那我真说了啊？” “呵呵...” ‘呲呲，小娘皮居然还学会‘呵呵’了。’ 刃牙心里如此想着，但也隐隐有些兴奋了起来； 前世玩儿网游时，捏老婆环节一直是他最喜欢的部分，现在总有种奇妙的既视感。 “这样这样！獠牙，咱先把獠牙改小一点，记得那些吸血的小家伙吗？” 刃牙说的是一种长着细长的獠牙、形似蝙蝠的小型生物，它们普遍生活在阴暗的洞穴中。 “就改成那样的，细长、小巧，不要突出嘴巴、但也不要完全消失，就保持那种...有、但是不会破坏嘴部外形的大小就最好了。” 说完，他还低头看了看妻子； 此时俩巨魔一站一座，从刃牙的角度上并不能看见美雅脸上的表情。 只见她低着头、侧着耳，虽然没说话，但似乎是想让自己继续说下去？ 已经开启了话头的刃牙，顿时就有些收不住了，他苍蝇般搓着手、嘿嘿一笑便继续叨叨起来.... “锁骨要凹、背要直、腰细臀翘、腿浑圆而修长，还要有肌肉线条感；肚脐细长椭圆...马甲线...胸....耳朵尖长但更小一些....” 等他这一长串的‘要求’说完、兴奋劲儿过去后，才发现周边气氛有些不对.... 刃牙低头一看，发现美雅已经保持低头的姿势很久了，似乎自从自己开始‘提要求’之后，她就再也没动过？ 心里咯噔一声，他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往妻子面上那么一瞧，顿时便觉得一阵扎心感传来.... 美雅眼圈泛‘红’，滴滴泪水打着圈在眼中流转，但被强忍着没有流下来； 直到此时看见刃牙靠近，在她急忙扭头躲避之时，才在头部的摆动间不由自主的流淌了下来。 “额...美雅？伱怎么了？” “原来...我身上有这么多地方让您不满意.....” 美雅扭着身子不去看他，只是用有些委屈的声音道。 哪怕早就隐约知道，但当真正宣之于口之时，她还是有些伤心的。 “额...我是开玩笑的啊....冥想法又哪里能有那么神奇呢..只是故意气气你....” “你既然都说出口了，那肯定就是在意了....这么几年是不是忍得挺辛苦？每天都要应付我这样丑陋的雌性？” 这回，她的声音中明显带着哭腔。 刃牙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他赶紧上前拥住美雅，竭尽全力的补救着， “怎么会啊！你看看我长的又有多丑？再看看部落里的其它雌性，又有谁能比你漂亮呢？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这辈子就只能打光棍了！” “真的！我以前都做好了永远不交配的打算，直到你出现为止，我都是这么想的。” “哼！那怎么会有这么多要求？你分明就觉得我不够美。” 听到这句明显有了些底气、不再自怨自艾的反驳，刃牙倒是松了口气，心想 ‘她幸亏是巨魔，天生的心大....不然哪有这么容易哄好。’ 但他嘴上的好听话也依旧没停下，继续咬着美雅的耳尖说道， “我那些‘要求’可都是以你为蓝本塑造的，那是对我们种族未来的构想....” 这一点他倒是没说谎，美雅的确是最接近他理想标准的巨魔了。 “你想想，将来所有巨魔都渴望着变成你现在的样子，而你早就变的更加美丽。那时你就是艾萨拉！是光中之光！是我生命的归属！” “哼哼!德行，谁稀罕成为你的归属？” 第八十五章 随军巫医的‘人\’选 迦比只是个小部，刃牙在考察了一番部落的准备后，也就准备任凭他们自行去做了。 说实话，由于大军一出行、没个个把月的时间是回不来的；所以部落中，真心没几個巫医愿意浪费这个时间去随军。 而一贯热衷于‘亲征’的刃牙，这段时间又肉眼可见的沉迷于修行、美色，巫医们早就猜到他这回并不打算亲自出动。 但远征又不能没有巫医跟着...... 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巫医们基本上都正愁着呢，担心这倒霉差事会不会落到自己头上。 就这样，针对这个名额到底给谁的问题，议会陷入了无休止的扯皮之中。 好几次，都想把这差事推到粗牙头上吗，但始终没成功；尖牙巫医或许是谈的不耐烦了，眼珠一转，若有似无的提了一句， “这次远征似乎大有不同啊？” “哦？尖牙巫医为什么这样说？”有巫医答话道。 “以前都是陆路，这次改走水道.....咱们这大半年的时间，一口气造了有十艘‘三十米级’大桨船了吧？” “确实，听船牙说龙骨是绰绰有余，还都是不用加工就能直接用的成品....可惜其余组件的产能，就是跟不上。” “对的，防水涂层、船肋、船板这些都缺，但防水涂层的量产化我这边已经有所眉目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但我这心里就是不踏实啊.....” 看见船牙终于肯接话，尖牙表现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说道。 和他隔了好几个位置的粗牙见他这么一副样子，颇有些讨厌的扭过头去，但出乎意料的没有去打断，而是任凭他去发挥。 “您到底想说什么？” 船牙巫医被整的有些不明白了，向来对造船最为上心的他，最见不得其它巨魔表现出一副、对船很没有信心的样子。 “不是我针对你啊，我们的体质你也知道，在水中太容易出意外了.....要是这次船队出了什么问题，而且随行的巫医处置不恰当，啧啧....我怕民众们对水陆从此失去信心啊。这要万一...大家以后都不愿坐船了，那咱还研究什么‘造船’呢？船牙你就该改行去琢磨旱地行舟喽。” 这一番话说的堪称图穷匕见，船牙明知道是个坑，却也不得不往里跳。 与会的巫医们，此时都假装若无其事的交谈着其它话题，实际上余光全都放在了船牙身上.... 只见他先是一副愁眉不展、满心挣扎的样子，半晌后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咬咬牙说道， “我会亲自跟着，绝不会让船队出了任何差错。” “好！船牙去是最合理的！” “对对，我也这么想的，其它巫医想去我还不放心呢！” “就是、就是，议长阁下，咱们就快快投票吧！” 他这么一说，其它巫医也不继续‘谈’了，表情也肉眼可见的多云转晴了起来，纷纷开始架着船牙快速盖棺定论，一个个好似生怕他反悔似的。 就连一向和尖牙‘政见不合’的粗牙巫医，也对中巫医露出了个‘这次我就不计较了’的表情。 尖牙冷哼一声，暗骂了句‘矫情’，便扭过头去不再理会他。 “呵呵，行吧、既然船牙自荐，那就投票吧。” 刃牙自然也乐见其成，当即便主持着会议进入投票阶段，结果不言而喻的是全票通过。 会议结束后，刃牙在回归树屋的途中偶遇了满脸愁容的船牙... 他本打算拐个弯儿装没看见，但巫医再怎么说也是巨魔，那耳朵怎是个灵敏了得，刃牙又怎么能逃得过去呢？ “议长阁下！议长阁下！我可是看到您了！” 刃牙没办法，只能摆出一副礼貌的笑容、改变了几乎已经完成转向的身子，若无其事的向着船牙而行。 “好巧啊船牙巫医，怎么没去研究室？” “这...这不是专门再等您么...” ‘好家伙，原来还不是巧遇，真是专程在这儿堵我呢....’ “怎么了？有什么事儿？怎么刚在议会厅不说啊？”刃牙仿佛猜不到他准备做什么似的问道。 “额....就是、就是...您...您真不打算亲自领队吗？迦比部虽小，但那地理位置，可是事关部落的总体战略啊！我觉得自己还太年轻....感觉水太深把握不住，还是得您亲自来，才比较安心呢。” 刃牙撇了他一眼，心想着， ‘队伍不好带了，这才多少年？这帮巫医就已经不纯洁了…老的少的全长了一副花花肠子。’ “少给我整这些花活儿，有话就往明白了说。”他有些没好气的道。 船牙脸皮还不算太厚，单这一下就破了防，低下头嗫嚅道， “议…议长阁下，对对不起…就是眼看着手上的研究快成功了...这一下出征，又不知道得往后拖多久....心里有些不甘心....” “所以转头就来坑我了？” “额...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您，似乎对这方面比较感兴趣....” “唉，算了，你随我来吧。” 刃牙单臂搂过船牙的脖颈，就带着他向树屋行去。 修炼至今，刃牙无论是身长还是体宽，都往上窜了一截； 而船牙，在壮年巨魔中体型并不算太出挑，将将也就才不到三米而已。 他在刃牙面前就像个亚成年巨魔般‘纤弱’，几乎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强拉着往树屋方向而去。 “啊啊!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有话好好说！！！！”船牙无力的挣扎着，不知是怕挨打、还是怕刃牙荤素不忌...... 刃牙空着的手一个头皮削了上去，喝骂道， “闭嘴！” ~~~~~ 树屋，刃牙控制着‘小客厅’来到了树顶，并打开了三面窗、让昏暗的室内一下就变的透亮起来。 面前简单放了些水果吃食，俩巨魔隔着案几盘膝坐下.... 此时，船牙的神情已经放松了许多，但依旧透着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船牙啊，心里怪着尖牙巫医、怪着我们呢？” “不敢...” “嗯？” “有些吧...但也不太怪....” “嗯，部落是个什么情况你也清楚，大家真的没什么恶意，只是都放不下手头上的工作而已。” “.......” “别不敢说，找你上来就是准备好好谈谈的。就这么让伱不情不愿的出发，说实话我也不能安心对吧？所以，给我说说心里话，别憋着。” “那我真说了？您不打我？” “说吧，我何时在部落动过手？” “之前死孩子的那次。” “少废话，快说！哪儿那么矫情。” “好吧....我知道大家都忙...但我手头上也不是没有事情啊？凭什么‘造船’就可以被耽误？” 第八十六章 出航 “船牙啊，并不是说研究‘造船’不重要，而是这次真的是你最合适不过了。” “连您都这么说....” 船牙一副‘我才不信你们的邪，你们就是想找借口、随便拉出一个巨魔顶锅而已’的表情。 “还真不是，你想想，你以后是准备在船上加装风帆对吗？” “是的。” “那你就更得去了啊！这次途径的白河、黑河流域，正好是我们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的主要航线，伱说对不对？黑森林的绝大多数部落，都在这条航道的辐射范围之中，你说对也不对？” “对..对的。” “那你不打算亲身体会一下沿途的风向变化吗？风帆并不是挂到船上就完事了；我们需要根据风向，随时调整它的方向，才能吃到最多的风力，对吗？” “是..是的。” “你瞧瞧，你要是不走这一趟，怎么才能搞明白风帆该如何安装呢？桅杆的位置、风帆的预留扭向、不同风帆的挂载角度，这些可都得靠第一手资料来支撑。你说是也不是？” “.....您说的对...好像似乎...确实是这样...” “所以说嘛，研究不是在实验室里闭门思索，你得多出去走走，才能更快的进步....不止是这些已知的航道....你就从未好奇过，白河继续向南是什么样的地方？不好奇白河向北、黑河一直向东，又都是些什么地方吗？那里是不是有着迥异与已知区域的水文环境？” “......好奇。” “不止是你好奇，我也好奇；好奇那里的样子、好奇那里是否有未知的文明、好奇那里是否会成为我们的领地....所以啊船牙，你的使命可不是什么‘造船’那么单纯，而是由‘造船’带出的更远、更广之视野啊....” “天将降大任于斯巨魔也，今天你认为的耽误时间，并不一定就真是耽误时间；说不定，那正是为了更美好的将来啊！” “记住了，你的研究对部落来说重于‘圣山’！” “是的！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努力的！” 送走被打了数吨鸡血、不断拍着胸脯说‘一定不辱使命’的船牙，刃牙心累的揉着眉心暗自感叹着‘当领导不易’。 也确实如此，每一位巫医都是部落的宝贝，他们的研究同样都是部落的‘登天之阶’.... 坐在议长席位上、几乎就等于部落之决策核心的刃牙，绝对不愿意偏颇其中任何一位，总得把碗端平才行。 ~~~~~~~ 从会议厅离开的美雅，并没有随刃牙一同回去，而是转道去了自己的‘研究室’，了解了一些交给学徒们的工作进度后才回家。 一回来，她就发现树冠中缺了好大一片枝叶；仰头一望，才明白是‘小客厅’被搬去了最上层。 她穿行在‘林荫小道’中不断向上‘攀爬’，一进入小客厅就正好看到丈夫唉声叹气的样子。 “瞧您这副样子，谁又惹我们伟大的先驱者不开心了呢？” “还能是谁？你们呗？随军巫医的事情有一个推一个，最后还得我出面安抚...” 美雅扭着腰身款款走到刃牙背后跪坐，她温柔的揽过丈夫的头颅，平稳的让其躺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一边按压着、一边轻柔的道， “好啦好啦，您安抚他们、我来安抚您还不成吗？晚上一定让议长大人您得到全身心的放松。” “啧啧....你说反了吧....哎呦！你轻点....疼！” “嗯？谁放松？” “我！是我放松!” “嗯嗯，真乖。” ~~~~~~~~~ 五天后的河滩码头上，十艘‘三十米级’桨船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征。 