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过气综艺做成了扶贫专线》 第1章 第1章 “卫冕，没记错的话，你比我还大两岁吧？怎么？小时候撺掇我爹抢我玩具，长大了，连工作都要抢？” 看着一脸算计站在他爸和他叔身后的堂哥，卫昇冷笑一声，阳光俊朗的脸上写满了嘲讽。 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的男人！ 明明自己有老婆，有孩子，却偏要争着抢着去照顾别人的老婆孩子！ 可偏偏他卫昇的亲爹，就是这么个二百五！糊涂蛋！ 卫家的关系，在华夏其实不算复杂，卫奶奶就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就是卫昇的父亲卫志勇，小儿子就是他叔卫志飞。 最近上蹿下跳、撺掇着两家长辈，想要把卫昇的亲妈托娘家关系给他找的gd局的工作撬到自己手里的，就是卫昇的堂兄卫冕了。 卫昇的叔叔从小就不爱读书，很早就出来混社会了，所以结婚生孩子比大哥还早。 卫昇的父亲卫志勇却很会读书，一路考上了大学。 按理说他们那个年代的大学生是很值钱的，和卫志勇同一批的大学同学，现如今不是局长就是镇长，混得最好的甚至已经做到了省里的高官。 只有卫志勇，明明开局拿了一手好牌，却被自己打得稀巴烂！ 哦，准确的说，应该是被他的原生家庭拖累得稀巴烂！ 卫昇的奶奶，农村资深洗脑+pua大师，自从大儿子考上大学之后，就不停地给他灌输一个思想，他之所以能上大学，全都是因为弟弟牺牲了自己的前程在打工供他上学。 以及，以后大学毕业有出息了，一定不要忘了拉扯弟弟一家。 当年卫志勇大学毕业之后，因为专业不错，被分到了某大型国企，这可是现在所有人铆足了劲都进不去的好单位！ 刚进去没两年，卫奶奶就各种暗示大儿子，让他给小儿子安排个出路。 这个系统哪里是随便能进的？人家就连招临时工也是有门槛的好吗？ 无奈之下，卫志勇只能想办法给弟弟搞了一张yc专卖证，有了这个证，再开个小店，好好做生意，不比打工差。 可谁能想到，卫志飞贪心不足，居然伙同他人倒卖假烟！这可是妥妥的犯罪行为！ 倒卖假烟的事情被查出来后，卫志飞的专卖证自然被注销了，还连累大哥卫志勇也在单位坐了冷板凳，这一坐就是三十多年！ 好在单位的福利待遇不错，因为有这个铁饭碗，卫志勇经人介绍，娶了家境还算不错的胡倩倩。 胡家是开超市的，也有香烟柜台，找了个在单位工作的女婿，勉强也算是门当户对。 可谁能想到，卫志勇就是个面上光！国企待遇是不差，可结婚后，胡倩倩才发现，丈夫每个月几乎要把一大半的工资都拿去贴补婆婆和小叔子。 胡倩倩一开始也信了丈夫的鬼话，以为卫志勇能上得起大学，都是多亏了小叔子牺牲自己的学业、打工给他挣学费，那帮衬一把也无可厚非。 做人嘛，总要懂得感恩！ 可直到有一年，胡倩倩和丈夫回老家，帮婆婆打扫卫生的时候，意外翻到了小叔子初中时候的成绩单，当时就把她给气笑了。 语文53分，数学32分，英语19分。 三门主课加在一起，特么的还没她儿子语文单科成绩高！ 就这成绩，他是怎么好意思说自己“牺牲了上大学的机会供大哥读书”的？ 从那之后，胡倩倩就不乐意让丈夫继续养着小叔子一家了。 亲兄弟，实在过不下去了，当大哥的救救急，胡倩倩也无话可说。 可问题是婆婆和小叔子太过分了！ 卫志勇每个月三千块钱工资，两千给婆婆，剩下一千他自己花销，有时候侄子卫冕打电话过来，要这个，要那个，都要卫志勇花钱给他买。 再看看卫昇，明明是卫志勇的亲生儿子，从小到大，几乎就没用过这个亲爹一分钱！ 胡倩倩怀孕的时候，她妈心疼她，都是让她回娘家吃饭，卫志勇也时常跟着去丈母娘家蹭吃蹭喝，丈母娘从来没找他要过一分钱生活费。 后来胡倩倩住院生孩子，婆婆来看了一眼，就在医院陪了一晚上，就嚷嚷着腰酸腿疼，哪里都不舒服，卫志勇只能把他妈送回老家，来回请了四天假，连老婆孩子出院，都是老丈人接回去的。 后面的事情，不说也罢！ 反正从小到大，卫志勇就没给儿子卫昇买过什么东西。 唯一的一次，因为学校要开篮球课，卫志勇给儿子买了一个篮球，结果卫冕看到了也想要，卫志勇带着侄子去了一趟商场，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篮球不说，就连打篮球的球鞋、球衣、护膝都给配齐全了。 从那以后，卫昇就再没找他爸要过东西。 小时候的玩具衣服，给也就给了。 可这一次，卫冕的胃口也太大了，居然连胡倩倩找娘家托关系在gd局安排的工作，他都想要！ 长大后的卫冕，简直和小叔子一模一样，就连卖惨的话术都是一个路数。 无非就是他爸为了大伯能上大学，自己放弃了上学的机会，害得他也不像卫昇一样，出生就在城里，上着城里的好学校，也考了个好大学，毕业之后甚至还能去gd局这种好单位上班。 而他卫冕，明明都是卫家的孙子，而且还是长孙，却只能进厂拧螺丝。 “大伯，卫昇学习成绩那么好，gd局不过就是个临时工，实在是太委屈他了！” “对啊大哥，不如让卫昇把gd局这个临时工给卫冕，让他安心在家里复习考公务员，公务员多好啊！我们卫冕想考还没资格呢。” 卫志勇也觉得弟弟和侄子说得对，而且他们yc公司很多同事的子女，不是公务员就是有编制的，卫昇要是真去gd局当临时工，他也觉得没面子。 可是，他好声好气的回家跟老婆商量，胡倩倩居然让他滚？ 不就是一个临时工？有什么好的？ “不好？不好你去找一个给你那宝贝侄子啊！”胡倩倩被丈夫的话气得一阵阵发晕，指着他的手都开始颤抖了。 “你知不知道现在大学生找工作有多难？” “你知不知道，就算是gd局这个临时工，也是我求爷爷告奶奶，到处请客送礼才给卫昇弄到的？” “让卫冕去gd局上班，让我儿子自己考公务员？卫志勇，你知不知道现在公务员有多难考？” “就是因为难考，所以才让他不要去做什么临时工，安心在家里备考嘛~”卫志勇嘀咕道。 胡倩倩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勉强扶着沙发靠背，才没有倒下去。 片刻之后，她抬起头，冷声质问丈夫：“卫志勇，你把话说清楚，gd局这个工作，你是不是一定要我们卫昇让给卫冕？” “什么叫让？反正卫昇也就是去gd局过渡两年，等他考上公务员，这个工作肯定就不要了啊！那多浪费！还不如直接给卫冕，让卫昇安心在家准备考公……” “你闭嘴！你就给我个准话，是不是要我们卫昇把工作让给卫冕？”胡倩倩崩溃地大声怒吼道。 “是是是！卫昇从小就比卫冕享福，上最好的学校，考的也是好大学，他样样都比卫冕好，让个临时工给卫冕怎么了？”卫志勇的嗓门也大了起来。 “好！好！卫志勇你可真是你们卫家的孝子贤孙啊！”胡倩倩怒极反笑。 “行！你想让你的宝贝侄子去gd局上班也可以，咱俩离婚吧！房子儿子都归我，那个工作就归你！” 卫昇刚从电视台面试回来，就听到了他爸妈要离婚的消息。 准确的说，是他妈单方面要和他爸离婚，他爸不愿意。 卫昇本来还想劝两句的，可听完胡倩倩的话，他也沉默了。 这次，他爸真的是做得太过分了！ 这两年大学生就业压力有多大，电视里、自媒体上，到处都是大学生就业难的新闻，卫昇不信他爸不知道。 明明知道现在就业有多难，别说gd局了，就连他爸现在的国企，想给儿子找个临时工的岗位，没点人脉关系也毫无办法。 不然为什么卫昇毕业都大半年了，卫志勇都没能在自己本单位给儿子找个临时过渡的工作？ 自己没本事给儿子找工作，老婆好不容易托关系给儿子找到了一个临时工的工作，居然还有脸让儿子把这个工作机会让给侄子？ 卫昇简直都被他爸的天真给气笑了。 先不说这个工作到底能不能让，就算能让，他是正经的全日制本科毕业生，卫冕却只有个中专的文凭，连高中都没考上，人家gd局要他吗？ 卫昇把这个问题跟他妈说了一下，没想到胡倩倩却冲他摆了摆手：“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妈真的累了，不想跟你爸过下去了。” “这些年，我有丈夫不如没丈夫，却还要忍受卫家那一大家子的奇葩！过得还不如人家丧偶的！” “反正你现在也长大了，我跟你爸这段婚姻，是不是继续下去，对你的未来也没有太大影响，卫昇，妈想一个人过几年清净日子，你支持妈妈好不好？” 胡倩倩一辈子争强好胜，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在儿子面前展露出她疲惫脆弱的一面。 卫昇眼圈一红，张开双臂，牢牢抱住了他妈，就像小时候每次在奶奶家受了委屈，胡倩倩都抱着他各种安慰肯定一样，他也给了胡倩倩一个无比肯定的答案—— “妈，我支持你和爸离婚！” “你不要怕以后老了没人养，以后我给你养老！” “对了，还没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呢，gd局那个临时工，卫冕想要就给他吧！我今天刚过了省电视台的面试！” “虽然不是编制内，但属于省台的台聘，等过了试用期，转正之后，年薪有将近十万块钱呢。” “真的？！”胡倩倩猛然抬起头，含着泪珠的眼睛里闪着光。 年薪十万啊，那可真的比gd局那边的临时工岗位待遇好太多了！ 还是她儿子有出息！ 卫冕那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给她儿子提鞋都不配，哼！ 第2章 第2章 卫志勇怎么也没想到，这次胡倩倩居然真的铁了心要和他离婚。 他从没想过要和胡倩倩离婚的。 胡倩倩是独生女，家境不错，卫志勇这些年之所以能毫无底线地贴补老家那边，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清楚，都是因为他自己的小家，有丈母娘在暗中贴补。 再说了，他都这把年纪了，还要和老婆闹离婚，说出去多没面子？ 可是，胡倩倩铁了心要趁这个机会把一切都掰正过来。 毕竟也做了这么多年夫妻，她给了卫志勇两条路： 第一，不想离婚也可以，但是，gd局的工作决不能让给卫冕！ 而且，以后卫志勇的工资卡必须上交给她，每个月从她这里拿零花钱，是不是要继续贴补老家那边，也要听她的。 第二，同意和她离婚，胡倩倩要房子和儿子，卫志勇拿走他这些年的存款，还有gd局那个工作。 “我哪有存款？”卫志勇楞了一下。 “呵~卫志勇，你好歹也是yc公司三十年的老员工了，还是正式工，就算一年攒两万，三十年也有六十万了吧？”胡倩倩冷笑一声，“我和卫昇可没有花过你一毛钱，你这些年的所有工资、奖金、加班费，还有外面那些油水，到底去了哪里，你自己心里有数！” 见卫志勇还在犹豫，胡倩倩咬咬牙，给他下了一剂猛药—— “gd局那边，是我爸找的关系，那边要求这个月底就去报到，过了期限就作废了……” “反正房子不能给你！给你了，我以后住哪？”卫志勇咬牙坚持道。 工作几十年，他是真的没攒下多少钱，唯一的“资产”，就是这套房子了，还是从胡倩倩娘家借的首付。 当然了，这首付的钱后来他是还了的，不然也不会这么有底气要房子了。 “哼！卫志勇，看来你对你那个宝贝侄子，也没有我想象的那样疼到骨子里嘛~” 胡倩倩冷笑一声，直接甩出了第三个分配方案—— “想要这个房子也可以，但我跟儿子也不能没地方住，这样吧，这套房子我找中介评估过，现在市价大概160万，你给我八十万，这房子就归你！” “我去哪给你凑八十万？”卫志勇瞪大了眼睛。 他要真有八十万，早就从yc公司内部送礼托关系，给侄子卫冕找个正经工作了。 “行，既然谈不拢，那就走法律程序吧。”胡倩倩拿起包，明显不想再跟这个一把年纪了还如此单蠢的男人掰扯。 不过，有些话她还是要提醒一下的—— “如果起诉离婚的话，到时候我会要求律师，在离婚诉求上加一条，要求追讨你这些年送到老家那边的婚内共同财产。” “到时候，房子和钱我一样还能分到一半，兴许还能从你妈那里再追讨回来二三十万呢……” 说罢，胡倩倩拎着包，扬长而去。 以前不计较，是因为她还想给儿子维持一个完整的家。 现在斤斤计较，是因为儿子已经长大，而她也已经不在乎这个男人了。 跟一个欠了她几十万的陌生人客气什么？ 赶紧去找个厉害的离婚律师，才是当前最要紧的事情。 “胡倩倩！你不想要儿子了吗？”卫志勇呆了呆，追出去大声问了一句。 “你还记得咱俩还有个儿子呢？”胡倩倩登时就气笑了，“那你记不记得儿子今年多大了？” “他已经22岁了，早就成年了！” “所以，别拿儿子的抚养权来要挟我。” 看着胡倩倩决然而去的背影，卫志勇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 安稳了半辈子的家，难道真的要散了吗？ 卫志勇想拖着不离婚，没想到胡倩倩居然真的去法院起诉离婚了！ 非但如此，这女人居然连面子都不要了，还带着律师跑到他单位，要求财务室帮她打印一份卫志勇这些年的合法收入工资单。 理由是他从结婚到现在，一直不肯支付家庭开支和儿子的抚养费，现在俩人要离婚了，胡倩倩准备找他追讨这一部分的夫妻共同财产…… 哇！原来那个老卫居然是这样的人？ yc公司的正式员工，不说以前了，现在每年二三十万总有的。 赚这么多钱，居然一分钱家用都不给老婆？ 还让丈母娘一家帮他养孩子？ 这、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软饭王吗？ 整个公司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卫志勇简直连上班都不敢去了。 可是不上班的话，就要扣工资，扣奖金。 现在公司管理制度严格，无故旷工，超过一定天数，连工作都要保不住了。 更何况，胡倩倩也说了，gd局那边的工作岗位，最迟只能保留到这个月底，超过期限，胡倩倩依然会和他离婚，但侄子的工作就泡汤了…… 他向来是个没什么主意的，离婚这种大事，当然也不会瞒着家里。 没想到卫志勇把胡倩倩要跟他离婚的事情一说，他妈和他弟居然支持他离婚！ 卫母是舍不得从大儿子那里弄过来的几十万养老钱，一听说打官司还要把这笔钱还回去，恨不得立刻押着儿子和胡倩倩协议离婚！ 卫志飞则想得更多，大哥当初买的房子并不大，只能住得下他们一家三口，还不如就像大嫂说的那样，把房子卖了，两边把钱一分。 到时候大哥分到的钱，迟早都是他的。 而且大哥要在省城上班，他们单位福利那么好，完全可以拿着租房补贴去外面租房子住。 哦，这次一定要租个大一点的房子，这样以后卫冕去gd局上班，就能和大伯住在一起，连房租都省了。 大哥和大嫂离婚，还有一桩好处，他完全可以让大哥以后干脆不要结婚了，反正都这么大年纪了，完全可以让侄子给他养老嘛。 听说yc公司的退休工资挺高的，以后卫冕有大哥的退休工资贴补，兴许还能在城里娶个媳妇安家呢？ 最好是找个像大嫂那样的独生女，以后有老婆娘家和自家大伯两边贴补，这日子得多美？钱多得花不完好吗？ 母子俩各有各的算计，但说出口的话都特别好听，无非就是劝卫志勇赶紧和胡倩倩那个丧门星离婚，好好工作，就算儿子跟他不亲，以后有侄子给他养老，他们一家在一起多开心！ 胡倩倩怎么也没想到，她花大价钱请的离婚律师没吓到卫志勇，回了一趟老家，这人居然想通了，答应跟她协议离婚！ 而且她提的要求，也基本都答应了。 胡倩倩当初买房子的时候，选的是个学区房，就是为了能让儿子接受最好的教育，现在卫昇大学都毕业了，这好地段的学区房，依然很值钱。 这套房子的贷款早就还清了，最后卖了165万元，扣掉三万多的中介费，再扣掉一些税费和手续费，正好每人分到八十万。 签好协议，卫志勇看了儿子卫昇好几眼，发现他全程都扶着胡倩倩，居然半句关心的话都没跟他这个亲爹说，顿时也有些心寒。 他觉得妈和弟弟说得没错，卫昇就是被丈母娘一家给养坏了，只认得他妈，压根就不尊重他这个爸爸。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用管儿子了。 反正他还有一个亲侄子，卫冕那孩子向来孝顺，以后肯定会给他养老的。 …… 终于离开这个恶心的男人了！ 走出民政局办事大厅的时候，胡倩倩觉得天是蓝的，花是红的，就连空气都是新鲜的！ “妈，我给你报了一个九寨沟的旅行团，还能去看大熊猫，要不你出去散散心呗？”卫昇笑眯眯地把一个鼓鼓的红色信封递给胡倩倩，“妈，我知道你忍了这么多年，都是为了我，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一番话把胡倩倩说得眼泪汪汪。 打开信封，里面除了一张打印出来的旅行社行程单之外，居然还有厚厚一叠现金！ 胡倩倩一直在帮娘家打理超市，算账算得门清，手轻轻一捏，就知道这一叠现金起码得有五千块。 “你哪来的钱？” “嘿嘿~妈你忘了我大学什么专业啦？你儿子我可是专业搞影视剪辑和后期处理的！现在咱们j省有好多自己创业做自媒体的，到处都缺我这样的后期制作。” “这么说吧，你儿子我要是不去电视台，随便找个网络公司，年薪起码二十万起步！”卫昇得意洋洋地指了指信封里的现金，“这就是我最近兼职赚的！” “哎！要不是我这段时间忙着准备电视台的招牌考试，推了好几个活儿，别说九寨沟了，我还能带你出国玩一趟呢。” “胡扯啥呢？电视台才是正经工作！”胡倩倩笑容满面，还忍不住敲打了儿子两句，“这年头，电视台这么好的工作可不好找，你既然考进去了，甭管是不是在编的，都得好好表现知道吗？” “嗯嗯！”卫昇点了点头。 他也不是胡乱找了个工作过渡的，他研究过今年招聘合同工的几个事业单位，发现只有电视台是最不讲究资历关系，只要你有本事，就能有机会出头的。 卫昇做好了两手打算，他家这条件，在工作上肯定帮不到他什么，所以适合他的其实就两条路： 要么就一直做合同工，然后凭本事升职加薪，他找电视台的校友打听过，基本上只要在里面熬满十年还没走的，最后单位要么给你解决编制，要么就熬资历升职，其实除了退休工资有点差距之外，待遇都差不多。 要么，就是在电视台一边做合同工，一边继续报考广电系统的公务员或者编制内。这样有个好处，在里面混熟了之后，要是自己本身业务能力出色，只要笔试成绩能排到前三，面试肯定比外面报考的有优势。 毕竟电视台也更希望自己内部人员能考上编制，除了人情关系之外，最主要的是，内部员工都是熟练工，有些还是特别稀缺的技术型人才，给个编制，就不容易被别的单位挖跑了…… 卫昇把自己的打算跟他妈解释了一下。 没想到胡倩倩听完儿子的话，居然又抱着卫昇大哭了一场。 要不是亲爹靠不住，儿子又怎么会事事都要自己考虑周全？ 该死的卫志勇！ 自己亲儿子不管，非要去倒贴侄子一家是吧？ 你最好一直贴补到老！ 等你老得不能动弹了，躺在养老院的时候，才会知道你那个嫡亲的大侄子，到底是人还是鬼！ 第3章 第3章 胡倩倩把儿子给她的六千块钱“旅行经费”加了四千，凑了一万块钱，又还给了儿子。 “我儿子马上要去电视台上班啦！得买两身好衣服！” “放心吧，你妈手里不差钱，这不是刚得了八十万吗？”胡倩倩美滋滋地拍了拍银行卡。 以前担心在卫家人面前露富，家里好一点的东西都不敢买，买了也怕让卫志勇转手就送到老家去了。 现在好了，家里都是自己最亲的人，从结婚到现在，胡倩倩从未有一刻这么放松。 “瞧你那点出息！现在这八十万，够做什么的？”卫昇的外公胡远征瞪了闺女一眼。 就连外婆葛君都不帮着闺女，还一把将她手里的银行卡抢了过来。 “我看你这是要飘了！这钱放我这！等卫昇工作定下来了，公积金交满六个月，拿上这八十万，不够的话家里再凑点，趁着这两年房价还不高，赶紧给他买个婚房！” 卫昇：“……” 来了来了！ 上学的时候拧着他的耳朵，千叮万嘱的不让他谈恋爱。 这才刚毕业不到一年啊！就恨不得从天而降一个女朋友，立刻领证结婚？ 不过，吐槽归吐槽，卫昇也同意让外公外婆帮忙管着这笔钱。 他妈嘴上骂的比谁都狠，可要真是个能狠得下心的，这些年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丈夫把自己的工资积蓄全都拿去贴补婆婆和小叔子？ 相比之下，他外公外婆就比较拎得清了。 别看他爸以前经常到外婆家蹭饭，外婆也从来不找他要生活费，可实际上，胡家到底有多少钱，这些年置办了多少产业，卫志勇这个女婿是半点也摸不着。 外公外婆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知道这个女婿靠不住，怕是早就猜到他妈迟早要跟他爸离婚，所以一直对那边留着一手呢。 女儿和外孙都回来了，胡远征心里高兴得不行，晚上特意开了一瓶珍藏的茅台，非要卫昇陪他喝两杯。 不过，胡倩倩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胡远征两杯茅台下肚，忍不住狠狠瞪了闺女一眼：“老子到处托人找关系，好不容易弄到的工作，你就这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给了卫家那个小白眼狼？” 胡倩倩最怕她爸了，被胡远征训了两句，眼圈都红了。 “姥爷，您误会我妈啦，gd局又不是城管，他想进就能进？不是我埋汰自己家堂哥，您信不信，我妈就是把这工作手把手交到他手里，他也接不住？”卫昇冲他姥爷眨了眨眼睛。 “哈哈哈哈~你小子这心眼！倒更像是咱们老胡家的种！”胡远征大笑着拍了拍卫昇的肩膀。 胡家这边欢声笑语，卫家的气氛却有些微妙。 稀里糊涂在亲妈和弟弟的撺掇下，和老婆离了婚，不知道为什么，卫志勇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好像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被他弄丢了。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包里的银行卡还没捂热乎呢，就被他妈强行翻包拿走了。 “卫冕马上就要到省城上班了，以后就是城里人，咱家得抓紧给他在省城买房！我听说城里女娃娃处对象，都要男方有个商品房。” 卫奶奶一双精明的三角眼看了大儿子一眼，眼珠子转了转，又给大儿子安排了新的任务—— “你们yc公司那个公积金不是很多吗？你赶紧去查查还有多少。” “卫冕刚上班，以后还要处对象，哪能还得请省城的房贷？志勇呐，你可是卫冕的亲大伯！卫冕从小就最崇拜你这个大伯了，对你比对亲爹还孝顺，你这个大伯好意思不管他吗？” 卫志勇张了张口。 他想说自己亲生的儿子也没买房呢。 家里唯一的一套房子，因为离婚也已经卖了。 这八十万都拿去给卫冕买房，那卫昇怎么办？ 虽然卫昇向着他妈，可说到底，卫志勇的思想还是老一辈的传统，觉得家产还是得留给儿子。 “大哥！大嫂家可是开超市的，那么有钱，难道以后卫昇结婚，他们家不给买房子？唉！说到底也是我们没用，没学历，找不到好工作，挣不到钱，也没本事给卫冕买房……”卫志飞熟练地开始哭穷。 就这样，卫志勇本来打算回一趟老家，接侄子去省城上班的，没想到稀里糊涂又答应了卫母和弟弟一大堆条件。 回到省城，卫志勇先在单位附近找了一家快捷酒店给卫冕暂时住两天，他跑到单位销假，顺便问问办公室怎么申请员工宿舍。 办公室主任听说他要申请宿舍，简直都惊呆了。 “老卫啊，咱们单位的宿舍，都是给那些没结婚的小年轻住的，你这都进单位三十多年了，再去和一帮小年轻挤宿舍，不太好吧？” “再说了，单位每个月光是公积金就给你交了四千多，这些钱不够租房子吗？” 一番话挤兑得卫志勇面红耳赤。 没办法，他只能仓促在原来住的小区附近，租了一个三居室的大房子。 每个月租金4500元，押一付三，一下子就把他工资卡里剩下的钱花的只剩下几百块。 本来就他们两个人住，完全可以租一个便宜点的小房子，但卫母说了，家里没个女人伺候可不行，等他们俩在省城安顿下来了，到时候让弟弟和弟妹也来省城打工，大家都住一起。 这样算下来，弟弟和弟妹一间房，卫冕一间房，再加上他自己，至少也要租有三个卧室的大房子。 “大伯，我饿了，咱们去吃牛排呗？”租好房子，提着行李从宾馆出来，卫冕看着路边的西餐厅就不想走了。 “这牛排也太贵了！一个人就要一百多块钱，咱们直接打车回家，小区旁边有一家沙县小吃……”卫志勇心疼道。 “哦，我就是听说卫昇他们同学聚会，不是牛排就是海鲜自助餐，我都没吃过，还挺想尝尝味道的……” 卫冕低下头，略长的刘海遮住了溢满嫉恨的双眼，单薄的身影，看着格外的可怜。 卫志勇立刻愧疚起来。 于是，身上最后的五百多块钱，请侄子吃西餐花了三百多，搬到出租屋后，又在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了点租房子用的东西，一通折腾下来，卫志勇的银行卡是一毛钱都刷不出来了。 最后还是用了花呗。 只可惜，这俩人都不是会过日子的。 卫冕就不说了，从小被家里宠着长大的，家务活不用他做，就连家里日常生活需要用到什么，他都不一定知道。 反正遇事不决就喊妈！ 卫志勇一大把年纪了，居然也是个生活白痴。 这些年他一颗心都扑在老家的亲妈和弟弟一家身上，自己挣了一点钱，就恨不得拼命弥补家里人，自己的小家是一点也不管。 胡倩倩一开始还跟他吵过闹过，后来发现没用，心也凉了，索性不靠他，什么是都自己做。 久而久之，就给单蠢的卫志勇造成了一种错觉，那就是经营一个小家庭，好像也不是很难的样子？只要每个月给老婆一千块钱生活费，顿顿都能吃上热乎饭，孩子上公立学校也花不了多少钱，维持一个家庭的日常开销，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俩人自以为思虑周全，在超市里买了洗发水、沐浴露、牙刷牙膏之类的，怕晚上饿了，还买了点方便面和火腿肠，水果也买了点，大包小包的提回出租屋。 结果却发现，想洗澡，忘了买毛巾和拖鞋。 想煮面，忘了买锅碗瓢盆，还有碗筷汤匙之类的。 想吃个水果，也找不到削皮刀…… 等到俩人对照着家里急缺的东西，列了个采购单，跑到小区门口，却发现超市已经关门了。 咳~老小区附近的店主，一般都比较佛系，作息时间和老人家差不多，早上开门，晚上九点之前必定关门回去睡觉。 谁愿意为了半夜跑出来买烟的烟鬼，守着店熬到大半夜？ 那点利润，还不够开空调交电费的呢。 实在没办法，最后卫志勇只能找了两件旧了的棉t恤出来，充当毛巾，俩人简单洗漱了一番，各自回到房间…… “大伯！你怎么没买被子？” 卫志勇一脸灰败地从自己房间走出来。 他那个房间也只有光秃秃一张老式席梦思床。 别说被子了，连个床单枕头都没有！ 想到以前胡倩倩当家的时候，他哪里操心过这些事情？ 反正每天上班前，家里早饭都是做好的，吃完就走。 晚上下班回来，饭菜也是做好的，家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是现成的…… 从前觉得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旦失去了，便觉得更加的难以忍受！ 他突然后悔离婚了…… “大伯，这房子也不能睡啊，要不咱还是去住酒店吧？”卫冕的小脾气已经快按捺不住了。 他家穷归穷，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 没办法，卫志勇只能带侄子去住酒店。 也不知道是不是霉运附体，今天一整天，简直什么事情都不顺心！ 以前他们这个小区附近有很多私人旅馆和快捷酒店的，可卫志勇带着侄子找了好几家，全部都住满了。 “别找啦！今天咱们这一片的酒店、宾馆，只怕一间空房都找不出来了。”一个旅社老板好心提醒他们，“这两天咱们这的美院考试，据说一下子来了好几千个考生！这么多人都要找地方住，你说你们也没提前预定，这时候出来找地方住，谁家有空房间给你们留着啊？” 卫志勇和卫冕拖着行李箱，茫然地走在街道上。 走累了，就只能在马路牙子上坐着歇一会。 “大伯，咱们大车到市区去住吧？贵就贵点，总不能睡大马路吧？” 话音刚落，就看到几个酒鬼喝得醉醺醺的，拎着解酒的饮料瓶晃到他们面前。 低下头，看了看穿着旧睡衣、十分落魄的俩个大男人，不由心生怜悯。 “失业了是吧？” “唉！想开点吧，这几年大家都一样，日子难过啊！” “给~这钱拿着，买两桶泡面吃吧！” 这几个醉汉居然还是个好心人！ 看着脚边丢下的几个空的饮料瓶子，再看看手里被强行塞过来的二十块钱，卫志勇一张老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这些人是拿他当乞丐了吗？ 他好歹也是正经国企单位的正式工！每个月一两万的工资福利拿着，卡里还有八十万！ 等等！那八十万，现在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卫志勇茫然四顾，心底一片苍凉。 一时间，他居然觉得，现在的自己，除了还有一份体面点的工作之外，和那些睡在大马路上的乞丐，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第4章 第4章 正所谓“同人不同命”。 因为不会做人，还疑似虐待老婆孩子，卫志勇在yc公司的人缘，差得连员工宿舍都申请不到！ 卫昇却在正式上岗后的第二天，就被部门领导指派去了一个台里自制的综艺节目。 像他们这样刚考进来，还在试用期的新员工，按理说是不可能一进单位就直接被派去干活的。 但谁让卫昇运气好呢？ 这个节目组因为突发状况，需要招募大批技术人员帮忙制作后期。 领导看过卫昇应聘时提供的个人作品，当场考察了一下，发现这小子的后期制作技术居然还真不错，立刻就把他安排到节目组后期部门去了。 卫昇差点高兴疯了！ 这就是半只脚踏进了正式工啊！ 试用期就能进节目组，那就意味着，只要这个节目能顺利播出，他这个试用期就能顺利混过去。 卫昇他们这一批考进来的有十几个人，不过大部分都去了采编和运营岗位，和他一样做后期的纯技术人员，就只有他和一个叫韩则楷的。 不过韩则楷没有和他分到一起，而是去了j省电视台收视率最高的一档晚间新闻节目。 卫昇秒懂！ 本来想和这位新同事认识一下，以后彼此有个照应，现在也不敢去了。 一进来就直接去了晚间新闻，摆明了人家后台强大，压根就不需要跟他这种草根“彼此照应”好吗？ 他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 没想到的是，他没去找韩则楷，韩则楷反倒趁着中午吃饭的时候，主动坐到了他对面。 “你好！”卫昇嘴里还叼着筷子呢，样子看着有点傻乎乎的。 “好个屁！你赶紧想办法让家里找找关系，从那个破节目里调出来！被人推到坑里了都不知道，你还在这儿傻乐呢！” 韩则楷没好气地悄声怼了他一句。 啥情况？ 卫昇眨了眨眼。 食堂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吃完饭，卫昇特别有眼力见地把韩则楷约到了电视台楼下的一家奶茶店。 其实本来卫昇是想请对方喝咖啡的。 但左右一看，电视台附近只有一家星爸爸…… 对不住了！ 以他现在的实习工资，还不足以成为尊贵的星爸爸会员。 还是请新同事喝一杯雪王家的鲜橙汁吧，量大，管饱！关键是便宜啊~~ 等奶茶的功夫，卫昇就知道了韩则楷为什么让他赶紧离开那个节目组了。 原因很简单，这档综艺节目简直就是毒性十足！后期火葬场！ 怎么说呢，自从这档名叫《我陪兄弟回老家》的节目开拍之后，整个j省电视台的风水都被带坏了！ 其实这档节目原本的策划是非常正能量的。 节目组邀请了一些出身农村的娱乐圈男明星，由主咖出面，邀请几个自己的兄弟（其实就是节目组安排的其他嘉宾），一起回自己的老家，回忆童年，打打感情牌，迎合现在一部分观众的怀旧诉求，再和当前大热的乡村振兴事业结合起来，准备打造一个正能量的乡村慢综艺。 谁也没想到，节目才播出第一期，第二期正在拍摄呢，他们的主咖和其中两个“兄弟”，就在拍摄现场被警察叔叔当场带走了…… 娱乐圈哪有什么秘密？ 很快，一头雾水的节目组，就荣幸地发现自己登上了热搜榜第一。 某当红小生，居然在拍摄综艺节目期间，和好兄弟一起在酒店组团“点外卖”？呕~~ 制片人泪流满面。 他真的不想上这种黑热搜啊！！！ 只可惜，热搜不是他想撤就能撤的。 就这样，j省电视台这档自制综艺，就从《我陪兄弟回老家》，变成了《我陪兄弟点外卖》。 据当时拍到的狗仔爆料，这桩丑闻之所以把节目组给牵扯进来，是因为这三个烂人为了逃避狗仔，居然找人冒充节目组导演，谎称要选几个素人参与节目录制，不花一分钱，就找了一堆年轻漂亮的新人来参加“海选”。 结果可想而知。 为了能上节目，这些想红都快想疯了的娱乐圈新人，还真有不少愿意主动“献身”的。 如果单纯只是这样的利益交换，还不至于出动警察叔叔。 要命的是，这三个烂人居然还染指了一个还在准备艺考的女孩子！ 就这样，三个烂人手牵手进去吃国家的免费饭去了。 最可怜的就是节目组的后期了，还没来得及制作的第二期节目，可以直接作废，继续换人来补拍。 可已经播出的第一期咋办啊？ 赶紧下架！然后一帧一帧的修图吧！ 修到最后，节目组的后期直接崩溃了，看到某人的脸，直接一个敷衍的马赛克盖上去！ 这就算了，毕竟一期节目去掉广告时间，实际上也才一个多小时。 没想到重新请了第二位主咖，拍到第四期，又出事了！ 这次倒不是嘉宾的原因，而是嘉宾们“体验生活”的那个小山村，一夜之间又被更多的警察叔叔包围了！ 一晚上来了几十辆警车啊！ 还出动了警用无人机喊话！ 那场面！导演都吓得瑟瑟发抖，以为自己是不是误入了某个大毒枭的老窝什么的。 等到所有人都被带回去做完笔录，导演才知道，原来，一开始是有个网友在节目组的路透照里，发现一个当地的农村妇女，长得很像自己失踪了十几年的姐姐。 紧接着，又有人在网上发帖子说，自己在节目路透照的背景人物里，发现有几个农村妇女好像精神状态不太对劲。 这年头的网友都是火眼金睛，而且很多年轻人正义感特别强，不像老一辈喜欢和稀泥，反正他们发现这个村子可能有人拐卖妇女，甭管是不是，先报警再说！ …… 就这样，《我陪兄弟回老家》的第四期，又变成了《我陪兄弟去打拐》。 网友们看着第二次靠负面新闻登上热搜的节目组，简直快要笑疯了。 这个节目有毒吧？ 才播到第四期，这都进过几次派出所了？ 要不也别叫什么《我陪兄弟回老家》了，干脆改名叫《我给监狱冲业绩》好了。 一期送一个或者若干个法制咖进去，连续拍上一整年，从此娱乐圈就彻底干净了…… 因为“毒性太大”，现在《我陪兄弟回老家》这个节目，在内娱可以说是令人闻风丧胆。 各大娱乐公司经纪人一听是这个节目组邀请他们，话都没说话，就把电话给挂了。 开玩笑！ 混这一行的，谁敢拍着胸脯说自己一辈子一点错误都不犯？ 就算自己洁身自好，也难保家里的亲戚朋友之类的不会犯糊涂，仗着自己的名气在外面坑蒙拐骗。 这些年，娱乐圈里被自家人坑了的明星还少吗？ “反正这个节目现在台里基本上已经打算埋了。” “赞助商也差不多全跑光了，只剩下两家，都是台领导的亲戚，跑不掉，只能硬撑着。” “听说后期修图修得眼睛都快瞎了，你现在过去，就是个小炮灰！你还高兴呢？还不赶紧跑？”韩则楷没好气地骂了两句。 卫昇感激地谢过了韩则楷的好意，不过，考虑了一会儿，他也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家要是能找到电视台大领导的关系，你想想，主任敢把我塞到这个炮灰节目里去吗？” “咱们都是一起报名参加考试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误打误撞自己考进来的，哪有什么人脉关系啊？” “不过，韩则楷你倒是提醒我了，搞不好我能进电视台，就是因为这个节目缺后期呢？” 卫昇的性格，说难听点是傻白甜，说好听点，就是励志乐观，他把韩则楷跟他说的情况分析了一下，居然觉得这件事对他来说不算坏事。 “节目后期制作压力大，这不正是给我这个新人表现的机会吗？”卫昇笑了笑，“而且关系到过审问题，到时候领导们肯定会亲自监督后期制作，不管节目能不能继续做下去，反正我这个小透明，肯定能借这个机会在领导面前露露脸吧？” “只要领导记住了我，那试用期应该是没问题了，现在国家对综艺节目审核这么严格，这次我好好表现，搞不好下次再遇到这种难搞的节目，领导还能想到我呢？” 韩则楷被他这番话说得目瞪口呆。 虽然听着有些鬼扯，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该死的有道理！ 对呀~节目会不会凉凉，那都是制片人、导演和嘉宾们的锅，跟一个小小的后期人员有什么关系？ 相反，就像卫昇说的，嘉宾越是拖后腿，他这个后期的工作压力越大，就越能让领导发现他们这帮后期的重要性。 讲真，自制综艺利润这么高，就算这个节目黄了，难道台里以后就不做其他综艺了？ 要继续做综艺，就得留住这帮给力的后期社畜，而且还要适当提高待遇。 毕竟现在业内都知道他们j省电视台的后期制作p图牛逼了，万一有人来挖墙脚怎么办？ 这么一想，这个有毒的节目，对于嘉宾来说却确实是剧毒无比。 可对于卫昇这个还在试用期的后期人员来说，居然该死的合适！ “不管怎样，今天还是要谢谢你，要不是你跟我说了这些，我都不知道这档节目居然还有这么多内幕，韩则楷，谢谢你！今晚你有时间吗？我请你吃个饭吧？”卫昇趁机邀请道。 他在体制内确实没有什么人脉关系，但，炮灰也有炮灰的活法嘛~ 别人都不要的“剧毒”资源，兴许就是他表现的机会呢？ 反正这个合同工的岗位，本来就是因为这档节目才被他幸运“捡漏”的。 好处他得了，该卖力的时候，他也不会退缩。 第5章 第5章 j省广电大楼一共28层，不过为了提高社畜们的工作效率，节省经费开支，采编制作都集中在15、16两层。 喝完友谊的奶茶，韩则楷和卫昇一起去21楼的办公室，上午已经办好入职手续了，下午要来办公室，领取广电专用的门卡、饭卡和工作服。 “那就说好了，下班我过来找你，咱们一起吃个饭。”卫昇热情地邀请韩则楷。 他可没有那种“我家境一般、所以不能和有钱人一起玩”的纠结心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未必有钱有权的人家，过的就真比他们这样的平民百姓幸福。 虽然他爸不是个东西，但从小到大，卫昇在外公外婆和亲妈那里，得到的爱护和偏袒，一点也不比其他孩子少。 韩则楷点了点头。 他贡献了那么多情报，难道还不值一顿饭吗？ 再说了，一起吃个饭也好，他还有事情要问卫昇呢。 卫昇工作的地方在15楼，他来的时机不太好，正是后期制作压力最大的时候，办公室的人把他带到主任办公室的时候，后期制作部主任姜霏刚和领导发了一通火。 不过，听说卫昇是台里新招进来给他们后期制作部“补充战力”的，姜霏的脸色终于好了一些。 尤其是看到卫昇那张脸之后。 平心而论，卫昇长得不算特别惊艳的绝世美男，五官也没有特别出挑的地方，可组合到一起，就是看着格外顺眼，笑起来眉眼弯弯，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大牙，属于那种第一眼看到就容易对他生出好感的长相。 “我看过你的个人简历和作品，科班出身，还有过后期剪辑制作的经验，正好，我们有一档节目，现在正急缺后期制作，走，我先带你去认识一下部门的同事们，明天正式开始工作，可以吧？” “谢谢姜主任，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上岗！”卫昇连忙开口道。 “噗~不要紧张，咱们台里的后期，也没有网友说的那么可怕。” 卫昇：“……” 呵呵~是吗？ 我不信！！！ 姜霏带着他在制作部转了一圈，叫了一大堆人的名字，卫昇一个都没记住！ 现在他可算是明白，为什么楼下可以指纹或者刷脸打卡，电视台还要专门给工作人员准备一个工作牌了。 这就相当于一张狗牌啊！上面的员工所属部门和名字字体特别大，绝不会出现同一个单位的人，见面还叫不出对方名字的尴尬社死现场…… 不过，因为今年部门就进了两个人，而且不幸赶上了最忙的时候，姜霏只能歉意地表示，等这次节目制作周期结束，再请卫昇和韩则楷两位新人吃饭。 新人刚入职，部门聚个餐，大家认识一下，欢迎一下新同事，这是广电的一大传统，而且也不用大家凑份子，部门本来就有团建经费。 这么转了一大圈，等坐在自己工位上的时候，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 当然了，此时的卫昇绝不会想到，这将是他今后的社畜生涯中，唯一仅有的一次准点下班了…… 到楼下打完卡，卫昇跑到16楼，就看到韩则楷已经甩着车钥匙从里面出来了。 “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呀，刚上班，就开四个圈圈？”卫昇开玩笑地指了指车钥匙上的车标。 这车他爸一直想买，只可惜，上了三十多年班，也只能想一想。 不是卫志勇的收入买不起，而是他自己根本存不到钱。 “哦，我本来开保时捷的，我爸说来这边上班不能太高调，强行给我配了一辆小奥迪。”韩则楷撇了撇嘴。 似乎对他爹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非常的不齿。 体制内哪有什么秘密可言？ 别的不说，等他们转正之后，还不是要向组织提交一份个人财产说明？ 到时候他名下的别墅、豪车、公司股份，还有他姥爷给他的信托基金什么的，办公室知道了，也就等于整个单位都知道了…… 卫昇：“……” 富二代真是一点也不友好！ 被炫富炫了一脸的平民卫昇，决定请韩少去尝尝他们平民专属的美食——夜市牛排！ 车子开到市民广场附近的时候，韩少爷担心新同事请自己吃顿饭，会把他吃破产，还好心表示，他晚上吃得少，不用去吃什么大餐，两个人找家轻食店简单吃一份沙拉就行了。 “那不行！咱们华夏人请吃饭，怎么能没有肉？” 市民广场附近有几家大型商场，顶楼一般都是租给一些餐饮公司开高档餐厅的，坐在上面可以付俯瞰整座城市，人均消费就没有低于一千元的。 韩则楷还在纠结待会儿要不要偷偷去把账给结了，等他回过神来，就发现卫昇已经把他拉到了广场边的一个小巷子里。 “我跟你说，这里有一家夜市牛排特好吃！” “最近他们家还推出了双人餐，两份牛排，两杯鲜榨柠檬水，再加双份鸡米花，团购价才98元！” 一听到两份牛排，还送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居然还不到一百块，韩少爷面色一变，下意识的就想跑。 这么便宜的牛排，莫非就是现在网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海克斯科技”？ 这吃的怕不是牛排，而是一整个元素周期表吧？ 见他脸色都变了，卫昇暗暗偷笑，被“小奥迪”炫了一脸的郁闷也消散了，带着韩少爷绕过牛排摊，走到了一家卖羊肉烩面的摊子前面。 这家是夫妻店，听老板说，前几年老家那边发洪水，房子都冲走了，夫妻俩就跟着上大学的儿子，来他们j省摆摊卖烩面。 本来只想着打工攒够盖房子的钱，夫妻俩就回老家种地去。 谁能想到，就这么一个烩面摊子，一个月的利润，就顶得上他们夫妻俩种地一年的收入了。 这还得是风调雨顺的年份，要是赶上大旱大水的灾年，一整个颗粒无收，一年白干不说，还得倒贴种子农药化肥的钱！ 就这样，王叔和王婶干脆就留在这里摆摊卖烩面了。 卫昇特别喜欢吃他们家的烩面，尤其是他们家的羊肉烩面和牛肉烩面，用的不是那种冷库批发的便宜冻货，全部都是屠宰场里定的新鲜肉。 汤底也不是勾兑的，正经用牛骨熬了一晚上的鲜汤。 吃的时候，一口烩面，一口肉，再夹一筷子老板娘自己腌的酱芥菜丝，那滋味，啧啧~ 韩则楷也是个嘴刁的，吃过的好东西不少，一闻到这家烩面的味道，他也不闹着说什么地摊不卫生了，非常积极地找老板娘要了开水来烫碗筷。 明知道有些病菌开水烫一下也杀不死，但没办法，吃饭烫碗筷这个习惯，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j省人民的基因里！ 老板娘似乎很喜欢卫昇，韩则楷发现，同样都是大碗的烩面，他们这两碗上面盖的羊肉，都快把面给遮得看不见了。 而且老板娘还拿小碟子盛了好几样小菜过来，自家做的酱芥菜丝、酱豆子炒的辣椒酱，还有油炸花生米、一盘切片的黄牛肉…… 旁边其他桌的客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大声嚷嚷起来。 “吵什么吵？这是我娘家侄子！亲的！！”老板娘大声吼了回去。 熟客们顿时不敢说话了。 在他们河南，“娘家侄子”可是比亲儿子还重要的存在！ 毕竟儿子再牛也不敢打老子。 可要是自家大姑在婆家受了委屈，娘家侄子可不管你是不是姑父。 敢打我大姑？头都给你捶烂了！！ “老板娘真是你亲姑啊？”韩则楷低声八卦道。 “哪儿呀，我跟老板的儿子是大学校友，那个小兄弟胆子小，内向，在寝室经常被欺负，我不是学生会的么，后来就想办法给他换了个寝室。” “看来你这做好事的习惯，还真是到哪都没丢掉。” 没想到韩则楷居然感叹了一句。 卫昇看了他一眼。 难道他也曾无意中帮过这位大少爷？ 不然韩则楷为什么要跟他说那么多电视台的内幕？ “上个月的月底，你是不是在永康巷救了一只猫？” 卫昇瞪大了眼睛：“当时你也在？不对啊，我记得当时路边没人啊。” “我开车过去的，你当然没看到我！”韩则楷没好气道。 那天他本来有急事，为了抄近道，才走了永康巷那条单行道，谁知居然在路边的垃圾箱下面看到一只正在蠕动的毛团子。 可是那条路是单行道，当时后面的车子一直在按喇叭，韩则楷只能先把车从巷子里开出去，找到停车位之后，把他的保时捷停好，等他原路跑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把那只被人遗弃的小猫咪给抱起来了。 看到小猫被人救下来了，再加上自己当时确实有急事，韩则楷就离开了。 没想到半个月后，他居然在电视台的招聘面试上，又遇到了那个救了小猫的年轻人。 本来他想问小猫咪现在怎么样了，可是听到电视台里有人说，新来的那个做后期的，要被分到《兄弟》那个凉凉节目组，一时间他也顾不上问猫咪的情况了，唯恐卫昇这个老好人被算计背锅，赶紧出言提醒。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提醒我的呀？亏我还以为是我的人格魅力征服了你呢……”卫昇有些小失望。 “你少自作多情了！对了，小猫现在怎么样了？”韩则楷关心地问道。 “恢复得挺好，身上的寄生虫都清理掉了，被人烧掉的毛也长出来了，就是一条后腿骨折了，还在宠物医院养伤呢，你赶紧吃，吃完我们一起去看猫。”卫昇催促道。 听到卫昇说小猫咪身上的毛都被人烧掉过，韩则楷一阵揪心，一阵狼吞虎咽的把碗里的烩面给吃光了。 简陋的折叠桌上，还剩下不少小菜，卫昇是一点也没浪费，找老板娘要了几个小塑料袋，全部打包带走了。 临走的时候，韩则楷发现，明明老板娘只喊了两碗烩面的钱，三十元，卫昇却扫码付了六十块钱。 明显是把那碟卤牛肉和几样小菜的钱也给付了。 第6章 第6章 去宠物医院的路上，卫昇才知道，原来韩则楷也养了一只猫，叫二饼。 不过他妈妈有严重的猫毛过敏，所以韩则楷不敢把二饼抱回家，自己偷偷在外面买了一个小公寓给二饼住。 “我那个公寓就在电视台旁边，回头等你的猫出院了，要是家里不能养，干脆给我得了，反正二饼平时在家一个猫也挺寂寞的，多养一个，也算是给他找个伴儿。” 韩则楷觉得自己和卫昇的猫很有缘，拼命撺掇卫昇把这只猫让给自己。 其实仔细想想，那猫本来就是他先发现的，要不是卫昇刚好路过，把它捡起来了，兴许现在已经是他的猫了呢？ “干嘛给你？我妈对猫毛又不过敏！” “而且她刚离婚，我呢暂时也没有结婚生孩子的打算，正好把小猫给我妈养着，免得她一个人寂寞。” “唉！那好吧，你先抱回去给阿姨看看，阿姨要是不愿意养，你再给我好了。”韩则楷依然不肯放弃。 卫昇最近穷成这样，有一半都是因为这只猫祖宗。 铲屎官真是穷且卑微，因为准备电视台招聘面试，几天没来，猫祖宗又不认识自己了，并且似乎怀疑他已经决定抛弃它了，小小的一团，紧紧缩在笼子最里面，圆溜溜水润润的大眼睛，防备地盯着卫昇。 卫昇这颗心呐~都被这小没良心的给伤透了！ 枉费他为了给这小祖宗赚手术费和猫粮，面试一结束，就到处接单子赚钱了，现在居然都不认他了？ “我就说让你多来陪陪它吧？这种被遗弃过的宠物，对主人都有防备心了，一旦发现新主人又有遗弃它的征兆，就会变得很有攻击性。” 宠物医院的医生打开笼子，抱起小猫咪，伸出手，挠了挠下巴。 小猫咪顿时放松了下来。 卫昇这下可算是理解了甄嬛回宫后的心情了。 明明小公主是自己亲生的，可却根本不认自己！ 这简直就是拿一大坨盐巴往他伤口上按住了来回摩擦！ 韩则楷有些眼馋地伸手摸了摸小猫的脑袋，果然不愧是他第一眼就看上的“梦中情喵”。 眼前的小猫咪，身上的毛被剃光了之后，已经重新长出来了一截，琉璃般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无比，圆圆的大脑袋，圆润的小下巴，矮墩墩的四条小短腿，看样子应该是一只英国短毛猫。 按理说纯种的英短，即便猫主人自己不养了，卖给别人，也能小赚一笔，怎么会被人虐待成那样丢到垃圾桶里呢？ 不过，能干出虐待小动物这种事情的人，本来脑子可能就有问题，不能以常理来解释。 见卫昇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猫却不敢碰，宠物医院的医生都乐了。 “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小家伙后腿骨折的地方已经养得差不多了，我看你也没多少钱，没必要再花钱寄养在我们这了，干脆把它带回家慢慢养着，省点钱给它多买点好吃的。” 胡倩倩丢了一个糟心的男人，得到了一个软萌可爱的小奶猫，激动得大半夜都没睡好，连夜就翻出了自己搁置十几年的钩针和毛线团，打算给小猫咪织两件新衣服。 “妈！现在才九月份！而且它就是一只猫！也不用穿毛衣吧？” 卫昇一听到他妈要给猫穿衣服，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么热的天给猫穿毛衣，真的不会中暑吗？ “你懂什么？现在织，织好了还要洗干净晒一下，多洗几次才软和呢，别把我们囡囡给扎着了。”胡倩倩紧紧抱着小奶猫，仿佛抱住了整个世界。 “对了，你给它起名字没有？”胡倩倩问儿子。 “还没呢，当时捡到它的时候，伤得太重了，宠物医生说不一定救得活，就没起名字。”卫昇叹息道。 胡倩倩心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不过这猫也是真漂亮，身上一层深蓝色的绒毛，肚皮却是白色的，安静地卧在胡倩倩的腿上，好像一个大号的寿司。 “要不就叫她饭团吧？贱名好养活！”胡倩倩亲昵地摸了摸小奶猫圆圆的脑袋。 “听起来像个吃货……”卫昇嘀咕了一声，看到他妈眉毛都快竖起来了，瞬间就产生了求生欲，忙改口道，“那就叫饭团吧！这名字一听就是一只胃口特别好的猫咪！好养活！” “那当然！你看它长得多瘦，多吃点才能长得胖嘟嘟的。” 卫昇顿时同情地看了饭团一眼。 有一种瘦，叫你妈觉得你太瘦了。 希望饭团在他妈这里，不要把自己吃成个短腿小胖妞吧…… 英短虽然不像橘猫那么容易胖，但这天生的大脑袋和圆下巴，本来就显胖啊！ 安顿好饭团，第二天一上班，卫昇就被主任打包丢进了《我陪兄弟回老家》节目组，当天就感受到了这档节目的“毒性”。 这么说吧，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一个节目的嘉宾，有一半脸上都是被打了马赛克的……这是看综艺，还是看马赛克呢？ 更诡异的是，也不知道现在的观众是不是都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明明这个节目的马赛克都打到连赞助商都快跑光了，观众非但没跑，居然比节目没出事之前更多了！ 高峰时段，为了能数清楚这档节目到底有几个艺人塌房被打上了马赛克，特意换台过来围观的吃瓜路人，居然把节目的收视率一下子冲到了全国同时段第三名！ 要不是有这个收视率顶着，台领导觉得这档节目还能努力抢救一下，这样“毒性十足”的节目，早就埋了好吗？ 台领导想要抢救一下这档节目，最大的受害者并不是赞助商，而是卫昇他们这帮后期工作人员啊！ 卫昇刚上班，就听说他顶替的这个位置，上一个员工因为通宵熬夜修图，视网膜脱落，已经被送到医院抢救去了。 卫昇：“……” 来都来了，而且还是电视台这样的好单位，就算顶着视网膜脱落的风险，也要努力搏一把啊！ “小卫，老大给咱们定的外卖到了，你帮忙下去拿一下。”胡子拉碴的组长疲惫地使唤新来的小弟。 不是他偷懒，实在是修图修得头晕眼花，他现在是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了。 卫昇立刻跑下去拿外卖去了。 电视台管理严格，外卖不让送进来，都是统一送到后门一个寄存点。 卫昇跑过去，看到桌子上一堆外卖，顿时对电视台的“自愿加班文化”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好不容易找齐了他们的外卖，没想到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他们台二把手，正在和一个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在那儿吵架。 副台长骂中年男子没有大局意识，中年男子就冷笑着说自己还没这么大的本事，连台里的大局都能影响到。 副台长又骂人家拿着电视台的工资，却从来都不为台里考虑。 中年男子半点不让，依旧不卑不亢地表示，如果台里真觉得他光拿工资不办事，完全可以和他解除劳动合同…… 这谁啊？口气这么大？ 让卫昇惊掉下巴的是，这中年男子都这么嚣张了，副台长气得头顶冒烟，居然还不敢当场开除他。 可见这人要么就是有本事，要么就是有后台，反正都不是他这种小人物能惹得起的。 卫昇在黑暗里站了一会儿，发现两位大人物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怂怂地从后门溜了出来，拎着外卖，绕了好大一个圈，从前门进了单位。 他才不敢当面围观领导吵架呢。 领导吵架他围观，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组长看他拿个外卖拿了半小时才回来，顿时不满地问了他一句。 “组长，今天单位加班的人太多了，后门堆了一堆外卖，我找了半天才找到……”卫昇赶紧解释道。 “唉！咱们这档节目也忒造孽！肯定是策划部和广告部也在加班改脚本拉赞助呢，都不容易！大家赶紧来吃点东西，今晚搞不好还要通宵！” 制作部顿时一片哀嚎。 有这档节目稳稳地拉住了大家的仇恨值，谁也没怪卫昇拿外卖拿了这么久。 卫昇暗暗松了一口气，赶紧打开外卖大口吃了起来。 好不容易把前面两期的“法制咖嘉宾”全部打上了马赛克，又一个噩耗传来了—— 广告部几乎把电视台现在所有的金主爸爸们都问了一遍，好说歹说，人家就是不肯赞助这档有毒的节目。 做生意的跟娱乐圈的都差不多，特别迷信风水。 大家一看这个节目接连出事，担心被“妨碍”到，有些抹不过面子的老金主，甚至宁可出钱赞助j省电视台的其他节目，以此来换取《我陪兄弟回老家》这个节目组不要再来找他们拉赞助…… 现在的艺人多贵呀！哪怕十八线小明星，但凡有一丁点名气出圈，录一期节目就敢喊十几二十万的出场费！ 找不到肯出钱赞助的金主爸爸，眼看着这档节目就真的要凉凉了。 就连韩则楷都在私下问卫昇，要不要他帮忙，把卫昇弄到晚间新闻去。 韩则楷最近想转行做记者了，他觉得做晚间新闻的记者更刺激，他要是转行去做记者，那时政部那边就空出来一个后期的位置了，正好让卫昇顶上。 然而，就在卫昇认真考虑，要不要请韩大少帮忙，给他挪挪位置的时候，一个内部消息突然传开了—— 老台长马上要退休了，不想让自己退休前拍板定下的最后一档节目烂尾，决定不请什么流量明星了，直接从单位内部选几个长得还算上镜的，把这档节目给拍完。 这时候就不得不夸一句体制内的政审制度了。 但凡是通过正常流程考进来的，那都是先按照公务员的标准严格筛选一遍的，别说本人不能犯罪了，就连三代以内的直系亲属都要查一下有没有违法犯罪历史。 一句话，体制内的社畜们，可以长得“各有特色”，但底子绝对清清白白！ 绝不会像娱乐圈那样，动不动就扒出来几个法制咖…… 而且，从单位内部选拔还有个好处，便宜啊！！！ 从外面请艺人，动辄几十上百万的出场费。 从单位挑人，呵呵~ 就按出差来算吧，撑死了一天一千块钱差旅费！ 按照这个节目的录制规则，一期节目连录制带来回时间，最多五天。 一个人五千块，五个人就是两万五，这点钱电视台还是拿得出来的。 消息一传出来，别的部门先不说，后期制作部瞬间就乐疯了。 太好了！他们单位内部哪有什么法制咖？ 再说了，都是素人，网友和狗仔压根就懒得扒他们好吗？ 终于不用抠图抠到眼瞎了！ 第7章 第7章 只是，让台领导也没有想到的是，因为这个节目有那么点玄学的黑历史在身上，对事业和前途稍微有点追求的员工们，都不敢来报名。 再说了，出去录节目，一天才给一千块钱？打发叫花子呢？ 他们台里的主持人，哪怕只是个外景主持人呢，出去接个单子，给人主持一下婚礼或者开业剪彩什么的，跑一趟至少也有几千块钱。 “名嘴”的出场费就更高了。 他们台里那几个台柱子主持人，出去给人家站台主持，一场的报价也不比娱乐圈的小明星低多少。 眼看着没人报名，台领导顿时不高兴了，立刻祭出了体制内万能的“摊派大法”—— 没人报名是吧？ 那就以部门为单位，每个部门至少推举一个人报名参加！ 后期制作部主任姜霏有一句p想送给领导…… 丫的真当我们后期部十项全能啊？ 又想让我们熬夜通宵修图，又想让我们盘靓条顺貌美如花？ 等等！ 他们部门好像还真有个挺合适的人选…… 姜霏把刚来部门报到，还没来得及被加班摧毁了容貌和身材的卫昇，叫到了自己办公室里。 “小卫，我看你形象不错，不如你代表咱们部门报个名？” “唉！你来我们部门也有几天了，想必也看到大家的状态了，脱发、黑眼圈、过劳肥，看来看去，整个部门也就你，拉出去还能代表一下咱们制作部的门面。” “啊？让我去录节目？不行不行！我对着镜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啊。”卫昇连连摆手。 “小卫啊，你先别忙着拒绝，你应该不知道，这档节目，现在台里几位大领导都很关心对吧？” “这时候谁要是表现好一点，能让几位大领导记住自己，等下回咱们台里考编的时候，只要能进面试，几位领导都对你印象深刻，你说，领导们会给你打低分吗？” 考编？！ 卫昇顿时被这两个字狠狠拿捏住了。 他并不是贪图体制内的安稳，只是他知道，他妈这辈子最大的执念和不甘，就是他爸明明拿了一手好牌，一毕业就进了yc公司那样的好单位，在单位混了三十多年，居然连儿子的工作问题都解决不了！ 众所周知，yc这个系统里，很多都是“子承父业”，正式员工的子女报考本单位，比外面的人更容易。 卫志勇他们单位，比他进去迟的后辈们，都给自家孩子在内部安排好了工作。 只有卫志勇，一辈子稀里糊涂的，既不懂得拍领导马屁，也不知道和同事搞好关系，儿子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居然还要她这个家庭主妇去想办法！ 胡倩倩发狠让儿子一定要考上体制内，就是为了让卫志勇看一看，他们母子不用靠他，照样也能考上一个体面的工作。 卫昇知道，他妈心里一直憋着这口气呢，他要是考不上编制，他妈这口恶气，怕是要变成下半辈子的一个心病了。 …… “那好吧，我听主任您的，不过我镜头感真的不行，到时候要是被刷下来了，您可别失望啊。”卫昇装着勉为其难的样子，替整个部门扛下了这个摊派任务。 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这还没开始内部“海选”呢，姜霏就把他从加班表上面剔出去了。 “这几天你好好休息，千万不要有黑眼圈！”姜霏一边说，一边递给卫昇一大盒美白面膜，“回去放在冰箱里，每天睡前敷一张！” 卫昇：“……” 韩则楷听说卫昇在部门主任的“劝说”下，终于还是答应了报名参加内部海选，一脸同情地拍了拍他瘦削的小肩膀。 语气沉痛地说：“哥们，你放心！等节目播出，要是有人在网上黑你的话，我一定会切小号上去挺你的！” 卫昇：“……” 也、也不至于这么恐怖吧？ 不过，听说电视台里面能人辈出，他这个还在实习期的新人，也不一定能选上吧？ 说完这句话第二天，卫昇就接到通知，他被选上了！ 卫昇：？？？ 他这是亲手刀了他自己？ 部主任姜霏对此十分愧疚：“小卫，这次要辛苦你了！台领导说了，既然我们后期制作部一天到晚骂嘉宾不做人，那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我们部门出一个人，亲自来做一次常驻嘉宾，所以，你一定要加油啊！给咱们制作部争口气！” “你放心！只要你顺利录完这个节目，什么实习、转正，都包在我身上！” 卫昇：“……” 不，他现在一点也不放心了o(╥﹏╥)o 然而他这个职场新人，在部主任面前都没有什么话语权，更何况这次拍板定下最终人选的，还是他们台的一把手。 好在他不是一个人。 跟他一起被赶鸭子上架的，还有策划部的一个小姐姐，叫陈梦洁。 广告部的一个据说特别会搞气氛的小哥哥，叫章泽轩。 “官儿”最大的嘉宾，是新媒体部的副主任欧阳夏，这次要去的，就是欧阳主任的老家梧桐镇。 之所以挑中他们这四个人，据说主要还是因为这四个部门在这档节目的筹备制作过程中，一直骂骂咧咧的抱怨节目组不做人。 制片人是这么跟台领导说的—— “既然这几个部门的同事都觉得咱们做的不行，那就让他们自己人上嘛~” 不让这帮同事们试试，他们怎么知道做节目有多难？ 真以为广告部把赞助拉过来，策划部写写脚本，后期制作稍微用心一点，新媒体部再写几个安利帖，一档节目就能火爆全网？ 想屁吃呢！ 嫌我们做的不好，有本事你们自己来！ 这次制片人和导演可算是能出一口恶气了，甚至就连新一期节目的拍摄地点，选的都是新媒体部欧阳主任的老家，要是节目还出事，看这几个部门还怎么说？ 别到时候狗咬狗，几个部门自己打起来了，那才好笑呢。 不过，可能是一天一千块的出场费实在太低了，被内部群嘲之后，制片人难得善心大发了一把，找台领导争取了一下，帮嘉宾们把出场费提高到了一期两万元。 这大概是接到通知后，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情了。 卫昇正好缺钱，他还想等公积金下来了，攒钱给他妈再买一套小公寓以后养老呢。 《我陪兄弟回老家》除了翻车那两期之外，按照原定策划，还要录十期。 一期两万块，十期就是二十万，抵得上卫昇两年的工资了。 制片人“氪金”的效果确实非常明显，几个骂骂咧咧的嘉宾们终于消停了。 担心这几个到手的嘉宾跑了，制片人和节目组导演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名单定下来第三天，就直接拉上一班人马奔赴梧桐镇。 梧桐镇听名字像是一个很有诗意的江南小镇，实际上却是一个地处华夏中西部交界处的贫困乡村。 而且镇上并没有梧桐树。 “哈哈~我们镇叫这个名字，其实是因为一个乡野传说。”本期节目的主咖欧阳夏担当起了临时讲解员，给他们讲述了梧桐镇的故事。 其实就是古时候有个精通风水的大师路过此地，见附近几条水系，纵横交错，俯瞰如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当时这里常年水患，民不聊生，当地父母官便请到了这位风水大师来看看。 谁知大师既没有开坛做法，也没有让乡亲们给河神供奉童男童女，只是让县令给河道上下游的两个乡镇改了名字。 一个叫凤来镇，另一个就是他们这次要去的梧桐镇了。 凤栖梧桐，上上大吉。 从那以后，这里的水患果然就少了许多。 但架不住现代人自己作死…… 数百年间，没了水患骚扰的凤来镇，因为水系发达，宛如“塞上江南”，靠近河岸的肥沃土地，先是被大量开垦出来做了农田，紧接着又大批大批的盖房子。 现在，曾经的凤来镇，已经彻底独立出去，变成了凤来市。虽然还是一年年的发大水，动不动淹掉半座城，但经济确实是发展起来了。 振翅翱翔的凤凰，已经不需要脚下的梧桐树了。 梧桐镇就这样在时间的长河里渐渐落寞，成了本地著名的贫困乡。 “我们那儿的老人都开玩笑说，梧桐镇这个名字，一开始就没取好，这梧桐树不就是凤凰脚下的踏板吗？就算出了凤凰，也早晚要飞走的。”欧阳夏苦笑一声。 他不就是那个有出息了就飞走了的凤凰吗？ 当年考上名牌大学的时候，村里人多高兴啊，家家户户都来他家出份子送他去上学。当时的欧阳夏，也曾暗暗发誓，以后有能力了，一定要好好建设自己的家乡。 可是，现实很快就让那个曾经怀揣梦想的少年，低下了骄傲的头颅。 贫穷落后的梧桐镇，并不需要一个新闻系毕业的大学生。 他甚至连本乡镇的公务员都考不上。 他不是腰缠万贯的富二代，更不是网络小说里一出场就自带金手指的主角。 电视台新媒体部副主任，镇上的人都说他在省级媒体当领导，实际上就是个高级社畜！ 每个月拿着税后一万刚出头的工资，他连自己的命运都没办法改变，有什么资格去改变家乡的命运呢？ 听着欧阳主任的话，车里一行人都沉默了。 所以说，乡村慢生活综艺，还是得请那些没有经历过底层疾苦的娱乐圈少男少女们来当嘉宾啊！ 看着农村的生活，什么都觉得新鲜，绝不会像他们这样，一开口就是底层老百姓的愁苦。 观众看综艺就图个乐呵，搞得忧国忧民、苦大仇深的，谁愿意在公司被吊打了一天，晚上回来还要忆苦思甜、给自己找虐啊？ “其实，也不一定不需要咱们媒体人吧？”一片死寂中，卫昇突然开口道。 垂头丧气的摄像大哥，立刻激动地把镜头对准了自家同事。 小卫童鞋是个好同志啊！居然还知道给节目制造话题了？ 被黑洞洞的镜头怼到了面前，卫昇吓了一大跳，脑子里想好的话都被吓飞了。 第8章 第8章 “小卫，说说你的想法！”欧阳夏面含微笑，鼓励地看着卫昇。 “对呀卫昇，趁着还没到，咱们大家都来出出主意，看有什么办法能帮帮梧桐镇。”章泽轩也反应了过来。 这小子不愧是传说中的气氛组，一句话就把所有人都拉进来了。 “小卫你只管放心大胆的说，你们出主意，我来给咱写脚本！”策划部的陈梦洁小姐姐也支棱了起来。 “额~那个，你们有没有想过，越是贫穷落后的地方，可能越是保留着一些外面已经被淘汰掉的东西呢？” “我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咱们这期节目，要不整一个‘时代的烙印’主题？” “妙啊！小卫你展开说说！” 导演汪群不知道什么挤了过来，两眼放光地看着卫昇。 卫昇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又不敢这时候掉链子，只能硬着头皮接着往下说—— “之前我姥姥她们社区老年舞蹈队，要排一个七十年代的舞蹈，很多有年代感的道具，在城里都找不到了，网上买的仿版也不像，后来我姥姥就让我开车送她去一个很远的乡镇，那边居然还有供销社，里面仓库里好多东西我见都没见过……” “没错没错！我们镇上确实还有供销社，现在还有煤油灯在卖呢。”欧阳夏也激动了起来。 如果按照卫昇这个思路，搞不好这一期的梧桐镇，真的可以做成一个全民怀旧主题呢？ 更重要的是，他自己就是在电视台干了十几年的老员工，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很多80后90后早就已经不看电视了。 现在还在坚持看电视的，基本上都是70后以前的那帮老人。 真要搞个“时代的烙印”怀旧主题，搞不好真能把这帮喜欢看电视的老一辈观众重新吸引过来呢？ 这么一想，好像他们传统媒体一直以来的路线都走错了呀？ 不管是报纸还是电视，本来他们的目标受众，就应该是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中间的这帮人。 可是，看看现在的报纸和电视媒体都在关注什么吧！ 每天热搜上的热门话题啦，各种流量明星的花边新闻啦，网红出轨撕逼大战啦……哪一个是老人家想看的？ 他们真的是生生的把自己原本的目标受众给丢了，卖力讨好的年轻一代，却根本就不愿意再为报纸和电视买单。 这一趟车里没有外人，都是省电视台的自己人。 制片人、导演和负责跟队的台领导，更是单位里工作了十年以上的老人。 听完卫昇这个年轻人的话，他们内心受到的震撼和启发，已经不是三两句话能概括的了。 跟队副台长面色潮红，当场抢过策划部陈梦洁手里的采访本和卡通青蛙圆珠笔，当场就奋笔疾书起来。 感谢卫昇给他提供了巨大的灵感！ 副台长觉得，他现在就可以马上写出一篇“关于如何提升传统媒体竞争力和市场占有率”的论文！ 陈梦洁惨遭领导抢劫，敢怒不敢言，委屈巴巴地点开了手机备忘录，戴了美瞳的小鹿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卫昇：“小卫弟弟，咱们这一期的脚本，全靠你了啊！！！” 新一期节目的重担，一下子就压在了卫昇这个还在实习期的新人身上。 好在章泽轩这个社交小天才及时上线，把整个团队都拉进来，大家群策群力，欧阳夏作为梧桐镇的原住民，迅速给陈梦洁提供了镇上可以找到“时代烙印”的地点。 制片人和导演也都是70后，在旁边也帮着出了一些主意，一帮人很快推翻了原本定好的脚本，重新制定了这一期节目三天两夜的行程。 至于原本定好的，让嘉宾们通过自己的劳动换取生存基金？ 呵！这种老掉牙的乡村慢生活综艺套路，赶紧滚粗！ 大家一致同意，这一期要换个玩法，每位嘉宾可以通过帮助老乡干活的方式，和老乡交换他们家里的老物件，或者赚钱去镇上的供销社采购。 最后他们会通过直播带货的方式，把这些老物件通过直播间卖出去，赚来的钱，则作为善款，给贫穷落后的梧桐镇做一点力所能及的改变。 说到赚钱，小财迷卫昇可是一点都不困了。 腼腆地笑了笑，为了能为梧桐镇的老百姓多做一点贡献，他大方地贡献出了自己的客户资源—— “其实上次陪我姥姥去乡下买东西之后，我就把那边供销社的仓库尾货都买下来了，你们也知道，现在很多社区老人都喜欢排这种年代舞，还有话剧什么的，我就经常给社区老年舞蹈团、话剧社之类的供货……” 众人不禁绝倒！ 好你个小卫！ 让你陪姥姥去乡下采购，你居然自己赚起外快来了？ 不过，能进电视台的都不算笨，卫昇开了个头，大家立刻开始发散思维，把这个客户抓住了，兴许还真能帮老百姓把家里不值钱的老物件给卖个好价钱呢？ 更重要的是，这样一来，节目就更有噱头了，不然为什么那些鉴宝栏目收视率一直居高不下？老年人就爱看这个好吗？ 想想看，嘉宾从梧桐镇的老乡家里，找出来几样蒙尘的老物件，到时候节目组再请两个修复老物件的手艺人，帮忙把这些老物件稍微修复一下，兴许还真有看了电视的人想收藏这些东西呢？ 梧桐镇虽然没有梧桐树，但却有大片大片的杨树，有的居然直接种在了地里。 据镇上的干部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当地实在是太穷了，年轻人都跑出去打工了，谁让粮食不值钱呢？辛辛苦苦在地里忙活一年，去掉种子农药化肥的成本，种一年的粮食，净利润一家能有一万块钱就不错了。 可现在的年轻人进城打工，哪怕什么也不会，进厂打螺丝，两三个月也能攒下万把块钱了。 村里好多土地都抛荒了，后来还是有个在家具厂打工的年轻人，说种杨树能赚钱，反正家里的地荒着也是荒着，还不如种上杨树，这玩意儿生长周期虽然慢，但杨树能做板材打家具，现在种下去，不用怎么管理，就让它自己慢慢长，等成材了给板材加工厂打个电话，自然有人愿意来地头收。 农村做生意就是这样，村干部下乡到处呼吁，一点用没有！遇到有些愚昧无知的，兴许还觉得你是骗子。 可要是周围邻居谁家悄么唧唧地先把杨树苗给种上了，你看着好了，过年的时候，这家的门槛都能被踩破了！ 越穷的地方，老百姓对于赚钱的渴望就越大。 尤其是发现邻居好像掌握了什么发财的路子却没告诉大家，那不必说，这玩意儿肯定赚钱！不然他家为啥闷声发大财？ 就这样，有一家带头种杨树，没过几年，整个梧桐镇，都特么快改名叫杨树镇了。 车子开上小路的时候，众人突然看到路边出现了一些提着篮子捡蘑菇的人。 “你们这还有蘑菇呢？”章泽轩好奇地趴在车窗上往外面看。 “有啊，我小时候就经常去杨树林里捡杨树菇，烧肉炖鸡都好吃。”欧阳主任感慨道。 “那谁，小陈，你赶紧把捡蘑菇这个环节也加到咱们新一期的脚本里面！”导演一面催促陈梦洁，一面埋怨欧阳夏—— “欧阳你说你也是，捡蘑菇这么好玩的环节，你怎么能忘了呢？” “你知不知道，现在网上专门有一批网友，天天蹲在几个视频阿婆主账号下面，看人家捡蘑菇能看半天！” 欧阳夏简直哭笑不得，连忙叫屈：“我哪知道老家现在居然这么多种杨树的？以前我们镇上就学校后面一片杨树林，还是公家的！” 也对，以前人都吃不饱肚子，一亩地恨不得把田埂都种上粮食，谁家舍得把好好的耕地抛荒啊？ 更别提在耕地上种树了，谁家要是敢这么干，那就等着被骂死吧！ 节目组的车直接开到了村里，因为都是自己人，也没有请什么难搞的明星嘉宾，导演为了省钱，干脆租了几间民房，大家放下行李，立刻开拍！ 台里给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反正这档节目只剩下两个赞助商了，也没钱，制作经费能省则省，什么路透照、软文推广、买水军的费用，一毛钱都没有！ 反正只要顺利把剩下的十期节目拍完，别烂尾就行，至于能不能给台里赚钱？这个已经没人在乎了。 不赔钱就已经是奇迹了…… 大概是“糊作非为”，导演连人设都没给他们立，随便弄了个脚本，让大家按照脚本把任务完成就得了！ 于是，在欧阳主任的带领下，接下来的三天，卫昇他们几个就跟公费度假似的，别提有多放飞自我了。 尤其是卫昇，他本来以为自己对着镜头肯定连话都说不出来，没想到玩开了之后，居然比欧阳主任这个本地人还要吃得开。 他们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分房间的时候，卫昇这个职场新人，当然是礼貌地让前辈们先选房，他住别人挑剩下的。 没想到大家面对镜头都有些偶像包袱，不肯主动选最好的那间房，一个个挑过来，最后剩下留给卫昇的，居然是最好的一间房！ 卫昇眨了眨眼睛，对着镜头没有说什么。 不过，等拍摄结束，发现只有他分到的这一家，因为家里条件不错，新盖的房子里有淋浴房和马桶，卫昇立刻邀请其他三位嘉宾到“自己家”洗澡。 “我给了这家的阿姨五百块钱水电费，这几天我们大家都到他家去洗澡上厕所吧？” “呜呜~小卫你人真好！”陈梦洁感激得连连点头。 让她和村里的老人一样，烧一锅水，然后坐在塑料盆里洗澡，真的是太考验她的洗澡技术了！ 就那么一盆水，要先洗头，冲干净头发之后，再打沐浴露，再冲洗，然后还要洗脸做护肤…… 她严重怀疑，就算把农民伯伯家里的水全部用完了，她也不一定能把自己洗干净。 可是有了淋浴房就不一样了。 她完全可以发挥偷懒精神，不抹护发素，一边洗头一边洗脸，速战速决，争取三分钟洗好澡！ 其他人听说洗澡和上厕所的问题解决了，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在农村旱厕的折磨下，四个陌生人很快就成了最亲密的战友！ 第9章 第9章 第二天，欧阳夏决定放羊挣钱，和老乡交换他家里印着“中学赠”的铝制饭盒，还有一盒子保存完整的鞋样子。 章泽轩选择给老乡家“麻苞谷”。 就是用一只老式解放鞋的鞋底子，倒扣在一个木架子上，借着鞋底的凸起，把收回来的苞谷棒上面的苞谷粒弄下来。 老乡答应他，只要这三天他能帮家里把院子里的苞谷都“麻好”，就把家里一台老式菊花牌的台式电风扇送给他。 这可是个“大件”！ 章泽轩摩拳擦掌，帮老乡麻苞谷麻到手心都起水泡了。 陈梦洁毕竟是女孩子，节目组也不敢让她做重活，索性就打发她提着竹篮，跟老乡们一起去杨树林里捡蘑菇。 刚上市的杨树菇，拿到早市上摆摊，能卖到二十元一斤。 陈梦洁觉得自己肯定能成为四个嘉宾里赚钱最多的，没想到进了杨树林，别的老乡那双眼睛就跟装了什么“蘑菇探测仪”似的，一会儿找到一窝蘑菇。 只有她，眼睛都快瞅瞎了，看到的依然是满地的杨树枯叶，半天下来，颗粒无收。 第一天下来，最后居然是看似毫无生存技能的卫昇，赚的钱最多！ 和其他嘉宾相比，卫昇真的是土生土长的城里娃，乡下孩子会做的活计，他是一样都不会！ 虽然不会做农活，但他会做买卖啊！ 陈梦洁在杨树林里吭哧吭哧找蘑菇的时候，卫昇找借住的阿姨家里借了两个编织袋，一辆自行车，走街串巷的去收农户自家晒的干蘑菇去了。 这种晒干的杨树菇，卫昇以前见他姥姥在菜市场买过，五十多块钱一斤呢。 这边的收购价他也打听过，成色好一点的25一斤，差一点的18、20一斤也能收到。 花了半天时间，他就收了两大袋晒干的杨树菇。 然后，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这厮甚至都没有按照剧本，去集市上摆摊叫卖，他直接发微信给几个认识的开饭店的同学，问他们家饭店要不要晒干的杨树菇…… 不到半个小时，他就通过网络把两大袋杨树菇卖出去了。 扣掉收蘑菇的成本，还有快递费、包装费，一天时间，卫昇就赚了五百多块钱。 其他三个小伙伴：“……” 章泽轩都快哭出来了。 “小卫，要不我明天跟你去收蘑菇吧？麻苞谷真的太累了呜呜呜~” 陈梦洁也大呼牛批。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能捡蘑菇，就能卖蘑菇啊！ 眼看着嘉宾们都想跟着卫昇一起收蘑菇去了，导演立刻抄起大喇叭叫停—— “不行！节目规则不允许！一开始选择什么职业，就要一直做到这一期拍摄结束！” 陈梦洁和章泽轩顿时如丧考妣。 就连欧阳夏也不禁露出了一丝失望的表情。 他以为放羊应该是他最擅长的，毕竟小时候家里也养过几只羊。 可他没想到的是，节目组这么不做人，给他找的居然是个养羊大户！ 好几十只羊！在草甸子里到处乱窜！ 他又使唤不动老乡家里的牧羊犬，一整天光顾着到处找羊，差点在草甸子里迷路了…… 这一幕后来播出的时候，网友们简直快要笑翻了。 前一秒还谦虚地表示“自己从小就帮家里放羊”，下一秒，就带着一大群羊，差点在草甸子里迷失了方向…… 没办法帮助小伙伴们作弊，卫昇只能无奈地摊开手，第二天，自己一个人在镇上寻摸老物件。 此刻，专注摆烂的节目组里，谁也不知道，就在他们已经决定放弃宣传的时候，网友们的期待值，直接把这档“剧毒无比”的节目，顶上了正在“热播”的综艺排名前五。 笑死！一个连十八线小明星都请不起的综艺，何德何能，居然能让广大网友如此期待？ 作为内娱资深吃瓜路人，兼某娱乐号博主，司思表示，这道题她就能代表广大吃瓜群众给出标准答案—— 大家为什么要关注一档注定要凉凉的电视台自制综艺啊？ 还不是因为这档节目“毒性十足”？ 一期就干掉了三个“法制咖”！ 这特么就是内娱版本的《今日说法》栏目啊！ 现在各大娱乐论坛甚至已经开了赌局，大家都想看第二期会请哪些嘉宾，又有哪几家的粉丝即将塌房。 不过也有小道消息说，因为这档节目的“毒性”，稍微有点名气的明星都拒绝了节目邀请。 听说j省电视台计划要对几个选秀出来的新团下手，毕竟这些娱乐圈新人，一般性价比都很高。 这下轮到内娱的秀人粉丝们紧张了。大家一面偷偷在粉丝群给自家打气鼓劲，坚信自家哥哥/妹妹绝不会塌房，一面“代表”自家偶像，假惺惺地表示，j省电视台这样的老牌省级电视台，应该不至于连几个实力派明星都请不起吧？ 他们家哥哥/妹妹年轻资历浅，还是等过几年，攒够了资历，再上你们电视台的节目吧…… j省电视台：“……” 虽然被人嫌弃了，但他们非但不生气，居然还巴不得对方闹得越凶越好。 毕竟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流量啊！ 没看到隔壁h省电视台，为了能把自家综艺炒热，不惜拿嘉宾“祭天”，恶意剪辑，亲自给嘉宾买黑热搜，就是为了让嘉宾的粉丝和路人去骂他们吗？ 人家花钱找骂。 他们j省电视台一分钱没花，全网都在排队等着骂他们。 嘿嘿……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躺赢？ 八月底，在全网吃瓜群众的期待下，停更两周的《我陪兄弟回老家》第三期，正式开播！ 开播前还有个小插曲呢。 本来这档节目恰好和h省电视台暑期档热播剧《你好，前夫》撞了档期，一个是暑期档天天上热搜的热播剧，另一个是徘徊在“凉凉”边缘的、连十八线网红嘉宾都请不到省台自制节目，就算是瞎子都知道哪个能赢好吗？ 可偏偏这个《前夫》的编剧不做人，前面把这个渣男塑造得让观众恨不得冲进电视里毒死丫的，可根据最近的剧情走向，还有营销号爆料，据说最后编剧竟然把这个绝世渣男给洗白了！ 被渣男间接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还丢了工作，差点卖身还债的女主，特么的居然原谅了这个死渣男！ 神特么的追妻火葬场？他们不要看沾着屎的大团圆！ 就不能让强大起来的女主角独自美丽吗？ 难道女人就一定要从一而终？不管男人做了多少坏事，但凡有一丝悔意，再痛哭流涕地跑回来求原谅，被他狠狠伤害过的女人就一定要原谅他？ 被脑残圣母编剧狠狠气到的观众们纷纷表示： 大结局什么的，她们就先不看了，等看过的网友剧透，要是女主真的原谅了那个渣男前夫，还跟他复婚了，那结局也不用看了，直接弃剧！ 可是，礼拜六的晚上，不看热播剧，看啥呢？ 刷着热搜，无聊的观众们突然发现了另一个热闹。 咦？传闻中“参加节目必塌房”的剧毒综艺，居然又恢复更新了？走！看热闹去，这次也不知道又是谁家这么倒霉。 华夏人向来喜欢看热闹，更何况塌房这种事情，大家都懂的，刺激是真刺激！又怕塌房的是自己家，又暗搓搓期待着，万一塌的是对家呢？ 那可真是喜闻乐见啊！ 让j省电视台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因为这档自制节目只在电视和他们自家的app上能看，有些家里没电视机的网友，不得不下载了他们的app，一夜之间，他们的节目还没火，app先火了一把！ 晚上十点零五分，《我陪兄弟回老家》节目，正式复播！ 一开场的嘉宾介绍，就让等着吃瓜的网友们“大失所望”。 j省电视台这是破罐子破摔吗？居然真的一个明星网红都没请，一个主咖和三个嘉宾，居然全是生面孔！ 更搞笑的是，这四个人，居然全是电视台工作人员！ 怎么？你们电视台现在已经疯狂要想捧红自己人了吗？ 笑死！要是随便来一个素人就能捧红，那内娱岂不是成了笑话？ 网友们刚想说无瓜可吃，可以退了，下一秒，就看到陈梦洁来了一段极其精彩的民族舞。 咦？这小姐姐有点东西啊…… 一个愣神的功夫，网友们还没来得及关掉视频，紧接着就欣赏到了章泽轩的街舞和欧阳夏的二胡独奏。 就连看起来没什么存在感的卫昇，唱歌居然也很好听，而且长得居然比节目之前请的那几个明星嘉宾还好看！ “哈哈哈哈~合理怀疑j省电视台就是故意的，找了一个比前任主咖还帅的小哥哥。” “干得漂亮！管他是不是流量明星，肤浅如我，只要是帅气小哥哥啦~” 而且卫昇也不是什么特长都没有，胡倩倩对儿子的教育可是很重视的，他六岁就开始上少年宫了，素描和水粉都画的不错。 不过这两样不方便现场表演，卫昇从家里带了小提琴，现场拉了一段梁祝。 “卧槽！这几个素人可以啊！感觉才艺方面比一些秀人还专业，尤其是这个拉小提琴的，还有刚才那个民族舞。” “本人音乐系的，这个小哥哥的小提琴起码有十年以上的功底。” “押一包辣条！我赌刚才那个跳民族舞的，就算不是科班，也肯定是从小就学舞蹈的。” 因为这几个素人的表现实在出乎意料，点进来吃瓜的网友，居然没多少半路跑掉的。 等到后面，大家看到阳光俊朗的章泽轩一脸生无可恋地坐在小板凳上“麻苞谷”，“成功人士”欧阳夏带着一群羊，迷失在草甸子上，民族舞小姐姐信心满满地提着篮子和村民去捡蘑菇，结果捡了个寂寞，网友们哈哈大笑，简直比看那几个有名的乡村慢生活综艺还搞笑。 这才是城里人下乡的真实反应吧？ 哪有那么多感触和新奇？ 看看欧阳夏就知道了，和他们身边很多80后的领导都一样，说起自己小时候在农村做农活的事儿，那叫一个头头是道！ 就像欧阳夏，拿起赶羊的杆子倒像模像样的，最后还不是被羊群给带歪了？还不如主人家的牧羊犬哈哈哈~ 当然了，最搞笑的还是卫昇，原本观众听他介绍说从小在城里长大，还以为他拿到的是节目组“什么都不会的大少爷”剧本，没想到这小子就坐在村口打了几个电话，找老乡借了自行车和编织袋，就跑出去做二道贩子去了。 最后居然比那两个从小在村里长大的嘉宾赚的还多！ “我去！这不比照着剧本尬演的综艺好看？” 司思果断注册了j省电视台app会员，关注了这个全新改版后的奇葩乡村综艺。 第10章 第10章 胡家，胡倩倩抱着小猫咪饭团，也在看儿子的综艺节目。 看到卫昇骑着自行车，走街串巷的收蘑菇，胡倩倩都快笑疯了。 怪不得卫志勇总嫌弃卫昇不像他们卫家的人，就这商业头脑，他卫家哪有？ 必须是他们老胡家的基因好吗？！ “不错！这孩子像他姥爷！”卫昇的外婆葛君笑眯眯地看了老伴一眼。 当年她第一次见到老伴，就是胡远征骑着自行车下乡收鸭蛋的时候。 当年的胡远征也是穷小子一个，就是靠着一辆二八大杠，下乡收鸭蛋、土鸡还有各种土特产，慢慢攒钱经营起了一家小卖部，后来又开了这家超市。 现在想想，卫昇幸亏是小时候在他们身边的时间多一点。 要是跟着他那个拎不清的亲爹，还不知道学了多少坏毛病呢。 这档节目真的和传统的乡村慢生活综艺不一样，又或者说，原本节目组应该是找人写了个脚本，想让嘉宾们按照节目组写好的脚本来演下去。 但节目组没想到的是，这次请来的四个嘉宾，居然没一个是专业演员！ 节目组想让嘉宾表现出对农村生活的新奇和感慨，嘉宾们的表现是—— 卫昇：没想到这么偏远落后的小乡镇，居然还有这么多发财的路子？等节目拍完之后，我要再来一趟赚外快！ 章泽轩：什么？这么好吃的苞谷茬子，居然只能卖八毛钱一斤？卫昇，咱们批发两大车苞谷回去卖吧？ 陈梦洁：这里的村落民居，真的好有上世纪那种感觉哦，找时间一定要和小姐妹一起来拍一组年代感复古大片！ 就连欧阳夏这个本地人，原本从导演手里拿到的是忆苦思甜剧本，演着演着，也忘了剧本，捏着老乡给的锅巴，吃得嘎嘎香…… 他真的已经好多年没有吃过这种农村柴火锅烧出来的锅巴了。 导演：“……” 给你找了个道具！谁让你把老乡家的道具给吃了？ 更过分的是卫昇！ 第一期节目结束的最后，这小子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出手又大方，居然说动了老乡家的大婶，给他们宰了一只土鸡，一只鸭子。 又找老乡买了一块腊肉，给大婶五十块钱做辛苦费，居然做了满满一大桌当地特色的农家菜，请同事们吃起饭来了！ 等等！ 导演疯狂翻起了节目脚本。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按照脚本要求，此刻应该是几个嘉宾被农家土灶折腾得灰头土脸，最后好不容易才做了几个菜，结果发现饭是糊的，菜没放盐，凄凄惨惨地饿了一夜吧？ 该死！谁让你们氪金请人做饭了？ 钱赚得多了不起哦？ “财大气粗”的卫老板，用事实告诉导演和所有观众—— 有钱，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 他们不但让大婶帮忙做了一桌饭，甚至卫昇还和章泽轩一起去镇上的小超市搬了两箱冰啤酒回来！ 当然了，没忘了给陈梦洁带一大瓶冰可乐。 “卫总，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小女子愿以身相许……”跑了一天，热的脸都红了的陈梦洁，抱着大瓶装的冰可乐，感动得无以复加。 “得了吧！你们这帮肤浅的女人！看到长得好看的小哥哥就要以身相许，要是碰到长得丑的，就跟人家说下辈子当牛做马再报答人家……”章泽轩忍不住吐槽道。 都是一个单位的，谁不知道谁啊？ 陈梦洁这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要是肯结婚，他敢发誓，他们乘坐的大巴车抵达电视台的下一秒，卫昇就会被陈家人五花大绑，当场就扭送到洞房里去了！ 什么彩礼啊婚房的，不存在！ 谁要是能娶了他们老陈家这位姑奶奶，陈家愿意陪送全套的婚房婚车，不用彩礼，他们甚至还愿意给新郎家一笔精神损失费！ 最新一期的节目，就在众人举杯共饮，用卫昇赚来的钱大吃大喝的镜头中结束了。 咦？明明一个眼熟的明星都没请，一水的纯素人，怎么就看得这么意犹未尽呢？ 片尾曲响起的时候，正在跟着嘉宾们沉浸在梧桐镇特色农家菜美味中的观众们，一颗心突然有些空落落的。 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他们居然没有快进，甚至连广告时间都没换台…… 我陪兄弟回老家全员素人 纯素人乡村慢综艺有多好看 今夜无人塌房 《我陪兄弟回老家》节目，一夜之间就火了！ 甚至在节目组已经没有一分钱宣传预算的情况下，这档节目楞是靠着观众自来水安利的热度，一口气霸占了好几个热搜！ 更要命的是，第二天，随着更多被安利到的网友找到j省电视台app观看回放，这款设计土掉渣、甚至连注册会员都是免费的省级电视台app，下载量一天之内就超过了去年一整年的数据！ 卫昇和陈梦洁、章泽轩、欧阳夏这几个素人的资料，更是被神通广大的网友火速扒了出来。 果然，网友们的直觉是对的，能被选中录制综艺，即便是素人，那也不是一般的素人。 这四个嘉宾里面，背景最深厚的就是陈梦洁了，陈家是做煤矿起家的，正经富得流油的煤老板，陈家不光有煤矿，还投资了房地产、货运公司、家居卖场等行业，据说董事长陈永富身家已经过百亿了。 陈大小姐是妥妥的百亿富婆…… 但没办法，陈永富能让大儿子当牛做马，对陈梦洁这个幺女却恨不得捧到天上去，舍不得让她做生意吃苦，就托关系让她进了电视台。 有陈梦洁这个“百亿富婆”在前面吸引火力，章泽轩这个官二代就低调多了。 不过，再低调，人家也是省广电局领导家的公子。 相比之下，整个节目组，反倒只有卫昇和欧阳夏是真正的“草根阶层”了。 不过，那也是跟前面两位比，单独拿出来，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欧阳夏是华夏传媒大学的高材生，毕业后就进了j省电视台，现在已经是新媒体部副主任了。 卫昇虽然还在实习期，但据说姥爷家里是开超市的，也算是小富之家，而且人家那张脸，啧啧~就算一贫如洗，站在那里就是c位好吗？ 眼看着他们的节目“起死回生”，大家都挺高兴的，就连台领导都额外给他们批了一笔宣传经费，之前跑掉的广告商，也有几个打了电话过来，说愿意继续和他们合作。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就在节目组准备出发前往第二站拍摄后面两期的前一天，副台长蒲向东找到制片人王扬，让他想办法把卫昇撤下来，他这边有个推不掉的关系户想进这个节目组。 “这，蒲台，小卫现在在网上也有了一点名气，观众也喜欢看他，要是突然换人，到时候观众不买账怎么办？”王扬不太想换掉卫昇。 虽然现在网上对几个嘉宾的讨论热度都差不多，但王扬心里清楚，这个临时拼凑起来的组合，第一期之所以带来这么好的效果，完全是因为有卫昇这个“催化剂”在里面起到了关键作用。 没有他这个游刃有余的“城里娃”做对比，就凸显不出欧阳夏这个真正的“农家子”在干农活时候的反差萌。 没有他这个“可恶的二道贩子”的衬托，观众也不会因为同情，喜欢上那个一直在努力、却从没被好运眷顾过的陈梦洁…… 可以说，这个节目能剪辑出这么多“笑果”，卫昇真的是居功至伟！ 然而蒲向东根本就不相信制片人的解释。 “不过就是个合同工，听说还没过试用期呢？他还敢对台里的决定有意见吗？” 副台长一句话，卫昇就从节目组嘉宾名单上被撤了下来。 不过，制片人还是按照先前说好的劳务报酬，给他结算了两期的出场费四万元。 “小卫，对不住啊，没保住你……”王扬叹息着拍了拍卫昇的肩膀。 他倒是想替卫昇再据理力争一下，但现在台里的形势，大局已定，老台长马上要退下去了，蒲向东是上面内定的新台长，得罪了他，卫昇这小子怕是连工作都保不住。 和电视台的铁饭碗相比，牺牲一个节目算什么？ 王扬也没敢多说，不过，他稍微暗示了两句，卫昇也听懂了。 虽然有些郁闷，但和工作相比，制片人说得没错，确实，牺牲一个嘉宾的位置真的不算什么。 “往好处想，你痛快点把这个位置让出去，蒲台也算是欠了你一个人情，以后你转正肯定是没问题了。” “我知道了，谢谢您啊王总，我明白大家都是为我好。”卫昇感激地说道。 他不像陈梦洁家里财大气粗，更不像章泽轩那样背景深厚，也没有欧阳主任在电视台的资历，如果一定要选一个人撤下来的话，毫无疑问，那必然是他。 “哼！节目快糊的时候，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现在眼看着要红了，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听说卫昇被一个关系户给顶了，韩则楷比他本人还生气呢，撸起袖子就想上网切小号发帖。 现在很多网友都在关注这个节目，尤其是这档节目的“颜值担当”卫昇，要是观众知道卫昇要被换掉，到时候舆论发酵起来…… “那我就要凉了！！”卫昇无奈地按住了韩则楷跃跃欲试的小手，“算了，以后咱俩还要在电视台讨生活呢，何苦为了一个节目得罪新台长？” 韩则楷被他这幅怂样给气走了。 卫昇苦笑着拿起刚做好的两杯冰美式，看了看，索性把两杯全给拿走了。 他现在肚子里也憋着一股火呢，必须得双份的冰美式才能压得住。 第11章 第11章 正在拍摄的节目换了一个人，但已经拍好的却只能继续往下播。 更何况，台里也知道卫昇现在人气不错，还指望着靠他那张脸把观众先骗进来呢。 第二期一开场，就给他单独剪了一个80秒的长镜头。 反正节目组也没规定必须要靠卖苦力赚钱，第三天，尝到了“二道贩子”的甜头，卫昇果断扩大经营范围！ 这一次他不光收晒干的杨树菇，还收老乡家里自己晒的葫芦干、豆角干、茄子干、萝卜干，也不知道他到底平时都加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好友，几个电话打过去，没一会儿就把收来的上千斤土特产给卖出去了。 节目组拍摄的长镜头，就是卫昇在这个节目的“高光时刻”了。 谁也没想到这厮居然还会打算盘！ 只见他脚下踩着从村里屠户家借来的磅秤，一边给来卖干菜的老乡称重，一边单手打算盘算账，几斤干货、多少钱，他能精准算到小数点后头去！ 这一手可把节目组工作人员给看呆了。 后来的回看频率也说明了，第二期节目中，卫昇单手打算盘这一幕，是网络用户拖回去反复重看最多的一段内容！ 看着手里的数据，制片人王扬和导演顿时气得脑壳发昏。 他们都不想临时把卫昇给换掉。 看数据就知道了，这档节目现在全靠人家小卫撑着呢。 可王扬拿着数据又去找了副台长蒲向东，没换回来卫昇不说，居然又被强行摊派了新的任务！ “咱们这位新台长说了，综艺都是靠剧本的，让咱们给那位少爷写个能火的剧本呢。”王扬冷笑一声。 “卧槽！咋写？程星辉是能单手打算盘，还是眼睛一眨就能把账给算明白啊？我看他连三位数的加减法都够呛！” 导演说着说着就火大了。 这次拍摄完全不像上次那样顺利，整个节目组就跟被诅咒了似的，先不说换了一个关系户进来，原本刚磨合好的团队，现在整个气氛都不对劲了，就说这一路上，简直就跟西天取经似的，哪哪儿都是妖怪！ 先是半路遇到山洪，好不容易等山洪退了，车子开不过去，他们就找老乡借车。 没想到这里的老乡一点也不淳朴善良，就那么个小破面包车，跑一趟居然要五百块钱！ 等到了村里，分房间的时候，程星辉一句话就把在场的老乡和村干部都给得罪了，简直是凭实力给整个节目组招黑！ 人家老乡好心给他们准备了一大桌好酒好菜，没想到程星辉一看人家伙食这么好，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阴阳怪气地站在那里开始说教了—— “你们有钱买这些大鱼大肉，怎么就不能把钱省下来，给家里盖一栋别墅，再装几个抽水马桶呢？” “我就没见过现在哪里的农村还在用旱厕的，连个淋浴房都没有！你们不会把钱都拿去大吃大喝了吧？” 节目组的人当时就惊呆了。 就连陈梦洁这个“煤二代”都忍不住目瞪口呆。 谁特么家里有钱不想住大别墅啊？这不是没钱吗？ 再说了，这一大桌好酒好菜，说不定是当地的老百姓一家一家凑起来的呢，这个程星辉，不会真以为当地老百姓一日三餐都在大鱼大肉吧？ 农民也是有尊严的，程星辉说话这么难听，当地老百姓又不是他爹妈，凭什么惯着他？ 被这个二百五连累，上一期他们还能蹭老乡家的卫生间洗澡上厕所呢，这一期，老乡连水都不让他们用了。 这个地方严重缺水，农民家里喝的水都紧张，地窖里辛苦攒的水，先洗脸，再洗脚，完了还要把毛巾搓一搓，剩下的攒起来留着明天浇菜园子，哪有那么多水给你们浪费？ 程大少爷拍到下午就闹着不拍了，让节目组赶紧去县城给他们订酒店，他才不要睡在农民家里！ 导演硬着头皮解释，说他们这个节目经费紧张，没有住酒店的预算，而且前面两期嘉宾们也都是住老乡家里的。 言外之意就是咱们台里的领导都住老乡家里呢，你一个嘉宾居然还想搞特殊？ 没想到这人压根就不听劝，一听说节目组不给订酒店，当场就让助理把车开过来，那边还在拍摄呢，这位大少爷居然提前下班去县城找酒店了。 全剧组人员：“……” “王老师，这个程星辉，是救了咱们新台长全家人的命吗？”陈梦洁这个富婆都忍不住瞠目了。 丫的这谁啊？居然比她这个“百亿富婆”还嚣张？ “听说是咱们新台长的私交，就是咱们省那个搞服装的富婆朱玫，她养的小奶狗，啧~” “呕~”陈梦洁差点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这个朱阿姨她认识啊，听她爸说，这位年轻的时候小三上位，凭着美貌和心机，哄得有钱老男人晕头转向，为了娶她踹掉了原配。 结果没想到，老头子入土还不到一年，朱阿姨就发展第二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轻的时候陪着老头子心陪腻味了，朱阿姨特别喜欢年轻俊俏嘴巴甜的小奶狗，喜欢归喜欢，她倒也清醒，知道人家图自己什么，平时花点钱、给点资源什么的都可以，想跟她结婚、分她的家产就免谈…… 看来，这位程大少，也是朱阿姨后宫里的众多小奶狗之一啊！ (ˉ▽￣～)切~~ 不过是个被人养着的玩意儿，居然还敢这么嚣张？ 真富婆陈梦洁顿时不高兴了。 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和作天作地、毫无情商的程星辉比起来，卫昇简直就是个无敌小可爱好吗？ 大家现在都非常怀念有卫昇在的时候。 卫昇在哪呢？ 他正在后期制作部，和同事们一起对着刚传回来的素材发呆。 “这、这特么的让咱们怎么剪啊？播出去真的不会被观众骂死吗？” 这档节目采取的是边拍边播的模式，他们刚拿到手的，就是节目组第一天抵达拍摄地点拍摄的内容。 看了原片，姜主任气得脑壳痛，当场抄起电话就给制片人打过去了，俩人隔着电话吵了半天，其他人也目瞪口呆。 其实做综艺节目，无非就是那些个套路，要么红，要么黑，要么黑中带红，难道《我陪兄弟回老家》打算走黑红路线了？ 挂断电话，姜霏整个人都想被一层浓黑的雾气给笼罩了，分分钟黑化的节奏，搞得做后期的下属们都有些手痒痒，恨不得给她p个黑化的卡通造型上去，再配个“回国复仇”的经典背景音乐，啧~ 看着底下人好像一群呆头鹅的样子，姜霏的头更痛了。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晚准备通宵！” “啊？！”整个制作部集体哀嚎起来。 “嚎什么嚎？都不想要年终奖了是吧？上面领导说了，新来的嘉宾可是咱们蒲台亲自领进门的，你们眼睛都给我放亮点，务必把人家剪得优秀又讨喜。” 众人想到刚才在原片里看到的某位作精嘉宾的表现，差点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造孽哦！就那表现，还好意思给自己艹一个勤劳善良正能量的人设？ 还想把卫昇的粉丝吸过去？ 拜托！卫昇从来就没在节目里刻意凹过什么人设好吗？ 说起来，小卫也真可怜。 其实这段时间，随着卫昇的爆红，后期制作部确实有人说过几句酸话，无非是他们在制作部混了这么多年，最后居然还没一个刚来的实习生混得好。 大家心里都有些不服气，既羡慕卫昇的好运气，又觉得这事儿如果换成是他们的话，赶上了网友对这档节目最关注的时候，说不定能比卫昇还火呢？ 真要是在节目里火了，那他们还做个毛线的后期技术人员啊？ 直接转行，签公司做艺人，又或者是内部转岗，j省电视台也有一家自己的娱乐公司，怎么看都比做后期有前途吧？ 只可惜，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居然被卫昇这个新来的给撞上了…… 很多体制内的人都有这样的心理，自己身边唾手可得的资源，平时看不上眼，领导送上门都要推脱一番，想着反正干多干少每个月都那么点钱，何苦给自己找事呢？万一做得不好，说不定还会在领导心里落下一个“不堪大任”的坏印象。 可是，当这个资源被平时不如他的人拿到了，并且人家还靠着这个机会一飞冲天……那心态，啧啧！瞬间就失去平衡了。 他们不会去想，当初这个“替补嘉宾”的位置，一开始台里是公开号召大家报名的，后来没人肯去，所以才强制摊派，要求每个部门至少有一个人报名。 当时卫昇被姜主任强行推出去做代表的时候，部门其他人还暗暗庆幸呢，心想幸亏部门刚来了个新人，不然这苦差事说不定会落到自己头上。 可卫昇真的主动站出来，接过了这个机会，还把这档差点凉凉的节目给救活了，大家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 就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小道消息：听说这档节目火了，有人托关系找到台领导那边，希望能送一个艺人进去！ 节目组固定嘉宾可就四个，送进去一个，就意味着有一个人要被挤出来。 听说最后是卫昇被那个关系户给顶替了，上一秒还在羡慕嫉妒恨的同事们，立刻忍不住同情起来。 明眼人都知道，这节目眼看着就要火起来了，到时候几个固定嘉宾有了粉丝量，那可就不是素人了，直接原地出道好吗？ 这么好的机会，小卫这孩子真是可惜了！ 第12章 第12章 从节目组退出后，卫昇又重新回到了平凡的社畜生活。 每天和同事们熬夜加班剪片子，反复修改，第二天早上十点钟再来打卡上班…… 唯一郁闷的，大概就是他的猫变成了他“妹妹”。 那天，制片人给他结算了四万块钱的劳务费，这么点钱也凑不齐房子首付，卫昇索性给全家人都买了礼物。 给他姥爷买了一款新出的肩膀按摩仪，给姥姥买了两套舞蹈裙，给她妈买了一部新手机。 就连饭团都有一大袋猫粮和一箱猫罐头！ 结果他大包小包的回到家，迎接他的，却是姥姥、姥爷和亲妈的三重冷漠！ 以前他每年上大学放假回家，那待遇，妥妥的就是家里的小皇帝！ 现在么……看样子他这个“皇帝”被人，不，被一只猫给篡权夺位了！ 厨房里，他姥姥正在给饭团做鲜美的鱼肉羹。 客厅里，他姥爷趴在地上，手里捏着一根逗猫棒，正在哄饭团玩儿。 沙发上，他妈膝盖上放着一个毛线篮子，手里正在织的卡通小马甲，一看就是知道是给猫织的！ 卫昇：“……” 整个世界都抛弃了我！！！ 更过分的是，他蹲下来哄饭团叫她胖闺女的时候，被胡倩倩照着后脑勺就拍了一巴掌—— “谁是你闺女？这是你妹！” “我妹？”卫昇瞪大眼睛，低下头，和饭团对视了一眼。 饭团对这个把她丢到宠物医院的人类还有印象，但没办法，她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家人。 猫咪的爱，只有一点点，分给姥姥、姥爷和妈咪之后就没有啦！ 就算卫昇是她“哥”，也已经错过了和妹妹培养感情的最佳时机。 见饭团不理卫昇，胡倩倩又坐不住了。 当家长的大概都是这样的心理，又想让孩子和自己最亲，又想让孩子们彼此之间感情好。 放下手里的毛线团，胡倩倩走过去，把饭团抱了起来，拎起她软软的小爪子，搭在卫昇手心上，笑眯眯地鼓励她：“饭团，还记得哥哥吗？就是哥哥把你从垃圾箱里捡回来的哦~” 饭团喵呜了一声，敷衍地拿爪垫按了按卫昇的手心，一扭头，钻到妈妈怀里去了。 “哎呀，我们饭团这是害羞了呢，行！你们兄妹慢慢处着吧，妈妈不掺和你们年轻人的事了。” 饭团得意地在胡倩倩怀里蹭了蹭，闻到厨房里鱼汤的诱人鲜味，立刻跳下来，小短腿一阵捣腾，跑到厨房喵呜喵呜地围着卫姥姥转悠去了。 卫姥姥被这毛团子哄得眉开眼笑，立刻把盛出来已经晾到温热的鱼肉羹推到饭团面前。 饭团喵呜一声，满眼依恋地舔了舔卫姥姥的手指，埋头大口吃了起来。 细嫩的嗓子里还发出愉悦的呼噜声。 “姥姥，你别一天四五顿的喂她啊，你看饭团现在胖的，都成大胖妞了。” 卫昇满心不是滋味地靠在厨房的门边上，一脸嫉妒地看着饭团。 以前他每次回家，姥姥忙前忙后的只顾着给他张罗吃的。 自从有了这个小胖妞，姥姥眼里都快没他了！ 饭团妹妹撅着肥墩墩的屁股卖力干饭，餐桌上，卫昇可怜兮兮地夹着一块红烧划水，一边吃，一边跟家里人解释了一下他为什么突然从节目组退出的事情。 “你退出是对的，你们这位副台长这种小人，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这种人小肚鸡肠，被他记恨上了，以后别说电视台了，但凡他能接触到的单位，都不会让你好过的。”胡远征赞许地看了卫昇一眼。 这孩子就这点好，识时务。 别看“识时务”三个字听着简单，殊不知，多少年轻气盛的年轻人，就栽在了这三个字上面。 人生苦短，胡姥爷的行为准则就八个字：与人为善，和气生财。 尤其不要招惹蒲向东这种手里有点小权利的人，这种人，乍一富贵，便被人哄得找不着北，仗着一点小权势，下面的人谁敢得罪他，就恨不得不死不休，以此来树立自己的威严。 胡姥爷可不想让自己的亲外孙被这种人盯上。 丢了一份工作是小事，怕的是这人要拿卫昇做靶子，给别人看看得罪他的下场，那就麻烦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没必要跟这种人硬杠，再说了，这档节目全部录完才二十万劳务费，我已经到手四万了，拿剩下的十六万换个电视台的正式员工，说起来还是我赚了。”卫昇安慰家里人道。 “可不是！现在外头工作好难找的，就咱们小区，前阵子不是还有人说是能找关系进城管大队，结果被人骗了三十多万！”葛君心有余悸地给外孙夹了一个虎皮蛋，忍不住感叹道，“还是我外孙运气好，不用辛辛苦苦跑去山旮旯里录节目，还能白得一个电视台的正式工作！” 说起梧桐镇，卫昇咬着筷子犹豫了片刻，抬头看了看他妈。 “妈，我记得姥爷的超市里还有点空地吧？你看能不能再加一个货架？我想继续帮梧桐镇的乡亲们卖点山货。” 梧桐镇真的很穷，明明老百姓已经很卖力的种地干活了，可依然没有办法摆脱深入骨髓的穷。 这里已经陷入了一个无法破解的恶性循环：因为穷，所以很多扶贫项目都坚持不下去，赚不到钱，就变得更穷…… 卫昇能力有限，但也想尽自己的所能去帮一帮这些乡亲们。 “电视台的工作虽然加班多，但节假日还算有保障，我是这么想的，在姥爷的超市里搞个货架，平时妈也帮着卖一点，大头还是通过线上，以后我每个月跑一趟梧桐镇进货，那边的山货品质是真的好，j市有那么多土菜馆，等这条线跑熟了，兴许比我在电视台的本职工作赚的还多呢。” 卫昇嘴上说是自己想搞副业赚钱，但家里人都听懂了，这孩子虽然离开节目组了，心里还惦记着录节目的时候去过的那个梧桐镇呢。 “不就是加个货架的事儿？加！明天就叫人来量尺寸！”胡远征一拍桌子，“要是不够的话，姥爷赞助你开个土特产店！” “开店就算了，现在门店生意不好做，我这副业刚起步呢，还是先做熟客生意，要是万一以后做大了，姥爷你再帮我看看门面。”卫昇美滋滋地笑了。 他就知道，姥爷和姥姥肯定会支持他，至于他妈，本来卫昇还担心她会骂自己不务正业，但现在胡倩倩一颗心都扑在了饭团身上，哪有空管他？哼！ 卫昇之前给人做片子的时候，认识不少开网店做自媒体的，找熟人要了一个开店的攻略和模板，他自己捣鼓了一晚上，就把他的小网店给倒腾出来了。 花了两天时间，把他在梧桐镇做二道贩子的时候选中的货物上传审核，剩下的事情卫昇就不管了。 他也没打算买什么推广，开这个网店主要是方便有个链接给熟人挑选配货，现在开网店做生意不像以前了，一家店你要不砸个几十万进去，压根连同类排名都进不去好吗？ 他这边在兴冲冲忙着副业，等着三个月实习期熬到头，就可以转正了。 节目组那边，新一期节目还没开播，程星辉就磨着背后的金主老阿姨，给自己砸了一笔宣传费进去。 作为一个小有名气的娱乐号博主，司思也接到了这个推广单子。 原本还以为是例行的捧新人安利贴，点开一看，好家伙！吃瓜居然吃到自己家头上了！ 自从迷上《我陪兄弟回老家》这档土味节目之后，司思就顺手收下了卫昇这个小墙头，不过卫昇没有签约公司，也没有团队给他包装推广，纯素人一个，虽然因为节目有了一些粉丝，但基本都是散粉，大家对这个小哥哥的印象就是长得好看还有趣，是个性格不错的综艺素人。 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她新收的墙头被人一脚给踹出去了？ 在这一行混了快十年，司思一看节目组这骚操作就知道怎么回事。 这个程星辉肯定是有经纪公司的新人，搞不好背后还有个金主撑腰，不然也不可能空降节目组，还挤走了这档节目热度最高的嘉宾。摆明了就是前人把树给栽活了，他跑过来乘凉的呗？ 有钱不赚王八蛋！ 司思眼珠子转了转，果断收了钱，虚情假意地把节目组给的安利贴简单改了一下发出去，然后熟练地切换了自己的追星小号，把节目组这个骚操作给捅了出去！ 笑死！他们这样的娱乐圈吃瓜博主，最怕的就是没有爆料好吗？现在居然有人主动把猛料送到自己手里，对方踹走的还是自己喜欢的小墙头，那还等什么？ 搞事搞事！先把热度炒起来，等节目播出后，这个关系户要是翻车了，那事情可就好玩了。 又是一个礼拜六的晚上，十点零五分，粉丝们准点打开电视机或者app，拿起小零食，熟练地准备追这档新奇又好玩的纯素人综艺。 “卧槽！那个能单手打算盘的小哥哥呢？” 吃瓜群众手里的瓜掉了一地。 他们还等着看这一期卫昇有没有什么新的技能点呢。 毕竟这孩子也太好玩了，本来拿的应该是“什么都不会的城里少爷”剧本，没想到他一个城里娃，到了乡下，居然比节目组其他农村出来的混的还要滋润，到后来其他人甚至都要靠他找的资源，才能勉强和无良节目组对抗。 现在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换人了？ 虽然节目一开始，主持人就简单解释了一下，说卫昇是因为工作原因，决定退出节目组，新来的小哥哥看着也确实挺帅气的。 但，这是生活类综艺节目，不是选秀啊喂！ 光有一张脸有个毛线用？ 果然！虽然后期已经玩命剪辑弥补了，可节目开始后不到十分钟，观众就忍不住想换台了。 没什么耐心的网络用户，更是直接点了右上角的小叉叉，干脆退出app了。 第13章 第13章 好端端的一档节目就这么被毁了，愤怒的网友忍不住疯狂吐槽起来—— “j省电视台你没事吧？这档节目为什么能火，你心里没点数？刚火起来就把真正的主咖给踹走了，真有你们的，果断卸载了！” “笑死！刚才无聊搜了一下，节目刚开播，网上已经铺天盖地都是这个新人的安利贴了，怎么回事不用我多说了吧？” “同笑死哈哈哈，我甚至还刷到了几个‘早产’的推广帖，也就是说，节目还没开播，就已经有博主知道这档节目要换人了？” “现在的新人吃相也未免太难看了吧？节目刚火就去摘桃子了？那个会单手打算盘的素人小哥哥实惨，就这么被关系户给挤出来了。” “烦死了！资本能不能离我们远点？大周末的就想轻轻松松刷个综艺而已，为什么要强行给我们喂屎？” “本来觉得这个新人长得还算可以，代入到资本强塞的关系户e……你们自己玩吧，老子追文去了。” j省电视台，看到开播后断崖式下跌的实时数据，还有一刷新就在不断掉粉的节目组官博和电视台app用户，几位台领导的脸，彻底黑了。 老台长宋怀民抱着茶杯，看了看面色铁青的副台长蒲向东，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向东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啊，做事情还是急躁了些。” 蒲向东已经笑不出来了。 一个准接班人，被上面的领导说他太年轻了，这可不是什么夸人的好词儿。 年轻就代表着做事情冲动急躁，不够稳重，镇不住场子。 这样的性格，怎么能扛起电视台一把手这样的重任呢？ 面对其他几个副台长看好戏的嘴脸，蒲向东咬咬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宋怀民解释道：“我让小程把小卫换下来，也是为了给台里创收，小程和朱总关系不错，这次上节目，朱总那边也答应了，只要咱们能把小程捧起来，这一季先出五百万，下一季要是节目效果好，她直接拿冠名权。” “没想到这小程还挺有本事啊，朱总难得对男朋友这么大方的。”有知道内情的台领导开玩笑道。 听说程星辉是带资进组，其他人都不好再说什么，可宋怀民却没那么好打发。 他只是“快退休了”，又不是死了。 再说了，就算是他退休了，毕竟为这个单位奋斗了一辈子，关系到电视台的核心利益和未来发展，他这个“老前辈”也是有资格管一管的。 “先把朱总的五百万拿到手再说吧。” “至于下一季冠名权，呵呵~要是节目收视率再这么掉下去，有没有下一季还不知道呢，朱总这大饼，画的着实是有些敷衍呐！” 一番话说得蒲向东面色涨红。 紧接着，就像是被老台长诅咒了一般，这一期节目还好，有上期的观众基础在，收视率勉强还能看得过去。 可到了第六期，也就是卫昇离开、程星辉顶替他录制的第二期，电视和网络收视率双双断崖式下跌！ 后期制作部就算是把看家的本领都使出来了，奈何“观众缘”这种事情真的是一门玄学。 别说娱乐圈新人了，就算是一些已经有了名气的明星，有些人明明长得特别好看，背后资本也是铆足了劲的“力捧”，可就是没有观众缘！ 要说长相，程星辉这种被经纪公司精心包装过的，确实比卫昇看着更精致、更有明星范儿。 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你长得确实好看，但问题你不是我的菜啊~ 尤其是眼光更加挑剔的网友，大家都是常年在网上吃瓜的，精通“换头术”的网友，一看就知道程星辉那张无可挑剔的脸，肯定是后期微调过的。 反倒是卫昇，虽然第一眼非常惊艳，但细看的话，五官也是有一点瑕疵的，一看就是原装货。 再加上卫昇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社畜气质，让同为社畜的网友和观众们一看就忍不住怜爱了。 现在换了一个嘉宾，虽然微调后看着比卫昇更精致，节目组给他写的人设脚本也不错，但人设太完美了，反倒让人觉得索然无味。 而且这个程星辉演得也太假了吧？ 现在打开手机，每一个平台都有各种乡村慢生活短视频，不会真有人不知道农村到底是什么样子吧？ 本来这档节目要是不作妖，观众不喜欢，埋了也就埋了。 但架不住程星辉想红的野心实在按捺不住，发现节目播出后，大家都在拿他和卫昇比较，而且舆论还一边倒的偏向卫昇，这可把他给气坏了！ 很快，网络上开始出现了一些声音，程星辉请来的水军开始引导路人，把他往“救场嘉宾”的人设上引，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内涵卫昇，说他为了考编临时决定退出，节目找不到人，程星辉主动救场，明明是整个节目组的救星，为什么大家都要骂他呢？ 该骂的人应该是临时退出的卫昇啊！ 一时间，原本已经佛系退出的卫昇，再一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这一次，吃瓜群众们明显分成了两派。 有支持者表示：就算卫昇为了考公，决定退出节目，那也是人家的自由好吗？ 现在的公务员多吃香！ 这要是他们家孩子，他们肯定也支持卫昇选择考公，而不是去混什么娱乐圈。 反对者表示：不管怎样，既然和节目组签约了，那就要有契约精神，拍着拍着突然跑去准备考公是怎么回事？ 要么一开始就别答应，答应了就要把节目拍完。 这种毫无契约精神的人，也配成为人民公仆吗？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还真有正义路人跑去艾特j省人事考试网，要求官方在选拔公务员的时候，一定要先把卫昇这种不尊重契约精神的先踢出去！ 大概是艾特官方的网友实在太多了，结果人事网官方居然正正经经地给出了网友意见反馈—— 经查，网友投诉举报的大学届毕业生卫昇，并未报名参加今年的j省公务员统一招考，本年度报名人员中，目前也未查询到同名考生。 哦豁！这下好玩了！ 所以说，既然卫昇并没有准备去考公务员，那为什么突然退出节目，巧合的是，节目组居然还立刻找到了一个“更适合”的嘉宾来顶替他的位置？ “所以说吃瓜的时候请带上脑子，怎么会有人相信是卫昇单方面毁约？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请问j省电视台是做慈善的吗？这档节目刚火起来，重要人气嘉宾突然毁约，节目组居然没有找对方索赔？” “笑死！我早就说了，肯定是有关系户空降，所以才把没背景的素人给换了呗，卫昇小哥哥实惨！被人顶替了，现在还要背黑锅。” 节目组被愤怒的网友围攻，焦头烂额，不得不找到副台长蒲向东，请领导给拿个主意。 “解释什么解释？这件事情既然是因为卫昇引出来的，那就让他自己站出来跟网友解释一下！” “我不管他找什么理由或者借口，哪怕得了绝症，也要让网友相信，退出节目是他自己的原因，和小程或者台里没有一毛钱关系！”蒲向东黑着脸把制片人王扬吼了出去。 王扬也被气了个半死，这种缺德话，你自己怎么不去和卫昇说？ 明明是你自己为了维护私人关系，把节目组的名额擅自送给别人，卫昇才被挤走的，现在东窗事发，居然还要受害者去给你们洗白？ 果然他当不上大领导是有原因的，脸皮还不够厚啊！ 只是，领导亲自安排的活儿，哪怕再恶心，当下属的也只能照办。 王扬忍着恶心，给卫昇打了个电话。 没打通。 卫昇去哪了？ 这两期节目刚剪完，卫昇最近也在忙自己的副业，干脆跟单位请了两天假，雇了几个人去梧桐镇进货去了。 虽然还没进体制内，但卫昇还是提前做了准备，重新买了一部手机，以胡倩倩的名义办了一张电话卡，以后他做副业都要用这个手机，这样万一哪天真的公考上岸了，单位要求申报个人财产的时候，他也不至于太被动。 因为用的是备用机，卫昇把常用的手机放在了车里，等忙完一天，终于把收来的山货装车发出去，打开手机，未接电话和私信已经炸了。 “小卫，单位有急事，电话怎么没人接？看到了立刻给我回电话！” “小卫你在哪？怎么不回我电话？蒲台很生气，你快点回我电话！” “算了，不用回了，我们这档节目这下真的要凉了。” 什么情况？ 卫昇赶紧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那头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王扬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疲惫—— “小卫啊，你今天到底跑到哪去了？怎么电话一天都没人接？” “王总，抱歉抱歉，我今天在梧桐镇帮我姥爷采购山货呢，上回咱们来这边录节目，我不是买了些土特产带回去嘛，我姥爷吃着不错，就让我帮他过来进一批山货回去卖……”卫昇老老实实解释道。 王扬赶紧打断了他：“小卫，那个顶替你的小程在网上翻车了，电视台要和他解除合约，你要不要回来？” 回去？ 回去干啥？ 卫昇做副业做得正起劲儿呢，而且他觉得这份兼职不但能自己赚点外快，也能顺便给梧桐镇的困难家庭解决一点实际困难，特别有意义！ 不过，王总毕竟也是电视台的领导层，卫昇除非是脑子被核桃给砸坏了，才会当面拒绝领导。 想了想，他诚恳地把自己现在的情况解释了一下。 “是这样的王总，我妈刚跟我爸离婚，现在在家里闲着也没事可做，正好上次咱们在梧桐镇这边不是看到好多老乡家里都有土特产吗？所以我就想着，节假日的时候雇几个人到乡下跑一趟，进店土特产回去，给我妈做点小生意打发时间……” 不得不说，卫昇这孩子真是太会说话了！ 他要是直接说自己在外面做倒爷，利用休息时间赚外快，单位领导确实不能说这么干不对，但对他的印象肯定就不太好了。 毕竟哪个领导不喜欢主动加班的员工呢？ 要是人人都学卫昇，一到节假日就找不到人，跑出去做副业赚外快去了，那以后单位要加班的时候找谁去？ 可卫昇开口就说，是因为他妈和他爸离婚了，可能也是做了太久的家庭主妇，现在家没了，自己这个年纪也确实不好找工作，卫昇这孩子孝顺，想必是舍不得让他妈去给人家当保姆，索性就自己下乡批发点土特产回来，给他妈做点小生意打发时间……唉！也是个好孩子！ 说起来，王扬的儿子比卫昇小三岁，却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没钱了就找家里要，放假回家，他妈让他去买一袋米，这小混蛋都懒得动弹，宁可多花钱请跑腿的送上门，动不动就把他老婆气哭。 想到这里，再对比一下孝顺懂事的卫昇，王总的铁砂掌有些痒痒了。 第14章 第14章 卫昇都这么说了，王扬还能怎么办？ 总不能说，别管你妈了，先来救救节目组吧！ 王扬还算要脸，说不出这么丧良心的话。 副台长办公室，听说卫昇利用节假日去乡下做二道贩子去了，蒲向东气得嘴角直抽抽。 可是没办法，卫昇拿孝道来说事儿，别人能拿他怎么办？ 人家孝顺自己亲妈有错吗？ “蒲台，现在怎么办？要不再从台里找个人顶替程星辉？”王扬故意膈应他。 “找谁？”蒲向东一脸阴郁地看着王扬。 这个问题问得好！ 现在不是找谁的问题，是谁都不想报名了好吗？ 哦，我报名给台里解决困难，节目凉了，黑锅我来背！ 节目火了，领导下一秒就翻脸不认人，随便找个关系户就把我给踹了？ 感情好事都让台里占了，坏事都丢到员工身上？ 别说程星辉这个坑了，就连节目组其他三个嘉宾，现在都在闹着不想继续录制了。 尤其是大小姐陈梦洁，人家直接跟他这个制片人撂狠话： 卫昇回来，原班人马她就继续录。 卫昇不回来，下期她也不来了！ 反正他们都是台里的员工，只是来帮忙的，又没有像经纪公司那样，跟节目组签什么劳务合同，她就不来了，你能拿她怎么办？ 再说了，王扬也着实有点怕她那个煤老板爸爸。 “算了！你再去跟小卫好好商量一下，就说是我的意思，只要他愿意回来把这档节目录完，配合台里度过这次舆论危机，明年台里要是有编制，我不会忘了他的。” 蒲向东最终还是退了一步。 一个编制在他眼里不算什么，不过这个位置本来他是打算留着收揽心腹的，眼下为了渡过难关，也只能先让出去了。 这还差不多！ 王扬满意地在心里点了点头。 不拿点真金白银的好处出来，空口白话的就想拿道德绑架那一套pua员工，现在的年轻人可不吃这一套！ 卫昇会为了一个电视台的编制丢掉节操吗？ 不是他吹，要不是他不能飞，当场他就扑扇着翅膀飞回来加班了！ 不过，正所谓“上赶着不是买卖”。 领导一叫，就屁颠屁颠的跑回去跪舔，下回再有这种事情，你觉得领导还会有所顾忌吗？ 反正你这人好欺负，他就是把你换了又怎样？ 一点脾气都没有的人，在哪里都是会被随时牺牲的那个人。 卫昇暂时还不想和蒲向东翻脸，但也不想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服软。 这不是巧了吗？ 从梧桐镇出来后，听说隔壁杨家庄的槐树花和马齿苋都不错，卫昇又跑到杨家庄。 把附近几个村子老百姓家里晒的马齿苋和槐花全部买空了！ 这东西在农村不值钱，拿到城里，可是菜市场里需要碰运气才能买到的山野菜。 尤其是晒干的槐花。 本地人喜欢拿它炒鸡蛋，蒸酱豆，或者做成槐花馅儿的肉包子。 那鲜味，啧啧！真是绝了！ 胡倩倩本来还嫌弃儿子跑得太远，等到卫昇带着满满一车的槐花干和马齿苋干回到家，晚娘脸瞬间切换到了亲妈脸，笑容也重新变得慈祥了。 “我不过随口说了一句，又不是一定要吃，也值得你多请了两天假跑那么远去买？” 嘴上骂了两句儿子不学好，好好的班不上，请假去乡下给她买槐花。 可实际上，胡倩倩红润的嘴角都快扬到天上去啦！ “嘿嘿~反正最近单位也没事，我看别的同事还请年休假出去玩了呢。”卫昇笑眯眯地解释了一句。 跑去洗手间洗干净手，就开始帮老妈一起泡槐花、和面，准备晚上做槐花馅儿的大包子。 不是他拿乔，回来了也不去单位销假。 而是体制内就这样，休假的时候还整出一副敬业的样子，可是会得罪其他想摸鱼的同事哒~~ 更何况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领导们大多都有应酬，他就算现在赶到单位，领导看不到他，有个屁用啊？ 晚上，一家四口吃着槐花馅儿的大包子，就着熬得黏稠的苞米碴子粥，桌上佐餐的小菜，也是卫昇从乡下带回来的农家泡菜，还有一碟子酱洋姜！ 这玩意儿在城里可不好买！ “也是巧了，那天我下乡收山野菜的时候，看到一户人家房子后面有一大片洋姜花，就顺口问了一句，没想到他们家还真有做好的洋姜，我就跟人家买了一坛子，这回谁都不给，就留着咱们自己家吃！” 卫昇咬着筷子，笑眯眯地解释道。 没想到这番话却让亲妈瞬间红了眼圈。 那些年在婚姻里受过的委屈，一点点，一滴滴，重新涌上了心头。 那时候，不管家里得了什么好东西，但凡她拿回家去，不出三天，肯定会被卫志勇拐弯抹角的送到老家去。 她还不能说，说了，卫志勇不但不知悔改，反倒振振有词地说：他们在城里吃的用的都是好的，可老家的娘和二弟却什么都没有，她怎么好意思这么自私？ 呸！她怎么就不好意思了？ 老家为什么“什么都没有”？ 还不是卫志飞自己不争气？ 哦~吃不了念书的苦，也吃不了打工的苦，自己一丁点都不想努力，看到别人过上了好日子，就开始眼红啦？ 他们卫家也不想想，老胡家为什么能在省城买房子做生意？为什么逢年过节吃得起大龙虾大螃蟹？ 这是光看到别人吃香喝辣，没看到别人半夜三更跑出去进货，更没看到他们家为了开店，逢年过节从来没休息过几天的辛苦。 想到这些年从娘家拿回去的好东西，几乎有一半都便宜了卫家人，胡倩倩忍不住狠狠啐了一口。 吃别人家偷来的东西，可别烂了肠肚！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胡倩倩的诅咒。 没过几天，胡姥爷胡远征就在吃夜宵的时候，和全家人分享了一个喜大普奔的八卦—— “顶替卫昇去gd局上班那个卫家大小子，还没过实习期，就被单位给开除了哈哈哈~” 什么情况？ 胡家其他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桂圆莲子粥，同款吃瓜表情看着胡远征。 “嘿嘿~要不怎么说，这烂泥就是扶不上墙呢？”胡远征冷笑一声。 “卫昇这个堂哥，本事没多少，一身的坏毛病倒是学了个遍！” “gd局这次招的临时工，都是要去一线做维修的，他倒好！培训的时候不好好上课，下去干活的时候，先是烧了人家单位的线路，害的单位赔了人家一笔钱。” “这就算了，反正gd局财大气粗，可他不知道从哪看的歪书，居然穿着gd局的工作服，去撩拨人家报修线路的女客户！” “噗~”卫昇一口凉茶喷了出来。 不会吧？ 不会真有人看了几本不健康的非法出版读物，就相信什么水管工、电工，居然也能和美艳独居、空虚寂寞冷的富太太什么的，发展出一段刺激的地下情吧？ 拜托！人家富太太就算想体验一下刺激的感觉，也不会找一个浑身汗臭味的维修工啊！ 会所里喷着古龙水、穿着小西装、干净清爽嘴巴甜的小哥哥他不香吗？ 闹出了骚扰女客户这种社会新闻，别说卫冕只是个还在实习期的临时工了，就算他真是gd局体制内的正式员工，也会被立刻辞退的好吗？ “就这种畜生，也好意思顶替咱们卫昇的位置？他也配？”胡远征啐了一口。 他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管不住自己裤腰带的男人了。 “哈哈！我听说卫志勇他们家还心心念念想让卫冕找个城里姑娘呢，还说什么一定要家里至少两套房的独生女，女方还得有正式工作，呸！他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人家城里姑娘要真有这条件，谁会看上他？”胡倩倩也忍不住吐槽起来。 此时，被胡家人疯狂吐槽的当事人卫冕同志，面色灰败地从看守所出来，被同款苦瓜脸的卫志勇接回了租房子的地方。 “你妈跟你奶奶都担心的不行，我看你还是先回老家待一阵子吧。”卫志勇给侄子煮了一碗速冻水饺，看他狼吞虎咽地吃着，心里却没了往日的疼爱。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有胡倩倩在旁边跟他作对，不许他对侄子好，卫志勇却偏偏觉得侄子哪里都好，甚至比亲儿子还好！ 可现在胡倩倩带着儿子回娘家了，再也没人不让他对侄子好，对老家的亲人关怀备至，突然间，卫志勇就觉得有些没意思起来。 他不敢承认胡倩倩以前跟他说的那些话都是对的。 可内心深处，又忍不住有些害怕胡倩倩是对的。 因为，曾经胡倩倩跟他说过的那些话，那些他以为都是嫉妒和歪曲的辩解，现在，仿佛正在一一被证实…… 他以为聪明懂事、孝顺善良的侄子，原来真的是个自私卑劣、品德败坏的小人！ 他以为把他当亲儿子、亲哥哥的老娘和弟弟，原来也只不过是为了从他手里捞钱。 他想让卫冕回老家，也不仅是心疼侄子，更是心疼自己的钱包！ 卫冕这孩子也忒能花钱了！ 之前刚进gd局的时候，就一直念叨着，说周围的同事都是开着豪车去上班的，随便戴一支手表都是好几万。 言下之意，无非就是让大伯也给他配上。 卫志勇哪有这个实力？ 最后到底还是舍不得侄子，生平第一次办了信用卡，他单位工资高福利好，信用卡额度也高，刷了好几万，总算替卫冕把面子给糊弄上了。 可这孩子又说在国企要跟同事处好关系，软磨硬泡的把他那张信用卡拿去了，说是平时请同事喝杯奶茶、帮忙带个早饭什么的用着方便。 卫志勇当时还想着，买点奶茶早饭什么的，一个月能花多少？ 可上个月他收到信用卡催款信息，一看消费额度，差点没昏过去！ 一个月啊！ 就一个月！卫冕这死孩子就刷了三万多块钱！ 第15章 第15章 卫志勇亲手给自己找了个小祖宗供着，现在想让卫冕回老家，已经尝到了大城市灯红酒绿的卫冕怎么肯？ 再说了，他在省城闹的这件事，不知道被哪个缺德冒烟的记者给报道出来，还上了电视！ 虽然脸部打了马赛克，但熟悉他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他好吗？ 现在回老家，万一被人认出来了，岂不是丢死人了？ 卫冕不肯走，又没有工资，卫志勇虽然工资不低，但是他又要还信用卡债务，又要养活他和侄子，还要时不时应付老家那边要钱的电话，一时间精疲力尽，整个人都老了十来岁！ 相比之下，离婚后的胡倩倩简直是容光焕发！ 没办法，她儿子实在是太给她长脸了！ 事情是这样的…… 《我陪兄弟回老家》第二次出现嘉宾翻车事故后，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在节目组的超话里发了一组照片。 网友点开一看，哦豁！ 这不是那个能单手打算盘的小帅哥吗？ 说起来也是节目组自作孽不可活，刚有点火起来的苗头，就迫不及待空降关系户，把人气很高的打算盘小哥哥给挤走了。 没想到这个小哥哥居然如此励志，据这位网友说，她是回老家探亲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了下乡收山货的算盘小哥。 结果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个小哥哥去梧桐镇录完节目后，大概是不忍心看到当地老百姓生活这么困难（卫昇本人：？？），被人从节目组挤出来之后，居然化身二道贩子，又跑到梧桐镇收山货去了！ “你们不知道，现在我们这一片的老头老太太们，天天都盼着算盘小哥过来呢，简直比自己亲儿子还热乎！”博主激动地表示。 结果立刻就有调皮的网友在下面接话了：那必须的！毕竟亲儿子回老家，十有八九是要钱。算盘小哥可是去给老人家送钱的哈哈~ 其他网友：…… 所以，j省电视台的领导是重度白内障吗？ 放着这样根正苗红、心地善良的算盘小哥不用，非要空降浑身漏洞的法制咖关系户，强行喂观众吃屎可还行？ 一时间，整个超话全是怒骂节目组无能的帖子。 原本已经凉凉的节目组超话，因为这个话题的崛起，竟然有点黑里透红的苗头！ 这可把制片人和导演给激动坏了！ 有人骂他们？ 太好了！！！ 混他们这一行的，根本不怕挨骂好吗？ 挨骂就说明这个节目有话题度，不然人家为啥就追着你骂？ 骂完还不是得继续追着看？ 这么一想，算盘小哥，呸！不对，是卫昇同志，必须要立刻请回来继续录制节目了。 王扬本来还想着，实在不行他就“三顾茅庐”，亲自去卫昇家走一趟。 只要能把人请回来，导演嘛~该低头的时候就得麻溜的低头不是？ 只是，让他感动的是，还没等他“三顾茅庐”，卫昇这孩子居然主动销假来上班了！ 这孩子也忒实诚了吧？ 要是换成台里其他人，碰上这种机会，正好能找单位提要求的时候，主动销假上班？ 别做梦了！前几年有个老同志，就因为台里没答应他把自家闺女招进来，单位需要他的时候，他居然“病了”，楞是在医院住了好几天，磨得单位答应招他女儿进来，这才“痊愈”回来上班了。 孩子懂事，王扬也不能亏待人家。 抢在副台长找卫昇谈话之前，王扬把卫昇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小卫啊，我听说咱们台明年会放出去四个编制名额，全省统一招考，我听说你大学期间成绩不错，好好准备！台领导现在非常关心网上的舆论形势，今天蒲台肯定会找你谈话，你小子应该知道怎么对领导表态吧？” 王扬的暗示十分明显。 就差直接对卫昇说：先把领导糊弄过去！只要舆论压住了，管它节目好不好，只要让领导觉得你尽力了，明年的四个编制里，必然有你一个！ 当然了，前提是笔试成绩不能太拉胯，不然就现在的网络信息透明度，就算你爸是台长，那也没辙！ “谢谢王导，我一定听从组织安排，不过……”卫昇犹豫了一下。 “你有条件可以先跟我说一下，节目组内部能解决的，尽量不要闹到台领导那里。”王扬示意他坐下慢慢说。 “也没什么，就是我刚帮我妈把土特产这块的生意给做起来，我这边除了录节目之外，每个月至少还要腾出几个休息日，到乡下帮我妈收点土特产什么的……” “噗~你小子还真想做二道贩子啊？”王扬还以为他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呢，都打算敲打敲打卫昇了，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就提了这么个要求？ 这算要求吗？ 他们电视台本来就是周末双休好吗？ 不对！要是继续录节目的话，周末还真不一定休息。 沉吟片刻，王扬开口道：“调休的事情，节目组这边帮你解决，就不要拿去领导面前说了，回头我找你们姜主任商量一下，节目录制期间，如果节假日需要加班的话，休息时间尽量给你补上。” “哎！那我没别的问题了，随时可以回去上工！”卫昇调皮地给王扬敬了个礼。 “好！那你先回去，回头节目组这边安排好了，你配合转发一下我们重新再出发的官微。” 这次王扬可再也不怕有人给他们节目组空降关系户了。 毕竟，空降别的节目，就算没什么热度，起码人还在。 空降到他们节目组的关系户们，有一个算一个，红是不可能红的，凉的倒是特别快。 有几个甚至都进去吃国家发放的免费饭了。 一时间，就连王扬这个导演都忍不住暗暗心惊。 难道他们这个节目真的有毒吗？ 副台长办公室。 蒲向东本来想趁机敲打敲打卫昇这个新人，让他不要以为单位现在离不开他，就趁机狮子大开口，各种找单位提要求。 结果没想到，把这小子叫到办公室，卫昇一个要求都没提，领导说啥他是啥。 一时间，就连向来心黑手狠的蒲向东，都忍不住有些心疼起这老实孩子了。 听说这孩子爸妈刚离婚，不会是因为原生家庭太不幸了，所以闹得这孩子连脾气都没了？ 想到这里，蒲向东的表情不禁柔软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 “行了，回去好好上班，其他的什么都别想，该是你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好家伙！ 卫昇暗暗咋舌。 传闻中“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蒲副台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切和蔼了？ 重新回到制作部的卫昇，同样也得到了同事们温暖热情的关怀。 后期制作部主任姜霏亲自对他拍胸脯保证：这次谁也别想随便空降个关系户就把卫昇给挤走了，台里要是敢这么干，他们制作部就集体罢工！ 这档坑爹的节目他们不做了！ 谁爱做谁做去！ 没人做？没人做你们可以外包嘛~ 反正咱们制作部的人，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欺负！ 一个两个都这么干，往后她这个主任在手下面前还有什么威严？ 接收完主任的温馨担保，回到工位上，属于卫昇的工位，已经被各种零食奶茶咖啡挤满了。 “小卫，这次我们都挺你！” “对！谁敢欺负咱们制作部的人，咱跟他们没完！” “大不了不做了，辛辛苦苦熬夜加班的打马赛克抠图，还要被网友骂，这节目谁愿意做谁做去！” 咳~体制内的同事们，脾气就是这么的火爆。 反正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没犯到纪委手里，就算是台领导，也不能随便开除他们，顶多做几年冷板凳咯，还清闲点呢。 尤其是对于喜欢混日子的人来说，不在最忙最累的部门，还拿着一样的工资，多爽！ 晚上八点，正是网络上最热闹的时候。 一档死去多时、差不多已经被粉丝埋葬的节目，突然复活攻击了大家！ “原班人马，重新再出发！本周五，《我陪兄弟回老家》节目，来到了风景如画的毛竹之乡y县，敬请期待！” 简单的预告后面，一口气艾特了所有嘉宾，全部都是原先的素人嘉宾。 好家伙！节目组这是打败了资本？ 这操作也未免太带感了吧？ 网友和节目老粉们，瞬间就支棱了起来。 还有卫昇的一些散粉跑到卫昇的社交账号去安慰他，不管有没有赞助商，他们作为观众，一定用收视率为算盘小哥打call！ 卫昇：“……” 神特么“算盘小哥”！ 这到底是哪个缺德鬼给劳资起的外号？ 怎么听起来有点抠门兮兮的样子？ …… 因为录制时间比较紧张，这次节目组没有去外省，而是直接去了省内一个刚脱贫的山区县、素有“毛竹之乡”美誉的y县。 这里风景如画，尤其是到了秋天，漫山遍野的翠竹，偶尔还能看到山边几棵挂满果实的柿子树，红彤彤的小柿子，好像一串串小灯笼一样，圆润可爱。 “不能停车摘几个尝尝吗？我们可以付钱！”趴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红彤彤已经熟透的柿子，陈梦洁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不能！从现在开始，它们不是食物了，是咱们节目组的道具！”王导冷酷无情地表示。 “什么？咱们节目已经穷到连道具都买不起的地步了吗？”众人大惊失色。 “是啊！所以，从这一期开始，你们要发愤图强，自行觅食了。”王导感叹道。 四个嘉宾：“……” 停车！ 这不是去福利组的车！ 我们要下车！！！ 笑死！这深山老林的，连个出租车都打不到，就算给你下车，你敢下吗？ 嘉宾们生无可恋地被一辆大巴车拉到了村口。 然后集体下车。 没办法，村道太窄了，大巴车进不去。 不过，这里的老乡们真的很好，村长带着村民们，赶来几辆牛车，帮他们把行李搬了上去。 “乖乖~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用牛车？我以为只有那种年代剧里才有这玩意儿呢。”章泽轩忍不住咋舌。 一瞬间，几个嘉宾都觉得肩头的责任重如泰山。 或许，他们真的能帮帮这些老乡们？ 第16章 第16章 “别说，虽然经济条件差了点，这边的环境是真的好好啊！”陈梦洁举着手里的相机，咔嚓咔嚓拍个不停。 万恶的制片人！为了节省成本，决定让其中一个嘉宾帮忙拍摄节目花絮。 这样的话，节目组就能少开一份工资了…… 正好陈梦洁喜欢摄影，这位大小姐家里几乎收藏了全球所有的知名、不知名相机，连设备都不用节目组额外采购。 侯寨村在一个小山沟里，沿着河两岸盖了些房屋。 村里的房子有多老呢？ 这么说吧，随便拉个年代剧的剧组过来，连布景都不用布，直接就能拍出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感觉。 村里的房子大多数都是“三截半”的造型—— 下面一圈是山石砌起来的石头墙，中间是农村自制的泥砖，最上面是茅草做的屋顶。 村里知道节目组是来帮他们带货卖东西的，特别热情，村长动员了几个家里条件不错的人家，把自家的新房子腾出来给节目组的嘉宾们住。 说是新房子，其实就是那种老式贴瓷砖的二层小楼，但是在村里已经是很好的人家了。 卫昇不愧是专业做过二道贩子的，刚放下行李，就熟练地开始跟村长打听起村里的收成情况。 “哪有什么收成啊！你们也看到了，咱们这到处都是毛竹山，镇上又不让砍了竹林种茶叶，前两年倒是引进了一个竹编厂，就是打电话给你们说产品滞销的，喏~吕厂长来了。” 卫昇抬起头，就看到一个面色焦黄、眼底布满了血丝的女人。 吕美珍看着显老，其实今年才35岁，她和丈夫回老家开竹制品厂已经快三年了。 一开始只是觉得在城里上班压力太大了，而且孩子户口在老家，想在大城市上学难如登天。 夫妻俩又舍不得让孩子做留守儿童，索性就带着这些年攒下来的积蓄，回老家创业，开了这家竹制品厂。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吕美珍的丈夫侯朋飞一家，祖辈都住在这侯寨村，这里几乎家家户户都会一手竹编手艺，以前还有专门做竹木家具的手艺人。 只可惜，现代人都喜欢更加时尚上档次的定制家具，传统的手工竹木家具，耗工耗时，价格上没优势不说，款式还跟不上潮流，现在他们侯寨村已经没人做竹木家具了。 原本侯朋飞和吕美珍的打算是：避开成本高昂、前期投入大的竹木家具，先尝试做手工竹编制品。 这样的话，首先工人就不需要从外面花钱请，村里的留守老人和妇女们，几乎人人都会做竹编，直接从村里请人去厂里打零工，还能给村里人增加一点收入。 他们只需要花钱把厂房盖起来，找好销售渠道，有了侯寨村这漫山遍野的竹林，他们这个竹制品厂的成本就比外面的加工厂低了很多。 可问题就在于销售渠道啊！ 侯朋飞和吕美珍都是普通农民家里走出去的大学生，本来以为这些年在外面工作，好歹也积攒了一点人脉，谁知道那点人脉在他们离职之后，渐渐的都不管用了…… 他们夫妻俩就已经是家里最有出息的了，他们俩都没办法，家里就更指望不上了。 找不到销售渠道，厂里生产出来的竹制品堆了满满一个仓库，几乎花光了夫妻俩这些年工作攒下来的积蓄。 看到夫妻俩已经落魄到自己在厂区外面开荒种菜贴补家用，节目组集体沉默了。 这还不算什么，等到打开仓库，看到那些样式老旧的竹匾、竹篮子、竹箩筐、竹茶盘……节目组这下真的是集体无语了。 “咳~侯厂长啊，我冒昧问一句，你们厂里制定生产计划的时候，有没有做过市场调查？”卫昇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句话可真是太扎心了。 这正是当初侯朋飞和吕美珍回乡创业失误最大的地方！ 本来他们想着，他们村里的毛竹成本低廉，用工也是从本村找，这么低的创业成本，总不至于亏本吧？ 他们什么都考虑到了，却唯独没想过，农村老一辈手艺人会的那些花样，现在的人还需不需要…… “侯厂长，我说句话你别介意，这个，产品的定位还是要与时俱进的。”卫昇无奈地指了指仓库里手工精美的竹匾。 这种竹匾是以前农村晾晒各种粮食和菜干必不可少的东西。 可现在，据卫昇最近下乡收购土特产观察到的，现在农村人已经不怎么用这种传统竹匾晒东西了。 一个是占地方，另一个就是没有盖子，容易招苍蝇。 现在农村人都喜欢买那种尼龙网做的折叠晾晒网。 外面是渔网一样的尼龙网，通风透气，还带个拉链，晒东西的时候，把各种鱼干啦、蔬菜啦之类的放进去，拉链一拉，往院子里一挂！ 又方便，又不占地方！ 最关键的是这样不招苍蝇，晒出来的菜干和鱼干卖相好。 “我妈也让我帮她买了这个晾晒网，一个六层的豪华晾晒网，直播间19块9包邮到家，侯厂长，你们这个竹匾，大号的卖多少钱一个？” “如果放在网上卖的话，加上运费，最低卖多少钱一个，你们才能有利润？” 卫昇这番话，好像一记记重锤，砸在夫妻俩的心头。 一直都想不通的那些困惑，好像一下子就都有了答案。 “这个……上山砍毛竹，再请人拖下山，机器加工成竹篾，再找人编好，像这种直径80公分的竹匾，赶场的话，至少要卖到四十块钱，才能赚到钱。” “我们也试过在网上卖，但是量太小了，快递价格谈不下来，要是挂到网上卖，我们算过，起码要标价七十块钱左右，才能包邮到家。”吕美珍越说越心虚。 “所以咯，你看，明明我花十几块钱，就能买到一个又实用又不占地方的晾晒网，为什么要多花几倍的钱来买个这么大的竹匾呢？” “而且你们想想，农村还好，买回去有地方晒，直径80公分的竹匾，城里人买回去放在哪里？现在城里房价多贵啊，有些小户型的人家，阳台都不一定有80公分这么宽！” 这番话一说出来，别说侯朋飞和吕美珍了，就连导演的脸都绿了。 “等等！小卫，要照你这么说，那咱们这期节目还怎么做下去？那谁！先别拍了，省点电，咱们先来商量一下怎么帮老乡卖东西！” 一帮人赶紧围拢过来。 造孽哦~ 别的综艺节目财大气粗，实在卖不掉，还能找几个托儿把老乡的东西给买了。 他们节目组堪称一贫如洗，哪有多余的经费？ 只可惜，节目组很多都是从小在城里长大的，连竹匾都没用过，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靠谱的主意。 陈梦洁倒是提了一点，说是她之前和她妈去巴黎看秀的时候，发现很多国外大牌现在都提倡环保理念，推出过一些竹编和竹雕的包包。 思路倒是挺好，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就算他们现在立刻开始转型生产，等这些竹编包包生产出来，他们节目都播完了。 最后还是卫昇拿出了一个稍微实用点的解决方案。 “我觉得很多人之所以对传统竹编用品不感兴趣，主要还是没有合适的场景能用到这些东西。”卫昇点开手机搜索页面，搜了几张图片给他们看—— “你们看，现在很多网红店里的装饰都很有创意，也有一些会特意买一些有年代感的东西装饰一下店面，我们可以请一个室内装修设计师来，协助我们嘉宾，布置一间以竹编为主题的房间。只要氛围感营造得好，肯定有喜欢这一款风格的人，愿意买回去装饰新家。” “还有这个，现在学校不是经常让小孩子们搞一些创意画作吗？你们看，网上有很多这种用颜料在竹匾上画画的，我们可以去采购一批颜料，然后和厂里滞销的竹匾一起捆绑起来，做一个‘竹匾创意画diy套餐’。” 吕美珍被他说的热血沸腾，忍不住上网搜索了一下同款，顿时又被狠狠扎心了！ 同样大小的一个竹匾，他们卖十块钱一个，无人问津。 别的网店配上颜料，卖二十多元一套，销量破十万…… “还有这个，你们看，还有人专门买了竹编的篮筐回去做猫窝的哈哈哈~” “我建议我们这一期节目，可以先在网上搜索一下类似的竹编工艺品场景布置，把这些竹编工艺品的用处展示出来，兴许就有恰好需要这个的会来买呢？” “好！就按小卫说的来！”导演越听越开心，甚至已经开始脑补，他们节目组一场节目就把这个竹制品厂的滞销商品全部卖了出去。 到时候不但拯救了这个加工厂，搞不好还能给村里人提供更多就业岗位呢。 这不正是他们做这档综艺真正的目的吗？ “既然这点子是小卫出的，那就一事不烦二主，小卫，你来给我们分工吧。”欧阳夏笑眯眯地给卫昇铺路搭梯子。 卫昇帮梧桐镇的乡亲们卖土特产的事情，他都听说了。 欧阳夏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个梧桐镇出来的大学生没有做到的事情，卫昇居然替他做到了？ 感激的话无需多言，从这一刻起，卫昇在j省电视台，就多了一个异父异母的亲哥哥！ 反正，能在单位出风头抢功劳的机会，欧阳夏犹豫都不会犹豫一下，肯定先推卫昇上！ 第17章 第17章 察觉到欧阳主任释放的善意，卫昇眨了眨眼睛。 怎么感觉中间离开了两期，同事们突然对他更好了？ 大家都不反对，卫昇只能把自己的计划继续完善了一下。 不过，分工还是大家商量着来吧。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电视台的前辈，他一个新人，哪有资格指挥前辈？ 从小姥爷就教导他，什么年纪就做什么年纪的事。 晚辈就要有个晚辈的样子，尊老爱幼，日行一善，不管到哪里都不会吃大亏。 卫昇简单把现在要做的事情分析了一下，四个嘉宾立刻商量出一个分工计划—— 卫昇鬼点子多，而且人脉广，由他负责销售工作。 陈梦洁家里正好有投资房地产开发项目，由她去找（免费的）室内设计师，协助他们把室内带货场景布置出来。 章泽轩家在体制内的关系网十分庞大，联系省内几家大的教培机构的任务就交给他了—— 毕竟不管是学科类还是非学科类的教培机构，都是要接受教育局管理的，总要给个面子。 不说开口就下多少钱的大订单，起码能给他们一个展示的机会。 欧阳夏就更不必说了，新媒体部就是他在管着的，线上的销售平台搭建，还有宣传推广任务肯定归他。 “等等！我们都要卖东西，那吃饭咋办？”陈梦洁提出了一个当前最紧急的问题。 并且，这丫头的眼神还有意无意地瞥向卫昇。 卫昇：“……” 行吧！反正每天做四个人的饭也不费事，而且他的工作主要还是脑力劳动，不耽误干活。 “小卫你人真好！等出去了，姐请你吃大餐！省城最好的餐厅随你挑！”陈梦洁感动得无以复加。 这荒郊野岭的，村里唯一的小卖部里，连方便面都是山寨版！ 想吃饱肚子？要么自己会做饭，要么就去买奥利给（奥利奥的野生小姐妹），又或者令麦郎（今麦郎的野生小兄弟）。 她堂堂一个百亿富婆，居然沦落到如此境地？真是闻者落泪！ 四个嘉宾分头行动起来，跟着卫昇的摄影师夏平康见他拿了钱包就往村里走，忙跟了上去。 卫昇长得好看，嘴巴又甜，没一会儿就在村里买到了两大块腊肉，一个冬瓜，一个老南瓜，一兜笋干，还有满满一大篮的新鲜蔬菜。 这么多东西，居然只花了不到一百块钱。 “还是乡下物价便宜，这么多东西，要是去超市买，没三张红票票别想走出门。”夏平康忍不住吐槽。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让我妈做土特产生意了吧？咦，小夏哥你要不要加一下我们的土特产团购群？经常有活动哦~我拉你进去吧？” 说着，卫昇毫不客气地把夏平康拉到了他的团购群里。 夏平康点开群一看，好家伙！乌泱泱几百号人的大群啊！ 怪不得就连导演都说卫昇这小子人脉广。 而且这还不是一般的人脉……会用手机抢菜，还吃得起正宗土货的，一把家里经济条件都不算差。 小卫！节目组有你了不起！ 走到村尾的时候，看到一户人家门口的坪坝上放着几个竹匾，里面还晒了一些花生、红薯干、豆角丝之类的，卫昇眼前一亮，忙走上去，想找人家借几个竹匾用一下。 他突然想到了竹编制品的另一个优点：结实耐用啊！ 别看那些尼龙做的晾晒网方便又便宜，可尼龙网这玩意儿，风吹日晒的，寿命最多一年！第二年就得买新的！ 可传统的竹编制品不一样啊，这玩意儿越用越好使，要是不小心破了一个角，有些勤俭节约的老人家还会在上面打个补丁，更别提竹床竹凳子这些结实耐用的“大件了”。 正所谓“竹床传三代，人走床还在”。 这户人家院子里的竹匾，一看那个成色就知道，寿命起码有五年以上！ 到时候拿到直播间当样品，正好给网友们看看纯手工竹制品的超长待机属性有多牛逼！ 你们喜欢的尼龙挂晒网不是很便宜吗？花了20块钱，只能用一年哦~ 我们这个竹匾贵是贵了点，保养好了，起码用十年。 算下来，一年花费不到5块钱！ 哪个更划算，不用我多说了吧？ 铺了一半水泥的坪坝上，只有一个小女孩趴在板凳上写作业。 “同学，你家大人呢？我们是j省电视台的，来这边录节目，想找你家大人买点东西。” 卫昇没打算占老乡的便宜，正好他们也要采购食材，他打算把老乡家晒的山货都收了，顺便找人家借几个竹匾用两天，应该没问题吧？ 小姑娘抬起头，眨了眨眼睛，一开始眼神中还带了一丝警惕。 大概是卫昇看起来很好相处，旁边的摄影师扛着的摄像机上，还有j省电视台的台标，女孩笑了笑，给他们搬了两个竹凳子过来。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后面菜园子喊我奶奶。” 小姑娘蹬蹬蹬跑到后院，过了十来分钟，一个头上绑着花头巾的老奶奶，挎着竹篮子，颤巍巍地回来了。 侯婷婷今年上小学四年级，很小的时候，父亲因为盗窃伤人被关进去了，没多久，母亲实在吃不了山里的苦，丢下她也跑了。 侯奶奶这么大年纪了，儿子也靠不住，含辛茹苦的把唯一的孙女养大。 老人家年纪大了，重体力活干不了，就在家附近开了好几块菜园子，又养了几十只鸡。 靠着卖土鸡蛋、各种干菜，攒钱供孙女念书。 听到卫昇说要买东西，侯奶奶特别高兴，不过，因为家里就靠这点收入糊口，担心卫昇和那些下乡收东西的小贩一样压价，她很谨慎地表示，她家的土鸡蛋都是新鲜的，土鸡也都是吃园子里的农家菜养大的，就算卫昇是到村里来收东西的，一个鸡蛋最多只能给他让五分钱。 不然她宁可自己走路去镇上卖。 卫昇问了问价格，二话不说，就把侯奶奶家的一篓子土鸡蛋，还有一坛咸鸡蛋全都买下来了。 想到焖土豆片不能没有鸡，又找侯奶奶买了两只小仔鸡。 顺便把侯奶奶家晒在坪坝上的花生、红薯干和豆角丝之类的全都买了下来。 听说卫昇想要借家里的竹匾用两天，侯奶奶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这几个都是旧的，我家里还有几个新编好的，你要用只管来拿，都是自家做的东西，不要钱！” 侯奶奶以前其实是个很大方爽朗的性格，要不是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谁愿意锱铢必较的惹人厌烦呢？ “谢谢大婶，不过我们拍节目正好要这种用过很多年的竹匾做道具，我看别人家的都没您家这几个好，对了，我们就住在村头那个二层小砖楼里，这竹匾我先拿回去用，您要急用的话，叫人带个话，我给您送回来。” 摄影小哥默默把这一段完整记录了下来。 以至于后面节目播出的时候，一堆同龄人想让卫昇出本书，教教他们怎么和一些顽固的老人家交流。 明明刚才这老太太还一脸警惕的小气鬼模样，卫昇拉着她说了不到十分钟吧，居然连自己家新做的竹匾都要送给他用？ 临走的时候，看到趴在木板凳上做作业的侯婷婷，卫昇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不过，这个想法还是要先和导演商量一下再说。 “什么？你的意思是，咱们不要给村里装路灯，把赚到的钱拿去给村民买东西改善生活？” “导演您别急呀，我说的改善，不是给村民家里把房子重新装修一下，又或者是给他们买牛什么的，我知道咱们节目组经费有限，您听我说完。” 卫昇打断了导演恐怖的想象，给了他一条可能比装路灯更省钱的路子—— “我看到村里好多留守儿童，因为没有合用的书桌和台灯，每次做作业，都要把凳子搬到门口，长期趴在板凳上做作业，不舒服不说，还有可能驼背。” “还有，村里有不少老人家都说现在农村班车太少了，到镇上卖点土特产，等不到班车就只能步行去。” “导演您是知道的，我妈最近刚开始做土特产生意，之前不在节目组那两期，我都在乡下帮我妈找货源，这不是巧了吗？我家需要这方面的货源，这边的老百姓想卖土特产。” “您看，要是节目组同意的话，不如就以节目组的名义和我妈联系一下，给村里行动不便的留守老人们找个长期稳定的买家？” 这个可以有！ 不用额外花节目组的经费，还能长期帮到侯寨村的留守老人？ 哎呀，这个小卫，可真特么是个人才啊！ 一时间，导演也有些心动了。 反正小卫也刚到后期制作部，又不是部门核心人才，这小子脑子灵活，又擅长给领导分忧，要不把他调到自己部门来？ 卫昇并不知道自己被导演给盯上了。 得到导演允许后，他立刻给侯朋飞打了个电话。 他妈不可能一趟趟的自己跑到山里来收山货，卫昇决定在村里找个靠得住的人，就在村里设一个收购点。 他可以和对方谈好分成，由侯朋飞夫妻俩帮他们收购当地的时令土特产，然后直接通过物流发到省城。 这样的话，一来他妈可以轻松点，二来，也能给创业艰难的侯朋飞夫妻俩增加一个收入来源。 第18章 第18章 周五晚十点，历经坎坷、已经两次下架的《我陪兄弟回老家》节目，又又又开播了。 不过，这次从周六改成周五了。 谁让他们节目已经“凉凉预警”了呢？ 赞助商跑得只剩下最后一个，就连几个嘉宾的劳务费，都是台里贴补的，这种不能为台里创收的节目，没直接埋了，都是因为有老台长力保好吗？ 然而，让台领导无语的是，即便把这档半死不活的节目调整到了周五晚上，收视率居然在同时段里还不低？ 等等！ 为什么他们还上热搜了？ 谁买的？ “不是我！我哪有钱买热搜啊？”制片人赶紧喊冤。 “他都没钱，我更没钱了！”导演也是一头雾水。 他们节目穷的连道具都只能找老乡们借用，哪来的钱买热搜？ “切~有些人呐，就是天生的好命！”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天降紫微星吧。” 周明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制片人王扬身边。 “这？老周你知道这里面的缘故？”王扬立刻给周明星递了一根烟。 “咳！争创无烟单位！”蒲向东最看不惯周明星的吊儿郎当，一看他拿起香烟，立刻“好心提醒”他。 周明星翻了个白眼，把香烟夹在耳朵上，摸出手机点了点，给王扬看了一条已经被紧急撤下来的热搜。 “卧槽！好男人也出轨了？” 怪不得他们白捡了一个高位热搜！ 感情原先在这个位置上的话题被人花钱撤下来了，拿他们顶位置呀？ 被撤下来的热搜里，赫然是某职业狗仔拍摄的某知名男演员出轨同剧组新人的劲爆话题。 而且看样子，俩人应该不是在剧组就勾搭上的。 不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既没有惊人的美貌，也不是什么富二代、星二代的，怎么就能突然空降剧组成了女二号呢？ 摆明了就是这位一直立“好男人”人设的男演员，早就和人家勾搭上了。 俩人为了方便名正言顺的约会，男方干脆把女孩子弄到了剧组里，没事聊个剧本，对个戏什么的，做一对剧组夫妻，岂不逍遥快活？ 更让人无语的是，这个好男人的老婆才刚给他生下二胎！ 也就是说，老婆还在家里坐月子，好男人前脚刚拍了一张在家里给老婆亲手做月子餐的照片，发到社交账号上，卖了一波居家好男人的人设。 一转头，嘿！就被狗仔拍到，进组当晚，就猴急猴急的和剧组里的“二房太太”去当地的温泉酒店开房了！ “现在知道人家为什么给你们买热搜了吧？”周明星斜眼看了蒲向东一眼，仿佛是故意恶心他一样，给制片人提了一个小建议—— “我看那边还得买好几个热搜压热度呢，你们节目那个小卫不是最近热度很高吗？” “依我看，你们节目要想翻身，不防从小卫身上下手。” “趁着好男人那边要花钱买热搜，先花点小钱，给卫昇买点水军，等热度上去了，别人的他们不好意思买来顶缸，小卫一个素人的热搜，又便宜又不得罪人，我要是好男人，我肯定会选小卫。” 对呀！不愧是混娱乐圈混了二十年的老油条啊~~ 王扬立刻把灼热的目光对准了蒲向东。 怎么样领导？ 之前可是您信誓旦旦对我们承诺，只要我们能把小卫请回来，接下来肯定会给我们多批点经费的吼？ 导演汪群也热切地看了过来。 该死的！ 这个周明星就是故意来气自己的吧？ 明知道当初是自己为了帮朋友捧人，才把卫昇给踢出节目组的。 现在居然让他批钱给卫昇买热搜出道？ 凭什么？！ 只是，制片人王扬和导演汪群都是电视台的老人了，他如今正是要上位的时候，半只脚都踩在台长的宝座上了，这时候得罪单位的老同志，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想到这里，蒲向东只能一脸肉痛地给《兄弟》节目组又批了三十万的宣传经费。 顶着周明星淡淡鄙视的微笑，蒲向东差点炸毛。 看什么看？ 他现在还只是副台长！ 副！台长！ 只有批三十万的权限！ 不过，卫昇一个素人，有三十万也够了。 王扬也是个人精儿，知道周明星在这方面人脉多得很，干脆直接把他扣下来了。 “好兄弟！这回多亏有你提醒！” “不如你就好人做到底，再帮兄弟一把？” “你想干嘛？”周明星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他只是听说蒲向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特意跑过来看死对头热闹的，可没打算给王扬打工！ “怎么能算是给我打工呢？老周你来看看嘛，我们小卫是真不错！” “根正苗红，家世清白，最关键的是人小伙子也长得精神，你不考虑挖过去培养一下？” “对呀老周，我看小卫这孩子，是有点爆红的玄学在身上的。”导演汪群也忍不住替卫昇说了两句好话。 “你想想看，咱们台里这些年从外面签了多少艺人进来呀？” “培养来培养去，还不是只有那么两三个是能给台里赚钱的？其他的都在赔钱吧？” “你再看看我们小卫！还没出道呢，这热搜一个接着一个的上，还特么都是不花钱的！” “可惜小卫没有签公司，也没个经纪人帮他张罗，不然就这势头，还用得着花钱强捧？人家凭本事就能火起来！” 周明星嘴角抽搐了两下。 这个卫昇！ 有没有爆红的潜力他不确定。 但哄人的本事绝对是一流了。 这才录了几期节目啊？中间还有两期被关系户给挤出去了。 瞧瞧这节目组里，一个两个的，争着抢着帮他谋划前途、好话说尽，这幅嘴脸，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人是卫昇的亲舅舅呢。 不过，汪群这话说得也有点道理。 混娱乐圈这么多年，周明星也知道，这一行靠实力，但更靠运气。 以前念书的时候，老师为了鼓励他们奋发图强，总给他们灌鸡汤，说什么“天才就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人家爱迪生的原话是：天才就是1的灵感加上99的汗水，但那1的灵感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99的汗水都要重要…… 娱乐圈里，出身科班的，家里有矿的，背后有资本的，甚至天姿国色、老天爷赏饭吃的…… 那么多优秀的有本事的人，难道每一个都能熬出头？ 最后还不是要靠运气？ 有些这几年冒出头的老戏骨，观众都夸人家演技精湛，谁能想到，他们在这一行熬了几十年，才终于熬到了一个能出彩的角色？ 这么一想，这个卫昇，确实可以考虑一下？ 那么问题来了—— “卫昇人呢？” 王扬和汪群对视一眼，不禁老脸一红。 咳~刚才夸人的时候用力过猛了，现在才想起来，小卫这孩子吧，啥啥都好，唯独有一个小毛病，就是总喜欢利用休息时间做点副业。 这不，刚从侯寨村回来，节目组正加班加点剪片子呢，他倒好！得了两天调休的假期，也没在家休息，居然又跑到侯寨村做副业去了！ 谁能想到，卫昇在录节目的时候提到的那些赚钱的点子，居然真的给侯寨村带来了一线生机…… 不过，当着周明星的面，王扬和汪群当然不可能直接说卫昇跑去做副业赚外快去了。 “哎呀，你说说这个小卫！我就没见过像他这么心地善良的孩子！”王扬哈哈一笑，立刻就单方面给卫昇凹了一个“人美心善”的人设。 “是啊，老周你不知道，我们这次去的那个侯寨村，老百姓的日子实在是太难了！”汪群也很快接过话茬，“村里离最近的镇上坐车都要几十分钟！村里的老人家，好不容易攒了点土特产，想换成钱，还得跑到镇上去，好些老人家腿脚不方便，一年也难得去几次镇上，唉！” “这不，小卫这孩子心善，刚好节目录完，单位给他调休两天，这孩子也没歇着，跑到侯寨村帮村里的老人倒腾土特产去了。” “噗~~”周明星多精明一个人啊，一听就知道这俩人在给卫昇打掩护呢。 不过，这反倒让他对这个卫昇更好奇了。 反正人暂时见不到，周明星今晚恰好没应酬，索性留在办公室，和王扬他们一起盯节目了。 “嗤~这种凉凉节目有什么好盯的？”周明星暗暗腹诽。 十几分钟后，他就被自己楼口中的“凉凉节目”给打脸了。 看得出来，那位翻车的好男人，确实很想把这件事情给压下来，又是花钱撤热搜，又是花钱买热搜，一晚上都在上蹿下跳！ 周明星猜的没错，今晚的热门话题里，要么是好男人惹不起的，要么是他买不起的，也就是卫昇，又是素人，又没有签约什么经纪公司，背后没有大佬撑腰，买他的热搜挡枪，好男人还觉得自己在做好人好事呢。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卫昇这一上去，足足在热搜位上待了48个小时都没下来！ 什么情况？ 难道好男人除了出轨之外，还有别的更大的瓜爆出来？ 周明星不由慎重起来，叫来几个下属帮忙，一起监看网上的最新舆论走向。 这一看，就连向来见多识广的周明星，也不由嫉妒起来。 这个卫昇，难不成真是什么“天选之子”？ 事情的经过是酱紫的—— 其实这档节目被埋了这么久，中间又断更一次，很多吃瓜群众都散了，跑去吃别的瓜去了。 没想到中间被人买热搜拿来挡枪，居然意外把已经丢掉的观众又给吸回来了。 这都不算离谱的，真正离谱的是，后台反馈的数据显示，从热搜顺着链接点进来的观众，进来之后，几乎就没有离开的！ 就连广告时间都没换频道！ 一帮大佬们，就眼睁睁看着收视率和网站播放率，呈直线一路往上，节目播放到卫昇给嘉宾们做饭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条垂直向上的直线…… “老大，这节目还真挺好看的……”被临时调来配合节目组做数据分析的同事小声嘀咕道。 周明星：“……” 好吧，节目确实没啥名气，但好看也是真好看。 因为节目组太穷，连片头都舍不得做动画效果，直接用了陈梦洁进村的时候拍的一组旅拍镜头。 还别说，这种第一视角的新鲜感，居然让观众们耳目一新！ 尤其是在村道下车，看到村长带着三架牛车来接他们的时候，镜头直接怼到了老黄牛湿漉漉的大眼睛上。 当事人和当事牛都吓得瞳孔地震。 视频弹幕里顿时一片密密麻麻的哈哈哈。 第19章 第19章 作为圈内人，周明星这几年也在一直研究内娱那几个热门综艺，尤其是乡村慢生活类型的。 这类综艺自从爆火之后，流量一直在下滑，当时就有出身农村的圈内影评人提出了问题的症结：太飘了，不接地气！ 一帮从没在农村生活过的城里人，带着新奇感，拖着行李箱，里面装着几百块钱一张的面膜、几万块钱一个的相机，脚上踩着限量款球鞋，戴着时尚大牌帽子，在村里溜达溜达。 然后象征性地跟着做点儿农活，卖个勤劳努力的人设，晚上，坐在氛围感十足的凉棚里，喝着手作咖啡，感慨着乡村生活的美好…… 那啥，节目组的策划们，你们是不是对真正的乡村生活，有那么亿点点误解？ 可卫昇他们这个节目就不一样了。 有可能是因为真的穷，除了陈梦洁这个富婆穿得略好一点之外，其他人都穿得挺正常的。 就连章泽轩这个官二代，为了低调，不给家里惹事儿，出来录节目，穿的都是某国民品牌的换季打折运动鞋，特价99元一双那种。 一帮人进了村，卫昇这边做好分工，大家就各自行动起来。 陈梦洁跑到一边打电话，直接从她哥手里薅了一个设计师团队过来。 大小姐亲自盯着，公司的设计师哪敢怠慢？ 当天晚上熬夜忙到凌晨三点钟，还从最近的分公司调了很多物料过来，楞是连夜给卫昇搭建了一个以竹编为主题的直播间。 费用：零元！ 章泽轩也偷摸着打电话回家，找好了门路，就等着卫昇那边万一直播销量不顺利，他这边的b计划就能直接顶上。 欧阳主任这边也在遥控指挥，从电视台新媒体部调了两个人，帮忙替侯寨村免费搭建了一个线上销售平台。 “666！这才是真正的助农啊！” “我早就想说了，一帮从没做过农活的人，跑到农村帮农民伯伯种地，这不是帮忙，是帮倒忙吧？还是这个节目组接地气！” “我们村也想搞电商，最难的就是平台搭建了，请团队要花钱，买流量更是买不起，希望其他乡村类节目也来学学这个节目，真正给当地老百姓解决一点最实际的困难。” 正在看节目的观众，很多人其实并没有去过农村，但这并不妨碍大家对真正的农村创业生活充满了好奇。 前面三个嘉宾的操作还好说，毕竟和现代都市生活有关，可到了卫昇这边，别说没见过这些的城里人了，就连很多农村出来的观众都大呼666！ 卫昇并没有像以前一些乡村主题综艺那样，嘉宾假装白痴，随心所欲地给村里的土特产开价。 也不知道这小子从哪里搞到的价目表，居然直接在临时住的地方开了一个土特产收购点。 土鸡蛋大的八毛钱一个，小的五毛一个。 家养笨鸡，公鸡十块钱一斤，母鸡十二块钱一斤。 本地特产的小麻鸭子，当年的嫩鸭八块钱一斤，老鸭按十元一斤。 还有当地老百姓自家的土特产，毛笋干十五块钱一斤，小笋干二十元一斤，豆角干七元一斤，扁豆干五元一斤。 各种竹编工艺品，按照大小和卖相，还有花纹的精美程度，价格从几元钱到几十元钱不等。 卫昇还自己掏钱，从老乡家里收了一些老物件，什么老木头做的摇篮啦，烧煤油的马灯啦，棕毛编织的蓑衣啦之类的。 还俏皮地对着镜头表示，待会儿要是直播间卖不掉，他就带回去收藏，绝对不会让单位承担这笔损失的。 导演简直无语了。 他们电视台难道还差这千把块钱不成？ 卫昇你敢不敢对着观众说实话，这些老物件你拿回去，到底是打算自己收藏，还是打算转手卖出去？ 考虑到节目效果，卫昇把节目组批给他们的两万块钱“创业基金”花出去之后，这个临时收购点就暂停了。 后面赶来的乡亲们失望极了。 卫昇这边的收购价，比他们镇上还高一点呢。 最关键的是不用他们花钱坐车去镇上，直接在村里收，多方便啊！ 看到村民们沧桑的脸上写满了失望，观众们也跟着揪心起来。 弹幕瞬间密集起来。 无数观众表示，让节目组把这些老乡们的土特产也收了，到时候拿到直播间去卖，他们肯定会去买的！ “这个价钱，就算是加上包装和快递费，也很划算啊！” “我在其他直播间买的笋干，有一半都是老的不能吃，这里的笋干，又便宜，卖相又好，就算一斤再加价二十块钱，也根本不愁卖好吗？” “节目组别装死了，赶紧拿钱把老乡们的东西买下来！我先预定两百个土鸡蛋！” “能预定吗？那我要两只老母鸡、两只鸭子、两百个鸡蛋，正好婆家娘家各一半！谁也别说我偏心哈哈~” “我我我！预定十斤腊肉！还有刚才那个农家自制红薯粉丝，给我留二十斤！” …… 好好的综艺节目，楞是被弹幕给歪楼成了农产品订购会！ 只可惜，这档节目不是直播是录播，哪怕观众们在弹幕里把嗓子都喊哑了，也不可能穿越回到几天前，掐着导演的脖子，威胁节目组把老乡们的东西都买下来。 只是，让观众们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以为嘉宾们要按照节目组定好的脚本、拒绝收购的时候，卫昇居然答应了！ 不过他没有带现金，村里好多老人家也不用手机支付，于是，众目睽睽之下，就看到卫昇熟练地从背包里拿了一叠收据和一个大红色印章出来。 “乡亲们要是相信我们，也可以先把家里的土特产卖到我这里。” “我给大家打个收据，等节目录完之后，我让人送钱过来。” “反正我们电视台就在省城，跑也跑不掉！” “这是我的工作证，也可以先押在村里，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咱那么大一个电视台，难道还会为了这千把块钱跑了不成？” 导演&制片人：“……” 怎么突然有种被人强行担保贷款的感觉？ 看到这里，弹幕已经哈哈哈笑成一团。 还有人疯狂艾特电视台，让他们赶紧拿钱送到村里，把自家员工的工作证给赎回来。 堂堂省级电视台，录节目的时候居然连几千块钱都拿不出来，被同行看到会笑死的好吗？ 然而，让人感动的是，村里的爷爷奶奶们听说他们是电视台的，当场就给卫昇把工作证塞回口袋里了。 只拿了他盖过章的收据。 好些爷爷奶奶，大概是村里实在是太冷清了，还拉着卫昇他们几个的手，问他们下回什么时候来。 “都怪村长！也不说清楚！早知道小卫你们是来咱们村收山货的，怎么着也不能让你们自己租房子做饭呀~” “对对对！小卫你下回再来，提前一天给奶奶打个电话，奶奶给你杀鸡吃！” “那鸡有啥好吃的？他们人多，一两只鸡也不够哇，我看咱们干脆凑份子，杀一只羊！” 爷爷奶奶们你一句，我一句，仿佛笃定了节目组下次还会来他们侯寨村一样。 可谁都知道，按照节目组的惯例，下一站，他们不会再来侯寨村了。 弹幕罕见地出现了片刻的空白。 十几秒钟后，突然有一条高级会员的金色弹幕飘了过来—— “反正这个节目都这么糊了，干脆也别换地方了呗？” “下期咱继续去侯寨村？” 导演汪群：“……” 现在的高级，真是太嚣张了呜呜呜~ 没想到此言一出，瞬间激发了广大网友的灵感，弹幕疯了似的飘过来—— “臣附议！下期继续去侯寨村！” “臣附议！别折腾了，就侯寨村，老子爱看！” “附议附议！就去侯寨村！我还没看到村里的竹编工艺品火爆全网，还没看到乡亲们发家致富呢。” “等等！现在的网友都喜欢在线扶贫了吗？” “在线扶贫怎么了？只要是我家小卫直播间卖的，就是根鸡毛掸子我也买！” “对呀！小卫快！你让侯寨村那个竹编厂，赶紧生产专门揍娃的竹丝！我要买爆！” “竹丝什么鬼？