由于大批粮食等物资，早就被转运到了最前线的驻地； 因而这次出征的船只，仅仅只是满载着兵器与巨魔，以保证能一次性投放最大的兵力。 船牙是最后上船的，临行前，他依依不舍的望着自己在码头边上的实验室； 嘴上絮絮叨叨的，向着一直跟随自己的学徒们不断嘱咐着什么、诸如‘研究不能停’‘我们的使命是伟大的’‘你们要坚强’之类的话。 最后，还是实在看不过眼的刃牙，拎着脖子把泪眼汪汪的船牙丢上了船，这才使得船上已经等的不耐烦的暴躁老哥们，没有冲下来将他绑上去。 “嘿！哈！嘿！哈。” 巨大的船桨，在巨魔桨手们的呼号声中，上下前后快速翻腾； 大桨们一下下的入水又出水，带动着座下的船只缓缓前进。 白河的流向是由北向南、黑河的流向是自东向西，也就是说，这一路几乎都是逆流而进。 但船只在这些‘人力小马达’的频繁巨力下，很快就又慢到快的窜了出去，它们翻绞着浪花，在送行巨魔的视线中渐渐远去。 刃牙登上了河滩旁的高地，他目送乘着风、破开浪、在视野中慢慢变小的船队，既是满心的自豪、又是满腹的担忧。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部落第一次没有他随行的远征..... 一只手臂环住了他的胳膊，伴侣柔和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别担心，一切都会顺利的。部落成长了，您已经不用再像看着护婴儿那般小心翼翼了。” 刃牙长长的吐了口气，暂且把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哈哈，这才哪儿到哪儿呢，撑死从婴儿变成了少年而已，以后还有我头疼的时候呢。” 如今的美雅，已经比越来越雄壮的丈夫矮了一個头，她抬头仰望这故作轻松的雄性，语气温柔的说道， “嗯，您说的都对。” 刃牙低头看着，伴侣双眼灵动而水润，有两道泛着光的紫痕从眼睑下蔓延伸出、上宽下尖的没入脸颊处消失不见； 这种包裹着神秘与狂野的异域美感，吸引力已经一日胜过一日。 不由自主的，他低头吻了吻那抹紫色，唇舌间一如既往的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这种感知，自从美雅的冥想法修习初见成效以来，他不知已经体会过多少次了....但这一回，不知怎地就让刃牙产生了些许的明悟。 “嘿嘿，我总算明白了....” 担忧暂且消失，且这处高地、左右也只有他们夫妻俩，心思轻松起来的刃牙，此时所明悟的也并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 “明白什么了？” 美雅以为丈夫说的是什么正事儿，虽不明白为什么他要露出那种贱贱的笑容，但依旧很有耐性的问道。 说句心里话，刃牙并不丑、但长的那是绝对够凶恶，这种笑脸放在他面上怎么看怎么不协调，但美雅她不说； 美雅觉着，自己完全不像对面那个哪怕嘴上说着‘你好美’，但实际上对她似乎是哪儿哪儿都不满意的、贪得无厌的雄性....丈夫的一切，她可是打心眼儿里觉得满意。 “明白你为什么希望，我先把那玩意儿给变成紫色的，嘿嘿...挺刺激吧？” 第八十七章 图腾研究之始 前线的消息并不会很快传来，船队逆水而行、外加沿途的停靠补给，少说也得花费个二十多天时间才能抵达目的地。 就在刃牙一边冥想、一边望眼欲穿的等待消息之时，尖牙巫医却在某一天找上了门来。 在进行了一番简单的交流后，刃牙这才明白，尖牙已经将风狼身上的‘风行术’原理解析出了一部分； 这回，就像他先前所说的那般，是上门寻求帮助来了。 尖牙的冥想法，脱胎于狼型。 就像刃牙可以用‘巨魔之躯冥想法’，来‘俺寻思’一波真实巨魔身体的运行方式那般； 按理来说，他也应该可以在脑海中模拟狼型魔兽才对。 事实也的确如此，但尖牙自身却存在一个缺陷——他是个巨魔，并不具备狼型； 无论在冥想空间中模拟的有多么顺利，只要他一天不真正搞清楚狼型魔兽的身体构造、且并非简单的器官拼合程度； 那他的‘模拟’，就始终停留在镜中花、井中月的地步，和现实会有着极大的区别。 而且，‘俺寻思’研究法也与之无缘....至少暂时如此。 刃牙能用‘俺寻思’，那是因为他的冥想法和肉躯高度匹配；且在基底建设时，就加入了相关的运行逻辑，这才能做到精神与肉体的‘双向联动’。 尖牙自然是没这個条件的.....他没办法向刃牙一样，靠冥想带动自身的变化、或者靠自身的的变化反过来影响冥想空间。 这才是他的研究只能进行前半段，后半段必须有刃牙之参与的原因。 但这所谓的‘前半段’，其实也并非好像与的玩意儿...... 没能绕开联动机制的情况下，尖牙靠冥想空间内‘残缺’的狼型，外加通过解刨等手段了解到的真实狼型，两相结合之下，居然硬生生的给弄出了一套阉割版的体系。 体系包括一系列文章，分别描述了‘魔核’‘回路’‘魔纹’‘图腾’的相关概念； 详细探索了，魔兽本体内魔核与肉体的相互作用机制； 并提出了‘回路魔纹化’的实现手段，以及‘魔纹图腾化’的相关猜想。 刃牙之后所要进行的，便正是这个‘魔纹图腾化’的研究； 他要参考着一系列的前置知识、结合对应猜想，想办法将尖牙所交付的半成品同步到巨魔之躯上。 这是早就答应好的事情，且对部落也确实有显而易见的好处，所以他并不打算推脱，很干脆的就应了下来。 ~~~~~~~ 冥想空间中，一个高大健硕的巨魔顶天而立，其体表呈现出一副半蓝半紫的状态，正好和真实世界中的刃牙一模一样。 但这种特殊的术法使用方式，其受众乃是普通巨魔的，再用刃牙这个已经经过了半轮变异后的身躯，就显得相当不合适。 所以，他控制着冥想体渐渐回归了自己最原始的样子。 半晌后，稍稍有了几分起色、马上就能挺直了的腰背，又再次弯了下去； 已经接近三米二、横向同样壮实了一圈的的身体，也慢慢回缩。 “真特么丑....还好只是冥想之躯而已....” 尖牙给他的材料，足有有厚厚一踏，对于并没有真正深入研究过魔兽、魔核的刃牙而言，读起来多少有点吃力； 而且他手头也还有一堆事儿要处理，便动起了‘走捷径’的歪心思..... 调整完冥想之躯后，刃牙直接将视线放到了结论部分.... “唔、做出这个动作，会带动这个区域的肌肉运转....刺激预先绘制在相应区域的魔纹.....再配合....的呼吸方式..嚎叫...原来如此，肌肉的运转是内震动，嚎叫是内外共振....刚好契合了风行术的符文要求，顺利激活了外显的纹路。” “也就是说，将魔核的作用，从风狼的施法过程中彻底剥离....” “至少在尖牙巫医的冥想体中，这一套方法是可以运转的.....但活体实验失败了，在聪明的狼也做不到他这么复杂的前置要求....” “普通巨魔们...智商上倒是能满足，无非是摆几个动作、再叫唤两嗓子而已，并不是太难....” “当然，前提是得能把这一套东西无缝衔接过来才成。” “无论如何....先试试吧。” 他抱着一种侥幸的想法，先尝试着把原本该刻画在风狼身上的魔纹，直接按部位、给移植到了自身的冥想体上； 之后，便将尖牙为风狼设计的那一套启动方式，给全模全样的来了一套； 结果可想而知，毫无疑问的失败了。 同样是胸大肌、同样是背肌，狼身上的、和巨魔身上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 刃牙就是刻画的再像，那也完全不顶事儿。 走捷径失败，刃牙却也不气馁； 反正，他只是抱着‘万一’的心态试试看而已，没抱多大的期望....才怪，他看着摆放了整整一仓库的资料，痛苦的捂住了脑袋。 “啊...啊.....只能老老实实的从最基础开始研究了吗.....” 巨魔之躯在大方向上的运行原理，如果他说自己第二，那已知范围内就没谁能拿第一。 但风狼的那套模式，刃牙就有些吃不准了，得下苦功夫才行。 “呼.....” 深吐气息，刃牙按耐下心中浮躁，从头开始琢磨尖牙所给出的资料。 ‘腿弯这一下，肌肉为什么会这样动？’ ‘风狼的肌肉纤维是如何运作的？’ ‘各组织结构，又因为怎样的连带反应、而产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假如放在巨魔身上，该换做何种发力方式，才能取得同样的效果？’ ‘血液的运行轨迹....所携带的养分’ ‘运动的激烈程度对泵血效应所造成的影响.....血液径流速的区别..对流经区域的振幅扰动..’ ‘这种扰动，是该想办法进行避免？还是选择利用？’ ‘能量供给物质...’ ‘狼嚎对身体内外的影响....与呼吸作用的同类作用，是否会出现混淆？’ ‘巨魔的声带，又该如何运作才能复制这种效果....’ 一天、两天、三天，一月、两月、三月.....时间在流转，刃牙的研究目的也悄然发生着改变。 最初，他只想交出一份‘风行术图腾’； 但后来，在海量知识的诱惑之下，‘完全吃透狼型与巨魔之间肉体运转上的差异’已经成为了他的目标。 于此同时，参与者也在悄然间发生着变化。 从他一个巨魔独自探索，到偶尔唤来尖牙进行闭门交流； 之后，为数不多的几名魔兽系巫医，也零星的相继选择加入； 再后来，明知前途一片‘黯淡’，却依旧没有选择如日中天的‘植物体系’，而是坚定不移的走上了‘魔兽系’深坑的后进学徒们，也小心翼翼的摸了进来； 最后，就连和术法完全不搭边、却有着丰富的狩猎经验的老猎手们也被拉入其中。 队伍越来越大，无论是智慧的、亦或者智障的，都毫无保留的贡献出自己或是有用、或是无用的思维火花； 刃牙的亲自带队，让被压制了许久的魔兽系巫医们，前所未有的兴奋起来； 他们太希望扬眉吐气了，憋着一股劲儿的贡献着自身的时间，甚至连手上原本的研究都毫不眷恋的选择暂时停下。 如此上下同心之间，很快就有一条条新思路被陆续提出、实践、否定、改进..... 与此同时，一支支经验丰富的猎手队，在接下巫医们总价值上百顿饭的重额悬赏后，开始了兴奋的搜山刮海； 无论是普通狼还是魔兽狼，在他们地毯式的搜索下很快就无所遁形。 这些狂躁的家伙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抓到一只杀一只，最后所运回来的都是死狼。 森林中的狼群顿时倒了大霉，就连早就归附了部落的那几头风狼，也同样被吓得不轻，连着好长时间都没敢大白天过来讨食。 好在刃牙并不是什么丧心病狂的家伙，瞧见苗头不对后，他第一时间停下了手上的事务，在百忙之中召开了一次全体会议。 会议上，他着重介绍了‘食物链’的概念，并描述了‘假如狼群消失’可能会造成的影响。 巫医们也不傻，这饭都喂到嘴边了，没道理整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于是，议会厅很快通过了一系列‘循环休猎区’‘繁殖季狩猎准则’等相关补充条例； 顺便还修改了‘狼型生物悬赏令’，指明了部落只要活着且不残疾的狼； 死狼、残狼不但没有赏金（饭），还要倒扣违规者当月应得的饭币。 ‘饭币’制度，在部落展开了初步的普及后，猎手们虽然生产积极性更高了； 但相应的，他们对‘应得利益’的概念也变的更为明晰，并没有以前那么好‘哄骗了’。 就像这次的增补条例，如果放到以前、底下的巨魔们虽然会嘀咕， ‘上头是不是傻，为啥放着那么大的猎场不去捕猎？’‘为啥怀着孕、跑不动的猎物不让杀？’ 但改不改，还真就是上面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每天领着口粮的巨魔们，那时候只要能吃饱就相当满足了。 但这次不一样，狩猎队的成员们对这先后数道条例、悬赏的改动，感到了相当的愤怒。 其中，‘怀孕禁猎’所造成的反响最小； 这本就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没规定前、就主动选择放过此类猎物的巨魔，其实也为数不少。 ‘悬赏令’的改动其次； 大家都知道这是短期的一锤子买卖，能赚就赚、不能也无所谓； 而且，要求变多的同时，相应的赏金也增加了，如果愿意辛苦点去抓，那也是不亏的。 但对猎区进行‘休猎’等限制，就有很多狩猎队感到了不满，这会让他们面临‘不能捕猎’、‘猎场变挤’的问题，凭白就少了一部分饭币奖励。 民众的声音，最终还是传到了再次投入研究的刃牙耳中； 但他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感到不耐烦，甚至还有些欣喜。 巫医们问他这是为什么？明明狩猎队管理起来变的困难了，他怎么还感到开心呢？ 对于他们的疑问，刃牙回答时说道， “这只是民智开启后必要的牺牲而已，不必畏如凶兽；只要多加引导，不要让社会彻底滑入追求利益的深渊，那对整体而言就是好事。” 没有相关实据，但刃牙就是愿意相信这一点，他相信民众是可以趋向正义、趋向善良的。 在刃牙亲自上台、进行了对相关问题的详细解释后，部落内的不满之声、短时间内就被吹牛逼所取代。 学会了几个新词儿的巨魔们，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巴不得天天将‘食物链’、‘生态圈’等拗口词汇挂在嘴边，逢‘人’就想提一嘴。 短暂的的插曲很快就过去，刃牙在植物系‘偏心’的抱怨声中，再次投入了对‘魔核-魔纹-图腾’的研究之中。 日复一日的思索、实践中，时间一天天流逝，冥想空间中的观想体都不知残疾了多少回； 到后来，刃牙甚至都能控制着自己的冥想之躯、麻溜的来一次狼变身了..... 第八十八章 成果与前线消息 当然，‘变身’的还只是刃牙的冥想之躯而已，本体依旧是巨魔的样子，但这并不妨碍前世玩儿过一些网游的刃牙，将‘变形德鲁伊’的概念简单的描述出来； 虽不知道能不能实现，但也让魔兽系巫医们多了一条可能的道路。 ~~~~~ 躺在实验台上的，是个来自三部的俘虏，一位学徒轻轻用毛皮擦去了他胸口上的鲜血淋漓，露出了底下看上去相当复杂的纹路。 纹路和教科书上的风行术符文结构很相似，但却又更为复杂了些； 为了将原本在意识海中、呈立体结构显现的符文转化为平面图案，其上不得不增加了好多替代纹路。 以这片符文为中心，有密密麻麻的线条延伸而出，蜿蜒着布满了他的大部分身躯。 “起来，按我说的做。”刃牙如此吩咐道。 “好...好的。” 俘虏答应一声便从台上爬了起来，他先是用迥异的节奏呼吸了几次，期间还配合着几个肢体动作； 最后，再其一声低喝中，身上的纹路依次亮了起来。 观察片刻后发现没有异样，刃牙再次吩咐道， “去院子里，跑一跑、跳一跳，直到我们说停下为止。” 俘虏依言照做，打开门在众巫医的视线中，开始在不小的院中跑跳了起来。 观察了片刻，尖牙有些激动的喃喃道， “我们...这是成功了？” “应该是这样没错....”刃牙目光扫过院落中，新近隆起的数个土堆，用颇有些复杂的口吻回应道。 尖牙明显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收敛住了面上露出的笑容，安慰道， “别多想了，我们只需为自己部落的民众负责就好。” 刃牙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只是疲惫的道了句， “后续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需要休息。” 话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唉...何必想不开呢？只是些敌对者而已.....” ~~~~~~~ 实验取得了成功，且所谓成果并不单只是‘风行术图腾’而已； 这次研究最大的成果，乃是部落完整的摸索出了‘狼型’生物的身体运转机制。 它就像是一种公式，不止成功在巨魔身上完善的再现了‘风行术’，还为所有脱胎于狼型魔兽身上的类法术之图腾化，趟平了未来的道路。 从今以后，只要是还未脱离血肉藩篱的狼型魔兽，部落都可以用这次的研究成果完成转化，将之以图腾的方式固定在巨魔身上。 但刃牙并不能百分百的感到开心，他既因不道德的‘巨魔体实验’感到不适，也为自身的虚伪感到烦闷；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本打算仗着自己皮糙肉厚，直接将最初的图腾刻画到自己身上完成调试，但被其它巨魔死死拦住。 可与此同时，巨魔体实验又真的不可避免....既然不让他来，那谁来呢？ 学徒的毛遂自荐被否定、巫医们的主动献身也被拒绝、濒死的老者自然也不适合，最后自然而然的，众肉食者的视线便落在了俘虏们身上。 刃牙并没有拒绝，他只是不停的在心中谴责自己心狠手辣，但手上的动作却从未停止。 结果么，就是有好几只俘虏死在了实验台上....假如换在自己身上进行调试，凭着他强大的身体底蕴和冥想法配合，结果其实不会这般惨烈。 这让刃牙觉得，自己仿佛就是個行动上的矮子，无论想的、说的再怎么好听，落到实处却依旧残忍。 未此，刃牙在之后消沉了好几天，但也只是几天而已… 在责任心的鞭策、以及伴侣的安抚下，他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继续投入到新的工作之中。 伽比部的攻略，在实验期间就有了结果，部落本着杀鸡儆猴的理念，对他们是丝毫没有打算手软。 但最终的结果，却并非一句‘没手软’能简单带过的..... 根据前线情报，心里本就憋着一股邪火的船牙，居然以‘报仇’的名义屠戮了迦比部半数‘人’口，还铲平了其内所有‘建筑’。 经过此役，迦比部几乎被夷为平地，部众中已经不存在身高超过壮年巨魔腰部的‘人口’。 并且，船牙还派出数位学徒，在骑兵的护送下到周边部落广而告之，‘杀牙部民众者皆按此惩处’。 如此警告一番后，凡是得到消息的部落皆是瑟瑟发抖； 就连原本虽应下了‘食物换俘虏’，但表现中明显还有几分不服的三部势力，也在第一时间表示了服软。 当这一系列消息传回部落之时，没想到船牙会做的这么狠辣，让议会厅直接吵翻了天。 支持者认为，这种震慑对部落是有益的，会极大的提高其余部落进行‘叛逆’时的心理负担，应该给与船牙嘉奖； 而反对者则认为，杀戮已经投降的敌对者是不名誉的，这种行为会伤害部落的信誉，船牙不但无功反而有过，应该接受处罚才对。 正反双方就此进行了激烈的辩论，最终是反对方的意见，在表决中以微弱的优势胜出。 但是，对船牙的处罚却是不了了之。 ‘杀鸡儆猴’的基调本就是部落所定，且没有事先定下具体的执行方案，所以原则上船牙具有临机决断之权责..... 再者，部落此前也从未有过相关‘杀俘’的决议，因而并不具备处罚船牙的背书依据..... 所以，这次决策与其说是针对船牙，倒不如说是为了将来，而定下了‘杀俘当罚’的规则。 这些都是实验中途所发生的事，当刃牙结束实验时，迦比部已经在船牙的主持下，进入了重建阶段，船队不断在黑河航道上往返，将源源不断的粮食、建材、劳力运送到新的领地。 其间，三部的俘虏也大部分都分批次运了过去； 除了少数真正接触到了‘造船’技术核心的巨魔外，此时的部落中，雄性俘虏已经是相当的稀少。 安抚完自身的‘矫情’思绪，刃牙也乘坐着最近批次的‘货运船’出发； 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儿，他总得过去看看不是？怎么可能继续安心缩在部落进行冥想呢？ 同行的除了美雅，还有几位负责护卫他俩安全的战士，身上的纹路表示着他们的身份——图腾研究的新产物。 魔兽系巫医们在刃牙离开后并没有停下‘野望’，他们分拣出一部分来自狼型魔兽的类法术，将之转化成了图腾形态，刻画在了战士们身上。 部落拥有的图腾还很有限，初步只完成了‘风行’‘利爪’‘巨力’等少数几个类法术的转化； 另外，图腾的刻画是个精细活、全赖手工完成，所以产量极其有限，此时刃牙身边跟随的这五名战士，便是最近时日来全部的成品了。 好在这项工作并非必须由巫医亲手完成，只要搞明白其中原理，学徒也是能完成操作的，这才免去了因为‘人手’不够而沦为鸡肋的可能。 但限制也有，一位战士身上每次只能承载一种图腾。 你刻下了‘巨力’、就不能同时拥有‘风行’，这并非巨魔的体质跟不上，而是部落的技术跟不上； 不止两个图腾相叠加会产生干扰，就连图腾运转时肉体各部位的‘能量连携’，也会彼此产生冲突。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现阶段有一个图腾就够用了，解决方法完全可以慢慢研究。 ~~~~~~ 船只保持着三日一补给的频率，终于在不断的颠簸中抵达了目的地——迦比部附近河滩。 刃牙与美雅实际上都是第一次乘坐桨船，好在巨魔的身体十分皮实，并没有出现晕船、脱力之类反应。 船只缓缓靠近河滩方向，但在距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时停下。 桨手头目挠着头走了上来，有些为难的告诉刃牙说， “议长阁下，这里就是吃...吃水极限了，往前走不了啦，额...您们只能自行上岸。” “哦？迦比部附近的河滩，没有适合停泊的天然码头吗？” 刃牙倒不是在责怪他们，只是觉得这样对转运物资十分不便，就想了解下相关情况而已。 “船牙巫医带着学徒们找过了，好像是没有适合的地方。” “那行，我们自己渡过去吧。” 言语慰劳了番沿路辛苦的桨手们后，刃牙便牵着美雅、带着护卫们跳下了水，准备强行渡河。 这里的河水也只没过刃牙的胸口，他们一行七位巨魔，很轻松就踩着河底的岩石走上了岸。 已经接到通知的船牙，早就领着学徒们等在了这里..... 他此时的心情颇有些忐忑，先前一时糊涂居然杀了那么多有价值的‘人口’，船牙生怕惹得刃牙不开心。 刃牙确实不开心，最初时都有跑去前线揍他一顿的心思.... 但再怎么说，这也是两个多月前的事情了，多少怒火也渐渐被时间抚平。 不过，啥也不说似乎也不太合适，万一让这家伙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以后变本加厉怎么办？ 所以这一路上，刃牙都在思考自己究竟该对他说些什么。 千言万语曾在脑海闪过，或是冷漠、或是苦口婆心、或是恨铁不成钢.... 但见到船牙的一瞬间，刃牙本能的就是一脚踹出，将他踢飞了十数米远，嘴角溢着鲜血、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船牙躺在地面上失神了片刻，这才咽下口中鲜血挣扎着起身，也不敢拍身上的尘土，就那么站在原地忐忑的等待下一步的发落。 “蠢货！给我过来。” 刃牙并不担心自己这势大力沉的一脚，是否真的会把他踢出什么大毛病。 “议长...议长阁下...我...我知道错了...” 船牙依言靠近，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那么多劳力你就给我杀了？要不是没有相关规定，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你！” 第八十九章 迦比原址（上） 说实话，如果只看直接或间接的影响，刃牙是真的分不清船牙此次行为之好坏。 就像会议上正反双方因此各执一词、一度陷入僵持那般； 假如从不同的立场出发去看待这个问题，那么无论是哪一边，都能给你列出个对错之二三四五来。 但是，这并不影响刃牙生气。 以部落现如今的体量来看，完全没必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来立威。 哪怕它们以后不听话，那又能怎么办呢？真能咬下部落一块儿肉不成？ 所以，船牙这次的行动，虽然能被正方赋予各种合理性。 但究其根本，哪有他们所说的那么些个深谋远虑，还不是巨魔的暴虐心、以及他自己心中的烦闷在作祟。 也正是因为刃牙持有的这种立场，才使得最终议会的决策偏向了反方。 在周围很多同来迎接的学徒、猎手队负责者、等巨魔噤若寒蝉的围观下，被训斥的船牙拉拢着脑袋、一声不吭的承受下了刃牙的怒火，被丝毫不留情面的当众连踢带打。 收拾完船牙，刃牙冷哼一声在美雅的陪同下向着不远处的大‘工地’行去。 在后方，船牙抹去嘴角的血渍、揉了揉发烫的脸颊，叹息一声也默默跟了上去，只是从步调上，完全看不出他有受伤的痕迹。 倒也是，刃牙打的确实不狠，除了最开始的那几下外，其余都收住了力道。 说不上是毛毛雨，但也不至于留下太重伤势。 他的目的更多在于，表达自己对此前发生之事的态度，让其余巨魔能够心中有数。 ~~~~~~ 慢慢接近迦比部原址，从老远望去、除了中心部分看不到什么烟尘外，其余地方都是堆积如山的石料、土料、木料，活像個前世的农村工地。 外围是栅栏围墙，刃牙摸了摸、发现并不是部落用的钢木，只是最普通的木材而已.... ‘前后运来那么多钢木，这家伙用到哪儿去了？’ 如此疑惑在心中升起，但刃牙并没有直接询问，反正这破地方，左右也没可能贪污。 ‘再往里面看看吧，说不定另有用处呢。’ 栅栏内围，留出了一圈约莫二十米的环形空地，其内才是巨魔们的居所。 居所已经建起了近百间，材质为木、没有太过复杂的地基结构，只是单纯的平地而起； 密闭做的也乏善可陈，屋顶、四壁，肉眼可见的缝隙到处都是。 你要说它能挡风挡雨？或许能，但绝对不多。 但木屋确实不丑，基本都是用相对规整的加工圆木、一根根垒砌而起，俱是些普遍高度约莫有个十米左右的单层建筑。 并无太过异想天开的精美设计，撑死在墙壁、屋顶上点缀了些带着嫩叶的枝条、藤蔓； 间或，有些屋子还会装点有采摘来的花朵，似乎拥有个相对精细的建造者。 屋前屋后还留出了小巧的院落，似乎是指望巨魔们养点花花草草？ 对此，刃牙是不置可否的... 似乎是因为被设计成了环形、沿着栅栏分布，所以居住区工地的横截面有些窄小，没几步路就已经结束。 居住区后方，又是一圈刻意留下的环形空地。 从这里向后左右望去，能明显的观察到、居住区是沿着弧顶有序分布的； 没列房屋中间，是外联栅栏、内接驻地中部的简易道路。 加上刚才栅栏后面同样规格的‘环’，似乎有了那么点‘环线交通’的味道，巨魔们可以从各自的居所出发，很轻易的集合、整队，然后或是外出攻击、或是向内救援。 ‘还行....’ 新驻地的督造，自己并没有参与多少，就连本部那边，其实也没有这样的有序规划。 所以，这种能动性让刃牙还挺满意。 过了二环，前方似乎是仓储区。 这里的建设已经相当完善，九间大小不一的仓库，已经围成了一圈。 仓库分地上和地下两个部分，地上的用料明显比居住区讲究了许多，起码做到了防风、防雨； 从完整度上来看，似乎是先于居住区所建。 