打孩子不是都用皮带吗？” “我家买的戒尺，已经打断三根了，借楼问一下，竹丝好用吗？” “前面都是魔鬼吗？请对孩子们善良一点啊喂！” 弹幕很快歪楼成了家长体罚交流群。 大家借着《兄弟》节目组的弹幕，热火朝天地交流着揍孩子工具。 甚至还有极少数“丧心病狂”的吃瓜群众，在弹幕里艾特卫昇，请他务必转告侯寨村那个竹编加工厂，别搞那些花纹复杂又耗时耗力的传统竹编日用品了。 创业的路子可以再野一点！ 完全可以专业开发各种体罚工具！ 比如说适合教训老公的竹木搓衣板、竹木戒尺、竹木钉板什么的。 还有适合揍小孩子的竹丝、竹板子什么的。 这绝对是华夏上亿个平凡家庭必备的日常消耗品啊！ 质量也可以不用做的那么好，毕竟用过一次之后，下一次可能会被受害者丢了或者藏起来。 这不就得再买个新的接着用吗？ 索性就把质量做得糙一点！价格便宜一点！ 然后搞个九块九包邮！ 每个月买那么几次也不心疼。 无意中刷到了弹幕的卫昇：“……” 等等！ 虽然这么想，确实不够善良，还有点儿缺德。 但仔细想想，批量生产家庭体罚工具，好像确实也是个不错的路子？ 卫昇丝毫没有察觉到，此时此刻，他的思路，已经被缺德网友们给带歪了…… 第20章 第20章 节目播出的时候，卫昇正好在侯寨村收山货还没回去，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钟了，只能无奈作罢。 第二天一早，卫昇早饭都没吃，就跑到村里的竹编加工厂。 侯朋飞和吕美珍也还没吃早饭。 吕美珍在厨房做早饭，侯朋飞正站在房檐下，给闺女扎小辫。 一双专业做竹编的大手，十分的灵巧，没一会儿就给闺女乱糟糟的头发梳成了两条精致的鱼骨辫。 小丫头脑袋一晃一晃的，得意得不行。 这发型梳起来费时间，别的家长都不乐意编，全校女生，只有她每天能顶着两条精致的鱼骨辫去上学，可把她得意坏了。 小孩子的快乐，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别人都没有，只有我有，这就是独一无二的宠爱。 “卫昇你来了啊，吃过没有？没吃就在这凑合一顿？”侯朋飞和村里其他人一样热情，只是象征性地问了卫昇一句，还没等他回答呢，就冲着厨房喊了一嗓子—— “美珍！卫昇过来了，你再给摊几个鸡蛋饼子！” 好吧，这下想拒绝也拒绝不了了。 好在卫昇这一趟就是来给侯家送钱的，吃他家一顿早饭，也不算亏心。 吕美珍很快就把早饭端上来了。 家里有个小朋友，夫妻俩早饭也不敢糊弄。 煮了一大锅香甜的红薯粥，几个咸鸭蛋，两个水煮蛋，还有一碟金灿灿的鸡蛋饼，一碟韭菜蛋饼。 吃着韭菜蛋饼，喝了半碗红薯粥，卫昇这才把网友们的提议，还有他自己的想法简单解释了一下。 “朋飞哥，美珍嫂子，我觉得，网友们的提议虽然听着有些无厘头，但仔细想想，这玩意儿在网上还真没人跟咱们竞争。” “而且，据我了解，侯寨村这附近有不少毛竹山，像是竹梢头、竹板这些边角料，也不值钱，你们完全可以把这个当成厂里的一条单独的产品线，先试着发展一下。” “反正就算销量不好，损失也不大，对吧？” “没错！要是销量好的话，搞不好比咱们辛辛苦苦做竹编还挣钱呢。”侯朋飞激动道。 卫昇说的没错！ 竹梢头、竹板这些边角料，何止是便宜啊！ 在他们这简直就是没人要的废品。 早些年还有人讨回去烧火做饭呢，这几年村里人越来越少，光是自家山上掉下来的枯树枝捡回来，就够他们烧饭用的了，谁会拿竹梢头、竹板回去烧饭啊。 这玩意儿又不扛烧，还不如山上的松树枝呢。 要是真像卫昇说的，别说九块九包邮了。 就是九块九买一送一再包邮，那也划算啊~ 最主要的是—— “咱家的网店，要是能多几个这样的爆款单品，那不就火了吗？” 侯朋飞眼前一亮。 卫昇欣慰地点了点头。 他也是这么想的。 不然你以为网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店家，赔本也要在店里弄个爆款单品？ 哪怕不赚钱，一口气卖上几十万单，也能把小店的流量给带起来了。 这个办法可比花钱买流量靠谱得多。 而且，经常网购的人，一般都有这种心理：反正都买了一件能包邮的产品了，干脆再到店里逛逛，万一还有其他想买的呢？到时候凑个单，还能免邮费呢。 虽然侯寨村的人对他们节目组都“寄予厚望”，觉得等到节目播出，他们村有了名气，东西肯定就能卖出去了。 可卫昇心虚呀~ 他还能不知道他们这档节目有多糊？ 你见过哪家卫视的自制综艺，因为嘉宾频繁翻车，连续两次下架整改的？ 讲真，这档节目现在还活着，卫昇都觉得这是个奇迹了好吗？ 完全不敢保证他们能给侯寨村带来多少流量…… 既然节目组靠不住，那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卫昇的想法就是线上线下两头跑。 线下，他可以帮侯寨村在他姥爷的超市里弄个货架，专门销售侯寨村的土特产，也可以帮忙找一些做餐饮的朋友，常年供货的话，也能帮忙消化掉一部分库存。 线上，最好就是像网友说的那样，想办法给侯寨村这个竹编加工厂，弄个爆款单品出来。 然后依靠这个爆款，慢慢把网店的流量带起来，再通过直播间的情景架构，把线上销售渠道打通。 这样一来，只要侯朋飞这个竹编厂能生存下去，就能给村里提供不少工作岗位。 比如说上山砍毛竹、运毛竹的。 从厂里拿活儿做竹编、赚计件工资的。 还有打包、搬运，这些岗位，忙起来的时候都需要请人。 侯朋飞越想越激动，当即站起来，跑到旁边的加工厂里，拿了一把竹梢头出来。 “卫昇你看！这可是咱们山里人揍孩子的标配！” “谁家孩子要是调皮不听话，上山砍一把竹梢头，捆起来，往小腿肚子上唰唰揍两下，又疼！又不伤身体，可管用了！” 旁边，扎着两个鱼骨辫的小姑娘，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她爸和卫昇都不是好人！ 居然要把这么凶残可怕的体罚工具拿到网上去卖？ 小朋友们一定会恨死你们的！！！ 卫昇可不管那么多。 资本家怎么会有心呢？ 俩人商量了一会儿，也别等以后了，趁着节目昨晚刚播完，还有那么一丁点热度，赶紧的！ 侯朋飞立刻去找了一些竹梢头和竹片，现场加工，做了几个揍孩子的竹丝和竹板。 卫昇帮忙拍照上链接，又用自己那个刚涨了一点粉的个人社交账号，帮忙推了一把。 还艾特了节目组官博。 表示侯寨村的乡亲们非常感谢广大网友的建言献策，他们决定立刻上架网友急需的体罚道具。 预售价只需一毛钱，就可以预定九块九包邮、还买一送一的体罚工具。 侯朋飞这人比较实在，觉得竹子梢头这玩意儿山里到处都是，卖九块九两个实在是亏心，干脆给设置成了买一送二！ 卫昇顿时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我的好哥哥哎！你这脑子是榆木做的吗？ 一口气买回去三把竹梢头，城里的小孩子一定会恨死你的！ 还买一送二？ 小崽子们真的会谢！！！ 卫昇忙着帮侯朋飞开发新产品，发完链接，就建议他索性把成人专用的体罚工具，比如说竹子做的搓衣板也做出来。 完全没有想到，他自己已经在热搜上待了一整晚，并且还有越来越火的架势…… 起因还是昨晚复播后的新一期节目里，他露的那一手双灶同时开火炒菜的绝活儿。 这年头，会做饭的男孩子，本来就很加分。 长得好看还会做饭，那就更加分了。 不过，卫昇露这一手，并不是为了炫技，主要是录节目那天，制片人和导演都不要脸地表示要来蹭个饭。 卫昇没办法，只能临时多加了几个菜。 为了节省时间，就让欧阳主任帮忙在灶下烧火，同时烧了两个灶眼，大锅拿来做了一个小鸡炖土豆片，小锅就拿来炒菜，不需要长时间炖煮的几个菜，像是西红柿炒鸡蛋、肉丝炒豆角干、清炒鸡毛菜、腊肉丁烧魔芋豆腐…… 卫昇做这些的时候觉得很正常。 毕竟旁边一口大锅里炖的小鸡完全不需要他时刻盯着。 其实就相当于他一直在用一口小锅炒菜。 可是，在后期制作部的心机剪辑下，最后呈现在观众们面前的，就是卫昇这小子双灶眼火力全开！ 一人两把大铲子，左右开弓！ 一口气搞定了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农家菜！ 女网友们都是善变的，“云嫁人”的女孩子们，随时都能在网上发现她们的新老公…… 目瞪口呆地看着卫昇一个人搞定了一大桌菜，再看看小哥哥，长得又好看！身材又好！还有电视台的铁饭碗！ 啊啊啊啊！这不就是她们遗落在网上的野生老公吗？ 老公！饿饿！饭饭…… 就在卫昇和侯朋飞商量着，竹木搓衣板，到底是做一次性的、薄一点的，还是干脆做得厚实点，可以反复利用的时候，无数看完节目的女粉丝们，蜂拥而至！ 不到24小时，他的个人社交账号粉丝数，就从最初的不到三万，暴涨到了三十多万人！ 看着这惊人的涨粉速度，周明星不由陷入了沉思。 看来，下一次去这个侯寨村录节目，他有必要去近距离观摩一下了。 这个卫昇，有点儿“内娱紫微星”的苗头呀~~ 等到卫昇押着两大车的土特产和竹编工艺品回到省城的时候，他的个人社交账号粉丝数，已经突破五十万了。 “你小子还卖什么土特产？赶紧的，销假回来报到！咱们这档综艺终于时来运转了哈哈哈~” “卫昇！我们有赞助商了哈哈哈！” 导演汪群亲自给卫昇打了电话，要求他立刻销假回去，赞助商爸爸点名要见一见他。 “这……汪导，我能不能问问，这个赞助商，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比如说包养小鲜肉什么的？”卫昇顿时暗暗警惕起来。 毕竟，之前那个空降节目组、把他挤走的关系户，据说就是某个女老板的小男朋友？ 他虽然想要电视台的铁饭碗。 但却从未想过，为了一份工作放弃自己做人的底线。 这年头，有手有脚的人，还能被饿死不成？ 就算没了电视台的工作，他还能回家给他姥爷打工，还能自己开个网店卖土特产呢。 他想进电视台，想考个编制，主要还是为了让他妈开心。 可是，如果为了这份工作，让他委身给一个跟他妈差不多大的女老板……卫昇觉得，他妈应该不会高兴的。 第21章 第21章 “你小子胡说什么呢？咱们的赞助商看中的可不是你这张脸，而是你的厨艺！”汪群笑着在电话里骂了一声。 卫昇一听金主爸爸不是馋他的身子，立刻就放心了。 先把两大车的土特产送到他姥爷的仓库里，回去洗了个澡，想了想，非常有心机地换上了电视台的工作服。 他们台里给员工定做的工作服，是那种土黄色的冲锋衣，又土又丑！ 据八卦同事们说，当初定这套工作服，就是老台长觉得现在的记者穿得花枝招展的，出镜的时候搞得观众都没心思认真听新闻了。 索性把工作服做得又丑又土，再时尚的都市丽人，一旦穿上了他们的工作服，都变成了村口二丫……咳！ 长得特别好看的人除外。 反正，李记酱坊的品牌推广部负责人，在看到卫昇本人的时候，不由眼前一亮，忍不住夸了一句：“你们家小卫长得可真好！” 普通人穿上丑衣服，那叫灾难。 长得好看的人，哪怕穿个麻袋，也能让人感慨“美人落难”、“明珠蒙尘”。 穿上卫视定制的宽大臃肿的冲锋衣，愈发显得卫昇面如冠玉、俊俏挺拔。 尤其那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好像落在尘埃里的星星。 “嘶~”周明星被手指间夹着的香烟头狠狠烫了一下。 该死的！ 这小卫真人看着居然比节目里还要好看几分。 而且这好看并不是那种第一眼惊艳的美，而是那种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忍不住看了又看的相貌。 简而言之，长了这样一张脸，哪怕不混娱乐圈，在社会上绝大部分行业里，只要情商不是太低，一般都能混的不错。 长得不招人讨厌，本来就是一种独特的天赋。 因为是招待金主爸爸，所以，制片人王扬、导演汪群，还有节目组其他几个小领导都来了。 只是，让卫昇有些诧异的是，怎么周明星也在？ 这位大佬之前和蒲向东吵架的场景，卫昇可是亲眼目睹过的。 敢和未来台长掐架，这位也是个狼人啊！ 不过，卫昇猜测，搞不好新来的赞助商是周明星的朋友，为了活跃气氛，所以节目组才把他给请来的？ 一桌人坐下来之后，制片人和导演跟金主爸爸寒暄了几句，顺势就把话题引到了卫昇身上。 卫昇啥也不知道，只能作乖巧状，礼貌而不失尴尬地冲着金主爸爸露出了八颗牙的标准微笑。 “哈哈~卫老师不要紧张，这次让老汪请你过来，主要是想请你帮个忙，下次录节目的时候，能不能把你做菜用的调味料，全部换成我们李记的？” 原来是这样！ 卫昇笑了笑，端起酒杯，就给金主爸爸敬了一杯酒—— “那真是太巧了！我们家厨房一直用的都是你们李记的东西呢。” “尤其是你们李记薄盐生抽，还有你们家的蚝油，这么说吧，我妈就没买过别的牌子！” “哈哈哈哈~”负责人被哄得心花怒放，跟卫昇碰了一杯。 见这小子机灵，嘴巴又甜，就忍不住逗了他一句—— “那你上回录节目的时候，怎么没用咱们李记的生抽和蚝油？” 桌上其他人顿时一脸紧张地看着卫昇。 这道题可不好回答，你说你做菜最喜欢用李记的调味料，怎么录节目的时候不用呢？ 导演汪群暗暗着急，默默在心里做好了b计划：实在不行，就把这口黑锅扣在采购身上！ 就说节目组的采购没买！ 那边，顶着负责人打趣的眼神，卫昇眨了眨眼睛，随即略带委屈地表示—— “李总，您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当地老乡用的是自家晒的黄豆酱呢？” 农村的老人家，平时生活都节省得不得了！ 恨不得衣食住行能自己做的就不要花钱去买。 反正卫昇当时做菜的时候，就地取材，用的都是老乡家自己晒的黄豆酱，自家榨的大豆油。 厨房里唯一花钱买的调味料，就只有一瓶廉价的白醋…… 负责人目瞪口呆。 他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答案。 汪群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虽然这么想有点不厚道。 但说实话，山里人自己做的黄豆酱，确实比超市里买的黄豆酱好吃多了。 尤其是拿来炖小鸡，那味儿，啧啧~~ 不是他唱衰金主爸爸，李记的招牌黄豆酱也没法比！ 卫昇说完这句话就有点后悔了。 人家李记可是专业做厨房调味品的！ 他在人家面前说农村人都不吃李记调味料，这不是把金主爸爸的脸按在地上摩擦吗？ 周明星好整以暇地抱着胳膊，坐在旁边，嘴里叼着一根牙签，等着看他怎么把这句得罪人的话给圆过来。 混他们这一行的，光有一张漂亮脸蛋可不行！ 卫昇是谁？ 他可是从小跟着胡姥爷，在中老年小老板的饭局里混过来的！ 这都是小场面！ 只见他站起身来，又给李记的负责人斟了大半杯酒，给自己直接斟满！ 下一秒，卫昇笑吟吟地双手捧起酒杯，开始熟练地给负责人灌迷魂汤—— “李总，不瞒您说，我在侯寨村给大伙儿做饭的时候就在想了，山里的爷爷奶奶们，省吃俭用了大半辈子，怕是连李记的招牌蚝油什么味道都没尝过。” “那时候我就在想，下回要是再有机会去侯寨村，我一定要带满满一大箱李记蚝油、生抽还有你们的招牌黄豆酱，让村里这些老人也尝尝城里人吃的调味料！” “李总您也知道，咱们节目吧，经费有限。”说着，卫昇面带羞涩地看了导演和制片人一眼，扭过头，厚着脸皮一口干掉了手里斟满的白酒，这才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李总，“听说李记愿意赞助咱们节目，我代表全体侯寨村的乡亲们，感谢李总和李记慷慨解囊！” “下一期节目，希望咱们节目组的厨房里，都能摆满李记的招牌调味料！” “上回直播的时候赚的钱，拿去给孩子们购买书桌台灯了。” “这次直播，汪导，要不咱们努力多争取点经费，给村里办一场百家宴吧？” 全场一片寂静。 周明星惊得连牙签掉在膝盖上都没顾得上捡。 李总也呆了呆，随即狠狠一拍桌：“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咱们就给侯寨村的老乡们，办一场热热闹闹的百家宴！” 也不知道卫昇这番话让李总联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就看到李总端着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和蔼可亲地看着导演汪群—— “汪导，你说说你！这么好的节目创意，你怎么不早来找我们呢？” “这样吧，我看你们找台里申请经费也确实挺困难的，这百家宴台里要是不批钱，你来找我！这笔钱我们李记来出！” 恩人呐！！！ 导演汪群呆了呆，脑子一热，也给自己倒了满杯的白酒，哐的一声跟李总碰了一杯，眼睛里隐约有水光闪现。 “李总！啥也不说了！以后咱们节目的厨房里，除了李记，不会再有别的调味料！” 一时间，饭桌上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周明星拾起皲裂的面具，终于开始认真审视着眼前这个大男孩。 平心而论，在这个圈子里混了那么多年，周明星什么绝世美男没见过？ 和内娱现在那几个顶流男艺人相比，卫昇这样的，顶多算是个邻家哥哥。 可真正接触过他本人，周明星才发现，卫昇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邻家暖男。 这小子精着呢！ 别的不说，啥“代价”也没付出，金主爸爸连他的小手都没摸着呢，就被他三言两语给架在了道德制高点上！ 听听刚才李总说的那些话！ 卫昇甚至都没开口求人家，李总就自己把节目组办百家宴的费用给揽到自己身上了。 这小子这张嘴，怕是女娲娘娘亲手给开过光的吧？ 怎么说呢，在这一行混了这么多年，周明星见过各种各样求人办事的态度。 有的一上桌就恨不得直接扑到金主身上。 有的明明心里想要，脸上却偏要摆出一副“宁折不弯”的清高模样儿。 只有极少数在这一行已经混出头的，才能像卫昇这样，云淡风轻地把金主往沟里带，咳~当然了，高帽子戴得好，那才是会哄人的顶级社牛！ 没想到这小子羞涩的外表下，居然还藏着一头野蛮生长的社牛！ 长得好+高学历+社交牛逼证。 这三个条件，实在是太适合在娱乐圈发展了。 周明星伸手摸了摸打火机，垂眸思考了起来。 到底该怎样，从蒲向东手里，把这个卫昇给挖到自己手里呢？ 早知道这样，前阵子就不该和蒲向东当面闹翻的。 啧~真是懒汉配娇妻！蒲向东这种鼠目寸光的小人，居然还能捡到卫昇这样一颗闪闪发光的明珠？ 幸好蒲向东之前为了捧人，把卫昇从节目里踢出去过一次。 周明星不信卫昇这小子就一点也不记仇！嘿嘿……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饭后，汪群和王扬亲自把已经喝得醉醺醺的李总送上了车，俩人目视着李总的座驾缓缓消失在夜幕中。 昏黄的路灯下，两个老搭档相视一笑。 “李总答应为我们争取这一季的独家冠名权，等资金到账，咱们就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王扬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今晚还真是多亏咱们小卫！没想到哇，这小子平时看着闷不吭声的，该说话的时候，那小嘴叭叭的，比咱们台的当家主持人还能说，瞧把李总给哄的，差点当场认小卫做他干儿子！”汪群连声感叹道。 亏得他们之前还担心卫昇万一真进了娱乐圈，这软绵绵的性子容易被人欺负呢。 原来那软乎乎的兔子皮下面，竟还藏着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第22章 第 22 章 新一期节目大获好评！ 之前取关的粉丝回来了。 卸载的app也重新装回来了。 就连节目组几个嘉宾的个人社交账号都跟着涨了不少粉丝。 当然了, 这里面涨粉最多的就是卫昇了。 凭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厨艺，卫昇一举收获了八十万野生女友粉。 被广大网友戏称为“八十万吃货总教头”。 毕竟, 这年头点外卖的小仙女, 比会做饭的小仙女多得多。 大家都不爱下厨，就忍不住想要勾搭一个会做饭的小哥哥，咳~“云养”的男友也算男友啊。 她们每天看卫昇做饭, 四舍五入, 不就是男朋友每天在给自己做饭了吗？ 是的，每天！ 丧心病狂的汪群，为了收视率, 威逼利诱的强行给卫昇安排了一个活儿—— 让他用节目组的官方视频号, 每天拍一段做饭的视频发上去。 “不是，汪导！我要打卡上下班啊！” “我家离电视台, 坐地铁转2两趟公交车，中间要花一个多小时！” “您让我去哪做饭啊？” 汪群摸了摸下巴，丢给卫昇一句话：“你等着！” 卫昇顿时心惊胆战。 “你等着”这三个字，听着不像什么好话呀？ 没一会儿汪群就回来了, 给卫昇带来一个好消息—— “我跟你们主任说好了，录节目这段时间, 不用考勤，直接算满勤！” “以后你每天下午三点下班，回家买菜做饭拍视频，算是居家办公。” “对了, 特殊情况，这事儿不要到处乱说哈！”汪群低声叮嘱道。 他们这样的公家单位，对上下班打卡是很重视的，就连台领导都要带头遵守纪律, 更何况卫昇还是个没转正的新人？ 要不是节目组需要，电视台又没有合适的地方可以让他做饭录视频，汪群也不会给他开这个例子。 “那买菜的费用……”卫昇得寸进尺地看着汪群。 听说他们节目组最近一口气接了五个广告商，富得流油！ 想必汪导最近手头也十分富余吧？ 汪群顿时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卫昇锲而不舍地盯着他。 要自己买菜、做饭、拍视频，还要剪辑上传，他还没跟台里算家里的电费和燃气费损耗呢。 姥姥从小就教育他，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过日子就得学会把小钱攒成大钱！ “一顿饭控制在两百块钱以内！你省着点花！”汪群恨恨地给他批了个条子，让他自己去财务那里支取费用。 卫昇美滋滋地领到了钱，当天就决定邀请节目组的三个小伙伴，还有他新认识的好朋友韩则楷来家里吃饭。 此时的卫昇，还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金牌经纪人周明星已经盯上他了。 上次蒲向东一句话就把他给换了这件事，到底还是把他的小心脏给刺激到了。 卫昇想着，世上也没有永远的铁饭碗，不然他爸妈那一代的下岗潮怎么回事？ 时代抛弃你的时候，是不会提前跟你打招呼的。 想了想，他觉得还是得有点自己的倚仗…… 反正汪导只要求自己每天传一个短视频发到节目组官方视频号上面。 也没说不让他中途开直播呀？ 下午三点，卫昇坐上公交车，切换到自己的个人社交账号，发布了一个直播预告—— “直播预告：会打算盘的厨子来咯！下午四点，锁定卫昇直播间，暖冬全羊宴，整起！” 卫昇这个账号，自从节目复播之后就没有更新过，冷不丁突然诈尸，把粉丝们吓了一跳。 再一看，嘿！新收到的墙头要开直播了？ 不过怎么没选在晚上直播？ 下午四点？算了，到时候不行就手机开静音，悄悄放在工位最里面，领导应该看不到的吧？ 卫昇下班的时候还没到晚高峰，第一次体验到了有座位的公交车和地铁。平时至少一个半小时的通勤时间，今天居然四十分钟就搞定了！ 卫昇现在住在姥爷家。 平时买菜，都习惯去距离胡家不远的一个便民菜场。 看看时间，距离直播还有二十分钟，卫昇嘴馋的老毛病又犯了。 趁着他妈不在，赶紧跑到炸串串的小摊子上，要了两串炸面筋，一串火腿肠，还有一碗麻辣味的狼牙土豆。 这玩意儿据他妈说，那是充满了科技与狠活儿！ 每天吃一串，迟早躺板板，全村都来你家吃饭饭，咳~ 但是没办法！卫昇从小就爱吃这淀粉做的火腿肠！ 纯肉馅的香肠他还嫌塞牙呢。 还有炸面筋和狼牙土豆，嘶~ 坐在小摊子边上，美滋滋地吃完了一餐由元素周期表构成的“科技与狠活儿”，社畜卫昇满血复活，把充满电的手机装在手持云台上，打开摄像头，正式开始了他的个人首场直播。 之前录节目的时候不算。 那次是他们四个人一起直播的。 “哈喽~大家下午好呀！我是卫昇，就是那个会打算盘的厨子哈哈哈~” “欢迎大家来到我的直播间，今天带大家来逛一逛我姥爷家这边的小菜场，然后，晚上给大家做一桌全羊宴！” 卫昇从小在姥爷家长大，又是个社交牛逼症，这一片早给他混熟了。 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卖羊肉的大叔，他还没开口呢，人家大叔就主动指了指旁边的羊排—— “小昇下班挺早呀？今天你运气好，上好的肋排肉，还有前胸的软骨肉，炖汤红烧都好吃，来点？” 卫昇嘿嘿一笑，指了指摊子上已经按部位切割好的羊肉：“今天家里来客人，打算做个全羊宴，陈叔你给我砍二斤上好的肋排肉，再来二斤软骨肉。” “再给我来一只后腿，要肉多的，我拿回去烤着吃。” “还有处理好的羊杂给我来二斤！” “嫩点儿的羊颈肉也来两斤，回头我包点儿羊肉饺子。” 听着卫昇在那儿小嘴叭叭的报菜名，直播间里，正在偷偷看直播的粉丝们，口水已然流了一地。 这个卫昇，简直太坏了！ 你说你为什么要选在下午四点钟这么尴尬的时间直播？ 还特么是美食直播！ 不知道下班前是社畜们最饥饿的时候吗？ 难吃的午餐外卖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 晚餐时间还没到。 偏偏距离下班时间也快了，这时候点下午茶，又太迟了…… 啊啊啊啊！饿死宝宝了！ 然而，冷酷无情的美食主播，居然趁着卖羊肉的大叔帮他切羊肉的时候，跑到隔壁去试吃刚出锅的油面粑粑去了！ 这种油面粑粑是本地人很喜欢吃的一种油炸点心，用糯米做的，里面有两种馅儿，一种豆沙馅儿，一种红糖馅儿。 做好的油面粑粑，放到油锅里，炸到表面金灿灿的，里面鼓起来，吃的时候要非常小心，小口小口的咬。 不然里面的馅儿滋出来，能把人舌头给烫伤！ 卫昇嘴巴甜，一边吃，一边猛夸炸粑粑的大婶手艺越来越好，这手艺都能去申请本地非物质文化遗产了。 哄得大婶不顾其他顾客的抗议，楞是给卫昇装了十五个油面粑粑！ 本来大婶家的油面粑粑卖一元一个，买十个送一个。 大婶最喜欢卫昇，偏要送他五个！ 其他排队的顾客都羡慕嫉妒恨地看着卫昇。 直播间里的粉丝们也露出了同款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天呐！这个油面粑粑看起来好好吃！难道只有j市有吗？” “很多地方都有啊，不过现在城里很多早餐店都不卖这个了，想吃的话，得去下面的乡镇，或者这种藏在老小区里的菜市场。” “呜呜呜正在减肥，看到油炸食品，瞬间破防了！” “为什么？！为什么让我在晚饭前两个小时刷到这个直播间？我好恨！” “我好饿啊啊啊！决定了，不等晚饭，我现在就要点！外！卖！” 买了一兜油面粑粑，卖羊肉的大叔也帮他把羊肉切好了。 提着东西，卫昇又在小菜场里四处晃悠起来。 一边晃悠，一边还不忘把镜头对准两边的摊子。 这个便民小菜场，和城里那种大型农贸市场不一样，都是附近老小区的爷爷奶奶，自己开荒种的菜，拿到这里摆摊卖了换点零花钱。 其实这些爷爷奶奶也未必就缺这点钱。 之前还有本地网友调侃过，说别看这帮老头老太太每天挑着菜，跑到这里挣个十几二十块钱的，搞不好那个连两毛钱零头都让你扫码付给她的老阿姨，家里就有好几套回迁房呢。 不过，或许正是因为不靠卖菜这点钱生活，这帮爷爷奶奶心态非常好，种出来的菜因为自己家也要吃，所以也从来不打什么“海克斯科技”的各种农药催化剂什么的。 卫昇从小就被姥姥带着来这边买菜，什么季节买什么菜好吃，他比菜贩子还清楚呢。 这个季节，正是头茬水萝卜上市的时候，他买了三斤，准备留两个嫩的，拿来做个凉拌萝卜丝，剩下的拿来炖羊肉！ 头茬的水萝卜可好吃了，炖羊肉清甜软嫩，一点渣都吃不到！ “大娘，你这萝卜缨子也给我呗？我回去炒个萝卜菜。” 卫昇指了指卖菜大娘身后堆的一堆萝卜叶。 这玩意儿可是好东西！ 趁着还嫩的时候，先焯水，切碎后，和腊肉丁、豆干一起炒着吃，特别下饭。吃不完的，明天早上拿来吃粥也好吃。 大婶笑眯眯地夸他识货，还帮卫昇挑了好多嫩叶子。 “老的吃不动，留着给他们拿回去喂兔子！” 买完萝卜，卫昇又买了两把鸡毛菜，花了五块钱。 买了一根脆藕，花了八块钱。还有一捆大葱十块钱，两块老豆腐六块钱。 看到路边有人在卖自家种的甜糯白玉米，问了问价格，连皮才四块钱一斤，这玩意儿平时很难遇到，卫昇一口气买了二十斤，装了好大一个袋子！ “小昇呐，你家这是来了多少亲戚啊？怎么买这么多菜？” 有认识的人问他。 “嘿嘿~就单位里几个朋友，这笨玉米难得买到，多买点，给同事们也带点回去尝尝。” “矮油？是朋友还是女朋友呀？” 小小的菜市场里，一帮看着卫昇长大的叔叔阿姨们纷纷八卦起来。 卫昇拎着菜，举着手机，落荒而逃。 直播间里的吃瓜群众们差点笑死。 该！让你掐着快下班的点吃好东西馋我们！ 从菜市场回家的路上，还能路过胡姥爷的小超市。 卫昇提着大包小包的菜，气喘吁吁地走到店门口，远远的就看到他妈正蹲在门口，拿了一根不知道从哪捡来的大公鸡的尾巴毛，逗着饭团扑来扑去。 看到儿子，胡倩倩还怪诧异的。 “你今天不是上班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卫昇把菜放在一边，先跑进去，打开冷柜，拿了一瓶冰镇的矿泉水，吨吨吨一阵猛灌。 一口气灌下去半瓶水，这才喘了口气，把节目组导演让他居家办公的事儿解释了一下。 胡倩倩听了，顿时眼前一亮：“那感情好啊！这段时间家里的晚饭就交给你了，正好让你姥姥也歇两天。” 卫昇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自从离婚之后，他妈算是彻底放飞自我了。 也不做家务，每周两次，花钱叫家政服务给家里做个大扫除。 也不做饭，到点了，家里有饭就回去蹭一顿，没有，她就在隔壁沙县大酒店点个盖浇饭送过来。 吃完把脏碗碟往隔壁一送，她连碗都不用洗！ 要不是还有饭团需要时常陪着溜达溜达，卫昇非常怀疑，他妈现在已经胖成了一个球。 不过，胡倩倩现在虽然略胖了点，但面如满月，肌肤莹白，看着倒是比没离婚前更好看了。 胡倩倩的骨架子小，太瘦了反而看着一副可怜样。 反倒是胖了些之后，脸上有了肉，胶原蛋白满满，再扎上一个马尾辫，穿着一身金丝绒的黑色运动套装，远远看着，居然还有了一点少女感！ 怪不得现在的女孩子都不想结婚了…… 卫昇摇头感叹了一番，心里却为他妈现在的状态高兴不已。 “妈我回去烧饭了，晚上我几个同事来家里吃饭，你早点关门回来吃饭啊。” “晓得了，啰嗦！”胡倩倩抱着饭团，笑眯眯地目送着儿子大包小包的离开了。 谁说她这个年纪的女人，离了婚，下半辈子就无依无靠了？ 她有爹有娘，儿子又孝顺，现在还有了一只猫！ 财务自由，无忧无虑，生活不要太滋润！ 胡倩倩现在最庆幸的，就是当初爸妈发现了卫志勇的真面目之后，一直拦着没让他知道胡家的家底儿。 那时候她自己也稀里糊涂的。 直到最近离婚回到家，大概是怕她心里不安稳，回头又被卫志勇三言两语哄回去了，她妈这才稍稍给她透了点家底子—— 胡姥爷夫妻俩这辈子只有胡倩倩一个女儿，一辈子都在为这个女儿谋算着。 夫妻俩在省城一共买了五套房子，除了这栋老小区里的三层半小别墅之外，还有四套现在都租出去了，每个月光租金收入就有将近两万块钱。 胡姥爷夫妻俩都打算好了，等卫昇的工作稳定下来，公积金也能用了，就帮着外孙把婚房买好，等卫昇结婚的时候，二老再给准备一百万，让卫昇自己的小家庭能有个不错的开端。 家里剩下的五套房子，外加这个小超市，还有他们二老攒下的一千多万存款，就都是胡倩倩的了。 谁生的谁管。 他们虽然疼爱外孙，但胡倩倩才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啊！ 如果卫志勇不作死，一直拿胡倩倩当他们卫家的免费保姆，这笔不菲的家产，原本他也能沾光享受到的，最起码，在省城，有了五套房子，基本上晚年就可以躺着养老了。 只可惜，有些人呐，天生就没有那个享福的命！ 超市门口，有客人进来买东西，胡倩倩把饭团抱起来，拿湿巾给它擦了擦爪子，抱着进了收银台。 周明星刚才在马路对面看了一会儿，知道这家店是卫昇的妈妈开的，眼前这个圆盘脸、笑得极有亲和力的女人，应该就是卫昇的妈妈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卫昇的妈妈居然这么年轻！ 周明星听说卫昇提前下班回家了，本来想早点过来，找他谈谈，问问他有没有想转行做艺人的想法。 结果没想到，他打的网约车是个电动汽车，跑到这条路上的时候突然趴窝了！ 周明星暗道晦气，看到马路对面有个超市，本来想顺便去买点东西带着，没想到居然意外看到了卫昇叫了老板娘一声“妈”。 这不是巧了吗？ 周明星想挖卫昇做自己手下的艺人，特意提前来他家，也是想趁机看看他们家里人好不好相处，或者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娱乐圈不比其他行业，有时候，家人作死，也会连累到明星本人。 如果卫昇家里真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那这人哪怕再好，周明星也不敢签他。 别说什么“祸不及子女”。 为人子女的，既然享受了父母和家族带给自己的优渥生活，那就要和家人休戚与共，福祸相依，出了事，也甭想什么都往家里人身上推！ 古代官员犯了罪，还要株连九族呢。 看着卫昇走了，周明星假装进店买东西，一边挑选，一边和胡倩倩聊了起来。 没想到正在此时，门外突然有一个男人冲了进来，一把拉开了趴在柜台上的周明星。 力度之大，差点把周明星给甩到地上去！ “卫志勇你干什么？”胡倩倩又惊又怒，忙绕过来想要扶起周明星。 却被盛怒的卫志勇一把抓住了胳膊。 胡倩倩疼得叫了一声。 趴在玻璃柜台上的饭团原本还懒洋洋的，一看居然有人敢欺负她妈，这还得了？ 饭团身上蓬松的毛，慢慢炸了起来。 下一秒，就在俩人对峙的时候，一道毛茸茸的闪电，从柜台上一跃而起。 “喵呜！”饭团伸出锋利的爪子，狠狠挠在了卫志勇脸上！ 卫志勇一张苍白虚胖的脸上，顿时多了几道血痕！ “死猫！滚开！”卫志勇大怒，抓起一边的扫把就往饭团身上打。 “饭团！”胡倩倩目眦欲裂，抄起店里的东西就往卫志勇身上砸。 见胡倩倩打得毫无章法，周明星暗暗皱眉，左右一看，正好看到旁边有几根不锈钢管子，拿了两根掂量了一下，发现是个打架的好东西，几步挪到胡倩倩身边，把沉甸甸的钢管塞到她手里。 “用这个！” 胡倩倩此刻已经打上头了，哪里管这钢管是谁递来的？ 反正肯定是她这边的！ 抄起钢管就不要命似的往卫志勇身上招呼。 这当口，左邻右舍也发现这边打起来了。 这附近都是胡姥爷的朋友，一看胡姥爷他闺女被人给欺负了，那还得了？ 左边，开沙县大酒店的老板抄起大铁勺冲了过来。 右边，开理发店的倒是没敢拿剪刀，怕不小心把人给囊死，急匆匆抄起店里的高脚凳冲了过来。 被堵在店里的周明星眨了眨眼睛，悄悄踢倒了一桶水，往卫志勇脚下踢了过去。 卫志勇被胡倩倩打得连连倒推，根本没时间留意脚下，一不留神，被一桶水绊了个四脚朝天！ “呸！怎么没摔死你个老王八蛋！”胡倩倩哈哈大笑，叉着腰，狠狠啐了一口。 卫志勇简直丢脸至极！ 忍着臀部的剧痛，手忙脚乱爬起来，看了看胡倩倩身边。 左边，站着身材高大的小吃店老板。 右边，站着挑染了一撮金毛的理发店小哥。 再看看跟他离婚之后、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胡倩倩。 卫志勇胸口剧烈起伏，只觉得自己头上绿云罩顶。 “胡倩倩！好！你好得很啊！居然给我戴绿帽子？” 胡倩倩目瞪口呆，看着卫志勇的表情，仿佛从来都不认识这个男人。 “卫志勇你脑子瓦特了吧？咱俩早八百年就离婚了，什么叫我给你戴绿帽？” “离婚？哼！我说你怎么好端端的非要跟我闹离婚呢，感情是娘家这边有了相好的！看样子还不止一个，胡倩倩，你可真是风流快乐……哎唷！” 话音未落，一个巨大的榴莲迎面砸了过来。 要不是卫志勇闪了一下，这会儿估计已经送到医院抢救去了。 胡倩倩气得头晕目眩，扶着门框，差点晕过去。 就在此时，街上突然传来一阵警笛声。 一辆警车停在了超市门口。 “胡倩倩！你居然还敢报警抓我？”卫志勇呆了呆，随即不敢置信地指着胡倩倩。 “不好意思，是我报的警。” 周明星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斯斯文文地对警察解释道—— “我刚才进这家店想买点烟酒，去同事家吃饭，没想到这个男人进来之后，突然推了我一把，我现在要去医院检查，同时申请验伤。” “这位先生，我不管你跟你前妻有什么矛盾，我与你无冤无仇，也不认识你前妻，你的行为已经对我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我会让我的律师正式介入此事！” 胡倩倩暗呼痛快。 卫志勇目瞪口呆。 他今天来胡姥爷店里，本来是想找胡倩倩借钱的。 卫冕这个败家子！ 本来离婚的时候，他和胡倩倩各自分了六十万块钱，卫志勇那六十万，当时就被卫老娘抢过去，当时说好的，留着以后给卫冕买房子结婚用。 谁知道上次卫冕闹出那件丑闻后，丢了gd局的工作，卫志勇本来以为这孩子该消停一阵子了。 谁知道他不知道从哪认识了一个朋友，说是家里有亲戚在投行工作，知道买什么基金赚钱，忽悠他跟着小赚了几笔。 卫冕一看这基金这么赚钱，就像他新认识的这个朋友说的，只要手里有个一百来万的本金，再请他亲戚帮忙代管，一年少数也能挣个二三十万！ 现在省城的公务员，一年也挣不到这么多呢。 岂不是躺在家里就不用上班了？ 卫冕本来就不喜欢上班，一听这话，当时他就疯狂心动了。 不过他自己平时用的都是大伯的信用卡，哪来的钱去投资？ 想来想去，就把主意打到了卫老娘身上。 他知道奶奶这些年攒了不少钱，手里还有卫志勇离婚分的六十万，凑一凑，一百万肯定是有的。 也不知道这死孩子给卫老娘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真被他把钱给哄出来了。 后面的事情，简直不用想都知道。 什么投行的高管亲戚？什么年化收益25？ 你图人家的收益，殊不知人家图的就是你的本金！ 全家人攒了半辈子的一百多万，就这么一夜之间打了水漂…… 卫老娘听到这个消息，一口气没喘过来，送到医院，好不容易抢救了过来，却中风偏瘫，躺在床上，彻底起不来了…… 卫冕怕得要死，他也知道一百多万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半点都没想着他奶奶，趁着家里人送卫老娘去医院抢救，他居然偷了他爸妈藏的钱跑了！ 如今家里一分钱都拿不出来，卫志勇每个月的工资还要去还卫冕之前欠下的信用卡。 卫志勇举目四望，这些年都说他在城里混得不错，如今家里出了事，居然连一个能借钱的朋友都找不到！ 他倒是厚着脸皮去找了单位领导。 单位领导也烦他，听说他家里老人住院了，就让办公室按照单位的规矩，给卫老娘送了五百块钱慰问金过去。 再多就没有了，公家单位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 至于卫志勇暗示领导，希望单位能组织一下给他捐款？ 呵呵~你们家几个成年人，有手有脚的，就算进厂打螺丝，或者出去送外卖，总不至于一个老娘都养不起吧？ 社会上那么多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凭什么大家要来给你们家扶贫？ 卫志勇没能从单位借到钱，也没有别的朋友，思来想去，只能来求助胡倩倩了。 他知道胡倩倩手里那六十万肯定没花掉！ 那笔钱，胡倩倩早就说过，是要留给卫昇买房子用的。 可卫昇现在不是有房子住吗？ 再说了，他妈也是卫昇的亲奶奶啊，现在亲奶奶躺在医院里等着拿钱去救命，卫昇这个亲孙子也不能一分钱都不出吧？ 只是，谁也没想到，还没等开口要钱，卫志勇就被警察带到派出所去了。 周明星可不是一般人。 能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的，人脉能简单吗？ 更何况他也没骗警察，他确实被卫志勇狠狠推了一把，崴到了脚脖子！ 胡倩倩愧疚得不行，压根不管前夫，关了超市门，打车送周明星去了最近的中医院，忙前慢后的帮着挂号、付钱、拿药。 今天要不是周明星在旁边暗中帮忙，她指不定还要吃多大的亏呢。 胡家，听说胡倩倩差点被前夫给打了，现在人去了医院，刚做好饭的卫昇吓了一跳。 当下饭也不吃了，一屋子人呼啦啦都跑医院来了。 再一看，嘿！怎么这里面还有个熟人？ “周总，您这是？” 看着周明星的脚脖子被纱布包成了一个大粽子，卫昇忍不住看了他妈一眼。 “都怪我，你爸到店里来闹事，这位先生帮我挡了一下。咦？小昇，你们认识？”胡倩倩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儿子居然开口就叫出了周明星的姓氏！ “周总是我们电视台投资的娱乐公司的总经理。”卫昇哭笑不得地解释道，“妈，我不是跟你说，今天有几个电视台的朋友来家里吃饭吗？我也请了周总……” 原来恩人竟是儿子单位领导？ 胡倩倩又是感激又是愧疚。 这可是儿子工作后第一次请同事来家里吃饭，其中一个还是单位领导，结果呢？ 人家好心到她家店里买东西上门做客，没想到差点被打！ 都怪卫志勇这遭瘟的牲口！ 胡倩倩自问是个有风度的前任，哪怕离了婚，她也没在儿子面前诋毁过前夫。 可现在，她不想忍了！ 听到他爸说的那些糟心话，卫昇也是一整个大无语了。 老婆想跟你好好过日子的时候，你不珍惜，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拖着全家给老家好吃懒做的亲戚扶贫。 现在人家不愿意委屈自己了，和平分手，也没找你索要这么多年的精神损失费，卫昇觉得他妈已经对他爸够厚道的了。 所以，卫志勇到底哪来的自信，觉得他妈应该还爱着他？ 胡远征听说闺女差点被卫志勇那小子给打了，眼睛闪了闪，从店里摸了两包中华放到包里，准备去找几个刚认识的老干部们唠唠嗑。 重点吐槽一下现在某些公家单位职工私德败坏的现象！ 尤其是卫志勇这样不尊重妇女意愿的！ 都离了婚了，还要跑上门纠缠前妻，居然还被派出所给拘留了！ 这种道德败坏、欺负老弱妇孺的社会败类，难道还要留在体制内，指望他能为人民服务吗？ …… 周明星只是崴了脚脖子，胡倩倩却非要卫昇从医院给他租了一辆轮椅，一行人推着受伤的周总，一起回胡家吃饭。 路上，听说周明星也是离异带娃，女儿平时都在学校寄宿，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胡倩倩顿时唏嘘起来。 “周总，您要是不嫌弃，要不就在我家住几天，养好了伤再回去？” “反正你回家也是一个人，保姆还是女的，洗澡什么的都不方便，来我家住，平时还能让卫昇帮忙照顾你。”胡倩倩说着就推了卫昇一把。 卫昇：“……” 不得了！他妈什么时候偷偷考了个社交牛逼证？ 不过，周明星确实是因为救自家老妈才受伤的，卫昇义不容辞，忙开口表示，正好距离下次录节目还有几天，他现在每天只上半天班，下午完全可以在家一边录视频，一边照顾周明星。 周明星嘴角抽搐了两下。 他只是崴了脚，被卫昇母子这么一说，好像断了腿似的。 不过……要真能在胡家住两天，近距离观察一下卫昇的家人，似乎还挺不错的？ 喝了一碗肥而不腻的羊肉汤，周明星在同事们震惊的眼神中，略带歉意地点了点头，对胡倩倩说：“那就麻烦你们了，也是不巧，家里阿姨这几天请假回老家吃席了，唉~” “不麻烦不麻烦！反正我平时在家也没啥事。”胡倩倩看他喜欢喝儿子做的羊肉汤，忙站起来又给周明星盛了一碗。 周明星觉得自己今天嘴角抽搐的频率有点高。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混的，尤其是到了他这个年纪，要想看着不油腻，平时对身材管理都挺严格的，周明星晚上没应酬的时候，通常都是让阿姨给自己做个减脂餐。 从来没吃过这么多！ 但是没办法，卫昇这小子做菜的手艺忒好！ 他本来以为卫昇请他们吃饭，就是吃个家常菜，谁知坐下来吃了两口才发现，菜的摆盘什么的确实很家常，有些汤汤水水的，干脆就用不锈钢盆直接装起来的，但味道可半点都不输他经常出入的一些私房菜馆。 首先这食材就很新鲜，羊肉是当天宰杀的，桌上的几个素菜，一尝就是自家种的蔬菜味道。 就刚才那么一会儿，周明星就喝掉了满满一碗羊肉汤，吃了好几块萝卜烧羊肉，还有那道板栗烧鸡，啧啧~正宗的走地鸡，配上刚剥出来的新鲜板栗肉，那味道，绝对不是料理包能比的。 要不是顾及形象，周明星真想舀上两大勺羊排焖萝卜，浇在米饭上，他年轻那会儿就爱吃这口！ 只可惜，他前妻最恨一切有味道的食材，什么羊肉、大葱、香菜之类的，在他们家是压根连阿姨都不许买回来的。 那时候，周明星觉得这样干净体面的生活，才是“上流社会”该有的样子。 可现在，坐在胡家这栋上了年纪的小楼房里，吃着香喷喷的大葱炒羊肉、喝着暖呼呼加了胡椒粉和香菜的羊肉汤，周明星突然感觉，以前的那些拧巴巴的“上流社会生活”，真的挺可笑的…… 胡家这边，一桌人吃饭吃得其乐融融。 派出所里，因为家里弟弟弟媳妇都在医院走不开，无奈之下，卫志勇只能说出了单位的电话…… 直到这时候，他还以为最多不过是在单位丢个脸呢，夫妻之间闹了点小矛盾，找单位调解的也不在少数。 可谁知道，随着单位的介入，事情的发展，逐渐超出了他的预判…… 他和胡倩倩已经离婚了，本来就不是夫妻关系，他这样上门闹事，往小了说，可以算是个人纠纷。可谁让周明星“受伤”了呢？ 周明星的律师可不是吃素的！ 也不知道动用了什么手段，卫志勇大闹胡家超市这事儿，就变成了“涉嫌寻衅滋事”。 这可是要被判刑的！ 虽然最终的判决结果还没下来，但因为这件事情“影响恶劣”（几个yc局的退休老干部都给局长打电话追问处理结果了），yc局这边并没有如卫志勇所愿，出面保释他，而是紧急开会决定，开除卫志勇！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胡姥爷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正躺在自家露台的躺椅上，美滋滋地扇着他的祖传大蒲扇。 话说，卫志勇那小子，不会真以为他年纪大了，就治不了他了吧？ 年纪大了，才能有机会跨阶层认识更多有本事的人呐！ 就比如说，每天早上跟他一起打太极的，下棋的，喝茶侃大山的，多得是体制内退下来的老干部们！ 这些老干部确实退下来了，但人脉和关系都还在啊。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每年重阳节的时候，都有各种“慰问老干部”的新闻报出来？ 不过，胡姥爷和周明星想的都差不多，借着这个机会，把卫志勇从单位踢出去，让他回老家就行了，倒也没必要非让他真去坐牢。 虽然确实很想……但卫昇决不能有一个坐过牢的亲爹！ 他不是一直牵挂着老家的亲人吗？ 现在好了，没了工作的牵绊，这位“大孝子”终于可以回老家，伺候瘫痪在床的亲妈，帮扶他弟弟一家了。 胡远征觉得自己真是善良！ 拿到了胡家的谅解书，却丢掉了yc公司的铁饭碗，走出拘留所的时候，卫志勇一阵恍惚，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了。 胡倩倩那边是肯定不能再去了，他已经被吓破了胆。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卫志勇才想起来，老娘还在医院呢！ 想想卡里所剩无几的存款，卫志勇舍不得包车，又从老家转了好几趟车，赶到县城的医院，没想到却只在病房里看到了卫老娘。 “志勇呐~你可算是回来了！妈只有你了啊！” “卫志飞那个没良心的！还有他那个黑心肝的婆娘！没一个好东西！” “他、他们给我找了个护工，就、就跑了哇！” 卫老娘嘴角歪斜，还在含糊不清地辱骂着小儿子夫妻俩。 “轰”的一声，卫志勇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 此刻的他并不知道，他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曾经的卫志勇，天真地以为，大学毕业，进了体制内，端着铁饭碗，还娶了城里媳妇，往后只要帮着家里把日子过好就行了。 可到头来，老婆孩子跑了，弟弟一家也跑了，就剩下一个嘴歪眼斜躺在病榻上的老娘……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卫志勇想不通！ 可医院的催款单却容不得他慢慢思考。 没了每个月万把块钱的工资，卫志勇不得不给老娘办了出院手续，带着老娘回了村。 回到家，卫志勇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卫志飞这个畜生！居然趁着老娘住院，把家里的口粮、两头猪和十几只鸡全部卖掉了！ 进屋一看，他给家里置办的电视机、冰箱、空调、洗衣机……统统都没了！ 要不是确定家里的门锁没被人撬开过，他都忍不住想报警了。 家里连一粒米都没剩下，没办法，卫志勇只能忍着怒火，拿了钱，找邻居家买了一袋米，想着自家菜园子里应该还有菜，他就没买菜。 谁知提着菜篮子找到自家菜园，里面的草长得比人还高！ 哪里还有菜？这鬼地方连野菜特么都长不出来好吗？ “志勇？你怎么跑园子里来了？”隔壁邻居正好来自家菜园浇水，看到卫志勇提着菜篮子，手足无措地站在园子门口，顿时乐了—— “你家这菜园子都荒了好几年啦！” “你妈说你在单位一个月能赚好几万块钱，哪还缺这点买菜钱？咱们乡下菜又不贵，一块钱一斤到处都能买得着，你们家早几年就不种菜啦~” 卫志勇苦涩一笑，讪讪地从口袋里摸出五块钱，找邻居买了点菜。 回到家，发现家里电费很久没交，水泵也打不出水了。 老娘还在屋子里口齿不清地高声咒骂着。 傍晚的山村，寒风刺骨，只穿着一件白衬衫的卫志勇，饥寒交迫，终于再也忍不住，颓丧地抱头蹲在院子里，痛苦地扯着头发嚎了两声。 难道他这些年帮着家里把日子过好，真的帮错了吗？ 第23章 第 23 章 正所谓“同人不同命”。 卫志勇在老家受苦受难的时候, 再一次跟随节目组回到侯寨村的卫昇等人，却受到了村民们的夹道欢迎。 真·夹道欢迎！ 还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因为村道狭窄, 节目组的大车进不去, 还是村长从村里借了三辆牛车来接他们的。 可这一次, 哪里还用得上牛车？ 村里人早早地等在村口, 节目组的车一停下来，村民们顿时蜂拥而上！ 可千万别小看了这些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们。 只见大伙儿扛着扁担, 挑着竹箩筐，你一点，我一点，一下子就把节目组要搬进去的东西给瓜分干净了。 落在后面的没分到东西，恨不得把卫昇他们几个的行李箱都扛上。 卫昇他们哪敢让爷爷奶奶们给自己扛行李？ 一双手死死拽着行李，跟在大部队后面跑得飞快！ 这一幕作为花絮，后面放在节目组官微放出来之后, 差点没把网友给笑死。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 《我陪兄弟回老家》这个节目，真的是爆了！ 就连一个小小的花絮都能出圈, 而且还不是节目组花钱买的，纯粹是网友们自来水安利, 硬生生把热度给顶上去的。 也难怪村民们对节目组感激涕零。 原来, 自从这档节目复播后, 因为没有极品, 没有撕逼，画风在一众撕逼综艺里十分的小清新，意外火爆出圈, 除了几个嘉宾之外，受益最大的，就是新一期节目里提到的这个侯寨村了。 就连本省人都不知道，原来他们省里居然还有这样一个连路灯都没装过的贫困小山村！ 节目火了，侯寨村这个名字，也入了地方政府的眼。 很快，当地的扶贫干部下来了，各项扶贫政策也下来了。 短短几天内，侯寨村就收到了好几笔善款，扶贫办和村里协商之后，决定优先把这些善款用在村民最急需改善的问题上。 包括帮助侯寨村拓宽村道，让运货的大车能开到村里去。 计划给侯寨村安装二十个太阳能路灯。 找来专门的施工队修缮古井，解决旱季老百姓要上山挑水吃的困境。 …… 听着村长一点点说着村里的改变，节目组众人心头也是暖呼呼的。 同一时刻，正在看直播的网友们也是激动不已。 刚开始村长说的那些修路啊、安装路灯啊什么的，他们还觉得这都是扶贫基操，感觉今天直播内容有点乏味。 直到跟着镜头，听着村长慢吞吞的介绍，他们才知道，原来，村里开始修路后，很多虽然年纪很大、但还能干得动活儿的中老年人，都在施工队里打零工，每天都能赚到一百块钱左右。 还有修缮古井，施工队挖上来的淤泥，要请人挑出去，挑一担子能赚五块钱，村里人都抢着干！ 这活儿不但能赚钱，那井下面的淤泥，晒干了，撒到田里，也是天然的肥料呢。 更让广大网友大呼刺激的是，卫昇居然真的说服了侯寨村那个竹木加工厂的小老板，做出了一批竹丝、竹板、竹木搓衣板之类的“体罚必备道具”。 据说最便宜的竹丝，现在已经卖出去十几万单了……由此可见，华夏的家长们，真是苦熊孩子久矣！ 侯朋飞是个厚道的，他也知道，卫昇之所以这么热心的帮着他们出点子赚钱，归根结底，还是想借着他这个竹木加工厂，给村里多提供点工作岗位。 正好竹丝、竹板、竹木搓衣板这些东西技术含量也不高，他索性也不让村民们跑到厂里来打卡上班了，就在村里张贴了一个收购清单，让村里人自己上山砍竹子回来做。 按照他给的标准和要求做好了，挑到厂里，做多少，当场结钱。 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让村民利用平时的空闲时间多赚点钱。 别看村里这帮爷爷奶奶们年纪都不小了，晚上熬夜的劲儿，可不比年轻人小！ 尤其很多老年人都容易失眠。 以前晚上睡不着，要么就整夜整夜的开着电视机，本来想催眠，结果越看越精神！ 现在好了，白天下地干完农活之后，到自家的毛竹山上去砍几根毛竹，晚上吃完饭，一边看电视，一边做手工，手脚利索的，一晚上就能赚一百多块钱！ 因为做手工赚的比较多，导致原本很吃香的修路工程队那边招人都不太好招了。 毕竟老人家年纪大了，挑石头太累，还不如砍几根毛竹，在家里坐着给竹木加工厂做计件的活儿呢。 活儿又不累，挣的也不比修路少。 你以为这就没了？ 村里来了施工队修路，总要吃饭住宿、喝水消费吧？ 加工厂生意火爆，要扩大生产，总要继续招人吧？ 不知不觉间，谁也没有想到，节目组就在侯寨村做了一期节目，居然能给村里带来这么大的变化！ 这次过来，他们还是住在上次借宿的老乡家里。 只不过，和上次进门就吸了一肚子灰相比，这次嘉宾们的待遇，跟新女婿进门也差不多了。 老乡家的二层小楼，已经从上到下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就连厕所地上的瓷砖，砖缝里怎么都洗不掉的陈年老泥，都被刷干净了。 厨房原本塌了一块的灶台，用水泥和红砖重新补好了。 正好灶台是空的，道具组赶紧把金主爸爸赞助的李记调味料搬出来，商标对外，摆放整齐。 厨房里甚至还多了一台冰箱！ 嘉宾们惊疑不定地看了导演汪群好几眼，这老抠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看我干啥？咱节目组啥条件你们心里没数？哪有钱给你们置办冰箱？这是村长儿媳妇带人搬来给你们用的！” 汪群没好气地怼了回去。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一点也不会过日子，就下乡录几天节目，居然还想买一台新冰箱？ “应该的！你们只管放心用，我儿媳妇说了，要不是你们盘活了咱们村的竹木加工厂，她也找不到这么合适的工作呀。”村长乐呵呵地解释道。 卫昇这才知道，原来，竹木加工厂爆单之后，侯朋飞两口子根本忙不过来，只能从村里招了两个会用电脑能打字的客服。 村长的儿媳妇高中毕业，因为生孩子，这两年一直在老家全职带娃，农村也找不到适合年轻人做的工作。 原本她打算再熬一年，把孩子带到能上幼儿园了，就和老公一起进城打工。 正好侯朋飞那边要招客服，就在村里上班，每个月工资2500元，虽然不多，但村里花销少呀，还不用租房子，吃饭也是在家里，每个月2500元都能攒起来，这么一算，可比进城打工划算多了。 更重要的是，这样她就能留在老家陪女儿了。 以前没生孩子的时候，看到村里其他女人，生了孩子就丢在老家，自己进城打工，她也觉得没什么。 可等她自己有了孩子，看着软乎乎的小丫头，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依恋地看着自己，一会儿见不到，就“妈妈、妈妈”的四处找着，找不到就开始掉金豆子了……她怎么舍得离开？ 竹木加工厂的招聘，让一个差点成为留守儿童的小丫头，能够在妈妈的陪伴下，无忧无虑地长大。 而另一边，因为在节目里和卫昇的互动，而得到了特别关注的侯婷婷一家，也得到了当地有关部门的特别关照。 县妇联已经和侯婷婷结对，以后每年都会承担她的学费和一部分生活费，有了这笔帮扶资金，侯婷婷只要学习不差，以后考大学应该是不愁了。 侯奶奶现在赚的也比以前多了。有了卫昇这边的销路，老人家再也不怕采回来的山野菜烂在手里了，有多少就能卖出去多少，这段时间，光是卖各种山野菜，她就挣了好几百！ 平时没事她也没闲着，从加工厂接散活儿回家做。 侯奶奶手劲儿大，做出来的竹丝结实耐用，速度又快，一晚上就能做两三百根竹丝，一根竹丝的收购价是五毛钱，三百根就是150块钱。 山里的竹梢头又不值钱！ 绑竹丝的麻绳也是她自家种的黄麻搓的绳子，也不用什么成本。 这么算下来，侯朋飞那边要是常年收购的话，光是给厂里做竹丝，侯奶奶一个月就能挣三四千元！ 要知道，在他们侯寨村，以前普通人家，一年也攒不下来这么多钱啊！ 别看他们种粮食，每年能卖个万把块钱的，可去掉种子、化肥、农药的钱，还有旱了大水，洪灾绝收的，再加上收粮食的时候还要请人帮忙，每年实际落到他们手里的钱，其实少得可怜。 侯奶奶家也有一亩多的水田，但是她老人家非常精明，从来不种水稻。 稻谷卖不上价钱啊！ 辛辛苦苦大半年，种出来的稻谷，才卖一块多一斤！一亩地去掉成本，赚到手的一千块钱都不到！ 以前侯奶奶都是在水田里种芋头。 芋头只要种下去了，病虫害很少，几乎不需要怎么管理，他们这有一种红瓤的香芋头，刚上市的时候，能卖到六块钱一斤呢。 而且芋头苗也能砍回来，剥掉皮，做成酸芋头苗，拿到镇上摆摊卖，一斤也能卖两块钱。 侯奶奶过日子精打细算，每年还会在种芋头的水田里放两桶鱼苗。 这样等芋头收获的季节，田里的鱼也能吃了。 这些鲤鱼和小鲫鱼，本地人习惯把它们做成熏鱼干，农忙的时候来不及做菜，就焖一大锅红薯稀饭，蒸一盘熏鱼干，就着一块鱼干，就能吃掉一大碗红薯粥！ 听说卫昇他们又来村里录节目了，平时过日子抠抠搜搜的侯奶奶，亲自去自家芋头田里，抓了半篓子最肥的鲫鱼送过来。 卫昇要给她钱，被侯奶奶凶巴巴地怼回去了。 “就许你帮我家，不许奶奶我送你几条鱼吃？” “你们给我家婷婷买的新书包，还有那个书桌、台灯、学习椅，那都不要钱？” “再这么客气，小卫你下回可别来我家收东西了。” 说罢，侯奶奶提起鱼篓，转身就跑，仿佛生怕慢了一步，卫昇就要把钱丢到她鱼篓里一样。 紧接着，村里其他人家也送了些吃的用的过来。 有还没宰杀的土鸡土鸭，熏得表皮焦黄的腊肉，自家晒的各种干菜，菜园子里刚摘的新鲜蔬菜…… 总之，上回卫昇他们需要努力赚钱买的食材，这一次，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到村里买，村民们就抢着来投喂他们了。 看着厨房地上堆了满满一堆各种吃的喝的，嘉宾们忍不住红了眼圈。 正在看直播的网友也沉默了。 侯寨村有多穷，看过前两期节目的人都知道。 这里家家户户都养鸡，但他们从来都不吃鸡蛋，就连家里的小孩子都知道，鸡蛋是要拿去换钱的。 至于下蛋的母鸡，那更是晚上睡觉都必须捉回屋子里好好关起来，免得被黄大仙给叼去了。 之前还有一些乡村题材的综艺还拍过这个话题呢，说是嘉宾觉得当地老百姓把鸡鸭和猪关在家里养，太不卫生了，费劲巴拉的砍树锯木头，给老乡在院子里重新盖了一座特别文艺的牲口棚。 当时就把一些从小在农村长大的观众给整无语了。 喂~你们不会真以为，农村人就喜欢和牲口住在一起吧？ 那不是没办法吗？ 鸡鸭猪牛可是农村家庭最重要的财产！ 都养在院子里，屋子里倒是干净了，可万一被人偷了，你让人家怎么活？ 可现在，这些平时珍贵得舍不得自己吃的土鸡、土鸭、土鸡蛋，老乡们你家拿一点，我家拿一点，几乎快把小小的厨房给塞满了。 陈梦洁吸了吸鼻子：“卫昇，你说侯寨村有没有什么项目是我们可以投资的？我卡里还有几百万零花钱……” 卫昇：“……” 他突然不想奋斗了o(╥﹏╥)o 富婆你别看那几只鸡鸭了，看看我呀？ 第24章 第 24 章 陈梦洁猜的没错, 这次节目组似乎是摸到了什么“流量密码”，第二次来到侯寨村，策划组充分吸取了网友们的“群众智慧”, 给导演提供了一个崭新的脚本方向—— 借助节目热度, 让嘉宾们干一票大的！ 主要是现在市面上的乡村慢生活类综艺已经太多了，内容也大同小异。 无非就是邀请一两个娱乐圈的老前辈, 再搭几个自带流量的小生或者小花，大家一起下乡体验一下农村生活。 也有类似变形记这样的，让嘉宾们身无分文，到贫困山区去搞一些类似“荒野求生”的综艺效果……总之，在被卫昇同学狠狠启发了之后，导演就看不上这种俗套又对社会没有价值的脚本了。 他现在想搞点新花样出来。 就比如说，像卫昇说的那样，“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想办法借助节目的热度和电视台的公信力, 为侯寨村的乡亲们摸索出一条可持续发展的致富路子。 说起来，这条路还是“官二代”章泽轩无意中发现的。 上回他们在直播间卖竹编工艺品的时候，章泽轩也通过教育系统, 替加工厂卖掉了一批浅口竹匾。 没想到当时负责接收货物的一个家长就感叹说, 现在光有道具也不行了, 自从学校开了劳动课, 以前那种写写画画做手工的“伪劳动”已经跟不上教材要求了。 “要是能有个地方, 可以搞个套餐，把孩子们全年的劳动实践课都给包了该多好哇！” 咦？这活儿他们能做呀！ 章泽轩当时就兴冲冲把这个情报带了回来。 不过, 这小子不愧是体制内家庭熏陶下长大的，担心这事儿又落到他们嘉宾头上，眼珠子一转, 干脆直接把这个情报给了导演汪群。 反正综艺节目都是设计好的脚本，这种前期工作，就让节目组去做好了呀。 汪群当时就无语了。 这帮官宦家庭长大的小崽子们，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人均长了八百个心眼子吧？ 但这事儿他又不能往外推，毕竟做好了都是他的政绩，严格说起来，章泽轩这还算是帮了他的大忙呢。 于是，就在卫昇休假，天天在家买菜做饭搞直播的时候，苦逼的汪群导演，拽着他的冤种兄弟王扬，兄弟俩差点跑断腿，今天去教育局，明天去文化局，后天又去民政局……总算是把这摊子事儿给敲定了。 最终决定：在j市实验小学三年级阶段先进行试点，采取阶段性研学的模式，把学校劳动课的实践部分单独打包出来，组织学生利用周末，分批到侯寨村开展劳动实践课。 这样有个好处，农村项目多呀~可以选择的劳动内容不要太丰富！ 去一趟，利用周末一天的时间，让孩子们在真正的劳动环境下，体验下地干活、喂养家畜家禽、上山挖野菜、跟着农民伯伯学习简单的竹编技艺…… 要是再重口味一点，让这帮娇生惯养的小崽子们，学习捡牛粪、打扫猪圈、挖粪肥、给农作物施肥，啧啧！ 最多两趟，就能把一整个学期的劳动实践课全部搞定了！ 而且还不用去反复折磨可怜的家长们。 这个试点政策一出来，可把实验小学三年级段的家长们给高兴疯了！ 大伙儿恨不得集体给j省电视台送锦旗！ 太好了o(╥﹏╥)o 他们再也不用被熊孩子的劳动实践课折磨了呜呜呜~ 天知道！为了帮孩子完成学校的所谓“劳动实践课”，他们甚至被逼的在网上购买受精的鸡蛋和保温箱，自己孵小鸡、养小鸡。 还不能把小鸡给养死了，万一死了，孩子的劳动课作业就完犊子了！ 上学期他们学校就闹过一次笑话，有个小朋友辛辛苦苦种了两个月的蒜苗，总算是可以拿去交作业了。 谁知道乡下的奶奶来城里看孩子，心疼小孙子大晚上的还要赶作业，就掐了点蒜苗给他烙了几个鸡蛋饼。 这小崽子吃鸡蛋饼的时候还香喷喷美滋滋的呢。 等到发现鸡蛋饼里的蒜苗就是他的作业，差点哭晕过去！ 因为这件事，这学期家里有娃在上学的家长们，恨不得花钱定做一个带密码锁的玻璃罩子，把娃儿的作业给锁起来！ 现在，听说实验小学居然开始试点把劳动实践课作业“外包”出去，其他学校的家长都快嫉妒死了。 甚至还有性格暴躁的家长给市长热线打电话，强烈要求教育局立刻把这个什么“劳动实践课外包业务”，拓展到全市所有中小学！ 该死的劳动实践课！一刀又一刀，就跟凌迟似的，每个学期都把家长们折腾得够呛！ 听说实验小学把这项实践课外包出去，一学期每个孩子收费才两百元！ 他们采购各种农具、土、肥料、花盆都不止这么点钱好吗？ 别特么试点吧！直接推广吧！劳资不缺这二百块钱！ 只要别让我在价值几百万的房子里孵小鸡，别说一学期二百了，就是两千我也愿意！ 所以，别看这次来侯寨村，节目组什么道具也没带。 其实导演已经憋好了一个大招：他老人家直接带了一个大项目过来！ 这一次，节目组也不搞什么虚假的人设剧本了，仗着自己糊，干脆“糊作非为”，彻底放飞自我了。 安顿下来后，嘉宾们就开始忙着给村民们准备百家宴。 正好，邀请村民参加百家宴，需要提前和村委开个会，商量完百家宴的事情之后，卫昇把村干部们给留下了。 “天保叔，我们这里还有个事情想和村里商量一下。” “是这样的，等村里这条路修好之后，我们想给村里再拉个新项目进来，这个项目我们都觉得特别适合咱们侯寨村，您听听看怎么样？” 村长侯天保，现在已然是卫昇的老年迷弟了，一听到卫昇这么说，其他村干部们还没表态，他第一个站出来替偶像扛起了大旗—— “小卫老师你只管说，我们都听你的！” 其他村干部们：“……” 卫昇咳嗽一声，拿出了提前打印好的计划书，给村长和几个村干部分了一下。 “之前我们节目组在网上搜集了观众意见，很多人都担心，等节目播完，没了热度，万一咱们村的竹木加工厂生意又不好了，村里人岂不是又找不到活儿了？” “所以节目组商量了一下，就自作主张，先和j市实验小学联系了一下，打算在咱们侯寨村搞一个中小学劳动实践课研学基地。” “大家别被这名字给吓到哈，其实合作方式很简单的，也不需要村里投入多少钱，就是让村里选出一些会种地、会养牲口、会跑山的村民，带着学生们体验一下农业劳动。” “我们初步统计了一下，根据季节划分，咱们村可以暂时先试着做两个套餐。” “春季劳动研学课，可以组织村民们，带学生们体验插秧、锄草、施肥、移栽蔬菜苗、上山挖春笋、挖荠菜，或者和村民一起去集市挑选采购小鸡、小鸭子、小猪崽，学着自己饲养家畜家禽。” “秋季劳动研学课，可以带着学生们体验的项目就更多了，下地割水稻，掰苞谷棒子，挖红薯，收土豆，拔萝卜，上山打板栗，打山核桃，捡菌子，摘野果，或者和村民们学习怎么腌酸菜，晒土豆干、萝卜干之类的。” “别看这些项目琐碎，真要做起来，到时候咱们全村的爷爷奶奶们，搞不好都能找到工作呢，每天就带一帮学生娃做一做农活儿，指导一下，就跟玩儿似的，一天工资两百块，天保叔您说，这活儿村里人愿不愿意做？” 什么？这还用得着问吗？ 别说村里的老人家了，就连村干部们听了都疯狂心动好吗？ 他们在村里上班，每个月工资平均下来，一天还不到一百块钱呢。 陪一帮学生娃上山下地，干点活儿，一天就能拿二百块钱？ 而且，听卫昇的意思，到时候来的学生娃多了，搞不好他们村里这些人还不够用呢。 那岂不就是说，只要会做农活的都可以来报名？ 到时候家里人口多的，就比如村长他们家，一家五口人一起报名，那一天就能挣一千块钱了哇！ 一天一千块，一个月岂不就是三万块钱？ 想到这里面的利润，村干部们不禁热血沸腾。 卫昇的大龄迷弟，瞬间又多了好几个…… “还不止这些呢。”卫昇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接着给他们分析这个项目里面的好处，“学校的老师和学生们过来研学，中午也要吃饭的呀，到时候咱们村里的农家乐也可以做起来了。” “还可以搞一个土特产商店，卖一些咱们村的竹编工艺品和土特产之类的，这样就算以后我那边的特产生意不好做了，村里也能自己卖。开了店，那店里不是也要招人吗？这就又能解决几个就业岗位。” “而且有些低年级的小学生，出来研学都是有家长陪着呢。到时候村里一定要管好带队的村民，争取给家长们留个好印象！” “一定要让家长们觉得咱们侯寨村山美、景美、人更美！到时候就算研学结束了，万一有孩子没玩够，家长也会趁着节假日自己带孩子来玩。” “这样咱们侯寨村也能发展那个什么乡村旅游业了！”村长侯天保忍不住激动道。 “对！就是乡村旅游业！”卫昇赞许地看了村长一眼，“而且，咱们侯寨村一定要在乡村旅游业上面，做出自己的特色！比如说，咱就主打亲子游！” “可以在村里挖个鱼塘，旁边种几亩地的果园，让家长钓鱼、采摘。” “再把给学校安排的劳动实践课拆分一下，按照时间划分，搞几个好玩的套餐出来，比如说一个小时可以玩什么，半天玩什么，一整天能玩什么……” 卫昇慢慢把这个方案延伸完善了一下。 镜头后面的汪群已经麻了。 这些都是脚本里没写的o(╥﹏╥)o 他现在已经不敢去看卫昇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了，总觉得有点心虚。 他和王扬铆足了劲想让卫昇进娱乐圈发展，不会做错了吧？ 这小子摆明了更适合去创业做生意啊！ 听听他给侯寨村安排的这条特色乡村亲子游的路子！ 汪群毫不怀疑，卫昇要是有足够的启动资金的话，甚至都不需要通过节目组，他自己就能拉着侯寨村，把这个项目给做起来。 到时候把整个侯寨村打造成一个大型亲子游研学基地，每年几百上千万的营收，还考个毛线的电视台编制？ 自己当老板不香吗？ 作为小卫的事业粉，一时间，汪群不由左右摇摆起来。 左边，是风险极高，但爆红之后收益更大的娱乐圈。 右边，是需要大量前期启动资金，但做起来之后就是长久买卖的旅游景区。 唉！孩子太优秀也不好，条条大路通罗马，走哪条路，事业粉们能打起来！ 汪群在镜头后面纠结不已。 那边，卫昇已经凭借他遗传自胡姥爷的经商头脑，把村干部们给集体洗脑了，正围坐在一起，跟一堆狂热信徒似的，两眼冒光地等着卫昇给他们安排任务。 啥也别说了！大佬你就直接下命令吧！ 不知不觉被村干部们挤到了外围的其他嘉宾们：“……” 原来冷宫竟是这般滋味？ 第25章 第 25 章 谁也没想到, 一个村级会议，直播间门里居然涌入了几十万人观看！ 当地县委宣传部都惊呆了！ 要知道，就在去年, 他们花了大力气举办了一个乡村旅游节，光是办一场活动就花了八十多万！ 这还不包括前期砸进去的几十万元宣传经费！ 当时直播的时候, 为了面子上好看，他们还偷偷买了点流量, 咳~最后直播间门最高峰也才十几万人。 为了活动数据能好看点, 他们还提前发动了全县的学生, 回家动员家长们一起观看直播呢。 万万没想到，j省电视台这个节目, 提前一毛钱宣传都没做，就敷衍地在自家官微上发了一个直播预告, 最高峰居然有将近六十万人同时在线观看！ 这些人特么还不是买的僵尸粉！ 那弹幕刷的, 眼神差一点的, 压根就看不过来！ 看着一帮连普通话都说不利索的村干部们，抽着劣质卷烟，喝着自家炒的土茶叶，围坐在昏黄的电灯下，听着卫昇一点点给他们规划着今后要走的路。 一时间门, 众人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那个曾经因为“包产到户”闻名全国的村子。当年的村民们，围坐在一起，按下鲜红手印的那一刻，应该也是像现在这样吧？ 村干部们并没有想过，真要把这桩事业做起来，他们要耗费多少心血和精力, 也没有想过，万一失败了，他们会遭受怎样的压力。 他们就像在黑暗和绝望中，看到了一丝丝光明，于是，便奋不顾身地朝着那一点光跑去。 “泪目了，偏远山村想脱贫致富真的太难了！” “侯寨村那条路什么时候修好啊？我家就在j省，到时候我一定带家里人去支持乡亲们！” “突然想到我老家，节目组下期能去我们村吗？” “卫昇来我们村吧，我爸就是村长，之前还一直嫌弃我大学白读了，一点没帮上咱们村。虽然我不行，但我偶像行呀哈哈哈！” “既然你们都不讲武德，那我就不得不报出我老家的坐标了。” 弹幕突然歪楼成了一场大型线上招商会。 全国各地来自农村的网友们，开始疯狂在弹幕区安利自己的家乡，强烈要求节目组考虑一下，下一期能不能也帮帮他们的家乡。 更搞笑的是，紧接着，也不知道哪个地方先带头的，居然陆续有蓝v开始下场—— 全国各地的县级、乡镇旅游部门纷纷在弹幕区吆喝起来。 这些地方旅游部门不光报地名，还报起了各地的风景名胜！ 还有看过前面节目的，大概是猜到卫昇喜欢美食，居然开始在弹幕区报起了各地的菜名。 卫昇忙着直播还没看到，一帮吃瓜网友们差点被馋死了。 “虽然但是，我家乡真没啥好吃的，卫昇赶紧换地图吧，我想吃市的那个陈皮宴！” “鲅鱼饺子！皮皮虾！卫昇快看我！我们家乡超多好吃的！” “海鲜多了不起哦？我们云南的菌子华夏驰名！” “菌子？吃错了容易躺板板那种吗哈哈哈~” “看到我们家乡了，激动！华夏人的餐桌，离不开我们的老陈醋！” “徽州臭鳜鱼！毛豆腐啊啊啊！卫昇看看我们！我们不光有美食，还有徽派建筑名满天下！” “就你们名满天下？泰山封禅了解一下？古代帝王的终极追求，你值得拥有！” …… 弹幕区，各大蓝v下场后，原本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吃货们，为了安利自己家乡，立刻分成了n多个派系，疯狂battle起来。 此时，侯寨村所在的d县宣传部也迫不及待地行动起来，当天下午，就在本地发布的头条位置，热情洋溢地和节目组来了一次全方位互动。 宣传部厚着脸皮，通过市委找到了电视台节目组，要到了一些珍贵的节目花絮，感谢节目组为侯寨村脱贫致富做出的重大贡献，最重要的是，呼吁号召全县人民，立刻行动起来，家里有电视机的开电视，没有电视机的下载j省电视台官方app，为了收视率，冲鸭！！！ 毕竟接下来两期的收视率，可是关系到他们全县的对外宣传kpi能否提前完成的关键！ 与此同时，随着直播进行到了百家宴的准备环节，本期节目最大的金主——李记调味料也下场和节目组互动起来。 不愧是冠名权就砸了五百万的金主爸爸，一下场，就砸了十个嘉年华！ 紧跟着，李记的官微也在首页发布了节目预告： 本周六晚十点，李记携手《我陪兄弟回老家》栏目，走进山清水秀的j省侯寨村，助力乡村振兴，李记在行动！偷偷剧透一下：大厨会打算盘的厨子卫昇今天做菜用的调味料，全部都是咱们李记的哟~ 李记的公营销推广部门，明显比之前公关翻车的某酱油高明不少，前脚刚官宣要和节目组一起助力乡村振兴，后脚就立刻连线卫昇，把李记调味料旗下的王牌产品，挂上了直播间门的小黄车。 并且大方表示：趁着老板出海捕鱼，外海可能没有信号，今天直播间门卖出去的所有产品净利润，都捐给侯寨村，作为侯寨村乡村旅游业的基础设施建设基金！ 弹幕区顿时一片“哈哈哈”和“666”。 李记的总裁也很有点搞笑天赋在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提前安排好的脚本，没过一会儿，有好事网友突然发现，总裁爸爸的个人社交账号突然更新了一条动态。 点进去一看，差点没笑厥过去。 打酱油的李某某：劳资没出国，在内海！已阅，准奏！ “哈哈哈哈~不愧是知名爱国商人，出海捕鱼都在内海，爱了爱了。” “李记营销部，危！！！” “没想到吧？劳资没出国，在内海哈哈哈~” “等等！快去抢酱油！卧槽！卖的好快！” 因为是做公益推广活动，李记只象征性地在节目组的直播间门里挂了几个王牌产品，每样只有一万件。 谁知道网友手速这么快，一边发弹幕，一边还有时间门点开小黄车下单，不到十分钟，挂上去的几万单就被抢购一空！ 什么鬼？ 网友们不信邪地刷新了一下小黄车，卧槽！真的卖完了？ 卫昇本人甚至都没吆喝，这带货能力也忒可怕了吧？ “e~虽然主播全程都没有推荐产品，但是看他做菜，就感觉，或许我用李记的酱油醋，也能做得跟他一样好吃？” “前面的姐妹你清醒一下！酱油醋都是一样滴，问题是咱没有卫大厨那双手呀！” “嘿嘿~老公让我随便买，他都用得着。” “可恶！会做饭的老公，果然都是别人家的。” “既然没人跟我抢，那么我宣布，现在开始，卫昇就是我老公了！” “前面的，你抢我老公不觉得心虚吗？” “卫昇老婆富阳分婆前来打卡！” …… 随着金主爸爸的下场，直播间门立刻热闹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李记的启发，渐渐的，越来越多的网友选择在直播间门打赏，留言也是五花八门。 有的表示要把钱捐给侯寨村搞基建。 有的表示要给侯寨村的老人们买几件过冬的厚衣服。 大部分都是卫昇散落在全国各地的野生老婆们，大家的想法也很简单：决不能让老公的直播间门数据太难看了！ “不行啊老汪，再这么下去，直播间门打赏太多，到时候纪委要查了……”制片人王扬焦虑地戳了戳搭档汪群。 “要不，咱们也捐？”汪群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 “捐！我去给台里打电话！” 王扬急匆匆去给老台长打了个电话。 这时候，他无比庆幸老台长要到年底才退休，否则这会儿要是那个死要钱的蒲向东当一把手，这钱真要被他给扣下来了，回头要是有网友找纪委举报，那他们就等着凉凉吧！ 果然，老台长的觉悟就是高，一听说李记都带头下场给侯寨村捐钱了，那还用说吗？ “老汪！台长说了，今天咱们直播间门所有收益，都捐给侯寨村！你快跟小卫说一下！”挂断电话，王扬立刻跑了回来。 这时候厨房已经忙起来了，人来人往的，耳机估计也听不清了，汪群立刻写了一张纸条，让人偷偷塞给卫昇。 卫昇这小子果然聪明，拿到纸条就猜到，应该是有什么话，导演不方便直接在直播里喊出来，赶紧趁着拿菜的功夫，走出了镜头范围，打开纸条匆匆一看，心里就有了底。 回到镜头范围内，他假装抬头看了看弹幕，对着镜头笑了笑—— “哇！感谢家人们的热气球、保时捷，哇！还有嘉年华！” “刚才忘了说，咱们今天这场百家宴直播也是公益直播，今天全场所有的收益和打赏，都会作为善款，捐助给侯寨村，作为助农基金，帮助侯寨村改善乡村环境，建设基础设施。” “那我就代表侯寨村的乡亲们，感谢家人们对乡村振兴事业的支持！好啦，马上要上菜了，走，我带你们去看看咱们侯寨村的百家宴！” 侯寨村所在的山区，早些年就一直有冬至吃百家宴的习俗。 忙完了一年的农活儿，到了冬至，粮食蔬菜都收回来了，家里养大的猪也杀了，颗粒归仓，忙碌了一年的老百姓，难得有一段农闲的时光，便会趁着冬至这个大节热闹一场。 侯寨村的百家宴，和华夏某地知名的板凳宴差不多，不过这里的习俗是冬至那天，每家每户都把自家的饭桌，搬到村委门口的空地上，桌上摆满了自家做的饭菜和酒水。 开席之后，先敬天地祖宗，再敬山神土地爷爷，最后才轮到村民们自己开吃。 吃饭的习俗也很有趣，并不是只坐一桌，一般情况下，谁家桌上的饭菜最好，都是最早被抢空的。 也因此，每年的冬至百家宴，就成了侯寨村的家庭主妇们炫耀厨艺的主战场—— 谁家桌上的饭菜最早被抢空，谁就是今年百家宴上最靓的崽~ “小卫，咱们这一组可全靠你啦！好好干，回头姐带你去泡温泉！吃御膳！”陈梦洁抱着相机，一边拍花絮，一边给卫昇加油打气。 欧阳夏：“听说你姥爷最爱喝茶？我那里刚好有朋友送的武夷山大红袍，小卫你好好干，回头我分一斤给你！” 卫昇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章泽轩， 章泽轩：“……” “看我干啥？赶紧做菜！咳~姥姥不是一直念叨着想坐游轮去看三峡大坝么？你要是赢了，我给咱姥姥姥爷安排上！” 这还差不多！ 卫昇趁机勒索了一遍小伙伴们，继续拿起锅铲，开始炒最后的几道菜。 他可不是随便做了几道菜。 定菜单之前，他特意找村长侯天保打听了一下这个百家宴的规则，知道这顿饭要在户外摆至少三个小时之后，卫昇立刻就有了主意。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山里户外还是比较冷的，除了锅子，其他菜放在户外三个小时，早就凉透了好吗？ 所以，到底什么菜，是凉了之后也很好吃的呢？ 卫昇想了想，就决定做一个雪菜牛肉小火锅，下面垫一层煎得两面金黄的老豆腐，这样放在小炭炉子里，中间门换两次木炭，别说三个小时了，就算半天也不会凉。 厨房里还有老乡给的风干羊肉，卫昇也割下来一块，剁成小块，清水浸泡之后，和本地的青皮萝卜一起红烧了，放在炭炉子上小火炖着。 一般这种百家宴，中间门肯定有族老讲话、族人寒暄什么的，等流程走完，这羊肉也正好炖烂了，而且羊肉的味道越炖越香，到时候周围都是冷饭冷菜，他这萝卜炖羊肉的味道一飘出去，还不把那些人给馋疯了？ 除了这两道大菜之外，他还做了一个白斩鸡，这个本来就是凉菜，搭配上酱汁，到时候直接蘸着吃就行了。 还有一盘蜂蜜琥珀花生米，一盘泡椒凤爪，一盘椒盐仔鸭。 别看只有六道菜，卫昇那小脑袋瓜多灵活呀，直接用了最大号的餐盘来装！这样视觉效果就比别人家的传统小菜碟有冲击力！ 果然！ 这几道菜一端出来，光是那几个比别人家足足大了好几圈的餐盘，就吸引了好多人的目光。 看着乡亲们蠢蠢欲动的表情，卫昇淡然一笑，深藏功与名。 目睹了这一切的网友们：“……” 666！论套路，还得是我们卫总啊！ 这么一想，之前被那个什么“一铲鲜”海鲜餐厅的超大铲子吸引过去的自己，总感觉也是被店家用异形餐具给套路了…… 第26章 第 26 章 直播间里, 看着各家各户都在用他们李记的油盐酱醋，赞助商爸爸高兴得合不拢嘴。 再看看直播间在线人数，已经飙升到了八十多万！ 李记的几个老总嘴角都快扬到天上去了。 这笔钱花得可太值了！ 毕竟在农村, 瓜果蔬菜什么的都不花钱，柴火和米也都是自家的，李记不过是花了一万多块钱, 给侯寨村买了些牛羊肉和新鲜猪肉，赞助的油盐酱醋也都是自己家的产品。 换来的效果，就是前半场整个侯寨村, 家家户户做菜的镜头里, 出现的调味料，全部都是李记的醒目标志！ “隔壁天的营销部好好学学！这才是推广费的正确使用方式！” “我决定把李记的这次营销事件，写进我的市场营销学期末作业里！” “李记这一波真的赢麻了！本人现在脑瓜子已经嗡嗡的了, 满脑子都是李记李记李记……” “不说了, 我已经拿起了我的祖传李记蚝油。” “啊啊啊原来我和卫昇老公用的是同一款酱油！李记原酿本味鲜yyds！你们一定要尝尝！” 弹幕里，卫昇的粉丝也不知道在暗搓搓期待着什么，一窝蜂的开始疯狂吹捧李记的产品。 周明星看着这整齐划一的弹幕，不由摸了摸下巴。 这熟悉的套路……难道卫昇的那些野生粉丝们，在暗搓搓帮他们的偶像舔饼？ 这也算是内娱明星接代言的基操了。 有些明星在抢代言的时候, 如果同时有其他对家也在争取这个代言，就会通过粉丝管理群，授意一些有影响力的大粉去带动其他粉丝, 频繁到该品牌官微下面互动，借此展现自家偶像在这类产品上的强大购买力。 品牌一看, 这个明星的粉丝居然对他们家品牌有这么强的购买欲望？ 这不就是现成的韭菜？ 品牌找代言人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为了卖东西？ 当然是谁家粉丝购买力最强, 他们就选谁做代言人啦~ 只是, 这种行为一般都是有成熟团队运作的明星后援会组织, 卫昇一个连经纪人都没有的素人，怎么会有这么专业的粉丝构成？ 除非…… 周明星一下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拨通了一个神秘的电话。 “兄弟，帮我查个号，新博id叫会打算盘的厨子卫昇。” “我想知道他目前的粉丝画像，对，最迟明天早上给我。” 侯寨村，此时百家宴已经进行到了最热闹的抢菜环节。 卫昇他们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吃饭的—— 村里所有人都没有坐在板凳上，而是端着碗筷，跟觅食的丧尸集体出动一般，闻着味道就冲了过来！ 卫昇猜的没错，经历了漫长的领导讲话，村民们早已饥肠辘辘，再加上被冷风一吹，又冷又饿！ 这时候，最迫切的就是找点热乎饭菜垫垫肚子。 卫昇准备了两个超大号的火锅，可架不住村里人多呀，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两个火锅就被抢得连汤底都不剩了。 几个凉菜也特别受欢迎。 卫昇做菜和村里人不太一样，村里人常年的习惯已经养成了，做菜最多放点儿酱油醋什么的，不像卫昇，什么蚝油、胡椒粉、肉桂、香叶、花椒…… 就连干辣椒都准备了好几个品种，有增香的，有不同辣度的，有专门拿来做辣椒油凉拌的。 用的料多了，菜的味道自然就和别人家的不太一样。 当然了，并不是说卫昇的厨艺有多么出神入化，华夏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隔锅饭最香！ 别人家做的菜 ，吃着就是比自己家的新鲜！ 吃惯了村里人做的菜，卫昇做的，自然就成了侯寨村村民们都想尝一尝的新口味咯~ 卫昇快手快脚给自己抢了一碗菜，又从别人家饭桌上拿了一个烙饼子，掰碎了泡在羊肉汤里，一边热乎乎地吃着，一边给村长侯天保出主意—— “天保叔你看，等以后来咱们村旅游的游客多了，其实村里也可以经常举办这样的百家宴，村里出钱买菜，再请几个婶娘帮忙做饭，你就算收一个人五十块钱，也是有得赚的呀。” “而且您想想，这百家宴一般都是在晚上办的吧？到时候你再给安排上酒水，现在酒驾查得多严呀，到时候游客们喝了酒，不能开车回去，还不是得在咱们村里住下来？” “这样一来，咱们村的客房生意，不也跟着火了？” 侯天保连连点头。 他现在只恨自己没有女儿，不然把闺女嫁给卫昇，还愁自家女婿跑了不成？ 现在也只能想办法和卫昇打好关系，别的不说，这小子简直就是财神爷转世！ 也不知道这小子这颗小脑袋瓜怎么长的，明明也不是个大头啊，怎么脑子里稀奇古怪的点子这么多的？ 就说这百家宴，谁能想到还能卖给游客呀？ 卫昇笑了笑，这才哪到哪？ 百家宴只能算是最便宜的大锅菜，有些主打乡村旅游的景区，赚钱的路子野着呢~ 搞几个钢化玻璃搭个全透明的鸟巢状玻璃房，起个类似“全景星空餐厅”的洋气名字，最低消费998元一餐，遇上带着女朋友出来玩的，人家女朋友一撒娇，能不定上一间？ 再搞十几顶天幕帐篷，买一些烧烤炉子，舍不得买的话，反正是农村，直接拿石头和黄泥巴搭几个灶台，种上一大片草坪，做一个乡村露营基地。 一顶帐篷住一晚三百，加烧烤套餐三百到五百，多的是爱热闹的年轻人抢着预定好吗？ 要是再给孩子们做几个树屋，或者各种小猪佩奇造型、喜羊羊造型、机器猫造型的小木屋，小崽子们哭着喊着要住一晚，家长能不掏钱？ “等等！小卫老师，你说慢点，我去找个纸笔来记一下！” 被他这么一说，侯天保是连饭也吃不下了，恨不得拿个录音机，把卫昇的话给录下来！ 老村长情急之下，连现在的智能手机可以录音都忘了。 “您先吃饭吧，这件事情不急，回头等吃完饭，咱们再仔细商量一下，写个详细的计划方案出来。”卫昇忙把村长给按住了，“再说了，村里办这么大一件事，您总要拿出个方案给上面乡镇的领导看一看吧？” “对啊！瞧我这脑子，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侯天保恍然大悟，随即又有些羞愧。 也不能怪他记性差，主要是以前的侯寨村实在是太穷了。 穷的几乎没什么需要向乡镇领导汇报的。 每年去乡镇开会，侯天保都恨不得在会议室里挖个坑把自己给藏起来。 就跟那班里的差生似的，生怕老师点名叫自己站起来回答问题。 回答啥呀？他们侯寨村刚刚脱贫，家庭年平均收入，至今还挣扎在温饱线上呢，不挨骂就不错了！ 不过……嘿嘿！搞不好以后就轮到他们侯寨村支棱起来了呢？ 想到以后他们侯寨村在小卫老师的指点下，大力发展乡村旅游业，家庭年平均收入突破十万元大关，远远超过乡镇家庭年收入…… 到时候他侯天保就戴着大红花，昂着头，站在主席台上，接受全体乡镇干部们的膜拜，搞不好还会邀请他谈一谈侯寨村脱贫致富的经验，嘿嘿~ 听到卫昇一顿饭的功夫，就把人家村长给 忽悠得找不着北了，旁边的欧阳夏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两下。 怪不得的这小子申论能考那么高的分数！ 百家宴结束后，这一期的干货才刚刚开始。 《我陪兄弟回老家》这个节目，真不愧是全网乡村类综艺里不一样的烟火！ 别的乡村类综艺岁月静好，他们风风火火。 别的乡村类综艺关心粮食和蔬菜，他们关心的是人家村民的人均年收入和家庭各项开支…… 观众们看着看着，不禁一阵恍惚，总觉得自己在看什么《致富经》之类的节目。 侯寨村的村干部们，没一个会写正经材料的，没办法，全场嘉宾里申论分数最高的卫昇同志，被众人举手表决，承担了替村里写方案和汇报材料的重任！ 其他人也没闲着。 这次欧阳主任来录节目，还特意从新媒体部带了两个人，一个负责技术，一个负责文案编辑，他们要在两天之内，帮侯寨村把定制小程序给做出来。 这个小程序，主要是方便以后有其他学校想组织学生们来参加劳动实践课研学活动，到时候可以直接在小程序里选择套餐下单，只要不是特别定制的特殊活动，一般的研学活动，都可以在线上预约。 欧阳夏还让人在小程序里加入了侯寨村土特产线上销售平台。 只是，这样一来，村里就必须招两个会运营维护新媒体的人才了。 一个不保险，万一有事请假了呢？ 只是，侯寨村都是老弱妇孺，去哪能找到这样的人才呢？ 一般的年轻人，也不愿意到这种穷乡僻壤上班呀。 “怎么没有？欧阳主任你等着，我给你问问看。” 这时候，人脉路子超级野的卫昇又蹿出来了。 欧阳夏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两下：“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 “嘿嘿~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卫昇哼着小调跑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都是上大学的，如今谁还没几个找不到工作的冤种同学呢？ 卫昇他们学校并不算特别好的本科院校，就业率自然非常的“感人”，他们班对外官宣的就业率是80，实际上，据卫昇了解到的，恐怕50都不到。 很多都是在辅导员的威逼利诱下，各种托关系找路子，实在不行就花点钱，找个公司盖个章，就算是“就业”了。 反正学校不能没面子，苦的只有他们这一届毕业生咯~ 听说卫昇这里有个就业岗位，而且只要会简单的图文视频剪辑和小程序后台管理，就能立刻上岗，立刻就有两个同学表示，他们明天就来！ 什么？工作地点在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 这太好了！偏远山区就说明花钱的地方少，远离城市的灯红酒绿，能省不少钱啊！ 最重要的是，跑到山里去，就能躲避爸妈和亲戚们的催婚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大德的专家提议的，说什么大学生如果暂时找不到工作的话，完全可以趁这个空档先解决一下人生大事嘛。 结个婚，生个娃，也算是为国家做贡献了呀。 呸！连工作都找不到，也没有固定收入来源，哪家愿意把闺女嫁给你？ 就算有人肯嫁，彩礼呢？婚房呢？有了娃儿之后，小孩子的奶粉尿不湿衣服鞋袜……这些难不成能从天上掉下来？ 专家不会真以为，年轻人不结婚是因为没时间结婚吧？ 还不是因为没钱！ “等等！你们不问问工资待遇吗？”卫昇忙打断了他们的疯狂吐槽。 为了方便沟通，他们三个刚拉了一个群。 对哦~工资多少来着？ 卫昇觉得自 己的额头已经滑下了一排黑线。 “这边也是刚起步，一开始工资肯定不会太多，不过你们这属于村里引进的特殊技术型人才，村里商量了一下，暂定的工资是年薪四万五千元，包括五险一金。” “所以，第一年你们实际拿到手的工资，大概只有三千多。” “不过我和村里争取了一下，你们俩不是还要负责做客户和售后吗？” “到时候村里会根据每个月小程序的产品销量，给你们3的提成。” 那边考虑了一会儿，都决定要过来试试。 不过，卫昇也把丑话说在前面—— “侯寨村现在在网上的关注度非常高，后期我们节目还有可能会做一期回访，你们既然决定过来上班，至少要做满一年，而且离职的话，也要等村里找到能接手的人才走。” “不然到时候因为你们的原因，影响到了侯寨村的正常工作，有可能会被网暴……” 这件事情卫昇一定要和他们先说清楚。 因为按照他们接下来给侯寨村制定的发展规划里，发展乡村自媒体矩阵，以直播和短视频来带动侯寨村在网络上的人气。 这就意味着，今后的侯寨村，每天都会生活在网友们的关注里。 就像现在那些粉丝量做大了的自媒体账号一样，稍微有点被人诟病的小错误，就容易被不怀好意的人无限放大，最后升级成一场网络暴力。 卫昇想给同学们解决就业问题，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陷入网暴，只能先把话说清楚。 和他同一个专业的江思远第一个表态了—— “一年？老卫你可太小瞧我了！只要有网络、包三餐！别说一年了，十年我都懒得往外跑！” “你是不知道，现在我们家那帮亲戚催婚有多可怕！仿佛我不结婚，就触犯了什么天条，出门就会被天雷劈死！” “一个个嘴上说的热闹，等我说没钱结婚，找他们借钱的时候，跑的比兔子你还快！” “噗~”卫昇忍不住笑喷了。 真是同一个世界，同一批亲戚呀~ 另一个和他们虽然不是一个专业，但当时恰好分到卫昇他们宿舍的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兄弟方宸，也紧跟着诉苦道—— “我家倒是没催我结婚，就是我妈，好像魔怔了似的，见我在国内找不到工作，也不知道是被哪家中介给忽悠了，居然想要卖房子送我去澳洲留学！” “千万别！”卫昇和江思远异口同声地发送劝阻语音。 不会吧？ 这年头不会还有人相信，在国内找不到工作，出国找个野鸡大学镀个金，弄个注水博士的头衔回来，就能找到什么好工作了吧？ 人家正经公费出国留学的，回来找不到工作的还一大堆呢。 有些人为什么出国留学之后就留在当地工作了？ 难道是他们不愿意回家吗？ 还不是因为现在国内有些城市的竞争压力，特么的比国外还大！ 第27章 第 27 章 说起来, 也怪不得方宸宁可跑到山里来工作，也不让他妈把房子卖了供他去留学。 方宸家的房子，在某著名的新一线城市, 主城区的房子特别保值！ 据说当初方宸爸妈买下那套房子的时候，只花了七十多万，现在已经翻了好几倍, 涨到三百多万了…… 傻子才会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前程，把家里最保值的一份产业给丢了。 说句不好听的，方宸就算暂时找不到工作，就凭他在省城有一套全款的房子, 也不愁找不到媳妇。 可要是没房子, 你就算留学回国之后，月薪三万，买不起房子，看丈母娘肯不肯把女儿嫁给你！ 大城市主城区的房子, 卖的时候容易得很, 再想买回来，就难咯~ “所以啊, 别说月薪三千了，就算是两千, 只要是个稳定工作, 就能打消我妈卖房子送我去澳洲留学的念头。”方宸苦笑道。 卫昇眼珠子转了转, 给苦逼的方宸同学出了一个主意—— “老方，你就跟你妈这么说，侯寨村这边呢, 招的是大学生村官, 你呢也不是奔着这点工资来的, 其实就是想先混个基层工作的资历，以后还是要考公务员的……” 方宸呆了呆，随即隔着屏幕，给卫昇竖起了两排大拇指！ 一排大拇指都不足以表达他的敬佩之情。 “牛逼啊兄弟！这理由简直绝绝子！” 在他妈眼里，全世界第一等的好工作，可不就是旱涝保收的公务员？ 但凡他能考上公务员，别说不去澳洲了，他就是想到月亮上去，他妈也能马上去架梯子！ “嘿嘿~而且你还能跟阿姨这么说，侯寨村这边虽然地方偏了点，但山里安静啊，能静下心来看书复习，平时接触的也都是体制内的，正经能学到不少体制内的东西呢。” 卫昇不慌不忙地给室友指路，手把手教他怎么忽悠长辈。 方宸彻底服了！ 要不怎么说，他们宿舍就卫昇最讨中老年妇女的喜欢呢？ 三个人的群里，江思远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直到卫昇艾特他，他才冒出头来，回了一段气喘吁吁的语音—— “刚才跑去收拾行李了，老卫你等等我啊，我明天肯定能到！” 方宸：“……” 看来现在国内大学生就业形势，真特么的太严峻了！ 就这么一个山旮旯里的村官，大家都抢着要去。 搞定了两个同学，卫昇干脆利落地把计划书里的人才缺口给填上了。 汪群也是服了。 这小子要是不去混娱乐圈，留在电视台再熬个几年，人事部必然有他的一席之地啊！ 卫昇在这边帮欧阳主任搞招聘的时候，陈梦洁那边也行动起来了。 说起来，他们这个节目组的嘉宾组成，乍一看是个临时拼凑的草台班子，实际上却是各有长处。 就拿陈梦洁来说，侯寨村要重新设计一系列的道路标识标牌，还有游客接待中心，光是设计费就要一大笔支出。 不过，陈梦洁家就有御用的设计团队，能薅一把富婆的羊毛，谁愿意花钱呀？ 再说了，陈梦洁觉得卫昇说得对，侯寨村这个项目的设计费并不高，就当是陈家参加了一项助农公益活动嘛~ 以后万一侯寨村乡村旅游火了，大家一看到这里的游客服务中心，就知道这是陈氏的设计团队设计的，简直就是给陈氏打了一个免费的活广告！ 陈梦洁她哥听到自家小妹这么说，就知道一定是背后有高人教她的。 不然就凭陈梦洁平时在家里那骄纵的性子，找他这个亲哥帮忙的时候，连个“请”字都懒得说，什么时候还会跟她摆事实讲道理了？ 没想到呀，小丫头出去一趟，居然开始懂事了？ 陈家大哥顿时对小妹参加的这档什么综艺节目，升起了一丝丝好奇之心。 这天晚上，陈家大哥下班回家略迟了点，没想到爸妈居然都没睡。 更诡异的是，客厅里的电视机居然开着！ 他们家客厅这台壁挂电视机常年落灰，唯一的作用就是增加了阿姨每天打扫房间的工作量，怎么就突然复活开始工作了？ “爸妈，看什么呢？”陈家大哥松了松领带，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还能是啥？你就是一点也不关心你妹妹！待会儿十点钟梦洁参加的那个综艺节目就开始播了，你没事也来看看！”陈爸爸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 陈家大哥本来只是想坐下来喝杯茶，被他爸这么一骂，也不好意思上楼休息，只能陪爸妈一起看小妹的综艺。 好在这个综艺不太火的样子，前面就播了三个广告，片头就出来了。 “咦？这导演审美不错呀~”看完一小段片头，陈家大哥忍不住诧异道。 怎么说呢，这段片头并没有什么华丽的特效，也没有什么航拍的壮丽景观，开始就是一个花白头发的老汉，脚上踩着黄胶鞋，身上穿着沾满草屑和黄泥的军绿色上衣，拉着一头老牛，身后还跟着一头小牛，走在晨雾尚未散去的乡间小路上。 紧接着，镜头仿佛跟着老汉的视角，观众们看到了戴着花头巾、正在门口喂鸡的老奶奶。 蹲在屋檐下稀溜溜喝粥的老头。 斜靠在稻草堆边上晒太阳的小花狗。 手持竹竿，啰啰地在河边赶鸭子的牧鸭人。 每一帧画面，都是极其寻常，甚至透着一股子寒酸气息的画面，可却莫名的让都市人烦躁的心情，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陈家大哥不觉看了进去。 新一期节目，最终还是听取了观众的意见，嘉宾们重返侯寨村，不仅为村民带来了一场热热闹闹的百家宴，更重要的是，节目组决心以侯寨村为试点，用剩下六期节目的时间，看看究竟能为这个贫穷落后的小山村，带来怎样的改变…… 于是，陈家人就看到，他们家千娇百宠的小公主，为了替村里省一点钱，逼着陈氏的御用设计师团队，不断缩减成本开支。 非遗大师纯手工定制的竹木家具，变成了当地村民自己做的竹木家具。 游客接待中心内部的装饰画，一幅采购价居然要三千多？ 你们想屁吃！全部取消！老娘自己画！ 陈家从陈梦洁五岁起，就给她专门请了一位国画大师，手把手给她启蒙，如今可算是派上用场了——给侯寨村省了好几万块钱的装饰画采购资金呢。 什么？接待中心外面也要采购一批苗木花卉？一棵罗汉松要十几万？ 山上不是有那么多树吗？只要不是保护性树种，也不是像松树、桂花、核桃、橘子这种能卖钱的树，其他野生的小花小树，跟村里人说一声，大家一听是给村里造游客中心用的，都乐呵呵地说让他们上山随便挖…… 陈氏的精英设计师团队，第一次体验到了免费进货一般的采购流程。 扛着铁锹锄头进山的第一天，大家还有些担心，山上野生的树木花卉，在形态和规格上，未必能符合园林设计要求。 第二天，设计师们就真香了。 讲真，这些野生的花草树木，虽然形态上远远比不上苗木基地精心培育的，但仔细寻找的话，却能发现很多在市面上完全找不到，但形态却独一无二的杂花野树。 这感觉就跟开盲盒似的，特别上瘾！ 眼看着陈氏的设计师团队在山上寻宝寻得乐不思蜀，陈大小姐卷起袖子，亲自上山把人给逮回来了。 “先干活！干完活再去山上玩儿！” 设计师们一阵憋屈。 陈家大哥忍不住乐了。 这帮艺术家平时在公司就不太听话，经常因为配合度不够高，追求艺术性，害得公司和甲方掰头，没想到居然被梦洁这丫头给治住了哈哈哈！ 陈家大哥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明白该怎么和这帮艺术家沟通了。 他就该学学自家妹妹，摆出一副嚣张霸道的样子，我管你什么艺术追求呢，反正我就要这样的，你们赶紧给我做出来！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用魔法打败魔法”？ 陈梦洁这边，村长把原来村里的老村委三间大瓦房给了他们，在主体建筑基础上直接改造成游客服务中心，既可以节省成本，又可以加快进度。 欧阳夏那边，有了江思远和方宸这两个大学生加入，小程序很快就投入试运营了，这一组也是最先完成任务的。 江思远和方宸一来到侯寨村，就喜欢上了这个风景如画的小山村。 江思远是个狂热的钓鱼爱好者，自从发现村里那条河里的小鱼平时几乎没人钓之后，他就彻底疯了。 每天除了工作，就是提着鱼竿渔具去钓鱼。 卫昇都快被他给烦死了。 这家伙只会钓不会做，每次钓鱼回来，都腆着脸提着鱼篓，屁颠屁颠的去找卫昇，央求他帮忙把自己钓来的鱼给做了。 一开始卫昇还能满足他，后来烦不胜烦，索性就把那些刺儿多的小鲫鱼、餐条、小鲤鱼之类的腌起来，晒成了鱼干…… 在众人的忙碌下，新一期节目快结束的时候，游客体验中心的基础功能区已经改造好了，章泽轩也和实验小学联系好了第一批要来侯寨村体验劳动实践课的几个班级。 卫昇这边也早就把各项审批工作完成了，还瞅空帮着村里布置场地，修改套餐。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第一批小游客来体验他们的劳动实践课套餐了…… 汪群导演不愧是卡文的一把好手，就在观众们的扶贫激情已经彻底被点燃的时候，欢快的片尾曲响起来了。 “怎么没了？”陈家大哥居然还有些意犹未尽。 这可太稀罕了！ 要知道，他都快十年没完整地看过一个电视节目了。 这个名字土里土气，一个明星也没有的综艺节目，也未免太魔性了。 一个半小时的节目时间，他们居然都忘了换台。 就想看看在没钱又没人的情况下，嘉宾们怎么帮助侯寨村克服那些困难，简直比追剧还上瘾！ “你妹妹应该明天能到家吧？到时候问问看，这个侯寨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满足游客接待条件，实在不行，咱们家捐一笔钱过去得了，这电视台抠抠搜搜的，什么时候才能帮老百姓把事儿给办成呀？”陈爸爸不满道。 陈妈妈眼珠子一转，跃跃欲试地提议道—— “我刚才听那个导演的意思，这档节目接下来每一期都会去这个侯寨村拍呀？” “要不，下回梦洁再去录节目，咱们也跟着去玩玩？反正又不是不给钱，就当支持侯寨村旅游经济发展了呀，咱们多买点老乡们的土特产好了呀~” 陈爸爸也有些心动。 夫妻俩把目光对准了儿子。 “看我干啥？我能做得了你们宝贝闺女的主吗？想去你们自己问她呀~”陈家大哥炸毛了。 “谁问你这个呀，我是说捐款的事儿！”陈妈妈指了指电视，“你没听梦洁在电视里说，村里资金不足，很多基础配套现在都没法开工，你妹妹辛辛苦苦跑去山里扶贫，你这个当大哥的，不得表示表示？” 陈家大哥：“……” 别叫我大哥了，请叫我大冤种，谢谢！ 第28章 第 28 章 最新一期的节目播出后, 不光是陈家，就连业内也开始关注起j省电视台这档“土味扶贫综艺”了。 尤其是那些之前拒绝过节目组邀约的小明星们，简直懊悔得肠子都青了。 谁能想到, 这样一个因为嘉宾频频翻车、差点被停播的土味综艺，现在居然起死回生，隐隐有爆火的迹象！ 光是一场百家宴的直播, 最高峰居然有将近八十万人同时在线观看！ 更别提后面放出来的剪辑版长视频了。 短短几天时间，在某视频网站的累计播放量已经破亿了。 就连节目正片在电视台的首播收视率，都完胜了某同时段热门全明星综艺。 难道真的是他们没有大火的命？ 亮瞎眼的数据一出来，节目组的招商团队瞬间就支棱起来了。 以前是他们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拉赞助。 现在好了, 节目组的招商电话都差点被打爆了。 更让业内其他人羡慕嫉妒恨的是, 卫昇这个素人，居然接到了李记的支线品牌代言合作邀请！ 原来，上次李总和卫昇吃完饭回来，第二天酒醒了之后, 仔细咂摸了一番卫昇当晚说的那些话, 居然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以前他们李记一直专注于高端市场，从没想过要去挖掘下沉市场。 可现在看来, 短时间内，即便国家大力推进乡村振兴事业, 可绝大多数老百姓, 依然还是舍不得花钱买李记的高端健康调味品。 那一刻, 李总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帮家里打酱油的往事。 几十年前，国内的老百姓，即便收入很低, 绝大多数家庭还是吃得起酱油醋这些调味品的。 那时候他们家住在镇上, 每次家里酱油醋快用完了, 他妈就会给他两毛钱，让他拿着家里的酱油瓶子去供销社打酱油。 那时候的散装酱油都装在一个小口的大缸里，供销社有特制的铁皮勺子，一勺就是半斤，打两勺，正好是一斤。如果供销社有熟人的话，还会再多给一点，帮你把酱油瓶装满。 散装酱油一毛五一斤，打完酱油，还剩下五分钱，正好可以买一小包麦芽糖，小时候为了抢这份肥差，家里孩子多的，都恨不得把酱油瓶抱在怀里。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厨房里的调味料，包装越做越小，价格越来越贵，打着零添加健康的噱头，就像卫昇说的那样，用高昂的价格，把普通老百姓拦在了消费门槛外边。 这样是不对的。 这一刻，李总的心里，突然就有了一种使命感！ 难道科技发展到现在，他们还造不出几十年前的散装便宜调味料了吗？ 一家有社会责任感的民族企业，或许，不应该一味的只追求经济效益…… 事实上，国内很多调味品企业，都是有能力生产低端产品的，只是因为利润太低，就像一些逐渐消失在药房里的便宜药一样，不是被市场淘汰，而是因为利润不够高而被强行挪出了生产线。 也不知道李总是怎么和集团公司的领导汇报的，最后的结果就是—— 李记决定在侯寨村所在的县，新建一个支线品牌的调味品加工厂。 这个新的支线品牌，未来将会优先采购d县种植户种植的大豆，作为酿造酱油、制作黄豆酱的原材料，以此来带动d县的贫困地区百姓大批量种植高产黄豆。 在价格上，支线品牌则通过削减营销推广费用、研发费用、包装费用之类的措施，直接把价格打到了十几年前的水平！ 这么说吧，重新调整后的支线亲民品牌酱油，最便宜的，环保塑料袋包装的酱油，一包一斤装的，只需要三块钱。 农村的老人家或许舍不得买二三十一瓶的酱油，但是，三块钱一斤的酱油还是吃得起的。 这大概也是国内第一个产品还没生产出来，就先把代言人给定下来的品牌。 作为李记支线助农品牌的代言人，卫昇的代言费也是低得可怜：每年二十万元软妹币。 不能再多了，二十万也是要卖掉好多袋酱油才能赚到的呢。 高高在上的一线大品牌李记，突然变得这么接地气，全网的网友们都惊呆了。 短暂的震惊之后，网友们纷纷表示：虽然三块钱一袋的酱油，听着有点海克斯科技那味儿，但他们居然该死的想买一袋尝尝！ 就因为李记在官宣支线品牌的时候，对外宣称，他们的支线品牌调味料，将会为华夏人复刻几十年前的“供销社散装酱油醋时代”。 这怀旧感和期待值，直接拉满了好吗？ 供销社时代啊……九零后估计也只在年代文网络小说里才看过吧？ 听说那个年代，家家户户的小孩都会去打酱油，有嘴馋的还会半路拿手指头蘸一下往嘴里塞，难道真的很好吃吗？ 反正就三块钱一袋，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大不了，不好吃的话直接倒了也不心疼哇！ 现在去超市买瓶矿泉水都要两块钱了好吧？ 听说卫昇答应接下李记的“平价代言”，周明星嘴角抽搐了两下，表示可以帮卫昇和李记签约。 毕竟卫昇现在还没有签约经纪公司，自己请律师的话也要花一笔律师费，周明星大方地表示，自己好歹也在胡家蹭吃蹭喝好几天，养伤的时候也多亏了卫昇妈妈照顾他，帮忙处理一下代言合约，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麻烦事儿。 合约的事情还要慢慢谈，侯寨村这边，第六期节目正式开始录制。 来自j市实验小学三年级一班、二班的六十多个小朋友，也在老师和家长代表的陪伴下，乘坐大巴车来到了侯寨村，正式开始了为期一天的劳动实践课研学活动。 一下车，小朋友们瞬间就被村里安排的“运输队”给惊呆了。 大黄牛！ 小毛驴！ 还有骡子哎~ 村里的路还没修好，学校租的大巴车进不去，不过，这能难倒“诡计多端”的卫昇吗？ 眼珠子一转，他就给这帮小崽子们安排了一个“乡村特色运输队”，让村长带着人，赶着从各家借来的牛车、驴车、骡车，把小朋友们接到村里去了。 坐在晃晃悠悠的牛车上，小崽子们激动得小脸通红，双手紧紧扶着木头做的围栏，一脸新奇地看着乡村小道两边的风景。 这时候的水稻已经收割完毕了，田里的稻茬简单翻耕了一下，老百姓在地里撒播的紫云英已经冒出了嫩芽。 “老爷爷，这个田里长了好多草呀~”嫩嫩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村长侯天保笑眯眯地纠正道：“这个可不是普通的草，这是农民伯伯特意种的紫云英，这紫云英啊可是个好东西！” “上面的嫩芽掐下来可以做菜，等老了，割回去，能喂猪、喂牛、喂小毛驴。” “开春的时候啊，这紫云英开花儿了，到时候你们来看，满地都是嗡嗡的小蜜蜂在采蜜呢，酿出来的蜂蜜，就叫做紫云英蜜。” “等花儿也谢了，咱们把剩下的紫云英打碎了翻耕在地里，还能作为绿肥，这样来年长出来的庄稼啊，就又高又壮实！” “哇！！！”后面传来一阵捧场的惊呼声。 跟着的老师也是个会来事儿的，趁机从地里摘了一把紫云英，分给小朋友们。 “大家仔细观察一下，紫云英的幼苗长什么样子，闻着什么味道，到时候都可以写在小作文里面哟~” 造孽啊，这必然是班里的语文老师没错了！ 想尽一切办法，让刚开始学习写作文的小崽子们积累作文素材，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运输队慢悠悠地停在了已经建好一半的游客体验中心。 这里还有一节劳动课，等着小学生们来亲自动手呢。 卫昇亲自戴着扩音器，负责今天的讲解。 “小朋友们，这里就是咱们侯寨村今后的游客服务中心了，大家看到这片空地没有？” “这里呀，原本应该种上花花草草的，可是呢，咱们侯寨村前些年刚刚脱贫，村里拿不出买花儿的钱，所以呀，我们打算在这里也种上一片紫云英花海。” “待会儿，大家每人会分到一把小锄头、一包紫云英花种，我们已经给大家划分好了责任田，前十名种好的同学，都有奖励的哦~” 一听有奖励，小崽子们立刻跃跃欲试起来。 紧接着，陈梦洁这个临时赶鸭子上架的“伪农民”，提着小锄头，开始给小朋友们示范怎么挖坑种地。 不远处，躲在人群里偷看的陈家夫妇俩也在窃窃私语—— “不得了！这可是咱闺女长这么大，头一次下地干活！” “那你还不靠近点，多拍几张照片？” “哎呀，闺女在干正事呢，咱别去打扰了，我听说到时候节目组会在官微发布高清花絮图，到时候咱们直接下载不就行了？” 看到一帮小家伙们撅着屁股，吭哧吭哧的挥舞着小锄头刨坑，老师和家长们习惯性的就想拿起手机帮忙拍照录视频。 这都是每次研学活动的基操了，回去还得做美篇、剪辑短视频交作业呢。 就在此时，有两个年轻小伙子拿着专业相机还有拍视频的云台走到了小朋友身边。 “咦？你们也要拍视频做宣传吗？”有家长好奇问道。 卫昇跟个成了精的小狐狸似的，笑眯眯地凑过来解释道—— “刚才还没来得及和大家说，咱们侯寨村的这个劳动实践课研学活动，单团报名满三十人的话，还可以免费提供一项增值服务。” “我们的工作人员，会为小朋友们每人拍摄一组单人劳动照片和视频，并且免费提供给各位家长，作为学校劳动实践课作业的电子素材。” 哇哦~这么贴心的吗？ 家长们两眼冒光，简直快要被侯寨村这项特色服务给感动坏了。 谁能替他们解决孩子的劳动课作业，谁就是他们家的恩人呐！！！ 老师们彼此对视一眼，不禁对侯寨村的劳动实践课套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不要以为只有家长们头疼自家孩子的劳动课，老师们更头疼好吗？ 要根据课本和大纲要求，制定科学合理的劳动实践课作业，还要考虑到三年级小朋友的接受能力，不能太难，也不能毫无挑战性……拜托！很多年轻老师自己都没种过地呢，他们怎么知道什么样的农活适合三年级的小朋友？ 可是不做也不行，这都是教学任务！ 家长们只觉得老师整天在群里布置这个、布置那个，烦得不行。却没想过，其实老师更烦！ 毕竟家长只需要帮忙做一份作业，老师至少要批改三十份作业！ 还要绞尽脑汁的想出不同的词儿来夸奖鼓励小朋友，还要挑出优秀作业，重新整理一下，拿到学校去参加评比…… 最要命的是，有些家长的摄影技术感人，拍出来的照片和视频，小朋友都不好意思拿出来，现在听说侯寨村居然还有这种贴心的服务，几个跟队的老师瞬间就心动了。 就是不知道，这两位摄像小哥，技术靠谱不靠谱？ 第29章 第 29 章 江思远和方宸刚拍完小盆友们种花的照片和视频, 刚走到旁边，就有两个老师找过来，客气地问能不能看看他们拍的内容。 正好, 江思远和方宸也担心他们拍的东西不符合学校对劳动课作业的要求，见老师主动过来问，忙打开相机回看, 趁机让老师们帮忙指导一下。 两位老师心虚地笑了笑。 其实她们的拍照技术也一般，平时自拍的时候还能借助美颜相机作个弊，自动修图美颜什么的。 可真要她们自己和专业摄影师一样拍照修图？ 对不起，臣妾做不到哇o(╥﹏╥)o 打开江思远的佳能相机, 两位老师往后翻了翻, 越看越惊喜！ 虽然她们不是专业搞摄影的，但，一张照片拍的好不好，肉眼就能看得出来好吗？ 江思远给每一个小朋友都拍了至少四个角度的照片, 分别是认真劳动的大特写、使用农具劳动的样子、埋下花籽后开心的笑容, 还有和其他同学低头交流的温馨画面…… 角度是雷同了点，但正是他们劳动实践课做美篇和短视频最需要的素材呀！ “拍的真好！” “何止是真好？简直是太好了！我觉得都能拿到教育局微信公众号投稿了。” “江老师, 这些照片，等活动结束之后, 都能发给我们吗？” 江思远咧嘴一笑：“当然！这是我们侯寨村劳动实践课研学活动的一项特色增值服务, 只要满足条件的团队, 都可以免费申请这项服务，对了，这位老师, 你可以关注一下我们的小程序和微信公众号, 我们会不定期在上面发布最新的套餐服务资讯。” 江思远不声不响地就给新注册的账号拉了好几个粉丝过来。 再看方宸那边的拍的视频, 居然也和他们学校平时搞活动专门花钱请的摄影师差不多。 一问才知道，这两位老师在来侯寨村上班之前，因为找不到工作，为了生存下去，曾经搭档给人家婚庆公司打零工，一个拍照片，一个拍视频，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婚礼跟拍…… 怪不得！！！ 能让最挑剔的新娘子满意的摄影师，技术能差到哪里去？ 这么一想，这侯寨村的研学套餐，还真不贵呀~ 毕竟一个学生才一百块钱，还管中午一顿饭，外加2~3个劳动体验课，单单是这个摄影摄像的服务，听说婚礼跟拍都是按人头算钱的，两位摄影师出场费就要一千多块钱了。 想到这里，几个老师暗搓搓决定，等回去了，一定要在校领导面前好好夸一夸侯寨村这个劳动课研学活动！ 争取让学校以后的劳动实践课都放在侯寨村！ 这样的话，别说是他们老师了，家长也跟着解放双手了好吗？ 中午，村里给大家安排的都是三菜一汤的盒饭，一个豆角干烧鸡，一个五花肉烧海带，还有一个酸辣土豆丝，汤是小白菜鸡蛋汤。 旁边还有几样农家小菜，什么糖醋藠头、香辣萝卜条、酸豆角炒肉末、泡椒洋姜、糖醋地环……结果没想到，游客们对他们搭配好的盒饭不感兴趣，反倒特别喜欢吃这些农家小菜。 与此同时，节目组官方直播间里—— “啊啊啊啊这些泡菜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卫老师你在不在？在的话吱一声，这些小咸菜卖不卖？” “不管了，卫老师不回答就表示小咸菜也卖的，赶紧挂小黄车吧！” “呜呜呜~单身狗对什么小学生劳动课没兴趣，我只想尝尝这些农家小菜。” …… 卫昇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精心筹备了这么久的直播流程，光是文案就改了八遍！ 到头来，网友们对他们精心设计的研学旅游套餐一点兴趣都没有，反而哭着喊着要买侯寨村的农家小菜？ 等等！ 不是说前几年放开二胎之后，很多家庭都人均二孩了吗？ 按理说，这个劳动课研学旅行套餐，应该很有市场的呀，何况他们报价也不贵！ 怎么一个个的眼睛都盯着小咸菜去了？ 难道你们家都没有小崽子吗？ 卫老师“悲愤异常”，在直播间里疯狂呼吁家有萌娃的粉丝都来看看他们的研学套餐，没想到却被粉丝们毫不留情地怼了。 “卫老师你怎么好意思diss我们没娃？” “就是！你自己还是条单身狗呢~我起码还有一个前任。” “已经有过三个前任的我，目前彻底摆烂，不婚不育，幸福一生！” “刚离婚，只庆幸还没有孩子，也不打算再婚要孩子了，自己还活不明白呢，孩子生下来也是跟着大人遭罪。” 弹幕里一堆恐婚恐育的。 好在还有一些宝妈们表示对侯寨村这个劳动课研学套餐挺感兴趣的，直播结束后，卫昇挂上去的研学套餐体验卡，也卖出去一百多张，算是不错的开门红了。 擦了擦冷汗，卫昇把老村长拉到一边，问他这些农家小菜能不能量产。 “这、咱们也没专程种过小菜呀。”侯天保犹豫了。 小咸菜能卖钱，那当然是极好的。 可问题是山里人家，人均耕地面积本来就少，老百姓还要种点粮食蔬菜什么的，谁家没事会在地里种小咸菜呀？ “那倒也未必，天保叔你算算这笔账，一亩地种小麦的话，一年到手的纯利润，我们就算它五百块钱吧。要是换成种萝卜，亩产按照五千斤来算，不多吧？” “不多！” “五千斤鲜萝卜，做成香辣萝卜干，算上损耗和缩水，就算出两千斤萝卜干吧，按照现在市场上成品萝卜干的价格，我算算啊……就算批发价一斤五块钱，两千斤萝卜干，就能卖到一万块钱。” “天保叔，咱们村里种萝卜的话，一亩地成本大概多少？” 侯天保沉吟片刻，给他报了一组数据： “地是村民自己家的，不用租金，人工也不算，按照一亩地肥料三百块，种子一百块，除虫打药一百块，一亩地成本大概五百块钱左右……等等！小卫，按照你这么算的话，把小麦换成萝卜，咱们做这小咸菜生意，一亩地至少能赚个七八千块钱呀？” 侯天保越算越觉得心头火热。 恨不得立刻回家，把自家地里的麦苗铲掉，全部换成萝卜苗！ 只可惜，现在已经过了种萝卜最好的季节，就算萝卜种下去，也长不大了。 侯村长捶胸顿足。 卫昇一开始也觉得挺可惜的，如果侯寨村真的大面积种植萝卜或者其他做小咸菜的农作物的话，这会儿，趁着网上这股东风，他们完全能把村里的农家小菜生意给做起来。 等等！ “天保叔，也没人规定，咱们做小咸菜，一定要用自己亲手种的菜吧？” 卫昇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侯天保一个鲤鱼打挺，整个人就跟装了弹簧似的，恨不得蹦到天上去！ “对呀！我知道咱们这附近有几个村子都种菜的，本来我们也想跟着种的，但人家说要靠近马路边上，种出来的菜好卖，我们就没跟他们一起种了。” “我听说今年城里的餐饮生意不太好，那边蔬菜不太好卖哇！嘿嘿~” 侯天保和卫昇相视一笑，好像同一窝的狐狸成了精。 “什么？等等！你们要到附近其他乡镇去买菜回来做农家小咸菜？”听完卫昇的计划，导演汪群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什么时候把好端端的一档乡村慢生活综艺，给做成了致富经？ 啊啊啊啊！这不是他想要的逼格！ “汪导？汪汪队？”卫昇伸出手，使劲儿在汪群面前晃了晃。 “啊？哦~助农是好事，你让节目组先策划策划，看看能不能再弄个支线任务出来。” 汪群神色恍惚地离开了。 所以，到底是做，还是不做呢？ “当然要做！” “不但要做，还要把这件事情往大了做！联系当地政府，把这项助农公益活动宣传出去！”老台长当机立断，给汪群下达了任务。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汪群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在老台长面前小小地告了蒲向东一状，“其实我们都是想把这项公益事业做下去的，就是蒲台他……他的意思是我们j省电视台要多做一些当代年轻人喜欢看的节目，不要总是做这些乡土气息的节目，会让人觉得我们台自制的综艺不够时尚。”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就在汪群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错话的时候，那边终于传来了老台长意味深长的一声感叹—— “小汪呐，你看过红楼梦吧？里面有一句话，登高必跌重，越是身在高位，就越是不能鲁莽冲动。否则，现在站得多高，跌下去的时候，就有多痛！” “高层的事情，你不要去管他们的，用心把自己的事情做好，稳稳地走下去，你们的福气，在后头呐！” 汪群心头一动。 老台长这话的意思是…… 不管怎样，有了老台长这番话，汪群总算是能放开手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趁着他们节目现在热度高，汪群和王扬，带着卫昇还有老村长，直接去了当地县里的宣传部门，老台长说得对，要么不做，要做，就索性把阵仗给搞大一点！ 有时候在体制内做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是畏首畏尾，别人越是有理由拿捏你。 相反，你就大张旗鼓的去做，扯上乡村振兴的大旗，别人反倒是不敢拿你怎么样了。 县宣传部门的领导一听他们想要替当地农民解决蔬菜滞销问题，简直大喜过望！ 这件事情最近他们也正头疼呢。 当初呼吁老百姓集中土地优势，规模化种植无公害蔬菜，也是县里倡导的。有些种植户没有启动资金，县里还帮忙找当地信用社做了不少创业贷款。 现在好了，受到大环境影响，餐饮、外卖行业一蹶不振，连带着他们县里的蔬菜种植基地也跟着凉了。 大批的蔬菜卖不出去，以前还能降价促销，现在就连搞批发的菜贩子都不来了，那么多蔬菜，卖给鬼哦？ 本来县里是打算在全县范围内，号召本地老百姓积极购买本地蔬菜，帮助种植户尽快把这批蔬菜销售出去。不然到时候烂在地里，信用社的贷款都还不掉，很多种植户怕是立刻就要破产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最近正在他们县录制节目的j省电视台，居然主动向他们伸出了援手！ “韩部长，是这样的，想必您也知道侯寨村现在的经济情况，怕是连那些蔬菜滞销的乡镇都比他们富裕呢，所以这收购的价格，可能还要对方给个更优惠的价格。”卫昇知道侯天保是宣传部下级的下级，有些话不方便说，只能他这个“外人”替他说了。 “这个你们放心，现在这形势，能帮老百姓把地里的蔬菜卖出去就不错了，价格高低都好谈。” 韩部长问了一下他们要的数量，现在恨不得把卫昇他们一行人直接扣在县里，不然真怕这到手的大客户给跑了。 “那就麻烦韩部长了。”汪群也很满意。 这件事情能请到县里帮忙，那就是官方认可的助农公益活动，他们节目组在宣传的时候就有底气了。 只是，此时的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他们好心帮助当地种植户销售滞销蔬菜，居然给自己惹来一身腥…… 第30章 第 30 章 侯寨村终于要上架各种农家小菜了！ 这个预告一出来, 节目组官微评论区下面顿时热闹得不行。 卫昇也是服气了。 明明一开始他们想要替侯寨村卖的是劳动实践课体验套餐，谁能想到，就那么一顿饭的功夫, 体验套餐没卖出去多少，一帮吃货们哭着喊着要买小朋友们午餐吃的农家小菜。 这么一想，幸亏侯寨村足够穷, 老百姓根本舍不得花钱买榨菜，平时吃的小咸菜都是自己家做的，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做咸菜。 因为关系到食品安全问题，这回他们可不敢把这项业务“分包”出去, 让农民在自己家做了。 于是, 由村长侯天保出面，租了两栋空置的农民房。 节目组又通过电视台的关系，替村里采购了一套密封包装的二手设备。 紧接着就是雇人了。 村里人一听说只要帮着腌咸菜，一天就有一百块钱, 腿脚能动弹的都跑来报名了！ 老村长赶走了几个平时就不讲卫生的, 又劝退了几个年纪太大的，招人这事儿, 节目组就只跟拍，不掺和, 这也是卫昇提醒汪群的。 说到底, 这桩生意要是真能做下去, 那也是村里的事情，这事儿就跟教小孩子走路一样，你一开始就一直扶着他走, 不让他跌几次跤, 他永远都学不会自己走路。 农村创业哪有那么简单的？ 就看现在蔬菜卖不出去那几个乡镇好了, 他们难道不想靠勤劳致富？ 为什么明明有县里的低息创业贷款扶持，当地的老百姓也不懒，辛苦种出来的无公害绿色蔬菜，居然低价批发也卖不出去？ 除了大环境影响之外，卫昇觉得，也有可能是外界“帮忙”的人太多的缘故。 贷款靠别人，优质种苗靠别人，就连蔬菜卖不出去也要靠别人。 久而久之，种植户就不会自己思考了。 创业做生意的，怎么可能一直靠别人扶着你往前跑？ 卫昇就是要强迫侯寨村的村民们，从一开始就自己深度参与到创业过程中，遇到困难自己想办法，他们可以帮忙指路，但怎么走，得靠村里人自己去摸索。 果然，他们摆明态度不掺和建厂这件事之后，老村长和村干部们明显比之前谨慎多了。 他们开始真的把这件事情，当成是村里的一件大事来办。 节目组留了几个人，跟着村干部们拍摄素材，其他人也要回台里上班了。 临走之前，卫昇花钱去老乡家里买了一只鸡和一篮子蔬菜，亲自下厨，请老同学江思远和方宸吃了顿饭。 顺便把俩人强行扣押在厨房，强迫他们学习怎么用柴火灶烧饭。 “你们也不能总是跑到人家侯朋飞家蹭饭吧？人家开厂子的，就算平时食堂可以搭伙，那节假日呢？” 江思远想说节假日不行就去镇里下馆子，但一想到山里的交通状况，顿时不说话了。 俩人乖乖跟着卫昇学做饭。 好在卫昇也没为难他们，知道新手直接上柴火灶炒菜，难度太大，就先教他们怎么做“一锅焖”。 先把老乡家里买的土鸡剁成小块，洗干净血水后，沥干水分备用。 土豆切块，干蘑菇泡发后洗干净，随便撕成小块，然后热油锅，放入姜蒜爆香，倒入鸡块翻炒到表面呈金黄色，加入一勺醋、两勺生抽、一勺老抽，再加三勺农家黄豆酱翻炒均匀。 “你怎么不用赞助商给的那个黄豆酱？”方宸问道。 卫昇翻炒的动作一僵。 为什么不用？这还用特意说吗？ 有更好吃的农家生晒黄豆酱可以吃，谁愿意吃流水线加工出来的呀？ 你是不是傻？ 这个答案太伤害金主爸爸的感情了，卫昇拒绝回答。 他是一个有职业操守的代言人好吗？ 反正只要镜头出现的地方，他肯定会用李记黄豆酱哒~ 鸡块上色后，倒入蘑菇干和土豆块翻炒均匀，卫昇一边炒，一边跟他们说—— “配菜可以根据你们自己的口味，或者买到什么放什么，像是胡萝卜、莴笋、葫芦、瓠瓜之类的，都能拿来烧鸡。” “口味也不光是红烧，想吃咖喱口味的也可以。” 炒好的土豆鸡块盛出来备用，把洗干净的大米放入大柴锅里，加水，煮到水快干了的时候，揭开锅盖，把之前炒好的土豆鸡块连汤汁一起倒进去。 “这时候可以拿锅铲，把土豆鸡块均匀铺在米饭上，要想吃到酥脆的锅巴，可以沿着锅边，这样淋上一圈大豆油。” 说着，卫昇提着小油壶，沿着锅边倒了点油下去，锅里立刻刺啦啦响了起来。 闻着空气里诱人的香味，俩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一大锅土豆烧鸡焖饭，很快就煮好了。 揭开锅盖，鸡肉和菌菇的鲜香、米饭的香味，还有锅巴的香味扑面而来，三人顿时饥肠辘辘，抄起不锈钢饭盆，每人都盛了满满一大盆焖饭，上面还盖了一大块焦黄酥脆、油亮亮的锅巴。 卫昇已经把小饭桌直接搬到火塘边上了，桌上还放了一碟农家泡菜，一碟蒸熟的泥鳅干和小鱼干，还有一碗临时做的紫菜蛋花汤。 三个人围坐在温暖的火塘边，美滋滋地捧着大盆干饭。 老百姓自家养的土鸡，味道不是一般的香！ 更何况里面还放了鲜美的野山菌，晒干之后的野山菌，滋味比新鲜的更足一些，土豆也软糯香甜。 侯寨村这边的山地特别适合种土豆，卫昇每次来这边，都要找老乡家买一大袋本地的红皮土豆带回家去，炒土豆丝、做土豆泥，还有拿来炖菜都好吃。 他妈这段时间拼命减肥，有时候还把土豆蒸熟了当主食吃呢。 卫昇他们回去的第二天，村长侯天保就接到县里通知，请他们村派代表去县里开会。 县里把那几个蔬菜滞销的种植户也请过去了。 侯天保知道，这是要谈价格订合同了。 带着一丝紧张和一点点不为人知的骄傲，侯天保带着江思远和方宸，还有村里的会计一起去了县城。 想想以前，都是其他乡镇看他们这个贫困村的笑话。再看看现在，居然轮到他们向这些富裕乡镇伸出援手了……嘿嘿！一想到这个，侯天保就得意的不行。 不行！不能太得意了，人家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蔬菜，现在卖不出去，这心里指不定多闹心呢，这种时候，他们怎么能在旁边看笑话呢？ 侯天保暗暗拧了一把大腿，强迫自己露出了一个痛苦的表情。 只是，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双方坐下来之后，对面的种植户确实是挺感激他们的，感激之后，就提出了一个让他老人家瞠目结舌的要求—— “侯老哥呀，你看人家电视台那么有钱，咱们这活动又是打着助农的旗号，乡亲们种点菜也不容易，要不咱还是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来卖？” 侯天保目瞪口呆。 现在的市场价？ 你们怎么好意思张这个口啊？ 不要以为他老人家不常去赶集，就不知道如今的行情！ 他早就打听过了！ 就拿萝卜来说吧，现在集市上摆摊卖，乡下一块五一斤，城里两块多一斤，可你们批给菜贩子，最多卖到八毛钱一斤吧？ 哦，你卖给别人八毛，卖给我们一块五？你看我脸上是不是刻着“冤大头”三个字？ 别说这些菜不是电视台买的，就算是人家买的，凭什么人家有钱，就必须要来当这个冤大头？ 按零售价批发给他们？人家电视台要真把这些蔬菜当成助农产品卖出去，那卖多少钱合适呢？ 扣掉物流成本、仓储成本、打包快递成本，还有生鲜类产品的损耗，这萝卜起码得卖到四块钱一斤才勉强能保本吧？ 还是你们觉得人家网友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放着菜市场水灵灵的两块钱一斤的萝卜不要，非要多花一倍的价钱来买你们这滞销的萝卜？ 这要是搁在以前，侯天保非得被气哭了不可。 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侯天保了！ 跟卫昇这小子混的时间久了，他老人家也学到了一些忽悠人的小技巧。 稳了稳有些崩塌的心态，侯天保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了—— “真是对不住了，之前没把话说清楚，这批蔬菜不是人家电视台采购的，是我们侯寨村想做点咸菜卖，自己家种的又不多。” “我这个人吧，就是烂好心，听说你们那今年蔬菜种出来卖不掉，我想着，去批发市场买也是买，还不如支持一下老乡们呢。” “咱们侯寨村的条件，你们也是知道的，家底子薄啊！你们开的这个价格，我们是真心吃不消买，算了算了，我还是去批发市场问问价钱吧。” 说着，侯天保站起来就要走。 一帮种植户顿时慌了。 “别呀，侯老哥你早说是你们买呀！都是自己人，给你的价格肯定比外人便宜啊！” “对啊侯老哥，我们还以为是外人要买我们蔬菜，想着多少能挣几个钱呢，既然是咱们自己人买，那价钱肯定比外面人买便宜呀。” “就是就是！侯老哥您坐下喝口茶，咱们慢慢谈！” 一帮种植户，七手八脚地把侯天保连拉带扯的给劝回来了。 侯天保被他们一句接着一句的“外人”给气得够呛！ 啥叫“外人”？ 人家j省电视台，出钱出力，没要他们一分钱，帮着他们侯寨村发展乡村经济，帮助乡亲们脱贫致富。 听说他们种植的蔬菜卖不出去，还想方设法给他们解决困难。 这帮狼心狗肺的东西！ 不念着人家的好就罢了，竟然还想恩将仇报，趁机讹恩人一笔？ 要不是上头坐的是宣传部的领导，侯天保真想啐他们一脸！ 然后头也不回的去批发市场找货！ 你们不是想按市场价卖菜吗？ 行呀，你们慢慢卖去吧，劳资不陪你们玩儿了！ 忍着气，侯村长抱着胳膊坐回了位置上，表情也不是刚进来那时候的微笑了。冷着脸，等着看这帮牲口会报出什么价格。 这次他们要大批量采购的，主要是长豆角、嫩仔姜、胡萝卜、小米椒、白萝卜、青皮萝卜、卷心菜这些蔬菜。 现在天气渐渐冷了，农民自家菜园子里种的菜都没了，除了萝卜青菜这类蔬菜之外，想吃其他新鲜蔬菜，也是要花钱去买的。 见他坐下来了，坐在最上面主持会议的韩部长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对这几个乡镇的种植户心里也有些不满。 你说说这些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人家电视台看你们辛苦种出来的蔬菜卖不出去，都快烂在地里了，好心帮忙出主意，想办法替你们把滞销的蔬菜销售出去，这是在帮你们呀！ 你们倒好，不感谢人家就罢了，居然还想趁机大赚一笔？ 要不是这场会议县里的领导也很关心，韩部长也想甩手不干了。 只是，人都请来了，而且这里面好几个种植户身上都有信用社的低息贷款，这些贷款一般人可贷不出来，也压根拿不到这么低的利息，还不是县里帮忙担保的？ 真要让这帮人破产了，那这笔烂账谁来还？ 想到这里，韩部长暗暗警告地看了这十几家种植户一眼，转过头，语气温和地劝慰侯天保—— “侯村长，你也别怪他们，他们也是可怜，全副身家都压在这蔬菜大棚上了，有几个还欠了银行一大笔贷款，合同里约定好，等这一季蔬菜卖出去了，就要把信用社贷款给还上的，蔬菜卖不上价格，到时候信用社贷款都还不上，这一年不就白干了？” 侯天保皮笑肉不笑地抱着胳膊哼了哼：“这年头，谁不可怜呢？他们还能从信用社贷到款子呢，我们侯寨村想去贷款，人家估计连门都不让我们进！” 敢在他们侯寨村面前哭穷卖惨？ 有本事大家比一比公账上的存款呀~ 侯天保就不信了，这方圆几十里地，还有比他们侯寨村更穷的！ 别的村子再穷，公账上起码还能拿出点存款。 他们侯寨村就不一样了，没有存款，只有债务…… 为了采购机器、成立泡菜加工厂，他们刚找节目组的嘉宾，就是那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小姑娘陈梦洁，借了五十万元的启动资金。 大家身上都扛着债务呢，谁也别想在他面前哭穷！ 第31章 第 31 章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侯村长, 居然这么难缠！ 种植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暗暗叹息一声, 不得不拿出了他们的心理价位。 简单来说，虽然因为大环境影响, 蔬菜滞销了, 但他们种的可都是高品质的无公害蔬菜, 也不可能真的血亏大甩卖。 所以, 种植户们还是希望, 侯寨村能够按照以前菜贩子给他们的批发价，把这批蔬菜给收了。 侯天保冷着脸拉开了椅子。 “是咱们侯寨村太穷了，实在高攀不起！吃不起你们的高价菜，今天耽误大家时间了，再见！” 这下子县领导的面子也不管用了。 种植户们瞬间慌了。 可是这一次, 无论他们怎么围追堵截, 侯天保就是不肯回去！ 都滞销了，还好意思要以前的价格？ 侯天保不是喜欢趁火打劫的人, 只是他们种地的农民都知道，这已经烂大街的蔬菜, 和刚上市的时令蔬菜相比, 那肯定是时令蔬菜更值钱呀。 远的不说, 就拿他们乡下来说，开春自家菜园子里的辣椒还没结果子的时候, 集市上的新鲜辣椒要卖到五块钱一斤！ 可是等各家菜园子里的辣椒都长出来了，你还想卖五块钱一斤？ 想得美！ 两块钱一斤都没人要！ 赶上集市快散场的时候, 有些菜农不想挑着菜回去, 辣椒论堆卖, 折算下来才几毛钱一斤！ 你们现在想把几毛钱一斤的滞销蔬菜，当成几块钱一斤的畅销货卖给我们村？ 你们看劳资像是老年痴呆的样子吗？ 这一次，无论宣传部和种植户们怎么挽留，侯天保死活要走，最后终于在江思远和方宸这两个“左右护法”的保护下，强行突破了包围圈，一溜烟打车跑了！ 隔天，听说侯寨村从县城的农产品批发市场搞到了两车蔬菜，已经开始生产泡菜了，当天去开会的种植户们彻底慌了。 就这样，他们还觉得自己没错呢。 “这个侯天保！脑子有病吧？花的又不是他家的钱，看把他给心疼的！” “就是！我看网上那些助农产品卖得也不便宜嘛，给我们收购价高点，回头他们再把卖出去的价格往上面涨个几块钱，这钱不就赚回来了？” “就是呀，反正花的都是网友的钱，那些城里人每个月几千上万的工资，还差这几块钱吗？” 一帮人凑到一起抱怨了半天，也想不出别的什么办法。 再看看自家的蔬菜大棚，里面的豆角黄瓜什么的，再不摘，长老了就只能砍下来喂猪了。 咬咬牙，种植户们干脆跑到侯寨村，想再找侯天保谈谈。 这一次没人再敢说什么“按照以前的批发价”了。 长豆角不管大小，一律五毛钱一斤。 嫩仔姜稍微贵一点，一块二一斤。 白萝卜和青皮萝卜都是两毛钱一斤，胡萝卜三毛，卷心菜最便宜，一毛钱一斤！ 最贵的就是小米椒了，这玩意儿储存周期长，就算侯天保不要，大不了种植户们费点功夫，把小米椒摘下来，找了冷库存起来，等到过年的时候，兴许也能卖个好价钱。 但，怎么说呢，做农业的，变数太多。就算你现在花钱租了冷库，把小米椒储存起来了，谁知道等过年的时候，又是什么行情？ 搞不好到时候挣的钱，还不够冷库的租金和交电费的钱呢。 侯天保这次不惯着他们了，仗着自己这边占着理，楞是跟他们磨了半天嘴皮子，把小米椒的批发价压到了三块五一斤。 即便如此，侯寨村的大规模收购，也算是救了这些种植户一条命！ 没有菜贩子来收菜，他们种的菜，就算是自己拉到当地农批市场去，扣掉运输费、入场费、损耗之类的，最后卖出去的价格，搞不好还没有直接卖给侯寨村的高呢。 更何况，侯寨村这边听说是打算办个泡菜加工厂的。 也就是说，只要这个厂子办起来，销路打通了，以后肯定每年都要大量收购各种新鲜蔬菜。 这样一来，他们也算是多了一条稳妥的销售渠道。 想到这里，种植户们不再犹豫，纷纷和侯寨村签订了蔬菜订购协议。 卫昇也没想到，好端端的一场公益助农行动，最后居然以这般狗血的姿态结束了。 这下子，就连j省电视台都懒得宣传了。 本来还想趁着这个机会，免费帮当地的种植户们宣传一下他们的无公害蔬菜。可转念一想，卧槽！ 要不是侯天保为人厚道，不肯跟这些人同流合污，搞不好他们这次还会被对方狠狠坑一把，这“助农”的心思，顿时就淡了。 有些人，是真的不配得到别人的善意。 没人愿意被人当成冤大头。 汪群冷笑一声，让宣发组撤销了所有关于“爱心助农蔬菜”的宣传推广方案。 其实，本来他们已经和j市教育局商量好了，等元旦假期的时候，以学校为单位，组织一场大型的“一对一助农公益行动”，到时候全市各大中小学会组织一批小义工，帮助当地种植户采收滞销蔬菜。 这样一来，剩下的蔬菜，种植户们可以直接卖到各大中小学食堂，学生们能吃到亲手采摘的蔬菜，滞销的蔬菜也卖出去了。 更重要的是，组织义工帮忙采收蔬菜，是不需要额外支付人工成本的。 教育局能借助这次大型助农活动，向社会展示劳动课给孩子们带来的变化。 电视台也能借着公益助农活动，提升品牌价值和节目形象。 最重要的是，原本寂寂无名的蔬菜种植户们，经过这样一次大规模宣传之后，至少在本地，肯定会有更多人知道这个蔬菜种植基地，知名度提高了，还愁没有菜贩子闻风而至吗？ 只可惜，他们还没来得及把这个刚做好的推广方案拿出来，就被自己的“帮扶对象”给背刺了…… 这还帮个屁啊？ 你丫的还没火起来，就想拿我们当肥羊宰，真要是通过他们的宣传出了名，到时候为了能多赚点钱，再闹出什么“以次充好”、“缺斤短两”的丑闻，那不是把他们这些主办方往火坑里推吗？ 想到这里，汪群顿时怄得不行。 “消消气吧，哪里都有好人，也会有坏人。换个角度想想，至少我们帮侯寨村没有帮错，关键时刻，人家侯天保村长连生意都不做了，也要保护我们，所以你看，大部分老百姓还是很讲良心的。”欧阳夏安慰汪群。 “老村长确实是个好人，希望那些种植户不要辜负了他这番好心。”汪群感叹道。 临近元旦，《我陪兄弟回老家》节目组，再一次来到侯寨村，开始了新一期的节目录制。 山里的气候变化非常快，上次离开的时候，还是秋高气爽的季节，这次再来，山上居然飘起了小雪。 “今年这天气太不正常了，下雪都比往年提前了一个月。”负责开车的司机忍不住感叹道。 然而，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同。 司机发愁的是下雪后就会结冰，结冰了，路上开车就很危险。 喜欢搞事情的导演和摄像们，却情不自禁地击掌欢呼起来。 导演：“太好了！到时候雪景安排起来！策划呢？赶紧过来改一下脚本！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在下雪的时候做的事情，给嘉宾们安排一下！” 摄像：“让嘉宾们换上颜色鲜艳的衣服吧？这样到时候拍雪景更好看！” 司机：“……” 毁灭吧！赶紧来一场特大暴雪，劳资把车开沟里去！看你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一车人热热闹闹地进了村。 半路的时候摄像还下车拍了一下改造后的村道，果然宽敞得连大巴车都能进村了。 今年冬天的侯寨村，格外的热闹。 让大伙儿惊喜意外的是，村里居然多了好多陌生面孔的年轻人！ 一问才知道，原来，今年因为大环境不好，很多进厂打工的都没赚到多少钱，正好这时候，他们听说老家上电视出名了，又要在村里办个加工厂，家里的老爸老妈在村里打零工，挣的居然比他们在城里苦哈哈打螺丝还多！ 那还等什么？ 反正年底本来也是要回老家过年的，厂里也进入淡季了，还不如趁早回家，在家里吃好喝好，说不定挣的还比在外面多呢。 就这样，第一批脑子灵活的年轻人，火速扛着行李返乡了。 回来之后，现实也并没有让他们失望。 村里正是急缺人手的时候！ 侯朋飞夫妻俩的竹木加工厂，依然销售火爆，咳咳~毕竟快到期末考试的时候了，各种监督孩子复习功课的“揍娃工具”正是畅销的时候！ 下雪后，老人们进山砍毛竹就比较危险了。 正好村里的年轻人回来了，侯朋飞一口气雇了十几个青壮劳动力，替厂里进山砍毛竹。 侯寨村家家户户都有毛竹山，侯朋飞自己家的毛竹山砍完了之后，干脆也不包山了，直接在村里收购毛竹，让大家到自家毛竹山上砍毛竹卖给他。 听说勤快点的人家，每天光是卖毛竹就能赚好几百块钱！ 力气大的进山砍毛竹，力气小的女孩子们也不闲着。白天到泡菜厂打工，帮忙处理做泡菜的食材，一天做满八个小时，就有一百块钱，活儿也不累。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温暖的火塘周围，一边看电视，闲话家常，一边扎竹丝、做竹编，手速快、人口多的家庭，每天光是加工竹丝卖给加工厂，也能赚个两三百元…… 总而言之一句话，现在的侯寨村，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只有老人和留守儿童的“空心村”了。 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听说在老家也能挣到钱了，纷纷扛着行李，从全国各地的工厂回到故乡。 就连村长侯天保的腰杆子都挺起来了！ 以前他们村都是老弱妇孺，出去跟人打交道，就算吃了亏，也只能认怂，毕竟村里实在是找不出几个能打的。 现在不一样了，谁再敢欺负他们侯寨村的人，侯天保绝对让他们知道，侯寨村的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看到老村长身后跟着一帮壮小伙，汪群也忍不住乐了，忙走上前去，和老村长来了一个老友重逢的拥抱。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上一次分别也并没有多长时间，再次见面，侯天保却感觉一切都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他老人家最近的泪点有点低。 孩子们都回来了，他每见到一个，就要忍不住泪目一次。 现在看到节目组也回来了，老村长热泪盈眶，忍不住和每一个熟悉的人都拥抱了一下。 汪群也忍不住偷偷擦了擦眼睛。 经历过无良种植户的算计，才愈发凸显出老村长的仗义和厚道。 正是因为有了侯天保这样忠厚善良的人，他们才能继续相信，大部分农民，还是正直善良、能够明辨是非的。 虽然原本计划好的助农公益行动半路夭折了。 可节目组和侯寨村的关系，却在无形中变得更好了。 唯一可惜的是，之前他们租住的那户人家，听说村里能挣钱，都从城里回来了，他们不得不重新换了一户人家借住。 这户人家的房子就没有之前好了，就是山里最常见的泥砖房，一层半的格局，下面架空的地方，本来是猪圈和鸡舍，上面一层住人。 不过因为主人家常年在外打工，下面养猪和养鸡的地方都空了，侯天保让人送了些木柴和满满两大袋竹炭过来，说是给他们烧火做饭用的。 节目组其他工作人员，就只能分散借住在其他村民家里。 看着家徒四壁、穷得连老鼠都懒得在这家打洞的老宅，节目组四个嘉宾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娇生惯养的陈梦洁差点当场泪奔。 “床都木有~嗝~晚上咱们睡哪啊？” 章泽轩的脸色也有些苍白：“窗户上的玻璃都破了，晚上睡这里不会冻死吧？” 就连从小在农村长大、吃过不少苦的欧阳主任都忍不住面色发青。 他不怕吃苦，但是怕鬼啊啊啊~ 脚底下咯吱咯吱响的木板，穿堂而过的阵阵阴风，还有鼻尖传来的老木头腐朽的味道，无不在疯狂暗示他，这老房子估计已经很久没人住了，晚上搞不好还会有什么“好朋友”会在他们身边飘来飘去…… 就在卫昇打算卷起袖子，和小伙伴们一起改造老宅的时候，侯天保去而复返，带着几个婶娘嫂子，手里端着塑料盆，拿着抹布，还扛了一大卷塑料布过来。 “实在对不住，现在村里真的找不到没人住的房子了，只能委屈你们在这里住两天，你们等着，我找人给你们打扫一下。” 说罢，侯天保就带着一帮人，叮叮当当的忙活起来。 碎掉的窗玻璃全部敲碎扫出去，来不及买玻璃装上去，侯天保就拿透明的塑料布，把窗户都钉了一遍。 这样晚上就不会有寒风吹进来了。 屋顶的蜘蛛网全部用竹扫把打扫干净，墙上的灰尘扫一下，刷了一层报纸。 地上的木板也扫干净，拿清水拖了两遍，有些松动的地方，也用钉子重新钉了一下…… “我们也来帮忙吧！”卫昇第一个卷起了袖子。 其他人忙跟了上去。 这原本就是他们要住的地方，现在村里人都来帮忙打扫了，没道理他们跟大爷似的站在旁边围观呀。 跟拍的摄像一看，这么大的阵仗，他一个人拍不过来呀，连忙打电话请示导演。 过了一会儿，就连节目组的人都跑过来帮忙了。 真是好一幅老宅改造经典名场面。 正在看直播的网友们都快笑疯了。 别的综艺火了之后，嘉宾们的住宿条件只会越来越好，有些财大气粗的节目组，还会转战到国外去拍摄取景呢。 《兄弟》节目组倒好，眼看着他们帮扶的老百姓生活越来越好，他们自己反而一期不如一期。 这次住的是年久失修的老房子。 下次不会直接切换到荒野求生剧本吧？ 坏心眼的观众，忍不住点了个关注，暗搓搓等着看笑话。 而在包罗万象的网络世界里，一些爱好奇特、喜欢看老宅改造的网友们，莫名其妙就被大数据推荐到了这个神奇的直播间…… 第32章 第 32 章 莫名其妙的, 卫昇又一次以一个奇奇怪怪的姿势火出了圈。 只不过，这一次被他圈粉的，却是一帮喜欢看老宅改造、荒野求生的网友。 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在哪里进修考上的社交牛逼证。 就在其他嘉宾都在发愁, 晚上到底怎么睡觉、去哪洗澡的时候，卫昇已经和村长请来帮忙的婶娘嫂子们商量好了。 “梅芬姐家里刚装的热水器，洗澡间里还有浴霸, 这几天咱们就去她家洗澡吧。” “春霞嫂子家有两张竹床，回头咱们去抬回来, 咱们三个大男人辛苦一下, 这几天就睡竹床吧，里间的木板床给陈姐睡。” 解决了洗澡睡觉的问题, 卫昇又找她们借了两口锅、一个烧水壶、一些餐具厨具, 还给陈梦洁借到了一床蚊帐！ “这个季节山里还有蚊子？”陈梦洁好奇道。 卫昇不想吓唬她，但也不得不小声提醒道：“没有蚊子, 但是这种老房子, 就算打扫干净了，房顶上还会有一种黑色的小虫子掉下来，给你借个蚊帐, 不用担心半夜有虫子掉到你嘴巴里。” 陈梦洁毛骨悚然，热泪盈眶, 一时间恨不得拉着卫昇斩鸡头烧黄纸，立刻结拜为异姓姐弟！ 卫昇简直比她的亲弟弟还要贴心呀~ 虽然她并没有亲弟弟┓( ` )┏ 其他两个大男人，不小心听到了卫昇的话, 整个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章泽轩没在这么破旧的农村老宅里住过, 忍不住拿胳膊肘怼了怼欧阳夏。 “欧阳主任, 小卫说的是真的吗？真的会有小虫子从房梁上掉下来？掉到……嘴里？” 欧阳夏沉痛定点了点头。 “这种老宅子年久失修, 上面铺的竹篾还有稻草, 肯定会生虫子，有人住还好，每年会上去换一下，没人住的就……” 章泽轩好像一只受到了巨大惊吓的猫咪，浑身的汗毛慢慢炸了起来。 幸好，卫昇自己也是个洁癖。 安顿好团队里唯一的女孩子之后，他找村长把剩下的塑料布也要来了。 “咱们三个大男人就简单点，拿这个塑料布搭个临时的帐篷吧！” 章泽轩瞬间就泪目了。 “卫昇，以后在单位，哥哥我罩着你！谁敢欺负你，只管来找我！” 三个人一起动手，找了个墙角的位置，先在相邻的两面墙上钉了几颗钉子，把塑料布的一边沿着墙铺了一层。 然后把借来的两张竹床搬进去，并排放好，在竹床床尾的位置，竖着绑上两根胳膊粗的竹子。 “支架”搭好了，卫昇又从外面拖进来两根细一点的竹子，在两根支架上面高约两米的地方，搭了一个横杆。 最后把另外半边的塑料布从上面牵引过来，左右交叠，透明的塑料布垂下来，一个高约两米、宽两米五、长三米的透明巨型室内帐篷，就宣告完工了。 看着四面都有了遮挡的帐篷，三人瞬间就感受到了满满的安全感。 一旁的陈梦洁都快羡慕哭了。 她还以为自己有蚊帐就很幸福了。 没想到居然还有进阶版的？ 这塑料布做的帐篷，简直连最小的虫子都钻不进去好吗？ 不过，很快她就不羡慕了。 因为卫昇有些遗憾地表示：虽然这个帐篷不会有小虫子钻进去，但都是易燃的塑料布，晚上他们也没办法在里面放火盆子了，夜里要是突然降温，那取暖只能靠抖。 陈梦洁：“噗嗤~~” 一帮婶娘嫂子们也嗤嗤笑了起来。 当天下午，就有好几个人给他们送了可以灌水的暖水袋过来。 晚上，嘉宾四人组围在温暖的火塘边，火塘上架起了一个铁架子，上面放着几个大小不等的搪瓷盆子。 天气寒冷，卫昇没打算做炒菜，就算是炒熟了，放在桌上也很快就凉了。 他找老乡借了几个带盖儿的搪瓷盆子。 然后就地取材，用老村长送来的食材，做了一个火腿肉炖老豆腐，一个腊排骨炖萝卜，还做了一个红烧肉，里面放了村长家自己炸的油豆腐，十几个泡发的香菇。 还有一个五花肉炖大白菜，一个土豆烧鸡。 做好的菜，盛到带盖儿的搪瓷盆子里，就这么放在炭火上，盖子里发出咕嘟咕嘟的炖菜声，旁边一个小火盆上，还吊着一口小锅，锅里是卫昇做的腊肠焖饭！ 做这个焖饭的时候，陈梦洁差点馋得啃手指！ 卫昇把老村长送的腊肠切成丁，胡萝卜、蒜苗和香菇也切成丁，翻炒后连汤汁一起倒在米饭上，又沿着锅边倒了些菜籽油，那香味！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都快钻出来了。 “开饭啦！！！” 随着卫昇的一声吆喝，其他三人立刻行动起来。 拿筷子的拿筷子，盛饭的盛饭，章泽轩还给四人各倒了一杯村长家自己酿的米酒。 “干杯！” 喝着甜津津的米酒，大块吃肉，大口干饭！ 开局苦哈哈、仿佛落难灾民的四个嘉宾，这会儿已经过上了衣食无忧、大口吃肉的幸福生活。 别说节目原先的粉丝了，就连无意中被大数据推进来的、痴迷老宅改造的新粉丝们，也不禁看得如痴如醉，完全不想离开这个直播间好吗？ 直到这期直播结束，意犹未尽的新粉丝们点击了关注，然后顺路去节目主页看了一下，瞬间就呆滞了。 怎么？ 这个不是什么家装改造类节目吗？ 这个“乡村振兴、扶贫助农”类型的节目，居然也这么令人沉迷的吗？ 这不科学呀！！！ 算了，这节目还真挺新奇的，意犹未尽的网友们，等不及看周六晚的正片，决定把刚才的直播回放再看一遍。 只是，看着看着，突然有网友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额，这么说可能有些没礼貌，但是，在我们老家，只有家里设灵堂的时候，才会用白色塑料布或者白纱布什么的，搭这么个停灵的棚子……” 终于有一个勇敢的网友站了出来。 紧接着，后面跟了一排“我老家也是”。 网友们纷纷表示，这个帐篷，咳，是有那么亿点点像停灵的灵堂来着。 “老宅、阴风、灵堂，卫昇你确定你晚上要睡里面？”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现在是要出份子了吗？” “前面的你来晚了，我这都快开席了。” “灵堂一躺布一盖，亲朋好友等上菜。走的走，抬的抬，后面跟着一片白（滑稽笑）……” “四舍五入，我已经在上香了。” “四舍五入，我已经在瞻仰遗容了。” “四舍五入，我已经跪下来哭灵了。” “瑟瑟发抖~所以灵堂里面躺着的不是一个，而是三个？” “那么问题来了，里面躺着三个，我们应该出几个份子钱？” “我只有一个问题：出三份的话，需要连续三天来吃席吗？” 吃饱喝足，已经泡好了脚丫子，正美滋滋地抱着暖水袋，躺在床上刷手机的躺平三人组：？？？ 密封且温暖的帐篷里，陡然刮起了阵阵阴风…… “啊啊啊啊~” “卧槽！！！” “我去上个厕所！” “等等我，我也去。” 三人拿着手机，披着羽绒服，迫不及待地从灵堂，呸！是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这时，卫昇突然回头看了一眼。 昏黄的煤油灯下，白天看着还挺亮堂的塑料布帐篷，不知为何，好像突然变成了一口巨大的棺材！ 而就在刚刚！他们三还躺在这口棺材里面！(⊙⊙) 突然，一阵风吹过，塑料布哗啦啦地响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章泽轩惊恐万分地一把抱住了身旁的卫昇。 欧阳夏的汗毛也竖起来了。 但是这里他年纪最大，实在不好意思抱着两个后辈害怕尖叫。 只能死死咬着后槽牙，攥紧了拳头，努力运气，平息半晌，这才用微微颤抖的声线提议道—— “太、太早了，睡不着，要不咱们去火塘边煮一壶茶聊聊天？” “嗯嗯嗯！”章泽轩连连点头。 卫昇也觉得心里有点毛毛的，跟着点了点头。 三人迫不及待地远离了这个被他们布置得像灵堂一样的帐篷，直到卫昇用小火铲重新拨开炭灰，露出里面温暖的火炭，这才觉得冰凉的身体有了一些属于人间的温度。 过了一会儿，卫昇终于煮好了一壶老树茶，三个人捧着热乎乎的搪瓷茶缸，嘴角不禁扬起了一抹劫后余生的笑容。 就在此时！ 白花花的蚊帐里，伸出了一只纤细苍白的胳膊。 当啷一声，章泽轩手里的茶缸，重重地砸在火塘边沿的大青石上。 滚烫的茶汤四处飞溅，有两滴不小心落在欧阳夏的手背上，烫得他一个激灵。 欧阳夏笑了笑，正想说章泽轩你这小子胆子不行啊，网友就那么一说，这屋子里也没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怎么就吓成这幅样子？ 吐槽的话还没说完，眼角的余光，便扫到了一个披散着长发的女鬼，晃悠悠朝他们飘过来。 “卧槽！！”欧阳夏手里的茶缸差点砸出去。 卫昇觉得自己的魂儿已经快飞出天灵盖了…… 呼吸困难！ 有点想尿。 好在，下一秒，“女鬼”散乱的长发里，传出了一丝慵懒甜美的哈欠声。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没睡？背着我偷偷开小灶呢？” “女鬼”掀开了垂在脸庞两侧的长发。 不是陈梦洁是谁？ “卧槽！大姐！你差点吓死我们！”章泽轩忍不住爆了粗口。 然后可怜兮兮地捡起被砸凹了一块的搪瓷茶缸，心里想着，明天还是问问这茶缸是谁家的，把钱赔给人家吧。 陈梦洁有些委屈地拿手拽着两边的头发，语气里充满了孩子般的绝望—— “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忘了带扎头发的皮筋了o(╥﹏╥)o” 皮筋啊皮筋，长头发女孩子心头永远的痛！ 仿佛买了很多，但每到急用的时候，永远都找不到哪怕一根皮筋！ 短头发的男生，哪里懂得她们长发女孩的悲哀？ 这个……三个大男人都表示没办法共情。 事业单位最讲究仪容整洁，别说男生留长发了，就是长度超过耳朵下边，都要被纪律委员会巡查的人逮到教育两句。 他们哪晓得出门还得带皮筋？ 最后还是对储备物资最熟悉的卫昇，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两根碎花布条，递给陈梦洁，这才让她勉强给自己绑了两根麻花辫。 “这发带还挺好用的，卫昇你从哪里找的？” “就、就村长给的那堆东西里面。” 卫昇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他哪敢告诉陈梦洁，这两截碎花布条，是村里人绑鸡爪子用的？ 村长送来的两只鸡都是活鸡，为了防止鸡跑掉，都用布条捆着爪子，放在箩筐里。 正好今天吃了一只，给那只鸡褪毛的时候，卫昇随手就把这两个碎布条洗干净了，挂在柴火上，打算等回去的时候，找老乡买几只土鸡带回去给他姥姥吃，到时候拿这碎花布条绑鸡爪子正合适。 别看这玩意儿不起眼，临时想要找来用，还真不一定找得着。 卫昇从小跟他姥姥姥爷在超市里看店，特别喜欢攒这种小东西，尤其是各种材质的绳索，帮客人捆点什么东西都能用得上。 只是，他留着绑土鸡的布条，鸡爪子还没绑上，没想到先给陈梦洁绑头发上去了。 幸亏那两根碎花布条上没沾过鸡屎……咳！！！ 第33章 第 33 章 精心“设计”的临时帐篷, 居然被眼尖的网友认出疑似农村人家办丧事的时候，停灵用的灵堂？ 三个大男人心里都有点毛毛的。 只要一想到三个人排成一排，躺在里面，第二天一早, 节目组的摄像过来那么一拍……这画面怎么就越想越奇怪呢？ 三尸共享一床？医院停尸房都没这么寒酸！ 直播的时候还好, 网友们吐槽两句, 厚着脸皮当没看见，弹幕一飘也就过去了, 真要是被剪辑到正片里播出去, 那才真的是当场社死好嘛？ “反正也不困，要不咱们打会儿扑克？”章泽轩提议道。 “你带扑克了？”卫昇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章泽轩顿时蚌埠住了。 看了看时间，这个点, 村里唯一的小卖部肯定也早就关门了。 乡下不像城里，以前章泽轩晚上想买点东西, 又懒得出门, 就点个外卖，然后给外卖小哥打赏, 请人家帮个忙, 路过便利店的时候帮他买一下, 绝大部分善良的外卖小哥都是很愿意的。 可村里哪能找到外卖小哥哟？ “要不咱们开个直播吧？我再去弄个火锅，这个点还在玩手机的应该不少, 看看有没有咱们节目的粉丝, 抓几个来唠唠嗑！”卫昇提议道。 这个办法好！ 寒冬腊月的, 晚上吃顿火锅多热乎呀~ 最重要的是，直播间里人多！热闹, 就不怕那啥啥了…… 他们争取多消磨点时间, 等熬到实在困得不行了, 往灵堂，啊呸！是帐篷里一躺，反正睡着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说做就做！ 这就是没签经纪公司，也没有经纪人管着的好处了，想做啥就做啥！个人社交账号也完全属于自己。 卫昇先在围脖上发了一条直播预告，他也是任性，这边刚预告，五分钟不到就直接开播了。 卫昇让章泽轩帮他拿着云台和相机，欧阳夏也正想找点事情做，就帮着一起处理食材。 三个人的动静，终于再次吵醒了住在内屋里的陈梦洁。 咳~也有可能不是吵醒，而是被火锅底料的味道给香醒的。 “大半夜的爬起来吃火锅？谁带的火锅底料？”陈大美女一脸崩溃地跑了出来。 两条麻花辫有些松散地垂在肩膀上，卫昇一看到那两根来历可疑的碎花布条，就忍不住心虚地低下了头…… 章泽轩果断指了指卫昇。 “他带的！我刚才看到他行李箱里还有小肥羊火锅底料、番茄火锅底料。还有做酸汤鱼的底料！” “酸汤鱼？”陈梦洁顿时就不困了。 “别想了，底料我有，这大晚上的你到哪去抓鱼？要吃等明天吧！” 陈梦洁吸了吸鼻子，不甘不愿地找了个竹子做的小靠背椅子坐了下来。 没有酸汤鱼，牛油老火锅也是不错的。 看着她可怜兮兮盯着火锅的馋样儿，章泽轩都无语了。 盯着火锅的又何止是陈大小姐？ 此时此刻，卫昇的直播间里，已经涌入了三万多个野生丈母娘。 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什么神奇的吸粉体质。 按理说，像他这个年纪的精神小伙，吸引的应该是一些女友粉或者老婆粉什么的吧？ 卫昇的直播间评论区里，一窝蜂的都是自称丈母娘的网友们。 偶尔还会冒出来几个老丈人。 同行看了都忍不住无语。 一开始甚至还有业内人士因此嘲笑过卫昇，毕竟圈内人都知道，明星的所有粉丝群体里，“老婆粉”、“女友粉”向来是最有变现价值的，出了名的舍得为自家“老公”花钱。 卫昇这一帮丈母娘粉，一听就是年纪大了、过日子还精打细算的中老年妇女！ 这个年纪的女人，大多数都已经看透了男人，坚信“给男人花钱倒霉一辈子”的理论，让她们给一个甚至连面都没见过、有可能一天赚的比她们一年都多的男明星花钱？ 业内人士听了都无语好吗？ 总之，即便卫昇这个素人的热度蹿的比较快，业内也很少有人看好他。 又或者说，他们不看好的，并不是卫昇这个人，而是他身后那些“丈母娘粉”的购买力…… 一帮只知道去超市抢购打折鸡蛋的老头老太太，知道怎么买偶像代言吗？舍得为了一款限量偶像同款周边疯狂氪金吗？ 一群毫无变现能力的粉丝，在圈内人看来，数量再多，也是没有价值、不值得去维护的。 不值得维护？ 呵呵~卫昇本人可不这么觉得。 最起码，半夜被网友们的鬼故事吓到的时候，直播间里的野生丈母娘们，可是给了他很多勇气呢~ 为了报答丈母娘们，卫昇更卖力地炒起了火锅底料。 炒好的牛油火锅料，倒入清水，放在火塘上，等水开了就能涮锅子了。 趁着锅底还没沸腾，几人都蹲在地上帮忙处理食材。 欧阳夏负责清洗各种肉类，卫昇改刀，章泽轩装盘，陈梦洁负责把装好的食材端到小桌子上。 人多力量大，没一会儿，四个人都吃上了热腾腾的牛油小火锅。 此时的直播间人数，已经超过五万了。 一帮野生丈母娘，在线关心着女婿的健康—— “小卫啊，晚上最好不要吃夜宵，就算吃的话，也尽量吃清淡点。当然了，如果带上我的话，吃啥都行！” “晚上吃火锅确实不健康，而且我看你这个牛油好像不太正宗，要不卫昇你把火锅快递过来，我帮你检验一下？” “前面的算盘珠子崩了我一脸。” “各位丈母娘晚上好呀，在线火锅局参与一下？我已经拿出了祖传的自热小火锅。” “有人看到卫昇刚才用的是什么牌子的火锅底料了吗？感觉不像那几个大牌子，女婿不会吃到了什么三无产品吧？（惊恐脸~）” 卫昇瞅空瞟了一眼评论区，看到好多人都在问他吃的是什么牌子的火锅底料，心头一动，忙从行李箱里翻出了一袋还没拆封的牛油火锅底料，直接怼到了镜头前面。 “大家没看错，这个牌子确实没啥名气，但味道真心好！” “这款火锅底料在网上估计也没多少人卖，不过厂家应该有自己的网店，你们可以搜一下‘小冰家’这个牌子。” “这个火锅底料加工厂是川省映乡的，就是08年那场大地震中损失惨重的那个城市，老板的老家就是映乡的。” “听我姥爷说，这家厂子的老板，以前在映乡和老婆一起开了一家火锅店，生意老好了！” “谁能想到，一场地震，家没了，火锅店也没了！” “听我姥爷说，老板之所以开了这家小厂，就是因为他老婆以前熬的火锅底料远近闻名的好吃。他怕自己以后年纪大了，记不住方子，也熬不出这么好吃的火锅底料了，就干脆开了一个小厂子。” “你们别看这包装有点土气，其实都是有寓意的。” 卫昇指了指牛油火锅底料的包装：“小冰是老板娘的小名，这个穿裙子的卡通人物，还有这辆小汽车，都是老板的大女儿和小儿子留下的遗物……” 说到这里，卫昇已经笑不出来了。 这世上固然有薄情寡义、老婆孩子尸骨未寒，就迫不及待迎娶新人的男人。 也有情深不悔、为一人守一生的痴情男儿。 原本幸福的一家四口，只剩下老板孤零零一个，人生灰暗得完全看不到一丝光芒。 这时候，老婆留下的火锅底料的秘方，仿佛就成了这对爱人在人世间的最后一点羁绊。 或许，在很多年以前，男人穷困落魄的时候，就是凭着老婆这一手炒火锅底料的本事，俩人白手起家，从街头巷尾的串串店，到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火锅店，然后生儿育女，享受着平凡烟火中的简单幸福。 如果没有那场可怕的大地震，这该是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啊！ 丈夫顾家，老婆贤惠，一双儿女聪明可爱，生活本该充满了欢笑和希望。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 “听说，后来这个老板收留了很多在地震中失去父母的孤儿。” “他开的厂子就在映乡，厂里上班的，几乎都是那场大地震中的幸存者。” “我想，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救赎吧。” 昏黄的灯光下，卫昇用低沉的声音，缓缓讲述了一个悲伤又深情的故事。 旁边，原本捧着碗准备开吃的陈梦洁，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欧阳夏虎目含泪。 章泽轩努力仰着头，憋住眼泪，好像一只迎风倔强的悲伤蛙……噗！ 直播间的评论区里，短暂的静默之后，评论突然暴涨起来。 “眼泪止不住，我家就是映乡的。” “去过映乡的地震遗址，太惨了，根本不敢看！” “那段时间每天都在哭，一边哭一边盯着电视看。” “我妈妈是医生，参与过震后救援。以前老妈经常骂我，那次回来后，她晚上睡觉都要抱着我，一会儿看不到我就要给我打电话。” “感谢主播为映乡的灾后创业者发声！他们真的很不容易，真的是白手起家、从头再来。” 与此同时，更多的网友开始搜索卫昇手里这个品牌的网店。 网店很好搜。 这些年直播带货实在是太火了，很多企业都开通了自己的线上店和直播间，“小冰家”也有。 只是，看着企业账号可怜的一千多个粉丝，网友们不禁陷入了沉默。 点进直播间，看了看在线人数，嗯，只有18个人，数字倒是挺吉利的，就是连一些网红大v的零头都不到。 再看看网店销量，卫昇之前展示给他们看的招牌牛油火锅底料，销量居然只有不到五百单…… 不行了！他们澎湃的消费欲望，已经完全没办法压抑了！ 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原本只有18个在线粉丝（几乎都是本厂职工）、正准备例行下播的“小冰家”主播，突然发现，直播间里的在线人数疯狂上涨起来！ 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不到半小时，厂家的直播间里，竟然涌入了四万多人！ 而且，这些人还不是来看热闹的。 这些新粉丝们，目标明确，一进来，压根就没听主播介绍，戳进小黄车就是一顿疯狂扫货！ 娱乐圈的“业内人士”猜错了。 卫昇的丈母娘粉，并不是抠搜得根本舍不得消费偶像代言的家庭主妇。 只是，从前都没有人戳到她们的软肋罢了。 “小冰家”老板对已故爱人的深情无悔，原本幸福的一家四口，在地震中天人永隔的悲惨遭遇，让这帮多愁善感的老娘们差点哭晕过去好吗？ 什么？厂里的工人还都是那场地震中的幸存者？ 老板还好心收养了很多地震中失去双亲的孤儿？ 这样的良心老板要是不发财，在座的每一个华夏人都有责任好吗？ 这家店要是卖别的什么东西，或许她们还要看一下，考虑一下家里能不能用得上。 可是他卖的是火锅底料和各种川菜调味料哎！ 还有各种川省本地的干辣椒、剁辣椒、油辣椒、辣椒面……每一样都是自家厨房用得上的好吗？ 买买买！ 一时间，“小冰家”后台的销量数据，呈直线往上飙升。 吓得主播小姐姐瞌睡都飞了，忙拿起旁边的拐杖，飞奔着去隔壁找老板了。 这时候网友们才发现，刚才那个笑容爽朗甜美的主播小姐姐，居然只有一条腿…… 所以，小姐姐这条腿，也是在那场地震中失去的吗？ 粉丝们吸了吸鼻子，狠狠抓住手机，下单的速度更快了。 第34章 第 34 章 “小冰家”调味品加工厂, 厂长杨舜德一直都是吃住在厂里。 老婆孩子都不在了，家也没了, 现在, 这个小小的食品加工厂，就是他的家了。 杨舜德这家厂是地震后在东莞市某爱心企业的援助下开办的。 当时的杨舜德，浑浑噩噩的，一天不知道要做什么。 后来在夜宵摊上喝闷酒的时候, 被一个东莞来援建的爱心企业老板撞见了。 这位善良又豪爽的东莞大兄弟, 陪他喝了大半夜的闷酒。 人到中年, 尤其是男人, 有些苦真的是说不出口，这时候, “喝两杯”就成了唯一的发泄渠道，就像女孩子心情不好就想喝奶茶一样。 后来, 俩人渐渐熟悉了, 听说杨舜德家以前是开火锅店的, 而且他爱人还有一手秘制的火锅底料配方, 这个老板就鼓励他再开一家火锅店, 还主动表示可以投资帮他开店。 杨舜德沉默着摇了摇头。 地震中受到身体和心理创伤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没有人想到, 杨舜德这样一个身体恢复正常的壮汉, 已经产生了严重的灾后心理创伤应激反应。 他甚至都不敢去火锅店吃饭。 只要一进店, 就仿佛听到收银台后面，传来了老婆爽朗的笑声和招呼声…… 不过, 这位老板倒是意外启发了杨舜德。 虽然不想再开火锅店, 但他并不想丢了老婆辛辛苦苦自己钻研琢磨出来的火锅底料配方。 于是, 后来就有了这个名叫“小冰家”的调味品加工厂。 杨舜德以妻子之名, 创办了这个加工厂，仿佛只要这样，他就能和已逝的妻子产生某种神秘的联系。 他今年已经五十八了，也没多少年可活的，只希望妻子在到她的！ 后来，杨舜德陆续收养了很多地震孤儿，还招聘了不少在地震中致残的残疾人幸存者。 他也知道迷信是不对的。但总是忍不住想，自己多做点好事，多攒点阴德，如果人真的有来生的话，下辈子就让他投胎到一个富裕点的人家！ 到那时，如果他再遇到妻子，一定不会让她的前半生跟着自己吃那么多苦了。 他要让他的小冰，一辈子衣食无忧，做一个快乐的小富婆。 只是，创业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小厂子没有什么品牌效应，而且因为他家炒火锅底料，用的都是川省本地真材实料的好东西，所以成本上也没什么竞争优势。 好在杨舜德运气好，遇到的都是一群善良的人。 当初投资帮助他建厂的东莞老板，虽然不怎么吃辣，但是却帮他找到了几个在国外开华人超市的老板，这些年靠着出口海外的订单，才勉强养活了这个小厂子。 至于国内……大超市都被那几个大品牌给垄断了，他们这样的不知名小厂子生产的调味料，压根就进不去！ 好在本地人都知道他家厂里的火锅底料正宗得很，杨舜德就辛苦点，去一些乡镇小超市铺货，价格卖得比大品牌便宜点，量给得多一点，本地很多家庭主妇都喜欢买他们家的火锅底料。 卫昇的姥爷前几年跟一个老年旅行团来映乡旅游，无意中在住宿的农家乐里吃到了这个牌子的火锅底料，当时就惊为天人。 再一听老板厂里雇的，居然都是那场地震中活下来的残疾人朋友，胡远征肃然起敬，主动找到杨舜德，成为了“小冰家”在j市的唯一一家代理商。 