也就是说，巨魔们在没有像样居住环境的情况下，就在风餐露宿中率先完成了这里。 再往前、又经历了‘三环’，终于来到了最核心的冰箱树库区； 刃牙上前观察，好家伙、原来钢木都被用在了这里...... 库区外围，被就算用巨魔的身高来衡量，都算很高的钢木栅栏彻底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止是四周，就连上方、似乎都斜向外延伸出了防止翻越的反向结构。 此外，栅栏上还爬满了锋锐的荆棘藤曼。 ‘这是浪费了多少钢木原料？严密确实是挺严密，甚至连个常备的门都没有留下。’ 这个问题刃牙并没有问出来，倒是旁边的小学徒主动说道， “吞吐货物时，巫医可以控制着开启地道....” 一路默默跟随的船牙并没有选择在此时插话，他只是静静走到栅栏前，施展术法打开了相对坚硬的地面； 下方，露出一条斜向下深入的小俯角甬道。 甬道入口开阔，长宽俱有十米左右； 甬道打开后，有学徒拿着火折子先行进入，很快便有一盏盏‘灯’亮了起来。 一行巨魔深入地道，踏在格外平整、坚实的地面上，呼吸着略显浑浊的空气； 他们穿过了先向下、后平直、再向上的通道，从一路所见之地面、墙壁的平整程度可知，这应该同样是术法的产物。 刃牙看了看始终缀在后方的、身形明显瘦削了些的船牙，明白这家伙可能是抱着‘将功补过’的心态，在基建上下了好一番苦工。 但刃牙并没有说‘辛苦了’，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看过了、可以继续向前了。 再向上，终于来到了库房区的地面，当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巫医专用的树屋。 考虑到迦比部的独特地理位置，在此前，部落已经决定会轮换着派遣一、俩位巫医常驻此地。 而这间树屋，正是为他们所准备的住所、研究室。 里面没有‘婚房’那般花里胡哨的大床、悬梯等结构，就是很朴素的‘单人间’+冥想室+厕所+仓库+研究室的结构。 可以说，比之外圈的普通巨魔居所舒适不到哪里去。 常驻这里的巫医，除了进行自身的研究外，还将负责周边区域个驻地中冰箱树的维护工作、以及可能的建设、防御、出击时的术法支持。 此外，还需要承担一部分与外围部落的交流活动。 工作量暂时不会太大，但由于距离问题，这却是不得不进行的一项任命....也姑且能算是一种实验吧。 九十章 迦比原址（下） 具体任命给谁？暂时还未确定。 但议会厅的气氛，已经因此再度紧张了起来。 哪怕到这边也能进行研究，但距离部落终究太远，交流、求助啥的都不太方便..... 所以，几乎所有的巫医，最近都若有似无的在强调‘哎呀，我的实验好重要’、‘我的实验即将进入关键时期’等信息。 可想而知，决定任命的会议，又会是场艰难而漫长的推诿比赛。 ~~~~ “十五棵冰箱树已经由船牙...船牙阁下催生完成...”学徒继续进行着一路以来的讲解。 闻言，刃牙扫了眼前方不远处整齐排列的冰箱树，发现确实是已经成熟的十五棵。 只要这玩意儿成功种下了，再搭配一定程度的兵力威慑，其实这个驻地、就已经能算是相对完善了。 只是从先前的遭遇来看，似乎还有些不妥之处； 其一，便是居民区建设的滞后。 二环内的仓储区，在设想中是用来囤积来自其他部落之‘毛皮’‘木材’等原料的； 但此时，‘商道’还未开辟； ‘交易方式’连商量都没和人家商量过，只有己方设计的最初底稿而已； ‘信誉’也不存在，‘威慑’倒是在前段时间的‘杀俘’中被撑起....只是影响的好坏，暂时不可知而已。 如此情况，部落间的‘交易’在短时间内其实是做不起来的.....自然也就不需要一早就建立起那么多仓库。 但这是他们决策层的锅，谁让自己等巫医没做好先期规划呢？ 所以，虽然更希望先完成居住区的营造，但刃牙还是真心打算好好感谢下劳工们的辛勤付出。 这中或许有部分是俘虏们的功劳，但已经用了人家好几个月..或者小半年？ 这都快送回去了，也该适当的给点好脸色....说不定，就能让他们记住牙部的好。 所以，刃牙并不打算在最后的这段时间里，对他们太苛刻； 如果惠而不费的送上几顿饱饭，就能换来几个‘带路党’，那又何乐而不为？ 其二，便是码头问题..... “船牙，没有可用港口，让货运很不方便吧。” 美雅适时的替丈夫问出了一开始便看到的问题，所问者还是船牙。 “额....附近确实没有，靠近河滩的部分水太浅，不足以让船只停靠....但沿河东行十千米处倒是有合适的地方....装卸时，我们一般都在那里。” “方便吗？” “现在确实不太方便，正考虑要不要开出一片直达那里的无树带.....或者干脆重新选址？但真要这样的话，前者劳力...劳力有些不足；后者除了劳力...还要考虑时间成本....相当于这边的投入全都浪费了。” 提到‘劳力’时，船牙明显缩了缩脖子，显然意识到自己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但刃牙并没有继续借题发挥，反倒是接过了美雅的提问，第一次开口道， “现在这么点儿吞吐量，造個简易码头也就可以了。” 见议长阁下终于不再沉默，船牙也暗自松了口气，小心的问道， “简易码头？您的想法是？” “从河岸造桥，木桩打入浅滩做支撑，一路连接到深水区；船只可以在那里接受货物、上下乘员。” “好方法！不愧是议长阁下。”（苍蝇搓手+谄媚） 瞥了他一眼，刃牙继续道， “重新选址的事情暂时搁置，但无树带的事情要慢慢做起来，简易码头只能是短期内的替代。” “您的意思，还是要从陆路连接最后的十千米？...从效率上而言，这没关系吗？要不我们咬咬牙....直接搬迁过去吧？” “无所谓，码头区完全可以再建立一个半独立中转站，通过开辟的无树带转运货物就行。” 见多了前世城市的刃牙，根本不觉得十公里是个太远的距离。 说不定过些年后，住在这里的巨魔们，还会嫌弃港口距离主城区太近呢。 “无树带不要太夸张，只砍伐确实会成为阻碍的树木就行。” “明白了，但是十公里的距离，每次都要出动很多劳力进行运输....我还是觉得太浪费了。” “呵...早干嘛去了？杀俘时的那股狠厉果断呢？到哪儿去了？” 见刃牙打完他后又一次主动提及了这个话题，了解议长阁下作风的船牙终于真正的松了口气。 议长阁下并不是会长时间‘记仇’的巨魔、也没有反复阴阳怪气的习惯； 这回再次提起，那就是真到了最终‘审判’之时。 被冷落也好、被长期边缘化也好，总之是长痛不如短痛。 “对....对不起...是我一时糊涂...” “唉....船牙，你让我失望了。” “对不起....” “事已至此、已多说无益，我本想从重处罚你....但一为此前并无法可依、二不愿不教而诛、三不朔过往之罪....” “你要记住，正是这些‘文明’的成果，才让你的‘野蛮’得以躲过了这一劫。” “并非是我舍不得你这位难得的巫医，而是‘惩罚你’这个行为本身立不住脚，这才让伱免过这遭....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了，明白了！绝对不会有下次。” 船牙背脊泛寒，此前他虽认错、但真的就没真心悔过，也从不认为部落会拿他怎么样... 呵呵，难道还能为了一帮愚蠢而荒蛮的外部巨魔，就把他杀了？开什么玩笑。 但刃牙这两句话中的态度，却使他有股不寒而栗之感.... 船牙隐约察觉到，事情似乎并不像他所想的那般简单.....或许，议长阁下是真的想杀他？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刃牙自己也并不清楚..... 如果满足了所有的条件，他是否会来一场‘挥泪砍马谡’呢？ 有些舍不得是真、觉得有必要下这一刀也是真，具体会如何做，就此成为永远的谜题。 “行吧....虽然可惜了这么多牺牲、可惜了明正典刑的范例，但这次事情就这样翻篇。” “谢谢...谢谢议长阁下。” 既然放过了这件事，那‘运力’方面的问题就可以深入想想了..... 原先的迦比部已经算是毁了，劳力几乎死了个干净、小家伙们也通过水路分批运回了部落。 现如今，在此兴建的乃是属于牙部的新驻地，通过河道连接本部、辐射整个流域....这里，将成为黑森林最大的货物转运中心。 为了完成这种建设，光凭‘河道’是不足的。 陆路运输所面临的困难，总会不经意的来到你面前，就像这次的‘最后十公里’一般。 解决的方法倒也并非没有.... ‘独轮车、双轮车、四轮车、辐条木轮....还有轮和轮中间的那根木头.....以及简易轨道？最后这个有必要吗....’ 第九十一章 独轮车 说干就干，独轮车、双轮车都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 刃牙仅凭想象力，就可以将之运行原理复刻而出。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兽皮小袋，从中挑选出强度合适的钢木树种种下，棵棵树种，在他控制下快速生长； 到了一定程度后，它们便褪去了繁茂的枝叶、舍去了内部繁杂的组织结构，渐渐地，从一棵棵完整的树，变成了光秃秃的一根根干材。 其后，刃牙控制着它们变形、扭结。 经过了一系列繁杂的步骤后，数辆各色木车被陆续产出..... 木车形色各异，它们有的复杂、有的简单，究竟哪种合用还得看后续的实地演练。 叫来围观的巨魔，吩咐他们搬出各色轻重不一的建材，分门别类的放入几辆‘实验车’中； 其后，巨魔们便推着这些车辆，开始在不同路况下进行演练。 极度平坦的术法石造路面、夯实后的泥土路面、简易土路、泥泞小道、密林天然‘路’..... 经过几轮不同环境下的试运作后，正如刃牙最初所想的那般，几类独轮车凭借着它们超强的路面适应性，从诸多实验车型中脱颖而出。 想想也是，除去部落、驻地中相对平整的道路不提，陆路运输主要还是在密林中作业。 那里，又哪来的‘道路’可供通行呢？ 不过，独轮车也有数种不同的结构，根据它们各自的优势、劣势，还得进行一番比较才行。 车轴靠前的，虽然负载能力较轻，但平衡性能更好； 车轴如果放在中间，虽说能通过重量的合理分布，从而负担起更重的载重，但灵活性却是较差； 此外，轮的大小似乎也能影响车的表现，足够大的车轮、才能在崎岖的路面上畅行无阻。 刃牙通过改变车轮悬臂的位置，反复尝试了不同大小车轮的越野能力，几经尝试后，才得到了最佳的配比。 好几轮的试验结束，船牙感慨道， “不亏是议长阁下....这真是奇思妙想啊！” 但旋即他又忧心忡忡起来， “但是产能跟不上啊....您....您该不会让我来造这个东西吧？” 刚刚犯下错误的他颇有些紧张，生怕刃牙直接把这个担子压在自己身上。 这段时间为了将功补过，他已经耗费了大量精力用于支援这处驻点的基建工作； 这会儿，要是再让他负担起这玩意儿的生产，鬼知道要被耽误去多长时间。 “您看...我那个造船项目...其实也挺重要的吧...”他忐忑不安的道。 刃牙摇摇头， “不会让你来，这不是什么复杂的结构，装载板、木轮、木杆....也就这些东西而已；即使不动用术法力量，民众们自己应该也可以造出来了吧？” 船牙轻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他干就好.....但普通巨魔是否能造？这还得让他再仔细看过才知。 抱着这样的想法，部落中最具备加工经验的船牙，上前仔细观察了面前已经最终定型的独轮车。 这东西材料很简单，哪怕通体不用钢木、只用普通木材凑合，凭借其结构优势，也能拥有相当可观的运载能力。 但是.....有些时候，材料简单并不就意味着制造也简单... 刃牙的独轮车，乃是通过术法力量直接成型，各组建部位的结合方式，必然与手工制造有着极大区别。 因而，在船牙进行观察时，刃牙也在一旁进行着讲解。 他主要就在讲述，假如换成手工作业，那各部件应该如何拼接。 精通造船的船牙，对这种简单车辆的理解能力很快，没用多长时间，就把其中原理摸了個八九不离十。 抬起身子，船牙沉吟着给出了结论， “确实是好东西，普通巨魔也的确能造，但是.....效率肯定快不到哪儿去。” “嗯？为什么？造船不要比这麻烦太多了吗？” 刃牙对此感到不解，不就是一堆木头进行组装吗，看上去并不是什么复杂的活计啊？ 而且，独轮车这玩意儿，前世很早就有了吧？怎么会难造呢？ “议长阁下，这是不一样的。” “我们为了造船动用了很多劳力，大家分工各干一部分工作，才能拼凑出一只船。” “但这个东西，如果想要真正起到作用，可不是一两辆就能打住的，怎么说也得过百吧？” “确实，但它结构很简单，造起来会快很多才对吧。” “结构是简单，但是材料加工上有瓶颈啊....” “能比造船还复杂？” “造船复杂的是工序，在材料加工上却是个粗活；” “我们用的都是大料，一把锯子、一把凿子、一个锥子、锤子，就能凭力气蛮干硬出活儿。” “也确实有复杂的部分，但那些精细部件、如船钉等，都是改造了钢木生长仓后直接成型的....也就是说，我们是走了很多术法捷径，才替代了精密加工的步骤。” “您再看看这个独..独轮车？” “您看它这个轮子上的曲面、您看看这些连接结构，还有这个....主轴？这些，看起来似乎都不是能大力出奇迹的东西....” “普通巨魔们，靠着现有的工具很难快速加工出来的......