这么说吧，自从胡远征把“小冰家”的各种川味调味料上架，卫昇就再也没买过其他品牌的火锅底料。 老百姓是最识货的，这几年，“小冰家”虽然是j省其他人眼里还是个杂牌子，但胡家超市附近那些小区的主妇们，已经快把这个小众品牌给买爆了！ 这个牌子的火锅底料，不光价格比那些大牌子便宜，分量也很足。 她们以前买其他牌子的火锅底料，袋子看着好大一坨，实际上拆开来，一袋只够吃一顿的！ 可是“小冰家”的就不一样了，朴素的包装袋里，一袋有四包独立包装的火锅底料，还贴心地做成了微辣口味，并且在袋子里放了一包独立包装的干辣椒。 产品说明上也写了，火锅底料是微辣口味，如果觉得不够辣，只需要在炒制汤底的时候，放几个干辣椒下去，很方便就能做出一锅香辣、特辣的火锅汤底…… 一开始，主妇们只是觉得他家的火锅底料好吃，后来发现里面赠送的干辣椒居然也很好吃，就催着胡远征找厂里多进点辣椒面回来卖。 再后来，主妇们不光买来自己吃，还会送亲戚、送朋友！ 更夸张的是，有些人家的小孩子出国留学回来，再出去的时候，甚至专门买了一个大号的行李箱，里面装满了“小冰家”的各种牛油火锅料包、沸腾鱼料包、水煮鱼料包…… 听说有个阿姨的女儿嫁给了一个德国人，她过去伺候月子的时候，带了一包“小冰家”的干辣椒，闲着无聊，就剥了点辣椒籽出来，在女婿家院子里刨了一块菜地，自己种了点辣椒。 本来是想在异国他乡实现剁椒自由的。 谁知道这种辣椒的味道实在是太香了！ 一开始只是附近街区的华人朋友来找她讨一点回去吃。 讨的次数多了，他们也不好意思了，就花钱买。 后来发展到附近城市的华人都开车过来找她买辣椒。 听说那位阿姨已经把老伴都叫过去了，夫妻俩在女婿的帮助下，租下了一个农场，打算在国外大规模种植“小冰家”卖的那个品种的辣椒。 这下好了，阿姨不光能在异国他乡实现剁椒自由，恐怕也要实现财富自由了。 …… 听完卫昇的话，直播间里涌进来的十几万人都无语了。 听完主播小姐姐的话，杨舜德也惊呆了。 “你说咱们直播间突然来了三万多人？都在下单买我们的火锅底料？”杨舜德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主播摸出自己的私人手机看了看，激动得差点晕过去。 “杨总！不止三万了，您看！现在咱们直播间在线人数已经破十万了！” 俩人呆了呆。 杨舜德突然拍了一下脑壳，着急忙慌地催促道：“那你还跑出来？咱们直播间现在谁在播？” 主播小姐姐也呆住了。 谁在播？ 没人播！！！ 唯一的主播，播到一半吓得跑去找老板了。 剩下好几万一脸懵圈的网友们，正在空无一人的直播间里自助下单…… 杨舜德年纪大了，对网络是一窍不通，开通网店和直播间，也是销售部提出的建议。 当时杨舜德想着，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厂里在销售部办公室旁边隔了一个小隔间，几个销售员轮流上镜直播，产品是自家的，桌椅是会议室搬来的，就连货架都是厂里的，最大的开支，就是花几千块买了一部新手机，还有手机支架和直播用的那种补光灯。 本来杨舜德是连灯都不想买的，他觉得办公室的节能灯就够亮的了。 但是几个女销售都哭着喊着说，没有灯她们就不播了，因为节能灯没有美颜效果，会显得她们气色不好…… 杨舜德看到这几个女娃子，就忍不住想起了爱臭美的女儿，顿时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不就是补光灯吗？买！给你们买两个！ 走进直播间，今天值班的主播小姑娘“咦”了一声，突然抬起头问老板：“杨总，您认识一个叫卫昇的明星吗？” “卫昇？不认得，啷个了？” “杨总你看，我们直播间这个评论区里，好多人都说，是从卫昇直播间过来的。” “你看这个，这个人说，她听卫昇说了你和老板娘的故事，特别感动，以后家里的火锅底料都在咱们这里买了。” “还有这个，她说希望咱们厂里的销量直接爆单，这样厂里的残疾人员工就能多发点奖金了……额，杨总我的意思不是要加工资，我们都知道这两年生意不好做，能准时发工资大家都很开心。” 杨舜德低下头，看了看后台显示的销售数据，顿时瞪大了眼睛。 片刻后，他憨厚的脸上扬起了大大的笑容。 “发！必须发！这个月大伙儿加把劲，把今天卖出去的这些订单都发出去，人人都有奖金！” “对了，你能不能联系到这个叫卫昇的大明星？人家帮了咱们这么大一个忙，甭管认不认识，总要感谢一下的。” “等等！杨总！我找到这个卫昇先生的直播间了，他那边正在直播吃火锅！用的就是咱们做的火锅底料！”主播小姐姐惊喜地举起自己的手机。 刚才他们自己的直播间里，新来的粉丝都在“野性消费”，劝都劝不住，压根就没她这个主播啥事儿了，小姐姐闲着无聊，就拿自己的手机，搜索了一下“卫昇”这两个字。 没想到居然真被她搜到了卫昇的直播间！ 杨舜德接过员工的手机，双手端着，眯着眼睛，凑近了仔细端详了好半天，最终确定，这个好心人真的不是他家亲戚，应该也不是他老婆那边的亲戚，心里有些失望，如果卫昇是老婆娘家那边亲戚就好了…… 正想把手机还回去，杨舜德突然听到手机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名字。 “我姥爷的名字，那才是富有时代特征呢，他老人家，大名胡远征！” “远征！知道啥意思吧？” 杨舜德瞪大了眼睛。 这个叫卫昇的小孩，居然是远征老哥家的？ 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这个节目就是j省电视台的，胡远征也是j省的，而且是他们省内唯一一家代理商，咳~ 不是杨舜德不想拓展市场，只是他脑子有限，玩不来商场上那些花样百出的什么代理啊、加盟啊之类的。 他就知道把火锅底料给做好，卖出去，能养活厂里这些人，做到这样，就已经快要了他这条老命了，哪有精力再去拓展市场？ 要不是当年误打误撞，遇到了胡远征这个主动找上门的代理商，他连j省都不会去！ “这孩子长得可真好！心也好！”杨舜德忍不住夸赞道。 “嗯嗯！老话都说相由心生，看他长得这么好看，肯定心地善良！”主播小姐姐已经暗搓搓关注了卫昇的个人账号。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卫昇的铁杆粉丝了！ “嗐！我本来还想给他寄两箱火锅底料，没想到居然是远征老哥的外孙子，他家可不缺这些东西。”杨舜德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卫昇才好。 “没事的杨总，等以后咱们公司做大做强了，到时候你可以花钱请卫昇给咱们做代言人呀。您看他吃火锅吃的这么香，一看就特别适合代言火锅底料！”主播小姐姐特别敢想。 这也是公司大多数人的想法。 他们一直都觉得他们厂里做出来的火锅底料，比那几个霸占超市货架的大品牌好吃多了，而且量大实惠，就是老板太佛系了，压根不想把产业做大，害的他们一帮员工恨不得化身“事业粉”，拿小鞭子催着杨舜德赶紧扩大生产。 公司的网店和直播间，也是他们连哄带骗的，才让杨舜德同意建立起来的。 而且做这些事情，公司也并没有多给她们发一份工资，大伙儿全都是“为爱发电”，轮流牺牲休息时间，给公司直播带货。 只可惜，她们毕竟不是专业的线上营销人才，直播间搞了快一年，粉丝都还没破万，本来大家都差不多想放弃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居然有明星一分钱不要主动给他们引流！ 想到公司网店里突然多出来的好几万粉丝，主播小姐姐恨不得立刻去宿舍，把所有人都叫起来加班！ “行了行了，卖完就赶紧回去睡觉吧！别再上架了，订单太多我们也做不完。”杨舜德又开始习惯性的摆烂了。 生意做那么大干什么？有那个时间，你们这帮小崽子还不赶紧珍惜眼前人？ 该结婚结婚！该生娃生娃！好日子不过，非要天天跑来公司加班！ 小姐姐忍不住冲老板胖墩墩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啊！ 她就没见过这么不思进取的老板！ 这年头生意多难做啊！没看现在很多网友都开始玩梗了吗？ 以前是员工们动不动威胁要炒了老板，现在好了，失业的人这么多，大家也不闹着炒掉老板，反而拍摄各种搞笑视频，想方设法要“保住老板”、“保住公司”。 老板不再给员工画饼了？没关系！我们自己给自己画！顺便给老板也画一个更大的饼！ 什么？老板背着员工偷偷跑去找工作？坚决不可以！必要的时候，可以把老板办公室网线拔了，省得他偷偷去网上投简历找工作…… 创业环境已经如此艰难！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加班的机会，老板怎么可以不珍惜？ 这一刻，直播小姐姐暗暗下定决心： 别管老板了！让他回房间睡觉，我们自己偷偷加班！ 为了保住工作，卷起来吧家人们！ 第35章 第 35 章 吃了一顿火锅的功夫, 就带火了一家名不见经传的二十八线乡镇企业！ 卫昇的带货能力，彻底震惊了整个娱乐圈！ 这货甚至还不算是真正的“明星”或者“艺人”！ 没有签约公司, 没有经纪人, 甚至没有团队给他做人设包装、各种安利推广！ 这样的纯素人，他怎么就能火起来呢？ 各大公司的经纪人们，一时间纷纷开始怀疑人生。 总感觉现在的网友简直跟中了邪一样，他们精心培养的明星, 砸了那么多钱进去, 他们还要挑三拣四的。 反倒是这个卫昇, 听说本来就是j省电视台刚招进去的一个后期制作, 特么的连试用期还没过的一个合同工，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火了！ 就连各大娱乐公司的大佬们都沉默了。 难道真是他们之前捧人的姿势不对？还是用力过猛了？ 那些网友, 到底喜欢这个卫昇什么？ 一时间，关于卫昇这个人的资料和照片, 包括他参与过的几期节目的视频, 开始在网上被频繁搜索。 大数据时代就是这样, 一旦一个关键词被所有人反复搜索, 很快就会登上各大平台的热搜关键词榜单。 于是, 这一天, 所有和卫昇“撞榜单”的明星艺人们都悲剧了。 他们砸钱买来的热度和榜单位置, 和卫昇那恐怖的自来水数据根本就没法比！ 这家伙到底从哪冒出来的？ 很多之前没看过《兄弟》这档综艺的路人们, 也开始忍不住加入了搜索的队伍。 很快, 卫昇是谁、卫昇为什么这么火、卫昇吃火锅 三个话题，齐刷刷登上了热搜榜。 一时间, 各方势力好像闻到了血腥味的大白鲨, 蜂拥而至。 j省电视台的一把手和几个副台长, 都接到了若干个来打听卫昇的电话。 甚至还有一些熟悉的朋友, 开玩笑似的打听卫昇是不是他们台里打算捧出来的新流量。 如果不是的话，那他们可就要各显神通去签人啦！ 周明星简直都无语了，怪不得老一辈总说“好饭趁热吃、好女趁早追”！ 他本来想等时机成熟了，也让卫昇这小子体验一下红了之后的好处，这样才能一举把人给拿下。 谁知道这小子蹿红的速度这么快！ 就这么一晚上的功夫，而且这厮居然连个出道的仪式感都没有！ 穿着家里带的纯棉格子加绒睡衣，捧着搪瓷盆，毫无形象地坐在火塘边涮火锅，这也能火？ 周明星一头雾水地带人复盘了当晚发生的所有事情。 看到卫昇傻乎乎的拿着一袋包装土掉渣、疑似“三无产品”的火锅底料，卖力向粉丝们推荐，再一听杨舜德一家的故事，周明星沉默了。 他想，他大概明白，网友们为什么会喜欢这小子了。 网上那么多火锅底料，以卫昇那小子敏锐的商业嗅觉，他原本可以趁机随便找个有佣金的火锅料品牌，直接挂小黄车。 以他现在的流量，一场直播下来，估计能赚到他现在半年的工资了。 可是，这傻小子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推荐一个连一毛钱佣金都没有的十八线小牌子，只是因为这个牌子的老板，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还雇佣了一批在地震中致残的残障人士？ 这年头，情义能值几个钱？ 周明星狠狠抹了一把脸。 偷偷把已经溢出来的眼泪也给抹掉了。 这一刻，周明星突然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一丝怀疑。 这样赤子之心的卫昇，真的适合娱乐圈这样复杂的环境吗？ “老大，您得这么想，你要是不签卫昇，搞不好台里会拿他出去做交易，和别的娱乐公司合作呢？” “就是！我看那个姓蒲的都快钻到钱眼里去了，他本来就看不惯卫昇，现在发现他火了，那还不把人丢到油锅里榨干为止？” “对呀周哥，你可千万不能让卫昇落到姓蒲的手里！那种人，为了往上爬，自己老婆都能送出去，更何况……” “闭嘴！”周明星打断了心腹们的八卦，“上面人的瓜不要乱吃，容易闹肚子。” 敲打了一番属下，周明星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顾虑是对的。 卫昇越火，就代表着他越值钱。 电视台不会放过这样一棵摇钱树的。 要么是让他签到台里自己的经纪公司，要么就是给他个编制，把身份留在单位，然后把卫昇这个人借给别的公司，去给台里赚钱。 就像他们说的那样，现在这个形势，卫昇已经没有多少选择了。 要想继续留在电视台，考上电视台的编制，就得听从台里的安排。 蒲向东那个人，呵！！ 周明星一直跟他不对付，就是因为这人为了名利权势，真的是毫无底线。 他也是在入职j省电视台之后才认识的蒲向东，后来俩人吃过几次饭，彼此攀谈才发现，原来蒲向东的前妻，居然是周明星以前邻居家的姐姐。 那个姐姐成绩很好，是当年他们小区里出了名的“别人家的孩子”。 因为这层关系，周明星一度和蒲向东私交不错。 谁知就在几年前，这个在外人眼中生活幸福美满的邻家姐姐，突然就得了癌症去世了。 可笑的是，当时这位姐姐的葬礼上，周明星还安慰蒲向东节哀，要向前看。 结果邻家姐姐的葬礼过去还不到一百天，蒲向东就迫不及待地二婚了。 后来他才从前妻口中知道，原来，蒲向东和他这个二婚老婆，早就勾搭在一起好多年了，那个女人甚至还给他生了个儿子！ 而邻家姐姐之所以郁郁而终，就是因为蒲向东这不要脸的，自己在外面搞破鞋就算了，居然还想把外面那个女人生的儿子，落户在他们夫妻名下！ 他倒是打的好算盘，这样的话，一来他能保住自己的仕途，二来，也能让亲生儿子顺利落户上学。 这事儿要换成卫昇他妈那暴脾气，别说把私生子落户到自己名下了，丈夫要是敢在外面搞破鞋，她能闹得他身败名裂！ 反正谁让老娘不好过，老娘就让他全家都别想好过！ 可是，那位邻家姐姐的性格，周明星也有些了解，从小就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大概是接受不了被丈夫背叛的命运，居然硬生生把自己给气出了癌症！ 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成功上位的小三，也没落到什么好下场。 一次应酬上，某位和曹贼一样有着“特殊爱好”的大佬，对蒲向东新娶的太太，表现出了强烈的好感。 听说，没过几天，蒲向东就带着新婚太太，陪大佬飞到南省打高尔夫去了。 想到蒲向东那幅令人作呕的吃相，周明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打电话叫了司机。 他决定立刻带着合同去侯寨村。 周明星的座驾刚到侯寨村外面，就被一辆大车堵在了村口。 原来是到村里的竹木加工厂拉货的，听村民们说，工厂那个买一送二还包邮的竹丝，现在已经成了某多多的爆款，日销量破了二十万单！ 村民们做竹丝做到手软，家里人手多、手脚勤快点的，全家一起上阵，一天就能挣到上千元！ 要知道，以前村里的老人辛辛苦苦伺候庄稼，忙活大半年，还不一定能净赚这么多呢。 现在只要舒舒服服地坐在家里，风吹不着，雨打不到，只要按照厂里的要求，把竹丝做出来，拿到厂里交货，当天就能领到钱！ 怪不得都要出动大货车来拉快递了。 周明星哭笑不得地让司机就近找了个地方停车，他下车走路进村。 侯寨村并不大，走了不到两分钟，远远就看到了正在录节目的大部队。 周明星没有打扰他们，站在外围看了好半天。 这一看，差点没把他给乐死！ 现在他可算是知道，为什么那帮网友这么沉迷这档节目了。 汪群真的是被卫昇给带坏了，玩的是真野啊！ 其他综艺节目，就算没有精心策划的脚本，起码也有一个大概的拍摄方向吧？比如说哪个嘉宾可以和另一个嘉宾炒cp，又或者是哪两个嘉宾不对付，可以故意在设置通关环节的时候拱火，让两边矛盾激化，到时候借着嘉宾之间的黑热搜，给节目引流…… 《兄弟》节目组就不一样了，这哪里还是什么娱乐综艺？简直就是一个大型线上农产品展销会！ 一开始画风还挺正常的，几个嘉宾正在帮竹木加工厂销售他们新推出的竹木茶器，什么毛竹做的茶叶罐子啦，竹夹子啦，竹子做的沥水盘啦之类的。 然而没过多久，评论区的画风就有点歪了。 “主播，能给我看看你们茶叶罐里那个老树茶吗？” “这茶叶看着不错呀，主播你糊涂啊！有这么好的茶叶，为什么偏偏要去卖什么茶叶罐？你直接卖茶叶呀！”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就用这个竹筒罐子装茶叶，一罐多少钱？主播你开个价吧！” 卫昇：“……” 紧接着，更让人无语的一幕又出现了。 卫昇他们开始卖侯寨村乡村旅游套餐，一生倔强不服输的网友们，又忍不住开始怼主播了—— “凭什么这些农业体验课只卖给家里有小孩子的？三百个月的大龄宝宝表示不服！” “温馨提示：大龄单身宝宝，更需要全社会的关爱！” “能不能推一个失恋疗伤套餐啊？好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安静地疗伤。” “前面的姐妹好温柔哦，不像我，只想找个僻静的地方，挖个坑把我前男友给埋了。” “笑死！姐妹你好善良，还帮忙挖坑？这边建议你让主播出个爬山套餐，有去无回那种，直接把你前男友从悬崖上推下去，省得费劲儿挖坑！” “好家伙！果然最刺激的旅行，永远都写在刑法里！” 卫昇：“……” 家人们！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我只想安静地卖个景区亲子门票，并不想去吃国家的免费饭o(╥﹏╥)o 眼看着主播都快被调皮的网友给玩坏了，导演汪群赶紧示意换产品！ 别再推什么乡村旅游亲子票了，再推下去，锅姨都要捧着高压锅出来炸街了！ 幸好他们还有压箱底的宝贝：之前粉丝们不是哭着喊着要侯寨村的农家小菜吗？这不就来了？ 这个季节其实正是做香辣萝卜条和腌萝卜缨的时候。 农村人家很少自己花钱买榨菜或者酸菜吃，不是怕吃到什么“高科技产品”和防腐剂，主要还是穷！舍不得花钱买。 往年，侯寨村这边，家家户户都会在收割后的稻田或者麦田里，种上一茬速生青皮萝卜。 等到萝卜成熟的季节，恰好农忙也过去了，家家户户都会把自家地里的萝卜起出来。 新鲜的萝卜缨子，去掉黄叶子，剩下的不要水洗，直接倒挂在绳子上，干燥的秋风吹个两天，等到叶子吹得有些蔫吧了，拿下来，用大颗粒的粗盐，放在大盆里使劲儿搓揉一番，放在咸菜缸里，上面压上一块大石头，最后倒两碗去年腌咸菜的卤水，注入凉白开，密封发酵。 这样腌出来的萝卜缨子，颜色是好看的金黄色，脆嫩酸爽，而且不容易坏。 点大颗粒粗盐搓一下拿去晒成原味萝卜干，冬天拿来炒着吃。 也可以用辣椒粉、五香粉和粗盐混合，腌成香辣口味的萝卜干，这是可以直接吃的，而且腌制时间短。 因为时间紧张，这次侯寨村拿出来放在直播间销售的，就是他们自己腌的香辣萝卜干、原味萝卜条和酸萝卜缨子。 说到这里，就连汪群都忍不住感叹起卫昇的聪明了。 要不是当初他灵机一动，让村里直接以“乡村产业发展”的名义，找到当地政府求助，这批农家小菜的各项检测证书，也不可能以火箭升空般的速度办下来。 地方政府对什么综艺节目到自己的地盘上录节目，可能并不怎么上心。 可一旦牵扯到乡村振兴这个全国都在关注的大事，那可就不是一般的重视了！ 为了替侯寨村抓住这稍纵即逝的超大流量和关注度，当地政府真的是铆足了劲，派了县里的扶贫干部亲自来村里驻点，协助侯寨村的泡菜加工厂办理各种手续和营业执照，就连采购回来的食材有没有农残，都派人拿了样品去县里做了系统的检测。 以前人们说起助农，最先想到的就是帮农民销售滞销农产品。 很多人并不知道的是，真正的助农，其实并不是帮助农民推销那些卖不掉的农产品，而是想办法建立一个完整的产业链，让农民辛苦种出来的农作物，不再面临滞销的困境…… 汪群也没想到，他就是来拍个娱乐性质的综艺，没想到却误打误撞的，撞开了一扇他从未见过的大门。 他让人全程记录下了这次侯寨村扶贫行动的整个过程。 因为素材太多，有些太严肃的不方便放在正片里，但是，汪群已经和电视台时政新闻部的同事商量好了，等这期节目播出后，就把这些幕后素材剪辑一下，单独做一期专题片。 汪群有个预感，他们正在筹备的这个专题片，很有可能，在某种意义上，比这档综艺本身，会带来更大的社会影响力…… 只是，让汪群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个时长只有不到十分钟的专题片，会在正式播出后，得到央视爸爸的点名表扬！() 第36章 第 36 章 一场直播下来, 卫昇他们不但把原定的助农产品全部卖完了，还被粉丝们在线绑架，“威逼利诱”地答应了帮他们再搞一批侯寨村的高山老树茶。 哦对了, 还有腌萝卜条的那种农家小陶瓮, 很多人都希望他们能连着陶瓮一起卖，这样吃完萝卜条, 剩下的陶瓮还能拿来做插花的花器。 卫昇： (⊙﹏⊙) 难道他真的上了年纪吗？怎么感觉已经看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时尚了？ 用泡菜坛子插花？救命啊~~鲜花不会被腌出泡菜味儿吗？ …… 万万没想到！他这边刚被脑洞大开的粉丝们上了一课, 好不容易下了播，正打算找个空旷的地方，吹吹小风，醒醒脑子, 却被导演汪群的一句话给当场炸晕了。 “小卫, 给你半天假, 去和周总谈一下签约的事情吧。” 签约？签什么约？ 他的合同不是签在电视台的吗？ 卫昇疲惫的眼睛里写满了大大的疑惑。 周明星也知道他连续直播了四个小时，现在已经很累了。但事态紧急, 容不得他多犹豫了。 “卫昇，我在你家住了几天, 跟你妈算是同辈，这样算下来, 你也算是我的晚辈了是吧？我知道你现在用脑过度, 思考问题的效率比不上平时, 跟你说这些, 只是想让你明确一件事：我接下来跟你说的话, 绝对没有一丁点害你的意思！” 周明星见他还是晕头涨脑，一副用脑过度的样子, 狠狠心, 让助理去打了一盆冰凉刺骨的山泉水, 丢了一块毛巾给卫昇。 “你先洗把脸，醒醒脑子，我们再谈！” “哎呀~你是不是想冻死他？山里还下着雪呢，你让他用雪水洗脸？”汪群实在看不下去了。 就算他是卫昇的事业粉，也不代表他想看到卫昇为了事业牺牲健康呀~ 没有人比一名导演更擅长调动嘉宾情绪！ 汪群只对卫昇说了两句话，就把他吓醒了。 第一句话：蒲向东看你现在火了，准备打包把你给卖了！ 第二句话：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高价卖身给周明星，或者低价卖身给蒲向东找来的经纪公司。 据说那家经纪公司，还有蒲向东的老婆参股呢，你就想想吧，那能是什么好去处？ 一听到蒲向东这个名字，卫昇不由一阵窒息。 他上辈子是不是刨了蒲副台长家的祖坟？为什么非得盯着他一个人祸祸呢？你丫的就不能换个人？ 这真是叔可忍婶婶也不可忍啊！ 他现在终于明白，汪导为什么要给他半天假，让他抓紧时间和周明星谈合同了。 汪导说的没错，除了和周明星合作之外，眼下他也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在电视台，蒲向东的级别比他高辣么多！除非他撂挑子不干了，主动辞职，放弃这份工作。不然的话，得罪了未来的一把手，以后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只是……卫昇暗暗冷笑一声，姓蒲的气死原配、扶正小三，还让自己老婆去伺候权贵，自己满身都是屎，还想来搞他？ 这一刻，平时看着老实好说话的卫昇，突然就叛逆了。 凭什么他要白白放弃自己辛苦考上的工作？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他先凉凉，还是姓蒲的先进去吃国家的免费饭！ 想到之前周明星在电视台后院当面和姓蒲的开怼，那幅嚣张跋扈的样子，卫昇不由暗笑。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 周明星不是很讨厌这个姓蒲的吗？ 巧了！他也不是很喜欢这个人呢~ 那就让我们来谈谈合作的事儿吧！ 其实卫昇并不是很喜欢现在内地娱乐圈的环境，但周明星本人的风评，让他觉得，如果是签在周明星手底下的话，就像他手底下其他几个艺人一样，老老实实靠本事吃饭，虽然不至于大富大贵，但收入绝对是甩普通岗位一大截的。 周明星准备充分，就连合同都准备了两个版本的。 “啧~周叔，你吃了我家那么多大猪蹄子，还拿我当外人呢？” 看着手里第一份明显更像是卖身契的经纪合约，卫昇挑了挑眉。 “走个过场而已，免得事后有人拿这个攻击你，说我给你特殊待遇什么的。”周明星笑着指了指这份卖身契，“你把这里面最过分的条款记下来！回头要是有人问你，你就拿这几条说事儿！” 卫昇了然，决定暂时不追回周明星吃下去的那些猪蹄子了。 天知道！他妈跟他姥姥，居然真的把周明星当成自己的上级领导！ 那几天周明星在他们家“养伤”的时候，家里的伙食标准，简直直追过年那会儿！而且每天饭桌上都必定会有一锅专门炖给周明星喝的滋补汤。 有时候是黄豆炖猪蹄。 有时候是黄芪乌鸡汤。 有一次更过分，居然给周明星炖了一盅虫草鸽子汤！ 他都没有喝过！！！ 仔细看了看第一份卖身契，卫昇担心自己背不下来，还拿出手机，把最过分那几条给拍了下来。 和这份卖身契相比，周明星拿出来真正想和他签的那份合同，就正常多了。 像他这样的新人，背后也没有什么资本做靠山，要是真听了蒲向东的鬼话，和外面的经纪公司签约的话，不被他们扒下来一层皮才怪！ 可实际上，周明星告诉他，别管他现在是不是见习期，只要是电视台正规渠道招聘进来的正式员工，和本单位下属的娱乐公司签约的话，其实是可以享受到很多内部人员才有的福利政策的。 就比如说，他们和外面的新人签订的分成合约，前三年都是二八，公司八，新人二。 可换成卫昇，分成合约就变成了前两年三七开，卫昇三，公司七。等两年后，如果卫昇真的火了，能给公司赚大钱了，到时候，为了能留住他，分成协议一般会变成五五甚至□□。 要是更火一点，有了自己的代表作和庞大的粉丝群体加持，那就可以像公司现在的两个台柱子一样，和公司谈合作，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了。 卫昇对这个分成模式没意见，毕竟新人在哪个行业都是没人权的。 他只提了两个要求—— “第一，他不想清空现在的个人社交平台信息，配合公司打造什么明星人设，他自己的围脖和其他社交账号，必须由他自己掌管。” “第二，他不接受任何潜规则形式的资源置换方式，哪怕暂时没工作，他在家里闲得抠脚，也不想出卖尊严。” 周明星简直快被他气笑了。 “你以为我为什么和姓蒲的不对付？” “他的私事我管不着，可他想拿我手底下那几个艺人当玩意儿，送去给那帮烂人玩，做梦还差不多！” 说到底，周明星为什么和蒲向东关系越来越糟？ 除了看不上他这个人之外，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蒲向东的手伸得太长了。 他那个小三上位的老婆，到底是年纪大了些，风情万种是有的，但一些爱好特殊的大佬，反倒并不喜欢这一款。 电视台体制内的女孩子们，要么脾气爆，要么有背景，蒲向东不敢动她们。 于是，就把目光放在了集团下属的几个子公司里。 听说广告公司那边，已经有好几个涉世未深的年轻姑娘被他给带到沟里去了。 别人的地盘他管不了，可是，姓蒲的想拿他的人去向权贵献媚，那不能够！ 蒲向东试探过几次，开玩笑说他手里有不错的资源，让他挑两个机灵懂事的女孩子，哦，长得好看的男孩子也可以，带着去饭局上晃一圈，只要嘴巴够甜，性格足够放得开，大佬们随便松松手指头，各种资源接到手软好吗？ 何必自己苦哈哈的背台词、练基本功，一趟趟的去剧组试戏呢？ 听到他这番无耻至极的言论，周明星真想当场给他两个大逼兜！ 这么喜欢卖pg，你卖你自己的呀~人家清清白白的小姑娘，就想凭本事在这一行混口饭吃，招你惹你了？ 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周明星当然知道走捷径有多爽。 毕竟他前妻就是这样…… 可他同样知道，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特么就是一条不能回头的黄泉路！ 捷径走多了，就忘了自己独立行走该怎么走了。 而资本不会永远偏爱你。 一旦被大佬玩腻了，要么你自己去找下家，要么，就会因为已经失去了在这一行生存下来的本事，渐渐消失在人群的视野中。 周明星也并不是什么老好人，他签艺人是为了能培养出可以长期给公司赚钱的“明星”，而不是昙花一现的“流星”。 当然了，如果艺人自己想要走捷径，他也不会拦着，这几年从他手里走出去的艺人也有不少。 都是耐不住新人期的打击和寂寞，想要靠资源一飞冲天的。 只可惜，从他手里飞出去的，至今也没看到有一个能真正一飞冲天的。 飞到了金主的豪华鸟笼里，做了见不得人的金丝雀的，倒是有不少。 “那我就没问题了，什么时候签约？我去找个律师。”卫昇把第二份合同卷了卷，直接塞到了防寒服的口袋里。 周明星嘴角抽搐了两下。 这小子一口一个周叔的喊着，最后还不是防着自己？还要请律师？哼！ 不过，混他们这一行的，谨慎一点总没错的。 毕竟，在庞大的利益面前，有时候哪怕是血缘至亲，也有为了钱在背后捅亲人一刀的。 蒲向东那个小三转正的新夫人不就是？ 她还以为自己嫁给了副台长，以后就能风风光光地做个官太太呢。 最后还不是变成了蒲向东讨好权贵的“共享单车”？ 卫昇能有这份觉悟，说实话，周明星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 从体制内出来闯荡的，大部分都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容易对“自己人”不设防。 卫昇连自己这个未来的经纪人都保留了一丝提防，看来他是不用担心这小子会吃自己人的亏了。 担心夜长梦多，周明星当天下午就带着卫昇回了公司。 卫昇半路上就给自己找好了律师。 “我看看你找的是哪家事务所的律师……卧槽！公义律师事务所？”周明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抬起头，惊疑不定地看着卫昇：“你认识薛存公，还是梁义？” 这个公义律师事务所，别说在j省本地了，就连国内都是赫赫有名不好惹的存在好吗？ 公义律所的成名之战，就是当年轰动全国的那桩家暴毁容案。 受害者是一个小饭馆老板的妻子，一个懦弱胆小的家庭主妇。加害人是她的丈夫。 这个在亲戚朋友面前“爱妻如命”的男人，实际上却是一个极度敏感自卑的变态！ 一开始夫妻俩一起经营着一家小饭店，开饭馆，难免会遇到几个喝高了的酒混子，见老板娘温柔好说话，就想占点便宜。 女人在自家店里受了委屈，为了生意还不敢得罪客人。没想到回到家，迎接她的不是丈夫的安慰，而是暴风骤雨一般的拳头！ 从那以后，每次前面传来客人的嬉笑声，在后厨做饭的男人，就忍不住疑心，老婆是不是又在前面“当街卖笑、勾引男人”了。 后来终于有一次，男人撞见老婆扶了喝醉酒的客人一把。 女人本来是担心客人在店里摔倒了，到时候会讹他们一笔，没想到却差点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那天晚上，男人用铁丝捆住了女人，拿胶带堵住了她的嘴，用厨房锋利的水果刀，把女人那张漂亮的脸蛋划得破烂不堪！ 怕她逃出去喊人，男人又打断了女人的手脚，拿铁链子把女人锁在了自家次卧。 要不是隔壁邻居看到了女人印在窗户玻璃上的血手印，偷偷报了警，只怕等男人从店里回来，这个可怜的女人，就要被冲到下水道里去了…… 那场官司轰动了整个华夏！ 而亲手把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以故意杀人罪送上黄泉路的，正是这家公义律师事务所！ “嘿嘿~梁叔叔就住我姥爷他们小区呀，梁奶奶可喜欢我了，小时候我经常住我姥爷家，梁奶奶在家里做什么好吃的都想着我。”卫昇得意洋洋地炫耀了一番自己的长辈缘。 周明星彻底服了！ 他现在真想让他给手下的艺人开个函授班，“关于如何成为中老年群体的团宠”什么的，学会了这项技能，在娱乐圈那还不得横着走？ 毕竟现在圈里掌握着话语权的那些大佬，咳~大多数现在都是爷爷奶奶辈的了。 哄得了色眯眯的大佬算什么本事？ 有本事就跟卫昇一样，把大佬的爹妈牢牢拿捏住了！ 大佬再牛逼，还敢不听爹娘的话？腿给你打折信不信？！ 第37章 第 37 章 接到亲妈电话, 让自己去给卫昇这小子看看合同，梁大状本人也挺无语的。 难道他真的“人老珠黄”了吗？ 明明小时候，他才是老妈捧在手心的心肝大宝贝！ 可自从他妈认识了卫昇这小子, 他这个亲儿子算是彻底失宠了。 别说是帮忙看看合同了，前些年, 卫昇还在上学那会儿, 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 回来哭得跟个小花猫似的，他妈居然还让他给欺负卫昇的那个小男孩发律师函？！ 不是, 法律对十六周岁以下的小崽子们没啥用哇！ 总之，但凡是遇到和卫昇有关的事情，梁大状就只剩下纯纯的大无语了。 但是亲妈吩咐的事儿，也不能当成耳旁风。 而且……听卫昇电话里的意思，这小子想签约经纪公司，出道做艺人？ 娱乐圈可不是什么单纯的地方。 想到万一卫昇在圈里被人欺负了，到时候他妈又要催着他给对方发律师函, 梁义不由一阵后怕, 立刻放下一桩几百万的大合同, 亲自开车去和卫昇他们汇合了。 梁义本来还以为卫昇被什么无良吸血娱乐公司给忽悠了, 火急火燎的赶过去，拿起合同仔细一看，好家伙！ 这个姓周的不会是在做慈善吧？ 别的不说，就光是这基础工资两万元, 外加五险二金, 外面一堆研究生看了也要打破头来应聘好吗？ 换句话说, 签了这份合同, 两年之内, 就算卫昇没给公司赚到钱，每个月各项工资待遇也是一分不少！ 不过，想到前些年网传的那些关于娱乐圈的高薪水，什么日薪两百万，去直播间替品牌站台，一句话不说就能拿三百万什么的，梁义深深看了卫昇一眼。 这小子不会掉到钱眼里去了吧？ “你妈知道你要转行做艺人的事儿吗？” “我给家里打电话解释过了，其实也不算转行的梁叔，我合同关系还在电视台，只不过是从后期技术部，岗位调整到了下属娱乐公司。”卫昇低头把电视台这边的规则和梁义解释了一下。 简单来说，就是电视台允许一些有特殊才能的员工，在单位允许的情况下，跨部门调整岗位，而且薪资待遇以调整后的部门为准。 就拿前几年来说，各地的地方媒体都在做新媒体，新媒体部门疯狂从其他传统部门吸收专业人才，给出的岗位工资标准，就比同级别岗位要高出三成！ “你小子，把这里面的弯弯绕研究得挺彻底呀？”梁义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看来他真的是老了，总感觉不久前，卫昇还背着小书包，大眼睛里含着泪，跑来跟他妈告状，还要请律师去告自己的同学。一转眼，当年的小受气包，也变成了一个不好欺负的小滑头呀~ “嘿嘿~都是前辈们怕我吃亏，偷偷跟我说哒。”卫昇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在炫耀，但梁义已经开始心塞了。 这家伙！从小到大这长辈缘是真的好到让人嫉妒！ 这才进电视台多久？连台里的前辈都怕他吃亏了？ 行了，反正合同也看过了，基本没什么问题，就是要把卫昇之前提到的那条，关于保留个人社交账号自主权的要求加到了合同里。 卫昇又按照单位要求的格式，写了一个岗位调整申请单，先去后期部找主任盖了章，又在周明星这里盖好章，接下来的事儿，就交给大佬们掰头了。 蒲向东看着手里手续齐全、就差他最后签字的转岗申请单，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这合同待遇怎么跟台里的中层干部差不多？有点不合理啊老周。”蒲向东开始找茬。 “我也不想啊，一开始拿出来的是咱们公司另一份合同，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卫昇请的律师是梁义啊！” “梁义？” “就是那个很有名的公义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梁义梁大状。” 蒲向东顿时不说话了。 梁义这个人，他在饭局上见过两次。 不知道为什么，也可能是心里有鬼的人，看什么都像是鬼。每次蒲向东看到梁义，总觉得这人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被告……咳！ 只是，就这么白白放过了卫昇这么一棵摇钱树，到底还是不甘心。 “先放这里吧，合同我们再仔细研究研究。”蒲向东决定拖一拖他们。 反正不是自己手里的摇钱树，他管卫昇这人的死活呢！ 最好拖到这小子身上的热度下去了，到时候周明星看他没了利用价值，说不定就后悔要他了，到时候俩人狗咬狗，那才好笑呢。 周明星就知道这一关不会那么顺利。 真以为他会按部就班的等着他签字？ 拖着不签正好！ 也是卫昇那小子的财运到了。 趁着姓蒲的把卫昇的转岗申请单雪藏起来的功夫，周明星一口气帮卫昇接了好几个短期合作和代言！ 没多久，一个小道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电视台—— 听说后期制作部那个还在见习期的卫昇，因为参加台里的自制节目火了一把，已经接到好几个代言了，代言费赚到手软！ 只可惜啊！这小子只和单位签了劳动合同，没有签过经纪代理合同。 也就是说，这些代言费，电视台一毛钱也分不到！扣除个人所得税之后，剩下的全部都归卫昇本人所有。 什么？你说体制内不允许在外面接私活儿？ 咳~抱歉！卫昇这小子目前只是合同工，还不算是正经体制内人员呢。 这怎么行？！ 关系到单位切身利益，就算蒲向东不在乎损失这点钱，其他台领导也坐不住了哇！ 别看电视台算是广电系统下属单位，但好些年前就已经独立出来、自收自支了。 也就是说，台里每年能赚多少钱，直接关系到年底大家能多发多少年终奖！ 你蒲向东自己在外面悄咪咪做副业做得风生水起，看不上单位这点年终奖，其他人还指望着年底多拿点年终奖好过年呢。 很快，周一的高层例会上，几个副台长联合起来，让蒲向东赶紧给卫昇调岗放行！ 眼瞅着这小子的粉丝量越来越多，出去逛个菜市场都能上热搜，再不抓紧把这人签到自家娱乐公司，万一这棵摇钱树半路跑了呢？ 就算不跑，万一这中间他又接到了代言费更高的商务合作呢？ 那可都是他们的钱！！！ 周明星翘着脚在办公室里等了几天，终于等到人事部亲自把卫昇的转岗申请同意书送过来了。 “周总，你可以呀！你是没看到，昨天高层例会上，蒲台的脸色有多难看，噗~”人事部的人和周明星关系挺好的，私下也能开几句玩笑。 没办法，谁让他老婆现在也成了卫昇的粉丝呢？还特么是个事业粉！ 以前他还嫌老婆天天问自己在哪应酬、回不回家吃饭什么的，太烦人了。 可自从老婆加入了卫昇的粉丝后援会，天天忙着在网上给他做数据，难得他没有应酬，回家吃个饭，也要拉着他追问卫昇最近有没有什么新工作，还让他找卫昇要什么亲笔签名照……压根忘了自己还有个老公！简直了！ 周明星听说蒲向东在高层例会上吃瘪，暗爽不已。 该！让你仗着自己级别高，动不动就打压无权无势的职场新人。 所以说，人就是这样，事不关己，就一点也不着急。等到发现这件事情关系到自己的年终奖，立刻就着急了呗。 接到周明星的电话，让他拿着审批单去人事部走流程，卫昇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老实说，这几天在后期制作部，他也觉得气氛怪怪的。 就像之前周明星劝他转岗的时候说的那样，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几个月前那个职场新人了。 有名气，有热度，有粉丝，除了没有签约经纪公司之外，和其他明星艺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而且，随着他接代言的消息传出来，同事们听说他接的这几个短期代言，扣掉个税居然还能赚几百万，看他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 周明星说的没错，他和后期部的同事们，现在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就算他不和周明星签约，除非他放弃现在的热度和商业价值，继续回去和其他人一样做个朝九晚五的社畜，否则，离开后期部也是迟早的事情。 飞快办好手续，卫昇在单位附近一家饭店定了两桌，请后期部的同事们吃散伙饭。 “小卫，到那边好好干！等你成了大明星，到时候录节目的时候，一定要手下留情，别让我们后期部太难做呀~”后期制作部主任姜霏开玩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卫昇无辜地看过来：“主任，这讨饶的话该我说吧？好歹也在咱们制作部呆了几个月，往后我这张脸要是出现在素材库里，大家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可千万不要魔幻剪辑啊！！” 正所谓屁股决定思维。 卫昇自己做后期的时候，只追求节目效果和画面的美感。 等到他自己成了素材库里的主角，就忍不住想强迫后期部的同事们给他磨皮加高光了……咳！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卫昇也知道，做艺人最不能得罪的，一个是造型师，另一个就是后期制作了，正好他最近也赚了一点钱，索性就大方了一把，吃完饭，原班人马又转战去完了一把密室逃脱。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进门的时候，被门边堆着的几个大箱子差点给绊倒了。 “妈！你又给饭团买这么多东西？” 看到他妈还窝在客厅沙发上，一边撸猫，一边沉迷追剧，卫昇认命地帮忙把几个沉重的大箱子搬到了储物间里。 自从他妈有了猫之后，什么猫砂猫粮猫爬架，都快把他们家的小别墅给塞满了。 没想到今天这几个箱子却不是胡倩倩买的。 “这是你姥爷在映乡那个朋友，杨舜德杨叔叔，特意托送货的大车给你捎过来的，说是谢谢你在直播的时候帮他们厂打广告，你杨叔叔还让你有空的时候去他那边玩呢。” 胡倩倩见儿子回来了，放下手机，走过去仔细闻了闻，发现儿子没有喝醉，就问他要不要吃夜宵，家里晚上包了荠菜鲜肉的小馄饨。 “来一碗吧，刚才跟同事去玩密室逃脱，出来他们都说明天要上班，都不去吃夜宵，我差点饿死！” 胡倩倩忙去厨房给儿子煮馄饨。 卫昇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隔着厨房的玻璃门，胡倩倩心情极好地哼着最近热播的电视剧主题曲，胖墩墩的饭团趴在贵妃榻上，睡得打起了小呼噜。 这样真好！ 没有无休止的争吵，也不会再有人像鬣狗一样藏在角落里，时刻等着算计他妈和他姥爷一家。 看着他妈越来越轻盈的步伐，重新恢复了自信和笑容的脸庞，卫昇突然就有了奋斗的动力！ 姥爷家的三层小楼，房龄已经有三十年了，小区也是以前的老小区，环境绿化什么的都没有新小区好。 等过段时间，接到的那些短期代言都拍完了，尾款也到账了，卫昇打算去看看房子，给他妈和姥姥姥爷换一个更大的别墅。 最好是那种带社区食堂、社区卫生院和无障碍设施的养老型社区。 以前每次听他爸跟他妈吵架的时候，都会说什么“我不靠儿子养、亲侄子一样能给我养老送终”，卫昇简直快被他爸的愚昧无知给蠢哭了。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相信“养儿防老”？ 先不说养个儿子要是没出息，非但不会给你养老，反而会赖在家里啃你的养老金。 就他爸这些年给卫冕一家花掉的钱，要是存到银行里，算上每年的利息，至少都够他住十年的养老院了，还是条件不错的那种。 有专人伺候吃喝，还定期给你体检，关心你的心理健康和娱乐生活，还有一帮同龄人陪你下棋喝茶唠嗑，放着这种好日子不过，反而指望着白眼狼侄子以后能给自己端茶倒水、生病了伺候他？ 卫昇觉得，幸亏他妈及时止损，果断跟他爸离婚了。不然他要是真买了大别墅，到时候他爸非要接卫老娘来家里住，那他岂不是还要给那个动不动就欺负胡倩倩的老太婆养老送终？ 养老是不可能养老的。 他爸不是总念叨着卫冕比他这个亲儿子还孝顺吗？ 那太好了，以后老了没人养，可千万别来找他这个亲儿子！ 第38章 第 38 章 周明星的办事效率极高, 这边刚签下卫昇，那边就立刻给他安排好了助理。 助理的名字非常好记，叫做黄力学。 卫昇听到这个名字后, 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 真的很想问他还有没有个兄弟叫“量子”的。 毕竟，遇事不决, 量子力学嘛~ 可惜木有。 据小黄助理说，他老家那一片住的都是黄氏家族，取名字也是按辈分来的，轮到他们这一辈就是“力”字辈儿。 他这个名字还算是正常的，他还有一对堂兄是双胞胎，因为父母没啥文化, 又担心名字取的太复杂, 连他们自己都不会写, 索性就给兄弟俩取名叫“力大”、“力小”……以至于上学那会儿, 老师经常误以为“力大”的弟弟应该叫“无穷”，谁能想到居然叫“力小”呢？ 卫昇再次无语, 觉得这对兄弟俩要是去证券公司应聘的话, 八成会被人事追问, 他们还有没有一个兄弟叫做“利空”的。 如果有的话, 那是万万不能让“利空”踏进公司半步的！ 不过，让卫昇安全感倍增的是，黄力学居然还是个退伍军人！会开车，身手也不错, 反追踪能力特别强！ 由此可见，周明星是笃定了卫昇今后肯定能在娱乐圈大红大紫的, 这么早就把安保措施都给安排上了。 紧接着, 卫昇就被拉到了一个小群里。 看了一眼群名, 卫昇顿时就不太想加入了。 这个群的名字叫“饲养员老周家的猪圈”。 不过很快，小财迷卫昇就真香了。 师兄师姐们是真有钱呀！一进群，几个专属红包就砸了过来。 卫昇打开转账信息一看，嚯！连续几个8888！ 周明星：小卫把见面礼收一下，大家都忙，这段时间正是赚钱的旺季，我就不组织迎新宴了，等年底大家都回来再说。 卫昇：好的（乖巧脸），谢谢师兄师姐的红包！ 周明星：我这边在忙，你们自己认识一下吧，从卫昇开始。 卫昇赶紧埋头打字：大家好，我叫卫昇，今年虚岁24，j市本地土著，平时没啥爱好，喜欢倒腾好吃的，等大家过年回来，我请大家来我家吃饭。 写完发出去，发现这种自我介绍好像不太适合娱乐圈，又赶紧补了一句：我还会弹钢琴、吹笛子，素描和彩铅也画的还行，会打乒乓球，我还会抖空竹！ “噗~”杨珺瑶发了一个捂嘴笑的表情包。 章寒星：想看抖空竹！ 杨珺瑶：卫昇弟弟好呀，我是杨珺瑶，年龄保密，身高保密，你只需要记住师姐宇宙最美就行了，其他资料千度上都有，保真！ 章寒星：师弟你好，我是章寒星，个人信息查千度，保真！ 卫昇嘴角抽搐了两下。 怪不得！之前入职的时候，周明星让自己填了一个超长的个人信息登记表！还要求全部都要有据可查，绝对不能让人揪住一点点小辫子……看来，“千度保真”这四个字，应该是属于公司的铁律之一了。 虽然卫昇以前从不追星，但也偶尔会在热搜上看到，哪位明星又在千度信息上造假了，改年龄、改身高什么的，其实都是很容易被拆穿的，难怪周明星让他们如实上报。 这真是一个很有危机防范意识的娱乐公司啊！ 群里一共五个人，剩下一个过了很久才冒出来。 沈轶：抱歉，刚才在拍戏，卫昇师弟好，我是沈轶，今年36岁，应该是咱们群里除了周总最大的了，你可以跟他们一样，叫我轶姐。 一姐？噗~果然人如其名，一定是传说中周明星手底下最赚钱的大明星沈轶了。 卫昇对刚崛起没两年的流量明星章寒星和杨珺瑶不算太熟，但是沈轶他可太知道了！ 他妈最近正在追的一部民国虐恋剧，沈轶饰演的就是剧里的女主角呀。 而且沈轶的成名史非常的富有传奇色彩。 她绝对属于娱乐圈里“大器晚成”的女明星了，成名的时候已经三十岁了！ 其他女明星到了这个年龄，基本上都已经开始退居幕后自己做老板了，可那时候的沈轶，才刚刚结束了一段不幸福的婚姻。 沈轶年轻的时候非常漂亮，大学念的也是影视学院，可惜英年早婚，大学的时候就和学院的一名助教谈恋爱，毕业后，因为成绩优秀，男朋友家也有一点人脉，顺利保研、留校。 本来这也是一条不错的路，事业有成，做的还是大学老师这样轻松又体面的工作，丈夫方一凡也是学院领导重点培养的接班人，一眼看过去，简直妥妥的人生赢家！ 这段婚姻，美好的简直像是一场梦！ 沈轶本来也以为，自己是遇到良人了。直到有一天，她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那个女孩子，是老公的学生，她说她怀孕了，是她丈夫的孩子。 更可笑的是，出轨事件暴露后，丈夫非但死不悔改，反倒让他爸妈来给沈轶“做工作”。 当初沈轶能留校，动用的是公婆手里的人脉。沈轶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日里衣冠楚楚、一副高级知识分子模样的公婆，居然劝她接受小三和私生子的存在！ “咱们家的条件，又不是养不起她们母子俩，不过是多了两个吃饭的人，每个月给那边一两万块钱就是了，不会影响到你们小夫妻俩感情的。” “不是我们帮着自己儿子，小轶你想想，学校里每年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一凡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就算他自己不想，也保不住会有女孩子为了留校啊、保研啊、公派留学啊这些机会，一波一波的往他身上扑呀~” “与其到时候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依我看，索性你就让他把这个女人养在外头，家里有你，外头有她，你们两个把一凡给看住了，不就没外人什么机会了？” 方一凡的母亲苦口婆心地劝儿媳妇。 沈轶当时就惊呆了！ 她完全没有办法想象，这样愚昧无知、践踏女性尊严的话，居然会从方母这样一个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嘴里说出来！ 方家摆明了就欺负沈轶一个女孩子远嫁在外，没有娘家人她撑腰。再加上沈轶的工作也是方家当初给安排的，说句不好听的，沈轶要是不想丢了这份工作，丢了方家儿媳妇的名分，还不是只能乖乖听他们的？ 沈轶太瘦了，一直都没有办法怀孕，这让方教授夫妇俩非常不满。 这时候正好儿子在外面养的女人怀孕了，听说还是个男胎，眼看着他们就能抱孙子了，怎么可能让沈轶胡闹？ 只是，方一凡和他爸妈没有想到的是，沈轶的性子居然这么烈！ 她知道一旦和方家撕破脸，学院的工作就算保住了，以后在学校也是举步维艰，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所以，她假装心动，让方母给自己几天时间考虑一下，转头就利用自己精湛的演技，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因为丈夫出轨痛不欲生、偏偏又不敢声张的懦弱女人形象。 小三一看大房果然被自己给刺激到了，巴不得沈轶咽不下这口气，和方一凡闹离婚呢，每天早中晚都例行给沈轶这个“姐姐”打电话慰问一下，时不时的还要炫耀一下自己肚子里“方家的宝贝孙子”。 沈轶冷笑连连，把这些示威的电话，一个不落地录了下来。 然后，她拿着这些证据，和丈夫方一凡摊牌了。 二女共侍一夫？侍你麻痹！ 你也不怕累折了你那三寸丁的迷你小黄瓜！ 婚是肯定要离的，她也可以配合方家，保住方一凡和方家的颜面，不把这件丑闻给捅出去。 不过，方一凡也别想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跟小三双宿双飞！ 沈轶提了两个条件—— 第一，他们现在住的房子，离婚后产权全部归她所有。 第二，方家要补偿她六十万的精神损失费。 方一凡没想到沈轶居然真的要和自己离婚，心里还有些舍不得。 平心而论，无论是身段、容貌还是谈吐学识，沈轶都甩他在外面找的那个女学生一大截。 可男人大概都是这种心里，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外面偷偷摸摸弄到手的，哪怕是只野鸡呢，也比家里的凤凰更稀罕。 方一凡不想离婚，除了舍不得沈轶这个人之外，其实更舍不得他们婚前买的那套房子。 当时结婚的时候，夫妻俩已经是学院的双职工了，公积金都不低，再加上方家赞助了首付，两人的公积金都用上，这套房子几乎没有商业贷款。 而且这套房子现在已经涨了一百多万了，总价将近五百万的房子，就这么白白给了前妻，方家又不是什么超级土豪，方一凡当然心痛！ “方一凡，我劝你还是想清楚再回答我。” “不过是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外加六十万现金，而且这房子以后的公积金贷款还是我接着还，我不信你们方家连这么点东西都拿不出来！” “满足了我的两个条件，我可以答应你，绝对不在外面说你半句不好的话，从今往后，你依然是前途光明的方主任。” “只要还在这个位置上，多少套房子、多少个六十万赚不到？”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这笔账有多划算，也应该知道，我并没有趁机狮子大开口。” 沈轶给了方一凡一顿饭的时间考虑。 她知道他一定会答应，因为她提的两个要求，都是恰好卡在一个能让方家稍稍肉痛、但是又不至于完全拿不出来的程度。 最重要的是，方家只有方一凡这一个独生子，儿子的前途，他们赌不起！ 方一凡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之后，就点头答应了。 不答应也不行啊~沈轶手里现在握着他出轨的证据，出轨对象好死不死的还是学院的在校生！ 真要被她给捅出去，自己的前途就真的完了，搞不好还要坐牢！ 沈轶有一句话可算是摸到了方家人的软肋上：和方一凡的仕途相比，区区几十万外加一套房子，对他们家来说还真不是什么大事。 可笑的是，方母听说沈轶坚持要俩人的婚房，误以为她对儿子还“余情未了”，居然还劝儿子，让他先把房子给沈轶，安心陪外面那个女人把孩子生下来。 等过段时间，沈轶的气消了，到时候她一个二婚女人又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对象，方一凡再去求复合，不管是房子、钱还是媳妇，最后还不是他们方家的？ 说到底，方母还是有些瞧不上外面的小三，想要有一个当大学老师的儿媳妇。 只是，让方家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办好过户手续后，沈轶毫不犹豫地把房子租了出去，同时辞掉了学院的工作，不知所踪…… 等到方家人再看到前儿媳的时候，沈轶已经是娱乐圈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了。 年近三十的女人，还离过婚，按理说，这样的条件，根本就不可能符合各大经纪公司对出道新人的要求，压根连签约都不会要这样的新人！ 但谁让她运气好，遇到了周明星呢？ 周明星跟他那些只喜欢小鲜肉、小仙女的同行们不一样。 他深知一个道理：任何一个行业，一旦同质化严重起来，同类型的人才内卷就会特别厉害！ 就拿内娱来说，那帮年龄履历差不多的流量小生、小花们，整天在网上撕得是昏天暗地！背地里为了撕资源，也是内卷得不行。 可你们谁见过老戏骨们为了资源撕逼的？ 别说撕资源了，好多专门为流量鲜肉小花们量身打造的剧本，为了多找些演技好的老戏骨撑场面，都恨不得抢破头好吗？ 周明星刚签下沈轶的时候，同行们还在背后笑话他，说他投靠传统媒体之后，连手里的人脉资源也不行了，居然签了个都快能去跳广场舞的中年大妈！ 直到不久后，身段窈窕、肌肤白腻，穿着一身素雅旗袍的沈轶，风情万种地出现在一部民国虐恋剧里，造型一战封神，演技更是吊打剧里一帮挤眉弄眼的新人们…… 同行这才发现，周明星这哪里是签了个大妈？ 这分明就是签了一个有颜值更有演技的女神！ 从风情万种的民国军阀小后妈，到仙侠剧里的终极反派，再到正在拍摄的一部主旋律电视剧里的乡镇女企业家，沈轶出道以来，几乎没有接到过主角的戏份，但谁也不能否认，有了沈轶这个“黄金配角”，整部剧的平均演技都被拉高了。 现在业内好多导演都想和沈轶合作，每天递到她手里的剧本看都看不过来……周明星用他独特的市场嗅觉，为三十岁的“娱乐圈大龄新人”沈轶女士，找到了一条几乎没有人可以和她竞争的通天大道！ 最妙的是，因为离过婚，吃过渣男的苦，重新开启事业版图的沈轶，简直变成了一个“绯闻绝缘体”！ 塌房是不可能塌房的。 天都塌了，沈轶的“绯闻绝缘体”人设也不可能塌！ 良好的外形和口碑，再加上“不容易塌房”的信誉保证，现在的沈轶，同样也是一些国民品牌争相追捧的代言人。 据保守估计，沈轶现在每年的片酬加上各种代言费、出席活动的出场费等等，加在一起，至少一个亿！ 去掉给公司的分成，交完个税，年入数千万的沈轶，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为了几十万、忍着恶心和渣男谈判的可怜小媳妇了。 复婚？滚你丫的(╯‵□′)╯︵┻━┻ 老娘都年入几千万了，还要什么男人？ 第39章 第 39 章 卫昇怎么也没想到, 他入行后的第一个“代表作”，不是什么电影电视剧，也不是正在录制的综艺节目, 居然是汪导利用上期节目剩下的素材，让人重新剪辑制作的一个“乡村振兴”为主题的专题片！ 就连见多识广的周明星也有些无语：他这边还打算用心给卫昇挑个好本子呢，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如此争气，出道即巅峰！ 丫的撇开各路资本，直奔央视爸爸去了！ 事情是这样子的—— 卫昇他们在侯寨村扶贫的事儿，j省电视台时政部非常感兴趣, 正好汪群手里还有一些没用过的素材，两边一合计，这不巧了吗？ 汪群想借着时政新闻的权威性, 给节目镀个金。 时政部脑洞大开, 也想借着“综艺扶贫”的噱头，探索一下新媒体时代背景下的乡村振兴事业。 两边一拍即合, 连素材都是现成的，新闻类专题片的审核也很快，几乎是节目组的正片播出后没几天, 卫昇刚和周明星正式签约, 专题片就开始在省台播出了。 一个地方的旅游经济，被一档热播综艺带火, 这个现象其实并不少见。但是像卫昇他们这样，直接把当地的乡村振兴事业, 当成是综艺主线去做的，估计全国也就能找出这么一个了。 而且卫昇他们还不是简单的替老百姓推销滞销农产品, 而是从根本上解决了当地老百姓创业难、就业难、收入低的问题。 看着曾经偏僻落后的贫困小山村, 在节目组嘉宾的帮助下, 狭窄的村道拓宽了，村里的路灯装上了，游客中心建起来了，各种竹木加工厂、泡菜加工厂、野菜加工厂也建起来了。 村里的产业越来越多，外出打工的年轻人开始回流，从大城市回到家乡，他们在村里找到了喜欢的工作，空巢老人有了子女陪伴，留守妇女儿童的脸上，也重新绽放了笑容…… 看着曾经破败不堪的“空巢村”，在镜头下渐渐变成一个热闹繁华的亲子游热门景点，别说时政部主任了，就连汪群这个当事人，都忍不住揉了揉酸涩的眼眶。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专题片播出之后，很快，市里、省里的领导纷纷批示，希望地方上能深入研究学习“侯寨模式”，将乡村振兴的伟大事业，和大势所趋的新媒体时代紧密结合，勇于创新，探索出更多具有时代特色、更加符合时代要求的“侯寨模式”。 侯寨村彻底火了！ 就像当年第一批探索包产到户的村集体那样。 先是省内各个地方的机关单位，积极组织来侯寨村参观学习。 紧接着，更多关于“侯寨模式”的报道涌现出来。 这时候，省委宣传部做出了一个决定：他们让j省电视台根据“侯寨模式”特色，重新剪辑出一个完整版的“新时代乡村振兴纪录片”。 在经过层层审核把关后，这部特殊的纪录片，被省委宣传部报送到了国家台！ 老实说，在国家台一套看到自己这张脸的时候，卫昇整个人的感觉就是不真实，好像在做梦一样。 老天爷！他居然上了国家台新闻频道！而且还被主持人夸成了“新时代乡村振兴楷模”！ 搁在古代，他这已经属于光宗耀祖级别了吧？ 就是那种在族谱里单独占据了一整页，并且祭祖的时候，牌位会被放在c位的超规格待遇？ 看到儿子这张脸出现在了神圣的国家台一套，胡倩倩惊讶得都忘了撸猫。 姥爷胡远征已经把大腿都拍青了。 “哎呀！早知道咱家卫昇这么有出息，当初你跟卫志勇离婚的时候，就应该把卫昇的姓也改了，他要是叫胡昇，咱们老胡家现在多么风光？” 还是姥姥葛君最靠谱：“甭管孩子姓啥，还不都是咱家的？赶紧的，去店里多拿点花生瓜子喜糖，烟酒也要多搬些回来，我估摸着，明天咱家的亲朋好友，还有咱们小区的邻居们，就该上门道喜了。”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国家台！ 而且还不是一闪而过的路人那种镜头！ 她外孙卫昇这张脸，足足在国家台播了十几分钟嘞！ 胡远征美滋滋地从沙发上跳起来，亲自开车去自家超市搬东西。 葛君也顾不上这么晚会不会打扰别人了，赶紧给开家政公司的老姐妹打电话！让她明天一早就安排两个手脚利索的阿姨过来，把家里全部打扫一遍！ 胡家在小区的人缘非常好。 胡远征为人豪爽大气，葛君也很会做人，夫妻俩的超市开了很多年，每年都会把一些搬运过程中有些瑕疵损坏的东西拿出来，送给小区里生活困难的家庭。 小区里谁家遇到困难了，他们也是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听说胡远征的外孙登上了国家台，还被联播的主持人点名表扬了，整个小区的邻居们都过来道喜。 这可是比考上大学还要光宗耀祖的大喜事啊！ 就连物业都在门口的电子屏上打出了祝贺信息。 来道喜的邻居们，都快把胡家的三层小别墅给挤满了，让卫昇这个当事人哭笑不得的是，几乎每一个邻居来了，都要先找他合影，再细数一下他小时候做过的那些糗事…… 那啥，爷爷奶奶们，这样大喜的日子，大可不必掀翻我的童年黑历史啊！ 此时此刻，登上了国家台的卫昇同学，已经不知不觉产生了偶像包袱。 刚出道就登上了国家台，并且还因为正能量扶贫行动，得到了国家台新闻频道的点名表扬，这个，不可谓不牛逼了。 这、没听说周明星那老小子居然还有国家台这么逆天的资源呀？ 内娱一众鲜肉小花们，简直羡慕得眼珠子都红了。 之前周明星还要给卫昇做ppt，才能向各大剧组投递简历。 现在好了，不用他投简历，已经有好几个现实向的乡村题材主旋律剧本，给他家小卫递来了橄榄枝。 就连正在剧组拍戏的沈轶，都给周明星打了个电话。 “周哥，我们剧组正好缺了个角色，我看年龄和人设跟小卫倒是很符合，要不让他来试试？” 不愧是大师姐啊，有好事她是真想着自己人！ 周明星心头一动：“那边可是大制作，你确定李导能看得上小卫？” “我不是说小卫不好，主要是这孩子不是科班出身，还没有经过系统的演技培训，我这边还在给他找老师呢……” 电话那头，沈轶轻笑一声：“不是科班出身，也没演过戏，这不正是我们李导最喜欢的类型吗？” 这部名叫《山盟》的主旋律扶贫剧，导演李雷有个特殊的癖好：他挑演员，不看出身，也不看演技，尤其偏爱那种有天分但从没接受过演员培训的新人。 李雷特别擅长拍现实类题材，而且□□新人很有一手，内娱不知道多少经纪人，宁可不要片酬，都想把自己手底下的新人塞到李雷剧组里进修一下。 真要是能被李雷亲自指导演技……周明星想，自己搞不好连演员培训班的钱都能省下来了。 什么培训班能有李雷的实战培训班更牛逼？ “行！我马上把卫昇的资料发过去，你帮我向李导推荐一下，跟他说，我们随时都可以去剧组试镜！” 如果卫昇出道后的第一部剧，就是李雷李导这样的知名导演出品，那才真的算是高位出道！ 别的不说，好些已经在圈里混出名号的流量新人，连李导的剧本都还没摸到过呢。 沈轶的动作很快，当天晚上就给周明星回电话了。 “我给李导看了小卫在侯寨村扶贫的那个国家台纪录片，李导很高兴，让小卫马上来剧组试镜。” 周明星：“……” 合着我让人精心制作的ppt，就是没人看是吧？ 这番媚眼，终究是做给瞎子看了！ 行了，下回再向其他剧组推荐卫昇，也别发什么ppt了，直接发国家台纪录片链接吧！ 胡家，卫昇这两天吃席已经快吃吐了。 姥姥猜得没错，胡家这边的亲戚朋友看到他上了国家台，住得远的打电话过来恭喜，住得近的，干脆就提着礼物亲自上门祝贺来了。 客人都来了，总不能让人家饿着肚子回家吧？ 胡远征大手一挥，干脆在自家院子里支了一个农村办大席的帐篷，又请了一个专门办大席的师傅，在家里摆了三天的流水席！ 卫昇很喜欢去别人家吃席，但轮到吃自己的席，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被姥爷带着一桌桌的敬酒散烟，还要被亲戚们拉着反复询问侯寨村的事，卫昇笑得脸上的苹果肌都僵了。 幸好！第二天晚上，他接到了周明星要带他去试镜的电话。 别管什么李导王导了，只要是出差的活儿就行！ 卫昇迫不及待地收拾了行李，当天夜里就借口要赶夜班飞机，直接住到机场附近的酒店里去了。 没办法，他现在白天是属于他姥爷的，要陪着姥爷招待亲朋好友吃席。 晚上就归姥姥了，要陪着姥姥去跳广场舞，被一群奶奶阿姨团团围住，不光要问他在侯寨村的事儿，还要给他介绍对象…… 吓得他连夜就扛着行李跑路了！ 到了酒店，卫昇拿出手机，搜到了李雷导演的代表作，仔细研究起来。 他现在其实还有点怂，毕竟没有在镜头前真正表演过。虽然已经有了一档爆火的综艺，但问题就是《我陪兄弟回老家》这档综艺它没有脚本啊！ 导演汪群放飞自我，干脆让嘉宾们自由发挥。而且一起录节目的四个嘉宾也都是同事，彼此之间还算熟悉，所以很少有需要考验演技的时候，卫昇基本上全程都在本色出演。 演技什么的根本不存在，他没有演技o(╥﹏╥)o 一想到万一在现场演砸了，很有可能当场社死，卫昇不禁加快了看片的速度。 第二天上午，在机场和周明星汇合，看到卫昇眼底的青黑色眼袋，周明星没有批评他，暗暗点头。 本来出演乡村振兴题材的主旋律扶贫剧，就不需要打扮得太过精致靓丽，稍微邋遢点，反倒更接地气。 而且，熬夜观摩学习导演代表作什么的，最起码能表现出新人勤奋好学的一面不是？ 《山盟》这部剧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而成的，讲述了扶贫干部黄秀娟在研究生毕业后，放弃大城市工作的机会，回到生养她的故乡黄家堡，带领乡亲们脱贫攻坚、共同致富的感人故事。 年轻的扶贫干部，永远长眠在了扶贫路上。 可是，扶贫工作并没有结束，年轻一辈接过黄秀娟的接力棒，在乡亲们的共同努力下，完成了黄秀娟生前没有完成的愿望…… 卫昇将要去试镜的，就是剧中接替黄秀娟，在黄秀娟牺牲后，成为新一任驻村干部的年轻大学生杨帆。 “别紧张，我看过剧本，杨帆的形象，跟你在侯寨村那时候差不多，你可以本色出演。”周明星笑着说。 听他提到剧本，卫昇却皱起了眉头。 昨晚刷了一会儿李导的成名作之后，他又把沈轶发给他的剧本翻了一遍，不过，对于编剧给杨帆设定的人物性格和形象，包括后面的一些做法，卫昇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怎么？对这个角色没有信心？”见他一幅愁眉不展的样子，周明星忍不住问道。 “也不是没信心，就是觉得编剧写的杨帆，有点怪怪的。” 卫昇把自己的疑惑和周明星解释了一下。 按照剧本的故事线，黄秀娟牺牲后，在县委工作、负责和她对接的杨帆，主动申请下村，接替黄秀娟成为黄家堡新一任的驻村干部。 为了完成黄秀娟没有实现的愿望，杨帆不顾女友的反对，也不顾生病住院的母亲，义无反顾地扛起行李下乡去了。 这个形象固然是非常感人，可实际上，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观众代入到杨帆的女朋友和亲妈角度，有个这样不负责任的男朋友和亲儿子，难道就是她们的福气吗？ “我就是觉得，好像不应该过度提倡这种舍小家、为大家的牺牲奉献精神。”卫昇挠了挠头，“其实我觉得，只要有心的话，怎么就不能两全其美呢？” “周叔你看，杨帆的妈妈并不是什么治不好的绝症，而且杨妈妈还是退休老师，退休工资也不低，杨帆为什么一定要把他妈妈一个人留在县城呢？” “我要是杨帆，就先请个保姆去医院照顾妈妈，等妈妈身体好点了，就在乡下租一个条件好点的房子，把妈妈接到乡下去住。” “山里环境好，吃的喝的也都是纯天然的，而且有儿子在身边，我想杨妈妈的心情也会慢慢好起来。” “退休老师一个月七八千的退休金，在农村根本花不完，可以过得非常好了。” “还有杨帆的女朋友，换位思考一下，不提家国大义，自己的男朋友为了完成别的女孩的梦想，想都不想就放弃了这段感情，正常女孩子都会忍不住想歪吧？” “我看剧本里，编剧给杨帆女朋友的设定也是个女大学生，那他为什么不试着说服女朋友和他一起下乡呢？” “黄秀娟已经把黄家堡脱贫致富的底子打好了，说白了，杨帆过去就是个接班人，前期工作没有那么艰苦，而且村里产业发展壮大后，也需要更多高学历的年轻人才的。” “现在大学生就业多难呀，我就不信，杨帆把村里的岗位和工资待遇摆出来，再敞开心扉和女朋友谈一谈，就不能转变女朋友对下乡的态度。” “退一步说，就算女朋友不肯下乡陪他吃苦，努力过了，这段感情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对吧？” 卫昇一点点把自己对剧本的思考解释了一遍。 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周明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手机录音功能。 “周叔，您这是做什么？” “哦，我打算把你说的这些发给你师姐听听。” 第40章 第 40 章 上飞机前, 周明星不顾卫昇的反对，强行把这段录音发给了正在剧组拍戏的沈轶。 “放心吧, 你大师姐做事情有分寸的, 而且这回她是一番大女主，在剧组也是有话语权的。”周明星安慰他。 卫昇郁闷地看了他一眼，幽怨的眼神, 表示他并没有被安慰到。 人还没进组呢，就想着改剧本, 大师姐不会以为他喜欢耍大牌吧？ 就在卫昇暗暗忐忑的时候，同一时刻, 听完这段录音的沈轶, 沉吟片刻，把导演李雷请到了一边，将这段录音放给他听。 李雷一开始听到一个新人在那质疑他们的剧本写得不够接地气，还有些生气，可是听着听着, 也不知道中了哪门子邪，居然该死的觉得录音里这个人给杨帆一家改过的剧情，好像确实更符合现实一点？ 毕竟原来的剧情设定里，杨帆和女朋友大学谈了四年的恋爱，毕业后又一起回到家乡, 这么深厚的感情, 不可能因为一点误会, 彼此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这么直接分手吧？ 还有录音里的人说的话, 虽然听着扎心, 但仔细一想, 如果换成他是杨帆的亲妈，含辛茹苦把儿子拉扯大，自己还在住院，儿子却不管自己死活，执意要下乡扶贫，难道不会心塞吗？这儿子生的，还不如养条狗呢！ 转念一想，按照录音里提出的修改意见，让杨帆带着亲妈一起下乡扶贫，就像那位背着母亲去上学的乡村教师，这样有孝心更有民族大爱的接班人，好像、确实，形象更加饱满动人？ 女朋友如果能被男友的牺牲奉献精神打动，和杨帆一起扎根农村的话，倒也不失为另一种圆满的结局。 而且，卫昇刚才那番话简直有毒！ 李雷隔着电话都被他给洗脑了。 越想越觉得，如果杨帆真的为了黄秀娟的梦想，义无反顾地抛弃了相恋五年的女朋友，这样的男人，要么就是冷血自私的渣男，要么就是移情别恋，偷偷喜欢上了黄秀娟…… 卧槽！万一真按照原定剧情拍下去，回头让观众发现了这其中的端倪，不会以为他们这部剧是在故意抹黑扶贫干部吧？ 一时间，李雷李大导演的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旁边，沈轶默默收起手机，非常认真地看着明显已经疯狂心动、甚至迫不及待想要立刻去威胁编剧改剧本的李雷—— “李导，这灵感可是我们家小师弟提出来的。” “您可别过河拆桥，用了人家的创意和灵感，回头选别人来扮演杨帆这个角色啊。” 李雷瞪了她一眼：“我是这种人吗？放心，只要你这个师弟演技不算太烂，杨帆这个角色就是他的没跑了！” 不会吧？不会真有人以为他一个擅长拍现实向题材的导演，从来都不看国家台新闻频道吧？ 为了能看到高清完整版，他还花钱买了央视频app的会员年卡呢。 要是他早知道那个帮助侯寨村脱贫致富的电视台员工居然签约出道了，都不用沈轶推荐，他自己都准备尝约一下对方。 虽然杨帆这个角色的年龄和阅历设定，在圈子里不难找到合适的演员，但，有自带热度、还因为扶贫助农在国家台露过脸的备选项，谁会选择对农村工作毫无经验、需要导演手把手教的呢？ 李雷毫不客气地找沈轶要走了那段录音，急吼吼的跑去找编剧改剧本人设去了。 卫昇和周明星抵达黄家堡的时候，已经是晚霞漫天了。 黄家堡是一个典型的“畚箕形”的盆地地形，三面环山，从天上航拍的话，能看到三座山之间，有一条长长的、狭窄的缓坡盆地，西南高、东北低，散落着一片片村落。 听说古时候这里盗匪横行，山贼在这里修筑堡垒，对抗官府的清缴，后来据说是被某位能言善辩的黄姓文人招降了，因为首领是黄姓文人的脑残粉，归降后自愿成为黄姓大佬的门下，所以干脆就把这里改名叫做黄家堡。 到了现代，因为交通不便，山地贫瘠，种地也没什么收成，黄家堡曾经是远近闻名的深度贫困村，这么说吧，全村一百多户人家，有六十多户都是建档在册的贫困户！ 有多穷呢？ 卫昇在网上搜索到了几段当地电视台的采访视频，十年前的黄家堡，公路只通到山下大河对面，要想进村，得先坐车到河对岸，因为山间地势陡峭，也没有桥梁，当地老百姓必须借助溜索从这边滑到那边。 滑到对岸后，艰难的回家之路才刚刚开始—— 陡峭的山壁上，还有一条长约三十米、近乎九十度垂直的登山梯！ 用毛竹做的登山梯，年久失修，摇摇晃晃的，看起来随时都要解体的样子。 然而没办法，老百姓还是得一步步爬上登山梯，才能爬上通往村里的山道。 你以为爬上登山梯就到家了？ 整个黄家堡就是一个狭长的山谷，以前山里没通车，农民也买不起摩托车，回家全靠步行，有时候天亮从河对岸出发，要走到天黑才到家。 而这一切，在黄秀娟来到这里之后，慢慢发生了改变。 在国家大力扶持乡村振兴事业的大环境下，黄秀娟积极为黄家堡争取各项帮扶政策。 通过县商务局的关系，跑了好多家县内企业，终于拉到了几笔爱心捐款，把危险的滑索，变成了一座可以通车的水泥桥。 紧接着，那座曾经轰动全网的登山梯，也彻底退休了。黄秀娟他们请来的施工队，炸山开道，把水泥路直接修到了村口！ 路通了，黄秀娟开始琢磨着怎样带领乡亲们发展特色种植，脱贫致富。 她通过县农业局的牵线，请来了省农大的教授，发现黄家堡所在的这片山区，特别适合种植黄桃和猕猴桃。 于是，黄秀娟东奔西走，给黄家堡找到了一批优质的猕猴桃和黄桃果树苗。 又从省农大请来种植猕猴桃的专家，手把手教当地老百姓种果树。 眨眼便是三年过去了，漫山遍野的猕猴桃开始大量挂果，终于迎来的丰收。 为了帮老乡们把树上的猕猴桃卖出去，黄秀娟跑断了腿，去当地的农批市场发名片，向每一个水果摊位和收水果的商贩推销黄家堡的猕猴桃。 又跑到县商务局和□□，组织了一批批县内企事业单位的团购活动。 黄家堡的猕猴桃第一年大规模挂果，终于给当地的老百姓带来了第一笔丰厚的收入。 可黄秀娟，却在卖完最后一批猕猴桃，冒雨赶回村里开会的路上，永远长眠在了这片土地上…… 黄秀娟牺牲后，当地老百姓痛哭失声，送别黄秀娟那天，整个黄家堡无论男女老少，所有人都来了。有几个之前因为种猕猴桃的事儿和黄秀娟吵过架的村民，远远看着送别黄秀娟的灵车，泪流满面，悔恨交加，忍不住狠狠给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时光飞逝，一眨眼，亲爱的黄书记离开他们已经五年了，黄家堡漫山遍野的猕猴桃，年年高产，当地的老百姓每次说起这个，都忍不住对前来收购猕猴桃的客商们说，这一定是黄书记在天上保佑着他们呢。 当时接到任务的时候，从导演到编剧，所有主创人员全部被拉到了黄家堡，足足在这里驻点采风半个月，他们走访了黄家堡每一个黄秀娟曾经帮助过的人家，倾听着乡亲们对黄书记的深切思念。 现在回想一下，李雷觉得，当初他们可能是太想要突出扶贫干部这一群体甘于奉献、不畏牺牲的精神了，女主黄秀娟还好，因为主要故事线都是改编自真人真事，所以还算真实。 可其他配角，就比如说故事最后，县里派来接替黄秀娟，成为黄家堡新一任扶贫干部的杨帆，在人设和形象塑造上，就显得有些仓促和浮夸了。 简单来说，就是人物设定不符合正常的职场逻辑。 只是，李雷和编剧乐玲都没有想到，他们忽略的这个细节，居然被一个刚刚出道、据说连演员培训课都没上过的新人给发现了！ “恭喜李导，又收了一个天赋绝佳的新人啊！”乐玲笑眯眯地恭喜李雷。 做编剧的最恨改剧本了，但这个前提是他们认为自己的剧本没问题。 可现在，被卫昇指出了她的剧本存在的致命缺陷，乐玲非但没有不高兴，反倒很想立刻给卫昇发个大红包！ 要知道，《山盟》这部电视剧，可不仅仅是一般的现实向农村题材电视剧。 她可是国家台点名要在一套黄金时段播出的重点剧目！ 说实话，当时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乐玲的感觉就是天上掉的不是馅饼，而是金子！ 要是能把这部剧写好了，那她今后在编剧这一行的逼格和报价，可就不是其他编剧能比的了。 写得好，那就是一战封神啊！！！ 此时此刻，乐玲甚至比导演李雷更加迫切的想立刻见到卫昇本人！ 女性神奇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叫做卫昇的年轻人，可能会给她带来更多的惊喜…… 卫昇以前无聊的时候，看过一些娱乐圈背景的电视剧，大概是剧情太洗脑了，套路也差不多，以至于他本人对导演和编剧这两个职业，产生了亿点点不太好的刻板印象。 电视剧里的导演，要么就是色眯眯总想潜规则女主的色老头，要么就是每天都在琢磨着怎么把女主送上金主爸爸的床，以此来换取投资。 编剧就更可怕了，得罪了一部剧的编剧，人家动动笔杆子，主角都能给你写死了！ 因此，一进剧组，看到李雷和乐玲，卫昇立刻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态度简直可以称之为毕恭毕敬了。 他以前过年回卫家祭祖都没这么虔诚。 导演李雷看着比千度上的官方登记年龄还要苍老一些，胡子拉碴的，一看就是陷入了某种创作瓶颈期，咳~看来娱乐圈这碗饭也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好吃啊！ 编剧乐玲却是个美女姐姐，留着一头海藻般又长又厚的卷发，发量多得简直不像传说中经常薅秃头的文字工作者！ 双方坐下来聊了一会儿，卫昇白净的脸蛋已经有些发烫了。 他真的是误会李雷导演了，原来人家馋的不是自己的身子，而是自己的脑子，咳~ 还有乐玲姐姐，也并没有一言不发就把人给写死，还非常热情地跟他分享了男朋友寄过来的进口巧克力。 就是看他的眼神总让人心里发毛。 而且，更加诡异的是，他好像是来剧组试镜的吧？ 怎么见面之后，也不让他选个片段考验一下演技，也不让他念台词什么的呢？反倒一直追着他，问他对杨帆这个人物的看法。 他还能怎么看？ 当着编剧小姐姐的面，他总不能吐槽这个人物太假了吧？ “哎呀！小卫你只管放心说！我跟你说，其实写杨帆这个人物的时候，我也觉得写的特别不顺手，总觉得哪里好像卡住了，我觉得你说得对，可能就是这个人物的设定，太脱离实际了。” “这样，你跟我说说，要是你来做这个扶贫干部，你打算怎么做？” “我？那个，玲玲姐，我是来试镜演员的，而且我经纪约已经签好了，暂时不打算转行做编剧。”卫昇婉拒道。 “噗~没让你转行做编剧！这样，卫昇，咱们今天换个试镜方式，只要你能说服玲玲，让她认可你想象中的杨帆这个人物，那今天的试镜，我就算你顺利通过，怎么样？” 咦？还有这种好事？ 毫无拍戏经验的卫昇立刻疯狂心动了。 这题他熟啊！来之前，省报的记者采访他的时候，这个话题俩人还聊了很久呢。 看着卫昇社牛附体，瞬间切换到了社交牛逼症模式，周明星实在憋不住笑，咳嗽一声，跑出去抽烟去了。 “李导，玲玲姐，我猜你们二位，肯定没有在体制内待过吧？” 两位大佬一脸懵圈地摇了摇头。 体制内？一年挣那三瓜两枣的，够做什么的？ 别说身家好几亿的李雷李导了，就连年纪轻轻的月玲，也是年少成名的网文作家，出过好几本爆款，小小年纪就年入百万了，怎么可能看得上体制内那点死工资？ 卫昇羞涩一笑：“那就对了，问题的核心就在这里。” 李雷和乐玲都露出了愿闻其详的表情。 卫昇也不想卖关子，迅速把这里面的弯弯绕跟俩人解释了一下。 简单来说，黄家堡在外行看来，只是因为出了一个黄秀娟，所以才突然有了一点名气。可在地方政府看来，这里代表的意义太大了！ 黄秀娟牺牲后，她的事迹被全国上下党政机关争相学习，而黄家堡，作为她生前奋斗牺牲的地方，简直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圣地”。 这么说吧，自从黄秀娟的事迹被国家台报道，全国各地都掀起了向黄秀娟学习的热潮。现在，黄家堡每年来参观学习的游客里，几乎80以上，都是全国各地的党政机关和企业党支部之类的。 简而言之，黄家堡作为国家脱贫攻坚的标杆之地，每年要接待大量的党政机关领导干部，所以，从村支书到村长，再到接替黄秀娟的扶贫干部，都不可能是个空有一腔热血的青瓜蛋子！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吧，就比如说乾隆爷下江南，江南的高官们，会让一个脑子不清醒、考虑问题也特别偏激的狂生，去负责皇帝陛下的接待工作吗？” 如果真按照原先的剧本人设，杨帆连自己生病的母亲，还有相恋多年的女朋友都安顿不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让这样的人来接替黄秀娟，接待全国各地来参观学习的领导干部们？到时候他捅了篓子怎么办？ 难道让县领导等着天天给他擦屁股？ 所以，要想让这部剧的大结局不要虎头蛇尾，最好的办法，就是尊重事实，按照体制内的常规做法，在黄秀娟牺牲后，给黄家堡安排一个能力和手腕都不输给黄秀娟的扶贫干部。 因为，这部剧并不是娱乐圈传统意义上的爽文大女主剧。 它歌颂的，是我们国家在扶贫攻坚、乡村振兴路上，前赴后继的举火者！ 只有后来的扶贫干部，比前一代更强，才能让广大的农村地区，不至于在一个个“黄秀娟”牺牲之后，出现后继无人的尴尬局面。 …… 卫昇在对面侃侃而谈。 李雷和乐玲已经听得目瞪口呆。 一道通往新世界的大门，仿佛在他们面前缓缓打开…… 第41章 第 41 章 李雷何止是被卫昇的话说服了？ 他现在甚至想挖周明星的墙角！ 这样优秀的、熟悉体制内规则的专业人士, 正是他们拍摄主旋律题材最急缺的人才啊！ 现在想想，之前他们采风的时候，邀请的那些三农政策领域的专家们, 好像一开始方向就搞错了啊？ 专家们确实在政策研究上很有权威性, 但说实话，大部分专家都是从高校出来的, 几乎没有基层工作经验, 就连搞理论研究, 用的词儿都是“下基层”。 什么叫“下基层”？ 意思就是人家一直呆在上面, 只是偶尔下去看看民间疾苦咯？ 一群压根就没在农村生活过的神仙们, 你指望他们能和底层老百姓共情？ 怪不得这几年老有网友在网上吐槽, 说专家们提的一些建议, 总让他们感觉自己和专家并不是生活在同一个地球的样子…… 这么一想，李雷不禁心疼地看了卫昇一眼。 这孩子估计也是个家里没啥背景的。 只有无依无靠的基层社畜，才会去费心研究体制内的那些潜规则, 并且努力去适应这些规则吧？ 至于家里有背景的？ 呵呵~ 向来只有规则为他们让路的，谁敢让他们去适应规则？ 说句不好听的, 什么是规则？ 在某些地方势力盘根错节的小城市, 二代们为什么能无视规则？ 因为他们祖辈父辈的话，就是这些地方的规则！ “老周！这孩子我要了！”李雷一拍大腿，当场就要和卫昇签合同。 这语气……不知道的, 还以为李雷要当爹了呢。 至于编剧乐玲？ 如果不是现在条件不允许的话，她已经摆开香案，烧黄纸，斩鸡头, 和小卫结拜为异姓姐弟了。 这就是她今后写主旋律剧本的金牌顾问啊！！！ 卫昇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了整个《山盟》剧组的团宠。 女主角不用说了, 卫昇的大师姐！ 导演李雷心怀不轨, 恨不得把卫昇当成亲儿子疼爱，时时刻刻想着挖周明星的墙角，把卫昇挖过来，做他的御用顾问。 乐玲仗着自己是女孩子，撒娇卖萌，非要和卫昇结拜。 卫昇一脸黑线地表示，他们是传统家庭，结拜这种大事，需要先和家里人商量一下。 乐玲就当他答应了，如今在剧组已经自封是卫昇异母异父的亲姐姐啦~ 这让扮演杨帆女朋友的新人演员江芷兰非常忐忑，总觉得这个卫昇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背景，围读新剧本的时候，跟他对台词都带着小颤音儿。 卫昇还安慰人家不要紧张呢，结果真正开拍的时候，ng最多的就是他！ “卫昇，说台词！是说！不是让你对着她背台词！” “你别光顾着念台词呀，动作！动作跟上！” “你怎么还同手同脚了呢？你们俩谈恋爱谈了五年！她是你女朋友！不是拉着你骗你买茶叶的女骗子！” 李雷导演第一个崩溃了。 乐玲也有些不忍直视，干脆拿剧本遮住了脸。 谁能想到，对着他们都能侃侃而谈、毫不怯场的卫昇，实战居然如此辣眼睛！ 这么说吧，就算是影视学院的大一新生第一次交作业，演技都比他自然！ 这样下去不行，这部剧上面催得急，他们根本耗不起时间，也压根不是钱的事儿。 钱，他们剧组有得是，他们最缺的是时间！ 卫昇自己也懵了。 他没想到拍电视剧和拍综艺的差别居然这么大。 明明录节目的时候他都挺自然的，怎么一进组拍戏，感觉一下子就变了呢？ “要不还是给卫昇请个老师吧？”沈轶对周明星提议道。 “来不及了，剧组没时间等他慢慢进步。”周明星摁灭了手里的香烟，把卫昇单独叫到了一边。 顺手把沈轶也给薅过来了。 卫昇羞愧极了，没等周明星开口，他就主动开口放弃了：“周叔，要不这剧我不拍了吧？别耽误了李导他们时间，我真的不行……” “是男人就不能说自己不行！你先别急着放弃，咱们聊聊，好好分析一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周明星狠狠抹了一把脸。 沈轶也安慰他：“你别着急，你这个角色后面的戏份不多，实在不行，就让老周给你请个老师突击训练一下，我让导演先拍我那部分……” 一个泡面头突然凑了过来。 “那个，沈老师，您忘了吗？我们剧本改过了，导演说了，为了让杨帆这个角色的形象更加丰满真实，后面要给他加戏。”乐玲小声提醒道。 她也不想给卫昇弟弟增加心理压力呀。 但问题是导演让加戏，她一个小小的编剧能怎么办？ 当时听到李导说要给卫昇加戏，乐玲还替他高兴呢，刚出道的新人，第一部剧就能登上国家台一套，而且戏份还不少，这可够高的。 可谁能想到，卫昇这演技……唉！ 现在她已经不知道，是该替他高兴，还是替他点蜡了。 “要不还是请导演换人吧？这个我真不行……”卫昇为难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他也知道，周明星和沈轶坚持让他再试试，都是为他好。 毕竟这可是一部已经基本内定了要在国家台一套播出的主旋律电视剧，要是他能抓住这次机会，不但能有一部自己的代表作，而且一出道就站在了一个其他人想都不敢想的位置上，简直堪比白日飞升！ 要知道，现在圈里多少流量小生小花们，哪怕零片酬，也争着抢着想进这类主旋律电视剧，一来跟着大导可以磨炼演技，二来，这玩意儿就跟早些年国人喜欢出国镀金一样，演了主旋律电视剧或者电影，那逼格一下子就上去了呗？ 卫昇自己难道不知道这个机会对他这个新人来说，简直堪称是千载难逢吗？ 他当然知道！ 但、这不是自身条件不达标吗？ “不行！送到嘴边的肥肉，不能就这么白白丢了！”周明星发狠道。 沈轶也同意周明星的决定：“这样，老周，你赶紧给卫昇请个表演课老师，剧组这边，我带卫昇去求求李导，看看能不能先用借位的法子，先把一些有卫昇参与的零散镜头给拍掉。” “这样的话，既不耽误剧组拍摄进度，也能给卫昇一个缓冲的时间。” 最重要的是，变相增加剧组的沉没成本！ 前面都拍了这么多素材了，就剩下一些需要考验演技的互动镜头，等于是一百步已经走完了七十步，剩下那三十步，咬咬牙也要走下去呀！这时候换人，那前面的成本不都浪费了吗？ 周明星赞许地看了沈轶一眼。 “那就这么定了，李导那边我去说，你辛苦两天，表演课老师没那么快过来，这几天还要你多教教他。” 沈轶笑了笑：“这不是应该的？我可是有咱们公司股份的，公司多培养几个能赚钱的新人，明年我就能把那套豪华海景别墅给买下来了。” 卫昇汗了一下，总感觉接下来自己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他的预感还真准，这天晚上下戏后，沈轶就让助理买了点吃的送到房间，把乐玲也请了过来，帮卫昇克服台词尴尬、浑身僵硬的臭毛病。 周明星放心把卫昇交给沈轶，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其实当年沈轶刚和前夫离婚，决定重回娱乐圈的时候，一开始演技也挺烂的，毕竟当初上学的时候，老师教的那些技巧，都有点偏学院派。 怎么说呢，广大读者们应该还记得那部大名鼎鼎的《纯洁心灵·逐梦演艺圈》吧？ 其实凭良心说，拍出这样让观众大呼辣眼睛的烂片，真心不能怪那位新人导演，因为学校特么就这么教的呀！ 除了极少数天赋异禀、在演戏和导演这一行特别有灵气的学生之外，你去问问大学里的学生们，谁不是老师怎么教，他们就怎么做？尤其是大学里的实践课作业，拍出来的东西，合老师的胃口才能拿高分好吗？ 沈轶也是学院派出身，当年刚回到娱乐圈的时候，和卫昇一样，也因为演技辣眼睛，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但好在她天赋惊人，吃了几次亏、挨了几顿骂之后，也渐渐摸到了这里面的门道。 这事儿说起来还挺具有讽刺意味的。 当年沈轶爸妈为了让女儿考上影视学院，前后花了小一百万吧，还卖了家里一套小公寓，好不容易才混成了科班生。 可谁能想到，花了一百多万上的影视学院专业课，到头来，却还不如买了几千杯奶茶，从剧组里学到的东西实用。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沈轶和卫昇的情况也差不多，都是从零开始闯荡娱乐圈的野路子。 沈轶给卫昇出的主意，就是增强角色代入感。 这是她在这一行彻底开窍之后，发现的最有效也最直接的新人速成法。 “来，你看这一段。”沈轶翻开卫昇的剧本，指了指被他用记号笔画了红色的一段。 “杨帆在黄秀娟牺牲后，第一次来到黄家堡，看到了黄秀娟桌子上亲手改过了还没给你的文件，编剧给你写的反应是，双手微微颤抖着，下意识的想拿起这份文件，却被旁边的工作人员告知，这些已经是珍贵的遗物了，不能用手去碰。你突然控制不住情绪，捂着脸痛哭出声。” “我知道第一次拍戏，你肯定哭不出来，有些细节强行去演绎的话，拍出来的演技被镜头放大后，别怀疑，到时候你自己在电视上看了，脚指头都能抠出一座魔仙堡。” “噗~”乐玲在旁边捂着嘴笑。 “别说了，师姐你就告诉我该怎么办吧？”卫昇可怜巴巴地看着沈轶。 沈轶突然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卫昇后背一寒。 紧接着，他就见识到了被评影人誉为“内娱新晋老戏骨”的沈轶，在演技上剑走偏锋的时候，究竟有多偏！ 简直都快偏到外太空去了好吗？ 她直接让乐玲根据剧中杨帆该有的身体反应，给他模拟出了另外一个剧情—— “你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一位光荣的人民警察，突然牺牲在了抓捕犯罪分子的路上。” “你作为他最好的朋友，前来参加他的葬礼。” “然后你发现了他的办公桌上，有一封写给你的信。” “你想拿回这封本该属于你的信件，可是却被现场的工作人员无情拒绝了。” “就这样，你失去了他留给你的唯一一件遗物……” 卫昇：“……” 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做错了什么？ 不过，也有可能这种沉浸式的演绎方式，真的适合卫昇。 共情能力极强的他，站在原地，低垂着头，努力把自己代入了一下当事人的角色，再脑补了一下好朋友那张脸，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成了！！！” 沈轶和乐玲对视一眼，惊喜地击掌庆祝。 然后，一边一个，把眼圈红红的卫昇，架到了导演李雷面前。 “小卫这是怎么了？演不出来急哭了？你别急呀，我又没催你！”李雷手忙脚乱地找纸巾想给卫昇擦眼泪。 这位可是他心心念念的顾问大爷！ 就算演技烂到家不能拍戏，他也要努力和卫昇这小子打好关系啊。 以后再有什么主旋律乡村题材的剧本，他还指望着卫昇帮他掌掌眼呢。 免得到时候出来的剧本没有接地气不说，反而接地府去了。 “这小子好像有点开窍了，李导，咱们试试拍这一段，你看看他这次能打多少分？”沈轶指了指刚才把卫昇弄哭的那一段剧本。 剧组其他人听说卫昇拍不出导演想要的效果，都快急哭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灵感，想再试一次，那还等什么？麻溜的开工吧！ 这场戏是在黄家堡黄秀娟当年办公的这栋楼实地取经的，只不过换了一间办公室。 黄秀娟当年坐过的那张办公桌，早就被警戒线围了起来，旁边还竖了一个牌子，现在已经成了每一个来黄家堡参观学习的人，必须要去看一眼的地方。 不过，剧组在同一栋楼楼下，找了一间和楼上格局一模一样的地方，一比一搭建复刻出了当年黄秀娟在这里办公的场景。 一切准备就绪，卫昇呆呆地站在有些掉漆的破旧办公桌前，看着桌上整齐叠在一起的各种文件。最上面是两张红色水笔涂改过的文件，是黄秀娟生前正准备改好送交到县里的一份文件。 卫昇努力把这份文件想象成一封信，同时，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那是他高中玩的最好的兄弟江临海。 只是，那家伙贪玩得很，都高三了，别人都在拼了命的复习备考，只有他，每次都趁班主任不注意，偷偷溜到篮球场去，混在一堆高一新生里头打篮球。 高中毕业后，他考上了大学，江临海考上了本地的消防队，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消防队员。 记得他大一暑假回来的时候，江临海还请他去消防队附近的一家烧烤店吃了一顿烧烤。 当时卫昇还和他开玩笑，说万一哪天他家着火了，江临海去救火，别的不管，一定要先把他床底下珍藏的那些刘德华、张学友、孙燕姿、周杰伦的绝版磁带抢救出来！ 他一直觉得江临海的名字，简直天生就注定他应该加入消防队伍，又是江又是海的，自带灭火的水源呀~ 可谁能想到，就在他大二那年，j市最大的那家化工厂发生爆炸，江临海所在的j市消防队第五大队，奉命赶赴现场灭火。 因为火势太大，当时第五大队几乎倾巢出动，大队一共26人，只留下一个新来的看门，剩下25个全部去了。 可最后，第五大队，无一人生还…… 消息传来的时候，卫昇已经找好了暑期实践单位。 他没有去实习单位报到，而是选择赶回去见老同学最后一面。 可谁能想到，最后看到的，只有一个被炸得面目全非的消防头盔……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爬满了卫昇的脸庞。 跨越时空，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爱打篮球、也总爱逃课的大男孩。 他笑起来的时候，比七月的阳光还要灿烂。 他们约好了等下一个假期，再一起去消防队篮球场打一场比赛。 可是，他永远也等不到这场比赛了。 卫昇颤抖着双手，挣脱了旁边工作人员的束缚，捂着脸，任凭泪水从指缝中疯狂溢出。 谁也不知道，这场拍摄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卫昇蹲在地上，哭得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窗外，原本过来围观剧组拍摄的当地老百姓，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现场一时哭声震天，哭声中，还不时掺杂着老乡们一声声痛彻心扉的呼唤。 “黄书记！呜呜呜~黄书记我们想你了。” “秀娟啊~我们秀娟还那么年轻！连个娃娃都没留下啊！” “老天爷你瞎了眼啊！那么好的娃娃，你怎么忍心把她收走？天底下那么多黑心肝的坏人，你拿他们的命来换我们黄书记呀？” 现场一时间有些失控。 剧组的工作人员也红了眼眶。 实际上，自从剧组来到黄家堡实地取景后，这样的场景，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了。 还记得剧组第一天抵达黄家堡的时候，听到消息的乡亲们，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 有自驾开车开了几百里路赶回来的，有骑着摩托车、电瓶车的，还有骑着毛驴、甚至徒步十几里山路的乡亲们，大伙儿没有别的想法，他们只想来看看，那个扮演黄秀娟的女娃娃，长得到底像不像她…… 第42章 第 42 章 一场戏下来, 卫昇以哭成狗为代价，在导演李雷那里，拿到了他演员生涯的第一个满分。 “好！非常好！就保持这个状态！” 李雷非常激动, 立刻让编剧乐玲配合卫昇, 把属于他的那部分剧本内容全部调整一下，尽量用沉浸式演绎的方式，让卫昇能把自己代入到角色中。 虽然入戏的问题解决了，可台词依然是卫昇这个门外汉的弱项。 周明星给他请了一个表演课老师, 押着卫昇, 让老师给他系统培训一下，重点就是台词！ 可怜的卫昇, 摆脱了电视台的朝九晚五，到底没逃脱娱乐圈的全年无休，为了不拖整个剧组的后腿，他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先练半小时发声, 然后再练半小时台词，最后沿着黄家堡那条贯穿全村的小溪来回跑四趟。 据说坚持锻炼可以提高肺活量, 说台词的时候也会更有力度。 总之, 娱乐圈这碗饭, 不好吃啊！！！ 不过, 领工资的时候就真香了。 一眨眼就到了月初, 这个月, 卫昇能领到三份钱。 一份是上个月电视台的见习期基本工资, 这个倒是不多, 只有四千多块钱。 一份是参加综艺节目的劳务费和差旅补贴, 哦对了, 从上上期开始，他们这个节目一口气增加了好几个广告商，他们几个嘉宾配合拍摄了几个植入广告，这几块加一起，扣掉个税后，一共发了64899元。 还有一份是他下半个月签约到周明星这里之后，娱乐公司给他发的各项补贴和奖金，一共是21466元。 再加上他前段时间自己直播赚的钱，上个月，他的月收入已经突破十万元大关了！ “咱也是年入百万的成功人士了啊！”看着卡里蹭蹭往上涨的余额，卫昇笑得一双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德性！年入百万就飘了？好好拍戏！往后年入千万的好日子还长着呢。”沈轶斜了他一眼。 “嘿嘿~这不是，年底了，要花钱的地方多吗？对了师姐，我看村里很多人家都养了羊，我刚领了工资，想找老乡买几头羊，请剧组的同事们吃个羊肉锅子，你看成吗？” “行呀，你去跟李导说一声，直接把钱给场务，让他们去安排好了。”沈轶赞赏地看了卫昇一眼。 她知道卫昇家在省城顶多算是小康之家，他妈跟他爸离婚后也没有找工作，而是在娘家开的小超市里帮忙看店，想来手头也不算宽裕。 没想到卫昇却不是个小气的，刚拿到工资，就要请剧组的人吃饭。 虽然只是几只羊，给大伙儿加两个菜，但心意难得。 是个会做人的！ 别看他们这一行表面上光鲜亮丽，日进斗金，其实平时需要上下打点的地方也很多。 就比如说跟组拍戏的时候，就要时不时的给剧组的人买个奶茶咖啡小蛋糕什么的，或者自己有事要赶一赶夜戏，请剧组的人吃个宵夜，那都是必要的开支。 卫昇从没向她请教过这件事，却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请剧组的人吃饭，看来，周明星说得没错，这小子真是天生吃娱乐圈这碗饭的。 就凭这情商，这相貌，哪怕演技烂糟，专心做综艺，也比在体制内做个朝九晚五的社畜过得好。 别的不说，就以卫昇现在的粉丝量和人气，如果j省电视台《我陪兄弟回老家》想拍第二季的话，可别再想拿一期两万元的白菜价请到卫昇了。 起码后面再加个零！ 一期二十万，拍完一季就有两百万。 再加上中间可能还会接一些植入广告，卫昇即便是不拍戏，只做综艺，一年多接两档常驻的综艺节目，年收入也有好几百万了呢。 给电视台打工一年能挣几个钱？ 听说卫昇要请全剧组的人吃羊肉火锅，李雷立马乐呵呵地表示：既然如此，那咱们就“顺便”赶个夜戏吧？正好拍完戏一起去吃火锅。 剧组顿时一片哀嚎。 还有人嚷嚷着，让卫昇不要准备导演这一份了，毕竟火锅是给人吃的，不是给狗吃的。 吃个夜宵还得先加班？导演你狗不狗啊？ 《山盟》剧组这边气氛友好，楼上，现实中接替黄秀娟担任黄家堡新一任扶贫干部的韦思哲，却气得想要砸手机了。 卫昇猜的没错，因为黄秀娟，黄家堡成了这几年县里著名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党员干部学习基地，每年都要接待数不清的来自全国各地的领导干部，县里压根就不敢派个毫无背景毫无阅历的年轻人来接手。 最后经过层层选拔，挑中了韦思哲。 从个人条件来看，韦思哲无疑是同龄人里非常优秀的。 他从小就是学霸，高中毕业考上了人大，然后一路读到了硕士。 毕业后，韦思哲并没有选择留在首都，而是义无反顾地回到了自己的家乡，这个并不发达的小县城。 青年怀着满腔热血，只想用自己的力量建设家乡，借着乡村振兴的时代大潮，彻底改变家乡的贫穷和落后。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他的所有努力和梦想，在母亲看来，就是一场幼稚的笑话！ 韦思哲的父亲是一名缉毒警察，在他上小学的时候就壮烈牺牲了。 那时，警队封存了父亲的警号，韦思哲也曾经想报考警校，重启属于父亲的警号。 可是母亲当时已经吓坏了，她不想失去自己唯一的儿子，以死相逼，甚至跑到韦思哲的学校又哭又闹，坚决不肯答应让他报考警校。 考虑到母亲的身体状况，韦思哲只能放弃警校，选择了人大。 当时他的想法是，不管从文还是从武，只要是能为国家和人民做贡献，就不算辱没了他的英雄父亲。 只是，谁能想到，当他学成归来，等待他的，不是投身基层、为人民服务的一腔热血，而是母亲仗着父亲的余荫，找人替他“安排”好的工作。 韦思哲的妈妈罗春梅是个非常强势的女人，当然，养成这样强势的性格，也不能怪她。 丈夫工作太忙，家里一点帮不上，又很早就牺牲了，罗春梅一个女人扛起三个家庭，两边的老人都要她照顾，还要看着儿子，再柔弱的女人，面对这样的地狱级模式，也不得不强势起来。 只是，一个满腔抱负的年轻人，遇上了一个比自己更强势独断的母亲，这样的组合，实在很难和谐起来。 毕业回乡这几年，韦思哲几乎每年都要因为工作的事情和母亲大吵一架。 罗春梅想让儿子安安稳稳地在县委办跟着领导学点东西，等过几年到基层镀个金，再回机关做个小领导，慢慢混资历往上爬，最好是“无灾无病到公卿”。 可韦思哲却觉得这样是在浪费生命。 幸好他进入县委办之后，母亲罗春梅能力有限，可以插手他工作的机会越来越少了。黄秀娟牺牲后，县里要选拔新的扶贫干部去黄家堡驻村，韦思哲毫不犹豫地报名了。 他本身综合素质就很高，又是名校毕业，还是烈士的后代，妥妥的根正苗红！ 经过层层选拔，韦思哲终于如愿成为了黄家堡新一任驻村扶贫干部！ 只是，让他难堪的是，得知这个消息，母亲居然曲解了他的本意，她误以为自己是想趁机去黄家堡镀金，顺便借着黄秀娟的名气给自己积攒声望，临走的时候，殷切叮嘱他，一定要好好招待去黄家堡参观学习的领导干部们。 谁知道这里面就有哪个大领导突然看上了韦思哲，要提拔他呢？ 韦思哲至今还记得，当时听完他母亲这番话，那种无地自容、偏又无处躲藏的尴尬。 他的母亲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驻村之后，韦思哲几乎很少回家，对家里就说基层工作忙，实际上，每一个节假日，他宁可主动替其他同事值班，也不想回去听母亲说那些让他羞耻的话。 只是，让韦思哲没想到的是，这次他妈不知道从哪知道了那个上过国家台的卫昇也到黄家堡来拍戏了。 罗春梅赶紧打电话叮嘱儿子，千万不要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卫昇现在的对外形象非常好，名气也很大，趁着他来黄家堡拍戏，最好是让儿子和对方打好关系，要是能让卫昇出面，替黄家堡也做几期直播，顺便让儿子在直播间露个脸，万一也能上国家台呢？ 能登上国家台，对于韦思哲的仕途，必然是有很大好处的。 听着他妈在电话那头不厌其烦地叮嘱他，怎么利用卫昇让自己出风头，韦思哲一张白皙俊脸涨得通红，羞愧得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光是这么想想，他都觉得自己已经脏了……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这边躲着不敢去见卫昇，卫昇居然主动来找他了。 “韦书记，我们正在修改剧本，新剧本里面有一些细节，不知道有没有脱离现实，想请您帮我们指导一下可以吗？” 韦思哲一看到卫昇那张脸，他就心虚气短，孩子从小优秀，一身傲骨，却平白被自己的亲妈折腾的好像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一样，韦思哲张了张嘴，他不太想去，感觉修改剧本什么的，和黄家堡的发展也没什么关系。 可看到卫昇那双澄澈透明、仿佛盛满了璀璨星光的眼睛，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李雷导演也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他吓唬剧组的人说，想吃宵夜就得先拍一组夜戏，没想到所谓的夜戏，其实就是傍晚的一场戏。 拍完之后才七点多，正是吃晚饭的时候。 “我看导演就是想趁机省掉一顿晚饭的开支！”剧组里，有人小声吐槽道。 可不是么？ 听说今晚的夜宵，全部都是卫昇出的钱。 李导让他们拍一组傍晚的镜头，害得他们错过了饭点，拍完戏，正好直接去吃“夜宵”，摔啊！ 果然成功人士人均都长了八百个心眼子！ 一个比一个抠门会算计！ 其实在农村张罗一顿夜宵，也花不了多少钱，大头的开支无非就是各种肉类。 卫昇找村里人买了两只肥羊，又买了一些蔬菜米面，拢共才花了不到四千块钱，就在剧组拍戏的大院里摆开了一个露天火锅局。 一群人推杯换盏，在寒冷的季节里，吃着热腾腾的羊肉火锅，卫昇趁机把乐玲根据他的想法改好的剧本拿了出来。 “韦书记你看，我们是这么想的，根据这部剧的时间线，黄书记虽然牺牲了，但是在她的努力下，已经给黄家堡的乡亲们脱贫致富打下了基础，所以，新来的书记，在实际工作中，可能面临的困难，就不是拓荒，而是怎样在黄秀娟书记留下的产业基础上，怎样进一步扩大战果，带领乡亲们把产业做大做强。” “所以我们在后面的剧情里，设计了这样几个细节，麻烦您帮我们看看，这样设计符不符合咱们黄家堡的实际情况？” “首先就是咱们黄家堡这漫山遍野的猕猴桃林，还有黄桃林，其实除了发展特色采摘旅游之外，我们觉得，黄家堡完全可以建立一个青少年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这个我们有啊。”韦思哲楞了一下。 卫昇无语地看着他：“我知道，你们有一块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的牌子，然后呢？村里不会就指望一块牌子能打造一整个产业链吧？” 韦思哲：“……” 卫昇真的是服了这帮学院派了！ “我们的意思是，村里完全可以借助这块牌子，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黄秀娟书记的社会影响力，再结合我们的猕猴桃种植基地，开发出一批专门针对学龄期青少年群体的爱国主义教育主题旅游套餐。” “就比如说，猕猴桃大量成熟的时候，村里的采摘工是不是不够用？那村里是不是可以和周边城市的一些中小学联合起来，分批组织中小学生来接受一下爱国主义教育？顺便在黄书记曾经奋斗过的地方，向楷模学习，帮助当地农民抢收劳动果实什么的……” “还有黄书记曾经走过的崎岖山路，那些藏在大山深处的贫困户家庭，其实更需要有人帮助他们脱贫致富。” “光靠特色种植，先不说住在大山深处的老百姓，适不适合种植猕猴桃这种经济作物吧，就算适合，这几年全国各地都在大规模种植红心猕猴桃，我记得以前这种猕猴桃，最贵的时候卖到二十多块钱一斤吧？现在呢？” 这句话问的可太扎心了！ 现在？ 去年他们村品相最好的红心猕猴桃，游客采摘价十五元一斤，批发给水果贩子才八块钱一斤！ 更别提后面的次品和小果了。 次等品批发价四、五块钱一斤，达不到零售品规格的小果、迷你果，人家都懒得上秤，论筐收，一筐十几块钱，爱卖不卖！ 红心猕猴桃确实是不错的经济作物，可全国种猕猴桃的果农那么多，黄家堡的乡亲们，三年、五年能靠黄书记的影响力销售水果，可八年、十年之后呢？ 总会有更受欢迎的水果取代现在的猕猴桃，那时候他们靠谁呢？ 第43章 第 43 章 见韦思哲好像被他戳中了痛点, 卫昇暗道有门！连忙趁机给他洗脑—— “所以呀，韦书记你看，村里离得近的猕猴桃都只能卖到这个价, 山里更远的地方，尤其是还没有通车的偏远村民组, 老百姓就算是辛辛苦苦把猕猴桃种出来的，自己摘下来, 再背下山, 猴年马月才能挣到钱呀？”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没错，但问题是…… “山里人除了种地，也不会干别的呀。” “自己不会，咱们可以招商引资，让偏远村民组的村民们在家门口就业，旱涝保收不说，每年赚的钱, 未必就比种果子少。” 卫昇把改过的剧本往后面翻了两页，指了指被他用红色记号笔圈出来的一段文字—— “我们咨询过专业人士, 发现黄家堡这一片的地形, 尤其是山里，特别适合打造一个户外极限运动场地！” “现在的年轻人不像我们爸妈那一代了，旅游的时候喜欢去什么名山大川、知名景点，大家都喜欢去一些小众景点, 就比如说黄家堡那些地处偏远的村民组。” “我们都觉得, 黄书记的接班人，要是继续在事业线设计上走黄书记走过的路，体现不出来咱们国家基层扶贫干部前赴后继、继往开来的创新精神，所以, 导演、编剧和我们的指导老师们都觉得，可以在剧中，让黄书记的接班人，在产业创新上，为黄家堡做出更亮眼的成绩！” “就比如说，接下黄书记的扶贫接力棒后，杨帆发现，家住偏远深山的村民们，其实并不适合发展特色种植业，于是他果断转变思路，四处考察，为黄家堡引进了一个户外极限运动营地。” “这种户外运动基地，需要的场地非常大，而且对地形也很有要求，还可以根据黄家堡这边的地形地貌，开发出攀岩、滑索、山地自行车、滑翔伞之类的运动项目。” “这样一来，老百姓把自家的山地和毛竹林租给承包商，每年能稳赚一笔土地租金不说，他们要是不想出门打工，也可以留在家里打零工。这种户外运动基地的日常维护，也要经常请工人的，一天八十、一百的，勤快点，一个月也有两三千块钱。” “而且据我所知，搞这种户外运动基地，也能变相带动当地的旅游产业集群化发展。” “比如说，过来玩的人，要是看这边风景好，想在这里多玩几天，不得找个民宿或者农家乐住下来吗？” “住下来了，一日三餐不得在这里找地方吃饭？” “临走的时候，不得给亲戚朋友买点土特产带回去？” “现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社交圈子，过来玩的人发现这里挺好玩的，到时候在朋友圈和围脖上发布动态，老客户带新客户，只要客源不断，到时候黄家寨这边什么生意做不起来？” “远的不说，就说咱们国内的黄山、泰山这些地方，听说当地的老人家，每天挑两担子矿泉水饮料什么的，蹲在山道边卖水，一天也能挣个百八十块钱的呢。” “我记得大学那会儿我到黄山去旅游，听山下一对卖黄山小吃的夫妻说，他们就靠着在山上炸毛豆腐、做梅干菜烧饼，已经在他们县城，给两个儿子都买了房子，唯一的女儿出嫁的时候还陪送了一辆车，都是全款！” 卫昇慢慢把自己和剧组其他人的设想解释了一遍。 韦思哲越听越激动。 卫昇提到的这些旅游产业，实在是太适合他们黄家堡了！ 尤其是那个爱国主义教育实践基地，把一块牌子的作用发挥到了最大，还能顺便借助学生群体，在家长群里宣传一下他们黄家堡的乡村旅游产业。 还有这个户外极限运动基地，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黄家堡三面环山，有些地方确实地势险峻，以前他们都觉得这些是当地旅游业发展的瓶颈，可换个角度一想，卧槽！ 常规旅游业发展的瓶颈，居然是最适合发展户外极限运动的地形地貌？！ 这么一想也对呀，尤其是这几年几乎年年戴口罩，动不动就不许出市、出县，老百姓搁家里都快憋疯了，有的都开始自己买帐篷露营烧烤去了，要是他们本地就有一个大型户外运动基地…… 想到这里，韦思哲一把拉住了卫昇的胳膊—— “走！跟我去村委！” “干啥？”卫昇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带着你们这个特色乡村旅游发规划书，咱们去村里开个会商量一下！” 卫昇来不及拒绝，就被兴奋的韦思哲强行拽走了。 手里还捏着他的特色乡村旅游发展规划书，呸！什么规划书？这是他们剧组的剧本啊喂~ 可怜的李导，他把卫昇派去找韦思哲指导一下他们的新剧本，结果等了半天，人没了！ 人呢？ “李导，我在村委呢，他们不让我回去o(╥﹏╥)o” 卫昇在电话里委屈巴巴地跟李雷告状。 什么？卫昇被村委的人给扣下来了？ 李雷立刻带着人去村委赎人。 没想到他这一去，也没回来。 村里把李导也给扣下了。 原因是村里拿着卫昇带来的旅游发展规划书（卫昇：是剧本！剧本！）商量了一下，发现真的很适合他们黄家堡，那还等什么？ 趁着剧组还在这边，请导演帮帮忙，把这一段也给拍进去呗？ 到时候这电视剧往外一播！全国各地的人都知道他们黄家堡有这么一个好玩的户外极限运动基地，那游客还不乌央乌央的过来了？ 剧组的人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李雷回来，还以为他们俩在村里发生了什么事，副导演忙喊上沈轶和乐玲等人，一起去村委要人。 村里一看编剧也来了，正中下怀！当场把乐玲也给扣下了，几个村干部围着乐玲，问她能不能在剧本里把未来的黄家堡户外极限运动基地写得好玩点。 最好是写成那种“一生必须要去一次”的网红打卡点。 乐玲：“……” 其他人：“……” 他们这算不算是自投罗网？ 卫昇自己都没想到，他脑洞大开给乐玲提的几个小创意，居然真的被黄家堡给采纳了！ 而且看架势，他们恨不得立刻就拿着修改好的旅游发展规划书，去县里找招商局帮忙，给他们物色合适的旅游发展公司。 黄家堡村集体确实没啥钱，但他们有满满的诚意啊！ 只要你们愿意来我们黄家堡投资，你就直接说吧，是要人还是要地？只要是能带领咱们黄家堡的乡亲们脱贫致富，让我们做啥都行！ 现场的气氛实在是太热烈了，李雷今晚多喝了几杯当地的土烧酒，也有点上头，一听村干部们在诉苦，说他们黄家堡招商引资多么多么难，如果真招不到愿意来投资户外运动基地的投资商，还是希望借着他们这部电视剧的影响力，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吸引一些投资商过来看看。 语气之卑微，简直是闻者落泪。 李雷当场就拿出了手机：“你们等着，我打个电话问问我老婆愿不愿意来投资。” 啥？ 李雷这种常年不回家的工作狂，居然还有老婆？ 事实证明，月老他老人家有时候确实挺不靠谱的，李雷非但有老婆，他老婆还是华夏某知名度假酒店连锁品牌的皇太女，长得虽然不是娱乐圈常见的那种绝色美人，却是标准的“国泰民安脸”，特别的端庄大气！ 何亚茹本来就想找个时间带着孩子来探班，顺便让孩子见见亲爹，免得长时间不见面，连亲爹长啥样都忘了。 听到丈夫说这里有一大片山地，特别适合开发户外极限运动基地，何亚茹也挺感兴趣的，当即就表示会尽快买机票过来。 怪不得李雷选剧本的时候从来都不给资本面子的，感情他老婆就是资本本人啊~ 看了看千度里刚搜索到了李雷夫人的照片，卫昇顿时酸了。 长得好，家世好，从小是个学霸，居然还是个小提琴演奏家……所以说，这样优秀的何女士，到底看中了不修边幅的李导哪里啊？ 难道是他的才华和一身傲骨吗？ 黄家堡的村干部们一听李雷连投资商都能请来，还是他夫人，彼此对视一眼，立刻放开乐玲，把李雷这个金主爸爸给围住了！ …… 这天晚上，黄家堡村委会议室的灯光，一直亮到了凌晨两点多。 卫昇拿着那份旅游发展规划书，呸！是剧本！一点点深化完善。 在他旁边，韦思哲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给端来了，正在键盘上疯狂敲击，不停把卫昇提出的一些观点和想法录入到文档里，准备到时候再写一份更加完善的招商计划书，请招商局的同志帮忙把关。 村长和村支书本来想抽烟的，一看有女士在场，也不好意思抽烟，抓耳挠腮地在旁边听卫昇描述这几个旅游产业的发展前景。 刚才受到李雷导演的启发，卫昇突然想到，如果何亚茹真的看中了黄家堡，想要在这里投资户外运动基地，搞不好还能请她帮忙看看，能不能顺便在黄家堡开发一批闲置的民宅，把它们改造成民宿呢？ 虽然这几年有些曾经爆火的旅游城市，民宿产业已经凉了。但也要看具体情况的，一个城市民宿扎堆，生意当然不好做，内卷严重也是正常的。 但黄家堡目前还没有一批像样的高端民宿呀~ 讲真，能玩得起户外极限运动的，大部分都是有些家底的，听说有些玩山地自行车和摩托车的，光是买车都要花掉几十万！ 这些人出来玩，几十万的车都带出来了，还能舍不得住一晚上几百块的民宿？ 如果他们能招到一个专业做民宿运营的投资商，到时候，黄家堡这一片的已婚女人们，或许就再也不用丢下孩子去城里打工了。 她们可以去民宿帮忙打扫卫生，做饭，工资待遇和在城里打工其实也差不多，但是住在家里，不用在大城市租房子买菜，花销少了，每年也能攒下来不少钱呢。 最重要的是—— “真要是这样，咱们黄家堡的孩子们，往后就再也不用做留守儿童了！”村支书忍不住感叹道。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自己过得好不好，反正也就这样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们的子孙后代。 当年黄秀娟来黄家堡驻村的时候，想要带领村民们发展特色种植脱贫致富，老支书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可后来，黄秀娟说的一番话，却让他老人家彻底倒戈，坚定地站在了黄秀娟这一边。 “当年秀娟在的时候就跟我们说过，产业模式不变革，老百姓的生活没有希望，贫穷就会成为一种恶性循环。” “年轻人在老家赚不到钱，就只能丢下孩子去城里打工。” “在老家的留守儿童没人管，学习不好，长大了考不上大学，还是要接着去城里打工。” “秀娟说，孩子才是祖国的未来，也是咱们黄家堡改变命运的希望。” “当年秀娟带着乡亲们上山种猕猴桃，就是想让村里的年轻人不用出去打工，在家里就能挣到钱，这样就能管着自家孩子好好念书了。” “这孩子！走之前还给我打电话，让我抓紧时间带人上山看看，别叫暴雨把咱们的猕猴桃树给冲倒了。”老村长擦了擦眼睛，哽咽地说，“真想让秀娟回来看看！咱们的猕猴桃树，都好好的呢！产量一年比一年高！” 卫昇嗓子里就跟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第44章 第 44 章 被防盗章封印的孩子啊, 我以作者的名义告诉你，补订阅才能解除！　　正好陈梦洁喜欢摄影，这位大小姐家里几乎收藏了全球所有的知名、不知名相机, 连设备都不用节目组额外采购。 侯寨村在一个小山沟里，沿着河两岸盖了些房屋。 村里的房子有多老呢？ 这么说吧，随便拉个年代剧的剧组过来, 连布景都不用布，直接就能拍出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感觉。 村里的房子大多数都是“三截半”的造型—— 下面一圈是山石砌起来的石头墙，中间是农村自制的泥砖, 最上面是茅草做的屋顶。 村里知道节目组是来帮他们带货卖东西的, 特别热情，村长动员了几个家里条件不错的人家，把自家的新房子腾出来给节目组的嘉宾们住。 说是新房子，其实就是那种老式贴瓷砖的二层小楼，但是在村里已经是很好的人家了。 卫昇不愧是专业做过二道贩子的，刚放下行李，就熟练地开始跟村长打听起村里的收成情况。 “哪有什么收成啊！你们也看到了，咱们这到处都是毛竹山, 镇上又不让砍了竹林种茶叶，前两年倒是引进了一个竹编厂, 就是打电话给你们说产品滞销的，喏~吕厂长来了。” 卫昇抬起头, 就看到一个面色焦黄、眼底布满了血丝的女人。 吕美珍看着显老，其实今年才35岁, 她和丈夫回老家开竹制品厂已经快三年了。 一开始只是觉得在城里上班压力太大了，而且孩子户口在老家，想在大城市上学难如登天。 夫妻俩又舍不得让孩子做留守儿童, 索性就带着这些年攒下来的积蓄，回老家创业，开了这家竹制品厂。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吕美珍的丈夫侯朋飞一家，祖辈都住在这侯寨村，这里几乎家家户户都会一手竹编手艺，以前还有专门做竹木家具的手艺人。 只可惜，现代人都喜欢更加时尚上档次的定制家具，传统的手工竹木家具，耗工耗时，价格上没优势不说，款式还跟不上潮流，现在他们侯寨村已经没人做竹木家具了。 原本侯朋飞和吕美珍的打算是：避开成本高昂、前期投入大的竹木家具，先尝试做手工竹编制品。 这样的话，首先工人就不需要从外面花钱请，村里的留守老人和妇女们，几乎人人都会做竹编，直接从村里请人去厂里打零工，还能给村里人增加一点收入。 他们只需要花钱把厂房盖起来，找好销售渠道，有了侯寨村这漫山遍野的竹林，他们这个竹制品厂的成本就比外面的加工厂低了很多。 可问题就在于销售渠道啊！ 侯朋飞和吕美珍都是普通农民家里走出去的大学生，本来以为这些年在外面工作，好歹也积攒了一点人脉，谁知道那点人脉在他们离职之后，渐渐的都不管用了…… 他们夫妻俩就已经是家里最有出息的了，他们俩都没办法，家里就更指望不上了。 找不到销售渠道，厂里生产出来的竹制品堆了满满一个仓库，几乎花光了夫妻俩这些年工作攒下来的积蓄。 看到夫妻俩已经落魄到自己在厂区外面开荒种菜贴补家用，节目组集体沉默了。 这还不算什么，等到打开仓库，看到那些样式老旧的竹匾、竹篮子、竹箩筐、竹茶盘……节目组这下真的是集体无语了。 “咳~侯厂长啊，我冒昧问一句，你们厂里制定生产计划的时候，有没有做过市场调查？”卫昇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句话可真是太扎心了。 这正是当初侯朋飞和吕美珍回乡创业失误最大的地方！ 本来他们想着，他们村里的毛竹成本低廉，用工也是从本村找，这么低的创业成本，总不至于亏本吧？ 他们什么都考虑到了，却唯独没想过，农村老一辈手艺人会的那些花样，现在的人还需不需要…… “侯厂长，我说句话你别介意，这个，产品的定位还是要与时俱进的。”卫昇无奈地指了指仓库里手工精美的竹匾。 这种竹匾是以前农村晾晒各种粮食和菜干必不可少的东西。 可现在，据卫昇最近下乡收购土特产观察到的，现在农村人已经不怎么用这种传统竹匾晒东西了。 一个是占地方，另一个就是没有盖子，容易招苍蝇。 现在农村人都喜欢买那种尼龙网做的折叠晾晒网。 外面是渔网一样的尼龙网，通风透气，还带个拉链，晒东西的时候，把各种鱼干啦、蔬菜啦之类的放进去，拉链一拉，往院子里一挂！ 又方便，又不占地方！ 最关键的是这样不招苍蝇，晒出来的菜干和鱼干卖相好。 “我妈也让我帮她买了这个晾晒网，一个六层的豪华晾晒网，直播间19块9包邮到家，侯厂长，你们这个竹匾，大号的卖多少钱一个？” “如果放在网上卖的话，加上运费，最低卖多少钱一个，你们才能有利润？” 卫昇这番话，好像一记记重锤，砸在夫妻俩的心头。 一直都想不通的那些困惑，好像一下子就都有了答案。 “这个……上山砍毛竹，再请人拖下山，机器加工成竹篾，再找人编好，像这种直径80公分的竹匾，赶场的话，至少要卖到四十块钱，才能赚到钱。” “我们也试过在网上卖，但是量太小了，快递价格谈不下来，要是挂到网上卖，我们算过，起码要标价七十块钱左右，才能包邮到家。”吕美珍越说越心虚。 “所以咯，你看，明明我花十几块钱，就能买到一个又实用又不占地方的晾晒网，为什么要多花几倍的钱来买个这么大的竹匾呢？” “而且你们想想，农村还好，买回去有地方晒，直径80公分的竹匾，城里人买回去放在哪里？现在城里房价多贵啊，有些小户型的人家，阳台都不一定有80公分这么宽！” 这番话一说出来，别说侯朋飞和吕美珍了，就连导演的脸都绿了。 “等等！小卫，要照你这么说，那咱们这期节目还怎么做下去？那谁！先别拍了，省点电，咱们先来商量一下怎么帮老乡卖东西！” 一帮人赶紧围拢过来。 造孽哦~ 别的综艺节目财大气粗，实在卖不掉，还能找几个托儿把老乡的东西给买了。 他们节目组堪称一贫如洗，哪有多余的经费？ 只可惜，节目组很多都是从小在城里长大的，连竹匾都没用过，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靠谱的主意。 陈梦洁倒是提了一点，说是她之前和她妈去巴黎看秀的时候，发现很多国外大牌现在都提倡环保理念，推出过一些竹编和竹雕的包包。 思路倒是挺好，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就算他们现在立刻开始转型生产，等这些竹编包包生产出来，他们节目都播完了。 最后还是卫昇拿出了一个稍微实用点的解决方案。 “我觉得很多人之所以对传统竹编用品不感兴趣，主要还是没有合适的场景能用到这些东西。”卫昇点开手机搜索页面，搜了几张图片给他们看—— “你们看，现在很多网红店里的装饰都很有创意，也有一些会特意买一些有年代感的东西装饰一下店面，我们可以请一个室内装修设计师来，协助我们嘉宾，布置一间以竹编为主题的房间。只要氛围感营造得好，肯定有喜欢这一款风格的人，愿意买回去装饰新家。” “还有这个，现在学校不是经常让小孩子们搞一些创意画作吗？你们看，网上有很多这种用颜料在竹匾上画画的，我们可以去采购一批颜料，然后和厂里滞销的竹匾一起捆绑起来，做一个‘竹匾创意画diy套餐’。” 吕美珍被他说的热血沸腾，忍不住上网搜索了一下同款，顿时又被狠狠扎心了！ 同样大小的一个竹匾，他们卖十块钱一个，无人问津。 别的网店配上颜料，卖二十多元一套，销量破十万…… “还有这个，你们看，还有人专门买了竹编的篮筐回去做猫窝的哈哈哈~” “我建议我们这一期节目，可以先在网上搜索一下类似的竹编工艺品场景布置，把这些竹编工艺品的用处展示出来，兴许就有恰好需要这个的会来买呢？” “好！就按小卫说的来！”导演越听越开心，甚至已经开始脑补，他们节目组一场节目就把这个竹制品厂的滞销商品全部卖了出去。 到时候不但拯救了这个加工厂，搞不好还能给村里人提供更多就业岗位呢。 这不正是他们做这档综艺真正的目的吗？ “既然这点子是小卫出的，那就一事不烦二主，小卫，你来给我们分工吧。”欧阳夏笑眯眯地给卫昇铺路搭梯子。 卫昇帮梧桐镇的乡亲们卖土特产的事情，他都听说了。 欧阳夏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个梧桐镇出来的大学生没有做到的事情，卫昇居然替他做到了？ 感激的话无需多言，从这一刻起，卫昇在j省电视台，就多了一个异父异母的亲哥哥！ 反正，能在单位出风头抢功劳的机会，欧阳夏犹豫都不会犹豫一下，肯定先推卫昇上！ 赞助商跑得只剩下最后一个，就连几个嘉宾的劳务费，都是台里贴补的，这种不能为台里创收的节目，没直接埋了，都是因为有老台长力保好吗？ 然而，让台领导无语的是，即便把这档半死不活的节目调整到了周五晚上，收视率居然在同时段里还不低？ 等等！ 为什么他们还上热搜了？ 谁买的？ “不是我！我哪有钱买热搜啊？”制片人赶紧喊冤。 “他都没钱，我更没钱了！”导演也是一头雾水。 他们节目穷的连道具都只能找老乡们借用，哪来的钱买热搜？ “切~有些人呐，就是天生的好命！”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天降紫微星吧。” 周明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制片人王扬身边。 “这？老周你知道这里面的缘故？”王扬立刻给周明星递了一根烟。 “咳！争创无烟单位！”蒲向东最看不惯周明星的吊儿郎当，一看他拿起香烟，立刻“好心提醒”他。 周明星翻了个白眼，把香烟夹在耳朵上，摸出手机点了点，给王扬看了一条已经被紧急撤下来的热搜。 “卧槽！好男人也出轨了？” 怪不得他们白捡了一个高位热搜！ 感情原先在这个位置上的话题被人花钱撤下来了，拿他们顶位置呀？ 被撤下来的热搜里，赫然是某职业狗仔拍摄的某知名男演员出轨同剧组新人的劲爆话题。 而且看样子，俩人应该不是在剧组就勾搭上的。 不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既没有惊人的美貌，也不是什么富二代、星二代的，怎么就能突然空降剧组成了女二号呢？ 摆明了就是这位一直立“好男人”人设的男演员，早就和人家勾搭上了。 俩人为了方便名正言顺的约会，男方干脆把女孩子弄到了剧组里，没事聊个剧本，对个戏什么的，做一对剧组夫妻，岂不逍遥快活？ 更让人无语的是，这个好男人的老婆才刚给他生下二胎！ 也就是说，老婆还在家里坐月子，好男人前脚刚拍了一张在家里给老婆亲手做月子餐的照片，发到社交账号上，卖了一波居家好男人的人设。 一转头，嘿！就被狗仔拍到，进组当晚，就猴急猴急的和剧组里的“二房太太”去当地的温泉酒店开房了！ “现在知道人家为什么给你们买热搜了吧？”周明星斜眼看了蒲向东一眼，仿佛是故意恶心他一样，给制片人提了一个小建议—— “我看那边还得买好几个热搜压热度呢，你们节目那个小卫不是最近热度很高吗？” “依我看，你们节目要想翻身，不防从小卫身上下手。” “趁着好男人那边要花钱买热搜，先花点小钱，给卫昇买点水军，等热度上去了，别人的他们不好意思买来顶缸，小卫一个素人的热搜，又便宜又不得罪人，我要是好男人，我肯定会选小卫。” 对呀！不愧是混娱乐圈混了二十年的老油条啊~~ 王扬立刻把灼热的目光对准了蒲向东。 怎么样领导？ 之前可是您信誓旦旦对我们承诺，只要我们能把小卫请回来，接下来肯定会给我们多批点经费的吼？ 导演汪群也热切地看了过来。 该死的！ 这个周明星就是故意来气自己的吧？ 第45章 第 45 章 被防盗章封印的孩子啊, 我以作者的名义告诉你，补订阅才能解除！　　“我那个公寓就在电视台旁边，回头等你的猫出院了, 要是家里不能养，干脆给我得了，反正二饼平时在家一个猫也挺寂寞的，多养一个，也算是给他找个伴儿。” 韩则楷觉得自己和卫昇的猫很有缘，拼命撺掇卫昇把这只猫让给自己。 其实仔细想想，那猫本来就是他先发现的，要不是卫昇刚好路过，把它捡起来了，兴许现在已经是他的猫了呢？ “干嘛给你？我妈对猫毛又不过敏！” “而且她刚离婚，我呢暂时也没有结婚生孩子的打算, 正好把小猫给我妈养着，免得她一个人寂寞。” “唉！那好吧, 你先抱回去给阿姨看看, 阿姨要是不愿意养，你再给我好了。”韩则楷依然不肯放弃。 卫昇最近穷成这样，有一半都是因为这只猫祖宗。 铲屎官真是穷且卑微, 因为准备电视台招聘面试，几天没来, 猫祖宗又不认识自己了, 并且似乎怀疑他已经决定抛弃它了, 小小的一团，紧紧缩在笼子最里面，圆溜溜水润润的大眼睛, 防备地盯着卫昇。 卫昇这颗心呐~都被这小没良心的给伤透了！ 枉费他为了给这小祖宗赚手术费和猫粮，面试一结束，就到处接单子赚钱了，现在居然都不认他了？ “我就说让你多来陪陪它吧？这种被遗弃过的宠物，对主人都有防备心了，一旦发现新主人又有遗弃它的征兆，就会变得很有攻击性。” 宠物医院的医生打开笼子，抱起小猫咪，伸出手，挠了挠下巴。 小猫咪顿时放松了下来。 卫昇这下可算是理解了甄嬛回宫后的心情了。 明明小公主是自己亲生的，可却根本不认自己！ 这简直就是拿一大坨盐巴往他伤口上按住了来回摩擦！ 韩则楷有些眼馋地伸手摸了摸小猫的脑袋，果然不愧是他第一眼就看上的“梦中情喵”。 眼前的小猫咪，身上的毛被剃光了之后，已经重新长出来了一截，琉璃般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无比，圆圆的大脑袋，圆润的小下巴，矮墩墩的四条小短腿，看样子应该是一只英国短毛猫。 按理说纯种的英短，即便猫主人自己不养了，卖给别人，也能小赚一笔，怎么会被人虐待成那样丢到垃圾桶里呢？ 不过，能干出虐待小动物这种事情的人，本来脑子可能就有问题，不能以常理来解释。 见卫昇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猫却不敢碰，宠物医院的医生都乐了。 “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小家伙后腿骨折的地方已经养得差不多了，我看你也没多少钱，没必要再花钱寄养在我们这了，干脆把它带回家慢慢养着，省点钱给它多买点好吃的。” 胡倩倩丢了一个糟心的男人，得到了一个软萌可爱的小奶猫，激动得大半夜都没睡好，连夜就翻出了自己搁置十几年的钩针和毛线团，打算给小猫咪织两件新衣服。 “妈！现在才九月份！而且它就是一只猫！也不用穿毛衣吧？” 卫昇一听到他妈要给猫穿衣服，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么热的天给猫穿毛衣，真的不会中暑吗？ “你懂什么？现在织，织好了还要洗干净晒一下，多洗几次才软和呢，别把我们囡囡给扎着了。”胡倩倩紧紧抱着小奶猫，仿佛抱住了整个世界。 “对了，你给它起名字没有？”胡倩倩问儿子。 “还没呢，当时捡到它的时候，伤得太重了，宠物医生说不一定救得活，就没起名字。”卫昇叹息道。 胡倩倩心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不过这猫也是真漂亮，身上一层深蓝色的绒毛，肚皮却是白色的，安静地卧在胡倩倩的腿上，好像一个大号的寿司。 “要不就叫她饭团吧？贱名好养活！”胡倩倩亲昵地摸了摸小奶猫圆圆的脑袋。 “听起来像个吃货……”卫昇嘀咕了一声，看到他妈眉毛都快竖起来了，瞬间就产生了求生欲，忙改口道，“那就叫饭团吧！这名字一听就是一只胃口特别好的猫咪！好养活！” “那当然！你看它长得多瘦，多吃点才能长得胖嘟嘟的。” 卫昇顿时同情地看了饭团一眼。 有一种瘦，叫你妈觉得你太瘦了。 希望饭团在他妈这里，不要把自己吃成个短腿小胖妞吧…… 英短虽然不像橘猫那么容易胖，但这天生的大脑袋和圆下巴，本来就显胖啊！ 安顿好饭团，第二天一上班，卫昇就被主任打包丢进了《我陪兄弟回老家》节目组，当天就感受到了这档节目的“毒性”。 这么说吧，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一个节目的嘉宾，有一半脸上都是被打了马赛克的……这是看综艺，还是看马赛克呢？ 更诡异的是，也不知道现在的观众是不是都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明明这个节目的马赛克都打到连赞助商都快跑光了，观众非但没跑，居然比节目没出事之前更多了！ 高峰时段，为了能数清楚这档节目到底有几个艺人塌房被打上了马赛克，特意换台过来围观的吃瓜路人，居然把节目的收视率一下子冲到了全国同时段第三名！ 要不是有这个收视率顶着，台领导觉得这档节目还能努力抢救一下，这样“毒性十足”的节目，早就埋了好吗？ 台领导想要抢救一下这档节目，最大的受害者并不是赞助商，而是卫昇他们这帮后期工作人员啊！ 卫昇刚上班，就听说他顶替的这个位置，上一个员工因为通宵熬夜修图，视网膜脱落，已经被送到医院抢救去了。 卫昇：“……” 来都来了，而且还是电视台这样的好单位，就算顶着视网膜脱落的风险，也要努力搏一把啊！ “小卫，老大给咱们定的外卖到了，你帮忙下去拿一下。”胡子拉碴的组长疲惫地使唤新来的小弟。 不是他偷懒，实在是修图修得头晕眼花，他现在是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了。 卫昇立刻跑下去拿外卖去了。 电视台管理严格，外卖不让送进来，都是统一送到后门一个寄存点。 卫昇跑过去，看到桌子上一堆外卖，顿时对电视台的“自愿加班文化”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好不容易找齐了他们的外卖，没想到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他们台二把手，正在和一个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在那儿吵架。 副台长骂中年男子没有大局意识，中年男子就冷笑着说自己还没这么大的本事，连台里的大局都能影响到。 副台长又骂人家拿着电视台的工资，却从来都不为台里考虑。 中年男子半点不让，依旧不卑不亢地表示，如果台里真觉得他光拿工资不办事，完全可以和他解除劳动合同…… 这谁啊？口气这么大？ 让卫昇惊掉下巴的是，这中年男子都这么嚣张了，副台长气得头顶冒烟，居然还不敢当场开除他。 可见这人要么就是有本事，要么就是有后台，反正都不是他这种小人物能惹得起的。 卫昇在黑暗里站了一会儿，发现两位大人物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怂怂地从后门溜了出来，拎着外卖，绕了好大一个圈，从前门进了单位。 他才不敢当面围观领导吵架呢。 领导吵架他围观，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组长看他拿个外卖拿了半小时才回来，顿时不满地问了他一句。 “组长，今天单位加班的人太多了，后门堆了一堆外卖，我找了半天才找到……”卫昇赶紧解释道。 “唉！咱们这档节目也忒造孽！肯定是策划部和广告部也在加班改脚本拉赞助呢，都不容易！大家赶紧来吃点东西，今晚搞不好还要通宵！” 制作部顿时一片哀嚎。 有这档节目稳稳地拉住了大家的仇恨值，谁也没怪卫昇拿外卖拿了这么久。 卫昇暗暗松了一口气，赶紧打开外卖大口吃了起来。 好不容易把前面两期的“法制咖嘉宾”全部打上了马赛克，又一个噩耗传来了—— 广告部几乎把电视台现在所有的金主爸爸们都问了一遍，好说歹说，人家就是不肯赞助这档有毒的节目。 做生意的跟娱乐圈的都差不多，特别迷信风水。 大家一看这个节目接连出事，担心被“妨碍”到，有些抹不过面子的老金主，甚至宁可出钱赞助j省电视台的其他节目，以此来换取《我陪兄弟回老家》这个节目组不要再来找他们拉赞助…… 现在的艺人多贵呀！哪怕十八线小明星，但凡有一丁点名气出圈，录一期节目就敢喊十几二十万的出场费！ 找不到肯出钱赞助的金主爸爸，眼看着这档节目就真的要凉凉了。 就连韩则楷都在私下问卫昇，要不要他帮忙，把卫昇弄到晚间新闻去。 韩则楷最近想转行做记者了，他觉得做晚间新闻的记者更刺激，他要是转行去做记者，那时政部那边就空出来一个后期的位置了，正好让卫昇顶上。 然而，就在卫昇认真考虑，要不要请韩大少帮忙，给他挪挪位置的时候，一个内部消息突然传开了—— 老台长马上要退休了，不想让自己退休前拍板定下的最后一档节目烂尾，决定不请什么流量明星了，直接从单位内部选几个长得还算上镜的，把这档节目给拍完。 这时候就不得不夸一句体制内的政审制度了。 但凡是通过正常流程考进来的，那都是先按照公务员的标准严格筛选一遍的，别说本人不能犯罪了，就连三代以内的直系亲属都要查一下有没有违法犯罪历史。 一句话，体制内的社畜们，可以长得“各有特色”，但底子绝对清清白白！ 绝不会像娱乐圈那样，动不动就扒出来几个法制咖…… 而且，从单位内部选拔还有个好处，便宜啊！！！ 从外面请艺人，动辄几十上百万的出场费。 从单位挑人，呵呵~ 就按出差来算吧，撑死了一天一千块钱差旅费！ 按照这个节目的录制规则，一期节目连录制带来回时间，最多五天。 一个人五千块，五个人就是两万五，这点钱电视台还是拿得出来的。 消息一传出来，别的部门先不说，后期制作部瞬间就乐疯了。 太好了！他们单位内部哪有什么法制咖？ 再说了，都是素人，网友和狗仔压根就懒得扒他们好吗？ 终于不用抠图抠到眼瞎了！ 去宠物医院的路上，卫昇才知道，原来韩则楷也养了一只猫，叫二饼。 不过他妈妈有严重的猫毛过敏，所以韩则楷不敢把二饼抱回家，自己偷偷在外面买了一个小公寓给二饼住。 “我那个公寓就在电视台旁边，回头等你的猫出院了，要是家里不能养，干脆给我得了，反正二饼平时在家一个猫也挺寂寞的，多养一个，也算是给他找个伴儿。” 韩则楷觉得自己和卫昇的猫很有缘，拼命撺掇卫昇把这只猫让给自己。 其实仔细想想，那猫本来就是他先发现的，要不是卫昇刚好路过，把它捡起来了，兴许现在已经是他的猫了呢？ “干嘛给你？我妈对猫毛又不过敏！” “而且她刚离婚，我呢暂时也没有结婚生孩子的打算，正好把小猫给我妈养着，免得她一个人寂寞。” “唉！那好吧，你先抱回去给阿姨看看，阿姨要是不愿意养，你再给我好了。”韩则楷依然不肯放弃。 卫昇最近穷成这样，有一半都是因为这只猫祖宗。 铲屎官真是穷且卑微，因为准备电视台招聘面试，几天没来，猫祖宗又不认识自己了，并且似乎怀疑他已经决定抛弃它了，小小的一团，紧紧缩在笼子最里面，圆溜溜水润润的大眼睛，防备地盯着卫昇。 卫昇这颗心呐~都被这小没良心的给伤透了！ 枉费他为了给这小祖宗赚手术费和猫粮，面试一结束，就到处接单子赚钱了，现在居然都不认他了？ “我就说让你多来陪陪它吧？这种被遗弃过的宠物，对主人都有防备心了，一旦发现新主人又有遗弃它的征兆，就会变得很有攻击性。” 宠物医院的医生打开笼子，抱起小猫咪，伸出手，挠了挠下巴。 小猫咪顿时放松了下来。 卫昇这下可算是理解了甄嬛回宫后的心情了。 明明小公主是自己亲生的，可却根本不认自己！ 这简直就是拿一大坨盐巴往他伤口上按住了来回摩擦！ 韩则楷有些眼馋地伸手摸了摸小猫的脑袋，果然不愧是他第一眼就看上的“梦中情喵”。 眼前的小猫咪，身上的毛被剃光了之后，已经重新长出来了一截，琉璃般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无比，圆圆的大脑袋，圆润的小下巴，矮墩墩的四条小短腿，看样子应该是一只英国短毛猫。 按理说纯种的英短，即便猫主人自己不养了，卖给别人，也能小赚一笔，怎么会被人虐待成那样丢到垃圾桶里呢？ 不过，能干出虐待小动物这种事情的人，本来脑子可能就有问题，不能以常理来解释。 见卫昇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猫却不敢碰，宠物医院的医生都乐了。 “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小家伙后腿骨折的地方已经养得差不多了，我看你也没多少钱，没必要再花钱寄养在我们这了，干脆把它带回家慢慢养着，省点钱给它多买点好吃的。” 胡倩倩丢了一个糟心的男人，得到了一个软萌可爱的小奶猫，激动得大半夜都没睡好，连夜就翻出了自己搁置十几年的钩针和毛线团，打算给小猫咪织两件新衣服。 第46章 第 46 章 山下, 拍完了陪乡亲们一起开山修路的镜头，卫昇一口气灌下半瓶矿泉水, 喘了口气, 又马不停蹄地跟着李导转场去了半山腰。 按照剧本设定，村里的女人们也想为他们的旅游产业发展做一点贡献，所以, 山下男人们在凿山开路的时候，女人们已经上山挖了许多野菜，正在这里挖土灶, 清洗野菜，准备给他们熬野菜糊糊吃。 当然了，现在的黄家堡, 倒也不至于穷到只能吃野菜糊糊，但这不是剧情夸张的需要吗？ 卫昇扮演的杨帆，满头大汗地从山下跑上来, 一帮人赶紧在助理导演的安排下，重新调整好群演和主演的站位，开始拍摄在山里熬野菜糊糊的镜头。 一番忙乱，这组镜头也拍好了，不过，因为村里的阿婆婶娘们都是第一次作为群众演员入镜，有些紧张起来, 不是打翻了盐罐子, 就是平地摔了一跟头，ng了十几次, 等到这组镜头拍完的时候, 已经快一点钟了。 锅里的野菜糊糊都快煮糊了。 何亚妮暗暗松了一口气, 煮糊了就不用吃这玩意儿了吧？ 这跟她想象中的菜粥压根就不是同一个物种！ 村里人熬的野菜糊糊，就是从各家带来的冷饭，先用山泉水泡一下，然后倒入一口大锅里，盖上盖子煮到米粒软烂，最后把各种切碎的野菜倒进去，搅拌几下，再加入盐巴和一点点大豆油，看着简直跟猪食差不多！ 只是，让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锅已经煮糊了的野菜粥，村里的女人们压根就没舍得倒！ 她们居然重新接了一盆山泉水过来，倒进去，搅拌一下，把下面糊掉的锅巴铲上来，和没有糊掉的米粒搅拌均匀，继续煮沸。 看着锅里颜色诡异、味道更加诡异的野菜糊糊，何亚妮差点吐出来！ 她何亚妮今天就算是死，从这山上跳下去，也绝对不要吃这种猪都不吃的野菜糊糊！ 笑死！不吃这个，还能吃什么呢？ 翠梅阿婆可不会跟她这个外人客气！ 虽然她老人家平常对儿媳妇非常刻薄，但那都是因为她觉得儿媳妇是外人，可是，当何亚妮说她不想吃她们带来的煮洋芋的时候，翠梅阿婆内心窃喜，忙把带来的六个洋芋一分为二，正好她和小儿媳每人三个！ 煮熟的洋芋已经凉透了，不过，山里人都习惯了，平时进山干活的时候，热得满头大汗，吃点凉食反倒更舒服。 何况今天还有这么几大锅热腾腾的野菜糊糊？ 一时间，客串群众演员的村民们从各自的背篓里、篮子里、背包里拿出各自的饭碗，各自铝制的、搪瓷的、不锈钢的饭盆，简直比剧组自己准备的道具更具有乡土气息！ 把从家里带来的饼子、洋芋之类的掰成小块，放在饭盆底下，然后排队去盛一碗热乎乎的野菜糊糊。 大锅里咕嘟嘟冒泡的野菜糊糊非常烫，盛到饭盒里，登时烫得众人龇牙咧嘴，忙用刚才干活的时候脱下来的外套垫着下面，抄起筷子，吸溜吸溜地吃起来。 下面的饼子和洋芋已经被野菜糊糊烫热乎了，混杂在一堆颜色各异的野菜里面，看着更像猪食了……但是为什么味道闻着还挺香的？ 何亚妮吞了吞口水。 只是，还没等她做好心理建设，吃饭速度贼快的老乡们，已经狼吞虎咽吃掉了第一碗，抢着去盛了第二碗…… 就那么几锅野菜糊糊，汤汤水水的，看着多，其实老乡们带的饭盆都不小，每人一饭盆，没一会儿就见底了。 何亚妮：“……” “哎~还有点糊锅巴饭，谁要？” “我！我要饭！” 何亚妮捧着饭盆就冲了上去。 吃饭比天大！千金小姐也架不住饿肚子呀？ 这一刻，何亚妮的脑子里没有了爱恨情仇，只有散发着淡淡糊味的锅巴饭…… 别说！这剩饭野菜熬煮出来的锅巴饭，居然比她吃过的任何山珍海味还要香！ 沉在最底下的米饭，黏在锅底变成了一半酥脆、一半软烂的锅巴饭，上面是熬煮了很久、已经非常入味的野菜糊糊，舀一勺送进嘴里，又咸又鲜！ 何亚妮以前为了保持身材，一直坚持低盐低脂，可是，此时此刻，她只恨这帮大婶们做饭实在太节省了！居然舍不得多放几勺猪油！ 累了一上午，浑身都没有力气了，这时候正适合吃点富含盐分的东西补充力气，何亚妮心满意足地干掉一碗糊锅巴饭，斯斯文文地擦了擦嘴，还想再去盛一碗的时候，那边，手脚勤快的嫂子们，已经开始刷锅了…… 从此，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学会了和一帮大老粗们抢饭吃。 不抢不行啊，这帮山里汉子是真心不讲武德！ 而且一丁点“怜香惜玉”的觉悟都没有！ 活该你们找不到老婆！呸！！！ 何亚妮错了，山里汉子不是不会怜香惜玉，前提是，这人必须是他们自己的女人！ 吃完饭，大伙儿都在忙着收拾东西，翠梅阿婆的小儿子黄新发，偷偷把刚才挖山的时候攒下来的一把白茅根塞到老婆手里，心疼地捏了捏她粗糙得长满茧子的小手。 “香香，你再忍忍，等你给咱家生个大胖孙子，到时候让咱妈在家带孙子，我还带你去城里打工，咱们进城租房子住好不好？”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能让亲妈和老婆都满意的方案了。 黎春香眼圈一红，默默把那一小把洗的白白净净的白茅根塞到外衣口袋里。 她的速度已经足够快了，可依然没有逃过翠梅阿婆那双精明的眼睛。 “哎呦喂~这真是儿大不由娘啊！娶了媳妇，连老娘都快不认了！整天偷偷摸摸给媳妇兜里塞东西！怎么？我是饿着她了，还是渴着她了？” “喝了两大碗野菜糊糊啊！还不够！还要吃独食！” “也就是现在了，要是搁在咱们年轻那会儿，一个新媳妇，还敢喝两碗野菜糊糊？腿不给你打断！” 章翠梅一声接着一声的数落着小儿媳。 黎春香小脸苍白，藏在口袋里的白茅根就跟烫手的火炭似的，拿出来不是，不拿出来也不是。 “娘！你少说两句吧，咱家还指望香香传宗接代，给咱们老黄家生个大孙子呢。”黄新发不满地看着他妈。 “你还敢跟老娘犟嘴？好！那我问你！孙子在哪里？啊？她黎春香嫁进咱们家都快两年了吧？还孙子？连个蛋都没见她下过！” “黎春香我告诉你！最迟明年，你要是再生不出来，赶紧退了彩礼滚回娘家去！咱们老黄家可要不起你这光抱窝不下蛋的母鸡！” “一宿一宿的！蛋是没见着一个，叫得倒是骚气得很！” 翠梅阿婆一言不合就开黄腔，登时把村里的小媳妇们羞得面红耳赤。 黎春香被婆婆挤兑得面红耳赤，捂着脸跑了，她男人黄新发赶紧追了上去。 何亚妮目瞪口呆。 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丁成才对自己母亲的描述： “我妈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是好的，就是农村人没啥文化，不太会说话，往后她要是说话不中听，你多让着她点，毕竟是长辈……” 想到丁成才的妈妈很有可能是另一个“翠梅阿婆”，何亚妮一颗心瞬间就凉得透透的。 她能忍受得了婆婆不让自己吃饱肚子，可是，能忍得了婆婆在大庭广众之下拿自己和丈夫的床笫之事开玩笑吗？ 何亚妮以为这就是农村婆媳之间，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极限了。 她真是太傻太天真了！ 小儿子背着她偷偷给儿媳妇塞好吃的，却压根没想到自己这个亲妈，这个发现，让小心眼的翠梅阿婆非常恼火！ 农村很多上了年纪的婆婆们都这样，既想让儿媳妇给自家多生几个孙子孙女，又见不得儿子和儿媳妇感情好。 恨不得儿媳妇就是个没有感情的生育机器，三年抱俩，任劳任怨，还不能勾走了儿子的心！儿子必须和自己这个亲妈一条心才好，和儿媳妇走得略近了点，都能指着儿媳妇的脸，骂人家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看着个头小小的黎春香，被自家婆婆挤兑得眼泪汪汪，何亚妮整个人都麻了。 一下午的时间，黎春香被婆婆使唤得团团转。 一会儿让她把打好的猪草背回去，赶紧煮猪食喂猪，顺便把家里的鸡鸭给喂了。 一会儿又打了一捆柴，让她背下山去，晒干了留着冬天烧饭用。 黎春香连着来回跑了四趟，腿肚子都开始颤抖了，翠梅阿婆又坐在地上开骂了—— “现在的新媳妇啊，眼里看不到一点活儿！” “戳一下，动一下！你这心里一天天的，除了男人就不想别的了是吧？” “你说你都下山跑一趟了，怎么就没想着带点饼子热水上来？就眼睁睁看着你婆婆跟你男人饿着渴着？” 骂了两句，见小儿媳埋着头不说话，章翠梅终于满意了。 “行了，我也不指望你给我烧火做饭了，你在这干活，我回家做饭去！” “对了，刚才我看那里有一片折耳根，等下工了，你去挖点，晚上做个蘸水。” “白长这么大两个眼珠子了，真是一点活儿都看不到！找个野菜都要老娘指给你看，咱们老黄家怎么娶了你这么个懒婆娘？” 翠梅阿婆一边走一边骂，几乎是想让全村的人都知道，她家新娶的小儿媳究竟有多么糟糕。 看着唯唯诺诺、被欺负成这样还不敢还嘴的黎春香，何亚妮真想捏着她的肩膀把她给摇醒！ 你丫的争口气行吗？天底下又不是只有黄新发这一个男人了！ 他妈都这么欺负你了，他自己也不敢站出来保护你，这种男人还不赶紧离了，留着过年杀了祭祖吗？ “唉~春香也是可怜，当初嫁过来的时候，娘家心黑，找翠梅家要了十万块钱彩礼！一分钱没带回婆家不说，娘家就陪送了两床被子一台洗衣机。” “ 你问她为什么不跟黄新发离婚？她倒是想离婚，这十万块钱彩礼，你让她上哪儿找去？” “之前春香不是跑回去两次？听说她娘家那边说了，那十万块钱，早就叫他们拿去盖新房了，一分钱也拿不出来！” “咱们农村人家，娶个媳妇多难啊，辛辛苦苦半辈子攒的彩礼，见不到这十万块钱，你以为翠梅能饶得了春香？” “你们都少说两句吧！咱乡下女人，谁不是这么一点点熬过来的？多年媳妇熬成婆，翠梅好不容易做了婆婆，还不许她耍几天威风了？” “哈哈~也是！翠梅也就嘴皮子厉害了点，也没磋磨打骂儿媳妇，已经比咱们年轻那会儿好多啦！” “可不是？远的不说，就前几年，咱们后头庄子上不是有个婆娘，叫婆婆拧得一身青紫，最后不是跳河死了吗？” “早些年咱们庄子上，被婆婆磋磨、喝农药没了的也不少……” …… 村里的婶娘嫂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八卦着。 不远处，黎春香整个人都趴在陡峭的山坡上，一脸麻木地用手里的小锄头挖折耳根。 听着周围传来的阵阵嗤笑声，何亚妮突然感觉身上一阵阵的发凉。 听说，丁成才的老家，是一个比黄家堡更加偏远贫穷的小山村？ 如果她真的嫁过去了，遇到了翠梅阿婆这样的恶婆婆，她能撑多久？ 会不会就算死在村里，也没人会知道？ 第47章 第 47 章 晚上, 何亚妮拖着疲惫的身体，跟着大部队下了山。 走在后面的卫昇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却并不打算上前帮忙。 就像很多网友说的那样, 有时候, 他们这些热心群众，也应该“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一个人的出身没办法自己决定, 可是，无论男人还是女人, 婚姻都是他们的第二次投胎, 选对了人，后半生的路会越走越宽。 选错了人，走得脚底板都是水泡，也怨不得别人。 毕竟爱情这种事情，其实怎么选都是有遗憾的。 选择了白富美, 家境贫寒的初恋就成了白月光。 选择了和初恋相守一生，中年落魄的时候，又忍不住在想，如果当初年轻的时候不要这么恋爱脑, 找个家境殷实的独生女，会不会少奋斗三十年？ 男人是这么想的, 女人难道就不是吗？ 卫昇很想告诉何亚妮，买猪看圈，走出大山的凤凰男, 确实有很多人非常优秀，但女孩子嫁人, 终究要和婆家人相处的, 决定和对方在一起之前, 最好还是先找人悄悄去对方老家打听一下男方家庭在村里的风评。 真要是遇到了翠梅阿婆这样喜欢磋磨儿媳妇的，连夜扛火车头也要跑路好吗？ 但是他不能说，一旦开口，未来何亚妮要是后悔了，他就成了罪人啦。 没看到就连人家亲姐姐和姐夫都不管了吗？ 殊不知，越是这样，何亚妮那颗过载发热的恋爱脑，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晚上，剧组的人都在隔壁院子里大吃大喝，黄家，已经到了饭点，翠梅阿婆也做好了晚饭。 只是，让何亚妮惊讶到无语的是，黄家平时吃饭，居然是分配制的！ 翠梅阿婆掌握着家里分配食物的大权。 今晚家里来客人了，翠梅阿婆好面子，居然杀了一只鸡，做了三菜一汤！ 一只小公鸡剁成块，加洋芋一起红烧。还有一个炸丸子粉丝汤，一碟辣椒蒸小鱼干，一个大白菜烩五花肉。 何亚妮中午没吃饱，又干了一下午农活，此刻早已饥肠辘辘，闻着饭菜的香味，就连白天看着面目可憎的翠梅阿婆，都显得慈祥了几分。 只是，这份好感还没持续一分钟，就被翠梅阿婆亲手给打碎了。 她刚在饭桌前坐下来，就看到翠梅阿婆一面招呼她想吃什么自己夹，一面拿了一个缺了口的粗瓷海碗过来，夹了一点白菜帮子，两块咸鱼干，又把鸡头和鸡屁股找出来放进去，最后舀了一点丸子汤里的碎粉丝浇了上去。 何亚妮还以为她是打算拿去喂狗呢。 没想到翠梅阿婆夹好菜，转手就给了站在旁边的黎春香。 “灶上烧着水呢，你去厨房看着点，水开了灌到暖水壶里去！” 何亚妮目瞪口呆。 转头一看，黎春香的丈夫黄新发，居然四平八稳的坐在饭桌上，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了。 一股子无明业火，腾的一下就蹿到了天灵盖！ 不就是十万块钱彩礼吗？ 吃完晚饭，何亚妮找机会在院子里拦住了黎春香。 “春香姐，你想不想和你丈夫离婚？” “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借给你钱，你先把彩礼给他们……” 黎春香楞了一下，那双已经毫无神采的眼睛里，突然迸出一抹惊喜的光芒！ 可是很快，那一束微弱的光芒，便慢慢散去了。 那双黑黝黝的眼睛，重新变得麻木起来。 “太多了，十万块钱，我、我还不起的。” “新发待我也不错，我婆婆她就是嘴巴坏了点，新发说她是想孙子想魔怔了，等我给她生个孙子，日子就好过了……” 听着这番仿佛来自上个世纪的话，何亚妮顿时气得脑瓜子嗡嗡的！ 她现在倒是有些感受到当初大姐的心情了，有些女人一旦恋爱脑上头，那真的是十八头牛都拽不回来啊！ 何亚妮气咻咻地跑了。 晚上，睡在黄家老旧得好像鬼屋一样的老房子里，耳边隐约传来隔壁男人和女人努力造人的声音，何亚妮羞得满脸通红，忍不住拿被子捂住了脑袋！ 过了一会儿，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隔壁没了动静。 睡在堂屋的翠梅阿婆狠狠啐了一口，低声咒骂了两句，也闭上嘴巴睡觉了。 黑暗中，何亚妮睁着眼睛，几乎一夜未眠。 耳边是翠梅阿婆震天的呼噜声，老旧的木板床又窄又硬，随时要散架的样子，躺上去就不敢动弹了，黑暗中，仿佛有耗子在屋子里钻来钻去，山林中不时传来一阵不知名的野兽吼叫声…… 只是一晚上，她就有些吃不消了。 何亚妮不敢去想，如果真的嫁给丁成才，家里又和她断绝来往，难道她后半辈子，就只能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每天被恶婆婆磋磨，唯一的希望就是生下儿子，能上桌吃饭？ 这一刻，何亚妮突然对自己的爱情产生了一丝怀疑。 她真的有那么爱丁成才吗？ 爱到愿意为了他，放弃何家千金衣食无忧、富贵无双的优渥生活？ 愿意为了他，嫁到深山老林里，和老鼠、鸡鸭住在一个屋子里，每天啃着白水煮熟的洋芋，只有家里来客人了，才能分到一块鸡屁股解解馋？ 第二天一早，何亚妮迫不及待地跑到剧组租住的大院子。 她想找大姐问问！她知道大姐之前找人去查过丁成才老家的情况，她一定知道丁成才的家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究竟好不好相处…… 说到底，何亚妮还是有些不甘心。 万一丁成才的爸妈都是那种淳朴善良的农村老人呢？ 反正他们何家有的是钱，按照大姐出嫁的标准，不算以后分到的家产，光是嫁妆她就能拿到好几个亿！ 丁家人要是好相处，等他们结婚之后，何亚妮觉得，她其实完全可以不用去村里住，在城里买个房子，把公婆接过来住呗！ 老人家花销少，她每个月少买两件衣服，给公婆发几千块钱生活费，大不了就养他们到老嘛~能花多少钱？ 没想到她这么早过来，大姐和大姐夫居然都不在！ “李导和太太一起爬山看日出去了，还带着摄影师和卫昇他们呢，说是要补拍一些镜头。” 工作人员说完就急匆匆跑去工作了，生怕慢了一步，何亚妮就要找他求助。导演昨晚就在剧组大群里发话了，接下来的两个月，谁要是敢偷偷给何亚妮帮忙，或者任何资助，下一部剧里就没他了…… 看来李导和夫人这是铁了心要狠狠给何亚妮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啊！ 等不到大姐和姐夫，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们，更可恶的是，剧组明明煮了那么多红薯粥，还炸了油条、糍粑，蒸了碗口那么大的肉包子，就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让她留下来吃完早饭再走。 何亚妮脸皮薄，不好意思一直赖着不走，只能灰溜溜地回到黄家。 刚进门，就听到翠梅阿婆在院子里大声咒骂儿媳妇，说她淘米煮稀饭的时候眼睛瞎了，漏了两粒米在地上，又问她为什么不早点起来喂鸡，家里鸡饿得都飞出来了…… 再看看黎春香，这个不争气的恋爱脑！居然为了掉下来的两粒米拼命跟婆婆道歉？！ 这日子她真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简直难以想象！她一个外人看着都快气炸了，黎春香这个当事人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是被pua洗脑了吧？ 院子里，婆媳之间的单方面吵闹，并没有吵醒正在里面睡觉的黄新发，一直快到吃早饭的时候，这货才慢吞吞爬起来，用老婆烧好的热水刷牙洗脸，然后闷头干饭，半句话都没为老婆说。 何亚妮：“……”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在黎春香身上，看到了几年后的自己…… 何亚茹怎么也没想到，别说两个月了，小妹居然连两天都没撑下来，就红着脸找到她，说想跟她回家了。 何亚茹内心狂喜，面上却板着脸训斥道： “做事情怎么能半途而废？” “是你自己说，只要能嫁给丁成才，一辈子吃糠咽菜也愿意。” “家里也是怕你适应不了丁家那边的生活，所以让我带你先过来体验一下。” “你先别急，再仔细感受一下，两天能看出什么来？兴许再过几天，你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呢？” 虾仁猪心啊！！！ 两天都已经吃不消了，还习惯这样的生活？ 这跟何亚妮想象中的乡村生活完全不一样好吗？ 短视频里拍的乡村生活可不是这样的！ 何亚茹没有故意逗弄妹妹，她是真的有正经事要留下来。 卫昇和韦思哲拿给她的那份招商文件，何亚茹仔细看了，还特意和老公一起爬到黄家堡附近的最高峰，俯瞰了村里打算拿来招商，开发大型户外极限运动营地项目的地块。 卫昇说的没错，黄家堡真的非常适合开发各种户外极限运动。 何家除了高端度假酒店之外，也一直在投资各种中高端的旅游项目，比如说这几年大火的露营、极限运动、小型私人飞机驾驶、游艇基地等等，净利润可比做酒店高得多。 毕竟能玩儿得起这些爱好的，基本都是不差钱的，何家开发这些项目的同时，还能就近把自家的高端度假酒店也开过去，一个客户赚好几份钱！ 何亚茹看中了黄家堡的地形优势，不过还想就近再找一块地方造度假酒店，所以需要把公司的项目开发团队叫过来，这一来一回的，起码要在黄家堡再住上半个月。 听完大姐的话，何亚妮眼前一黑。 何亚茹憋着笑，温声细语地对幺妹施展了反向劝导大法—— “亚妮，大姐认真反思过了，确实不应该因为丁家太穷就阻止你和丁成才在一起。” “我决定尊重你对爱情的追求！” “反正我还要在这里再呆半个月，这样，你先回去，试着融入翠梅阿婆一家，发现他们的美好品德，把他们一家当成你真正的婆家人，努力带着他们脱贫致富，共同富裕，这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不是吗？” 何亚妮：“……” 卫昇简直不忍心看这小丫头如遭雷劈那张脸了。 好好的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姑娘，怎么就长了一个恋爱脑呢？ 何亚妮根本就不明白！问题的症结不在于丁成才家里穷，而是他人穷心更穷！ 不信你换一个人，远的不说，就说侯寨村的侯朋飞吧，知道一辈子打工不是什么好出路，就和老婆回乡开办竹木加工厂，自己努力创业，失败了也没有怨怪老婆，宁可自己戒烟，也要省钱让老婆孩子吃得好一点。 卫昇相信，何亚妮要是能找一个像侯朋飞这样勤快踏实的男朋友，哪怕家里再穷呢，何家也有办法帮女婿把事业给做起来。 而不是像丁成才那样，遇到困难就找家里人吸血，丝毫不管亲人死活，坚持要考公务员，也是觉得当了公务员，以后就能当大官光宗耀祖。 这样的人，就算让他考上了，迟早也是个祸害老百姓的贪官败类！ 搞不好还会牵连到何家…… 看着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卫昇，何亚茹微微叹息一声，幺妹但凡能找个三观正、踏实肯干的，哪怕家境差点，爸妈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要是能找到卫昇这样的，脑子灵活，情商又高的大学生……估计爸妈这会儿已经兴高采烈的给小女儿准备丰厚嫁妆了。 说起卫昇这脑子，何亚茹是真的服气！ 怪不得现在的人都说，能凭本事考进体制内的，才是精英中的精英呢。 昨天一起进山考察项目地块的时候，她一路上都在和卫昇还有韦思哲交流，越交流越觉得这两个年轻人实在是太优秀了！ 尤其是卫昇，韦思哲可能是太早进体制内了，而且直接跟着县领导，有些想法可能还带着一些上位者的理所当然，卫昇却能从底层人士的角度出发，根据她的疑问，不断调整着招商方案。 就比如说她现在最头疼的度假酒店找不到地方修建的问题，卫昇就给她提供看了一个简直让人拍案叫绝的思路—— 为什么一定要把度假酒店造在一个完整的地块上呢？ 先不说黄家堡地势复杂，但凡能找到的平整地块，早就被当地老百姓抢去盖房子了，哪里还轮得到他们？ 要想弄到一大块平整地块，唯一的办法就是动员村民拆迁！ 拆迁款可是一大笔开支！而且拆迁之后，这些失去住房的农民怎么办？他们的责任田还在黄家堡呢，难道跟专家建议的那样，买一辆车，晚上住城里，白天开车回村种地？ 这不是搞笑吗？ 所以，卫昇提议，其实完全可以采取长期租赁的模式，向村里一些孤寡老人，或者想要去城里打工的村民租赁他们的老宅，然后重新翻修，把度假酒店项目分散成一栋栋独立式民宿，放进黄家堡这个大村落里。 这样一来，不但替何家节省了一大笔拆迁补偿款开支，而且连度假酒店每年必须的一大笔景观维护开支都省了——民宿就建在村里，黄家堡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一湖一石，都是不要钱的天然景观。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思路一旦打开，原先以为过不去的槛儿，就从困难变成了机遇。 被卫昇的点子启发之后，何亚茹立刻想到了度假酒店扩大规模的方法—— 其实他们完全可以把村里绝大多数民宅都租赁过来，而且还不用把本村村民驱赶到外面生活。 因为，除了度假酒店，他们还有个大型户外运动基地啊！ 这种大型旅游项目，当地政府都会给他们一定比例的办公用地的。 他们完全可以把那些租房子给他们的老百姓，直接转化成公司员工！ 然后就能以员工宿舍的名义，向地方政府审批土地，建造员工宿舍。 到时候，村里人虽然没有了老宅子，但是却和城里人一样，住上了三室两厅甚至面积更大的电梯楼房！ 没有支付一毛钱拆迁补偿款，却做到了和拆迁差不多的效果，还得到了一批稳定的本地员工，以及一栋产权属于公司的宿舍楼…… 身为一名合格的资本家，何亚茹狠狠心动了！ 要不是娱乐圈的明星赚钱也很厉害，这一刻，何亚茹真的想挖周明星的墙角，把卫昇挖到他们公司来。 这孩子简直天生就是吃投资这碗饭的！ 第48章 第 48 章 除了改变拆迁模式之外, 卫昇还给何亚茹提了另一个营销推广方案，那就是老宅翻新。 这可是现在自媒体和短视频上最火的一个分类了！ 多少人不眠不休，关注了无数博主, 就为了看他们把一栋栋残破不堪的老房子, 翻新成一栋优雅别致的乡间别墅啊！ 卫昇自己就超爱看这类短视频的，还关注过很多有名的老宅改造博主, 尤其是那个叫什么“小鱼儿”的夫妻俩，他之前铆足了劲的赚钱, 就是想在退休前实现财务自由, 然后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盘下一栋老宅，慢慢改造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然后再养几只猫，没事就带着一群猫去河边钓鱼。 他钓鱼，猫吃鱼, 完美！ 卫昇建议何亚茹，不需要等项目完工之后再开启营销推广，最好是组建一个有经验的短视频运营团队，从租赁老宅开始, 建立几个不同的短视频账号，持续追踪这些老宅的租赁、翻修进度, 直到全部改造完成。 到那时，这些短视频账号已经积累了一定的粉丝量，而这些粉丝里面, 就有很多有可能转化成他们的第一批客户…… 即便粉丝转化率不高，可是, 一个自带流量的高端民宿, 每年光是营销推广这一块的费用, 都能省下来好多。 最重要的是，这样一路追下来，就跟明星养成一样，粉丝们每天追更，一点点看着破破烂烂的老房子，渐渐变成了温馨浪漫的山间民宿，就好像他们亲自参与了民宿的改造过程一样，这种深度参与的感情，就跟养猫似的，谁会忘了自己曾经养过的小猫咪呢？ 这样一来，等到民宿装修完毕，开始试营业的时候，有实力的粉丝会迫不及待地亲自体验他们看着“长大”的民宿。 而对于那些暂时还没有消费能力，或者没有假期的粉丝来说，这栋民宿，也会成为他们心里的一抹白月光。一旦有钱有闲，可以出门旅游的时候，很多人的第一选择，一定都是自己一直想去的地方…… 何亚茹：“……” 她妹怎么就没看上卫昇这小子呢？ 要是何亚妮看上的是卫昇，根本就不用要死要活的拿绝食威胁家里人！ 她会亲自打包妹子和嫁妆，立刻扭送到卫家，当场成亲！ 他们何家情愿一分钱彩礼都不要，也想要一个卫昇这样的女婿啊o(╥﹏╥)o 不过，想到自己家那个糟心的幺妹……算了，她不配！ 虽然不能成为自己的妹夫，但，有没有可能，让卫昇来给他们的新民宿做代言人呢？ 何亚茹把这个想法偷偷跟老公说了一下。 她主要还是担心卫昇这个刚入行的新人咖位不够，她是很喜欢卫昇没错，但董事会那帮老古董对现在的年轻流量艺人偏见很大，何家的高端度假酒店，前面请的两个代言人，都是在娱乐圈混了三十年以上的老前辈了。 李雷听了老婆的担心，眼珠子一转，摸出手机，把之前j省电视台报送到国家台的那个纪录片链接找了出来，发给何亚茹。 “老婆你把这个拿去给董事会，问问他们，因为参与扶贫攻坚行动，上过国家台，还得到过国家台新闻主持人亲口点赞的艺人，够不够格做你们何氏的代言人？” 何亚茹一头雾水地点开链接，看完之后，满脑子只剩下了一句“卧槽”！ 怪不得老公坚持要给卫昇这小子疯狂加戏，还要把他从打酱油的配角变成男二号，感情人家卫昇自带国家台buff啊？ 到时候新剧开始宣传的时候，记者要是说不认识卫昇是谁？ 太好了，我这里恰好有一个关于卫昇的专题片，是在国家台一套播出过的哦~ 我看还有谁不服这个男二号？！ 有本事你也给我推荐一个上过国家台的啊？ 对了，什么公益汇演、文艺晚会之类的活动都不算！ 必须是像卫昇这样，对国家乡村振兴事业做出过贡献的优秀青年代表哦~ 何亚茹无语地看着抖腿嘚瑟的丈夫，忍了忍，实在没忍住，伸出手，一把拧住了李雷的耳朵。 “抖抖抖！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剧组抖腿！” “你自己看看！你整天拍这些正能量的现实题材电视剧，手底下像卫昇这样的青年才俊肯定不少吧？你就没想过你还有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姨子吗？” 李雷立刻捂着耳朵喊冤：“冤枉呐夫人！像卫昇这样根正苗红的青年才俊，在咱们这一行是真的不多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喜欢找刚出道的新人？不光是因为新人便宜，主要是新人他安全啊！” 想想他的同行们，这些年辛辛苦苦的拉赞助、挑演员、拍戏，有些同行为了拍出自己想要的作品，投资不够，卖房子卖车，听说有个导演连婚戒都卖了，付出了这么多，最后却因为某个明星爆雷，连累得整个作品都被下架了。 这还算好的，起码还曾经播出过。 有些影视剧刚拍完，还没来得及送审呢，参演的明星就爆雷了……唉！不能说，说多了都是泪啊！ 还是卫昇这样刚出道的新人最好，尤其是这种没什么背景，误打误撞进了这一行的，之前都是没钱没势的素人，也没什么机会做坏事，背景清白，绝不会连累作品被下架。 至于演技青涩什么的，那都可以慢慢教的嘛~卫昇不就进步挺快的？ 何亚茹点了点头，决定回去就拿着国家台的纪录片搞定董事会那帮老古董去！ 这事儿一定要快！ 趁着卫昇的代言价格还没涨起来。 何亚茹不是相信卫昇的才华，她是相信丈夫看人的眼光。 这么多年，但凡是能在剧组被李雷亲口夸过的，现在至少也是娱乐圈的实力派演员了，而能被李雷这么主动安利的，近十年来，何亚茹也只见过两个。 那两个，现在都已经是一线明星了。 何亚茹有种预感，一旦丈夫正在拍的这部《山盟》在国家台播出，作为这部剧的男二号，卫昇的商业价值，至少也会翻个好几倍！ 到时候代言费可就不是现在的价位咯~ 所以，趁着小卫还便宜，赶紧的！签下他！ 卫昇还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又多了一个主动认领他的金主爸爸。 他正在“日行一善”，帮助某个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女人，早日认清渣男。 怎么说呢，虽然他自己也是个男人，但卫昇还挺认同某些女网友说的，给男人花钱倒霉三年，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看着眼前正在满脸纠结地揪着花瓣的何家四小姐，卫昇真的很想给她推荐几个号称“恋爱脑反制大师”的情感博主。 何亚妮正在纠结，到底该不该“偷偷”给丁成才报一个公考“大师特训班”。 刚才丁成才给自己打电话，说他正在努力备考，但很担心万一明年上半年还是没考过的话，他们俩人的婚事又要往后推。 丁成才发过誓，一定要考进体制内之后，才向何亚妮求婚，给她一个安稳的家。 何亚妮感动坏了。 可丁成才随即又说，他最近去培训班上课的时候，听说班里有几个家境好的，都偷偷去报了什么“公考大师特训班”，听说这个培训班从笔试到面试包通过，不过全额退款。 “包通过”这项服务，可以说是狠狠拿捏住了正在备考的考生们。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个“大师特训班”价格不便宜，笔试加面试，一共十二天的培训班，收费九万八。 丁成才没说自己也想报这个特训班，他只是“担心自己考不过那些上过特训班的考生”。 男朋友随口抱怨的几句话，却让何亚妮纠结起来。 虽然被家里停了卡，但她手里还有些积蓄，九万八也不是拿不起。 让卫昇无语的是，她蹲在这里揪花瓣，居然是在给自己“算命”，算她到底是该直接把钱打给丁成才，还是偷偷帮他报名，然后假装是托关系搞到的免费名额，好让丁成才能毫无心理负担地去上课…… 卫昇：“……” 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这一瞬间，卫昇好像突然在何亚妮的身上，看到了几十年前的胡倩倩！ 听他姥姥说，当年他们夫妻俩其实是想给胡倩倩介绍同住一个小区的邻居家的小伙子，但胡倩倩就是看中了卫志勇，说他虽然出身贫寒，但一身正气，很有风骨，人虽然穷，但很有骨气，也不和单位那帮二代们“同流合污”，所以才义无反顾地嫁给了卫志勇。 后来几十年失败的婚姻也证实了，卫志勇的风骨，也不过是他低情商的一块遮羞布罢了。 卫昇上中学那会儿，网络上特别流行各种重生文。 那时候他就在想，如果让他重生回到他妈还没嫁给他爸的时候，他一定要想方设法破坏这段婚姻，坚决不能让他妈嫁给他爸！ 就像网友们经常在恋爱脑的评论区调侃的那样，你跑不跑？不跑我开着叉车叉着你跑！ 此时此刻，卫昇也很想开一辆叉车过来，赶紧把何亚妮这个恋爱脑给叉走。 卫昇蹲下来，重新在老乡家门口的花坛里，摘了一朵花瓣完整的千日菊，递给何亚妮，顺便对她展开了一番灵魂拷问—— “何小姐，你有没有想过，你这种想法，对丁先生真的是一种人格上的侮辱？” “我知道我一个外人，没资格评价你们之间纯粹的爱情，但是我真的很想说，何小姐，或许，在丁先生看来，你一直在用金钱，侮辱着你们的爱情！” 何亚妮一脸困惑地看了过来。 卫·反恋爱脑洗脑大师·昇：“难道不是吗？丁先生一直想凭借自己的才华和努力，给你一个安稳的未来！可是你看看你都是怎么做的？” “丁先生为了报考公务员，牺牲了宝贵的工作机会，宁可住在臭烘烘的垃圾分类站，也要坚持复习备考！可是你呢？你却花了那么多钱，给他租了豪华公寓！” “难道你不知道梅花香自苦寒来的道理吗？”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只有身处逆境，才能让一个人爆发出最大的潜力啊！” “还有这个大师特训班，你以为你偷偷花钱给丁先生报了特训班，他就会感激你吗？不！你这样只会害了他！” “他本来可以靠自己的努力考试上岸，可是被你这么一搅和，到时候别人只会说他是靠女人上岸的，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你想想，天底下哪个男人能咽的下这口气？” 何亚妮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 卫昇趁机“扩大战果”，继续用语言反向刺激她：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一定会尊重男朋友的意愿。” “尊重他甘于贫寒的风骨，不要用娘家的钱给他租高档公寓，而是陪他住在垃圾分类站，同甘共苦。” “尊重他的才华和骄傲，不要给他报什么高价的公务员考试培训班，也不买什么大师特训课，相信他一定可以凭借自身的才华，成功上岸！” “何小姐，如果你真的还在乎这段感情的话，就请不要再用金钱去侮辱它了……” “退掉月租金几千块的豪华公寓，也别去管什么大事特训班了。” “把你从何家带出来的钱，还给你的父亲母亲！” “然后，去告诉丁先生，你已经放下一切，决心陪他同甘共苦，一起奋斗、白手起家！” “我相信，丁先生一定会非常感动的。你想想薛平贵和王宝钏的故事……王宝钏为了薛平贵，苦守寒窑十八年，吃了十八年的野菜啊！最后不是做了皇后吗？” 何亚妮：“……” 是啊，吃了十八年野菜也没饿死王宝钏。 当了薛平贵的皇后，十八天她就挂了…… 不过，虽然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但很明显，卫昇这番话，正好戳中了何亚妮的软肋！ 也解开了她一直以来的疑惑。 何亚妮自问对丁成才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了，被家里断了经济来源后，她自己省吃俭用，一双新鞋子都舍不得买，却舍得给丁成才交几万块钱的公务员考试培训费，担心他饮食不规律影响身体，她自己不会做饭，就花钱从私房菜馆订餐送上门。 明明她已经为丁成才做了这么多，可丁成才对自己却一直若即若离的。 或许，卫昇说得对，她真的应该放下何家千金的身段，不要再拿金钱去侮辱她喜欢的人，而是选择和他同甘共苦、白手起家？ 还在等着何亚妮给他交钱报公考大师特训班的丁某人：“……” 第49章 第 49 章 忽悠完人家妹子,卫昇想了想，还是把这件事跟何亚茹解释了一下。 “我姥姥经常跟我说，她一直后悔当年这件事情做错了,她和我姥爷不该毫无原则的贴补我妈,要是当年干脆利落的让我妈跟我爸过几年苦日子，让她能早点看清我爸一家的真面目，她也不至于拖拖拉拉的舍不得离婚,平白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卫昇苦笑着说。 说到底，恋爱脑之所以奋不顾身的奔赴“爱情”,还不是因为身后有家人托底？ 反倒越是出身贫寒、家里靠不住的女孩子，越是很少出现恋爱脑。 因为身后没有依靠,所以在追求爱情的路上,她们最先考虑的,反倒是物质上的保障。 “可能是我多管闲事了,但是，我看到何总您的妹妹,就忍不住想起我妈年轻那会儿,如果当年有人能阻止她嫁给我爸，让她能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嫁了,兴许现在她也不会孤零零一个人。” 何亚茹沉默片刻，感激地看着卫昇：“这件事你做的比我们好,长痛不如短痛,年轻的时候吃个大亏，幡然醒悟,有家里托底,亚妮还有回头的机会。真要让她这么拖拖拉拉的和丁成才纠缠半生,那才是真的毁了亚妮。” “您不怪我多管闲事就好。”卫昇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也觉得这件事情自己做的有点冲动了,不过，做都做了，如果真能因为他的多管闲事，拯救一个走错了路的女孩子，那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何止是功德？ 很快，何亚茹就让卫昇明白了一个道理，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做好事，有时候真的会有好报！ 何亚茹为了说服集团董事会那帮老古董，在集团高层例会上给他们看了卫昇在侯寨村扶贫助农的纪录片。 没想到董事会那帮老顽固们看完纪录片之后，居然当场就挖了她的墙角！ “我看这个年轻人不错，搞文艺的就该多点像卫昇这样根正苗红、为人民服务的年轻人！” “就是！这孩子真是又踏实又热情，你看他，跟老人家说话都主动把腰弯下来，帮村里人下地干活，也一点不娇气。” “不错不错，有点咱们当年上山下乡的意思，我那会儿也跟小卫差不多，路上看到一坨牛粪都要赶紧铲回去，晒干了可以烧炉子，烧过的牛粪攒起来，第二年挑到地里种庄稼……” 一帮老头老太太们，忆苦思甜了一番，最后拍板决定： 这么优秀的年轻人，怎么能只代言一个支线品牌呢？ 就该让卫昇成为他们何氏的青春活力线全线代言人！ 也让那些不知道尊老爱幼的臭小子们看看，这才是一个对社会有用的当代好青年！ 何亚茹：“……” 我是让你们给卫昇打分！没让你们把他拉过去做评委！ …… 周明星最近真的是痛并快乐着。 刚签下的新人特别争气，都不用他这个经纪人想办法给他找资源，各种资源主动找上门来，简直让他们挑花了眼。 按理说卫昇这样没有资本背书的新人，要想实现粉丝转化，商业价值方面，运气好的话，起码也要两三年才能看得出来。 可卫昇倒好，入行后拍的第一部剧甚至还没拍完，代言就主动上门了。 有金主爸爸看好卫昇的潜力，周明星当然很开心。 可问题是卫昇现在的代言费也忒低了啊！何氏还要一口气跟他们签三年！ 开玩笑！三年后他家卫昇早就火了，还能是现在这个身价吗？ 周明星委婉地拒绝了金主爸爸的要求，希望先签一年或者半年的短期代言看看效果…… 何氏那边不肯松口，提出代言价格可以再适当涨一点，但是最好是签长约。毕竟他们也很好看卫昇这小子未来的发展。 背靠电视台，还是根正苗红的体制内员工，别的不说，就光是“不容易塌房”这一点，在内娱可是太珍贵了！ 负责来和周明星谈合作的品牌推广部经理也很苦逼啊。 以前他们出去跟明星的经纪人谈合作，对方巴不得签的代言时间越长越好，原因很简单，何氏财大气粗，而且还是国内高端酒店行业龙头，能替自家艺人接下这样的代言，代言费什么的倒是次要的，最关键的是排面啊！ 而且，能让何氏这样的老牌企业跟他们家艺人签长约，也在变相的暗示其他商务合作伙伴，自家艺人的风险评级很低哦~没看到何氏都跟他们签长约的吗？所以别犹豫了，赶紧来跟我们签约合作吧！ 这道理就跟品牌砸钱去国家台做广告一样，最重要的效果不是看了广告有多少人买，而是告诉消费者，我们品牌可是上过国家台的，绝对的大品牌！质量有保证！ 可谁能想到，这送上门的好处，周明星居然就是不要？！ 两边拉扯了很久，最后终于定下来：代言合同先签一年，价格就按照何氏给的代言费。不过后面加了一条补充条款，合同到期后，同类型商务合作，何氏在同等价格下，拥有优先权。 最近，卫昇的粉丝们可以说是每天都是美滋滋的。 先是《山盟》剧组官宣了卫昇将出演剧中重要角色，据说戏份相当于男二号。 紧接着，亚洲老牌高端度假酒店何氏，又官宣卫昇成为集团青春活力线全线代言人。 听说何氏的股东们非常欣赏卫昇，已经决定邀请国内知名导演，同时也是何家大女婿的李雷李导，亲自掌镜，替卫昇拍摄一支广告片！ 卧槽！这简直比何氏请卫昇代言更牛逼好吗？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李导！出手即拿奖的国内首席现实向题材导演！ 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上一次李雷拍摄商业广告片，还是在十年前吧？ 这次居然“神仙下凡”，替卫昇这么个新人拍摄广告片？ 粉丝们还在奔走相告、庆祝自家萌新终于熬出头了，黑粉们也瞬间支棱起来，觉得自己这回终于拿到了卫昇的把柄。 “笑死~就这样还说自己不是关系户？” “没有资本做靠山，能请得动李雷给一个新人拍广告片？” “资源咖滚粗娱乐圈！！！” “粉丝别洗地了，说卫昇家里都是普通人，你们怕是不知道富婆的力量？” 说到富婆和小鲜肉的故事，那吃瓜群众们可就太感兴趣了！ 很多压根不认识卫昇的吃瓜路人们，赶紧搜了卫昇的照片和视频。 别看卫昇这小子既没有八块腹肌，做不了荷尔蒙爆棚的肌肉帅哥。也没有绝世容颜，演不了四海八荒第一美男子。可这小子就是长了一张天生讨喜的脸。 尤其是广大丈母娘，一看到卫昇，就觉得这小子特别适合做女婿！ 之前网上曾经流行过一阵“好嫁风”，如果这股时尚有男版的话，那卫昇这相貌，应该就属于“好娶风”了。 长得讨喜，性格也好，最关键的是情商高，试问哪个丈母娘不喜欢？ 这么一看，卫昇能被眼光刁钻的富婆看上，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紧接着，一段疑似偷拍的视频，开始在网上疯狂传播。 视频中，穿着蓝白色运动服的卫昇，正在和一个妆容精致、看着就很雍容华贵的中年美妇相谈甚欢，聊着聊着，对面的富婆突然伤感起来，摸出手帕擦了擦眼泪，居然伸出手，拍了拍卫昇的肩膀！ 卫昇的反应也很奇怪，他居然没有躲闪，反而还靠近了一些，似乎在安慰富婆什么，不过因为距离太远，这段视频并没有录下俩人的对话。 “卧槽！卫昇被富婆包养石锤了？” “会读唇语的大大赶紧来翻译一下啊！别逼我跪下来求你！” “我说什么来着？一个素人，要是背后没几个富商富婆，能让周明星跑前跑后的伺候着？能进得了李雷的剧组？”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李导可能已经戴上了绿帽子……” “卧槽！跟卫昇在一起的这个富婆，好像是何家大小姐啊！” “何家大小姐？那不就是李导的老婆？卧槽！” 这瓜实在是太刺激了，瞬间就有无数吃瓜路人疯狂点进来看热闹。 紧接着，无数蹭热度的娱乐号，开始疯狂传播这个超级劲爆的八卦。 不管是何家大小姐，还是李雷李导，那可都是他们的流量密码啊！ 这桩八卦真正刺激的是，假如爆料是真的，何家大小姐偷偷包养了卫昇这个小鲜肉，见卫昇想进娱乐圈，为了给新欢抬高身价，居然把卫昇塞到自己正牌老公的剧组里镀金去了？！ 这、现在的富婆，玩儿的都这么野吗？ 还有，李雷知不知道卫昇给自己戴了绿帽子呢？ 如果知道，那是不是就说明，李雷和夫人这些年的恩爱，其实都是秀出来的？实际上背地里夫妻俩都是各玩各的？ 如果不知道，那这场戏可就更好看了…… 一时间，关于这场跨越了年龄的三角恋，轰动全网！ 卫昇一脸懵圈地看着自己的围脖粉丝数，从原先的二百多万，蹭蹭蹭的，一天时间暴涨了将近一倍！ 以周明星对他的重视程度，本来这个爆料开始在网上发酵之后，公司就第一时间预警了。 卫昇想站出来澄清，但是被周明星和李雷联手制止了。 就连何亚茹这个当事人都让他先别急着澄清。 “送上门的免费流量，不蹭白不蹭！正好趁这个机会给你涨点粉丝，也省得公司花钱给你买粉丝凑数。”周明星说。 “我们正想借着你这次的代言，把何氏在青春活力线上的一些产品，和国内乡村振兴产业联系起来，通过复制黄家堡模式，让华夏更多的‘空心村’重新焕发活力。” “本来还想着去哪找机会开个发布会，正式官宣一下，现在有人主动把这个机会送到咱们手里，那不是正好？连邀请媒体的车马费都省了！”何亚茹笑眯眯地解释道。 就连李雷都觉得自己这顶“绿帽子”来得太及时了！ “之前上面有领导担心你的演技不足以撑起杨帆这个角色，正好趁这个机会，放出一段花絮视频，我也来蹭一波流量。”李雷不愧是何家大小姐的亲亲老公，这算盘打的，卫昇在侯寨村都听到了！ 没错，他们现在都在周明星临时拉的一个群里商量事情。 原因很简单：卫昇赶着拍完了一部分自己的戏份，这两天跟剧组请了假，继续回单位拍摄《我陪兄弟回老家》这档综艺。 没想到他前脚刚回来，后脚就被黑上了热搜。 不过，既然周明星说一切交给他，卫昇就不管了，他一个新人，还能玩得过周明星这样的娱乐圈老鸟吗？听人劝吃饱饭，他决定听自家经纪人的。 然后，他就跟没事人一样，乐颠颠地跑去侯寨村，帮村里筹备首届线上年货节去了。 这个点子还是他们节目的一个铁杆粉丝提议的。 汪群自从感受到了网友们的智慧之后，就不太喜欢自己动脑子了。 他现在安排了两个人，专门负责维护节目组的官微和视频号，顺便检测一下观众反馈，记录下那些点赞量比较高的观众意见。 然后，偷懒的汪群，就从这么一大堆的观众意见里，挑出了“线上年货节”这个主题。 “年底啦，农村都在忙着杀年猪、打糍粑、做年糕，正好咱们可以办个线上年货节，帮老乡们销售年货。”汪群高兴地表示。 “可是距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啊！这么早就准备年货吗？”章泽轩疑惑道。 他们家都是体制内的上班族，每年过年都是卡在过年前几天疯狂采购。 不过需要采购的东西也不是很多，主要是一般单位都会发各种年货，什么米面油、牛奶饮料、水果、腌腊、各种干果炒货，有些单位连春联福字和过年用的红包都发呢。 真正需要买的，主要还是年夜饭和过年那几天要吃的新鲜肉菜，还有年宵花之类的。 这道题卫昇会呀~ “章哥你不知道，提前一个多月买年货，比过年前那几天便宜好多呢。” “而且像是农村自己养的土猪肉、土鸡土鸭之类的，冬天本来就容易掉肉，养着养着就瘦了，一般都是趁着鸡鸭还肥的时候赶紧杀了，冻在冰柜里，这样家里来客人的时候，吃着方便，而且肉也多。” 这事儿卫昇可太熟了！ 自从他上初中之后，几乎每年过年前，都要陪他妈跟他姥姥去乡下赶大集买年货。 用他姥姥的话说就是，买年货就得去乡下逛大集，不然没那个年味儿！ 乡下大集的年味，通常在过年前一个多月就开始了。 摆摊卖现杀牛羊肉的，冬捕的各种鱼虾，农民自家养的土猪肉，土鸡土鸭，老鹅，还有各种腌腊货，咸鸭蛋，熏鱼干，熏兔肉，农民自家榨的菜籽油、花生油，自家做的年糕、糍粑、红薯粉丝，自家做的黄豆酱、蚕豆酱、各种酱菜腌菜泡菜…… 除了这些之外，农村大集上还有现场摆摊手写春联福字的，摆摊卖各种小吃特产的，补牙的、剃头的、修鞋的……什么都有！ 很多人去逛大集，其实也并不只是为了买年货，更多的是去感受那种已经在城市里消失的年味儿。 卫昇特别喜欢逛大集，每次都和他妈他姥姥坐最早的一班车过去，就为了能排队让老板帮他做一份超级豪华至尊版的煎饼果子！ 也只有赶大集的时候，他才能在煎饼果子里加五个鸡蛋，而且不会被老妈揪着耳朵骂。 中午他们也不急着回去，把买的东西寄存起来，然后找个露天的小饭馆，点几个菜，坐在简陋的帐篷里，看着大厨在外面热火朝天的颠勺，这里没有什么科技与狠活儿，大厨往里面加什么，客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姥姥特别喜欢去一对祖籍陕西的夫妻俩开的露天饭馆，因为他家连用的蔬菜都是自己种的，特别新鲜！ 这次他们要在侯寨村办个线上年货节，卫昇就跟导演汪群提议，不要把东西都堆在直播间！ “我觉得咱们可以请村里帮忙，在村委前面那块空地上摆个小型的集市。” “然后让村民们自己摆摊吆喝，我们几个主播带着网友们边看边买，这就叫沉浸式赶集，嘿嘿~” “前段时间不是有个‘互联网脚替’很火吗？就是在口罩期间代替网友们到全国各大旅游景区打卡，我们也可以模仿一下，把直播间变成线上的农村大集，带着网友在线赶集！” 汪群真是爱死卫昇这小子了！ 你说这小子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呢？ 同样都是卖年货，他就能搞出这些新花样来！ 第50章 第 50 章 就在卫昇忙着筹备侯寨村首届线上年货节的时候,看着舆论发酵得差不多，卫昇围脖粉丝的上涨速度也慢下来了，周明星立刻把早就准备好的澄清声明发了出来。 紧接着,何亚茹的社交账号也更新了：“听说有人造谣我和卫昇关系匪浅？是的，没错,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弟弟卫昇！” 李雷直接转发了老婆的围脖,并且跟了一句：从此又多了一个小舅子,人生更加艰难了（笑哭）！ 俩人都发完之后,《山盟》剧组正式对外发布了卫昇官宣男二号之后的第一段花絮视频。 当时拍这段剧情的时候,整个剧组哭得卫生纸都差点不够用了。 那是女主角黄秀娟牺牲后的的第二年。 继任黄家堡村第二任扶贫干部的杨帆,凭借着他出色的工作能力，和强大的资源整合能力，迅速得到了乡亲们的认可。 这一年,他们终于实现了黄秀娟当初写在“黄家堡特色农业旅游产业五年规划”里的第二步：借着漫山遍野丰收的猕猴桃,村里成功举办了首届猕猴桃采摘节。 黄秀娟的父母怎么也没有想到，女儿牺牲已经一年了，黄家堡的乡亲们，却依然没有忘记他们。 杨帆陪着老支书来到黄家，邀请黄秀娟的父母参加首届采摘节。 果园上山的主干道上,一场特殊的画展,无声地开幕了。 黄家堡和当地青少年宫联合举办了一次以黄秀娟事迹为主题的绘画比赛,由黄家堡提供了数十张黄秀娟在扶贫攻坚一线曾经留下的珍贵照片，全县的中小学生踊跃投稿,短短一周,主办方就收到了五千多幅画作。 最后,评委组从这些画作中评选出了五十多幅获奖作品,从山脚一路上山，每隔几米，游客们都能看到黄秀娟生前曾经在这里留下的脚步和汗水。 杨帆作为这次画展的主讲人，戴着扩音器，一步步讲解着这些画作背后的故事。 镜头下的卫昇，原声台词功底虽然没有剧中的老戏骨那么扎实，但正是这时不时颤抖的声线，反倒让人感受到了他的真情流露。 这段剧情的最后，卫昇结束的讲解，看着人群在硕果累累的猕猴桃林中散开，他坐在石阶的尽头，拿出随身携带的水壶，吨吨吨灌下去半壶凉茶。 “杨书记，累了吧？”旁边有人问。 杨帆摇了摇头，看着身后刚挖出地基、还没来得及浇筑的水泥路，脸上突然绽出一抹令人炫目的笑容。 卫昇长得并不算惊艳，可是，笑容却非常治愈，漂亮的眼睛里好像闪烁着璀璨的星光。 他指着剩下的黄泥路，大声对同事们说： “咱们再累，能有当年刚到黄家堡的秀娟姐累吗？” “秀娟姐已经帮我们修好了一半的扶贫路，剩下的路，难道我们这么多人都修不过去？” “不！我们不光要把这段路打通！你们看，后面那一片片大山，都是我们的星辰大海！” “我想，如果秀娟姐在天有灵，她也一定希望看到我们能帮助更多大山深处的乡亲们，打通这条脱贫之路！” 冬日温暖的阳光照下来，杨帆和村干部们站在一截断头的山路尽头，灼热的目光看向远处。 那里，将是他们脱贫攻坚战新的战场！ 那里，也同样是华夏千千万万个贫困偏远山村的缩影…… 一个黄秀娟倒下了，无数个杨帆站起来！ 或许，歪果仁永远也不会明白，华夏民族为什么怎么也打不死、灭不掉！ 因为我们的民族是有信仰、有传承的啊！ 一代又一代的华夏青年，就像小时候读过的《愚公移山》的故事那样，父传子、子传孙，子子孙孙无穷尽，只要认准了一个方向，无论在这条路上牺牲多少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们都会义无反顾地向前奔跑！ 一条修了一半的断头路，一帮胸怀热血的扶贫人，让正在看这段花絮的网友们，不知不觉便红了眼眶。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 不过是有人在替他们负重前行罢了！ 剧组官微下，最新发布的花絮视频，不到一个小时就蹿上了热搜榜！ 观看人数破百万！ 点赞量破八十万！ 评论留言五十多万！ “爆款预定！年度最好哭的现实类题材！李雷导演出品，yyds！” “上山那一段画展真的哭死我了，原来所有人都没有忘记她！” “怎么会忘记呢？她用生命为黄家堡的乡亲们，铺出了半条脱贫路啊！（大哭）” “结局太好了！我希望这段视频就是这部剧的结局！黄书记虽然走了，但黄家堡的每一个人，都是她的精神在这个世间的传承！” “所以到底是谁说这个新人演员是关系户？如果真有演技这么好的关系户，真心希望内娱能再多几个这样的关系户好吗？真的不想再看辣眼睛的烂剧了！” “非卫昇粉丝，也想说这个新人的演技绝对能打高分！” “我根本不敢相信这个卫昇是个毫无演戏经验的新人好吗？你们可以倒回去，看看他和孟祥老师、胡宣汝老师两个老戏骨对戏的那一段，完全能接住两位老师的戏！” “卫昇铁杆事业粉在此！感谢大家对我们小卫的夸奖和鼓励，小卫确实还是个新人，不过一直在努力进步！而且扶贫题材，也算是本色出演了吧，感兴趣的可以戳这个链接（附：国家台某扶贫栏目纪录片）。” 还真有好奇的路人顺着链接，看到了卫昇他们在侯寨村扶贫助农、帮助当地困难群众打造特色产业链的故事。 这一看，不得了！ 怪不得这个叫卫昇的新人，居然能把一个年轻的扶贫干部演得这么好！ 感情人家在现实里就做过扶贫助农的事儿！ 而且还因为帮助当地老百姓打造特色产业链，打通销售渠道，提高农民收入等，居然还上了国家台的脱贫攻坚纪录片！ 这玩意儿可不是什么联欢晚会，只要名气足够大，或者有点什么特殊才艺的明星都能上的。 怪不得卫昇的粉丝说他是本色出演呢。 此时，国家台的小编也发现他们这段视频的播放量短时间内突然猛增。 再一看热搜榜，得了！送上门的热度，不蹭白不蹭！ 很快，国家台新闻频道、三农频道和记录片频道的小编们纷纷联动起来。 这阵仗！简直比某些一线明星还要大！ 国家台亲自下场，黑子们关于“卫昇被富婆包养”的言论，不攻自破！ 想想就知道了，能登上国家台的，各项审核流程还能少得了？就像很多女网友开玩笑说的那样，找男朋友最好是找体制内的，因为国家在政审环节就已经帮你筛选掉一批有前科的坏人了。 如果卫昇真的被富婆包养过，他这张脸压根就不可能出现在国家台这样严肃的地方好吗？ 更何况这部纪录片的首播，还在审核更加严格的国家台新闻频道！ 谣言不攻自破。 李雷导演的新剧《山盟》也趁机出圈了一把。 现实向的扶贫剧，在国内的影视剧市场上，本来就是这几年刚刚崛起的小众类目，能有这样一个免费的营销推广机会，李雷高兴还来不及，巴不得黑子们再栽赃给他几顶绿帽子！ 这样他就能不断澄清，顺便借着热度宣传一下他们的新片，嘿嘿~ 可惜这些黑子也忒怂了，一看到国家台出场，果断撤退！李雷想趁机找他们对质，维持一下热度都没来得及，实在是太遗憾了！ 至于老婆到底和卫昇有没有关系？ 笑死！何亚茹不知道多想让卫昇做自己的妹夫，但一想到她那个恋爱脑的糟心妹子，又觉得她根本配不上卫昇这么优秀的男孩子…… 对此，李导只能说，如果这世上所有的关系，都能简单粗暴的用“包养”来解决就好了。 他也不想跟丁成才那种假清高的人做连襟，丢不起这人！ 黑子幕后的同行们，大概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花了那么多钱雇水军，黑卫昇，想要趁着这个新人还没在圈子里站稳脚跟，彻底给他“防爆”掉。 谁知道这家伙居然还有国家台这样强横的后台背书？ 就这样，他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没有后台的素人出道？ 更让他们气得吐血的是，这次他们联手黑卫昇的行为，非但免费给卫昇参演的这部新剧做了一次宣传，居然还顺带着帮侯寨村首届线上年货节也做一次反向安利！ 虽然有了国家台背书，黑子们不能再拿“卫昇疑似被富婆包养”来说事，可是，看到他首页发布的直播预告，又有黑子忍不住跳出来，阴阳怪气地表示—— 这是吃扶贫红利吃上瘾了？还帮老乡卖山货？也不知道收了多少坑位费，别到时候翻车才搞笑呢！ 翻不翻车的，看看不就知道了？ 正好，卫昇那边刚放出直播预告，吃瓜群众们点进去一看，呦呵~居然还是主播带网友在线赶大集？ 这么有意思的吗？ 先关注一下，点个预约，到点了进去看看呗？ 让人没想到的是，这次节目组居然做了人！为了方便上班族也能看到直播，竟然把赶大集的直播时间放在了晚上？ 晚上赶大集？还真是头一回见到！ 不是说农村赶大集都是在大清早？晚上能有人？ 笑死！ 自从侯寨村集体经济产业化发展起来之后，因为本村劳动力不足，现在已经带动周围好几个村子，跟着他们一起做竹编、竹丝、各种山野菜粗加工之类的。 现在周边几个村子别说到处闲逛的了，大白天的村里一个闲着的人都看不到！不是上山挖冬笋、砍毛竹，就是在家做竹编、打年糕，白天忙不完的活儿，哪有时间去赶集？ 晚上七点半，吃完饭，侯寨村这边的夜市摊子已经摆起来了。 听说很多偏远山区，连路灯都没有，大晚上的开夜市，能看得见吗？ 粉丝和无意中刷到的网友们好奇地点进来瞅了一眼，瞬间被这大山深处的小夜市给惊艳了！ 侯寨村确实没几盏路灯，但那又怎样？又不是只有路灯才能照明！ 在陈梦洁请来的家装设计师的建议下，这次夜市，整个会场创造性地采取了多种光源的搭配。 会场中间燃起了一座巨大的篝火，原本有些寒冷的冬夜，被篝火烧得温暖又明亮！ 主入口一直往里，沿着四面用粗大的毛竹搭了个框架，仔细一看，这些毛竹居然全部都是镂空的！每一个镂空的地方，都露出来一盏电灯泡。 一盏盏小灯，好像夜空中一颗颗璀璨的星星，把整个夜市妆点的好像天上的街市…… 再往下看，夜市里用来搭建小摊的柱子，居然也是竹子做的！ 不过这种就是稍微细一点的毛竹了，用彩色的小灯带缠绕着，看着就像天上的星星落了下来。 仔细看的话，每一个摊位前用来照明的灯也是不一样的。 有的是老式的马灯、煤油灯，有的是用竹子编的竹艺灯笼，还有各种彩纸糊的纸灯笼，错落悬挂在摊位上。 讲真，要不是卫昇说这些都是村民自己手工diy的，他们都怀疑这是哪个景区特意搞出来收门票的汉服s主题夜市了。 果然！评论区里的袍子们已经快疯了—— “啊啊啊啊！这夜市在哪？我要穿着我新得的琵琶袖手工刺绣明制比甲马面裙去打卡！” “适配度满分！此刻必须拿出我重工刺绣的玉兔拜月镶毛边半臂流仙裙了！” “袍子们，给我冲！一分钟内我要知道这个夜市的定位！” “前面的袍子，这边指路会打算盘的厨子卫昇，进主页！最新预告里有定位地址！喜欢的话可以关注一下我们小卫哦~绝对宝藏男孩！” 卫昇的粉丝们趁机安利自家孩子，至于卫昇本人？他已经吃上了！ 这年头，做个吃播也不容易啊~为了能带着网友把整个夜市上的美食都品尝一遍，卫昇他们四个嘉宾，晚上连晚饭都没敢吃，楞是饿到了现在！ 好不容易开市了，卫昇举着自拍杆，直奔粉汤铺子！ 村里养羊的春娟阿婆，做各种粉汤是一绝，听说以前村里谁家要办喜事，都会找春娟阿婆买羊，顺便请她老人家来帮忙做席面上的羊肉粉。 乡下大集上的小吃，看着条件简陋，实际上用的都是真材实料的好东西。就比如春娟阿婆家的羊肉粉，要想汤底好吃，阿婆前一天晚上就用羊骨头熬了一晚上的汤底，羊肉也炖得恰到好处，捞出来晾凉之后，切成薄片，盛在一个竹篾编的小筐子里备用。 旁边的配料桌子上，还有切好的小葱、香菜、蒜苗、糊辣椒面、花椒粉、盐巴、香醋等等，还有一罐子自家熬的辣椒油。 当然了，在最显眼的位置，还特意摆放了金主爸爸赞助的李记香醋、生抽、老抽等等。 “春娟阿婆，给我来小碗米粉，加双份羊肉！”卫昇美滋滋地一边点餐，一边把镜头对准了煮汤粉的大锅。 于是，粉丝们就眼睁睁看着那个手脚利索的阿婆，给卫昇煮了一大碗热腾腾的米粉，盛在一个大海碗里，上面还盖了厚厚的一层羊肉！ 你们乡下大集，都管这叫小碗？ 这分明就是超大碗！！ 眼尖的网友发现这么大一碗羊肉汤粉，卫昇居然只付了十五块钱，顿时不淡定了。 “我们这不加羊肉的素粉已经卖到八块钱一碗了。” “我那天咬咬牙加了一份羊肉，数了数，一共五片羊肉，收了我十块钱。” “羊肉真的好贵！我那天去菜市场看到有新鲜羊肉，让老板给我切了一块，最后上秤一称，尼玛居然要七十块钱！” “一斤羊肉45，七十块钱其实也买不了多少的。” “咳~既然大家看到羊肉了，顺便打个广告，有没有喜欢吃羊肉的？我们春娟阿婆家的羊，都是山上放养的哦。” “这些羊平时吃的饲料，也都是打碎的苞谷、豆饼，红薯藤、菜叶子，还有山上的树叶，羊肉味道贼拉香！不信你们闻闻！” 说着，卫昇把镜头对准了自己的面碗。 煮好的汤粉上面，现在已经撒好的小葱、蒜末、香菜，还放了一勺辣椒油，一点糊辣椒面，一点香醋，衬着奶白色的汤底，雪白的米粉，光是这么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口水直流了。 “哦对了，忘了你们闻不到，那我帮你们尝尝？”卫昇贱兮兮地把镜头转过来，美滋滋地拿起筷子，把汤粉和调味料搅拌均匀，迫不及待地吃了几口。 熬了一宿的正宗羊骨汤，里面的脊髓油都熬出来了，喝一口汤，鲜得人恨不得连舌头都一起吞下去！ 美滋滋地嗦了半碗羊肉汤粉，抬起头来，看到评论区一堆骂他不是人的，卫昇暗暗偷笑，把镜头转向了桌子上已经摆好的样品—— “想吃正宗农家放养的山羊肉吗？看这里！” “我们给大家宰杀好，真空包装，冰冻起来，这个天气，除了边疆太远之外，其他地方走某丰次日达，送到大家手里也不会坏。” “这样一包一斤装的散养山羊肉，一份38元，两份72元全国包邮。” “不过今年村里养羊的人家不多，我们一共凑了不到两千斤。” “等下我放下方小黄车，想吃的现在可以去抢了。” 话音未落，评论区里瞬间少了好多人。 估计都去抢羊肉去了。 果然！卫昇这边刚让助理把羊肉挂上去，不到五分钟，两千斤羊肉居然全部卖光了！ “你们抢到了吗？我抢了个寂寞。” “呵呵~我抢到了个锤子。” “我就厉害了，明明是进去抢羊肉的，结果抢了个毛线！” “才两千斤？主播这是瞧不起谁呢？麻烦你抬头看看，现在直播间在线人数好吗？起码再来两万斤！” “这个真没有！”卫昇哭笑不得。 两万斤羊肉？真养那么多只羊，那还不得把整个侯寨村的山头都给啃秃噜皮了？ 不过，玩笑归玩笑，卫昇还是把这件事给记在了心里，打算回头找村里说一声。 侯寨村附近的山头也不少，这羊肉要是真能做成一桩生意，到时候家里有山地的人家，其实都可以顺手养上十几只。 本地放养的山羊都长不肥，按照一头羊宰杀后能出二十斤净肉来算的话，一户人家一年卖上二十头羊，单是羊肉这一块，就能增加将近两万块钱的收入。 再加上羊杂、羊皮这些零散卖出去的，家里养上十几头羊，母羊再生小羊，一年能卖出去二十头成年山羊，赚的钱就足够全家人在农村的开支了。 第51章 第 51 章 这天晚上,《我陪兄弟回老家》节目组的直播，从晚上八点一直持续到十一点。 卫昇拿着自拍杆，带着助理,一路从美食区逛到土特产区，最后又逛到了工艺品区,一晚上几乎把侯寨村这段时间攒下来的存货全给卖光了！ 甚至还有粉丝问他们的竹灯卖不卖。 “竹灯？你们说上面这个吗？等等！我帮你们问问！” 卫昇赶紧掉头跑回侯朋飞他们的竹木手工艺品摊位。 还好侯朋飞还没收摊。 听说有网友想买他们给村里定制的竹灯，侯朋飞想了想,点了点头：“我们厂里可以接订制的，大家想要订制的话，可以咨询我们的网店客服。” “订制价格很贵吧？朋飞哥,其实我觉得,你们厂里完全可以开模做一批小型的家用竹灯,比如说装饰灯、落地灯、台灯、小夜灯什么的。” “这样批量生产的话,价格比私人订制便宜点，很多喜欢竹艺灯饰的粉丝,也能买个小件摆在家里呀~” “对对对！”评论区立刻响起一片赞同的声音。 除非家里是开民宿、住大别墅，或者是一些酒店、高档餐厅之类的，一般人家其实不需要定制这么大型的装饰竹灯,还是像卫昇说的那样,普通人家最多买几盏别致的竹灯装饰一下。 侯朋飞越听越觉得这条路行得通！ 而且竹灯的加工工艺也不算复杂,做得好的话，完全可以发展成一条新的产品线哇！ “卫老师，你可帮了我的大忙了！大恩不言谢！哪天你要是买房子装修，家里的竹木家具和灯饰,我全包了！” 卫昇顿时乐了：“那你赶紧的！等生产线造起来了,回头我再来帮你带货。” 正在看直播的粉丝们忍不住捂脸,周明星直接黑了脸。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卫昇这小子开个培训课了，课程的主题，就是关于艺人如何遵守经纪公司的若干规定。 比如说，签约之后，在外面的任何商业性质的合作，哪怕是去给亲戚帮忙，主持一下亲戚家的婚礼，那也得跟经纪人报备！ 一场线上夜市，卫昇带着网友们“云赶集”三个小时，让小小的侯寨村，再一次火爆全网！ 县委宣传部和文化局紧急联系村委，商量再次筹办乡村夜市的计划。 原来，侯寨村的夜市直播火了之后，先是本县很对经营地方土特产的企业找到他们，希望能和侯寨村洽谈一下，让他们的土特产入驻夜市，或者长期租赁一个摊位也可以。 毕竟直播间那可怕的在线人数，就是互联网时代最珍贵的曝光量啊！ 先不说他们的产品入驻夜市后，每次直播能卖掉多少。光是直播期间能给企业带来的品牌影响力，都是他们自己砸几十万、上百万也达不到的惊人效果！ 紧接着，本县的汉服文化协会又找到文化局的领导，希望能借用侯寨村乡村夜市的场地，两边强强联手，他们协会可以为夜市引流，夜市也能给他们汉服文化协会提供一个绝佳的推广平台！ 就连教育局都惊动了，主动和侯寨村联系，希望能借用他们的夜市场地，为全县各大中小学提供社会实践场地。 当然了，这些合作都不是无偿的——租借场地嘛，肯定是要付钱的。 而且这么多人都去侯寨村参加活动，也能带动当地其他消费嘛。 至于大家是不是想趁着侯寨村现在名气大，想趁机蹭一波流量，一次性完成全年宣传任务？这个……大家都是身上背着年度kpi的社畜，懂的都懂？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卫昇一场夜市直播，突然又把侯寨村变成了全县热门打卡点。 县教体局更猛，为了方便以后长期借用场地，居然拨款帮助侯寨村，把村委前面那块地做了路面硬化。 文化局也紧跟着出手了——光有一块空地，显得不够体面呀，像他们文化系统，有时候办个晚会什么的，没有主舞台怎么行？ 于是，侯寨村村委前面，又多了一个“乡村大舞台”！ 旅游局一看也急了，乡村旅游这可是他们部门的主场啊，你们一个个的居然在我们部门主场上蹿下跳，是不是太不讲武德了？ 不行！他们旅游局也必须拥有姓名！ 于是，很快，侯寨村正式作为全县“新晋网红旅游景点”，被县旅游局紧急纳入了全县乡村旅游推荐线路名录。 别小看这份名录。 这几年全国各地都在大力发展旅游业，县旅游局每年在推广上都是很舍得花钱的。就拿这份推荐名录来说，每年旅游局都会一口气印它几十万份！ 县内所有的景区入口、各大酒店民宿农家乐，还有客运站、高铁站等等，全部都陈列上！确保游客人手一册，翻翻手册就能找到任何想去的景点。 所以说，进了旅游局的推荐景点名录，就等于是有官方背书的“本地知名景点”了。别说租借场地赚场地费，就是哪天围墙一圈，直接收门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在卫昇的启发下，村委决定还是暂时不要收什么门票了。 他们侯寨村既没有什么名山大川，也没有什么名人故居，就这么一条河，几座毛竹山，哪来的脸收人家门票？ 还是卫昇说得对，人家杭州西湖那么有名的景区都不收门票，每年光是靠游客消费都能赚得盆满钵满的，何必目光短浅，为了收那三瓜两枣的门票钱，把游客拦在外头呢？ 侯天保坚信“有舍才有得”！ 于是，在他担任村长的往后许多年里，哪怕来侯寨村旅游的游客多得需要限号预约，整个侯寨村也没有变成那种需要买门票才能进去的旅游景区。 可是，神奇的是，越是不要门票，来侯寨村旅游的人反而越来越多！ 渐渐的，村里的年轻人攒下一笔钱，翻新了自家的老宅，做起了民宿和农家乐，手艺好的，干脆在家里开了个土菜馆！ 赶上旅游旺季的时候，土菜馆一顿饭就要翻好几次台，据说一个月的净利润就有十来万！ 老人们也不闲着，搬个小板凳，在自家门口摆摊，卖点土特产、饮料、冰棍、烧饼什么的，旺季的时候，这么一个小小的摊子，一个月也能赚个一两万块钱。 至于像侯朋飞这样，一开始就在村里搞特色产业的，现在更是成了远近闻名的“乡镇企业家”！ 《我陪兄弟回老家》这档综艺拍完最后一期后，蹭到节目组的直播红利，侯朋飞的竹木加工厂自媒体账号，也慢慢积攒了几十万粉丝，某宝店铺在同类产品中的销量也在稳步上升。 现在，就算没有卫昇帮他们直播带货，单凭他们自己的粉丝量，还有给其他家装卖场供货，原先的加工厂产量都快跟不上了。 更别提侯寨村升级成为“本地知名旅游景点”之后，大量游客涌入，也带动了竹编工艺品的销售。现在村里好多开店的人家都在他这里进货…… 要是换成半年前，打死侯朋飞都不敢随便扩大生产，他也是赔本赔怕了。 可现在，看着堆积成山的订单，侯朋飞大腿一拍，拿出一笔资金，在隔壁另一个盛产毛竹的村子，租下来一块空地，开起了分厂。 这可把隔壁村给激动坏了！ 万万没想到，侯寨村发达了之后，他们村也能跟着沾光！ 自从侯朋飞的竹木加工厂开到了他们村，村里漫山遍野卖不出去的毛竹，彻底不愁销路了！ 村里家家户户都有毛竹林，每年光是靠卖毛竹，就能给家里增加一两万元的收入。 再加上厂里还在村里招工，上山砍毛竹的、做竹篾粗加工的、做竹编的……他们村好多在外面打工的年轻人，现在都回村上班了。 村办加工厂的工资虽然比城里的工厂少点，但村里消费低啊，吃住都在家里，又没什么娱乐活动，几乎不花钱，一年下来，攒的钱比出门打工还多呢。 谁也没想到，一个差点凉凉的综艺节目，居然能给他们这些偏远贫困的小山村，带来如此巨大的变化！ 呆瓜们还在吃瓜，聪明人已经积极行动起来了。 一时间，j省电视台几位台领导的电话，以及《我陪兄弟回老家》节目组制片人和导演的电话，简直成了扶贫专线！ 省内那些刚刚脱贫没两年，又或者脱贫之后，因为种种原因又返贫的乡镇村，通过各种关系，辗转联系到j省电视台，希望能报名参加电视台的扶贫真人秀节目。 “什么扶贫真人秀？我们没有这档节目啊。”台领导被问得一头雾水。 直到托关系找来的人，提到了卫昇这个名字，台领导才哭笑不得地反应过来。 其实就算他们不找过来，台里本来也打算筹备第二季的。 没办法，这节目虽然被同行们吐槽不够新潮，满屏都充斥着扑面而来的土气，但是真赚钱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这几年受到大环境影响，电视台的广告业务一路下滑，可自从《兄弟》这档自制综艺被卫昇“救活了”之后，简直成了台里最吸金的综艺之一！ 国内调味品行业龙头企业“李记”就不必说了，先后追加了六百多万，成了本季唯一的冠名商，更是借着“平价散装酱油醋”事件，狠狠营销了一把爱国情怀！ 虽然销量不知道有没有上去，但李记的股价却一路飙升，光是市值暴涨这一块就赢麻了好吗？ 简直是花了六百万，做出了六个亿的宣传效果！ 台领导已经私下聊过这个问题了，第一季属实是意外，没想到这档前期差点埋掉的综艺，集体大换血之后，居然成了四季度全国省级电视台自制综艺里的一匹黑马！ 一想到这么火爆的综艺，每期都能上几个不花钱的热搜，冠名费居然只收了六百万？简直亏大发了！ 看看四季度省台自制综艺收视率排行榜就知道了，排名在他们下面的某档乡村旅游类综艺，网络热度还不如他们呢，广告收入居然有三亿多！ 听说光是独家冠名权就卖了七千万！还有各种独家合作伙伴、指定座驾、指定饮品、特别推荐……杂七杂八又拉了十几个金主爸爸进来。 相比之下，他们这档节目热度还比对方高，一季下来，虽然后期爆发了一下，一口气接了好几个广告，但最后算了算，广告收入还不到五千万，简直想想都要心痛到晕过去了。 不行！第二季的独家冠名权，绝对不能低于八千万！ 现在看到省内各地都在踊跃报名，想要成为他们下一季的录制地点，台领导们笑得嘴角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报名的地方多才好哇！竞争越激烈，他们能谈到的条件就越多，搞不好到时候连拍摄费用这块都能省下来呢？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嘉宾都是台里的职工，比外面请的流量明星可便宜多了！这么一想，去掉给嘉宾的出场费，他们这档节目只要一季的广告收入能破亿，实际上带来的净利润，几乎是其他节目需要做五个亿才能达到的利润！ 毕竟，圈里人都知道，现在做一档综艺，最大的支出就是给明星的劳务费了。 只是，台领导算盘打得叮当响，周明星能猜不到台里的如意算盘？ 卫昇这边最后一期刚录好，后脚，周明星就一口气给他接了两个资源： 一个是富婆何亚茹送给卫昇的资源，一部由何家参与投资的荒岛求生节目，拍摄地点基本上都在何家投资的一些海岛度假酒店附近。 一个是陈梦洁帮忙牵线拉来的资源。是陈家名下一个高端度假酒店的形象代言。 陈家以前是做煤老板的，后来煤矿被挖空了之后，留下了不少废弃矿洞。 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人，居然脑洞大开，想出了一个点子，把那些露天的废弃矿坑，改造成了高端度假酒店。 当时陈家也在这里面投资了一部分。谁知道后来另一个投资方投资失败跑路了，就把剩下那部分股权转让给了陈家。 谁知道这几年旅游经济低迷，这家度假酒店也是入不敷出，但陈梦洁现在已经是卫昇的脑残粉了！她总觉得自家偶像身上是有点主角光环的，没看到就连他们台里堪称“剧毒”的节目，都被他给救活了吗？ 更何况她家的度假酒店只是受大环境影响，生意差了点，想当年也是本地著名的地标性建筑，还曾被评为华夏十大建筑奇迹呢。 要是卫昇能帮她们家把酒店的生意给盘活了，到时候她就能说服大哥，给卫昇拉更多代言合作了。 能给自家偶像多赚点钱，还能每天在自家产业里看到偶像的巨幅代言海报，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完美的合作吗？ 有这两个合作在前面吊着，他再拖一拖时间，到时候肯定能让台里给卫昇出个好价钱。 反正，再想让卫昇跟之前那样，每期只拿两万块劳务费，那不是在打卫昇的脸，是在打他周明星的脸呢。 怎么？他手底下的当红艺人，什么时候报价这么便宜了？ 再说了，艺人赚的少，那他这个经纪人提成就要大大的缩水……没钱的话，他拿什么养娃？ 想到家里的宝贝闺女，周明星提着特别找人定做的小猪佩奇全家福卡通奶油蛋糕，不由加快了脚步。 第52章 第 52 章 最后一期综艺节目录完之后, 为了犒劳他们这帮功臣，电视台难得大方地给了卫昇他们三天假期！ 卫昇趁机带他妈来看新店。 自从卫昇录综艺火了之后，连带着胡姥爷开的小超市也跟着在本地火了一把——来看看大明星家的超市长啥样倒是次要的, 最主要的是，大家在看综艺的时候都知道了，胡姥爷家的小超市, 别看门面不大，里面有好多大超市里买不到的土特产呢。 这几年一直有人抱怨说实体经济不好做，开实体店也不挣钱，卫昇倒是觉得, 实体店的定位选好了, 未必就比开网店差。 就拿他姥爷的小超市来说，很多通过正规采购渠道进不了大型商超的土特产, 都能在他的小超市里找到。 尤其是卫昇开始录节目之后, 又陆续从各处给他姥爷的小店搜寻到了更多土特产，一来二去, 胡家小超市就渐渐有些“超负荷运转”了。 正好卫昇自己也有点别的想法, 他自己忙不过来, 不是还有他妈么？ 卫昇打算盘一家新店, 单独开一个j省土特产专卖店。 不是他想和姥姥姥爷分家单干，主要是吧, 他突然发现，姥姥和姥爷其实年纪也不算大，二老身体健康，本来夫妻店看得好好的, 女儿离婚回家后, 这个平衡就被打破了。 为了给女儿找点事情做, 二老把家里这间超市给了女儿，老夫妻俩突然失业，平时健健康康的，这一闲下来，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不舒服。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卫昇经常和小区里的老人家打交道，知道很多老人就是闲不下来的性子。 忙的时候精神抖擞，一旦闲下来，各种毛病都找上门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 总之，为了姥姥和姥爷的身体健康，卫昇和胡倩倩商量了一下，决定拿出之前卖房子分家的八十万，加上卫昇今年攒的钱，索性买个门面房，再开一家店给胡倩倩经营。 卫昇托中介找了一段时间，最后看中的是本地一所小学斜对门的三间门面房。 这里原来是个教培机构，“双减”后，咳~干这一行的都知道，隐蔽点的都能被取缔，更何况这家居然还开在学校对面！ 这要是不取缔，教育局的投诉电话估计都得被打爆。 位置这么好的一个门面房，原本是轮不到卫昇的，但，就像陈梦洁说的，卫昇这小子，可能真有点什么“男主光环”在身上…… 本来教培机构黄了之后，本地一家连锁面包房迅速和房东谈好价钱，把这三间门面租下来打算开分店。 装修的钱都打过去了，这家面包房却因为使用过期面粉和劣质奶油，被电视台曝光，彻底凉了…… 做生意的都想讨个好彩头，这间门面房连续黄了两家店，实在是有些不太吉利，连着两个月没人来看房子，再加上这几年实体店生意不好做，房东就想把这三间门面房给卖了。 “不到八十平，之前是隔成三间的，我让中介问过了，可以打通，总房东想要一百五十万，妈，待会儿考验你演技的时候到了，要是能多砍下来几万，咱们店铺的装修钱就有了！”卫昇笑嘻嘻地对胡倩倩说。 胡倩倩白了儿子一眼，老娘披着白纱扮白娘子那会儿，你小子还没投胎呢。 只是，母子俩怎么也没想到，刚见到房东，还没来得及搭档飙演技，他妈就噌的一下跑了。 卫昇：“……” 房东：“……” 不是！我也没说不能还价啊！你跑什么？ 不行我再让十万？你回来鸭~~ 不对！ 看到胡倩倩已经跟一男一女拉扯起来了，前面的商务车里似乎还有小孩子的哭声，卫昇面色一肃，拔腿跑了过去 。 “你有病吧？我们来接自己家小孩，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看你才不对劲！你说你是孩子家长，那你把孩子叫出来，问问她愿不愿意跟你走？” “我、我是孩子家保姆……”中年妇女有些心虚地拔高了嗓门。 胡倩倩狠狠呸了她一口：“保姆也有拐孩子的呢，你不心虚，你跑什么呀？还捂着孩子的嘴？有本事你别走，咱们去派出所！” 这时候，卫昇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了。 看他妈战斗力彪悍，卫昇眼珠子一转，噌的一下蹿进了商务车，二话不说，抱起被安全座椅牢牢绑住的小女孩，连声招呼都不打，一溜烟就跑到对面小学保安室去了。 这就叫釜底抽薪！ 正在纠缠的三个人都惊呆了。 胡倩倩最先反应过来，暗暗在心里给儿子点了个赞，踩着小皮鞋跑到马路对面，确定自己安全了，这才冲对面喊了一声—— “我把孩子搁学校啦！你不是说你们是孩子保姆吗？赶紧给你家雇主打电话！让孩子爸妈亲自来学校接！” 别怪她多心，这年头保姆趁着雇主不在，偷偷把人家孩子拐走，也不是没有的事儿。 大不了他们多管闲事，被人家爸妈埋怨两句，又没什么损失。 可今天要是真被这个保姆把孩子抱走，回头查出来丫的真是人贩子，胡倩倩怕她这辈子都良心不安！ 那边，卫昇已经在保安的指引下，找到了孩子班主任。 小姑娘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看到熟悉的班主任，挣扎着从卫昇怀里跳下来，哇的一声就扑到老师怀里。 一边抽噎，一边跟老师告状—— “阮老师，阿姨说要带我去找妈妈，呜哇~我、我不要妈妈！” “我要爸爸！我只要我爸爸！呜呜呜~” 姓阮的老师看着约莫四十岁上下，是个面相很慈祥的中年女老师，她一边抱着小姑娘哄着，一边感激地向胡倩倩和卫昇道谢。 小姑娘叫周一诺，父母离异，目前跟着爸爸生活，不过她爸爸似乎很忙，所以平时都是家里的保姆阿姨负责接送。 只是，听胡倩倩说，刚才那个强行抱走周一诺，还口口声声说是受到孩子妈妈委托的保姆，乘坐的是一辆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豪华商务车，阮老师立刻皱起了眉头。 这事儿就有点不对劲了。 因为周一诺是单亲家庭，所以班主任对这孩子就比其他孩子更关注了些，她知道周家请的保姆不会开车，平时接送孩子都是打车的。偶尔几次，孩子爸爸来接孩子，开的也是一辆很低调的奥迪a4。 而且，之前去家访的时候，阮老师就听周一诺爸爸说过，这孩子小时候有轻度自闭症，是因为她的母亲有暴力倾向，经常对孩子施加语言和肢体暴力……阮老师眼神一暗，迅速给周爸爸打了个电话。 放下电话，阮老师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方便的话，能不能请你们稍等片刻？孩子的爸爸已经报警了，正在赶来的路上，到时候可能还要麻烦你们配合警方做一下调查。” “应该的，孩子最重要！”胡倩倩也松了一口气。 等了没一会儿，孩子爸就过来了。 “周、周总？”看着领带都跑散了的周明星，卫昇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周明星也没有想到，在学校门口拦住保姆，救下一诺的，居然是卫昇和他妈妈？！ “你们认识？”阮老师也惊呆了。 这世界也未免太小了吧？ “周总是我领导。”卫昇摸了摸鼻子。 “小卫是我们公司新签的艺人。”周明星匆匆解释了一句，忙抱起 已经在阮老师的安慰下止住哭泣的周一诺，看着她头上的辫子乱糟糟的，身上的校服也皱巴巴的，顿时红了眼圈，恨不得杀了那个脑子有病的女人！ “一诺，告诉爸爸，郭阿姨是怎么跟你说的？”周明星抱着女儿问道。 周一诺抽噎了两下，圆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非常认真地回忆了一下： “郭阿姨说，妈妈很想我，还给我买了漂亮的公主裙，三层奶油蛋糕，问我要不要去妈妈家里玩。” “我、我不想去，我怕妈妈打我，就哭着说要回家找爸爸。” “然、然后，郭阿姨就捂住我的嘴巴，把我抱到一辆黑色的车子里。” “还、还把我捆在安全座椅里面……呜呜呜~爸爸我害怕！我不想和妈妈在一起！我再也不要公主裙和奶油蛋糕了呜呜呜~” 毕竟才一年级的小朋友，刚才爸爸没来的时候，小家伙还能伪装坚强，一看到爸爸，心理防线就彻底崩溃了，抱着周明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旁边的阮老师老脸一红，简直羞愧得不敢去看周明星那张瞬间变得铁青的脸！ 要不是刚才胡倩倩和卫昇拦住了那辆车，万一周一诺真的被坏人带走了……那她这个班主任，该如何向家长交代？ 不要以为亲生母亲就不会伤害自己的骨肉。 很多年前，j市就曾经发生过这样一桩命案，一个离异后精神有些失常的女人，听说前夫再婚，担心儿子会被后妈欺负，从学校接走孩子后，强行抱着孩子，丢下了十几米高的大桥……然后纵身一跃，自己也跳下去了。 这桩惨剧当年可以说是震惊了整个j市！ 所有人都在痛惜孩子的离世，却没有人知道，在全城搜寻孩子遗体那几天，孩子的班主任整日以泪洗面。 居然还有人在网上带节奏，质问老师，为什么要让精神不正常的妈妈接走孩子？ 老师也很委屈啊，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孩子的妈妈精神不正常！而且按常理说，夫妻俩即便是离婚了，亲妈想孩子，难道就不能接孩子去自己家住几天吗？ 谁能想到一个精神病的脑回路呢？ 就因为前夫再婚，担心后娶的老婆会害死自己的孩子，就抢先一步，自己把孩子给杀了？ 因为舆论闹的太凶，学校不得不让这位老师暂停工作，回家休息。 后来，听说那个班主任实在受不了舆论的压力和精神上的折磨，一个优秀的人民教师，就这样永远离开了自己深爱的岗位。 一想到要不是卫昇母子帮她抢回了周一诺，让这孩子被她那个疑似有暴力倾向的亲妈带回去了……阮老师简直不敢想，等待周一诺的，到底会是什么？ 这件事情给学校造成的影响实在是太恶劣了！ 没一会儿，校长和教导主任也匆匆赶来了，这时候，派出所的民警也到场了，当场调取学校门口的监控画面，找到了那辆豪华商务车。 没想到那个姓郭的保姆居然还真没骗学校，要带走周一诺的这辆车，果然登记在周明星的前妻梁月名下！ 只是，这郭阿姨明明是周明星花钱给女儿请的保姆，怎么突然又说自己受到梁月的委托？ “还能为的什么？人家出价比我高呗~”周明星冷笑一声。 这世上哪有什么关系是永远不会背叛的？ 如果有，那一定是因为你给的钱还不够多！ 梁月以为花钱买通了郭阿姨，就能随便以亲妈这个身份带走一诺？真当国家法律是儿戏？ 从派出所做完笔录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一层雪。 周一诺趴在周明星肩膀上，已经昏昏欲睡。 周明星一脸歉意地看着胡倩倩和卫昇：“ 今天的事真是太感谢了！害的你们晚饭都没吃，不如我做东，咱们去吃点东西？” 校领导和阮老师已经提前走了，学校门口发生了抢孩子这么恶劣的事件，哪怕对方是孩子亲妈，这事儿也得公关一下，估计这会儿都在教育局开会准备出通告呢。 卫昇刚想说不用了，没想到胡倩倩已经噼里啪啦先开口了—— “吃饭的事儿先不急，随便找家快餐店对付一下得了。” “你家闺女今天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咱们赶紧找个地方，买点黄表纸和香烛，给她收收惊！” 卫昇顿时感觉有两滴冷汗从额角滑落。 更让他无语的是，周明星居然还一脸感激地附和他妈，俩人当即决定，直奔胡家超市！先到超市附近一家店买黄表纸和香烛，再到附近随便找家店吃饭。 住在老小区就这点好，别看各种门面地方不大，卖什么的都有。 卖香烛的老板和胡家也算老熟人了，听说是给孩子收惊，还送了她一条挂着小桃木剑的辟邪手链。 大红色的金刚结，上面挂着一只略微能看到一些雷劈过痕迹的桃木剑，那桃木剑只有小指肚大小，看着还怪精致的。 “多谢多谢！那我就不客气啦，回头我家小子下乡收货，我让他给你带点好东西！”胡倩倩如获至宝，转身就把这个辟邪手链送给了周明星。 “老赵他们老家在江西龙虎山，龙虎山的道士很灵的，我们卫昇小时候被吓到过，就是让老赵请了一位道长帮忙收过的……”胡倩倩神秘兮兮地对周明星解释道，“这辟邪手链是雷击木做的，你要不嫌弃的话，给你家一诺戴上，小孩子家家的，魂儿轻，有这个压着，就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怕了！” 周明星如获至宝，一脸感激地接过辟邪手链，亲手给周一诺戴上了。 这会儿周一诺已经醒了，胡倩倩回自家店里拿了一个旧铁锅，按照方才老赵的指点，选了一个路口，把黄表纸和线香都烧了，又让周一诺拜了拜。 卫昇已经无力吐槽了。 幸亏这个点城管已经下班了，不然明天他铁定又要上一个黑热搜！ 忙完这些已经快到晚上八点了，这个点一般的饭店都准备收摊子了，胡倩倩抱着周一诺，坐在副驾驶指路，周明星开车，找到了一家藏在小区里的安徽饭店。 “太晚了，随便吃点，吃完你早点带娃回去休息吧。”胡倩倩也没跟周明星客气，点了几个菜，让他买单请客，自己找老板要了开水烫碗筷。 可能是两个离过婚的人比较有共同话题，很快，坐下来的周明星和胡倩倩就从周一诺身上聊起来了。 卫昇这才知道，原来公司好多人口中的“黄金单身汉”周总，居然早在八年前，就和知名文艺片女星梁月隐婚了！ 那时候梁月还在事业上升期，周明星也心疼女朋友在圈里打拼不容易，俩人连婚礼都没办，只领了结婚证，两家人一起吃了顿饭，就算是结婚了。 结婚后，梁月依然在文艺片里做她的高冷美人，周明星也在忙着赚钱。夫妻俩聚少离多，感情却反倒比黏在一起的时候好得多。 变故就发生在梁月怀孕之后。 最初的惊喜之后，渐渐的，梁月开始没办法接受自己走形的身材，再加上因为怀孕丢了很多工作机会，怀胎七个月的时候，梁月就后悔了。 可是这时候孩子已经很大了，打掉根本不现实，两家大人都在旁边劝着，周明星也暂时放下工作，陪着梁月一起待产，他知道梁月可能是患上了产妇抑郁症，但梁月坚决不肯去看医生，全家人也只能陪着她折腾。 好不容易等到一诺出生，梁月听说母乳喂养会变胖，孩子刚满月，就强行给周一诺断了母乳。 三个月产假都没休 完，梁月接到了一部新电影，丢下孩子，她义无反顾地进组拍戏去了。 “这……”胡倩倩听得目瞪口呆。 天底下还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吗？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宝贝啊，再说了，周明星自己就是当老总的，他老婆听说还是个大明星，也不至于几个月不工作，就连孩子都养不起了吧？ 更离谱的还在后面呢！ 周一诺快满三岁的时候，依然不怎么会说话，也非常抗拒跟人接触。 周明星一开始还怀疑是家里的保姆虐待孩子，于是就偷偷在隐蔽的地方装了两个摄像头。 结果，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虐待孩子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妻子，一诺的母亲！ 梁月是个对自己要求很高的艺人，为了保证作品质量，有时候两三年才接一部戏，比周明星呆在家里的时间更多一些。 周明星原本还以为妻子特意减少工作量，是为了能有时间多陪陪孩子。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梁月的所谓“陪孩子”，就是在年幼的一诺身上施展语言暴力，大声呵斥她不许哭闹，才不到三岁的孩子，吃饭的时候也要坐得规规矩矩的，不许掉一粒米出来，地上掉了几粒米，梁月就拧她几下。 渐渐的，原本活泼调皮的小丫头，开始变得目光呆滞，看到任何人都畏畏缩缩的，也不说话，在小区里玩的时候，还经常被其他孩子笑话她是个小哑巴。 周明星也觉得奇怪，还特意带女儿去了本省最好的儿童医院，结果诊断出来的结果，居然是儿童自闭症！ 再然后，视频里的画面，让原本一头雾水的周明星恍然大悟！ 发现妻子居然一直在虐待他们的孩子之后，周明星彻底发飙了。 他不顾家里的反对，坚持和梁月离了婚，把女儿的抚养权抢到了自己手里。 梁月也自知理亏，也有可能是她根本就不喜欢小孩，并没有和前夫争夺孩子抚养权，每年也按时把抚养费打过来。 只是，一个根本就不喜欢小孩的人，怎么突然就想要孩子了呢？ “那你是怎么想的？要是你前妻真的想要孩子，你会把一诺给她吗？”胡倩倩问道。 周明星冷笑一声：“做梦！当年她对一诺做过的那些事情，视频我还留着呢，敢跟我抢孩子，那就索性闹开了，让她那些粉丝好好看看，自己喜欢的究竟是怎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不到万不得已，周明星其实并不想把事情闹大。说到底，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也不忍心看到梁月这么多年打拼下来的事业，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只是，女儿是他的底线！梁月要是真敢跟他抢孩子，他这个做父亲的，为了女儿，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卫昇在一旁听得暗暗咋舌。 梁月他知道啊，很有名的文艺片女神好吗？常年霸榜国内3级别的高冷女神，没想到背地里居然是个会虐待自己女儿的神经病？ “好了，不说这些了，先吃饭！今天真的多亏你们了，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周明星端起茶杯，感激地和他们碰了一杯。 卫昇还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完全没想到，自己很快就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国民女神”…… 第53章 第 53 章 虽然买铺的中间出了点小意外,但，可能是好人有好报，第二天早上,卫昇正在吃早饭，就接到中介电话，说房东那边愿意再降一点，请他们出来再谈谈价格。 昨天那场面，落在房东眼里,就是卫昇他们听到报价,头也不回地就跑了，连砍价都懒得砍！ 搞得人家房东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不想降价太多,又怕一点不降、万一这铺子砸在自己手里卖不掉怎么办？ 今天卫昇他们跑了之后,附近的租户们就已经开始在背后议论纷纷了,大伙儿都觉得他的铺子有点晦气……做生意的最怕的就是晦气了！ 这要是自己全款买的商铺,放着收收租金，哪怕租金便宜点,那也不亏。问题是这铺子是他贷款买的啊！ 现在实体经济这么差,每个月房租都不够交房贷的，他还得往里面贴钱！ 以前买房子的时候，销售吹嘘说“一铺养三代”。等房子拿到手了才发现，尼玛现在居然变成了“三代养一铺”！ 早几年,j市这边的商铺都是香饽饽，想买个好地段的还得托关系找人，各种加价。 这两年,j市的商铺差不多已经成了烫手山芋,听说前段时间,新区有个楼盘商铺开卖，楼上楼下一百平的商铺，居然才卖98万，就这还没人买！ 卫昇笃定了对方急着脱手，就一定会降价，只不过他没想到房东居然连一晚上都没撑住。 努力憋住笑，卫昇的口气瞬间切换到了他姥姥在菜市场砍价的语气，在电话里对中介诉苦，说他妈最近在刷短视频，听到有些理财博主说，以后房子铺子留在手里就是亏钱，又不太想买了。 中介那边大概也很久没开单了，咬咬牙，就帮卫昇把价格又往下砍了砍。 最后，这间79平米的沿街商铺，以总价128万成交。 办过户手续的时候，卫昇坚持在房本上只写了他妈一个人的名字。 “就当是儿子孝敬您的。”卫昇笑嘻嘻地抱了抱胡倩倩。 胡倩倩觉得儿子在瞎胡闹，没想到卫昇却义正言辞地表示：退休老太太手里，一定要有房有铺有钱，做个“新时代三有婆婆”，往后才真的享福呢。 “老妈你想想，万一以后我结了婚，你跟儿媳妇处不来，有个自己的房子，不高兴了就自己一个人住，谁的脸色你也不用看。” “有个自己的铺子，你能看得动就自己做点小生意打发时间，看不动了呢，租出去，每个月几千块钱，不比给自己找个老头子靠谱？现在的老头都精着呢，根本舍不得给二婚老太太花钱！” “胡说啥呢？谁要找个老头二婚了？照你说的，我现在有钱有铺子，回头再买个房，一个月大几千的租金收着，我疯了才给自己找什么二婚老头！” 花光了自己的小金库，给他妈置办了一个铺面，卫昇美滋滋地跑回公司继续赚钱了。 刚到公司，就被前台的小妹妹一把拉住了。 “别进去！里面现在正在上演世纪火山大喷发！当心喷你一身岩浆！” 啥玩意儿？ 卫昇向来信奉“听人劝、吃饱饭”，闻言也不往里面凑了，赶紧跑到前台找了个椅子坐下来，对前台小姐姐摆出了一副吃瓜群众的标准姿势。 “你还不知道呢吧？原来我们周总居然结过婚！你猜他前妻是谁？” 这我可太知道了！ 不过，关系到周一诺小朋友的隐私保护，卫昇赶紧摇了摇头，完美地扮演了一个不知情路人。 前台小姐姐顺手从下面捞出一筐砂糖橘，卫昇一边剥橘子，一边听小姐姐在那儿激情八卦。 卫昇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梁月这么急着要跟周明星抢孩子了。 她被确诊宫颈癌晚期了…… 这条新闻现在已经在网络上爆了，无数梁月的粉丝泪洒围脖，大家心里都清楚，“宫颈癌晚期”意味着什么。 听说得了这个病，尤其是到了晚期，运气好的话，积极治疗，还能延长1~3年的生存期。可要是病情恶化太快，两三个月人就没了的，也不是没有。 梁月在亲子关系上处理得一团糟，可演技却是一顶一的好，国内好多一线大导筹拍文艺片或者其他有深度的片子的时候，第一个考虑的就是梁月，她不要，才能轮到别人。 所以说，世事无常。她以为她还年轻，就算没有周一诺，以后也会有更多的孩子，却不知道，一诺那孩子，就是上天给她最后的救赎。 “刚才我们让打扫卫生的阿姨进去听了一耳朵，听说梁月开出了一个亿的天价，希望周总能把孩子的抚养权让给她，啧啧~” 前台小妹比卫昇进公司还早，当然知道周一诺为什么会被法院判给周明星。 哦，以前觉得一诺这孩子是个拖油瓶，现在快死了，才知道这孩子是自己在这世上的唯一继承人？早干嘛去了？ 宽大的总经理办公室内，看着瘦骨嶙峋、歇斯底里的梁月，周明星叹息一声，向她指出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就算我答应了，你以为，一诺会愿意跟着你吗？” 不要以为小孩子就没有记忆，俩人离婚已经快一年了，有时候周一诺晚上还会做噩梦，到处哭着找爸爸。她为什么不去找妈妈呢？ 梁月呆了呆，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溢出来。 “我、我只是想在临走之前，把我那些财产，合法地留给一诺。” 年轻的时候声色犬马，总觉得挣的钱永远都不够自己挥霍，哪里会想到孩子？ 可现在，梁月后悔了，她无比迫切地希望能有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继承她的一切，逢年过节的时候，想到她了，会到她的墓前去看一看自己…… 看到前妻变成了这样，周明星也无比痛心。 当初他和梁月在一起的时候，爸妈就不看好他们，主要是觉得梁月不像是会安心跟着周明星过日子的性格。当时周明星还觉得爸妈对娱乐圈的女明星有成见，可现在想想，网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爸妈不让你嫁（娶）的人，一定要慎重考虑！ 梁月是一个很容易入戏太深的演员，外界都传言她好几年才拍一部戏，是一个对作品有追求的艺人。其实，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每次拍完一部戏，梁月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让自己从剧情里走出来。 周明星至今还记得，有一年夏天，从外面拍戏回来的梁月，突然跟他说，她好像爱上了那个在电影里扮演男一号的演员，当时周明星还笑她入戏太深，后来，等到梁月一次又一次和其他男人“因戏生情”、绯闻满天飞的时候，周明星就只剩下了无奈和疲惫。 所以说，就算没有周一诺这件事情，他们两个也很难走到最后。 看着仿佛一夜间被抽走了所有生机的梁月，周明星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了让步： “转移抚养权就不必了，毕竟，你要是……一诺那孩子也会是你的第一继承人，当然了，如果你不放心，还可以请律师来立遗嘱。” “至于你想和一诺培养感情，这个没问题，我会回去劝服一诺。不过，你也知道你之前都对这孩子做过什么，所以，我会安排人跟着一诺，可以吗？” 梁月气势汹汹地过来，现在却像个瘪了气的气球，麻木地点了点头。 周明星亲自送她出来，进了地下车库，看着她上了车，才头痛无比地回到办公室。 看到卫昇，他还呆了呆这才想起来，没工作的时候，卫昇确实需要来公司打卡上班的。 “小卫，你跟我进来！”周明星把卫昇叫到了办公室。 卫昇手指甲上残留着刚才吃砂糖橘的黏液呢，周明星看他一直在那儿搓手，好笑地丢了一包湿巾过去。 梁月摆明了想对外公布一诺的身份，这件事情是瞒不住的，想到卫昇那神奇的人缘，不知道为什么，周明星抹了一把脸，虚心向“人际关系处理大师”卫老师求教。 卫昇一脸懵逼。 他又没结过婚，也没有孩子，怎么知道该如何让前妻和受到过暴力伤害的女儿相处？ 还相处呢！要是他的女儿被妻子虐待，得了自闭症，他杀了对方的心都有好吗？ 和平是不可能和平的。 “核平”还差不多…… 只是，一想到梁月得了宫颈癌晚期，也不知道还能活几个月，卫昇猜测，周明星也是担心万一拦着不让她见周一诺，以后一诺这孩子长大了，搞不好会留下什么遗憾。 “周总，我觉得您的决定不错呀，先听听一诺的看法，我觉得那孩子是个心软善良的，说不定会原谅她妈妈呢？” “而且，我是这么想的，梁老师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这时候她只会拼了命的对一诺好，应该不会再拿她当出气筒了。” “你看过《天龙八部》没有？就连段延庆那个大恶人，知道段誉是自己的亲生骨肉，都恨不得把自己一生所学都传给段誉呢，人性其实都差不多，现在的梁老师，应该也是这样吧？” “你小子……”被他这么不伦不类的一比喻，周明星都忍不住乐了。 不过，卫昇说的也是，梁月的身体只怕撑不了多久了，不然也不会发疯想跟他抢孩子。对于现在的梁月来说，她非但不会伤害孩子，谁要是敢伤害一诺，恐怕她都能跟对方拼命！ 毕竟，一诺是她在世上最后的一丝血脉了。 “您要是实在不放心，大不了就在陪护的人身上，咳~装个针孔摄像头嘛，我看前几年咱们这的那桩幼儿园虐童案，不就是家长在孩子身上偷偷放了窃听器，最后才爆出来的吗？” “你倒是知道得不少！今天开始跟着老师练基本功，不许偷懒！年底台里晚会，你也要出个节目的！” 卫昇偷偷翻了个白眼。 果然，婚姻不幸的男人，最容易报复社会了。 “不然你以为艺人是那么好做的？这年头虽然不要求吹拉弹唱样样在行，可拿得出手的特长总要有几样的。”周明星笑着把卫昇带到了练功房，两个老师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不过一点抱怨都没有，大家都是吃瓜群众，刚吃了那么大一个瓜，知道周明星和文艺女神梁月居然隐婚还有个孩子，这会儿看周明星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同情，没办法，梁月的绯闻和情史，实在是有点多呀。 “小卫，坐！先来说说，你都会什么才艺？”年轻一点的杜老师主动招呼道。 “咳~其实也不算什么才艺，没有系统深造过，都是小时候在少年宫学的。”卫昇有些心虚道，“我学过弹钢琴、吹笛子，素描和彩铅画也学过几年。运动的话，会打篮球、乒乓球，抖空竹算不算？” 杜老师嘴角抽搐了两下。 “学过什么舞种吗？”另一位万老师问道。 卫昇呆了呆：“广场舞算吗？” 这下子，向来稳重严肃的万老师也忍不住嘴角抽搐了。 “噗哈哈哈~小卫你果然很适合做综艺，喜剧效果满满啊！”杜老师捂着嘴直乐。 没办法，谁让他从小就陪姥姥去跳广场舞呢？“广场舞十大流行曲目”什么的，简直刻在了骨髓里！ 简单问了一下，两位老师决定重点从钢琴、笛子、声乐这三方面先培训一下，至于广场舞……这个就不用培训了，看卫昇那信心满满的样子，估计跳了一辈子民族舞的万老师都没他会整活儿。 只是，让两位老师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她们辛辛苦苦培训的内容，卫昇是一点没用上！ 反倒是卫昇血脉里自带的“天赋技能”广场舞，很快就出圈了…… 在家待了几天，《山盟》剧组那边发来通知，说专场拍摄的地方选好了，并且贴心地给他定好了机票。 《山盟》剩下的剧情要拍摄的是黄家堡百果飘香的季节，寒冬腊月的，道具组又不是武则天，没办法让洛阳的牡丹一夜盛放，只能苦哈哈地找了一个新的外景地，云省某个地形地貌和黄家堡差不多的偏远乡村。 这里气候温暖，一年四季瓜果不断。 只是，一进村，剧组就接到了当地热情老乡的挑战：斗舞。 几个主演都笑眯眯地跳了一段，轮到卫昇的时候，他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说：“那我就献丑啦，给大家来一段中原地区经典曲目《小苹果》！” 此言一出，剧组众人纷纷捂脸。 然而，这时候假装不认识卫昇这个沙雕也已经来不及了，娱乐圈一众演技派大佬，只能端着欣赏的笑容，嘴角抽搐地看着卫昇带领少数民族的同胞们，现场来了一段热情洋溢的广场舞经典曲目《小苹果》…… “卫老师都不尴尬的吗？我都尴尬得脚趾抠地了。” “你懂什么？这就叫‘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不信你去问问社区的干部们，哪个社区没有组织过广场舞大赛啊？” “也对，果然是体制内的明星，和普通明星就是不一样呢~” 人群里传来阵阵私语。 也不知道导演李雷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人把卫昇跳广场舞这一段剪辑到了花絮里，发到了剧组官微。 原本只是想调节一下气氛，毕竟拍这部戏，整个剧组一个月有29天都在以泪洗面，纸巾都是成箱的往剧组搬。现在想想，幸亏剧组里有卫昇这个活宝啊，关键时刻，还得靠他整活儿。 只是，谁也没想到，剧组拿来调节气氛的沙雕视频，居然霸占了热搜第一！还霸屏一整晚！ 第54章 第 54 章 寒冬腊月的夜晚,下班后，躺在温暖的大床上,这时候最想摸的是老婆/老公吗？不！是手机啊！ 晚上十点钟,无数夜猫子还沉浸在手机世界的快乐里，突然，一个内容十分劲爆的词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了热搜！ 爆！演员宋星河□□ 宋星河？不就是之前从他们公司跳槽出去的那个小鲜肉？ 卫昇还在公司资料库里看到过,长得那叫一个剑眉星目，不说绝世美男吧，在娱乐圈这种高颜值聚集地,也绝对是那种第一眼就能看到的大帅哥。 就这条件,他还需要花钱去买鸡吃？ 卫昇一万个不理解,并且毫不犹豫地点开热搜去吃瓜。 用的是他新注册的吃瓜小号。 点进去一看，前面评论区已经变成了宋星河的粉丝和黑粉们的战场。 粉丝：“这位大妈，没睡醒就继续回去睡吧，梦里啥都有,长成这样，还没我们粉丝小姐姐好看,怎么好意思yy我们星河花钱piao你？” 黑粉：“万一你家星河哥哥就是口味奇特呢？” 粉丝：“笑死！无图无真相，就凭个转账截图就能抹黑我们星河？这种图我一天能p八百张！” 黑粉：“所以你家星河哥哥,没事给一个外围发六千块的大红包干嘛？请问他在做慈善吗？” 黑粉：“楼上你吃瓜没吃全，这个外围小姐姐爆料的是，当时她跟宋星河的助理谈好的是一晚上八千,服务得好还有小费可以拿。结果睡完之后，宋星河居然嫌弃人家小姐姐技术不行,还是个整容脸,提起裤子就要砍价,最后只肯付六千块……” 卧了个大槽啊！ 日薪百万的大明星，居然会为了几千块钱嫖资跟人砍价？ 这瓜也忒刺激了吧？ 卫昇赶紧往下刷，只是，刷着刷着，这个词条突然之间被炸掉了。 再刷新一看，咦？第一条怎么变成了自己？ 卫昇呆滞片刻，不禁露出了地铁老人看手机同款表情。 什么情况？ 现在的吃瓜群众口味都这么清淡了吗？ 凭什么更加劲爆的宋星河□□不在热搜榜第一，反而让卫昇片场大跳广场舞空降热搜第一？ 难道是周明星给他买的热搜？ 接到卫昇的电话，周明星一双白眼简直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你下飞机的时候，是不是把脑子丢在行李舱了？” “这种事情，摆明了就是宋星河那边故意买热搜，拿你当枪使，好把他们的词条给压下去。这事儿你别管了，权当不知道。” “对了，这两天可能还会有一波黑粉在网上骂你，你别看手机了，安心拍戏，实在不行就把微博号交给我……” “啊？这边信号不太好，周总没事我挂了哈~”卫昇赶紧把电话给挂了。 开玩笑！社交账号就是现代人在网上的裤衩子好吗？ 谁出门连个裤衩子都不穿的？ 反正就算是世界末日，卫昇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也是赶紧格式化手机！ 不然他怕万一有人类幸存者捡到他的手机，再解锁一看……好吧！死亡不可怕，社死才可怕！ 挂断电话，卫昇又点开实时热搜榜，果然，周明星说的没错，热搜上突然窜出来好多莫名其妙的词条。 杨宣胖了 孙丽丽王者十连跪 《山盟》剧组片场鬼畜斗舞 唐妍妍被修狗狗嫌弃了 这都是什么鬼？ 再点进去自己那个“空降热一”的词条，果然下面已经有人在骂了。 骂的最多的就是他疯狂花钱买热搜营销自己。 卫昇再次忍不住露出了地铁老人看手机同款表情。 他家啥条件他心里没点数吗？买热搜那钱，他姥爷的小卖部一年都未必赚得到！啥家庭敢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呀？ 好在广场上还是有一些理智的吃瓜群众的。 “笑死！这熟悉的套路，兄弟们，今夜无眠等大瓜啊！凡是突然空降一大批莫名其妙的热搜词条，必然是要掩盖真正会爆的八卦！” “默默替宋星河的粉丝们捏了一把汗，这是要塌房的前兆啊！先爆料，再压热搜，我赌一包辣条，下一步工作室肯定要出声明，然后被外围发图锤爆。” “年纪大了，熬不了夜，内娱这烂大街的公关三板斧，真的是看腻了。睡了睡了，等进行到外围发图锤爆环节，麻烦好心路人踢我一下。” 卫昇越看越想笑，所以说宋星河那边花钱压热搜压了个寂寞？ 虽然□□词条被炸了，但吃瓜群众们转战其他词条，还不是一样在关注这个话题？ 看看时间，还不到十二点，卫昇爬起来用凉水擦了擦脸，从包里拿出一份公考真题做了起来。 李导说了，为了拍出杨帆接任扶贫干部后，兢兢业业为黄家堡脱贫攻坚做贡献的辛苦，让他这段时间尽量多熬夜，最好能把眼睛熬出红血丝来，胡子也别刮了，这样拍出来才有基层扶贫干部的感觉。 同一时刻，无意中点开热一，刷到了卫昇那魔性的广场舞经典曲目，网友和粉丝们都沉默了。 粉丝：我们现在假装不认识这个沙雕还来得及吗？ 网友们：这该死的旋律！一点开就停不下来肿么办？ 尤其是家里有老人和小孩的，一听到《小苹果》那堪称洗脑的旋律，一个个恨不得把脑袋凑到手机里去。 大晚上的，孩子还在玩手机？肯定要骂两句的。 什么？手机里正在放广场舞？等等！你给我回放一下，这段跳的真好！赶紧帮我下载下来，明天我带去跟我老姐妹分享一下……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第二天早上，卫昇刚起床，就发现自己的围脖粉丝数涨了好几万。 到了下午和晚上，粉丝数上涨的速度开始飙升，居然还有很多爷爷奶奶辈的关注了他，问他能不能去某音开个账号，因为他们不经常玩围脖，也刷不到他，但是他们是真的想和卫昇学习跳广场舞…… 短短48小时内，卫昇第三次露出了地铁老人看手机同款表情。 但，粉丝们的要求还是要满足的，尤其是爷爷奶奶们。 卫昇以前上大学那会儿，每年寒暑假都被小区一帮爷爷奶奶、大叔大婶们拉着，帮忙处理各种手机问题。 现在的智能手机，对老年人真的一点也不友好。 之前卫昇就帮小区好多老人处理过，有些老人家，手机刚买回来没几天就卡得不行，卫昇拿过来一看，好家伙！ 里面“被安装”了一百多个app同时运行！ 这特么幸亏是卡啊，要是不卡，每个月光是烧流量就得烧掉一大笔钱！ 其实很多老人改用智能手机，就是想用视频聊天功能，经常看看远在外地的儿女和孙儿辈的，再就是刷刷短视频了，卫昇帮他们把没必要的软件全部卸载掉，手机立刻就清爽了。 和周明星报备了一下，说自己要去某音开账号，周明星还夸他很有营业精神，让他没事多发点动态和粉丝互动一下。 说完这句话还不到一个小时，周明星就收到了一个某音短视频推荐链接。 视频里，卫昇穿着一身清爽的蓝白色运动服，头上还戴着一顶鸭舌帽，怎么看都是一个又潮又酷的小帅哥，结果，背景音乐一响起，哗啦啦，偶像包袱碎了一地。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伴随着“小苹果”的魔性洗脑旋律，周明星楞是从头到尾把这段视频给看完了！ 简直了！这是什么新的流量密码吗？ 更让他无语的是，这么沙雕又土味的短视频账号，短短几天之内，居然一口气涨了五十多万粉丝！ 这还是公司一点宣传都没给卫昇做过的情况之下……就离谱！ 宣发组倒是跟周明星提到过，要不要请公司几个在某音有几百万粉丝的前辈，帮卫昇的新账号引流。 周明星觉得他丢不起这个人！ 可就是这样，卫昇楞是凭借着自身的沙雕气息，吸引到了好多中老年粉丝群体。 这家伙不知道脑子里搭错了哪根筋，居然每天晚上坚持直播一个小时，陪爷爷奶奶们跳广场舞！ 等等！爷爷奶奶们？ 周明星打了个电话，把电视台最近重播的《我陪兄弟回老家》第一季收视率数据调了出来。 看着丝毫不逊色于首播的收视率，周明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所以说……现在的内娱，爷爷奶奶才是真正的收视密码？ 更让周明星本人大呼无语的是，卫昇在某音直播教爷爷奶奶跳了半个月广场舞，涨粉破百万不说，居然还意外接到了国家台综艺频道的一档节目邀请！ “哦？是吗？哈哈哈~我们卫昇确实尊老爱幼，邻居大爷大妈都特别喜欢他，好的，那就这么说定了，剧组剩下的剧情也没多少了，配合录制一期节目还是没问题的。” 挂断电话，周明星觉得自己这辈子的无语都给了卫昇。 搞什么呀？ 其他流量明星各种陪吃陪喝、放低身段都不一定能弄到手的国家台资源，卫昇就这么对着手机教一帮老头老太太跳广场舞，国家台居然主动来求合作了？ 而且还不是高高在上、要求他们随叫随到那种，而是客客气气地表示可以配合他们的档期…… 这么客气？难道？ 周明星赶紧拿起手机，点开某音，搜到卫昇的账号，点进评论区，点赞前三名的评论就让他虎躯一震！ 评论一：小伙子真精神！有对象没？（鲜花+微笑表情） 评论二：这孩子跳舞真精神！不像现在手机里那些跳舞的，软塌塌的跟没骨头似的。 评论三：排舞大赛怎么不请他做嘉宾啊？这孩子跳的比那些嘉宾好多了！ 好家伙！前排评论就给他整破案了。 国家台综艺频道《华夏排舞大赛》为什么邀请卫昇做嘉宾？估计就是热评第三这位给整出来的了。 点进头像一看，老太太的个人简介上，赫然便是国家台某老牌综艺节目曾经的制片人，备注：已退休。 再点进热评第一下面的评论，饶是周明星见多识广，也不由被评论区里的豪气给震慑住了。 问卫昇有没有对象这条评论后面，足足跟了一百多条，家有爱女的都在评论区给自家闺女征婚！ 这个在帝都有八套拆迁房，那个在魔都有十套学区房，这个在阳澄湖养了几十亩大闸蟹，那个在内蒙古有几千只羊…… 不能再让卫昇那小子继续掌握自己的社交账号了！ 这广场舞再跳下去，怕是全国各地的大佬们都来抢女婿了！ 到时候卫昇要是真的顶不住诱惑，跑去入赘豪门了，那他不是签了个寂寞？ 万万没想到啊，这年头，内娱的经纪人，不但要防着手下的女艺人恋爱脑，事业正在上升期的时候跑去嫁人生子，现在还要防着男艺人禁不住豪门的诱惑…… 他可太难了o(╥﹏╥)o 第55章 第 55 章 “《山盟》最后一场,杀青！”导演李雷抄着大喇叭，冲着已经走远的背影大吼了一嗓子,整个剧组都欢呼起来。 仔细看的话,有些人鼻子下面还挂着鼻涕泡呢。 最后一场戏，和开头的一场戏简直就是首尾呼应！ 《山盟》的开篇，女主角黄秀娟来到一贫如洗的黄家堡,那时候,谁也不相信她会改变这个贫困山村的命运，就连村支书都以为她这个研究生、县里的干部，就是下来镀金的。 黄秀娟一家一家的走访、动员,一个人在泥泞的山路上摔倒的时候,也总会哼起她最喜欢的那首《水手》。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时光流转，短短的三十多集电视剧,讲述了两代扶贫人跨越时空的一场无声的接力赛。 《山盟》的最后一场，杨帆带着村里新招募的几个大学生志愿者,意气风发地结伴走在已经铺好了水泥路的山道上。 远处，倦鸟归林,晚霞漫天，几个小伙子忍不住重新哼起了这首老歌。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时空交错间,开满野花的山路上,两段歌声仿佛在彼此点头示意。 一个说：我走啦！黄家堡的乡亲们,往后就交给你们啦！ 另一个说：放心吧黄书记！你看，我们的人越来越多了…… 杨帆并没有见过黄秀娟，黄秀娟也并没有给他留下只言片语。可是，华夏人的信仰，有时候就是这样，刻在了血脉里。 一个黄秀娟牺牲了，千万个黄秀娟站起来，无声地捡起接力棒，扛起属于他们这一代人的责任！ 所以，别再说什么垮掉&后、00后了，根本没有哪一代华夏人，会真正的垮掉！ 当这个国家和民族，需要他们扛起属于他们这一代的责任的时候，每一代华夏青年，都会义无反顾地接过前辈们的接力棒！ “好！这个结局的升华太好了！” “这才是扶贫剧真正的意义所在！信仰不灭！薪火相传！” 李雷对卫昇最后提议修改的结局非常满意，助理来问杀青宴摆在哪里的时候，李雷听说卫昇喜欢吃东北菜，大手一挥，直接把本地一家名叫“东北大院”的饭店给包场了。 杀青宴是可以带家属的，李导就带了夫人何亚茹，还有他那个恋爱脑喜欢挖野菜的小姨子何亚妮。 何亚茹不是来蹭饭的，她特意让老公把自己和卫昇安排在同一桌，就是为了亲口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我们针对黄家堡大型户外极限运动基地的投资报告，集团已经看过了，非常满意！” “集团那帮老……咳！老叔叔们还说了，等运动基地建成开业，到时候一定要邀请你和沈老师一起来参加我们的开业仪式，你们可一定要来呀~” 让扮演黄秀娟和她的接班人的《山盟》主演，亲眼见证黄家堡的老百姓生活越来越好，这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沈轶和卫昇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饭吃到一半，何亚妮去卫生间补妆，何亚茹左右看看，发现没人注意这边，悄悄打开手包，拿出一个鼓鼓的红包，迅速塞到卫昇的大衣口袋里。 “亚茹姐，这？”卫昇惊呆了，并且迅速联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地方。 毕竟他刚进单位那会儿，就因为一个富婆要强捧她包养的小鲜肉，差点把他从节目组挤出去，对富婆这个物种，他着实是有些畏惧了。 “拿着！就当姐提前给你发过年红包了！”何亚茹拍了拍卫昇的胳膊，一脸欣慰地解释道，“幸亏有你出的主意，不然我家幺妹这辈子就要毁在丁成才那种人手里了。” 原来，何亚妮被她姐押着在黄家堡挖了半个月野菜，终于崩溃了，哭着说要回家。 这时候，何亚茹也和家里商量好了对策：回家可以，但是，你选择和姓丁的在一起，以后就不是何家女儿了，也不能从何家带走一针一线。 何亚妮以为一向疼她宠她的家里人不会这么狠心，结果没想到，何亚茹前脚刚把她带回去，后脚就让人收走了她的所有卡和手机，就连钻石耳环和手腕上价值百万的腕表都摘下来了。 “小妹，你在黄家堡想必也听说了，农村人家嫁闺女，男方给的彩礼多，女方才会给陪嫁。现在丁家的长辈也不露面，彩礼也没个说法，嫁妆什么的就别想了，你回去告诉丁成才，想要嫁妆，就先拿彩礼来。” 说着，毫不留情地把何亚妮赶出去了。 何亚妮失魂落魄地回到她给丁成才租的公寓，结果正好赶上房东把这房子给卖了，让他们立刻收拾东西腾地方。 “正好？”卫昇好笑地看了何亚茹一眼。 “怎么？我们何家的财力，全款买一套二手公寓，很吃力吗？”何亚茹笑了笑。 特意选在何亚妮被赶出家门、无家可归的时候，让房东去收房子，就是要让她亲自感受一下，现代社会想效仿王宝钏有多难。 古时候没地方可住，随便找个荒山野岭，挖个寒窑，勉强也能活下来。 现在你去山里乱挖试试？先不说保护区根本不让你挖了，不在保护区的，那山头也早被人承包拿去种水果、种药材去了，谁会让你一个乞丐乱挖？ 本来就吃不惯野菜，现在连“寒窑”都没有了，当代王宝钏何亚妮小姐，立刻就崩溃了。 抹着眼泪和丁成才临时找了个酒店住下，丁成才暗道晦气，本来还想着在酒店凑合两天，回头让何亚妮给自己租个大一点的房子，好让他妈过来陪读，顺便给他做个饭、洗洗衣服啥的。 没想到何亚妮抽噎着说，她被家里赶出来了，家里还说了，嫁给他就一分钱嫁妆都没有。想要嫁妆，就要先拿彩礼去，以何家的财富和地位，至少也要凑个88万这样的吉利数。 88万？！ 他们家连8万块钱都拿不出来好吗？ 这天晚上，俩人睡在同一张大床上，感受到丁成才粗粝的手掌缓缓覆在自己胸前高高隆起的位置上，那一刻，何亚妮突然想起了翠梅阿婆对小儿媳的讥笑—— “装什么黄花大闺女？还不是结婚前就跟我儿子睡一张床上去了？肚子都大起来了，还真当自己是没□□的值钱货呢？” “我儿子就是有本事！一分钱彩礼没花，就拐了个漂亮儿媳妇回来……” 所以，丁成才这是想，生米煮成熟饭？ 可能是连续吃了半个月的野菜，把肠胃给吃坏了，也可能是被丁成才的小算盘给恶心到了，何亚妮哇的一声，吐了丁成才一身的淮南牛肉汤！ 刚才被房东赶出来的时候，俩人饥肠辘辘，临时也找不到地方吃饭，只能把行李放在宾馆房间里，然后下楼，就近找了一家卖淮南牛肉汤的馆子，一人吃了一碗牛肉粉丝、两个烧饼。 被人吐了一身的污秽，丁成才满脑子的黄色废料都飞走了，气急败坏地把何亚妮掀翻在床上，也不去管她是不是病了，冲进卫生间就是一顿疯狂洗涮！ 等他终于洗干净身上的污秽，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了何亚妮的身影…… “亚妮这次真的是……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何亚茹眼圈微微涨红，一脸感慨地拍了拍卫昇的胳膊，“小卫，咱们何家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啊！” 这话卫昇可不敢应承。 而且何亚妮能在黄家堡“忆苦思甜”，主要靠的还是李雷这个姐夫的面子。 “我就是出了个主意，主要还是亚妮有你们这些真心疼爱她的家人。”卫昇嘿嘿一笑。 杀青宴后，卫昇和沈轶搭同一班飞机回j省，在机场候机的时候，居然有粉丝来要他的签名了！ 额~虽然是一个老年旅行团的成员们。 看着卫昇被一群老头老太太围在一起，大家热情地交流着广场舞心得，还当场摆出了许多辣眼睛的合照姿势合影留恋，沈轶忍不住捂脸，悄么唧唧地闪到了候机室里。 反正这里也没熟人，只要她不说，就没人知道她是卫昇的大师姐！ 没想到的是，他们刚坐上飞机，人还没落地呢，卫昇和大爷大妈们在机场摆拍的合影，就再一次冲上了热搜！ 偷拍这段视频的人根本不认识卫昇，就是路过的时候，看到一个小伙子跟摆阵似的，在装修洋气的机场大厅摆出各种辣眼睛的老年人专属合影姿势，还亲自上阵，作为“阵眼”，陪一帮大爷大妈合影。 当时就觉得这一幕挺好玩的，还以为卫昇是这个老年旅行团的导游呢，就把这段视频发到网上去了。 一开始还没人发现，直到有一个专门卖广场舞舞服&后卖家，突然“惊喜”地发现，她们的带货小王子、广场舞男神卫昇，居然就在这组照片的c位！ 卖家立刻截图发到了卫昇的粉丝群里。 是的，没错！自从卫昇开始在某音手把手教老头老太太们扒广场舞，连带着他们这帮卖舞蹈服的都跟着被带火了一把，这个月她家在几个平台的舞蹈服销量都增长了一倍！ 嗅到了财富密码的卖家们，火速关注了卫昇的各大社交账号！ 每次他一出来教广场舞，评论区里必定会出现趁机推销自家舞蹈服、广场舞道具的各种卖家。 甚至还有一些真的变成了卫昇的粉丝。 截图一发出来，群里立刻跳出来一堆“间歇性脱粉”的沙雕粉丝们。 放下手机，仔细一想，不行！不能就只有我一个人辣眼睛！ 善良的沙雕粉丝们，能有坏心眼呢？大家不过是化身头条标题党，起了一堆引人遐想的标题，然后再配上卫昇的“机场图”，悄悄把不知情路人骗起来一起辣眼睛罢了。 比如说“光天化日下，英俊小鲜肉竟和富婆在机场做这种事……” 又比如说“震惊！被十二个富婆胁迫后，他竟然……” 总之就是那种路人看到就觉得毁三观，但是吧，不点进去看一眼，又总觉得不甘心的某乎体八卦。 当然了，等点进去之后，基本上就是妥妥的受害者了。 就这样，卫昇出道后的第一组“机场图”，被一帮沙雕给玩上了热搜。 等到他下飞机的时候，“卫昇机场图”这个词条，已经高高挂在了热搜榜第三。 “咦？我也有机场图了吗？” 卫昇美滋滋地点开词条，打算欣赏一下不知名粉丝给自己拍的机场生图。 哎呀~早知道有粉丝蹲守，他应该稍微捯饬一下自己的，起码得提前敷个面膜啥的，不是听说很多明星的机场图都是特意摆拍出来的吗？ 然而，下一秒，卫昇就被自己的“机场图”给震惊了。 这、这是生图？ 这是“生·怕他不社死·图”吧？ 娱乐圈果然是一个到处都充满了恶意的地方o(╥﹏╥)o 一粉顶十黑，网友诚不欺我！ “不错呀，一分钱没花，白上了一个热搜第三，小卫你赚大发了！”沈轶也看到了这个热搜，笑得花枝乱颤，高跟鞋差点崴了脚。 卫昇幽幽地看着她：“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周明星听说卫昇又上了热搜，尾巴骨一紧，下意识的就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好热搜。 等听到助理说是机场生图，暗暗松了一口气，接过助理手中的平板电脑，还不忘训斥她：“做咱们这一行的，机场生图还少见吗……卧槽！” 这样婶儿的还真是尼玛头一次见！ 周明星生平第一次说一句话用了两个口头禅。 实在是太刺激了！ 别人的生图，黑粉看了顶多骂一句丑，他家卫昇的生图，那何止是丑，简直就是辣眼睛！ 视频中的卫昇，脖子上起码挂了有十几条五颜六色的丝巾，先给大妈们摆好合影姿势，然后再用丝巾搭在每个人的肩膀上、胳膊上，围成一朵姹紫嫣红的纱巾花。 最后，卫昇站在c位，双手捧着用丝巾扎成的花束，对着镜头笑成了一只二哈。 “拿走拿走！劳资眼睛疼……”周明星赶紧把平板电脑丢回助理手里。 生怕慢了一秒，他这双视力50的眼睛就要瞎了。 他发誓，以后他再也不吐槽那些粉丝拍的机场生图丑了。 再丑，起码也能反驳一句是人家技术不行，又或者艺人连续熬夜拍戏，状态不好啥的。 可卫昇这个机场生图……周明星只恨对方是个路人，不是什么职业狗仔，不然他真想花钱把这段沙雕视频给买下来！ 网上，善良的网友们看了，只觉得这个年轻人真有意思，不管怎么说，在这个浮躁的社会，愿意浪费时间，陪一帮大爷大妈摆拍这些无聊又沙雕的照片，确实是挺暖心的。 可依然有一些见不得别人好的黑子，在这条视频下面阴阳怪气地吐槽卫昇—— “现在靠沙雕博出位，平白降低了自己的逼格，等以后拿不到大牌代言别哭就行。” 谁不知道那些国际大牌，还有一些主打高逼格的国内大牌，对代言人的形象要求都是很高的。 卫昇现在靠这些沙雕视频出道，把沙雕这个标签往自己身上一贴！以后还想去接高大上的代言？别做梦了！ 此时，看着越来越不对劲的舆论风向，刚才还在玩梗p图的卫昇粉丝们也不淡定了。 “咱们不会玩过头了吧？” “好像是过头了，万一影响小卫以后接代言怎么办？” “姐妹们还是把刚才发出去的图删掉吧，别给小卫添麻烦。” “是啊，那些国际大牌本来就仰着头看人，要是卫昇真因为这组图，以后都接不到大牌代言了咋办？” 就在此时，不断刷屏的聊天记录里，突然出现了几个不太一样的—— “说起大牌，一定非得是国际大牌吗？话说我爷爷在集团还算说得上话，他是集团元老，也是卫昇的粉丝。” “我家也投资了不少产业，我奶奶现在可是卫昇的铁杆粉丝，回头我问问她老人家，有没有什么产业适合给卫昇做代言的？” 好家伙！ 几张沙雕生图，居然炸出来一堆富n代！ 粉丝群里一堆跪下来叫爸爸的。 还有人表示自己本来已经决定躺平了，但是一想到几十年后卫昇可能会被人嘲笑接不到大牌代言，立刻就鸡血上脑。现在已经爬起来准备出去搬砖了，争取在退休前混成一方大佬，加入卫昇的“老年土豪粉”方阵……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上午，官方也下场开始玩梗了。 首先带头的就是j省电视台自己！ 开玩笑，自家艺人的热度，不蹭白不蹭！ 于是，电视台官微小编，化身“j省电视台跨年晚会筹备组”，向同事卫昇发出了热情邀约—— “哇哦！没想到我们的同事会打算盘的厨子卫昇居然还是个排舞高手！太棒了，那就这么愉快滴决定了，今年跨年晚会排舞节目，来一个！” 好家伙！背刺还得是自己人啊！ 网友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紧跟着在后面起哄：来一个！ 紧接着，黄家堡所在的g省电视台居然也过来凑热闹了。 原来，何家已经计划在黄家堡投资60亿元，重金打造一个国际山地旅游度假区！ 何亚茹猜的没错，她把卫昇在国家台播出的扶贫纪录片拿回公司后，董事会那帮老东西们，甭管是出于情怀也罢，还是出于集团利益考虑，居然都非常看好这个项目！ 而且他们还觉得何亚茹的方案格局太小了呢。 既然要做，那就索性把地盘再圈大一点，直接投资建设一个占地四千多亩的旅游度假区，把黄家堡所在的乡，和隔壁两个乡镇的一部分，全部划进去了！ 听说除了户外极限运动基地之外，还要再弄个高山滑雪场，星空露营基地，另外就是卫昇之前提议的那个“藏在民居里的轻奢民宿”了。 只不过，在何家看来，什么轻奢？他们的客户群就没有出手这么寒酸的！直接给改成了“原生态野奢度假别院”。 好家伙！改了几个字，价格直接翻了十倍都不止啊！ 因为这个项目的总投资实在太大，当地政府非常重视，已经打算为这个项目的签约，举办一个盛大的签约仪式了，承办这场活动的，正是g省电视台！ 而作为这项创意的“首倡者”，卫昇也在签约仪式的特邀嘉宾名单里。 本来g省电视台只是想趁机蹭个热度，没想到卫昇居然还会跳广场舞？ 那太好了！想想看，到时候就让卫昇带着黄家堡的乡亲们，现场来一段热情洋溢的开场舞，又喜庆，又很有意义，最关键的是还和电视剧《山盟》隔空互动了一下……g省电视台这回真是把流量密码拿捏得死死的！ 周明星本来还被卫昇的沙雕机场图气得肝疼，一接到g省电视台的电话邀约，肝也不疼了，眼睛也不疼了，亲自盯着让人修改卫昇的行程安排。 这可是真正的官方邀约！ 据说到时候省市领导都会到场，人家邀请的也不是什么娱乐媒体，一水的都是什么新社、人网、中社这样的国家级媒体！最次的也是地方一级的日报和电视台！ 这说明啥？ 这说明他家卫昇要是能在这样的场合一露脸，那今后就是官方盖章认证的、为乡村振兴事业做出过贡献的正能量艺人！ 跟对方谈合作的时候，周明星压根就没问过什么出场费。 这档次！这规格！是出场费的事儿吗？ 换成别家，别说要出场费了，怕是再倒贴一百万都恨不得马上答应下来。 不然为啥每年各种慈善晚会上，明星们都各种砸钱？有的砸了几百万，也只能在靠前的位置混个名字呢。 不像他们家卫昇，嘿嘿！一分钱没花，人家g省电视台直接送了他一个开场舞领舞的位置，据说签约仪式上，地方政府还会给他们这几个“首倡者”颁奖…… 获奖证书还没拿到呢，周明星已经在四处打量着，看公司哪里适合拿来展示了。 卫昇这边刚经历过“机场生图社死事件”，一听说要当着一帮省市领导的面大跳广场舞，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写满了拒绝。 “我能请病假吗？” “不能！”周明冷酷无情地把他往练功房一推，“我已经让人给你请了一个专门教排舞、自己也会编舞的广场舞老师，这几天你抓紧练习，下周我亲自陪你去g省参加签约仪式彩排！” 第56章 第 56 章 李雷导演新作《山盟》,还没开播就火了？！ 电视剧还没剪好送审呢，剧组取景地就拿到了一笔价值60亿元的旅游产业投资！ 这个消息，让混娱乐圈和不混娱乐圈的吃瓜路人们,集体惊掉了手里的瓜。 据小道消息,这部剧已经被国家台一套看中了,没有意外的话，将会在明年一季度定档一套，成为国家台开年大戏！ 这到底是什么人间幸运鹅啊？ 同期的新人羡慕得眼珠子都红了。 他们比卫昇入行还早呢，尤其是很多练习生出道的，出道前有多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那真的是“内娱低保户”级别的存在了。 “怪不得卫昇要先去考个体制内的工作,甭管是不是合同工,有个官方身份就是不一样。” “可不是？听说j省电视台简直把卫昇当成了亲儿子,这还没开始下一年度招商呢，据说明年台里投资的各种综艺节目和影视资源，都要先拿去给卫昇挑选,他没挑中的,才能轮到别人……” “呸！抵制资源咖！” 被黑粉们单方面抵制的卫昇,真的很想隔空问一句：这福气给你们要不要？ 外人眼中“挑资源挑到眼花”的关系户卫昇,此时，正坐在电视台会议室里,顶着大佬们“核善”的目光,听周明星舌战群雄,为他明年的工作安排,和台领导们掰扯。 卫昇现在的热度实在是太高了,高到台里每个部门搞活动策划的时候,都想把这个同事拉进来。 毕竟内部员工嘛，邀请卫昇来参加活动，出场费比外面请的同咖位明星低得多，这成本不就降下来了？ 哪怕不表演节目，只是来参加个开幕式，这热度也算是蹭到了呀。 “不行！太过频繁的曝光，会大大降低小卫的商业价值！”周明星在原则问题上从来就不含糊，当场就把问题给甩回去了—— “先不说别的，就拿出场费来说，小卫给台里出活动，都是按照绩效考核来算的吧？我帮他算了一下，一场活动的出场费不到一千元。” “如果他一直在拿一千块的出场费，各位领导，请问小卫明年对外的商演报价，我该怎么报？” 众人沉默。 周明星也见好就收，立马给出了第二个解决方案—— “当然了，作为台里的一员，单位的大型活动，小卫肯定是义不容辞的。这点集体荣誉感我们还是有的。” “各位领导看这样行吗？以后但凡台里重大节庆的活动，需要我们小卫出工的，我们一定尽量配合档期，不过这种节假日，各位领导也知道的，外面其他盘口的报价也不低……” 周明星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让卫昇节假日回来加班，没问题！但是这期间给单位造成的经济损失，他可就不敢保证会有多大了。 众人绝倒！ 早知道周明星是个钱串子，尼玛这何止是钱串子？这都进化成貔貅了吧？ 前面还说你们有集体荣誉感呢，结果外面报价更高的一来，荣誉感就消失了？ “小卫，你自己是怎么想的？说说看。”老台长如沐春风地对卫昇笑了笑。 如果卫昇还是一年前的自己，肯定会傻乎乎地说自己年轻资历浅，听从组织安排什么的。 可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周明星每次出去跟人谈合作，都尽量带着自己一起去了，因为真的可以学到很多。 就比如说眼下这个情形，他和周明星，就像是两头肥嘟嘟的小绵羊，被群狼环伺，稍微软弱一点，就有可能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亏得那些黑粉还在网上酸他，说他是什么关系户、资源咖？呸！他自己要是没有一丁点利用价值，哪个单位会这么优待一个合同工？还跟台领导一个桌子开小会？想屁吃！ 让黑子和同行们眼红嫉妒的所谓“资源”，就像周明星说的，这里面绝大部分，其实都是在消耗他的时间和商业价值……不是说他现在红了就飘了，看不上自家电视台的节目了，而是商品的价值属性不同。 卫昇抬起头，看了老台长一眼，虽然笑容还有些腼腆，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半点也不含糊—— “我同意周总的意见，其实咱们单位把娱乐产业这一块单独划出去，重新成立一家公司，本来不就是为了给单位创收的吗？” “我是这么想的，假如说，我在单位出一次工，能为单位省下三十万的邀请明星嘉宾的钱。那么把我放出去参加其他活动，一场能挣六十万，这里外里一算下来，单位反而能挣钱。” “各位领导也知道，现在传统媒体广告收入年年下滑，我看了一下咱们单位去年的营收报告，已经有将近65的收入，都来源于下属分公司了。” “作为分公司的一员，我想，接下来我的工作重心，应该放在给单位努力创收上面。” “再说了，”卫昇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台里就是我的家呀，我要是正好在家的话，难道家里搞活动我不能临时去凑个热闹吗？还是其他部门的前辈们不欢迎我……” 此言一出，刚才还有些不高兴的几个领导，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对哦~卫昇又不是别的明星，档期还要提前预约的！ 平时不出工的时候，他还要回单位打卡上班的呀~ 真要是正好遇到他在单位的时候搞活动，群里艾特一下，他会不给领导这个面子吗？ 周明星暗暗在心里给卫昇这小子竖起了大拇指。 虽然前面说的那番话有些打了领导的脸，但好在后面他自己圆回来了。 什么“传统媒体广告收入大幅下降”，这种扎领导肺管子的话，以后大可不必拿出来在会上说！ 吵架的时候拿来攻击对方就够了。 …… 开完会，周明星正想带着卫昇回公司，没想到却被蒲向东给叫住了。 “听说小卫广场舞跳的不错呀？正好，明晚台里要请几个离退休干部们提前吃跨年饭，让小卫跟我去一趟吧？” 卧槽！ 卫昇真想把鞋子脱下来丢他脸上！ 你丫的卖自己那个小三老婆就得了，居然连我这个小鲜肉都惦记上了？是人吗？ 没想到周明星居然帮他答应了这场应酬。 “周总，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在单位不好跟上司摆脸色，一上车，卫昇这小脾气就按不住了。 “你想什么呢？这是正经的体制内高端饭局，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富婆局！”周明星就知道他会多想，忍着笑解释道，“你刚进来，还不知道，台里向来都有这个传统，每年都会请以前的离退休老干部们吃个团圆饭。” “放心好了，咱们这位副台长啊，现在自身都难保了，他现在巴不得跟单位的每一个人搞好关系呢，尤其是能说得上话的退休老干部们，带你去，估计也是想卖你个好，趁机跟你和解，免得你记恨他之前做的那些事。” “不至于吧？我就是个小萌新而已！”卫昇诧异道。 “能上国家台的萌新？一出道就被李雷钦点做男二号的萌新？”周明星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就抓紧时间好好享受萌新的美好时光吧！听说你的粉丝们对你上次的机场生图非常不满，已经计划等你下次活动要组织去接机了，噗~” 周明星现在已经完全无法直视“机场生图”这四个字了。 “机场生图”简直风评遇害！ 等有了粉丝接机，有了饭拍的精修图，那时候这小子就知道，做萌新的时光有多快乐了。 车子从地库开出来的时候，周明星下意识看了一下时间，歉意地对卫昇说：“不介意我往学校绕一下吧？一诺快放学了。” 卫昇点了点头：“当然没意见，我还给一诺带了礼物呢。” 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苗绣的精致斜挎包，打开来，里面还有一个小荷包。 “听说现在很多学校都有‘汉服日’，正好在那边拍戏的时候，看到老乡家里有这个，就给一诺买了。” “谢谢！”周明星的眼中闪出了一抹温柔的光。 梁月的病情恶化的太快，已经在半个月前离世了。 去世前，不知道是对子嗣后代的执念，还是她终于良心发现，想要补偿女儿，把她这些年在娱乐圈打拼赚来的家产，绝大部分都留给了一诺。 梁家那边不是没闹过，但是没办法，梁月临终前就公证了遗嘱，还是以信托基金的形式，把绝大部分积蓄留给一诺的，剩下的房产也全部过户到了女儿名下。 一代文艺女神香消玉殒，令无数影迷心碎。 周明星最后还是心软了，没有把梁月虐待亲生女儿这桩丑闻爆出去。 他对梁月的不幸确实同情，但俩人早就没有感情了，之所以没有曝光这件事，主要还是为了保护女儿。 他在这一行混了这么多年，太知道某些无良媒体的嗜血属性了。 周明星毫不怀疑，一旦“梁月涉嫌虐待亲生女儿”这个消息曝光出去，一定会有无数八卦媒体把镜头对准周一诺，没办法，谁让另一个当事人已经不在了呢？ 他只想让女儿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而不是被狗仔们围追堵截，在各种场合逼问她，当年她的妈妈到底是怎么虐待她的，现在还记不记得之类的话。 梁月的粉丝们不知内情，可以原谅她隐婚生子。 可是，周明星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前妻对女儿造成的伤害。 车子开到学校附近，来接孩子放学的车已经排到路口了，根本过不去！ 周明星让司机开着车慢慢往前挪，他下车去接孩子。 “周总，我跟你一起去！正好跟我妈打个招呼。” 卫昇也跳了下来。 这下完犊子了！ 来接孩子放学的大部分都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一看到卫昇那张脸，现场顿时就轰动了。 “哎！这不是那个直播教广场舞的明星吗？他叫啥来着？” “卫昇！我知道他，他家就住我隔壁小区！” “小卫！你拍戏回来啦？快！来跟阿姨拍个视频，给我涨涨粉啊~” 一帮老头老太太，就跟一群蜘蛛精似的，瞬间就把卫昇给拖回盘丝洞里去了。 好不容易挤过人群，一年级已经放学了，值班老师正举着班牌，带着一帮小萝卜头们乖乖在校门口等着家长来“认领”呢。 卫昇被人围住要签名合影了，周明星也不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就跟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就近找个地方停车休息。 左右看看，正好看到斜对门卫昇给他妈妈盘下的店好像开业了，忙抱着闺女挤过去。 “爸爸！小鸡！好多小鸡！”周一诺惊喜地拽住了她爹的外套，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已经牢牢被黏在了店门口的一个箩筐里。 胡倩倩的特产店本来是打算卖点正宗土货的。别以为学校门口卖这些不好卖，学校门口才好卖呢~你想想现在来接孩子的，有几个年轻人？ 下午三点半，好多年轻人都还在上班呢，还不都是家里老人来接孩子？ 老人家最喜欢买这种城里不太好找的农村土特产了，尤其是土鸡和土鸡蛋。开业那几天，胡倩倩还找人做了很多小串的糖葫芦，红艳艳的，包在糖纸里，凡是进店消费满38元，就送糖葫芦一串。 这谁顶得住？ 本来孙子孙女就吵吵着要吃糖葫芦，正好进去买点东西呗，买糖葫芦的钱都省下来了！ 在老小区混了大半辈子的胡倩倩，精准拿捏住了老人家喜欢要赠品的心理，一来二去，店里这生意就做起来了。 最近听说家长们都在到处打听哪里有卖小鸡仔的，说是学校劳动课有任务，要求小朋友学习饲养家禽……胡倩倩灵机一动，就托人从乡下养殖场捎了一筐小鸡雏、一筐小鸭子过来。 谁知一下子就卖成了爆款！ 家长们感激得不行，因为胡倩倩并没有坐地起价，两只小鸡雏或者小鸭子，装在一个镂空的纸盒子里，还附赠一包饲料，才卖30块钱，这不比他们开车几十里路去乡下买划算？油钱都不止这么多。 这下子，胡家土特产商行的生意更好了。 小孩子们挤在一起挑小鸡挑花了眼，家长们就顺手在店里买点土鸡蛋、腊肉、熏鱼、各种菜干啥的，结账的时候，满88元，热情漂亮的老板娘还会额外送小朋友一包叮叮糖。 看到熟悉的童年记忆，很多80后的家长们都忍不住会心一笑。 甭管是住在城里还是乡下，小的时候，谁没有辛辛苦苦攒废品，等着骑自行车的小贩来了，跑去换叮叮糖呢？ 叮叮糖其实就是麦芽糖，凝固后简直像石头一样结实！小贩卖糖的时候，会拿一个特制的铁片，还有一把锤子，把整块的麦芽糖敲碎了卖。敲糖的时候还会发出“叮叮”声，所以又被叫做叮叮糖。 胡倩倩前几天快关店的时候，看到学校旁边的公交车站里蹲着一个老人家，外面下着大雨，头发花白的老人家还推着自行车，车后面一个大大的斗，里面装着没卖完的麦芽糖。 过去一看，才看到老人自行车的后面，还挂着一个大大的“寻亲广告牌”。 他在寻找他被人拐走了28年的儿子！ 胡倩倩当时眼泪就下来了。 后来她就跟老人家说好了，以后老人每周送两次麦芽糖到店里。正好叮叮糖也算是土特产的一种，胡倩倩放了一部分在货架上，还分了一些小包装，作为赠品，买东西的时候随手送点，花不了多少钱，万一有人尝着好吃会来买呢？ 看着胡倩倩忙得满头大汗，周明星让助理牵着周一诺，陪她在旁边挑选几只小鸡雏带回去养。反正他们家住的是独栋别墅，院墙又高，只要别养大公鸡，自己偷偷在院子里养几只小鸡，没人会闲着无聊投诉他们的。 他自己把西装外套一脱，绕到收银台后面，帮胡倩倩给客人装东西。 “哎？周总？这、怎么能让你做这种事情？”胡倩倩被旁边突然出现的高大身影吓了一跳。 “怎么不能做了？你去收钱吧，这里交给我，吃了你家那么多碗炖猪蹄，帮忙干点体力活算啥？”周明星手长脚长，装袋的速度明显比身材娇小的胡倩倩快得多。 店里这会儿正是人多的时候，胡倩倩也没跟他客气，赶紧去给排队的客人结账。 过了一会儿，终于给自己的老年粉丝团轮流合影完毕，卫昇也满头大汗地跑进来了。 一进店就打开冷柜，抄起一瓶矿泉水，吨吨吨干掉大半瓶。 喝完水，也过来帮忙，他长得好看，小孩子们都喜欢他，胡倩倩就打发他去帮小朋友们打包挑好的小鸡雏。 忙到五点半，学校门口的晚高峰逐渐散去，几个人都累得不想动弹了。 “妈~店里这么忙，你怎么不招个店员帮忙？” 胡倩倩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这间铺子一个月能挣多少钱？老娘养活自己还不够呢，还招人？那我干脆给他打工好了！” 卫昇摸了摸鼻子，讨好地奉承他妈：“这不是刚开业吗？等咱生意稳定下来了，店里利润上来了，妈你还是再招个人吧，我让你开店就是让你打发打发时间，不是让你搁这卖命啊~” 母子俩正在打口水官司呢，那边，闲下来的周明星拿出手机看了看，突然面露喜色道—— “卫昇！《山盟》定档了！剧组那边联系我们，说今晚八点官宣，到时候会有一个预告片的链接，还有你的单人链接，你记得准点转发一下。” “什么？还有我的单人链接？”卫昇惊喜道。 周明星无语地看着他：“剧组之前难道没给你拍单独的定妆照？” 卫昇：“……” 我哪知道拍了就会放单人链接预告？还以为人家就是客气一下呢。 《山盟》剧组一开始确实只是客气一下，而且原来的剧本里，杨帆也确实是个比较重要的配角，只是卫昇进组后，用他强大的逻辑给导演和编剧洗脑了，后来改着改着，他就从配角变成男二号了。 不过，这个消息目前只有他们内部几个人知道，李雷在剧组封口了，严禁把卫昇参与后期剧本创作的事情宣扬出去，免得剧还没播，就先传出卫昇“带资进组”、“乱改剧本”的坏名声。 “太好了！那过完年就能在电视里看到我家卫昇了吧？”胡倩倩高兴坏了。 自从儿子进组拍戏，他们家就把以前的老电视机卖了，换了个更大的超清电视机，就是为了到时候能第一时间看到儿子演的电视剧。 艾玛~她儿子可太有出息了！ “嗯，暂定的首播日期是明年3月10日，晚上八点零八分，国家台一套黄金档！” 周明星的语气里也是止不住的兴奋，这次《山盟》定档，明面上斩获最大的就是他们公司了，因为他们公司一共就向剧组推荐了两个人，结果一个成了女主角，一个成了男二号，妥妥的大赢家！ 反正，这部剧一旦定档，哪怕还没开播，沈轶和卫昇的身价就要往上涨一涨了。更重要的是，能登上国家台一套，而且还是黄金档，就不仅仅是对艺人商业价值的肯定了，而是个人形象上的肯定。 至少，以后那些乱七八糟的剧本，就不敢再往这俩人手里塞了。 “这可是咱家的大喜事！周总，你们还没吃饭吧？走，今晚我请客，咱们去同辉楼定一桌！”胡倩倩美滋滋地给她爸打了个电话，压根就没给周明星拒绝的机会，关好店门，拎着包就上了他们的商务车。 这风风火火的性子，真的跟他前妻梁月那种忧虑多思的文艺女神完全不一样。 周明星习惯了打太极，对于胡女士的直球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都已经坐在同辉楼包厢里了。 等上菜的功夫，剧组那边已经陆续发布了沈轶、卫昇等主要演员的单人预热链接，卫昇不光转发了自己的，还顺手给大师姐转发了一下。 周明星刷到了，笑笑不说话。 他早就看出来了，卫昇这小子看着老实好欺负，其实情商贼高，天生就是吃娱乐圈这碗饭的，有些事情都不用他这个经纪人特意叮嘱，他自己就能处理好。 果然，先伸出橄榄枝的人，通常也会得到别人的友好回应。 沈轶也跟着转发了卫昇的单人预热链接。 第57章 第 57 章 这天晚上,卫昇又跟着《山盟》剧组，连上了好几个热搜。 不过，他却没有去看自己的热搜,而是默默点开了排在第一个的热搜词条：黄秀娟山盟。 点开之后,不出所料,原来大家真的从来都没有忘记这个牺牲在扶贫一线的女孩！ 这是一条罕见的、看不到几个黑粉的词条，所有人都在这里，深深怀念着那个爱笑、坚强又乐观的女孩。 其中有一条动态，只有短短一句话，却让无数人瞬间泪崩。 “满打满算,现在的秀娟,应该已经快两岁了吧？” 网友们楞了一下,立刻哭出了鼻涕泡,在下面纷纷留下评论—— “是的,已经长牙了，还经常流口水呢。” “走路也一摆一摆的，像一只可爱的小鸭子。” “搞不好还在喝奶粉呢,也不知道尿不湿戒掉了没有。” “本来已经打算躺平放弃考教资了,一想到未来可能成为秀娟这一世的老师,好家伙！满血复活！已经爬起来刷题了。” “本来打算收摊了,一想到待会儿秀娟这一世的妈妈可能会路过我的小摊，给她买一对漂亮的钩花发卡,我觉得我还能再坚持一会儿！” 一条条刷过去,没有一句思念,可又句句都离不开满满的思念。 以前卫昇对前世今生这种迷信的说法,尊重,但不太相信。 但这一刻,他真的希望人是有来生的。 那样清澈明亮的一颗星，不应该就这么陨落。她应该像一颗饱满的种子，被泥土掩埋后，在第二年的春天，破土而生，成为另一个崭新的生命！ …… 第二天下班，卫昇在集团更衣室脱掉电视台的工作服，换上了从家里带的常服，跟着周明星，一起去参加台里给离退休老前辈们举办的跨年家宴。 “我要注意什么吗？咱们台里的老领导们有没有什么忌讳的？”卫昇有点小紧张。 周明星看了他一眼：“什么都不用准备，拿出你平时的状态就够了。” 卫昇：“……” 这话怎么听着不像什么好话呢？ 不过，陪老人家这种事情，他也确实比较擅长。 蒲向东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把卫昇带到这种高端饭局上来，本来是想借着卫昇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暗示台里的老领导们，他在挖掘人才这方面绝对会比其他人做的更好，没想到卫昇居然全程都没有说到半分单位里的事儿。 反而和一帮老头老太太们聊下乡那些事儿，聊得那叫你一个唾沫横飞！ 这批从电视台退下来的老干部们，年轻的时候都下过基层，一晃几十年没有回去过了，此时听卫昇再说起村里那些趣闻，一个个简直乐不可支！ 大喜的日子，卫昇才不会卖惨呢。 他专挑高兴逗趣的说。 “侯寨村有个叫三强子的老爷爷，那家伙！全村就数他偶像包袱最重！别人都来找我捣鼓智能手机，就他老人家要面子！不肯来找我这个小辈求助。” “我帮别人清理手机垃圾软件的时候，老爷子悄么唧唧躲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听我说手机是垃圾太多所以才会经常卡住，回家他就把闺女给买的手机拆了个稀巴烂！还拿洗衣粉狠狠刷干净了！” “本来村里有个小广场可以跳舞的，后来不是拿去做夜市了吗？村里的阿姨们找不到地方跳排舞，就只能排成一列，在巷子里跳。有天晚上音响坏了，大伙儿就打着节拍干跳，谁知道有两个醉汉路过，看到巷子里一排阿姨搁那儿伸胳膊伸腿的，还以为闹鬼了，当场就吓晕过去了……” “哈哈哈哈~” 卫昇的身边围了一大帮人，听他说村里那些有趣的事儿。 蒲向东几次三番想融入进去，但他发现，他所熟悉的那些高尔夫、红酒、古玩鉴赏这些，好像老干部们压根就不关心？ 他还就不信了！难道你们连台里的工作都不关心了吗？ 往年跨年晚宴的时候，可是都把咱们几个当孙子，一边拷问去年的成绩，一边还要问他们明年打算怎么干。 这苦头他吃了多少年啊，凭什么轮到卫昇这小子，就只有甜头、没有苦头？ 想到这里，蒲向东乐呵呵地对卫昇说：“你小子也别总说别人家的事情啊，说说咱们自己的！等过完年，你们节目第二季就要开拍了，有没有想过这次要去哪里扶贫？” “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制片人和导演！”卫昇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不过，卫昇这段时间都在恶补单位发展史，还真有点自己的想法，正好今天单位的老前辈们都在，也可以趁机向前辈们取取经。 远远看到卫昇又摆出了标志性的羞涩笑容，周明星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小子！一旦摆出无辜纯良表情的时候，差不多就是要给人洗脑了。 果然，卫昇很快就提到了一个让在座的所有离退休老干部们都非常关心的问题—— “周总经常跟我们说，要建设单位，就必须先了解单位，所以，最近我没事就去资料室，翻看咱们集团以前的报纸和杂志，就是影像资料不好外借……咳！” “看着看着，我突然发现，咱们单位以前一对一帮扶过很多周边城市的贫困乡镇，也不知道几十年过去了，那些乡镇现在都发展得怎么样了。” 这话题可太特么有共鸣了！ 一个光头老干部当即一拍桌子：“你不说我都忘了！当年我们送猪崽下乡的时候，w乡的老乡们还说过，等猪崽长大了，一定让我们回去吃杀猪饭，唉！那时候年轻，饭局也多，哪会坐车跑那么远去吃一顿饭？” “现在想想，这辈子最遗憾的，居然还是这顿杀猪饭！” 旁边一个戴着纱巾的老阿姨也忍不住唏嘘道：“小卫说得对，咱们是该回去看看的，我记得那会儿我跟的是农业组，跟他们下乡推广高产水稻。吃饭的时候，老乡给我们蒸了一碟子咸鸭，我们吃完的鸭骨头，老乡们也要收回去，洗干净了，说是放水里炖一炖，还能再烩个大白菜，唉！” 那时候的农村，比现在还穷，但即便再穷，干部们下乡的时候，乡亲们都会拿出自家最好的东西招待他们，这些年城市日新月异，难以想象卫昇说的，有些老人家连地铁都没坐过，甚至不知道这是个啥？ 蒲向东以为这帮老家伙年纪大了，只知道动动嘴皮子，却不知道，那只是没有触动到他们内心深处真正在意的事情。 卫昇的话，瞬间让在场好几个之前参加过下乡活动的老干部们沉思起来。 很快，制片人王扬和导演汪群被一个电话叫了过来。 “老领导，是我们小卫哪里做的不好吗？孩子还小，等我回去狠狠训他，您别放在心上哈~” 看到卫昇被围在中间，汪群还以为他得罪了哪位老同志呢，赶紧上去帮忙解释。 “哪有！小卫这孩子好得很！是小蒲，正好聊到你们节目明年要去哪些乡镇参与乡村振兴行动，我听说这节目火了之后，你们接到不少乡镇的求助电话啊？都有哪些乡镇啊？” 卫昇跟汪群关系向来不错，立刻给他漏题：“宋书记刚才还跟我说呢，咱们台以前帮扶过的那些乡镇，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汪群会心一笑：“我跟老王最近也正合计这事儿呢，心里倒是有些想法，倒是和各位老领导不谋而合。” 两个新来的立刻被老干部们热情地拉到了讨论的阵营里。 至于醉心权力斗争、早就不太关心台里工作的蒲向东？谁还记得他呀？ 卫昇茶里茶气地隔着人群，冲副台长大人歉意一笑，随即毫无心理负担地陪老干部们去了。 这可不能怪我呀，本来我是不想来的，是副台长您一定要我来，我也只好“彩衣娱亲”，替台里好好照顾这些前辈们啦() 今年的老干部跨年晚宴，一顿饭吃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一帮平时净喜欢装死、凡事都不爱发表意见，也不站队的老干部们，恨不得立刻就启动第二季的筹备工作。 这时候终于有人提出了一个问题—— “既然内容都已经大变样了，再用原来的节目名称，就不太契合主题了吧？” 制片人王扬楞了一下，立刻点头承认错误：“是我们工作没做仔细，现在的节目名称，确实已经不适合我们的节目方向了，赵老师您可是咱们省台的笔杆子，要不您帮我们想想？” 天啦！赵老虽然在他们省台挂过职，但他老人家退休前可是省广电局的副局长、党组成员！同时还是省记者协会的副主席。 要是他们的节目能得到赵老的亲自题名，那往后审核岂不是一路开绿灯？ 要知道，省广电系统现在的大佬们，很多都是赵老的学生和以前的下属啊……卫昇可真是他们节目的小福星！ 仿佛感受到了王扬的迫切，卫昇眨了眨眼睛，这位赵老，就是刚才找他要了地址，说明天接孙女的时候，顺道去逛逛他家土特产店的儒雅老爷爷？ 听到搭档居然如此胆大包天，敢找赵老要题名，汪群也紧张地看了过来。 被挤到了隔壁桌的蒲向东，抱着胳膊在心里冷笑：“赵老都封笔多少年了，能为你们这种小节目破例？哼……” 冷笑声还挂在嘴边，就看到卫昇这死不要脸的，已经端起一副恭敬的表情，一脸敬仰地打开了手机备忘录，给王扬做助攻了—— “赵书记，要不您先想几个，我给您记下来，回头让人做几个片头出来，再请您帮咱们掌掌眼？” 好家伙！ 王扬在心里直呼好家伙！ 这小子怕不是偷偷上过什么销冠培训班吧？ 这简直就跟他老婆经常去逛的那家店的套路一模一样！ 其他店的店员看到他老婆，第一句话问的都是“您喜欢哪一件，我帮您取下来试试”？ 销冠见面第一句话：“王太您终于来了！店里刚来了几款茶歇裙，最近天气好，正适合穿去和小姐妹喝咖啡，您快来选两件！迟了就被人挑走啦~” 这话一说出来，他老婆还能走的动道？ 见小姐妹=不能寒碜=必须穿上最漂亮的新衣服！ 没有怎么办？这不马上就能买到了吗？ 果然，赵老听王扬说想请他帮节目题名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想推辞。 可是听卫昇说只是“帮忙想几个名字”，回头还可以做出来仔细甄选一番，挑出最满意的，总觉得这件事情不是需要立刻定下来的，斟酌片刻，给出了几个他觉得还不错的节目名称。 不愧是做过省委大秘的笔杆子！赵老的文字功底和底蕴，想出来的节目名字，每一个王扬都不想放弃！ 就连一直在隔壁端着的蒲向东，都忍不住凑过来，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 这一看可把他给嫉妒坏了！ 这么多好听又有现实意义的名字，每一个都能拿去单独做一档节目好吗？还要从里面挑出来一个？多大脸？ 卫昇当然没这么大脸，他脸小着呢！就连李导都说他的脸挺上镜的，哼~ “汪导，我把赵老刚才替咱们想的几个节目名字发给您啦，要不咱们今晚加个班，争取明天就把样稿做出来，拿来请赵老给咱们掌掌眼？” 退休老干部们最恨的是什么？ 最恨的就是以前他们说话管用，退休之后，遇到不长眼的，跟他们说点事儿，不是推三阻四，就是说什么“这件事情我们研究一下再给您答复”。 研究个毛线！ 看人家小卫！真有他们年轻那会儿的干劲！领导安排的事儿，当天晚上加班也要做完，第二天就拿出样稿，这才是干事业的态度！ 虽然已经对外宣布“封笔”了，但，卫昇这小孩又没让他动笔！ 全程他就动了动嘴皮子呀，帮忙出了点主意，回头等片头样稿做出来了，他再帮着看看……也不算是破戒吧？ 回去的路上，卫昇借口要把喝的有点多的汪群和王扬送回家，三个人打了一辆车。 王扬今晚真是高兴坏了，这会儿劲头过了，还有些许遗憾，靠在后座上感叹：“可惜没能请动赵老动笔，不然咱这片头可就值钱了！” 汪群笑他：“你赶紧回去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 卫昇张了张嘴，过了一会儿，才小声嘀咕道：“不一定非得赵老亲自动笔吧？” “我看咱们集团资料室里，还有很多赵老当年在台里挂职的时候，亲笔手写的一些批示……” 一瞬间，后座的王扬和汪群都醒了。 “司机师傅，麻烦掉头，去省电视台大楼！” “王总、汪导，你们不回家吗？” “回个毛线！回单位加班！今晚就把片头给抠出来！” 奶奶的！差点忘了，赵老的墨宝虽然难得，但当年他在省台挂职的时候，可是留下过不少手写的批示哇！ 谁能想到资料室呢？ 正经人谁会没事蹲在单位资料室翻资料学习呀？ 等等！ 面前就有一个“不正经”的人啊…… “你小子！够鸡贼啊！说！你考咱们单位合同工，是不是就看中了能方便进资料室偷卷子，以后好考本单位编制？” 省台资料室里，存放的不仅有历年单位所有的文字资料，还包括每年招聘考试的试卷和面试档案哇！ 卫昇嘿嘿一笑：“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那叫提前刷一下真题！这玩意儿，外面真不好买，咳~” 两个老江湖都忍不住绝倒了。 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一个比一个精！ 不过，能沉下心来，通过努力学习去考编，总比那些想着讨好领导走捷径的好得多。 所以说，小孩子就是要好好学习！ 卫昇要是不爱学习，他这小脑袋瓜子再聪明，能想到单位资料室里还存着赵老当年留下的批示？ 省台的资料室只有内部员工刷卡才能进得去，这也是为了方便记者们随时查阅资料，毕竟早些年电脑还没普及的时候，单位很多资料都没有录入电子资料库，还都是纸质版的。 而且像是单位历年招考的试卷，也都要封存在里面，卫昇当时进资料室就是为了找“真题”复习备考的，谁知道居然意外发现这里还是个宝库！ 卫昇特别喜欢翻阅以前历任台领导留下的批示，有时候不得不服气，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写下来的每一段话，仔细揣摩，都能发现他们的目光看得非常长远。 就比如他们这几届进来的人，卫昇还以为是自己“捡漏”、趁着电视台缺人，所以才能考进来的。 等看了老台长的批示，他才知道，“持续挖掘引进新媒体行业新鲜血液”，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被纳入集团招考计划了。 进了资料室，卫昇熟门熟路地找到一个架子，上下看了看标签，熟练地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盒：“应该都在这里了。” …… 两天后，《我陪兄弟回老家》节目，正式在官微宣布下一季将更名为：《重走扶贫路》！ 据说，改版后的节目，将在本期报名的所有贫困乡镇中，选出四个最具有代表性的乡镇，节目嘉宾以“扶贫助力官”的身份，重走当年扶贫干部们走过的扶贫路，努力帮助当地老百姓振兴乡村、勤劳致富。 而且，除了四位常驻嘉宾外，节目组每一期都会邀请当年的扶贫干部作为特邀嘉宾，陪他们一起回到自己曾经奋斗过的地方，感受新时代乡村的变化。 这动静可不小！ 要知道，当年能下沉到基层从事扶贫工作的，现在至少也混成了一个部门的主要负责人。 能把这些干部都召集起来，光靠电视台的面子可不够。 幸亏赵老答应做他们的扶贫政策特别顾问。 他老人家本来不想答应的，但卫昇“委屈巴巴”地说，现在好多机关里的干部们，扶贫都不愿意动弹，在办公室里打打电话，找乡镇问问情况，要几个数据，再丢给办公室，让他们帮忙写个材料，这就算是“在线扶贫”了，根本没人愿意下乡吃苦…… 赵老当时脸色就沉下来了。 后来，到底还是不放心这个节目，怕汪群和王扬这帮年轻人叫不动那帮“官老爷”，非但自己来当这个顾问，还给他们拉了几个“老伙计”过来。 几个“老伙计”分别是：j省农业厅退下来的罗昊，还有刚从省供销社集团退下来的路平。 就这样，天降馅饼，汪群他们的第二季节目，非但有了一个更闪亮的名字，还一口气拥有了三个堪称重量级的顾问！ 不要以为三位老领导退休了就是没用的糟老头子了，人家是退下来了，可人家的门生故旧都还在位子上呢~还有的儿女比较出息的，比老子还牛逼呢！ 就比如说供销社的路平，他儿子路衍，现在不就在□□……咳！这个就不要到处乱说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自然就不应该知道！ 三位老同志平时都挺低调的，最大的爱好就是钓鱼，为此平时也没少被老伴唠叨，这下好了，当了“顾问”，时不时的可以借口去指导工作，下乡钓两天鱼，岂不是美滋滋？ 制片人王扬比他们更美滋滋，有了这三座大佛，他一口气把报名参加招商会的门槛都提高了。 咱们现在可不是什么不入流的小节目了，就凭这顾问的咖位，台里敢把赵老亲自过问的节目，放到晚上十点后？借你俩胆！ 电视台当然没这个胆子，别说蒲向东了，就连老台长，在赵老面前也得恭恭敬敬叫一声赵老师。这边节目刚改名，那边，台里排节目的时候，就给《重走扶贫路》安排到了周六晚上八点零五分，每周末最好最贵的黄金档！ 何亚茹第一时间就抢走了冠名权，反正卫昇也是他们的代言人，还能谈个优惠价呢。 第一季的李记调味料慢了一步，再加上给的价钱不能让电视台满意，只能委屈地从冠名商的位置退了下来，不过还是砸钱保住了“调味品独家合作伙伴”的位置。 没办法，卫昇做饭的时候，看着实在是太开胃了！就连厨房小白看了，都忍不住产生错觉，觉得自己要是买了李记同款酱料，兴许也能做出卫昇手底下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其他广告商也都比第一季档次高得多，“扶贫助力官”们的座驾，也从牛车变成了某国产品牌越野车，身上穿的是国民品牌运动服，脚下踩的也是国产品牌运动鞋，就连嘉宾们的户外水壶都是指定合作品牌…… 卫昇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各个地方台都在拼命砸钱做综艺了，这玩意儿一旦做出爆款，那是真的能赚大钱啊！ 第58章 第 58 章 过完年, 整个节目组就开始忙碌起来，卫昇他们几个决定找个周末，趁着节目还没开拍, 先去这次录节目的花子村踩个点。 这是富婆陈梦洁强烈要求的。 上次卫昇用绑鸡爪子的花布条给她绑头发那件事, 最终还是东窗事发了——过年的时候，老家的亲戚给她家送了两筐正宗土鸡。 陈梦洁那天正好路过后院，听到鸡叫声，过去看了个热闹。 结果越看，越觉得那鸡爪子上绑的布条子，跟她从侯寨村带回来的“纪念品”挺像的，回房间翻出来一看, 好家伙！ 何止是很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就是那种农村穿烂的花布褂子上剪下来的！ 当时她就眼前一黑，差点动用小说里常见的富婆特权，派几个彪形大汉, 冲到胡姥爷家，把卫昇这小子抓过来狠狠揍一顿！ 亏她还以为这花布条是村里的阿姨们特意给她这个女生准备的发带呢。 把她感动的眼泪还回来啊魂淡！！！ 听台里的人说，这次他们要去的地方，比之前的侯寨村还要远！而且特别穷！听说是去了两茬扶贫干部都被气跑了…… 陈梦洁越想越担心，小姑娘又要面子, 不想让人看到自己怂的一面, 于是就怂恿其他人, 干脆趁着节目还没开拍, 先去踩个点。 于是, 一个寻常的周末, 除了欧阳夏之外, 其他三个人就在机场汇合了——欧阳主任要接待考察团, 没办法来踩点。 j市到距离花子村最近的一个机场, 只需要飞一个小时，开车就得花半天时间，下飞机后，章泽轩找人借了一辆越野车，刚要上车，却被老同学一把拉住了。 “你们带零钱没？” 啥玩意儿？ 三个人一头雾水地看过来。 老同学被他们三个傻白甜给气笑了。 “不然你们以为那个村子为什么叫‘花子村’，他们那边啊，家家户户以前都是职业乞丐！” “不对吧，我上网查过资料，早些年这个村子因为土地贫瘠，老百姓生活艰难，确实成群结队的出去要饭，可后来地方上不是帮助他们脱贫了吗？怎么会……”卫昇说着说着就没声儿了。 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之前他套路赵老的那番话。 看来，这里的扶贫数据，应该也掺了不少水…… “脱贫是脱贫了，后面不就没声儿了么，地方上也不能一年接着一年给他们输血呀，而且据我所知，他们那边县里自己财政都挺紧张的，体制内的公务员还经常发不出工资呢，自己都在闹饥荒，哪还有余粮去救济下面的贫困户啊。” 章泽轩的同学叹息了一声，打开车子后备箱，从里面拎了半个塑料袋、差不多有十斤重的硬币出来。 “这个你们三个分一下，最好多藏几个地方，也别一下子给完了。” “到了那边，路上经常有敲碗拦车要饭的乞丐，真的假的都有，我估计你们也分不清，我们本地人都分不清呢。反正看到了，你们也别多给，最多一次给两三个硬币。” “给多了，我怕你们就走不掉了。” 这么恐怖的吗？ 卫昇眉头一皱，当即就决定把陈梦洁留在县城。 “我、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吧。”陈梦洁不太想临阵脱逃。 “不行！你没听说过那边整个村子都是花子？我姥姥跟我说过，从古至今，拍花子的跟人贩子都是一伙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又长得这么漂亮，就算乔装改扮，也有危险。”卫昇严肃地看着她。 “对！梦洁你留在县城，对我们俩也是一道保险。这样，从现在开始，我们每天按照三顿饭的频率保持联系，如果我和卫昇突然失联，你一定要找人去救我们！”章泽轩叮嘱道。 “那倒不至于，拍花子的拐拐小孩子我听说过，拐你们这样的大男人倒是没听说。”章泽轩的同学安慰他。 章泽轩幽幽地看着他：“万一他们跟缅北那边有联系，把我和小卫拐过去，要噶我们俩腰子呢？” 同学：“……” 服了服了！没想到老同学居然还是个被害妄想症患者。 最后，陈梦洁还是被强制留在了县城的酒店，包括章泽轩借来的那辆拉风的越野车。 俩人去了章泽轩同学家，找人家借了两身旧衣服。 卫昇经常下乡收山货，这方面算是有点经验，俩人又在当地找关系借了一辆不起眼的五菱小货车。伪装成下乡收特产的小贩，跟着导航开了一个多小时，远远就看到了一座石桥。 “我同学说，过了这座桥，看到有乞丐在路边讨饭的，就是花子村了。”章泽轩面色沉重地说。 有手有脚的人，偏要自甘堕落当乞丐，这种行为，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都是被人鄙视的。 所以本地又有一条不成文的约定，以村口的石桥，和村后头那条山岗为界，花子村的人只能在自己本村内当乞丐，出了村子，除非你到县城或者其他大城市乞讨，否则不许在附近乡镇要饭。 这也是其他乡镇怕影响他们本地的名声，要是外面人以为这些乞丐都是他们村的，误以为他们也是“花子村”，那往后谁家闺女还敢嫁过来？这不是害他们绝后吗？ 果然，过了石桥，很快就在路边被两个抱孩子的乞丐给拦住了。 “行行好，给点钱让孩子买两个馒头吧，孩子两天没吃饭了。” 小小的孩子，脸还没有卫昇家养的猫脑袋大，脸蛋也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灰色，看着病恹恹的。简直难以想象，现在这个时代，还有这样食不果腹的乞丐！ 章泽轩看孩子可怜，也没数多少钱，随手从零钱袋子里抓了一大把硬币，哗啦啦把女子手里乞讨的破碗装满了一半。 乞丐夫妻楞了一下，眼中突然迸出狂喜的光芒。 女乞丐居然抱着孩子，普通一声跪了下来，口中连声哀求：“好人啊！遇着好人了！求求好心人，再赏点吧！俺家娃娃病了，没钱看病拿药，俺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啊！” “病了就去找民政部门求助，我看你们这样，应该符合低保户标准，去民政部门申请一下，以后每个月吃饱总不是问题，到时候你可以在家照顾孩子，你男人就能去打工挣钱了。”卫昇赶紧拉起章泽轩就跑。 他们真是太天真了，居然一上来就被本地的职业乞丐给套路了。 刚才他留心观察了一下，这一家三口的衣裳虽然脏，但居然没破，而且袖口手腕一点磨损都没有，一看就是故意“做旧”的新衣服……嗐！一看就是“道具组”没用心！ 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一家三口，没走多远，车子又被一个拄着拐棍的瞎子给拦住了。 这个从外表看倒真是个盲人朋友，那双眼睛应该是很严重的白内障，脚上穿的鞋子大概也是捡来的，不太合脚，两个大脚趾都露在外面了。 也不知道是不怕死还是活够了，听到车子开过来的声音，他居然直接站到了路中间，高高举着一只破碗，口中喊着“行行好、给点钱吧”。 卫昇还能怎么办？ 只能抓了一把钱下去，也没丢到破碗里，而是仔细把钱装在盲人的棉衣口袋里，又把他扶到路边坐下。 “大叔，你眼睛都这样了，家里人还让你出来要饭啊？怎么不带你去治呢？我记得现在残疾人贫困户每个月都有补贴的啊？”卫昇不放心地追问道。 如果真是盲人的家里虐待他，故意让一个残疾人出来卖惨给家里赚钱，那这件事情，卫昇高低得管一管！ 至少得向当地的民政部门反映一下，给这个盲人找个落脚的地方。 那盲人大概是没想到卫昇居然会这么问，楞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家里不给吃喝，好心人，给点水喝吧？” 卫昇还扶着他呢，忙打招呼让开车的章泽轩拿一瓶没拆封的矿泉水过来。 章泽轩从后座拿了一瓶矿泉水、两个没拆封的鲜奶蛋糕送过来，俩人看着盲人乞丐狼吞虎咽地吃下去，又喝了半瓶水，听到这人说不需要帮忙申请救助，这才满腹沉重地回到了车里。 车子开出去一百多米，卫昇转头去后座找水喝，突然大喊一声：“糟了！包被偷了！” 章泽轩一个急刹车，回头一看，俩人的背包全都不见了！只有半箱矿泉水和一包小零食还在。 就连章泽轩同学给他们换的那包零钱都被人拿走了！ 卫昇多聪明啊，脑子稍微一转，就想到了刚才那个瞎子乞丐。 好家伙！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啊！ 先让可怜巴巴的老瞎子拖住他们，然后趁他们都离开了车子，瞎子的帮手立刻打开车门偷东西！ 开车的人一般都有这样的习惯，临时下车办事的时候，不会把车门给锁上，有的干脆连车钥匙都不拔，车门也开着……谁知道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车里就被偷了个精光！ 真是连一毛钱都没给他们留下啊！ 想到这里，卫昇面色一变，赶紧伸手摸了摸棉衣口袋。 幸好！手机还在！内口袋里还有点零钱也没被偷。 章少爷就惨了，他手机刚才放在车里充当导航，这会儿连数据线都被一起顺走了！ “草！一定是刚才那个瞎子！”章泽轩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 “算了，先打电话报警。” 卫昇拿出手机，给110报了警。没过一会儿，当地派出所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问清楚他们被偷的详细地址，当地派出所也无语了。 是大名鼎鼎的花子村啊，那就没啥好惊讶的了。 让卫昇他们在村子外面找个安全的地方蹲着，本地派出所出警的程序，简直是令人心疼的熟悉！ 等出警的功夫，卫昇让章泽轩开车进村转了一圈，他倒也光棍！看到有乞丐远远的靠过来，就大喊一声：“没钱啦！钱都叫你们村的人偷光了！” 好家伙！一听是同村人作案的受害者，村里的乞丐们顿时一哄而散，别提多熟练了。 大概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尿性，一旦得手，必定是搜刮个精光那种。 之所以没偷车，一来是小货车目标太大，容易被找到；二来，他们这一行里也有个“行业歧视”，能偷车的那都属于“大盗”了，也不会留在村里受穷，都去城里做“大买卖”去了，咳~ “这还真是个职业花子村……”章泽轩哭笑不得。 “也确实是个重度贫困村，你看他们住的房子。”卫昇无奈地指了指窗外。 真的很难想象，这个年代居然还有这样破破烂烂的土房子！ 不知道盖了多少年的土坯房，屋顶的稻草都被风刮得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了，有些地方干脆露出了木头做的房梁！ 盖了一层瓦片的老房子也没好到哪里去，瓦片都烂光了，缝隙间长出来的瓦松，也就是一种农村常见的多肉植物，在屋顶的瓦片间蔓延成一片，从屋檐垂下来，倒是有一种破败凌乱的美。 村里沿着路边还造了十来间红砖房，这些大概就是早些年的“扶贫成果”了。 卫昇记得台里的资料室里就有这类报道，说是由地方政府出资，为农村贫困户重建危旧房，有些地方，承包工程的人有良心的话，就造得好一些。 没良心的，又或者是干脆和当地扶贫干部勾结起来贪污专项扶贫款的，就会像这样，原本的二层小楼，变成了单层的红砖房，反正老百姓又不知道什么建造标准，免费帮忙盖的房子，还敢提要求吗？ 当然了，也有一些地方是直接拨款给贫困户的，不过农村盖房子成本也不低，每家补贴几万块，其实也就够盖两间这样的红砖房，老百姓要想把危房推倒盖好一点，还得自己往里面贴不少钱。 也就出现了像花子村这样，地方政府给多少钱，老百姓就办多大事。给的钱不够盖楼房，就盖两三间红砖房，反正只要不漏风漏雨，还不是一样住？ “等等！过几天录节目的时候，汪导不会就让我们住这种红砖房吧？”章泽轩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脸色都变了。 卫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能住进红砖房还算好的，就怕到时候为了节目效果，让我们住刚才看到的那种老房子……” 章泽轩倒吸了一口凉气。 突然想去借一辆房车。 实在不行，晚上四个人凑合一下，房车里挤一挤也可以呀~ “搞不好真得借一辆房车，咱们三个大男人怎么都好说，这里这么乱，让陈姐晚上跟我们睡老房子里，确实危险……”卫昇暗暗把这件事情给记下来。 车子在村里转了一圈，章泽轩压根没敢停车，他怕车子一停下来，这里的村民连车轱辘都给他卸了！ 开到村外，绕了一个大圈，他们停在了一处高岗下的三岔口。 这里能看到村外的大片农田。 这个季节，田野里的小麦本该郁郁葱葱的长起来了，但很明显，花子村的村民根本无心种地，大片的农田都荒着，地里清晰可见去年留下的稻茬。 偶尔能看到几块麦地，那麦子长得稀稀拉拉的，一看就是没有施过肥，也没有锄草，地里的野草长得比麦子还多！ “种麦子能赚几个钱？我要是乞丐，我也懒得种地，就躺在路边等着呗，每天路过一百辆车，一辆车要两块钱，也能净赚两百块，一个月就是六千，比咱们台里拿劳务派遣工资的还高呢。”章泽轩撇了撇嘴。 他想抽根烟，但他的香烟放在背包里，也一起被顺走了，气得他烟瘾犯了，直翻白眼。 卫昇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打开车门跳下去，没一会儿，不知道从哪薅了一把茅草根回来，在清澈的河沟里洗干净了，俩难兄难弟锁好车门，蹲在路边，一边啃茅根，一边等当地派出所的人过来。 陈梦洁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卫昇？你们怎么样了？我刚才打章哥电话，那边居然是个小孩子接电话，说的还是方言，我没听懂，问了两句，那边突然挂了……”陈梦洁清脆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别提了！章哥手机被偷了！” “啥？” “不光是他手机，还有我们俩的行李，钱包，你的相机，还有他同学给的零钱，全被偷了……”卫昇越说越觉得晦气，他下乡收货这么多回，还是头一次吃这么大的亏！ 对面的陈梦洁也无语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问他，要不要派人过来给他们送点钱什么的。 “不用了，你安心在县城呆着，我们已经报警了，派出所说很快就来。” 正说着，远远已经听到警笛声了。 听说他们是j省电视台下来采风的工作人员，当地派出所立刻重视起来。 一般人被偷了，数目小的，安慰两句，只能让失主自认倒霉。数目大的，立案后按程序调查，等破案了，把追回的财物还给失主就行了。 可媒体记者丢了财物，尤其是里面还有一部价值两万多块钱的相机，这事儿就大了！万一记者把这事儿报道出去，虽然他们这的花子村名声早就坏了，但记者报道的时候，万一顺带着把县里也给点名了呢？ 县领导丢了面子，他们乡镇派出所还有好脸色看吗？ 民警当即表示带他们进村找刚才那个老瞎子，趁着案发还没过去多久，对方还没来得及销赃，赶紧把丢失的财物找回来！ 当地派出所显然对花子村的情况非常熟悉，直接带着卫昇他们找到了花子们的“老大”，一个面相看着有些凶狠的中年人。 听说他们是省电视台的记者，中年人抬起眼看了卫昇和章泽轩一眼，把俩人看得心惊肉跳。 卫昇心里暗暗庆幸，幸亏当时他选择第一时间报警，而不是追到村里来找东西，不然东西没找到，估计他们人也没了。 中年男子听完卫昇的描述，点了点头，出去找人去了。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这个叫“金爷”的男人，提着卫昇和章泽轩的背包回来了。 背包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里面的钱全都没了，幸好俩人钱包里的证件、电视台的门卡和工作牌，还有章泽轩的手机和陈梦洁的相机都找回来了。 “老金，钱呢？”派出所民警的脸色不太好。 “算了算了，也没多少现金，丢了就丢了吧，我们不要了。”卫昇赶紧站出来打圆场。 “他们都说没看到钱，这俩人的钱又没做记号，我是找不到的，要找的话，只能去抄家了。”金爷哼哼道。 卫昇汗了一下，还抄家？当他们是在演宫廷剧呢？ 办案民警还想说点什么，被章泽轩给拉住了。 “警察同志，算了算了，本来也没多少钱，就当给村里的贫困户买点吃的吧，能把手机和证件找回来就行。” 俩人意气风发地下乡，还没过一天呢，当天下午就灰溜溜地回到了县城。 没想到大嘴巴陈梦洁已经把俩人在花子村被洗劫一空的事情，在节目组工作群里嚷嚷开了。 除了导演和制片人关心了两句，问他们人有没有事之外，其他都是一片哈哈哈。 卫昇无语半晌，随即不怀好意地在群里艾特了所有人—— “过几天大家就要进村录节目了，我可听说了，这里的花子什么都偷，丢了自己的东西还好，要是把咱们单位的设备给弄丢了……嘿嘿！” 此言一出，群里顿时从“哈哈哈”变成了“啊啊啊”，社畜们一片哀嚎，纷纷跪求导演给他们安排专人防盗，台里的设备太贵了，真要丢了，估计他们给电视台打一辈子工都还不起这个钱。 看到大家都变得和他们一样焦虑痛苦，卫昇终于满意了。 “你说汪导和王总他们怎么想的，全国那么多贫困村不去，怎么就挑了这么个花子村？我看这帮人好吃懒做的，平时过的指不定比咱们还舒坦呢，根本不需要扶贫！”章泽轩一边开车一边疯狂吐槽。 “可能就是因为连扶贫干部都拿这个村子没办法，所以当地才打电话求助节目组的吧？”卫昇也觉得第二季一开头就搞了个地狱模式。 刚才他留心观察了一下，这个村子和他们之前帮助过的侯寨村和黄家堡压根就不是同一类。 其他贫困村，是有心脱贫，但苦于老百姓找不到发力的方向。或者农民辛苦种出来的土特产找不到合适的销路，这些困难都可以想办法克服。 可这个花子村，唯一的“土特产”就是一帮职业乞丐，这要怎么整？ 第59章 第 59 章 知道了花子村大概什么情况, 三人也不敢在当地继续停留了。 幸亏现代人出门都不爱带现金，卫昇和章泽轩俩人钱包里加一起还不到三千块钱，虽然丢了也挺可惜的, 但为了这两千多块钱，还要在这里耽误几天，他们也耗不起, 只能先咽下这口气, 先回去再说。 周明星听说他们一进村就被一伙职业乞丐给洗劫了, 差点没笑死，卫昇被他笑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羞恼片刻, 突然发现—— “这么晚了, 周总你怎么在我家里？” 周明星咳嗽一声, 指了指胡家二楼胡倩倩的房间，低声解释道：“一诺她们班搞了一个什么织毛衣兴趣班，她自己织不好, 都急哭了，我一个大男人哪会织毛衣啊？正好你妈妈说她会, 我带着一诺来拜师呢。” “那一诺算是找对师父了, 我妈织毛衣的手艺，整个小区都有名的, 我从小到大穿的毛衣毛裤, 就没在外面买过。”卫昇得意道。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 周一诺捧着胡倩倩重新帮她拆开织好的一条小围巾下来了。 小丫头献宝一般地把纯白色的围巾举起来给周明星看：“爸爸你看！胡阿姨还给我织了几个玫瑰花镶在围巾里！” “周总, 你家一诺真是太聪明了, 一学就会！今天时间紧, 先学这么多吧, 改天放学早的话，你带她来我店里，我教她给洋娃娃织毛衣、织帽子，还有各种鞋子袜子什么的。” 周一诺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胡倩倩，一副恨不得直接住在胡家的样子，看得周明星又是心酸又是好笑。 他家一诺长这么大，还没感受过寻常人家的母爱是什么样子呢，这么一想，虽然卫昇有个不靠谱的爹，但至少，他爸亏欠他的那份父爱，胡倩倩都用满满的母爱补偿给他回去了。 见周一诺磨磨蹭蹭的还舍不得走，胡倩倩也挺舍不得她的，张罗着要去厨房给他们做点宵夜，吃完再回去，周明星点了点头，索性把卫昇拉到一边，问他花子村到底怎么回事。 现在卫昇已经不是素人了，花子村如果真的很危险，他就要慎重考虑，要不要给他安排几个保镖了。 胡倩倩在学校附近开店，最近有时候他忙起来顾不上的时候，没少麻烦人家帮忙临时接一下一诺。 人家妈妈帮自己照顾闺女，正所谓投桃报李，周明星觉得，自己也应该多照顾一下卫昇这小子。 “保镖倒不至于，节目组那么多人呢，最多就是损失一点财物。我主要担心的是，花子村的老百姓，已经习惯了靠乞讨为生，坐在路边啥也不干，每个月就有几千块钱到手，时间久了，人都养废了，谁还愿意苦哈哈的种地呢？”卫昇叹息道。 “也是，别说种地了，就是进城打工，没点手艺的，一个月也挣不到几千块。餐馆里多的是一个月两三千的服务员，端茶倒水，累的半死，还不如做乞丐呢。”周明星撇嘴道。 见卫昇愁得连水果都吃不下，周明星又笑了：“你也别太焦虑了，这是台里的节目，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节目，有困难，大家一起集思广益想办法去，光靠你一个人像什么样子？导演和制片人都是吃闲饭的吗？” 也对！！！ 卫昇想了想，决定相信集体的智慧。 老祖宗不是说了吗？众人拾柴火焰高！ 只是，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老祖宗忘了告诉他，其他人拾回来的柴，也有可能是一烧就冒烟的湿柴…… 第二天上午，会议室里，被导演召集过来“集思广益”的猪队友们，纷纷拿出了各种馊主意—— 有的说，可以转变职业发展思路，反正都是在大街上四处晃悠，不如鼓励乞丐们自力更生，从沿街乞讨变成沿街捡垃圾，卖废品也能赚钱嘛~ 这个提议当场就被汪群给喷了：“你不知道现在城里早就开始垃圾分类了吗？那些能卖钱的垃圾，都被垃圾车收走了，你让他们去哪里捡废品？打劫垃圾清运车吗？” 还有人说可以学习黄家堡村，带领当地老百姓种植特色农产品，搞特色养殖等等，都被现实给打回去了。 卫昇直接把他在花子村拍的照片和视频放了出来。看着大片的良田因为没人耕种，长满了荒草，众人都沉默了…… “要不，直播带货？”有人小声提议道。 其他人：“……” 汪群嘲讽地掀了掀嘴角：“播什么？直播怎么沿街要饭吗？还是给粉丝拉二胡、唱一段莲花落？” 所以导演你当初为什么想不开，非要选这么个地狱级难度的挑战对象？ 嫌咱们的头发掉的不够快吗？ 节目组的策划头发都快薅光了，最后还是卫昇小心翼翼地提了个建议—— “要不，试试有奖征集？咱们正式录节目之前，先做一期先导直播？把花子村的情况展示一下，然后面向全网征集扶贫计划？” “咱们想不到，不代表所有人都拿他们没办法吧？谁出的主意被采纳了，除了有大额奖金之外，还能被邀请参加花子村最后一期的节目录制，让观众亲眼见证一个乞丐村的变化，这样也挺有意义的吧？” “就这样！策划组准备一下，尽快出稿子，其他人也准备一下，周五中午直播，同时把有奖征集链接发出去！”汪群拍板道。 此时，坐在会议室里的人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不靠谱的提议，居然真的给花子村找到了一个特别靠谱的脱贫之路。 这会儿大家更担心的是，他们第一季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好口碑，会不会在第二季一开始就翻车…… 毕竟，大多数人对于有手有脚还去做乞丐的人，其实都挺反感的。 别的不说，凭什么我们辛辛苦苦打工搬砖，一个月只能挣三四千，你们躺在路边吆喝几声，卖个惨，一个个买房又买车？ 尤其是他们作为扶贫节目，不是更应该鼓励老百姓勤劳致富吗？结果居然鼓励职业乞丐去了？ 观众真的不会骂死他们吗？ “你要是知道花子村的来历，就不会这么说了。”导演汪群叹息一声，让人把花子村所在的w县刚发过来的历史资料，让人用投影仪放了出来。 原来，几十年前的花子村，并不叫“花子村”。 那时候，这个村子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花红村”，据说这里从明清时期起，家家户户都靠种植月季花为生。 就是民间俗称“月月红”的中国月季，花型大而美，花香浓郁。 在国外的玫瑰还没有大量涌入华夏的时候，中国本土的月季，一直是富贵人家妆点庭院、做花束花篮的主要切花品种。 曾经的花红村，因为大量种植月季，到了开花的季节，整个村子都被各种颜色的月季环绕，空气中都散发着月季的甜香。当地老百姓也靠种月季，盖起了大房子，日子过得不输当时的城镇小康人家。 据说最鼎盛时期，花红村的月季，甚至作为贡品，出现在御花园里，供皇帝和后妃们赏玩…… 然而这一切，却被一个恩将仇报的书生给毁了！ 据传，清晚期的时候，某一年当地大旱，赤地千里，很多地方粮食绝收，再加上朝廷的赈灾粮被层层贪墨，老百姓没饭吃，只能离开家乡去逃荒。一个落魄书生，便带着寡居的老母亲逃荒到了花红村。 花红村一个富户见这书生一表人才，而且逃荒还带着老母亲，十分孝顺，不但好心收留了这对母子，还把自己的爱女许配给了书生，出钱供这书生考取了功名。 要不怎么说“给男人花钱倒霉三辈子”呢？网友的智慧，也是来源于历史啊！ 如果这个富户没有花钱供书生考取功名，兴许女儿女婿还能幸福地在花红村做一对富足安闲的小花农。 可要命的就是这书生有了功名，曾经的地主岳父，在仕途上就帮不上他了，反而因为妻子是商户出身，在官场上经常被人指指点点。 这书生也是个有心机的，足足隐忍了十来年，直到他做了一方父母官，这时候，岳父一家还暗暗激动呢，觉得女婿做了县令，以后他们家可就要跟着享福了。 享福个屁！ 那一年，南方连着下了一个月的暴雨，眼看着县城就要被淹了，这时候，有人提出可以提前掘开河道泄洪，牺牲一小片地方，保住全县大部分农田和粮食。 这时候，书生才假惺惺地掉了几滴泪，最后，“舍己为人”，让人掘开了通往花红村的那一段河堤…… 漫天的洪水，转瞬间就冲垮了无数房屋田地，被故意遗漏、没有接到泄洪通知的花红村，来不及逃走，全村男女老少，几乎全部丧生在这场洪水之中，包括书生的岳父一家，还有回娘家探亲的夫人和三个孩子。 真是好一招借刀杀人！ 书生不着痕迹地灭了岳父满门，最后居然还落了个舍己为人、大公无私的好名声！ “气死我了！然后呢？这个死渣男不会真的又娶了什么官宦之家的老婆、走上人生巅峰了吧？”会议室里几个女孩子气得脸都红了。 对于现代人来说，不爱了就和平分手嘛~天底下男人那么多，老娘又不是非你不可！ 老丈人好心救了你们母子一条命啊，还花钱供你读书考功名，把宝贝闺女嫁给你。你丫的不报恩就算了，竟然还恩将仇报，灭了妻子娘家满门？ 这已经不配称为人了，说他是畜生，畜生都不乐意好吗？ 汪群冷笑一声：“还真是！这男人有了这么个好名声，洪灾过后没多久，就娶了巡抚家的庶女，听说后来还做了知府……” “就没人去告发他吗？” 大家都气坏了，丫的简直比陈世美还坏啊！ 陈世美只是想杀了发妻，这货为了掩盖自己年轻的时候逃荒的落魄历史，居然把人家全村人都给害死了！ “当然有！不然你们以为这段故事是怎么流传下来的？”汪群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花红村被一场洪水彻底毁了，可是，那样一个常住人口上千人的大村，怎么可能一个活人都没逃出来？ 侥幸逃过一劫的村民，没了家园，也没了赖以生存的花田，只能四处流浪、乞讨为生。 从那时起，曾经美名远播的花红村，就变成了穷困潦倒的花子村。 那时候要饭也是有技术含量的，没点吃饭的时候，出去要饭都要不到好饭。 渐渐的，从花子村走出去的乞丐们，借着唱小曲、说书的机会，把书生恩将仇报、害死恩人满门的故事，传遍了整个江南！ “这个黑心肝的，不会报复这些花子吧？”众人不由紧张起来。 这时候，这些花子在他们心里，已经不是讨厌的职业乞丐了，而是身世凄惨的复仇者联盟！ “嗤~他倒是想！你们看看这个，这是当地县志扫描出来的一段故事，这个恩将仇报的书生，当了知府没多久，就因为贪墨朝廷赈灾款，被抄家砍头，全家都流放了。” “还想报复花子们？呸！有本事去阎王爷面前告状去！看阎王爷是帮他，还是帮那些无辜被他害死的花红村村民们！” 听到恶人有恶报，所有人都痛快地笑了出来，陈梦洁这个富婆当即拿起手机，给所有人都点了一杯大满贯奶茶。 这种大结局也太爽了，必须点个奶茶庆祝一下！ 听完这个故事，整个节目组对花子村也有了改观。 说到底，这都是小人害的！ 不然花子村搞不好现在还是远近闻名的中国传统月季种植基地呢。 现在种花有多赚钱，不会没人知道吧？ 看看一个斗南花卉交易市场，养活了多少花农？ “等等！既然花子村有这么光辉的历史，为什么没有重新组织村民种植花卉呢？现在种花也挺赚钱的呀。”有人提议道。 “你以为当地政府没想过？当年脱贫攻坚刚开始的时候，当地下派的扶贫干部就把这段历史翻出来了，也试着组织当地村民种植苗木花卉，但……唉！只能说，中间一百多年过去了，当年的那些花农早就不在了，后面花子村的这些村民，压根就不知道怎么种花！” 其实最重要的是，花卉种植不但考验技术，更考验资金实力，月季又是出了名的难养护，种过月季的都知道！ 即便月季花苗是上面免费发放的，可养护也要成本的呀，一年两年看不出效益，老百姓也要吃饭的，这不，渐渐的，村里人又把讨饭的破碗给端出来了。 …… 礼拜五的中午，掐着大伙儿下班吃饭的时间，节目组官微挂出了直播预告。 一起放出来的，还有一份关于“拯救花子村”的有奖意见征集。 看完征集内容，就连见多识广的网友们都沉默了。 “脑子一片空白！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虽然但是，这个节目玩的是真野！” “想不出来怎么带动一个职业乞丐村致富，集体上街卖艺？” “卖艺？乞丐除了敲碗还有别的什么才艺吗？” “怎么没有？我记得我小时候，村里的乞丐花样可多了，拉二胡、唱小曲、耍猴儿……” “不知道为什么，说起乞丐我就想起小时候我奶奶总吓唬我，让我离要饭的远点，他们会偷小孩。” “别说，拐卖儿童确实是古时候叫花子的重要经济来源。” “想不通节目组为什么要帮扶一个职业乞丐村？全国那么多等着帮扶的贫困村，有必要这么猎奇吗？可千万别玩崩了啊。” 老粉们都开始担心节目组把第一季好不容易攒下来的路人缘给玩崩了，看热闹的路人倒是一下子多了起来。 稀奇啊！还没听说扶贫扶到一个全都是乞丐的花子村的。 一帮好吃懒做的叫花子，扶得起来吗？有必要扶吗？ 这个疑问，在节目组“起底花子村”的首场直播后，得到了解答。 知道花子村曾经的惨剧后，女网友们纷纷共情了—— “老祖宗诚不欺我！谈恋爱倒霉三年，同情男人倒霉一辈子，给男人花钱倒霉三生三世！” “真好，看个综艺都能水泥封心，感谢节目组，本来爸妈想给我找个上门女婿入赘的，我决定把这段视频发到家族群里，这哪是上门女婿？分明就是上门的催命鬼！” “狠狠共情了！累死累活搬砖，供男朋友考研考公务员，呵呵~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到单位报到还没一个月，就跟我提分手了。” “所以别再相信老一辈的洗脑了，什么对父母孝顺的以后肯定也会对你好，我就是被亲戚洗脑了，嫁了一个愚孝男，现在带着两个孩子离婚了。未婚的妹子给我牢牢记住：你不是他亲妈！他对亲妈好，真能不一定会对你好！” “果然小说来源于现实！刚看完一本被男主灭门后重生复仇的大女主文。有没有大大开一本花子村同人文？我必追！真要被这个负心汉死渣男给气死了！” 导演汪群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发这个预告，本来是奔着征集意见去的，没想到“渣男、灭门、复仇”这几个关键词，居然意外给节目组吸来了一大波网文界的关注，一时间，“花子村”这三个字在网络上的搜索量都上来了。 虽然最后证明这个故事只是地方县志里记载的一段传说，历史上其实并没有这样一个背信弃义的书生当过本地知府，但，已经有手速超快的大大，迫不及待地开文了…… 管他是不是真的！反正现在开始写，等节目开播的时候，正好能蹭上这个热度不是？ 再说了，大大们都觉得，古代的花子在编故事这一块，虐渣的手段也未免太单调了吧？不行！她们要亲自出手，虐他个三生三世！ 最好是渣男全家不得好死，只能眼睁睁看着被他抛弃的女主走上人生巅峰，找一个比他好一万倍的男人！ “炒作！这一定是节目组故意炒作！话说这一招我们之前怎么没想到？”同行们都快嫉妒疯了。 大伙儿一致认为这是新的炒作手段，j省电视台到底从哪挖到的营销高手？ 根本没花多少成本，居然引来这么多网文界的大佬主动给节目组写同人文？！ 只有节目组和导演汪群，是真的有苦说不出。 他们是真没炒作，而且，也是真的想得到网友的建议。 但是很明显，网友们都被虐渣同人文吸引去了，这白花花的十万元奖金，居然没人要？这不科学！ 带着满腹的委屈和忐忑，眼看着录制节目的时间到了，节目组不得不带着备用方案，来到了已经在网上红起来的花子村。 一进村，远远就看到了之前伙同其他花子洗劫了卫昇和章泽轩的老瞎子。 “就是他！司机大哥别停车！直接开过去！他肯定是装瞎子！”章泽轩义愤填膺地指着老瞎子。 老瞎子已经拄着棍子，颤巍巍地走到了路中间，熟练地举着破碗，嘴里大声嚷嚷着“行行好，好心人赏口饭吃吧~” 幸亏今天有县里的干部陪着一起下乡！ 第一辆开道的本地车里，很快下来两个人，把老瞎子搀到了一边，还给他手里塞了几张零票，不知道说了什么，那老瞎子果然不再拦着他们了。 “老章你看！”卫昇戳了戳章泽轩的胳膊。 章泽轩往窗外一看，激动得差点跳起来：“那几个小崽子就是之前偷我们东西的吧？跟老瞎子肯定是一伙的！” 路边的杨树林子里，几个穿着旧校服的男孩子正在朝这边张望着，察觉到车里有人看过来，立刻一哄而散。 “算了，小孩子不学好，要么是家长没教育好，要么，就是家里没有大人了，说白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就算是辍学出去打工，也没地方敢要，之前不是有个好心的奶茶店老板，就是因为收留了一个没满十八岁的小姑娘，被罚了好几万吗？”卫昇叹息道。 其实在很多贫困落后的地方，反倒是这种半大不小的孩子最可怜。 他们已经不算小孩子了，所以得不到社会对幼童的怜悯和照顾。 可偏偏又达不到法定的可以被雇佣的年龄，出去打工，别人都嫌弃他们是童工。 可这样的孩子，又恰恰是饭量最大的年纪，家里没吃的，又不能靠劳动换取食物，就非常容易被人带着走歪路。 有时候不是这些孩子想去做坏事，而是不做坏事，就会被饿死。 你让他们怎么办呢？ 第60章 第 60 章 刚进村就被村里的职业乞丐拦住讨钱, 负责接待节目组的县领导脸色不太好看。 但再难堪，也得咬牙把这件事情给做下去！没办法，这次能托关系找到节目组, 已经是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 最后才找到的、可能最适合花子村的脱贫路子了。 谁让正常的扶贫助农政策, 对这个花子村是半点用都没有呢？ 如今他们也只能剑走偏锋，指望节目组的金手指救救这个村了。 “王部长，花子村这么多职业乞丐, 我们前期来踩点的同志，甚至还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洗劫一空, 这已经属于犯罪行为了吧？县里就没有严打过吗？”此刻, 汪群也觉得自己好像接了一块烫手山芋，隐隐有些后悔答应的太莽撞了。 