除非您打算专门改造出一批树种，让他们拿着完整的部件进行组装....” “综合算下来，可能还不如肩挑背扛来的省时省力.....” “原来如此，是我了解的不够充分。” “哪里的话，您可是做大事的巫医，这种事情注意不到是很正常的。” 没理会船牙的马屁，刃牙敲着自己的獠牙陷入了思考，想着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其实他早就有所发现，部落现如今的发展，太过依靠巫医的力量； 不是说这样不好....术法的力量确实神奇，也确实让这个原始的部落，在短短不到三十年间，就成功改头换面，发展到了如今的程度。 但时至今日，弊端也初步呈现了出来..... 巫医的创新能力的确很强，相当多的关键技术，在这些年里被陆续开发了出来； 这些技术也足够高端，但绝大多数都要靠巫医的操作才能实现； 而与此同时，巫医数量的增长却迟迟不见跟上.....很多先进的设想，只能为更急需的东西做出让步，默默地被束之高阁。 如此一来，就使得应用端的发展陷入了迟滞。 而民众的生产力，只能凭借钢木斧、锯等简易工具的材料红利，才能勉强获得些微的进步； 本质上，他们依旧被死死限制在了低端领域。 第九十二章 巫医与普通巨魔 驻地此时百废待兴，有闲暇的巨魔其实并不太多。 看着刃牙陷入思索，有些手上有事的学徒，于不久后在美雅、船牙的应许下先行离开，回归了各自忙碌的岗位； 普通巨魔们也渐渐丧失了兴趣，彼此勾肩搭背的继续干活去了。 渐渐地，他旁边就剩下美雅、船牙，以及始终跟随着的护卫们。 几位巨魔也不去打扰、只是在旁安静的等待着。 船牙和美雅，或许已经开始在脑海中，思考着各自的研究了。 ~~~~~~~ ‘巫医的优势在哪里....民众的力量又该如何开启？’ 沉思中，前世的种种在脑海中接连浮现，它们配合着此世的实际情况，帮助刃牙寻找着未来的方向。 前世，刃牙相当喜欢看奇幻小说。 他注意到，在一部分奇幻世界观中，有这样一种现象： 上层贵族享受着魔法文明带来的红利，其种种便利性，甚至能远超他前世所在的现代社会； 但底层人民，却依旧过着近乎于中世纪般的生活。 虽然那只是小说家的幻想世界观，但这种畸形发展的例子，也确实不容轻乎。 就比如此世，如果按部就班的以现如今的模式发展下去。 牙部似乎…也会慢慢走向那种未来？ 巫医们凭借术法的力量翻江倒海，在各种便利技术的滋养下，过着美轮美奂的魔幻生活； 普通巨魔们或许衣食无忧，但整体上依旧维持着‘能吃饱’就行的状态..... 如果刃牙想做个封建领主，统治一群只知道吃的愚民.... 那这种未来，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他大可就此永永远远的统治下去，甚至更进一步… 或许，将来还能在巨魔们的拜服中登上神座，凭借力量展开自己的跨位面帝国。 但终究不能如此，他生在红旗下、长在‘我们工人有力量’的歌声中....哪怕后来工人的力量渐渐没落。 但是，刃牙依旧不可能理所当然的去统治一群愚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成仙做祖...... 所以，该如何更好的发展部落； 又该如何在巫医群体和普通巨魔间，建立起一个共存共荣的有效机制..... 就成了他此时，不得不去思考的一个问题。 “或许，是术法的便利性蒙蔽了我的双眼....”他如此反思着。 ‘想要解决这個问题....哪怕只是初步解决、或者拖延，那就必须弄明白双方各自的优势与劣势。’ ‘术法的优势....在于精度、自由度、研究的便利度，或许将来还能加上个体强度....而劣势也很明显，在于被资质限制中的数目；’ ‘普通巨魔的优势在于数量，劣势在于知识掌握速度、研究适配性.....图腾成熟后，虽然也能利用术法力量，但广度和丰度、精细和自由度，依旧是明显的短板。’ ‘让我想想，前世有什么事务，能代入这种优劣势关系图表中？’ ‘科学家和普通人？不对，这二者间或许存在天赋差，但绝没有大到巫医和普通巨魔的这种跨度；这种差距，在某种程度上可以通过努力进行跨越....’ ‘资本家、企业家、普通人？也不太一样...资质差距没那么大不说..风口上起起落落的猪有很多、被吊死的资本家也何止数百上千.....’ ‘或许....更接近国与国？比如发达国家和后进国家间的关系？’ ‘发达国家...掌握着非靠堆积人力所能突破的技术壁垒、掌握着部分高端层面的军事优势，但人口短板很明显....若强行解释的话，似乎与巫医的情况比较相似？’ ‘而后进国家，有资源、有人力，......有些还掌握着同归于尽的能力....’ ‘这两方虽然磕磕绊绊、偶尔还会起摩擦，但也算勉勉强强挤在了地球村....’ ‘发达国家自身紧紧捂住高精尖技术，只把经过层层遮掩、甚至还留存后门的落后技术，交给后进国家运作。” “它们利用后进国的人力、物力、生产力，继续滋养本国的科研力量、高端产业....如此收割、循环往复。’ ‘把这个模式套到巫医头上，似乎也能操作.....’ ‘利用巫医自身的优势，制造出一些不需要术法介入的、能够被普通巨魔操纵的...机器？’ ‘将巫医们视为一个个高精度的‘工业母机’，‘母机’制造次级的‘机床’，普通巨魔利用‘机床’展开建设....壮大部落的同时反哺巫医....’ ‘既能保证巫医的社会地位，不至于在某一天被掀翻在地；又能充分利用起劳力资源，让普通巨魔也各自拥有不可获缺的社会地位，不至于沦为高级超凡者的附属物。’ ‘这种平衡放在国与国之间或许隐患极大，后进国家不可能甘心永远充当韭菜。但即便如此，也维持了很长时间的平衡.....’ ‘而巫医与普通巨魔，却并非真的是国与国的关系.....两者彼此是同族、各自背负着不同的社会分工...或许，它们之间能有更多的缓转余地，不至于变成针尖对麦芒的敌对关系？’ ‘这或许可行....但一定要控制氛围，不能让野心家从中制造矛盾.....此外，思想的武装也得提上日程，大家得有个共同奋进的目标才行。’ “船牙，你给我说说，现在部落造船都有哪些工序。” “啊？好的...” 虽不明白议长怎么又跳到这个问题上了，但船牙很快就做出了回应。 他只是稍加思考、便整理着逻辑说道， “如果除去龙骨、钢木钉等不谈的话，无非是砍树、削皮、切割、穿孔.....” 造船是个复杂的活计，虽然加工精度不怎么高，却有着极其繁杂的工序，船牙叙述了好一阵才勉强说完。 “唔....我明白了....你先去忙吧，我有些事情得琢磨琢磨。” “明白了，那我就先去了....对了，树屋的房间虽被我占用了两间，但还有很多空余的地方，您和....” “不用管我，我和美雅寻个普通屋子住就行。” “哦，那好吧....” 船牙答应一声便逃也似的离开，生怕刃牙反悔，把独轮车的建造又按到他头上。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刃牙无奈的摇摇头便没再多管，转而吩咐护卫们道， “你们一路也辛苦了，去寻个地方休息吧，如果有精力就去帮帮民众们。” “明白！” 战士们没巫医那么多花花肠子，刃牙让他们解散、他们便直接解散了，完全没有留下来拍个马屁的想法。 告别了诸位巨魔，刃牙和美雅两位，就沿路而行。 他们大致参观了驻地其余地方后，便寻了个普通居所住下。 ~~~~~~ 一路的舟车劳顿，即使是夫妻俩的巨魔之躯，此时也已经感到了些微疲劳。 进到屋中，用藤蔓造了个简易的双人床，他们便和衣双双躺下....或许用‘和衣’也不太合适，因为刃牙本就只穿了件裤衩，美雅也就是简单的抹胸+下衣组合。 肢体碰撞间、两位情不自禁的进行了番短暂的温存，事后美雅就伏在丈夫怀中问道， “您刚才在想什么呢？” “哦，我在想‘车床’‘钻床’‘镗床’....” “那是什么呀？” “就是通过某种机械结构，利用不同钢木的强度与锋度，结合巨魔的力量.....或者水力、风力？去进行材料的精加工.....” “喔喔，原来如此....回头详细说说，我也会帮忙的。” “嗯。” 第九十三章 手工尝试 刃牙这次过来，除了想当面展示自己的态度外，还为了亲自进行对中央三部的后续处理工作。 因此，对原迦比部地区的巡视，可能会持续相当一段时间，直到部落已经做好与三部之交涉准备为止。 主要是战兵队、狩猎队的集结、粮草的转运等环节，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去协调。 等待中，自然不可能全部用来‘旅游’； 于是，刃牙便一边继续着自身的冥想，一边构思起各种非术法参与的机械设计； 于此同时，大量的‘人力’物力，也从本部及其他驻地，开始陆续向此进发。 ~~~~~~~~~ 猎场巡视、驻地内工作的优先级再分配、粮草督查、组织军事训练.....如此种种持续了好一段时间； 白天被公家的工作所充实、夜晚也为自家的任务操劳..... 此外，他还得抽出空来整理机械方面的零碎知识，尽量将它们拼接成一个整体。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准备将一部分中段的生产力，交予至普通巨魔手中； 那相应的生产工具，自然必不能少。 单凭现如今的斧、锯等简易工具，普通巨魔们几乎完成不了过于复杂的技术工作。 机械理论的整理，刃牙自问是办不到的； 但如果说要yy一个加工平台的‘成品’出来，那他在冥想空间的辅助下，勉勉强强还是能办到的。 这个‘成品’只是种先期准备，对于部落到底合不合用并不重要，能起到個‘思路展示’的作用就已经足够了。 而对部落‘合用’的工具，则得从更实际处出发..... 为了探索这个问题，刃牙亲自动手、尝试着进行了无有术法参与的‘独轮车’制造工作，打算体验、并展示一番这其中的加工难点。 初步完成手上的工作后，他召集美雅、船牙、以及其它学徒们，来到了一处用来放置树料的仓库。 仓库里堆积着相当多的各色木头，它们大多只进行了如削枝去叶等初步处理，树皮什么的几乎都还留存。 刃牙在其中挑挑拣拣，选择了一根大小适宜的树干； 将之单独拖出、就在仓库内空余的地面上开始了加工。 钢木锯子锋利、耐用，加上他本身的力气，很容易就将目标砍断； 其后，再将其进一步分割为一段段厚重的实心盘； 实心盘外表去皮、用斧子简单的削砍成圆形轮状，中间钻孔、预留出车轴的贯穿口。 再改换小一些的刀具，对轮盘的外缘、内孔进行细加工，尽可能的将之变成光滑的曲面。 费了好大一番苦工后，勉强还算过的去的独轮，就算是成型了。 刃牙看着面前这个车轮，感到有些心累..... 不用术法的情况下，他的大部分行为也都变成了‘大力出奇迹’，在精度上只能说差强人意； 他加工后的轮子，其内外‘曲面’与其说是‘弧形’‘环形’，不如说是由一个个‘平面’组合而成的‘多菱面’。 但也就这样了，斧锯刀之类的玩意儿，似乎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车轮之后，就是车轴的制造。 独轮车的车轴不需要太长，只要保证其在穿过了车轮中心的孔洞后，于两侧还能留下用来连接车身的部分就好。 这回倒是不用再从大料中挑拣，之前制造车轮时只用去了几段干材，大部分树干还留着呢。 前世，刃牙并没见识过木工到底是怎么干活的，木质‘车轴’该怎么造自然也不太清楚； 但以前看电视时，有看到过农家砍柴的过程，那一根根柴火.....他觉得稍加控制好长度、再修饰下曲面，或许就能用了.....吧？ 一番劈砍，刃牙总算在其中挑选出了符合他想象的——结构相对平直、大小相对合适的木材。 此后，就是进一步的进行切削加工。 在他的控制下，小刀上画下拉着将一根不太规则的四方木料，逐渐变成了‘圆柱’状。 将圆柱尝试着插入轮中预留的孔道，第一次太粗、第二次又太细.....于是材料报废，相同的活计还得再进行一次。 这一回，刃牙尽可能的控制着自己下手的力道，小心翼翼的进行着操作，于浪费了相当长的时间后，终于获得一根勉强合用的车轴。 如此，最麻烦的车轮、车轴部分总算完成； 下一步，就是感觉相对会容易许多的车身部分。 车身部分没那么麻烦，如果不讲究外形的顺眼与否，那各种大小不一的板材、木杆也凑合能用。 木板用枯藤分段捆绑，形成一张载货底面；底面四方钻孔、插入被加工出‘凸’形的格挡面； 要用在各处的木杆，同样通过手造的凹凸结构彼此拼接； 另外，还在必要的部分缠上藤枝进行加固。 车身就此大体完成，接下来只要在车轴与车身的连接位置打孔，然后挂上车轮就行。 ‘万恶的打孔....’刃牙尽管心里骂骂咧咧，但手中动作却也没怎么停下....... 又是一段耗时耗力的操作后，一辆纯手工制造的独轮车终于宣告完成。 它粗糙、丑陋，但确实能用..... 不过这种四处充满了‘凑合’的车身结构，一旦有太大重量的货物摆放上去就会散架； 哪怕将重量控制在不至于散架的程度，光是推其在崎岖林间走动所花费呢力气，便不比肩挑背扛轻松多少..... 综合来看，这东西确实能用....俗话说的也好，‘磨刀不误砍柴工’。 但这独轮车的使用效果、和为了制造它所花费之时间完全不成正比，是一种相当不花算的‘磨刀’行为。 美雅看着笑弯了腰，而船牙为了不被迁怒，早在成型之前就跑没了影； 周围几名专门被刃牙叫过来观摩，并被吩咐仔细观察每一道工序的学徒们，也是僵着脸、低着头，不知该作何反应。 ‘啪’的一声响，一阵隐晦的波浪翻腾。 