负责接待他们的县委宣传部副部长王轩苦笑一声： “怎么没有严打过？连续派了两任扶贫干部下来，这脱贫攻坚任务都推进不下去, 县里也非常重视，前后组织过四次严打，抓了不少潜藏在花子村的犯罪分子，有几个身上背着大案的, 至今还在逃没有抓到。” “不瞒你们说, 你们现在看到的花子村，已经是多次严打之后, 地方政府能达到的最好的效果了，都说扶贫先扶志，村里剩下这些花子, 也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坏人, 但就是不肯靠双手勤劳致富, 扶贫干部也拿他们没办法。” 看着已经隐隐有些想打退堂鼓的汪群等人, 王轩生怕节目组掉头就跑，情急之下，终于没忍住，说出了县里的打算—— “其实这次替花子村报名参加节目，我们也没想过把花子村脱贫攻坚的重担放在节目组身上，这原本也不是你们的责任，是我们的责任才对。” “我们就是想着，是人就总归有点羞耻心，让他们在节目里看看自己摆烂的样子，只要能唤醒村民们的羞耻心，让他们愿意配合我们的扶贫政策，县里一定会想方设法帮助他们脱贫致富的！” 县领导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汪群他们还能怎么办？ 来都来了，只能硬着头皮先进村再说。 村支书把众人带到了离村委最近的一排红砖房前。 这里就是接下来几天节目组住宿的地方了。 看得出来这一排房子是临时腾出来的，门口还种着一些小菜，窗户上也没装玻璃，而是用透明塑料布钉上去的，塑料布上还用各种颜色的水笔写了乱七八糟的字。 推开门，里面有一股怪味儿，好像很久没有洗过的被褥、衣服和臭汗味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红砖房靠近后墙根的位置也是一面窗，铁皮做的烟囱穿墙而过，墙根下面是红砖搭起来的一个简陋炉灶，上面架着一口黑乎乎的铁锅，旁边是捡来的木板搭起来的案板。 案板上随意摆着些碗筷，大概是吃完后随便拿水冲了一下，有些地方是干净的，有些地方还黏着饭粒儿，外层油腻腻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看到外面的红砖连白石灰都没抹的时候，他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个房子内部装修应该也挺简单的，结果进来一看，何止是简单，简直就是叙利亚风格的升级版！ 里面连基本的隔断都没有！讲究点的，用破席子在客厅和卧室中间拉了一道帘子，粗糙点的，干脆直接把捡来的柴火堆在客厅和卧室中间，这就算是“墙壁”了…… 床是想都别想！地上那堆乱糟糟的稻草，应该就是床了。 “村里条件简陋，委屈大家了。”王轩尴尬地解释道。 这次村支书不装死了，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更加令人窒息—— “那个，这几天大家住在这里没问题，但是房子里的东西最好不要动，收拾起来摆在边上就行了，不然等他们回来，发现家里的东西找不到了，要去村里闹腾的……” 众人绝倒！ 难道他们还会偷这些破碗破席子不成？ 这一幕后来作为花絮放出来之后，粉丝们看了直呼刺激，王宝钏嫁到这种地方，都要吓得连夜卷铺盖跑路好吗？ 难以想象这样的村子，男孩子们长大了之后，到底怎么娶到媳妇的？ 娶媳妇？ 不存在的！ 听说花子村已经好多年没办过喜事了，不过村里并不是没有女人，有些年轻的乞丐去外面讨饭的时候，会从外面捡回来一个女人，有的是智力残疾，有的是腿脚或者眼睛有毛病什么的，总之只要是个女人，能生孩子就行，也不需要办什么婚礼。 看着家徒四壁的临时宿舍，汪群差点晕过去，这条件，他们还不如直接带几顶帐篷露宿街头呢，起码卫生还是有保障的。 讲真，看着那一堆稻草，汪群就想到了小时候住在乡下，动不动头上就长虱子的恐怖经历…… 幸亏他们节目现在有钱了！ 既然村里也担心他们动了村民的东西，回头这些村民回来了不好交代，汪群当即决定，让人租十几个集装箱宿舍过来！ 众人不禁泪目，感激地看着他们慷慨大方的导演。 幸福感真的是对比出来的，和这些房子相比，工地上的那种集装箱宿舍都变得可爱起来了。 吃住的问题解决了，也该干正事了。 节目组还是想从花子村以前的老本行下手，既然村民们不愿意种花，那卖花总有人愿意的吧？ “我们是这么想的，这几年各个城市的夜市和路边摊，不是都在陆续放开吗？” “节目组向我们当地的城市管理部门争取到了一批公益摊位，可以免费给乡亲们使用，我们测算过，按照一个摊位每天三班倒的时间安排，这些摊位可以解决一百多个就业岗位。” “卖花？这买卖倒是不难，就是这鲜花，成本不低吧？咱村的人怕是没这么多钱啊。”村支书叹息道。 汪群早有准备，笑了笑说： “这一点我们也考虑到了，村里放心，我们的赞助商‘山南花圃’将会为首批参与地摊扶贫计划的村民，提供总价值约二十万元的花材，足够每个摊点使用一周的时间。” “也就是说，这一周内，大家不用自己花钱采购花材，权当是给大家一个试错的机会。成了，有了这一周卖花攒下来的钱，也有了以后的启动资金，不成，村里人不过是损失了这几天的时间成本。” 还有这种好事？ 村支书眼前一亮，摊位不要钱，买花的钱也有人赞助，这不就是往他们手里白送钱吗？ 村里的大喇叭一开，果然，听说摆摊不要钱，来报名的村民瞬间就把村委门口的那块空地给挤满了。 “卫昇，还是你有办法！你是怎么想到用摆摊这招的？”看着平时懒散的村民一下变得勤快积极起来，章泽轩他们几个真的是叹为观止！ 果然还得靠他们家小卫！ “我也是突然想到的，其实讨饭和摆摊原理都差不多啊，都是守着一个点干等着，看到有人过来就吆喝两声，咳~” “当然了，二者还是有区别的，讨饭是空手套白狼，摆摊起码还能说是自食其力，对吧？” 众人忍俊不禁。 正在看直播的网友们也笑喷了。 尤其是因为失业已经开始摆摊的网友，纷纷表示他们学到了！ “这思路666啊！我决定了，以后有钱就摆摊，没钱就讨饭，反正都是蹲在路边讨生活o(╥﹏╥)o” “看着冷冷清清的小摊，再看看天桥上生意火爆的乞丐，突然陷入了沉默。” “楼上的，这边建议你赶紧收摊！然后去垃圾桶随便捡个破碗摆上，搞不好比你一晚上辛苦摆摊卖东西赚的还多。” “还是不一样的吧？感觉摆摊总比讨饭有尊严。” “那么问题来了，这么多人进城摆摊，他们晚上睡哪？” 看到评论区一堆关心老乡晚上睡哪的，卫昇抿嘴一乐，对着镜头解释道—— “我们也考虑到很多村民家里条件困难，一开始进城舍不得花钱租房子，而且很多房子出租都是要三个月起租的，万一干不下去，这房租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所以节目组在j市临时包下了几家旅社的大通铺，大家先凑合一个月，等过了适应期，不愿意做这个的可以回村，也不用付房租，能坚持下来的，到时候他们自己就近找地方合租，我们也不会干涉的。” 这话一说出来，别说村里人了，就连很多城里的打工人都实名羡慕了。 别光顾着去乡下扶贫呀~其实城里也有好多野生贫困户呀！ 这几年经济大环境不好，很多来城里谋生的打工人都失业了，他们连房租都快付不起啦，求扶贫o(╥﹏╥)o 这话说的，简直男默女泪！遥想几个月前，卫昇不也是失业大军里的一员？校招在他们这样的双非院校简直就是个笑话，不想进厂打螺丝，就只能自己参加各种社会招聘。 那时候，他妈为了能帮他找个体制内单位合同工的工作，到处求人送礼。这么一想，城里的穷人，过的还真不如农村。 农村条件再差，家里有房子有地，吃住总能保障，运气好的话，赶上地方乡村振兴政策好，还有各种资金和政策扶持你创业致富……唉！ 这么一想，怪不得现在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都要逃离北上广，回农村种地去了。 或许，他们电视台也可以单独策划一档节目，专门为城里的失业青年解决就业问题？ 那边还在直播现场报名情况，卫昇把手机交给陈梦洁，自己借着中场休息的时间，把这个想法和制片人王扬沟通了一下。 “职场综艺？这个早就有人做过了呀，热度早就过去了吧？”王扬犹豫道。 这要是换个人来跟他说，提议电视台可以策划一档职场综艺，他非得喷得对方一脸血不可！ 但这个人是卫昇的话……这小子的运气向来极好，王扬又觉得，也不是不能听听卫昇的看法，万一真能搞出一个同款爆火综艺，他手握两个大流量综艺，接下来几年都不愁吃喝了好吗？ 卫·洗脑大师·昇再次上场，卖力蛊惑制片人—— “王总，我说的这个综艺，不是以前那种高大上的职场综艺，就是实打实的从报名求助的年轻人里面，挑出几个比较有代表性的，真正帮人家解决就业问题那种。” “以前的职场综艺我也看过，无非就是一帮人站在内行的角度，向外行人展现这个职业的特点和心酸什么的，卖卖情怀，展现一下年轻人初入职场的手忙脚乱……讲真，王总，您觉得，我们观众真的会和节目组共情吗？” 王扬沉默了。 要是观众真能共情，这些节目怎么会没有第二季、第三季？ 王扬一看就是没经历过残酷的社会招聘血洗，也是，他们那一代的大学生多好啊，毕业了还包分配，有些待遇特别好的单位，还分房子呢，不像后来的大学生，是真的不值钱了…… 卫昇默默为他们这一代大学生默哀了三秒钟，继续卖力忽悠王扬—— “王总，我说的求职综艺，不是像现在一些职场真人秀那样，一堆高大上的跨国企业hr，穿着一身名牌，对着一帮顶级高校出来的高材生，挑剔人家的简历和实习经历。” “而是实打实的给一些非双一流的普通大学生，或者是一些大专生、中专生，踏踏实实的找一份适合人家的工作，不一定非要进大厂，月薪符合实际就行。” “您想想，现在的年轻人想找份工作多难啊~网上不是还有个段子吗，说宇宙的尽头，不是送外卖，就是开滴滴。” “咱们做综艺也是，难道非得飘在天上、高高在上的俯视观众吗？” “就不能接地气一点，真正做一些符合普通老百姓生活的综艺节目？别的不说，您想想，普通大学甚至专科毕业的学生，或者是那些年过四十被辞退的中年失业人群，有几个能进大厂面试？别说面试了，听说简历环节就被淘汰了。” “王总您想，其实真正能有资格进大厂，或者投行这种高大上单位的，毕竟是少数，能考进体制内的就更少了，现在社会上绝大多数失业人群，都是苦哈哈的普通人啦~” “这个节目存在的意义，我觉得吧，也不只是帮几个人找到工作，而是通过找工作的过程，让更多失业人群看到生活的希望，或者受到一点启发，让大家都能尽快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一个谋生的工作，而不是只盯着正规公司在网上发布的招聘启事。” “噗~”王扬脑补了一下节目组带着一帮就业困难户到处找工作的画面，有点心酸，居然还有点期待。 这么一想，这档节目要是能做起来的话，别的先不说，观众基本盘肯定是有了……毕竟，就像卫昇说的，这几年大环境不好，失业率确实挺高的。 尤其是年轻人，一个失业的年轻人背后，起码有三个家庭都在关注着孩子找工作的事儿，这档节目要是做好了，不光失业的年轻人会关注，他们背后的家庭成员，也是节目的潜在观众呀！ 越想越激动，王扬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王总您慢慢考虑，我先去工作啦~”卫昇说完就跑了。 再不跑，他怕王扬就要拉着他写节目策划方案了。 他现在可是签约艺人！ 帮忙写节目策划方案？ 那是另外的价格，哼~~ …… 人群外，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子，扶着一个老瞎子，站在一棵光秃秃的柿子树下面，沉默地看着报名的人群。 “东啊，咱们凑凑，把钱还给人家吧。”老瞎子摸索着抬起手，拍了拍少年的胳膊。 少年倔强地抿着嘴不说话。 “你这孩子咋这么倔？听爷爷的！回去把钱凑凑，还给人家！”老瞎子恨恨地跺了跺脚。 少年脖子一扬，板着脸犟嘴：“那些钱不能动！要留着给你看病的！” “嗐！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劝呢？爷爷还能活几个年头？再说了，你跟小西要是能摆摊挣着钱，不是一样能给我看病？” “要是挣不到钱呢？”少年似乎很有主见，自己决定了的事情，别人怎么劝都不管用。 老瞎子真是被这个死脑筋的孩子给气死了。 如果卫昇在这里的话，一定能认得出来，眼前的老瞎子，正是之前和其他花子勾结，偷走他和章泽轩背包的那个老乞丐。 老乞丐命苦，一辈子无儿无女的，年轻的时候还能蹲在天桥算命糊口，年纪大了，一身病痛，就只能躺在路边讨饭了。 少年小东，真实姓名未知，据他本人跟瞎子说，他的亲妈被亲爹家暴打得重伤吐血，后来病死了，亲爹又找了个后妈，后妈面善心狠，经常趁他爸不在家磋磨他，偷偷把他书本作业都拿去引火烧饭，就是不让他上学。 还经常在他爸面前告状，让他爸打他。 小东被打得受不了，身上常年没一块好皮，最后只能从家里偷跑了出来，到处流浪，差点被人贩子拐去噶腰子，最后被老瞎子给收养了。 这孩子也是个操心的命，自己的命都这么苦了，还见不得别人受苦。被老瞎子收养这几年，小东又陆续收留了十四岁的男孩子小西、十一岁的小南和还在吃奶的小北。 这几个孩子，似乎约定俗成的想要抛弃自己从前的身份，到了新家，绝口不提自己以前的家在哪，叫什么名字。 老瞎子说他姓曹，他们就给自己取名叫曹东、曹南、曹西，最小的那个暂时没有发言权，自动获得了“曹北”这个名字。 老瞎子早些年经常睡在天桥上，上了年纪之后，风湿骨痛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经常一宿一宿疼的睡不着，几个孩子都想送他去省城的大医院好好治疗一下，一直在想办法凑医疗费。 原本老曹已经放弃治疗了，但某一天，他突然发现几个小的越来越瘦，留心观察才发现，原来这几个小傻子为了省钱，每天只吃两顿饭，还都是从人家泔水桶里捡来的剩饭剩菜，和野菜一起煮一锅，好几次都吃坏了肚子。 可他们讨来的钱，还是一毛钱都舍不得花，一分一角都攒着给他看病。 老曹气红了眼，这才默许了和小东他们打配合，老曹负责拦车、吸引司机注意力，小东他们找机会上车偷钱。 他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恨不得自己干脆被车给撞死，这样四个小的还能得到一笔抚恤金，也少了他这个拖累。 只可惜，也不知道他是命好还是司机命好，拦车这么久了，居然没一辆车把他给撞死…… 谁能想到，前几天他们偷的那辆车，居然是电视台的！ 而且现在人家电视台还搞了一个扶贫项目，老曹已经听大喇叭里说了，这个扶贫项目，不限年龄，不限性别，只要是本村的贫困户都可以报名参加，电视台提供免费的摊位，还有前期采购鲜花的钱也都是有钱人赞助的，他们只要出人，就能去城里卖花。 老瞎子以前在天桥混饭吃时候，看到过一些穷人家的小孩子卖花，批发市场一百块钱能买一堆的打折鲜花，用包装纸包装起来，一枝就能卖几块钱，这生意虽然辛苦，但总归是比蹲在天桥要饭体面。 小东今年16岁了，再加上14岁的小西、11岁的小南，他们一家正好能出三个人，把一个卖花摊子包下来，到时候再去批发点别的什么搭配着卖卖，别看摊子小，用心经营，养活这四个孩子是没问题的。 最重要的是，摆摊不看年龄，这摊位是城管给的，他们也不会来欺负自己人，有电视台监督着呢，谁敢欺负他们？ 只要能让三个孩子在夜市站住脚，好好把这个摊子做下去，哪怕以后每个月要花点租金呢，也有了一桩稳定的生计，就算是他立刻死了，这四个孩子以后也有了一门生计。 老瞎子执意要让小东把偷来的钱还给卫昇他们，不然他担心就算报名了，卫昇他们记恨他们偷过他的钱，也会在审核这一关故意卡着他们。 小东没办法，老曹都闹绝食了，他还能怎么办？ 幸好之前偷来的钱，他们都攒着没花呢，取出从卫昇和章泽轩背包里搜出来的两千多块钱，有零有整的，一毛钱都不少——他记着账呢。 卫昇没想到，这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被偷的钱居然还能回到他手里！ 小东送完钱就跑了，卫昇还是找村支书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几个孩子都是之前拦车的那个老瞎子收养的，一时间也沉默了。 他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圣人，但，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善良打败了成见，卫昇偷偷找到汪群，希望能给这个“特殊家庭”走个后门，给小东三兄妹单独安排在一个摊位上，这样彼此之间有个照应，而且也不会因为年纪小，被大人欺负。 汪群一听到这个“特殊家庭”的情况，职业病顿时就犯了：“这个素材不错呀，拍出来肯定是个很好的社会话题，小卫，你看我们要不要……” “最好还是不要吧，我听村支书说，小东和小西他们都是从原来的家里逃出来的，我们拍出来，万一被他们原来的家人找到这里怎么办？” “也是~”汪群遗憾地咂了咂嘴，保护未成年人隐私，也确实是做综艺的红线。 不过，该帮还是得帮，想到这几个孩子没爹没妈，跟着一个老瞎子讨生活也确实不容易，汪群叹息一声，答应了下来，转头就让人给小东他们安排到了大学城夜市。 这里虽然没有城隍庙夜市人多，但大学城环境不像城隍庙那么复杂，也没有那么多地痞流氓，比较安全，还是很适合几个小孩子摆摊的。 就这样，曹东他们在大学城商贸街旁边的一块空地上，得到了一个长约一米五、宽约两米的小摊位。 曹东很有做生意的天赋，就这么一个小摊位，他打算卖三样东西。 一个是不要钱的鲜花，这个前期不用他们担心货源，每天会有花圃的人统一配送，他们负责把鲜花包装好卖出去就行了。 还有一个是他们自己用草珠子做的手串，还有稻草编的小笼子，里面装着他们自己抓来的蛐蛐儿，曹东以前在城里看到有人走街串巷的卖过，知道城里小孩都稀罕这个。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两样都是不花钱的。 草珠子是他们自己在院子里种的，这玩意儿又叫草菩提，以前都是野生的，农村小孩子拿来串珠子玩，后来曹东发现这东西做的手串居然能拿来卖钱，就和曹西曹南去野外搜集了好多种子回来，种在院子里，本来他们也打算做成串珠拿到城里卖的，现在正好，连租摊位的钱都省了。 最后一样其实也是不要钱的，就是农村刷碗用的丝瓜络。曹东在手机里刷到过，城里人都喜欢拿这个当搓澡巾，网上一条丝瓜络能卖三块钱呢。 他们在后院墙根下种了十几棵丝瓜，收获了好几百个老丝瓜，去掉皮和籽儿之后，洗干净晒干，做成丝瓜络，这个他打算卖五块钱两个，薄利多销，要是真能赚到钱，明年他就找村里人租一块地种丝瓜！ 节目组有一件事猜错了，花子村的村民，并不是懒得连地都不愿意种，而是很多家庭都和曹东他们一样，家里不是老人，就是残疾人和小孩子，再加上没钱租农机，让他们怎么种地呢？ 第61章 第 61 章 两天后, 节目组进村后的第一场直播，在本地知名的市民广场夜市，正式拉开帷幕！ 看完《重走扶贫路》节目组在花子村的第一场直播, 网友们都惊呆了。 还、还能这么扶贫的吗？ 当地老百姓懒得种地, 只想躺平做乞丐, 节目组也没放弃，居然剑走偏锋，帮助他们通过摆摊实现再就业？ 墙都不扶就服你！ 最关键的是, 这些职业乞丐居然还真被节目组给卷起来了。 卫昇的粉丝们都坚称，这一定是因为卫昇这小子太会做生意了！ 原本节目组给乞丐们的职业规划, 是让他们摆摊卖花维持生计, 三班倒的话，每人每月能挣到两三千块钱，也足够维持一个人的基本生活了。 卫昇的想法, 和曹东可以说是不谋而合，他也觉得这么大一个摊位，只卖鲜花的话，也未免太浪费了。 正好这些人可以三班倒, 摊位上一天到晚都有人, 卫昇就小小的给他们提议了一下。 比如说，夏天可以弄个二手冰柜卖各种冷饮、冰棍什么的, 冬天可以卖烤红薯、炒板栗，这些成本都不高，而且一时半会卖不掉也不会坏, 实在不行自己吃了也不算浪费, 但摆在那里, 一天多少总能卖掉一点。 卫昇以前陪他姥姥看店的时候就发现, 哪怕有时候天气不好，店里的香烟、饮料、方便面这些“刚需”，每天都能卖掉一点。 另外还有一些不太占地方、但是也比较好卖的，比如说那种便宜的雨伞、一次性雨衣，女孩子的发卡发带之类的，都可以顺带着卖卖。 这些东西成本不高，一时间卖不掉也不会坏，细水长流的，只要每天能在这上头赚几十块钱，每天吃住的钱就有了，那卖花的钱不就都是利润了？ 乞丐们除了极少数天生痴傻、智力残疾的，大部分还是很聪明的，被卫昇这么一启发，摆摊大军的格局一下子就打开了。 除了上面卫昇提到的几样之外，这些聪明的乞丐又开发出了其他商品。 比如说乡下很常见、但城里不好买的各种干货野菜，自家做的扫帚头什么的。 居然还有“卖特长”的，嗓子好的摆了个无线音箱在边上，买一大束鲜花，就免费赠送情歌一首，方便小伙子们当场表白什么的，还有吹笛子的、拉二胡的、唱小曲的，大家各显神通，努力增加产品附加值。 最搞笑的是这里面有几个之前串场子，专门等人家办红白喜事的时候上门说相声逗趣的花子们，这些人没啥才艺，就一张嘴皮子利索，干脆搞了个牌子，专门提供哄人、吵架等业务。 简单来说，如果你女朋友不高兴了，可以付一笔钱，雇他们去给女朋友讲笑话，打把戏，哄女朋友开心。 又或者是嘴笨跟人吵架吵输了，又咽不下这口气，也可以来雇人去“代吵架”…… 网友们看到这些牌子都惊呆了！ 好家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滴滴代骂”？ 更让人无语的是，居然真有人来买这类服务的。 有个小姐姐被小三给绿了，前男友和小三得意洋洋，非但不以为耻，还到处跟人宣扬，说这个小姐姐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婆什么的，难怪连自己的男人都守不住。 小姐姐气得直抹泪，跟姐妹逛夜市，偶然看到了乞丐们“代吵架、代骂人”的服务，按小时收费，一小时居然只要一百块钱，一时间大为心动！ 小姐姐的闺蜜明显是个富婆，当时她就点了两个嘴皮子最利索的，一个派到渣男上班的公司，另一个派到小三上班的地方，整整包了三天的骂人服务！ 这俩乞丐平时在村里嘴巴就挺损的，这会儿一看居然还是个大单子，富婆出钱雇他们骂人，骂一天不重样就能赚一千块钱，那还等什么？ 当时他们就拖着一口破麻袋，往屁股下面一丢，坐在人家单位楼下，那嘴皮子笋的！方圆五百里的熊猫都快饿死了。简直把渣男和小三骂得狗血淋头，连大门都不敢出，这下算是彻底在单位出名了！ 让卫昇本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些花子居然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玩儿自媒体！ 他们自己注册了视频账号，一开始只是想着拍视频给自家摊位引流，万一火了，到时候每天都有粉丝到夜市找他们买花，这生意也比干等着好点不是？ 后来接了“代骂人业务”之后，怕保安来打他们，每次去人家公司，第一件事，铺麻袋！第二件事，打开手机直播！ 果然，一看花子们开着直播骂人，保安也不敢随意上来动手动脚了，只是在旁边拼命劝着。 花子们嘴皮子都利索，保安哪里说的过他们？ 非但说不过，有几个甚至还被他们“策反”了呢。 要是遇到年纪大的保安，花子们就动之以情：大哥，看您这年纪，家里应该有女儿吧？你想想，要是您的女儿，好端端的跟人谈恋爱，被人抢了男朋友不说，还在外面到处跟人说你闺女坏话，不能揍一顿，难道还不能骂两句吗？ 遇到年纪小的保安，花子们就晓之以理：小兄弟，还没处对象呢吧？那你可得好好表现了，千万别让人知道你丫的居然同情一个出轨的渣男，这样以后在单位里传出去，谁还敢跟你处对象？谁家有妹子敢介绍给你？等着被绿吗？ 一番话说得年轻保安们面如土色，宁可挨领导说两句，也不敢驱赶骂人的花子了，生怕妹子们看到了，怀疑他们是渣男的同党…… 讲真，保安的工作，到哪找不到？可要是名声坏了，到时候连媳妇都娶不到，岂不是更惨？ 更搞笑的是，这两个花子直播骂渣男骂小三，居然迅速在网上火了起来，账号粉丝从一开始的十几个，短短三天就暴涨到几十万！ 每天平均都有好几万粉丝在线看他们骂人，到了晚上高峰期的时候，甚至有几十万人同时在线，比很多砸钱买流量的网红直播间还要火爆！ 让人无语的是，这俩花子也是做生意的奇才，居然在线接“骂帖”——有不在现场又想骂渣男小三两句的，只要打赏，留言备注自己要骂的话，敬业的花子们能给你原汁原味的“现场代骂”。 花子们骂人是真的专业，语气抑扬顿挫，骂的高兴起来还要唱两句，搞得渣男和小三连班都不敢上，灰溜溜的找当事人道歉，想让人家姑娘撤回“代骂业务”——他们愿意双倍的价钱赔偿对方。 “呸！现在知道丢人了？偷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这事儿丢人？撤回？撤你麻痹啊！” 这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醒悟了，受到这件事的启发，居然又“加单”了三天，让两个花子转战渣男和小三老家，楞是堵在人家家门口又骂足了三天三夜！ 这下子，渣男和小三可以说是在全网都出名了！ 然而没有一个人同情他们。 按理说俩人还没结婚，只是谈恋爱，分分合合都很正常，你要是真瞧不上人家姑娘，和平分手，再找一个，这也不算什么。 可问题是你丫的又舍不得家境富裕的女朋友，心安理得地收着女朋友送你的贵重礼物，一边又在外面撩骚，跟小三一起埋汰女朋友……既然你丫的自己犯贱，那就别怪人家姑娘花钱找人骂你！ 这渣男也算是有点脑子，打听到这两个骂人的花子正在参加j省电视台的扶贫节目，居然把节目组给投诉了，投诉理由也很让人无语，居然是节目组“引导不道德价值取向”…… 你丫的出轨还反咬一口，到底谁不道德啊？ 汪群本来还担心这个投诉会对节目造成什么不利影响，卫昇多坏呀，他可是由一群广场舞大妈亲自带着长大的，当即就给汪群支了个损招—— “他投诉，那咱们就正式向人家道歉嘛~” “把花子代骂那一段的完整版视频发出去！就跟网友说，咱们是新闻单位，用事实说话，我们节目组全程可都没人暗示怂恿人家花子接业务骂人，人家参加节目的时候，利用业余时间赚点外快，又没有犯法，节目组也不是派出所，有什么资格干涉人家呢？” 你小子不是想让咱们节目组给个说法吗？ 我们道歉了啊，还把完整版视频发出来了，到底谁不道德，就让观众来评评理嘛~我们可一句脏话都没说！ 汪群拍桌大笑。 要知道，这段视频可是拍到了那位姑娘在夜市哭诉被渣男小三欺负的全过程！ 人家受害者亲自现身说法，你不是要证据吗？恭喜你，证据我们替你保存了……拿去吧，不用客气！ 这下子，渣男真的社死了。 非但社死，还有无数正义人士在网上公开抵制渣男所在的公司，公司一看情况不对，果断以“对公司形象造成严重损害”为由，立刻开除了渣男。 小三也没落到什么好下场。这小三原本还是一所学校的编外老师，正在备考呢，这下好了，别说考编了，编外的工作也丢了。 家长们一听自己孩子的老师居然是个不要脸的小三，那还能忍？ 尤其是后面还传出来一些八卦，据说这个女教师，对群里的家长也是两幅面孔，家长要是女的呢，动不动就挨训，要是男的，尤其是开豪车戴名表的男家长，这位女老师的态度那叫一个如沐春风…… 这让很多同学的妈妈不得不怀疑，这个喜欢当小三的老师，是不是对孩子他爸也有什么想法。 一时间，《重走扶贫路》这个节目，未播先火，第二季第一期还没播出呢，仅仅一个先导直播，就让节目组官微和视频号粉丝暴涨！ 这年头居然还有官方带头骂渣男小三的？刺激！赶紧关注起来！ 还有这个花子村，一开始老粉们听说第二季第一期就要去帮扶一帮职业乞丐，心里还有些不舒服，自从卫昇无意中开发出了职业乞丐的新技能，好家伙！ 老粉们安利起这个节目简直堪称疯狂！ 朋友，你知道有个综艺节目能免费在线骂渣男骂小三吗？ 《重走扶贫路》了解一下？ 吃瓜群众们刚开始听到这个节目名称还有点懵。 骂渣男小三什么的，不是应该叫《调解》，或者《老娘舅》什么的吗？这跟扶贫有个毛线关心？ 带着一颗好奇的心点进来一看，好家伙！这到底是什么宝藏节目啊？ 一帮编外扶贫志愿者，扶贫扶到了职业乞丐身上，这已经够搞笑的了，乞丐们夜市摆摊卖花，居然还开发出了那么多奇怪的周边产业，这也太有意思了吧？ 因为内容太过于狗血，网友们关注完节目组官方号，又顺着官方号，找到了几个花子的个人账号，又跟着关注了他们。紧接着，又顺着节目组直播间指路，关注了在其他夜市摆摊讨生活的花子们…… 讲真，这可比春晚上面那些喜欢抄网络段子的小品相声刺激多了。 眼看着事态的发展逐渐失控，节目组也目瞪口呆了。 现在的情况是： 这些花子们每天摆摊卖鲜花，入账几百元。 每天直播跟网友们唠嗑，在线接骂帖单子，顺便带个货，一晚上入账好几万…… 村支书听说这件事后，脸都快笑裂了。号召出去摆摊的村民们众筹，给节目组做了一面巨大无比的锦旗，又找人代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感谢信，敲锣打鼓的送到了电视台。 为了表示感谢，还用他们粉丝量最大的一个号，全程直播了送锦旗的全过程。 汪群一脸麻木地接到了他们做这档节目以来收到的第一面锦旗，看直播的粉丝们都快笑死了。 这是什么沙雕节目组啊？ 看着节目组全体呆滞的目光，粉丝们揉着笑得酸痛的腮帮子，再一次确定了，这么沙雕的脚本，一定不是提前写好的！ 节目录到一半，扶贫任务提前完成，剩下的内容还怎么拍下去啊？ “拍！为什么不拍？赚了钱，不得把老家的房子好好修一下吗？”汪群给节目组加油打气。 卫昇实在不想打击他，但现实是：现在花子们都尝到直播带货的甜头了，跟杀疯了一样，恨不得一天在线24小时，谁还有心思回家修房子啊？ “不是还有小东他们那一组？保护未成年人是吧？让后期打马赛克！咱们拍一组正常的扶贫对象！”汪群卷起了袖子。 为了“说服”曹东配合他们录节目，汪群这厮特别无耻地“利诱”人家小孩子—— “好孩子！我知道你们赚钱是为了送爷爷去看病，我正好认识省人民医院的院长……” 这招实在是太狠了，曹东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钱他可以慢慢赚，可是，省人民医院的院长，却是他奋斗一辈子可能都搭不上的人脉。孩子很早就开始混社会了，什么不懂？他知道，看病不光是要钱，还要去找很厉害的专家！ 尤其是那些专门给有钱人看病的专家，根本连挂号都挂不到。 而汪群这样的体制内领导，恰好就有这样的人脉。 卫昇没有说话，只是动用了自己以前在后期制作部的人脉，直接让人给曹东他们几个小孩子做了不同的卡通头像，有他们出镜的地方，直接一个头像盖上去，比什么马赛克都好用！ 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节目没有出卖曹东他们，反倒是在夜市摆摊的工作，让曹东的父亲意外找到了儿子…… 曹东他们答应参与录制后，节目组可算是从沙雕剧情里走出来了！ 这一组也确实更符合节目正能量、温馨治愈的要求。 曹东他们三个小的，为了给老曹凑手术费，几乎是日夜不休的在城里摆摊卖东西，曹东每天只睡五个多小时，他给自己找了两个兼职。 早上五点到九点，他从一家早餐店进一批包子、花卷、豆浆、牛奶什么的，拉到一个比较偏的地铁口摆摊卖早点，运气好的话，全部卖完，一早上能赚一百多块钱。 卖完早餐他就去农产品批发市场，从一大堆丢出来的蔬菜里，挑拣出还能吃的蔬菜，收拾干净了，中午做一批盒饭，拿到工地门口摆摊卖盒饭。 他年纪小，嘴巴又甜，再卖卖惨，工地上看门的老头也可怜他，让他在门口摆摊卖盒饭，一天也能挣个两三百块钱。 下午他会抓紧时间回去睡几个小时，这样晚上就不用弟弟妹妹们去夜市了，他自己去，白天摆摊毕竟要比晚上更安全。 几个小的都开始走上正道了，老曹自然也不肯拖孩子们后腿，他现在是真的想金盆洗手，好好给孩子们做个榜样了。 老曹年轻的时候，为了讨生活，什么坑蒙拐骗的事情都做过。可现在年纪大了，又有了小东这几个孩子，他是宁可自己饿死、病死，也不想看到这几个孩子走上歪路。 曹东他们还这么小，最小的北北才两岁多，他们这一辈子才刚开头，前头苦几年，只要别跟他一样走歪路，以后就算没学历，学门手艺，也能清清白白的挣口饭吃。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个走正道的机会，老曹就让曹东他们三个安心去省城摆摊做买卖，他一个老瞎子留在乡下照顾最小的北北。 别看他眼睛看不见，做事情可一点不含糊，每天给北北做饭、冲奶粉、洗衣服，什么都会做，闲下来的时候，还能拿稻草编蛐蛐笼子呢。 他多编几个，曹东他们就能少辛苦一点。 看着老瞎子劲头十足地为几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忙活，网友们的眼泪就跟不值钱似的，从直播开始就没停下来过，纸巾都用掉一大盒！ “呜呜呜~瞎子老曹太好了，节目组就不能给老曹也找个工作吗？我感觉他每天都很想念那几个孩子。” “还是不要了，城里租房子的地方生活不方便，老曹看不见，农村的房子他住习惯了，你看他，不拿拐杖都知道家里什么东西在哪里。” “小东一定要赚大钱！以后把老曹的眼睛治好，你们的福气在后头！” “不行了，我要去给小东直播间打赏！” “刚在小东直播间买了好多东西，这孩子为了赚钱给爷爷治病，早上五点钟就起来卖早点了。” 傍晚六点多，正是夜市开始上人的时候，曹东把曹西和曹南赶回去休息，自己一个人在摊子上忙活着。 这个季节的烧饼比鲜花更好卖，曹东最近刚跟人学做芝麻烧饼，还炸了一些里脊、火腿肠、煎蛋，从农批市场批发回来的生菜，洗干净，晾干水分，现做的烧饼夹里脊香喷喷的，一个烧饼三块钱，加一块里脊肉或者两根火腿肠，再加一个煎蛋，两片生菜叶子，卖八块钱，胃口不大的，一顿饭一个烧饼就够了，生意非常火爆。 “来两套烧饼，加火腿肠和蛋。”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头顶炸开。 曹东浑身一颤，戴着口罩的小脑袋微微抬起来，果然！站在摊位前要买烧饼的人，赫然便是他的亲生父亲梁海波！ 曹东原本不姓曹，他叫梁冬冬，从老家逃出来后，担心被家里人找到，他只敢说自己的小名，他也厌恶梁这个姓，被老曹救下来之后，索性就跟了老曹的姓，把自己改名叫曹东。 梁海波原本还没认出他来，没想到就在这时，曹东手上做烧饼的防烫手套掉了下来，手背上那块显眼的胎记出卖了他！ “冬冬？果然是你这小兔崽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好哇！摆摊挣了不少钱吧？走！跟我回家！”梁海波惊喜地一把抓住了曹东的胳膊。 本来他还觉得这儿子可有可无的，反正他有了新媳妇，儿子跑了还能再生一个。可自从小东跑了，家里的活儿也没人干了，后面娶的这个老婆懒得要命，还不能打，一打她就往派出所跑，害得他在村里丢尽了脸面。 现在好了，找到了大儿子，以后家里的活可算有人做了！ “救命啊！抢小孩了！我不认识他！”曹东根本打不过梁海波，见挣扎不开，当即大喊大闹起来。 “还敢喊人？”梁海波已经很久没打人了，新娶的老婆不能打，自己的儿子还不能随便打吗？当即就扬起胳膊，狠狠扇了曹东几个耳光！ 曹东被他狠狠扇了几下，脑瓜子嗡嗡的，鲜血从鼻子和嘴角处涌了出来，看着怪吓人的。 因为太过害怕，一时间，他居然忘了手机还开着直播。 这个点，直播间正是人多的时候，好几万人亲眼目睹了曹东被父亲家暴的场面，网友们瞬间就气炸了，评论区炸了窝，本地的网友赶紧打110替曹东报警。 附近摆摊的商贩比他们速度更快。 大学城这边的夜市因为人流量大，每天晚上都有特警在附近巡逻的，认识曹东的小贩们立刻跑去喊来巡警。 听到响动，正在夜市直播的卫昇等人也赶了过来。 看到小东鼻子嘴巴都被打出血了，欧阳夏瞬间就愤怒了，他也是当爹的，谁特么要是敢这么打他儿子，他能跟对方拼命！ 欧阳夏当即就冲了过去。 卫昇把自拍杆递给陈梦洁，和章泽轩一起，三人合力，把曹东从梁海波手里强行拉了过来。 “你们什么人？老子管教自己儿子，要你们多管闲事？”梁海波瞪着一双牛眼，面色不善地盯着三人。 “我们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决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欺凌弱小！”卫昇嘴皮子利索，当即怼了回去。 吃瓜群众本来很紧张，被他这么一说，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候附近的巡警也过来了，见梁海波还要去拉扯瘦弱的曹东，二话不说，立刻扑上去把人给扭住了。 梁海波看到巡警过来，也有点慌，但一想到小东是他儿子，这法盲立刻嚣张起来：“我是他老子！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你们凭什么抓我？” 好哇！没见过家暴虐童还主动认罪的！ 巡警当即冷笑一声，之前还拧着胳膊，见他挣扎，干脆给上了手铐：“抓的就是你这种虐待儿童的辣鸡！” “好！！！”围观群众轰然鼓掌。 直播间也是一片叫好声，还有人表示自己刚才已经录屏了，这虐待儿童的辣鸡想不承认都不行！他们非常乐意为民警提供证据。 曹东被欧阳夏和卫昇等人牢牢护在身后，看着被手铐铐起来的梁海波，不禁面露快意。 想到被这个畜生活生生打死的母亲，曹东简直恨不得抄起旁边切肉的匕首，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刚才他真想一刀结果了这畜生！ 可是他不能。 现在他有了新的家人，梁海波这样的畜生，还不值得他为了报仇，放弃老曹和小西小南他们…… 第62章 第 62 章 一场夜市直播, 让好端端的扶贫节目，又变成了法制节目！ 正在追这档节目的网友们表示：看其他节目可以跳台，看《重走扶贫路》, 连先导直播都不能错过！ 谁知道直播的时候, 又有什么猛料爆出来？ 上回是抓小三，这回又蹦出来一个家暴男！ 好家伙！这节目到底还有多少隐藏脚本是朕不知道的？ 梁海波被巡警带走了，曹东作为当事人, 也要去派出所配合做笔录, 节目组商量了一下, 只能暂停直播，欧阳夏和卫昇他们都陪着曹东一起去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 民警一问，曹东今年已经满16周岁了, 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卫昇先乐了：“太好了！民法典有规定, 年满十六周岁的未成年人, 只要不再需要父母出抚养费，以自己的劳动收入为主要生活来源, 就已经可以视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曹东, 已经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 不需要再指定监护人了…… 他可以合法地摆脱梁海波这个家暴成瘾的恶魔亲爹了！ “不可能！他是老子的种！身上流着老子的血！这辈子都别想不认我这个亲爹！”梁海波愤怒地看着曹东。 曹东气得眼珠子都红了, 恨不得咬死这畜生！ 卫昇淡定地拍了拍曹东瘦弱的脊背, 面带讥笑地看着梁海波, 说出来的话, 一句比一句扎心—— “小东是个孝顺的孩子, 可没说不认你这个亲爹。” “不过, 他现在还是个孩子，你看着也不像病得快死了的样子，应该暂时不需要小东出赡养费吧？” “但是你放心，等你哪天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了，到时候要是没人给你签字，小东作为你的亲生儿子，一定会乐意帮忙，签字宣布放弃治疗的，如果那时候你还敢让人通知他的话……” 亲手打死了小东的母亲，还妄想以后老了让小东赡养你？ 行呀，赡养一天也算赡养，卫昇相信，那时候的曹东，应该非常乐意去送这畜生最后一程的。 毕竟，这种人就算是抢救，也是白白浪费国家的医疗资源，不如早死早超生，保佑他下辈子投生到畜生道，好好做几世的牛马，不然怎么为他这一世造下的孽债赎罪呢？ “噗~你这嘴也够损的，是不是跟那帮花子学坏了？”陈梦洁简直快被卫昇给笑死了。 曹东见了梁海波，就跟看到杀母仇人差不多，本来心里又气又恨，恨不得跟这畜生同归于尽才好。可听了卫昇这番话，他也忍不住笑了。 他一点也不想做梁海波这种人的儿子！ 可是，一想到做他的儿子，以后才能拥有签字放弃治疗的权力，简直忍不住想立刻给梁海波“养老送终”了。 放心！他一定会好~好~的~送他最后一程的！ 卫昇这张嘴实在是太毒了，本来还仗着亲爹的名分十分嚣张的梁海波，听完他这番话，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 是啊，他现在正值壮年，确实可以仗着力气大，想怎么揍儿子，就怎么揍他。 可他终究会有老去的那一天，后娶的媳妇只给他生了个丫头片子就死活不肯再生了。他只有冬冬这一个儿子，以后搞不好还真的只能靠冬冬给他养老。 可是，他当初下手太重，害死了冬冬的母亲，对这孩子也不好，搞不好，以后真的像卫昇说的那样，等他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时候，医生把冬冬找来，问他要不要抢救，这死小子…… 不用怀疑！他肯定会签字放弃抢救的！说不定还会亲手拔掉他的氧气管，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吗？ 等等，这死小子这么恨自己，到时候不会连墓地都舍不得给他买吧？拉到火葬场一烧，直接把他骨灰给扬了？ 那他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一时间，梁海波被自己脑补的画面给吓坏了。 曹东冷笑一声，压根懒得管他，做完笔录，就和卫昇他们一起出来了。 “别怕，我们都在，你以后去哪都开着直播，有直播间那么多人盯着，这人不敢拿你怎么样的。”欧阳夏安慰他。 “回头我找两个保镖陪你去夜市摆摊！”富婆陈梦洁也安慰他道。 “气死了！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治治这种人吗？万一哪天他趁我们不注意，把小东抓回去关起来怎么办？”章泽轩皱眉道。 众人纷纷把目光对准了卫昇。 这小子素来长了八百个心眼子，一定有办法的吧？ 卫昇眼珠子一转，决定一事不烦二主。 “小东，你们村那个金爷，他是不是混道上的？”卫昇突然想起了那个一脸凶相的金爷。 “是的，金爷以前是我们那一片的花子头头，听说以前我们那一片的花子，去哪里讨饭，都要找金爷划地盘，每个月还要给金爷交一笔保护费，后来扫黑除恶，咳~” “虽然金爷坐过牢，但他为人仗义，在咱们村很有威望的，大家都怕他。” “那就行了！咱们也学那个被绿的小姐姐，出一笔钱，请金爷找两个厉害的，每天啥也不做，就盯着你爹！但凡他敢靠近你十米之内，就叫他们上去狠狠揍一顿！” “反正只要别打伤了，来个几次，让你爹知道你现在有老大罩着的，我看他那怂样儿，也未必敢跟金爷作对……” 这一招卫昇是跟他们小区一个老阿姨学的。 这个老阿姨是胡姥姥多年的好姐妹了，阿姨的女儿命不好，嫁了个老公也喜欢家暴，幸运的是，这个女孩子有个靠得住的娘家！ 老阿姨一听女婿居然还敢打她闺女，当时就怒了！ 搁一般老太太身上，闺女碰到这种事情，肯定要带人打上门去，狠狠挠女婿一顿！ 挠一顿怎么能解气？ 再说了，现在挠一顿，等老太太回家了，万一女婿把气撒在女儿身上怎么办？ 老太太也是个狠角色，直接把闺女接回家，然后不知道从哪花钱请了两个壮汉，不用干别的，每天就盯着家暴男，找准机会就按住收拾一顿！ 你丫的不是喜欢动手吗？那就好好过过瘾！ 什么？被人收拾两顿，吓得不敢回家了？ 那你总要上班吧？不上班，总要找个落脚的地方吧？ 老太太请的两个人，每天什么也不干，就死盯着家暴男，敢偷偷躲出去？找出来又是一顿胖揍！ 最后揍得女婿肝胆俱裂，磕头求饶，赌咒发誓再也不敢动阿姨的女儿一根汗毛。 据说后来这家暴男吓的得了尿失禁，看到老婆就忍不住尿裤子。 阿姨的女儿本来还沉浸在这段痛苦的婚姻里走不出来，发现老公居然尿裤子，顿时被恶心得不行，也没了悲春伤秋的心思，没过几天就主动提出离婚了。 “没想到跳广场舞的阿姨居然这么厉害的？看来以后没事，我也得去广场上多认识几个厉害的老阿姨了。”陈梦洁嘀咕道。 卫昇哈哈大笑：“一定要多认识几个广场舞阿姨！我告诉你，这帮阿姨才厉害呢，上斗得了极品婆婆，下治得了家暴出轨男，就没她们降不了的妖！” 旁边的章泽轩冷汗都快冒出来了，暗暗决定，以后找女朋友的时候一定要擦亮眼睛！先打听清楚，未来丈母娘喜欢跳广场舞的，坚决不可以！ 这绝对是一帮狠人呐！！！ 可怜的梁海波，被卫昇狠狠吓唬了一番，本来还想和儿子重新修复一下父子亲情，没想到人还没靠近呢，就被两个彪形大汉抓小鸡似的抓到巷子里，狠狠收拾了一顿！ 收拾完还要狠狠嘲笑威胁一番—— “就你这怂样，也好意思说是咱们小东的亲爹？” “往后离咱们小东远点！他如今可是金爷的人！” “看什么看？再敢来欺负小东，信不信老子给你这双招子废了？！” 金爷手底下的人，那是真正吃这碗饭的，绝不是梁海波这种只会打女人、打孩子的窝里横能比的，都没有第二回，只打了一次，梁海波就吓破了胆！ 他现在宁可回去和后娶的老婆拼二胎，趁着还没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赶紧给自己再生个儿子出来，也不敢再要小东这个儿子了。 这儿子已经恨毒了他！现在居然还在外面跟一帮混混搞到一起了，迟早也是个吃枪子的，根本指望不上……梁海波在心里说服了自己，担心曹东带人来找自己麻烦，甚至还换了工作，跑到其他城市打工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坏事做多了，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半个月后，曹东在刷短视频的时候，突然刷到了一桩在建工地上发生的事故。 一个农民工因为和包工头发生债务纠纷，打斗中突然将旁边一个围观工友撞下了已经挖下去十几米深的地基！ 围观工友掉下十几米的地基深处，当场就摔死了。 此人正是之前还在夜市上耀武扬威、威胁说要弄死曹东的梁海波…… 后来，听说他后娶的那个老婆，拿了梁海波的死亡抚恤金，火速改嫁，没想到却嫁了个赌鬼，花光了她的钱不说，还拿刀子逼着她去站街卖肉，供自己赌博……这些都是曹东听金爷手底下的人说的。 曹东不知道这算不算报应，但，他一直记得当年他妈被那个男人打得躺在地上起不来，鼻子嘴巴都是血的样子。 他想，如果妈妈在天有灵，知道这个男人还在欺负他的话，一定会拼了命的也要带他走的。 …… 从派出所出来没几天，汪群那边果然帮曹东挂上了省人民医院的专家号。 曹东带着老瞎子找专家做了系统的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好消息是，老瞎子的风湿病不是什么大问题。 坏消息是，真正的大问题，是老瞎子这些年风餐露宿，身子骨亏空得太厉害，恐怕没有长寿的命了…… 老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也不知道跟金爷说了什么，居然让曹东和几个小的，认了金爷做干爹。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金爷认下这几个干儿子、干闺女，居然真的金盆洗手，认认真真开始做生意了！ 本来花子村还有几个刺儿头，看到节目组在村里扶贫，还想上门打个秋风啥的，结果没想到金爷居然也站在节目组那边，顿时歇火了……他们只是想趁机搞点钱，并不想因为这点钱，就把向来记仇的金爷给得罪了。 他老人家只是金盆洗手，又不是手断了？收拾他们几个还不是抬抬手的事儿？ 花子村有金爷这样的人坐镇，当地政府又派了一个扶贫干部下来驻村，一对一帮扶花子村发展电商产业，眼看着生意越做越红火，金爷索性带着一帮兄弟，在村里承包了一个快递站点，又承包了村里的一百多亩地。 谁能想到，他这样一个大老粗，最后居然种起了娇嫩鲜艳的月季花！ 两年后，曾经的花子村，再一次变成了鲜花满园的“百花村”，金爷带着一帮兄弟们，种月季，种玫瑰、百合、菊花、扶郎……村里的年轻人在大城市摆摊卖花，他们就在乡下种花给他们供货。 小东又有了一个爹，不过，这次的爹他很满意，见金爷在老家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小东就和弟弟妹妹们商量了一下，把城里的摊位退了，几个孩子回到花子村，帮金爷一起种花。 老曹的风湿虽然没有根治，但有了钱，家里盖起了大房子，曹东还学着东北人的样子，给老曹在一楼砌了个炕，到了冬天，老曹躺在暖烘烘的火炕上，听着收音机，美得不行！ 全家最累的大概就是金爷和曹东了。 金爷本来想金盆洗手，做点小买卖养家糊口的，没想到做着做着，一不留神，就把花子村的鲜花产业，给做成了几个亿的大产业！ 现在大家都不叫他金爷了，都改口叫金总了，梦想着的退休生活也别想了，每天累得跟狗一样！ 曹东作为家里的“大少爷”，同时也是整个花子村电商运营中心的负责人之一，也是整天忙得脚不沾地。 这时候，他终于明白了老曹经常念叨的“没文化要吃亏”是什么意思了，做电商，是真的每天都要不停学习新的知识！ 好在他认识了卫昇。 在卫昇的牵线搭桥下，曹东招了两个专业做电商的人才过来，自己白天忙工作，晚上跟着两个员工学习专业知识，磕磕绊绊的，总算是把“少东家”的权威给树立起来了。 “爽！”追完花子村的扶贫路，观众们纷纷表示这鸡血打的太好了！ 想想看吧，就连一个职业乞丐村，都能在扶贫路上走出不一样的风采，更何况勤劳努力的他们呢？ 一时间，打电话到j省电视台报名参加第三季的人更多了。 之前还只是各个地方政府替下面的贫困村报名，现在，就连很多从贫困村出来的人，都主动打电话给自己的家乡报名。 而这时，《重走扶贫路》甚至才播出了前三集！ …… 从花子村回来之后，卫昇来不及休息，就被王扬请到了办公室。 “来，小卫，喝茶！这可是今年的头茬特级太平猴魁！外面买都买不到的，我特意给你留了一盒……”王扬一脸谄媚。 “打住！王总，我已经跟您解释过啦，我是真的不会写节目策划案！别说太平猴魁了，您就是给我吃王母娘娘的蟠桃，我也写不出来呀。”卫昇盯着桌上冒热气的猴魁，仿佛盯着剧毒的鹤顶红。 这茶是好茶，可惜他不能喝呀~ “你这孩子！听人说话就不能听完了再说？我又没让你亲自动笔写！呐！笔杆子我都给你找好了，你就负责给她提供亿点点灵感就行。”王扬不由分说就拿起电话，没一会儿，就进来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圆脸姑娘。 姑娘怀里还抱着印有电视台logo的采访本。 看样子，今天他要是不交出点东西出来，是甭想走出这个门了了…… 王扬把他连哄带骗的困在办公室，为的还是之前卫昇做直播的时候，偶然跟他提到的那个求职综艺。 是的，王扬越想越觉得卫昇那个脑洞特别适合拿来做综艺！ 而且现在全社会都在关注就业问题，大学生就业难，35岁失业人群再就业更难，还有因为生孩子需要重回职场的宝妈们，更是难上加难……整个社会都在关注求职问题，这件事情甚至在网上都有专门的热词，热度秒杀现在市面上任何一款综艺！ 节目还没开始策划，王扬就已经坚信这一定能做成年度爆款了。 既然如此，作为这档综艺的创意灵感源头，卫昇怎么可以逃得掉？ 怕他不肯出力，王扬还在一边给他灌鸡汤—— “小卫你放心，这个节目策划要是能定下来，哥一定给你留个常驻嘉宾的位置！” “到时候再让人给你写个讨喜的人设脚本，保管让你的粉丝们一个个都爱你爱得死去活来，欲罢不能！” 卫昇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要不王总您还是先去跟我的经纪人询个价吧？” 还以为小爷我是两万块钱一期的糊咖呢？ 要不要先去问问周明星，他现在给我定的报价是多少？ 王扬悚然而惊！ 对哦~先别管什么策划案了，赶紧先把卫昇这小子的档期预约下来！ 《重走扶贫路》这三期播出之后，节目组几个嘉宾，尤其是卫昇，涨粉特别快，他现在围脖粉丝已经快到五百万了，眼瞅着《山盟》马上就要在国家台一套开播，等这部剧开播后，估摸着这小子的身价肯定还得往上涨。 周明星那个钱串子，会放过卫昇这棵摇钱树吗？ 现在想想，年前给旗下艺人定考核目标的时候，那会儿周明星就已经奔着卫昇今年能小火一把的目标去了吧？ 不然为啥把他在台里的演出任务卡的那么死？ 还不是为了能尽量空出卫昇的档期，好让他能去外面接活儿挣钱？ 想到这里，王扬彻底坐不住了…… 从王扬这里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看了看时间，卫昇去电视台食堂打包了一个牛肉锅仔，四根酱大骨，外加几样家里不常做的肉菜，打车回到家，家里客厅新买的大电视机已经打开了。 今晚，《山盟》就要在一套首播了。 外孙第一次演电视剧，就能登上国家台，这可把姥姥姥爷激动坏了，除了不能放炮之外，今晚家里热闹的跟过年差不多，姥姥下午就去菜市场买了块新鲜的羊肉，今晚全家吃羊肉馅儿的大饺子！ 晚上八点，全家人吃好饭，切了一大盘水果，胡姥爷沏了一壶外孙孝敬他的好茶叶，一家人围坐在电视机前，宁可看广告，也绝不换台！ 八点零六分，一段悠扬清脆的笛声，在一片葱翠的竹林中响起，镜头转换间，从大山到城市，年轻的黄秀娟安静地坐在大学明亮的图书馆里，深邃的目光，却仿佛穿过时空，看到了她贫瘠落后的故乡…… “小昇！小昇出来了！”片头快速向前推进，卫昇穿着红马甲的身影出现在镜头里，只有短短几秒钟的镜头，却让全家人都沸腾了。 坐在电视机前看自己演过的电视剧，这种感觉有点新奇，也有点羞耻，不过，很快，卫昇就和家里人一起，沉浸到了剧情里。 不知不觉，四十几分钟就这么过去了，李雷导演真的很擅长抓住观众的心，第一集就直接用黄秀娟的牺牲，让观众集体哭成了泪人。 “这女娃娃真好！她不该这么年轻就牺牲的，老天爷不长眼呐！”胡姥姥抹了抹眼泪。 “儿子你看到了吧？人家一个女娃娃都能放弃大城市的优越生活，回到家乡去扶贫，你晚上少玩点手机！多看看书，争取早点考上公务员，以后也给咱们国家多做点贡献！”胡倩倩趁机教育儿子。 “你妈说得对！男孩子家的，当什么明星？那明星能为国家做什么贡献？还是得考个公务员！”胡姥爷跟着点了点头，又指了指电视里的黄秀娟，“你得向人家黄书记学习！” 卫昇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 前面两集基本没有他的剧情，只有零星两个镜头，这是导演埋下的伏笔，现在的杨帆，还只是县委宣传部的一名干事，平时和黄秀娟在工作上有交流，正因为对黄秀娟的欣赏和敬佩，所以在黄秀娟牺牲之后，杨帆才会主动申请下村，接替黄秀娟，成为黄家堡的第二任扶贫干部…… 可即便如此，第二天一早，小区的晨练广场上，卫昇的大名也成了当天小区八卦里的热词，每个人都在讨论着昨晚国家台一套播出的《山盟》，小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小区出了个“大明星”，演的电视剧居然上了国家台！ 电视剧还在热播，卫昇就迫不及待地踏上了出差的旅程，再不走，他就成小区合影吉祥物了——谁看到他都要拉着他合影一番！ 到了机场，周明星和他给卫昇安排的助理已经到了，见了面，周明星二话不说，就丢了个剧本给他。 “抓紧时间看剧本，这次都是定好的角色，到那就直接开拍！” “这么快？不是说是什么大制作贺岁电影……卧槽！这是什么魔幻剧本？洗那啥钱的吗？”匆匆看了第一页剧本，卫昇就已经尴尬到脚趾抠地了。 救命！这剧本不会是编剧花三百块钱在网上找枪手买的吧？ 这么辣眼睛的剧情，导演到底欠了出品方多大的人情，这辈子要遭受这样的苦难折磨？ 第63章 第 63 章 卫昇拿到的电影剧本, 暂定名就十分的辣眼睛，叫做《妲己重生·大话娱乐圈》。 这特么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大制作！ 这部电影讲述的是苏妲己在几千年后转世重生，成为了神秘狐族的小公举。 小狐狸闲来无事偷偷溜下山, 正好碰到有个剧组在山里取景翻拍老版《聊斋》，一听说剧组啥也不用做, 只要听导演的安排作出各种规定动作，不但管饭, 还有钱拿, 立刻就踹走了原本扮演“狐狸精”的真狐狸, 自己上位了。 结果没想到这剧组也不是个正经剧组，从制片人到导演，再到下面的工作人员，全员恶人！ 制片人整天琢磨着把剧组里的年轻姑娘小伙子往投资商床上送。 导演也是个老色批，没事就想和女主女配们聊聊“夜光剧本”。 就连剧组保安都在私下收取好处费, 偷偷把私生饭放进去, 还差点酿成大祸…… 别的剧组是戏拍完了，担心主角塌房，连累电影上映不了。 这个剧组就不一样了, 要是混进来一个狗仔，估计全年kpi都能在这个剧组里完成……没办法, 猛料太多，一天爆一个，都够养活一家小报社了。 卫昇在里面扮演的是明面上的反派大boss，一个满脑子封建女德思想的老顽固。听说小狐狸居然大逆不道的下山去当了戏子，勃然大怒, 带着一帮狐族的青壮男狐狸下山, 要把小狐狸抓回去嫁人。 随着剧情慢慢推进, 剧组的坏人逐渐浮出水面，原先面目可憎的老顽固，反倒成了画风清醒的正派人。 于是，故事的后半场，卫昇这个狐族老顽固，开始带着狐子狐孙们，潜入剧组，以各种搞笑无厘头的神展开，把剧组里的坏人一个个送进大牢，顺带着也把差点再一次误入歧途的“苏妲己”重新拐回了正道…… 故事主线倒是挺正能量的，就是内容太沙雕了，以至于看完剧本的卫昇，眼神惊疑不定地看了周明星好一会儿。 周总，你要是被资本绑架了你就眨眨眼！我马上报警救你哇！ 你之前不是还跟我说，《山盟》一播出，我就能接到大制作了吗？这难道就是你口中的“大制作”？ 这不是大制作，而是大傻逼吧？ 周明星哪里不懂这小子话里的潜台词？ 他烦躁地把剧本哗啦啦翻到最后一页，指了指扉页，力气大的都快把薄薄的打印纸给戳破了。 “看看出品方！” 卫昇低头看了一眼末尾的几行小字，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顿时无语了。 这不就破案了？ 他说怎么这么辣眼睛的剧本还能从周明星这里过关呢，感情就是他们电视台自己投资的！没想到他们台领导的审美居然是这样的……难以描述！ 大过年的，让大伙儿花钱进电影院，看这种辣眼睛的大电影，不太好吧？ “你也别太担心，我找人调查过这个导演，他之前是拍网剧的，喜剧功底还不错，这剧本虽然看着沙雕了点，咳~总体剧情还是蛮正能量的嘛。” “所以呢？”卫昇继续斜眼看他。 “所以，就连你大师姐和公司其他师兄师姐都要来客串一下，扮演妲己转世的，还是当红小花吕敏，你一个新人还有什么好委屈的？” “啥？这部电影的女主角，是青狮电影节最年轻的影后吕敏？她是欠了高利贷还不上，所以被绑架来演烂片的吗？”卫昇目瞪口呆。 这么一想，他一个新人被拉来演这种烂片，确实也没什么好委屈的，前面还有个比他更大牌的受害者呢。 这下轮到周明星翻白眼了：“你没听说圈里对吕敏有个很神奇的吐槽吗？大家都调侃她，每拿一个影后或者视后，就要奖励自己一部玛丽苏狗血大女主戏。” “其实，这部贺岁片的另一个投资人，就是吕敏她自己……” “噗~~”卫昇死死捏着剧本，脸都快笑歪了。 不过，也不是一个好消息都没有。 因为这部贺岁片的投资方之一就是他们电视台，所以，这次进组，卫昇总算能把本公司的师兄师姐全部见一面了。 这就是公司有体制内背景另一个不好的地方了。 外人看他们都是各种官方资源拿到手软，殊不知，卫昇他们接这种台里投资的资源，基本都是白菜价。 没办法，谁让这是自家产业呢？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每年节假日的时候，卫昇他姥爷家的小超市都特别忙，旺季的时候全家都得去帮忙，可没谁说帮几天忙也要找他姥爷要工资的。 当然了，每次忙完之后都会有大餐犒劳，有时候还会给他发个大红包，这就是华夏的人情社会基本规则了。 既然享受到了体制内的诸多福利，那单位让你出工干活的时候，就不能躲懒。 几个师兄师姐明显早就适应了体制内的这种强行派工，看到卫昇苦着脸，还安慰他：“别酱紫嘛~你这角色人设还不错呀，狐族大佬！ 女主见了你都得喊一声皇叔！辈分多大！” 为了省钱，这个剧组也没请什么牛逼的妆造团队，所有妆造，都是由导演的女朋友，一个开汉服店的网红汉服女主播全程包揽。 别说，跟现在流行的那种清汤寡水式的古装相比，这位小姐姐的妆造，还挺适合狐族的。 定妆照一拍出来，连卫昇都被自己的“美貌”惊艳了一下。 女主角吕敏更是美滋滋地叫了一个摄影师团队过来，一口气拍了好几组定妆照，挑照片都快挑花眼了。 大师姐沈轶在电影里饰演女主妲己这一世的母亲，曾经的狐族第一美人，定妆照出来的时候，吕敏呆呆地看着沈轶，小脸瞬间通红。 “妈呀~我妈真美！等我长大了，肯定跟我妈一样美！” 沈轶也对这次的妆造挺满意的，她之前拍民国戏和现代剧比较多，古装倒是很少，怪不得圈里人都说，仙侠剧是最能靠颜值吸粉的，这部电影别的先不说，光是这定妆照发出去，估计都能抵消掉观众对烂片的郁闷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要反派长得好，三观跟着五官跑，是这意思没错吧？ 等卫昇这位“狐族皇叔”走出来，现场顿时一片吸气声，女主角吕敏入行比较早，在这个圈子里也算是见惯了俊男美女，饶是如此，却还是被卫昇小小惊艳了一把。 只有导演不太满意。 “不行不行！化妆师呢？皇叔前期应该是一个黑化的反派形象，这造型算是怎么回事？少年包青天吗？一身正气搞什么？我要的是邪气！邪气！！！” “等等！导演，穿白衣服的也不一定就是好人啊，您等等，我给师弟讲讲戏，让他试一段给您看看再说？”沈轶实在是舍不得卫昇这幅扮相，忙把人拉到一边，现场教学！ 章寒星眨了眨眼睛，冲旁边的杨珺瑶招了招手，俩人默默跟过去蹭课。 大师姐的表演课现场教学机会，绝对不容错过啊~~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个坏人了！”沈轶一开口就给卫昇把角色人设立住了。 “你不是跟你们小区的老人家都玩的特别熟吗？你们小区肯定有那种对儿媳妇特别刻薄、对儿女管教也特别变态的老阿姨吧？” “现在，尝试把自己代入进去……” 杨珺瑶和章寒星听了她这番话，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让他们这样的偶像明星去扮演一个满嘴喷粪的恶婆婆？救命！粉丝一定会跑光的吧？ 没想到卫昇反倒松了一口气。 这就是导演说的黑化吗？那他完全不用演啊，他姥姥家那一片都是老小区，为人刻薄的老头老太太不要太多！ 倒不是说高档小区就没有这样的老人家了，只是人家的表现形式比较高端隐蔽，不像以前住筒子楼的那一批，有时候脾气上来了，为人说话真的是半点都不会给子女留颜面的。 …… 半个小时后，卫昇重新穿着刚才那一身仙气十足的白衣出场了。 只是这一次，明明都是同样的造型，可眉眼间的戾气和刻薄，却让导演不禁眼前一亮！ 等到他一开口，全场的迷妹们滤镜顿时碎了一地。 只见卫昇随意把长长的衣摆往腰带上一撩，直接塞到了腰带里，大马金刀地往宝座上一座，翘着脚，原本清冷如谪仙的一张脸，瞬间充满了浓浓的市井气息—— “我早就说了，一个丫头片子读什么书？读书越多越难管！还不如就做个文盲，养个几年嫁出去，咱家还能落一笔彩礼！现在好了，人跑了！这么多年白养了吧？” “看什么？还不赶紧去把你们家素素抓回来？她不是就喜欢卖笑吗？这回老子直接给她卖到缅北去，让她卖个够！” “还有你们！往后咱们狐族，女子一律不许念书！都给我关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学着做个贤妻良母！” “做女人的，只要能洗衣服做饭，会生孩子，伺候男人，这不就够了？难道你们都忘了以前人类都是怎么埋汰咱们狐族的了？说咱们就知道做狐媚子！老一辈的教训，妲己娘娘的悲惨故事，现在都忘了是吧？” “人家埋汰咱们，咱们自己就得争气！让他们人类看看，咱们狐族的女子，也是能温婉居家、会洗衣做饭、伺候全家老小的贤惠女子……” 咳~这就是卫昇在这部电影里的人设了，一个明明有着魅惑众生的绝世容颜，偏偏满脑子封建残余，整天想着在狐族开设“女德培训班”，把狐族女子教育成只知道三从四德的愚昧妇女……就是那种想想就让人窒息的封建大家长形象。 在他看来，女主进娱乐圈那就是败坏门风的戏子，抓回来必须浸猪笼的那种！ “不错不错！就这么保持下去！”导演非常满意，这比他之前设想的“黑化妆”效果更好。 穿最仙的白衣，做最封建的大家长！ 一开口就让年轻人想往他身上砸臭鸡蛋，这形象简直太有喜剧效果了有木有？ “大师姐，卫昇这样……真的不会掉粉吗？”杨珺瑶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她和章寒星都是选秀节目出来的流量明星，能在圈子里混口饭吃，靠的全都是粉丝捧场，所以平时一言一行都是严格按照粉丝喜好设计出来的，总之，他们这一行的生存法则，就是决不能做粉丝不喜欢的事情，尤其是接这种毁三观的反派角色…… “放心吧！咱们小师弟的粉丝群，咳~跟你们都不一样。”沈轶轻咳了一声，妩媚含情的眼睛里透出一点笑意。 很快，俩人就知道卫昇的粉丝是啥样婶儿的了。 因为是贺岁片，剧组特意找了这么多流量明星来客串，其实也是为了蹭一波粉丝经济，所以，剧组开拍后没多久，便陆续放开探班，允许演员的粉丝们分批来剧组探班。 这天终于轮到卫昇了。 高满月应该算是卫昇最早的一批粉丝了，听说剧组开放探班，立刻就在粉丝群里报了名。 担心竞争不上，高满月还特别心机地私信了群主： “老大老大！一定要选我啊！这次小卫拍戏的地方就在我老家那边！我看群里不是在商量要带什么东西去探班吗？我老家那边也是个贫困县，干脆咱们买点老乡家里的土特产吧？” “小卫的扶贫剧不是正在国家台热播吗？咱们探班的时候带着当地土特产，也能顺带着宣传一下咱们小卫不忘初心、拍戏也没忘了扶贫的正能量精神呀！” 听说高满月对当地情况特别熟悉，群主当即黑幕了一把，给她弄到了一个探班名额。 高满月也不负众望，带着粉丝们，在当地买了一大堆土特产送到了剧组。 “大枣、小米、核桃、柿饼、麻酱凉皮……等等！怎么还有扫帚头？”群主黑线道。 “正好拿去给剧组做道具呗？村里好些老人家年纪大了，今年红枣的价格卖不上去，就自己砍了些扫帚苗回来做的扫帚，看着怪可怜的，咱们就帮帮人家吧？”高满月嘿嘿一笑。 于是，其他明星的粉丝们来探班，带的是鲜花、蛋糕、奶茶，还有各种手工做的小点心。 卫昇的粉丝来探班，带的是大枣、核桃、柿饼、凉皮，还有纯手工做的扫帚头！ 卫昇：“……” 我脸小，你们可省着点丢吧！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每样都留点，正好可以拿来做道具。”导演笑眯眯地拿了一块柿饼，吃得嘎嘎香！ 别说，这老百姓自己家晒的柿饼子，吃着就是比超市里卖的那种真空包装的好吃，又软又甜！ 大枣看着灰扑扑的，洗干净了吃着味道也挺好，还有本地一家食品厂做的麻酱凉皮，拆开袋子，用开水把凉皮过一遍水，倒掉水，放入调味料搅拌均匀，一碗凉皮就做好了。 听说这些应援物资都是粉丝们从剧组附近的老乡家里买的，卫昇也挺感动的，以前只听说娱乐圈有些粉丝追星挺疯狂的，现在看来，粉丝们还是很善良的嘛~ 他真是高兴得太早了…… “小卫你看！这是我们特意给你买的扫帚头！你这次不是要扮演一个狐族大家长吗？喏~大家长怎么可以没有体罚的武器呢？” “快试试这个扫帚头趁手不趁手！本来我们还想买几根鸡毛掸子的，老乡不肯卖，说他们家也只有一根了，还要留着打孩子呢。” 卫昇：“……” 我替剧组的孩儿们谢谢你们！ 粉丝们高高兴兴地和卫昇一起分享了土特产，合影、签名，临走的时候，高满月依依不舍地对卫昇念叨着：“卫老师，我已经替咱们高家坡在节目组官微报名了，明年你们重走扶贫路，可一定要来我们高家坡啊！” “到时候我一定再来探班，给你带好吃的。” “好呀，要是节目组选中了你们村，到时候欢迎你回家探班！” 这时候的卫昇，还没有想到，很快，他就要见到高家坡的老乡们了。 这部小成本的贺岁片，为了节省成本，简直把抠门两个字刻在了脑门里！ 电影最烧钱的一个场面，是卫昇这个狐族皇叔，带着族人们回到狐族古城祭祖，一想到这么多人拉到影视城去拍戏，租场地、吃饭住宿要花掉一大笔钱，导演就忍不住肉痛。 也不知道他从哪知道了本地有个古城遗址，居然跟当地政府免费借到了场地，于是，卫昇他们便集体转场古城遗址，准备花两天时间，把古城祭祖这段戏给拍掉。 就在前往古城的路上，剧组的武术指导老师，救下了牵着一双儿女要去跳河的高小娟。 此时的高小娟情绪已经濒临崩溃，被武指老师拦腰抱住后，还想挣扎着往下跳，旁边大一点的男孩子牵着小妹妹，吓得哇哇大哭。 卫昇和沈轶赶紧一人一个，把两个孩子给拉到了车里。 高小娟见孩子被拉走，人命关天，剧组只能报了警，不过，当地最近的派出所，距离高家坡还要开车半个小时才能到，没办法，导演只能让其他人先转场去古城遗址布置场地，留下一辆中巴车，让人把高小娟母子三人先看住了。 哭泣声中，随着高小娟的哭诉，众人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要带着一双儿女去跳河。 一个做母亲的，要不是被逼到了绝境，谁愿意带着自己的亲生骨肉去死呢？ 高小娟是个苦命的女人，刚生下来，就因为是个女孩，被狠心的奶奶丢到了棉花地里。先是被一对夫妻收养，后来养母又生了一对双胞胎，实在养不起她了，又把她送给了高家坡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寡妇。 第二任养母对她非常好，高小娟过了十几年的幸福生活，甚至还在养母的支持下，读到了高中。 没想到就在高一下学期，养母突然查出了乳腺癌，为了给养母治病，高小娟辍学打工。 俩年后，养母病危，临终前，担心女儿的终身大事，托本村的媒人，给高小娟找了一户好人家。 高佳平当时刚毕业参加工作，本来是想在城里找个对象的，谁知道他这个在老家人人夸赞的“金凤凰”，大学生，在城里根本就不值钱！ 别说找个城里对象了，城里姑娘经常玩的那些地方，他囊中羞涩，约人出去两次，几乎把一个月的工资都花完了，后半个月差点吃土。 城里姑娘高攀不上，他这样的条件，身边连个给他介绍对象的都没有，一来二去，高佳平就有些心灰意冷了。 就在这时候，老家有亲戚要给他做媒，正好放假没事，高佳平想着回去看看，没想到这一看，就跟姑娘看对眼了。 年轻时候的高小娟，肤白貌美，大眼睛，高鼻梁，笑起来像一朵娇艳羞涩的小花，高佳平一眼就相中了！ 高家在村里算是不错的人家，一儿一女，大女儿嫁到了镇上，小儿子也是个大学生，高家父母在村里包地种棉花，还在集镇上开了一个棉花加工作坊。 按理说嫁到这样的人家，丈夫又是在城里上班的，高小娟的婚后生活，应该会比大多数农村妇女都要好得多。 一开始也确实如此，虽然丈夫在单位的工资都打给了婆婆，家里其他人都要按规矩从婆婆手里拿零花钱。但新婚燕尔，高佳平正在兴头上，每个月都偷偷扣下一部分工资，打给高小娟，让她能给自己和孩子买点东西。 童年的颠沛流离，让高小娟非常珍惜现在的幸福婚姻，她一口气给高佳平生了一儿一女，平时在家里，各种脏活累活也抢着干。 前几年自媒体火起来那会儿，高小娟看网上很多宝妈都在拍记录生活的视频，她也跟着做起了自媒体。 高家坡独特的地理环境，再加上她留守妈妈的身份，不到一年，高小娟就涨了几十万粉丝，做自媒体赚到了钱，高小娟花在自己身上的钱却少之又少。 她给公公买了小货车，给婆婆买金手镯金戒指，给在城里上班的丈夫邮寄家乡的土特产……然而，就是这样贤惠又漂亮的媳妇，高佳平居然还不知道珍惜！ 高小娟是无意中听到了婆婆和丈夫的电话，才知道，原来，高佳平居然在外面又有了一个女人！ 而且俩人都已经发展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虽然儿子新谈的对象比他还大几岁，但听说家里很有钱，女方爸爸还投资了好几家公司，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只是因为长得略差了点，脾气也不太好，所以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对象。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只要女方家有钱，脾气差点怎么了？等以后女方爸妈都不在了，她家就她一个，还不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高家两个老东西一想到未来儿媳妇家的丰厚身家，就乐得合不拢嘴，哪里还顾得上家里这个灰头土脸的儿媳妇？ 高小娟如遭雷劈！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任劳任怨给高家当牛做马，给高佳平生了一双儿女，自己挣钱舍不得花，全都补贴了婆家，到头来，全家人都瞒着她，要让她净身出户…… 有些事情，一旦戳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一切的阴谋算计，都变得有迹可循。 公公借口做生意要本钱，今年已经陆续从她这里要走了七十多万。 婆婆说孩子们渐渐大了，以后最好是去县城上学，找她要了四十万做首付，说是去县城买房子，说是写了他们夫妻俩的名字，但高小娟从连合同都没看到过。 还有高佳平，前段时间说公司要进行人事调整，他想换个工资高点的部门，前前后后，从她这里拿了十几万块钱，说要去走动走动…… 这些钱，几乎是这几年高小娟做自媒体的全部积蓄了！ 可怜她傻乎乎的，还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这个家过得更好。却怎么也没想到，她每天夜里安顿好一双儿女，天天熬夜到凌晨一两点，直播带货辛苦挣的那些钱，早就变成了丈夫迎娶新人的婚房和彩礼。 她可以任劳任怨，可以在老家拉扯一双儿女，替丈夫孝顺爹妈，可是，丈夫婚内出轨，她视为亲人的婆家人不仅不制止，居然还伙同丈夫一起谋算她辛苦挣来给孩子读书的钱，这个残酷的真相，瞬间击溃了高小娟这个善良本分的女人。 一想到婆家在本地的势力，还有男人的狠辣绝情，高小娟一时间只觉得人生一片昏暗，看不到一丁点希望，也不想把一双儿女留给这样冷血无情的丈夫。 绝望的高小娟，就这样生生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第64章 第 64 章 听完高小娟的遭遇, 车里的女孩子们都气炸了。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啊？ 哦，当初贪图人家年轻漂亮，哄着人家姑娘嫁给你, 给你生儿育女，还留在老家种地伺候公婆的是你。 现在遇到了能让你少奋斗三十年的富婆，瞒着老婆，用老婆辛苦挣的钱去追求人家, 还要和老婆离婚、抛妻弃子的也是你！ 老天爷怎么没一道惊雷劈死你？ “你是不是傻？这家人都这么对你了，你带着俩孩子跳河自尽, 岂不是正好成全了渣男？”杨珺瑶怒其不争地看着高小娟。 要换成她的高小娟，你们家不让我好过是吧？那就统统不要好过！ 反正老娘也不想活了, 先一把火烧了你全家, 再去捅死渣男！捅不死也得让他做个太监，反正老娘活不成, 你们也甭想好好活！ 高小娟此时也过了那种“万念俱灰”的劲儿, 回过神来, 看着一双儿女, 哪里还舍得为了一个渣男去死？ 这时，当地派出所的民警也赶到了。 听了众人七嘴八舌的转述, 警察叔叔都忍不住同情地看了高小娟一眼。 只是，同情归同情，按照现在的法律规定，背着妻子出轨、还想和老婆离婚再娶的高佳平，最多只能算是道德败坏，因为对方和小三目前还在处对象, 并没有同居, 所以就连重婚罪也告不成……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处理这种败类了吗？”杨珺瑶真的快被气死了。 也难怪她这么感同身受, 因为她之前也背着经纪人，偷偷和一个圈内的小鲜肉有过一阵子“恋人未满”的暧昧期。 结果，就在她满心期待，等着男方主动表白的时候，对方突然攀上了一个圈外的富姐姐…… 更恶心的是，这死渣男和富姐姐的地下恋情曝光后，居然还好意思给自己弄了个深情人设，说什么，之所以不想曝光感情生活，就是想要保护圈外的女朋友，把一帮女粉丝感动得眼泪汪汪，到处安利她们家哥哥是个绝世好男人，呸！ 因为这件事，杨珺瑶很长一段时间看到男生就习惯性反胃，水泥封心，专心搞钱。 还别说，自从远离了男人这种生物之后，身边的空气都清新了呢~ 那边，民警仔细询问了高小娟的情况，听说她从小被遗弃，养母也不在了，娘家更是找不到人给她撑腰，只能叹息一声，给了她一个虽然憋屈、但至少能最大程度保障她们母子三个今后生活的提议—— “这种行为虽然不能算是违法，但道德层面还是很容易被社会谴责的。” “你不是说你丈夫在外面找了个家里很有钱的女朋友？那对方家里知不知道这件事？你丈夫所在的单位知不知道这件事？” “我建议你，还是找几个能帮忙的亲戚或者熟人，和对方协议离婚，对方想娶白富美，肯定也不愿意让女方父母知道自己抛妻弃子的恶行吧？” “大妹子，这男人变了心，还有个富婆在前面勾着，挽回是挽回不来的，还是想想怎么挽回损失吧。”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可以欺骗我的感情，但绝不可以骗我的钱！ 高小娟嫁到高家这么多年，给高家花了那么多钱，这些损失总得讨回来吧？ 还有两个孩子的抚养费，想离婚？不想要孩子？可以啊！抚养费给足再说！ “如果你真决定这么做，最好是能找几个靠得住的亲戚，陪着你一起去你男人他们单位，免得有人狗急跳墙，到时候半路拦住你们……咳！我可什么都没说~”派出所民警左顾右盼。 就在这时，有几个村民气喘吁吁跑了过来，为首的婶子看到高小娟，眼泪唰的一下就飙出来了。 “娟儿！娟儿你闹啥嘞？有啥委屈不能回家再说？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你想想这俩孩子啊！” 中年女子一把抱住高小娟，俩人抱头痛哭。 后面跟着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大姐，横眉竖目，咬牙切齿，把两个孩子捞到自己手里看了看，发现孩子好好的，气得狠狠拧了高小娟两把。 一边拧一边骂—— “高小娟你这没出息的！你有胆子带着大宝小宝跳河，怎么没胆子一把火烧死那没良心的一家子？” “我要是你，谁特么敢这么欺负我，不让老娘好好活，那就谁也别想活！我特么先烧死他老子娘！再去那小畜生单位上吊！死我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他们家都不给你活路，你丫的还想给他们留活路？你给我起来！走！现在就跟我去高家，先把他家砸个稀巴烂再说！” 婶子原本还在哭，被儿媳妇不管不顾的吼了这么一嗓子，顿时哭不出来了。 来者正是高小娟养母的嫂子，论辈分，高小娟要叫她大伯娘，和大伯娘一起过来的，是她家大儿媳妇张敏如。 大伯娘听说高小娟带着一双儿女跳河，被人给救下来了，吓得赶紧带着儿媳妇就往这边跑，高小娟娘家离高家坡也不远，走路十几分钟就到了。 当初养母就是担心女儿远嫁，以后没有娘家人照拂，万一被婆家人欺负了，连个上门替她撑腰的都没有，所以才托媒人给介绍了一个离家近的。 也幸亏她嫁的不远，不然只怕高家会做的比现在更过分。 听到大儿媳说要带人去砸了高家，大伯娘哭笑不得地指了指站在旁边的派出所民警：“我的祖宗哎！你可消停点吧，人家派出所的同志还在这里呢，你当着人家的面喊打喊杀的，也不怕被逮进去！” 派出所的民警咳嗽了两声，一脸正气地表示：大家都要冷静！不过，既然家属已经来了，当事人情绪稳定，没事的话，我们也要回去了。 至于你们去不去砸了高家？等高家打电话报警，到时候我们再来吧…… “噗~”张敏如笑着对民警小哥保证，她一定会（冷静地）等民警走了之后，再找机会上门和高家好好谈谈的。 至于谈不拢之后，双方动起手来，这在农村不是挺常见的吗？ 哪个村里一年没几个打架的？ 想和气生财？那行！先把高小娟这些年给高家花的那些钱，统统还回来！少一分钱，他们这些娘家人也不答应！ 派出所的民警很快就离开了。 导演让司机开车，把高小娟和她娘家的人一起送回村子里，当天晚上就听说，高小娟娘家那边来了几十号人，搬的搬，抬的抬，几乎把整个高家都搬空了。 就连高小娟出钱给公公买的五菱小货车，都被她娘家人给开回去了。 “笑死我了！听村里人说，高小娟的婆婆还跟在后面嚷嚷呢，说她未来儿媳妇家里有钱有势，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二师姐杨珺瑶戏份少，闲着无聊，跑去村头听了半天八卦，回来就迫不及待跟他们分享起来。 “天哪！这老太婆八成是个法盲吧？她怎么敢的呀？儿子婚内出轨，全家人背着儿媳妇偷偷转移婚内财产，转移的还特么是儿媳妇辛辛苦苦做自媒体赚的钱，这种事情瞒着还来不及呢，她还敢让外面那个小三给她撑腰？”卫昇简直无语了。 真想替高小娟大喊一声，有本事你现在就去告啊！谁不告谁是孙子！ 最好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你儿子婚内出轨！小三知三当三！ “别担心，已经有网友帮她告了呢。”沈轶挥了挥手机，几个吃瓜群众赶紧看了一眼高小娟的自媒体账号，果然！最新一期的视频里，高小娟在家人的陪伴下，对粉丝宣布将暂停账号更新，同时把丈夫婚内出轨、转移婚内夫妻共同财产的情况做了简单说明。 “大家都知道，我一个人要照顾两个孩子，而且文化水平不高，所以自媒体这块的运营，之前一直是委托给公司的，现在高佳平一家要转移我们夫妻共同所有的婚内财产，为了保护公司合法权益，所以只能暂停直播带货和账号更新。” “接下来，我会聘请律师，正式向高佳平提出离婚！也希望家人们不要被舆论带偏，我很好，娘家人都在身边，婆家那边的人也不敢来欺负我。至于婚内出轨、抛弃我和孩子的那个人，我想，就算法律拿他没办法，道德的审判，他一定逃不掉！” “说得好！”卫昇忍不住赞了一句。 说罢，卫昇打开手机，找到高小娟的个人社交账号，毫不犹豫地转发了她刚才发布的情况说明，以一个明星的身份，公开替高小娟撑腰—— “拍戏的路上看到小娟姐带着两个孩子跳河，幸好我们武指老师眼疾手快，把人给救了。我是目击者，如果高小娟姐姐打官司需要证人，我愿意出庭为你作证。” 欺负人家没爹没娘的孩子没人撑腰是吧？ 这世上多的是热心群众好吗？ 有一点卫昇还没说呢，要是高小娟请的律师不给力，他完全可以帮她找更厉害的律师，反正他们小区就有个现成的，咳~这张王牌就暂时不要拿出来了。 “小师弟你……你就这么直接发声了？不需要周总同意的吗？”杨珺瑶吓了一跳。 他们的个人社交账号，平时都是交给公司管理的，有时候需要自己发点东西，都要提前经过专人审核，尤其是这种争议性比较大的社会事件，基本上全体静默，不是他们不想发声，是公司不允许。 毕竟现在很多社会事件动不动就来个反转，公司也是稳妥起见，不想让旗下艺人一时冲动，被舆论卷进去，到时候断送了大好前程，实在是不值得！ “不用啊，我签约的时候这一条特别备注过的，我的个人社交账号属于我自己，只要是合法合理合规的内容，为什么不能发？” 其他人：“……” 这小子简直一点都没有做明星的自觉啊！等着被周明星骂死吧！ 卫昇发出去没一会儿，果然周明星的电话就飙了过来。 众人连忙竖起了耳朵，准备听周明星花式骂人。 万万没想到啊，周明星打电话过来，不是骂人的，而是提醒卫昇赶紧把私信给关了，至于评论？算了，反正这小子黑粉也挺多的，虱子多了不痒，随他去吧！ 这、这不科学呀！ 周明星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 “这不是很正常吗？周总也有个女儿啊，你们想想看，就周总那爱女如命的性子，要是哪天，周一诺也像高小娟这样，遇到个婚内出轨还偷偷转移财产的辣鸡，还欺负她没有爹娘撑腰，我估计周总就算是躺在地下，都得连夜掀棺材板跑出来给他闺女撑腰！” “噗~这么说也是，你都发了，那我也发一下吧。” 说罢，沈轶也拿出手机，转发了高小娟的声明，并且留言表示，作为剧组一员，她也是目击者之一，如果高小娟需要目击证人，她愿意出庭作证。 “不管了！你们都发，我也发！”杨珺瑶抓起手机，切到了私藏的小号，噼里啪啦打了一段话，迅速转发了高小娟的围脖。 “挨骂就挨骂，不管了，我就是要说：小娟姐加油！我们都是你的娘家人！挺你！” “你们真是……算了！”章寒星也拿出手机，迅速编辑了一段文字，用小号转发了高小娟的围脖。 “我也是目击者，愿意为小娟姐作证，最后我想说，大家理性吃瓜，但该骂还是得骂，我先来，呸！抛妻弃子的渣男！我会持续关注这件事情的进展，并且愿意为小娟姐提供法律和其他援助。” 好家伙！几个明星集体为一个陌生女人发声，这下，原本还没关注到这件事的圈内人也被惊动了。 按理说，娱乐圈的明星们，本来就是舆论聚焦的焦点，平时大家为了不惹麻烦，一般都不会掺和到各种社会新闻里。可这次的事情不一样，卫昇他们不但亲眼目睹了高小娟带着一双子女跳河，还是剧组的人把母子三个救回来的。 就像卫昇说的那样，他们不是转发新闻的路人，而是新闻的当事人和目击者。 除了高小娟本人，没有人比他们更有资格为这件事情发声了。 可能是从小和姥姥一起长大，每天跟小区的阿姨奶奶们混在一起，卫昇对于欺负女人的行为简直是零容忍！ 很多人都说老一辈的奶奶阿婆们泼辣厉害，谁又能想到，这些奶奶和阿婆们，年轻的时候，也是温柔乖巧的女孩子呢？ 要不是被婚姻和生活磋磨，不得不坚强泼辣起来，哪个女人又愿意做个不讨喜的泼妇呢？ 那个年代的女人，嫁了人，除了极少数能遇到好老公、好婆婆之外，大部分女人，婚后的生活都没有在娘家做姑娘的时候舒心，尤其是婆婆和姑子妯娌不省心的，各种想办法打压欺负新媳妇，她们要是不厉害点，早被人欺负死了！ 更别提遇到高佳平这样的渣男了。高小娟含辛茹苦在老家帮他生儿育女，伺候公婆，还要赚钱养家，他呢？ 为了自己能少奋斗三十年，攀上了富婆，就要狠心抛妻弃子，还试图卷走妻子这些年攒下的积蓄，这种人，说他是畜生，畜生都觉得受到了侮辱。 你丫的要是真想攀高枝，那就先和老婆离婚呀，放人家一条生路，你也能正大光明地寻找第二春。 他倒好，又舍不得小三家里的权势，又舍不得原配手里的钱，还妄想着人财两得，不骂你骂谁？ 几个明星公然站出来声援高小娟，这件事情立刻就闹大了。 这件事情造成的社会影响实在是太恶劣了，而且证据确凿，高小娟紧接着就在律师的协助下，公布了她和婆婆吵架的时候偷偷录下来的话。 高佳平非常警惕，哪怕是妻子打电话过来质问，他也从未亲口承认自己婚内出轨的事情，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件事情一旦闹到单位里，他的名声就全毁了，甚至现在偷偷谈好的女朋友也得闹崩，所以干脆咬死了不承认。 反正他又没和对方同居，顶多就是出去吃了几次饭，给人家姑娘送了些礼物鲜花什么的，又没有证据，怎么能算是婚内出轨呢？ 可架不住高佳平有两个猪队友。 安顿好一双儿女后，高小娟在娘家人的陪伴下，回高家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双方争执间，高佳平的爸妈不小心就说漏嘴了。 一个说：“我儿子可是大学生！在单位大小也是个领导！你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农村户口，也配做我们家媳妇？小蕾那样的城里姑娘，才配做我儿媳妇呢！” 另一个说：“娟儿啊，你要真为两个孩子好，就赶紧放手吧，让佳平和小蕾在一起，往后他发达了，大宝小宝有个有钱有势的亲爹，也能跟着沾光呀~” 好家伙！这是夫妻俩亲口承认了儿子出轨的事实啊！ 网友们看到几个明星都在发声，一开始还嚷嚷着“未知全貌、不予置评”，要理性吃瓜，防止被明星蹭热度。 等到这段录音一发出来，什么理性吃瓜？他们就是要暴力吃瓜！ “果然有什么爹妈就有什么样的儿子，怪不得儿子婚内出轨还转移财产，感情是自己爹妈教的啊！” “谁说农村出来的凤凰男淳朴可靠？来，看看高佳平！” “我要理性吃瓜，不能迁怒其他无辜的小哥哥们……高佳平你个猪狗不如的畜生！骂你是畜生都委屈了我家牲口，养牲口年底还能卖点钱，人家高小娟养了你全家啊，你们不想着报恩，还恩将仇报！花着她的钱出轨养小三？算什么男人？” “我整个人都裂开了，高佳平你怎么敢的啊？欺负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 “真好啊，本来农村出来的男孩子就很困难了，高佳平以一己之力，生生把农村凤凰男的脱单之路送上了地狱模式……我建议所有未婚的农村男青年，每个人揍他两拳！” “不要给男人花钱！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给男人花钱倒霉三辈子！给男人全家花钱，倒霉三生三世！” …… 周明星说的没错，卫昇的黑粉很多，或者说，这一行的资源本来就少，同龄段的其他新人，有的为了抢资源的时候少一个竞争对手，有的是为了提前防爆，想趁着卫昇这个新人还没在圈子里站稳脚跟，想尽一切办法，要趁他还没彻底火起来，掐灭这根小火苗。 卫昇刚出面发声，立刻就有黑子在评论区带节奏，有的骂他想红想疯了，什么热度都想蹭，连十八线网红闹离婚的热度都不放过。 有的骂他连网红离婚的热度都敢蹭，真是脸都不要了。 毕竟这种牵扯到出轨丑闻的社会新闻，反转的概率还是蛮大的，尤其是有些傻女人，有了孩子之后，还妄想着男人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在社会舆论的压力下抛弃小三，回归家庭，事后俩人一复合，之前替她主持公道的人，就里外不是人了。 全网都在等着卫昇翻车，然后趁机扑上去，彻底踩死他！ 周明星也暗暗捏了一把冷汗，甚至准备好了买水军公关的钱，时刻准备着捞卫昇这傻小子一把。 至于为什么当初没有第一时间命令卫昇删掉这条帖子？ 呵呵~他也是有闺女的好吗？ 要是这个社会对出轨渣男的容忍度这么高，往后谁还敢把宝贝闺女嫁出去？可笑那些渣男还沾沾自喜，觉得现在的婚姻法是在保护他们男人的利益呢。 殊不知，婚姻法越是偏袒男人，女孩子们越是不敢轻易走进婚姻！ 最后造成的结果，就是女孩子们都想自己赚钱自己花，不愿意结婚，也不愿意承担做妻子的责任了，你丫的就是把婚姻法贴在男人身上当护身符，人家干脆不跟你结婚了，你保护个毛线！ 就让婚姻法保佑你一辈子单身吧！ 只是，让周明星没有想到的是，他这边已经做好了卫昇被防爆的准备，没想到黑子们刚冒头，就被卫昇的粉丝和热心路人们追着喷了三条街！ 尤其是高小娟的粉丝，还有一些同情她遭遇的女网友们，看到卫昇替高小娟发声居然还被人给骂了，这还得了？ 你们居然还敢同情渣男？说！是不是那个出轨渣男高佳平花钱请来的水军？ 不是水军？那你为什么要抹黑卫昇？ 什么？你们就是看不惯他？很好！卫昇是好人，你们看不惯他，那就是坏人咯？喷你就对了！ 一时间，跑到卫昇评论区抹黑他的黑子们，被正义路人喷得抱头鼠窜！ 卫昇也是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流量艺人的可怕。 怪不得轶姐他们都让自己谨慎发言，看着疯狂暴涨的阅读量和点赞评论数，卫昇默默收起了手机。 第二天下午没有卫昇的戏份，他决定买点东西，到高小娟家去看看这母子三个，顺便问问现在这个律师靠不靠谱。 要是不靠谱的话，那就得赶紧换一个了，打离婚官司不可怕，可怕的是高小娟是个网红，这件事情爆出来之前她只有几十万粉丝，现在粉丝量已经暴涨到三百多万了。 在这个流量为王的时代，粉丝量就代表着财富。 三百多万粉丝的大号，用心经营的话，年入千万也不是问题。 高佳平为什么拼命转移婚内共同财产，还不是觊觎高小娟这些年做自媒体攒下的积蓄？ 要是让这厮知道高小娟以后还能赚得更多，搞不好就要痛哭流涕，来一场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戏码，到时候再哄骗高小娟跟他复合…… 卧槽！高小娟可千万别脑子不清醒，被这个渣男给骗了啊！ 卫昇突然觉得，他这样的性格，其实挺适合去报考妇联或者街道办什么的，可真是操心的命呐！ 没想到听说他要去探望高小娟，沈轶和杨珺瑶她们居然也要一起去，就连章寒星这个清冷小酷哥，都默默跟了上来。 想到高小娟家有两个孩子，卫昇就打算去村里的小卖部，买点牛奶麦片、零食大礼包、水果点心什么的，这些都比较实用，就算自己吃不完，还能分给亲戚们吃。 “你们也是去看小娟的吧？唉！那孩子命苦啊！老高家造了大孽哟！”店老板唏嘘了一番，给卫昇抹了零头，还送了他一把棒棒糖，让他帮忙带给高小娟的孩子。 那两个孩子真是孝顺又懂事，以前高小娟还没做自媒体那会儿，手头没钱，大儿子每次看到别的小孩放学买零食吃，都安慰他妈妈，说自己不爱吃零食。 小孩子哪有不爱吃零食的？无非是知道妈妈买不起，故意说自己不爱吃罢了。 没想到啊，这么好的一双儿女，高佳平那畜生居然还不懂得珍惜！ 第65章 第 65 章 高小娟的娘家, 就在距离高家坡不远的杨家坡，村里很多人家都姓杨，高小娟之所以姓高，是因为她被养母收养后, 跟了养母的姓。 杨家坡虽然没有高家坡富裕, 但明显人情味要比渣男他们村浓得多。 按照农村的规定，通常一户人家如果没有儿子的话, 女儿嫁出去之后, 父母一旦去世, 娘家的宅基地和责任田，都会被村里收回去重新分配。 户口已经迁出去的女儿, 村里一般都是默认没有继承权的。 杨家坡这边可怜高小娟无父无母，村里人干脆来了一招“民不举、官不究”, 默认了让高小娟继续保留养母留下来的宅基地，还有村里的一亩多责任田。 反正现在种地也不挣钱，这一亩多地村里收回来，分到各家头上, 也没有多少, 还不如给她们孤儿寡母, 好歹也能自己种点菜吃。 一宅一地, 东西不多, 但在这个可怜的女人无家可归的时候, 却是她最后的依靠了。 难怪现在很多女孩子宁可节衣缩食，也要在婚前给自己买一套房子！哪怕只是一套小公寓，也能在夫妻吵架的时候, 不至于被男人赶出家门、流落街头…… 卫昇他们一路走一路打听, 找到高小娟家的时候, 她正在家里招待客人，满屋子都是之前去高家坡替她撑腰的娘家人。 听说是卫昇他们救了高小娟母子三个，杨家坡的乡亲们特别热情，赶紧把上座让了出来，一定要请他们吃饭。 还有几个来帮忙的嫂子，赶紧站起来去厨房帮忙，重新做了几道新菜。 大伯娘的儿子回家拿了两瓶好酒，一定要请恩人喝酒吃肉。 “大哥！酒就别开啦，我们明天一早还得进组拍戏呐，喝的醉醺醺的，导演要骂人的。”卫昇赶紧按住了大哥要开酒的动作，把他们的来意解释了一下。 “情况就是这样，我们也担心高家那边万一请了厉害的律师，到时候小娟姐在分割财产这块要吃亏，正好我姥姥的邻居家有个很厉害的律师，他的律师事务所，在我们省内起码能排的上前三，很多有钱人都找他打离婚官司的，小娟姐如果需要的话，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卫昇把自己的名片递给高小娟。 没想到高小娟居然认识他！ “我很早就关注你啦，从你们在侯寨村扶贫的时候我就关注你了。”高小娟羞涩一笑，不过还是把卫昇的名片接过来了。 “说起来，之前我还想向你学习呢，我觉得你在侯寨村做的那个乡村振兴发展规划，特别适合咱们杨家坡……” 正好今天家里人都在，杨家还有好几个都是村干部，高小娟趁机把自己原先的打算和卫昇交流了一下。 高佳平的父母，口口声声嫌弃儿媳妇没文化，配不上他们的大学生儿子，殊不知，“没文化”的高小娟，却是做了很多有文化的人都做不成的大事！ 高小娟只是当年因为养母突然生病，所以才不得不辍学打工的，实际上她非常聪明，尤其是做自媒体之后，高小娟敏锐地发现，自媒体这一行的兼容性特别高，非常适合助推乡村振兴产业发展。 有一件事她一直没好意思说，本来她是打算先攒一笔创业启动资金，要是城里工作压力太大，她就劝丈夫辞职回家，夫妻俩一起留在家乡创业，到时候把高家坡和杨家坡的乡亲们都带上，大家一起脱贫致富！ 路子她都想好了！ “咱们这里虽然土地贫瘠，但地里特别适合种芝麻、红薯。” “我本来打算和村里一起成立农业合作社，带着乡亲们一起种植蜜薯和芝麻，到时候，除了蜜薯和生芝麻之外，番薯藤还能做成泡菜，芝麻叶打下来，晒干之后也能拿来卖，要是种植规模继续扩大，我们还能自己开一个榨油厂，自己生产芝麻油和芝麻酱。” “到时候我们有了自己的种植基地和生产车间，除了发展电商之外，还能给其他电商平台供货，蜜薯和芝麻的经济价值高，而且还能套种别的野菜，这样的话，咱们两边村子的乡亲们，尤其是年纪大一点的，就不用再出去打工了。” 高小娟苦笑一声。 只可惜，这一切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她辛苦熬夜做直播攒下来的钱，到头来差点成了高佳平迎娶新人的彩礼，而被她当做自己家的高家，从来就没有她们母子三个的位置！ 更让她心寒的是，她掏心掏肺想要拉扯的高家坡，原来，很多人其实早就知道她的丈夫背叛了她，还在外面偷偷有了别的女人！ 可是，没有一个人告诉她！哪怕只是偷偷暗示她一下，让她对高家人有个防备……没有！一个人都没有！ 高家坡所有人都躲在暗处，等着看她的笑话！等着她被高佳平榨干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然后扫地出门…… 欺负她是个没爹没妈的孤儿吗？ 呵~虽然养母不在了，可是杨家坡的乡亲们，却把她当成了自家闺女！ 闺女在婆家受了欺负？他们扛着锄头铁锹去给自己撑腰！帮她把这些年攒下来的积蓄抢了回来，还让她继续住在养母留下的房子里。 就连本来应该被村里收回去的责任田，也重新回到了她手里。 其实，现在的高小娟，做自媒体赚的钱，已经足够养活她们母子三个了，她本来想推辞不要的，但村长和杨家坡的族老们都劝她收下。 因为“农民有块地，才能算是在村里站住脚了哇”！ 他们怕她在村里住着心不安，明明自己家也过的不怎么样，却依然让出了本该分给村里人的责任田，让她能安心带着孩子在杨家坡安家落户。 高小娟本来就在琢磨着怎么帮帮杨家坡的亲人们脱贫致富，正好，卫昇过来了，别人不知道，身为资深粉丝，高小娟却知道，卫昇在这方面已经有了几次成功的案例，最重要的是，他有体制内的背景，很多他们没办法做到的事情，没办法打通的环节，都能请卫昇帮他们想办法…… 不知道为什么，高小娟就是笃定，卫昇一定会帮他们的！ 没想到出来拍个戏，居然都能参与到乡村振兴事业里，卫昇简直是服了自己这神奇的体质！ 不过，高小娟刚才说的产业规划，确实挺适合搞农业合作社的。 而且，不管是蜜薯还是芝麻，都是不错的经济作物，尤其随着国内老龄化加剧之后，像是红薯、芝麻、花生这一类的养生食品，以后的市场只会越来越大。 最关键的是，有高小娟这个百万粉丝级别的网红在，村里合作社产出的农作物不愁销路，那这门生意就能借着高小娟的手打开销路！ 做农业就是这样，有产品，有销路，再注意把控品质，提高性价比，不说做成多么庞大的产业吧，起码能把杨家坡这个小村庄带起来是绝对没问题的。 至于隔壁高家坡？ 看到高小娟家里连一个高家那边的人都没有，就知道她这是打定主意，要和高家那边彻底断了来往，就连做生意都不愿意带着他们了。 这样就好……卫昇最怕的就是高小娟优柔寡断，对渣男还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那才要命呢！ 想到这里，卫昇问了高小娟最后也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小娟姐，您别怪我说话直，我可以推荐你们杨家坡参加我们节目的内部推介会，但是你现在的婚姻问题，不确定因素太多，可能会影响节目组对你们这个项目的评分。” “我就直说了吧，现在的观众，大多都有很强的感情洁癖，现在大家已经知道你丈夫婚内出轨了，这样有污点的男人，是绝对不能出现在我们这样的扶贫正能量节目里的。” “所以，小娟姐你要想带着杨家坡参加我们节目，最好是能尽快处理好和高佳平的离婚官司，或者，给公众一个明确的态度，你已经决定彻底放弃这段婚姻了，这样的话，节目组就能放心过审了……” 综艺节目和做自媒体不一样。 说句不好听的，高小娟要是真的为了维护这个小家庭，选择原谅渣男，和高佳平复合，虽然可能会掉粉，但依然会有一些崇尚传统观念的粉丝继续支持她。 可综艺节目不一样，节目里要是经常出现高佳平这样一个争议性极大、道德败坏的人，他们辛苦拍出来的节目，就有可能卡在审核环节，压根连播都播不了！ 最要命的是，高佳平还是高小娟的丈夫，绕都绕不开！ “你怎么会以为我还想和高佳平复合？要不是他们单位领导打电话给我，苦苦哀求，请我配合安抚舆论，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家？”高小娟秀丽明媚的脸庞，渐渐爬上了一丝戾气。 嫁进高家这么多年，她自问做了一个儿媳妇该做的所有事情，孝顺公婆，生儿育女，下地干活，挣钱养家…… 一个女人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做到了，对于高家，她没有一丝丝亏欠！ 反倒是高家人，现在想想，公婆嘴上说的好听，可要钱是从来都没有，两个孩子也都是她一个人带大的，丈夫也就新婚前两年给了她一点零花钱，两年多加在一起，满打满算给了她三万多块钱吧。 这些钱，跟她给高家花的那些钱比起来，简直零头都不算！ 卫昇怎么会以为她还打算原谅高佳平？ 原谅个毛线！！！ 要不是顾忌到两个孩子，怕事情脑大了，到时候孩子在学校会被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高小娟恨不得花钱买水军，把高佳平做过的那些恶心人的事情，还有那个小三一家的背景全部挖出来，集体鞭尸！ 你丫的不是喜欢抢别人老公吗？行！这辣鸡老娘不要了，老娘还要敲锣打鼓地送给你，还要登报庆祝你们这对狗男女喜结连理！ 再祝福你们这对渣男贱女长长久久，断子绝孙！ “噗~那我知道了，小娟姐你稍等一下，我出去给我们导演打个电话。” 卫昇拿着手机，出去给汪群打电话去了。 “汪导，有没有兴趣来我这拍个特辑？” 卫昇想钓一个人胃口的时候，就没有钓不到的！他可是刚学走路就跟着胡姥爷去钓鱼了，下饵料的功夫十分了得，三言两语，就把汪群的兴趣给调动起来了。 听说这次求助的当事人，居然还是这次出轨事件的受害者，汪群立刻就坐不住了。 “真是她本人？我可是听说，新闻部找了好多关系，想去采访高小娟，都被她本人婉拒了，她真的愿意参加我们这档节目？” 超大一块馅饼，还是牛肉馅儿的，从天而降，正好落到他头上，汪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能有这样的好运气！ 卫昇果然是他的小福星！ 现在外边多少媒体都想采访到高小娟啊！要是高小娟能上他们的节目，哪怕只是一期特辑，那热度！简直不敢想！ 汪群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节目的收视率呈直线上升，直接爆表，秒杀同时段其他综艺，登顶同时段全国综艺类节目收视冠军宝座！ “瞧您这话说的，我能给您打这通电话，就是人家小娟姐主动要求的。”卫昇笑了笑，“您这么说，那我就当您同意啦~正好小娟姐这几天也暂停自媒体账号更新了，有的是时间，我这边的戏份也不多，要不您马上带人过来？咱们尽快开工滴干活？” “开开开！我明天一早就去找台长汇报审批，最快后天赶到杨家坡！你小子记得找剧组请假哈，你可是我们的常驻嘉宾，不能缺席的。”汪群在电话那头笑得脸都快裂开了。 “等等！汪导，我记得您夫人的娘家哥哥，好像是省农大的教授还是院长来着？是这样的，杨家坡这边虽然气候环境挺适合搞蜜薯种植的，但当地老百姓从来没种过这玩意儿，您看，是不是由咱们节目组出面，从省农大给他们请个专家过来指导一下？” “要是能联系到优质又便宜的蜜薯种薯资源，那就更好了，嘿嘿~” 汪群绝倒！ 他就知道！这小子到哪都不忘薅羊毛！薅他还不过瘾，居然连他大舅哥都惦记上了？！ 不过，发展乡村振兴产业，也确实离不开农业专家的技术支持。 想了想，汪群给老婆打了个电话。 他要是直接打电话给大舅哥，八成会被大舅哥为难一番，可要是妻子出面，嘿嘿~ 大舅哥最疼这个幺妹了，哪舍得为难自己的亲妹妹？ “成了！汪导答应了，明天早上他就去找我们台领导汇报，只要审批过了，团队马上就能来杨家坡筹备拍摄。”卫昇端起倒满了椰子汁的杯子，站起来，敬了高小娟一杯。 “小娟姐，正所谓不破不立，那首歌怎么唱来着？告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 “丢掉一个垃圾渣男，并不可惜，以后你一定会遇到真正懂你、心疼你、在乎你的好男人！” “祝你重生快乐！” 高小娟漂亮的大眼睛里，瞬间盈满了泪水。 她举起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一口闷了下去！ 这下卫昇尴尬了。 他要不要也换成白酒？ 一个大男人，拿椰子汁跟女孩子碰杯，好像有点怂呀？ “你就别喝了！工作要紧，我还指望你抓紧把戏份拍完，来帮咱们杨家坡拍扶贫综艺呢。”高小娟忙开口劝道。 “再说了，我酒量都是从小练出来的，一顿饭喝个八两烧酒，一点事情没有，你们年轻人还是少喝点吧，身体要紧。” 卫昇：“……” 一顿喝八两？还是高度数的土灶烧酒？失敬了我的姐！ 卫昇这边在抓紧时间赶戏份，汪群那边和台领导的沟通却陷入了僵局。 问题还是出在蒲向东这边。 过完年后，老台长退下来了，本来都听说蒲向东已经内定是下一任台长兼书记了，谁知道这时候，突然有一封匿名举报信送到了纪委，举报蒲向东公然违反国家相关规定，逃避监管，通过妻子娘家人投资文化娱乐行业，并谋取暴利，同时还有行贿受贿等违法行为。 虽然举报人并没有提供确凿证据，可在即将升迁的关键时刻，被人一封举报信搞了下来，还不得不对空降的新台长笑脸相迎，这可把蒲向东给气得半死！ 正好这个时候，平时就跟他不是一条心的汪群撞了上来，蒲向东一股子邪火全冲着汪群去了。 “卫昇！卫昇！他是你们老汪家祖宗吗？你怎么什么事情都听他的？” “我还没问你呢，网上那事儿怎么回事？牵扯到网红闹离婚这种乱七八糟的社会新闻，你怎么敢让卫昇他们擅自表态站队？这是严重违反单位纪律！” “还录什么节目？马上叫他们回来写检讨！暂停一切工作安排！” “还有！现在男女对立情况这么严重，上面安抚还来不及呢。高小娟那件事情，已经造成了很不好的社会负面舆论，其他人躲都来不及，你们倒好，上赶着去送人头啊？赶紧让卫昇他们把之前发的帖子删了！” 尼玛~无缘无故被臭骂了一顿，精心准备的节目策划方案还被喷得一文不值，汪群也窝火得不行，恨不得咬死蒲向东！ 忍不了了！这疯狗怎么还没被抓进去吃牢饭？ 没有证据是吧？ 老子这里多得是！ 想到节目审批就卡在蒲向东这个傻逼手里，汪群怒火万丈地找到好搭档王扬，俩人一商量，下班后，偷偷去了新台长家…… 收拾蒲向东这个败类，他们确实没资格，但他们没有，别人有哇！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新台长刚上任，正是需要在单位树立威望的时候，他们主动把刀子递过去，不信新台长能忍得了。 毕竟，蒲向东让他妻弟在外面注册的广告公司和文化娱乐公司，这些年可没少参加台里各种活动竞标，活儿做的稀烂，钱是一分钱也不能少，这薅的可都是公家的羊毛！ 蒲向东为什么一直针对汪群他们？说白了还是利益纠纷。 汪群和王扬都是单位的老资格了，做节目也有自己坚持的底线，有几次蒲向东暗示他们，想让妻弟的公司在节目里弄点事情做做，都被汪群以各种理由婉拒了。 耽误了蒲副台长赚钱，也难怪会被他记恨上。 以前有老台长在上面压着，他还不敢做的太过分，最近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也可能是知道自己“转正”无望，居然当面和他们撕破脸了。 汪群还能怕了他？ 你丫的自己屁股上的屎还没擦干净呢，也好意思来挑别人的刺？ 别说卫昇他们几个在网上为高小娟发声，是站在正义的立场了，即便是对社会造成了一定的负面影响，那也是出轨渣男和小三的锅，怎么反倒怪到了高小娟这个受害者身上？ 汪群最恨所谓的“受害者有罪论”了。 这次高小娟公开站出来表态要和渣男离婚，网上还有一帮卫道士在骂她呢，说什么“女人就是气量狭小”，就算是为了两个孩子，也不能把孩子爸往死里逼啊？ 呸！就你气量大，宰相肚里能撑船，回头让你老婆给你批发一百顶绿帽子！ 也是合该汪群他们的运气来了，他这边刚找到新台长告状，那边，高小娟通过自媒体账号，对外公布了第二份证据—— 在她和高佳平婚姻存续期内，高佳平先后从她卡里转走了总计23万余元，根据她能查到的转账记录，这些钱，在五年内，曾先后频繁向三个女人转账、发红包。 也就是说，除了已经石锤的这个小三之外，高佳平在外面可能还有个小四、小五，并且还用老婆辛苦赚的钱出轨养女人！ 看得出来，高小娟这是在逼迫高佳平主动找她和解。 有本事你们就接着拖！离婚还是社死，你选一个吧！ 一看高小娟这动作，明眼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肯定是渣男那边钱已经花出去了，拿不出这么大一笔钱赔偿高小娟，就想在离婚这件事情上拖一拖，最好是让高小娟放弃追讨这笔钱。 要是高小娟没有娘家人依靠，母子三个居无定所，也赚不到钱养孩子，说不定为了孩子，还真的会向高家妥协。 可现在不一样了，杨家坡的乡亲们力挺自家闺女，还有卫昇答应帮她组织成立农村合作社，在杨家坡发展自己的新事业。 有娘家，有事业，还有孩子，要什么男人？ 男人只会影响她赚钱的速度好吗？ 高小娟是个善良的女人，所以一开始出轨门爆发之后，高佳平所在单位考虑到社会影响，让她配合暂停发声，她也答应了。 可老实人也不带这么欺负的吧？先是不让她发声，紧接着就要来做和事老，逼着她接受一个出轨的渣男？ 高小娟表示：老娘只是善良，不是愚蠢！ 被骗一次还能说是年轻不懂事，有了两个孩子，还傻乎乎的被渣男欺骗，那就是智商问题了。 眼看着高小娟一个个石锤砸下来，据说还花大价钱请了律师来打这场离婚官司，摆明了就是占着理呢，一点不心虚的。 反观渣男和小三那边，可能是怕高小娟真的一纸诉状，把小三告到法院，要求她偿还渣男花在她身上的婚内财产，小三那边由爸妈出面，把这两年高佳平发给她的所有红包、转账和礼物，全部折现还给了高小娟。 这也算是及时止损了。 否则的话，再闹下去，这点小钱算什么？最怕的是女儿的名声毁了，到时候全社会都知道女儿之前是给人做小三的，以后还怎么嫁人？ 有了高小娟的神助攻，汪群和王扬成功说服了新台长，拿到了特辑的拍摄审批，立刻马不停蹄地集结团队，开赴杨家坡！ 第66章 第 66 章 听说卫昇要赶着拍完自己的戏份, 去录综艺扶贫助农，贺岁片这边的导演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两下。 要不是那边女主角刚露出狐狸尾巴，还在做坏事的时候差点被路过的道长生擒，导演差点以为自己拍的不是仙魔奇幻大电影, 而是什么正能量扶贫剧了。 话说回来, 现在正剧市场这么火爆，等这部电影拍完, 兴许他真的可以考虑再攒一个局, 搞一部正剧来拍一下？正好男主角都是现成的, 就卫昇这小子了！ 有颜值，有演技, 还自带扶贫综艺热度，至于他一个新人能不能撑起一部剧？ 开玩笑！他连这种魔幻大电影都敢接, 难道还不敢启用新人担纲一番大男主吗？ 这位导演在新人圈子里，是出了名的胆大路子野，当即就盯上卫昇这小子了…… 卫昇根本不知道自己又要被强行塞资源了，紧赶慢赶把电影剧组这边的戏份拍完一部分, 找导演腾出了五天的假期, 又立刻马不停蹄地和老同事们转场杨家坡录制综艺去了。 杨家坡的乡亲们怎么都没想到, 老祖宗说好人有好报, 他们的好报居然来的这么快！ 原本只是同情高小娟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 嫁到婆家没娘家人撑腰, 都快被欺负死了，一时不忍心，就想着把她们母子三个接回村子里照顾。 没想到他们接回来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无依无靠的孤儿寡母, 而是一只能下金蛋的母鸡！ 谁能想到, 在外人眼中, 此刻应该是被男人抛弃后，整日以泪洗面的弃妇形象的高小娟，早就已经决定把渣男甩到一边，专心搞起了事业。 因为关系到留守妈妈这个特殊群体，台里对这次的特辑非常关心，新台长对汪群和王扬主动来找他揭发检举的行为也非常满意，特意给他们开了绿灯。 正好今年台里的对口帮扶行动还有名额？ 索性就把杨家坡作为今年台里的乡村振兴对口帮扶重点服务对象！ 可别小看这么一个名额，有了这块牌子，接下来一整年的时间里，j省电视台不但会免费为杨家坡做各种渠道的宣传推广，还会把几个对口帮扶单位打包起来，带着他们参加台里组织的各种扶贫助农活动，包括免费举办助农产品推介会、各种内购会、集团采购会等等…… 简单来说，一旦成为电视台的对口帮扶单位，接下来一年，只要杨家坡能把蜜薯和芝麻给种出来，就绝对不愁销路！ 哪怕电商渠道卖不动，电视台也会通过各种助农采购，走公家渠道，帮助杨家坡顺利把滞销农产品销售出去。 而且价格绝不会比电商渠道便宜。 毕竟是助农产品，难道领导们还好意思占农民伯伯的便宜吗？ 有了公家给节目托底，还有大舅哥这样的农大专家助阵，汪群一下子就抖起来了。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以录制节目的名义，参加村一级的乡村振兴产业发展规划研讨会了，咳~ 虽然听着有些不务正业，但，乡村振兴，人人有责嘛！ 他也是华夏的一份子，往上数三代也都是农民出身，凭什么不能关心一下农村发展？ 汪群和王扬带着主创团队，坐在杨家坡简陋的会议室内，听杨家坡的扶贫干部介绍村里的情况。 忘了说了，杨家坡本来是没有专门的扶贫干部的，反倒是隔壁的高家坡有对口帮扶的扶贫干部。 但，现在高家坡不是翻车了吗？ 地方经济建设还没搞上去，精神文明建设倒是先塌房了！ 害得上面领导也跟着在网上丢了一回脸，县里现在非常恼火，把本该派给高家坡的扶贫干部，也挪到杨家坡这边来了。 至于你们高家坡？想脱贫致富，还是先把家风整一整再说吧！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杨家坡村行政区域面积76平方公里，目前有山林九百亩，耕地2700余亩，其余均为临河荒滩以及禁伐保护山林。” “全村共有15个村民小组，总人口1633人，去年村集体收入仅有56万余元，人均年收入不足一万元……” 扶贫干部把村里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别人还没反应过来，汪群的大舅哥，省农大博士生导师、三农问题研究中心课题组组长宋冰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 “山林九百亩，耕地2700多亩，村集体收入全年才五十多万？” “村集体经济的转化率也太低了……” 宋老师的一句感慨，让现场的村干部们集体脸红了。 转化率什么的，他们听都听不懂，更不知道该怎么做，反正他们祖辈传下来的做法，就是把山林分到每家每户，到年底了，再从各家征收一部分山林收益，作为村集体收入，供村集体全年的开销。 老百姓的山林经营所得少，他们就少收点，村集体紧巴巴的过日子，只要饿不死就行了。 至于带领乡亲们开发山林搞经济？ 前些年倒是有人尝试过，在村里承包山林种黄桃，没想到时间不对，承包人投资的时候，正赶上黄桃树苗最贵的时候，等到黄桃开始挂果，各地抢种的黄桃都开始丰收了。 一时间，丰收的黄桃价格跌入谷底，再加上山里采摘人工成本高，一亩地黄桃，去掉一年的成本和人工费，把黄桃摘下来卖出去，还要倒贴两千多块钱！承包人气得连摘都不摘了，大片的黄桃烂在树上，村里人一开始还去摘来自己吃，后来吃都吃不完，索性捡回来喂牛喂羊。 后来，听说这个倒霉的承包人干了不到五年就跑路了，留下漫山遍野荒废的黄桃树，倒是便宜了村民，只要别把树砍了，每年都有不要钱的黄桃吃，咳~ 听说这个承包人当初可是带着五百多万过来创业的，人家投了这么多钱都没搞起来，杨家坡集体账面上连五十万都凑不齐，哪有那个实力砸钱搞投资嘛~ “村里就没想过通过信用社贷款？”宋冰问道。 村支书吓得连连摆手：“可不敢找信用社贷款！贷了怕还不上，到时候要闹亏空的！” 众人集体无语。 胆子小成这样，连个敢出头的带头人都没有，难怪集体经济搞不起来。 不过，看了看坐在旁边认真记笔记的高小娟，大家的心里又升起了一股希望，以前没有带头人，现在有了！ 果然，听完村里的汇报，高小娟顿了顿，把自己之前找人打听到的情况，也在会上做了交流。 “大家都知道我是做自媒体的，也认识了不少返乡创业做的比较成功的三农视频博主，之前我找人打听过，隔壁sd省有个种植大户，跟咱们这儿的情况差不多。” “他们那也是山地丘陵，水田不多，以前靠种地，老百姓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后来在当地扶贫干部的帮扶下，村里成立了农业合作社，大规模种植烟薯和水果萝卜，当年就实现全村百分百脱贫，人均年收入突破两万元！” “他们的做法我觉得对我们村也很有参考价值，那就是集中力量办大事。先成立农业合作社，再以集体名义找信用社贷款，集中采购种子农药化肥这些生产物资，减少村民前期投入成本。” “然后以合作社签约回购的模式，第一年先把农业生产物资赊借给签约村民，等到村民的烟薯和水果萝卜丰收了，按照约定好的收购价集中收购，扣掉赊欠的种子肥料钱，剩下的返还给村民。” “这样一来，压在农民身上的创业成本近乎于零，大家都愿意尝试一下，村集体实际付出的成本也不高，再加上还可以吸纳外来投资，资金压力并不大。” “我在这里先做个表态，感谢杨家坡的叔伯婶娘们，愿意当我的娘家人，收留我们母子三个，我高小娟无以为报，如果咱们杨家坡成立农业合作社，我个人愿意出资一百万元，认购合作社部分股份！” 哇！一百万元？ 卫昇他们正担心高小娟露富，以后会被人盯上，没想到村里人比他们还着急。 村支书赶紧站起来表示反对：“不行！小娟你现在离婚还带着俩孩子，可不敢把手里那点钱都拿出来霍霍掉！钱都花完了，你跟大宝小宝往后怎么办？” “就是！村集体缺钱，咱们大伙儿一起想办法嘛，各家凑一凑，都来认购一点股份，怎么能让你们孤儿寡母出这么多钱？” “说得对！娟儿呐~叔伯们把你们娘三接回来，可不是图你的钱，就是想让你们娘三安心在娘家住下，你要这么干，那不是让高家坡那帮人笑话咱们吗？”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总之就是一个意思：坚决不能让高小娟一个人出这么大一笔钱！一个女人离婚带着俩孩子，本来就够苦的了，手里没点积蓄怎么行？ 高小娟被高佳平一家欺负的时候都没有哭，现在却感动得眼泪汪汪。 这时候，汪群笑眯眯地站了出来。 “乡亲们稍安勿躁，大家不会忘了咱们节目组过来的目的了吧？”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j省电视台已经决定，和杨家坡村正式结对帮扶，根据咱们台里的惯例，今年会由台里出面，为村里争取一笔不低于一百万元的乡村振兴事业专项免息贷款！” “什么？真的可以免利息？”村支书激动地站了起来。 汪群笑着点了点头：“千真万确！事实上，这项政策已经实施三年了，是我们电视台和省扶贫办、信用社联合开展的一项专门针对贫困偏远地区的扶贫助农活动。” “只要我们的项目足够吸引人，能够拿到扶贫办和信用社的审批，就能得到不低于一百万元的两年期免息贷款！” 此言一出，别说村支书了，在场的村干部们，包括高小娟本人都激动起来。 做农业最让人发愁的就是前期庞大的启动资金了，很多地方明明有发展特色农业产业的资源和条件，为什么迟迟发展不起来？ 除了有村民拖后腿之外，最大的原因，还不是因为缺钱？ 能从信用社这样的公家单位借到免利息的贷款，那就意味着，他们创业路上最大的绊脚石——钱的问题，就再也不是问题啦！ 杨家坡的村民恨不得立刻给信用社送一面锦旗！ 殊不知，信用社其实也很希望能参与这类助农公益行动，一百万元的免息贷款听着很多，但实际上这笔本金是要还给银行的，信用社不过是付出了两年的一点点利息，就得到了一个给自己镀金的机会。 现在国内银行那么多，而信用社网点又遍布各乡镇，借着扶贫助农的机会，抢先和农民朋友打好关系，到时候就可以借着贷款服务的机会，让合作社所有农户都去他们信用社办卡，乡镇网点的流水和业务量，不就一下子起来了？ 双方皆大欢喜！ 解决了最棘手的启动资金问题，接下来就是产业发展规划问题了。 宋博士听说杨家坡现在还有几百亩地的黄桃树，提议他们可以盘活这部分林业资源。 一来黄桃树用心养护的话，还能挂果很多年，而且杨家坡的黄桃树林还是别人已经种好的，等于是前期的果树培育成本都省下来了，只是这些黄桃树这几年缺乏管理，需要安排修剪、除虫、施肥，这都不是大问题。 “而且，黄桃林还可以发展一些林下经济，比如说我们之前对口帮扶过的一个贫困村，为了解决生态种植过程中，黄桃林容易产生的杂草问题，就开发出了‘林下养鸡’的周边产业。” “林下养鸡，散养的土鸡会啄食嫩草，土鸡喜欢在土里刨食，也能顺带给桃树松土，鸡粪肥还是天然的有机肥。只要在黄桃集中挂果的季节，把散养的土鸡圈养起来，别让土鸡飞到树上啄食黄桃，林下养鸡就没什么大问题。” “我们按照一百亩地可以散养五千只土鸡的规模来计算，如果村里的九百亩山地，全部开发成黄桃林，林下养鸡的规模，至少能扩大到约五万只土鸡！” “扣掉中间鸡苗死伤的损耗，按照平均一只土鸡能给村集体创收三十元计算，五万只土鸡，即便中间损耗一部分，至少也能为村集体带来每年一百万元的净利润！” “再加上黄桃和桃胶产生的利润，光是山林经济，每年至少能给村里带来数百万元的经济效益！” 村干部们十分心动，可是也紧跟着提出了他们的担忧—— “听说这几年国内很多地方都在大面积种植黄桃，这黄桃怕是不好卖吧？咱们村之前有人来承包山地种黄桃，好几百万都亏进去了！” 节目组集体看了过来。 兄弟，看来你对现在的直播带货经济，一无所知啊！ 先不说杨家坡现在有了高小娟这个百万粉丝的网红了，就说节目组，他们千里迢迢的跑到杨家坡来，不就是为了帮助这里的老百姓脱贫致富的吗？ 帮助他们申请免息贷款、发展特色种养殖业，这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节目组还会继续帮着杨家坡一起卖黄桃、卖土鸡、卖鸡蛋……不然怎么对得起节目组重新改过的名字？ 《重走扶贫路》，重点是什么？重点就是要“重走”啊！ 汪群导演现在已经有了一个伟大的梦想，那就是把这档节目办成j省电视台的“常青树”栏目，往后的每一年，节目组都会重新踏上之前的扶贫路，不断回访、帮助曾经扶贫助农过的地方。 这才叫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啊！ 看到汪导现在不用他亲自动手，已经自动给自己打鸡血了，卫昇微微一笑，继续伪装乖巧。 不错，懂事的导演，就应该学会自己卷起来！ …… 杨家坡这片，大伙儿亲亲热热地围坐在一起，吃着烤花生、烤红薯，聊着村里今后的产业发展、共同富裕的伟大事业。 相隔不远的高家坡，接到儿子的电话，高家两个老东西简直肺都快气炸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儿子在城里找了个好工作，眼看着又找了个家世更好的女朋友，只等着踹掉高小娟这个没文化的农村媳妇，就能在老丈人的帮衬下，升职加薪，住豪宅、开好车，搞不好还能把他们全家都接到城里享福呢。 明明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怎么突然之间，一切都和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了呢？ 高家两个老的还好意思瞧不起高小娟这个只上过一年高中的儿媳妇呢，他们自己才是真正的文盲加法盲！ 事实上，这对缺德的老东西，从来就不觉得儿子在外面偷偷再找个女人有什么不对的。 他们的儿子那么优秀，那么有出息，凭什么只能委屈自己娶一个农村妇女？ 儿子就该娶个门第高贵的城里媳妇儿，最好是独生子女，女方父母都有退休金那种，以后还能帮衬着儿子，这样等女方父母没了之后，儿媳妇家的所有东西，不都是他儿子的了？ 再看看高小娟有什么？无父无母的孤女一个，嫁过来的时候，养母连一副像样的嫁妆都陪送不起！虽然他们家也没给彩礼，但高家老夫妻俩还是心里不痛快。 尤其是高小娟做自媒体赚到钱之后，看她那幅轻狂得意的样儿！ 怎么？在手机里卖笑赚到钱了，就敢跑到他们家面前显摆了？ 今天给这个买车，明天给那个买金镯子，就显得你比我儿子能干是吧？ 高家两个老东西憋着一股气，听说儿子在外面偷偷处了个家境更好的城里姑娘，再看看傻不拉几留在老家给他们家当牛做马的高小娟，这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他们做梦都想着能早点把高小娟扫地出门！ 如今终于实现了这个梦想，怎么一切居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痛快了呢？ 先是儿子那边，谈好的城里对象，突然就和儿子闹分手了。 紧接着，儿子也联系不到了，好不容易托亲戚在网上找到了儿子单位电话，没想到对方居然说他们儿子因为婚内出轨，还闹得沸沸扬扬，已经对公司名誉造成了极大伤害，现在已经被公司辞退了。 至于去了哪里？他们哪知道？兴许这个姓高的，在外面还有什么小五小六呢？ 高家二老正在慌乱呢，没想到高小娟这小贱人，居然敢带着娘家人跑到他们家来抢东西？！ 家里的小货车，还有她的金器首饰，确实都是高小娟花钱买的，可那又怎样？既然高小娟送给他们了，那就是他们高家的东西，凭什么要回去？ 最可恶的是，高小娟非但抢走了家里的东西，带走了他们高家的大孙子小孙女，居然还在网上到处败坏儿子的名声，还污蔑他们什么“转移夫妻婚内共同财产”？！ 呸！她高小娟嫁过来的时候，身上就带了几千块钱，连新被褥都只有两条，有个屁的婚内财产！再说了，她在网上赚的那些钱，还不是因为沾了他们儿子的光？她要不是生了俩孩子，到处卖惨，网上那些人谁搭理她呀？ 只可惜，任凭高家这两个老东西气炸了肚皮，事情也依然向着越来越坏的方向发展…… 几天后，传说中的“失踪人口”高佳平，终于打电话回来了。 两个老东西喜极而泣，喜悦的泪水还挂在眼眶里呢，下一秒就听到儿子说，他想争取和高小娟和解。 所以，之前从高小娟那里拿的钱，还有她给家里买的东西，都得退回去，还要亲自登门道歉，争取她的原谅。 “凭什么？！”高小娟的婆婆隔着电话尖叫质问。 “就凭人家捏住了你儿子的前程！再让她这么闹下去，你儿子就别想继续做人了。”高佳平也非常恼火，但是他有什么办法？ 如果只是高小娟一个人还好对付，可现在，那几个明星也跟着下场声援她，还有杨家坡那帮泥腿子！居然还把举报电话打到他单位来了！ 现在全网几百万人都在骂他，公司也把他给辞退了，而且因为他给公司造成了名誉伤害，非但一分钱赔偿都没有，今年的奖金也别想拿到了。 高佳平本来气得想去申请仲裁，可转念一想，他要是敢去劳动仲裁，万一公司转头以他侵害了公司名誉，向他索赔怎么办？ 不得不说，高佳平能同时在几个女人之间游刃有余地脚踩几条船，还是有点脑子的。 他之所以拖着不愿意和高小娟离婚，其实不仅仅是不想还钱，主要还是现在这个有钱的女朋友跟他彻底闹掰了，又丢了工作，短时间内，恐怕再也找不到比高小娟更好的女人了。 本来他还抱着一点侥幸心理，想着现在他和小蕾也分手了，说不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高小娟要是能原谅他，俩人重归于好，那他也算是浪子回头，一切还有挽回的机会！ 可高小娟摆明了想跟他鱼死网破！ 她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高佳平还年轻呢，不想跟这个疯婆娘同归于尽，问题是他要是拖着不离婚，高佳平毫不怀疑，高小娟肯定会去法院起诉离婚的！ 到时候事情闹大了，丢脸社死的，只会是他…… 第67章 第 67 章 高小娟终于离婚了！ 彻底离开了那个只会让她痛苦、疲惫的家庭。 还从高家手里拿回了五十多万现金。 这里面有四十万是之前被婆婆借口买房子骗去的,还有十万是高佳平东拼西凑借来的。不够的欠款，高小娟也没便宜他，直接让他打了欠条！ 虽然这笔账,高家未必肯还。但只要她手里捏着这张欠条,往后高家再想拿两个孩子说事儿,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高小娟突然发现，自从她决定放弃高佳平这个男人之后，好像整个人如大梦初醒,脑子都清醒多了。 其实现在回头看看,自己当时居然会为了这种人渣,带着儿子女儿去投河自尽,简直是脑子被驴给踢了！ 他也配？！ 离婚后的高小娟,神清气爽！当天晚上就重新开启了久违的直播间,看到不断涌入的老粉丝、新粉丝,还有无数在评论区给她加油鼓劲的陌生人，高小娟鼻子一酸，实在没忍住，在直播间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突然，一个大烟花在直播间炸开了。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烟花,在直播间炸开。 卫昇直接用大号切到了高小娟的直播间，一口气给她打赏了99朵烟花，顺带着送上了他的祝福：小娟姐,离婚快乐！你的福气在后头！ 直播间的网友们楞了一下,下一秒，无数烟花在直播间炸开，仿佛受到了卫昇的启发,每个人都在评论区给高小娟留下了他们发自内心的祝福。 是啊，离婚有什么可怕的？ 人这一辈子，那么长的人生路，谁敢保证自己一步也不会走错？ 走错了路，停下来歇口气，反思一下，顺便把脚底板的水泡挑破了，养好伤，接下来的路只会更精彩！ 一场直播，连打赏带卖货，扣掉平台分成，高小娟一个晚上就进账二十多万元！ 这笔钱她一分都没动，而是以自己的名义，成立了一个关爱失婚女性帮扶基金。 高小娟决定，以后每年都要从赚的钱里预留出一笔钱，放到这个基金里，拿去帮助那些和她有同样遭遇，被婚姻辜负背叛的姐妹们。 这个社会对女人本来就不够友好，尤其是很多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女性，年轻的时候在娘家被逼着做扶弟魔，等嫁了人，还有可能面临催生、家暴、婆媳矛盾、婚内出轨等等不幸的命运…… 如果连女人都不帮着女人，还有谁会同情帮助她们呢？ 虽然自己的婚姻，也是被一个同为女人的小三给毁了，可善良的高小娟始终相信，这个世界上，终归还是好女人居多！ 半个月后，《重走扶贫路》杨家坡特辑，正式播出！ 因为节目组提前做了预告，之前还在围脖和视频号放出了许多花絮，所以网友们都知道，这一期特辑，节目组居然去了高小娟的家乡！ 节目一开播，正如汪群之前预料的那样，收视率蹭的一下就蹿上了同时段第一！ 与此同时，《重走扶贫路》和本期特别嘉宾高小娟一起，一口气上了三个热搜！ j省电视台技术部这次做足了准备，总算自家app没有出什么幺蛾子，尽管一口气涌进来几百万人同时在线观看，电视台的app也没有崩。 看着高小娟重新绽放的灿烂笑容，还有她带领乡亲们，风风火火地在山间的黄桃树林中穿梭的身影，粉丝们集体泪目了。 “谁特么再敢说咱小娟姐没有娘家？全网一千万粉丝，都是咱小娟姐的娘家人！不服来辩！” “这才是真正的热血励志大女主剧本！高小娟好样的！” “高小娟你放心大胆的往前走，不要回头！我们都在你身后支持你！” “感谢节目组！感谢j省电视台！感谢杨家坡的乡亲们！谢谢你们，给了小娟姐一个新家！” 蜂拥而至的评论里，还有无数和高小娟有过同样遭遇的女人们。 她们同样遭遇了爱情和婚姻的双重背叛，有的丢了半条命才重新获得自由，有的依然挣扎在绝望的婚姻里。 此刻，看到离婚后的高小娟，仿佛一只涅槃重生的凤凰，她们就好像看到了未来的自己一样，激动，流泪，语无伦次！ “我好像真的错了！大错特错！曾经我以为，他出轨只是贪图一时的刺激，为了我们的家和孩子，他一定会后悔的，可是我错了！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和欺骗，我真的累了！看了小娟姐现在的样子，突然就想开了，老娘不要你了！你这个蠢货！你永远都不知道你错过了一个怎样的好女人！” “我男人没有出轨，也没有在外面撩骚，他只是从来都不管这个家罢了。我以为婚前他说的aa制就是开玩笑，可是我错了！结婚八年，他没有给过我一分钱生活费！我怀孕、产检、生孩子的钱，他也只肯出一半，住院生孩子因为有医保报销，他连无痛针的钱都不肯出！我真的累了，这样的婚姻，不要也罢……” “姐妹们听我一句劝，千万不要嫁到兄弟两个的家庭！我老公有个弟弟，比他小十几岁，结婚前他跟我说，父母年纪大了，以后我们要多照顾一下弟弟，当时我还很感动，觉得这样的男人很有责任感，狗屁！他所谓的照顾弟弟，就是不停的从我们这个小家庭吸血去喂养他那个好弟弟！” “他哄着我用嫁妆钱养家，自己挣的钱偷偷攒起来给弟弟买房子，这就算了！我生孩子的时候，婆婆不愿意来伺候月子，我想请个月嫂他都舍不得，非要我妈来照顾我，说是自己亲妈肯定比月嫂伺候的好，呸！他自己亲妈怎么不来？” “弟弟娶媳妇，对方要十六万彩礼，他把车卖了也要给弟弟凑齐。弟媳妇生孩子要去住月子中心，好几万呐！他眼睛都不眨的就掏钱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媳妇生孩子呢。别问，问就是弟弟没工作，生活不容易！呵~弟弟不容易，我就容易吗？” “这么多年，我有老公不如没老公，自己赚钱养家，还要去贴补这一家子吸血鬼！老娘不伺候了！离婚！我带着孩子，自己挣钱自己花，没有男人拖后腿，过得还比现在逍遥自在呢。” …… 评论区里，一堆有着相同遭遇、婚姻不幸的女人们，在尽情发泄着结婚这些年的心酸和痛苦。 高小娟的涅槃重生，也给了无数婚姻不幸的女人走出婚姻的勇气。 电视里，高小娟和杨家坡的乡亲们，在节目组嘉宾们的帮助下，上山给黄桃树修枝、驱虫、锄草、施肥。 一条贯通整个果园的水泥路修通了。 新买来的小鸡雏，唧唧叫着在果园里觅食。 山下，乡亲们在地里种上了农大赞助的优质烟薯种苗，还有高产芝麻种子。 可以预见的是，今年的秋天，杨家坡将迎来一个大丰收的年景，到那时，成片的烟薯从地里挖出来，分拣装箱后，通过电商平台，销往全国各地。 新收的芝麻，送到加工厂里，加工成香喷喷的芝麻油，还有美味的芝麻酱，销往各大超市卖场。 还有漫山遍野的黄桃……在节目组的积极联络下，杨家坡决定和j省一家知名的食品厂合作。 今后，杨家坡的黄桃，将成为这家大型食品厂的供货商之一。新鲜的黄桃运到厂里，会变成出口的黄桃罐头，美味的黄桃冻干，乡亲们再也不用为种出来的黄桃卖不出去而发愁了。 高小娟还在杨家坡成立了妇女创业合作社，带着村里的婶娘嫂子、姐姐妹妹们，在几百亩山林里养殖本地的黑脚土鸡，利用村里的保护山林，种植铁皮石斛、多花黄精等中草药，充分利用每一寸土地，为村集体增产增收。 眼看着杨家坡这个穷村子搞特色产业搞得风生水起，隔壁的高家坡简直肠子都悔青了！ 这时候，他们终于意识到，他们的自私、冷漠，究竟造成了怎样可怕的后果！ 他们亲手赶走了高小娟这只会下金蛋的母鸡！ 因为对高小娟母子三个的冷血无情，高家坡如今在外面的名声也彻底坏了。村里的年轻小伙子，哪怕彩礼出得比周围其他村子还高，也依然没有女孩子敢嫁到他们村里来。 想想就知道了啊，就连高小娟这样的好女人，高家坡都容不下她，试问天底下有几个女孩子能做到高小娟这种程度？ 这年头，农村的大姑娘根本就不愁嫁，没有你高家坡，还有李家坡、杨家坡……乡下多的是民风淳朴厚道的村子，为什么一定要嫁到声名狼藉的高家坡去呢？ 高佳平真的是以一己之力，非但提高了农村大龄男青年这个群体的脱单难度，也把村里的其他未婚小伙子给坑惨了！ 现在高家坡的小伙子出去相亲，对方一听他们是和那个出轨渣男一个村的，躲都来不及呢，谁想做第二个高小娟？ 连续两期的杨家坡特辑，让《重走扶贫路》这档节目，再一次火爆全网！ 与此同时，随着《山盟》后半段的播出，卫昇扮演的杨帆，开始接过女主的接力棒，成为了黄家堡第二任扶贫干部！ 新人卫昇，正式开启了全网刷屏模式！ 国家台一套，正在热播的扶贫大剧《山盟》男二号！ j省电视台年度爆款预定综艺《重走扶贫路》常驻嘉宾！ 另外还有几个广告持续在各大电视台、视频平台刷屏。 卫昇真的火了！ 正所谓“人红是非多”，就在路人纷纷好奇这个卫昇到底是谁的时候，来自对家的防爆如期而至—— 有娱乐号爆料说，卫昇这个新人，刚火起来就开始恰烂钱，也不知道跟哪些恶臭资本家搅和到了一起，居然接了一部一看就是洗钱的贺岁档魔幻大电影！ 卫昇的粉丝如遭雷劈！ 不要啊啊啊！小卫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这个什么《妲己重生·大话娱乐圈》，看名字就知道是个烂片好吗？ 你说说你，刚出道就拿到了国家台扶贫大剧的男二号这么重要的角色，又手握一档年度爆款综艺，正是前途一片大好的时候，怎么就想不开，要去接这种恰烂钱的魔幻大电影？ 一时间，卫昇的事业粉们，心态都崩了。 卫昇社交账号下面，无数粉丝哭着喊着让他别接烂片，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羽毛，其他同期小鲜肉，要是能接到《山盟》这样的国家台大制作，那是恨不得走路都拿手机狂刷□□，凹个正能量的人设。 你倒好，开局王炸，接着一路出散牌？ 救命！哥哥你要实在缺钱，不行就开直播带带货吧，我们买还不行吗？ 总比拍一部烂片，年年贺岁档都被人拉出来群嘲好吧？ 就在舆论发酵到好多粉丝嚷嚷着要脱粉的时候，剧组趁机放出了第一组定妆照。 额~虽然看名字就知道是个烂片，但，为什么这部烂片里居然有这么多俊男美女啊啊啊！ 女主角吕敏，之前给大家的印象就是个演技很好的小花，大伙儿还是头一次发现，这妹子穿古装居然这么美！ 男主角李斐，之前是演校园剧起家的，观众只知道他的校服造型很经典，没想到换上古装，刘海梳上去，露出他那雌雄莫辨的明艳五官，简直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沦陷！ 更过分的是，这部名字十分魔幻的大电影，特么的就连配角都好看的要命！ 卫昇出道后首次挑战古装造型，扮演的虽然是女主的叔叔，但千年不老不死的老狐狸皇叔什么的，不说话的时候，那幅俾睨天下的样子，简直看得粉丝和颜狗们小心肝怦怦直跳！ 还有沈轶，之前大家只知道她的旗袍造型艳冠群芳，没想到这次换上古装，扮演女主的妈妈，那幅浑然天成的风流妩媚，隔着屏幕都像是丘比特哐哐往自己心口上砸钉子！ 救命！姐姐古装鲨我！ 这出品方虽然看着像是个洗钱的土大款，专挑烂片拍，但人家是真舍得在选角上砸钱呐！ 除了几个重要角色之外，就连电影里打酱油的配角，走出来都让人眼前一亮，最关键的是造型也不是现在仙侠剧流行的那种殡葬风，各种明艳大气、妩媚风流的古装配色和精致的发饰造型，简直就像是一场专业的汉服大秀！ “对不起，我是一个没有节操的颜控，为了看美人，我决定春节档一定要去电影院看这部魔幻大电影。” “求求剧组赶紧换个片名吧，这种辣眼睛的片名，完全配不上这么多美人好吗？” “吕敏粉丝已经集体患上了精神分裂症。看片名，姐姐不要！看造型，姐姐要我！” “卫昇粉丝决定收回之前的话，虽然片名看着像烂片，简介更像，但我们就是这么没节操，只要哥哥扮相好，三观跟着五官跑，贺岁档，冲鸭！” 看着网友们几乎是一边倒的掉节操，卫昇无语极了。 他觉得，导演一定是故意的！简直就是把现在的流量密码玩的明明白白！ 先用一个烂片专用的片名，挑起粉丝和路人的怒火，紧接着就放出绝美定妆照，让粉丝和颜狗路人啪啪打脸……导演，你这么狗，你妈知道吗？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导演玩儿的这一手，彻底让《妲己重生》这部贺岁档大电影，在粉丝和路人的心里，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象，这也算是剑走偏锋式的营销案例了吧？ 被群嘲的卫昇，心态倒是一点没崩，主要是也没时间崩。 从杨家坡回来之后，还没喘口气呢，又马不停蹄地被王扬拉到了正在筹备的新节目团队里。 不出所料，王扬凭借着卫昇的创意，还有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终于拉到了几个金主爸爸的赞助，决定把这档求职综艺做出来。 和其他电视台高大上的求职综艺相比，他们这一版，应该算是同类型综艺里的“拼夕夕版”吧？ 报名求职的嘉宾，要么是大专、职高学历，要么就是因为全职带娃长期脱离职场的宝妈，要么就是35岁之后的中年失业人群…… 总之，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都市新型穷人，就业困难专业户！ 而节目组给嘉宾们提供的岗位，也非常的接地气，什么汽车销售、收纳师、育儿嫂、酒店礼宾、民宿管家…… 听起来简直跟路边随处可见的招聘广告栏差不多，这种节目会有人看吗？ “有没有人看，要看咱们怎么做了。”王扬神秘一笑，把这档节目的导演介绍给卫昇，“这位是金雁南金导，她呀，特别擅长给观众打□□！小卫你这个年纪可能不知道，不过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姥姥，咱们j省电视台以前有一档寻亲节目，就是金导的团队做的。” 卫昇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王总，你说的这个节目，我们全家都在追，看了好多年啦！” 蛤？！ “嘿嘿~我们家都是当普法栏目看的，而且我姥姥每次都拉着我一起看，主要是为了让我记住节目里面那些人贩子的套路，这可比学校里教的那些幼稚的防拐知识实用多了！” “哈哈哈~小卫你姥姥可以啊，这都能看得出来？其实当初我们做这档寻亲栏目的时候，确实在里面穿插了很多防拐知识，为了这个，我们还去采访了很多民间打拐专业户呢。” 俩人聊了一会儿，发现彼此都很合对方胃口，金雁南特意安排了这次见面，其实也是想听听卫昇对这档节目的看法。 这话题卫昇可太有共鸣了！ “其实我也是在帮我妈找工作的时候，突然想到这个问题的，金导您发现没有，现在城市里的‘新型穷人’，好像越来越多了。” “这些人在外人看来确实是光鲜亮丽的城里人，有很多在城里还有房有车，但实际上，有的因为年龄到了，被原单位辞退后很难找到一份合适的新工作，房贷车贷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有的虽然上了个大专或者三本院校，但花了家里那么多钱上的学，最后却发现毕业即失业，尤其是一些冷门专业，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去应聘钟点工，人家还嫌弃你手脚不如老阿姨们利索呢。而且这些人还都是年轻人，脸皮薄，放不下面子去做一些在普通人看来不够体面的工作。” “还有的就和我妈差不多，年轻的时候为了照顾孩子，辞职在家全职带娃，本来想着孩子大了，就能继续回归职场，谁想到离开职场几年，自己当初学的那些专业知识，早就忘了个精光，年龄也不如应届生占优势，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 “我妈之前一直想找个工作去上班，就是因为年龄太大不好找，最后只能把家里的积蓄都拿出来，买了一个小门面，让她开了一家店，说好听点是自己当老板，说难听点，其实就是个全年无休的店员！” “其实我妈妈很有爱心，对小孩子也格外有耐心，当年我姥爷让她去学幼教，就是想让她毕业了能去考幼师的，但是，很显然，现在的幼儿园招幼师，人家都要年轻人，35岁以上免谈！”卫昇耸了耸肩。 “是啊，看着光鲜亮丽的都市新型穷人……”金雁南默默把整句话记在了心里。 同时诧异地看了卫昇一眼。 没想到这小子看着年纪轻轻的，居然有一颗居委会大妈同款老心脏。 金雁南也把自己对节目的打算和卫昇沟通了一下。 “第一期我们打算直接玩把大的，你知道咱们省城那个著名的烂尾楼项目明珠花园吗？” “这谁不知道？”卫昇笑了，“我们小区就有好几个在明珠花园买了房子的，到现在还没拿到房子呢。” 说起这个明珠花园，j市就没有不知道的，当初开发的时候广告打的震天响，什么华夏10级别的知名房企，又是从国外请的建筑设计团队，宣称要打造j市最大的综合体项目，结果呢？ 房子刚盖了几栋，资金链就断裂了。 现在明珠花园那一片已经成了省城最大的烂尾楼，尤其是一期几栋已经盖好的毛坯房，虽然不符合交付条件，但已经有很多无家可归的业主住进去了。 这些人大多都是为了改善住房条件，卖了老房子来买明珠花园的。房子一天不交付，他们除了每个月还房贷之外，还得在外面花钱租房子住，没办法，只能退了房子，携家带口住到了烂尾楼里。 这几年自媒体发展迅速，好多住进去的业主都开始拍摄短视频，记录他们的烂尾楼生活日常，因为拍视频的业主比较多，这事儿还上过本地热门呢！ 看到那些业主明明每个月要付好几千块钱的月供，住的却是水电网络都不通的烂尾楼，网友们都跟着心酸了。 金雁南的计划就是，在这批烂尾楼业主里，招募几个经济困难、找不到稳定工作的，作为他们的第一批嘉宾，蹭一波烂尾楼的热度，也顺带着做件好事。 听说这些业主里面，最多的每个月要还七八千块钱房贷，有的夫妻两个收入加起来都不够还房贷的，可要是断供，不但首付打了水漂，之前还的那些房贷也白白浪费了。 到时候房子拿不到，钱也没了，那才是真的惨！ 卫昇对金雁南的创意很欣赏，他只有一个问题—— “咱们第一期就做j市最大的烂尾楼项目，住建局那边不会有意见吧？” 唉！体制内单位就这点不好，部门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罪了谁，一点小事都要瞻前顾后的。 金雁南笑了笑：“其实就是住建局委托我们做的，他们打算炒一炒明珠花园的热度，看能不能把这个烂尾项目盘活了。”：，， 第68章 第 68 章 听说卫昇又给自己接了个资源,周明星气得要去和王扬拼命！ 麻蛋！不知道我们家小卫现在什么报价吗？台里的自制综艺，你能给他多少钱一期？这不是坑人吗？ 没想到卫昇却把自家老板给按住了。 “老周！淡定！” “我的钱包告诉我，它不能淡定！”周明星怒视他,“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接一档综艺的报价是多少？啊？！” 因为太过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卫昇脸上去了。 卫昇默默等他发泄完满腔的怒火，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老周,其实我本来想跟着你赚一笔快钱,然后就跑路去考编的。” 周明星：(⊙﹏⊙)！！ “后来我发现，其实，也不一定非要考上体制内，才能报效祖国,为人民服务。” “有时候，一个当红明星的社会影响力,比一个体制内的办事员大得多了。” “所以我就在想，既然当明星就能办好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去考公务员呢？” “老周你看,我可是牺牲了体制内的铁饭碗，也要一门心思跟着你闯荡娱乐圈的。以后我还会给公司赚很多很多钱，所以,咱们打个商量，从现在开始，往后能不能每年都给我几次豁免权,让我能选择一些对社会有用的资源？” “比如？” “就比如说这次这个‘拯救烂尾楼’计划，我找人打听过，明珠花园一期到二期，一共有将近一千五百户家庭,明明交了几十万首付，每个月还要给银行交大几千块钱的房贷，到现在连新房的影子都没看到，他们做错了什么？” “老周，钱可以慢慢赚，这些人，咱们得帮一把！能帮多少帮多少。我刚才搜明珠花园的新闻，看到去年已经有一个业主，因为失业，实在还不上房贷，把身上最后一点钱留给老婆孩子，他自己跳楼自杀了……” 卫昇的语气里多了一丝沉重，这一刻，他不是什么大明星，只是一个感同身受的普通老百姓而已。 他知道房贷的厉害，也体会过失业找不到工作的焦虑和痛苦。 之前在乡下录节目的时候，听到很多老人家都羡慕城里人的生活，大家累死累活的打工挣钱，供孩子读书，就是为了让他们的下一代能摆脱农村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扎根城市，改变自己和家族的命运。 可他们不会想到，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要想在城市扎根，需要付出的，是比别人多千倍万倍的辛苦和努力！ 家里一点帮衬不上，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的房子首付，需要他们自己一点点的攒。 每个月几千上万元的房贷，月月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有的结了婚，有了孩子，老家的父母要是不能来帮忙带孩子，老婆还得辞职在家全职带娃，一个人挣钱养全家，还要还房贷、时不时接济一下老家那边。 要是运气不好，碰上明珠花园这样的烂尾楼，又遇上了裁员潮，卫昇真的不知道，这些人要怎么在这个残酷又现实的城市里生存下去。 他算是运气比较好的了，虽然不幸遇上了史上最难就业季，刚毕业就失业，但好歹家里还有房子，不用还房贷，他妈在姥爷店里帮忙，每个月也有一点收入，不用他养活。 可即便如此，一开始也过得非常狼狈。 他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努力的备考了，可大家都找不到工作，大批清北复交的高材生，跟他们这批普通本科的毕业生抢夺一个基层体制内编制，他就算是把申论写出花儿来，人家单位也更想要清北的毕业生，说出去有面子呀！ 说实话，能考进电视台，还是正规的台聘合同工，而不是待遇更低的劳务派遣，卫昇在同班同学里面，就已经算是中上水平了。 他们班至今还有一半同学还在社会上游荡，做“自由职业者”呢~ “说了这么多，我算是听明白了，这档节目你是一定要接的对吧？”周明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话也不能这么说，这合同不还是得周总您盖章签字么？”卫昇讨好地看着他。 “滚滚滚！让王扬那老东西过来找我谈价格！别以为本单位的自制节目，就能从我这拿半价了，我跟你说，我是绝对不允许你贱卖自己的！这是咱们这一行的规矩！”周明星的态度明显已经松动了。 只是嘴依然很硬罢了。 卫昇就当他答应了。 晚上回去，就从姥爷店里拿了点东西，颠颠儿地让姥姥带他去老姐妹家里取经。 胡姥姥有个处了六十多年的老姐妹，姐妹俩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做邻居了，后来嫁了人，辗转又买了同一个小区的房子，这位曾奶奶的老伴，就是从省住建厅退下来的，虽然不是什么高官，但他老人家在这一行做了一辈子，在很多具体项目的处理上，可比省里的大领导了解得多！ 正好，曾奶奶的老伴很喜欢喝本地酿酒作坊出的土灶烧酒，这种烧酒一般的大超市都买不到，胡姥爷念旧，哪怕这种土烧酒的利润没有品牌白酒高，但只要周围的老邻居们爱喝，他每个月都会定几大坛子放在店里卖。 散装的土灶烧酒，只有两个价位，便宜的一斤八块，贵一点的一斤十五块，卫昇打了两斤十五块的土灶烧酒，又拿了两包五香花生米，两包油炸馓子，两包蜜枣。 想到曾奶奶家的双胞胎小孙女，又从架子上拿了两个diy彩绘的大风筝。 胡姥姥还夸外孙子对小孩子有爱心呢，等到了老闺蜜曾奶奶家，看到原本还缠着曾爷爷要骑大马的两个大孙女，一下子就被彩绘大风筝吸引过去了，胡姥姥不禁目瞪口呆。 怪不得外孙没拿店里做好的风筝，特意挑了两个需要自己手绘diy的，感情就是为了对付这两个混世魔王呢。 “还是咱们小昇脑子活，不像我那个儿子，对小孩子一点办法没有！”曾爷爷笑眯眯地把两瓶土灶烧酒接过来，趁曾奶奶不注意，偷偷藏到了自己钓鱼的包里。 “曾爷爷，给！这个拿去钓鱼的时候当零嘴，还能垫垫肚子呢。”卫昇悄悄把花生米和油炸馓子也帮他藏在了大旅行包里。 喜欢钓鱼的人都知道，出门钓鱼，除了渔具之外，最不能缺的，一个是香烟，另一个就是干粮了，遇到好钓点，恨不得一天一夜都蹲在河边钓过瘾，有些地方荒郊野岭的，还不方便叫外卖，这时候身边能有点干粮，简直就是救命的粮食！ 曾爷爷眼前一亮，狠狠拍了拍卫昇的小肩膀。 他早就看出来了，这小子脑子活络又会做人，迟早能混出头来，偏偏他那个亲爹瞎了眼，放着这么好的亲生儿子不栽培，反倒去贴补那外五路的侄子！ 侄子再好，人家也有自己的亲爹娘，你一个大伯算老几？ 简直是不知所谓！ 卫昇趁机把自己的难题抛了出来。 …… “曾爷爷，事情就是这样，节目组把第一版脚本发给我，我看了一下，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正好您以前就是住建厅的，我就想来找您这个专家取取经。” 卫昇说的，正是王扬拿给他的节目脚本初稿，节目组也是刚赶出来，新鲜热乎的，不过还没有定稿，不然卫昇也不会急吼吼的来找曾爷爷这个专家了。 金雁南的团队，确实是煽情催泪的一把好手，节目脚本写得非常温情脉脉，催人泪下，可问题是，卫昇接触过不少生意人，说句不好听的，真正的生意人，是不会因为一时的感动就砸钱去投资一个烂尾楼项目的。 尤其是这个项目的投资还这么大，要想盘活明珠花园这个项目，哪怕不是全部地块，只是其中的住宅部分，估摸着至少也要再砸十几个亿进去。 资本家就算再有钱，那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怎么可能因为你节目做得催人泪下，就拿出十几亿来给这些烂尾楼业主圆梦呢？ 曾爷爷拿起茶几上的老花镜，接过脚本翻看起来，看到一半，这位在住建系统干了一辈子的老干部，就连连叹息着把脚本放下了。 “小昇，你的直觉是对的，这个脚本，故事讲得确实很好，但恐怕真的打动不了那帮投资客。” 简单来说，金雁南的幕后团队给烂尾楼这期节目设计的脚本，整体还是站在烂尾楼业主的角度，去讲述他们悲惨又催泪的人生，并且，试图通过这些催人泪下的故事，打动投资人，呼吁有实力的开发商能关注到明珠花园这个项目，如果能找到开发商愿意接盘，重启明珠花园项目建设开发，那就最好了。 只可惜，资本家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眼泪可打动不了他们的铁石心肠。 “我就是担心这个！曾爷爷，您是这方面的老专家了，您说，像明珠花园这样的项目，我们节目要怎么拍，拍什么，才能吸引到开发商来接盘啊？” “你这话问的！要想打动开发商，让他们愿意来接盘，我跟你说，只需要一个原因，那就是接这个盘，他们能赚到钱！” “而且还不能是小钱，必须是大钱！接烂尾盘可比开发商自己拿地盖房子复杂多了，又要筹集资金，又要安抚那么多情绪接近崩溃的业主，小昇你想想，这里面要是没有暴利，谁愿意给自己招惹这么多麻烦事儿？” “我说句不好听的，现在这大环境，但凡手里能有十几个亿的闲钱，人家压根不用接什么烂尾盘，直接找政府买地开发，回款速度又快，又没什么麻烦，多省心！” 一番话说得卫昇心都沉下去了。 “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办法了吗？” “曾爷爷，你去过明珠花园吗？那边现在已经住了一百多户业主了，没水没电没网络，有的每天还要步行爬十几层楼上下。还有的夫妻俩都失业了，每个月还要想办法凑足银行那大几千的房贷，去年已经有一个业主撑不下去跳楼了……” “我们节目组是真的很想帮帮这些业主，但是这方面我们也是真的不够专业，您看这个脚本就知道了，烂尾盘改造，咱们电视台压根就没人懂这个！” “其实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曾爷爷拿起手机，搜到了明珠花园项目在网上公示过的信息，找出项目鸟瞰图，指给卫昇看—— “小昇你看，整个明珠花园项目，按照原定规划，四百多亩地，其中一半拿来盖房子，另一半规划了商业街、美食城、影视□□，还有商务酒店之类的。” “你也知道，现在国家正在想方设法恢复实体经济，在这方面很快就会有各种扶持政策，除非你们节目组有这个魄力和本事，能说服市里，把这个项目暂时切割开，先拿出商业部分，吸引有实力的开发商来开发商业综合体。” “我看过了，明珠花园的商业地块，当初因为资金链断裂，还没来得及开工，现在还是一片荒地，商铺也没有卖出去，不存在什么业主纠纷，如果把这一块单独拿出来的话，只要地方政府给出的条件足够有吸引力，肯定会有人愿意来投资开发的。” “您的意思是……”卫昇眼前一亮，心脏忍不住砰砰跳了起来。 他好像猜到了！ “我的意思是，明珠花园的住宅部分，既然现在是没人稀罕的鸡肋，那就索性先搁置在一边！” “不过，它不会永远是鸡肋的，一旦旁边的商业综合体开始开发，势必会带动周边地块涨价，到那时，这块地就会比现在更值钱。” “只要有足够的利润诱惑，就一定会有开发商慧眼识珠，趁着商业综合体还没开业，地价还没大涨，趁机把这块地吃下来！” “到那时，不用你们节目组在旁边催，开发商自己就会主动和现在的业主协商，重启明珠花园的住宅建设开发！” 卫昇觉得自己这一趟真的来对了。 仔细把曾爷爷提到的几个注意事项记下来，第二一早，卫昇就跑到办公室去堵金雁南了。 看完卫昇记下来的几个要点，金雁南也惊呆了。 “好小子！居然连省住建厅都有熟人，你这人脉可以啊！” “这算什么人脉啊？小区恰好有个老邻居，以前在省住建厅上班的，也不是什么领导，就是普通公务员，不过曾爷爷在这一行做了一辈子了，我也是碰碰运气，没想到曾爷爷居然真的给我们找了一条门路出来，金姐你看，曾爷爷提的这个法子，咱们节目组能用上吗？” “法子是真的好，也是我们没想到的，但是怎么拍，恐怕还得考虑一下，而且这样一来，也不能用以前催泪的那一套了……” “为什么一定要催泪？奋斗的人生才是最美的啊！”卫昇不太赞同金雁南的这种说法。 又或者说，以前电视台做的那些和底层百姓有关的节目，常规的做法，说白了其实就是卖惨，向观众展示一下底层老百姓的艰难和窘迫，引发人们的同情，然后再看看有没有好心人愿意伸出援手。 可问题是，他们这个项目，牵扯的不是几千块的助学金，也不是几万块的医疗费，而是一个需要投资十几亿的地产项目！ 卖惨有用吗？ 普通人看了，就算把眼睛都哭瞎了，能拿的出十几个亿来盘活这个烂尾楼吗？ 有钱人看了，唏嘘感动一番，然后呢？导演的催泪技巧再厉害，也不能王霸之气一震，就让人家拿出十几个亿陪你圆梦吧？ 既然卖惨没用，那为什么不干脆换一种做节目的方式呢？ “你的意思是？” “金姐，我的意思是，既然卖惨没用，那咱们干脆就挺起腰杆子！把烂尾楼业主在毛坯房里拼搏奋斗的热血一面拍出来！” “咱就撸起袖子加油干！找几个正面案例，把烂尾楼业主的精气神拍出来！” “说实话，这几年社会大环境这样，大家已经哭累了。说白了，人间惨剧看多了，整个人都已经麻木了。既然如此，那咱们索性就剑走偏锋，把咱们这档节目，拍成那种都市热血生存剧本！” “这样一来，咱们这档节目就能和其他同类型节目形成差异化竞争，市场独一份，谁也竞争不过咱们！” “最重要的是，咱们多宣传一下烂尾楼业主努力赚钱、认真生活的一面，我感觉，这样反倒是能给那些想来接盘的开发商吃一颗定心丸。” “金姐你想，开发商卖楼，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就是客户口袋里没钱呀~” “有道理！小卫你继续说！”金雁南顿时来了兴致，亲手给卫昇泡了一杯茶，让他坐下来仔细说。 卫昇昨晚想了一晚上，也确实是对节目有点自己的想法，他是真心想把这档节目做好。 不是为了什么收视率，而是想借助一档热播综艺的社会影响力，替那些走投无路的烂尾楼业主们，找到一个真正有实力来接盘的金主爸爸！ …… 就在卫昇和金雁南为这档节目促膝长谈的时候，明珠花园烂尾楼小区，一栋三单元202室，笑容甜美、有着一对酒窝的短发女孩，已经换上了外卖员的工作服，正在用背袋把怀里的孩子转移到背上。 还不到两周岁的小姑娘，在妈妈的怀里睡得香甜又安稳。 向虹今年才21岁，却已经是两岁孩子的妈妈了。 认识向虹的人，没有不说她苦命的，幼年丧母，父亲是个酒鬼，在她不到十岁的时候，一次喝醉酒倒在路边，被路过的大货车活生生给碾成了一堆烂肉……从那以后，八岁的向虹和五岁的弟弟向雷，只能跟着年迈的爷爷奶奶生活。 农村的老人，年纪大了，连养活自己都困难，哪还有能力供他们上学？ 别说什么九年义务教育不要钱，家里有孩子上学的家长都知道，现在的义务教育，比我们小时候交学费上学还要烧钱，什么校服、午餐费、保险、体检、书本费，杂七杂八加起来，一个孩子一年至少大几千！ 也别说什么两个孩子没有父母，可以申请低保。 在有些村霸们只手遮天的偏远农村，吃低保的，有时候真不一定是穷人。 很不幸的是，向虹他们就遇到了这样心黑手狠的村干部。 低保名额？那都是村干部们的内部福利！哪里轮得到他们这些小老百姓？ 就这样，向虹和向雷有一顿没一顿的长大了，向虹初一那年，最疼她的奶奶病故了，没多久，爷爷下地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摔到水沟里，等村民发现的时候，爷爷早就没了呼吸。 村里人都在背地里嚼舌根，说向虹姐弟俩是扫把星，不但把自己爹妈克死了，现在就连好心抚养他们的爷爷奶奶，也被这对扫把星给克死了。 村里没人想跟他们姐弟俩打交道，就连不懂事的小孩子，都因为听了家里大人嚼舌根的那些话，在背后朝他们丢泥巴、丢烂菜叶子。 村民的偏见和歧视，还能假装看不见，可爷爷奶奶没了，家里的日子也过不下去了，向虹不得不从学校辍学，回家务农，供弟弟上学。 十八岁进城打工，十九岁嫁人生子，没有长辈照拂的女孩子，哪里有人会为她打算呢？ 好在男人对她很好，结婚的时候，虽然没有彩礼，但男方爸妈却拿出了十几万元的积蓄，再加上男人自己这些年的积蓄，凑首付买了明珠花园的房子。 可谁能想到，就在向虹生下女儿的第二年，男人在工地上出事故意外死亡！ 丈夫去世后，公婆把一切责任和怒火都对准了儿媳妇，觉得向虹就是个扫把星，在娘家就克死了亲人，没想到嫁了人又克死了他们的大儿子！ 公婆拿走了丈夫所有的补偿款和丧葬费，本来还想把明珠花园这套房子也收回去，谁知道开发商资金链断裂跑路了，这套房子也成了烂尾楼，每个月还要还五千多元的房贷。 公婆不想负担这笔债务，索性就把这房子连带着一百多万的房贷都甩给了向虹——反正当时这房子写的也是儿子的名字，大儿子去世后，作为他的妻子，向虹难道不应该替丈夫还债吗？ 这时候的向虹，对公婆满心都是愧疚，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个会克死亲人的扫把星，不然为什么爸妈没了，爷爷奶奶也没了，现在就连丈夫都发生意外了呢？ 要知道，丈夫很早就在工地打工了，这么多年一点事情都没有，工地平时也很规范，从没发生过什么安全事故，为什么偏偏在她嫁给丈夫之后，突然就发生意外了呢？ 铺天盖地的愧疚，让向虹好像一只提线木偶一般，接受了婆家的一切指责和安排。 丈夫的死亡赔偿金和丧葬费，加起来有五十多万，公婆一分钱都不给她，她半个不字也没敢说。 公婆不肯帮他们还房贷，让她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债务，她也答应了。 其实，就算公婆不说，向虹也舍不得把这个房子丢给银行拍卖，这是丈夫留给她和女儿的家啊！ 虽然这个小区已经烂尾了，但当时买房子的时候，他们夫妻俩对着户型图聊了无数个夜晚，畅想着每一个房间该怎么装修，是先简装，还是攒够了钱装修得好一点……对于向虹来说，这已经不是一套房子那么简单了，而是丈夫存在于她的生命里最重要的证据！ 就这样，向虹和明珠花园其他手头拮据的业主一样，搬进了没水没电的烂尾楼，一边照顾孩子，一边跑外卖挣钱还房贷。 她一定要保住丈夫留给她的最后一样东西！：，， 第69章 第 69 章 为了还房贷、养孩子, 现在向虹一天要打三份工。 早上跑外卖不挣钱，她就跟人学了做卷饼，每天早上五点半出摊, 去地铁站附近卖卷饼、豆浆、热牛奶、茶叶蛋什么的，运气好的话, 带过去的早餐全部卖掉，一早上至少能挣两百块, 女儿一周的奶粉钱就有了。 上午十点到下午两点，向虹一般都是去送外卖，一开始她都是背着女儿小月牙一起去送外卖, 后来她经常取餐的一家快餐店的老板娘看她可怜，就让她送餐的时候把女儿放在店里的休息室。 老板娘平时忙的时候，休息室正好空着，孩子只要睡着了就不会吵人, 大概她也知道妈妈在拼命挣钱养她和这个家，有时候即便醒了，妈妈还没回来, 小丫头也十分乖巧地坐在床上，或者抱着爸爸送她的娃娃，乖乖等妈妈取餐的时候来抱抱她。 下午不送外卖的时候，向虹会去批发市场四处转悠, 看到有什么低价打折的水果，遇到合适的就趁机拿下来, 傍晚一直到晚上九点钟，就去夜市摆摊，有时候卖银耳炖梨羹，有时候卖水果捞, 夏天的时候就卖冰粉和各种冰镇果汁。 每天做三份工作，运气好的话，向虹每个月都能进账一万多，去掉五千多的房贷，还有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费，每个月还能攒下来几千块钱。 是的，一家三口。 丈夫在工地意外去世的消息传回老家后，算是彻底坐实了她和弟弟“扫把星”的恶名！ 弟弟向雷在老家也过不下去了，不得不辍学来城里投奔姐姐。 幸好弟弟已经长大了，虽然不能供弟弟上学，但向虹还是想办法，托人把弟弟送到了一家汽修店当学徒工，她总觉得，男孩子就算没有文凭，至少也得学一门吃饭的手艺。 就像她的丈夫，虽然学历不高，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但跟了个做水电工的老师傅学了一门手艺，以前在工地上，一个月也能挣到一万多块钱呢。 弟弟来城里和他们一起生活也好，年龄再小，他也是个男人，烂尾楼里没水没电，自然也没有物业，治安管理什么的更是谈不上，到了晚上，一个女人孤零零带着女儿住在里面，其实是很危险的，有弟弟在，向虹晚上睡觉的时候，总算是能闭上眼睛休息几个小时了。 不像之前，她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在枕头底下压一把锋利的菜刀。 听说电视台要招募几个烂尾楼业主代表，跟拍他们的一天，向虹毫不犹豫地报名了。 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电视台发布的招募信息里说了，跟拍的话，一天会给五百元的误工费，不耽误她摆摊赚钱，每天还能多赚五百块钱，这么好的事情，不去是傻子好吗？ 向虹并不知道，这五百块的误工费，是卫昇替他们争取的。 一组嘉宾五百块，四组也不过两千块钱，对财大气粗的电视台来说，录一期节目，就算订盒饭喝奶茶，一天也要花掉几千块钱，这点开支完全不是问题。 可卫昇知道，对于很多已经失业很久、都快活不下去的烂尾楼业主来说，一天五百块，还是日结，这绝对是能让人疯狂的高薪兼职了。 现在外面跑外卖送快递的人那么多，辛苦跑一天，也未必能挣到五百块钱呢。 果然，听说录节目一天有五百块钱补贴，几乎所有烂尾楼业主都报名了。 最后，在节目组的精挑细选下，首批四组嘉宾诞生了。 第一组是向虹一家，一个年轻姑娘，带着两个未成年的孩子艰难求生，日子虽苦，女孩的眼中却有光。 第一组是中产创业返贫家庭，男人马修远，以前是一家互联网公司的中层管理，老婆邱秋以前全职带娃。口罩事件爆发前，马修远年薪将近五十万，养活一个家庭绰绰有余，后来跟朋友合伙开民宿，亏了一百多万。 口罩事件后公司裁员，马修远被优化了，拿了公司补偿款，本来想着买套房子，就算亏了，房子总是自己的吧？谁知道这次房子倒是没亏，直接烂尾了！砸进去五十多万，每个月还背上了八千多块钱的贷款，连房子的影儿都没看到！ 中产一夜返贫，失业的马修远面对每个月雷打不动的八千多房贷，好几次都想爬到楼顶一跃而下。 幸亏他娶了一个心脏强大的老婆！ 邱秋看着柔弱，其实是个内心坚定的女人，老公能赚钱的时候，她跟着享福，现在老公赚不到钱了，她也没嫌弃抱怨。 邱秋卖了丈夫以前给自己买的大牌包包，买了一辆一手三轮车和一些做大锅饭的家伙，开始去工地门口卖盒饭，去夜市摆摊卖炸串和自己卤的各种鸭货…… 现在，马修远在妻子的安慰和鼓励下，重新站了起来，夫妻俩比向虹更拼，邱秋早上把孩子送去学校，就回家拿起毛线钩针做手工发饰，晚上去夜市摆摊的时候顺带着卖点。 每天早上九点，她和丈夫一起准备盒饭，然后她去工地摆摊，丈夫开始送外卖。下午她在家卤鸭货，丈夫帮忙拍视频、剪辑制作。晚上丈夫去做代驾，邱秋去摆摊，这样一个月下来，夫妻俩差不多能挣三万块钱。 上个月俩人的自媒体账号也起来了，积累了两万多粉丝，虽然赚的还不多，但也够每周给家里改善一下伙食了。 第三组是一对失独老人，丈夫吴平是本地一家剧院的退休职工，妻子袁芳是供销社退休职工，夫妻俩唯一的女儿前些年车祸意外去世了，也没留下个孩子，女婿没过多久也再婚了。 没有子女养老，吴平夫妇也担心年纪大了爬不动楼梯，就卖了以前的老房子，买了明珠花园的电梯房，打算住过来养老的，谁知道房子居然烂尾了！ 俩人是四组嘉宾里唯一不需要背负房贷的，也幸亏当初因为年纪太大、不符合贷款条件，夫妻俩选择了全款。可买下这套房子，也几乎耗尽了一辈子的积蓄。 其实本来如果房子能如期交付，老两口住着自己的房子，不用交房租，夫妻俩加起来每个月将近八千块的退休金，可以在这个省会城市过得非常滋润了。 可现在，这套烂尾房卷走了夫妻俩一辈子的积蓄，如果出去租房子住，那就几乎存不到什么钱了，没有儿女养老，以后万一遇到什么大病，夫妻俩就只能等死了。 吴平和袁芳商量了一下，索性搬到了烂尾楼里，老一辈花销少，省下来的房租，正好够他们一个月生活费，这样退休金就能攒下来做养老备用金了。 而且烂尾楼这边还有一大片空地，吴平和袁芳在小区里开了一大片菜地，自己种菜拿去摆摊，每天也能挣几十块钱。 第四组是一个进城打工的农村姑娘田蜜，人如其名，笑起来非常甜美的一个小姑娘。 可惜姑娘命不好，遇到了一个极端重男轻女的家庭，明明大哥又懒又笨，不好好上学，偏偏为了逃避务农，一定要去上职高！田蜜从小学习就好，可爸妈说了，儿子才是家里的顶梁柱，女儿都是赔钱货，念书都是便宜了别人，初中毕业就把她丢给亲戚，带出来打工给家里挣钱了。 幸亏带田蜜出来的大姑心疼她，一边带她做服装生意，一边让她偷偷攒钱，那几年赶上服装出口生意好，又恰好赶上直播带货的风口，田蜜帮大姑一起做直播，每个月都能赚好几万，赶上旺季，一个月十几万的收入也遇到过。 田蜜这姑娘脑子也清醒，知道娘家靠不住，她那个大哥，家里有多少钱都能被他花个精光！可即便田蜜一直跟爸妈说自己月薪三千五，就这样，她妈还让她每个月给家里打三千！ 田蜜要真是三千五的月薪，去掉给家里的三千，一个月五百块钱，在城里怕是要饿死！ 从那一刻起，田蜜就知道，这辈子唯一的依靠，就只有她自己了。 就这样，小姑娘偷偷攒了三十多万，交了首付，给自己在明珠花园买了一套两居室。 爸妈从小就说，等她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了，田蜜不想嫁人，娘家不要她，没关系啊，她自己也可以给自己一个家。 只是，谁也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口罩事件，让整个社会都停摆了。 服装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大姑也退了档口的租金回老家了。可田蜜却走不掉，因为她还有每个月四千多的房贷！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的年纪，正是能嫁人的时候，她妈这两年给她打电话的频率都比以前多了，话里话外的都在催她放假赶紧回家，趁着还年轻，赶紧相亲找个婆家。 田蜜暗暗冷笑，给她找婆家？怕是想卖了她，换一大笔彩礼给宝贝儿子娶媳妇吧？ 她哥比她大三岁，因为没有工作，一直在家啃老，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找到，估计她爸妈已经快急疯了。 