笑的站不起身子的美雅，捂着后下方停住了动作，接着便扭头轻哼一声，嘟囔道， “哼！还不准笑了！” ~~~~~~~~ 虽然‘产品’差强人意，但至少这中间的工序、以及各工序所面临的困难，刃牙都差不多了解了。 “看明白了吗？” “额....看明白了....” 虽不至于产生‘神话落幕’的想法，但此情此景下、一直在旁观摩的学徒们，却也是讷讷不敢多言。 “术法参与制造的独轮车，你们昨天也看到了；对比今天这辆纯手工制造的，都有什么想法？” “.....” “.....” “别沉默，我打造它的目的，从来就不是为了‘完美’；而是要琢磨这其中遇到的困难，然后再去解决它们。” 第九十四章 ‘机械\\’ 对此，美雅是早就有所明悟；她先前的笑，也只是因为这造出来的玩意儿.....真的太丑而已。 但学徒们，是这会儿才真正恍然..... ‘原来如此.....’ ‘我就说么，议长阁下不可能失败的.....’ 他们于各自心中上演了一番情节跌宕起伏的大戏后，开始认真思索起了刃牙所提出的问题。 从短裤系带上悬着的褡裢里，刃牙取出一根柱状物握在了左手上； 接着，又弯腰捡起之前制造独轮车时废弃的那一根车轴，握在了右手中。 他伸手前探张开，示意巨魔们看过来， “我左右手上的这两件东西，你们觉得怎么样？它们之间有什么差别？” 众巨魔闻言，纷纷上前观察。 刃牙左手上，握着的是一根柱状轴； 从曲面精度、柱身平直度等方面一看便知，这明显就是术法的产物； 而右手上的粗糙柱体自不必多说，就是刚才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手工打造而成的东西。 “粗糙....” “不精致....” “误差....” 各色答案被学徒们说出，就连跑路的船牙也悄摸摸溜了回来，提了几句看法。 “那你们认为问题出在哪儿呢？” “加工精度....” “工具....” 刃牙听着这些回答，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我想解决的正是这些问题，怎么才能让‘手工’的产物，在性能上接近‘术法’的产物。不求它们能完全一样，但起码得达到‘合用’的标准才行。” “我的答案是，将术法在生产过程中的作用，限制为：只生产‘用来生产工具’的工具。” “刚才我制造独轮车的过程，你们一直也在看着；其中各道工序所面临的困难，想必也已经心中有数....所以，我想将这其中的‘设计’问题，交给你们去解决。” “啊这...议长先生...我们也没有术法能力...” 刃牙并没有回答这个学徒的疑问，因为说到一半，他自己就反应过来、闭上了嘴。 学徒们，确实是最适合进行这项‘设计’任务的巨魔。 他们有着部落中仅次于巫医的优秀大脑，以及丰富的知识、充沛的精力、与探索精神； 而且，学徒们全员都或多或少的，有着帮助巫医进行研究的经历。 刃牙前世，并不太了解机械加工方面的知识。 他对机床的了解，也仅限于‘车床’‘镗床’等名词； 其各自所负责之具体工作，则所知相当有限。 只听说‘车床’好像能用来制造车轴… 所以，在几经权衡过后，他决定：与其自己费时费力、不如就将这项任务完全放出去。 包括学徒在内的，任何有想法、有意愿的巨魔，都可以主动去琢磨、去研究。 当然，他也会给予一些思路上的助力。 不然真放任他们从0开始探索的话，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见着成果？ 于是，说完这一番话后，他又取出几个钢木树种、藤蔓种开始施法。 巫医们对钢木、藤蔓的研究可以说从未停止过。 单论钢木，如今就已经按照强度、刚性分出好几个级别； 这些不同级别的材料，甚至全都能在同一颗树种的生长过程里，通过术法控制来获取。 种下的树种很快生根发芽，并于长到一定程度后开始了高度分化。 枝干部分，慢慢变得奇形怪状起来..... 先是末端自动分节，每节钢木在经过刃牙的‘性状’‘形状’‘调整阀’后，便初步完成了定型； 它们会自主褪皮、去叶、脱水，并在此后退化种种植物所特有的组织结构； 然后便从主干上脱离，像一颗颗成熟的果子般掉落。 这些‘果子’有长有短，有锋锐、有刚强，或四方、或球状，还有些干脆就长成了齿轮的模样。 时间一分分过去...... 各色组件差不多够用以后，刃牙便停止了它整体的生长，开始控制着树干部分进行形变、性变； 树皮内，干材渐渐进行分离，变成了一根根高矮粗细的或柱、或方形立方体； 最初，这些立方体间还保留有一定的连接结构；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们也由外而内的依次彼此独立，于阵阵‘当当当’的悦耳金属音中，相继倒在地面上。 当术法效果完全停止后，原地除了所留下的光秃根系、与掉落了一地的叶片，几乎已经看不出有树木生长过的痕迹。 而所留根系、叶片因为各自使命、内涵成分的特殊性，导致并不具备太多的强度改造空间； 最终，它们只得被放弃....某种程度上，这也能算回馈大地了吧。 ‘收获’了钢木部件后，刃牙又种下了藤蔓种，并再次用近似的办法制造了一批软材。 比如，用来传导机械能的‘皮带’，用来缓冲的‘弹簧’、‘垫片’之类..... 完成这一切，他按照在冥想空间中经过反复尝试后最终定型的方案，开始进行零件的组装。 基台、轴承、齿轮、踏板、滚珠、滑轮、‘皮带’、切割块，一個个早就设计好的部件、被分门别类的安放与各自的位置。 由于是第一次进行如此操作，刃牙发现这玩意儿，似乎要比和美雅大战三百回合都来的更累一些..... 不过，看起来总算也像是那么回事儿了。 一件由纯木打造的‘机床’，整体上分为‘基台’‘加工臂’‘操作间’三个部分； 其中，‘基台’用来放置加工件； 几支各自独立的‘加工臂’上，分别安装着各色....其实也就有限的几种加工组件； 操作台是个有坐位、有案面的独立空间，案面上连接着大小不一的几个方向盘状中空圆盘； 坐位底部、在抬脚就能够到的地方，则安置着一张两端固定的悬空踏板。 ‘机床’的各个部位，都没有另外加装挡板； 巨魔们凭借肉眼就可看清其内部，那些齿轮、轴承、等等结构相互组合，像是乱花般渐渐迷了他们的眼。 “船牙，去取一根大木....树皮啥的没去也行。” 抹去头上不存在的汗珠，刃牙如此吩咐道。 “好！好的！” 亲眼见证一个拥有如此复杂结构的机械在面前诞生，船牙早就激动的不能自己，闻言好不矜持的飞奔而去。 没一会，他就提溜着一根树干回返。 刃牙接过并不算细的树干，将之扛到了基台上、用‘皮带’固定好。 之后，他来到操作台前坐下，脚踩踏板、手按住诸多‘方向盘’中的一个，内心默数起‘三二一’... ‘踏踏踏’ ‘咯吱咯吱’ ‘嗡嗡嗡’ ...... 随着他的操作，种种‘机械音乐’依次出现，通过回声在仓库中荡漾。 第九十五章 新动向(二合一） 一只加工臂垂落，咔擦一声锁死在某个固定的档位； 加工臂头部，是一只正在高速旋转的锯盘，它迎面碰上在滑轨带动下向前运动的原木，在一阵‘滋啦滋啦’声中，将之锯成两块儿。 刃牙上前，解开固定装置、推开其中一块儿； 而另一块，则固定在加工台尾端的三爪卡盘上，让其整体悬空于加工台上方。 之后，他又回到‘工位’，操作着面前的转盘，改换另一支加工臂缓缓垂落。 手握一根操作杆、前推换挡，将原本动力传输的终端，从先前的‘圆锯’、改换为圆木末端的卡盘； 接着，他双脚左右分别使劲，把‘自行车脚踏’般的踏板，踩得飞快。 力通过机床内部的齿轮、轴承、皮带等等组件，传递到了卡盘上、带动圆木开始做旋转运动。 之后，刃牙手上寻到控制第二支加工臂的区域，拧动几个表面有着精确刻度的、可以准确定位的转盘，将加工臂的横移位锁定在了某个确定的位置； 竖移位也在几经操作后，使这一支加工臂头部所夹着的、那一根极短的钢木‘刀’，以某個稳定的切角、慢慢靠近旋转中的圆木外缘。 立方形的‘刀’短而坚，在准确切入、并锁死在固定位置后，仓库中出现了短暂的一阵木屑纷飞； 其后，刃牙再次旋转控制滑轨的转盘，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带动三爪卡盘前后运动。 木屑再次纷飞，于三爪卡盘反复向前、向后的规则运动中，圆木很快在‘刀’的作用下，渐渐变瘦、变圆。 等差不多完成了各项步骤，刃牙便离开工位，卸下这根‘轴’进行查看； 先粗视，发现它看起来已经相当笔直； 接着，他将之平举、对准门口光源进行转动，做进一步的检查.... 结果很不错，轴身平直、曲面光滑，完全没问题。 满意的点点头，刃牙回到工位上，操作着这台‘机床’开始继续工作..... 他先后尝试了齿轮等多种工件的制造，其所得成品俱是切面平整、曲面光滑； 相同工件间的差别，虽未达术法那般的分毫不差； 但其误差率，也被限制在了某个可以被接受、甚至可以说相当优秀的范围之中。 先将所有的工件一一摆在地上，让在旁观中几乎目瞪口呆的学徒们上前查看； 之后，刃牙开口说道， “我想要你们设计的，就是这种机械，我愿将之称为‘机床’；” “你们面前的这个，拥有‘锯’‘车’‘镗钻’三种功能，无论是‘锯片’还是‘车刀’、‘镗刀’，都使用了现如今部落最尖端的‘三级强钢木’，且可以根据工件需求进行大小替换。” “而齿轮等组件，则选择了‘三级韧钢木’，同样也可以视情况而进行替换。” “无论是加工端的强度、亦或者车身的持久度，它都足以支持对任何‘三级’以下材料进行加工。” “也就是说，无论是不分强与韧的‘一级钢木’、亦或者‘二级强钢木、韧钢木’，还是已知的任何天然木料、石料，都在它的工作范畴之中。” “但是记住了，你们的目标，并非操作它去制造用来组装船只、独轮车的部件；而是使用它去制造、你们此后所设计的次一级‘机床’之标准零件。” “记住我所说的‘标准’二字，瞧见这些转盘上的‘刻度’了吗？” 刃牙领着看完工件的巨魔们，来到了机床操作台前，指着案上那一个个‘方向盘’说道。 “看见了....” “这就是‘标准’的精髓，最终产品之误差，会被其上下游加工链的精度所影响；” “如果说这是台‘母机’，且拥有着仅次于术法的加工精度；” “那你们所要设计、制造的，就是一台台‘子机’....其加工精度、强度，必然会下降一个台阶；” “而将来，如果加工链再次延伸，衍生出‘子机的子机’......等等，那这个精度差距，可能还会被进一步被放大。” “为了尽可能缩小这其中所带来的影响、以及保证各部件的可替换性.....我们要在加工链的最上游，就做好误差控制，严格的去设计、执行各工件的制造标准。” “如此说，你们可明白？” 众巨魔纷纷点头，表示理解这中间的因果联系。 “当然，现在谈‘设计’还太早，伱们首先要做的，是研究透这台‘母机’的工作原理。” “这所谓‘原理’，非是‘使用方法’，而是其内部更根本的运行逻辑。” “比如说....你们来看这里、再看这里....” 刃牙指着的，是一处有多组齿轮彼此咬合组成的区域，“这些齿轮，为什么能把我踩踏板的力量传递到别处？” “它们之间的大小、排布位置、咬合方向，甚至‘齿’的间距，分别都在力的传递过程中，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 “还有这处....” 说着，他握住手边的一个操作盘，将之慢慢转了45度； ‘嘎吱嘎吱’的一阵声响，从加工台上传来，却是滑轨就此向前运动了数米。 刃牙这才停下手中动作，继续说道， “我在这边，明明只让转盘转了这么点距离，为什么在作用端、却会产生那么大的位移？” “还有这些‘嘎吱嘎吱’的噪声，很讨厌对吧？” “这种声音为什么会出现？该怎么减小，能不能完全避免？” “如果能避免，我们该怎么做；如果不可避免，那又是为什么。” “这些，才是你们现在该去摸索的东西；” “只有掌握了它们，当在生活、工作中遇到这方面的困难之时，才能够去想‘为什么’；” “并利用这些知识，来进一步的去思考‘该怎么解决’。” “而‘该怎么解决’这种思索，正是我所认为的‘设计’之起点。” “除此之外，假如你们对‘原理’的思索有了较大的进展，还会有机会在巫医学术会议上进行发表；” “此外，还记的你们以前在‘学校’的经历吗？记的那些，上面写着‘数学’‘物理’等知识的泥板吧？” “‘刃牙匀速运动定理’、‘刃牙二元一次方程’......我的名字会伴随着这些知识，永远永远的被部落记住；” “假如你们在‘机械原理’这个方面有所建树，那你们的名字，自此也会拥有这个殊荣。” ~~~~~~~~~~ 机床被学徒们、以及无论如何也想参一脚的船牙抬走； 那么一台巨大的玩意儿，哪怕以他们的身强力壮，也是用了数十位巨魔才成功。 部落现如今有了这么多据点，学徒数量也已近百，就这么一台机床还是不够分的。 哪怕不求、也没必要每个据点都拥有，但本部和脚下这处最大的据点内，至少还得配置数台不同功能的机床，才够他们去研究。 所以，刃牙还得在这里加班加点的多造出几台；后续等回到部落时，也得再继续如此操作一番才行。 此后所建机床的功能，到不至于继续整的‘三合一’这么麻烦，多来几台功能单一的就足够了。 至于具体配备什么样的功能么.....恕他机械加工方面了解的并不太多，暂时也就只想到了‘镗’‘车’‘锯’‘球磨’等有限的几种。 至于以后的其它各种功能，就让具体的研究者去慢慢寻找、琢磨吧。 这之后的研究，刃牙已经不打算进一步去插手了。 