她现在回去，才是羊入虎口呢。 幸运的是，突然爆发的口罩事件救了她！这几年，不是这里封城，就是那里静默管理，老家那边因为在外面打工的人多，几乎每年都要小小地爆发一次口罩事件。 每次她妈打电话催她回家，田蜜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说忙完这阵子，有假期就立刻回去，可没过多久，不是老家封城，就是她所在的城市静默，总之就是回不去……别问！问就是村里不让她回去哈哈~ 虽然买的房子烂尾了，但田蜜动手能力强啊，从小就无依无靠的女孩子，在外面什么都得靠自己。别的女孩子下班回家敷面膜追剧，她下班就骑着一手三轮车，去人家正在装修的小区，翻装修垃圾，从里面找出别人丢掉不要的板材、瓷砖等各种装修边角料，能用的钉子、水管、电线什么的也都捡回来，幸运的时候甚至捡到过大半桶乳胶漆！ 就这样，田蜜跟蚂蚁搬家似的，一点点把四面漏风的烂尾楼，装修成了一个温馨的小家，除了不通水电，住在里面没有任何问题！ 至于网络？她直接在网上买那种即插即用的无线网卡，算下来比直接办宽带还省钱呢。 虽然服装生意不好做了，但幸运的是，那几年跟着大姑一起在网上直播卖衣服，田蜜自己的视频号也有了几万粉丝，现在她重新找了一个做直播的工作，每个月工资加奖金也能发七千到一万左右，平时再拍拍视频，接点广告，别看姑娘住的是烂尾楼，小日子可比她老家那些嫁了人的姐妹过得舒坦多了！ …… 就这样，凑齐了四组在逆境中也依然正能量满满的嘉宾，这档节目最终定名为《打工人，冲呀！》，正式在j市最著名的烂尾楼明珠花园小区，开机！ 让台里没想到的是，这档原本不被看好的自制综艺，不知道怎么就入了省住建厅的眼，节目还没开始录制，就有小道消息传出来，说是省住建厅某位大领导非常看好这档节目，就等着看前面几期的样片呢。 要是样片能让领导满意，搞不好这档节目会入选省住建厅今年的重点扶持作品……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有了省住建厅这座大靠山，这档节目非但能在制作过程中大开绿灯，只要收视率能过得去，年底各种奖项肯定会拿到手软！ 最重要的是，有省住建厅背书，搞不好还真能让这档节目招到一两个财大气粗的开发商，把明珠花园这个烂尾楼项目给盘活了呢？ 一时间，《打工人》这档还没开播的节目，瞬间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台里但凡能说得上话的领导，都想往里面塞人。 笑死！怎么塞的进去？ 金雁南在电视台混了一十多年，还能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儿？ 省住建厅那边刚给她打完电话，金雁南就敏锐地察觉到了这档节目可能要火了，那还等什么？ 趁着这座金矿还没人发现，赶紧滴！把能安排人的地方全部安排进去！ 尤其是四个对口帮扶的常驻嘉宾，金雁南也全部安排了自己信得过的人。 除了卫昇之外，另外三个常驻嘉宾也都是老熟人，正是周明星手下的另外三棵摇钱树，大明星沈轶，流量小生章寒星，新晋小花杨珺瑶。 简直就像从《妲己重生》这个魔幻剧组拉出来的原班人马！ “等等！老周，你之前不是不看好这档节目吗？连我都不让去，怎么现在连沈轶姐都来了？”卫昇的大脑袋上，挂满了小小的问号。 周明星白了他一眼：“只挂了金雁南和王扬的名字，我当然不看好！” “现在省住建厅都看好这档节目，听说省广电局也看中了你们这个烂尾楼改造节目……” “等等！我们不是烂尾楼改造节目啊！就前面几期是在明珠花园拍的，后面我们还要拍其他城市底层人民生活群像，不是只有烂尾楼啊！”卫昇大惊失色。 金姐不会这么没节操吧？就因为省住建厅要挂名，就把整个节目方向都改了？ 周明星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你才知道啊？金雁南那种看到奖项就走不动道的，怎么能忍得住省重点文艺项目这块牌子的诱惑？” “要不是她跟我说，《打工人》这档节目，第一季打算和住建厅合作，专门拍摄城市底层人民的住房改善问题，你以为我会让你师兄师姐们都过来？” 摘桃子这种事情，谁不喜欢啊？ 就像绿茶这种生物，网友不是都说了嘛，大家之所以不喜欢绿茶，主要还是因为人家茶的不是自己罢了。 真要有个长得人畜无害，说话温柔娇软的妹子，天天围着自己嘘寒问暖，别说男人了，你丫的就是个女人也得沦陷！ 看领导摘桃子的时候，大家恨得咬牙切齿。 等到自己摘桃子的时候，只恨自己跑的不够快！ 趁着台里其他人还没意识到《打工人》这档节目的真正价值，周明星和金雁南联手摘下了最大最甜的桃子！ 当然了，也不能一点油水都不给单位其他人分。 就比如说，节目组还能时不时塞进去几个飞行嘉宾，节目的后期制作，也能让技术部和制作部跟着分一杯羹，甚至就连新闻部，金雁南都跟部主任私下谈好了，让他们平时多帮忙宣传一下，万一这档节目火了，以后什么独家新闻猛料，她肯定第一个想到新闻部！ 至于油水最多的招商这一块，就连金雁南也没敢动，这一块就留给台里几位大领导博弈去吧！ 也得给大佬们找点事情做，免得他们闲下来了，万一没事就给节目挑挑刺什么的，也够金雁南喝一壶的……咳！ 一切准备就绪，周五早上八点零八分，一场简单的开机仪式，在明珠花园前面的小菜园，呸！是小广场，正式拉开帷幕！ 省住建厅对金雁南团队修改过的烂尾楼盘活计划非常满意，已经在内部走流程，准备为《打工人》节目申报省厅今年的重点扶持项目，开机这天，省住建厅、省委宣传部、省文化旅游局等单位的主要领导纷纷到场。 现场架起了十几台摄像机，还有不少报社和新媒体的记者。 卫昇有理由怀疑，就是因为有媒体在场，还有省里的大领导出席，所以金雁南才不敢大办开机仪式，甚至连传统的封建迷信活动都没有。 幸亏还保留了大家喜闻乐见的开机红包。 简单的开机仪式后，大家一起参观了这个本地著名的烂尾盘。 说句公道话，如果不是突然暴雷，再加上地产经济不景气，按照明珠花园一开始的设计规划，建成后，会是一个非常宜居的小区。 从小区配套上，就能看得出来，原来的开发商还是想做点实事的，小区里不但配备了幼儿园、社区食堂，甚至还有老年活动中心、居家养老中心，小区里已经修好的一部分道路，也全部都是无障碍设置。 也难怪像吴平和袁芳这样的退休职工，当初都会卖掉楼层较高的老房子，选择在明珠花园买房养老。 只可惜，资金链断裂，原先做好的规划，后面都没钱造了。 小区广场只铺了三分之一的水泥路面，剩下的地方，被住在这里的烂尾楼业主开垦做了菜园子，举目望去，如果忽略围墙外的高楼大厦，这里大片的菜园，简直和农村一模一样！ 他们甚至还有个“池塘”——原本属于明珠花园5栋的位置，刚挖下去不到三米，开发商就跑路了……于是，这个大坑，在连续降雨之后，就变成了一个池塘，平时业主在这里挑水浇菜，还有人在里面放了一些鱼苗，眼瞅着今年过年就能吃到自己养的鱼了，咳~ 省住建厅的领导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虽然早就内部开会明确了姿态，宁可节目播出去，被网友们嘲笑一番，也要坚决顶住压力，尽快把明珠花园这个烂尾项目给盘活了。 可真到了现场，看到曾经规划的“核心商圈cbd”变成了菜园和鱼塘，简直尴尬到不敢去看镜头有木有？ 为了缓解现场死一般的寂静和尴尬，卫昇不得不献祭了自己。 他仗着自己年轻，有资格“不懂事”，勇敢地站了出来—— “各位领导你们看，即便是在这样艰难的情况下，我们明珠花园的业主还在积极自救，宁可开荒种菜，也要攒钱还房贷，看得出来，大家是真的很希望能把明珠花园这个项目撑下去啊！” 旁边的金雁南赞许地看了卫昇一眼。 怪不得就连周明星那个老狐狸，都把这小子当成宝一样。 瞧瞧！短短一番话，这不就把话题从尴尬的烂尾楼，引到了正能量的不良资产盘活上面了？ 果然！卫昇这番话，成功把记者们的注意力，从现实的尴尬，转移到了对美好未来的期待里。 看到镜头终于从鱼塘转移到了自己身上，省住建厅的领导暗暗松了一口气，欣赏地看了卫昇一眼，对着镜头，铿锵有力地说出了他们对明珠花园重启计划的坚定信心—— “请大家放心，这次我们集结了各部门的力量，举省、市、区三级政府全力，一定会想方设法，帮助明珠花园的业主们破解烂尾楼困局！” “也希望明珠花园的广大业主们，能多给我们一点时间，大家齐心协力，一起把这个项目盘活！” 现场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有些业主甚至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记者们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疯狂拍摄记录下这感人的一幕。 到场的各部门领导，在媒体面前刷足了存在感。 卫昇悄悄退到外围，看着满地的蔬菜，不由陷入了沉思…… 第70章 第 70 章 “种菜哪有收费赚钱呀？而且也不合法呀, 金姐你就听我的准没错！趁着省里领导都在关心咱们这个项目，赶紧的！让城管给咱们开绿灯，找咱们市里那个专门做停车场管理的公司, 把明珠花园这一片空地，全部改造成临时停车场！” 开机仪式结束后，卫昇拼命蛊惑金雁南。 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 “小卫你少出馊主意！你没听说吗？这里的烂尾楼业主好多都失业了，人家就靠这点菜地, 种点蔬菜拿去换钱过日子呢, 你把人家的菜地给铲了，全部变成停车场，让人家怎么生活？”沈轶恨不得把卫昇这小子嘴巴缝起来。 卫昇叹息一声, 觉得这帮神仙都没有一个理解自己这个凡人的。 “轶姐，就算这里是烂尾楼，开荒种菜也是违反城市管理条例的。” “不过, 这里是市区，周围还有一条商业街, 平时停车位很紧张，我是这么想的, 找专业的停车管理公司，把这块地暂时硬化一下，白天开放作为临时停车场, 附近逛街的人可以把车停在这边，我们和对方谈一下, 可以安排烂尾楼的业主, 优先应聘做停车场管理员, 这样不就能解决一些就业问题了？” “一个停车场能招几个管理员？那你让其他业主怎么办？”金雁南问道。 “我还没说完呢, 晚上才是重头戏！路面平整好, 水电接进来，白天做停车场，晚上这里就开放做夜市！都不用另外划线，一个停车位就算一个摊位，你们想想，按照现在省城的夜市摊位租赁价格，一个摊位一晚上三十元，明珠花园这么大一片地方，全部划成摊位租出去，一晚上的租金收益就有好几万块钱！” “咱们可以组织业主代表和停车管理公司谈，由他们出钱平整地块，接通水电，白天的停车收益归他们，晚上的夜市租金，就归明珠花园业主集体所有……” “我算一下，按照满额租赁的80计算，一个月的摊位租金就是144万元，平摊到每户业主头上，每家每个月大约能从租金这块得到一千元的补贴，你们想想，种什么菜，一个月能赚一千块钱啊？而且只要明珠花园项目一天没有人接盘，这项补贴就能继续拿下去。” “等等！那谁，赶紧给我们卫老师搬个椅子来，让他坐着慢慢说！”金雁南一脸殷勤地扶住了卫昇的胳膊。 “小卫你再仔细说说，我看这个夜市项目，应该不止是租金这块能帮业主赚钱吧？”沈轶也面露喜色，亲手给卫昇开了一瓶苏打水。 嗯，他们节目未播先火，就连赞助商的规格都提升了，从某某矿泉水，变成了某某一线品牌苏打水。 卫昇也不卖关子了，把自己的想法详细解释了一番—— “其实我也是受到城管的启发，才突然想到这一点的，你们发现没有，这几年省城停车位越来越紧张，交警和城管部门，已经把很多已经拆迁还没卖出去的闲置地块，都开发出来做了临时停车场。” “这样一来可以缓解老百姓停车难问题，二来可以增加一些社会就业岗位，第三还能顺便贴补一下财政收入，岂不是一举三得？” “所以我就在想，既然咱们这个项目，连省领导都很关心，那能不能请领导出面，给交警和城管打个招呼，把明珠花园也给改造一下，白天做停车场，晚上就开放做夜市。” “这样一来，夜市的摊位租金，可以作为小区集体收益，扣除管理支出后，每个月能稍微缓解一下烂尾楼业主的经济压力。” “既然要办夜市，那就需要有人收费和维持秩序吧？需要有人打扫卫生吧？这些岗位都可以优先考虑烂尾楼业主，这样不就又解决了一部分就业岗位？” “而且，别人都能在这里摆摊，明珠花园的业主也可以啊！反正都是 小区集体资产，到时候要是本小区业主租摊位，可以打个折嘛~” “这个好！这样正好能和节目脚本融合起来！节目组也可以适当为想要摆摊创业的业主提供一些帮助，这样我们的素材就更丰富了！”金雁南两眼放光，恨不得把卫昇抢回去。 这小子简直就是个宝藏男孩，怎么当初就让周明星这钱串子给挖去了呢？ “还有，”卫昇指了指明珠花园已经盖好的三栋楼下面的架空层，“这里原来应该是预留给业主做活动室的吧？咱们几个嘉宾不是要一对一帮扶那四户人家吗？” “我建议，可以把这一片区域围起来，划分成四个区域，咱们四家一家一块，到时候大家各凭本事，用这块地方做点小生意，赚到的钱，也可以给这四户家庭改善一下生活。” “对对对！不能忘了咱们节目组的正事！”金雁南连连点头。 麻蛋！扶贫这项活动也太容易沉迷了，刚才他们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了卫昇描述的夜市营销方案里，差点忘了他们是来录节目的！ 看着金雁南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沈轶忍不住抿嘴笑道：“金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家小卫是来当常驻嘉宾的吧？怎么节目创意也要他兼职做？您这一份工资，让人家孩子干两份工作，有点过分了哦~” “涨工资！给咱家小师弟涨工资！”师姐杨珺瑶也跟着起哄。 卫昇眼珠子一转，立刻赖上金雁南了。 “金姐，要是不方便给我一个人涨工资的话，能不能把咱们这几个常驻嘉宾的待遇提升一下？比如说，给咱们装个太阳能热水器吧？” “多装几个，最好做成男女两个公共浴室，这样等节目录完了，这浴室还能留给这些业主用，我听说这边因为不通水电，平时他们都是去外面澡堂子，或者蹭人家健身房的浴室洗澡的。” “行！给你们装热水器！”金雁南低头想了想，痛快答应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就卫昇这鬼精鬼精的性子，就算她现在不答应，回头指不定他能想出别的什么法子，到时候还不是要装热水器？ 太好了！ 四个嘉宾喜极而泣。 没办法，为了达到节目效果，录节目这几天，他们也要住在烂尾楼里。 节目组已经给他们三个找了个四室两厅的毛坯房，四面漏风，没门没窗户，别说床了，连块纸壳子都找不到！ 不过，这个巨大的“惊喜”，还是等着嘉宾们自己去发现吧。 眼下，四组嘉宾需要通过抽签，决定跟哪一组嘉宾组队。 按照常规的套路，绝大多数节目组都会在这个环节搞事情，但，谁让《打工人》节目请的四个嘉宾，人家都是一家人呢。 在大姐沈轶的提议下，大家按照年龄排序，让最小的卫昇先抽，然后是老三章寒星、老二杨珺瑶，最后才是沈轶。 其实要是不作弊的话，谁先抽签都一样，不一定先抽的人就能抽到“最好的那一组”。 “那我就不客气啦。”卫昇站出来，把手伸到密封的箱子里，里面有四个圆溜溜的乒乓球，四组家庭的序号都写在乒乓球上，徒手摸上去，压根什么都摸不出来！ 卫昇随便抓了一个出来，看了看标签，上面写着三号。 “恭喜卫昇！抽中了吴平老师这一组。” 虽然说四组家庭都很困难，但吴平和袁芳这一组却是条件最好的，没办法，俩人都是退休职工，房子还是全款买的，每个月不用还房贷，俩人加一起还有七八千的退休金，可以说是生活压力最小的一组了。 “你小子运气也太好了！”章寒星感慨一句，第二个走出来，伸手摸了一个乒乓球出来，上面的标签是四号。 “恭喜章老 师，和我们的美少女战士——田蜜小姐姐组队。” 美少女战士，这是节目组私下给田蜜起的绰号。 这小姐姐明明拿了一副“扶弟魔”剧本，却偏不愿意接受原生家庭的pua。 爹妈道德绑架？不好意思，只要我没有道德，任何人都甭想绑架我！ 田蜜最令人叫绝的就是她的“拖字诀”，简直就是反扶弟魔领域的大法师！ 田家爸妈每次因为儿子的事情打电话给田蜜，让她给家里寄钱，田蜜的态度都非常积极，电话里毕恭毕敬，过几天就说自己没借到钱……反正她孤零零一个在城市打拼，唯一的亲戚大姑也回老家去了，因为“没钱租房子”，甚至都沦落到和叫花子一样，住在不要钱的烂尾楼里了。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这个地球并不是离了谁就不会转了。 田蜜的爹娘每次打电话的时候都是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仿佛田蜜不往家里打钱，拉大哥一把，田蜜的大哥下一秒就要被追债的剁成肉泥一样。 可实际上呢？ 过了几天，啥事没有！ 她哥依然是那个吊儿郎当混日子的啃老专业户。 没有田蜜的接济，也并没有被追债的砍死…… 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要是出生在城里的小康家庭，估计还在大学念书呢，每个月找爸妈要生活费。可是田蜜已经承担起了赡养爸妈的责任。 哪怕她在电话里谎称自己租不起房子，只能住在烂尾楼里了，爸妈也没说让她别往家里打钱了，有时候田蜜故意少打了几百块钱，她妈还要打电话过来，旁敲侧击的问她这个月到底拿了多少工资，为什么打回去的生活费少了…… 所以说，哪有什么天生的美少女战士？做父母的但凡能一碗水端平，稍微给女儿一点点真心和关怀，怎么会逼得女儿和他们斗智斗勇？ 和田蜜分到一组，章寒星也挺唏嘘的，他从小家境优越，从幼儿园就开始上国际学校，周围接触的也都是有钱人家的姑娘，爸妈再偏心，基本的物质生活还是会给女儿的，哪里见过田蜜爸妈这样的？ 他觉得田蜜这姑娘命真苦，才二十出头，一天要打三份工！ 章寒星抽完之后，就轮到了杨珺瑶了，她抽到了马修远这一组。 沈轶最后一个，她不用抽签，自动匹配了最后留下来的向虹这一组。 第一天开机，分组之后，导演给了他们每组两个小时的彼此了解时间。 “大家先聊着，中午吃完工作餐，沈老师你们四位嘉宾还要去看一下你们的宿舍……噗！你们先聊！” 金雁南说完就遁了。 卫昇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其他三人也差不多。 中午吃完饭，四人跟着工作人员找到自己的“宿舍”，看着家徒四壁，甚至连大门和窗户都没有的“毛坯房”，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这甚至还不如毛坯房！起码人家毛坯房交付的时候，什么防盗门、窗户、栏杆之类都是装好的，不像导演给他们安排的这间“宿舍”，讲真，老鼠住在这里都得活活饿死！ 节目组唯一仅存的良心，都体现在了阳台外面临时焊起来的栏杆上了。 这是怕阳台没有围栏，他们半夜梦游把自己摔死吗？ “这房子怎么住人啊？”杨珺瑶小声嘀咕了一句，摄像在跟拍，她也不敢大声抱怨，怕到时候节目播出来，黑粉又要攻击她“公主病”什么的。 卫昇刚才参观完吴平老师家的时候，其实已经差不多猜到了金雁南的打算。 无非是透过镜头，让他们几个嘉宾先切身感受一下真正的烂尾楼是什么样子的，以及，拍摄一组他们改造烂尾楼宿舍的节目素材。 果然 ！金雁南姗姗来迟，手里还拿着一个薄薄的信封。 “辛苦各位老师了，这是大家这几天住在这里的宿舍改造基金，我们走访了明珠花园已经入住的业主，详细询问了他们改造毛坯房的花费，最后得出了一个平均值，钱不多，大家一定要省着点花啊！” “最好先列个采购清单，优先采购必须要买的东西。” 沈轶微微眯起眼睛，目露凶光地盯着金雁南看了两眼。 “别看我哈！这都是节目组定好的规则！好了，钱我送到了，沈老师你们加油！” 几个摄像头立刻对准了卫昇他们。 摆明了就想拍到他们无能狂怒的表情。 只可惜，面前这四个，都是演员。 表情管理可是演员的基本素养！ 等到摄像也离开了，四个难姐难弟瞬间垮下了脸。 沈轶把信封打开，数了三遍，里面居然真的只有两千块钱！ 这套房子是明珠花园高层住宅里最大的一个户型，144平的四室两厅，这么大的房子，就算简单装修一下，起码也要二十万！ 两千块钱够干啥的？买个马桶都不够啊摔！ “现在怎么办？要不，我让人买点东西偷偷送过来？”富二代章寒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 节目组又不允许他们用自己的钱！ “不行，金姐的意思很清楚，既然是改造毛坯房，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必须是用节目组给的经费去采购。”卫昇摇了摇头。 “那还改个毛线啊？干脆用这两千块钱，咱们去租四个睡袋，晚上就打地铺好了！”杨珺瑶直接选择摆烂。 沈轶指了指角落里的摄像头：“明天就开始直播了，你确定要在观众眼皮子底下摆烂？” “那咋办呀？”杨珺瑶气得方言都飙出来了。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看着对面另一个小区，卫昇漂亮的眼中冒出了一丝笑意。 金雁南只说采购物资的钱不能超过这两千块钱，可没说他们不能去捡破烂呀！ 看看对面那个小区，建筑外墙还是崭新的，一看就是刚交付的新小区！ 一般这种小区，交付前三年，基本上小区每天都在有人装修。 有业主装修，就意味着会产生各种装修垃圾。 而这里面的一些边角料，就是他们可以免费得到的“装修材料”了。 “真要去捡垃圾啊？”杨珺瑶的表情充满了挣扎。 卫昇笑了笑：“不用都去，咱们也要分工合作，这样，我和章哥负责去搜集物资，小杨姐，麻烦你和轶姐留在家里，你们女生比较细心，收拾屋子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啦~ ” 这个可以有！ 杨珺瑶感激地看了卫昇一眼。 只要别让她去捡垃圾，收拾屋子嘛，咳~虽然她也没做过，但她看过家里阿姨收拾屋子啊，这有什么难的？ 卫昇从“装修经费”里拿了五十块钱，买了两包烟，又找摆摊的向虹借了她的三轮车，和章寒星一起跑到对面小区，跟人家保安大叔说了一声，塞了两包烟过去，直接就把三轮车骑到小区专门堆放装修垃圾的地方去了。 “垃圾堆里能找到什么东西……卧槽！还真有？！”看到两个装修工人直接把大块没用完的板材丢到了垃圾堆里，章寒星整个人都惊呆了。 即便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少爷，他但凡眼睛没瞎，也能看得出来，这些板材还是能用的。 为什么要扔掉？ “当然要多浪费一点，现在这种自己请人打柜子的，都是按照用掉的板材数量算工钱的，不多用掉几张板子，工人师傅怎么挣钱啊？”卫昇一边说，一边毫不客气地把垃圾堆里能用的板材全部拖到了三 轮车里。 紧接着，章寒星就看他跟个猴子似的，在垃圾堆里上蹿下跳，一会儿拎回来两个装乳胶漆的塑料桶，一会儿搬回来一捆电线、两卷网线，一会儿又拖出来几根水管，半包铁钉…… 没一会儿，三轮车就被他塞得满满当当。 “咱们先把这些送回去，待会儿再来一趟！”卫昇看了一眼地上剩下的水管，强行征用了节目组来跟拍的车子后备箱，把水管也塞进去了。 “这水管也太短了吧？咱要这些水管干啥？”章寒星不太理解卫昇的脑回路，明珠花园的烂尾楼没水没电，水管拿回去也不能用哇！ “两千块钱确实太少了，而且这几天咱们还得生活呢，我想了个办法，看看能不能用这些水管赚点钱，等回去试试看。” 连续跑了四趟，卫昇和章寒星几乎把人家小区的两个装修垃圾堆放点都搬空了，最后又花了一百多块钱，去附近的五金店买了锯子、锤子、老虎钳之类的工具。 回到家，卫昇就叮叮当当地忙活起来了。 捡回来的板材，挑选大小合适的，敲敲打打，给他们做了两张简易的“床板”，放在地上，把节目组送过来的被褥铺上去，跟买的床板也差不多。 锯下来的边角料他也没浪费，做了四个不规则形状的“床头柜”，几个小板凳，甚至还给他们做了一张吃饭的小桌子！ 当然了，时间紧张，手艺也比较粗糙，就是把板材锯成合适大小，拿钉子哐哐一顿砸，钉在一起不会散架就齐活儿了。 钉好之后，卫昇又用小一号的钉子，把裁剪好的废弃墙纸钉在上面，这么一包裹，看着居然比买来的家具还多了一丝diy的野趣！ “你小子可以啊！居然连木工活儿都会？”沈轶这下算是彻底对卫昇服气了。 别说现在的年轻人了，就是她们这一辈，除了专业做装修的，其实也很少有人会做木工活了。 “你们要是从小就有一个不靠谱的亲爹，也得什么都会……”卫昇苦中作乐地把自己家的情况简单解释了一下。 这没什么不好开口的，卫昇也不是什么虐文男主，因为原生家庭不幸、长大后出现心理扭曲、报复女主和社会什么的，从小跟着他姥姥姥爷这两个社交牛逼症，别的不说，卫昇的心理健康得不得了！ 再说了，卫志勇这个亲爹都不害臊，他这个受害者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 正好，前段时间周明星特意为这事找他谈过，让他找机会先给粉丝打个预防针，别到时候等他真的红了，开始赚大钱了，亲爹那边又出来搞什么幺蛾子，粉丝什么都不知道，集体懵逼，怎么帮他掐架？ 卫昇也觉得周明星说得对，他能不计前嫌，没有去报复卫家，就已经是他对这份血缘关系最后的尊重了。 但很显然，以他对他爹和卫家人的了解，别说等卫志勇老了会找他索要赡养费，就是卫老娘，据说现在瘫在床上，搞不好什么时候那边过不下去了，就要来找他搞钱了…… 把自己辛苦赚的钱给卫家人花？ 他还不如捐出去，给贫困山区的小孩子买几头小猪崽呢。 小猪崽养大了，卖了钱，还能给山区孩子交学费、买书本。 给了卫家那群养不熟的白眼狼，他们非但不会感激自己，反倒会觉得找他来钱快，但凡让他们得逞一次，就跟吸血的蚂蟥一样，沾上了就甩不掉了。 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摄像头，卫昇一边干活，一边把他爹卫志勇这些年干过的那些混账事，当做陈年的八卦，和师兄师姐们分享了一下。 怎么说呢，卫昇有时候真的觉得他爹的脑子除了读书，其他时候都没清醒过。 卫志勇的想法，其实现在也不少见，这种人骨子里就喜欢自我感动， 在他们眼里，谁弱谁有理。 就拿他们家来说，卫志勇一直都觉得，老婆胡倩倩娘家在省城有房有铺，生活滋润，儿子从小就上城里的公立学校，周末还能去少年宫学习各种兴趣特长，简直就是享福的代表！ 再看看老家的卫老娘和弟弟一家，累死累活的种地，一年挣的钱，可能还不如胡姥爷开超市一个月挣的多。 弟弟弟媳妇没工作可怜，侄子没城市户口、上不了大城市公立学校也很可怜……总之，身边谁可怜，他就铆足了劲的想要去拉扯人家一把，压根不去想，有时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以及，有些人天生就是扶不起的阿斗，习惯了躺平，他就不乐意起来，等着你往他嘴里喂饭吃！ “这么说吧，我爸在我们家，那就跟住酒店似的，眼睛里从来看不到活儿，马桶盖坏了，他都要等着我妈叫人来修。小时候我妈还经常因为这些事情跟他吵架，后来发现吵也没用，索性就自己动手了。” “我妈一米六零的个头，会自己换灯泡、修马桶、通水管、修家具，我小时候就蹲在旁边看，看着看着就学会了。” “长大之后，只要我在家，这些事情我就不让我妈动手了，对了，我还能修煤气灶呢。”卫昇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些年来，他妈有老公不如没老公，他有爸爸不如没爸爸，日子怎么熬过来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最可笑的是，在自己家油瓶子倒了都不肯扶一下的卫志勇，一回到乡下那个家，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天忙不完的活儿！ 要说卫昇有多恨卫志勇和卫家人，倒也不至于，但不恨，不代表就能对过去那些事情释怀了。 卫昇可以把生命里遇到的那些烂人丢在脑后，可要让他既往不咎，转头去给这些烂人养老送终，伺候他们？抱歉！他还没有这么宽大的胸怀！ 他知道自己这番话播出去之后，肯定会有一些所谓的“正义人士”抨击他小肚鸡肠，也肯定会有人苦口婆心地劝他“亲人都是斩不断的血缘”什么的，尤其卫老娘和卫志勇老了之后，肯定会有人劝他“以德报怨”，出钱赡养他们。 毕竟，卫昇已经是出道的艺人了，每年能挣那么多钱，只需要拿出区区几十万，就能养活卫志勇全家，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斤斤计较呢？ 呵呵~那可真是对不住了，因为他就是这么斤斤计较的人！ 第71章 第 71 章 整整一下午, 四个嘉宾都在房间门里敲敲打打, 做手工这种事情非常容易上瘾，而且卫昇做的这些，也不是技术难度特别高的，只要不是手特别笨, 看一会儿就能跟着一起做了。 于是, 花了半天时间门，他们布置出了两间门温馨的卧室, 墙面用捡来的墙纸装饰了一下，这样墙上就不会掉灰了。 当然, 这样黏上去的墙纸不结实，容易掉, 卫昇又拿小号的钉子把墙纸在墙上固定住了，他心思很巧, 钉钉子的地方都选在恰好有花纹图案的地方, 乍一看完全看不出钉子的痕迹！ 地面也用便宜的地板革简单铺了一层，上面放上自己做的床板、床头柜, 还有用木板和水泥砖搭起来的茶座，上面铺上几块钱一米买来的碎花布头。 卫昇还捡了几个铁皮罐子回来，外面用颜料画上松果、小松鼠之类的装饰图案，从小区菜地里折了些菜花, 做了两瓶插花, 摆在茶座上。 沈轶和杨珺瑶越看越喜欢，当场就开始拿茶座做背景自拍起来。 两个卧室都没有门, 不过这不是问题，沈轶和卫昇都会做简单的针线活，用剩下的花布头拼接一下, 上面用水管钉上去固定一下，最后把花布做的门帘子一挂，衬着旁边的水泥墙，看着还怪好看的。 就连章寒星这个酷哥，都拿着锯子和锤子，叮叮当当地给他们做了一个摆在“餐厅”吃饭用的餐桌，虽然桌腿没有测量好，有一根略短，但是章寒星很快就从地上捡了一块高度合适的木头，钉在短了一截的桌腿下面，这一幕放在先导片里播出去之后，章寒星的粉丝们差点笑死。 要知道，这小子出道以来，一直用的都是豪门酷拽大少爷的人设，章家也确实有钱，平时的吃穿用度，包括他那辆价值几百万的代步车，都能看得出来这小子是个富二代。 现在，拽哥居然放下豪车钥匙，拿起锯子锤子做起了木工，而且，看样子还是个手艺不太过关的木匠，粉丝们纷纷表示：哥，虽然我爱你，但你要是来我家做木工，就这手艺，我是不会付你工钱的哈哈哈~ 更搞笑的是，不知道是不是被卫昇给带歪了，三人脑洞大开，居然从工地上搬了很多水泥砖回来，在“客厅”用水泥砖搭了一个沙发出来！ 捡来的大块海绵，裁剪成合适的大小，用花布头包上，做成沙发靠背和坐垫，没有大块的木工板了，索性用剩下的小块木工板做了几个三条腿的小茶几，边缘大小切割得差不多长短，可以拼接在一起，变成一个大茶几，还能单独挪到一边，每人一个小茶几。 “这个好玩！等节目录完了，我能把这个茶几带回家吗？”杨珺瑶美滋滋地看着自己亲手做的小茶几，越看越喜欢。 虽然她家里用的是全套意大利进口家具，价值百万，但她还是更喜欢自己亲手做的！ 住在烂尾楼的第一个夜晚，无疑是很难熬的。 白天的时候还好，到了晚上，小区里一片漆黑，而且因为房子盖到一半就停工了，很多地方都没盖好，门窗也没安装，穿堂风一吹，那音效，简直了！ 不用特意搭什么摄影棚，直接开机就能拍一部恐怖片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顶楼还没盖好，晚上头顶上经常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远远听着，好像有人从楼梯上一步一步往下走，听着怪吓人的。 沈轶一开始还能装一装大姐大，坚持了不到十分钟，就和跟她一间门屋子的杨珺瑶抱到了一起。 之前铺床的时候，考虑到有人可能不习惯和陌生人睡一张床，所以卫昇做了四张单人床，卧室的格局和酒店的双人间门差不多，两张床之间门隔着一个床头柜。 刚开始躺下来的时候，沈轶和杨珺瑶还觉得有些不习惯，后悔没在俩人中间门拉一道帘子。 可等到天黑之后，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恍如鬼夜哭般的异响，还有顶楼传来的哐当、哐当的诡异声音，沈轶和杨珺瑶先是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过了没一会儿，俩人打开充电式照明灯，鬼鬼祟祟地从被窝里露出一双眼睛，彼此对视一眼，下一秒—— “这单人床太窄了，要不咱们把床挪到一块吧？” “嗯嗯！我也觉得有点窄！” 姐妹俩迅速爬起来，搬走中间门碍事的床头柜！好在木工板做的简易床板一点也不重，两人把床板往中间门一凑，再把被褥铺到一起，重新钻进去，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温度，那一刻，她们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 谁也别想把她们姐妹俩分开！ 隔壁，两个男生倒是没睡到一起，不是不想，主要是不好意思。 不过，外面的声音也实在太吓人了，俩人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总感觉一闭眼，就有人在自己头顶上走来走去，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卫昇和章寒星都挂上了一对极其醒目的黑眼圈。 摄像大哥坏心眼地给他们俩的黑眼圈来了个特写。 黑心肝的节目组！昨晚供应了最后一餐免费的晚餐后，今天早上开始，就正式给嘉宾“断粮”了。 也就是说，从此刻开始，一直到下周三节目录制完成，他们都必须自己挣钱解决自己的衣食住行。 就像之前搬到这栋烂尾楼里居住的业主们一样，一贫如洗，白手起家。 节目组这是打算来真的了。 不是像其他生活体验类综艺一样，嘉宾们做着外卖员和酒店大堂的活儿，住的却是五星级酒店，出入代步的都是豪华保姆车…… 从这一刻开始，卫昇他们，就要把自己变成烂尾楼业主中的一员了。 不，他们甚至还不如已经住进来的一些业主。 至少，人家还有一份能赚钱的工作。 牛逼如向虹，甚至拥有三份工作！ 不过，导演也没打算真的饿死他们。 所以，一大早就让人给他们拿来了任务卡，今天早晨，他们要去拜访自己结对的四户家庭，通过他们的视角，让观众近距离了解一下烂尾楼业主的一天是怎样开始的。 “还能怎么开始？这个点，向虹他们这些卖早餐的，估计早就出摊了吧？”卫昇的脸色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还是被狗导演给气到了。 大家还是不是同事了？能不能真诚一点啊？ 副导演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低声解释道：“放心，都是安排好的脚本，四个嘉宾家庭现在都在家里准备早饭，你们去了就能蹭到一顿免费早餐……” 卫昇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幸亏来之前，他突然想到烂尾楼里肯定很多东西都缺，就提议大家各自准备一些小礼物，最好是日常生活用得到的东西，到时候可以送给有需要的人。 要不是提前做了准备，这会儿他们两手空空的上门蹭饭，多丢人啊！ 别问为什么嘉宾不能帮业主干活换取食物，拜托！这种老掉牙的综艺脚本，会被观众群嘲的好吗？ “卫昇，你准备带什么过去？”几人开始翻行李箱找礼物，章寒星冷不丁问了一句。 “哦，我姥爷是个资深钓友，还特别喜欢夜钓，我看他经常带着太阳能灯和户外太阳能充电板，正好，明珠花园这边不是和荒郊野外差不多嘛，平时大伙儿用电挺麻烦的，我买了些晒太阳就能充电的手电筒，还有这种能卷起来方便收纳的太阳能充电板。” 卫昇把自己准备的礼物拿了一份出来，一板三个装的太阳能和充电双电源的储能式手电筒，一卷太阳能充电板。 “这玩意儿不错呀，要晒多久才能充满电？”章寒星稀罕地翻了翻这个充电板。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投资新能源的多，真正用的其实很少，因为没必要，以他们这种家庭的家底子，完全没必要在能源上省钱，说白了，有那个充电等待的时间门，拿去投资项目，搞不好都能买下一个太阳能充电板生产企业了。 “不用计时啊，白天没事就放在外面晒太阳，晚上回家拿回来就能用了。”卫昇随手给了章寒星一个，又问他带了什么。 章寒星有些羞愧：“我不知道买啥，直接带了一沓红包……” “噗~红包更好！啥东西都没有现金实用哈哈哈~”卫昇一想到章寒星在烂尾楼里，挨家挨户发红包的场景，憋笑憋得都快内伤了。 救命！这一幕要是拍下来，肯定会是这档节目的经典名场面啊！ 结果没想到，沈轶带的礼物更实用，她直接让助理给她买了几十张本地一家大型超市的购物卡！ “我就带了这么一个行李箱，也装不了多少东西，想了想，干脆直接买购物卡，钱不多，一张购物卡五百块钱，送人也方便。” 顿了顿，沈轶微微叹息道：“来之前，我在网上搜到了明珠花园烂尾楼相关话题，看到有几个业主在拍短视频，说是为了省钱，经常蹭超市的免费班车，去各个超市淘打折的肉蛋奶之类的。” “我还刷到一对夫妻俩带三个孩子，丈夫送外卖，拼了命的赚钱，去掉房贷和三个孩子的学费，剩下的全家人生活都不够，他老婆拍短视频，说每个月全家的生活开支，绝对不能超过八百块钱，不然就要超支了。” 八百块！一家四口！平均每人每个月的生活费才两百块钱，简直不敢想象，这个妈妈要怎么精打细算，才能让全家人吃饱肚子。 一番话说得几个人都心酸起来。 花了半辈子积蓄买的房子烂尾就已经够惨的了，还赶上了经济萧条失业了，尤其是很多失业的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人，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五百块钱，对他们来说，可能吃顿饭都不够，可对于住在烂尾楼里的这些业主来说，就是全家人大半个月的生活费…… 这一刻，他们突然就明白了做这档综艺的意义。 四人一起下楼，分头去各自结对的家庭。 卫昇来敲门的时候，吴平和袁芳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明珠花园这边没水没电，平时吃的水，要到小区外面一个公厕打水。吴平早上去打水的时候，顺路去买了几个麻球，用来招待卫昇。 平时他们自己是舍不得买早饭吃的，都是把昨天剩下的米饭提前一晚放点水泡开，第二天早上，加点自己种的青菜，盐和半勺猪油，做一锅菜泡饭，好吃又实惠。 今天有客人来，袁芳特意把超市抢来的特价红薯切了三个，熬了一锅红薯粥，又去菜园子里割了一把自己种的韭菜，做了一碟韭菜鸡蛋饼。 烂尾楼没有接通天然气，也不能用电磁炉，吴平和袁芳两个老人家，往楼上扛煤气罐也费力，索性就用红砖在“厨房”靠窗户的位置，砌了一个农家土灶，还特意分了两个灶眼。 大一点的煮饭煮粥，小一点的炒菜炖汤。 旁边还堆了些捡来的木板、晒干的树枝。 卫昇简直难以想象，现在的城市里，居然还有人烧柴火做饭！ 别说城里了，就连乡下，很多人家也早就已经用上了电磁炉和煤气灶，甚至还有一些离城市比较近的村子，已经严禁老百姓烧柴火做饭了，嫌弃柴火灶会产生空气污染…… 不过，虽然生活艰难，但两位退休老人很懂的给生活营造一点氛围感，做饭的土灶上面，用捡来的瓷砖贴了一圈，擦得干干净净，虽然是毛坯房，但也买了一张简易的餐桌，上面铺着素雅的桌布，二老甚至还收养了一只流浪猫。 旁边的摄影师已经在找角度，试图拍到卫昇同情的眼泪了，然而，从小混迹于老城区的卫昇，会因为吴平夫妇住毛坯房烧土灶同情到哭泣吗？ 吃着热乎乎香喷喷的红薯粥，咬一口香喷喷的芝麻圆子，卫昇简直羡慕哭了—— “吴老师，袁阿姨，您二老这生活也忒滋润了吧？” “我听说现在好多农村都不给烧柴火了，我姥姥经常跟我念叨，说当年他们住纺织厂家属楼那会儿，舍不得烧煤，就在走廊上用碎砖头自己砌个小土灶，平时熬个红豆粥，焖个锅巴饭什么的，比电饭锅焖出来的好吃多了！” “希望我姥姥别看到咱们这期节目，她要是看到了，听说住烂尾楼还能自己砌灶台，搞不好她也想搬过来跟你们做邻居了。” 吴平楞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袁芳也忍俊不禁，指了指阳台外面他们的小菜园：“那你姥姥要是知道咱们还能开荒种菜，还不用交物业费，岂不是更羡慕？” 卫昇郑重表示：“何止是羡慕？我怕我姥姥连夜卷铺盖就搬过来了！” 卫昇社交牛逼症发作，三言两语就把节目组请来的嘉宾哄得眉开眼笑。 旁边的摄影师整个人都麻了。 这、这跟他想象中的画面，根本就不一样！ 悲伤在哪里？ 感动在哪里？ 他的早饭在哪里？ 你们热热闹闹吃早饭的时候，是不是忘了旁边还有一个我？ 肚子饿得咕咕叫，摄影师忍不住幽怨地看了卫昇好几眼。 第72章 第 72 章 吃完早饭, 吴平和袁芳拿出扁担、水桶和自己做的葫芦瓢，准备去给他们的菜地浇水。 夫妻俩虽然有退休金, 但他们这一代人勤劳节俭惯了, 哪怕退休了也闲不住，一天不赚钱，就对未来充满了危机感。 夫妻俩在明珠花园开了好几块菜地, 最近的一块，就在楼下。 这里原本应该是小区的花坛, 开发商资金链断裂跑路之后，自然也没人管了，修到了一半的花坛, 边缘已经用造型花砖铺了一圈，里面还是空荡荡的, 正适合拿来种菜！ “这一片种的都是我们从乡下淘来的老品种薄皮辣椒, 这种辣椒味道好, 喜欢吃的人多，特别好卖。”袁芳指了指楼下这一片辣椒秧。 为了能卖个好价钱, 他们去年冬天就开始育苗了, 自己在屋子里扣的暖棚, 晚上放在灶台边, 白天还要搬出去晒太阳，很辛苦才种出了这么一片早熟的本地辣椒。 这个卫昇可太知道了！ 每年五月初, 他姥姥都会起个大早，去菜市场抢本地菜农种的头茬露天薄皮辣椒, 这种辣椒个头不大, 皮特别薄, 头茬上市的青辣椒, 特别适合做虎皮青椒，或者青椒肉丝、青椒炒蛋，又香又辣超级下饭！ “袁阿姨，咱们加个好友吧？您和吴叔叔种的菜，一看就很好吃！我们小区的叔叔阿姨特别喜欢这种自己种的蔬菜，我看您和吴老师也别辛辛苦苦去摆摊了，这样，回头我拉一个买菜群，把我们小区平时经常去买菜的叔叔阿姨都拉进来！” “这样的话，以后你每天下午给菜园子浇水的时候，就可以顺便拍一下现在都有什么菜，把照片发到群里，再把价格在群里说一声，谁家要买什么菜，买多少，大家自己在群里接龙，您按照接龙的顺序把菜分装好，一份一份的，直接送到我们小区门口，你们省事，我们也能吃到新鲜的本地蔬菜啦。” “这、这能行吗？”袁芳有些心动。 之前口罩事件封城的时候，他们还住在原来的小区，那段时间基本上都是靠大家在业主群里接龙买菜熬过来的。 所以，对于接龙买菜和买菜群，袁芳不算陌生。 后来他们之所以下决心搬到烂尾楼来住，除了不想在外面租房子浪费房租之外，其实，最大的原因，就是看中了明珠花园里面这么一大片空地。 这里没有物业管着，就连城管也不管，搬到这边，不但省了房租，还能自己开荒种点菜，那时候想的是，万一哪天又要封城，自己种菜，起码不用再高价买蔬菜包了。 后来种得多了，摆摊卖菜赚到了钱，夫妻俩尝到了甜头，这菜园子是越开越多，菜也越种越多。 现在，夫妻俩基本上一年四季都能去摆摊买菜，就连寒冬腊月，地里的香菜、菠菜、萝卜、青菜之类的，再搭配上他们自己腌的小咸菜，反正每天只要坚持出摊，夫妻俩当天的生活费总能挣回来。 给人洗脑这活儿，社牛卫昇就没怕过。 察觉到袁芳的心动，卫昇立刻卖力鼓吹起来—— “袁阿姨，您就当做做好事呗？您是不知道，我们小区有些老阿姨，吃不惯超市里的大棚蔬菜，隔几天就要坐公交，转好几趟去乡下赶集买菜，年纪大了，真吃不消啊！” “反正您这里有菜，我们小区业主正好要买菜，这不是巧了吗？您帮了我们，自己也能多卖点菜呀。” “反正试试又不花钱，您就当打发时间呗，要是不成，顶多就是浪费点时间。可要是这事儿成了，往后天气不好的时候，您和吴叔叔就不用顶风冒雪的出去摆摊啦。” 听到卫昇又在“不务正业”，劝节目组嘉宾去搞什么线上卖菜，摄影师真想跑去找导演告状！ 中午，吴平和袁芳本来想杀一只他们自己养的土鸡招待卫昇，没想到卫昇偏偏看上了地里的新鲜蚕豆。 “吴叔叔，我看你们家厨房挂了好多腊肉，咱们摘点蚕豆，中午就做个腊肉蚕豆饭吧？要下面有锅巴那种，我都好多年没吃过了……”卫昇说着说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每年春末夏初，本地人的饭桌上，必定会出现各种五花肉、腊肉、香肠做的焖饭。 j省人和华夏大多数地方一样，冬天都喜欢做香肠腊肉，但是这玩意儿最好赶在第二年夏天之前吃完，不然放时间久了，味道就不好吃了。 所以，每到春末夏初，j省人就铆足了劲的吃各种过年剩下的腊味！ 最经典的吃法，莫过于“新旧搭配”，这原理就跟娱乐圈拍电视剧，喜欢用老戏骨搭档小鲜肉一样。 各种腊味就是老戏骨。 蚕豆、豌豆这些时令蔬菜，就是小鲜肉了。 卫昇特别怀念早些年小区还没有物业管理的时候！ 那时候姥爷他们还住在老房子那边，整个小区就前后门两个看门的老大爷，主要盯着别让可疑的坏人进小区，绝不会像现在这个物业一样，动不动就对业主指手画脚，不让种菜、不让包阳台，仿佛他们才是小区的主人…… 咳~话扯远了。 卫昇还在上小学那会儿，因为城里很多老小区都没有物业管着，姥姥他们做饭还是习惯烧煤球炉子，一口用了十几年的煮饭锅，外面一层已经熏得黝黑，但是做饭非常好吃。 每年到了这个季节，姥姥都会去买一大袋刚上市的新鲜蚕豆或者豌豆，剥出豆米，洗干净，腊肉、香肠切成丁，先下油锅煸炒几下，和豆米一起翻炒均匀，然后盛出来备用。 等到锅里的米饭煮到米汤微微干涸的时候，倒入炒好的腊肉和豆米，继续焖到米饭煮熟，最后沿着锅边淋一圈菜籽油，等到锅底结出黄灿灿的锅巴，把米饭和上面的菜搅拌均匀。 这样焖出来的腊肉蚕豆饭或者腊肉豌豆饭，卫昇一口气能干掉三大碗！ 最后还必须抢一块黄灿灿酥脆无比的锅巴。 想到吴平家里那口土灶，卫昇眼中的渴望，简直都快溢出来了！ 袁芳哭笑不得地答应了。 最后，招待客人的这顿饭，一分钱都没花。 蚕豆是他们自己种的，大米是他们存款的银行送的，腊肉也是老家的亲戚给的。 这次卫昇倒是没忘了可怜的摄像小哥，吃饭的时候，特意央袁芳给摄像也盛了一碗腊肉蚕豆饭。 袁芳做的腊肉饭，比胡姥姥做的还要好吃，尤其是锅巴，酥脆咸香，嚼起来咯嘣脆。 卫昇觉得，这肯定是柴火灶的功劳！ 拍完吃午饭环节，下午吴平夫妻俩有自己的事情忙，节目组也不好继续跟着，卫昇闲着没事，就决定给他们自己也赚点钱。 正好晚上要跟袁芳阿姨去夜市摆摊卖菜，卫昇早就看中这夜市的生意了，回到住处，把之前捡回来的水管锯成合适的高度，三、五个一组，下面用大小合适的免漆板黏了个底座。 “这是做什么？”沈轶提着一袋子蔬菜进门，看到卫昇又蹲在地上做手工，不觉失笑。 这小子还真是半点偶像包袱都没有。 “咱们晚上不是要和其他嘉宾一起去夜市摆摊吗？我想着，反正也要去夜市，干脆咱们也做点东西卖呗。” 说着，卫昇把做好的造型花盆填上土，拖过来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上午从吴平家菜园子里讨的草莓苗，一棵一棵地栽种在水管里。 刚才看着还有些奇怪的水管，立刻就变得小清新起来。 把草莓苗种好之后，卫昇端详了一番，又提起画笔，沾上颜料，在草莓苗比较疏松的位置，往露出来的水管上画了一只小鸟、一只撑着伞的小蚂蚁，躲在蘑菇下面的小兔子…… 寥寥几笔，却十分传神。 “这个好玩！你打算卖多少钱一个？”沈轶有些爱不释手地看着卫昇刚最好的“盆栽”。 夜市卖花卖绿植的并不少，但大多是鲜切花，或者一些可爱的多肉盆栽之类的，这种纯手工做的花盆，还是水管改造的，还真是稀奇。 “嘿嘿~水管和草莓苗不值钱，主要是人工值钱，再加上我这画，一组卖二十块钱不过份吧？” “不过份……我先定做一组，正好我家二楼有个小阳台，一直觉得有点空，可又不知道放什么好，回头你帮我做一组这样的花盆呗？也不要种花，最好种点菜。” 还没开张就接了个大订单，卫老板备受鼓舞，一口气做了十几个水管花盆，有几个空白面积比较大的水管，还在上面用美术字写了一段鸡汤文，看着还怪有意境的…… 下午五 点钟，明珠花园逐渐热闹起来，不过，业主们不是下班回家了，而是提前在家里吃好饭，准备去“上班”。 城里人白天都要上班，也就只有晚上下班有时间出来逛逛了，为了能多赚点钱，住在烂尾楼里的这帮人，作息时间已经完全和这个城市的“夜经济”重合了。 卫昇他们站在阳台上，看到楼下已经有穿着各种颜色工作服的外卖员、代驾、跑腿送货的，骑着电瓶车出去讨生活了。 过了一会儿，估摸着城管下班了，又有人推着小推车、骑着三轮车，后面驮着东西，准备去附近的夜市摆摊。 按照节目组给的脚本，今晚他们的任务，是帮结对家庭摆摊卖东西。 吴平和袁芳也要去摆摊，不过晚上他们一般不卖菜，卖的是他们自己做的辣椒酱和各种泡菜。 这可不是泡菜国那种泡菜，而是j省本地老百姓常吃的泡菜，装在一个个玻璃瓶子里，里面红红绿绿的，看着就开胃。 袁芳他们这一代人都很会过日子，家里的菜园子，到了蔬菜上市的旺季，像是辣椒、萝卜、蒜头这些不值钱了，二老就索性不卖菜了，把这些菜做成泡菜，这样一瓶一瓶的拿到夜市或者菜市场门口摆摊卖。 大的一瓶二十，小的十元，总有一些自己手残不会做的会买一瓶回去尝尝，这样算下来的话，可比他们卖菜划算多了。 这边的夜市都是按天收租金的，卫昇借口要和他们一组摆摊，抢着把二十元的夜市摊位费给交了。 看到吴平和袁芳拿出了色彩鲜艳的泡菜，卫昇灵机一动：“吴老师，我能不能借你们几瓶泡菜，摆个情景化的摊子？要是有人来我这边买泡菜，我让他们直接扫你们付款码。”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吴平立刻拿了几瓶泡菜给他。 卫昇立刻忙活起来。 他仔细观察过，夜市摆摊要想吸引顾客，灯光真的非常重要。 当然了，并不是直接装个强光手电筒，把客人眼睛照瞎了那种。 卫昇去店里买了两组led灯带，又用家里剩下的木工条做了个支架，摆好支架，把灯带缠在上面，简单做了个造型，然后在支架左右两侧各绑了一个辅助灯。 紧接着，把他做好的造型花盆摆在架子下面，原本这样有些单调，但卫昇把刚才从吴平那边借来的、装泡菜的玻璃瓶子，随意在草莓苗的缝隙里摆了几个，灯光一打，好家伙！ 水管改造成的组合花盆，在灯光的映照下，雪白得好像陶瓷做的一样。 上面的草莓苗，是去年冬天袁芳他们夫妻俩种的，特意扣了一个暖棚，种出来的草莓，赶上春节前后草莓价格高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能卖一千多块钱。 这个季节草莓已经下市了，但因为袁芳爱吃，所以吴平就留了一小块地，卫昇挖了十几棵带果的，种在花盆里，青红相间的草莓，垂挂在碧绿的叶子中间，叶片稀疏的地方，隐约还能看到卫昇用颜料画的卡通画。 别说小孩子了，就连很多女孩子看了都稀罕。 更绝妙的是他灵机一动借来的泡菜。 会做庭院造景的人都知道，庭院景观要想“活”起来，就一定要有水元素。 夜市摆摊可不会让你搞个喷泉，但是，卫昇用透明玻璃瓶里色彩鲜艳的泡菜水，还有里面的红萝卜、白萝卜、黄姜、红辣椒等色彩鲜艳的泡菜，给原本单调的布景，增添了一丝灵动。 鲜艳的泡菜，在玻璃瓶子里一上一下的浮沉，好像一群调皮的小鱼，勾得人心痒痒的…… “老板，你这泡菜怎么卖的？”终于有个吃货受不了诱惑，蹲下来指了指泡菜瓶子。 正好卫昇刚把价目表画了出来，往外一摆，笑眯眯地指了指牌子： “大瓶二十，小瓶十块，我是卖草莓苗盆栽的，这泡菜是我亲戚家的，不赚钱，帮人家卖卖。” 这就是委婉的谢绝还价？ 不过，这么大一瓶泡菜，才卖十块钱，也确实不贵，女孩蹲下来仔细 挑了一会儿，挑了一瓶藠头比较多的，看到灯光下的草莓苗，又忍不住心动了。 “你这草莓盆栽怎么卖？” 明明都有价目表了，还问价格，小姐姐这是铁了心要跟他砍价了？ 不过也正常，卫昇特别能理解她，因为他自己逛夜市的时候，也喜欢跟老板砍价……逛夜市不砍价，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单买草莓盆景，大的三十五，小的二十，美女你刚买了我家的泡菜，一起买的话，我每样给你减两块钱，不能再少了哈，这个季节还挂果的四季草莓，可不好找！” 听他在那边忽悠人家小姑娘，袁芳忍不住抿嘴一乐。 什么不好找呀？这些草莓苗，本来就是过了季节要淘汰的，因为上面还有草莓，所以他们才没舍得挖，本来这些草莓吃完了，苗也要挖了丢掉的，到了卫昇这张嘴里，就成了这个季节的稀罕物。 小姐姐没种过地，被他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之前去水果店买水果的时候，那么一小盒草莓，居然标价四十多！ 相比之下，买这么一组“四季草莓”，回去好好养着，那岂不是在家就能实现草莓自由了？ 小姐姐当即就要了挂果最多的一组。 “爸爸！我也要买那个草莓！” “我要最大的那个！妈妈你看，花盆上还有个荡秋千的小仓鼠！仓鼠好可爱啊！妈妈我还要买两只小仓鼠……” “要什么仓鼠？万一被咱家猫吃了咋办？你看这个叔叔卖的草莓苗，那花盆上不是画着两只仓鼠吗？就买这个好了。” …… 被爸爸妈妈带着来逛夜市的小崽子们，到了卫昇的摊子面前就走不动道了。 没办法，卫昇布置的这个购物场景，在整个夜市都是独一份的，别说小孩子看着走不动道，就连好些大人都蹲在地上看稀奇。 没过一会儿，卫昇这边摊子上的草莓盆栽和泡菜都卖完了。 没了好玩的草莓盆栽，只剩下泡菜，展示效果就没刚才好了。 “早知道就让你把剩下那些草莓苗都挖出来了，没想到这已经下市的草莓苗，居然还能卖钱。”袁芳真是太佩服卫昇这脑子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啊！ “不得了”的卫昇，很快就让袁芳阿姨知道，他还有个更不得了的技能呢。 第73章 第 73 章 吴平怎么也没想到, 他都已经明确表示了拒绝，老家的堂哥一家还是不肯放弃。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了直播，想要当着全国观众的面道德绑架他们, 居然直接把孩子带到夜市来了！ 看着堂哥夫妻俩又摆出了一副“我们都是为你好”的表情, 吴平简直连昨晚的隔夜饭都快呕出来了。 自从女儿意外离世后，老家的亲戚, 仿佛一夜之间都成了好人, 对他和老婆的养老问题格外关心起来。 一开始, 老家那边的亲戚都劝他趁着自己还能生，不行就和袁芳离婚，再娶个年轻能生养的老婆。 在老家亲戚看来，男人这辈子只有一个女儿，虽然没面子, 但以后还可以招赘女婿, 再生个儿子跟他姓, 也不算绝后。可要是连唯一的女儿都没了，那以后岂不是死了都没人替他送终？ 吴平和袁芳大半辈子相濡以沫, 夫妻恩爱, 当然不愿意和老婆离婚！更别说他今年都六十多了，能不能生得出孩子都玄乎。 眼看他不肯离婚再娶, 给自己延续香火, 老家那边的亲戚又打起了新的主意。 尤其是几个家里条件不太好的堂哥堂弟家，自从前些年开放三胎后, 很多人家都一口气追生了好几个！ 一开始大家都想着，反正一个孩子也是养, 多几个孩子, 不就是桌上多了几副碗筷？ 可老一辈想凑合着放养, 儿媳妇们不愿意啊！ 头胎喝奶粉，二胎三胎难道就让娃喝米汤、啃红薯？ 头胎用尿不湿、穿新衣服，二胎三胎难道就让娃光着腚？ 小时候还好，再长大点了，小孩子之间也是会攀比的。给老大买什么，就得给老二老三同样也买一份，不然你就等着家里大闹天宫吧！ 当初生老二老三的时候有多激动，脑子清醒过来的时候，就有多头痛。 就在这时，老年失独、夫妻俩还有丰厚退休金的吴平和袁芳夫妻俩，就成了亲戚们眼中的香饽饽。 反正大家都是亲戚，家里孩子这么多，随便抱一个给吴平夫妻俩养着，减轻家庭负担倒是其次，亲戚们真正盯上的，是吴平夫妇大半辈子攒下来的身家。 村里人都传言说，夫妻俩起码攒了有大几百万！ 想想看，吴平今年已经六十多了，袁芳也快六十了，两个老东西还能活多久？ 现在把孩子抱养过去，表面看这孩子和他们家确实没关系了，可一来，吴平也是他们老吴家的人，孩子抱养过去，连姓都不用改，和他们继续养在自己家，除了不能经常看到孩子之外，其实也没啥区别。 二来，一旦吴平夫妻俩去世，俩人留下的房子和钱，肯定都是由养子继承。那孩子才多大？最后还不是要让他们帮着管理这些财产？管着管着，不就是自己家的了？ 老家的亲戚这两年趁着逢年过节走亲戚的时候，没少给吴平和袁芳洗脑，就连袁芳都差点被他们洗脑成功了，觉得从吴家亲戚里抱养个孩子也不错。 反正以他们夫妻俩的退休金，养一个孩子还是没什么压力的，身边多个孩子，总归是热闹点，感觉余生也似乎有了些盼头。 只有吴平坚决反对。 “你要是真想要个孩子，不行咱们就去福利院领养一个，反正不能从老家亲戚那边抱养，真要这么干，咱们后半辈子就甭想过消停日子了。” “老家那边抱养的，好歹也算是跟咱们有血缘关系啊。”袁芳对丈夫的决定不太理解。 “就是因为有血缘关系才麻烦！”吴平恨恨地把自己的猜测跟老婆解释了一番。 如果是福利院抱养的，只要那孩子没有自己的亲生父母，他们养大的，自然会和他们最亲，以后兴许还真能给他们养老送终。 可老家那边抱养的孩子就不一样了，人家自己的亲生父母还在呢！ 现在他们还能动弹，孩子亲生父母指望着他们好好替他们养孩子，自然不会搞什么幺蛾子。 可要是哪天他们夫妻俩不能动弹了，孩子在老家的亲生父母也想来城里养老，到时候这孩子把亲生爹妈接过来，住他们的房子，用他们的退休金，要是家里房子住不下，搞不好还会把他们夫妻俩打发去住地下室……到时候他们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那才是真的要命！ 被老公这么一吓唬，袁芳也彻底歇了找老家亲戚抱养一个孩子的心思。 可是，夫妻俩怎么也没想到，他们都明确表示不愿意从老家领养孩子了，老家的亲戚还是不肯放弃，就连几个还在世的长辈都劝他们趁着还能动弹，赶紧给自己抱养个孩子，别到时候没个养老送终的孩子，死了之后，大半辈子的积蓄，白白便宜了国家…… “平子，你说你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怎么就好赖不分呢？” “你看看我家小孙子，长得虎墩墩的，多可爱？这还是个男娃呢，换成别人家，给多少钱我都舍不得送人！你要不是我弟，你看我管不管你？” 吴平的堂哥吴军抱着孩子，身后，儿子媳妇手里也拎着孩子的东西，一家三口竟然连商量都不肯商量，放下孩子就想走。 反正孩子他们送来了，吴平难道还敢把孩子给丢了不成？ 呵呵~有卫昇在，根本不用丢好吗？ 看着吴军一家的背影，再看看已经气得快晕过去的吴平，卫昇眼珠子一转，立刻大声嚷嚷道—— “哎呀~这谁家丢的孩子啊？吴老师，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遗弃婴儿是犯法的吧？最高能判几年有期徒刑来着？” 吴平楞了一下，嘴角忍不住掀起一丝笑容：“五年吧。” “那咱们得赶紧报警！”卫昇说着就摸出了手机，刚刷开屏保，吴军一家就气急败坏地跑回来了。 “别！别报警！这孩子是我们家的！” “对啊，我们自己家的事儿，你一个外人瞎掺和什么？” “这孩子我们是自愿抱给我叔我婶的，我们又没丢孩子，报什么警？” “我没答应！”吴平毫不留情地抱起了胳膊。 旁边的袁芳似乎有些不忍心，看了躺在婴儿车里的孩子两眼，最后还是扭过了头。 不是她心狠，她和吴平生活了几十年，对丈夫的人品和智商，不说盲目信任吧，起码，和老家的亲戚比起来，她当然更相信自己的枕边人。 如果真像吴平说的，堂哥就是想弄个孩子来卷走他们夫妻俩的家产，那么，现在心软留下这个孩子，等这孩子长大，非但不是他们后半生的依靠，反倒是成了他们夫妻俩的催命符！ 说句不好听的，他俩现在没有孩子，等老了，国家和社区兴许还会管一管，即便破产了，还能混个五保户，国家帮忙养老送终。 可要是有个孩子，哪怕这孩子根本不管他们，甚至从他们身上吸血，从法律上来说，他们也是有子女赡养的。 养子也是子，有子女赡养的老人，国家是不会管他们养老问题的。 那边，吴军的儿子看到卫昇一直在帮着吴平夫妻俩，闹着非要报警，两眼一瞪，卷起袖子就要冲上来打人。 旁边的摄像大哥，还有负责卫昇这一组直播的小姐姐都惊呆了。 直播间里的十几万粉丝也吓了一跳，评论区密密麻麻的都是让节目组立刻报警的留言。 卫昇本人却压根没在怕的。 只见他美滋滋地把脸往前一凑，十分嚣张地对吴军的儿子嚷嚷道—— “来！朝这里打！正好我还没买车呢，你这几拳头下来，我买车的首付可就有着落了哈哈哈~” 吴军大儿子：“……” 正在直播间着急愤怒的粉丝们：“……” 好家伙！这话听着虽然不对，但仔细想想又感觉很有道理的样子，连他们都有些心动了。 就在吴军一家被卫昇的无耻给惊呆了的时候，在夜市附近巡逻的特警赶到了，一问情况，居然还涉及到遗弃婴儿这种犯罪事件，立刻就把双方当事人请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金雁南怎么也没想到，这都换了一个节目了，怎么毒性还这么大？ 记得当初《重走扶贫路》还叫《我陪兄弟回老家》的时候，每播出一期，就为内娱贡献了一个或者几个“法制咖”，节目组更是派出所的常客，一度被台里的同事群嘲。 本来以为改名之后，节目组常驻嘉宾又都是体制内的“自己人”，总归是能远离法制咖了吧？ 大晚上的，怎么又要来派出所赎人？ 金雁南一脸懵逼地赶到派出所，抓住摄像简单问了两句，才知道不是节目组常驻嘉宾出了事，而是他们的帮扶对象遇到了麻烦。 听说吴平的堂哥竟然强行把自家小孙子丢到吴平的地摊上，一定要把孩子送给吴平夫妻抱养，金雁南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孩子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怎么投胎到这种奇葩的人家里？ 因为吴平夫妻俩一口咬定自己从来就没想过抱养这孩子，而且，最重要的是，从法律上来说，失独家庭想要领养一个孩子，程序也并不像村里人想的那么简单，只要夫妻俩不同意，也不去办理领养手续，这孩子就算是强行丢到吴平家里，他也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 这么说可能对这个还在牙牙学语的孩子有些无情，但，吴平最在乎的，始终是自己的妻子。 他自己可以受点委屈，但决不允许妻子老无所依！ “你！你现在不要他，我看你们老了以后，躺在病床上，谁伺候你们端屎端尿、穿衣吃饭？别到时候死在家里也没人知道！”吴军气急败坏地骂道。 剧情这么火爆的吗？ 刚才还在郁闷的金雁南，这会儿已经两眼冒光，偷偷让摄像打开了机器。 “怎么会呢？现在城里好多小区都有专门的养老服务中心，还提供全套的居家养老服务呢，只要出得起钱，有些义工伺候的可比亲生儿女还要热情呢。”卫昇好心给他们科普了居家养老的概念。 想了想，又对吴平和袁芳发出了热情的邀约—— “吴老师，袁阿姨，您二位要是担心以后老了没人伺候，不如搬到我们小区啊。” “我们小区的社区养老中心，是街道自己办的，特别正规！而且义工也都是正规渠道考进来的，好多还有专业的护理证呢，收费也不高，吴老师您和袁阿姨夫妻两个一起报名，还能打八折呢，要是自己在本街道有住房，只需要有护工上门照护的话，俩人加一起，一个月服务费也才三千多。” “吃饭的问题也简单，自己去社区食堂吃的话，一个人每个月伙食费不超过五百块就能吃的很好了，我听说，街道对本地户口的高龄老人还有伙食补贴，年龄达到七十岁的，饭卡充值享受七折。要是达到八十岁高龄，饭卡半价。九十岁以上的老人，直接免费！” 一番话说得对面的吴军一家人面如土色。 这什么社区养老中心，难不成还是什么慈善机构？这待遇，简直比农村很多亲生儿子伺候的还好！ 吴平也憋不住笑了，牵住老婆的手，笑着对袁芳说：“听到了吧？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打算了，现在咱们还能动弹，可以过几年舒坦日子，等咱们老的不能动了，到时候就近找个养老中心，只要肯花钱，还愁找不到人给咱养老吗？” “哼~你也别想得太美了，没看到电视新闻里都放了吗？保姆虐待老人的事儿可不少，到时候被保姆骑在头上拉屎，可别哭着回来找咱们这帮亲戚帮忙！”吴军冷笑道。 “这有什么好怕的？政府早就考虑到这个问题了！”卫昇就跟个小炮仗似的，立刻炸了回去，“你难道不知道，每个居家养老的老人，床头都会安装一键呼叫按钮？而且如果老人本人允许的话，还能在家里安装监控摄像头，服务中心有专人24小时值班，什么独居老人死在家里也没人知道？这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我看大叔您年纪也不大，怎么还跟活在旧社会似的？” “咱们国家现在多少年轻人都不愿意结婚生小孩啊，难道这些人老了之后都只能在家等死？国家早就想在咱们前头了！” “依我看，您与其在这里担心吴老师他们，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呢。”卫昇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吴军身后的年轻夫妻，“你想想，吴老师和袁阿姨都有退休金，又没有晚辈要他们贴补，以后不知道过得多么滋润！” “倒是您，听说您儿子一口气给您添了三个孙子？我算算啊，一个孙子养大带娶媳妇，按最低标准，就算每人两百万吧，三个孙子就是六百万，我的天哪！” “这位大叔，我要是你，就赶紧上班挣钱去。三个孙子啊，您不得当牛做马的贴补一辈子？” “您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啊。三个孙子呢！三套房子，三份彩礼哇！” 这可真是杀人诛心呐！ 吴军气急败坏地想，要不是三个孙子他们家实在养不起，他至于死死扒着堂弟夫妻俩不松手吗？ 他早就打算好了，小孙子今年一岁多，吴平今年虚岁65岁，等再过十几年，吴平要是还没死，也差不多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了。 到时候孩子还小，没人照顾怎么办？那肯定是让儿子儿媳妇过来照顾孩子啊，顺便伺候吴平夫妻俩。 等再过两年，吴平和袁芳死了，这城里的大房子，还有夫妻俩一辈子攒下来的几百万，可都是他们家的了！ 正好，三个孙子，每人分个两百万，到时候都在城里买房子安家，他们全家都是城里人了。 算盘打得很好，只可惜，吴平不是傻子。 他好歹也在体制内混了大半辈子，要是连堂哥这点小心思都猜不透，这些年不是白活了？ 再加上他们这边还有卫昇这个神助攻，三言两语，就把原本还有些摇摆不定的袁芳也给说服了。 想想都知道，就算是亲生儿女，也有自己的小家庭要照顾，不可能一日三餐伺候在身边，可要是交给街道办的养老服务中心，别说平时送饭洗澡做家务了，你要是出得起钱，就算是找人陪你唠嗑，一个小时五十块，难道会找不到人？ 他们可都听说了，现在经济大环境不好，有些跑外卖的，辛辛苦苦跑一天，时薪还不到三十块钱呢。 吴军一家兴冲冲抱着孩子来，本想趁着节目组直播的时候，趁机道德绑架一番，可没想到这个节目的嘉宾居然半点爱心都没有，竟然眼睁睁看着孩子不管，还要报警抓他们！ 现在的明星怎么这么没有道德的？ 他们一定要上网曝光这个对穷人毫无同情心的卫昇！ 殊不知，他们还没来得及上网曝光卫昇呢，自己先被神通广大的网友给掀了个底朝天！ 第74章 第 74 章 现在的网友可不像以前那么好骗了！ 尤其是很多坚持不婚不育保平安的年轻人,脑瓜子一转，谁还不知道吴军这一家子的打算？ “这算盘打的，我在海南隔着海都听到了！” “不会还有人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吃绝户吧？吴老师千万别答应这不要脸的啊啊啊！” “代入感太强,我已经开始暴怒了，怪不得呢！这几年老家亲戚不给我介绍对象,开始夸我有孩子缘了,感情在这里等着我呢。” “我相信这不是节目组故意找人演出来的剧本,因为我和我老婆现在就被家里人逼着,一定要让我们抱养我弟的孩子！关键是我和我老婆是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孩子啊,我们要真喜欢孩子，难道不会自己生吗？就是因为不喜欢孩子,所以才丁克的呀！” 还有人现身说法,佐证了卫昇的提议,给吴平夫妻俩撑腰—— “我就是去年考进街道养老服务中心的，卫昇说得对,什么保姆虐待老人，真的不要被一些博眼球的社会新闻误导了！” “我们服务中心隶属街道管辖，是正规公家单位，而且我们里面的领导和医生，大部分也都是体制内的，你们想想，每年都接受上级单位监管,谁敢虐待老人？” “而且，我们的服务还不只是卫昇提到的上门送餐、洗澡、打扫卫生之类的，这些都是基础服务，如果老人有需要的话,我们还能安排专门陪老人看病，给独居老人买药，安排上门体检、心理干预等等。” “老人子女在外地的话，我们还开发了一款小程序，只要下载这个小程序，随时都能在线查看老人的健康状况、体检报告、服务动态等等。” “对了，关于虐待老人，其实现在不光有一键呼叫按钮，老人还可以申请安装电子手环，就跟儿童手表差不多，遇到危险，不管在哪，只要有信号，就能一键接通110报警系统……” 好家伙！卫昇居然不是吓唬那一家子极品的？ 很多原本打算单身、又害怕老了没人照顾的网友，立刻在评论区热情交流起来。 一时间，各地街道社区自办的养老服务中心，咨询电话都呈直线上升！ 这年头，多少年轻人有钱有资产，只想搞钱，就是不想结婚生孩子啊。 原来国家早就开始为他们的养老做准备了吗？ 泪目了，太感动了！伟大祖国yyds！ 就在这时候，终于有看不下去的熟人出来爆料了—— “你们不要骂错人了，我就是这个吴军他们隔壁村的，他儿媳妇才是真的坏！” “前阵子我就听村里人说，吴军他儿媳妇回娘家，见人就跟人家炫耀，说她堂叔多么多么有钱，两个老人又没孩子，以后那几百万的家产，还有城里的房子，都得是她儿子的！” “人家还说呢，等她儿子要结婚了，到时候就让儿子把吴老师夫妻俩送到乡下去，反正他们家在乡下也有房子，老人在农村也花不掉多少钱，到时候夫妻俩每个月七八千的退休金，都能拿来补贴她儿子！” 好家伙！ 网友们直呼好家伙！ 怪不得公公把小孙子丢在地摊上，孩子他妈一声不吭呢，本来还觉得这女人挺可怜的，自己生的孩子，自己做不了主，感情压根就是奔着吃绝户去的呀？ 爆料人继续在后面自己跟帖爆料—— “吴老师这堂哥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看直播的时候，是不是听吴老师说，以前老家亲戚还让他和袁阿姨离婚，再娶个能生养的？” “我跟你们说！这个堂哥要给吴老师介绍的，就是他小姨子！而且，我听庄子上的人说，他那个小姨子已经离过三次婚了，其实离婚挺正常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嘛~但你们猜怎么着？这小姨子居然跟姐夫搞到一起了！” “听说堂哥这小姨子前两年还偷偷去医院打胎呢，再复盘一下时间线，搞不好这孩子就是姐夫的，自己搞大了小姨子的肚子，又不想负责，可不得给小姨子找个有钱的接盘侠吗？” 麻了麻了！看到这里，吃瓜群众们已经惊讶得掉了一地的瓜。 所以说，本来这堂哥是想把自己的小三，还有小三肚子里的私生子一起打包塞给堂弟吴平，这样的话，一来他能安抚住小三，以后搞不好还能借着亲戚关系，继续和小三幽会。 二来，把自己的私生子栽赃到堂弟头上，神不知鬼不觉，就能让私生子继承堂弟的百万身家。 啧啧！这不就是野史里吕不韦干过的勾当？ 简直震碎三观呐！ 原来1818黄金眼报道过的那些奇葩狗血新闻，居然都是真的？ 这可比什么娱乐圈撕逼刺激多了！ 直播刚结束，《打工人》这档综艺便未播先火，一口气上了好几个热搜，相关视频甚至还被搬到了几个短视频平台，各大吐槽博主连夜开工，生怕错过了这个热点。 一时间，吴军这一家子算盘精，还有他那个惯三小姨子，可以说是在本地直接社死了。 这时候，吴军哪里还顾得上发帖子黑卫昇？ 他老婆年纪大了，确实不怎么会上网，但她喜欢刷视频啊，吴军和小姨子的二三事，现在都快被刷成本地热门了，打开手机，只要定位是本地，十有能刷到！ 于是，刚进家门，吴军的老婆嗷的一声冲上来，劈头盖脸的就给他一顿挠！ 家里闹腾，外面也不消停。 原来，之前想把小姨子推销给堂弟，没推销成功，小姨子又闹着让他离婚娶自己，吴军实在没法子，只能把小姨子介绍给了自己一个离异的朋友。 没想到东窗事发，现在各大短视频平台的本地号都在疯狂传播吴军和他小姨子的二三事，朋友发现自己居然成了冤种接盘侠，当场暴怒，连夜就把新婚妻子赶回了娘家——幸亏还没领证啊！ 小姨子哭哭啼啼回到娘家，进门没多久，就被赶回来的大姐薅住头发，劈头盖脸给了她几个大耳刮子！ “让你勾引姐夫！我打死你这没良心的白眼狼！” “老娘待你不薄啊，你几次离婚没地方去，哪次不是让你住我家？你倒好，老娘好心收留你，你、你居然跟我男人混到一块去了？” 两家一时间鸡飞狗跳，互相攀咬，哪里还顾得上算计吴平夫妻俩？ …… 就在此时，随着直播间内容的发酵，明珠花园所在的长乐街道养老服务中心，正式向吴平夫妇发出了邀请—— 他们服务中心准备推出一个“互助养老积分计划”，非常适合像吴平和袁芳这样没有孩子养老的失独家庭。 简单来说，就是吴平和袁芳可以趁着现在还年轻，干得动，在服务中心的app上，领取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任务，比如说上门给独居老人送餐、送药、洗衣做饭，或者其他服务。 这些任务不会发放工资，但是会在app形成积分，用户可以把这些积分攒起来，以后自己年纪大了，可以用积分兑换同等价值的服务，或者去服务中心旗下的便利店用积分换购一些生活物品之类的。 这项计划主要是为了缓解服务中心积压的大量养老服务，而且也能让一些有养老需求的市民，提前了解这个行业，打消一些顾虑。 长乐街道的领导也是看了本地推送，才知道为什么养老服务中心突然莫名其妙就火了。 正好他们准备实行的“互助养老积分计划”很适合吴平夫妇，街道就想趁着网上这股热度，邀请吴平和袁芳来体验一下公办养老中心的服务，要是能抓住这次机会，吸引更多社会力量加入到“互助养老”计划里，那他们的用工荒问题，就能大大缓解了！ 吴平和袁芳听了都有些心动，但他们还在配合电视台录节目，能去街道做义工吗？ “能！怎么不能？”导演金雁南的眼睛闪着光，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她都想再去开一档关注养老市场的新节目了。 这话题可比什么失业人群再就业火爆多了，而且也很有社会意义。 这么一想，卫昇这小子运气也未免太好了吧？ 随便选了一组嘉宾，居然意外挖掘出了一个这么好的节目创意？金雁南决定暂时先不声张，偷偷把节目策划方案搞出来，等第一期节目播出之后，趁着节目热度和话题度正高的时候，一鼓作气，把下一个节目给敲定！ 别的先不说，正在计划中的养老主题综艺，必须把卫昇这小子的档期给争取过来！ 金雁南现在可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台里的自制节目都在铆足了劲的讨好周明星了，感情都是奔着卫昇去的呀？ 吴平和袁芳都是有文化的退休职工，尤其是吴平，以前还是剧院的，搞文艺工作很有一套，一开始去街道养老中心，只是做个兼职，顺便了解一下这个养老中心的服务，没想到一来二去，居然被他给混成了全职！ 养老中心正好需要一个能给老人们策划组织文艺活动的老师，于是，夫妻俩一起转正，吴平做老师，袁芳做助教，虽然每个月工资不多，老师一个月五千多，助教一个月三千，但诸位想想，这两位原本的退休工资加起来也有七八千了。 也就是说，夫妻俩只要还能干得动，现在的工资加上退休金，每个月实打实进账一万六！ 养老中心还包三餐，节假日组织活动加班也有额外补贴……直播的时候还没这一段，正片播出的时候，金雁南特意让人去养老中心做了一次回访，把这一段放了出来。 谁也没想到，就这么一小段视频，播出后，居然比节目本身还要火！ 要不说现在不愿意结婚生娃的年轻人越来越多呢，单身不可怕，可怕是身边老是有一堆人咸吃萝卜淡操心，总是怕你老了没人管，死在家里也没人给你收尸……不是，我人都没了，怎么？难道被人发现了还能给我救活了不成？ 至于是不是烂在家里也没人管？讲真，人都没了，是自然，还是被推到火化炉子里烧成渣，有区别吗？还是说变成骨灰，看着比变成一副骷髅架子体面些？ 现在好了，有《打工人》节目这段视频佐证，单身一族立刻美滋滋地把这段视频单独录屏，转发家族群和朋友圈，让这帮喜欢操心的亲朋好友们看看，人家虽然无儿无女，可退休之后的生活不知道多滋润呢。 然后再举例说明，亲戚家那谁，年轻的时候生了俩儿子，恨不得走路带风！可谁能想到，两个儿子长大后，要买房，要结婚，俩儿子又生二胎，两个小家庭，一口气给老两口添了五个孙子孙女！ 本来为了给俩儿子娶媳妇成家，老两口就已经掏空了家底，还欠了一屁股外债。等孙子孙女们出生，逢年过节不得给个红包？儿媳妇忙不过来，不得去帮忙带带孩子？小家庭养娃开销太大，老一辈不得想办法贴补一番？ 当初拼命生儿子的时候，脑子里进的水，到老了之后，统统都化为了悔恨的眼泪。 城市独生子女家庭的父母，退休之后，拿着退休金，到处游山玩水，跳舞打球。他们倒好，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出去打零工贴补儿子们。 这么一想，不婚不育是不是还挺好的？ 最重要的是，虽然正片没有剪出来，但是，看过节目组直播的，对嘉宾那番话可以说是印象深刻啊！ 有孩子的，哪怕孩子不管你，那也算是有子女赡养的老人，过得再惨，国家也不会管你的。 可要是无儿无女，老了之后养老金还不够用，那不就是现成的五保户吗？国家管你吃喝拉撒，还会给你养老送终呢，连买墓地的钱都省了。 家长们目瞪口呆，这话听着虽然离谱，但仔细一想，好像又没什么毛病的样子…… 一时间，坚持不婚不育的年轻人们，纷纷入坑《打工人》这档节目，丝毫没有想到，吴平这组嘉宾，压根不是常驻的，人家就参与了两期的节目录制。 而且，这档节目也压根不是什么养老节目，而是底层打工人的疯狂内卷。 这个不幸的事实，在刚入坑的观众们二刷节目的时候，终于被发现了。 除了吴平这一组稍微佛系之外，这档节目的其他三组家庭，为了赚钱还房贷、养家糊口，真的是拼了老命！ 杨珺瑶跟着马修远一家，一天下来，腿都差点跑断了！ 这对夫妻是真的在拼命赚钱！夫妻俩每天天不亮就起来了，先骑三轮车去附近的农批市场买菜，然后回家准备中午的盒饭和晚上夜市摆摊要卖的卤味和炸串，中间还要拍视频，伺候孩子，丈夫还要利用中午的空闲时间去送外卖…… 你以为晚上他们就能休息了？ 呵呵~晚上夫妻俩一个去做代驾，另一个带着俩孩子去夜市摆摊，忙到晚上十点多回家，伺候孩子洗漱睡觉，妻子邱秋还要把当天拍的视频剪辑上传。 杨珺瑶以前听人说什么“贫贱夫妻百事哀”，还觉得太夸张了，这姑娘有些恋爱脑，总觉得恋人之间只要感情深，哪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的？没钱就少花点嘛~ 可是今天，就跟着马修远和邱秋夫妻俩跑了一天，杨珺瑶从前笃定的恋爱观，就有些摇摇欲坠起来。 追看这一组直播的未婚姑娘们，已经在评论区狠狠共情起来—— “不婚不育，芳龄永继！” “不生不养，仙寿恒昌！” “真的很佩服这个邱秋，她怎么什么都会啊？而且好像一天到晚都不需要休息，我算了一下，早上五点到凌晨一点，她每天只睡四个小时？！” “虽然佩服，但我永远不会让自己成为下一个邱秋！” “太可怕了，婚姻到底带给女人什么？每天打几份工，还要带娃，做家务，拍短视频，夜市摆摊直播……如果是我的话，我宁愿单身！” 也有网友觉得这一组嘉宾挺励志的，在评论区支持马修远和邱秋夫妇—— “其实这个男的已经不错了，买到烂尾楼，又失业了，也没有摆烂，和老婆一起努力赚钱养家，还房贷，已经比绝大多数男人负责任了。” “节目好真实！其实这才是底层普通家庭的生活，没有那么多狗血撕逼，也没有什么逆天改命的金手指，努力搬砖，不就为了一日三餐吗？” 最后这条评论，可以说是让广大底层老百姓狠狠共情了一把。 唯一让人吐槽的，大概就是这档节目的名字了。 《打工人，冲呀》？乍一看，还以为这是什么热血动漫向的职场奋斗史呢，节目组这是故意把年轻人骗进来再杀吗？ 被节目名称骗进来的年轻人们纷纷表示：骗得好！虽然名字又土又幼稚，但这剧情也太好玩了吧？ 而且，在大型烂尾楼项目里拍实景？节目组666啊！：，， 第75章 第 75 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某些综艺节目拖更的行为狠狠伤害过,排播的时候，导演金雁南“力排众议”，坚决把《打工人,冲呀》这档节目,从每周末播出一期，变成了每周六到周日两天，连续两晚，一口气把一个故事讲完。 总之，必须让观众一个周末就追完一个小故事，绝不拖更！ 这也太飒了吧？姐姐牛逼啊！ 看到节目组官宣的首播排期，日常被各种综艺和热播剧拖更吊胃口的网友们,不禁对着排期表潸然泪下。 这年头哪儿还能找到这样的良心节目呀？ 台领导不是没有怨言，但大家都不敢说。 谁让金雁南能给台里赚钱呢？ 这年头，不光金主爸爸们要好生伺候。给台里赚大钱的金手指也得毕恭毕敬地供着呀！真金白银面前,领导有时候也挺卑微的，咳~ 于是,让卫昇的粉丝和黑粉们都集体沉默的一幕，就这样发生了—— 周六晚上,从八点开始,一直到十一点半，整个j省电视台,都被卫昇这张脸给霸屏了。 八点零八分，《重走扶贫路》,卫昇是常驻嘉宾。 十点零五分,《打工人》接档,卫昇还是常驻嘉宾。 粉丝们：完犊子了！这下“资源咖”三个字,算是焊在他们家卫昇身上,彻底洗不掉了…… 黑粉们喜大普奔，瞬间吹响了集结号，楞是连夜把卫昇资源咖这个黑词条，给刷上了热搜前排！ 此时，汪群和金雁南都还在电视台加班，俩人看到这个热搜，彼此诡异地看了一眼。 所以，网友这是在骂他们中间的谁？还是两个都挨骂了？ 点进去一看，很好，不光他们两个节目挨骂了，整个j省电视台的领导层集体被卫昇的黑粉们群嘲—— “不愧是j省电视台的太子爷啊！这资源，啧啧~已经属于领导追在屁股后面喂饭了吧？” “真的很好奇卫昇家里到底什么背景，怎么感觉电视台就跟他们自己家开的一样？” “他本人应该没啥背景，据说到现在还只是台里的合同工，但是之前不是有小道消息，说卫昇参加过富婆饭局吗？” “那就难怪了，富婆嘛~懂的都懂，没想到啊，就这还好意思吹自己是什么正能量偶像？可别侮辱正能量这三个字了。” “内娱真脏！呸！资源咖滚粗娱乐圈！” …… 网络上对卫昇的攻击，电视台这边不是没看到，甚至卫昇本人也看到了。 但那又怎样？ 免费送上门的热搜，还恰好赶在两档节目都在热播的节骨眼，电视台是疯了才会去辟谣！ 别说台里了，就连卫昇都没把这个黑热搜当回事。 有些事，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他行得正、坐得直！什么富婆饭局？你们知道那天晚上参加饭局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果然！黑子们嚷嚷了半天，吃瓜路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让他们造谣也不能只凭一张嘴，有本事拿出证据来呀！ 不是说卫昇参加了富婆饭局吗？照片呢？视频呢？这年头造谣的连看图写话都懒得做了吗？ 证据？卫昇唯一一次参加台里组织的饭局，就是退休老干部们的团年饭，谁敢拿这些老干部开玩笑？ 台里的领导也是鸡贼的很，有心想白蹭这个热度，一直等这个黑热搜发酵到第二天上午，成功给两档节目引了一波流量，这才给当晚参加饭局的几位老领导打电话过去致歉。 那啥，不是晚辈汇报不及时，主要是怕大晚上的打扰老领导休息不是？ 还没到中午，这条黑热搜，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而当事人卫昇本人，压根就没资格参与高层对整件事情的走向把控。 他亲自开车去了一趟明珠花园烂尾楼，接回了自己的“小师弟”。 谁能想到，《打工人》这档节目开播首周，最大的赢家，居然不是金雁南这个导演，反而是周明星这个外人呢？ 事情还要从节目第二期开播说起。 金雁南很会从细微处讲述一些动人的故事，这个单元一共两期节目，第一期，她用一半的篇幅，简单回溯了一下四个家庭的坎坷历程，失业、新房烂尾、老婆刚生了二胎、失去独生女的退休老人……几乎每一个家庭的故事，都沉甸甸的让人难受。 紧接着，节目组画风一转，跟随四个家庭的步伐，走进了他们位于烂尾楼里的家。 连外墙涂层都没刷过的烂尾楼，外面看着像个鬼城，因为没有装电梯，一走进去，空荡荡的电梯井里，就冒出阵阵阴森气息。 走过这段阴森森的回家路，打开形状各异的“大门”，一瞬间，画风又变成了温馨居家风。 这四组家庭里，尤其以向虹这一组最有生活气息。 沈轶带着摄像敲门进来的时候，镜头一转，就扫到了正坐在沙发上，一脸温柔地给小侄女喂饭的向雷，也就是向虹的弟弟。 向雷的名字听起来虎墩墩的，他本人却和这个词半点关系都没有，少年俊美的侧颜，清澈的眼神，微微翘起的嘴角，简直无一处不精致！ 以前在乡下的时候，看着面黄肌瘦的一个小男孩，进城之后，虽然在修车店做学徒工依然很辛苦，但姐姐对他很好，能吃饱饭，每天都有肉有蛋，不到半年，原本枯瘦的逃荒少年，竟变成了一个清秀绝伦的美少年！ 烂尾楼里没有通电，向虹就在网上买了几个太阳能灯，为了省电，一家人晚上的活动空间就只有客厅这一个地方。 镜头扫过来的时候，挂在墙上的太阳能灯大概电量快耗尽了，略显昏暗的柔光下，俊美清澈的少年低着头，温柔地哄着对面的小姑娘吃饭，微微翘起的嘴角边，漾起一朵温柔的笑涡…… 沈轶和摄像小哥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谁能想到，这样一栋烂尾楼里，居然藏着如此令人惊艳的绝色少年？ 当天晚上，这组让颜狗们激动尖叫的动图，就在网上鲨疯了。 这也是卫昇懒得去管那帮黑粉的主要原因了。 颜狗和吃瓜路人们，都被少年向雷的盛世美颜给勾搭走了，除了一帮拿钱办事的职业黑子，谁还有心思去看他的黑热搜呀？ 向家这相依为命的一家三口，也确实治愈了很多在三次元受到过家庭伤害的网友们。 坚强勇敢的向虹，明明生活那么艰难，瘦弱的身躯，不但扛着每个月烂尾楼的房贷，还要赚钱养活女儿和弟弟，换成心理承受能力稍微差点的，估计已经崩溃了。 然而，节目组镜头下的向虹，却半点不见阴郁愁苦的苦命人形象，她积极乐观，圆圆的脸蛋上永远挂着灿烂中带着一丝羞涩的笑容。 她也有小女生热爱生活的一面，简陋的毛坯房里，墙面用最简单的白水泥抹了一下，客厅的地面钉上了浅色系的地板革，二手沙发擦得干干净净，旁边还有一个小孩子玩游戏的围栏，里面装了一个卡通帐篷，家里还摆了好多印着不同商场logo的抱枕、玩偶之类的。 向虹笑着解释说，因为女儿太可爱了，每次抱出去逛商场，都有人送各种小礼物给她。 俗话说外甥肖舅，向虹的女儿长得可爱，作为亲舅舅，向雷的相貌就更出色了。 这么说吧，有些人，就算是穿着修车铺的蓝色工装，也照样帅的好像分分钟要上t台走秀的样子。 看到向雷的第一眼，沈轶就知道，这孩子不该只是在脏兮兮的修车铺里，一辈子只做个修车工。 别的暂且不说，光是这张脸，就是老天爷赏饭吃！ 沈轶一直很感激周明星当初在她最落魄的时候，拉了她一把的恩情，意外发现了向雷这样的好苗子，她能不告诉周明星吗？ 当时她就火速拍了一小段视频，发给了周明星。 果不其然，周明星一眼就相中了俊秀漂亮的好像一棵小白杨的向雷，好不容易出差回来，第一时间就让卫昇帮忙去把向雷姐弟俩给接到了公司。 就这样，明明是金雁南费心费力做起来的节目，没想到最后居然被周明星捡漏成功！ 也是巧了，他们公司现在正好也缺向雷这种类型的小鲜肉，青涩又懵懂，还有盛世美颜，正好是姐姐们最爱的一款！ 至于卫昇？呵呵~周明星已经自动把这小子划入沙雕搞笑人设了。 从修车铺的学徒工，一跃成为娱乐公司重金力捧的小鲜肉，向雷的经历，简直比卫昇更像是这本书的主角！ 只是，向雷签了经纪公司，接下来就要和公司其他新人一起住集体宿舍，接受公司的系统培训了，家里没个男人，向虹母女俩再住在明珠花园的烂尾楼里，终归是有些不放心。 “这有什么？小虹，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干脆带着妞妞搬到我那边去住吧。”沈轶开口邀请道，“反正我一年有一大半时间，都在外面拍戏，家里房子长时间没人住也不好，你和妞妞搬到我那边去住，我不要你房租，你没事的时候帮我打扫一下房子就行了。” 自从离婚后，沈轶就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不是在拍戏，就是在拍戏的路上，生命不息，赚钱不止，钱就是离异女性最大的安全感！ 她在省城也买了房子，不过住在那边的时间，还不如住酒店多呢。 与其白白空着，还要花钱请个住家保姆打扫房子，倒不如让向虹母女俩住进去，沈轶买的是省城市中心的豪宅大平层，物业管理严格，小区安全性肯定比明珠花园那个烂尾楼好得多，而且因为是在市区，也方便向虹平时去送外卖什么的。 “这、要不我还是自己租房子住吧。”向虹犹豫道。 她认识沈轶，知道她是个大明星，住的地方肯定也是豪宅，她带着女儿住到别人家里，万一把人家豪宅里的古董什么的打碎了，卖了她也赔不起啊。 “哈哈哈~哪有什么古董？我买的就是开发商的精装修样板房，家具都是开发商配好的，我自己平时也很少去住，你就放心去住吧。说句冒犯的话，小虹你住进去，平时房子有人打扫，我还省了一笔请阿姨的钱呢。” “那、那好吧，沈老师您平时不在家，那家里的水电燃气费，就由我来交吧。” 沈轶点了点头，心里倒是越发高看了向虹几分。 一个女孩子，在最落魄的时候，依然不卑不亢地维持着自己的风骨，这样的向虹，实在是令人敬佩！ 就这样，录完两期节目，向虹一家的命运，走向了连他们自己也不敢想的转折点—— 弟弟向雷，从修车铺学徒工，变成了娱乐公司的练习生。 姐姐向虹，也带着女儿从烂尾楼搬了出来，住进了价值几百万的城区大平层。 让她没想到的是，紧接着，卫昇又给她找了一份新工作。 “我妈在学校附近开了一家土特产店，之前我一直想开通线上销售，但是我妈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小虹姐，我看你视频拍的不错，直播带货也做得很好，要不你别去送外卖了，过来帮我管理网店吧？” 卫昇早就想开个网店了，不是为了圈钱，而是他发现，现在的人，甭管是老人还是年轻人，好像都不喜欢逛街了，他家开的土特产店，也是多亏了开在学校附近，生意才稍微好点。 光靠线下销售，每年能赚到的钱实在有限，而且他和姥爷手里还有那么多优质货源，这么白白浪费了也可惜。 正好，向虹自己也一直在坚持拍短视频，做直播带货，各项业务都比较熟练，这不是巧了吗？ “而且，开网店做直播，完全可以在家办公，发货都是直接从店里发的，小虹姐你只要帮我管好网店就行了。” “待遇的话，底薪我暂时给你开五千块钱一个月，另外还有五个点的销售提成，五险一金也是我这边帮你交，你看怎么样？” 卫昇很看好向虹这幅“拼命三娘”的劲儿，有这股劲儿，就算没人帮忙，她迟早也能自己打拼出一番天地来。 讲真，很多结了婚的女人，如果不是有孩子牵绊着，她们中的很多人，在事业上，未必就会比男人做得差。 为什么现在很多单位、企业，女高管没有男高管多？不是因为女人综合实力不如男人，而是因为和男人相比，一个女人要承担的家庭和育儿方面的压力，实在是太多了！ 看到向虹，卫昇就忍不住想起他妈。当年的胡倩倩，要不是有娘家帮衬着，婆家吸血，丈夫靠不住，为了养活自己和孩子，估计也只能像现在的向虹这样，拼了命的挣钱养家了。 能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帮帮这个善良又坚强的年轻妈妈，卫昇觉得，就算是他妈来了，也得给他竖起大拇指。 果然，听说儿子把向虹请来给他们家开网店，胡倩倩欣慰地撸了一把儿子的大脑袋：“不愧是我儿子！这种忙，能帮就要帮。” 卫昇忙顺杆子就往上爬：“我就知道我妈最有爱心了！那等咱网店生意起来了，妈你再招个帮忙打包搬运的吧，平时也能帮你看看店。” 他还是没放弃让他妈招人，一个人看店，听起来悠闲自在，其实就等于是被这家店给死死封印住了，除了看店，哪也不能去！ 他开店是为了让他妈能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做，打发时间，可不是为了把他妈封印起来的。 这一次胡倩倩没有拒绝。 她自己累点无所谓，可一想到向虹还带着个孩子，心软的胡倩倩，立刻就想到自己以前一个人带着卫昇，又当爹又当妈那些说不出的苦楚和艰难。 就依儿子的，请个打包工吧，也让向虹能轻松点。 …… 对于向虹来说，这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从烂尾楼搬到了沈轶位于市中心的大平层，住在带独立卫生间和小书房的房间里，桌上还摆着卫昇让人送来的崭新电脑、直播用的各种设备，向虹眨了眨眼睛，拼命忍住眼中的热泪，放下女儿，开始整理行李。 因为住的是别人家，向虹实在不好意思把别人家的豪宅变成垃圾场，所以很多东西都留在明珠花园没带过来，只带了她和女儿的必需品，还有一些四季的衣服被褥。 房间里有一整排定制衣柜，转角还设计了一个夹层，可以堆放行李箱之类的，全部收拾好之后，打开客厅电视机，让女儿乖乖坐着看电视，向虹卷起袖子，准备把屋子打扫一下。 正在拖地，门铃响了。 打开门，原来是沈轶让人买的东西送到了。 这是向虹第一次看到有钱人是怎么买东西的，来送东西的是沈轶的助理，身后还跟着好几个跑腿的小哥，大包小包的东西，瞬间就在客厅堆成了一座小山。 “轶姐进组前特意叮嘱我，说你们刚搬到这边，可能不太熟悉，不知道去哪买东西，正好家里很多东西都用完了，她先买点放家里，你们用着，用完再添置。” 说着，助理小哥就跟变魔术似的，又从兜里摸出一个红包，不由分说就塞到了妞妞的罩衣口袋里。 “轶姐说了，这是她们那的规矩，晚辈第一次上门，长辈都是要给个红包的，给咱们漂亮可爱的妞妞买点玩具零食啥的。” 助理有些眼馋地盯着大眼睛妞妞看了好久，这就是他做梦都想要的宝贝闺女啊！只可惜，他连女朋友都没有。 送走助理一行人，看着地上堆成小山一样的各种生活物品，还有妞妞递过来的红包，向虹再也忍不住，抱住女儿，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 丈夫意外去世的时候，她没有崩溃。 被婆婆扫地出门的时候，她没有崩溃。 被房贷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崩溃。 可是，来自陌生人不求回报的善意，却让这个善良坚强的女人，再也止不住汹涌的泪水。 第76章 第 76 章 《打工人》火了！ 一夜之间,火得比改名后的《重走扶贫路》更加出圈！ 原因很简单，关注扶贫，是因为这类型的节目其实很像网络小说里的爽文,看着一个个曾经贫穷落后的村庄，在节目组这个“金手指”的开挂加持下，变成了一个被流量包围的网红村，老百姓都过上了好日子,这种“爽文既视感”，其实更多的是站在上帝视角的心理满足。 可《打工人》不一样，金雁南不愧是整个j省电视台曾经最赚钱的导演和制作人，她用细腻的语言和镜头,展现了经济不景气的大环境下,普通人在房贷、车贷、婚姻和家庭压力下的挣扎和不屈。 简单来说,就是所有身处底层,或者曾经是中产，现在跌落到底层的观众们，看了这档节目,都忍不住狠狠共情了一把！ 从刚开始节目组官宣的时候，评论区前排应援的，都是沈轶他们这几个嘉宾的粉丝,到现在，前排已经看不到几个粉丝的评论了。 不是沈轶和卫昇他们的粉丝突然脱粉了,而是饭圈的点赞转发，完全干不过人民群众庞大的“自来水”流量加持！ 现在,打开节目组官博，随便点开一条，下面铺天盖地全部都是观众们激情澎湃的留言—— “我严重怀疑,节目组策划是不是在我家安装了摄像头，简直了！马修远就是我本人！掏空了全家六个钱包，欠了一屁股债买的房子，开发商居然跑路了！现在房子迟迟不交房，孩子也不能落户上学，每个月还有五千多的房贷！要命的是，我老婆是做培训行业的，生完二胎想去上班，结果整个公司都没了！前几天我们公司也开始裁员了，虽然我暂时没被优化，但领导已经找我谈话了，要么拿补偿离职，要么主动降薪40，现在我每个月实际拿到手不到七千，扣掉房贷，剩下的两千多块钱，要养活我们一家四口，我闺女的兴趣班全部停了，下学期的学费还不知道在哪里，嗐！” “田蜜就是我本人没错了！我妈从小就在我耳边念叨，给我洗脑，说婆家靠不住，以后一定要好好帮衬弟弟，只有娘家人才是自己的依靠。结果呢？呵！我弟成绩一塌糊涂，爸妈花高价也要供他上学，怕他在学校吃不惯，我妈还跟过去陪读！转头却跟我说，家里供不起两个孩子念书，让我辍学出去打工。好！我出来打工养活自己，十年了，现在我自己开了公司，在一线城市买了三套房，我妈又说，女孩子赚这么多钱，以后嫁人了还不是便宜婆家？一直想方设法的逼我把公司和房子都过户到我弟名下，呵呵~” “楼上的姐妹你清醒一点！千万别信了你爸妈的鬼话！你看你弟，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要指望你这个当姐姐的给他买房娶媳妇，指望他给你当靠山？你还不如把这笔钱省下来雇俩保镖呢！万一以后遇到家暴男，亲弟弟在老家指望不上，保镖可是随叫随到的！” …… 做节目这么多年，金雁南不是没见过和节目共情的观众，但这么多观众都和节目狠狠共情，由此可见，大环境影响下，现在的城市低收入人群，生活到底有多艰难了。 可能很多人过得甚至还不如农村刚脱贫的贫困户！ 贫困户再穷，家里没房贷，还有几亩地，可以自己种粮食种菜，自给自足，总归是饿不死，实在太穷了，还能申请低保呢。 可是，就像他们节目组挑选的这几组家庭一样，很多城市新型穷人，明明穷的快吃土了，却没办法申请低保，因为名下有房产！哪怕这个房产还是个烂尾楼，但只要你购房合同备案了，那就是妥妥的“身家百万”的有房户，根本没资格说自己是穷人！ 可偏偏就是这些人，有时候过的连农村贫困户都不如。 金雁南暗暗叹息一声，幸亏当时自己拍板定下了卫昇提出的节目基调，没有刻意煽情卖惨，不然这会儿估计已经被强制下架了……大环境已经这么不景气了，他们身为官媒，不弘扬正能量就算了，反而唱衰经济，让老百姓失去生活的希望，这不是妥妥的戳领导肺管子吗？ 现在好了，前半段让观众共情，后半段直接打鸡血，让观众和上面的领导都爽到了。 节目播出两期，周明星收获了一枚优质潜力股小鲜肉，而金雁南收获的，却是来自观众和上级领导几乎一边倒的赞美！ 观众们夸这个节目是良心制作，贴近百姓，接地气，最关键的是没有刻意卖惨煽情，把本来丧气十足的烂尾楼业主生活，拍得热血十足，简直就是现实向的爽文群像剧！ 上级领导就更满意了！尤其是分管经济这条线的领导，还特意把金雁南请了过去，郑重表示，他们对《打工人》这档正能量职场综艺非常看好，并且，除了烂尾楼之外，其实j市还有很多行业，也迫切需要栏目组的关注。 比如说正在生死线上挣扎的实体店老板们。 比如说大厂失业员工和找不到工作的再就业宝妈们。 …… 总不能把这些人都归类到“自由职业者”吧？ 以前“自由职业者”这个词儿还挺时髦的，可自从受到大环境影响、失业的人越来越多，现在老百姓一看到“自由职业”四个字就头疼。 总之，现在“自由职业者”这个词已经风评遇害，约等于“失业人群”了。 上级领导对观众们有没有和节目组共情不感兴趣，他们真正感兴趣的，是《打工人》节目组，对明珠花园这个烂尾楼项目的重启计划。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剑走偏锋、却一招制敌的烂尾楼重启计划，居然是一个电视台的节目组做出来的。 简直比他们重金聘请的专家提出的建议更具有实际操作价值！ 《打工人》第一个单元的后半段，从四个家庭的奋斗史，以小见大，逐渐过渡到了整个明珠花园烂尾楼小区的“断尾求生”。 为了让开发商看到明珠花园项目的价值，所有业主集体签字按手印，同意了节目组的改造计划。 于是，在辖区政府和城管、供电等部门的配合下，明珠花园里，大片的菜地被推平，改造成了水泥地面的停车场，路面划线，白天停车收费，晚上清空停车位，化身大型夜市。 现在，明珠花园小区的业主，除了每个月固定有一笔一千多元的租金分红之外，还在家门口解决了就业问题。 年轻力壮的，应聘做了停车场保安、夜市保安，年纪大点的可以去做保洁、收费员，或者干脆自己租个摊位摆摊，每个月少的两三千，多的甚至有上万元的进账！ 让节目组和观众们惊掉了下巴的是，这里面赚钱最多，翻身最快的，居然不是他们的嘉宾，而是烂尾楼业主里面一对卖羊杂汤的夫妻。 这对夫妻老家是宁省那边的，本来是跑货运帮人家拉水果的，那几年水果生意好做，旺季的时候，夫妻俩一个月能进账好几万。 要不是赚了钱，他们也不会想到在j省买房子。 当时想的是j省这边的教育条件比老家好，买了房子，到时候可以把两个孩子从老家接过来，在j省这边考大学，比老家更有优势。 谁能想到，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这个原本已经迈入中产的家庭，一夜之间返贫了！ 先是连续几年的口罩影响，让夫妻俩的货运生意一落千丈。紧接着，花了半辈子积蓄买的明珠花园小区烂尾。 再然后，在一次去外地运送生活物资的时候，男人不幸阳了，住院治疗期间，因为没有收入，房贷即将逾期，夫妻俩不得不忍痛卖掉了大车，从出租房搬到了烂尾楼里。 节目组计划在明珠花园这边开办夜市的时候，这对夫妻商量了一下，手头还有点余钱，留着还房贷，只能坐吃山空，索性咬咬牙，也租了一个摊位，卖他们老家的特色羊杂汤。 谁知道居然火了！ j省人民也喜欢吃羊肉，但说起羊杂汤，那还得是宁省那边的正宗。当天现杀的羊肉，先放在大锅里熬煮一下午，把羊肉捞出来，再把煮好的羊头肉、羊肚、羊血、羊肝、羊百叶等倒进去，浸泡一整夜入味。 第二天抬到夜市里，下面点个煤球炉子，大锅里咕嘟嘟冒着泡，散发着羊肉特有的膻味和香味。 客人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挑选想吃的部位，然后把食材从锅里捞出来，切好放入一口大碗里，舀几勺热乎乎的羊汤倒下去，吃的时候，客人可以按自己的口味，加入胡椒粉、辣椒末、香菜等调味。 摊子上除了羊杂汤之外，还卖他们自己做的芝麻烧饼和发面饼子，客人要是觉得一碗汤不够吃，还可以买个饼子，掰碎了泡在羊汤里，吸饱了汤汁的面饼子，比羊肉还好吃呢。 夜市美食就是有这样的迷之引力，看到别人唏哩呼噜吃的满头大汗，吃货们根本就走不动道好吗？必须来一碗尝尝！ 这一尝，就变成了羊杂汤的死忠粉，有些好这一口的，不但自己每天来打卡，还带朋友过来吃，有时候摊子上的小桌子坐不下，客人也不介意，点一碗羊杂汤，直接端着碗，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一边喝汤，一边唠嗑。 在这碗热乎乎的羊杂汤面前，大老板也罢，小民工也好，无分贵贱，大家都是吃货，吃完一抹嘴，带着肚子里的油水，心满意足地踏上各自的战场，这才是真正的人间烟火气啊！ 就这样，靠着这个不大的夜市地摊，夫妻俩现在每个月赚的比当年跑货运还多，最多的一个月，夫妻俩接了几个大单子，白天去给本地办喜事的人家做羊汤，那个月俩人挣了将近十万元！ 这也太励志了吧？ 夜市摆摊居然这么赚钱的吗？ 一时间，明珠花园这个由烂尾楼改造成的夜市，人气堪称爆棚，就连周边省市都有人特意开车过来逛夜市。 金雁南之前做过一档推广本省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节目，夜市计划启动后，为了提升逼格，让人挨个给本省的非遗文化传承人打电话，免场地费，邀请对方来明珠广场夜市摆摊推广非遗文化。 省文化旅游厅也很给广电集团面子，专门下了一个文，给明珠广场夜市搞了一个“j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宣传月”的噱头。 这下好了，就连省城各大中小学的学生，都纷纷前来打卡。 众所周知，女人和小孩的钱是最好赚的，孩子都来了，爸妈能不来了？ 一家三口都来了，参观非遗文化，难道不得顺便买点纪念品？不得品尝一下夜市小吃？ 没过几天，明珠小区广场夜市就成了j市的热门打卡地，生意火得一塌糊涂！ 分管经济的领导也没想到，区区一个娱乐性质的职场真人秀，居然还能让一个烂尾楼小区一夜之间起死回生。 听说现在已经有好几家本省的房地产开发商，对明珠小区这个项目产生了兴趣，眼看着这个烂尾了好几年的楼盘，就要被救活了，领导们一看，这节目可以啊！ 赶紧把主创请过来，看看省内其他行业能不能也模仿一下！ 别的不说，尤其是j省的旅游产业，这几年真的是遭受了重创啊！ 其他行业如果是被腰斩的话，那么，旅游业是直接照着脚脖子咔嚓砍了一刀，全身上下就剩一对脚掌了。 有人主动送节目素材上门，这人还不是一般人，还是j省分管经济的副省长！ 这一刻，金雁南终于相信了老同事汪群的话，这个小卫，简直就是他们台里的小福星！ 原本她想着，这档节目能得到省住房建设厅的支持，就已经非常牛逼了，完全具备了年底冲刺各类评奖的资格！ 可是现在，谁来一巴掌打醒她？副省长居然也在追他们的节目？竟然还要参与他们的节目策划？ 天呐！她晚上做梦都不敢梦到这样离谱的素材好吗？ …… 有了省领导的支持，金雁南瞬间就支棱了起来。不过，想到之前《重走扶贫路》节目组差点在花子村翻车的惨痛教训，金雁南拼命压住翘起的嘴角，猛灌了一大杯冰美式，让自己发热的脑子冷静了下来。 省领导现在还没有指定让他们节目组必须要定点帮扶哪个行业，所以，节目组还有自主选择的机会。 可是，从哪个行业入手呢？ 刚好来茶水间找茶叶的卫昇，就这么被金导抓了壮丁。：，， 第77章 第 77 章 看着眼前绿莹莹冒着热气的太平猴魁,卫昇不禁陷入了沉默。 为什么当领导的都爱喝猴魁呢？ 难道这里面也有什么特殊的圈子文化吗？ “小卫？小卫！”金雁南和蔼可亲地从柜子里拿出了自己装零食的小篮子，殷勤地往卫昇面前推了推，“来，吃零食！咱们边吃边说！” 好吧,还是有点不一样的,除了喝猴魁,女领导还会私藏一些小零食。 领导的零食可不是那么好吃的,投喂了一番之后,饲养员金导就跟盯着母鸡下蛋一样，死死盯住了他们的小福星卫昇同志,语气也变得比亲妈更加和蔼—— “小卫啊,今天孙副省长叫我过去,说是省里好多领导都在追咱们的节目……” “噗~”卫昇一口太平猴魁喷了出来。 什么鬼？他在节目组的沙雕表现，居然还被省里的领导们看到了？ 那以后省考他到底还要不要报名？ 不报名，就没办法上岸。 报名，侥幸进了面试，万一面试官正好看过他的节目？ e~估计他会当场社死的吧？ 一番忙乱之后，金雁南把省里和她自己的想法,简单和卫昇解释了一下。 省里当然是想借着他们节目现在的网络热度，让他们想办法帮帮省内其他目前比较困难的行业，拉动更多行业内的失业人群再就业，这也是省里这几年的重点工作。 说白了,一个社会的稳定，并不是靠强制管理能管得好的,你得让老百姓都有活儿干,有钱赚,有饭吃！ 老百姓安居乐业,家庭幸福，谁特么脑子秀逗了想去报复社会啊？ 省里也是知道这里面的因果关系，所以这几年一直在卖力想办法解决群众再就业问题。 但，怎么说呢，大环境摆在这里，全球经济都在衰退，区区一个j省，连一线都算不上，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高精尖产业，光靠上面呼吁“促进消费”？笑死！根本促进不起来好吗？ 老百姓手里都没钱了，你就是喊破了嗓子，发消费券发到手软，人家没钱消费也没辙呀~ 都知道消费券满100减15很划算，问题是很多人就拿不出这一百块啊！ 可就在这时，《打工人》节目组的横空出世，还有他们盘活j市最大烂尾楼的傲人战绩，让省里的领导看到了一丝破局的希望。 要不怎么说，高手都在民间呢？ 省里从上到下折腾了好几年都没有破局的难题，到了《打工人》节目组，居然短短半个月，就让一个原本死气沉沉的烂尾楼项目，看到了重启的希望！ 更让领导们不可思议的是，以前他们处理烂尾楼项目的时候，最头疼的就是烂尾楼受害者们的过激情绪。 这个他们也能理解，换成他们，花光了半辈子的积蓄，好不容易买了房子，想在这座城市安家，结果楼盘烂尾，房子没拿到，每个月还得按时还银行利息，这事儿，换成谁都得窝火吧？ 可真到了现实里，烂尾楼业主情绪太激动，攻击性太强，反而不利于项目重启。 想想也知道，人家开发商是奔着赚钱来的，要是前面的业主太难缠，谁愿意花钱给自己惹麻烦啊？现如今手里握着白花花的银子，还怕找不到项目投资吗？ 可金雁南和她的《打工人》节目组，却通过在烂尾楼小区广场开设夜市，带动所有烂尾楼业主再就业，近乎完美地解决了这些业主的负面情绪！ 这么说吧，以前明珠花园小区的业主，三天两头去市里、省里上访，要求相关部门赶紧帮他们解决烂尾楼问题，让他们能早点拿到属于自己的房子。 可现在，听说这帮业主压根就不想那么快收房了。 原因很简单：毛坯房除了用水用电不方便之外，只要对生活别太讲究，其实住在里面也不错，他们连物业费都不用交！ 可一旦项目重启，现在的夜市广场就要被推倒了，这意味着所有靠夜市吃饭的业主们，瞬间就会被打回原形，重新加入失业大军…… 房本可以迟点再拿，但这么好的工作机会可不好找！更何况，这夜市只要开一天，他们业主每个月还有一笔额外的分红呢。项目重启，这分红可就没了！ 从没见过买了烂尾楼、还哭着喊着不想这么快收房子的业主！ 简直特么的又离谱，又合理。 归根结底，还是这档节目的智囊团太优秀了。 搞得省里的领导都有些心痒痒，琢磨着是不是设置几个定向招考的岗位，把节目组智囊团挖到体制内，这里才应该是他们发光发热、为人民服务的平台啊！ 领导们并不知道，《打工人》这档节目真正的智囊，其实就是节目组的常驻嘉宾，金雁南也不会傻到到处嚷嚷，她还指望卫昇帮她出主意呢。 当然了，等这一季节目播完之后，差不多也到明年省考报名的月份了，到时候如果卫昇还想报考公务员的话，金雁南也会助他一臂之力。 眼下最要紧的可不是省考报名，而是怎么在省领导谈到的几个行业里，选一个难度不那么高、又很容易出成绩的行业，作为他们下一期的目标群体啊！ “这我哪知道啊，我对这些行业一点也不了解啊！”卫昇觉得金导在病急乱投医。 他要真有这么大本事，哪个行业都能搞定，还考什么电视台？他直接去参加国考不香吗？ “不是，我的意思不是让你钻研这几个行业，小卫你想想看，就现在这个就业大环境，这里面有没有哪个行业，是再就业比较容易的呢？”金雁南提示道。 “这还用说？要说这里面哪个群体最能吃苦，再就业意愿最强，肯定是生完孩子的宝妈们了。”卫昇指了指金雁南笔记本上列出来的几个就业困难群体。 金雁南有些心动，但紧接着就为难道：“可是，宝妈这个群体，并不是现在省里最关心的那几个失业率极高的行业……” 这话卫昇可不爱听了。 “可是金姐，你有没有想过，现代社会，宝妈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她不光是一个母亲，更是一个家庭的定海神针。” “妈妈有了一份工作和稳定的收入，情绪稳定了，首先孩子的情绪就会稳定下来，生活也有了基本保障。即便丈夫暂时失业，这个家也不会撑不下去。” “而且，谁说扶持宝妈再就业，就和省里关注的这些行业没关系了？”卫昇拿起桌上的水笔，从金雁南办公室的打印机里单独拿了一张a4纸出来，一条一条写给她看—— “为什么一定要挽救那些已经被时代淘汰的行业呢？金姐你想过没有，为什么现在的自由职业者这么多？” “有没有可能，底层老百姓已经自己摸索出了新兴的行业需求，但是上级部门还没有察觉到？” “我觉得，我们不应该被领导们的思路带着走，说句得罪人的话，省里和市里的思路要是能解决老百姓就业难的问题，怎么还会来找咱们这个小小的节目组呢？这话你可别说出去，说出去了，我也不承认是我说的！” “噗~你小子，还挺有紧急避险意识的。”金雁南被他逗笑了。 不过，转念一想，卫昇提出来的这个思路，还真是让她一团浆糊的脑子，一下子就清晰起来。 对哦~她为什么一定要按照领导圈定的思路去考虑这个问题呢？ 卫昇说的有道理啊！上级部门的传统思路，要是能解决老百姓的就业问题，早就推行下去了，怎么会来请教他们这种真人秀节目？ 不就是因为大家都没法子了，所以才会病急乱投医，连她这个做综艺的导演都被请去出主意了？ “你再展开说说！”金雁南急切地催促道。 卫昇看着她不说话。 “今年年终考核，我让我们全部门都给你打满分！”金雁南拿出了自己的筹码。 卫昇一脸无辜地冲她微笑。 金雁南没辙了：“说吧！只要别让我跑去考试院翻墙帮你偷试卷，其他的咱们都能想办法！” 卫昇羞涩一笑：“其实也没啥，就是，我下半年就要备战明年省考了，金姐，到时候在你这录节目的时候，能不能给我单独申请一个房间啊？这样晚上我还能多刷几套试卷，也不会因为复习太晚，打扰到别人休息。” 这算什么条件？ 金雁南都被他给气笑了。“行！只要你能帮我把这关扛过去，别说单间了，每期节目录完，我再帮你多申请两天假期，你在家安心备考去！” “哇！金姐你可真是咱们公考一族的知心大姐姐啊！”卫昇可太喜欢金雁南的上道了，当下也不藏着掖着了，迅速在纸上划拉起来—— “咱们之前不是跟街道公办的养老服务中心合作过吗？金姐你想啊，往后咱们国家的老龄化只会越来越严重，需要居家照护的老人只会越来越多。” “宝妈们平时在家照顾孩子，本来就比男人更细心，而且也更有耐心，完全可以胜任居家养老中心的很多岗位。” “而且，除了公办养老中心的基础岗位之外，其实，有没有可能，吸纳一些社会资金，尝试做一些比较高端的居家康养服务套餐？” “比如说，咱们可以效仿健身房，按照一对一、一对三、一对五这样的不同档次收费，条件好的，可以选择一对一专项服务，条件差的，可以几个人拼一单，只要请一个照护员就行了。” “这样一来，宝妈要上岗，是不是要先进行必要的专业培训？这培训机构是不是要设立几个？比如说居家医疗照护、康复治疗、心理咨询之类的，这样的话，又能养活几个培训机构，带动失业的培训老师再就业。” “还有，居家养老的话，其实很多家庭现在的装修，都不太适合老人在家里养老，这是不是意味着，传统的装修产业，其实也可以尝试局部转型？通过机构批量接单，以最小的成本，帮助居家养老的老人，把家里的装修改造成更适合养老的配置？” “既然要大批量安装居家养老配套设施，那么，是不是也能跟着带动生产这些设施的传统制造业厂家，重新开工生产，吸纳再就业群体？” …… 卫昇用一张庞大到a4纸都写不下，最后不得不换了一张更大&打印纸，才勉强写下的思维导图，向金雁南展示了扶持宝妈再就业背后，可能会带动的庞大就业市场。 说白了，传统行业为什么大批量消亡？还不是因为产能过剩，或者生产的传统商品，早就不被社会需要了！ 就像现在，你看哪个手机厂家还会脑子进水，跑去生产几十年前的大哥大？ 不是说大哥大不能用，而是时代已经不需要它了。 手握大笔养老金的一代人，正在逐渐老去，想要赚这些老人的钱，那就得生产老人们真正需要的东西。 比如说，功能更加适老化的老年专用智能手机。 带扶手和一键呼救按钮的马桶、不用弯腰也能捡东西的多功能拐杖、自带声控导航系统的电动轮椅…… 总而言之，时代就是一个圈，年轻人手里有钱的时候，整个社会的产业，都是围绕着年轻人转的，包括各种电子产品、时尚单品、大件的房子车子之类的。 现在换成退休老人比年轻人更有钱、更有消费能力了，想赚老人家的钱，就不能再高高在上，设计产品的时候直接把老年人群体一脚踢开。 你们企业搞产品开发的时候，能不能先试着开拓一下客户群体啊？别一门心思盯着年轻人好吗？ 什么“年轻人为什么不买房了”，“年轻人为什么不换手机了”，“年轻人为什么不生孩子了”，“年轻人为什么不爱点外卖了”…… 还能为什么？因为年轻人他没钱了啊！ 现在整个社会谁最有钱？ 当然是那些每个月动辄五六千、七八千退休金的退休老人呀。 卫昇向金雁南提议，优先推动宝妈再就业，就是因为，整个养老行业的破局，在年轻人和老人中间，需要一个完美的纽带。 纵观现在的社会群体结构，再没有比宝妈更适合做这个纽带的了。 甚至，卫昇还提出了一个崭新的思路—— “很多宝妈之所以找工作困难，主要还是因为家里有个孩子要看着，但实际上，我小时候，我妈做家务的时候，就是把我放在她能看到的地方，让我自己玩儿，大一点的孩子，根本不需要妈妈眼睛都不眨的盯着。” “所以，能不能试着开发一批特殊岗位，让宝妈能带着孩子上门照护老人？这样的话，一来宝妈能有更多时间出来工作，二来，金姐，很多子女不在身边的老人，他们真的很寂寞，说不定，有个小娃娃在家里牙牙学语，老人们的心情都能好很多呢？” “当然了，这必须是在双方自愿的基础上，有些老人喜欢安静，带着孩子□□肯定不行的，这就需要开发一个服务小程序，老人可以把自己的需求列出来，照护师们再根据自己的情况接单，双向选择，就跟招聘软件差不多。” “对了，这样一来，这个系统的后台客服就要多一点了，服务行业嘛，投诉什么的肯定不少，这不是又能提供一批就业岗位？” 卫昇侃侃而谈。 金雁南若有所思地看着快被卫昇写满&打印纸。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觉电视台的铁饭碗都不香了。 她想去创业，这个居家养老服务平台，看起来好像很赚钱的样子呢…… 第78章 第 78 章 被金雁南拉着聊了一下午,等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下班了。 下午四点后，向来是电视台最忙碌的时间，很多在外面跑新闻的记者们都回来了,步履匆匆,忙着回单位赶稿子、剪片子,疯狂内卷。 看了看时间还来得及,卫昇赶紧去找汪群,想问问下期节目到哪去拍。 上次的花子村差点让他和章泽轩翻车，这次无论如何要提前做好预案——最重要的是,踩点的时候,千万不能再带章哥了！ 这家伙看着是个酷哥,其实心软得一塌糊涂！上次在花子村就是，明明出发前，章哥的老同学千叮万嘱，让他们进村后千万别给乞丐太多钱，结果章哥一看到人家小孩子可怜，就抓了一大把硬币过去,摆明了就是头傻乎乎的小肥羊，不宰你宰谁？ 汪群看到他过来也挺开心，忙把下期节目录制地发过来的资料递给卫昇，让他先看看。 作为“卫昇是个小福星”理论的发源地,汪群对卫昇这小子的神奇爆火体质，是有那么点迷信在身上的。 总觉得脚本定下来之前,先给这小子看看才放心。 这次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对j省来说,意义不太一样的对口帮扶贫困乡镇。 江东镇,一个曾经因为煤炭资源而富甲一方的能源产地，当年j省大搞钢铁冶炼产业的时候，作为煤炭资源的供应方，江东镇一度和j省来往密切，即便是现在，省城这边也还有不少当初靠倒卖煤炭发了大财的，在j省这边买房置业做投资，本地甚至还有一个规模挺大的江东老乡会。 这次江东镇能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就是因为有这个江东老乡会在里面出力。 “都是一帮念旧的，以前靠着从江东那边倒卖煤炭发了财，现在听说老家江东那边的乡亲们日子过得很不好，大家心里过意不去，就想到了咱们节目组，想看看能不能帮帮江东的老乡们。”汪群叹息道。 当然了，财主们也没有让节目组白忙，江东老乡会里面有个江东商会，对方承诺，如果节目组能帮助江东镇的老百姓脱贫，商会那边，至少可以给咱们拉来价值不低于五千万的广告赞助。 卫昇匆匆翻阅了一下江东镇那边发来的资料，感觉汪导又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了。 这个江东镇，不好搞啊！ 他们之前去的那些乡镇，要么山清水秀，有丰富的旅游资源；要么自带流量，像黄家堡那样，在国家台都挂上名号的。 哦，江东镇在国家台也是拥有姓名的，但不是正面形象，而是因为煤矿事故频发、环境污染、水源污染、地方黑恶势力横行等等，多次登上国家台新闻曝光栏目和各种法制节目，咳~ 卫昇对地方政府发过来的官方文件不太信任，幸好这年头网络信息发达，打开手机，搜索“江东镇”关键词，呼啦啦出来一堆负面新闻！ 除了置顶的地方百科简介之外，剩下的，十条里面至少有七条都是负面的。 江东镇作为曾经的煤炭产地，因为当地发现了一座大型煤矿，最辉煌的时候，小小一个乡镇，居然有好几百家煤矿。然而，随着当地煤炭资源的枯竭，环境的恶化，因为煤矿赚到钱的本地富人纷纷搬到了其他地方。 留下来的，除了被挖得乱七八糟的煤矿、塌陷的地坑、倒塌的房屋之外，就只有几千户实在没能力搬迁的普通家庭了。 因为生活困难，仅有的土地资源也被煤矿污染了，当地就连种植业和畜牧业也发展不起来，老百姓靠什么生活呢？ 冒着生命危险，几家凑在一起，私自盗挖废弃煤矿，再把这些煤炭低价转卖出去。 或者干脆成群结队蹲守在那些还在开采的煤矿外面，看到有拉煤的大车开过来，就冲过去拦着不让走，运气好的，能讨到十块、八块，运气不好，被速度太快的拉煤车撞伤、碾压，致残致死的负面新闻也不少。 当地的治安环境也很糟糕。 穷，仿佛是一种原罪，万恶之源，难以想象这么穷的地方，当地娶媳妇的彩礼，最低也要二十万，高的，三十万、五十万也有。 只有经历过婚姻的人，才会知道，高昂的彩礼，对女性来说，真不一定是好事。 因为这些彩礼，很大可能并不会落到女孩子手里。反倒是花了巨额彩礼娶媳妇的婆家，为了凑足彩礼，通常全家举债，这些债务，在结婚后，反而会成为新婚夫妻的共同债务。 而因为过高的彩礼，当地的家暴案件也非常多，甚至还因此上过热搜，一个因为娘家要了大额彩礼，被丈夫和婆婆家暴，最后不堪忍受，一瓶百草枯毒死了丈夫全家，她自己也跳河自尽的苦命女人，曾经在热搜上挂了好几天！ 至今，在网上搜索“江东镇”这个关键词，还会跳出来很多这条新闻的关联报道…… 穷山、恶水，加刁民，汪导这是要启动自毁程序吗？ “咳~胡说什么？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咱们还有地方政府撑腰，什么自毁程序？”汪群抬手敲了敲茶几，指着那叠资料说，“这些都是写在明面上的，有些话不方便落实到书面上，我跟你口述吧。” 这一次，江东老乡会和江东镇那边联系好了，下定决心想要为江东镇的乡亲们寻一条出路。反正这些老板们每年都要在本地媒体上投放广告的，投别的栏目也是投，还不如投到《重走扶贫路》呢，起码能给他们曾经奋斗过的故乡，谋个一线生机出来？ “对了，江东镇那边说了，其实当地也不是什么资源都没有。”汪群突然想到了什么，翻开资料，指了指其中一段数据，“小卫你看，自从江东镇煤炭资源枯竭后，当年的很多煤矿都倒闭了，煤老板跑了，煤矿工人也走了，当初煤矿上给工人们修建的宿舍区，现在全部都是空置的，你说这些空置的房子，咱们能不能拿来做做文章？” 光凭一组数据，也看不出什么来，卫昇刷开手机，上网搜到了这个“煤矿工人宿舍区”。 让人哭笑不得的，排名靠前的，居然是各种灵异事件和鬼故事！ 据说，当年江东镇煤矿开采高峰期的时候，这里最多住过好几万煤矿工人，这么多工人，有些还是拖家带口的，渐渐的，就在当地形成了一个个“矿工村”。 后来煤矿倒闭，工人们搬到其他地方自谋生路，这些被废弃的“矿工村”，渐渐变成了“鬼城”。 如果这里还有人住的话，当地政府说不定还会想办法修缮这些房屋，可问题是这里已经没人住了，房屋也没有了修缮的价值。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这些废弃的“矿工村”，就变成了狐狸、黄大仙、野狗、野猫们的天堂，到了晚上，房屋塌陷的响动，各种野生动物觅食打斗的声音，诡异又恐怖，也难怪这里会成为当地有些年轻人猎奇打卡的“鬼屋”…… 等等！ 鬼屋？！ “汪导，这江东镇的鬼城，搞不好还真的是大有可为啊！” 为什么现在城里&和洗浴中心都快倒闭了啊？当然是因为年轻人都跑去玩密室逃脱和剧本杀了呀~ 看看现在省城那些做密室逃脱和剧本杀的店，花了多少钱在装修和氛围营造上哦~就这，还经常被玩家吐槽不够逼真，道具太拉胯呢。 可要是把场景切换到江东镇的“矿工村”，再搞个什么丧尸主题、末日逃脱主题之类的户外大型沉浸式剧本杀……光是想想，卫昇就忍不住想花钱了。 “而且，除了面向年轻人的沉浸式剧本杀和密室逃脱主题乐园之外，汪导，我觉得，是不是还可以尝试在江东镇开发一个煤矿主题公园？” “现在学校里不都在教育孩子们要保护环境吗？光看书怎么能体会到破坏环境给地球和人类带来的巨大伤害？” “咱们完全可以在江东镇挑选一个安全系数相对较高的废弃煤矿，最好是煤矿附近还有配套的矿工村那种，配合当地政府招商引资，看能不能吸引专门做旅游产业的投资商，开发一个煤矿主题公园。” “门票和内部体验场景的收费倒是其次，汪导您想想，江东镇当地之前几乎没有任何旅游产业，真有了这个主题公园，游客过去玩，总不能当天就走吧？也不可能去老乡家借宿，那么是不是可以开发配套酒店和餐饮、购物这些服务？游客消费才是赚钱的大头啊！” “地方旅游产业发展起来了，也能带动当地老百姓就业。而且还可以开发一批和煤矿相关的周边纪念品，有了消费刺激，我想，甚至都不用地方政府招商，到时候自然会有嗅觉灵敏的投资人，带着大笔的资金，再一次回到江东镇……” “对对对！资本家眼里就只看得到钱！只要能赚钱，他们比谁跑的都快！”汪群深有感触道。 看他们节目组就知道了，以前“毒性十足”的时候，赞助商几乎跑了个精光！后来他们火了，主动联系他们的赞助商，都快把节目组电话给打爆了好吗？ 别看现在的江东镇无人问津，真要是旅游经济发展起来了，你看那些搞旅游产业投资的大佬们，会不会冲回去疯狂圈地、招兵买马？ 别说他们了，被卫昇这小子这么一蛊惑，汪群自己都想辞职去创业了。 密室逃脱和剧本杀现在有多火，他还能不知道？ 汪群老婆有个表妹，就是剧本杀狂热爱好者。她不光自己玩，还开了一家店呢。一开始家里都不看好，觉得这什么剧本杀，不就是他们小时候玩的过家家升级版？ 结果没想到，这家店开了两年多，赶上行业爆发期，表妹居然不声不响，全款在省城买了一套房！ 汪群年纪大了，是没玩过什么剧本杀，但周围亲戚家的小孩子都特别喜欢玩这个，听说这里面还有什么鄙视链，比如说，卫昇说的这种大型沉浸式的体验店，就比一些街头小店逼格更高，而且收费可不比他们这代人喜欢&、洗脚城什么的便宜…… ktv包厢再贵，只要别点特别贵的酒水，开个包厢，一次能招待十几个人，人均消费其实并不高。 那个什么剧本杀，据说还是按人头收费的，进去一个，就能收一份钱。 这么一想，搞不好江东镇还真的能另辟蹊径，做出和传统旅游业不一样的新型旅游文化产业？ 仿佛想到了什么，对面的卫昇已经嘿嘿笑了起来。 “汪导，我突然想到，其实，咱们节目组也可以搞个聊斋主题的沉浸式剧本杀体验馆嘛，老少通知！老一辈谁没看过聊斋啊？” “到时候咱们就选在晚上十点钟以后直播，嘿嘿~恐怖氛围直接拉满哇！” 傍晚时分，许是天气突然转凉，也有可能是办公室的中央空调温度打的太低了，汪群突然打了一个哆嗦。 这一刻，汪群的耳边，仿佛已经响起了老版聊斋那渗人的片头曲…… 第79章 第 79 章 知道了下一期节目在哪录制,离开汪群办公室后，卫昇忍不住在小群里艾特了一下其他三个小伙伴—— “好消息！下周录节目,咱们可以免费体验户外大型沉浸式剧本杀啦！” 什么鬼？ 欧阳夏是他们中间门年龄最大的,不过他是新媒体部的负责人，对剧本杀这类年轻人的玩意儿，还算有些了解。 章泽轩和陈梦洁瞬间门兴奋起来,疯狂在群里艾特卫昇，让他赶紧招供，把下期录制地点供出来。 咦？说起来，之前卫昇好像听人说过，陈梦洁的爸爸以前就是做煤老板起家的,搞不好她们家也在江东镇投资过煤矿呢？ 看到卫昇在群里打出的“江东镇”三个字,陈梦洁差点一口奶茶喷了出来。 特么的，这不就是她小时候住过的地方？ 那时候的江东镇,煤矿资源还没有枯竭,而且当时正赶上国内经济高速发展期，煤炭需求量特别大！ 这么说吧，当年但凡能搞到钱,在江东镇拿到煤矿开采批文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发了大财。尤其是像陈爸这种资金实力雄厚的,更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陈梦洁至今还记得,小时候她和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一家人都住在江东镇的煤矿上,每天耳边都是阵阵机器声，还有拉煤的货车来回跑动的声音。 那时候，矿上的工人也有钱,大一点的煤矿，里面除了矿工宿舍区之外，还有小型的集市、商店、托儿所……可以说，陈梦洁的童年，见证了江东镇煤矿产业发展的高光时刻。 后来，地下的煤矿渐渐被挖空了，开矿成本越来越大，利润越来越低，陈爸爸听朋友说开发房地产很赚钱，就把手里的煤矿低价转了出去，带着一家人转战省城，从煤老板变成了房地产开发商。 晚上回到家，陈梦姐把这事儿跟她爸一说，陈总也忍不住跟着唏嘘起来。 “回去跟你们汪导说一声，要是这期节目赞助商不够，我们家也算一份子吧，要是没有江东镇，也没有咱们老陈家现在的好日子，唉！” 陈总不是江东镇本地人，所以并不在江东老乡会里面，不然这次商会组织给节目组拉赞助，他肯定也要出一份力的。 就这样，节目组第二季第二单元，还没有开拍，居然已经拉了几千万的赞助进来，从资金到实物，应有尽有！ 甚至还有几个在江东老乡会里颇有威望的乡贤表示，只要是能让江东镇的父老乡亲们脱贫致富，节目组只管放开手脚搞事业，谁要是敢给节目组使绊子、趁机敲诈勒索，只管给他们打电话！ 汪群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顿时对此次的江东之行，也没那么忐忑了。 一帮小混混有什么可怕的？想当年这帮乡贤大佬在煤矿上抢资源、打群架的时候，这些小混混估计还裹着尿布片呢。 …… 卫昇他们预想到了此次的江东之行，肯定要过几天苦日子，只是，他们没想到会这么苦。 整个江东镇，几乎找不到一栋完整的房子！镇上给节目组安排的估计已经是最好的了，可是，看着墙上蜘蛛网一样的裂缝，众人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早就听说江东镇这边因为采挖煤矿，整个乡镇的地下都快被挖空了，之前当地政府组织过几次集体搬迁，就是因为有村民住在自己家里，半夜房子突然整个掉到了地下，一家五口，无人生还…… 镇上的人连忙解释，说这栋房子地下没有挖空，只是因为周围有其他地方塌陷，把这栋房子拉扯了一下，但已经做过加固了，不会倒塌的。 卫昇他们原本还有些疑神疑鬼的，直到他们看到了镇上其他老乡家的房子，有些地方的裂缝，成年人一只胳膊都能伸得进去，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除了住的地方疑似危房，这里的水也是不能喝的。 因为长期过度开采，很多地方的煤矿局部塌陷，在地下形成了一个个巨大的坑洞，有时候村民辛苦花钱打好的水井，一夜之间门，井里的水就漏了个精光，地下存不住水，很多人家只能接雨水喝。 至于露天矿洞里的积水？呵呵~看着清澈无比，你喝一阵子试试？富含各种有毒矿物质的水，简直就是升天大补丸！ 还好当地政府化缘有道，跑了几趟j市，找江东商会的老板们搞到了一笔捐款，给江东镇下属的几个村子都安装了自来水。 不是那种通到每家每户的自来水，地方政府也没那么多经费，就每个村民组根据人数，装了几个公用的水龙头，家里再买个大水缸，挑满一缸水，全家人够用一天的。 水费也是各个村民组按人头均摊的，所以，来到江东镇短短半日，卫昇他们已经围观了好几次村民之间门的吵架，谁家用水浪费了，肯定会被村民组其他人群起而攻之！ 在镇上住下后，卫昇他们就跟着镇上的干部，去了传说中的“矿工村”。 “矿工村”在江东镇，并不是特指某个村庄，而是当年很多煤矿周围，自发形成的矿工聚居地，有的是煤炭企业建造的员工宿舍，有的是矿工在这里安家后，自己盖起来的民房。 卫昇他们要去的，就是本地一个煤炭企业的宿舍区，就在一处废弃的煤矿附近，前后七栋三层小砖楼，就是九十年代农村最常见的红砖小楼，外面抹了一层水泥。 远远看去，斑驳的水泥墙面，很多地方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裂缝，深绿色的爬山虎，爬满了墙面和外面的围栏。 大概是很久没人在这里住了，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阵阵阴气。 陈梦洁忍不住在心里唱起了□□。 大概是怕他们不敢进去，镇上的干部连忙解释，说这几栋房子是他们精挑细选才挑出来给节目组的，虽然外面看着有些吓人，但地下并没有塌陷，只是附近的废弃矿坑地陷的时候，动静太大，震裂了墙面，但房子地基还是很牢固的。 真要是随时会倒塌的危房，他们也不敢让节目组过来录节目呀。 他们是真心实意的想请节目组来帮助他们江东镇脱贫致富、振兴乡村经济的，不是打算把节目组骗进来活埋的，咳~ 汪群非常谨慎地找地方政府要到了这几栋楼的质量检测报告，他自己看不懂，还拍照发回单位，请集团分管基建的同事帮忙看了一下，确定这几栋楼真的不是危房，这才带着人继续往里走。 “喵呜~”一只凶巴巴的野猫，冷漠地站在二楼的围栏上俯视着他们，浑身上下全是漆黑，只有两只碧油油的眼珠子，透着一股渗人的光芒。 要不是人多，胆小的同事已经忍不住想尖叫了。 这地方也忒邪乎了，他们到底是来扶贫，还是来捉鬼的？ 救命！妈妈我害怕o(╥﹏╥)o “咦？有猫？太好了，萌宠元素可是综艺吸粉利器啊！”人群中，只有卫昇发出了喜悦的感叹，看样子恨不得立刻拿出猫条，把那只黑猫给引下来。 汪群擦了擦冷汗，心里对这只“萌宠”十分抗拒，其他乡村慢生活综艺的萌宠，不是小狗狗就是小鸡小鸭，就算是养猫，至少也得是只肥墩墩的橘猫，或者狸花猫之类的，你看过哪个节目组会养这么一只浑身邪气的黑猫？ 也不知道是不是卫昇意外觉醒了“乌鸦嘴”技能，紧接着，他们又陆续遇到了其他“萌宠”—— 一闪而过的黄大仙，携家带口的白仙儿（刺猬），随意在路上蜿蜒的柳仙（家蛇）…… “小卫，我现在相信你说的话了。”看着目中无人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达过去的白仙儿，汪群喃喃道，“这里确实很适合搞聊斋主题的大型沉浸式剧本杀……” 何止是剧本杀？ 他现在甚至觉得，如果安排几个npc假扮鬼怪山精，甚至还能在这里搞个惊险刺激的荒野求生版密室逃脱！ 别的不说，光是这里的“群众演员”，什么狐仙哪，黄大仙哪，压根都不用后期配乐渲染恐怖气氛好吗？ 正是气氛紧张的时刻，突然！众人耳边传来了一阵让人听着骨头发寒的“吱呀”声，好像有人从屋子里面，拉开了年久失修的门板…… “卧槽！！” “啊啊啊啊~” 众人情不自禁地迅速簇拥到了一起，瑟瑟发抖。 镇上的干部也吓了一跳，不过，毕竟之前也来过这里，两个大男人壮着胆子走过去查看一番，松了一口气，大声喊道—— “没事！这家大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开了，穿堂风一吹，门板咯吱吱响。” 大家集体松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嗯！大白天的，哪有什么妖魔鬼怪啊哈哈哈~问题不大！ 话音未落，迎面就看到有几个村民，挑着私挖的煤块，从矿洞里出来了。 乡镇干部：“……” “你们几个！镇上三令五申，不许村民私自下矿捡煤块！那下面的矿洞不知道啥时候就塌了，你们不要命啦？”镇上的干部气急败坏地训道。 被抓包的村民也不怕，嘻嘻哈哈地说下次一定注意，挑着煤块，一溜烟跑了。 节目组众人：“……” 冒着生命危险，就为了能从地下挑两筐煤块上来，看来，当地老百姓的日子是真不好过了。 不过想想也正常，这一路走来，当地几乎看不到什么树，高高的煤山上，只有当年挖煤留下来的大量矿渣，别说树了，有些地方连草都不长！ 没地方打柴火，农村又没有天然气，老百姓除了“就地取材”，跑到废弃的矿坑里捡煤块烧火做饭，还能怎么办？ 穿过一条巷道，终于看到了当地政府给他们准备的临时宿舍。 这栋房子的外表虽然同样破旧，但外面的爬山虎都被扯掉了，门口的院子也扫干净了，门板装了新的，就连原本的老式木头窗户都拆了，装上了铝合金的玻璃窗。 “这边一楼到二楼都是可以住人的，一共有十个房间门，三楼很久没人住了，漏水严重，墙上都发霉了，实在不能住人，你们先看看够不够住，不够的话，我们再去老乡家里借几间门房子。” 这时候，导演汪群就不禁暗暗庆幸起来，幸亏他们节目调整定位后，没有从外面请什么明星大腕，不然就这住宿条件，嘉宾不得当场罢工？ 本单位的就不怕了，谁会因为录制节目需要住几天老房子，就从单位辞职呢？ 让节目组其他人抓紧时间门去分配房间门、安装设备，汪群和四个嘉宾，还有策划组的同事，和几个乡镇干部站在院子里，商量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镇上的干部先把他们现在面临的困难摆了出来。 江东镇和国内其他贫困乡镇不一样，这里的农业资源几乎没有，过去的一百多年里，这里遍布了大大小小上千座煤矿，到处挖矿的结果就是，地表土壤环境被严重破坏，整个江东的土地都变得不再适合种粮种菜。 说个笑话，明明江东属于农村地区，当地农民平时吃的菜，却都是从外面拉进来的外地蔬菜。 有些人家会用破脸盆在门口种点葱蒜之类的，但因为空气污染严重，一场酸雨降下来，葱蒜都得被浇死！ 所以，适合其他贫困乡镇的种植业、养殖业之类的，在江东镇压根就没有发展的空间门。 更要命的是，整个江东镇的地下，大部分都被大大小小的煤矿给挖空了，地陷在这里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尤其是前些年，江东镇煤炭资源逐渐枯竭、各大煤矿关停跑路之后，因为地下的矿坑没人维护，经常突然就塌下去一大片。 这么说吧，在江东镇，要不是本地人的话，走路你都得小心翼翼。 之前他们这里就发生过类似的惨剧，本地有村民家里娶媳妇，儿媳妇是外地人，办喜事当天，家里来了不少娘家人，有几个年轻人没来过矿山，觉得挺好玩的，就跑到一个废弃的矿坑附近拍照。 谁知就那么倒霉，其中一个一脚踩空，直接掉到了深不见底的地下矿坑里，等村里人冒着生命危险下去把人捞上来的时候，人已经摔得不成样子了。 “咱们江东镇的煤山和矿坑，确实挺有特色的，经常有航拍爱好者来我们这里拍视频，我们也想过看能不能引进旅游开发公司，把这里的矿坑景观利用起来，发展旅游业。” “但你们也看到了，镇上大大小小的煤矿，比本地常住人口还多，更别提地下复杂的巷道了，有些年代比较久远的巷道，都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县里之前也请专家来现场实地考察过，专家跟我们说，咱们这里要发展旅游业，最大的困难就是地下那些密密麻麻的巷道，不管是加固还是填埋，都是一笔天文数字！” 乡镇干部越说越觉得前途无亮，整个人都丧丧的。 “镇上是肯定拿不出这笔钱的，所以现在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地方上拿不出钱治理地面塌陷的安全隐患，投资方就不敢来投资，人家也怕出安全事故，辛苦砸钱做好的旅游配套，要是突然塌了，设备诶损坏倒是其次，万一再发生游客伤亡事故，景区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呐！” “旅游业发展不起来，本地煤炭资源也枯竭了，农林资源几乎没有，税收年年减少，乡镇就越来越穷。” “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别看咱们江东镇以前富得流油，这几年，镇政府的工资和绩效奖金都快发不出来了。” 这个话题实在太沉重了，连带着节目组这边都跟着沉默了。 江东镇的情况，也是他们以前从没遇到过的。 来之前，汪群听了卫昇的话，还信心满满，觉得江东镇扶贫之路还有那么一丝希望。 可现在，听到乡镇干部说的这番话，汪群一颗心顿时就哇凉哇凉的。 他就算不是专业人士，也知道江东镇这么大一个地方，要想把地下密密麻麻、开发了一百多年的巷道全部治理好，别说乡镇拿不出这笔钱了，就算是省里也拿不出来啊！ “也不用全部一下子都治理好吧？一步步来不行吗？”卫昇皱眉道，“俗话说得好，一口吃不成个胖子，这么大一片煤矿，就算是资金充足，想全部改造好，起码也得十年时间门吧？难道这十年里，镇上的老百姓都把嘴巴缝起来，不吃不喝的干等着？” “小卫你的意思是？”汪群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 “我觉得，咱们完全可以换个思路，就像镇上给咱们找的这栋房子一样，我就不信，整个江东镇地下到处都是巷道，总有地基结实不容易塌陷的地方嘛~” “所以，我的建议是，咱们可以配合镇上，重新找个地址勘探队，勘探出一条安全通道，再圈出一块地下没有塌陷的安全区域，采取局部开发的模式。” “这么做的好处有三点：第一，可以用最低的成本，先打造出一个新型旅游产业示范区出来，有了样板，接下来再复制出第二个、第三个，就简单多了。” “第二，小范围开发，能最大限度的确保安全，而且还能给游客营造出一种游离在危险边缘的刺激感。” “第三，早一点开发，就能早一点让一部分贫困村民先富起来，有了榜样，后面其他旅游开发公司过来投资的时候，阻力也会小很多。毕竟，眼睁睁看着别的村开发旅游业挣大钱了，我就不信，其他村民还能坐得住……嘿嘿！” 节目组都是自己人，对卫昇时不时冒出来的奇思妙想，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可江东镇这边跟卫昇还是第一次接触啊，看他说得头头是道，特别胸有成竹的样子，还以为他是节目组请来的顾问呢。 结果等后面分房子的时候，才发现人家居然是节目组请来的嘉宾！ 这、这位小兄弟，你有这脑子，干嘛要去混娱乐圈啊？咱们乡村振兴第一线，才更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啊！ 对于乡镇干部们的疑惑发言，卫昇真的很想仰天长啸。 他不进体制内，难道是他不想吗？当然是因为他考不上啦！ 所以说，有时候运气和机遇，真的比努力更重要。 他们这一代年轻人，从小接受的是最好的教育，可到头来，大学毕业就失业的还不是满地爬？ 可再看看他亲爹那一带，卫志勇虽然出身农村，可一旦考上大学，那才叫真正的改变命运，毕业不光包分配，还直接免试进了大型国企！ 可怜卫昇，空有一腔报效祖国的心，但就是考不过更牛逼的大佬们o(╥﹏╥)o 确定了局部开发的发展思路后，接下来，就要看节目组的了。 怎样把这个破破烂烂、地下到处塌陷的地方，打造成一个深受年轻人喜欢的大型户外剧本杀体验基地？ 汪群举贤不避亲，向电视台推荐了老婆的表妹，那个在省城已经开了三家剧本杀体验馆的小富婆。 卫昇多嘴问了一句，发现汪群这个小表妹家的剧本杀体验馆，他居然还去玩过，顿时哀嚎起来。 “早知道就找你办张高级贵宾卡了，她家好贵的！” “废话！不贵人家小姑娘能全款在省城买房？”汪群挥挥手，让卫昇他们先去准备今晚的直播了。 是的，恶毒的汪导，为了得到宝贵的流量，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他力排众议，霸道□□地决定，江东镇这个单元的直播，全部放到晚上十点以后！ 这么恐怖的氛围，怎么能不和亲爱的观众和粉丝们分享呢？ 卫昇只想穿越回去，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让你嘴贱！ 还跟汪群说什么“聊斋主题的沉浸式剧本杀体验馆”？ 这下好了，导演自己躲在屋子里烤红薯，他们几个嘉宾，就要顶着野猫渗人的叫声，还有巷道里鬼气森森的穿堂风，开启他们在江东镇的首场直播了……：，， 第80章 第 80 章 《重走扶贫路》又开新番啦！ 听说这次去的还是一个“特别好玩”的地方？ 老粉丝们已经在节目组官博看到了直播预告,一看时间，晚上十点？哎嘿，难道是大厨卫昇又要搞深夜食堂直播了？ 虽然半夜看吃播对体重不太友好,但,管他的呢！ 自己辛辛苦苦挣的钱,不吃到自己肚子里，难道等以后死了便宜别人？ 赶紧的，定好闹钟，点好外卖，坐等卫大厨的深夜食堂大餐。 十几分钟后…… “卧槽槽槽槽！” “啊啊啊啊啊！” “弹幕护体！” “□□护体！” “黄河大合唱护体！” 直播开始还不到十分钟，弹幕就炸了。 预想中温馨治愈的深夜食堂是不存在的,直播间里，只有幽深得好像黄泉路的巷道,耳边还有野猫和不知名动物的叫声,还有暗夜里野狗咀嚼骨头发出的渗人的声响。 简直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恐怖片既视感！ 大半夜的，节目组就不能做个人吗？ 我外卖都点好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这时候,突然有人在弹幕里发了一条评论—— “只有我一个人，好像听到了镜头后面有人牙齿在打颤的声音吗？” 粉丝们楞了一下，也是哦,他们隔着屏幕都快吓死了，那镜头那边，正在直播的几个嘉宾,岂不是已经吓尿了？ 果然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 深夜看恐怖片确实可怕，可一旦和夜闯鬼屋的卫昇等人成为对照组,哎嘿~怎么突然就不怕了呢？ 非但不怕,甚至还产生了亿点点想看热闹的迫不及待呢。 直播间里,不知道是不是想要缓解一下这股子渗人的寂静，卫昇开口说话了—— “大家现在看到的，就是我们这次节目的录制地江东镇。” “这里以前是一个大型煤矿，距今已经有一百多年的煤矿开采历史了，巅峰期的时候，这里有大大小小一千多家煤矿开采企业。” …… 卫昇简单把江东镇的情况和网友解释了一下，正想说他们接下来打算在这里开发一个大型沉浸式剧本杀体验基地，突然！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在前方响起！ “啊啊啊啊~”陈梦洁一把抱住了离她最近的章泽轩。 章泽轩也不凹清冷贵公子人设了，两个富二代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是不是又有人偷偷下矿坑捡煤块？”欧阳夏猜测道。 “不可能吧，我听镇上的人说，他们这里没地方砍柴，村里人又舍不得买瓶装液化气，平时家里烧火做饭，都是直接去废弃的矿坑里捡煤块的，都是别人不要的煤矿，也没必要半夜来偷吧？” 卫昇和欧阳夏对视一眼，果断给汪群打了个电话，等到节目组安保人员赶过来，一行人顺着刚才的惨叫声，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 是的，在江东镇走路，尤其是外地来的，千万别跑太快，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前方等待你的，是不是一个藏在地下、深不见底的矿坑！ 自从本地煤炭资源枯竭之后，江东镇几乎每个月都要发生几起“矿坑吃人事件”。尤其是不熟悉本地路况的外地人，有时候走着走着，人就不见了。 运气好的，摔下去的矿坑比较浅，还能被人救上来。 运气差的，据说至今还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整个江东镇地下的废弃巷道，错综复杂，有些还被地下水淹没了，变成了一条地下河，人要是直接掉到了这种地下河里，最后被冲到哪里，就真的只有阎王爷知道了…… 直播间里，看着卫昇一行人手里拿着一根长棍子，跟盲人似的，一点点往前摸，网友们呆滞片刻，简直快要笑厥过去了。 这么搞笑的走路姿势，是节目组提前设计好的吗？ 只可惜，这会儿卫昇没时间看弹幕，自然也没时间跟粉丝们解释，循着刚才的惨叫声，绕过一堵倒塌了一半的红砖墙，他们终于找到了惨叫声的主人。 一个头发花白的捕蛇人。 卫昇几乎是一眼就确定了这位老人的职业，因为他的手边，还放着一个专门抓蛇的夹子，还有一个蛇皮袋，里面似乎有东西动来动去，应该就是老人家抓的蛇了。 其实现在很多地方已经不允许抓蛇了，而且很多野生的蛇类还是国家保护动物，那就更不能抓了。 但是卫昇之前下乡收山货的时候，就经常看到有人偷偷在乡下抓蛇。这玩意儿确实暴利，运气好的话，多抓几条，卖给乡下专门收蛇的小贩，一天就能赚好几百块钱。 在农村，几百块钱的购买力还是很强的，足够一对老夫妻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这么一想，怪不得这个老人家要半夜偷偷出来抓蛇了。 一番询问检查，老人并没有被毒蛇咬伤，而是不小心一脚踩空，被地下一块凹下去的小坑给崴了脚。 刚才那一声惨叫，是因为老人家崴了脚倒下去的时候，慌乱中本来想扶着墙，没想到却一手按到了墙上垂下来的仙人掌上面！ 仙人掌上面的小刺，扎进肉里有多疼，试过的都知道。 江卫国今年已经快六十岁了，整个人却苍老的好像七八十岁的老人家。 他年轻那会儿就在矿上工作，靠下井挖煤，养活一家五口。江卫国有一儿一女，大女儿江晚比较争气，自己考上了本省的医学院，现在是省城一家公立医院的医生，女婿也是城里人。 相比之下，小儿子江晨就比姐姐逊色多了，读书读不进去，让他学一门手艺，他也懒得学。 幸亏江晚的夫家在省城颇有门路，给江晨在某著名高端度假酒店找了个保安的活儿，工作轻松，每个月包吃住还能拿到四千多，按理说，一个没啥学历的农村娃儿，能找到这样的工作，应该知足了吧？ 并没有。 看着周围的客人出入都是豪车，住的都是一晚上大几千的客房，再看看姐姐家在省城买的房子，江晨的心里开始不平衡了。 他也想在省城买房，娶城里姑娘，做一个真正的城里人。 可是，他爸江卫国就是个普通的煤矿工人，还是个早就下岗的工人，家里连翻新老宅的几万块钱都拿不出来，去哪给他弄到几十万的房子首付？ 按照以前的惯例，江卫国照例给大女儿打电话，希望江晚能拿三十万出来，家里再给凑凑，帮儿子在城里买个房子。 江晚当时就在电话里气笑了：“爸，先不说我能不能拿出这三十万，就算能，你以为在城里买房，付个首付就行了？每个月大几千的房贷，你儿子工资多少，你不会不知道吧？就算家里给他交了首付，他那点工资，能还得起房贷吗？” 江卫国想也不想地对女儿说：“你弟还不起，不是还有你这个当大姐的吗？你和东亮一个月工资加起来好几万吧？怎么，拿几千块钱出来给弟弟还房贷都不行？” 江晚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当场挂了电话。 从那天起，江卫国就打不通女儿的电话了，让老伴给女儿打电话，江晚就两句话—— “第一，三十万就别想了，她弟真要买房子结婚，她这个当大姐的，友情赞助个两三万没问题，多了没有，也别跟她说什么打欠条，她弟肯定不会还钱的，最后八成就是一笔烂账。” “第二，她也不可能给她弟还房贷，想买房？自己挣钱去！” 江卫国简直快被这个不孝女给气死了。 明明这丫头从小到大都很听家里的话，从大学到研究生，非但没有花家里多少钱，还经常打工贴补家里。 后来上班后，江晚所在的医院待遇不错，家里的一切开支，也基本上都是这个大女儿承包了。 所以说，毫无怨言的付出要不得。 一味的付出，到最后，就变成了理所当然。 一开始，江卫国夫妻俩还只是找女儿要钱贴补儿子，到后来，便理所当然地觉得，江晨这个弟弟，就应该是姐姐江晚的责任。 大姐本事大，人脉广，就应该给弟弟安排个好工作。 大姐工资高，嫁得好，就该出钱给弟弟买房子、娶媳妇。 …… 江卫国平生最得意的，就是生了江晚这么个有出息的闺女。看看村里其他人家，为了儿子盖新房、凑彩礼的事儿，老两口急得都快跳河。 再看看他们家，有了江晚这个有本事的闺女，啥也不用愁，什么房子票子，都让闺女出！ 本来江卫国还盘算着，等江晚给江晨买了房子，过两年江晨结婚办喜事，到时候江晚应该也攒了十来万了，再让女儿拿钱给儿子买一辆新车，开到儿媳妇家去结亲，多气派！ 没想到这死丫头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整个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最近半年不往家里打钱就算了，现在居然连唯一的弟弟都不管了？！ 江卫国气急败坏，然而也只能一个人在老宅里摔锅砸碗，无能狂怒。 江晚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任凭他们说什么，也只能乖乖听着的江晚了。 她现在是医院领导最赏识的年轻医生，女婿乔东亮还是体制内的领导，乔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江卫国之所以一次又一次的从女儿手里抠钱，无非是仗着女儿好说话。 可江晚要是铁了心不管他们，江卫国压根就不敢去省城乔家闹事好吗？这男人一辈子欺软怕硬，女儿小时候好拿捏，就使劲压榨女儿。现在女儿嫁入豪门，亲家不好惹，女儿不接他电话，江卫国也不敢打上门去找女儿算账。 …… 听完江卫国这一番令人窒息的发言，卫昇和章泽轩对视一眼，真想重新把这个重男轻女的老东西重新丢回到仙人掌上！ 不过，还没等他们生气把人丢回去，江卫国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整个人都被爽到了。 要不怎么说大家都爱看快节奏爽文呢？甭管是打脸还是虐渣，必须下一秒搞定！ 江卫国的大女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对家人彻底失望了，不但拒绝拿钱给弟弟买房子还贷款，还把老夫妻俩每个月三千块钱的生活费给缩减到了一千。 别问，问就是江东镇这边，很多老人一个月养老金才一百多块钱。 人家一百块一个月都能过，你们一千块钱怎么就不行？ 紧接着，江晚又把家里的指纹锁给换了，并且要求弟弟江晨以后没事少去她家，姐弟俩要聚一聚的话，逢年过节回老家就行了。 “这死丫头！翅膀硬了，居然连家都不要了！有本事一辈子别回娘家！”江卫国恨恨道。 旁边的卫昇默默在心里吐槽：说不定你闺女就是一辈子都不想回娘家了呢？ 反正他要是江晚，这种娘家还回来干嘛？尽到给爹妈养老的义务就足够了！你们不是整天嚷嚷着女儿都是外人，只有儿子才是你们晚年的依靠吗？ 那行呀，你们靠儿子去吧！我这个“外人”，还是不要来打扰你们一家团圆了~ 江晚是怎么从一个扶弟魔，突然变成了六亲不认的“反pua大师”的呢？ 没人知道，一切都只是因为一个梦。 那天，江晨休假，照例到姐姐家蹭吃蹭喝，正好家里的阿姨要出去买菜，想着江晨是亲舅舅，就把江晚还不满三岁的女儿托付给江晨暂时照看着。 谁知阿姨前脚刚走，后脚，江晨就嫌弃外甥女太吵，随手扯来江晚平时锻炼用的跳绳，把小家伙牢牢绑在餐饮上，还拿小孩子用的吸汗巾堵住了她嘴巴，不让她哭出声来。 整整一个多小时啊！江晚简直不敢相信，女儿是怎么活下来的…… 江晨并不知道，姐姐为了防备家里请的阿姨，偷偷在隐蔽的地方安装了摄像头。 没想到这摄像头没有抓到保姆虐待儿童，反倒抓到了女儿的亲舅舅！ 那天晚上，江晚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她梦见她爸找自己要钱给弟弟买房，她实在推脱不掉，就瞒着丈夫，从家里拿了三十万给江晨。没想到弟弟用她的钱买了房子，非但不知收敛，反倒在外面和同事们大肆吹嘘。 事情被丈夫知道后，失望透顶的丈夫，向自己提出了离婚。 梦里，江晚和丈夫大吵一架，稀里糊涂就离了婚，带着女儿回了娘家，因为医院很忙，还要上班的江晚，就把女儿暂时留在了老家。 本来想着等她安顿下来，再请个保姆，就把女儿接到身边，谁知就在此时，老家打来电话，说女儿丢了！ 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丢呢？ 在梦里，江晚“看到了”女儿走丢的全过程——原来，那天下午，爸妈要出去捡煤块，不能带着孩子，就让恰好回家的江晨帮忙看一会儿。 江晨正忙着打游戏，根本不耐烦看孩子，见爸妈走了，索性把孩子锁在了二楼房间里。 小姑娘午睡醒了之后，哭得嗓子都哑了，也没人来给她开门，摸索着打开二楼窗户，就这么从二楼掉了下来…… 等到江卫国老两口回到家，在房子后头找到外孙女，江晚的女儿，早就没了气息。 事后，江卫国夫妇害怕女儿追究儿子的责任，趁着半夜没人，偷偷把摔死的外孙女装在行李箱里，跑到很远的地方，找了一个废弃矿洞，直接把装着她女儿遗体的箱子，丢到了深不见底的矿坑里…… 老两口坚持对女儿说外孙女是不小心走丢的，绝口不提儿子回来的事儿。 她的女儿，就这么孤零零地惨死在了深不见底的矿坑里。她那么怕黑啊…… 这个噩梦实在是太过真实了，以至于惊醒之后，江晚躺在床上懵了很久，直到耳边传来女儿的哭声，才连滚带爬地跑到保姆阿姨的房间里，一把将女儿抱到了怀里。 江晚也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个噩梦，但从那天起，她就再也不想看到弟弟江晨那张脸了。 包括她的亲生父母！ 因为她知道，梦里的一切，都不是毫无征兆的。她丝毫没有怀疑，如果哪天真的发生了这种事，她爸妈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保住江晨。 毕竟，那可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啊！ 只是，再让她像以前那样，毫无底线地帮扶家里和弟弟，是不可能的了。 哪怕只是一个噩梦。 对于当妈的人来说，江晚更愿意相信，那是上天给自己的某种预警。 …… 事情到这里还没结束。 女儿摆明了不想再贴补娘家，江卫国夫妻俩也没辙了。此时他们才发现，他们一直视为“外人”的大女儿，原来才是这个家真正的顶梁柱！ 而他们视为后半辈子依靠的儿子江晨，却压根不管爹妈的死活，明知道老两口早就失去了劳动能力，还逼着他们赶紧凑出三十万，给他买房交首付。 江卫国早年下矿井挖煤，累出了一身的毛病，出去打工都没人要，每个月还要靠大女儿接济的养老钱买药，老婆更是一辈子没出去工作，就是个啥也不懂的家庭主妇，老两口手里只有这些年攒下来的几万块，还都是女儿给的。 没想到就在这时，儿子给他“支招”了—— “没钱？你和妈就不能出去打工吗？城里扫大街捡垃圾的，一个月也能挣个两三千呢！” “我还没娶媳妇生娃呢，你和妈不会这么早就想躺平养老了吧？” 一番自私到极致的话，把江卫国一颗心浇得哇凉哇凉的。 儿子挂断电话后，那天晚上，江卫国也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大女儿因为外孙女的死，彻底和家里断绝了来往，连每个月一千块钱的养老钱也不给了，逢年过节别说回娘家了，连家里人的电话都拉黑了。 没了女儿这个“外人”，江卫国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可没多久，儿子又回来了，说同事家里正好有个老房子要出手，首付只需要十几万，夫妻俩也很高兴，甚至还暗暗得意，觉得儿子有本事，不靠女儿，也能给自己在城里买房。 老两口把这些年的积蓄全部拿了出来，还是不够，又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勉强凑够了首付。 “这老宅卖就卖了，以后爸妈就跟我去城里享福吧！”当时江晨是这么说的。 谁知道，在梦里，老两口卖了房子，跟儿子进了城，等待他们的，却是儿子那个同事卷走了十几万首付款，整个人都消失了。 房子？那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房子，而是花钱租的房子！给江晨看的房产证也是伪造的…… 老伴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当场就晕过去了。 这时候他们才想起大女儿，找人借手机给江晚打电话，江晚听到他们的声音就挂断了。去女儿工作的医院堵人，才知道，女儿早就从医院辞职了，据说是离婚后移民去了国外…… 老两口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可生活还要继续下去。 最后，在梦里，江卫国“看到”，因为没地方住，他和老伴只能在城外的垃圾场附近搭了个窝棚，每天靠捡垃圾为生，儿子非但不管他们，还时不时来找他们要钱，直到有一天，他和老伴在垃圾堆里抢废品的时候，一辆装满垃圾的车突然卸货，将他和老伴死死埋在了一堆臭烘烘的垃圾下面。 梦醒之后，江卫国整个人都变了。 他先是从老婆手里要走了家里存钱的银行卡。 紧接着，打电话给儿子江晨，说他们夫妻俩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从现在开始，让儿子和大女儿一样，每个月给他们夫妻俩一千块钱养老钱。 “一千？我一个月工资到手才四千多一点！”江晨在电话那头怪叫道。 “那是你的事情，钱不够花，你就不能去送外卖？做代驾？反正每个月你得给我一千块赡养费，不然我就去法院告你！”说罢，江卫国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梦醒之后，江老汉最开心的就是，大女儿虽然摆明了不想再掺和娘家的事，但居然没有拉黑他和老伴！ 江卫国揣着那张银行卡，去省城找到女儿，把这张卡给了江晚。 江晚还以为她爸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了，谁知道江卫国居然真的把卡里的钱都给了她！ “我跟你妈仔细算过，这些年，除掉你给家里置办的那些家具家电，还有给我们买的吃喝，现金大概给了有十五万。” “我和你妈对不住你，这些年只顾着贴补你弟，这张卡，现在就只剩下七万多块钱了。” “妮儿啊，你先拿着，剩下的，我和你妈以后再慢慢给你。” 江晚没有说话，这一次，她要好好看看，爸妈到底是在以退为进，跟她演戏，还是真的知道错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江卫国幡然醒悟，为了凑足给女儿这些年的补偿，居然半夜偷偷出来抓蛇！ 第81章 第 81 章 卫昇原本还以为这不过是直播过程中的一个小插曲, 直到第二天，当地政府请来的勘探队，恭恭敬敬地把江卫国请到了现场。 “江师傅在矿上干了几十年, 这附近大大小小的煤矿, 他老人家几乎都去做过，咱们这一片地下的坑道, 再没有比他更熟悉的了！” 江卫国嘿嘿一笑，勘探队可不是让他来白干活的，他们谈好了的，他负责协助勘探队, 把卫昇他们要改造的这一片地下的坑道梳理清楚, 勘探队每天给他三百块工钱。 下井的话, 按次数算，来回一趟额外再给他五百块钱。 这可是个“大订单”，比他抓蛇赚钱多了。 有了江卫国的加入，勘探队的工作进度简直飞快。 江卫国不但自己熟知这一片地下的坑道, 甚至连地上有哪些地方容易塌陷，他都能猜个差不离。 原因很简单, 为了抓蛇卖钱, 江老汉几乎把这一片的大小洞穴都翻了个遍，连老鼠洞他都没放过！ 让卫昇他们无语的是, 这江老汉简直是钻到了钱眼里，节目组请他协助拍摄, 江卫国居然找导演要了每天两百块的“误工费”！ 江卫国振振有词地表示：他最近正在攒钱, 准备给外孙女买一对金镯子, 这玩意儿老贵了, 不多赚点钱怎么行？ 卫昇无语。 你说你要是早对大女儿这么好, 又怎么会闹到现在这样呢？ 节目组这一段是开了直播的。 省城乔家，乔东亮的妈妈刷着视频，突然“咦”了一声，拿着手机敲开了儿媳妇的房门。 “晚晚你快来看，这个直播间里，好像是亲家啊？” 江晚的婆婆只在儿子结婚那年见过亲家几次，江卫国以前抠门的很，嫌弃去亲家看女儿还要买礼物，平时压根就不到乔家来，乔妈妈一时间也不能确定，手机里正在幽暗的坑道里带队的，到底是不是亲家。 “是我爸……他怎么又下井了？”江晚把女儿交给婆婆，忍不住拿起手机仔细看了起来。 直播间里，江卫国一边走在队伍前面带路，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年轻的时候下井挖煤的那些事。 早些年可没有什么机器挖煤，都是煤矿工人下井挖煤，冒着生命危险，把地下的煤矿挖出来，换取全家人的生活费。 那时候江家还没有房子呢，一家三口挤在一个不到二十平米的宿舍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江卫国回忆的，是儿子江晨还没出生的那段时间。 那也是江晚童年最幸福的几年。 母亲温柔贤惠，家里条件再差，每天都会给她炖一碗鸡蛋羹。江晚人小胃口小，一碗鸡蛋羹吃不完，剩下碗底那点儿，爸妈也是推来推去的，最后通常会盛一大碗米饭倒进去，搅拌均匀，夫妻俩每人半碗，尝尝味儿。 这导致江晚一直到长大以后，都有喜欢拿鸡蛋羹拌饭吃的习惯。大概是小时候看爸妈这么吃，感觉特别香，自己也忍不住模仿起来。 那时候弟弟还没出生，每天矿上的工人们下班之后，宿舍区里到处都是小孩子跑来跑去，各自炫耀着爸妈给的零花钱，江卫国也会一边喝酒，一边从兜里摸出几毛钱，让女儿跟着小伙伴去宿舍区的小卖部买零食吃。 “嗐！这些年我和老伴对不起我闺女，让她受委屈了，现在我和老伴就想趁着还能动弹，争取多攒点养老钱，也能给我闺女减轻点负担。” “不过现在年纪大了，镇上找不到啥赚钱的门路，下回你们勘探队再来，能不能还找我？不是我吹，整个江东镇这一片，就没我不认识的矿工！” “你们想看哪一片，只管画出圈儿来，我找人带你们下去。” 井下，江卫国一边带路，一边絮絮叨叨地给自己拉活儿。 导演汪群在上面暗暗点头，这两百块一天的工钱，花的也太值了！ 这场来自地下坑道的直播，让很多没去过废弃煤矿的网友大呼开眼，节目组还没向外透露他们的改造计划呢，就已经有熟悉套路的老粉，在评论区激情留言，希望导演不要不识好歹，赶紧把江东镇这个废弃矿坑开发出来，他们要去探险！ 探险是不可能组织探险的，没看 新闻吗？这几年多少擅自进入废弃矿坑探险的人都失踪了？ 前些年为了防止有人下矿坑作死，镇上花钱采购了一批红砖水泥，封死了这些废弃矿坑。 没想到后来没人看管，再加上当地老百姓也要经常下矿坑去捡煤炭烧火做饭，就偷偷把封死的矿坑挖开一个洞，你挖我也挖，一来二去，这些封死的矿坑，又变得来去自如，这钱算是白花了！ 不过，矿坑不能下，鬼屋大冒险还是可以安排一下的。 因为节目拍摄需要，卫昇他们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等着勘探结果，和地方政府商量之后，决定分头行动。 地方政府负责替节目组圈出一块相对安全、没有地陷风险的区域，同时开辟一段从镇外到“鬼城”的安全路段。 节目组负责在已经确定过的安全区域，抓紧时间搭建出一个实景拍摄区域，拍完剩下的剧情。 首批实景体验官：节目组四位嘉宾。 卫昇：“……”我真的会谢！ 不是他害怕玩鬼屋，而是因为，按照节目设定走向，他们要在特邀嘉宾的协助下，亲手布置这个鬼屋。 自己亲手安排的道具，亲自面试的npc，甚至恐怖环节都是他们自己策划的，这样的鬼屋，没有过人的演技，怎么演得出恐惧尖叫的场面哦？ “问题不大，交给我好了。”汪群的小姨子，在省城开剧本杀体验官的钱莱小手一挥。 做她们这一行的，要经常关注社会热点，紧跟热度才能拿到最热门的本子，卫昇他们这档节目火了之后，钱莱其实就很想做一个类似的真人扶贫体验类项目了，但没办法，写个本子没那么快。 没想到她这边请写手创作的本子还没出来，姐夫居然邀请她作为特别嘉宾，帮节目组布置实景拍摄场地？ 又能赚钱，又能玩儿，最关键的是还能和偶像一起工作，试问哪个追星女孩会拒绝这样的机会？ 钱莱二话不说就把店里的生意托付给基友，自己拖着几大箱行李的各种道具就过来了。 果然不愧是专业人士，看着钱莱指挥他们，花了一天半时间搭建出来的实景地，卫昇他们四个心里都有些毛毛的。 明明知道这些都是假的，可当钱莱把背景音乐一开，各种阴间灯光那么一打，唢呐一吹！好家伙！青天白日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有木有？ 因为这档节目是要上卫视播的，所以汪群也没敢舞得太疯狂，让小姨子帮忙设计了一个不太血腥的脚本。 节目组经费充足，钱莱找了圈里一个手速超快的太太，花了三天时间，就给他们弄出了一个简单的本子。 不过，看完这个“简单的本子”，卫昇觉得，他都快不认识简单这两个字了。 这位太太给他们设计的本子，叫做《午夜新娘》，说的是一个年轻的煤矿工人，带妻子去一个废弃矿洞探险，没想到出了意外，妻子被地下坑道的暗流冲走了。 矿工非常痛苦，每天都在怀念妻子。他的深情感动了岳父岳母，也感动了矿上很多年轻未婚的姑娘，镇上的媒婆开始频繁出入他家，劝他再找一个，很快，矿工就在家人的劝说下再婚了。 接下来，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不知道是不是矿工的错觉，他总感觉，每到半夜的时候，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有几次他吓醒了，结果发现是新婚妻子在深情地凝望自己…… 紧接着，新婚妻子突然发现，在外人眼里只是个普通矿工的丈夫，卡里居然躺着一笔巨款！而且，丈夫似乎正在偷偷看房子，想要去县城买房安家。 于是，午夜时分，妻子看着男人的目光，愈发的耐人寻味起来…… “啊啊啊啊！我不想玩这个本子！”陈梦洁本来就很怕鬼，看完本子差点崩溃。 卫昇忍不住环顾四周，看到丈夫藏匿银行卡的挂画，上面赫然是一艘驶向金山的小船，之前还觉得挺招财的，可一想到脚本剧情，又莫名觉得一股子寒意从脚后跟蹿了出来。 …… 为了达到大型户外沉浸式剧本杀的要求，节目组还花钱 雇了很多当地真正的矿工和家属，充当实景地背景板，就连媒婆都是请了当地真正的媒婆。 还从农民家里借了很多常见的生活物品做道具。 一番布置下来，简直就是一比一复刻了当年煤矿最繁华的景象。 乍一看，还以为这里是什么年代剧的取景地呢。 直播开启当晚，进入直播间，看到这幅年代感十足的画面，之前没看到剧透的网友们纷纷盲猜，节目组是不是想把江东镇打造成什么影视基地之类的。 毕竟这个以煤矿出名的乡镇，虽然矿山废弃了，但建筑和风景看着就像是一个被封印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一样，丝毫没有变化，简直就是年代剧最佳取景地。 追到第二季，很多粉丝都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了“网络野生扶贫干部”，大家在弹幕区有模有样地探讨着江东镇打造成主题影视基地的可能性，还有盈利空间什么的，局部可以圈起来租给剧组，剩下的就卖门票做景区嘛~ 到时候再规划建设几条年代文主题商业街，进去玩儿的可以租一身年代感十足的衣服，在里面玩一整天，逛逛供销社，吃吃路边摊，想想还挺有意思的。 这不比什么中老年购物旅行团好玩多了？ 这样想着，网友和粉丝们兴致勃勃地等着卫昇等人带他们参观未来的“江东镇影视基地”。 镜头外，看着近在咫尺的鬼屋，卫昇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来吧，让我们来玩点儿刺激的！ 几分钟后…… “妈呀~~~” “卧槽卧槽卧槽！” “黄河大合唱护体！” 看到眼前这一幕，粉丝和不是粉丝的吃瓜路人，集体裂开了。 节目组也忒不做人了吧？ 明明上一秒还是温馨喧嚣的年代文背景，下一秒，推开门，突然一阵令人心跳骤停的聊斋片头曲迎面砸了过来。 胆子小的当场摔了手机，屁滚尿流地爬到被窝里瑟瑟发抖了。 卫昇这小子是有一肚子坏水在身上的，自己被吓到了，也要把其他人也拉下水，进了鬼屋后，整个直播过程中，那镜头，动不动就往一些诡异的地方晃。 墙上，明明是两位新人的结婚照，可卫昇一个特写怼过去，居然隐约能在相片上看到第三个女人淡淡的身影…… 铺满了大红色喜被的婚床下，一只脏兮兮的红色高跟鞋露出了一个鞋头，仿佛暗示着这只鞋的主人内心的不甘和愤怒…… 考虑到直播时长问题，卫昇他们并没有玩全本，只是挑选了中间最惊悚、最具悬念的部分演示了一下，可即便如此，也把毫无防备的网友们吓了一跳。 卧槽卧槽！这跟我们想象的年代剧，不说一模一样，简直就是毫不相干！ 可回过神来再一想，咦？在年代剧背景下玩恐怖悬疑向剧本杀，好像确实挺有意思的哈？ 抚了抚狂跳的小心脏，粉丝和路人不禁又是害怕，又是期待。 所以说，这么好玩的大型沉浸式剧本杀体验馆，到底在哪？ 