部落始终在发展阶段，如果他想，那各个方面所能参与的工作其实有很多。 但刃牙并非保姆，他也不会分身，没办法去同时兼顾那么多项目的进展。 所以，在给出了相关方向后选择放手，或许就是退而求其次下的最佳选择。 ~~~~~~~~~ 刃牙在迦比部原址又呆了月余时间，其间不止参与了驻地的进一步建设，还另制造了数台功能单一的机床，被指望着‘青史留名’的学徒们兴高采烈地搬走。 此外，三部的交涉也已经达成，初步决定在80个日夜（两个月）之后，于所谓‘圣山’进行俘虏交接、以及进一步的关于以后四边关系的探讨。 三部已经失去这批壮劳力很长一段时间，各部落现状已岌岌可危；只靠着‘圣山’中长年累月所储存下的食物，才得以勉强度日。 因而，他们其实并不愿意继续等待下去，宁愿牙部快些过来交涉； 为此，即使多交些‘罚款’也是愿意的。 但他们的申诉被刃牙否决，他决定不将这次的‘会谈’限制在‘四方’参与的程度，而要更进一步的、将之变成整个黑森林部落间的谈话。 原本他没打算这样做，但左思右想之下，发现这确实是个绝佳的机会。 无论是此前对迦比部的处置，亦或者更早之前对三部取得的胜利； 一旦配合着此次押解大批俘虏抵达的场面，绝对能给与诸部造成极大的威慑。 为了更有效的利用这一点，刃牙将派出学徒担任‘使者’； 他们将穿上部落最华丽的衣服、拿着写有‘邀请函’的泥板，出发前往东方、南方、东南方，向黑森林诸部的酋长、巫医们，传达本部的意志。 诸部将被要求派遣各自部落中所有的旧巫医、旧学徒、酋长，外加其它有话语权的强力巨魔至少一位； 并限他们在六十个日夜内、自行抵达‘圣山’等待，且过期不候。 如若不然，下次前去拜访的，就将是牙部之‘大军’。 正好，不久前狼群又追踪到一个驼鹿群，并带领着部落的猎手队将之一网打尽； 而负责照看驼鹿群的学徒们，也琢磨出了‘脱敏训练’的概念和方法； 趁着此前的空闲窗口，部落再次扩编了战兵规模，其中骑兵队之员额已达百二之数。 这一次，这些新老骑兵们，正好可以充当使者们此行的护卫。 但这中间，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被解决。 此番前来，刃牙已在议会中获得专断之权，将全权负责对三部的后续处理。 但此次他之将行，却已是超了三部范畴，事关整个黑森林诸部。 无论如何，这都不在他的被授权范围之内......如果擅作主张，那就是彻底的专权擅断之举。 刃牙自问是个以身作则的好巨魔、好巫医，自然不会就这般自行其事。 为了解决这个隐患，他在船牙的辅助下，用术法编织了大帆； 并按照已有的参数，花费了五天时间，用术法制造了一艘超小型快速桨帆船。 新船舍弃了绝大多数桨位，为了加快建造速度，还大大降低了自身吨位，并进一步将船身变的窄而长。 其上还高高的立着一根桅杆，上面悬挂着整体成凹面流线型的大帆，它能让船只无论是在迎风还是逆风情况下，都吃到足够多的风力。 在某些特定的角度上，挂了这种帆的船只，在逆风航行时，其航速甚至能超过风自身的速度。 有些可惜的是，黑森林的地形、与风资源，并不能给与它充分的发挥余地； 其最理想的舞台，还得是大海才行。 不过即便如此，在风帆与顺水共同的作用下，快速桨帆船还是用极快的速度、将写着刃牙提案的数张泥板带回了本部。 而回程虽说没那么快，但在挑了个风向好（不一定非得顺风）的日子后，它也相当高效的为刃牙带来了议会厅的新‘授权’、与兵额补充通知。 随行的，还有此次将充当使者的又一批学徒们。 粮草、新衣、新兵器、授权都已先后就位，值此万事皆备之机，由120名骑兵+20名学徒使者组成的使团，很快就从驻地出发。 他们将先分为两组，半数向南往三部地区，以那里作为基底，再次分组前往周边部落。 另外半数，将乘船继续东行，根据所往目的地之不同，再行分别靠岸。 迦比部距离三部地区很近，刃牙所率领的大批队伍，只需不到五天就能抵达，因此他有充足的时间进行准备。 既然是针对整个黑森林诸部‘高层’的威慑行动，那早前的计划已经不可行，更大规模的战兵、猎手队调动必不可少。 战兵在最近的一次扩张中，除了将骑兵增补为一个完整的大队外，还补充了一个大队的阵列兵； 总规模就此达到了：两个大队阵列兵+一个大队骑兵，总计375名战兵的程度。 这次行动，除了他们要全员参加外，议会还决定额外派遣40个小队的猎手、总计400巨魔充当猎兵以壮声威。 对总‘人’口刚过三千（不加三部雌性俘虏）的本部而言，这种程度的兵力派遣，已经足以感到压力。 为此，所有驻地的猎手队规模，都将陷入缩减状态，只留下保护仓储的有限力量； 本部也要同时收缩狩猎活动，将力量集中起来以防万一。 不过，相对数量上的捉襟见肘，仓储方面的压力倒是并不大； 巨魔们这些年来，始终像仓鼠一般源源不断的储备着各色肉食、植食，冰库几乎从始至终都是满的。 果林的规模也在逐年扩大，休息时顺手增补几棵果实树，是所有巫医的共同行为。 这次行动，就当是缓解猎场的压力，并顺带消耗下最早期的那部分食物库存吧.....毕竟，有些仓储的年代，已经可以追述到很久之前了。 第九十六章 抵达（周五上架求支持） 在黑森林中，诸部落通常都会有某个‘人口’上限存在。 虽不至于说，超过上限就完全无法供养； 但一旦超出某个范围，部落整体的生存，就会变的格外困难。 这种困难，是在多方面因素之共同影响下才出现的。 其中最主要的，便是疾病与饥饿两点。 先说‘饥饿’。 虽说‘人口’越多，部落整体的捕猎能力，也应该相应的增强。 但如果狩猎工具的发展，跟不上‘人口’的扩张规模，那食物消耗与获得之比，可能就无法形成一个健康的递增关系。 此外，在常年有大量巨魔集中出没的区域，无论是魔兽亦或者普通猎物，都会有迁徙的倾向，从而让食物的获取难度再上层楼。 在此两种因素的互相叠加影响下，部落获得食物能力的增长就会面临瓶颈，‘人口’压力就此开始显现。 再说疾病，巨魔并非只吃喝、不拉撒的非自然物种，他们在每日大量进食的基础上，同样会产生巨量的排泄物。 由于观念、认识等方面的不成熟、或者干脆没有，这些排泄物会被放任、并依靠自然与地形的力量进行自动清理。 为此，诸部的选址通常会在地形相对较高的区域，而黑森林还算充沛的降雨，便会顺着由此产生的地势落差，来冲刷部落中堆积的污秽。 这些污秽不止有他们自身的排泄物，还有处理猎物、进食后的残留，如污血、肠道等等。 这种靠天运营的‘清洗’模式，自然有其处理上限，并根据地理位置的差异，在1500~2300的‘人口’规模间上下浮动。 再往上，除了少数地利实在是得天独厚的外，大多数部落都会变成藏污纳垢的‘脏山’。 久而久之的，在这些‘脏山’中，便会滋生出一些就连巨魔都无法完全免疫的病疫，从而导致部落成员虚弱、甚至死亡。 这等等的情况，在一代代巫医的总结归纳下或许依旧不知其所以然； 但大多数部落，都从现象出发形成了迁徙分流的习惯。 当某个部落的‘人’口接近危险线、并产生某种特定的征兆时，巫医们就会根据先辈所流传下来的只言片语，进行一次主动的人口分流。 一批雌雄比例相宜的亚成年、壮年巨魔，携带着少数口粮开始远行； 他们靠着随身携带的食物，更多时则依靠着沿途的捕猎，一路披荆斩棘的踏上寻找新猎场的旅程。 这趟旅程充满了不确定性，但大体还是有希望的。 有的迁徙队伍，会被沿途的凶狠魔兽袭击，并一个不剩的被吃干抹净。 但魔兽通常是具有一定智慧的生物，它们远比普通动物更懂的趋利避害，通常不会在没必要的情况下，去主动袭击超过数十规模的巨魔队伍。 只有运气极差、或者双方存在滔天仇恨的情况下，才会发生这种情况。 有的迁徙队伍，在千辛万苦的寻到猎场后，却发现这里是其它部落的领地，然后发生冲突； 结局或是被驱赶、或直接死亡。 好在黑森林的范围足够大，‘人口’也远远没达到饱和的程度。 因而在各个部落间，依旧存在着大量的无主之地，以供这些分流的‘人口’安居。 所以，这种情况也只在相当倒霉时才会发生。 而以上几种情况都未出现、成功找到无主新猎场的巨魔迁徙队，就会在猎场附近开始寻觅合适的驻点，开始建设属于自己的新部落、新家园。 正是因为这种‘分流’机制的存在，除了牙部等少数彻底的外来部落外，黑森林中其余大小部落间，其实有着某种天然存在的亲近群体区分。 这些群体内部，会维持着某种程度上的友好关系，特别是新部落成长到一定规模、自然而然的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巫医后，还可能会回到原先的‘本部’寻求传承。 但这种友好并不具备任何实质意义上的统治关系，也没有稳固、确定的交流渠道，只是单纯的‘老乡情谊’而已。 这次牙部使者的拜访，便在某种意义上促进了这种交流的进行。 为了避免使团出现意外，那些没有巫医存在的、通常由暴躁酋长独自率领的超小型部落，被刃牙选择了放过； 对于这种部落，使团只要交出一组由‘图画’构成的‘邀请函’就行，其余的便不用多管。 而对那些有巫医存在的正常部落而言，学徒们则被要求做更多的表达。 他们会以礼貌中带有少许不屑的态度，向那些部落的首脑们展示自身及背后牙部在文化、物资、实力上的全方位优势。 此外，还会向那些巫医们透漏些牙部在术法方面获得的成就。 这些巫医在得知之信息的冲击之下，不管是想借阅传承、亦或者寻求庇护，基本上都会寻到各自的‘本部’试图交流，并遇见‘本部’中同样被信息轰炸而摸不着头脑的巫医们。 当两个月的时间快过去后，前往三部的诸多队伍中，便出现了很多以亲缘相互组队的现象。 而早就获得相关通知的三部，也不情不愿的敞开门选择迎接。 于是前后数十天里，三部地区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盛景..... 整个黑森林区域内大小部落的头脑们齐聚库隆部，变相完成了战争前三部青年巫医们的野望。 只是这个完成方式，似乎与他们的梦想截然相反。 ~~~~~ 相遇，便会产生交流。 黑森林中诸部的语言虽说很不发达，但分化的也尚不严重； 哪怕是最东端的部落和最西端部落，彼此的巨魔在连比划带说之下，基本上都能明白各自想要表达的意思。 于是，在三部巨魔的不情愿中，除被船牙广而告之的‘迦比部屠杀事件’之外； 原本只在三部亲缘诸部间、小范围流传的‘四部战争’之过程与结果，自然而然的也被前来的各部头脑先后知晓。 诸部巫医们听闻后自然会感到不安，就连满脑子都是打架、交配的酋长们，也稍稍变的乖觉了些许。 而在近八十个日夜后，一支看起来比自身部落总‘人’口还多的大军，穿越森林缓缓抵近之时。 这种不安，更是抵达了一个顶点。 除了明显就是俘虏的4、5百巨魔外，其余牙部巨魔穿着统一款式的裤衩，举盾持矛组成一个个严整的小队； 各小队又合为更大的中队，喊着统一而响亮、但就是听不懂的怪异口号，踩着一致的步伐或整齐前行、或依令停止。 这一刻，哪怕诸部巨魔们从未听说过‘令行禁止’的相关概念，却也隐隐约约的明白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 进行行军准备的这约莫6、70天中，在两位巫医、以及原有的加后续赶来的千余名巨魔的共同努力下，新驻地的变化堪称日新月异。 除了一早就建设完成的仓库区、中心冰库区外，居民区、道路、以及整体环境的修饰等方面，都有了长足而显著的进步。 尤其，居民区的建设远远超出了预期，在原先的基础上还向外扩增成东南西北四个扇区，新旧总计有了近千座屋舍。 为此，就连早先就已经建好的外围栅栏围墙，也在反反复复中向外移出了数百米之远。 驻地内部的道路，也在巨大滚木的来回按压下，形成了相对坚实的路面，让部落看上去变的极为整洁。 下水道什么的虽然还没有来得及弄（本部也没有），但每五个民居都分配到了一间公共厕所；再辅以严格的奖惩条例，一定程度上保障了驻地的卫生情况。 如此这般诸方用力下，新驻地最后形成了个直径千米、近乎规则的圆形区域。 伽比部原先，就只是个在森林中开拓出的小型部落； 由于时间、劳力等方面的限制，它并未能拓展出多少‘建筑用地’，部落外没多少步就是森林的领域。 对于身为后来者的牙部来说，这既有好处也有坏处，前者在于材料取用方便，后者则体现在多了层伐木、开拓的环节。 不过大赏之下必有勇夫，刃牙用更多的食物、计件奖励原则，换取了民众、俘虏们的生产积极性，在三班倒的努力下，总算赶上了建设进度。 等到了大军将发之时，驻地的建设也就只剩下些细节方面的修整工作，被留给了留守巨魔们自行处理。 而刃牙自己，则与美雅、船牙两位巫医，带上大部队踏上了前往三部的道路。 原本，他的安排是船牙、美雅留守，好将这里建设的更完备些，但这项提议遭到了美雅的反对。 反对的理由并非出于私情，而是认为此行有一定风险，单一位巫医不一定能保障自身的安全。 那么多大小部落的头脑，即将聚首三部地区，万一有巫医起了歹意...... 这个理由不止让原本还无所谓，甚至更愿意留下的船牙被说服； 就连刃牙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并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自大了些。 就这样，前往圣山的巫医由刃牙独自变成了三位同行； 加之战兵、及自各驻地支援而来的猎兵，大约能有个八九百之数。 另还，有一直以来为部落各处的建设立下了汗马功劳的雄性俘虏们，也在饱食一顿后被押解上路。 