此时，卫·资深带货小哥·昇再次上场，带着一帮又菜又爱玩的小伙伴们，心脏狂跳地从恐怖鬼屋冲了出来，一边带货，一边吱哇乱叫地冲向路边摊。 鬼屋出来后，画风又无缝切换成了温馨朴实的年代文，老旧的街道两边，到处都是节目组请来的群演在这里摆摊，穿着富有年代气息的衣服，用蹩脚的方言版普通话，叫卖着自家摊位上的东西。 “老板！八碗红糖姜汤，加两个蛋，一份炸馓子！”卫昇熟练地点餐。 为了最大程度地还原八十年代的街道，这里面很多摆摊的，都是当地政府直接从乡镇大集上找过来的。当然了，费用由节目组承担。 就出个摊，不用卖东西，一天稳赚几百块，乡镇大集上的小贩们都高兴疯了好吗？恨不得节目组天天招人！ 在金钱的魅力下，道具组把这条长约百米的街道，完全复刻成了烟火气十足的农村大集，最开心的莫过于卫昇他们这几个嘉宾了。 导演发话 了，节目录制这几天，全场道具都可以吃！免费！ 拿着道具组给他们发的大团结，卫昇毫不犹豫地带着直播间的小伙伴们，开启了下半场的吃播。 粉丝和路人都沉默了。 这种“上一秒吓到裂开”，“下一秒口水滴答”的精分直播间，真的不是j省哪家精神病院独家赞助的吗？ 先把网友骗进来，集体折腾到精神分裂，然后就开始推荐精神病院套餐了？ 卫昇你做个人吧！！！ 第82章 第 82 章 卫昇觉得自己对粉丝超暖心的！ 刚带着粉丝在鬼屋玩了一把惊险刺激的剧本杀, 紧接着不就带大家来喝一碗压惊的红糖姜水了？ 粉丝们：？？？ 好像喝到了，又好像没有喝到。 张阿婆今年65岁，但已经是镇上大集摆摊的老资格了。老太太是个命苦的, 她的父亲和公公都是江东镇煤矿上的矿工，那个年代能在煤矿工作, 也算是个铁饭碗了, 还挺吃香的, 所以，很多煤矿工人都喜欢给自家儿女找个家里也在矿上的对象。 就这样，年轻的张阿婆和同为“矿二代”的丈夫结婚了。 下井挖煤虽然待遇高, 但风险极大，张阿婆的父亲和公公都没有熬到退休年龄，父亲得了肺结核早早去世了，公公在一次煤矿透水事故中不幸遇难。 公公出事后, 为了补偿他们家，矿上把丈夫的工作，从下井换成了运煤车司机，可厄运似乎偏偏不愿意放过他们家, 做了矿上的司机还不到两年，张阿婆刚生下第二个孩子，丈夫就在运煤过程中发生了交通事故，当场死亡。 老一辈都说, 挖煤是在阎王爷手里抢饭吃，早些年矿上还有传言呢，特别玄乎！说是要看到哪个班组的人接二连三的出事, 连带着子孙后代都遭了殃, 那不必说, 一定是这个班组下井的时候，挖到了什么不该挖的地方…… 儿子出车祸之后，张阿婆的婆婆吓坏了，觉得一定是她男人生前挖到了什么犯忌讳的地方，连累子孙后代都被诅咒了。 老太太也是个狠人，为了保住孙子孙女，居然“代子休妻”，把儿媳妇和孙子孙女都扫地出门了。 临走的时候，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悄悄塞到了儿媳妇的嫁妆箱子里…… 诡异的是，年轻的张阿婆带着儿女离开婆家后，没多久，婆婆就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溺水死了。张阿婆和她的一双儿女，却幸运地活了下来。 不过，也因为这个诅咒的传闻，张阿婆母子三个，在江东镇这一片很有些灵异的色彩。以至于张阿婆开始在集市上摆摊之后，四里八乡的吃瓜群众，没事都喜欢来她摊子上喝一碗红糖姜水，吃着咯嘣脆的□□花和油炸馓子，听她讲一些早年间煤矿上的灵异故事。 怎么说呢，这玩意儿可比单纯赶大集刺激多了。 花一碗红糖姜水的钱，免费听一段灵异故事，还能看到灵异事件的当事人，这钱花的也太值了吧？ 就这样，靠着这个卖糖水和油炸点心的摊子，张阿婆养大了一双儿女，并且还把儿子女儿都供到了大专毕业。 那个年代的专科生还是很值钱的，张阿婆的儿子女儿都进了体制内，早就在城里安家了。儿子儿媳妇也孝顺，本来想接老母亲去城里养老，谁知道张阿婆就是不肯！ “总得留个人，给你们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上坟烧纸啊~” 张阿婆始终认为，如果当年不是婆婆强行让她和孩子带着家产离开，只怕她和孩子们也要出事。 做人得知道感恩，公婆生前对他们不错，她不能让婆家连个烧纸的后人都没有。 就这样，张阿婆继续在镇上摆摊卖糖水，她的糖水都是真材实料，用自家种的老姜熬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用料扎实，据喝过的人说，喝了张阿婆手里熬出来的姜糖水，晚上走夜路胆子都壮了不少。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传着传着，就传成了“张阿婆家的糖水阳气足”，搞得很多容易撞邪的人，都跑到张阿婆摊子上喝糖水。 卫昇嘴上嚷嚷着封建迷信要不得，刚从鬼屋出来，还不是直奔张阿婆的糖水摊子？ 张阿婆做姜糖水的手艺，其实就是早年间的家常做法。 先从一个不锈钢大桶里，舀出提前熬好的老姜汤，放在小汤锅里煮沸，打几个鸡蛋进去，撇掉浮沫，煮的过程中，根据客人的口味，加入适量红糖，出锅的时候，如果客人觉得吃不饱，还能再加一份麻花或者油炸馓子。 一碗热乎乎的红糖姜汤下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卫昇等人顿时觉得刚才从鬼屋里带出来的“阴气”都散了，自丹田处缓缓升起一股阳气…… 粉丝们：？？？ 这是又串台到了修真剧本？ 不过，喧嚣的夜市，确实让阴气十足的街道变得“阳间”了许多。 然而，第二天，卫昇就亲手打碎了粉丝们这最后一丝庆幸。 早上七点，正是早高峰打工人们挤在公交和地铁上刷手机的时间，卫昇在围脖和视频号上先后发布了同一段视频，配文—— “鬼市散场，又是新的一天！” 粉丝们：？？？ 所以，昨晚直播间里，那个灯火通明的夜市，根本就不是人间的夜市？而是“矿井杀妻案”里的隐藏剧本——矿山鬼市？！ 啊啊啊啊啊~ 要不是早高峰的时候身边都是人，粉丝们差点当场尖叫出来。 现在脱粉还来得及吗？ 卫昇你不是人o(╥﹏╥)o …… 凭借一场精彩的“局中局”剧本杀，江东镇一夜爆火！ 网友们一边毛骨悚然，一边颤抖着手，搜索着江东镇的所有信息，他们就不信了！什么矿井杀妻案？什么矿山鬼市？肯定都是节目组编出来的！ 只是，看着搜索软件里跳出来的各种矿井灵异事件，众人不禁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好消息是，江东镇一夜爆红，关键词网络搜索量冲进了热门景点10榜单！ 坏消息是，《重走扶贫路》这档节目，又又又被举报了！ 理由是他们“传播封建迷信思想”。 导演汪群：？？？ 这事儿麻烦大了！ 堂堂一个省级卫视周末黄金档节目，还是扶贫助农正能量综艺，居然被人举报“传播封建迷信思想”？ 上一秒还沉浸在节目组又上了热搜的兴奋激动里，下一秒，汪导就成了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怎么办？这下完蛋了，回去肯定要写检讨了。” 汪群又急又气，恨不得把这个瞎举报的人揪出来暴打一顿！ 什么传播封建迷信思想？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没我这个老人家时髦吗？难道你们没玩过剧本杀？ 再说了，连《走近科学》都能打擦边球搞灵异噱头，国家台做得，凭什么他们地方台做不得？ “汪导您消消气呀，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咱们应该感谢这个举报的呀。”卫昇给汪群出主意—— “正好，他们不是抹黑咱们把好好的扶贫节目做成了灵异节目吗？咱们索性再加一场直播，把乡镇扶贫干部请过来，再请两个嘴皮子利索的村民，一方面辟谣，另一方面，也可以请本地人现身说法，解释一下，为什么江东镇要搞剧本杀体验馆这样的特色休闲经济……” 一番话说得汪群茅塞顿开。 “对对对！送上门的热度，不蹭白不蹭！”汪群转怒为喜，美滋滋地出去给乡镇领导打电话了。 最可怜的就是卫昇的粉丝了，昨天还在嚷嚷着要集体脱粉，今天直播辟谣一出来，就不得不假装集体失忆，冲在了给自家偶像辟谣的第一线。 “笑死！几个剧本杀片段都要举报？你们要不要先去举报一下其他密室逃脱类节目？” “有些人明明活在新时代，脑子却好像丢在了旧社会。” “你们还不如去举报卫昇虐粉！毕竟昨晚我吓得一夜未眠，早上好不容易爬起来搬砖，在地铁上刷到卫昇的视频，差点当场吓尿，这沙雕我是粉不动了。” 被举报后，节目组紧急发布公告，宣布今晚八点，将邀请江东镇地方领导，以及本地矿工代表，向举报人和广大网友解释清楚，为什么他们放着扶贫助农的本职工作不做，跑到江东镇来搞灵异节目了。 晚上八点，节目组官方号直播准点开始。 听说他们千辛万苦求来的节目组，居然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二百五给举报了，江东镇的领导们也气了个半死，干脆把直播间放在了镇政府会议室！ 镜头对准主席台上闪闪发光的国徽 （guo hui）那一瞬间，摄像大哥的腰杆子仿佛都挺直了。 官方下场帮节目组辟谣，就是这么的有底气！ 第一个出场的，就是江东镇去年刚调过来的扶贫干部。 “我希望举报节目组的这位观众，能亲自来我们江东镇走一走，看一看，看完之后，如果你还觉得我们搞特色休闲经济是‘不务正业’，那我就站在这里，随便你骂多久都没关系。” “我是去年刚调到江东镇的扶贫干部，当时我的想法和你们一样，觉得既然煤矿资源枯竭，都停产了，那是不是可以尝试复耕还田，带领乡亲们发展特色农业？” “可是，来了之后我才发现，煤矿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这里的土地，根本种不出粮食和蔬菜。这里的水，都是富含有毒矿物质的毒水，别说农作物灌溉了，就连老百姓吃水都困难，因为肉眼可见的水，都是不能喝的。” “不光是土壤和水源有毒，没来过矿山的人应该不知道，这些废弃的矿山，整个地下都被掏空了！过去的一百多年里，江东镇确实因为煤炭资源繁荣过，可现在地下的煤被挖完了，煤矿企业也撤走了，留下的就是到处坍塌的房屋，还有地下密密麻麻的巷道。” “其实当初节目组建议我们，可以利用废弃矿山和矿工宿舍区，打造一个大型沉浸式剧本杀体验馆的时候，我们还有些顾虑。不是举报人说的地下矿井灵异事件，而是安全问题。” “我们委托节目组拍摄了一些地下废弃矿井的视频，待会儿播放给大家看，看完你们就知道，我们为什么只能发展类似剧本杀、密室逃脱这样的特色小众休闲旅游产业了，没办法！因为整个江东镇，现在到处都在坍塌，我们也是找了专业的地质勘探队，才勉强打通了一条不会坍塌的安全通道。” 说完这段话，直播间画面就切到了早就准备好的视频画面里。 看得出来，为了和节目组的黑粉正面刚，汪导这次是下了血本了，又是航拍，又是动用了机器人拍摄。 从高空俯瞰，整个江东镇，大大小小的废弃矿山，寸草不生，泛着诡异蓝光、绿光的水坑、池塘，把这片土地妆点的好像末日时代的地球。 这里几乎已经看不到人类活动的痕迹了，只有一些锈迹斑斑的矿山设备，隐约能看到人类在这里劳作过的痕迹。 不远处，坍塌成各种形状的建筑物，诡异地趴在黑漆漆的背景色里，好像一头头早已死去的巨兽的残骸，在腐烂中长出了碧绿的爬山虎。 看到这一幕，原本无意中点进来看热闹的路人都不禁沉默了。 这样的景象，是现在的新闻里也不常看到的画面了。 怪不得当地的干部说江东镇不能发展传统农林产业，这满地的矿渣，连根草都长不出来，你让当地的老百姓种啥？ 镜头继续向矿山推进，很快，跟随镜头，网友们看到了地下幽暗的巷道，密密麻麻的废弃矿道，有些地方已经坍塌，有些被地下水淹没，机器人穿过狭窄的洞穴，为观众们拍到了一段极度震撼的地下河景观…… 一段不到十分钟的视频，瞬间让弹幕炸了窝。 “卧槽！这导演以前是不是拍纪录片的？这画面牛逼啊！” “乡镇干部太谦虚了，江东镇不是什么都没有，你们拥有一个天然的大型户外探险基地啊啊啊！” “前面的别高兴的太早，人家乡镇干部刚才说了，这些废弃矿山，地下都是密密麻麻的巷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塌了，没看到洞口都竖了警示牌吗？这环境肯定不能发展旅游业啊，还探险？拿命探吗？” “怪不得节目组活动范围就只有一条街，估计是勘探队提前勘探过的安全区域吧？废弃矿山确实挺危险的，你们搜一下新闻就知道了。” “我老家以前就是矿区，地下的煤炭挖空了之后，那一片的房子动不动就塌了，还有地陷，特别可怕，而且像这种开采了很多年的煤矿，土壤、空气、水，哪哪儿都有毒！你们肯定没见过矿上种出来的蔬菜，我告诉你们，形状都比菜市场里卖的诡异。” “突然理解节目组为什么提议让江东镇搞剧本杀体验馆了，做这个确实需要的场地不大，而且还可以多勘探出一些安全区域，多搞几个主题的体验馆，比如说密室逃脱、矿山寻宝探险之类的，反正我肯定会去玩的。” …… 视频播完后，节目组又把矿工代表请到了直播间。 如果说扶贫干部还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客观分析的话，那么，这些世代生活在煤矿上的矿工们，就真的是在苦水里泡大的了。 他们不像自己的父辈，赶上了大生产时代，那个时候的煤矿工人，绝对是社会上的高薪人士，而且社会地位也很高，别的不说，那个年代的煤矿工人，找对象都很好找啊，年轻妹子们都想嫁给收入很高的煤矿工人。 可到了他们这一代，煤矿工人就彻底成了被社会抛弃的一群人。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因为招不到人，还衍生出了一个特殊的行业，那就是到处坑蒙拐骗，把人骗到矿山挖煤的“黑中介”。 都说八零后是最惨的一代，其实，八零后的煤矿工人更惨！ 运气不好的，早就已经在各种煤矿事故中丧生了。 稍微好点的，也被各种职业病折磨得生不如死。 今天被节目组邀请过来的矿工代表高广俊，已经算是八零后矿工里面运气最好的了，没出事故，也没得什么职业病，但和同龄人相比，依旧很惨。 扶贫干部没说错，江东镇除了挖煤，运煤，偷煤，咳~几乎找不到什么正经工作。 以前煤炭产业发达的时候，矿上人口多，矿工手里有钱，老一辈退休的矿工，还能摆摊卖东西挣钱。可到了他们这一代，煤矿挖完了，煤老板赚得荷包鼓鼓跑路了，挖煤的工人也走光了，他们还能干啥？ 高广俊的爸妈年纪大了，一身是病，每个月光是买药的钱就是一大笔开销。他和老婆还有两个孩子要养，老婆在镇上摆摊卖菜，他买了一辆二手小货车，从外面拉一些便宜的橘子、苹果之类的水果回来，拉一趟，卖完了，运气好，去掉油钱能挣个千把块。 运气不好，遇上连续下雨天，或者被城管罚款了，那一趟就得亏本。 可不干这个，他又找不到别的工作，能随时一个电话就赶回家，就像很多宝妈被孩子困住了一样，高广俊也被患病卧床的爸妈给困住了。 现在，高广俊最大的梦想，就是镇上赶紧把这个旅游经济发展起来，有了人，镇上摆摊的、拉货的，生意都能好起来。 甭管是种地还是开店摆摊，对于他们这样的老百姓来说，只要能赚钱养家，那就是好工作！ …… 一场朴实无华的直播，快结束的时候，实时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了一百万！ 就连汪群本人也没有想到，他心血来潮蹭了个热度，居然一下子把节目组带到了第一季都不曾有过的热度！ 原因很简单——扶贫助农这个主题的受众，毕竟还是少数，可江东镇奇特的地形地貌，还有自带热度的剧本杀体验馆主题，一下子就把节目组的受众范围扩大了好几个圈层！ 直播还没结束，就已经有大批摄影爱好者、户外探险爱好者关注了节目组视频号，都在等着江东镇开放安全旅游区域后，能亲自去拍摄、体验废弃矿山的奇特景观。 还有大批的剧本杀、密室逃脱爱好者表示，只要江东镇把体验基地打造出来，他们肯定会来照顾生意的。 更让汪群和节目组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有不少业内的杂志联系到他们，希望能请节目组牵线，他们也想来江东镇取景拍摄…… 紧接着，周明星的电话也打进来了—— 圈内好几个年代剧、惊悚片、恐怖片、悬疑片的导演，不知道从哪看到了节目组拍的那段江东镇的视频，正好知道周明星是j省电视台的，索性就请他出面，希望能委托节目组帮忙牵线搭桥，他们也想到江东镇这片矿山废墟来取景。 汪群：“……” 这扶贫方向，属实出乎他老人家的意料哇！ 第83章 第 83 章 改名后土里土气的《重走扶贫路》, 再一次火爆全网，甚至还火到了外网！ 原因还是汪群为了怼黑粉，特意让人拍的那段废弃矿坑的视频。 全世界有数不清的废弃煤矿, 但，江东镇这个已经采挖了一百多年的煤矿, 资源彻底耗尽后, 遗留下来的壮阔景观, 依然令人震撼！ 尤其是后面一段机器人拍的地下暗河，那壮观又诡异的一幕，简直让人看了心脏砰砰跳。 这么说吧, 那些盗墓题材、灵异题材的电影电视剧，要是能来江东镇取景，就不会因为特效太假被群嘲了……怪不得圈里那么多导演现在都在想方设法联系江东镇！ “汪导，现在怎么办？好多剧组都把电话打到市委宣传部了, 宣传部又打到镇上，都在问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勘探，放开场地给他们拍电影电视剧啥的……”镇上的领导激动得浑身颤抖。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原本只是想请《重走扶贫路》节目组帮他们想想办法, 帮助老百姓脱贫。没想到节目组居然如此给力！ 现在别说脱贫了，镇上的领导已经开始畅想未来了好吗？ 到时候，全国各地的剧组都来他们江东镇取景，那他们岂不是也可以学习别的旅游城市, 干脆招商引资，建设一个矿山主题的大型影视基地？ 想想看，一个热门影视基地, 每年光是场地租赁费, 还有卖门票的钱, 都能让地方财政的荷包瞬间鼓起来！ 剧组来了，游客来了，到时候他们江东镇的旅游产业也能迅速发展起来，老百姓也能在家门口解决就业问题。 年纪大的，可以给景区打扫卫生、收收停车费什么的，每个月两三千块钱，足够老人家贴补生活了。 年轻人就业机会就更多了，创业、开店、做餐饮、当导游、当司机……对了，卫昇老师还跟他们提过，很多剧组都需要群众演员的，尤其是矿工，一般人还真模仿不来，到时候本地的矿工，尤其是那些有残疾或者特殊职业病的，完全可以本色出演，给剧组当群演，那也是一条出路哇！ 真是越想越激动。 江东镇一片欢欣鼓舞，卫昇的黑粉和对家们就不太开心了。 没道理呀，之前节目组宣布改名的时候，圈子里做综艺的同行们，还狠狠嘲笑过j省电视台一番呢，不愧是二线省台，做综艺都这么土气，原来的名字还能勉强说是接地气，改过之后？呵！直接变土气了！简直看了都让人丝毫没有点开的欲望好吗？ 《重走扶贫路》？拜托！j省电视台不会真以为自己可以对标国家台，随便起一个高大上的名字，就能靠题材取胜了吧？ 结果，同行们嘲笑的余音尚未散去，《重走扶贫路》这么土气的名字，居然同时登上了围脖热搜和其他几个视频平台的热搜榜？ 这、这不科学！ 扶贫助农，不就是帮老百姓种种地，卖卖滞销农产品吗？这有什么好看的？更何况这档节目连个像样的大咖都没有，唯一有点流量的，还是个刚签约经纪公司的新人，粉丝群都是刚出炉的，韭菜还没长出来呢，节目组想割韭菜，也割不到卫昇头上哇。 所以说，这档土里土气的扶贫节目，到底是怎么火起来的？ 同行们一头雾水地点开了完整版视频。 然后，拼命找关系想到江东镇取景拍摄的节目组，又偷偷多出来十几个……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整个江东镇，唯一一块完整的、地下没有坍塌风险的建筑群，已经和j省电视台签约，由j省电视台旗下的文旅产业孵化公司出钱出人，江东镇出地盘，两边联手，共同开发江东镇首个矿山主题乐园。 其他省级电视台：…… 摔！原来这才是做综艺最赚钱的地方？！ 赞助商算个球啊？钱给的再多，那也就是一锤子买卖，有的看到节目塌房，还有半途跑路不给钱的呢。 可这个矿山主题乐园就不一样了，虽然前期需要投入一笔资金，但，讲真，现在哪个地方台在银行没有一大笔闲置资金的？ 与其躺在银行里吃利息，还不如拿出来搞投资呢，尤其是这种明显是面向成年人的主题乐园，开业之后，肯定会成为年轻人最喜欢的网红打卡地，再找个靠谱的运营团队，那可真是日进斗金了。 其实他们真是误会j省电视台了。 台里出资占了一半的股份，并不是挟恩图报，而是因为，江东镇是真的没钱了…… 卫昇最近也是痛并快乐着。 痛苦的是，他莫名其妙的又被拉进了一个名为“江东镇矿山主题乐园筹备组”的神秘组织。 快乐的是，镇上为了能趁这个热度，把主题乐园的名气炒起来，决定挑选出一批口碑比较好的摊主，长期在矿工宿舍这边摆摊营业。 卫昇本来还以为，江东镇这边既不能种地，也不利于发展养殖业，肯定是个美食荒漠来着。却没想到，这里早些年因为煤炭产业繁荣，全国各地的矿工都聚集到了这里，这些矿工很多都在当地娶妻生子，安家落户，顺便把自己家乡的味道也带了过来。 录节目这段时间，卫昇每天最大的快乐，就是下工后跑到集市上去搜寻各地美食，南京的鸭子河北的驴，内蒙的羊肉广东的鸡，还有山西的面食，贵州的酸汤、川渝的火锅…… 这么说吧，要是江东镇这会儿有招考公务员的名额，卫昇肯定想都不想就去报名了。 美食很治愈，但加班就很致郁了。 江东镇矿山主题乐园，暂定分为五期开发，一期主要就是卫昇他们现在录节目的这片矿工宿舍。 不过，江东镇政府这次通过特殊渠道，请到了一个特别牛逼的专家，他们想把临近这条街的一个废弃小矿坑也改造出来，开发一个密室逃脱体验区。 据说专家对这个项目很有把握，台里也同意了，之所以把卫昇拉过来，就是想让他帮忙，在下期直播的时候，随机从报名的粉丝里抽取十个体验官，实地参观体验一下江东镇的废弃矿山。 “现在就招募体验官吗？会不会太早了？”卫昇皱眉道。 “不早不早！我们计划从现在开始，争取每周末都开放一批体验官名额。”乡镇干部解释道，“我们镇上的工作人员年龄都偏大，有些人干脆都没玩过剧本杀这类的游戏，让他们去审核项目规划、游戏设计，他们根本就不懂哇！”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集思广益，让未来的玩家们，自己出主意设计这个主题乐园？”卫昇眼前一亮。 这个主意不错呀，也很符合沉浸式主题乐园的核心玩法——深度参与嘛！ 卫昇立刻来了精神，加班当然痛苦，但有意义的加班就很快乐了嘛~他才不承认，突然精神起来的原因，是镇上的领导端了一大盆炭烤活珠子出来呢~ 一定是郎奶奶家的活珠子！闻着味道卫昇就百分百确定了。 郎奶奶也是本地的矿工家属，不过她命不好，遇到了一个渣男。年轻的时候，郎奶奶爸妈都是江东镇某国有煤矿企业的双职工，家庭条件在那个年代绝对算是小康之家了。 后来因为动荡年代，城里下来一批年轻的高干子弟，郎奶奶的丈夫就是其中一个。他不想下井挖煤，就看中了郎奶奶这个工具人，果然，结婚后，当时在企业里还是中层干部的郎爸心疼女婿，把他调到了大车班，做了运煤车司机。 后来的事情，在那个年代，可以说是狗血而又合理——动荡结束后，这批昔日的高干子弟纷纷回到了曾经的位置上，郎奶奶这个小镇姑娘，顿时就“配不上”那位大少爷了。 听到这里，卫昇本来以为这是个年代文标配的苦情戏，万万没想到，看着娇小好欺负的郎奶奶，居然还是个手握复仇剧本的大女主！ 丈夫前脚刚向她提出离婚，后脚，郎奶奶就拖着一双儿女，又叫上两个舅舅，几个堂哥表哥，拿着她早些年偷偷抄下来的婆家的地址，上京城讨个说法去了。 那个年代的渣男虽然没节操，但很多单位的领导眼睛里可容不得沙子！ 更何况，回城青年重新上班，还要经过单位政审，渣男这一波操作，真要坐实了，那可真是纯纯的“道德败坏”了。 郎奶奶也知道自己和丈夫的婚姻不可能再继续下去，索性就拿这个做把柄，狠狠从婆家手里挖了一大笔补偿，又让男方家里给她安排到了国有煤矿上班。 讲真，如果不是后来这家国有煤矿企业破产倒闭了，没了男人的郎奶奶，兴许还能过得更好呢。 不过现在也不差，郎奶奶的一双儿女都很有出息，尤其是儿子，大概是被亲爹无情无耻的行为给刺激到了，大学毕业后居然考到了亲爹同一个系统，而且还是国家级别的部门，整整压了亲爹三级！ 他妈可以为了他和妹妹忍气吞声，他可还记得当年这渣男抛妻弃子、狠心绝情的一面呢。还没到退休年龄的渣男，从此工作上就艰难了许多……有时候甚至都不需要郎奶奶的儿子亲自动手，辗转打听到当年那件事的知情人，主动就和渣男疏远了。 一个是快退休的糟老头子，另一个却是事业如日中天的上级领导，站谁还不是一目了然？ 儿女都结婚生子后，郎奶奶帮着带大了孙女和外孙，也不想在城里待着了，索性回到老家，没事跟着一帮老伙计去捡捡煤块，赶集的时候，弄个煤球炉子，在集市上摆摊卖活珠子和毛鸡蛋。每个月除了退休金之外，儿子闺女孝敬的零花钱都有大几千，日子过得可比前夫滋润多了。 大概是不靠摆摊赚钱生活，郎奶奶做生意简直佛系——她老人家每次摆摊，就带两筐活珠子、一筐毛鸡蛋，卖完就收摊！ 而且因为她烤的毛鸡蛋和活珠子是前一晚就卤好的，用料扎实，味道特别香，好多本地人起早赶大集，就是奔着她老人家的炭烤活珠子去的。 有两次卫昇去晚了，连根鸡毛都没捞着。 看到这么一大盆炭烤活珠子，吃货卫昇整个人都精神了。 什么加班？只要糊弄好他这张嘴，别说加班了，通宵都没问题好吗？ 吃着考得香喷喷的活珠子，卫昇给江东镇的人出主意—— “矿工宿舍那边不是还有很多老房子吗？” “除了一部分拿来改造做剧本杀和密室逃脱体验馆之外，剩下那些宿舍，其实也可以利用起来，咱们单独做一个旧房改造网络真人秀，这次不请什么明星大腕，就面向社会，招募几个有实力的建筑设计师团队参与，最好再弄个比赛啥的，设置一个比较诱人的奖金。” “这样一来，镇上只需要提供一笔固定的旧房改造原始资金，剩下的设计改造就由参赛队伍自行解决，每个参赛团队分一栋楼或者一层楼，限定时间，改造完成后，由专业设计师团队和网友一起打分，这样一来，门槛降低，全网的网友都能参与进来。” “旧房改造？改造完之后呢？做体验馆还是宿舍？”镇上的人被卫昇说得一头雾水。 “要想实现利润最大化的话，最理想的用处，当然是做特色民宿啦。”卫昇拿起夹子，给自己挑了一个烤得比较老的活珠子，一边剥壳，一边给镇上支招—— “咱们现在录节目的矿工宿舍，离镇上还有一段距离，人家游客大老远的来玩儿，总不能当天就回去吧？” “咱把剩下的矿工宿舍，改造成几个各具特色的‘小而美’民宿，再请一批职业的民宿管家来帮忙打理，不就能把游客留下来，多玩几天了？这样的话，食宿加游玩，就按每人每天最低消费三百元的话，你们想想，是让游客玩一天赚得多，还是连着在这儿玩好几天赚得多？” “民宿管家？这种专业人才很难招的吧？”江东镇的领导们为难道。 事实上，他们压根就没有这方面的人脉好吗？ 他们没有，卫昇有呀~这不是巧了吗？他身上还有另一档求职类综艺正在拍着呢！ “各位领导要是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可以让人先把方案做出来，至于求职这一块，这就是我要说的另一个给江东镇引流的方向了。”卫昇擦了擦嘴，吨吨吨灌下半杯冰可乐，翻出手机，把《打工人》这档综艺的视频链接，发到了筹备组刚拉好的群里。 “这是我们电视台自制的一档求职类综艺，面向的嘉宾群体，恰好就是这几年因为口罩原因就业困难的社会人群。大家都知道这几年国内的旅游业有多惨吧？尤其是收费偏高端的民宿，倒闭了一大片，很多民宿管家也跟着失业了。” “咱们江东镇要是真的计划打造一批矿山主题的民宿集群，品牌运营和民宿管理这一块的人才，大可不必担心，咱们可以和《打工人》这档综艺做一期梦幻互动嘛~让节目组帮咱们免费招人！顺便还能蹭一下《打工人》的热度，给咱们的民宿打个免费广告呢。” 这个可以有哇！ 只是…… “人家毕竟是省台的导演，能同意给咱免费做一期节目吗？” “还有这个招募设计师团队的旧房改造比赛，改造基金和奖金，怕是要不少吧？” 江东镇最近真的是缺钱缺麻了，领导们一听到又要花钱，简直头都要炸了。 这还用得着自己花钱？ 接下来，卫昇用实际行动告诉江东镇的干部们，做综艺要是只烧钱不赚钱，哪家电视台脑子被门夹了，还会争着抢着去策划各种自制综艺呀？ 第84章 第 84 章 “喂？金姐, 这里有个发财的好项目，要不要一起玩一下？” 大半夜的，卫昇直接给金雁南打了个电话。 做他们这一行的, 晚上九点多，才刚开始灵感迸发，根本睡不着好吗？ 金雁南刚把儿子哄睡着, 给自己弄了一杯冰美式, 正准备打开电脑审核一下策划发过来的脚本, 就接到了卫昇的电话。 “你小子又到哪里发财去了？多谢你还想着姐哈, 说吧！啥项目，值得你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 卫昇冲江东镇的领导们嘿嘿一笑, 在电话里简单把江东镇矿山主题乐园项目介绍了一下, 当然了，重点还是后面的民宿改造计划。 “我记得上次节目组筛选报名嘉宾名单的时候, 不是有好多之前做酒店管理、民宿管理的专业人才吗？现在国内旅游业这么难, 这些人想找个合适的工作也不容易, 金姐，不如咱们两个节目搞个梦幻互动？” “这样的话，一来可以帮江东镇招募一批专业的民宿管家, 二来也能给咱们节目嘉宾解决就业问题, 岂不是一举两得？” 金雁南可真是服了这小子的脑洞！ “你还没说怎么发财呢？” 咳~身为一个擅长催泪的导演, 金雁南深知一个道理，这世间任何的情深不悔、痛不欲生，都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上的。 不信你问一个快要饿死的人, 到底是先想办法赚钱吃饱肚子, 还是活活饿死自己给爱人陪葬？ 世上哪有那么多梁山伯与祝英台哦…… 擅长撒狗血催泪的金导, 也是需要金主爸爸的强大支持，才能把人间烟火拍的那么催泪，还不会被电视台砍节目的好吗？ 卫昇在电话这头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这件事情关系到江东镇的产业规划，还有那么多老乡的就业岗位，这次他高低得让金导给他把策划费结算一下。 “这还用得着我这个外行给金姐您支招吗？装修这一块，涉及到的品牌类目有多少，不用我多说吧金姐？” “别的不说，旧房改造，这乳胶漆、硅藻泥、墙布、地板、瓷砖、免漆板，还有各种家电家具品牌，家纺、卫浴、灯具……” “不是我说，金姐您要是不做，我就把这个策划方案卖给我们汪导……” “做做做！卫老师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好歹是咱们《打工人》这档节目的常驻嘉宾，赞助商多几个，对咱们节目也是有好处的嘛~”金雁南赶紧揽下了这个“梦幻互动”的策划方案。 “我倒是没发现我们几个常驻嘉宾有什么好处，合同上的出场费都是定好了的。”卫昇在电话里幽幽道。 金雁南还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放心！这次咱们两个节目要是互动成功，就等于是你一次拍了两档节目，回头我和老汪商量一下，争取给你多批几天假期！” 这还差不多。 卫老师终于满意了。 对面，看到卫昇轻轻松松就把一个省级电视台的导演给pua了，江东镇的干部们满头大汗，他们终于知道，刚才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明明这个“江东镇矿山主题乐园筹备组”，应该是江东镇这边的主场，结果第一次开碰头会，他们就被卫昇给牵着鼻子走了。 卫老师，真·资深pua大师啊！！ 不过，这个梦幻互动的点子，却让汪群和金雁南都十分满意。 两边的观众原本重合度不算高，除了几个嘉宾的粉丝之外，剩下的自来水观众，喜欢励志扶贫综艺的，和一身债务忙着找工作的社畜，大概率不会是同一类人，毕竟穷的一天要找三份兼职的人，一般都不会有时间追综艺……咳！ 但要是这两个节目能互动起来？嘿嘿~ 到时候相互引流，这观众基本盘，不是一下子就能翻倍了？ 彼此都想着从对方的受众群里挖墙脚，金导和汪导隔着视频相视一笑，甚至都不用卫昇在旁边倒油，自己就开始暗搓搓内卷起来。 有了金雁南这个擅长和金主爸爸们打交道的资深导演加入，江东镇的财务紧张问题一下子就不是问题了。 就在《重走扶贫路》第二次前往江东镇录制的时候，金雁南也组织了一个“节目招商考察团”，邀请一批意向品牌来到江东镇参观考察。 卫昇说的没错，家装这一行，能撬动的赞助商品牌实在是太多了！ 金雁南一放出风声，说要和热门综艺《重走扶贫路》联动，为最近刚在网上爆火了一把的江东镇改造废弃矿工宿舍，好家伙！连节目脚本都还没写出来，赞助商的报名电话就打进来一百多个！ 没想到国内家装行业，内卷居然已经如此激烈了吗？ 金雁南带着团队精挑细选，又面谈了十几家，最后才定下了第一批意向合作品牌。 不过，商务合作也不是那么好谈的，金雁南想要金主爸爸的小钱钱，金主爸爸也想看看这档节目到底值不值得他们花钱。 于是，江东镇就迎来了这样一个特殊的“考察团”。 …… 和第一次过来的时候不一样，这次的《重走扶贫路》节目组，四位常驻嘉宾倒成了配角，反倒是节目组请来的专业型人才，成了重点拍摄对象。 汪群的小姨子钱莱，不光把她自己的团队带来了，还特意邀请了两个一直合作的剧本杀作者，让两位大大开启沉浸式采风创作，自己则带着团队，一头扎进了工地，协助江东镇改造剧本杀体验馆。 汪群还从省规划设计院请来了一位老小区改造加固方面的专家，指导江东镇开展矿工宿舍的局部加固改造。 还有电视台旗下的文创开发团队，走街串巷，和江东镇文化站的同志一起，挖掘当地的传统文化元素，准备替江东镇设计出一整套的矿山主题文化元素周边…… “乖乖~你们这个团队，全明星阵容啊！”品牌爸爸们看得眼花缭乱，要不是顾及到金雁南的面子，他们甚至想当场跳槽，跑去问汪群那边还要不要品牌赞助，咳~也没人规定，一家企业只能赞助一个节目呀。 有钱，就是可以这么任性！ 赞助商可以要求代言人不能在公开场合使用品牌竞品，只能对他们专一，但自己就能赞助无数个宣传渠道，谁让他们花钱了呢？ 不过，抛开节目宣传效果本身不谈，满目疮痍的江东镇，确实让金主爸爸们唏嘘不已。 能混到代表企业参加招商会的，都是从那个动荡的年代过来的。想当年他们年轻那会儿，煤矿工人多吃香啊！ 这么说吧，一个家庭要是能出一个在煤矿上班的人，基本上全家的温饱就有保障了。 那时候煤矿工人的福利待遇，大概和现在的大厂技术猿差不多，而且衣食住行都是全包的，有些矿工还能把老婆孩子也接到矿上，一个人的工资就能养活一大家子。 可谁能想到，时代的洪流抛弃这些人的时候，真的连个招呼都不打的。 从人人羡慕的铁饭碗，到后来煤矿产业衰落，有些私人矿山招不到矿工，甚至要勾结“黑中介”，花钱买矿工…… 金主爸爸们的唏嘘叹息，在看到被废弃多年的矿工宿舍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金导，啥也不说了，你们这期节目，我们松林家居决定加入！” “我们绿色森林生态免漆板也加入！” “还有我们金乌灯饰！” …… 矿工宿舍需要改造的地方实在太多了，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不考虑节目效果的话，就算整体推倒重建也是可以的。 但这档节目想要的节目效果，就是在各大品牌的倾情赞助下，把一栋栋废弃破败的矿工宿舍，改造成更加舒适宜居的矿山主题民宿嘛~这里面要用到的家装建材、软装家具什么的可太多了！ 最重要的是，这还不是普通的商品房。 他们已经看过镇上对这批矿山主题民宿的初步规划了，改造完成后，这里将成为江东镇接待游客的第一批民宿客房！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只要把他们的品牌产品用到旧房改造计划里，每一个入住的游客，都能体验到他们的产品有多好…… 仔细想想，一间精装修的客房，假设使用年限是十年的话，那就意味着，这十年里，这里所有的民宿客房，都能成为他们品牌的免费推广平台！ 脑子木讷的品牌方，还在纠结着该给多少赞助费。 脑子灵活的品牌方，已经暗搓搓和江东镇的干部们加上了好友。 那啥，既然有第一批客房，那后面肯定还有第二期、第三期吧？ 虽然节目只录两期，但，身为一个富有社会责任感的国民品牌，他们和江东镇，完全可以在节目之外，建立长期友好的合作嘛~ 就比如说，他们愿意无偿赞助江东镇所有民宿改造计划的建材，镇上不需要为此支付一毛钱，只需要在客房改造完成后，让品牌能在民宿里面，拥有那么一小块展示区域……咳！或者在客房使用到他们品牌的地方，钉一个小牌子啥的。 毕竟这可是连续十年的高频率定向曝光啊！ 能住得起民宿，还有闲钱来矿山主题公园玩耍的，十有八九，都是他们的潜在客户好吗？ 这下子，江东镇非但解决了设计大赛的改造基金和奖金问题，居然还意外收获了一大批免费的家居建材！ 最重要的是，因为是用来做品牌展示的，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用在江东镇矿工宿舍改造项目里的各种家居建材，绝对是品牌方精挑细选的高端货…… 原来卫昇真的没有骗他们！ 搞定了金雁南，就搞定了一大批品牌方爸爸！ 搞定了这帮金主爸爸，什么改造基金？什么大赛奖金？不过是一个冠名权的事儿！ 江东镇的领导们，以前为了改造危房那点经费，每年到处化缘，赔笑赔得脸都快僵了，却依然入不敷出。 可没想到，按照卫昇的法子，他们甚至都没有请品牌方代表吃饭，对方就主动送钱送东西，恨不得把他们的矿工宿舍改造经费给包揽了……这到底是什么点石成金的金手指啊？ 如果卫昇不是日进斗金的大明星的话，这会儿，江东镇的领导们，已经忍不住想把这小子给扣下来了。 体制内身份什么的，后面镇上肯定会想办法给你解决的嘛~ 小伙子，我看你骨骼清奇，天生就是吃公务员这碗饭的，要不要考虑来咱们江东镇发展？ 第85章 第 85 章 这天晚上, 卫昇等人在粉丝们的强烈呼吁下，再次来到了矿山鬼市，咳~不对！是矿山夜市直播。 只是, 看着看着，网友们突然发现，咦？这不是《重走扶贫路》的直播间吗？为什么会出现《打工人》这档节目的嘉宾？ 什么情况？是他们串台了吗？ 还是节目组邀请的飞行嘉宾？ 不对不对！他们刚才好像还看到金导了, 哪有邀请嘉宾把导演也一起请过去的？ 没等他们猜太久, 这期直播刚结束, 那边, 《重走扶贫路》和《打工人》两档节目，就在官微上互动起来了。 卧槽！还能这么玩吗？ 综艺节目之间彼此互动的事儿很常见, 尤其是同一个出品方的, 有时候为了让自己手底下的爆款节目, 带一带其他新节目，就会让新节目的嘉宾去爆款节目里做一期飞行嘉宾, 给新节目打广告, 这种套路在内娱都是基操了。 可是, 你们俩一个在乡下扶贫助农的，另一个在城里死磕烂尾楼的，压根就不在一个大气层啊, 到底是怎么混到一起的？ 等等！难道又是卫昇…… “特别感谢卫昇老师, 为我们江东镇和《打工人》节目组牵线搭桥……”很快, 江东镇的领导就亲自在直播间揭开了谜底。 果然是你啊卫昇！ 卫老师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沉寂已久的江东镇，终于赶上了时代的步伐, 和其他城市的老城区一样, 开始在这一片安全区启动了旧城改造计划。 只不过, 这样一来，当地政府首先就要解决这些矿工宿舍的产权问题。 集体宿舍还好处理，尤其是那些早在十几年前就破产注销的煤矿企业，他们的废弃宿舍，土地使用权已经重新归属江东镇政府了，可以直接使用。 可还有一部分矿工自建房就比较麻烦了，要拆除或者改造，得先从原房主手里把这些房子的产权收归集体。 这就涉及到拆迁补偿问题了。 江家，听说老家的房子要拆迁，江晨连工作都不管了，第二天就请假回来了。 “爸，咱家在老宿舍不是还有两间半的房子吗？这老宅要是拆了，拆迁补偿款肯定要好好谈一下的，我听说城里那些老城区拆迁，有些人家都赔了几百万呢！咱家要是能拿到这么多拆迁补偿，到时候全款给我在省城买一套新房，剩下的钱就给我拿去做生意吧？我不想在酒店当保安了。” 江晨自说自话地宣布了家里拆迁补偿款的用处。 父母长年累月的偏心，让他理所当然地把这个家的一切，都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压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 “你自己要买房子，凭什么要我跟你妈出钱？再说了，咱家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就算拆迁补偿款下来了，还得分你姐一份呢。”江卫国不耐烦地端走了儿子面前的果盘。 这逆子！一年到头一毛钱都没有孝敬过他们二老，还好意思吃家里买的水果？这可是女儿给他们买的！ 江晨被他爸这番话震得目瞪口呆，连手里的香蕉都掉到了地上。 “啥？我姐都嫁出去多少年了，还要给她分钱？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她凭什么回娘家分钱？”江晨大声嚷嚷道。 “就凭你姐是劳资我亲生的！” “就凭家里这栋房子是你姐出钱盖的！” “就凭她这些年每个月都给我跟你妈打生活费！” “你这个不孝子！我告诉你，这拆迁款甭管多少，那都是我和你妈下半辈子的养老钱！你一分钱也甭想惦记！” “你也不想想！当年盖这栋新房的时候，家里没钱，本来我都想把老厂区那套老房子给卖了，是你姐劝我们，说以后等你结婚了，万一新媳妇不愿意和公婆一起住，到时候可以把老宅推倒翻新一下，给你娶媳妇用。” “要不是你姐拿钱给家里盖新房，老厂区那套房子，咱家早就卖了！还能等到现在拆迁分钱？你做梦去吧！” “反正这拆迁款下来之后，我会把咱家当初盖房子的钱还给你姐，至于你？赶紧回酒店上班去！这钱没你啥事！” 江卫国现在算是彻底想明白了，什么儿子女儿的？ 儿女要是孝顺，无论男女，都会给父母养老。 要是不孝顺，哪怕你生十个儿子呢，老了还不是被推来推去？ 虽然女儿伤了心，现在还没有彻底原谅他们夫妻俩。 但这并不妨碍江卫国把江晨这个不孝子先踢出局！ 参加工作也好几年了，不说孝敬爹妈，还整天想着啃老？啃他们不够，还要啃自己姐姐？你丫的不是说你姐嫁出去就是外人了吗？ 你怎么好意思张口就让一个外人拿几十万给你买房子的？ 江晨兴冲冲地回老家，临走之前都和同事们夸下海口了，这趟回家，他就要变成拆迁户了，到时候再回去，估计就是辞职，准备回家做生意当老板了。 结果万万没想到，他爹居然把他赶出来了？就连向来最疼他的江母，这次也不帮他说话了。 “好！有本事你们老了别求我给你们养老！”江晨气急败坏地站在门口骂道。 “本来也指望不上你，幸亏我还有个孝顺闺女！”江卫国翻了个白眼，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去镇上开会。 江东镇本以为这次拆迁会很难，毕竟矿上那些老一辈的矿工，现在一个个都穷困潦倒，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得到一大笔意外之财，万一遇到几个狮子大开口的，那就麻烦了。 可没想到，统计数据出来之后，镇上的干部们集体沉默了。 原来，时光流逝间，曾经那些在这片矿山上挥洒青春的老矿工们，很多都已经不在了…… 最后能找到本人或者子女的，就只有不到二十户人家。 就算只剩下十六户，这拆迁动员会也得开。 这场动员会，节目组没有直播，也没有派摄像过来，主要也是怕万一有钉子户当场闹事，到时候不好收场。 不过，好消息是，江东镇非常珍惜这次的旧城改造机会，前期也做了大量的说服工作，经过动员和政策讲解，有十二户当场签字，除了原定的拆迁补偿款之外，还拿到了两万元的签约奖励。 剩下四户，有两户表示还要回去和子女商量一下，剩下两户就比较难搞了。 他们不知道从哪听说，镇上把这批老房子收回去，是想改造做民宿的，听说有些做民宿的老板，一年都能赚几十上百万！ 镇上就打算拿这区区七八十万，就想把他们给打发了？ 不行！你们吃肉，总得让咱们也跟着喝口汤吧？ “要不这样吧，我不卖了，我把我家的房子租给你们，房租呢我也不多收，每年五万块钱，怎么样？”拆迁户汪学农转了转眼珠子，提出了一个要求。 另一个就更干脆了，直接说他们家不打算拆房子，打算在原来的宅基地上重新盖一栋新房子。 这家的算盘打得更精，既然镇上要在这一片开民宿，那以后来这边的游客肯定很多，镇上能开民宿，凭什么他们不可以？ 因为想发财，这家老太太的两个儿子一个闺女难得团结到了一起，约定好每家拿出二十万，重新盖一栋大房子，到时候实在不行就把房价定的便宜点，镇上的民宿一晚上五百，那他们三百也可以嘛~ 这样算下来，家里多了一栋大房子，每年还有几十万的利润入账，三家每年分个十几二十万，小日子简直美滋滋！ 江东镇的扶贫干部都快被这两家给气死了，一个咬定了不给他一百万不搬家，另一个就是死活不答应搬迁。 “不同意就不拆啊，这有什么好攻坚的？”在旁边听了一耳朵的卫昇不解地看着众人，“你们忘了吗？我们这个旧房改造计划，跟推倒重建不一样啊，又不是造酒店，要把一整块地全部清理出来，他们不搬，那就继续住着好了嘛~镇上又不是没有其他房子了。” “不行就再去找其他人家谈谈，总有愿意的嘛。” 乡镇干部们呆了呆，瞬间狂喜！ 对哦~他们这是思维固化了，光想着按照目标任务，把所有拆迁户都搬走，却忘了他们这个旧房改造项目，跟其他城市拆旧房卖地不一样哇！ 就拿那个没有一百万不肯搬走的汪学农来说，他们家那老房子本来就靠后边，已经很靠近地陷危险区域了，镇上也是好心，想趁着这次老房改造，帮汪学农家争取一笔拆迁补偿款，让他们能搬离危房。 老实说，在物价水平很低的江东镇，手里有个几十万，花几万块钱在镇上买个房子，再把剩下的钱存到银行里，足够老两口下半辈子养老了。 可要是贪心不足，镇政府也不是做慈善的，大可不必为了成全别人，自己反倒落了一个“强拆”的恶名。 你们家不想搬是吧？那就继续住着吧！ 还有那个想要自己盖房子做民宿的郑平，想盖就盖吧！ 汪学农和郑平本以为还要和镇上拉扯谈判好一阵子，没想到镇上的干部就来了两趟，居然没声儿了。 再一看，好家伙！人家居然撇开他们，直接动工了！ 喂~你们不想把我们两家也拆了，凑个整儿吗？ “对不起，是我们没搞清楚设计师的概念，设计师要的不是一整块空地，就是咱们矿区宿舍原本的民居，而且为了凸显矿区特色，不但这老房子不能拆，还得最大程度的保留原汁原味的矿区建筑呢，总之你们两家都不用拆了，想翻新，跟村里打个申请就行了。” “等等！不是说节目组的赞助商会出钱帮咱们改造老房子吗？”汪学农呆住了。 请问你在想屁吃吗？ 镇上的干部忍不住在心里狂翻白眼，不耐烦地解释道：“你也知道那是人家节目组请来的赞助商啊？你知道人家为啥出钱给咱们改造矿区宿舍吗？” “那是因为人家电视台和咱们镇上一起投资做民宿！只有签约同意转让的老房子，人家才出钱改造，不是人家的房子，人家凭什么出钱出力？” “那、不是说还有很多建筑材料可以免费给咱们用吗？”郑平也急了。 他就是听说不用镇上出一分钱，就能把老房子给改造好，所以才想着薅一把羊毛，趁着节目组要录节目，不花钱就给自家弄个新房子啊。 怎么现在又不算数了呢？ 这下镇上的干部是真的一个白眼翻了过来：“赞助商的建筑材料，那当然是给电视台投资的民宿免费用的啊！你们家又没有签约，凭啥给你白用？” 晴天一个霹雳！ 眼看着其他邻居都美滋滋地拿到了拆迁补偿款，汪学农后悔了，他找到镇上，想签约搬迁，这回也不说什么一百万了，跟其他人一样就行。 没想到镇上居然说第一批旧房改造活动已经结束了，想参加？等下一批吧！ 下一批什么时候？不知道！得看镇上什么时候有钱拆迁再说。 郑平一家也嚎啕了。 本来按照他们的想法，装修这一块可以蹭节目组的免费建材，他们只需要花点钱把房子盖好就行了。 没想到节目组居然这么抠门，他们自己投资的民宿就能免费用赞助商的建材，老百姓自建房就不能用？这样一算的话，装修这块，按照三层楼的房子来算，起码得再准备三十万！ 这还没算上买家电的钱呢。 因为这多出来的三十万缺口，原本暂时团结起来的郑家三姐弟，在家里闹得不可开交。 相比之下，本来应该鸡飞狗跳的江卫国家，反倒一片祥和。 儿子江晨想要回来瓜分这六十多万拆迁补偿款，江卫国连门都不让他进！ 别问，问就是这都是我们老两口的养老钱，我跟你妈还没死呢，还没到你小子继承我们遗产的时候。 打发走想要啃老的儿子，江卫国和老婆去了一趟信用社，先存了一张三十万的一年期大额存单，剩下的钱，全部打到了女儿之前给他们转生活费的那张银行卡上。 “你不是和晨晨说，只把咱家当初盖房子的钱还给晚晚？”老伴一看他把一半的拆迁款都给了闺女，一颗心差点跳出来。 这要是让晨晨知道了，还不连夜跑回来把他们给炸了？ 江卫国嘴角一掀：“这么多年了，你还没看清楚你这个儿子？他呀，谁有钱，谁才是他亲爹亲妈！你自己想想，这些年他哪次回家，不是为了找咱们要钱？” “你还指望这不孝子给咱们养老呢？你信不信，这些钱，只要一天还在咱们手里，你儿子铁定三天两头打电话给你嘘寒问暖，逢年过节也会买点好东西回来看看咱们。真要是把钱都给了他，你还指望他回来看看你？看个毛线！” “那、那也不能把钱都给了晚晚吧？” “这是咱们欠闺女的！”江卫国收起存单，看了老婆一眼，“你信我一句话，钱到了儿子手里，连钱带儿子，都不是咱们的了。可这钱要是到了闺女手里，钱迟早还是用在咱们身上，闺女也会回来的。” 江晚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是她往娘家打钱，还是头一次见到回头钱。 而且还不是小数目，她爹把老宅拆迁补偿款的一半都转给她了。 看到老婆捏着银行卡默默流泪，乔东亮伸手将老婆揽入怀中，轻声安慰她：“要不周末咱们带孩子回去看看吧？我看，爸妈心里肯定已经后悔了，这是舍不得你呢，咱爸又拉不下脸跟你道歉，你这个当女儿的，就宽宏大度一点，主动递个台阶呗？” 说实话，乔东亮确实不喜欢那个讨人厌的小舅子，但却从不反对老婆每个月给岳父岳母赡养费，这本来就是做子女的应该做的。 之前岳父让老婆拿几十万出来给小舅子买房，他听了也生气，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老婆却没有妥协，反而铁了心要和娘家断绝往来，甚至连小舅子都不许他上门了。 没想到老婆不再管岳父岳母，二老反倒怂了，又是送东西又是打钱的，也不再说什么让闺女出钱给儿子买房了。 果然人就是不能太老实，不然连至亲骨肉都会忍不住欺负你。 一个寻常的周末，江卫国夫妻俩正在家里看《重走扶贫路》的重播，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汽车鸣笛声。 江母一看电视就容易沉迷，正看到精彩处，压根就不想动弹，江卫国叹息一声，走出去看了一眼，突然整个人都呆住了。 “孩儿她娘！快出来！咱闺女女婿回来了！” 江母忙跑出来，看到江晚怀里抱着的外孙女，眼泪唰的一下就滚下来了。 “爸！妈！小晚说你们爱吃苏记的老式蛋糕和桃酥，一大早就跑去排队买了，我还托朋友给我送了两只野生甲鱼，给你们补补！”乔东亮打开后备箱，先把水桶里的甲鱼拎出来，紧跟着又是一个苏记的大号购物袋。 还有两大桶葵花籽油，两袋五十斤装的东北农垦大米，一箱苹果，一箱牛奶……搬下来的东西堆了一地！ 自从老婆单方面和娘家“绝交”之后，他们夫妻俩已经快一年没回家了，乔东亮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特意开车去超市，给岳父岳母买了一堆吃的用的。 一家人坐在客厅里，江母张罗着拿出了许多好吃的，又带外孙女去看家里的老母鸡刚孵出来的小鸡雏。 江晚有些不好意思，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你跟妈现在年纪大了，也赚不到什么钱，家里老房子拆迁补偿，你们自己留着养老就是了，给我做什么？” 江晚还还以为家里的拆迁补偿款，她爸妈一分为二，全部给了她和弟弟呢。 结果没想到，她爸居然摆了摆手：“当初要不是听了你的话，我早把那边的老房子给卖了，哪还轮得到现在拆迁啊？按理说家里的新房子都是你出钱盖的，这老房子的补偿款，应该全给你的，我跟你妈留了三十万，往后啊，我们俩养老就不用你和你弟管了，你们把自己小日子过好就行了。” “这钱该你的，你就好好收着！”江卫国眼神飘忽，有些难为情地低声对女儿说，“以前是我跟你妈想岔了，对不住你。爸妈没读过什么书，这一辈子都是糊里糊涂的过来的，晚晚你别跟爸妈计较哈！” 看着老父亲花白稀疏的头发，还有一辈子挖煤、怎么也洗不干净的十根手指，江晚忽然抱住了江卫国的胳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声撕心裂肺的“爸”，叫得江卫国也忍不住滚下了两行热泪。 “哎！我闺女受委屈了，都是爸错了，爸对不住你！” …… 老江家那个在省城大医院当大夫的闺女回来了！ 江卫国拿了补偿款，居然没去省城买房子，反倒是听了闺女的话，在镇上花了七万块钱，买了一栋上下两层还带前后院子的小楼房！ 听江卫国说，他闺女说了，往后江东镇的矿山主题公园建成开业后，镇上的生意肯定也能跟着热闹起来。 闺女和女婿孝顺，从分给他们的拆迁款里拿了十万块钱出来，七万买了房子，剩下三万装修一下，楼下再腾出一间门面房，以后开个水果店，卖卖水果饮料啥的，不比老两口留在村里捡煤块舒坦？ 哎呀~要不怎么说，那国家的宣传口号就是没错！时代不一样，生男生女都一样！ 到底还是老江想得开，对儿子闺女一视同仁，闺女分到拆迁款，这钱还没捂热乎呢，就张罗着给爸妈养老置办产业了。 再看看那个江晨，啧~养个儿子要是像江晨这样的，还不如养头驴子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江晚身上“省城大医院大夫”的光环太刺眼了，看到连省城的大夫都去镇上买房子给爸妈养老，其他拿到拆迁补偿款的矿工们也不禁心动起来。 仔细想想，这点钱也只够他们去县城买一套两居室的小房子，买了房子，他们年纪也这么大了，在城里生活，哪哪儿都要花钱，他们那点退休金，压根就不够生活的。 与其去县城住，一大把年纪还要去捡瓶子卖钱贴补家用，还不如索性留在镇上，就和江卫国家一样，买个上下两层的小楼，上面住人，下面当门面房，开个小店，甭管每个月赚多少，总归是有个稳定的收入来源呀？ 一时间，旅游经济还没发展起来，江东镇的房地产经济倒是先火起来了。 第86章 第 86 章 一周后, 江东镇这一季的最后一期录制，正式开始。 只不过，这一次, 除了节目组原班人马之外，还在直播间门随机邀请了十个粉丝，成为“江东镇矿山主题乐园”首批体验官。 田嘉嘉面无表情地跟着其他体验官走下了节目组安排的大巴车。 其实她本来不应该在这里的。 就在几天前，她已经打算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田嘉嘉今年已经45岁了, 她的前半生，可以说是人人羡慕——丈夫孙鹏事业有成，女儿孙幼秾从小就是学霸, 因为要照顾女儿，田嘉嘉很早就辞职在家，做了全职妈妈。 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一帆风顺的过去了, 谁知道，就在不久前，她意外知道了一件让她无比恶心的事情。 在外面一副谦谦君子、顾家好男人模样的丈夫, 居然背地里包养了一个小三！ 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这小三居然还是女儿的大学同学, 之前女儿放暑假的时候, 还带这同学到她们这玩了好几天, 吃住都在他们家…… 真正让她崩溃的是, 她二十多年掏心掏肺、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不但知道丈夫在外面养小三的事情，居然还在电话里和那个女人开玩笑, 嫌弃她又老又丑，还整天唠叨个不停，什么都要管, 还不如让丈夫和自己离婚，让她爸娶这个小三当后妈呢…… 如果说丈夫的背叛，是在她的心口狠狠扎了一刀的话，那么，女儿的这番话，简直像是一把铁锤，狠狠砸碎了她这颗心！ 为什么？ 难道真是她这些年没教育好女儿？ 丈夫的背叛，田嘉嘉虽然不能接受，但也不至于活不下去，大不了离婚！ 可是，她从小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女儿，居然眼睁睁看着别人女人抢走属于她的丈夫，甚至还说出那样的话……那一刻，田嘉嘉觉得，自己这前半生，对于婚姻、家庭和儿女，三十年无怨无悔的付出，都变成了一场笑话！ 万念俱灰的田嘉嘉，突然就不想继续活下去了，觉得一切都没意思透了。 就在这时，她无意中刷到了节目组的直播间门。 听到卫昇在直播间门里反复提醒要报名的网友，一定要慎重，安全第一，江东镇到处都是地陷，如果没有熟悉地形的导游带队，踏错一步，都有可能跌入深不见底的矿坑…… 深不见底吗？ 那应该就能毫无痛苦地死去了吧？ 田嘉嘉没报什么希望地点了报名，本来想着，要是没选上，她就自己去一趟江东镇，找个没人的矿坑，往下一跳，一了百了。 可没想到，节目组居然抽中了她！ 接到短信通知的时候，田嘉嘉是有些后悔的，她确实不想活了，但也不想因此连累无辜的节目组。 不过，现在的田嘉嘉，一分钟都不想呆在这个家，跟着节目组，先去江东镇探探路也好，知道哪里的矿洞最深，最好是跳下去找不到人的那种，回头节目拍完了，她再偷偷回去，往里面一跳，谁也不连累。 一下车，迎接他们的，就是矿山腰鼓队的迎宾舞。 田嘉嘉饱受婚姻和亲情背叛的双重打击，毫无求生的欲望，本来已经神魂俱散、好像一具行尸走肉了，被腰鼓队的唢呐一吹，好家伙，整个人都精神了！ 恍惚间门，不知道人群中谁喊了一声“接着奏乐、接着舞”，紧接着，田嘉嘉冰凉的双手，被两只陌生的、温暖的手牵住了。 田嘉嘉前半生不是伺候老公，就是伺候孩子，忙的连跳广场舞的时间门都没有，哪见过这种阵仗？ 不过，排舞就是有这样的感染力，混在群魔乱舞的人群里，除非你主动冲到前排去斗舞，不然谁在乎你跳的多烂啊？跟着节奏继续舞就行了啊~ 一场脚本之外的即兴广场舞，顿时让体验官们融入了这个（鬼畜）节目组。 讲真，来江东镇之前，体验官们还偷偷在包里备好了大量的纸巾，准备迎接感动的泪目呢，毕竟前面两期的节目里，这群生活在废弃矿山上的失业矿工们，生活的也太苦了！ 万万没想到，真到了现场，悲情在哪里？感动在哪里？泪目在哪里？ 他们的纸巾怎么办？ …… 不过，很快体验官们就用上了自备的纸巾。 原因很简单：矿工家属们摆摊卖的各地小吃简直太好吃啦！擦嘴都来不及好吗？ 光是各种各样的面点就让人挑花了眼，什么肉夹馍、驴肉火烧、羊肉包子、红糖芝麻饼、鸡蛋灌饼、葱油饼、杂粮蔬菜卷饼、烫面粑粑、梅干菜小烧饼…… 还有各式各样的汤羹面条，什么鸡汤挂面、鲜肉小馄饨、胡辣汤、酸浆面条、酸辣粉、热干面、螺蛳粉、凉皮米线…… 狭窄破旧的街道两侧，甚至还有一些卖传统小吃的，什么炭烤活珠子、香煎毛鸡蛋，什么油炸毛豆腐、烤梨，糖葫芦、糖画、蜜枣甑糕…… 还有两家摊子比较大的，干脆直接把锅灶都砌在了集市上，摆摊卖起了各种本地农村大席常见的席面菜，三、五个好友围成一桌，点上几个菜，开一瓶便宜的土灶烧酒，一大早就美滋滋地吃起来了。 体验官们：？？？ 说好的矿区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等着他们来拯救呢？ 就这生活，对吃货们来说，简直就是天堂好吗？ 拯救？不不不，如果这里是地狱的话，那么，他们甘愿堕入无间门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翻个毛线啊！就这么一条街，每天翻牌一道特色小吃，从头翻到尾，没几个月你能走得出江东镇？ 众所周知，吃货们的三观，向来都是跟着舌头跑的。没一会儿，大家就忘了给节目组准备的感动和泪目，两眼放光地徜徉在美食的海洋中，沉迷不可自拔！ 结果就是，体验官们本来都做好了“忆苦思甜”的准备，没想到一路吃过去，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纸巾都快不够用了。 汪群：“……” 不愧是你啊卫老师！把劳资的催泪画面还给我！ 然而，人与人之间门的悲欢，并不相通。 痛失催泪画面的汪导默默流泪，正在看直播的网友们差点笑死，还有一边笑一边疯狂流口水的。 卫昇多坏呀，为了给江东镇筹集改造资金，预感到这期直播可能会引来大批吃货，他提前说服了汪群，把这期直播做成了各地小吃带货专场，果然！一场直播下来，光是直播间门卖出去的什么螺蛳粉、酸辣粉、鸭血粉丝汤之类的特色小吃，营业额差一点就破了七百万元！ 果然，在吃货的世界里，美食才是第一生产力啊。 看到节目组统计出来的直播销售数据，江东镇的领导们嫉妒得两眼通红，看着卫昇的眼神，简直恨不得当场把人抢回去，供起来！ 这哪是什么大明星呀？这分明就是财神爷！ 汪群本来对他直播卖小吃这件事情还挺抗拒的，带货数据一出来，这个毫无节操的男人也不抗拒了，甚至还美滋滋地表示：带货很优秀，下次继续带！ 尼玛~这要不是官方直播间门，而是他本人的直播间门，那他还在电视台干个毛线？一场直播赚的钱，就顶的上他一辈子的工资收入了好吗？ 忍着心痛，汪群不得不在镜头前，按照原定的节目脚本宣布：为了支持江东镇旧城改造计划，j省电视台决定，将节目录制期间门，官方直播间门的所有利润，都捐赠给江东镇政府，作为江东镇的危房改造基金…… 毕竟，整个江东镇，不是每家的房子都适合拿来改造成剧本杀体验馆，或者民宿之类的，更多正在塌陷的民房，需要足够的资金，帮助当地老百姓修缮、搬迁、重建。 江东镇是肯定拿不出这笔钱的，但是，有了这笔“意外之财”，接下来，他们的危旧房改造计划，就能启动起来了。 “汪导！我代表江东镇全体老百姓，感谢j省电视台！感谢你们……”镇领导终于泪目了。 跟拍的摄像大哥赶紧一个特写镜头怼上去，本期唯一一个催泪画面，妥了！ 花了好几百万真金白银，就换来这么一个催泪画面，汪导的心情有些微妙，对于在美食面前毫无抵抗力的体验官们，就忍不住有些“怒其不争”了。 让你们过来深度体验失业矿工们的“悲惨生活”，不是让你们来参加矿山美食节的好吗？ 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本导演等着！下一个环节就让你们哭！ 被同行的体验官们拉着，吃了一肚子小吃的田嘉嘉，还没来得及找回自己的悲伤和绝望，就又被节目组拉到了鬼屋，咳~不是，堂堂省级电视台，怎么能在录节目的时候说“鬼”这么不科学的字呢？ 正式名称，应该叫“江东镇矿山主题乐园剧本杀体验馆”。 这一次，体验官们随即选中的本子，不是之前卫昇他们玩过的“矿井杀妻案”，而是节目组从钱莱手里买的新本子——消失的妻子们。 y城首富的妻子意外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报案搜寻无果，一年后，首富迎娶了新的娇妻，巧合的是，第二任妻子，居然是女儿的大学同学兼室友！ 看到这里，田嘉嘉瞳孔地震，一时间门甚至不知道是自己活在了剧本里，还是剧本写的根本就是她的故事。 只是，很快，首富家里就开始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 被保姆换了位置的花瓶，第二天突然又出现在了原来的地方。 男主人的书房里，半夜经常会发出奇怪的响声…… 没过多久，首富一家被折腾得苦不堪言，决定出国散散心，顺便把房子挂出去卖了，搬到新的别墅去住。 可是，出去的时候明明是三个人，回来的时候，首富新婚的妻子却不见了…… 故事，就围绕着两个消失的妻子展开，体验官们忍着毛骨悚然的背景音，还有阴气十足的打光，玩着让人寒毛直竖的本子，果然有胆小的已经快哭出来了。 只有田嘉嘉，全程面无表情。 呵呵~剧本哪有现实恐怖呢？ 体验馆的体验效果非常棒，尤其是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看着灯火通明的夜市，恍惚间门，众人好像从阴间门回到了阳间门，不对！这里更像是阴阳交界的鬼市啊啊啊…… 体验官们终于再也没忍住，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诡异！实在是太诡异了！ 明明夜市非常的热闹，空气中飘荡的，也是白天熟悉的味道。 可是，入夜后的废弃矿山宿舍，因为没有路灯，外面是黑幽幽墨色一般的夜幕，淡淡的薄雾笼罩着夜色，仿佛天地之间门，只有这一条狭窄而破旧的街道，还残存着一丝人气。 这一刻，就连一心求死的田嘉嘉，都忍不住心头狂跳起来。 她以为自己连死都不怕，还会怕鬼吗？ 事实证明，她还是怕的o(╥﹏╥)o 矿山鬼市，呸！是夜市的出现，让体验官们又是害怕，又是庆幸。 同一时刻，看着体验官们明明很害怕，却还要强撑着表示自己一点也不怕的样子，直播间门的网友们哈哈大笑。 真的有这么吓人吗？他们不信！等这个矿山主题乐园开业之后，要不他们也去体验一下？ “嘉嘉姐，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人群中，一直和田嘉嘉走在一起的田馨小声问道。 “呵呵~鬼有什么可怕的？有时候，人可比鬼可怕多了。”田嘉嘉若有所思地来了一句。 晚上，体验官们男女分开，两人一个房间门，住进了江东镇临时借来的民房里。 条件算不上多好，但胜在干净，田嘉嘉不太想说话，但架不住田馨是个小话痨，就算没人搭理她，她也能单线输出好长时间门。 这丫头真是天生适合搞直播的，自己一个人就能把直播间门的气氛给搞起来。 只是，就连田嘉嘉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活泼开朗的女孩，原来，身世也并不美好。 田馨出生在一个书香世家，爷爷奶奶都是大学教授，父亲也在大学当老师，母亲开了一家舞蹈培训机构，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原本的田馨，应该是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天之娇女。 可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的不按常理出牌。 一次出差培训回来，田馨的母亲意外发现，丈夫居然出轨了自己的学生，甚至那个女学生还怀了丈夫的孩子！ 看到丈夫一脸柔情蜜意地扶着怀孕的小三，田馨的母亲当场就崩溃了。 在确定了丈夫出轨，甚至还打算让外面的小三给他生个儿子之后，田馨的母亲写好了遗嘱，把自己名下的所有产业，都留给了唯一的女儿田馨。 然后，在丈夫又一次偷偷跑到他和小三的“爱巢”，扶着小三出来逛街散步的时候，田馨的母亲，开着家里的大奔，直接撞了上去！ 漫天的鲜血，好像血色的烟花绽开。 撞击！碾压！倒车！再碾压！ 人群的尖叫在耳边响起，可是，田馨的母亲已经什么都不管了。 这对恶心的男女，毁了她的爱情和家庭，她就要他们以死谢罪！ 和田嘉嘉封闭自毁的性格相比，田馨的母亲，无疑是典型的毁灭型人格，确定丈夫和小三，以及小三肚子里的孽种，都被她碾成了一堆拼不起来的肉泥后，田馨的母亲开着车，冷静地冲向了河道…… 等到这辆沾满鲜血的私家车打捞出来的时候，田馨的母亲，已经结束了她绝望的一生。 “你、你就不难过吗？”听到这里，田嘉嘉再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刚开始确实很难过，但我仔细一想，如果换成我是我妈妈的话，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大概也会和她做同样的选择吧。”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田馨向一个陌生人剖析着自己藏在开朗外表下的冷漠—— “对我妈妈来说，和爸爸的爱情，我们这个家，就是她的一切。如果有人想要毁了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我大概也不会让对方继续活着，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其实挺瞧不起那些为了爱情自杀的人，无论男女。嘉嘉姐你看，一个人要是连死都不怕，那为什么不拖着自己恨之入骨的仇人一起去死呢？” “既然你们毁了我的一切，不让我好好活着，那大家就一起去死吧！谁也甭想好好活着！” “再说了，当时我爸找的那个小三已经怀孕了，你别怪我对那个无辜的小生命太残忍，说实话，我一点也不觉得他无辜。” “背叛爱情和婚姻的忠诚，在这样的关系里出生的孩子，从出生就带着原罪！” “更何况，现在法律不是改了吗？非婚生子，和婚生子同样享有继承权。呵呵~如果我有孩子，我是绝对不允许私生子和我的孩子争家产的，哪怕只是一点点，也不可以！” “你看，我妈没有白白牺牲。她用她的生命，为我的未来扫平了障碍，让我成了田家唯一的继承人，呵呵~我爸想要个儿子，只能下辈子再说咯。” 田嘉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就在田馨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田嘉嘉突然轻声问了一句—— “要是，你的孩子也背叛了你呢？” “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孩子不孝顺，多半是惯的！直接丢出去，让他好好感受一下人间门疾苦，他就知道亲妈对他有多好了。”田馨冷笑道。 “嘉嘉姐，你知道吗？其实我妈临走之前，给我留了一段视频，是律师给我的。” “我妈临走前跟我说，让我不要难过，她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她不止是我的母亲，她还是她自己。” “我以前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是现在我懂了。” “我想，我妈应该是想对我说，女孩子活在世上，不管她的身份是女儿、妻子、母亲，还是别的什么，首先要记住的是，她是她自己。” “每一个人，都应该首先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为了任何人，委屈、牺牲、奉献。我这么说，你可能觉得我很自私吧？” 黑暗中，田嘉嘉突然笑了。 “不，田馨，我觉得你一点也不自私。” “你很好，你妈妈也很好。” “我应该向你们学习……” 第87章 第 87 章 江东镇矿山主题乐园最后一期录制, 圆满结束。 从江东镇回来后，田嘉嘉花钱请了一个离婚律师，又通过特殊渠道, 找了一个私家侦探，拿到了丈夫婚内出轨的证据。 然后，她冷静地向丈夫提出了离婚，并且，要求分割结婚三十多年，夫妻俩名下的共同财产。 “田嘉嘉你疯了吧？你一个家庭主妇，每天在家洗衣服做饭, 知道怎么做生意吗？我的公司！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孙鹏愤怒地看着早已不再年轻美丽的妻子。 他都没嫌弃她人老珠黄, 甚至还想让她继续做她的孙夫人, 只能委屈他心爱的女人藏在见不得人的地方，没有名分地跟着自己……孙鹏自认为对田嘉嘉这个原配已经仁至义尽，做到了一个丈夫该做的一切，为什么她还是不满足？ “我和公司有没有关系, 你这些年赚的钱，我能分到多少, 我想，我和你说了都不算，既然你不愿意协议离婚, 那就交给法院吧！” “对了, 孩子归你，我不要了。” 田馨说得对, 背叛、伤害自己的人, 不配成为她的家人！ 孙幼秾不是一心想着让外面那个小三给她当后妈么？那就, 如她所愿。 三个月后, 豪门孙家少了一个任劳任怨的黄脸婆。 江东镇上，却多了一个温柔娴雅的民宿老板娘。 田嘉嘉花了八万块钱，买下了一栋闲置的民宅，把它改造成了一个只有三间客房的家庭式民宿。 这三间客房，每一间都有独立的入户门，就像城里常见的商品房一样，里面是小而精致的公寓式套房，卧室、客厅、餐厅、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一家三口、四口也住得下。 反正她也不差钱，开这家民宿，不过是闲来打发时间罢了。 离婚的时候，她从孙家带走了将近一个亿的股权和现金，外加三栋别墅、十几个门面房，各种贵重的古玩字画、珠宝首饰若干。 这还多亏了孙鹏对她这个家庭主妇的轻蔑。 他以为，人老珠黄、还有一个女儿羁绊着的田嘉嘉，真的舍不得离开孙家，也压根不敢跟他打离婚官司吗？ 去你丫的！ 田馨说得对，不管什么时候，女人首先要爱自己，然后才能分出来一点点爱，去爱别人。 一个女人，要是连自己都不爱自己，还指望别人有多疼惜她吗？ 况且，爱会消失，但是钱不会啊。 找了一个专业的代管机构，帮忙打理自己离婚后分到的巨额财产，田嘉嘉换上了以前的旧衣裳，在江东镇经营起了一家小型民宿。 附近的乡亲们听说她是离婚后从前夫家里搬出来的，脑补了一堆“豪门弃妇”的悲惨生活，一帮多愁善感的婶娘嫂子们，简直把田嘉嘉当成了自家姐妹。 谁家做了好吃的，给她端一碗。谁家办喜事坐席，也要叫上她一起。 于是，律师们眼中的亿万富婆，每天都乐呵呵地跟在一帮婶娘嫂子后面，出个两百、三百块钱的礼金，就能在办喜事的人家混吃混喝一整天，临走的时候还要大包小包地折几个菜带回去。 田嘉嘉算是彻底重生了，可是，孙家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毫无防备地被前妻狠狠挖走了一大笔流动资金，又恰好赶上经济大环境不太景气，孙鹏的生意渐渐不好做了。 他不得不花费大量的时间，在外面应酬、赔笑、各种拉投资。 然而，这一切在已经登堂入室的小三看来，就是孙鹏又要在外面找别的女人了！ 毕竟，她自己就是通 过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上位的，自然看谁都是一副狐狸精的样子。 于是，在孙鹏又一次陪客人在会所应酬的时候，被他的小娇妻拦在了走廊上。看着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丈夫身上、身材纤细窈窕的妹子，再看看自己怀孕后日渐肿胀的身体，小三瞬间红了眼。 此时的她，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委曲求全、识大体”的外室了，可笑吧？转正后的小三，比任何人都更加提防和厌恶小三这个群体，仗着自己大着肚 子，小三在会所大闹一场，本以为自己名正言顺，没想到却被孙鹏狠狠扇了两巴掌，让司机把她拖回去了。 在孙鹏这里吃了个大亏，小三不敢再和孙鹏闹了，转而把一腔邪火全冲着“继女”发了出来。 孙幼秾如愿以偿，赶走了喜欢唠叨的黄脸婆亲妈，本以为自己最好的姐妹当了爸爸的妻子，她们两个一定会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结果没想到，好姐妹“转正”之后，第一个对付的人，居然是她？！ 仗着自己肚子里怀着孙家的“龙种”，小三先是借口家里开销大，缩减了继女的零花钱，看到孙鹏压根不给女儿撑腰，小三心里就知道孙幼秾在孙鹏心里的位置了，不过如此嘛~ 原本处处捧着她的后妈，处处缩减她的日常开销不说，还串通保姆，想尽办法要掏空她妈以前给她置办的金银玉器。没过多久，孙幼秾就在这个家待不下去了，气呼呼地想要搬到爸爸之前给自己买的房子里住。 谁知道这房子居然已经有人住进去了！ “不对啊，这房子的房主不姓孙，是一位姓田的女士，我们是从中介租的房子，不信你看合同！后面还有房产证复印件呢，喏~房东名叫田嘉嘉！”租客十分恼火地把租房合同翻了出来，差点怼到孙幼秾脸上。 孙幼秾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她怎么忘了？爸爸和妈妈离婚了，她妈只要了属于自己的婚内财产，没有要她…… 此刻的孙幼秾并不知道，等待她的噩运，还不止于此。 几天后，一场特大暴雨，孙家的司机被堵在路上，放学后的孙幼秾，在大雨中离奇失踪，再也没有找回来…… 孙幼秾的失踪，好像噩运降临的开端，没多久，再也撑不下去的孙家宣告破产。孙鹏想要卖掉家里值钱的东西，东山再起，却意外发现新婚妻子早就开始暗中转移家里的贵重物品…… 孙鹏怒火中烧，觉得孙家变成现在这样，完全是因为他新娶的老婆是个扫把星，一点也没有前妻旺夫！如果这个家还是田嘉嘉当家做主，他们夫妻和睦，公司也不会因为离婚伤筋动骨，他孙鹏落到现在这个下场，一切都是因为这个扫把星！ 越想越恨，争执中，孙鹏狠狠掐住小三的脖子，一把将她从三楼掀了下去，直直落到了花园的石阶上！ 小三当场死亡，肚子里还不到五个月的孩子，自然也没有保住。 而孙鹏，也因为过失杀人，被判入狱…… 孙家的这一切，远在江东镇离群索居的田嘉嘉，并不知道。就算知道，她也没时间去管了。 田嘉嘉本来只是想开个小民宿打发一下时间，身家数亿的她，也压根不需要靠这间民宿赚钱养活自己了。可万万没想到，她连个广告都没打，也没上线什么团购网站搞促销，开业之后，生意居然十分火爆，简直一房难求！ 和她一样懵圈的，还有江东镇其他开民宿、农家乐的老百姓。 谁能想到，就那个跟过家家一样的剧本杀，连个正经的营业场所都没有，就开在矿上不要的废弃宿舍里，居然在网上一下子就火了！ 听说那个剧本杀体验馆和密室逃脱体验馆，排单 已经排到两个月以后了，搞得他们本地人想去玩，也要等到两个月以后。 和体验馆一起火起来的，还有已经动工的“江东镇矿山主题乐园一期项目”。 要不怎么说，拉动地方经济，最有效也最快捷的方式，就是搞基础设施建设呢？ 主题乐园开工后，几乎一下子把死气沉沉的江东镇就业市场给带火了。 卫昇说的没错，废弃矿山要想改造成对外开放参观的景区，地下巷道的填充加固就是一项大工程。 于是，这帮几十年前下井挖煤、几乎把江东镇给挖空了的失业矿工们，上岗再就业的第一份工作，居然是把之前挖出来的坑，重新给填上？ 不得不说，这宿命般的一幕，真的是把吃瓜群众们给笑死了。 自己挖的坑，含泪也要填上，没毛病啊！ 除了地下加固工程之外，地面的危旧房拆除、改造工程，景区绿化工程，环境改造工程，水电管网改造工程……到处都需 要大量的工人！ 大批工人进场施工，这些人的吃喝拉撒得管着吧？平时的休闲娱乐、消费购物要有地方吧？ 于是，各种摆摊卖盒饭的，开店卖日用品的，还有开饭店、药房、诊所、手机店的……几乎把江东镇挤得满满当当！ 现在的江东镇老百姓，谁没事还会冒着生命危险，下矿井去捡煤块呀？ 有那个时间，就算去工地门口摆摊卖盒饭，一天也能挣个一两百块钱！ 更何况，镇上现在开了好多民宿、农家乐、饭店什么的，到处都在招人，就算找个农家乐打扫卫生，一天也有一百块钱呢，主人家还得包一顿中午饭。 老家经济发展起来了，原本在外面打工的年轻人也逐渐开始回流。 让人没想到的是，或许是受到节目组开直播的启发，这些在互联网时代长大的年轻一代，回到家乡后，居然做起了自媒体！ 现在，江东镇已经诞生了一批“新型职业”—— 有专门在网上拍视频、搞直播，带网友“云游”废弃矿山和矿山夜市的。 有直播带货，专门在网上卖各种江东镇土特产的。 甚至还有好几个新成立的摄影工作室，在网上接单子，全程服务，帮一些想来矿山拍写真的顾客拍照片的。 一个个老一辈想都想不到的新职业，把这个曾经被时代抛弃的江东煤矿，再一次带回了时代的轨道中。 废弃的矿山，没有了地下丰富的煤炭矿藏，就一点价值都没有了吗？ 不不，只要脑洞开得大，矿山也能玩出花儿。 在卫昇的脑洞基础上，年轻的“矿三代”们，利用发达的互联网自媒体矩阵，不出几年，就把江东镇玩成了一个火到外网的网红景点。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片震撼人心的废弃矿山，是景区特意花大价钱造出来的呢，不然怎么能这么浑然天成？ 景区人气爆棚，当地的老百姓真是痛并快乐着。 痛苦的是，游客实在是太多了，眼睁睁看着预约排单都排到了半年以后，他们却因为矿区地陷问题需要时间治理，迟迟不能开放主题乐园第二期、第三期，急的都快冒火了。 快乐的是，一帮失业的老矿工们，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拿着一个月几百块的退休金，拖着一身的职业病，迟早不是饿死就是病死。可现在，但凡家里有房子的，都开起了农家乐或者小饭店，只要勤快点，老夫妻俩一个月至少能挣一两万！ 这几乎是他们从前一整年的收入。 不过，真正让江东镇老百姓感激 的是，节目组那位神通广大的汪导演，居然帮他们从农大请到了无土栽培方面的专家。 现在，江东镇和j省农大共同投资建设的农业生态园，已经承包了整个江东镇的饭桌，各种青菜、黄瓜、西红柿、豆角、辣椒……谁能想到，没有土，居然也能种出那么新鲜的蔬菜？！ 老一辈的矿工们怎么也没想到，这片寸草不生、到处都是矿渣的不毛之地，有一天，居然会长出那么多水灵灵的蔬菜瓜果。 不仅如此，听说接下来镇上还会在街上搞什么“立体种植”。江东镇的地面土壤不适合种植绿化？没关系，农业专家有办法！ 直接把路灯变成立体种植柱，挂上自带灌溉系统的种植盆，直接在空中种花种草……天哪！光是想想，一帮老矿工们就觉得自己好像生活在天上了。 《重走扶贫路》节目组，再一次收到了一面红彤彤的锦旗，还有一封厚厚的感谢信！ 江东镇政府为了感谢节目组对江东镇的巨大贡献，在这封感谢信后面，列出了长长的一排名单，每一个会写字的矿工和家属，都在后面郑重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不会写字的就按手印。 接到感谢信后，汪群和王扬这对老搭档，关起门来，狠狠抱头痛哭了一场。 哭完之后，抹了抹眼泪，让人做了一个巨大的相框，把这封感谢信装裱起来，十分豪横地挂在了公司墙上。 看着墙上挂 着的三面锦旗，汪群皱了皱眉，突然觉得墙上空着的位置挺刺眼的。 说起来，他们下一期该去哪个乡镇扶贫来着？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88章 第 88 章 没等汪群决定好下一期节目的录制地点, 一眨眼，春节居然就到了。 今年他们《重走扶贫路》节目在台里大放异彩, 狠狠地出了一整年的风头, 各种冠名费和广告费，更是赚得盆满钵满。 小气抠门的汪导也变得大方起来，听说卫昇参演的贺岁片《妲己重生》即将在大年初二上映，当即豪横地表示—— 到时候节目组出钱包场, 邀请台里所有同事一起去看电影, 支持卫昇在大荧幕的首秀票房！ 卫昇：“……大可不必！” 汪导你是不是想趁机报复我？好让我在同事们面前社死？ 虽然还没有看过样片, 但光是想想剧情，卫昇就忍不住尴尬到脚趾抠地了。 救命！大过年的，难道真的有人会花钱去电影院看这种魔幻大电影吗？ 事实证明, 真的有！ 而且还很多。 没办法, 谁让咱们华夏人的骨子里，就刻着喜欢看热闹的基因呢？ 什么主旋律、爱情片、合家欢的贺岁大片, 那些套路, 观众们只要看个开口, 闭着眼睛都能猜到结局了好吗？ 这么一看，这个《妲己重生·大话娱乐圈》, 虽然名字辣眼睛, 但大伙儿完全猜不出导演要拍的是什么, 听说还是全员美人？ 咳~首先说明, 他们并不是颜控（才怪），他们只是好奇，这部电影到底会烂成什么样子…… 毕竟, 电影还没排片呢, 网上, 卫昇和其他几个参演明星的黑粉们就舞起来了，各种唱衰、嘲讽，恨不得把《妲己重生》骂成年度烂片之王。 老实说，如果黑粉们没有骂的这么起劲儿，吃瓜路人兴许还注意不到这个小成本贺岁片呢。 可网上到处都在骂，这可把大伙儿的好奇心一下子勾起来了。 年度烂片之王？我倒要看看，这部电影到底能有多烂…… 徐童俊被女朋友拉到电影院的时候，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是拒绝的！ 自嘲为内娱“百家墙头”的女朋友唐元元，今年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居然疯狂迷恋上了各种扶贫综艺，还得了一个叫做卫昇的新墙头，喜欢得不得了！ 这部，听说卫昇首次登上大荧幕，年初二早上十点钟，就把他拖起来去电影院了。 看到票根上那辣眼睛的电影名，徐童俊眼前一黑，只庆幸现在进电影院必须戴口罩，不然被熟人知道，他堂堂一个法学博士，居然会去看这种脑残贺岁片，一定会当场社死的吧？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部披着无厘头魔幻搞笑大电影外皮的贺岁片，居然还真有点意思…… 电影的节奏非常快，正片开始还不到三分钟，女主角还没正式踏入娱乐圈呢，就差点变成了“法制咖”。 转世重生后的妲己娘娘，依旧是美得惊天动地、日月无光，刚下山，就被村里一个喜欢骚扰留守妇女的闲汉给盯上了。 那壮汉一看到妲己娘娘的绝色姿容，顿时就起了邪念，想要对妲己行不轨之事。 这可稀奇了！从来只有她害人的，被人当成受害者，想要对她施加伤害行为的，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呢！这人难道比姜子牙还厉害？ 苏妲己眼珠子一转，看看左右无人，立刻对闲汉露出了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这光天化日的，多不好意思呀，要不咱们去那边无人之处？” 闲汉见她如此识趣，说话又婉转动听，一时间骨头都酥了，色令智昏地跟着苏妲己走到不远处的矮墙边，这矮墙后面臭烘烘的，应该是谁家挖在这里的粪坑。 就在闲汉猴急猴急的脱衣服的时候，苏妲己飞起一脚，把人踢到了粪坑里。 怕他从里面爬出来，还动用法术，直接把靠着粪坑的矮墙给推倒了，正好压在粪坑上面！ 只听到粪坑里一声惨叫，没一会儿，挣扎的声音便渐渐消失了…… 卧槽！开局就杀人？妖妃妲己，不愧是你啊！ 不过，qj犯没什么值得同情的，看到苏妲己一脚把闲汉踢到了粪坑里，电影院里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 徐童俊却忍不住坐直了身体。 这个案例，刚上大学的时候，他们老师就在课堂上分析过，至今还是法学生热议的一个经典案例——粪坑案。 说的是一个下班后独自走路的女人，遇到一个五大三粗的歹徒，试图侵犯女人，危机之下，女人借口要找个偏僻的地方，趁歹徒脱衣服的时候，把歹徒推进粪坑，怕他往上爬，还狠狠踹了他几脚，拿砖头砸破了歹徒的头。 都已经把歹徒推进粪坑了，还继续施行伤害，这到底算不算“防卫过当”呢？ “有点意思啊……”徐童俊不由严肃起来。 紧接着，误入剧组的苏妲己，又“不小心”撞上了剧组的道具组正在违法买卖野生动物：一只需要在电影里“扮演”狐狸精的白狐。 当然了，事后这个剧组坚持对媒体诡辩，说他们委托宠物店采购的，分明就是一只萨摩耶，哪儿来的保护动物？ 听说剧组管吃管喝，伺候周到，苏妲己眼珠子一转，偷偷把这只已经怀孕的母狐狸给放了，自己变作了它的模样，懒洋洋地蹲在笼子里，准备先去剧组混口饭吃。 徐童俊：“……” 这导演不会是他的同行吧？ 关于剧组使用动物演员拍摄，是否违反了野生动物保护法，以及虐待宠物之类的话题，又是一个法制频道的热门话题！ 紧接着，卫昇扮演的狐族皇叔出场，看到卫昇顶着那张俊美的脸，说着令人窒息的“女德培训班语录”，唐元元笑得脸都快裂开了。 这反差萌也太可了吧？ 旁边的徐童俊一脸无语地看着女朋友，你还记得你男票是个法学博士吗？ 这个狐狸皇叔，刚才短短三句话的台词，就已经严重触犯了法律好吗？ 包办婚姻、非法禁锢人身自由、聚众斗殴……这编剧一定是他同行没错了！ 随着剧情的进展，狐狸皇叔带着一群宽肩窄腰大长腿的男狐狸精们下山抓人，没想到却差点被无良中介拐骗到了地下夜总会。 唐元元：噗哈哈哈哈~ 徐童俊：来了来了，非法用工和黑中介梗！ 看得出来，导演是真的在用心做一部爆米花电影。进门的时候，徐童俊明明给女朋友买了大份的爆米花，没想到因为电影剧情太过于紧凑，笑点也过于密集，俩人全程都盯着大荧幕，既没有睡着，也没有上厕所，没一会儿，大桶爆米花就吃完了。 来的时候还满心不情愿，现在，被女朋友催着去买爆米花，徐童俊磨蹭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完了最新的一个法制梗，这才狂奔着出去买了两大桶爆米花，外加两大杯冰可乐，等他回来的时候，节奏超快的导演，已经搞完一个新的法制梗了。 徐童俊：“……”我到底错过了什么？你们为什么都在笑？ 这边，《妲己重生》放映厅笑得惊天动地。 隔壁最大的巨幕厅，知名导演林非执导的年度贺岁档家庭喜剧大片《三胎总动员》，却让观众越看越火大，一些暴脾气的女观众甚至看到一半就愤怒离场。 走的时候还狠狠地攥着手机，估计是跑出去发帖子骂导演去了。 什么鬼？大过年的，家里亲戚催婚催生就算了，好不容易躲出来，想看电影放松一下，丫的居然顶着贺岁片的噱头继续催生？ 之前网上吹的有多好看，看完之后，观众就有多愤怒。 其实导演的立意是没问题的，符合当前国家鼓励生育的大方向，而且剧情也很有中国式家庭特色，说的是二胎家庭在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生活鸡飞狗跳的时候，丈夫突发奇想，觉得三角关系才是最稳固的，于是拉着已经四十岁高龄的老婆追生三胎。 就这？没有五百年的脑血栓病史，都写不出这么令人窒息的剧情吧？ 生了两个孩子都没教育好，难道为人父母的，不应该先反思一下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吗？ 再生个三胎、达到“三角平衡”？这是什么智障理论？ 更让人无语的是，这部电影的编剧和导演因为都是男性，居然站在男人的角度，把一些在女人看来十分难堪甚至羞耻愤怒的事情，当成是“笑料”，公然在电影里抖包袱。 因为高龄怀孕，三胎妈妈开始漏尿，丈夫不得不给老婆买纸尿裤，这就算了，你倒是偷偷买啊！ 他倒好，居然把这件事当成他“宠妻”的证据，到处跟亲戚朋友说自己是怎么给老婆挑选成人纸尿裤的…… 导演在这里应该是加了赞助商、某大牌纸尿裤的软广告，但是，坐在电影院里的女性同胞们纷纷表示，她们受到了侮辱！ 更让人无语的是，电影里为了展现三胎家庭的“温情”，还安排了诸如“妈妈怀着三胎、凌晨五点起床给两个孩子准备爱心早餐和营养果盘”，“爸爸心血来潮决定帮老婆接孩子放学、结果居然跑错了学校”……诸如此类在导演看来非常好笑，但路人看了大呼无语的“笑点”。 不是，这有什么好笑的？ 让一个高龄产妇五点钟起床做早饭？请问你们家是吃不起一块钱一个的包子吗？ 还有，大儿子都上初中了，身为父亲，居然还以为儿子在上小学，这好笑吗？ 不！这只会让人觉得愤怒！可悲！ 怪不得前面生的两个孩子调皮捣蛋、各种叛逆，原来是当爹的不作为，把两个孩子和家里的一大堆破事，都丢给了老婆啊？ 两个孩子都缺少爸爸的陪伴，现在养残了，当爹的不想着赶紧弥补，居然还想再开个小号？ 更让人无语的是，这个女主角也够脑残啊，你不知道你老公什么德性吗？居然还有勇气再生一个？ 不是，这三胎要的，有什么可笑的？观众们看到一半，只觉得可悲好吗？ 想到之前在网上搜贺岁片的时候，各路媒体大v一边倒的夸《三胎总动员》是难得一见的合家欢喜剧，又是什么泪中带笑，令人欲罢不能……好吧！他们现在确实欲罢不能了，不上网狠狠吐槽一番，一肚子火气根本压不住！ 然而，五十块钱一张的电影票，还是让很多观众没舍得中途离场，强忍着怒火看到了最后。 没想到电影的下半场，简直就是另一场煎熬！ 高龄产妇大着肚子，渐渐不能照顾老公和孩子们了，这个时候，丈夫和孩子想的不是怎么替老婆、妈妈分担压力，反而开始抱怨这个妈妈，导演在这里故意营造的压抑感，简直让观众们窒息。 紧接着，二儿子早上起床快迟到了，倒水的时候不小心把水撒到了地板上，也没拖干净就跑了，结果大着肚子的妈妈不小心滑倒，在大出血、差点一尸两命后，影片最终在母女平安的结局里强行大团圆了。 此时的观众们：？？？ 劳资还不如浪费这五十块钱！ 现在好了，下半场没走，不但浪费了钱，还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有几个原本想和老婆追生二胎的，还没走出电影院呢，胳膊都被老婆拧肿了。 “要生你自己生！老娘才不生！不行就离婚！” 电影院里，不时响起女人们愤怒的咆哮声。 大过年的，花了一百多块钱，非但没有促进夫妻感情，反而让夫妻感情一下子恶化了，甚至很多在生完孩子后漏尿的妈妈们，已经忍不住狠狠共情了，回去就把老公狠狠招呼了一顿。 被老婆暴打后，老公们敢怒不敢言，只能恨恨地戳开某点评网站，给这个坑人的《三胎总动员》打了一颗星！ 要不是这个网站最低只能打一颗星，他们甚至想给个负分！ 大过年的，说好的喜庆合家欢呢？骗我们花钱看电影，还差点被老婆打死，好！很好！三胎总动员是吧？ 滚蛋总动员吧你！ 贺岁档开战第二天，《三胎总动员》剧组还没来得及庆祝首日的高票房，就被铺天盖地的骂声给整懵了。 “一定是对家买的黑热搜！他们想要防爆我们！”导演林非勃然大怒，立刻让人打电话撤热搜。 只是，到底是谁在故意买水军抹黑他们呢？ 林非阴沉着脸，点开了围脖热搜榜。 片刻之后。 “好！很好！妲己重生是吧？一帮草台班子，一个拍网剧的，真是为了红，无所不用其极啊！” 看着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对《妲己重生》的赞美之词，林非觉得自己真相了。 毕竟这种“越级碰瓷”的炒作手段，在他们这一行简直太正常了。《妲己重生》剧组，除了女主角和几个特别参演的还算有分量之外，其他的，从导演到编剧，再到几个重要配角，全员糊糊，大过年的，没几个有票房号召力的明星，谁愿意花钱去看个烂片啊？ 要知道，他们《三胎总动员》可是从筹备期就一直在砸钱做推广，临近上映的时候，更是全网砸钱，各路大v集体安利，热度直接登顶同期贺岁片第一！ 这不就被人给盯上了？ 林非觉得自己已经破案了，一定是《妲己重生》这种糊咖烂片没钱做推广，又想花最少的钱蹭到最大的热度，索性直接捆绑同期贺岁片热度第一的《三胎总动员》……踩一捧一，敢在他这个老前辈头上拉屎是吧？ 林非冷笑一声，出去打了几个电话。 围脖上，从不追星的徐童俊博士，人生第一次写电影安利夸夸贴，居然一下就爆了！ 看完电影送女朋友回家后，徐童俊回到宿舍，打开电脑，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观影体验写了下来。 毫不夸张地说，从（法律）专业角度看，《妲己重生》，一个披着魔幻搞笑无厘头外衣的贺岁片，绝对是内娱近年来极为罕见的一个普法类电影！ 看得出来，这部电影的编剧，即便不是法学专业的，也肯定是写过刑侦类剧本的，对各种热门法制梗信手拈来，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一些在行业内争议比较大的案例，编剧也能从人性的角度让演员去演绎。 要是能让更多人看到这部电影，对我国的普法工作应该有非常积极的推动意义吧？ 徐童俊奋笔疾书，很快就写了一篇超长的安利贴，当然了，也顺带着往帖子里夹带了很多“私货”，比如说他本人对于电影里某些法制梗的看法之类的。 写完之后，徐童俊点击发送就去补觉了，丝毫不知道，短短一夜，他的这篇观影感受的阅读量就达到了惊人的一百多万！他那个常年只有一百多个粉丝的围脖账号，粉丝量更是一夜暴涨了好几万！ “卧槽！老公你火了！”一大早爬起来去卫昇超话打卡的唐元元，领到任务要转发一条《妲己重生》的正面安利贴，打开一看，咦？这头像有点眼熟呀！ 再点开主页仔细一看，好家伙！这不就是她男朋友的围脖账号？ 看着男朋友长篇大论地疯狂为《妲己重生》这部电影吹牛逼，甚至还从法学博士的角度，给这部电影吹了好些她不太看得懂的彩虹屁，唐元元一张小脸红得发烫。 所以，俊俊他嘴上抱怨自己追星，实际上却在背后默默支持着自己吗？甚至怕她知道，还等到回家才偷偷去网上发帖子，帮卫昇安利新电影？ “也、也没有！我可不追星！就是觉得这部电影对我国普法工作……” 话音未落，徐童俊就收到了女朋友一个响亮的么么哒，一张宅男标志性的苍白脸瞬间爆红。 “俊俊我太爱你啦！你不知道，我们粉丝群里现在都在夸你呢，说咱们熬夜写的那些安利贴，都没你这个出圈！” “真的吗？”徐童俊被夸得耳根子发烫。 “当然！所以俊俊你能不能再多写点？”唐元元两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家男票。 这就是知识的魅力吗？她追星的时候只知道啊啊啊，以前最羡慕的就是别的同担会写花样百出的夸夸贴，会剪辑、会画画、会修图，不过现在她不羡慕了，虽然她只会啊啊啊，但她男票超厉害！ 一个人，一篇帖子，就干翻了卫昇粉丝后援会一整个安利组！ 天知道！今天她一脸矜持地在群里表示，她就是写这篇帖子的法学博士的女朋友的时候，同担们有多羡慕她。 嘿嘿~所以，为了能继续享受到这份仰慕，疯狂输出吧男朋友！ 徐童俊：“……”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另一个在围脖有上百万粉丝的知名法律博主，公开diss了徐童俊这个后辈发的这个安利贴，说他一个法学界的后辈，自己还在读书呢，不过是在课堂上听了几个经典案例，就和《妲己重生》的编剧一样拿出来炫耀，实在是拿无知当博学，毫无对国家法律的敬畏之心。 徐童俊懵了一下，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前辈。 唐元元毕竟是混饭圈的，眼珠子一转，戳到这个博主的主页，往下翻了翻，果然翻到了他转发安利《三胎总动员》的帖子。 点进去一看，好家伙！那幅满清遗老的说教画风，还有对女性淡淡的蔑视和贬低，简直让唐元元当场就气炸了。 什么叫“育龄女性应该履行对国家和社会的生育义务”？ 什么叫“生育是女性对社会创造的最大价值”？ 唐元元气得两眼发黑，一时间居然不知道从哪句话开始骂起。 “别骂！你们这样直接冲上去，会害死卫昇的！”徐童俊按住了女朋友想要当键盘侠喷人的小手。 “你们都是卫昇的粉丝，冲上去骂人，骂的还是一个老教授，别人不能拿你们怎么样，只会把一切都算在卫昇头上。” 唐元元吓了一跳，赶紧进群安抚其他粉丝，没想到已经有大粉在群里发公告了，拒绝对线，只安利电影本身就行了。 至于被喷的当事人徐童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祸得福，本来他那篇帖子热度都快下去了，被这位老前辈一拱火，好家伙！他本人活了三十多年，大名第一次登上了围脖热搜！ 就连他之前发的那篇安利贴，现在的阅读量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五百多万，转发也破百万了，围脖账号直接涨粉十万加！ 徐童俊：“……” 第89章 第 89 章 被防盗章封印的孩子啊, 我以作者的名义告诉你，补订阅才能解除！j省广电大楼一共28层, 不过为了提高社畜们的工作效率, 节省经费开支，采编制作都集中在15、16两层。 喝完友谊的奶茶，韩则楷和卫昇一起去21楼的办公室，上午已经办好入职手续了, 下午要来办公室, 领取广电专用的门卡、饭卡和工作服。 “那就说好了, 下班我过来找你，咱们一起吃个饭。”卫昇热情地邀请韩则楷。 他可没有那种“我家境一般、所以不能和有钱人一起玩”的纠结心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未必有钱有权的人家, 过的就真比他们这样的平民百姓幸福。 虽然他爸不是个东西, 但从小到大，卫昇在外公外婆和亲妈那里, 得到的爱护和偏袒, 一点也不比其他孩子少。 韩则楷点了点头。 他贡献了那么多情报, 难道还不值一顿饭吗？ 再说了，一起吃个饭也好, 他还有事情要问卫昇呢。 卫昇工作的地方在15楼, 他来的时机不太好, 正是后期制作压力最大的时候, 办公室的人把他带到主任办公室的时候，后期制作部主任姜霏刚和领导发了一通火。 不过，听说卫昇是台里新招进来给他们后期制作部“补充战力”的, 姜霏的脸色终于好了一些。 尤其是看到卫昇那张脸之后。 平心而论, 卫昇长得不算特别惊艳的绝世美男, 五官也没有特别出挑的地方，可组合到一起，就是看着格外顺眼，笑起来眉眼弯弯，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大牙，属于那种第一眼看到就容易对他生出好感的长相。 “我看过你的个人简历和作品，科班出身，还有过后期剪辑制作的经验，正好，我们有一档节目，现在正急缺后期制作，走，我先带你去认识一下部门的同事们，明天正式开始工作，可以吧？” “谢谢姜主任，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上岗！”卫昇连忙开口道。 “噗~不要紧张，咱们台里的后期，也没有网友说的那么可怕。” 卫昇：“……” 呵呵~是吗？ 我不信！！！ 姜霏带着他在制作部转了一圈，叫了一大堆人的名字，卫昇一个都没记住！ 现在他可算是明白，为什么楼下可以指纹或者刷脸打卡，电视台还要专门给工作人员准备一个工作牌了。 这就相当于一张狗牌啊！上面的员工所属部门和名字字体特别大，绝不会出现同一个单位的人，见面还叫不出对方名字的尴尬社死现场…… 不过，因为今年部门就进了两个人，而且不幸赶上了最忙的时候，姜霏只能歉意地表示，等这次节目制作周期结束，再请卫昇和韩则楷两位新人吃饭。 新人刚入职，部门聚个餐，大家认识一下，欢迎一下新同事，这是广电的一大传统，而且也不用大家凑份子，部门本来就有团建经费。 这么转了一大圈，等坐在自己工位上的时候，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 当然了，此时的卫昇绝不会想到，这将是他今后的社畜生涯中，唯一仅有的一次准点下班了…… 到楼下打完卡，卫昇跑到16楼，就看到韩则楷已经甩着车钥匙从里面出来了。 “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呀，刚上班，就开四个圈圈？”卫昇开玩笑地指了指车钥匙上的车标。 这车他爸一直想买，只可惜，上了三十多年班，也只能想一想。 不是卫志勇的收入买不起，而是他自己根本存不到钱。 “哦，我本来开保时捷的，我爸说来这边上班不能太高调，强行给我配了一辆小奥迪。”韩则楷撇了撇嘴。 似乎对他爹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非常的不齿。 体制内哪有什么秘密可言？ 别的不说，等他们转正之后，还不是要向组织提交一份个人财产说明？ 到时候他名下的别墅、豪车、公司股份，还有他姥爷给他的信托基金什么的，办公室知道了，也就等于整个单位都知道了…… 卫昇：“……” 富二代真是一点也不友好！ 被炫富炫了一脸的平民卫昇，决定请韩少去尝尝他们平民专属的美食——夜市牛排！ 车子开到市民广场附近的时候，韩少爷担心新同事请自己吃顿饭，会把他吃破产，还好心表示，他晚上吃得少，不用去吃什么大餐，两个人找家轻食店简单吃一份沙拉就行了。 “那不行！咱们华夏人请吃饭，怎么能没有肉？” 市民广场附近有几家大型商场，顶楼一般都是租给一些餐饮公司开高档餐厅的，坐在上面可以付俯瞰整座城市，人均消费就没有低于一千元的。 韩则楷还在纠结待会儿要不要偷偷去把账给结了，等他回过神来，就发现卫昇已经把他拉到了广场边的一个小巷子里。 “我跟你说，这里有一家夜市牛排特好吃！” “最近他们家还推出了双人餐，两份牛排，两杯鲜榨柠檬水，再加双份鸡米花，团购价才98元！” 一听到两份牛排，还送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居然还不到一百块，韩少爷面色一变，下意识的就想跑。 这么便宜的牛排，莫非就是现在网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科技与狠活儿”？ 这吃的怕不是牛排，而是一整个元素周期表吧？ 见他脸色都变了，卫昇暗暗偷笑，被“小奥迪”炫了一脸的郁闷也消散了，带着韩少爷绕过牛排摊，走到了一家卖羊肉烩面的摊子前面。 这家是夫妻店，听老板说，前几年老家那边发洪水，房子都冲走了，夫妻俩就跟着上大学的儿子，来他们j省摆摊卖烩面。 本来只想着打工攒够盖房子的钱，夫妻俩就回老家种地去。 谁能想到，就这么一个烩面摊子，一个月的利润，就顶得上他们夫妻俩种地一年的收入了。 这还得是风调雨顺的年份，要是赶上大旱大水的灾年，一整个颗粒无收，一年白干不说，还得倒贴种子农药化肥的钱！ 就这样，王叔和王婶干脆就留在这里摆摊卖烩面了。 卫昇特别喜欢吃他们家的烩面，尤其是他们家的羊肉烩面和牛肉烩面，用的不是那种冷库批发的便宜冻货，全部都是屠宰场里定的新鲜肉。 汤底也不是勾兑的，正经用牛骨熬了一晚上的鲜汤。 吃的时候，一口烩面，一口肉，再夹一筷子老板娘自己腌的酱芥菜丝，那滋味，啧啧~ 韩则楷也是个嘴刁的，吃过的好东西不少，一闻到这家烩面的味道，他也不闹着说什么地摊不卫生了，非常积极地找老板娘要了开水来烫碗筷。 明知道有些病菌开水烫一下也杀不死，但没办法，吃饭烫碗筷这个习惯，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j省人民的基因里！ 老板娘似乎很喜欢卫昇，韩则楷发现，同样都是大碗的烩面，他们这两碗上面盖的羊肉，都快把面给遮得看不见了。 而且老板娘还拿小碟子盛了好几样小菜过来，自家做的酱芥菜丝、酱豆子炒的辣椒酱，还有油炸花生米、一盘切片的黄牛肉…… 旁边其他桌的客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大声嚷嚷起来。 “吵什么吵？这是我娘家侄子！亲的！！”老板娘大声吼了回去。 熟客们顿时不敢说话了。 在他们河南，“娘家侄子”可是比亲儿子还重要的存在！ 毕竟儿子再牛也不敢打老子。 可要是自家大姑在婆家受了委屈，娘家侄子可不管你是不是姑父。 敢打我大姑？头都给你捶烂了！！ “老板娘真是你亲姑啊？”韩则楷低声八卦道。 “哪儿呀，我跟老板的儿子是大学校友，那个小兄弟胆子小，内向，在寝室经常被欺负，我不是学生会的么，后来就想办法给他换了个寝室。” “看来你这做好事的习惯，还真是到哪都没丢掉。” 没想到韩则楷居然感叹了一句。 卫昇看了他一眼。 难道他也曾无意中帮过这位大少爷？ 不然韩则楷为什么要跟他说那么多电视台的内幕？ “上个月的月底，你是不是在永康巷救了一只猫？” 卫昇瞪大了眼睛：“当时你也在？不对啊，我记得当时路边没人啊。” “我开车过去的，你当然没看到我！”韩则楷没好气道。 那天他本来有急事，为了抄近道，才走了永康巷那条单行道，谁知居然在路边的垃圾箱下面看到一只正在蠕动的毛团子。 可是那条路是单行道，当时后面的车子一直在按喇叭，韩则楷只能先把车从巷子里开出去，找到停车位之后，把他的保时捷停好，等他原路跑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把那只被人遗弃的小猫咪给抱起来了。 看到小猫被人救下来了，再加上自己当时确实有急事，韩则楷就离开了。 没想到半个月后，他居然在电视台的招聘面试上，又遇到了那个救了小猫的年轻人。 本来他想问小猫咪现在怎么样了，可是听到电视台里有人说，新来的那个做后期的，要被分到《兄弟》那个凉凉节目组，一时间他也顾不上问猫咪的情况了，唯恐卫昇这个老好人被算计背锅，赶紧出言提醒。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提醒我的呀？亏我还以为是我的人格魅力征服了你呢……”卫昇有些小失望。 “你少自作多情了！对了，小猫现在怎么样了？”韩则楷关心地问道。 “恢复得挺好，身上的寄生虫都清理掉了，被人烧掉的毛也长出来了，就是一条后腿骨折了，还在宠物医院养伤呢，你赶紧吃，吃完我们一起去看猫。”卫昇催促道。 第90章 第 90 章 “寡妇村”里是非多？ 荷花田村, 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然而在当地，却没有多少人还记得这个村子原本的名字。 因为, 当地人都叫它“寡妇村”。 寡妇村，曾经是一个无比光荣的村庄, 几十年前, 整个华夏大地风雨飘摇, 贼寇入侵，灭族之祸近在眼前！当时的荷花田村，是方圆几十里远近闻名的富裕村, 族长家的长子何求远从大城市学成归来, 学了一手制皂的手艺，打算把村里年年用不完的荷花、荷叶利用起来, 制成荷花皂, 带着父老乡亲们一起发家致富。 谁知，战火很快便席卷到了这片土地。 国之不存，民将焉附？ 何求远振臂一呼, 带着全村的青壮，加入到了保家卫国的队伍中。 然而, 全村一百多个壮劳力悲壮出征, 最后却没有一个人回来！ 十年后，有人送来了一封被烧毁了一半的家书，那是何求远在上战场前预备给家里人寄回来的, 还没写完，也没有机会写完了。 战后, 有人根据信封上残留的地址, 辗转找到了荷花田村, 可此时，何求远的爹娘早就已经去世了，唯一的亲妹子何春苗也遭到了鬼子的侵害，虽然侥幸生还，但却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那时的荷花田村，和华夏绝大多数被战火焚烧过多的村庄一样，满目疮痍，十室九空！ 幸存下来的女人们，重新聚拢到一起，她们中的很多人，因为被敌人侵害过，非但没有被同情、被保护，反倒被愚昧的乡民孤立、排斥，短短数年间，就有好几个承受不住压力的女人，没有死在战火中，却死在了同胞的流言蜚语里。 就在这时，何春苗站了出来，她一家一家的去征求幸存者们的意见，像一股绳子把所有受害者拧在了一起，带着她们去镇上讨说法。 当然了，讨说法什么的，对她们如今的困难毫无意义，何春苗真正想做的，是把曾经的大村一分为二！ 既然你们那么瞧不起我们，那就索性分开过吧！ 将以前的荷花田村一分为二，她们单独成立一个村庄，自耕自种，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镇上的干部毕竟不是乡下的愚民，听说荷花田村为国牺牲的烈士遗孀和亲人们被排挤孤立，气得不行，当时就拍案而起，要为何春苗她们主持公道。 却被何春苗给劝住了。 “您骂他们一顿，除了替咱们出口气，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咱们终究还是要在村里挣口饭吃的，真把那帮人惹急了，您看我们这帮老弱病残，哪个是他们的对手？” 别说几十年前的乡下了，就是现在，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独居在乡下，都是很危险的，村里的闲汉、流氓、恶霸，谁都能来欺负你。 何春苗带着一帮寡妇孤老闹到镇上，就是想从明面上和这帮人彻底撕破脸，她相信，哪怕是看在牺牲的亲人们的面子上，镇上的领导也会帮她们想办法的。 果然，冷静下来之后，镇上的领导决定尊重何春苗她们的意见，以一道沟渠为界，把曾经的大村一分为二。 靠近山边的单独划出来，变成了现在的靠山沟村。 靠近河堤这边小一点的地方，依然保留了荷花田村这个名字，因为她们是真的有一大片荷花田！ 镇上的领导到底还是偏心了，不忍心看英雄的遗孀和亲人被欺辱。 而且，靠近河堤还有个好处，他们镇上这条河还有个水电站，就在距离荷花田村不远的地方，常年有人值班，万一村里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至于找不到地方求助。 时间一晃到了现在，前些年基层狠抓扶贫攻坚战，镇上就派了一位扶贫干部来这个村子驻点帮扶。 本来计划得很好，借着这个机会，帮助荷花田村这帮无依无靠的孤寡女人们谋一条生路，可谁能想到，县里派了扶贫干部下来驻点，还为荷花田村引进了一批高产藕种，争取了一笔美丽乡村建设基金，一切准备就绪，口罩事件来了…… 连续几年的封控，国内的旅游业降到了冰点。好不容易种出来的高产莲藕，荷花盛放的时候，没有游客来观赏。莲藕丰收的时候，外面的挖藕工人进不来，大片大片的藕塘无人采收。 只有村民们自己挖一点出来，拿到集市上摆摊赚点钱买米买油。 …… 这也是扶贫干部向闻春，第二次走进“寡妇村”。 她不服输！ 还想再试一次！ 最关键的是，她看过卫昇他们这两季以来的每一期节目，对节目组“化腐朽为神奇”的体质，已经有点蜜汁自信了。 卫昇一定有办法的吧？ 卫昇有没有办法，他暂时还不知道，但是，有一肚子火气倒是真的。 他没想到的是，大家都是同胞，荷花田村的那些奶奶们，当年遭受了那样大的苦难，身为同胞和亲人，这里村民非但没有照顾好这些被贼寇欺辱过的老人家，反而还拿她们当瘟疫病毒一样，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生下你们这帮不辨是非的牲口，你们的亲妈一定非常后悔吧？ 节目组在向闻春的带领下，来到了荷花田村村长何瑞珍家。 何瑞珍是何春苗很多年前收养的弃婴。当时村里人都排挤她们，不让她们上山砍柴，何春苗她们就去河滩上砍芦苇来烧火做饭，她就是在一片芦苇荡里，捡到了奄奄一息、差点被蚂蟥给吃掉的小婴儿。 那个年代，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真的很严重，有些人家拼了命的让儿媳妇生孩子，生下男孩子就留下，要是生的是女孩？ 有良心点的，找个人家把女孩抱养过去，也算是给了女孩一条活路。 更多的，却是像何瑞珍这样，连脐带都没打理干净，直接拿一件破衣裳一裹，丢到外面，没多久反正就死了…… 所以说，别再卖惨说什么农村大龄男青年找对象困难了。 他们只是找对象困难，当年那些有可能成为他们新娘子的农村姑娘们，可是一生下来就被杀死了。 何春苗本来不打算抱养孩子的，毕竟她们这些人身份特殊，在乡下本来就饱受歧视，她们养大的孩子，今后必然也会被她们连累……她这辈子就这样算了，又何必连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 可何瑞珍这孩子就好像认准了她！谁抱都哭，一到何春苗怀里，就吮着小拳头，满脸委屈地看着她。 那一刻，何春苗突然就有种感觉，这孩子，可能真的是老天爷给她这苦难一生的弥补…… 让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是，何春苗收养的这个弃婴，聪慧异常，简直就是文曲星下凡！ 几十年前的大学生多难考啊，可何瑞珍却一路过关斩将，从这个偏远乡村，一路考到了首都的重点大学。 要不是实在放不下家乡的老母亲，现在的何瑞珍，成就绝对不止于此。 不过，卫昇却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惜的。 换做他是何瑞珍，一定也会选择陪在母亲身边。 钱，什么时候都能赚。 何春苗却已经九十多岁高龄了，年轻的时候又遭受过那样可怕的伤害，还能在世上活几年，谁又能保证呢？ 就这样，前途大好的何瑞珍，大学毕业后，毅然回到了家乡，接过养母的接力棒，成为了这个“寡妇村”的第二任村长。 这些年，荷花田村除了这些在战争中被侵害的受害妇女之外，还陆续搬过来许多在原来的村子过不下去的女人。 她们中，有的是因为连续几胎生不出儿子，被婆家和丈夫抛弃了，无家可归，被何瑞珍好心收留的。 有的是丈夫家暴、嗜赌，甚至在外面借了高利贷还不上，要拿妻子儿女去“抵债”的。 那个年代，农村太多这样的悲剧了，一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很多没有娘家撑腰的女人，要么继续忍耐这非人的生活，要么就是喝农药、跳河、上吊…… 幸运的是，逃到荷花田村的女人们，遇到了何瑞珍。 何瑞珍毕竟是那个年代罕见的大学生，还动不动就要去镇上告状、去派出所报警、去县里找妇联，乡下那帮欺软怕硬的，欺负起自家媳妇来，要多狠有多狠，可一旦落到何瑞珍手里？呵呵~要么被抓，要么社死，选一个吧！ 何瑞珍一辈子没有嫁人，她谁也不怕，跟养母的逆来顺受、坚忍不言相比，这位老阿姨就是一串行走的炮仗，一点就着！ 谁要是惹到她头上，能报警的，何瑞珍就让法律去惩罚他们。 法律管不着的，她就亲自上阵，反正村里的大喇叭都是她管着的，没事她就打开喇叭，随机抓几个仇人出来骂一顿，好好替他们宣扬一下他们欺负老婆孩子的“光辉事迹”。 一来二去，见识到了何瑞珍的厉害，附近的流氓闲汉，提到这个“寡妇村”都恨不得绕道走。 四里八乡的女人们，更是把何瑞珍当成了她们的“保护神”。她们都知道，如果实在过不下去了，不必寻死，去找瑞珍姐，她肯定会帮她们想办法的。 卫昇一路上听着县里的干部说何瑞珍有多厉害，自动脑补了一个身材壮硕、目露凶光的女壮士，没想到见了真人，差点没把他下巴给惊掉了。 何瑞珍身材娇小，身高大概只有155的样子，皮肤略黑，五官清秀，一双眼睛生的格外好，温柔坚定，整个人完全看不出来，是会抄起大喇叭，对着隔壁村连续骂上一个月的狠人。 不过，想到自己这张被粉丝们形容为“人畜无害”的脸，卫昇顿时淡定了。 这年头，谁还没几个马甲呢？ 第91章 第 91 章 看到节目组真的来了, 何瑞珍的心情有些复杂。 如果可以的话，她其实并不想让养母，还有村里那几个尚在人世的受害者们, 出现在屏幕前。 因为她知道，每一次面对镜头，剥开血淋淋的伤口, 讲述那些被侵害被侮辱的经历, 对于她们来说，都是一次次残忍的二次伤害。 可养母的支持, 却让她坚定起来。 何春苗对她说, 她们已经老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晚上躺下去，第二天就再也起不来了。 可村里剩下这些女人们，还有她们带来的孩子们，却还要继续活下去。 荷花田村现在一共有132户，除了少数几个男孩子之外，剩下的都是女人。她们中, 有从战争年代饱受摧残活下来的幸存者，也有在农村因为生不出儿子被赶出家门的可怜人，更多的，是在婚姻中不堪家暴、婆婆磋磨等各种原因, 在夫家实在过不下去的女人。 这些人原本可能会像以前农村那些婚姻不幸的女人一样, 投河、喝药、上吊，结束自己痛苦又看不到希望的一生。 幸运的是, 她们遇到了何春苗母女, 这对仗义的母女, 收留了一个又一个无家可归的女人，拼凑出了现在这个乡民口中的“寡妇村”。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尤其在农村，惦记她们的不要太多！ 何春苗的想法很简单，趁着她们这几个受害者，在社会上还有那么一点点关注度，临死之前，最后推一把，给她们荷花田村剩下的这些可怜的女人们求一条活路，这也是在积阴德呢。 何瑞珍泪流满面地答应了养母的请求。 于是，便有了《重走扶贫路》节目组的到来。 荷花田村现在面临的困难，其实和很多产业转型失败的乡村一样，主要还是定位和品牌包装不够精准。 以及，壮劳力严重不足。 众所周知，挖藕是个力气活，那些专门种莲藕的地方，每年都会从外面雇人来挖藕。而且，挖藕工几乎都是男人。 这一点，就连一生要强的何瑞珍都不得不承认，女人在身高和力气上，确实比不上很多男人，尤其是下塘挖藕，大半截身体都陷在淤泥里，力气小一点的，根本都挣脱不出来，更别提在里面挖藕了。 可要是从外面招人，就得花钱，问题是她们没钱。 从本地招人？这些年何瑞珍为了保护村里的女人们，几乎和四里八乡那帮男人彻底撕破了脸，根本招不到人！ 不要以为只有女人喜欢抱团，男人们为了面子、利益，抱团欺负起女人来，只会更狠！ 那些被何瑞珍折了面子的男人，已经放出话了，谁要是敢接荷花田村的活儿，谁就是孬种！怂货！往后别往他们男人堆里凑了，也没人带他们玩儿…… 本村招不到人，外面的挖藕工没有高薪又请不来，荷花田村种植的这一百多亩高产莲藕，就这么一年年的烂在了地里。 其实原本县里是打算把荷花田村打造成一个乡村旅游示范村的，但，可能她们的运气是真的不好，荷花刚种出来，就遭遇了口罩事件。 别说吸引游客们来荷花田村旅游了，她们自己有时候都出不了这个村子…… 而且，村里的老人，甚至就连何瑞珍自己，有时候都忍不住怀疑，真的会有人愿意来她们这样的“寡妇村”旅游吗？ 毕竟，花钱旅游都是奔着开心去的，谁愿意来一个压抑的、充满了负能量的寡妇村呢？ “为什么没有？何书记，你信不信，现在的年轻人，和老一辈那些人，真的不一样了。”卫昇看了一眼村里大片枯萎的荷塘，跟何瑞珍打了一个赌。 “何书记，村里要是可以提供免费食宿的话，您信不信，24小时 之内，我能帮您招到一百个兼职挖藕工？” 其实本来可以招更多的，卫昇已经想好去哪里招了，但考虑到荷花田村可能没有那么多住宿的地方，先少招一点来试试水吧。 “可以！我们肯定能安排好食宿！”何瑞珍点头答应道。 见他又要放大招，汪群立刻紧张起来，一把拉住卫昇。 “卫老师，你不会是想找粉丝帮忙吧？不是说你的粉丝都是阿姨粉、姐姐粉吗？让一帮女孩子来挖藕，不太合适吧？” 卫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谁说我要找粉丝帮忙？” “那你打算找谁？” 很快，汪群就知道卫昇要找谁了。 说起来，这事儿还要感谢一下蒲副台长呢，要不是他把卫昇带到了退休老干部饭局上刷脸，卫昇还真没办法接触到这个特殊又高端的群体。 这小子也是真会做人，在饭局上加了一大堆叔叔阿姨后，每次他去外面录节目，看到有什么合适的土特产，都要买一些寄给这些叔叔阿姨。 东西不在乎贵重，但一次两次的坚持下来，时间久了，这帮叔叔阿姨也就记住了卫昇这孩子。 甚至有些和他们住得近的，已经被卫昇发展成了他姥爷的“钓友”，都是一帮退休老人，没事一起下下棋、钓钓鱼，再去胡姥爷店里搞半斤土灶烧酒咪一口，一来二去的，这关系不就处出来了？ 卫昇也知道挖藕是个体力活，不太适合女孩子，但，这不是巧了吗？他去年刚认识的一位新朋友，恰好就是j省警察学院退下来的老校长。 眼下还在寒假，学校还没开学，但从本地征集一批学生作为志愿者，帮助困难老乡抢收滞销农作物，这么正能量的事情，警察学院舍我其谁？ 更重要的是，卫昇相信，这个世界上，如果真有一个群体，哪怕你身在无间地狱，也会毫不犹豫地冲下去救你的，那一定就是我们的人民警察！ 任何人都有可能厌恶、鄙视荷花田村这些被战争伤害过的老人们，只有他们不会…… 接到卫昇的电话，杨绍军楞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了看书桌上的日历。 没错呀，他没有穿越，也没有重生！ 为什么学校刚发给他、请他这个老前辈能“帮忙提提意见”的意见稿内容，还躺在他的下载文件夹里，卫昇就已经知道了？ 职业病发作，一时间，杨绍军的脑子里，已经脑补出了一连串的阴谋。 难道卫昇是潜藏在人民群众中的五十万？ 不过，没等他脑补出更多可怕的东西，卫昇那边就主动帮他“破案”了。 压根就没有什么阴谋好吗？ 真相只有一个，就是荷花田村附近的村民，都对何春苗这几个在战争中受到伤害的妇女心存偏见，再加上何春苗母女收留无家可归的女人，触犯到了不少农村已婚男人的利益，惹恼了他们，所以才不得不委托卫昇，去招募一批爱心志愿者，来帮村里采挖莲藕。 杨绍军听完事情的原委，气得差点把手机都给捏碎了。 这帮猪狗不如的畜生！ 荷花田村那些女人，为什么会成为寡妇？为什么家中没有男丁庇护？ 当年要不是她们的父亲、叔伯、哥哥们奔赴前线，用血肉之躯抵挡贼寇的入侵，还有你们现在的好日子吗？不对！你们这帮畜生压根就没有被生下来的机会！ 人家的父亲、叔伯、兄弟们，用生命给你们换来这太平盛世，你们倒好！非但不想着好好照顾英雄的家属，反倒恩将仇报，合起伙来欺负一帮老弱妇孺？简直让人寒心！ 想想看，要是这个国家，连为国为民的英雄也不得善终，往后谁还敢说什么为国捐躯、舍小家为大家？ 哦，我们前脚为了救你们连命都不要了，尸骨未寒，你们就来欺负我们一家老小？去尼玛的！信不信劳资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咳~杨叔叔，您消消气！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找人，帮荷花田村把地里的莲藕收上来，您看这都快开春了，田里的藕要是再不往上挖，一开春就要发芽长荷叶了，那时候就不好卖了。” 杨绍军点了点头：“小卫啊，这件事情你做得对！做得很好！就是这一百个志愿者够不够啊？不够的话，我们学校的教职工也可以号召一下的。” “够了够了，人太多的话，村里也住不下。”卫昇连忙谢绝道。 没想到这话却把杨绍军给气笑了。 “你自己去看看！老百姓需要咱的时候，甭管是抗洪还是抗震，啥时候听说帮助老百姓，还得让老乡们包吃包住的？” “行了！这事儿你别管了，你把他们村支书电话给我，我让学校跟对方联系去，你们那个什么综艺，就等着拍好了。” 杨校长一辈子雷厉风行，老当益壮，不到一晚上，就给荷花田村招募到了三百多名身强力壮的志愿者，因为动静太大，还把团委给惊动了。 “你们先去，人不够只管说，要多少人咱们都能想办法，不能让英雄的后代寒心呐！” …… 早春微寒，这个季节的农村，没什么活儿，靠山沟那边就有一些喜欢占便宜的，扛着铁锹，挑着簸箕，到荷花田村这边来挖藕。 别误会，这帮人可不是来助人为乐的。 这种事情从去年冬天就开始了，荷花田村这边种了大片的莲藕，却因为销路不畅、没钱找人来挖，不得不就这么放在地里，附近的人一看，你们不挖？太好了！那这些藕就是没人要的对吧？ 于是，从去年到今年，经常有附近其他村子的村民来这里挖藕，也不给钱，还在她们洗衣服的地方冲洗莲藕，把河水搞得连衣服都不能洗了。 今天，附近的村民习惯性的来这边挖藕，动作熟悉的就好像这片藕塘是他们自己家的。 没想到却在村口被人给拦住了。 第92章 第 92 章 “干啥？你们这田里的藕都没人要了, 我们好心来给你们挖一挖，松松土，不会连这么点东西都舍不得吧？怪不得没男人要……”为首的一个男人阴阳怪气地骂道。 他本来也是有老婆的, 男人嘛，有时候在外面多喝了两杯，回来老婆不听话, 揍了两巴掌, 这算啥？村里的女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偏偏他家这个娇气得很，不过是出手重了点, 居然在何瑞珍的鼓动下, 跑到派出所把他给告了！ 虽然最后因为俩人是夫妻关系, 派出所也没抓他进去拘留，只是当成家暴调解了一下，但毕竟是进了一趟派出所，丢死人了！ 结果没想到，他还没发火呢，这婆娘倒是作起来了，居然要跟他离婚？ 男人当然不肯, 这年头在农村想娶个媳妇也不容易，可恨的是，他老婆找了何瑞珍做靠山。这女人太难缠了，动不动就要报警抓人, 还要去找媒体曝光, 别看村里的男人们一个个都是窝里横，真碰到何瑞珍这样的硬茬子, 也是有点怂的。 就这样, 他好好的一个家庭, 就被何瑞珍给“拆散”了。 他不会去反思，是自己抽烟喝酒、不给家用，还动不动就家暴打女人，才把老婆给打跑的，在男人看来，要不是有荷花田村这帮臭娘们撑腰，他老婆怎么敢跟自己离婚？ 现在好了，听说这个女人跟自己离婚后，也不知道带着孩子跑到哪里去了，找也找不到。 更气人的是，他本来是想再娶一个的，谁知道这几年农村彩礼越来越高，而且那些媒婆一听说他是个二婚，前面的女人还是被他打跑的，一个个推三阻四的，就是不肯给他介绍对象。 好不容易介绍两个，要么是个残疾的，要么就是二婚带着几个拖油瓶，谁要这样的？ 男人想找前妻复合，没事就借口挖藕，跑到荷花田村这边，试图和前妻“偶遇”，或者找村里人打听到前妻现在到底在哪，可村里人被何瑞珍那个女人洗脑洗的很厉害，特别排外！根本没人告诉他前妻跑到哪里去了。 恨得男人见人就说荷花田村这边有不要钱的藕，谁来了都能随便挖，搞得现在跑到这边盗挖莲藕的村民越来越多…… 没想到今天，荷花田村却在路口装上了卡口！ “对不住了各位老乡们，咱们荷花田村的藕塘，现在已经承包出去了，新老板今天就要带人来挖藕，大家要想捡藕，等人家挖完了，剩下的大伙儿随便捡！”何瑞珍笑眯眯地拦在卡口处。 这是她和节目组提前商量好的。 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何瑞珍可太了解这帮人了！ 如果今天她敢说是她们村出钱请人来挖藕，那就等着好了，第二天各种流言蜚语就出来了，造谣她们种藕发了财、想来打秋风借钱的，说她们刻薄小气、请人干活也不找本地人的……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还不如直接说这些藕塘已经承包给外面的大老板了。 用卫昇的话说，人家花钱承包了藕塘，那这些莲藕就都是人家老板的，要是再有人敢来盗挖莲藕，那就是盗窃！数额大一点的话，可就属于犯罪行为了…… 果然！听说村里的藕塘已经承包出去了，后面跑来挖藕的呼啦啦全散了。 之前来挖藕，是因为有人说这边的藕没人要了，反正都要烂在地里，他们去挖一点来吃也没人说啥。 可要是承包出去，人家老板花钱包了塘，那地里的莲藕就是有主的了。村里人不怕吵架，但也不至于为了多吃两节藕，惹上什么官司不是？ 男人见人都跑光了，气得半死，恨不得把何瑞珍暴打一顿。可没等他抬起胳膊，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汽车鸣笛声。 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个个穿着警校校服的男生 ，从车上跳了下来。 男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闪到了一边。 这次带队的，除了杨绍军之外，还有警察学院现任校长宋平邑，学院里，家住本地的教职工看到消息，也基本上都来了。 卫昇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终究还是有良知的人居多。尤其是在警校，能考进去的人，对这个崇高的职业都是有信仰的，他们不怕为国捐躯，却害怕自己牺牲之后，家人得不到应有的照顾…… 所以，再没有哪个群体，比警校这帮人更能跟荷花田村这些英雄的亲人们共情了。 如果今天他们不帮帮这些老弱妇孺，不给这个社会做一个榜样，那么以后，他们的家人，也有可能会变成第二个、第三个何春苗。 汪群没想到卫昇这么给力，居然真帮他们把警校的人都拉来做志愿者了，而且，这一个个的，身姿挺拔，漂亮得跟小白杨似的，播出去之后，网络上那些颜狗们还不激动得当场晕过去？ “愣着干啥？全部上去拍！航拍机位准备就绪了没？”汪群顾不上寒暄，赶紧忙碌起来。 当然也轮不到他寒暄，没办法，警察学院的一把手亲自带队过来，这规格太高了，他们新台长亲自接待，陪同的都是几位副台长，还有当地宣传部的领导，哪里轮得到他一个小导演上去献殷勤？唉！还是好好把片子拍好吧！ 说起来，他入行这么多年，大场面也拍过不少了，但是，警校集体出动，给他们做群演，这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都不用卫昇给他打鸡血，汪群自己从昨晚就开始失眠了，一大早就把所有人抓起来开会布置工作。 冷冷清清的“寡妇村”，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穿着警校校服的男人，可把四里八乡都惊到了，正赶上农闲，闲着无聊的都跑过来看热闹。 卫昇能放弃这么好的洗脑机会？ 他早就觉得这里的村民三观不正，很有必要接受一些思想道德教育。这不是赶巧了吗？警校来了这么多三观笔直的小哥哥，还不趁机给村民们洗洗脑子？ 于是，蹲在一边看热闹的乡民，很快就发现，他们吃瓜好像吃到了自己身上…… 得到了卫昇的暗示，警校的小哥哥们很快就大声议论起来—— “没想到啊，这地方看着山清水秀的，老百姓居然这么狼心狗肺！这可是英雄的后代！人家家里的男丁保家卫国、流血牺牲，没想到他们保护的人，转头就来欺负他们的亲人，这还是人吗？” 乡民们：“……” “要我看，做父母的三观不正，没有丝毫道德修养，养出来的孩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种人，就该在政审的时候一刀切，直接刷下去！连英雄后代都欺负，这种毫无道德底线的人家，像是咱们警校，还有公务员事业编什么的，压根就不能让这种人家的小孩考进来！” 乡民们：！！！ “还有什么乡村振兴、低保什么的惠民政策，这种忘恩负义、欺负英雄后代的人家，要我看就根本不能帮扶他们！哦，我们累死累活的帮你们脱贫致富，转头你们就把我们家孩子揍一顿？就不该让这种人富裕起来！” 乡民们：(⊙﹏⊙) 警校的小哥哥们你一言，我一语，仗着摄像机没对着自己，恨不得把欺负荷花田村的这帮乡民们骂成狗。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们甚至还想把那些骚扰过荷花田村这些单身妇女们的流氓混混们揪出来，狠狠揍一顿！ 挨处分就挨处分，反正谁也不能欺负英雄的后代！ …… 不得了了！寡妇村，呸！不是，荷花田村那帮老女人，居然榜上了警察学院这座大靠山，人家还拿大客车拉了好多俊小伙来帮村里收莲藕？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四里八乡。 这下可没人敢嘴上不干不净的拿荷花田村这些女人们开“颜色玩笑”了。好笑的是，有几个胆子小的，以前去荷花田村闹过事情的，听说村里来了一帮未来的警察叔叔，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居然连夜跑路了。 他们要是不跑还好，这么一跑，立刻引起了警校师生们的注意力。 咳~正常人谁看到警察会下意识的就跑啊？必然是犯过事儿，甚至上过协查通报或者通缉令的呗？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给师兄师姐们报个线索？ 就这样，荷花田村所属辖区派出所和上级公安机关，连着收到了好几个举报线索。 这年头的大数据多牛啊，更何况还有真实姓名和详细家庭住址，系统一搜索，好家伙！还真查出来几个身上背着事儿的。 这下好了，何瑞珍再也不用担心这几个混混到村里偷鸡摸狗、欺负老弱妇孺了。估计要不了多久，这帮人就得进去踩缝纫机咯~ 不过，眼下何瑞珍也顾不上管这帮混混，人家警校的学生义务来帮村里挖藕，一分钱工资都不要，村里总的表示表示吧？ 何瑞珍带着几个人，开车去了附近的镇上采购。 这次来的人多，何瑞珍一口气买空了镇上两家猪肉铺，才勉强凑到了四百多斤猪肉，怕不够吃，又到附近的养鸡场买了二十只鸡，十个鸭子，鸡蛋也扛了两箱。 本来还想买点牛羊肉，做两道硬菜的，可惜不年不节的，镇上卖菜的压根没进货，开车去县里买又来不及。想了想，幸亏镇上有人承包了大塘养鱼，赶紧开车过去，让人家捞了二十多条大鱼出来。 “警校的老师和同学们，再加上节目组的人，差不多二十桌够了。” “咱们自己人就别上桌了，到时候多做点菜，来帮忙的就在后厨对付着吃点吧？” 大伙儿都知道村里没钱，忙点点头：“人家跑这么远来帮咱们干活，吃点好的应该的，咱们自己人，按理说这菜也不用做这么好，随便对付两口得了。” “再说了，开二十桌呢，这帮小伙子也不会折箩，回头咱把桌上的剩菜收一收，炖几锅杂烩菜，来帮忙的每家分两碗，明天都不用买菜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有他们这边有这个习惯，反正吧，每次去别人家吃席的时候，大伙儿最盼的不是当天桌上正餐会上什么菜，而是散席的时候，各家能分到多少剩菜。 这吃席剩下的剩菜可是个好东西，各式各样的剩菜倒在一起，回锅加热后，混杂百味，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而且连汤带水的，拿来盖在米饭上特别好吃，本地人出门吃席，交完份子钱之后，第一件事不是去坐席，而是先找主人家要几个塑料袋，等着散席的时候瓜分桌上的剩菜。 所以，刚才何瑞珍说让她们留点菜在后厨开两桌的时候，众人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正经席面，哪有折箩菜好吃呀？ 何瑞珍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知道，这是大伙儿怕村里没钱了，故意在给她省钱呢。 不过，等地里的莲藕挖出来，她们很快就能有钱了。 第93章 第 93 章 荷花田村的莲藕真好吃啊！ 下午一点, 姗姗来迟的午餐，让忙碌了一上午的警校壮小伙们胃口大开。 因为时间仓促，每张桌上只有八个菜，莲藕炖排骨、千张结烧肉、土豆烧鸡、豆腐烧鱼块、酸菜炖猪血、醋溜藕片、炸藕盒、藕片木耳炒肉丝。 菜不多, 但各个份量十足, 几个肉菜因为量太大, 干脆直接用不锈钢盆装着，每一盘菜都在盘子里堆出了一个尖尖儿。 看着村里的女人们小心翼翼又满含真诚的眼神, 小伙子们鼻子一酸, 眼圈都红了。 刚才村支书何瑞珍还特意为此和校领导解释过, 按理说村里请客吃饭, 最好是能用整套餐具的，但她们荷花田村因为这些年和周围其他人都没什么来往，有些因为不顾家里反对和男人离婚，娘家那边也闹翻了, 所以，村里已经很久没有办过酒席了，实在凑不齐整套的餐具…… 这番话当时就把校领导给气得够呛。 不是气荷花田村，而是气那些常年排挤这个村的乡民们。 不要以为只有乡下的流氓闲汉，才会对这些独居的女人产生伤害。 有时候，来自周围人无声的排斥和孤立，才是让一个人对世界彻底绝望的真正原因。 如果荷花田村没有何瑞珍这个强势彪悍的村支书, 校领导们简直不敢相信, 村里这些女人, 会有多少已经因为想不开而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吃完饭, 校领导们商量了一下, 找到何瑞珍。 “何书记, 我们学院希望能和你们荷花田村达成结对帮扶意向，正好学院每年都有毕业生社会实践需求，听说这边治安不太好，结对帮扶之后，我们学院会定期派学员到村里来，协助村里做好治安巡防、隐患排查、矛盾梳理这类的工作……” 卫昇在旁边听着简直快要笑死了。 嗯，顺便为方圆几十里地的流氓混混们提前点个蜡。 这种类似“警民共建”的结对活动，他可太熟悉了！潜台词翻译出来就是—— 治安巡防 = 把附近那些喜欢到荷花田村偷鸡摸狗、欺负老弱的流氓混混们，一个个都揪出来，送进去。 隐患排查 = 把那些因为酗酒、家暴等原因和老婆离了婚，心有不甘，还想要报复的人找出来，挨个谈话，“劝说”他们放下仇恨，迎接新的生活，噗~ 矛盾梳理什么的就更牛逼了，专治乡镇一级的各种“官油子”。 说白了，乡下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如果地方上及时介入调解，又或者是处理事情公平一点的话，又怎么会把一桩桩小事，积累发酵成解不开的死仇？最终酿成不可挽回的惨案？ 为什么这些年乡下动不动就发生什么“灭门惨案”？还不是因为地方政府在矛盾调解上“歪屁股”，又或者是收了别人的好处，偏袒那些在乡下有钱有势力的人家？ 老实人一旦被欺负到退无可退的地步，除了和仇人同归于尽，还有别的法子吗？ 荷花田村所属的乡镇，真的应该感谢何瑞珍！ 如果不是有她的庇护和安抚，这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婆家欺负得无路可退，最后选择走上最极端的那条路。 学院想和村里结对，除了借着警校的名头震慑附近的流氓混混之外，另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结对之后，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代表荷花田村，去和所属乡镇派出所，甚至县级公安系统对话，确保哪怕发生纠纷，官方也能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去处理问题。 而不是和稀泥、歪屁股，最后伤了老百姓的心，让绝望的老百姓产生报复社会的心理…… 何瑞珍哪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学院一说想和她们村结对，何瑞珍立刻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 这么好的事情，她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拒绝。 别的不说，有了和警校“结对帮扶”这块牌子，往后谁特么敢跑到他们村欺凌弱小，她再打电话报警的时候，看谁还敢来拉偏架、和稀泥？ 再敢欺负她们，她就去警校找领导们告状去！ 那可是j省警察学院啊，毫不夸张地说，省内有一大半的基层民警，都是从这里面走出来的。 更别提还有很多从基层熬上去的领导干部们了。 简而言之，这就是一根金光闪闪的粗大腿，不抱不是人！ …… 这边，荷花田村刚和警校达成结对帮扶合作。 那边，节目组直播间，已经帮村里把今天挖出来的两万多斤鲜藕销售一空！ 两万多斤莲藕，换成村里拿去卖的话，就算找到愿意下乡收购的菜贩子，就村里和附近其他村子的关系，菜贩子拉货的车，能不能顺利走出这个乡镇都两说。 别的不说，光是乡下那些流氓混混们，看荷花田村不顺眼，拿几个板凳往路口一堵，不给够好处费，别想开过去！ 菜贩子下乡收菜也是要赚钱的，一车莲藕卖的钱，要是还不够交好处费的，谁愿意跑这一趟啊？ 节目组就不一样了。 直接越过菜贩子这个中间商，把地里刚挖出来的莲藕卖给消费者，这样的话，一来价格比批发能高一点，村里也能多赚点钱；二来，直接走快递渠道，难道那些人还敢拦快递车不成？ 上午挖的藕都卖掉了，下午挖出来的却没有挂小黄车。 没办法，《重走扶贫路》这档节目，现在已经是j省省内的王牌综艺了，社会影响力比本地新闻还大！ 本地很多爱心企业看了节目直播，听说村里还有几个英雄的后人，现在生活困难，只能靠种这些莲藕为生，这些企业干脆直接把电话打到了电视台，纷纷表示，他们企业食堂可以帮忙采购一批莲藕。 台里一统计，好吧，这下不用辛苦卫昇他们直播带货了，光是省内各大爱心企业的食堂订单，都能排到明年的莲藕上市了。 不仅如此，节目第一期播出后，看到那几个老无所依的战争幸存者，还有荷花田村满村的老弱妇孺，观众们又气又恨，又是一阵阵忍不住的心酸，那可是英雄的亲人啊！ 她们明明是那场战争的受害者，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们？ 一时间，节目组的热线电话再一次被打爆，打不通节目组电话，观众们就打电视台电话，电视台电话也接不通，干脆都打到别的节目去了。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绝不能让英雄和他们的亲人流血又流泪。 你们乡镇不管是吧？行！我们管！不就是请不到人挖藕吗？这又不是什么技术活，男人们可以下田挖藕，女人们难道就不能帮着搬运了？ 不光市民踊跃报名，就连很多爱心企业的团委和党支部都组织起来，报名去荷花田村帮忙挖藕。 “够了够了，咱们村拢共就一百多亩莲藕，用不了那么多人，真是太感谢大家了！”何瑞珍在电话那头，已经激动得泣不成声了。 更让她没想到的还在后面。 外面的企业都在忙着献爱心，节目组的赞助商爸爸们，怎么可能放过这样一个给自家品牌提升社会影响力的机会？ 很快，节目组嘉宾座驾赞助商，某国产越野车品牌表示，他们将捐赠一百万元，用于荷花田村的村道拓宽，方便货车出入。 节目组服装赞助品牌也捐赠了价值八十万元的鞋服等物资，让全村的孤儿寡母们都穿上了新衣裳新鞋子。 李记调味品也捐赠了八十万元的善款，还特别提出了一个要求，这个必须专款专用，专门用于村里那几位幸存者和战斗英雄后代的赡养开支。 “不够的话，我们再追加善款，总之，绝不能让英雄的亲人老无所依、幼无所养。”李总不放心，特意给卫昇打了个电话，他知道，这小子肯定有办法帮他盯着这件事。 节目总冠名何氏控股就更是财大气粗了，别人捐钱，他们直接捐项目！ 打听到荷花田村有不少闲置的民宅，何亚茹直接派了一个投资考察团过来，决定利用村里那一百多亩荷花塘，看看能不能在这里也投资一个乡村旅游度假型酒店…… 荷花田村彻底火了！听说好多有钱人都在往村里捐钱捐东西，附近的村子羡慕嫉妒得眼珠子都红了，可是没办法，以前还能借着亲戚的关系上门打秋风，现在？没看到人家警校都开始在村里驻点帮扶了吗？ 也有心地善良的村民，背地里都在感慨，可算是让何瑞珍她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女人熬出头了。在农村，一个女人，没有娘家婆家依靠，想好好活着都很艰难，更别提自己创业了。 创业失败，没人管你死活。 创业成功，结果可能更惨，各种你之前听都没听过的亲戚都上门来借钱讨好处，不给就闹得你生意都做不下去，还有乡下的流氓混混捣乱收保护费…… 不得不说，卫昇这神来一笔，请了警校来给荷花田村做靠山，真的是给何瑞珍她们的创业之路，无形之中解决了不少麻烦。 不过，这些人以后估计也不敢再欺负荷花田村这帮老弱妇孺了，因为，第一期开播之后，因为村里那几个在战争年代幸存下来的老人，这档节目再一次被冲上了热门！ 就连j省本地人都没想到，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居然还有这样一群战争年代的幸存者。 更让人愤怒的是，这些可怜的女人，逃过了残酷的战争，贼寇的侵害，最后却没能逃过自己人的偏见和欺辱…… 舆论一时哗然！ 这下子，那些之前还惦记着，等节目组和警校的人走了之后，一定要去荷花田村弄点钱花花的流氓闲汉们，彻底不敢动了。 就连附近一些喜欢嚼舌根的长舌妇们，平时聚在村口八卦的时候，也不敢再拿荷花田村的女人们开涮了，不然没等她们开口，家里的小辈就要吵吵起来了。 也有不信邪的，看到荷花田村眼瞅着就要发达了，再加上离婚后确实娶不到媳妇，就托亲戚去村里说和，想要和前妻复合，各种赌咒发誓，说只要媳妇愿意跟他复婚，以后肯定少喝酒，也不会再打她了。 村里确实也有几个带孩子的离异妇女有些心动，只是，听何瑞珍说，复婚的话，就不能再住在荷花田村了，必须退掉现在的房子，回丈夫所在的村子里生活，也无法再享受村里的集体分红，小孩子也不能再享受赞助商给的教育资助了…… 何瑞珍把话说得很清楚，人家节目组帮忙拉来的这些赞助，是指明了给村里那些无依无靠的离异女性的，你都复婚了，那就是有老公赚钱养家的，就不符合资助资格了。 这怎么行？ 自家男人什么德性，她们心里还不清楚吗？ 指望他们赚钱养家养孩子？呵呵~ 刚刚有些心动的女人们，在心里默默算了一笔账，立刻就打消了复婚的念头。 开玩笑！留在荷花田村，不用伺候男人和公婆，也不用应付婆家那一大堆亲戚，只要跟着何瑞珍好好挣钱，年底就有一笔稳稳的分红不说，现在就连小孩子的教育开支，都有爱心人士资助了。 复婚？ 想到以前每个月战战兢兢找老公要五百块钱生活费，还要被婆婆追着骂的日子……女人们一个哆嗦，立刻觉得之前想要复婚的自己，八成是上茅厕的时候，脑子掉粪坑里了。 第94章 第 94 章 《重走扶贫路》荷花田村这个篇章, 最近实在是太火了，热搜上了好几个，几大短视频平台每天都有人在关注这个节目。 有专门做历史题材的博主，帮着复盘那段华夏文明的至暗时刻。 有专门做战争幸存者题材的博主, 帮忙复盘那些幸存者当年到底遭遇了怎样可怕的噩梦…… 节目不光带火了荷花田村, 也让何春苗她们这几个幸存者们的生活, 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有爱心人士捐款为荷花田村盖了一所养老院，这样那些无儿无女、也没有亲戚愿意管的幸存者, 还有村里其他孤寡老人, 就可以集中入住养老院了。 养老院日常运营也需要请一些护工和勤杂工, 这样也能给村里解决一部分就业岗位。 还有无数社会爱心人士, 通过各种渠道给荷花田村捐款捐物。 在村里账面上有钱了，何瑞珍迅速组织人手，把几个年事已高的奶奶们搬到了养老院。 新建的养老院是由原来的村小学改造的，本来这个改造过程要很长时间的, 幸亏卫昇出面，帮村里拉到了一批赞助，省城一家专门做旧房改造工程的装修公司，免费替他们完成了改造工程。 就连养老院房间内部的家具、家电、卫浴这些要花钱采购的东西，都是卫昇到处找人帮他们拉到的赞助。 现在，老人们住进了有空调和热水器的房间，就连洗澡都有专门坐着淋浴的设备, 也不用再吃百家饭了, 每天食堂都会做好热腾腾的营养餐, 有专门的护工送到房间里, 等他们吃好之后, 再把盘子收走。 闲着没事, 还能看看电视，或者到院子里溜达溜达，小日子过得，可比以前村里那些有儿有女的老人都舒坦。 毕竟农村老人是没有退休这一说的，儿女要是不孝顺，有些七老八十了，还要自己下地种粮食养活自己呢。而且因为儿女健在，也不符合五保户标准，说实话，过的还不如那些有国家养老的五保户呢。 可现在，因为某些所谓亲人的冷血，这些明明有亲人、却没人赡养的战争幸存者奶奶们，却住进了管吃管住、一毛钱都不要她们给的养老院。 而且，听说村里每个月还给这些老人发放一千元的零花钱，免得老人手里没钱，临时要用钱的时候囊中羞涩。 这时候，那些亲戚才懊悔起来，要是他们当时能把人接到家里赡养，那现在这每个月一千块钱的补贴，岂不就是他们的了？ 只可惜，现在后悔已经迟了…… 汪群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因为做了这期节目，居然有专门关注这个特殊群体的民间组织找到他，希望邀请他继续拍摄这个系列的主题节目。 和金雁南一样，汪群也陷入了无限的纠结之中。 理智告诉他，不仅演员不能扎戏，其实导演也没那么大精力同时做两档节目的。 可血液里的冲动却告诉他，去拍吧！再不拍，这些已然高龄的幸存者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睡梦中与世长辞，再也没办法控诉那些罪行累累的战犯们了。 满腹纠结的汪群，差点一脚踩空，跌到电视台门口的喷泉池子里。 “卧槽！这什么无边喷泉？我看就是安全隐患吧？设计师脑子被狗啃了吗？” 看着湿漉漉的裤脚，还有灌满了水的皮鞋，汪群整个人都不好了。 j省电视台新大楼当时设计的时候，为了迎合时尚，当然了，据说也有一点风水的讲究在里头，特意在门口做了一大片类似无边泳池的喷泉水景，好看是好看，就是经常有人不小心一脚踩空，掉到喷泉池子里去。 虽然这池子一点也不深，水深只到脚踝处，但，淹不死人，膈应人啊！ 平白无故湿了一只鞋，这个点去哪买鞋啊？ “汪导，你鞋湿了啊？等等！我给你拿一双新的换上。”卫昇刚巧开车从地下车库出来，看到汪群一只脚湿漉漉的，差点笑死，忙打开后备箱，拆了一箱布鞋，又问了汪群穿多大码的鞋子，找了一双尺码合适的布鞋给他。 汪群单手撑着车门，一边换鞋，一边问他：“你现在好歹也是个明星了，怎么还下乡收特产？这又是哪里来的布鞋？咦？穿着还挺舒服的，给我多拿几双，回头把钱转给你。” 汪群踩了踩脚上的新鞋，满意地点点头，这可比他几千块钱一双的皮鞋穿着舒服多了。 “这是我跟荷花田村的何书记预定的，我听她说，村里的嫂子们没事也会做点布鞋拿去集市上摆摊，赚点零花钱，就让她帮我在村里收了一批，打算先送到我妈店里摆着试试看，要是买的人多，回头就给村里下订单，这不是顺便给嫂子们挣点零花钱吗？” 农村纯手工做的土布鞋，这年头可不容易买到真的了，胡倩倩的店开在小学对面，每天都有很多老年人来接孩子，卫昇觉得，这种老手艺的手工布鞋，应该会有市场的。 听他又提到了荷花田村，汪群不由心头一痛，忍不住把自己心里的纠结和卫昇分享了一番。 正所谓，心里的痛苦多了，找个人分摊一下，就没那么痛苦了。 “同时开两档节目，压力确实很大，而且，这个题材比较敏感，可能嘉宾要更慎重一点，我们这帮年轻人，估计镇不住场子……”卫昇同情地看了汪群一眼。 他当然知道汪群想做什么，事实上，这也是他想做的。替那些没有渠道为自己发声的受害者发声，帮助那些无儿无女的受害者颐养天年，这件事情，以前卫昇以为一直都有人在做，而且，理所当然地以为，这些受害者们一定被保护得好好的。 可是，荷花田村一行，彻底打碎了卫昇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在社会没有关注到的地方，还有那么多被歧视、被孤立的受害者，她们很多都因为那场战争，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荷花田村有个受害者领养了一个孩子，可是那孩子长大之后，因为跟着养母受尽了白眼和孤立，到了能工作的年纪，跑出去打工，居然再也没有回来看过自己的养母一次！ 他知道，汪群和那个民间组织想做一档怎样的节目，可是，这已经超出卫昇这个职场新人的能力范围了。 不过，他还是给了汪群一个安慰：“您要是真想做，就去做个策划方案嘛，只要台里批下来了，到时候要是经费不够，嘉宾这块，需要我的话，义不容辞！我可以零片酬参与节目录制。” “周明星那个铁公鸡能答应？”汪群诧异道。 “你就不能道德绑架他吗？”卫昇惊讶地看着汪群，他没想到，在体制内混了这么多年，汪导居然还是这么单纯又善良。 汪群：“……” 现在的年轻人，跟他们这一代是真的不一样了，居然能把“道德绑架”这种事情，毫无负担地说出来？ 卫昇嘿嘿一笑，说出来算什么？他们还经常做出来呢。 拒绝道德绑架最好的办法是什么？那当然是主动道德绑架别人呀！ 汪群点了点头，暗暗琢磨着怎么道德绑架周明星。 …… 卫昇从电视台出来，直接把车开到了特产店，他出来比较迟，学校第一批学生已经放学了，胡倩倩在整理货架，收银台里，周一诺和妞妞排排坐，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小魔仙。 向虹已经把今天要发出去的快递都打包好了，正在往车上搬，卫昇把车停好，赶紧过去帮忙。 “怎么快递这么多？” 看着快递小哥直接开了一辆货车过来装他们的包裹，卫昇吓了一跳。 “小老板你最近没看后台吗？咱们的竹艺灯有两款爆单啦！日均销量最高冲到了两万单，今天这已经算少的了，前几天我们请了好几个人来帮忙打包呢。” “销量这么好？那侯总他们怕是高兴疯了吧？” 店里这批竹艺灯，是卫昇请人设计了图纸，委托侯寨村竹艺加工厂生产出来的，这还是上次夜市摆摊受到的启发，现在做夜市经济的城市这么多，为了吸引消费者，传统的照明灯肯定是不行的，上回他摆摊的时候，就有很多人问他的灯光是怎么布置的。 卫昇回来一琢磨，反正这玩意儿成本也不高，索性自己设计了两款夜市专用氛围灯，里面是柔软可折叠的led灯带，外面也是用可以拆开的竹节拼起来的，可以根据图纸和需求，购买不同长度，自己diy不同造型的氛围灯。 本来也没想着赚多少钱，正好家里开网店，给店里增加两款有特色的新产品，顺便帮侯寨村竹艺加工厂多搞两个订单，没想到居然成了爆款？ “等等！向虹你是怎么把这灯做成爆款的？” 向虹笑着指了指正在看电视的周一诺。 “说起来还多亏了一诺呢，那天我正在店里直播，她看到我在直播间推荐我们的diy竹艺灯，一时好奇，拿了几节过去，居然用我们的竹节灯拼了一个小兔子，还有一朵太阳花，没想到直播间一下子就爆单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现在小学高年级居然新开了一门科学课，也要研究电的原理，咱们这个竹节灯又好玩，又比较安全，好多家长都跑来我们直播间下单，还要求快点发货，他们要拿去给小朋友完成科学作业。” 卫昇：“……” 果然！小孩子的钱是最好赚的！ 点开网店后台一看，卫昇差点晕过去。 怪不得向虹说她们最近发快递发到手软，这里面最大一个订单，扣掉店铺优惠折扣，实际付款居然达到了五千多元！ 一看备注才知道，这位是某学校的家委会成员，受全班家长委托，跑到他家网店来团购了…… 再点开产品详情页，拉到评价栏，下面一堆好评，家长们觉得他们店铺设计的这款竹节灯，又环保，又安全，又好玩，关键是小孩子上完课之后也不会浪费，拿回家，家里还能继续用呢。 看了看后台本月成交额，卫昇默默在心里算了一下，估摸着，按照这个销售速度，这个月向虹光是销售提成，起码就能拿到五万多块钱。 这样就好，卫昇觉得，换成他是向虹的话，宁可累一点，也想趁年轻多赚点钱的。毕竟妞妞的爸爸已经不在了，奶奶又摆明了不想养她，向虹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不多赚点钱怎么行呢？ 不过，说起以后的生活，卫昇这里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她呢。 “幸亏你和妞妞提前搬出来了，我估摸着，过几天，明珠花园那边的烂尾楼业主，都要集体搬家了。” “真的？明珠花园有人接盘了吗？”向虹惊喜异常。 卫昇笑着点了点头。 “先别说出去哈，我也是刚从台里听到的消息，说是有几家开发商都对那块地很感兴趣，再加上你们业主想要重启项目的心也比较齐，他们觉得这个项目阻力不大，所以，市住建局打算本周五就举办公开竞标。” “只要有人顺利中标，我估计最迟月底，那边的业主们就都要找地方搬家了。” “不过我听说，市住建局打算为你们争取一笔租房补贴，具体多少还不知道，你关注一下你们业主群，到时候要是有补贴，你们也去领啊，这笔钱本来就是补偿你们的，不拿白不拿！” 向虹抿嘴笑了笑，摇了摇头：“政府能帮咱们解决烂尾楼问题，其实我们已经很感激了，有没有补贴都无所谓，最关键的是早点把这个小区造好，房子交到我们手里。” 这也是所有烂尾楼业主的心里话了。 从开始的愤怒、不甘，到后来的绝望、麻木，他们这些买到烂尾楼的业主，已经耗尽了所有精力，现在他们真的什么也不想了，只想赶紧拿到房子！ “放心吧，只要竞标顺利，你们肯定能拿到新房钥匙。” “说句不客气的，现在你们这个明珠花园项目，全网都在盯着呢，要是还不能解决，市里和省里的面子也挂不住哇，你说对不对？”卫昇冲她眨了眨眼睛。 向虹：“……” 读书人真的好厉害啊！她一定要努力赚钱，供妞妞长大了去读博士！ 第95章 第 95 章 从店里出来, 卫昇哪也没去，先去小区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一袋刚出炉的烧饼，外加一斤卤大肠, 两个卤猪蹄, 二斤猪头肉，还有他妈爱吃的虎皮凤爪, 回家陪姥姥姥爷吃了一顿团圆饭, 当天夜里，就坐飞机去了邻省，继续参加《打工人》的外景录制。 上面大领导都发话了, 他们这档小节目, 怎么可能继续放飞自我？ 幸好卫昇的提议给了金雁南一个新思路，新的节目策划方案提交上去之后, 听说领导看了非常高兴, 并且给了节目组一个绝佳的切入点—— j市最新招募的一批再就业技能培训班，即将出发, 前往邻省的一个大型康养医院接受培训。节目组可以去跟拍一下这个技能培训班, 从培训到再就业, 整个节目就能形成一个完美的闭环。 让金雁南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卫昇的方案, 居然误打误撞, 真的和j省养老产业布局联系到了一起！ 早在去年，省市各级人才市场，就开设了专门的再就业免费技能培训, 这里面, 需求最大的就是服务居家养老群体的社工了。 这还不是一般的社工, 还得是经过基础护理和急救技能培训，专门提供残障康复、社会救助、养老服务的专业技术人员。 也就是说，市里和省里出钱，集中招募组织一批失业人群参加培训，考取社工证后，再根据各人求职意愿，分配到各街道下属的居家养老服务中心。 这样一来可以缓解养老中心的用工荒问题，二来，也可以解决一部分失业人群的再就业问题。 卫昇他们这次来邻省，就是要录制社工培训这部分内容。 坐在飞机上，看着助理帮忙打印出来的节目脚本，卫昇的心情忍不住有些沉重。 通过招聘网站都找不到工作，只能来报名参加社工培训的，现在的就业形势有多艰难，卫昇其实心里也有数，但是他没想到，金雁南从里面选出来的这两组，仅仅是看着几百字的个人情况简介，都让人心情沉重不已。 一号嘉宾是一个二胎妈妈，名叫秦芳，今年34岁。秦芳不是j省本地人，老家在g省那边，十八岁就跟着老家亲戚来j省打工了，和前夫也是在工厂认识的。 本以为自己嫁了一个有房有车的本地人，走出了大山，也算彻底改变了命运。 可是，年轻的秦芳并不知道，依靠男人短暂的改变生活环境，那根本就不叫改变命运！ 连续生下两个女儿，差点因为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之后，秦芳再也不想生三胎了。可没想到，婆家见她不肯给他们家生孙子，很快就翻脸不认人，丈夫更是公然在外面又养了一个女人！ 秦芳哭过也闹过，可被她视为亲人的婆家，却仿佛早就算计好了似的，直接把她们母女三个赶出了家门。 她哭着去找社区领导求助，直到社区领导让她拿出结婚证，秦芳才恍然发现，原来，一切都是丈夫和婆婆一家早就算计好的！ 她和她口中的“丈夫”，根本就没有领过结婚证…… 也怪她年轻不懂事，老家那边也是办了酒席就默认结婚了，再加上当时她怀孕的时候，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婆家那边也表现得对结婚证毫不在乎的样子，那时候秦芳还想着，反正酒席都摆了，大家都知道他们是夫妻，有没有结婚证，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 没有结婚证，秦芳和那个男人的婚姻关系，压根就不受法律保护。 说句不客气的，她男人就是现在立刻和外面的小三领证结婚，也根本不用通知她这个“前妻”。 而且，两人没有领证，连离婚手续都不用办， 男人等于白白使唤了她这个免费保姆七年！ 好在两个女儿确实是男人的孩子，俩人的事实婚姻，也得到了周围很多邻居的证实。最后，社区为秦芳提供了法律援助，帮助她争取到了一个孩子每个月800元的抚养费。 可是，如今这物价，养个孩子每个月800块钱怎么够呢？更何况秦芳在省城还没有房子，带着两个小孩子，也不敢去租地下室，有些人嫌小孩子太吵，合租也不愿意跟她一起住，最后。秦芳不得不花费每个月一千块钱，租了一个老破小的一楼公寓。 报名参加社工培训，也是秦芳实在走投无路了。她带着两个孩子，别说进厂拧螺丝了，就是去饭店刷盘子，人家都不要她。 最后还是社区一个领导好心提醒她，可以去报名参加人才服务中心的社工培训，这个培训班针对失业人群是免费的，而且不限户口，只要是本地常住人口就行，最重要的是，考到社工证之后，大概率会被分到各个街道的养老服务中心工作。 虽然和公务员、在编岗位的福利待遇没法比，但也算是一份旱涝保收的稳定工作了。 最重要的是—— “一般街道下属的养老服务中心，都会有配套的儿童活动区，方便一些帮子女带孩子的老人，你工作的时候，大的送到幼儿园，小的可以放在儿童活动区，托同事帮忙看着点，熬个两年，等小的也上学了，你就能熬出头了。” 就这样，秦芳开始了独自带娃的单亲妈妈模式。 再苦再难，她也从没想过要放弃两个女儿。 …… 和秦芳一起入选的另一位社工，居然是一个男的！ 邵平今年才三十出头，但已经做好了一辈子单身的准备了。 因为童年时的一场意外事故，他永远丧失了做父亲的权利。长大后，邵平的妈妈曾经动过念头，打算去乡下花钱给他娶个媳妇回来，最好是没什么文化、好糊弄的那种，反正现在科学这么发达，完全可以绕过某些原始生育方法，直接动用高科技，让儿媳妇怀上儿子的孩子，说不定还能一举得个双胞胎呢。 老一辈人的观念就是这样，他们不会去想，这样被骗过来的女人，跟着他们家儿子守一辈子活寡有多可怜，反正在他们看来，女人这辈子嘛，无非就是嫁人生孩子，他们家邵平条件这么好，除了不能让她有正常的夫妻生活，哪里不比嫁给乡下穷汉子强？ 可是，邵平思来想去，还是没有答应母亲。 他不能这么做！不能因为他们一家人的自私，毁了另一个无辜女孩的一生。 虽然家里人一直避讳着，不肯当着他的面说那个词，可邵平知道，他这辈子就是个孤独终老的命了…… 好在城里比乡下好，大家关起门来过日子，只要别交往过密，别人也不会知道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再加上他们这一代不婚不育的年轻人越来越多，咳~ 邵平乐观地想，他藏在这帮不婚不育的兄弟姐妹中间，其实还挺安全来着。 邵平现在的职业是个网文作家，这个职业的好处是不会有太复杂的社交圈，可以很好地保护他的个人隐私。他从大学开始就在某绿色小说网站写网文了，写了七、八年，虽然称不上什么大神级别的作家，但粉丝也有好几万，每年挣的稿费，并不比他那些大学同学上班挣的少。 最重要的是，他不谈恋爱，不结婚，也没孩子，平时更是没啥不良嗜好，唯一的爱好就是收集各种好用的键盘，这也不需要多大的开销。 讲真，一个一年能挣几十万的男人，不用养家、养娃、供房子供车，生活那是真的非常省钱，毕业到现在，在亲戚们眼中是个“无业游 民”的邵平，不声不响的，其实已经偷偷攒了三百多万养老钱了。 这次报名参加社工培训，邵平对爸妈说是小说创作需要出来采风，实际上他就是想提前来踩个点……咳！ 听说有些管理不善的养老机构，有很多虐待老人的招数。一想到自己以后老了，没有子女赡养，八成也要靠街道的养老中心替他养老，邵平就觉得，很有必要趁着年轻，争取早日打入“组织内部”，洞悉养老机构里面那些猫腻，这样以后等他老了，谁也甭想欺负他！ 当然了，最理想的状态，其实邵平是想自己投资一家养老机构，或者入股也行。自己当老板， 当然了，邵平给节目组的个人信息里，肯定不能说这些的，他给节目组的情况介绍，只说他是坚定的不婚主义者，因为担心养老问题，所以决定来做社工，提前了解一下公办的养老机构。 金雁南挑中邵平，据卫昇猜测，八成是看人家小哥哥长得好看，想要让他做这一期的“门面担当”，咳~这年头，想做点正能量、又有观众缘的节目，也不容易啊！ 此刻的卫昇，并不知道邵平的真实情况，却对他的想法狠狠共情了。 或者说，邵平的想法，其实代表了他们这一代绝大多数年轻人的想法。 老一辈都以为他们这一代是贪图享乐，所以才不愿意结婚生子的，其实根本就不是这样！ 他们这一代，从小接触互联网，性格也大多早熟，说白了，就是见识到了太多的人间疾苦，再加上生不逢时，什么失业潮、延迟退休、就业难，都被他们赶上了。 自己都过得苦哈哈的，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在哪里，有很多人大学毕业了还和父母住在一起，要靠父母退休金的接济才能活下去，又有什么资格敢说自己能养活一个小家庭呢？ 更何况，结婚就得生孩子，一个孩子就是一个吞金兽。有了老婆孩子，你总不能继续厚着脸皮跟父母住一块了吧？那就得买房子，从此背负上几十年的房贷，外加一只或者两只一睁眼就要烧钱的四脚吞金兽…… 理性的年轻人，觉得自己没有能力承担这么大的经济压力，索性就不要祸害另一个无辜的同龄人了，大家都单着吧，以后老了养老院见，多好！ 卫昇特别佩服邵平这幅敢想敢做的性格，他就不敢直接跟他妈说自己不想结婚生孩子。 幸亏他现在进了娱乐圈，为了保住这个金饭碗，他已经不止一次跟胡倩倩扯谎，说像他这样的小鲜肉，太早谈恋爱容易脱粉，为了保住事业，只能暂时不谈恋爱…… 这么一想，卫昇就更羡慕邵平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96章 第 96 章 听说《打工人》这档节目, 这期开始要去养老医院直播了？ 刺激啊！ 想到自己以后老了，八成也要和养老医院、养老服务中心打交道，坚持不婚不育的九零、零零后们，纷纷定好闹钟, 等着准点蹲守《打工人》在康养医院的首场直播。 这也是卫昇第一次踏进专业的高端养老医院, 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这里严格来说根本不像医院，医疗服务只占据了整个项目很小的一部分, 反倒是康复、康养、心理干预、文化娱乐之类的配套更多。 人才中心招募的这批社工预备役, 几乎没有医学或者护理专业毕业的，大家都是门外汉，也不能指望人家过来培训几天, 就变成神医什么的, 培训的内容，主要还是陪诊、紧急救护、日常照顾这类的基础技能。 这时候就体现出邵平这样的男社工的好处了, 他力气大, 手长脚长，遇到一些行动不便的失能、半失能老人, 要从床上挪到轮椅上, 或者搬运急救什么的, 比一般的女人力气更大。 不过也有一点不好，性格不够仔细, 比如给老人喂饭, 男人嘛，都是按照自己平时吃饭的速度，一勺又一勺, 匀速投喂, 压根不管老人有没有咽下去——幸亏节目组用的是假人, 不然这会儿直播一开，别人该举报他们虐待老人了。 不像秦芳这样照顾过孩子的，会仔细观察老人嘴里的饭菜有没有咽下去，如果吞咽困难的话，还会先喂点汤或者白开水，辅助吞咽，同时放慢喂食速度。 这一段是金雁南最擅长的催泪环节，养老医院里的人生百态，看得观众们又是感动又是泪目。 原来，大家平时嘴上嚷嚷的“以后一起搭伙养老”，居然是真的！ 讲真，能把家里老人安排到这种高端康养医院的，子女或者老人本身的经济条件，至少也是中产以上。别的不说，住在这里面，每个月的病房费、医疗费、康复理疗费，还有营养餐、陪护这些乱七八糟的加起来，一个月至少也要一万块钱，这还不算各种昂贵的药费呢。 但好处也是有的，子女要是太忙，没时间陪护生病的父母，送到医院里，这边吃喝拉撒伺候得比子女专业多了，唯一的缺点——寂寞，也被医院想办法解决了。 首场直播的下半段，跟着节目组的镜头，网友们可算是大开眼界，见识到了有钱人的养老生活。 那可真是足不出户，啥都满足啊！ 牙齿不好？医院有专门的牙科门诊，遛个弯就能到。 闲着无聊？医院里有电影院、棋牌室、各种不定期的兴趣班，医院的住院区甚至还挖了一个池塘，提供垂钓服务…… 观众们：“……”嫉妒使我面目狰狞！ 这还没完呢，紧接着，医院负责接待的，就拿了一个平板电脑出来，划拉出一个定制服务页面，噼里啪啦报出来一堆有偿定制康养服务。 比如说“短途陪游”，适合腿脚利索、只是来医院这边做健康调养的老人，可以单独点一个陪护，也可以几个人“拼单”，找一个陪护做导游，在本地吃喝玩乐一整天。 又比如说“跨医院陪诊”，有些老人身上还有特殊病症，本医院没有特色科室，需要去本地其他医院治疗的，常规做法当然是直接把人送到这家医院。但，你要是嫌弃人家医院服务不好，也可以花钱，从本医院请自己熟悉的陪护全程陪同。 这里甚至还有“老年舞蹈团”、“老年话剧社”、“老年摄影社”这样的高端社群服务，听说他们医院每年都会有一些老人约好了时间，组团来这边康养几个月，一边调理身体，一边还能凑在一起玩儿，搞个话剧社，舞蹈队啥的，医院帮忙请老师，还可以请摄影师来拍照拍视频，玩得不要太开心哦~ “还是得努力赚钱啊！养老和活着，真不一样！”邵平嘀咕了两句。 站在他前面的卫昇听到他的感慨，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两下。 可不是？他们这一代早就看得清清楚楚！ 什么养儿防老？儿子再亲，也没有卡里的余额靠谱。 没看到医院全力抢救的，都是退休工资很高、或者家产丰厚却还没留下遗嘱的老人吗？ 那些没有退休工资，或者没有多少积蓄的，别说住这种高端养老医院了，公立医院都住不起好吗？ 一场直播下来，算是揭开了养老这个产业的神秘面纱，高端康养医院的特色服务，让众多观众一边疯狂羡慕，一边盯着自己的银行卡余额默默流泪。 虽然不婚不育，日常开销少了很多，但为了老了以后能过得好一点，还是从现在开始，努力赚钱吧！ 别人鸡娃，他们鸡自己！ …… 几天后，社工技能培训班结业，邵平和秦芳顺利拿到结业证书，正式进入海棠苑街道养老服务中心，他们将在这里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实操培训，考核通过后，才能正式入职。 所以，之前卫昇他们录节目的时候，粉丝在网上帮他们辟谣吵架，说的那些话都是对的，由各县区街道开办的养老服务中心，服务项目可能比不上收费高昂的私立康养医院，但用工规范，而且能用最低的成本，给住不起养老医院的普通家庭老人，提供最基本的居家养老服务。 邵平和秦芳就这样成为了同事。 为了方便拍摄，节目组特意和街道打过招呼，把俩人都安排到了海棠苑街道。 不出意外的，秦芳选择了带孩子上班——不是她不想送孩子去托班，是交不起托班的费用。 她现在还没入职，就算入职，工资也要下个月再发，前夫每个月给的1600元抚养费，还不够房租和两个孩子的生活费，秦芳不得不省吃俭用。 听说服务中心除了基本工资外，每个月是按照实际服务的次数发放绩效奖金的，秦芳一开始先接了两单，渐渐做熟了之后，她开始疯狂内卷，主动给自己加单—— 早上送大女儿上幼儿园之后，她会顺路去附近的菜市场，帮几个腿脚不便的老人采购一些生活物资和瓜果蔬菜，做这种单子和跑腿差不多，早上多送几家，跑腿费就能挣几十块钱。 