沿途所经各地域前后都被侦查了数次，加之大部队行进时，一直都有“鼓瑟”开道，因而这一路上他们并没有遇到什么值得瞩目的危险。 几日后，圣山白色顶部的轮廓，远远的出现在林海尽头。 自此又是数日行军，黑森林中原本就算不得太密的树林，也渐渐变得稀疏。 由此可知，他们一行总算抵达了库隆部附近。 到这时，前方负责侦查作业的猎手队突然回报，说是遇见了骑兵队的成员。 刃牙对他们进行了宣见，这才知道自己先前的命令再次出现了纰漏。 陆路出发的那一半使团，去程时行到三部区域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等巨魔似乎并没有被告知，履行完使命后该去哪里..... 究竟是回归驻地，还是去三部地区等待汇合？ 学徒们和骑兵队的成员互相商量之后决定钻个空子，返程时直接去三部凑个热闹。 于是，他们履行完各自的使命后，算计着大军可能行经的道路，向北绕行后在此方森林中扎下了营..... 虽然这属于自作主张，但毕竟是刃牙自己的疏忽，因而他并没有进行责怪，反而为其主观能动性鼓掌，选择了去表扬。 一番插曲过去，汇合了半数的使团成员，并顺带一起解决了一顿餐食后，刃牙先召回了沿途散开进行侦查的猎手们。 又寻了森林中随处可见的浅浅溪流，让各小队分批进行了冲洗，并换上随身携带的新衣服。 收拾完毕后，为了更好的展现牙部之威，大部队还得整理一番整队........ ~~~~~~~~~ 牙部的队伍在森林边缘、树木更为稀疏的区域进行了整队，并以完整的阵型直接出现。 当先的，是刃牙、美雅、船牙，以及后面近八十位骑兵共同组成的赫赫矢锋。 先前再次捕捉到的驼鹿群，虽未有魔兽级别的首领出现，但也为部落贡献了几只次级首领。 而美雅与船牙，由于此次的使命特殊，从而被要求优先驯服其中两只作为坐骑； 而为了方便，部落中更是直接将他们两位预订的坐骑从水路送达。 因此在当下这个时刻，圣山北麓的山脚下、距离库隆部不远的平地上，便出现了三位显得格外高大的骑士。 其后，是300战兵的紧密方阵，他们持着盾墙矛林缓缓迫近； 更后方，就是由400猎兵组成的空心方阵，将俘虏们包围在中央前进。 一直在库隆部等待的诸方头脑，此时已经自发的爬上了栅栏，目不转睛的进行着围观，并更进一步的感受到彼此间存在的差距。 不安的心理在弥散，他们不理解，牙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明明大家都生活在同一片森林里，差距怎么就突然变这么大了？ 于是，在显而易见的巨大差距下，相对来说心思更活泛的巫医们，赶紧拉过自身部落的酋长，苦口婆心的劝他们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要冲动。 酋长们虽然好斗、冲动，但作为智慧生物，起码有着明辨强弱对比的能力。 因此哪怕心里一万个不舒服，此刻却也只得聋拉着脑袋、按耐下心思，保持了最起码的低调。 大军高呼着用来代替‘一二一’的‘牙部、万胜’口号，逐渐接近着库隆部。 300米、200米、100米..... ‘是黑森林诸部巫医、首领的齐聚，让他们起了羞耻之心？亦或者有了别样的心思？’ 或许是，或许不是..... 但刃牙并不在乎，他眯着眼、观察着两侧围栏上伸出来的那些脑袋，看着他们眼中流露出的或向往、或警惕的目光。 以及库隆部，那似乎还挺坚实的‘大门’..... 刃牙微微前倾下身子，凑到坐骑耳旁轻声说了些什么； 驼鹿首领回应了他一声趾高气扬的响鼻，似乎在说‘简单、交给我就行。’ 刃牙抚了抚她的脖颈，回首对美雅和船牙道， “美雅，为它加持‘强壮’和‘巨力’；船牙，你来加持‘蛮力’和‘急速’；” 说罢，也不待二位回应，口中同样念叨起了对应‘坚实’‘强风’‘延迟’的咒语。 只是他所加持的对象，并非坐骑而是他自身。 队伍继续前进，在登上一段缓坡后，抵达了库隆部大门前数十米处.... 刃牙扯住缰绳、举起呈拳的左手示意止步； 待大军依令停止后，他弯腰自坐骑侧腹部的挂钩上，取下了折叠放置、合体长达12米，粗细堪比他手腕儿的特制超重矛。 刃牙手中按着螺纹进行对齐组装、脚下微磕坐骑腹部，并完全放开了对缰绳的控制，让驼鹿首领凭感觉缓缓前进..... 50米.... 45米...... 40米..... 35米...... 30米...... 下一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库隆部直面北方的大门骤然破碎。 一阵风突兀的扬起，自中心处吹飞近乎碎成齑粉的大门碎屑，露出了刃牙依旧保持着前刺的身形。 前后左右四方，俱都陷入了一片寂静。 第九十七章 准备与交流（明天中午上架，求大家首订o(╥﹏╥)o） ‘碎裂成齑粉’，终究只是个夸张了些的形容手法。 实际上，要想一击就把整个大门破碎到‘齑粉’程度，所需要的可远不止力量这么单纯..... 不过，无论是突兀间所跨越的三十米，亦或者那一击之下就让巨大、而看上去又相当坚实的大门碎裂的力量。 终究还是让左右围栏上的旁观者们，当场眼球碎了一地。 其中，巫医们的眼神闪烁不定。 最近，他们在和三部里亲历过当初那场战争的巨魔们所进行的交流中，或多或少的察觉到了些特别的东西。 就比如，‘巫医很多’、‘施法很轻松’、‘战场中心出现的可怕藤蔓’..... 原本对于这种‘外行’言论，他们是不怎么相信的。 但就在刚才，他们亲眼见到了那种短时间内跨过不短距离的能力。 这或许，还能用‘驯服’了魔兽做解释； 但其后那种力量，绝对已经‘非人’，那并不是巨魔凭肉体就能轻易达到的程度。 ‘是术法的力量..... 于是，便有如此的联想，在自然而然中产生。 再结合牙部‘使者’们先前拜访时所隐约透漏的只言片语，其中所包含的意义，可就远不是简单的几句话所能概括的了。 因此，绝大多数巫医们的视线，此时非但没有放在‘行为人’刃牙身上，反倒灼热的盯向了在他后方的船牙与美雅。 很显然，这两位年青的巫医在学识方面上虽然很有水平，但由于阅历的限制，刚才并没有主动去‘藏拙’。 无论是施法时手上古怪的动作，还是期间嘴中念念叨叨的模样，似乎都被上方那些旧巫医们瞧了个一清二楚。 不过这也无妨，‘新术法’本就是一枚用来钓鱼的‘饵’，刃牙是故意没有提醒他们。 如今的这个结果，正是他想要达成的效果之一。 而与这些‘直指重点’的巫医们有所不同，各部酋长们则要来的相对更朴实些。 他们的目光，此时此刻都黏在了刃牙身上。 武器、坐骑、以及他本身，被一道道不懂遮掩的视线盯住。 酋长们的‘朴实’可并非‘善良’，根据他们各自的性情、性别，此时给出了诸多有趣的反应。 其中豪放大气的雄性，自然是赤条条的羡慕与向往，目光隐隐还露出了些崇拜之感； 但也不乏一些目露凶光，眼神中闪烁着阴狠与嫉妒的家伙存在。 而多数雌性，此时眼神中的‘欲望’要更为浓烈一些，就同雄性看到美丽的雌性时一般无二。 舍去这些看热闹、并且极有可能把热闹看到自家去的‘看客’们不谈，刃牙这‘敲山震虎’的一击，还打在了此地‘主人’心间。 他‘华丽’出的场方式，让三部的头脑们已经无法再去装鸵鸟..... 很快，便有一位看上去比较面熟的年轻巫医，强笑着从内迎出。 他的目光不断扫视着刃牙雄壮的身躯、满地的大门碎片，以及不远处那压迫感十足的大军，僵着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此，刃牙不紧不慢的拆分掉超重矛放回原处，脚下轻磕驼鹿腹部信步来到那巫医身前，俯视着主动开口道， “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是的，牙部的... 说的是挺好听，但刃牙一下就明白了，这就是当初被俘又放回的几位‘贵人’之一。 “哦？看样子你学会了我们的语言？” “贵... “哈哈哈，好！非常好！你们能识货，那今后的谈判就方便了许多。” “呵呵... 这名巫医侧着身道，让开道路，但刃牙却没有客随主便的意思。 他自顾自的高举起手，在他不解的视线中，做了个‘1’的手势； 紧接着，原本向上的手指再次转向，从身侧朝着自己此时所站的地面做了个代表‘停驻’的手势。 紧接着，便见后方那七八十位骑兵、连带着两位巫医，齐齐策‘马’奔腾而来。 他们在‘迎宾’难看的面色中呼啸着，占领了原先大门所在的区域。 而船牙和美雅却在刃牙身边止步，双双朝那迎宾巫医点头示意。 双方见礼完毕，刃牙也不避讳‘主人’还在，直接对他们吩咐道， “美雅和所有骑兵、还有‘图腾兵’随我入内，船牙带上剩余部队就在此地扎营。这大门好歹是我给砸烂的，让兄弟们辛苦辛苦，顺手给人家修一修。” “啊？明... “要认真修、仔细修，从里到外、从外到里同时努力，但要记住‘慢工才能出细活’。”看着船牙那副似懂非懂的神情，刃牙不得不把话说的更明白了一些。 “明白了！议长阁下，我一定用尽心力，把这个活儿往细里做。”船牙不傻反倒很聪明，这时他已然领悟、并了解了刃牙所担心为何，严肃的做出了承诺。 刃牙点点头，示意他先去做事，然后向着‘迎宾’问道， “嗯，这位..... “库里芬.... “哦，挺好听一名字，是什么意思？我是说用‘新语’说的话。” “这个.... 库里芬尽量维持着笑脸，回想了片刻后不太确定的回答道， “好... ‘呵呵.... 刃牙其实明白，‘库里芬’就是‘云’的原始发音，他只是在没话找话而已。 “那你说说我的名字，在你们这里是怎么读的？” “涅司塔..新语‘锋利..的..獠牙’，议长阁下。” “是么，我就说天下巨魔是一家，这不正好说对了？哪怕我们牙部是外来户，这基础的发音还是挺接近的嘛。” “呵呵... 刃牙说的倒也并非无的放矢，他的名字哪怕在部落中也读作‘涅斯塔’。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后方的步战已经在船牙的带领下，替换下了骑兵‘守门’的任务； 顺带的，几位‘图腾兵’换下了原本的骑兵，充当着‘临时骑兵’来到了刃牙左近。 刃牙看了看，发现已经完成‘脱敏训练’的驼鹿们，并没有因为‘主人’的不同而产生受惊的征兆，这才放下心来。 于是他按下话头，催动着坐骑当先就向库里部内部而行，原地只留下一句， “好了，我们走吧。” “是.... 看着被紧守住的大门废墟内外，库里芬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跟上了已经向前的刃牙、美雅二者，在大队骑士的包夹下向库隆部内部行去。 ~~~~~~~~ 库隆部，建立在所谓‘圣山’北坡脚下的一处台地之上，从占地面积来论，实打实是刃牙生平所见的第二大部落。 不过，以前从俘虏嘴中听说过，南麓里奇亚部才是这三部中最强的一支。 这一部在战前有多少‘人口’虽未能知晓，却知它原本有着三名旧体系巫医存在。 没有巫医培养手段的‘旧体系’中，是否有巫医诞生全看个体天赋； 而‘天才’出现的概率，可以说与‘人口’基数紧密关联。 从诸部普遍的比例来看，里奇亚部的‘人口’规模，必然超过2500+，算是个黑森林中的‘庞然大物’。 不过，他们先是在战争中损失了一部分壮劳力； 此次又注定会因为牙部政策的影响，一次性失去数百雌性； 而且，之前针对牙部骑兵队的行动中，他们的巫医也主动牺牲了一位。 在如此诸多打击的摧残之下，其强势也已经变成了昨日花黄..... 当然，这些个‘强势’‘弱势’，是针对正常部落而言的；对牙部来说，无论是此前还是现在，他们都不值一提。 说回库里部内部，相对以前亲自去过的菲奈、诺门两个中小型部落，这里的建筑密度、房屋质量，可以说是不可同日而语。 但比之牙部本部、以及后来新建的诸多驻地，它却存在一处显而易见的短板..... 地面泥泞、环境相对肮脏，一股腐臭味儿伴随着馊水味儿，还夹杂着不知从哪儿飘来、又似乎哪儿都是源头的粪水味儿..... 这一阵阵的恶臭，刺激着所有牙部来者的神经，让他们又是皱眉又是屏气。 诸位‘客人’面上显著的变化，被库里芬看在了眼里。 他毕竟在牙部度过了数月的俘虏生涯，其间不但学会了一门由所谓‘原始巨魔语’拓展而来的‘新巨魔语’，还见识到了牙部的诸多与众不同之处。 因此，库里芬很快便明白了他们之所以‘变脸’的缘由。 这种明悟，先是让他久违的体会到了报复成功的快感； 但这所谓‘快感’，也仅是一闪而逝，他旋即回过了神，意识到.... ‘这似乎... 如此念头，在他脑海中用新旧巨魔语混杂的方式闪过，让他绿色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晕，并有些羞耻的底下了脑袋。 巨魔是种感官虽然灵敏，但对环境的耐受力却相当强的生物； 牙部的诸位其实也没那么矫情，自然不可能因为这‘点’异味儿而真的感到不适。 实际上，他们此时的表现，更多的是一种‘刻意’，是在表达‘我很嫌弃这里，但我尽量不去主动挑刺’的态度。 这种‘没什么卵用’的花花肠子，自然是刃牙的主意。 他想靠这种手段，让聚集而来的它部巨魔们、尤其是聪明的巫医们，时刻处于一种‘被提醒’的状态。 让这些家伙时刻谨记，他们与牙部间存在‘文明’上的差距。 有没有用不好说，反正也不会少二两肉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