上午八点半，服务中心开门，把小女儿送到儿童活动区，请值班的同事帮忙看着点，接下来一整个上午，她要去给两家的老人打扫卫生、洗衣服、拿药之类的。 忙到十一点半，回来接孩子，去社区食堂吃饭。社工每个月有三百元的饭卡补贴，小孩子吃得少，秦芳给小女儿拿了一碗鸡蛋羹，自己要了最便宜的八元套餐，一荤两素，分别是胡萝卜烧肉、雪菜肉丝和白菜炖豆腐。 吃完饭，中午秦芳可以带着孩子，在服务中心找个没人的房间休息一下，下午再重复上午的动作，继续服务另外两家。 按照服务中心的绩效考核标准，像秦芳这么拼命，一天服务四家，一个月下来，光是绩效就能拿到七八千，再加上基本工资，月入过万妥妥的！ 看她这么卷，邵平都有些害怕了，他以为他自己白天上班、晚上码字，还能坚持不断更，就已经够卷的了。 可看看秦芳，一个女人带着俩孩子，每天还开四单，听说早上还帮人跑腿买菜，晚上还带着孩子去夜市摆摊，她真的不需要休息吗？ 看了看自己后台今天刚做完的两单，邵平默默给自己又加了两单。 没道理人家带着俩孩子，接单量还比他这个大男人还多吧？ 两位嘉宾在默默内卷的时候，节目组常驻嘉宾也在同步内卷。 这次《打工人》聚焦的主题是城市宝妈再就业问题，嘉宾们的行动当然也要围绕这个主题进行。 他们打算给这批参与培训的宝妈社工们，准备一个惊喜——由节目组出资，为海棠苑街道养老服务中心装修一个社工子女托管班。 服务中心楼上原本就有空置的房间，街道拿出一间房，节目组出钱出人，帮忙装修好，再采购一批家电、玩具、书本之类的，多安排两个社工的岗位照看这些孩子就行了。 卫昇帮他们算过，一个托管班能容纳四十个孩子的话，每个孩子每月托管费能控制在500元以内，就能把社工工资和基础成本覆盖掉了。 虽然条件没有外面专业的托管班那么好，但比起这些孩子跟着妈妈饥一顿饱一顿的到处跑，已经算是很好的安排了。 卫昇现在住的老小区，就有好几个家里是做装修生意的，他选了一个性价比高的，包工包料，看了设计图还不错，直接把整个工程都包给人家了。 其他三个人都被他这番操作给整不会了。 不是，活儿都包出去了，那咱们干啥？节目拍啥？ “孩子的问题都好解决，我是觉得，让这些宝妈就这么一边带孩子，一边玩命接单挣钱，实在是太辛苦了，我在想，咱们能不能想办法，帮她们再搞个能赚钱的副业？” “这样的话，白天她们可以正常出去接单，晚上能在家里一边工作一边陪孩子……” “等等！难道街道招聘的都是秦芳这样的单亲妈妈？应该也有很多孩子都是有爸爸的吧？爸爸们白天上班，晚上就不能帮忙照顾一下孩子？”杨珺瑶诧异道。 卫昇：“……” 一看这富婆就没有遭受过人间疾苦的毒打！ “那是因为，很多男人都觉得，自己在外面挣钱养家就已经够辛苦的了，做家务、带孩子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女人来做，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这些宝妈到哪都要带着孩子？”沈轶面色沉重地解释道。 这就是她为什么不愿意再婚生孩子的原因了。 在华夏，不管女人结婚后有没有工作，工作多忙，社会默认的好像都是女人就应该做家务带孩子，带不好孩子，就是妈妈做的不好！ 至于爸爸？爸爸不是赚钱养家去了吗？你还想怎样？ 是啊，还想怎样呢？没看到就连媒体形容现在的亲子关系，提到爸爸带孩子的时候，都会习惯性的加一句“帮忙带孩子”吗？ 帮忙？呵！ 说得好像这孩子不是男人亲生的一样。 妈妈带孩子，再苦再累，也是理所当然。 爸爸偶尔照顾一下孩子，就算是帮了大忙了。 沈轶扪心自问，她能接受这样的婚姻和亲子关系吗？ 不能！那还是别结婚了，她一个人有钱有房有车，每年好几千万的收入，好好的女王不做，为什么要给人家做免费的保姆加提款机？ 章寒星低着头不说话，以免被愤怒的女王大人迁怒。 卫昇就没啥好怕的了，非但不怕，他还主动帮腔吐槽呢。 身为男同胞，其实他也对这些男人的行为挺瞧不上的。别说老婆自己也在外面工作挣钱了，就算她不挣钱，做家务带孩子，难道不比上班更累？ 再说了，下班回来陪陪孩子怎么了？ 卫昇有时候简直不明白某些男同胞们的脑回路，没结婚的时候吧，生怕自己家绝了后，一家人拼死拼活的也要娶个媳妇。 结了婚、有了娃之后，又好像这个家传宗接代的责任，都转嫁到了老婆身上，有些男人赚钱给老婆家用还好点，最怕的是在外面赚钱不给老婆，又嫌弃老婆不赚钱，整天拿“独立女性”那一套pua老婆，让她出去工作赚钱，还要把家务事和孩子统统照顾得妥妥帖帖…… 上帝造物都没你们想得美好吗？ “我就不明白了，同样都是工作，为什么男人就能轻轻松松，拎着个包就能去上班，女人却要考虑家庭，考虑孩子？还特么要求宝妈再就业也要兼顾家庭和事业？”听完卫昇的吐槽，杨珺瑶气坏了。 本来她这个年纪的妹子，尤其是混娱乐圈的，多少都会对爱情有那么亿点点幻想，可自从参加了《打工人》这档节目，看到那些结了婚生了孩子的宝妈过的苦日子，杨珺瑶头皮发麻，现在看到男人都恨不得绕道走。 以前周明星还担心她恋爱脑，现在却不得不提醒她，不要在镜头前表现出对男人避之唯恐不及，不然以后新剧出来，还怎么跟男主角炒cp？ “炒cp可以，别来真的就行！”杨珺瑶心有余悸地叮嘱自家经纪人。 周明星：“……” 现在的女孩子，他是越发看不明白了。 第97章 第 97 章 “卫昇你平时点子最多了,你说吧,打算怎么做？我们来给你打配合！”沈轶切断了这个不太愉快的话题，示意卫昇直奔主题。 卫昇的想法，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沈轶本来还想，老年人创业能做什么？接点工厂的手工活回家做？还是教人跳广场舞？ 结果通通都不是。 “轶姐,你知道现在全国有多少老年人喜欢刷短视频吗？” “我在想,既然年轻人能直播带货，为什么老年人不可以呢？我之前刷短视频的时候,看到有些做农村电商的老人家，带货成绩虽然不算头部,但绝对比种地收入高得多好吗？” “所以我想，咱们能不能在海棠苑街道养老中心做个试点，尝试孵化一个夕阳红专场的直播间？咱们就做老年人的生意！找几个喜欢唠嗑的爷爷奶奶,每天晚上在直播间陪同龄人唠唠嗑，一来打发时间，一来,顺带着卖卖老年人常用的东西。” “这样一来可以给街道那些还有劳动能力的老人,提供一个新的就业机会。” “一来,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有些重活累活，或者技术型岗位，他们做不了，那这些岗位就可以公开招聘,解决社会上另外一些失业人群的再就业问题。” 这个点子好！ 沈轶眼前一亮，已经情不自禁地接话了—— “中老年服装现在很火啊，还有各种老人鞋、广场舞服装道具。” “老年人常用的各种保健品、奶粉、健康保健食品。” “对了，还有像是老花镜、老年人专用手机、按摩仪、艾灸这些……” “轶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其他三人面面相觑地看着她。 沈轶得意地笑了笑：“以前大学有个同事出来创业，就是做这一行的，当时她钱不够，家里也不支持，就跑来找我融资，我想着也没多少，就投了几百万进去，谁知道居然赚了不少。” 当时她给了同事几百万投资夕阳红产业的时候，还被周围的熟人嘲笑过，说她这钱肯定要打水漂了，老头老太太们不是每天在抢特价鸡蛋吗？他们哪里有钱？ 结果没想到，就这么一家不起眼的商贸公司，每年的分红居然能有上千万！ 这笔钱投进去，第一年她就翻倍赚回本了，此后的每一年都是净利润，公司占股的市场估值还不算在内。超高的回报率，可以说是连基金经理看了都羡慕到流泪的程度。 “最近我同事一直在怂恿我，让我再投点钱，扩大规模，本来我还在犹豫……” “别犹豫了我的姐！你不投的话，不如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卫昇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家师姐。 “谁说我不投？我钱都准备好了。”沈轶连忙拒绝道。 开玩笑，如果说之前还有些犹豫的话，听了刚才卫昇那番超级洗脑的话，别说继续追加投资了，她甚至还想直接砸钱再开个分公司好吗？ 谁会嫌钱赚得太多？ 卫昇顿时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不过，很快他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重新支棱了起来，并且积极鼓动师兄师姐们和他一起创业搞钱。 “轶姐，章哥，杨杨姐，你们三个可都是不差钱的土财主，怎么样？要不咱们索性玩一把大的，咱们几个合伙开一家公司，就拿海棠苑街道做试点，我觉得，这个夕阳红专属直播间要是能火起来的话，慢慢把这个账号的粉丝养起来，今后直接做电商渠道，未必比咱们拍戏赚的少啊。” 那当然！ 没看到前些年很多娱乐圈的头部明星，都下场去做直播了吗？ 由此可见这一行有多赚钱了。 只是周明星对他们管得严，一直要求他们要爱惜羽毛，既然决定了做艺人，就得坚守艺德，只有清清白白让人扒不出半点瑕疵，才能在这条路上走一辈子。所以，除了代言的品牌方要求他们直播站台，帮忙宣传品牌活动之外，周明星几乎不让他们接任何的商业直播活动。 周明星不知道这一行很赚钱吗？ 他当然知道，但也知道这一行翻车有多容易。 他好不容易才养起来的几棵摇钱树，还指望着沈轶他们给自己赚一辈子钱呢，怎么可能自毁长城？ 没想到卫昇这小子如此鸡贼，知道周明星不会答应让他们出镜做商业直播，干脆弄了个什么“夕阳红专场”，忽悠一帮闲得无聊的老头老太太帮他出镜，他在后面闷声发大财，咳~ “我这也算是关爱老年人身心健康吧？轶姐你想，老人家本来晚上就睡不着，有些没有儿女在身边的独居老人，夜深人静的时候，睡也睡不着，只能刷手机，多孤单，多寂寞呀？” “咱们开个直播间，找一帮网友陪老人家唠唠嗑，又能帮他们打发时间，又能增加退休收入，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对对对！没人说你的创业方向不对，实际上就是太对了，搞得他们心动不已。 而且他们自己不出镜的话，就不需要经过周明星这个经纪人的同意，只需要投资一笔钱，一旦这个直播账号养起来了，岂不是养了一只能下金蛋的母鸡？ 不，好像不止一只…… 紧接着，卫昇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脑洞帝都是怎么薅资本羊毛的。 根据他常年混迹中老年人群的丰富经验，卫昇很快就把这个“夕阳红直播间”的设定丰富了一下。 简单来说，他想打造一个全天24小时不停播的老年人专属直播间，当然了，不是让一个老人家不间断直播24小时，那已经属于虐待老人了，网友会骂死他们的。 他打算把一天的直播划分成几个时间段，主播的人设和风格也要尽量区分开。 比如说，有文艺范儿、书香气十足的阿姨主播，也要有那种爽朗会打趣逗乐的主播，还有儒雅多才的大叔主播，擅长斗嘴的欢喜冤家主播…… “你这是要把乡村爱情故事搬到咱们直播间吗？”沈轶目瞪口呆。 “嘿嘿~正所谓大俗即大雅，乡村爱情故事怎么了？爷爷奶奶们不就好这一口？”卫昇嘿嘿一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摊开了一张a4纸，上面密密麻麻地画了一个树状图。 “小鲜肉组cp有什么看头？老年cp才上头呢，回头招聘的时候，咱们一起研究研究，争取找几个能搭档碰撞出火花的，组几个不同风格的cp，保准让粉丝们欲罢不能，天天追着咱们的夕阳红直播间嗑cp！” 师兄师姐们：“……” 你这么会造星，可千万别让周明星知道，不然肯定会被这个钱串子抓去做经纪人的！ 此时，这师兄妹四人，谁也没有想到，几年后红遍全网，甚至都火到外网去的华夏首席“夕阳红直播天团”，就这样诞生在了一张朴素的a4纸上。 做电商直播前期投入并不多，四个人商量了一下，总得有个起头做主的，索性就让了一下，推举卫昇做牵头的，他出资五十万，占大头，剩下三个每人先拿出一十万，后期需要追加投资的话，再按照这个份额比例出钱。 一十万对于他们来说真不算什么，更何况，录节目这么久，和地方政府也接触过，他们都知道，未来几十年里，国家都会在养老产业上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 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未来几十年里，随着老龄化进程的加剧，养老产业，将取代之前的房地产、金融、科创等产业，成为华夏又一个支柱型产业。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国内挣钱国内花，一分别想带出国！与其让这些有钱的老头老太太们拿着大把的钱，去国外养老，还不如努力把国内的养老产业做起来，从国内领的养老金，继续花在国内，这才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无数创业成功的案例告诉我们，只有紧跟国家产业规划调整的大形势，才能稳稳地站在创投风口上！ …… 金雁南就回家喝了一碗老鹅汤的功夫，等她再回到节目组，就听说四个嘉宾打算斥资成立一家网络科技公司，为海棠苑街道孵化出一批老年带货主播！ 金雁南：“……” 新脚本什么时候写的？为什么我这个总导演不知道？ 还是说我昨晚喝的其实不是老鹅汤，而是孟婆汤？ 怎么一夜之间，整个世界都跟之前不一样了？ 事实证明，金导并没有误喝孟婆汤，世界也没有变，变的只有节目组这四个常驻嘉宾而已。 人家在录节目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商机，想要投资新项目赚钱，又没有违反节目组合同规定，这四个人也不属于电视台在编员工，就算投资做生意，也完全不需要提前向组织报备好吗？ 只能说，有钱真好！想做项目，人家都不必找金主爸爸融资，直接砸钱就上了。 于是，就在卫昇请来的装修公司，如火如荼地帮他们装修托管班的时候，四个嘉宾马不停蹄地兵分四路，去张罗开公司的事情了。 沈轶之前和同事合伙开的贸易公司，做的就是中老年群体的生意，也算是歪打正着，货源的事情就交给她去解决。 卫昇在本地人脉广，咳~那些需要审批□□的部门，就交给他去搞定了。 章寒星有个发小，前几年在直播带货最火爆的时候，也投资了几家网络公司，这方面应该认识不少专业人才，请帮手的事情就交给他了。 “那我呢？”杨珺瑶指了指自己。 “杨杨姐你这个岗位最重要了！我们三个都要去忙公司的事情，那节目组跟拍直播的事情，就交给你啦！”卫昇哄骗道。 杨珺瑶：“……” 呵呵~今天又是被小师弟cpu的一天呢。 只是，杨珺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被卫昇打发来做直播道具，居然意外嗑到了甜甜的cp！ 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第98章 第 98 章 秦芳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前夫。 不对, 他甚至不算是自己的“前夫”，因为俩人并没有领过结婚证。 “金海洋，你来干什么？”看着眼前胡子拉碴的男人, 秦芳的表情变得非常难看。 正值养老中心食堂开饭的时间, 门口来来往往都是熟人, 秦芳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恨不得立刻让眼前这个男人原地消失！ 看着离开他们家后, 非但没有憔悴落魄，反倒越来越漂亮的秦芳, 金海洋悔恨不已。 他不该为了那个贱人，白白放走秦芳这样的好女人的。 金海洋本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 而且这个真爱还身价不菲，住着别墅，开着宝马，还怀了他的儿子, 所以，当时他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农村出来的秦芳。 可谁知道, 等俩人结了婚，金海洋才知道，自己不但被那个女人戴了绿帽子, 而且还要做接盘侠！ 原来，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自己的, 而是本地某个大佬的孩子…… 那个大佬的原配娘家也很有势力, 在外面玩归玩, 但是根本就不敢休妻, 更不敢让老婆知道小三和孩子的存在, 于是，这两人就想了个馊主意，找个家境普通的男人当接盘侠，这样既可以给孩子名正言顺地落户口，又能遮掩俩人的关系。 就这样，穷逼金海洋，自以为钓到了富婆，没想到却被一个职业惯三给钓了，做了大佬的接盘侠。 那位大佬为了确保情人和孩子的安全，还特意让人把金海洋找过去，“亲切交谈”了一番。 从大佬的办公室走出来，金海洋的腿是软的，眼珠子是红的。 他恨不得一刀子捅死那个给他戴绿帽的贱人！还有她肚子里的贱种！ 可是不能……他还不想死。 就这样，金海洋这个接盘侠，开始任劳任怨地给大佬养情人、养儿子。 好在那个贱种的户口落在他们家之后，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嫌弃他们家条件差，直接带着小贱种搬回了大佬给她买的别墅里。 可笑的是，周围的亲戚邻居不知道内情，看他老婆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住，还以为是他把老婆气走的，纷纷劝他要大度，赶紧去把老婆孩子接回来……呸！那贱人根本就不是他老婆！ 而他真正的老婆，已经被他们家亲手赶出去了。 金海洋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在手机上看到海棠苑街道在招募社工，他之前以为自己傍上了富婆，就把厂里的工作给辞了，谁知道居然遇到了一个假富婆。一毛钱好处没捞着，反倒做了活王八！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个扫把星，金海洋就想换个地方工作，没想到刚面试出来，就看到了秦芳。 秦芳变得比以前更好看了！ 其实秦芳本来就很漂亮，不然她一个没读过几年书的山里妹子，也不可能嫁到城里来了。在金家那些年，她被关在家里，不是生孩子，就是做家务、伺候一家老小，每天蓬头垢面的，当然没有年轻那会儿水灵娇俏了。 可自从在养老中心上班之后，因为要□□，她们穿的都是街道定制的工作服，蓝白色的运动衫，本来就显年轻，为了方便打扫，她还扎了一个丸子头，鬓边的碎发梳上去，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还有一双璀璨生辉的大眼睛，显得又年轻又俊俏。 如果不是带着孩子，说她二十出头也有人信。 即便是带着两个孩子，这段时间主动向她示好的男同志也不少，不过秦芳统统没有答应。她现在只想努力赚钱把两个女儿养大。 其实这段时间，周围不是没有热心的叔叔阿姨要帮她介绍对象，但一听说她要带着两个女儿一起嫁人，立刻就吓跑了一大半，剩下的，要么就是自己离异带娃，想找个人帮他带孩子做家务的，要么就是出不起彩礼、只想找个女人给他生儿子的。 前者，秦芳照顾自己的两个孩子就已经够吃力的了，再多来两个，她这辈子就别想好好活着了。 后者，想想都知道，连娶媳妇的几万块钱彩礼都出不起，或者舍不得出，嫁过去还能指望人家帮自己养两个女儿吗？ 秦芳不想占别人便宜，但也没想继续给人当牛做马，她只想凭自己的双手，给她和两个女儿挣一个活路，因此，在听到“前夫”深情款款地表示，他已经知道错了，想接她和女儿回家的时候，秦芳不禁冷笑了一声—— “接我们回去？那你家里领了结婚证的那个怎么办？” 金海洋哽了一下，突然想起来，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还带着那个孽种，占着自己家户口本呢！ 见他这样，秦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冷笑一声，绕过金海洋就想进食堂，女儿早上七点钟就吃早饭了，熬到现在肯定早就饿坏了，她得赶紧去给女儿打饭。 “站住！秦芳，你可想清楚了，除了我之外，你看看哪个男人还会要你？你带着两个拖油瓶，还能嫁得出去？” 秦芳气极反笑，她想说老娘压根就没想过再嫁，没想到就在这时，一双大手将她拉了过去，牢牢护在身后。 一个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谁说芳芳嫁不出去？她只要点一点头，我马上就和她去领证！” “两个孩子算什么？我在j市有两套房子，家里还有几间门面房，本人年入五十万，别说两个了，就是我和芳芳再生两个，也照样养得起！” 秦芳目瞪口呆。 她什么时候开始和邵平谈婚论嫁的？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邵平转过头，冲她眨了眨眼睛，秦芳楞了一下，感激地冲他点了点头，看着金海洋的眼神却充满了厌恶。 “金海洋你特么还真以为你家是有皇位要继承？滚吧你！我嫁到你们家整七年，给你生了两个女儿，这些年我在你们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不会不知道吧？” “还跟你回去好好过日子？呸！就你们家那抠搜的样儿，每天给我五十块钱伙食费，恨不得让你们一家几口三顿饭都吃上山珍海味！这好日子谁愿意谁去，老娘不伺候了！” 不管这个煞笔了，女儿还等着吃饭呢，秦芳反手挎住邵平的胳膊，微微红着脸，有些心虚地看了他一眼，脚下却雄赳赳、气昂昂地直奔食堂而去。 俩人进了食堂，秦芳连忙放开了邵平的胳膊，红着脸向他道谢：“邵平哥，刚才多谢你替我解围。” “不用谢，举手之劳罢了。” 邵平含笑看着眼前这个娇小可爱的女人。 他不明白，这么好的女孩子，还给他生了两个聪明漂亮的女儿，刚才那个男人是眼睛瞎了吗？居然不知道珍惜？ 这要换成他们家，他要是敢辜负秦芳这么好的女孩子，都不用秦芳动手，他爸妈就得先打死他了。 总之，儿子可以打死，两个孙女必须留在家里！ 和秦芳共事这段时间，要说邵平一点心动都没有，那是假的。 造化弄人这四个字，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秦芳无论是相貌、性格，甚至说话的语气，还有那些无意识的、可爱的小动作，简直无一处不符合邵平的择偶标准。 如果他是个正常男人的话，哪怕排除万难，他也想要试一试！ 只可惜，他这样的人，是注定不能给一个女人带来一辈子幸福的。 秦芳今年才三十出头，再找一个男人嫁了，往后还有大把的好日子，何必跟他这个废人虚耗一生？ 想到这里，邵平暗暗苦笑一声，帮秦芳拿了两个饭盒，让她赶紧打饭给孩子送回去。 看到俩人的互动，食堂里正在吃饭的叔叔阿姨们激动得不行，眼神乱飞，恨不得当事人立刻走开，好方便他们尽情八卦，咳~ 邵平和秦芳，一个年轻帅气，一个娇俏可爱，最关键的是，俩人一个未婚，一个离异单身，那啥，他们这一代，最喜欢的就是做媒了！ 虽然小秦带着两个闺女，但这年头女孩子多精贵呀，两个女孩，长大之后，非但不会是家里的累赘，反倒能给爸妈赚一大笔彩礼……甭管这个想法会不会被现代人抨击，但在老一辈眼里，嫁女儿那就是要收彩礼的！ 不然你想想啊，娘家辛辛苦苦把闺女拉扯大，还供她上学，好不容易养到能工作赚钱的年纪了，一嫁人，以后的工资，八成都是要贴补到自己的小家庭里了，有些小气点的婆婆，明明是儿媳妇自己赚的钱，但凡回娘家的时候多买了点东西，还要在背后骂骂咧咧呢。 所以别看现在有些老年人整天嚷嚷着让人家女孩子爸妈不要卖女儿，换成他们自己嫁女儿，你一分钱彩礼不出试试？看他家会不会同意把闺女嫁过来！ 有些男方家里非但不想出彩礼，还想让女方陪嫁一大笔嫁妆？想得美！ 这么一想，这小秦和小邵还真的挺合适呢，小秦二婚带娃，男方给不给彩礼，娘家也不能挑理。小邵呢，据大爷大妈们的观察，这孩子太内向了，怕是恋爱都没谈过，真要找个小姑娘，这小伙子不主动也不行呀。 反倒是小秦这种有过一次婚姻经历的，懂得多，还能带带害羞的小邵，咳~那啥，这老天爷都把最合适的对象送到你们眼皮子底下了，不谈一下，说不过去了吧？ “卫昇我跟你说，邵平和秦芳姐肯定有戏！”晚上吃饭的时候，围观了中午这场大戏的杨珺瑶，一脸激动地和卫昇分享了这个八卦。 “等等！咱们这一代人，不都是不婚不育保平安的吗？”卫昇不太能理解二师姐激动的点在哪里。 “哎呀，你不懂！我们自己当然不想结婚，但并不妨碍我们嗑别人的绝美爱情呀~” 杨珺瑶完美地诠释了当代年轻人嗑cp的核心精神：只要当事人不是我，那就是全世界最美的爱情，我可以不婚不育，我的cp必须原地结婚，三年抱俩！ 第99章 第 99 章 卫昇他们都没把这当回事, 毕竟娱乐圈可是嗑cp的重灾区，啥事都没有的两个人，因为拍戏演了一对情侣, 都能被粉丝们拉出来嗑得天昏地暗, 各种p图写同人文，恨不得他们原地结婚，三年抱俩。 就连八卦的传播者杨珺瑶本人, 也只是浅嗑了两天, 就把这事儿给丢到脑后了。 直到节目组跟拍的摄像小哥, 意外拍到了邵平和秦芳牵着手在海棠苑的河滨公园散步……卧槽！这一对居然真的成了？ cp党杨珺瑶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跑到爷爷奶奶堆里打听去了。 没一会儿就带着新鲜出炉的八卦回来了。 “真的真的！他们俩真成了！”杨珺瑶的语气简直比自己订婚还激动。 “不应该呀, 秦姐这都吃过一次亏了, 应该不会再闪婚吧？”卫昇觉得这发展实在是有些不合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说起来，还多亏了秦芳姐那个前夫呢，你们不知道, 她那个前夫真不是东西，见秦芳姐不愿意跟他复婚，居然跑来抢孩子！还说什么秦姐没有房子, 收入也不高, 按理说孩子当初应该判给他们家的……总之就是想借着孩子逼秦姐回去呗。” “然后呢？” “然后就被邵平哥带着咱们服务中心几个保安大哥，又帮秦姐把孩子给抢回来了呗。” “当时孩子都吓坏了，拉扯过程中胳膊还受了伤, 邵平哥开车带着秦芳姐去医院, 反正从医院回来, 也不知道邵平哥怎么跟秦芳姐说的, 秦芳姐就答应和邵平哥处对象了。” “我听说邵平哥爸妈已经偷偷跑到咱们这看过儿媳妇了, 非常满意, 现在正在找装修公司，准备把邵平哥名下一套新房装修出来，等房子装修好，就娶秦芳姐进门。” “邵平哥他妈还跟人说，只要秦芳姐愿意嫁给她儿子，等两人领证之后，就把秦芳姐的名字也加到新房上面去，啧啧~这下我看她那个前夫还有什么脸来求复合？” 她可是听说，秦芳姐前面找的那个男人，别说给她在房本上加名字了，平时给生活费都精打细算的，怕她偷偷攒钱，孩子的奶粉尿不湿都是男人买的，一家六口人，还好意思每天只给秦芳五十块钱买菜，还要求她买菜花出去的每一笔钱都要记账！ 也就是秦芳老实，换成其他女人，早就连夜扛着火车头跑路了好吗？ 这年头家里请个打扫做饭的阿姨，每个月至少也要五千块钱呢，你丫的不给人家发工资就算了，居然让人家每天五十块钱，解决全家六口人的一日三餐？请问你们一家子都是算盘精转世吗？ 原来如此！ 邵平的爸妈如果是这个态度的话，那难怪秦芳能接受邵平了。 其实，结过婚的女人都知道，买猪看圈，嫁人不止是要看男人，更要看婆家人好不好相处，婆家都是厚道人，那这桩婚姻幸福的概率就增加了一倍。 这一点，卫昇可太有感触了！ 聊得正起劲儿的师兄妹几人并不知道，此时，八卦的当事人，也正在经历结婚前必备的流程：见家长。 双方年纪都不小了，最主要的是，秦芳现在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租房子住在外边，金海洋那个没脸没皮的，摆明了就想缠着她复婚，这次没抢走孩子，接下来指不定还会使出什么下作的手段呢。 邵平并不想趁人之危，但此刻，鬼使神差的，他突然就想自私一把。 他想，反正现在秦芳需要一个名义上的丈夫，替她挡住那个胡搅蛮缠的前夫，而他，也想试试自己和秦芳到底有没有可能，索性就顺水推舟，先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假夫妻。 如果俩人真有做夫妻的缘分，这样朝夕相处之下，一切都不是问题。 可俩人要是真的没有那个缘分，别说他身有残疾，就算是个健全的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任何理由都解释不了。 邵平已经想好了，如果秦芳能够接受自己的情况，他一定会一辈子对她好，也会对两个孩子视如己出。 即便俩人最后成不了夫妻，有这层婚姻关系在，哪怕最后还是要离婚，他也能借着这层关系，给秦芳和两个孩子多一点物质上的保障。 反正，他是不准备做什么婚前财产公证的。 俩人都知道这段婚姻不过是权宜之计，但，邵平的爸妈不知道哇！ 看着温柔美丽的儿媳妇，再看看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孙女，邵爸邵妈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拿出了家里招待客人的顶配规格，还觉得准备得不够充分，因为—— “糟糕！忘了买玩具了！唉！家里很久没有小孩子了，老头子你现在开车带童童和萱萱去买玩具！”邵母一叠声地催促丈夫。 秦芳连忙给拦住了。她带孩子经验丰富，尤其是小女儿萱萱，因为经常需要把她放在服务中心那边，所以小书包里几乎每天都装着她的毛绒玩偶、小玩具和小零食什么的。 大一点的童童，已经上小学三年级了，他们这边一二年级都不让布置作业，一到三年级，突然来了一大堆作业，孩子每天赶作业都非常辛苦，到哪都带着她的书包，随时准备写作业，倒也不用大人在旁边看着。 听她这么说，邵妈妈看两个孙女的眼神，不禁带上了一丝怜爱：“孩子还这么小呢，学习的事情不急呀，来！跟奶奶过来吃水果，看动画片！” 邵母一手一个，把童童和萱萱拉到沙发上看电视去了。 秦芳根本不知道邵家居然这么有钱！ 她以为邵家和金家一样，都是住的商品房呢，没想到邵家居然是四层楼的独栋别墅！ 光是前面的院子，就有金家那个三室两厅的房子两倍那么大！ 一楼是挑空设计，客厅足有五米高，长长的水晶灯垂下来，看着就十分奢华，客厅的真皮沙发也非常柔软。 客厅的旁边是一个抬高一米的地台，走上台阶，上面就是餐厅，旁边是厨房，厨房后面还有一道小门，透过一尘不染的落地窗，能看到后面居然还有一个小花园…… 不用再上楼去看，秦芳也知道，邵家的富贵，不是她能高攀的。 幸好，她和邵平只是暂时假扮夫妻。她也只想借着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摆脱前夫一家对自己的纠缠。更何况，邵平在秦芳的眼里，长得好看，有学历，现在看来还是个高富帅，她一个二婚带娃的农村女人，怎么配得上这样优秀的邵平呢？ 秦芳的拘谨和礼貌，在邵父邵母眼里，已经被厚厚的儿媳妇滤镜，自动美化成斯文懂礼貌了。 其实以前也有亲戚朋友想给他们家邵平介绍对象，过年的时候甚至还借着拜年的机会，带人家女孩子上门做客的。 可这些人一进门，屁股还没坐热呢，就盯着他家的房子四处乱看，还明里暗里的打听他们家每年能赚多少钱，家里几套房子之类的，邵母心里就不高兴了。 可再看人家秦芳，谁说农村出来的姑娘就眼皮子浅啦？人家端端正正地坐着，可没有拼命打听他们家到底有多少钱，甚至连房子都没看！ “我说什么来着？这小秦一看就是个有骨气的姑娘！看她带着两个孩子和前夫离婚就知道了，这孩子呀，对我的脾气！”做饭的时候，邵母美滋滋地对邵父感慨道。 有时候眼缘就是这么神奇，在社区食堂第一眼看到秦芳的时候，邵母就觉得这孩子长得招人喜欢，没想到见面之后，一番相处下来，无论是性格、脾气还是待人接物方面，简直桩桩件件都合了邵母的心意。 要不是儿子说不能把人吓跑了，邵母恨不得立刻把她给儿媳妇准备的金镯子给拿出来。 “希望咱儿子争气点，早点把小秦给拿下！”邵母越想越开心，已经脑补了自己一手一个，牵着两个乖巧可爱的孙女出去显摆的画面了。 跟拍邵平和秦芳这一组的摄像小哥，感觉自己不是在拍什么职场综艺，这分明就是恋综嘛~ 怎么说呢，虽然邵平和秦芳在镜头前从来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也没有热情的表白，但，俩人的互动，怎么看着就这么甜呢？ 吃饭的时候，秦芳本来习惯性的想照顾小女儿，没想到邵平一把接过了萱萱的碗筷。 “你赶紧趁热把汤给喝了，我妈特意给你炖的乌骨鸡，我来喂萱萱吃饭。” 做了别人这么多年媳妇，这还是秦芳第一次不用在饭桌上照顾这个、伺候那个，只需要安静吃饭就行了。 邵母还不停给她夹菜盛汤，旁边，邵平也把萱萱照顾得很好，给她剥虾仁，牛排也切成小块，放到萱萱的小碗里。 吃完饭，秦芳和邵平都要回去上班了，今天是周末，按照往常的安排，秦芳会把童童和萱萱带到服务中心，让她们自己在活动区看书看电视，邵母一听心疼坏了，忙冲她摆摆手—— “你和邵平只管去忙！童童和萱萱就放在我这里好了，下午我带她们去游乐场玩会儿，晚上你们回来吃饭，吃完饭再把孩子带回去。” 这天下午，秦芳第一次体会到了有个靠谱的婆婆是什么感觉，童童和萱萱也第一次去了本地最大的儿童游乐场，邵爷爷给她们买最大的彩色棉花糖，带她们去喂羊驼、喂孔雀，邵奶奶还带她们去坐了摩天轮！ 坐在摩天轮上，姐妹俩又激动又害怕，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脚下的城市，下来的时候还有些舍不得呢。 邵母的社牛症也挺厉害的，眼珠子一转，立刻就想到了“绑定儿媳妇”的妙招，她直接花钱在售票处办了两大两小的家庭年卡，这种卡只有本人来了才能用，这样的话，以后每个周末，她和老伴都能带童童和萱萱来游乐场玩儿了。 至于儿子和儿媳妇？年轻人周末也不要总是加班嘛，他们帮忙带孩子，正好让儿子带儿媳妇出去约会不是？ 这就是邵母对秦芳最满意的地方了。 要是儿子真找一个没结过婚的女孩子，邵母还担心对方闹着要孩子，又不肯接受科技手段，折腾到最后，还是要离婚。 可秦芳就不一样了，她已经有两个女儿了，对孩子的执念就不会那么强烈，相反，如果她和邵平一直没有孩子的话，反倒对童童和萱萱是一件好事。 可怜天下父母心！儿子发生意外后，邵父邵母对儿子的婚姻，真的已经没有更多要求了，只希望在他们有生之年，能看到儿子找到一个愿意和他相濡以沫的伴侣，俩人能有个孩子，哪怕是领养的呢，也不至于老无所依。 现在看来，秦芳才是最适合他们邵家的儿媳妇人选啊！脾气好、相貌好，还自带两个冰雪可爱的小闺女！买一送二，邵家真是赚翻了！ 一桩被父母祝福期盼的婚姻，到底有多幸福，从前的秦芳不知道，但是现在，她终于感受到了。 她和邵平“确定关系”后，小女儿萱萱再也没去过养老中心。 准确的说，是她根本没机会把萱萱送到养老中心去。 邵父邵母年纪大了，起床比年轻人还早，也不知道怎么的，老两口最近突然喜欢到她租房子的城西来吃早饭，顺便把萱萱带出去一起吃，吃完就直接带回家了，根本就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到了下午，邵父去公园跟人下棋回家，“顺路”溜达到学校附近，帮她把大女儿童童也接回去了。 晚上，邵平开车接她下班，俩人在邵家吃完晚饭，有几次童童和萱萱玩得不想回家，干脆就住在邵家了。 一来二去，在邵母的疯狂暗示下，秦芳不得不退掉了自己租的房子，带着孩子搬到了邵家的四层大别墅…… 这期节目播出后不久，节目组就收到了邵平送来的喜糖，人人有份！ 第100章 第 100 章 邵平不只是来送喜糖的, 他还想邀请金雁南作为他们婚礼的证婚人，还有节目组的四位嘉宾和跟拍他们这一组的摄像小哥。 邵平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主要是芳芳娘家那边没人，我怕她面子上过不去, 就擅自做主, 想请节目组来给她做娘家人，吃住和来回路费都是我这边安排，也不要各位老师出份子钱, 就去吃个饭, 大家热闹热闹……” “哎呀, 咱们都是老熟人了，说什么份子钱, 这不是见外吗？”卫昇眼珠子一转, 立刻怂恿金雁南，“金姐，我记得咱们节目组这期不是还剩下不少经费嘛？不如就以节目组的名义, 咱们正正经经给秦芳姐当一回娘家人，给她备一份嫁妆呗？甭管多少，就是个意思, 热闹一下嘛~” 这个法子好！ 金雁南眼前一亮, 赞许地看了卫昇一眼。 既然是做娘家人，那只是去出几个份子钱、吃顿饭，确实不像样子, 还不如索性花点钱, 以娘家人的身份, 给秦芳准备一份嫁妆, 甭管价值多少, 有了嫁妆, 女方在婆家那边的亲戚看来，也是有娘家人撑腰的。 金雁南也是女人，她比卫昇更能理解，一个女人在嫁人的时候，来自娘家人的撑腰和祝福，究竟有多么重要！ 想到这里，金雁南不由高看了邵平一眼，一个男人，能为自己没过门的媳妇做到这种程度，可见这次秦芳真的没有选错人。 请到了人，喜糖也都送出去了，邵平高高兴兴地回去准备他和秦芳的婚宴了。 浑然不觉，身为一个网络小说作家，他已经连续断更一个礼拜了…… 之前全职在家码字的时候，邵平偶尔还能有点存稿。后来去街道养老中心上班之后，因为白天要上班，仅有的存稿耗尽之后，这货逐渐开始无存稿裸更。 再到后来，和秦芳“确定关系”之后，心怀鬼胎的邵平，为了能和秦芳多一点相处和了解的机会，更是经常趁着晚上俩人下班之后，跑前跑后的跟着秦芳一起去做兼职。 明明自己码字一个小时能赚好几百，偏偏心甘情愿给秦芳当免费小工。有时候晚上回来太晚，来不及写出当天的更新，就只能摆烂断更了，咳~ 被鸽了一次又一次的读者们，一开始看到作者大大说三次元找到了新工作，还恭喜他，鼓励他，等到发现这份工作严重影响到他们追更，耐心耗尽的读者们开始在评论区怨声载道起来。 然而，恋爱脑附体的作者大大，非但间歇性断更，这天晚上，居然直接在正在更新的小说下面请假了！ 读者们仔细一看，好家伙！就说这厮怎么突然从日更党变成了断更党，原来是谈恋爱去了！ 等等，“和喜欢的女孩结婚”？她们看的不是纯爱频道吗？难道她们一直追更的大大，居然是个男孩子？ 更让读者们集体无语的是，你一个写纯爱的，居然偷偷跑去相亲结婚了，这像话吗？ “男生怎么了？男生就不能写纯爱吗？”邵平关掉后台，看着自己的银行卡余额，不禁陷入了沉思。 以前单身的时候，他靠码字就能养活自己，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老婆，还有了两个聪明可爱的女儿！童童和萱萱那么聪明，以后肯定是要考大学的，他得早早为两个孩子的前途，还有他和秦芳以后的养老做打算。 那之前预备的这些养老钱就不够了。 邵平想从这里面拿出一笔钱创业。 这段时间和秦芳在接到养老服务中心上班，虽然老人们都说养老中心办得挺好的，但邵平身处其中，也看到了一些弊端。 官方筹办的社区养老中心，考虑到绝大多数退休老人的养老需求，现在主要提供的是一些普惠性质的养老服务，也就是说，这些退休老人，能在养老中心享受到的，都是一些基础的养老服务，想要再高级一点的，就只能去更贵的康养医院了。 每个月动辄上万的花销，绝不是一般家庭能承受的。 但问题是，邵平发现，其实这些康养医院能提供的所谓“高端康养服务”，住在里面的老人，并不是每天都需要，比如说定期的全方位体检、健康调理、失能老人专属照护等等…… 他也是受到了节目组的启发，突然想到，或许在社区养老和康养医院中间，还需要一些提供定制化服务的机构？ 就像现在很多地方政府，都会把一些服务外包出去一样，其实，他们也可以成立一家定制化服务机构，跟街道养老中心合作互补，把一些街道没办法提供的定制服务承包过来。 就比如说失能老人照护，邵平算过一笔账，家里如果有老人彻底失去自理能力，子女又没办法亲自照顾的话，送到专业的康养医院，每个月各项花销至少上万，这里面，光是医院的标准化病房，月租都要好几千。 可实际上，很多独居老人自己是有房子的，但是子女在外地的话，也会担心万一请一个住家保姆，保姆会趁他们不在，老人又失去自保能力的时候虐待老人。前些年不是还有个新闻吗？说是有个专门照顾独居老人的保姆，每次她接的单子，经常过了一两个月，老人就去世了。 按照这一行的规矩，保姆照顾老人、送到最后一程，为了表示感谢，一般老人的子女除了结算工资之外，还会额外给保姆包个红包，也算是给人家压惊。 没想到就为了这么个红包，这保姆就起了歹毒之心。 别的保姆挑主家，都喜欢挑那种身体健康、比较好伺候的老人，只有她，专挑病重瘫痪在床的失能老人，然后，趁着老人子女不在身边，避开监控，想尽办法折腾老人 ，直到把老人虐待致死，她拿了压惊红包，接着去寻找下一个受害者…… 康养医院之所以能吸引那么多有钱的客户，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机构相对于个人来说，对看护可以起到监督管理作用，有些护士可能会对老人冷暴力，打针的时候粗暴点，但绝对不敢直接害死老人。 言归正传，邵平想要投资的项目，就是介于康养医院和社区养老中心之间的，一个专门提供养老个性化定制的公司。 他打算像康养医院一样，招聘一批卫校毕业，或者有一定护理基础的失业人员，集中培训后，就像现在的家政服务一样，让这些员工上门为那些有住房的失能老人，提供一对一居家照护。 这样一来，因为老人住的是自己的房子，首先每个月的客房费就能省下来好几千。而且失能老人一般都是卧病在床，家里的卫生，一周请保洁做一次就行了，花不了多少钱。 这样算下来，居家养老的失能老人，如果在他们机构购买养老定制服务，只需要花费康养医院一半的费用，就能体体面面地在自己家养老了。 最重要的是，这些派遣到失能老人家里服务的看护们，不但比社区养老中心的社工更专业，而且有机构监管，即便是为了能把这桩生意做下去，机构也会严格监督管理，确保失能老人安全的。 邵家在本地人脉颇广，他家有个亲戚就是在街道上班的，他私下找亲戚咨询过，知道这门生意确实有一定的市场需求，再加上他和秦芳都有这方面的工作经验，完全可以不用把摊子铺得太大。 就像节目组一样，先从一个街道做起来，等做出成绩之后，再慢慢扩大规模。 这次结婚，请金雁南和卫昇他们过来，一来是真心感激节目组撮合了他和秦芳，想要请节目组过来喝一杯喜酒。 二来，邵平也想问问节目组，如果他们这个项目做出来之后，能不能请节目组也拍一拍他们这个机构，毕竟，邵平也想在招聘的时候，优先为一些就业困难的大学生提供就业岗位。 “这个可以啊！”没想到金雁南居然一口答应了，“正好，我们节目组明年还会来海棠苑街道养老服务中心回访，你这个项目要是能在一年内投入运营，到时候节目组一定把这部分内容加进去！” 这个创意听起来就很有意义啊。 想想看，两个失业人员，先是在街道养老中心找到了工作，并且在工作中相识相恋，男孩用自己的赤诚，治愈了一个被渣男狠狠伤害过的女人。 紧接着，发现了街道养老中心存在的不足后，俩人毅然辞去工作，自主创业，不但弥补了公办养老中心在定制化养老服务上的不足，而且还为更多失业在家的大学生、宝妈群体解决了就业问题。 这才是他们做这档节目的初心所在啊！ 要想破解当前社会就业难的问题，光靠那些自己都快活不下去的传统行业，肯定是不行的。 最好是像邵平这样，不断挖掘这个社会对新兴行业的需求，从这些朝阳产业里寻找突破点。 就像邵平对这一行业的展望那样，现在j市一共有187个乡镇、街道办事处，假设他们的公司服务范围，能覆盖到全市所有乡镇和街道养老服务中心。那么，按照最新一期的人口普查结果，一个乡镇街道按照最低两百个独居失能老人来计算的话，一对一服务，就能解决两百个就业岗位。 全市187个乡镇街道，单单是各种定制化养老服务这一块，就能提供将近四万个就业岗位！ 这还不包括整个机构为了维持正常运营，需要配备的客服、监管、采购、配送等岗位…… 也就是说，如果邵平真的能把这个项目做起来，短短几年之内，就有可能做成一个拥有数万名员工的大型服务型企业！ 不得了！邵平这家企业要是真能做到几万人的规模，那妥妥的就是邵总了啊！ 那到时候秦芳不就是董事长夫人了？ 原本还以为秦芳是个苦命人，没想到人家居然还有做董事长夫人的命！ 有福之女不进无福之家，老祖宗诚不欺我。 也不知道秦芳那个前夫，听说前妻被他扫地出门之后，非但没有流落街头，反而做了董事长夫人，会是什么表情，啧~仔细想想还真有点想看呢。 金雁南暗暗在心里幸灾乐祸了一番，忙着去找策划写脚本去了。 与此同时，新一期的《打工人》完整版节目，再一次在网络上引发了一波热议…… 第101章 第 101 章 这天晚上, 正在追《打工人》这档节目的网友们，被节目里提到的全国范围的养老中心产业规划给惊呆了。 “我还以为只有我们街道有养老中心，原来全国各地都开始试点了吗？” “怪不得我们小区外面新竖了个养老服务中心的牌子, 本来还以为又是什么做理疗卖床垫的骗子，原来居然是政府开的养老中心？” “太棒了！火速把节目链接发到家族群, 亲戚们再也不用担心我嫁不出去，老了一个人孤零零死在家里了。” 还有眼尖的网友已经发现了新的就业机会—— “卧槽！我怎么没想到？原来就业岗位就在我家门口！养老服务中心这活儿, 我也能干啊！” “火速报名哈哈哈, 刚才看了一下, 我们街道养老中心居然真的在招人！底薪三千多，外加五险一金, 福利待遇也和街道聘用人员差不多, 而且干得多拿得多, 这工作不错呀~” “楼上的可以分享一下应聘技巧吗？要不要有社工证什么的？” “我看招聘页面没有这个要求, 你仔细看节目, 节目里不是说了吗？街道养老中心会统一组织试用期员工，去正规的大型康养医院接受培训，而且还是免费的, 培训完就能考证了。” 666啊！ 一时间，各地的街道养老服务中心招聘热线，都快被失业人群给打爆了。 主要是这个岗位就业门槛低，只要有高中或者中专文凭, 口齿清楚, 手脚勤快，有一定的学习能力，就能应聘这些岗位。 当然了，也有可能只是暂时的。 邵平和秦芳他们这一批, 真是赶上了好时候，在很多人还不知道街道养老中心招聘的时候，再加上节目组的安排，几乎没怎么费力就考进去了。 可后面报名的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毕竟这年头，但凡体制内单位，哪怕只是个劳务派遣的岗位，也多的是人抢着想进去，更何况养老中心这些岗位，五险一金，每个月还有三千多，工作稳定，勉强也算是体制内，一时间，别说卫校毕业的学生了，就连一些专业不太好就业的本科生、研究生，居然也来报名了。 无人问津的养老中心护理员，一下子成了香饽饽。 更搞笑的是，很多人并不知道街道养老中心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了能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居然把《打工人》在海棠苑街道这几期节目，当成了备考秘笈，一遍又一遍的刷，没事就点开视频仔细揣摩。 在这帮公考大军锲而不舍的刷题攻势下，没过多久，《打工人》这档节目的网络播放量，居然诡异地爬上了综艺热播榜第二！ 要知道，就在不久前，他们连前十名都还没入围呢。 别说台里的领导看到这个成绩惊呆了，就连其他被他们这档节目压下去的综艺节目都大呼无语。 原来真正的流量密码，竟是公考大军？！ 这帮刷题党也太恐怖了吧？ …… “哈哈哈哈~巧合！都是巧合！”金雁南刚在台领导面前虚假地谦虚了一番，转头就捡起了这个新发现的流量密码，果断给后期技术部点了夜宵和奶茶，请台里的兄弟们连夜开工，把《打工人》在海棠苑街道的后期花絮整理了一番，重新剪辑出三个不同角度的花絮。 针对养老服务中心，街道、从业者、管理者三方都是怎么在这个项目里发挥作用的，尤其是领导层对于这个行业的评价和远景展望，简直就是必考题合集！ 汪群真的快被金雁南这个女人给气死了，明明他们这档节目才是电视台最火的，没想到金雁南居然开创了台里第一批订阅内容！ 她把这几期节目挂到了j省电视台app上，订阅收费也不贵，一集一块钱，跟那些动辄上千元的公考课程相比，可以说是白菜价了。 但架不住全国想考街道养老服务中心的人多呀~ 这批视频上架一个月，后台订阅收费，居然突破了五十万！ 和电视台其他广告业务相比，这五十万或许并不算什么，但架不住全国每年都有人想报考养老中心或者社工岗位啊，这几期节目简直就是妥妥的备考干货！一块钱一集，全集订阅才三块钱，现在好一点的矿泉水，一瓶也要三块钱了好吗？ 大概是尝到了甜头，对于金雁南提出的，想再去海棠苑街道做一期特辑的事情，台领导非常痛快的就答应了。 因为海棠苑养老中心的素材实在是太多了，节目时长不够，之前卫昇他们策划的“夕阳红直播天团”部分，就只能忍痛挪到特辑里来了。 现在想想，幸亏当时没剪进去，谁能想到这期节目居然能这么火？ 要不怎么说，做大事的人都得学会取舍呢？ 当初金雁南要是图省事，直接让人把“夕阳红直播天团”的筹备情况也给剪辑进一期节目里，前期固然省事，可却平白无故少了一期节目素材。 毫不夸张地说，就按照《打工人》现在这火爆全网的程度，少一期内容，给台里带来的直接经济损失，至少得有上千万！ 要是算上后期重播和网络播放量带来的广告收益，那损失可就没办法估量了……不然为什么台领导这么痛快就答应让她出特辑呢？ 毕竟一档节目的期数都是策划的时候就定好的，他们多出来一期，接档的新节目就要延后一期，要不是他们这档节目给台里赚了大钱，领导也不会顶住这么大的压力，让他们出什么特辑啊。 这时候，金雁南才不得不庆幸，幸亏特辑需要拍摄的部分，正好是四个嘉宾投资的新项目，不然的话，突然多出来一期，别人还好说，像沈轶这样档期排满的演员，还有章寒星这样的流量小生，怕是很难约到合适的档期了。 但现在，金导一整个支棱起来了！ 怕啥？这项目他们几个可都是投了钱的，还指望靠这个项目实现财富保障呢，能不尽心尽力吗？ 果然，听说《打工人》还要在海棠苑拍一期特辑，拍的还是他们投资的“夕阳红直播天团”项目，沈轶等人想方设法把档期凑到了一起，准备趁着邵平和秦芳办喜事的功夫，先去喝喜酒，然后顺便把剩下的内容给拍了。 卫昇这几天回来之后，根本都没有休息，也没时间刷题了，到处跑动办手续，看他这幅不务正业的样子，周明星气得直翻白眼，暗恨自己被胡倩倩和卫昇这对母子俩捏住了命门，如今上了贼船，再想下船也不容易了。 原来，自从开始在店里卖小鸡仔、蚕宝宝、竹节灯这些东西之后，胡倩倩的小店，可以说是风靡整个小学。小孩子都喜欢扎堆，渐渐的，周一诺就跟过继给了胡家一样，简直都快变成胡倩倩的亲闺女了。 有些不知道情况的，看这丫头整天跟着胡倩倩身后跑来跑去，再加上胡倩倩离婚之后神清气爽，整个人看着比以前还年轻，有些家长还以为周一诺是胡倩倩生的二胎呢。 头胎大家都认得，经常在本地电视台出现的大明星卫昇嘛~ 这么一看，卫昇和周一诺都是大眼睛，高鼻梁，皮肤也和胡倩倩一样白皙细腻，怎么看怎么像亲兄妹。 胡倩倩也很喜欢周一诺，其实当年要不是卫志勇太渣，胡倩倩也想过再生一个女儿的，没想到她自己没生出来，反倒白捡了一个乖巧懂事的闺女。 有时候周明星临时要去外地出差，打电话让保姆过来把周一诺接回家，胡倩倩还不愿意呢。周一诺也更愿意跟着胡倩倩，大概是被之前那个吃里扒外的保姆给吓坏了，这丫头现在对周明星新请的保姆也不是很信任，老爸不在家，她宁可收拾行李去胡阿姨家蹭几天饭。 就这样，一来二去，周一诺平时穿的衣服，玩的玩具，几乎有一半都慢慢挪到了胡家。 周明星觉得挺过意不去的，每次出差回来，都要大包小包的去胡家感谢一番。毕竟，和不知道底细的保姆比起来，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女儿还是跟着胡倩倩更让他放心。 被抢走妈妈的卫昇倒是乐见其成，他现在工作越来越忙，经常天南海北的到处跑，也没时间陪他妈。自己又不想这么早结婚生孩子，胡倩倩没有孙子可带，有周一诺陪着，平时倒也不寂寞。 因为两家关系越走越近，现在，周明星也不好像以前那样，对卫昇这小子呼来喝去的了。 当然了，就算是他想，现在也不能够了。 卫昇这小子的洗脑功力太可怕了，就连沈轶这种吃过男人大亏的，不过是跟卫昇拍了几期节目，就把他当亲弟弟一样护着。 还有章寒星和杨珺瑶这两个没出息的！明明是卫昇的师兄师姐，就不能摆出前辈的谱、欺负一下新人吗？ 他们倒好，没心没肺地跟着卫昇开始创业搞小金库了。 这样下去，他这个经纪人的威信在哪里？尊严在哪里？ 股份在哪里？ 你们四个抱团投资的时候，是不是忘了还有我这个经纪人？ 周明星暗暗郁闷，觉得自己被这个以卫昇为核心的小团体给孤立了。 胡倩倩安慰他：“这个很正常啊，他们小一辈喜欢玩的东西，本来就和我们这一辈不一样，他们玩他们的，咱们玩咱们的。” 周明星：“……” 并没有被安慰到，谢谢！ 本来只是觉得被孤立了，现在好了，不但被孤立，还被强行拔高了辈分，变成了卫昇这帮人眼中的“老人家”，他能高兴得起来吗？ 两天后…… “哈哈哈哈！卫昇这小子！还真给咱台里争气！”周明星眉飞色舞地挂断电话，火速给台领导报喜去了。 谁能想到，卫昇和《重走扶贫路》节目组，脑洞大开为江东镇设计的“特色旅游发展规划”，居然得到了国家相关部门的批示！ 刚才的电话就是江东镇那边打来的报喜电话，说是因为现在国内像江东镇这样的资源枯竭型城市还有不少，这些历史遗留问题，其他地方也迫切需要解决，正好江东镇通过参与综艺节目，误打误撞，不等不靠，自己给自己找到了一条产业转型之路，可以说是为其他同类城市带了一个好头。 所以，上级部门决定，正式在江东镇设立一个“资源枯竭型城市产业转型示范区”，各方面全力配合帮助江东镇实现产业全面转型，带动当地老百姓共同富裕。 这次江东镇打电话过来，其实是因为上面的领导想见一见这个创意的发起者，江东镇感激卫昇给他们出了这么好的点子，果断把他的名字报上去了。 周明星：“……” 这打脸的感觉！ 前两天还抱怨卫昇不务正业呢，现在一听说上面的大领导要亲自接见卫昇，周明星真是恨不得卫昇能再“不务正业”一点。 这荣誉！这社会影响力！毫不夸张地说，可比卫昇得到电影节、电视节的奖杯牛逼多了！ 毕竟行业内部的评价，最多只能算是在行业内吹一吹。 卫昇这个，可以说是直接参与到了国家对于资源枯竭型城市的改造升级计划里，这可不是普通的娱乐圈明星能参与的国家级扶贫攻坚行动。 到时候要是被国家台新闻报道出去了……周明星觉得，以后卫昇在主流圈子里的资源和影响力，应该算是独一份了。 周明星越想越开心，给卫昇打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飘在天上的！拽都拽不下来那种。 第102章 第 102 章 卫昇正在准备《打工人》这档节目的海棠苑特辑呢, 没想到《重走扶贫路》那边居然传来了这么大一个好消息！ 这下好了，大领导都去了，《重走扶贫路》原定明年再去江东镇拍摄的回访, 八成是要提前了。 果然，周明星的电话打过来不到十分钟，汪群就兴高采烈地拨通了卫昇的手机。 “卫老师, 忙啥呢？怎么刚才电话一直打不通？” 听着电话那头, 汪导恭敬中略带讨好的语气，卫老师表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听说周明星已经提前把这个好消息透露给了卫昇, 汪群暗暗骂了一句, 赶紧趁机劝道：“这是全国人民都在关心的民生大事, 其他一切娱乐节目都要靠后！卫昇你看你那边最快什么时候能结束？我马上派车去接你！” 结束？我们还没开始呐！ “要不，您去和金姐协调一下档期？”卫昇提议道。 你们先吵一架嘛，谁吵赢了，谁就能得到我！ 汪群：“……” 做导演做的如此卑微的，全网估计就只有他和金雁南了。 …… 汪群虽然吵架吵不过金雁南，但这次他有“尚方宝剑”加持啊！ 这个什么“资源枯竭型城市产业转型示范区”, 一听就是官方出手, 金雁南就算再自大, 也知道区区一档综艺节目, 哪怕再火，也必须为国家大事让步。 于是, 汪群成功地抢到了“香饽饽”卫昇。 好在两个节目定位不同, 而且这次《打工人》在海棠苑街道拍摄的特辑，前面拍摄邵平秦芳这一段故事的时候，不需要他们几个嘉宾全部在场，他完全可以先去把江东镇那边的事情处理好, 再回来补拍属于他的部分。 “行了，你去忙你的，江东镇那边是大事，公司的事情交给我们吧。” 沈轶倒是挺能理解卫昇的，毕竟她出道以前也在体制内呆过几年，在这方面的觉悟比其他人高得多。 卫昇带着小伙伴们的期望，奔赴新的战场了。海棠苑街道这边，邵平和秦芳为了配合节目组拍摄需要，最终还是决定，把他们的婚礼放在街道文化中心大礼堂。 这也是这几年地方政府大力倡导的“移风易俗”行动，由地方政府出资，各乡镇街道建设专属的多功能大礼堂，鼓励号召老百姓拒绝奢华酒宴，简化红白喜事，减少家庭负担。 在街道大礼堂办喜事，提前预约的话，不但可以免费使用场地，酒席标准也可以丰俭由人，家里不差钱的，什么鲍鱼海参大龙虾，有钱只管上！ 家里没钱的，酒席标准定得低一点，从乡下请个专门做农村大席的，每桌消费千元以内，也能吃的不错了。 相比以前去酒店摆酒，一桌消费动辄好几千，确实省了不少钱。 不过，邵平和秦芳可不是为了省钱，而是要给街道办这个面子。 听说节目组要直播俩人的婚礼，后期还要把这一段剪辑到节目里去，街道办恨不得出钱给俩人办婚礼，就为了能蹭到节目组的热度，全方位展示一下他们海棠苑街道的文化礼堂做的有多好！ 说来可笑，虽然已经有两个孩子了，但这居然还是秦芳第一次筹备属于自己的婚宴……当初她年纪小，被金海洋这个诡计多端的男人蛊惑，未婚先孕，大着肚子住到了金家。 当时金母说得非常好听，等孩子生下来就马上给他们补办婚礼，结果呢？看到她第一胎生下的居然是个女孩，全家的态度都变了，秦芳也羞愧得不行，知道公婆都盼着她生个男孩，哪里还好意思要求婆家给她补办婚礼？ 别说婚礼了，金海洋甚至毫不客气地对她说，什么时候生下儿子，什么时候再去领结婚证…… 现在想想，幸亏当时没领结婚证。 所以，从法律意义上来说，她和邵平，都还是头婚。 金雁南亲自带着节目组嘉宾和工作人员，一共三十多人，充当秦芳的娘家人，婚礼当天一大早，就押送了满满两大车的嫁妆送了过来。 本地娶媳妇都有“晒嫁妆”的习俗，娘家在婚礼当天新娘子进门之前，先把新娘子的嫁妆送过来，摆在新房里供亲戚们观摩，这也算是新娘子娘家人的某种暗示： 咱家闺女可是带着一大笔嫁妆嫁进来的，并没有让男方花钱养咱家闺女，所以，小两口结婚之后，别动不动就摆出一副“我养你”的嘴脸…… 邵家这边，本来听说邵平娶了一个二婚的农村妇女，亲戚们惊讶得手里的瓜都掉了一地，惊讶之后，有人觉得邵平一家都疯了，也有人暗暗揣测，这个农村来的二婚女，肯定是长得跟天仙似的，不然怎么能二婚带俩娃，还能找到邵平这么好的对象？ 结果，新娘子还没看到，就先被秦芳的嫁妆给炫了一脸。 打头的是节目组座驾合作品牌，某国产家用suv品牌赞助的、价值二十多万的七座混动suv，经典的华夏红格外的喜庆。 紧接着，各种琳琅满目的嫁妆从车上抬了下来，有著名家纺品牌赞助的全套婚庆床上用品，某知名珠宝品牌赞助的中式凤冠霞帔，某著名国产家电品牌赞助的全套家电，包括空调、电视、洗衣机、冰箱、电饭煲、电烤箱、洗碗机等等。 节目总冠名商何氏集团赞助了新人的蜜月旅行七日游和价值一万元的旅拍套餐。 另外还有节目组采购的喜被、喜服、各种锅碗瓢盆、生活用品，以及新娘子给公婆预备的鞋袜之类的…… 让邵家这边的亲戚没想到的是，这个农村来的新娘子，就连压箱底的嫁妆，都带了二十八万八千八过来——其实本来卫昇他们没有准备压箱底的，这钱是邵平偷偷拿过来的，以娘家人的名义给新婚妻子撑场面。 毫不夸张地说，这份嫁妆，就算是在省城这种地方，也是非常体面的了。 也有不服气的亲戚，看到邵平娶的这个二婚女居然带了这么多嫁妆，还以为是邵家出钱置办的呢，暗搓搓问邵母，邵家给了新娘子多少彩礼。 邵母哪能让这帮小人得意？ 当即矜持中带着一丝炫耀地表示：你们这帮老古董，难道都不看综艺的吗？她儿媳妇如今可是个网络红人，光是视频账号粉丝就有好几十万，就算不嫁人，她自己每年都能挣几十上百万好吗？ 还有，这些嫁妆可不是儿媳妇娘家人充阔气借钱买的，那可都是赞助商免费送给她儿媳妇的！ 知道啥叫赞助商不？啧~你们这帮土包子！不知道就给老娘闭嘴吧！ 这几个亲戚原本还有些不服，可是，等到邵平把新娘子接回来，看到妆容精致、身材窈窕的秦芳，亲戚们这下不得不服气了。 撇开丰厚的嫁妆不说，就单单是秦芳这张脸，也足够邵家人带出去炫耀的了。 没想到更刺激的还在后头。 到了闹婚房这个环节，看到秦芳带来的几个伴娘各个娇俏美丽，邵家这边有几个小伙子立刻就上头了，冲上去正想和伴娘小姐姐们“友好互动”一番，没想到还没上手，就让小姐姐们一个擒拿手，给按在地上疯狂摩擦了。 “啊~疼疼疼！” “邵平哥救我！” 婚房内一片哀嚎。 邵平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表示：今天新娘子最大，连他这个新郎官都要被伴娘团刁难呢，如今自身难保，你们还是努力自救吧！ 没看到他带来的伴郎团个个都老实的不得了吗？ 为啥这么老实？还不是刚才去新娘子家接亲的时候，就已经被按在地上摩擦过一顿了？ 哦，忘了跟家里这些亲戚们提前打招呼了。 因为新娘子秦芳找不到合适的伴娘，所以，这些伴娘，都是卫昇帮她从警校借来的警花小姐姐……别说徒手把歹徒按在地上摩擦了，个头最矮的那个妹子，据说还是个狙击手，百米穿杨也不在话下。 亲戚们：“！！！” 惹不起惹不起！没想到邵平这新娘子，居然还是个硬茬？ 谁特么结婚找伴娘，直接从警校借人啊？这不是降维打击吗？ 这下别说婚闹了，邵家这边的亲戚们，全程安静如鸡，看着新娘子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敬畏！ “我说卫昇怎么放着咱们台里这些妹子都不要，非要从警察学院借人呢，原来搁这儿等着呢。”金雁南大为佩服。 学到了！以后她嫁女儿，也要请卫昇帮忙，从警校借人！ 新娘子接回来后，双方亲属转战社区文化礼堂。邵家对秦芳这个新媳妇非常满意，虽然喜宴摆在文化礼堂，可婚宴规格却半点都不含糊。 胳膊长的大龙虾、牛排、羊排、蹄髈、大螃蟹、竹节虾……半点也不比在酒店吃的差，连桌上的喜烟都是华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秦芳的前夫家，距离社区文化礼堂居然并不远。 听着文化礼堂传来的阵阵喜乐声，还有司仪对新娘子花样百出的夸赞，金海洋痛苦地抱住了头。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当初为什么鬼迷心窍，为了那个贱人，赶走了秦芳这样的好女人呢？ 秦芳多好啊，长得漂亮，能干又勤快，对他爸妈也孝顺，两个孩子也照顾得好好的，生活上一点都不用他操心，简直就是男人们梦寐以求的贤妻！ 可现在，这个让人艳羡的贤妻，已经属于别的男人了…… 他得到了什么呢？ 他得到了一个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女人，这女人甚至还让他养着她和别的男人生的野种！这个野种居然还霸占着他们家的户口本，成了金家的长孙！ 可笑金父金母还一直都盼着儿媳妇能给他们生个大孙子。 现在好了，大孙子确实生下来了，但身上却流着别的男人的血。 而他，甚至还不敢跟这个给他戴绿帽子的女人离婚！ 因为，这个女人又怀上了那个男人的孩子，据说这次还是个双胞胎，大佬非常高兴，还让人送了十万块钱给他，暗示他好好伺候着，顺便，让这对双胞胎也继续落在他们家的户口本上…… 第103章 第 103 章 第103章 第 103 章 卫昇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容和蔼的叔叔。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江东镇说的“上面来的大领导”，居然是这一位！ 他见过这位大叔的！ 大概十几年前吧，他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当时这位大佬还是j市市长,有一年教师节的时候,市长带队来他们学校慰问,当时的卫昇,就已经是学校里的一只小社牛了，还是校广播站的小主持人,因为长得好看,那天特意被老师安排给市长佩戴红领巾。 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当初那个颤抖着双手，给市长戴上红领巾的小男孩,再次和当年的“市长叔叔”,在江东镇这个陌生的城市重逢了。 市长变成了经常能在国家台新闻频道露面的大佬。 卫昇也从一枚小学生,变成了娱乐圈的新人。 江百里也没想到,自己和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在十几年前还有过这样的一面之缘。 跟着后面的汪群目瞪口呆。 虽然早就知道卫昇这小子长辈缘好得出奇，但这位大佬？他手里可是握着整个华夏的能源系统大权啊！ 江百里调任能源系统也将近八年了，从副职慢慢升上来,基本上也把这一行捋顺了，正好这几年从上到下都在做城市结构优化，江百里敏锐地察觉到了这里面的契机,下定决心，在他退休之前,帮助国内那些因为能源枯竭而陷入僵局的城市,实现产业转型,城市更新…… 这是他们这一代人欠了这些城市的。 过去的几十年，为了推动这个国家飞速发展，这些能源型城市挖空了自己的老底子，像一支支火把，燃烧自己，照亮了整个民族前进的方向。 而现在，那些被照亮的城市，已经远远跑在了前面。这些被掏空了家底子的能源城市，却成了一个又一个被时代抛弃的“江东镇”。 他们不应该被抛弃的。 江百里关注到江东镇，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的父亲，就曾经是这里的一名普通矿工。他三岁跟着母亲来到江东镇，从此，一家三口就住进了江东煤矿宿舍。 那时候煤矿工人是非常光荣的职业，也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黑煤窑，整个江东镇都属于国有企业江东煤矿，矿上有矿工宿舍、矿工子弟学校、煤矿医院、电影院、供销社……整个江东镇，就是一个繁华的小城市。 江百里简直难以相信，在整个社会飞速发展的今天，江东镇非但没有越变越好，反而衰败的还不如十几年前。 江百里一行人，比节目组提前一天抵达江东镇，在省市领导的陪同下，江百里故地重游，却越看越难过。 小时候熟悉的矿工子弟学校、供销社、电影院、煤矿医院，早就坍塌成了一片废墟，矿工宿舍也没人了。因为地下坍塌严重，曾经的江东煤矿最繁华热闹的那条街，也早就搬迁到了现在的江东镇政府所在地。 这里再也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地方了。 可感情是不会变的。 ……yhuguo “小卫同志，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到，在江东镇发展特色小众旅游项目的吗？” “我的意思是，既然是小众旅游，你们怎么能确定，来江东镇游玩的游客数量，能养活得了这么一座城市呢？” 这个问题，镇上的干部也回答过，而且有理有据，一二三四五，列举得明明白白。 可江百里还是觉得缺了点什么。 至于是什么，他还没想明白，但是，看到卫昇之后，他突然就想听听这个年轻人的想法。 现在很多老一辈的人，对于混娱乐圈和自媒体的年轻人，都有些顽固的偏见，觉得这一代的年轻人不能吃苦、贪图享乐，不愿意进工厂、下基层，为人民服务，一味的追求暴利和享受……不是搞什么自媒体，就是去送外卖开滴滴！ 就不能踏踏实实进厂打螺丝、为社会做贡献吗？ 江百里对此却嗤之以鼻。 能过上吃香喝辣的好日子，谁没事闲得慌，非要去过朝不保夕的苦日子呀？ 你们说这一代年轻人怕吃苦，贪图享受，你们怎么不问问自己，换成几十年前，你们自己年轻那会儿，到底是想下乡做农民，还是进城做工人呢？ 自己年轻的时候怕吃苦，削尖了脑袋想进厂做工人。 怎么，自己年轻的时候尽挑好工作，现在看到下一代不愿意进厂拧螺丝就急了？这就是现在年轻人所谓的“双标”吧？ 虽然镇上把江东镇产业转型方案写得非常漂亮，甚至可以直接拿去宣讲，但，江百里还是想听听年轻人对这个项目的看法。 没想到卫昇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道歉。 而且是对江东镇政府郑重道歉。 “对不起，当初做这个方案的时候，脑子发热，一心想着满足年轻人对小众文化的追求。但是，最近我在参加一档节目的时候，突然想到，其实除了年轻人之外，或许，很多从七零、八零年代走过来的前辈们，更想来江东镇走走看看……” 卫昇把自己前段时间参与录制《打工人》栏目，意外和海棠苑一帮退休老人混了很久的事情简单解释了一下。 他发现，这帮有钱有闲的退休老人，退休之后那几年，几乎把年轻的时候想去没去成的各大知名旅游景点，都跑了个遍。 可是，四处打卡的结果是，他们非但没有感觉到人生圆满，反倒一个个更加空虚了。 闲聊的时候卫昇才知道，原来，这些退休老人闲下来之后，最怀念的，反倒是他们年轻的时候吃苦奋斗过的地方。 有年轻的时候在屠宰场上班的，怀念凌晨三点开车下乡、收购生猪的日子。 有年轻那会儿在林场上班的，怀念秋天在林子里捡野鸡蛋、冬天撒稻谷扣野鸡的日子。 那个年代的生活真的很苦，可也真的很快乐，因为太穷了，就连记忆里小卖部里廉价的水果糖，落在回忆里，也变成了现在吃多贵的进口糖果都比不了的美味。 “当时我就在想，咱们这个产业规划发展计划书，要是能考虑到退休老人这个庞大的群体，那可就更完美了。” “书记，您也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您想想，如果我们在江东煤矿原址上，一比一复刻还原出了七十年代的江东煤矿生活区、采矿区，再把这个生活区的商业氛围，打造成纯复古的年代背景，能不能吸引到你们那一代的前辈们过来参观旅游呢？” 江百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别说！他也算去过不少旅游景点了，卫昇说的这种还真没体验过，光是听这小子描述一番，他也有些心动了。 “别人我不敢保证，我姥姥和我姥爷肯定会来打卡旅游的！您不知道，我姥爷年轻那会儿，最羡慕的就是能进煤矿工作的亲戚了，听说那时候国有煤矿的待遇特别好，简直可以说是‘从生管到死’。” “国有煤矿工人的孩子，一出生就有奶粉票，鸡蛋票，长大一点就能送到矿山幼儿园，一路上到初中，根本不用家长操心。” “结婚的时候，单位给分房子，熬到光荣退休，单位每年还会组织工会慰问……我们这一代是没赶上这种好事，但是听我姥爷说，那时候谁家要是能出个煤矿工人，爹妈在村里都能横着走！” “噗~确实是。”江百里忍不住乐了。 他们家不就是这样？ 他至今还清楚记得，当年他爸在矿上发的工作服，穿破了，他奶奶根本舍不得扔，拿补丁补好，爷爷到哪都穿着，跟人说话都要挺直了腰杆子，努力把背后的“江东煤矿”四个大字给显出来，好让人羡慕他有个在国有煤矿上班的儿子。 嘿~这么一想，这帮手里有钱的老头老太太们，兴许还真是江东镇矿山主题乐园的潜在客户？ 而且，更让人心动的是，这批潜在客户，可比那些玩剧本杀、密室逃脱的年轻人多得多，也更有钱，咳~时代在变迁，年轻人倒还是一如既往的穷得十分稳定嘛。他们年轻的时候是这样，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 反倒是现在的退休老人，年轻的时候但凡有个好一点的单位，现在退休工资至少也有大几千，比很多年轻人的工资还高呢。 最重要的是，这些退休老人不但有钱，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 想想这一代的年轻人吧！想挤出几天年休假，恨不得精打细算大半年，还要被领导甩脸色，多请一天都不行。 不像那帮退休老人，听说现在很多子女连孩子都不生，想带孙子也没得带，不出来玩玩，这心情怎么能好得起来呢？ “来！小卫你展开说说！你们也都听听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想的，他们才是我们这个社会的未来啊！” 江百里一声令下，卫昇就从节目组嘉宾，变成了能源系统临时抓来咨询的野生专家。 卫昇：“……” 幸亏来的路上他恰好想到这个，还在手机备忘录里写了不少自己的想法，原本是打算私下和江东镇这边的人说一声，一期来不及，二期做方案的时候，可以把老年群体的“穿越系列主题旅游团”搞起来。 现在的老年人不都喜欢看年代剧吗？光看剧怎么过瘾？ 想到之前他们在江东镇做“灵异系列直播”的时候，有不少剧组通过周明星的关系找到镇上，希望来这边拍戏，卫昇一路上就在琢磨着，要不要建议镇上把矿山主题公园二期，直接打造成类似横店影视城那样的影视旅游主题公园？ 人家做宫廷主题，他们就做年代剧主题嘛~ 反正江东镇的煤矿、矿山都是现成的，只需要勘探出一片安全区域，仿照上世纪的风格，造出一片街区和居民区，连群演都不用从外面招聘，直接让本地原住民搬迁回去，只要按照公园要求，穿着年代感十足的衣服在里面工作，每个月都能从公园管理处拿到一份工资，就不信本地人不心动！ 江百里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造型精致的年轻人。 这孩子！进娱乐圈真是可惜了，要是能考进公务员系统，他非得把人调到江东镇不可……只要卫昇能把江东镇这个“产业转型示范区”给做出来，今后在仕途上必定前途一片光明呐！ “小卫，你是全日制大学本科毕业的吧？有没有想过报考体制内的岗位？比如说，我们能源系统？”江百里和蔼可亲地看着卫昇。 卫昇：“……” 怎么最近老有人戳我痛点？简直是精准扎心！ “那个，我大学刚毕业就开始报考了，省考、国考、选调生、事业单位招考，我都报过，这不是，这两年体制内岗位竞争太激烈了，都没考上……”卫昇尴尬地解释道。 要不是大学的时候没有考过教资，他连教师招聘都想去试试好吗？ 这下轮到江百里无语了。 想想也是，听北的硕博都来竞争上岗，普通大学的本科毕业生，也确实竞争不过这些名校的超级学霸们……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04章 第 104 章 第104章 第 104 章 大概是考公这个话题太不友好了,江百里咳嗽一声，主动转移了话题,让卫昇说说他刚才提到的那个海棠苑街道又是怎么回事。 他久居高位,有时候基层的事情只能靠 卫昇赶紧把《打工人》节目组在海棠苑街道养老服务中心录制的事情解释了一下。 说罢,社交牛逼症发作，这厮居然胆大包天地拿出手机,说是怕自己讲解的不够形象细致，要和江百里加个好友,把《打工人》的节目链接发给他。 旁边陪同的省市各级领导们,听到卫昇要和江百里互加好友的请求,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这小子胆子比天还大啊！他们都没敢主动求大佬加好友,你怎么敢的呀？ 江百里也楞了一下。 到他这个位置上，确实已经很少有人主动加他好友了，不是不想，是不敢。 做下属的，最忌讳的就是当面强迫领导做事情了，你说你就这么把手机拿出来，让领导是加你，还是不加呢？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强行加好友，双方都会非常尴尬…… 卫昇拿出手机的那一刻就后悔了，他怎么敢的呀？人家可是大佬中的大佬,估计他们□□也未必有江百里的私人微信号,怎么可能加他一个小老百姓？ 这下尴尬了吧？ 没想到就在他打算把手机放回口袋的时候,江百里笑着拿出手机,刷开屏幕，主动出示了自己的二维码：“你扫我？” 卧槽！还真被这小子搞到了江百里的微信好友？ 围观的领导们目瞪口呆，嫉妒得眼珠子都快红了。 他们也想和江百里加个好友啊(╥﹏╥) 这位可是真正的大佬！！ 这年头能源系统多重要呀，各个城市每到用电高峰期，各种求爷爷拜奶奶，就想多弄点用电配额呢，要是能直接求到江百里这样的大佬面前……领导们看着卫昇这小子的眼神，已经逐渐有些炙热起来。 听说这小子还只是电视台的合同工？电视台怎么搞的？这样一个有“特殊才能”的员工，怎么不想办法弄个岗位先把人给抢到手呢？ 万一这小子今年报名国考、叫他考上了怎么办？ 一时间，分管各条线的领导们，都忍不住开始琢磨起来…… “奇怪，光天化日的，也不是晚上啊，怎么总感觉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卫昇加了江百里的好友，把《打工人》的正片和花絮链接都发了过去，突然感觉浑身一寒，有种撞到了阿飘的感觉。 江东镇这地方还是有些邪乎啊，回头赶紧去张阿婆的小摊上搞一碗姜糖水喝！ 卫昇这个“穿越系列主题旅游团”的概念，实在是太适合江东镇了！ 毕竟，在全国大多数城市都在拆旧换新的时候，江东镇因为地陷的治理成本太高，根本就没有开发商敢涉足这个地方，虽然遗憾地错过了城市旧城区改造的时代大潮，但，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些残存下来的、满满都是上世纪风格的老街、旧房子，简直怀旧感满分好吗？ 这么一想，搞不好还真能像卫昇说的那样，除了针对年轻人的小众旅游项目之外，还可以开发针对离退休老人群体的怀旧系列观光项目？ “我看小卫的想法，很值得探讨，你们也来说说……” 大佬一发话，现场顿时热烈讨论起来。 汪群满头大汗地冲摄影师招了招手，示意他可以撤了。 没看到大佬们都在讨论正事儿吗？这是他们能随便拍了播出去的？ 不过，虽然会 议不能拍，但有大佬发话，汪群难道还不知道该拍什么？ “走！咱们去江东煤矿老厂区逛逛！” 这一次，因为有江百里在场，节目组没敢开直播，没想到这神神秘秘的安排，却把粉丝们勾得心痒难耐，难道那个矿山主题公园，这么快就建起来了？ 当然没这么快。导演汪群受到了卫昇的启发，再加上大佬发话，原本打算拍一期规划概念的汪群，立刻决定调转方向，直接去拍以前的江东煤矿生活区！ 只是，想进这个地方拍摄，却没那么容易。 几十年前，江东镇还没有大规模地陷的时候，这里的矿工压根就没想到这个问题，分宿舍的时候，为了分到离矿山近一点、方便上班的地方，照样也是勾心斗角、请客送礼的，就连自己盖房子，都尽量选择离矿山更近一点。 也正因如此，当整个江东镇地下被挖空，最先开始坍塌的，除了厂区之外，就是曾经的矿工家属区了。 “汪导，这个真的不可以！我也知道节目组是为了咱们江东镇好，就因为这样，所以我们就更不能让你们冒险了啊！”镇上的干部们极力劝阻汪群的作死行为。 “等等！汪导，你们想进家属区录节目？那你们请我呗？我知道一条路能进去。”江卫国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出了人群，努力向节目组自荐。 自从和女儿和解之后，江卫国挣钱的执念更深了，因为他突然发现，虽然小外孙女的金镯子补上了，但女儿当年出嫁的时候，他和老伴就给了几床新被子，外加一些不值钱的锅碗瓢盆做嫁妆，现在想想，女儿就带一副这么寒酸的嫁妆进门，还不知道被乔家那帮亲戚笑话成什么样子呢。 江卫国越想越觉得对不住闺女。 他和老伴商量好了，趁着还能动弹，再加上江东镇现在各种小生意也好做，高低再攒上二十万，加上他们存下来的三十万，等他们走了，到时候这笔钱都留给外孙女做嫁妆，也是他们做姥姥姥爷的一份心意……女儿的嫁妆是没办法补偿了，好在还有外孙女可以弥补一下。 上回节目组开出的“高薪”，可是让江卫国一直念念不忘来着，这回听说节目组又来了，他连家里的小店都不看了，丢给老伴，自己赶紧跑过来，果然赶上了节目组要人。 听到江卫国胆子这么大，连矿工家属区都敢闯，还要带着节目组一起进去，乡镇干部差点晕过去。 “胡闹！简直是胡闹！江卫国你要钱不要命啊？”两个乡镇干部气急败坏的就想上来把江卫国这钱串子给叉下去。 赚钱也不能拿命去赚吧？ “等等！先让卫国老哥说说看嘛，万一真有办法进去呢？”汪群也是个为了节目效果不要命的，拉扯着江卫国的胳膊不肯松手。 上回江卫国在地下巷道露的那一手，他可还记忆犹新呢，正所谓老马识途，镇上的干部们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对煤矿地陷区的了解，搞不好还真比不上江卫国他们这些在矿山讨生活的。 没想到江卫国居然还真有办法。 “嘿嘿~你们估计都不知道，当年江东煤矿刚开始出现坍塌的时候，矿上就开会讨论过，最后矿上决定，重新勘探地下巷道，划出一片安全区域，重新修建了一批宿舍，本来是留给领导们住的，谁知道……” 江卫国摸了摸鼻子，继续说道：“地下坍塌都是一片扯着一片的，这里塌了，那里也保不住，不过，那批新修的宿舍区，确实比老的矿工家属区更安全。” “我知道一条路，可以带你们进到里面去，别看这批宿舍是后来新修的，可也有二十多个年头了，那房子也塌了几栋，看着和老家属区也差不多。” “不过，当初矿上找人去地下勘探的时候，我也跟着去了，所以知道哪里没有地下巷道……” “等等！老江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们？”镇上的干部们有些崩溃。 这么重要的情报，为什么他们不知道？ “你们又没给我一天五百块钱的带路费……”江卫国小声嘀咕道。 干部们：“……” 有钱能使鬼推磨！江卫国这老头，简直比鬼还精啊！ 汪群一听这话，脸都快笑裂了。 “卫国老哥，我给你涨工资！一天一千块！咱们在江东镇还要拍三天，三千块钱，你能带我们把整个江东煤矿老家属区、厂区全部跑一遍，节目拍完，我再单独奖励你一千块！” 三天能赚四千块？ 别说江卫国了，江东镇的干部们听了都眼红。 作为一个穷乡镇，他们每个月工资也才四千出头好吗？ …… 在粉丝们的翘首以盼中，《重走扶贫路》江东煤矿特辑，在周六晚上八点零五分，如期播出。 就像一本特别火的小说，会在读者的强烈呼吁下，不停地出各种番外一样，这一季的《重走扶贫路》，因为实在太火，特辑出了一个又一个，可以预测的是，等到这一季完结，估计特辑的数量都能比正片还多了。 关键是特辑的播放量还很高！ 尤其是江东煤矿这一期，所有人都在好奇，一个到处都在坍塌的废弃矿山，节目组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这样的贫困乡镇起死回生？ 上一期节目播出之后，引发了网友的热烈讨论，也有不少人因为没有接触过，所以对类似剧本杀、密室逃脱这类新生事物不太看好，甚至悲观地认为，搞不好等江东镇把剧本杀体验馆开发出来，这股风潮早就已经过去了……那镇上砸下去的钱，岂不是打水漂了？ 可谁能想到，这一期特辑里，节目组居然主动提起了这个漏洞！ 听到陪同的乡镇干部在言语中暗示，他们会在矿山主题公园二期启动“怀旧系列主题”，别说老人家了，就连很多年轻人都心动了好吗？ 尤其是平时喜欢在网上看一些年代文的资深网文读者，听说江东镇要在二期搞一个“年代文主题乐园”？好家伙！期待值直接拉满好吗？ 想想看，以前他们只能在网络小说里看一看几十年前爷爷奶奶那一辈是怎么生活的，现在好了，一张门票就能直接“穿越”回到上世纪…… 看看这年代感十足的矿工宿舍！ 看看这怀旧感十足的供销社门面！ 还有矿工食堂、澡堂子、理发店、旧书店、邮局…… “现在的年轻人玩游戏，不都是要什么npc吗？我们计划到时候招募一批本地退休的煤矿工人和家属，穿上那个年代的衣服鞋子，把这一片街区，打造成年代感十足的复古街区。” “包括店里卖的东西，路边摊的小吃，都是那个年代的东西。” “对了，我们还计划和邮政合作，在这里重新开一家邮局，印制一批年代感十足的煤矿专用信封、信纸和邮票，到时候游客过来游玩，可以在这里写信寄给自己的亲戚或者朋友，想必，收到这封穿越时代的信，朋友应该会很开心吧？” 网友们：“……” 开心是肯定很开心的，但问题是，他们楼下的信报箱，好像早就生锈了，连钥匙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所以，去江东镇“年代文主题乐园”游玩之前，他们还得先把自己家的信报箱给修好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 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05章 第 105 章 第105章 第 105 章 汪群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期《重走扶贫路》播出之后，口碑还没炸,圈子里先炸了。 “老汪,听说你们台要在江东镇开发一个年代文背景的主题乐园？太好了！我这里正好有个年代剧，刚立项呢，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去江东镇取景？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帮老弟牵个线呀~” “汪哥,你们那个主题乐园还没开工吧？太好了！我这里正好有个年代剧讲基建的，本来还想去哪里找地方盖房子呢,这不是巧了吗？这样，你们要盖多少房子？能不能分两栋给我？我跟你说,我们这投资人老土豪了,花钱盖两栋房子轻轻松松！要不咱俩合作一把？我出钱帮你们免费盖两栋房子,你们把项目工地借我用用？到时候我连布景的钱都省了哈哈哈~” 汪群：“？？？”这算盘打的,我人在江东都听到了喂~ 这边，汪群接电话接到手软。 那边，周明星也被骚扰得不行。 原来，节目播出后，也不知道台领导怎么想的，可能是去年投资《妲己重生》这部电影狠狠血赚了一大笔，搞得领导们都觉得投资影视剧才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并且，也不知道是谁先传出来的，现在大家都觉得卫昇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票房小福星”，一看到网友们对江东镇的年代文主题乐园这么感兴趣,那还等什么？ 年代剧整起来呀！ 反正现在各大网站那么多爆火的年代文,实在不行就直接买一个改编一下,多大点事？赶紧搞起来！ 电视台躺在银行里的闲钱,已然蠢蠢欲动。 台领导摩拳擦掌，发誓要再现《妲己重生》的票房奇迹！ 再说了，他们台里自己投资的电视剧，又不像其他人投资的，拍完之后还要担心没有电视台会花钱购买。 到时候要是实在没人买，他们就自己播嘛~还省了买片子的钱呢，总之算来算去，台里都不会亏本，那还等什么？ 对了，最重要的是，先把卫昇这个“票房小福星”的档期给预留下来！台里自己培养的摇钱树，那当然是先给本单位赚钱。 周明星：“……” 说得好像你们拍了就能立刻赚钱一样。 不知道现在年代剧的风口已经过去了吗？ “要不咱再拍个扶贫剧？”卫昇给周明星出主意道。 “那你就是第二次接拍扶贫剧了，你就不怕形象固定住了，以后导演们一看到你就只能想起扶贫剧？”周明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做演员的，最怕的就是一直接同一种类型的角色，这样很容易给观众形成一个固定形象，比如说，想到谁就想到了某某仙尊，某某皇后之类的。 年纪大一点的话，靠这个固有形象，接一些婆婆妈妈之类的角色，混混日子倒是挺不错的。但问题是卫昇今年才二十来岁，正是一个演员塑形最关键的年纪，周明星很看好卫昇的前途，并不想这么快就给他定型。 “说得好像狐狸皇叔这个角色没名气一样……”卫昇忍不住嘀咕道。 别看他在《妲己重生》这部电影里只是打了个酱油，狐狸皇叔这个角色可太出圈了！比扶贫剧还出圈呢，反正现在他们小区的小孩子们，见到他都开始喊他狐狸皇叔了。 周明星：“……” 你丫的把一个沙雕角色演的这么传神，差点就变成谐星了你知不知道？ 周明星有心想敲打卫昇两句，但很显然，台领导因为这小子能给台里赚钱，已经护犊子护上了，还在会上公然表示，以后台里投资的影视剧和综艺节目，先让卫昇拿去挑！他挑剩下了，才能 轮到别人！ 听了领导这番话，周明星差点晕过去，他现在可算是知道，为什么业内有些明星会被扣上“资源咖”这顶帽子了。 一粉顶十黑，一个猪队友，简直比一百个营销号杀伤力还大！ 刚才这番话幸亏是在高层内部会议上说的，这要是在员工大会上说出来，回头再被人给传出去，卫昇这小子就真的是冤死了。 明明是台领导觉得卫昇有那么点玄学的影子、想让他多接台里投资的项目，实现单位投资效益最大化。可在外人看来，卫昇就是他们电视台的亲儿子，就是比外人资源好……这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担心领导再说出什么更狂妄的话，周明星只能满脸堆笑地帮卫昇接下了这个莫须有的“年代剧”。 确实是“莫须有”，因为连剧本在哪里都不知道呐~ 不过这样也好，台里把这件事情直接丢给了周明星，这就意味着，在主题不能变的情况下，他起码能帮卫昇挑一个好剧本。 “为什么要花钱买呀？我觉得咱们直接请个厉害的编剧，然后让编剧去找汪导取材不就行了？周总你忘了吗？咱们台的《重走扶贫路》现在多火呀？现成的素材不用，还用得着花钱去外面买剧本？” 对哦！ 周明星眼前一亮。 他怎么没想到？ 找个厉害的编剧，直接把自带热度的《重走扶贫路》改编成电视剧，一来可以蹭到热播节目的热度，二来，据他所知，汪群他们这档节目，因为时长和周播次数的限制，很多篇章里面的人物故事其实都没有讲完，这要是把每一个篇章都拉长，写成一个完整的故事……好家伙！恐怕一百集都打不住吧？ 这么一想，刚才还觉得台领导异想天开，现在，周明星已经默默在心里算着这部剧到底能赚多少钱、能给他们公司带来多少潜在收益了。 别的不说，光是《重走扶贫路》现在的赞助商，只要能拉过来一半，这部电视剧的成本就能保住了。 最重要的是，这几年娱乐圈的大小明星们都在铆足了劲的往正剧里冲，这部剧又是自带综艺热度，到时候选角一放出来，又能和其他公司来一波利益交换，帮公司旗下艺人置换到一些优质资源，啧啧~ 这可比单纯的赚片酬划算多了。 “不错！那就先这么定了，回头我给你留个角色，唔~也不用那么麻烦，干脆就让你本色出演，扮演你自己好了。”周明星自说自话地替卫昇决定好了。 卫昇：“……” 他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过，好在剧本打磨还需要一点时间，卫昇也顾不上谴责无良老板周明星了，刚从江东镇回来，便立刻马不停蹄地回到海棠苑街道，和《打工人》节目组汇合，拍摄“夕阳红直播天团”特辑。 “我的祖宗哎！你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可要去江东镇抢人了！”看到他回来，金雁南几乎是喜极而泣。 卫昇缺席这几天，节目组已经把“夕阳红直播团队”给搭建起来了，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卫昇这个主咖归位了。 “赶紧的！我让人把几个嘉宾的资料都整理出来了，你先看看资料，下午开拍！” 卫昇冲金雁南比了个ok的手势，坐下来，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便翻开嘉宾资料开始疯狂补课。 不得不说，“高手在民间”这句话，真特么至理名言啊！ 刚看完前面的嘉宾简介，卫昇就忍不住跪下了。 就这阵容，别说搞直播了，就是直接组一个老年团出道都够格了好吗？ 一号 嘉宾杨鸿雁，本地剧院三十年前的台柱子，退休后返聘到老年大学带了个合唱团，不过平时课也不多，正好看到节目组在招人做直播，就过来试试。 结果没想到，台柱子一开嗓，节目组就集体跪下了。 这清亮婉转的嗓子，一听就是专业组的好吗？还需要他们给杨老师打分吗？不，杨老师吊打他们才是真的(╥﹏╥) 二号嘉宾张建国，一个几十年前烂大街的名字，但建国同志本人的特长却十分醒目，他退休前是说相声的，咳~除了相声，他们那一代的老艺术家还自学了不少别的手艺，就比如建国同志，他还同时会杂耍、魔术、口技、皮影戏…… 这么说吧，如果单纯拼才艺的话，张建国爷爷一个人就能组建一个老baby男团！ 三号嘉宾简茹，人如其名，是一位从旧时代走来的文艺女青年，家学渊源，外婆是旧时代的才女，母亲是j省日报的第一代副刊编辑，她本人退休前一直在电台工作，因为酷爱熬夜，是本地很有名气的午夜聊天栏目主播。 卫昇一看到这个名字，天灵盖就忍不住一阵阵发麻，死去的回忆瞬间复活攻击他。谁上学那会儿，半夜刷题的时候，没有开着收音机边听边刷题呢？ 毕竟连亲生爹妈都熬不住睡觉去了，除了午夜聊天栏目，还有谁会陪自己熬夜到凌晨三点啊(╥﹏╥) 本地的电台主播里，卫昇最喜欢的就是简茹姐姐了。 一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和中学时期的偶像一起录节目，卫昇忍不住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仔细端详了一下。 还好！来之前，周明星那个事儿妈强行压着自己，简单做了个造型。 要不怎么说素人和明星差别还是很大的呢？卫昇以前一直觉得，男人嘛，做造型不就是换个衣服，吹个头发？ 其实并不是，周明星口中的“简单做一下”，也足足花了造型师三个多小时，最后出来的效果，看着随意，其实每一个细节都非常精致。 就这样，顶着一副精致的造型，卫昇和师兄师姐们成功会师，来到了海棠苑街道为他们准备的直播间。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未来，红遍全网的“夕阳红直播天团”，就在这样一个不足30平米的直播间里诞生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06章 第 106 章 第106章 第 106 章 简茹退休后就去乡下租了一栋老宅,二亩闲田，过着与世无争的半隐居生活,本来是不想来参加什么闹哄哄的综艺节目的。 可是,当她听说，卫昇他们这档节目，是为了带动城市贫困老人再就业,为一些已经失去劳动能力的贫困老人筹集养老金的时候，生性善良的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张建国更是当仁不让，毕竟,作为那个年代活跃在舞台上的老艺术家,想当年他们年轻那会儿,一年中几乎有一大半时间,都是在乡下巡回演出，为人民群众带去精彩的文化表演。 只是，现在别说城市了，就连农村，老百姓的娱乐活动也是丰富多彩，没事跳跳广场舞，刷个短视频啥的，老百姓连电视都不看了，也不会再像几十年前那样，听说哪里唱大戏，四里八乡都扛着板凳去听戏。 张建国也想继续为群众文化事业做贡献,奈何群众已经不需要他们了…… “需不需要的,试试不就知道看？反正咱们现在也退休了,闲着也是闲着,权当打发时间了，一天不行就一个月，实在不行就一年，我能花三年时间，把海棠苑街道老年合唱团，带成全市排名前三，就一个直播间，又不用跟学员们打交道，怕啥？”杨鸿雁大喇喇地表示。 简茹羡慕地看了杨鸿雁一眼，她最佩服这样的社牛了。 可惜她天生社恐，幸好节目脚本里说了，她只需要负责晚上十点到十二点的午夜场直播，但，具体播什么，节目组没说。 简茹猜测可能和她以前在电台做午夜栏目一样，读一些能让心灵安静下来的美文之类的吧？ 她猜错了。 金雁南让她主持的午夜场直播的主题，叫做“给年轻的自己一封信”。 她通过街道养老中心，向辖区数千名退休老人发出邀请，内容很简单：假如可以穿越回到过去，您最想对年轻的自己说些什么？ 匆匆看完手里刚拿到的两份“给自己的一封信”，多愁善感的简茹，眼圈已经红了。 因为时间安排，她的午夜专场直播是第一个开播的。 接到微信群聊通知，卡着点进来想为自家街道的节目摇旗呐喊的老人们，怎么也没想到，节目组的第一场直播，就狠狠拿捏住了他们的泪腺！ 简茹用她标志性的温柔如水的声音，读出来的第一封信，来自一个今年已经76岁、却依然要靠捡纸壳贴补家用的困难老人。 老人名叫汪招娣，看名字就知道，她爸妈有多盼着能生个儿子了。 汪招娣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和简单的常用字。这封信，是由她本人口述，养老中心的志愿者帮忙记录誊抄的。 “要是能回到五十年前该多好啊！我一定要告诉那时候的自己，别管这一家子吸血的畜生啦！我一定要嫁人！要生两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安静的夜里，简茹用她标志性的温柔治愈的声音，朗读了这封沾满了血泪和痛苦悔恨的信—— 五十年前的汪招娣，已经二十多岁了，却依然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不，不是她嫁不出去，而是她爸妈一口咬定，没有五百块钱彩礼，谁也别想娶走她这棵摇钱树。 汪家爸妈前后生了四个闺女，好不容易才得了一个能传宗接代的儿子，打小，爸妈就对招娣说，她是当大姐的，一定要好好挣钱帮衬弟弟。 汪招娣年轻的时候运气不错，因为手脚勤快，做饭也干净，被介绍到一对退休老干部家里做保姆，每个月挣的工资，比她爸在火柴厂的工资还高。 那时候的招娣，虽然不是什么倾城绝色，但朴素大气 的相貌，却正符合当时大众对女孩子的审美，她伺候的老干部就一直想给她介绍对象，而且介绍的，不是电厂的工人，就是卷烟厂、酒厂的工人，这些单位的小伙子，在当时的相亲市场多吃香啊！ 要是换成一般人家，女儿能有这样的造化，当父母的还不得高兴疯了？并没有！ 一想到大女儿嫁人之后，每个月那么多工资，就要白白贴补到婆家去了，汪招娣的爸妈便心如刀绞。 人家老干部好心给他们家女儿介绍对象，没想到这对狠心的爹妈，居然狮子大开口，直接对上门求亲的媒人说，他们家招娣每个月工资跟供销社都差不多了，要想娶她也行，必须给足五百块钱的彩礼！ 而且这笔彩礼，是不会让汪招娣带回婆家去的。毕竟招娣嫁人之后，她每个月赚的那些钱，可都是婆家的了，娘家养她一场，要五百块钱不过分吧？ 媒人当场就惊呆了。 先不说招娣当时虚岁已经二十了，在那个年代已经属于“大龄剩女”了，要不是她长得不错，做保姆挣的也不少，谁家愿意娶个老姑娘啊？ 还张口就要五百块彩礼？ 有这五百块钱，就是人家供销社里上班的姑娘都能娶回家了，谁要你们家这个给人做保姆的啊？ 就这样，招娣的父母一口咬定，拿不出五百块钱彩礼，谁也别想娶走他们家招娣！这对夫妻的小算盘打得那叫一个精，他们背着女儿偷偷算过账，就是真给五百块钱彩礼，那也不划算呢。 毕竟当时招娣每年能给家里挣两百块钱，五百块钱？那不就是两年的工资？够做什么的？ 再说了，招娣这么会伺候人，夫妻俩还想着让女儿在娘家多留几年，最好等弟弟娶媳妇生娃了，到时候让招娣给弟媳妇伺候完月子再嫁人…… 其实夫妻俩心里是巴不得招娣一辈子都别嫁人的，这样每年都能给家里挣钱不说，还能帮家里干活儿，伺候他们夫妻养老。 可他们也知道，这番话要是说出去了，肯定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索性就拿彩礼说事儿，毕竟，他们不相信真的有人愿意拿出五百块钱的彩礼，娶一个二十岁的老姑娘。 结果没想到，还真有这样的傻子！ 招娣伺候的那对老干部有个学生，三十多岁，因为常年在外工作，前面娶的老婆受不了两地分居，和他离婚了，也没有孩子，还是个干部，最重要的是，他参加工作很多年了，手里攒了不少积蓄，完全拿得出五百块钱彩礼娶招娣。 多么好的一桩姻缘啊！可气的是，招娣的爸妈都是眼皮子浅的，只看到眼前的一丁点利益，看到有冤大头愿意拿出这五百块钱彩礼，眼珠子一转，又提了新的要求—— 想娶他们家招娣？可以！但必须给招娣的娘家弟弟，把结婚用的三转一响都给安排上！ 那时候的汪招娣，还住在老干部家里，如果当时她脑子清醒一点，早点认清父母贪婪自私的本性，索性就跟着那人跑了，也就没有后来那些事了。 只可惜，她已经被她那对吸血鬼父母驯化了，像一头任劳任怨的牲口一样，只知道给家里做活儿，给弟弟挣钱攒彩礼。 那个人最终没有等到招娣的回答，没多久就离开了这个城市。 后来，招娣恍惚听说，那人又经人相亲，娶了一个高中老师。 而招娣，也并没有像她爸妈盘算的那样，继续给家里源源不断地挣钱。 她伺候的那对老人，短短半年内先后离世，失去工作的招娣，嫁不了人，也找不到什么正式工作，只能在街上摆了一个馄饨摊，继续给家里挣钱。 几十年的时光，匆匆而过。 勤劳善良的招娣，从一个老姑娘，变成了一个老姑婆。 她一辈子也没有嫁人，就像她爸妈安排的那样，勤勤恳恳给给家里赚钱，伺候爹妈养老，给弟媳妇伺候月子，攒钱给弟弟娶媳妇、养老婆孩子、买房子、买工作…… 招娣还能赚钱那些年，家里人把她哄得多好啊，说什么“嫁人哪有在娘家自在”，什么“侄子也是半个儿、以后让侄子给你养老”，结果呢？ 等她年纪大了，连给人做保姆都没人要了，榨干了她身上最后一滴血的弟弟一家，毫不留情地将她扫地出门了。 临出门的时候，弟媳妇还一脸嗤笑地看着她、取笑她：“真是痴心妄想！天底下哪有让侄子给自己养老的？你自己一辈子不嫁人，赖在娘家，我们家养了你几十年，怎么？还想让我儿子接着养你？做梦！你自己没结婚，没生个一儿半女的，活该老了没人给你养老！”因为汪招娣无家可归这件事，街道也上门做过调解，但麻烦的是，汪招娣拿不出任何给弟弟一家花钱的证据，而且不管是从情理还是法律上，也都没有让侄子给姑姑养老的依据。 这时候的汪招娣，已经快七十岁了，街道就算想给她安排个扫大街的工作，也不敢让她这么大年纪去扫马路啊，万一死在马路上咋办？而且也没有哪家单位敢招收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家啊~ 最后没办法，街道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汪招娣“霸占”了辖区一个公厕旁边的杂物间，这个不到四个平方的杂物间，就成了汪招娣人生最后的落脚之地。 后悔吗？ 当然是后悔的。 尤其是在每一个万家灯火的节日里，听着万家团圆的欢声笑语，汪招娣时常忍不住在想，如果当初她能自私一点，多为自己想一点，会不会，她也能有一段美满的姻缘，孝顺的子女？ 如果能回到从前就好了。 她一定会对那时候的自己说，别再做扶弟魔了，也别管这帮吸血鬼了！好好找个男人，经营好自己的小家庭，再生一两个孩子……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孤独终老，老无所依，只能蜷缩在又脏又臭的杂物间里，绝望地等待着死亡来临的那一天。 很难说这样的汪阿婆，到底是该同情，还是该怒其不争。 反正，就卫昇他们这一代人的价值观来说，遇到汪招娣这样的骨灰级扶弟魔，大概也只有一句“尊重祝福”送给她了。 可对于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老人们，汪招娣的悲惨身世，可太有催泪效果了！ 这帮老人不会发围脖，但他们掌握了神奇的“转发到群”这个技能啊！ 一时间，j市各大中老年群体混迹的家族群、广场舞群、太极群、书法群……到处都出现了这档节目的观看链接！ 不仅如此，有些老人家看一遍还不过瘾，发现点进节目组主页之后，居然还能看回放，于是，一遍又一遍的反复观看！ 自己在家看几遍，唏嘘一番。 碰到老姐妹聚在一起，又忍不住拿出来集体刷一边，长吁短叹地感慨一番。 家族聚会的时候，看到不肖子孙，又忍不住拿出来重温一遍，顺便指着节目内涵一番家里这些不肖子孙们…… 金雁南自己都没有想到，这期特辑正片还没剪辑出来，海棠苑街道的“夕阳红直播天团”就直接c位出道，一夜之间，火遍了j市的中老年群体。 直播间火了，蜗居在公厕旁边的汪阿婆，很快就被人找到了。 原来这个故事居然不是杜撰的？汪阿婆确有其人？视频里所有的故事都是真的？ 那不就是说，汪阿婆那个吸血鬼弟 弟一家，也是真实存在的咯？ 千万不要小瞧了这帮退休老人，这里面固然有无依无靠、无权无势的孤寡老人，同样也有从公安系统、民政系统退下来的干部职工们。 很快，通过各自的特殊渠道，汪招娣那个白眼狼弟弟和弟媳妇一家，终于被人挖了出来。 一时间，这家人在j市简直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门口几乎每天都有人朝他们家丢垃圾、扔臭鸡蛋。 什么？你们家报警了？啊这……人家七八十岁的老人家，不小心在你家门口掉了两个坏鸡蛋，总不至于被抓进去吧？ 更让他们夫妻俩心痛的是，原本他们的儿子在单位马上要晋升了，听说了他爸妈的“光荣事迹”之后，之前说好的晋升机会，也鸡飞蛋打了…… 可恶的是，他们家在倒霉的时候，汪招娣蜗居的那个杂物间外，每天都有人慕名去探望她、给她送各种吃的用的，还有直接给钱的，汪家人偷偷看过本地人发的直播，看到地上堆的大包小包的东西，简直恨不得把这些好东西给抢过来。 只可惜，现在那边几乎每天都有人在直播，想想也知道，这时候他们要是敢露面，那就是自投罗网了，肯定会被这帮多管闲事的给骂死的。 本以为这件事情过几天就淡下去的，汪招娣的弟弟一家都盘算好了，等这一阵风头过去之后，他们一定让招娣把这些天收到的钱和东西都交出来！也好弥补一下家里这些日子的损失。 谁知道，就在这时，突然有个本地很有钱的大老板，出钱把汪招娣那个老不死的接到了本地最好的一家养老院！ 听说这家养老院，每个月收费都要一万多块钱？ 要是汪招娣还在他们家就好了，那样他们就能借口说让汪招娣在自己家里养老，让那个大老板把这每个月一万多块钱给他们该多好啊？ 只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注定是要落空了。 几个月后，年迈的汪招娣，含笑在养养老院结束了她充满遗憾的一生。 去世前，汪老太留下遗嘱，决定将这些日子里，社会爱心人士给她捐赠的十几万元善款，包括她自己捡废品攒的几万块钱，全部捐给海棠苑养老服务中心，用于救助那些和她一样苦命的孤寡老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07章 第 107 章 要问今年j省电视台最火的节目是哪个？ 不用说,那必然是《打工人》这档烟火气十足的求职综艺了。 只不过，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这档节目的画风,简直让同行们想模仿都找不到规律。 你说他们关注的是底层老百姓的就业难问题？ok,这个可以模仿！ 可没等同行把同款脚本写出来，下一期,节目组画风突变，突然就变成了中老年再就业专场！ &,中老年群体是吧？现在老龄化的形势越来越严峻,中老年群体再就业，也确实是个不错的社会热点，模仿起来！ 结果,脚本刚写到一半,人家又召集了一帮民间草台班子,开直播说相声去了……摔！这年头,民间相声演员也需要再就业帮扶吗？ 你们到底还有多少隐藏脚本是朕不知道的？ 金雁南这个老狐狸,怎么有这么多手段？ 凭借一档底层求职类综艺再次翻红的金导表示：这真不是我的锅,主要是嘉宾们太给力,完全没有她这个导演发挥的空间呀~ 谁能想到，卫昇他们居然真的把这档节目当成了自家后花园，放飞自我之后，什么节目脚本？不存在的！ 嘉宾们的脑洞在哪里,节目笑果就在哪里！ 简茹的深夜聊天直播间火了之后，本以为这档节目接下来的画风应该都是这种催泪故事了对吧？ 太天真了啊家人们！ 很快，二号嘉宾张建国登场，一个人靠着相声、杂耍、口技、魔术、皮影戏……撑起了热热闹闹的一个直播间，喜欢听相声的老头们简直都快爱死他了,就连老太太们也喜欢他的说学逗唱，三个主播里，就属建国同志的直播间收到的打赏最多！ 反倒是被节目组寄予厚望的一号嘉宾杨鸿雁老师，虽然嗓音美妙，但网上直播唱歌的妹子那么多，杨老师也不开美颜，一开始直播间确实有些冷清。 直到她老人家开始用花腔、戏腔、流行三个唱腔，改编一些网络流行歌曲，新奇的唱法，还有来自专业领域的降维打击，瞬间击穿流量池。把其他两位同事的直播间远远甩在了后面。 不光老年人爱她的唱腔，年轻人也同样喜欢，甚至还有不少家长，每天带着自家孩子来听杨老师唱歌，成功蹭到了大师级别的声乐课程…… 直播间火了之后，整个海棠苑街道的老年艺术团，也跟着蹭到了热度，成功把他们的业余爱好，变成了一门职业——谁说直播带货是年轻人的领域？想当年他们上街摆摊的时候，这些小家伙都还没出生呢。 这时候，卫昇他们先前投资的网络科技公司，也终于派上了用场。 沈轶和卫昇负责面试，章寒星和杨珺瑶负责签约和宣传推广……街道作为政府机关，没办法和这些网络主播签约，但卫昇他们的网络公司可以哇！ 按理说，这么个油水丰厚的产业，要是换成某些见钱眼开的领导，非得弄到自己手里，或者找个亲戚挂个名，在外面成立一家公司，照样能把这些主播签下来给他们赚大钱。 但问题就出在，这个公司的诞生，是在电视台全网直播的情况下产生的，但凡有人想在里面动手脚，都不用卫昇他们主动曝光，只需要在直播的时候稍微放开一点，就能让背后动手脚的人原形毕露……咳！所以说，治理最好的办法，永远都是公开透明。 把一切都摊开来，放在老百姓眼皮子底下，让全社会都来监督，谁还敢动什么手脚呢？当老百姓都是瞎子、傻子吗？ 不过，卫昇和沈轶他们成立这家网络公司，也并不仅仅是为了赚钱。 就在有人质疑卫昇他们这几个嘉宾，趁着录节目的便利，为自己捞钱的时候，一则盖着网络公司红章的公告，被卫昇和沈轶他们四个同时转发—— 公告里明确表示，公司运营步入正轨后，每年都会从盈利中拿出30，单独成立一个“贫困孤寡老人救助基金”，用来救助那些因失独、残疾、重病等原因返贫的退休老人。 也就是说，今后网友们在这家公司旗下的直播间里，所有的购物和打赏消费，都会有一部分成为善款，用于救助那些老无所依的贫困老人。 代入感极强，一些还没老就已经一贫如洗的年轻人们，忍不住狠狠共情了一把。 虽然暂时还没有打赏和消费的能力，但点个收藏，没事帮忙点点赞，还是可以的嘛~ 现在他们帮助其他老无所依的老人，等以后他们老无所依了，岂不是也能向这个基金会求助？ …… 半个月后，海棠苑街道救助的贫困孤寡老人，收到了节目组和街道共同捐助的第一笔善款和生活物资。 这也是卫昇第一次走进这座城市真正的“最底层”。 以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家就是标准的城市底层小老百姓。现在看来，人均一套房、有稳定退休金、还有子女赡养的老人，真的不能算是最底层。 最起码，卫昇他们小区的退休老人虽然抠门，但不会像这些贫困孤寡老人一样，住在逼仄的老房子里，家里一多半地方，都被捡来的矿泉水瓶、废纸壳之类的堆满了。 这些老人，很多都是那个年代的下岗工人，一辈子没有交过社保，因为经济困难，当年也没有补缴，退休后那点低保，在飞涨的物价压榨下，以前还能勉强温饱，这两年竟连温饱都很难维持了。 听街道的人说，在社会救援介入之前，这些贫困、孤寡老人们，已经落魄到捡废品贴补日常开销了，还经常结伴坐免费的公交车，去大超市抢购平价肉蛋、各种打折处理几毛钱一斤的蔬菜水果…… 直到现在，这些老人也从来不买油吃。因为街道每年过年前，都会筹集一笔善款去慰问一下，考虑到老人们的实际需要，慰问品通常都是两袋米、两桶油、两袋面粉之类的。 而这些老人，就靠着这二十斤菜籽油，抠抠搜搜地吃完一整年。反正他们年纪大了，平时也不能吃重油重盐的饭菜，通常都是英用隔夜的剩饭和菜市场捡来的菜叶子煮一大锅菜粥，上面滴几滴菜籽油，这样就能吃一整天了。 但这样的饭菜，几乎毫无营养，时间久了，在饭菜上省下来的钱，反倒全部贡献给了医院，有些老人常年病痛，又舍不得花钱看病买药，就只能拿止疼药扛着，反正能活多久活多久，这样的生活，本来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节目组深入调查过这些贫困孤寡老人的生活，和街道商量之后，决定把善款一分为二，一部分直接以现金的方式，发到老人们手里，用于平时贴补家用。 另一部分，则换成社区食堂的饭卡、连锁药店储值卡等等，每年按照一定额度给老人们配好，尽量让他们能保证每天两顿的食堂营养餐，也不至于没钱买一些常用药。 从海棠苑街道回来之后，卫昇和沈轶他们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很多人，包括他们自己，以前都觉得农村的孤寡老人生活更困难，结果没想到，现实狠狠扇了他们一巴掌。 在这座水泥森林里，城市里那些没有儿女赡养、又没有退休金的贫困老人，才是真正的“老无所依”。他们中的很多人，还没老去，就已经破产，之所以没有卖掉唯一的一套房子，不是不想用这笔钱养老，而是因为一个更残酷的现实—— 在城市里，像他们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去世的高龄老人，是没人愿意租房子给他们的。 而还有一些比他们更加凄惨的贫困老人，前些年被所谓“以房养老”的骗局给骗了，非但钱没拿到，唯一的栖身之所也被骗子骗走了…… “看来，这个网络公司，咱们得多用点心思了啊！”沈轶感慨道。 这些老人很多已经丧失了劳动力，根本没办法给他们安排再就业，不是不能劳动，而是不能承担劳动带来的巨大风险。 别看这些老人现在没人管，真要有人雇他们去打扫卫生、扫大街，万一死在工作岗位上，你信不信，立刻就有一帮“家属”冲出来，让他们为老人的死负责？反正不赔个几十万，这事儿别想过去！ 所以，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个“夕阳红老年直播天团”做大做强，然后用公司赚到的利润，去维持这个“城市贫困孤寡老人救助基金会”的日常运转，包括和相关部门一起分担老人的一部分生活费和医药费，以及老人们万一遇到什么意外，临时需要筹集的救助金之类的。 就在此时，其他三人听到卫昇在旁边嘀咕道—— “今年就算了，那些慰问品，只能让基金会花钱买。明年必须得多找几个金主爸爸薅羊毛去了……” 沈轶等人：“……” 这都能行？ 嗯~怎么不行呢？ 很快，卫昇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只要羊毛薅得巧，金主爸爸少不了。 “一号受害者”，便是卫昇最早的一批金主，李记调味料。 自从冠名权被财大气粗的何家夺走之后，李记的李总着实郁闷了很久。 毕竟当初他们也没预料到，卫昇这么个体制内的打工人，居然还能有这样的造化，成了周明星旗下力捧的当红艺人……早知道他们就砸钱跟何家一下了。 然鹅世上没有后悔药。 发现《重走扶贫路》巨大的社会影响力之后，听说今年何亚茹这个女人又向节目组追加了一个亿，要和节目组一起帮扶那些困难群众。 想到这一个亿，不知道要卖多少瓶酱油才能赚回来，李总的心都在滴血！ 谁知道，就在此时，他们李记的忠实用户&;好朋友卫昇，给他打来了电话。 “李总，有没有兴趣赞助一下我加盟的另一档节目？我觉得这档节目，简直就是为你们李记量身定做的！” 李总瞬间坐直了身体：“愿闻其详！” 卫昇给他出的主意，其实对李记来说，反而比砸钱去抢冠名权更划算。 毕竟以《打工人》这档节目现在的热度，独家冠名费起码也要一个小目标，卫昇的意思是，与其把这一个亿，花在独家冠名那几个字和品牌logo上面，还不如每年拿出价值几百万的实物，和节目组一起为城市里那些贫困孤寡老人献爱心呢。 “这些老人平时生活真的非常节省，李总您能相信吗？他们一年就吃两桶十斤装的菜籽油！” “平时的调味料也只舍得买一块五毛钱一袋的粗盐，连超市打折促销、几块钱一瓶的酱油醋都舍不得买。” “你的意思是？”李总情不自禁地跳下了卫昇挖好的坑里，跳得心甘情愿！ “其实李总您已经猜到啦，没错！我的意思是，李记不用直接给钱，只要每年拿出价值几百万的油盐酱醋，也不用是什么高端线品牌，就是中低端的库存货都可以。” “这样一来可以展现李总的社会责任感，提升品牌的社会影响力和正面形象。” “二来，直接捐赠实物，不但能在捐赠大会上露个脸，而且您想啊，这些油盐酱醋，都是要每天摆在这些贫困孤寡老人的厨房里的，到时候节目组跟踪拍摄的时候，还能免费入镜……” “卫老师！你可真是咱们李记的最佳合作伙伴啊！”李总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卫昇这个提议。 几百万的库存，对于他们这样上百亿规模的调味品企业来说，真心不算什么，他们每年光是销毁的过期库存都不止这么多好吗？ 与其白白放在仓库里等着过期丢掉，还不如就像卫昇说的，把这些库存拿出来，捐赠给舍不得买调味品的孤寡老人，既能体现他们李记的社会责任感，又能顺便清库存，还能给集团省下几百万的品牌推广费，这样一举多得的好事，他是傻了才会拒绝好吗？ …… 忽悠完李总，搞到了每年价值几百万的油盐酱醋，紧接着，卫昇又如法炮制，从其他金主爸爸那里，薅到了孤寡老人们急需的米面粮食、被褥棉衣之类的。 可怕的是，他连老人们舍不得花钱买的水果都给搞定了！ 说起来还是多亏了当初那个“老干部饭局”，卫昇当时加的好友里，恰好有一个之前分管j省农产品批发市场的大佬，这位可是当年j省第一家大型农户批市场的创始人！ 再说了，卫昇也没要别的啊，就想让农批市场把每天筛选过程中淘汰掉的残次品留出一部分，送给他们基金会，基金会接收之后，再作为救济物资，分发给需要的老人们。 不用花一分钱，就能给农批市场做个免费广告，还能顺便得一个慈善扶贫的好名声，再加上有大佬发话，卫昇轻轻松松就搞定了农批市场。 让他没想到的是，除了水果之外，农批市场那边还答应，以后每年过年的时候，再额外给他们捐赠一批年货，像是瓜子点心、糖果之类的。 卫昇没敢擅自做主，他隐约猜到，农批市场这么大手笔的赞助他们节目，那些瓜子糖果什么的，过年的时候可不便宜，他也不敢随便答应，便给大佬打了个电话。 领导说了，他们这样的职场新人，最重要的就是多请示、少做主！ 果然，大佬接到他的电话，让卫昇等一等，他那边给农批市场打了个电话过去问问情况。 没过一会儿，卫昇就接到了大佬的回电—— “给你的你就拿着！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是农批市场那边自己心虚呢，想借着你们这个节目给自己洗白，哼~” 卫昇这才知道，原来，就在去年，有个没钱买年货的老人，听人家说农批市场那边的大车卸货的时候，经常有东西漏下来，为了和老伴过个好年，凌晨三点多跑到农批市场，蹲在卸货区等着捡漏。 却没想到天黑、大车视线也不好，一辆货车倒车的时候，把这位老人给碾死了……虽然老人也有责任，但老人的身世实在凄惨，当时这件事情被媒体报道出来之后，农批市场差点被老百姓给骂死！ 网上很多人，并不会管你农批市场有什么规章制度，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入卸货区之类的，他们只看到一个可怜的老人，就为了捡几颗糖果，惨死在大车车轮底下了。 农批市场因为这件事情被骂了好久，这不是巧了吗？卫昇他们这个基金会，正好是帮扶城市贫困孤寡老人的，农批市场那边的负责人一听还有这样的好机会，而且也花不了多少钱，立刻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卫昇：“……” 算了算了！农批市场也挺倒霉的，甭管是不是要利用他们节目组给自己洗白，反正只要老人们能得到实惠就行了呗？ 第108章 第 108 章 第108章 第 108 章 最近,海棠苑街道在整个j市甚至j省，可以说是大大地出了一把风头！ 谁能想到，一档职场综艺,居然能帮他们盘活了一整个养老生态系统？ 要知道,随着老龄化越来越严重，压力最大的不只是国家养老金缺口,还有他们基层工作人员啊！ 那么多老人！身体健康有养老金的还好,最怕的就是那些没有养老金、身体又不好的，尤其是连子女都不赡养他们的。 遇到这样的,街道和社区也不能不管，但他们毕竟实力有限,一年就那么点经费,年底时候集中慰问一下，就能把这些经费花个精光了，能办得成什么大事？ 结果没想到,自从他们开始和《打工人》这档节目合作之后,非但报考他们养老服务中心的年轻人多了,而且，还给他们带出了一个红透半边天的“夕阳红直播天团”！ 最重要的是,卫昇他们成立的网络公司,还定向为他们海棠苑街道筹建了一个“城市贫困孤寡老人救助基金会”。 听说今后卫昇他们每年会拿出公司一部分利润,补充到这个基金会里,再加上卫昇给他们到处化缘弄来的一些实物捐赠，可想而知,今年过年,整个海棠苑街道辖区范围内的贫困孤寡老人,都能过一个安稳富足的新年了。 因为这个扶贫模式闻所未闻,非但丰富了退休老人的文化娱乐生活，还间接给贫困老人解决了赡养问题，实在太具有参考学习价值了，一时间，省内各乡镇街道纷纷致电海棠苑街道，希望能到这里来实地考察学习。 就连上级主管部门都在开会的时候，点名表扬了海棠苑街道好几次，搞得街道办的领导们最近出门开会，腰杆子都挺得直溜溜的。 哎呀，以前开会，街道社区挨骂最多了，没想到他们居然也有被点名表扬的一天？满足了！ 唯一可惜的就是，节目组只在他们街道拍摄了一个篇章，就要转场去下一个地方了，也不知道谁才是下一个幸运儿？ ……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形势大好，接下来卫昇他们会忙得团团转的时候，晴天一个大霹雳！周明星和卫昇被人举报了！ 举报的原因，正是他们刚成立的这家网络科技公司。 举报人声称，这个公司是周明星伙同卫昇，在卫昇参与录制电视台自制综艺《打工人》期间，利用职务之便谋取私利。 如果被查证属实，这已经属于非常严重的非公职人员职务侵占罪了。严重的还有可能被判处有期徒刑！ 接到消息的时候，卫昇正在看《打工人》下一场的背景资料，毫无防备地和周明星一起被请到了电视台总部大楼，接受单位纪律监察委员会的谈话。 沈轶他们几个相关责任人，虽然暂时没有被叫去谈话，但除了台里自己的工作之外，其他外部一切活动都暂停了。 什么情况？ 看着对面表情严肃的三个中年人，内心坦荡的卫昇表示一头雾水。 “借助节目嘉宾的身份谋取私利？不对啊，我们注册成立公司的时候，审批过程完全合法，资金来源也非常透明，都是我们几个人的合法片酬收入，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调取公司发放片酬的相关资料。” 不管单位纪监委的人把情况说的如何严重，总之卫昇翻来覆去就坚持一点：他们这家公司，程序合法，资金来源透明！ 最重要的是，举报人在核心问题上搞错了，不是他们借助录制节目的便利谋取私利，而是节目在录制过程中遇到了过不去的瓶颈，为了帮助节目组继续录制下去，取得更好的节目效果，所以他们才决定，由几人私下筹措资金，单独成立一家公司。 “既然是节目需要，为什么不走正规流程，向单位申请成立一家分公司？” 卫昇心头一动，抬头看了此人一眼，心里暗暗冷笑一声。 原来如此！ 他就说，好端端的，怎么无缘无故就被举报了？原来是他们这蛋糕做得太好吃了，让某些人看着眼馋了啊？ 也是，现在谁不知道做直播带货挣钱？眼看着海棠苑“夕阳红直播天团”有爆红的潜质，要是真能孵化出一个或者几个千万粉丝级别的大主播，单单是这一个公司，每年营收，估计都抵得上电视台旗下好几个分公司的年营收总和了，能不招人眼红吗？ 怎么？这是打算借着纪监委调查，吓住他们，让他们主动把这家网络公司上缴给单位，好让背后的人坐收渔翁之利？ 想到这里，卫昇状若无辜地反问对方—— “这个台领导应该都知道的呀，我们节目每一个篇章的制作周期最多只有半个月，虽然我也是刚进台里没多久，但也知道，咱们台里要成立一家分公司，从立项到审批，没有几个月，怕是不行的吧？” 对面的中年男子不由一梗，想了想，换了一副温和的语气—— “小卫啊，你刚进单位，很多规章制度可能学习的还不够扎实，这样，咱们一步步来，你仔细跟我们说说，当初组织成立这家公司，到底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其他什么人的想法？” “你别怕，放心大胆的说！要相信组织，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蛀虫！” 对方的语气越温和，卫昇的心里就越是忍不住打鼓。 这是什么意思？暗示他，只要供出“幕后主谋”，就能平安无事？ 等等！不会是有人在故意做局，想要扳倒周明星吧？ 这可不行！老周要是倒了，换个人来，拼了命的压榨自己，他哪能像现在这样轻松自在、晚上还有时间复习备考？ 卫昇低下头，拿起桌上的杯子，慢慢喝了几口水，脑子里飞速转动起来。 他和周明星是被分开谈话的，而且对方突然上门，直接把他们从办公室带走，完全没有给他和周明星一点点准备的时间，摆明了就是怕他们提前串供。 所以，这时候说谎，不但很容易被拆穿，而且会对他和周明星的处境非常不利！ 只过了不到半分钟，卫昇就决定，实话实说！ 反正他们所有程序合合法合规，而且根本就没有仗着电视台这个靠山，让海棠苑街道给他们开什么后门，所以从程序上他没什么可心虚的。 最重要的是，他相信周明星！ 作为一个在这一行混迹了几十年的老江湖，他相信，如果这件事情不符合电视台规章制度的话，那么，从一开始，周明星就压根不会答应让他们成立这家公司！ 既然周明星答应了，而且他自己还占了股份，那就说明，这件事情，或许根本就不像举报人说的那样，涉嫌借职务之便谋取私利。 顶多就是判他们利用工作时间从事副业，通报批评一下就完了呗？无凭无据的，难道还真能把他们给送进去不成？ 想到这里，卫昇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仿佛影帝附体，忐忑中带着一丝不安，眼神也是怯怯的，低声把他们怎么在录制节目中遇到了困难，去找街道，结果街道说他们没有权限签约主播，更不能单独成立一家网络公司签约主播，无奈之下，他们和金雁南商量了一下，这才决定，由他们几个嘉宾共同出资，成立一家“小公司”，把节目录制的程序给合法化。 交代完这些之后，卫昇还特别凡尔赛地表示—— “街道那边说他们拿不出这笔预算，我们找人预估了一下，发现前期只要投入一百多万，就能把这家小公司给开起来了，再分摊到各人头上，每人只需要出几十万就行了。” “我们这一行的收入，咳~领导们应该也听说过，几十万对我们来说，真不算什么大事。” 此言一出，对面三人不由一阵心梗。 怪不得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削尖了脑袋也想往娱乐圈里钻，这一行要能混出头来，那真是太赚钱了！就连卫昇这样一个刚入行一年多的新人，居然也能轻轻松松拿出几十万来投个项目…… “而且，当时拿钱的时候，我们也没想过能靠这么一家小公司赚多少钱，能给街道解决难题、把成本收回来就行了，谁能想到……咳！” 对面三人再次心梗。 对呀，谁能想到，卫昇和沈轶他们这几个“门外汉”，一时兴起，临时弄的这么一个小公司，请的也不是什么网红大v，连个美女都没有，就那么几个老头老太太，这居然也能火起来？ 卫昇猜得没错，以周明星的狡猾，当初他们几个筹资成立这家公司的时候，他怎么可能不对单位打招呼？ 只不过，一来他们几个都不算严格意义上的体制内人员，很多体制内0340;规矩对他们无效。二来，可能连周明星本人，当时也没有想到，就那么几个从街道文化馆请过来的退休老人，居然也能在网上火起来，连带着卫昇他们心血来潮办的这家小公司，也跟着水涨船高，甚至火到连台里某些人都忍不住眼红的地步，啧~ 只能说，有些人大概天生就是被财神爷眷顾的，比如说卫昇。 而有些人，哪怕绞尽脑汁，四处钻营，到头来，依然是两手空空，只能不要脸的去剽窃别人的劳动成果，比如说这次举报他们的人。 卫昇猜得没错，此时此刻，就在他隔壁的隔壁，面对纪监委的问话，周明星做出了个卫昇同样的选择：实话实说！ 并且，这厮还特别白莲花地表示：他一开始以为这几个孩子会亏本，担心他们损失太大，再加上成立这家公司主要也是为了做公益，所以他才自掏腰包，帮卫昇分担了一部分投资。 至于举报人说的“他这个总经理带头和下属勾结起来，损公肥私，借着公家的资源给自己赚钱”，那更是没有的事儿！ “不信你们去查账，这家公司至今还没收回成本呢！” “那你们给海棠苑街道贫困孤寡老人发放的救济金和物资是怎么回事？既然还没有收回成本，那这笔钱是哪里来的？” 额~这个问题就有点降智了。 有没有收回投资，跟公司有没有盈利，那是两码事啊！ 周明星没有在其他人面前秀智商的爱好，但，既然有人主动找上门来求打脸，那他不成全对方，岂不是很残忍？ “公司确实还没有收回投资成本，但已经实现了开门红，开业第一个月就有了盈利。” “我们几个股东决定，一来为了节目效果，二来也是希望能尽快改善一下那些贫困老人的生活状况，于是大家一致决定，我们几个股东暂时不分红了，留出一部分盈利用作公司日常开支，剩下的利润，全部拿去作为救济金。” “至于分发给贫困老人的那些生活物资，这个真不是公司的功劳，而是卫昇和沈轶他们几个，到处找品牌方化缘弄来的。” 正如卫昇猜测的那样，如果这个公司真有问题的话，他是不可能在中间参股的。他既然敢出钱参股，那就说明这家公司在程序上是完全合法合规的！ 按照周明星的说法，别说调查了，就是通报批评他也不认！ 凭什么呀？哦！电视台自己做的节目遇到过不去的槛儿了，走正规流程来不及处理，为了节目效果，嘉宾们自己出钱帮节目组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问题，台里不表彰就算了，还要给他们处分？ 真要这么干，那以后谁还敢无怨无悔地为集体做贡献？ 这年头，组织本来就不好带了，你们还敢让卫昇这样的优秀员工寒心不成？ 第109章 第 109 章 第109章 第 109 章 说是这么说,尽管周明星和卫昇毫不心虚，但调查还是持续了好几天。 唯一庆幸的是，因为暂时只是电视台内部自查,所以并没有限制他们的人身自由,卫昇和周明星都能正常回家。 不过，胡倩倩还是吓坏了。 不是说体制内最安稳也最安全吗？怎么好端端的出去录了个节目,还被纪委找去谈话了呢？ 她的儿子她是最清楚的,别看卫昇这孩子平日里嘻嘻哈哈的，但他最要面子,根本不可能做出贪污腐败这种事情！ 当年她和前夫还没离婚的时候，就因为前夫偏袒侄子,买礼物的时候区别对待,从那以后，卫昇再也没有主动开口找前夫要过一次礼物。 连自己亲爹的东西都不要，又怎么会去贪公家的钱呢？ 听说儿子被人给举报了,胡倩倩下意识的就觉得儿子是被人给陷害了。 体制内的人怎么这么坏啊？这是看到她儿子现在当了明星、眼红了吗？ 一时间,卫昇还没怎样呢,他妈倒是委屈得直抹泪：“儿子！回家！这电视台的工作咱不干了！” “什么公务员，体制内,咱也不考了！反正店里现在生意越来越好,网店的口碑也做起来了,不行咱就回家开店做买卖！到哪还混不到一口饭吃啊？咱不受这个气！自己当老板,赚多少钱，别人也管不着。” 有一个愿意无条件信任自己的亲妈,被人恶意举报那股子憋屈也散了一大半,卫昇笑着安慰他妈—— “都怪你儿子太优秀了,惹得别人犯了红眼病,唉！这就是优秀的代价啊！” 没等他妈的铁砂掌拍过来，卫昇赶紧躲到周明星身后，继续贫嘴道：“不过这样也好，本来我还觉得最近工作安排得太紧，都没时间回来陪陪你们，正好，这次要配合单位接受调查，暂停工作，我可以在家好好陪你们几天啦！” “几天？你就这么确定，这次调查能顺利过关？”周明星挑眉道。 “我看你刚才还有闲心停车买糖葫芦，就知道没啥大事。”卫昇嘿嘿一笑。 刚才从单位出来后，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周明星就打算开车去学校接女儿放学，正好卫昇今天没开车，就蹭了他的车，顺便到店里看看。 帮胡倩倩忙完放学后这段时间的高峰期，心疼儿子受了委屈，胡倩倩也没心思看店了，索性跟向虹打了个招呼，今天提前关门，大家都早点回去休息。 “周总也别回去了吧，顺路到我家对付一口，省的带着孩子还要找地方吃饭。”胡倩倩邀请周明星到他们家吃晚饭。 周明星想了想，点头答应了，正好他也要和卫昇聊聊接下去该怎么办。 而且，他们这样正大光明的一起去胡家吃饭，反倒能显得他们心里没鬼，坦坦荡荡。 还能怎么办？ 面对周明星，卫昇没什么好隐瞒的。 “老周，我想过了，如果单位一定要求本单位员工不得在外经商，包括像我这样的合同工，那我宁可辞掉电视台这份工作，也要保住这家公司！” “你知道的，这家公司现在关系的不仅仅是我们几个股东的利益，最重要的是，它关系到那么多贫困孤寡老人以后的生计。” “你敢保证，我们把公司交给单位，接手的人，能像我们这么尽心尽力吗？能把公司挣到的钱，按照当初约定的份额，一分不少的打进贫困老人救助基金里面吗？基金会账面上那些钱，又有多少能真正用到老人们身上呢？” 卫昇不是不相信组织，而是不相信能想出这种卑劣下作的手段诬陷他们的人，会是一个热心慈善的好人。 真要让他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扶贫基金会，最后变成了某些人谋取私利的工具，那他才要被活活气死呢。 周明星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一番话，一时间对这小子倒也敬佩起来。 不是谁都有这样的魄力，为了一群毫不相干的人，放弃电视台这么好的工作的。 卫昇现在虽然暂时只是个合同工，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台领导对他是很器重的，只要卫昇笔试成绩过得去，再加上他这一年多来频繁在主流媒体上露脸的正面形象，下一年度的省考，大概率会成功上岸。 不要觉得这是卫昇在刷脸上岸，实际上，即便是体制内，现在也更欢迎那些自带热度和资源的年轻人，尤其是卫昇这种因为扶贫助农，登上过国家台的优秀青年，更是组织吸纳的重点优质人才。 卫昇难道不知道这一点吗？ 不，他知道。但很显然，相比于一份好工作，在卫昇这小子心里，他所坚持的公平和正义，远比一份好工作更值得他去捍卫。 这样纯粹的、热血的灵魂，周明星在这个圈子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了。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多得是为了自己的一点点利益，恨不得牺牲所有人的冷漠和自私，不是说这样的决定就有多么的罪大恶极，一个人为自己考虑是没有错的。 只是，周明星不会和这样的人成为朋友，甚至不会选择和这样的人成为长久的合作伙伴。 可是，卫昇不一样。 最起码，此时此刻的卫昇，在周明星眼里，是闪着光的。 “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了，那我尊重你的决定。” “你妈说的没错，钱是赚不完的，人这一辈子，第一是要开心，第二，是坚守本心。” “做你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以后等你回忆起这一生的时候，才不会后悔。” 卫昇惊呆了：“老周，刚才他们把你单独带过去，是给你喝了一大锅心灵鸡汤吗？怎么你今天说话都是一股子陈年老鸡汤的味道？” 周明星给他的回答，就是一对大大的白眼。 听说外孙出钱出力做好好事，居然还被人给举报了，胡姥姥的态度和女儿一样，爱谁谁！工作不开心咱就回家！反正家里现在有两家店了，实在不行，就让卫昇给姥爷收收房租，总不会饿死吧？ 反倒是胡姥爷，一杯酒下肚，给外孙支了一招—— “你把你那个什么公司的股份，转到你妈名下！” “他们不是说本单位员工不能借职务之便做生意赚钱吗？那你就不要做了嘛，让你妈去做！” 卫昇很想跟他姥爷说，其实家属也不可以的，但不知道周明星怎么想的，居然也很赞同胡姥爷的提议。 “不只是这家公司，卫昇，你要继续做这一行，以后最好把这些私下的投资，都挂到你妈名下，这也是对你的一种保护。”周明星提醒道。 做艺人的，整天生活在聚光灯下，一言一行都会被无限放大。 更何况，做生意本来就容易产生纠纷，有可能你请了个不靠谱的财务，这个月漏了几笔税款，过几天，就有人拿这个当黑料，污蔑你在偷税漏税……哪怕你本人只是往这个生意里投了一笔钱，平时压根连账本都不看，但只要你的名字在股东那一行，那就是你的责任！ 这件事情也算是给了卫昇一个难忘的教训，其实就算没有纪委找谈话，过段时间，周明星本来也打算找卫昇谈话，让他把股份转移到家人名下的，这是他们这一行的基操了，合理规避一些不必要的风险。 “那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卫昇突然觉得自己给周明星的经纪人分成，是不是太多了？ “不让你自己吃个亏，你一辈子都记不住这个教训！”周明星冷哼道。 …… 一场举报危机，声势浩大地开始，却悄无声息地结束了。 写举报信的人注定是要失望了，因为卫昇这两年实在是太能给台里赚钱了，个人形象也极好，最后居然连个通报批评都没有！ 在家休息了几天，又神采奕奕地跑回来上班了。 至于那个潜力巨大的网络公司？ 拜托！人家没花电视台一分钱，就连审批流程，也是卫昇自己到处托人陪笑脸，又跟人解释说海棠苑的贫困孤寡老人有多可怜，求人家帮帮忙，加快审核速度，这才在短短几天时间，把所有证照都给办下来了。 怎么，栽树的时候没一个人来搭把手，现在看到看到满树的果子眼馋了，都想来摘几个？ 呵呵~晚了！周明星决定，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说服卫昇，让他把名下所有产业都转移到自己家里人手里，看你们怎么好意思跟几个长辈抢东西！ 没想到他刚开口，卫昇就痛快答应了。 这下轮到周明星诧异了：“你就不怕你家里人吞了你的资产，或者你妈万一再嫁人……” 原谅他内心阴暗，实在是这种事情在他们这一行太常见了。财帛动人心，巨大的利益面前，有时候亲父子都能反目成仇。 “我妈为什么会想不开找个男人二婚？她现在过的不知道多滋润！”卫昇翻了个白眼，这也是他一点也不想谈恋爱结婚的主要原因，因为他突然发现，离了婚之后，他妈每天容光焕发，一天比一天年轻，之前有一次他帮家里网店直播的时候，跟他妈一起出镜，还有粉丝问胡倩倩是不是他表姐呢。 所以说，老妈又不想二婚，这辈子只有他一个孩子，那些产业放在他自己名下，和放在他妈名下，有什么区别？ “要是天底下的父母，都像你姥姥姥爷这么开明就好了。”周明星突然重重叹息了一声。 “咦？你爸妈催你再找一个啦？”卫昇八卦地看过来。 周明星一脸晦气地把手里的文件翻得哗哗响。 “是呀~说一诺可怜，小小年纪就没了妈，还说我这么年轻，总是一个人也不是个事儿，让我趁着还年轻再找一个，顺便给一诺添个弟弟……” “幸亏我妈没催我去相亲。”卫昇心有余悸道。 只是，他这幅劫后余生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欠揍，周明星看着不爽，决定也要让卫昇和他一起不开心。 “公司的事情算是过去了，不过你们几个整天不务正业，还有时间去开公司赚外快，台领导不想让你们这几头老黄牛闲着呢，这不，调查刚结束，就让人一口气推了这么多工作过来。” “来吧！卫老师，过来看看你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看着周明星手里厚厚的一叠文件，卫昇眼前一黑！ 果然，得罪了领导，就算程序合法，也注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第110章 第 110 章 虽然嘴上抱怨, 但卫昇心里也清楚，这次他和周明星能这么快脱身，程序合法是一方面, 台领导力保他们，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不管是因为他和周明星能给台里赚钱, 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 这回他们算是欠了台里好大一个人情，哪还敢推掉单位递过来的这些强制摊派的“任务”？ 不过, 这件事情也给卫昇上了职场中很重要的一课：任何时候, 哪怕是为了做好事, 也决不能太高调了。 这个世界上，多的是自己不想做好人, 也不愿意看到别人做好人的阴险小人，他们自己不想走正道，也见不得别人走正道, 巴不得把所有人都拉到泥潭里去, 这样他们就能凭借自己的自私和无耻, 把所有人都踩在脚底下。 卫昇本来已经在备考今年的省考了, 可经过这次这件事,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性格, 好像并不适合体制内。 正好, 周明星一口气拿了这么多工作安排过来, 既然如此, 那就是上天注定他和今年的公考无缘了！先把本职工作做好, 公考就随缘吧, 只要他佛系备考，笔试就必然过不了，到时候他妈要是问起来，就说工作太忙没时间备考…… 摆正了心态，再看这些堆积如山的工作，居然比备考资料看着更加可爱呢。 递到周明星手里的工作差不多有十几个，小一点的几个，比如说给台里举办的几场活动和晚会站台，准备一两个表演节目什么的，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占大头的两个任务，就比较棘手了。 一个是台里投资拍摄的一部甜宠校园剧，这两年这种小成本的甜宠剧，投资回报率特别大，j省电视台也跟风买了几个甜宠向剧本，这不，旗下艺人就跟摊牌任务似的，年龄大点的就客串一下爸妈、姑姑小姨之类的长辈，像卫昇这样的小鲜肉，颜值高的自然是男一男二，颜值差一点的连反派都混不上，因为按照常规套路，这种甜宠剧，有时候反派比男一号长得更帅……所以只能扮演同学或者亲戚。 总之，有一个算一个，全部使用自家旗下艺人，节省片酬开支，再压缩一下制作成本，咳~这利润不就上来了？ 卫昇和沈轶他们这个“资源咖”的名头，也是这么来的……嗐！宝宝心里苦，宝宝却一句话也不能说。 这次卫昇分到的，就是和男主争夺女主角的多情邪魅男二，看到“多情邪魅”这四个字，卫昇整个人都不好了！ 赶紧看看下一份工作是什么。 和第一个比起来，第二份工作稍微正常了一点，是台里为了庆祝共青团成立周年，特别举办的音乐选秀类节目，名字也很正能量，叫做《少年歌唱祖国》。 不过，和传统的少儿歌唱比赛不一样，这次的比赛晋级制度更像是现在流行的选秀节目，而且，台里也确实打算借着这次比赛，为旗下的娱乐公司物色一批有潜力的新人。 “咦？这是要给我们招一批新的师弟师妹呀？”卫昇很快明白过来。 “对呀！等新人上位，你这个旧人，就等着失宠被打入冷宫吧！”周明星没好气地怼道。 “那就选这个了！甜宠剧万万使不得，老周你是知道我的演技，你看看我，连个正经的恋爱都没谈过，而且我家也不是什么豪门，压根邪魅狂拽不起来呀。” 话音未落，就被周明星赶回办公室看资料去了。 别的演员都巴不得能多尝试一些新的角色，好“突破自我”。他旗下这帮祖宗倒好，一招鲜、吃遍天，恨不得一个类型演到退休！ 他简直不明白，娱乐圈这么内卷的地方，为什么他招的这帮人，却一个比一个佛系？你们还想不想当影帝影后啦？ “呵呵~我才不想呢，枪打出头鸟，钱够花就行了 ，影帝什么的，压力多大呀。”卫昇很想得开，节目定下来之后，第二天就接到通知过来开会了。 《少年歌唱祖国》的导演陈菽，是j省电视台少儿频道的老前辈，据说进单位已经快三十年了，大概是常年从事烧脑的文艺创作，秀发所剩无几，索性给自己剃了一个光头，胖胖的，看着非常和蔼可亲。 一看就是常年做少儿频道的。 节目组一共请了四个评委，其他三个都身价不菲，之所以临时把卫昇安排了进来，主要是因为导演预算超支，实在是没钱从外面请人了。只能想办法从台里寻摸几个“廉价劳动力”。 卫昇：“……” 廉价劳动力，说的就是我这种职场社畜吧？ 根据节目脚本，海选阶段，四位评委老师，需要分别奔赴四个不同的地方，寻找“散落在民间的百灵鸟”，卫昇分到的目的地，就是著名的贫困山区郎山。 郎山有多穷呢？这么说吧，卫昇他们之前帮扶过的侯寨村，在他眼里已经非常困难了，但是老百姓的生活水平，也能甩开郎山人民一大截。 看了看背景资料，这个在大山里长大的“百灵鸟”名叫江灿灿，是郎山县教体局推荐的少儿歌唱比赛冠军，今年才八岁，却已经是家里的顶梁柱了。 江灿灿母亲早逝，自私冷漠的父亲拿大女儿的亲事换了一笔钱，重新给自己娶了个二婚老婆，带着老婆进城打工，压根不管家里的老人孩子。江灿灿跟着眼睛不好的奶奶，又要照顾比她还小的妹妹，又要种地打猪草，采菌子摘野菜，想办法赚钱养家，还要上学…… 卫昇简直不敢想象，一个才八岁的小孩子，究竟要怎样赚钱养活一家三口！ 不过，可能是老天爷对这个苦命女孩的补偿，江灿灿没有上过一节声乐课，却生了一副老天爷赏饭吃的好嗓子，看到资料上说，自从上小学后，江灿灿每年都能拿到镇上、县里各种歌唱比赛的奖金，卫昇大概猜到，她是靠什么收入养活奶奶和妹妹了。 出发的时间定在明天下午，卫昇闲着没事，就上网搜索了一下郎山那边的情况，某度上对郎山的报道，前面几页几乎都是各种脱贫攻坚的新闻。点开短视频，搜索郎山，前面跳出来的，居然是一个叫郎山小学的官方号，还有一个叫做“农村小满哥”的网红。 想到江灿灿好像就在郎山小学上学，卫昇先点开了这个账号，看到学校从一贫如洗、做菜连猪油都舍不得放，到渐渐开始有肉吃，下午还可以做一顿包子当点心，每天能吃到一个苹果、喝到一袋牛奶，破破烂烂的衣服，也换成了热心群众捐赠的衣服，卫昇眼眶微红，扶贫助农的基因不禁蠢蠢欲动。 只要能让江灿灿来参加比赛，其实也未必一定要闯入总决赛，才能帮到这个小姑娘。 别看卫昇嘴上跟周明星放狠话，说以后录节目再也不滥发好心了，可事到临头，还是忍不住想替江灿灿这个身世凄惨的小姑娘筹谋一番。 正好，汪群那边的《重走扶贫路》下一季的扶贫对象还没定下来，如果江灿灿的老家符合节目要求的话，由他出面，帮郎山争取到一个定向扶贫的名额，应该问题不大。 毕竟，据周明星那边的数据显示，《重走扶贫路》第二季的赞助商里，有将近一半都是冲着他来的，就算是看在金主爸爸的面子上，汪导也会给自己这个面子的…… 不给也没关系，不是还有金雁南那边吗？咳~实在不行他还有个b计划呢，到时候可以从海棠苑街道借人，把“夕阳红直播天团”直接拉到郎山去直播带货，顺便看看能不能再从金主爸爸们身上薅点羊毛下来。 卫昇以为自己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没想到，还是被郎山的贫穷惊讶到了。 难以想象，这个年代居然还有人因为吃不起白米饭， 不得不把洋芋、红薯切碎了，和糙米、野菜一起煮熟，当地人称呼这种饭为“菜饭”，这样就能花极少的钱，让全家人都吃饱肚子了。 郎山这边因为山地陡峭，几乎没有种植水稻的，大米都是要花钱去买的，江灿灿家比其他村民更穷，连大米都舍不得成袋买，估计自己平时也舍不得吃，就装在一个塑料袋里，藏在一口装苞谷粒的大缸里，因为要招待卫昇他们，才小心翼翼地舀出来一碗。 也没有锅，听说家里唯一的一口锅也破了，只能拿几个八宝粥罐子，里面放点米和红薯块，给他们煮红薯稀饭吃。 看着江灿灿那双明亮璀璨的大眼睛，再看看她那双饱经风霜的小手，卫昇心里狠狠骂了两句脏话，恨不得弄死江灿灿那个自私到极点的亲爹！ 你丫的受不了种地的苦，带着二婚的老婆跑就跑了，好歹把低保的钱留给家里的老人孩子啊，居然连这点钱都不放过，这是打算活活饿死家里的老娘和两个女儿，不想承担赡养义务？ 卫昇本来以为卫志勇已经够渣的了，现在看来，渣这种属性，大概是没有下限的，卫志勇再渣，起码每个月还会给他妈1000元生活费，可江灿灿这个亲爹，非但不给钱，还要把家里老人孩子的低保钱给卷走，这特么可真不是人啊！ 不过，这趟郎山之行，唯一让卫昇欣慰的是，他认识了一个了不起的新朋友，就是那位网名叫“农村小满哥”的网红帅哥江小满。 没有团队，没有技术支持，就凭着一部手机，几样从夜市淘来的二手设备，江小满居然一手带出了郎山小学和“农村小满哥”两个自媒体账号！而且粉丝上涨的速度非常快！ 想到他们刚成立的网络公司，卫昇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第111章 第 111 章 卫昇的粉丝们最近都被折磨的有些精神分裂了。 看偶像直播, 好像是在录制他们熟悉的《重走扶贫路》，可再看看直播间的名字，咦？《少年歌唱祖国》？这是什么新特辑吗？ 点开主页一看, 好家伙！卫昇你什么时候又接了个新综艺？而且还是跨行业的音乐选秀类节目？ 等等！卫昇会唱歌吗？ 粉丝们一脸懵逼。 黑粉们一看都乐了，这不是上赶着给他们送把柄吗？ 可以！你一个素人出道的综艺咖, 跑去演电影电视剧，就已经够离谱的了, 现在居然还敢在音乐领域对一帮专业级选手指手画脚？请问你一个只会跳广场舞的，配吗？！ 一时间, 关于卫昇是不是资源咖, 有没有仗着自己是j省电视台的“亲儿子”, 什么资源都要抢，顿时在网上吵成了一团。 粉丝们当然坚持自家偶像是无辜的, 一定是周明星那个吸血鬼，看到他们卫老师红了，就拼命给他接活儿, 看把卫老师给累的, 都瘦了o(╥﹏╥)o 周明星你不是人！！！ 正在台里和领导们据理力争, 想要帮卫昇砍掉几个不太重要的节目, 争取能让他喘口气的周明星, 突然打了两个巨大的喷嚏。 看他累的都快病了，领导叹息了一声, 做出了让步：“算了！回头你自己给卫昇接两个商演, 把这个档期给填满了, 别让人再说他不务正业, 趁着做节目自己赚外快什么的, 虽然不违规, 到底名声不好听。” 周明星日常被卫昇的粉丝骂，被沈轶的粉丝骂，被章寒星的粉丝骂……早就已经对网络上这种骂战免疫了，丝毫没有回怼的欲望。 再说了，粉丝们骂他骂的越狠，就说明对自家偶像爱得深沉，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冲出来为自己辩护？骂吧骂吧，越心疼，给你们哥哥姐姐做数据怼黑粉的时候就越有劲儿…… 果然！见周明星又开始习惯性装死不回复，卫昇的粉丝们调转枪头，和黑粉们在各大平台大战三百回合，成功把正在山里扶贫的卫昇给拱上了热搜。 不是，这有什么好吵的？ 点开热搜一看，路人都觉得这个词条让人大无语， 卫昇资源咖 这个词条，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月经贴”，每个月都要在热搜上看到至少一次，你们这帮职业黑粉赚钱都这么敷衍吗？就不能换个角度黑人家？ 看到连路人都出来帮卫昇说话，这一幕可把黑粉们给气炸了，也不知道他们从哪搞到了卫昇接下来的行程安排，表格拉出来一看，好家伙！一溜烟全部都是j省电视台主办或者投资的各种活动和影视剧、综艺节目之类的。 这已经不是“资源咖”三个字能形容的了，就像黑粉们说的那样，打眼望过去，j省电视台简直就像卫昇家里开的一样，啥节目他都要掺和一脚，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强捧”？ 就在路人和粉丝们纷纷开始怀疑人生的时候，卫昇的个人社交账号，突然和一个不知名网红互关了！ 联想到之前卫昇投资创办的网络公司，这一次就连粉丝都忍不住沉默了。 难道卫昇真的只是想借着录节目的便利，实际上却在给自己的公司捞钱？ 对于网上的风起云涌，正在郎山的卫昇毫不知情，这边很多地方的手机信号时好时坏，有时候手机揣兜里，电话都打不进来，他也不知道，关键是也没心思去玩手机了，别看郎山这地方穷，好吃的东西真特么多呀~ 来这里的第一天，卫昇还觉得当地老百姓吃的“菜饭”看着像酒店处理剩饭剩菜后留下的泔水，可当江小满亲手给他做了一锅豪华版的“菜饭”之后，卫昇立刻就爱上了这种吃法！ 这不就和他们j省的豌豆饭差不多？ 郎山这边虽然不种水稻，但却盛产各种美味的野山菌和鲜笋，据说这里是国内极少数可以一年四季都吃到笋子的地方，当地人也把这两样食材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 卫昇就看到江小满把一种只有拇指粗的小笋子去皮焯水，然后挤掉水分，切成笋丁备用。 还有几种他不认识的野山菌，这个处理起来比较麻烦，要先撕成一块块的，然后热油锅，倒入蒜末，炒香后把野山菌倒进去，翻炒了好一会儿，卫昇怀疑江小满把里面的菌子油都熬出来了，他才把锅里的野山菌倒出来备用。 郎山这边做菜饭和他们那边也有不一样的地方，他们放的大米比较少。煮饭的时候，一半米、一半洋芋块，再加半碗泡发的苞谷碎增加色彩，等到米饭煮的差不多了，在旁边一口大锅里倒入菜籽油，把备好的火腿丁、笋丁和野山菌倒进去，加盐和味精调味，再把米饭盛进来，搅拌均匀后，最后再沿着铁锅边缘倒入菜籽油，盖上锅盖焖十几分钟，一大锅“菜饭”就做好了。 据说正宗的菜饭还要加些野菜进去，但因为本地有些野菜味道重，口感涩，外地人不一定能接受，江小满就没有放野菜，即便如此，卫昇也一口气干掉了两大碗菜饭。 要不是新助理小白反复劝阻，都快急哭了，卫昇还想再吃一碗呢。 他之前那个助理被周明星开除了，虽然没有告诉他原因，但卫昇差不多也能猜到，大概是嘴巴不严实，不然他和沈轶他们开公司的那些细节，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呢？ 新来的小白据说是周明星的远房亲戚，这孩子也是可怜，父母离婚了，谁都不想要他，跟着爷爷过，去年爷爷去世了，老家那边没人了，他自己读书又读不进去，上了个职校，还经常被人欺负，周明星就把人弄过来，给卫昇做了助理。 据周明星说，他觉得小白的性格挺适合给卫昇当助理的，虽然卫昇至今还搞不懂到底什么原理，但每次小白急哭了，他都不由自主地产生某种负罪感，咳~就比如说现在，小白记得眼圈都红了，卫昇只能遗憾地放下了饭碗。 坑爹的周明星！早知道他把小白派过来是监督他减肥的，他就故意把小白落在酒店了…… 江小满看到他还没吃过瘾，趁着小白去厨房给他倒水，笑着安慰他：“没事！回头我把做法写下来给你，再给你带点我家的腊肉，还有我自己熬的野山菌油，你带回去自己做。” 好人呐！卫昇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顺势就和江小满加了个好友。 然后，他就看到自己又又又被黑上热搜了。 卫昇：？？？ 不是，内娱是没人了吗？为什么你们就盯着我一个新人呢？ 想不通，也懒得去想，卫昇直接把刚才无意中拍下的江小满做饭的视频发了出去。 “录节目，遇到一位民间厨神，做饭超好吃！我一个吃货，和厨神加个好友怎么了？是，我是高攀了！你们清高！你们了不起！有本事你们拒绝一个厨神的加好友申请呀~” “噗哈哈哈哈~”知道真相的粉丝们差点笑死在热搜上。 “对不起，我真的清高不起来，作为一枚资深吃货，谁能拒绝和厨神加好友的机会呢？” “火速关注了小满哥，刚去看了一下小满哥的视频，厨神石锤！狠狠爱了！” “只有我一个人关心这个菜饭到底有多好吃吗？你们发现没，卫昇他居然吃了两碗饭！有我脑袋那么大的海碗！” “要不是助理小哥苦苦哀求，我看卫昇还想再来一碗，噗~” “噩耗啊集美们！刚才去外卖上搜了一下，我们这没有卖这个菜饭的呜呜呜~真的很想尝尝到底什么味道。” “楼上的莫慌，备好食材，按 照小满哥的步骤复刻一下，在家就能实现菜饭自由。” “手残党表示，我的眼睛说它学会了，我的手说它做不到o(╥﹏╥)o” 这边，卫昇和粉丝们在线互怼，玩梗玩的不亦乐乎。 那边，江小满和郎山小学的粉丝蹭蹭往上涨。 黑粉们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怒而掀桌。 这活儿没法干了！ …… 吃完饭，卫昇把自己的想法和江小满沟通了一下。 “什么？你想推荐我小姑姑签约你们的网络公司？”江小满微微诧异道。 “不只是江灿灿，小满你看过《重走扶贫路》这档节目没有？其实我是想推荐你们郎山村，参加下一季的《重走扶贫路》，但是你不知道，这档节目现在盯着的人很多，大家都想上，第二季都差点打破头，第三季估计竞争会更激烈，如果你们郎山村没有特别优势的话，就算我亲自推荐，也可能会被筛下来……” 卫昇的计划说难也不难，就是效仿《打工人》在明珠花园烂尾楼项目上的热血励志群像故事，把整个郎山村，通过他们的网络红人孵化计划，打造成一个虽然贫穷落后、但全员励志脱贫致富的贫困山村。 毕竟，现在的观众，早就看腻了以往那种比黄连还苦的扶贫故事，而且老实说，有些人家祖辈都没办法脱贫，也不能全怨社会，跟这个家庭祖辈几代人的观念也有很大原因。 汪群他们之前筛选掉的一些候选贫困村里，就有这样的案例。 明明不是特别偏远贫瘠的地方，周围也有不少村民进城打工挣钱盖了大房子，可有些人习惯了等、靠、要！看到国家花大力气扶贫攻坚，有些地方又是帮忙盖房子，又是送猪崽送创业基金的，干脆就躺平等着别人来扶着他脱贫致富了。 脱贫攻坚战打了这么多年，如果说一开始大家看到这些画面还容易感动落泪的话，现在再看，就有些麻木了。 但是，江小满和江灿灿，还有郎山小学那位江校长的励志故事，却让卫昇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当初的明珠花园小区。 既然观众那么喜欢看烂尾楼改造的励志故事，那么把这一套搬到郎山村，会不会也能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 当扶贫助农的综艺节目，恰好遇上了一群身处困境、顽强自救的山民，这里面能讲述的热血扶贫故事，实在是太多了！ 卫昇已经迫不及待想去找汪群商量了。 只可惜，他现在还在《少年歌唱祖国》节目组……唉！跨频道呢，总不能让汪导来抢人家陈导的饭碗吧？ 江小满也对卫昇的脱贫攻坚ip孵化计划很感兴趣，但毕竟是关系到全村人的一件大事，他一个人也做不了主，只能先和村干部们商量一下。 还有江灿灿那边，虽然辈分上是他小姑姑，但人家才八岁，就算要和卫昇的公司签约，也得让监护人来签啊。 “行！这事儿不急，你们先商量好，确定要参加的话，给我发个微信，到时候我帮你们找导演推荐去。”说完，卫昇就急匆匆带着江小满送他的土特产离开了。 不是他故意摆架子，而是单位承办的房展要搞个开幕式表演，那啥，由于卫昇之前在明珠花园烂尾楼项目上“力挽狂澜”的精彩表现，让迷信的开发商们觉得这小子可能是什么“烂尾楼克星”。 搞房地产开发的老板们最怕的是什么？那必然是资金链断裂导致楼盘烂尾啊~烂尾就意味着前面投进去的钱全部打了水漂，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这次房展，几个房地产协会的大佬都提出，希望电视台能邀请卫昇这个“烂尾楼克星”来镇镇场子。 别怪他们迷信，那个明珠花园，以前都烂成啥样了？自从卫昇他们去拍了一档节目，现在由某知名 国字头房开集团接手，据说新一期开盘价，直接让原来那批业主躺着赚了几十万。 不过是来露个脸，表演个节目，最多一个小时时间，台领导很痛快地答应了。 正所谓“领导动动嘴、下面跑断腿”。 领导眼中“一个小时的事儿”，代价就是卫昇要连夜坐车去市里，然后赶今晚唯一一趟航班回j市，第二天早上八点钟之前，还要准时出现在房展后台……总不能节目9点开始，他卡着点到，比领导们到的都晚吧？ 在大领导面前耍大牌？卫昇还不想被台里封杀，咳~ 第112章 第 112 章 回到j市的时候, 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助理小白打着哈欠，帮他去取行李箱, 卫昇抓紧时间打开手机，下载周明星发给他的开幕式流程，把自己要参加的部分流程对了一下。 看完资料，小白也出来了, 卫昇没让他送自己回家。 “我自己打车走吧, 你把公司的车开着，赶紧回去休息，明天早上七点钟，开车来接我去会展中心。” 小白跟着他，这一路上也累的够呛, 要是先送他回去, 再开车回租房子的地方，估计天都要亮了，一个晚上不睡觉, 正常人都熬不住。 “谢谢哥, 那我明天给你带早饭……”小白憨憨地说。 “不用！我家里有早饭吃！”卫昇赶紧拒绝。 开玩笑！要是让小白帮他准备早饭, 那肯定是两个水煮蛋, 最多再加一个橙子、一杯脱脂牛奶, 这种早餐吃多了是想要成仙吗？ 中国人早上就得喝一碗热乎乎的粥，或者一碗豆浆, 再加一根油条、一个麻团，一笼鲜肉小笼包啥的, 正经人谁一大早光吃白水煮蛋啊？ 大概是熬夜把小白的智商给熬没了, 他也没想到卫昇居然想背着他偷偷吃高热量传统早餐, 把他送到打车的地方，亲眼看着卫昇上了车之后，小白也赶紧去停车场取车去了。 第二天早上，俩人赶到会展中心，刚和后台的同事们打了个招呼，卫昇就被几个热情的开发商老板给拉了过去。 卫昇这个名字，现在在j省房地产开发商这个圈子里，颇有些灵异色彩，咳~毕竟就连明珠花园那样棘手的陈年烂尾项目，都被这小子误打误撞给盘活了，嗯！大老板们坚决不相信这件事情是卫昇通过自己的聪明才智解决的，坚持认定这一定是玄学的力量！ 甚至还有不差钱的老板，偷偷请熟悉的大师帮忙看过卫昇的面相和八字。 用大师的话说，卫老师不说是紫微星下凡吧，但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且德性上佳，秉性良善，招财纳福，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面相！ 这命格！卫昇要是个女孩子，估计这会儿到胡家求亲的媒婆把门槛都踏平了！ 不过，男孩子也无妨嘛~在座的，谁家里还没个小闺女或者大孙女啥的呢？ 看着大老板们殷勤中带着一丝灼热的目光，卫昇感觉自己就像一块被妖怪们盯上的唐僧肉，整个人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好在没多久，电视台和住建局的领导也过来了，众人忙上去迎接，卫昇借口要准备节目，一溜烟跑到后台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大家看他的眼神，就好像他以前去菜市场买肉的时候，盯着猪肉铺里上好的仔排肉那眼神，简直是一模一样！ 一大早来会展中心参加展会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不用说，都是奔着“看房送鸡蛋、送大米、抽奖”这些活动来的。 本来以为这种活动请卫昇过来，应该没多少人认识他，没想到卫昇抱着吉他一上台，下面顿时轰动起来。 “哎！是小卫！我认得他！我大孙子跟他以前还是同学呐！” “这不是电影里面那个狐狸皇叔吗？没想到真人看着比电影里还年轻，长得可真俊！” “小卫你搬个吉他上来干啥？跳个广场舞啊！” 现场顿时响起一阵快活的笑声，还有社区老年舞蹈队的大妈们嚷嚷着可以帮卫昇伴舞，主持人也在旁边起哄，让卫昇舞一个，别整什么吉他了，大爷大妈们不爱听这个。 卫昇看了看台下，果然一水的都是早上去公园晨练，还没来得及回家换衣服就赶过来抢礼品的大爷大妈们。 “行吧，切歌！给我换一首《好日子》，下面有没有阿姨会跳这首歌的？上来一起跳呀！” 一听卫昇 要换广场舞，现场顿时躁了起来，立刻就有十来个穿着舞蹈服的阿姨上来了，主持人憋着笑，让人给卫昇把原定的曲目换成了喜庆热闹的《好日子》。 “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 好家伙！这熟悉的音律一出来，立刻唤醒了广场舞大妈大爷们血脉深处的躁动。台上，卫昇在前面领舞，带着大妈们跳起了喜庆的排舞，台下，大爷大妈们一脸陶醉地欣赏着，还有人拿出手机，一边看，一边拍，看到精彩的地方，还鼓掌喝彩一番，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在开什么明星演唱会呢。 大爷大妈们会用围脖的不多，但几乎人人都刷短视频，难得碰到一个大明星现场领舞，带她们跳广场舞，那还不赶紧发个短视频？ 于是，刚开完晨会的周明星，就看到他旗下的艺人登上了本地短视频热门。点开视频，扑面而来就是喜气洋洋的“今天是个好日子……” 要不是今天的活动流程是周明星亲自发给卫昇的，他还以为这小子今天参加的是什么年货展销会呢。 不行！不能让这小子再这么放飞自我了！ 周明星暗下决心，回头就给这小子安排一些“高雅”的才艺表演课。 决心刚下完，就接到了新台长的电话。 “小周，搞得不错呀！我早就想说了，现在很多娱乐公司对新人的培训，越来越不接地气，那些个什么英文歌啊，rap啦，听得人脑壳疼！老百姓根本听不懂啥意思嘛~” “你看了卫昇今天表演的广场舞没有？太精彩了！群众反响极其热烈！你们这个艺人培训课程搞得不错！继续坚持！就是要做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新时代艺人……” 放下电话，周明星整个人都麻了。 毁灭吧！这个被广场舞支配的娱乐圈！ 一大早，卫昇用一曲提神醒脑的《好日子》，让整个会展中心都沸腾了。 跳完之后，台上的阿姨和台下的观众都意犹未尽，嚷嚷着让卫昇再来一个，主持人求助地看了领导一眼，领导微微点头，主持人立刻支棱起来，在旁边起哄让卫昇再来一首。 幸亏卫昇常年混迹j市各大广场，熟练掌握了“广场舞十大热门曲目”、“最受欢迎的广场舞背景音乐”等必备技能，和阿姨们商量了一下，很快就决定再跳一首《最炫民族风》！ 着急忙慌赶到现场的周明星：“……” 这个流量小鲜肉是不能要了！！！ 说是这么说，自己签下的艺人，含泪也得继续带呀。 正好，刚拿到手的新资源，也需要卫昇这么继续沙雕下去。 “《妲己重生》要拍第二部了，新剧本我已经发到你手机里了，还是原班人马。” 啥玩意儿？ 上一秒还在台上“劲歌热舞”的卫昇，整个人都裂开了。 他不知道的是，更大的“噩耗”还在后面。 “司法局对这部电影的普法意义非常看好，已经和咱们台达成初步的联合创作意向，打算把这个系列打造成一个普法大ip……” 听到“普法大ip”这么潮的描述，卫昇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 颤抖着手点开周明星转发给他的剧本电子版，看到抬头硕大的几个字，卫昇不由眼前一黑。 《哪吒重生·再战陈塘关》？ 单看片名，一股浓浓的魔幻网络大电影既视感。 可卫昇毕竟是在《妲己重生》剧组呆过的，知道那位神秘的编剧虽然看着无厘头，但特别擅长披着喜剧片的外衣，讥讽社会热点新闻，顺便往里面夹带“亿点点”普法知识。 《妲己重生》火了之后，听说业内很多导演都在疯狂寻找这位神秘的编剧，但是听说这位编剧不想爆马甲，署名也只有一个简 单的化名：王五。 卫昇真的很想问他和传说中的“张三”是不是孪生兄弟来着。 鉴于对神秘编剧王老师的信任，卫昇强忍着脚趾抠地的尴尬，继续往下看起来。 没想到这一看，还真让他来了兴致。 和之前的《妲己重生》一样，这一次，编剧换汤不换药，继续给第二部电影披上了一层搞笑魔幻大电影的画皮，乍一看很像那种胡乱拍出来圈钱的雷剧，但仔细看剧情就知道，编剧这次八成又想上国家台影视频道溜达一圈了。 《哪吒重生·再战陈塘关》，讲述的是数千年后，哪吒在机缘巧合下来到了现代社会，并且因为长得可爱，仙气十足，被一个仿妆博主拉去做模特，专门模仿各种神话人物。 这个博主不但喜欢玩仿妆，还是各种“同人文”资深读者，为了创作需要，哪吒被迫跟着这位新老板，看了很多哪吒同人文，这一看，简直把哪吒笃定了数千年的三观和道心都给崩坏了。 原来，在同人文作者的眼里，他信任依赖的师父太乙真人，居然是那场浩劫幕后真正的反派大boss？ 原来，他一直痛恨怨憎的亲生父亲，所作所为，表面看着狠心绝情，实际上都是想要救他…… 还有无辜被烧死的石矶娘娘，因为一点口角就丧命在他手下的东海龙王三太子……跳出当事人的视角，原来，在这些同人文大大的眼里，他哪吒居然是这样的人？ 还有那些他以为是好人的，居然一直都在利用他！ 而被他当成坏人无情屠杀的，居然也不像他想的那么坏？ 看完剧本，卫昇整个人都麻了。 这个编剧真是太牛了！ 他以为这是一个沙雕搞笑大电影，可通篇看下来，编剧想表达的核心，其实是一个在哲学界经久不衰的话题：人性本恶，还是人性本善？ 哪吒天生就是注定的杀星吗？不！小时候的哪吒只是个比正常孩子更调皮的熊孩子，直到被太乙真人收为徒弟，学了一身的本事，又有了厉害的法宝之后，才有了生杀予夺、杀人如麻的本事。 在这里，编剧用哪吒的童年，剖析了家庭教育对于一个孩子三观塑造和品德培育的重要意义，顺带着内涵了一把李靖这个不靠谱的亲爹。 李靖无辜吗？他当然不无辜！在编剧眼里，哪吒变成后来那样无法无天、杀人不眨眼的性格，有一半得是李靖的锅！ 家庭教育，需要夫妻双方共同参与，原著里，正是因为李靖对孩子的教育不管不顾，全都甩给妻子，养育孩子的时候毫不关心，孩子养歪了，却怪这个孩子天生就是个杀星？ 好好一个孩子，都是爹生娘养的，为什么别人家孩子都好好的，就你们家孩子长歪了？你这个当爹的不应该反思一下在家庭教育中的缺失吗？ 除了这条主线之外，编剧还在故事里融入了诸如“家暴对孩子造成的心理阴影”、“德育在义务教育阶段的重大意义”、“防卫过当怎样才不会违反法律”、“家庭教育对儿童性格培育的重要性”等等。 这么说吧，如果卫昇是观众的话，走进电影院之前，他觉得自己应该会看到一部轻松搞笑的喜剧。 可看完之后，他已经忍不住想回去写一篇关于儿童教育的论文了…… 这个编剧有毒吧？ 然而没办法，谁让司法局对这部《哪吒重生》格外欣赏呢？这里面的普法梗，对于那些没有学过法律的人来说，真的非常实用，而且最重要的是，不像他们自己花钱制作的普法视频那样枯燥难懂。 “怎么样？接不接？”见他终于看完了，周明星在旁边笑吟吟地问道。 “接！为啥不接？我也是童年阴影的受害者好吗？”卫昇关掉文档，突然对郎山村的ip打 造，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第113章 第 113 章 “我想在咱们公司单独成立一个短剧工作室, 就拿郎山村做取景地，拍摄一个农村普法类型的系列短剧！” 卫昇真的很想认识一下《妲己重生》幕后的这位神秘编剧。 可是，人家除了接活儿之外, 压根不和剧组其他人接触，就连导演也被编剧威胁，不能暴露他的马甲。 那怎么办？ 很好办啊，只有工作的时候才能接触到这位神秘编剧是吧？ 那他就自己投资一个普法短剧咯, 顺便邀请这位编剧参与剧本创作, 签合同的时候，合作双方总要见一面的吧？ “你就为了见人家一面，就要花钱投资一个短剧？你知道现在做个短剧要花多少钱吗？”周明星无语道。 “谁说我要自己花钱了？”卫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打算把节目里没拍出来的扶贫故事，用这个短剧拍出来, 顺便邀请这位编剧, 帮我在里面融一些农村普法知识进去，只要剧本写得好，金主爸爸少不了啊！” “老周你要不要也参一股？你要是不参股的话, 我就去找别人投资咯~” 周明星：“……”好家伙！你小子, 薅羊毛都薅到老子头上来了？ “你打算投多少钱？” “要不, 咱们每人先拿五十万出来试试水？” “行！回头把钱转你！” 周明星对短剧市场了解不多, 他主要是相信卫昇那个神奇的吸金体质。 再说了, 卫昇不是说了吗？他还要去忽悠，咳~是去邀请其他投资商呢, 反正冤大头又不是只有他一个，怕啥？ 卫昇是个行动力超强的人, 房展活动结束后, 他手头上暂时没有别的事情, 索性趁着这几天把这个短剧的立项工作安排了一下。 至于周明星担心的投资的事儿，这反而是卫昇最不担心的问题了。 他的好朋友，李记的李总，之前可是叮嘱了他好多回，让他以后再有其他的项目，一定要先问问他们李记。 接到卫昇的电话，李总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大项目，听说就是个短剧，而且前期投资只要两百万，李总觉得卫昇并没有把他当成真朋友。 “卫老师，你可别忽悠我，我已经听小道消息说了，你们那个妲己重生要拍第二部了，上一部就没轮到我们，这回无论如何你得把我们李记弄进去，投资多多益善嘛~第二部完全可以搞个大制作！” 自从跟着卫昇，把李记的品牌国民度大大提高之后，现在李总已经看不上两百万的小投资了，他觉得，卫昇找自己，最起码也得是五千万起步的大制作吧？ 电话这头的卫昇一整个大无语。 没想到这年头的金主爸爸这么好骗，居然还有嫌投资额度定的太低的，这是瞧不起他们这个尚在襁褓中的短剧？ 卫昇立刻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重点向李总安利了这档乡村普法短剧的光明前景—— “两百万只是前期投资啦，李总您想想，那个什么《乡村爱情故事》都拍了多少集了？” “咱们先少投一点，拍一季试试水，要是效果一般呢，就及时止损，这也是为你们投资人负责嘛。” “要是效果好，投资回报也不错，那下一季咱们就接着往下投，又能赚钱，又能顺便宣传一下李记的产品，岂不是一举两得？” 李总压根就不相信这小子说的什么“不赚钱”的屁话，他最关心的其实是，既然这个短剧要在贫困山区取景拍摄，那李记最赚钱的高端线产品怎么植入进去？ 虽然李总是个生意人，不知道怎么写剧本，但用常识想想也知道，农村很多一个月生活费只有几百块钱的人家，根本舍不得花三十多块钱买一瓶健康纯酿酱油好吗？ 而且 ，他甚至怀疑很多贫困山区的老百姓，压根就不会买酱油吃，他们都是自己种豆子做黄豆酱代替酱油的。 “这个其实我已经有一点想法了，李总您读过卖火柴的小女孩这个童话故事吗？” “我小时候读这个故事的时候，心里就一直在想，小女孩隔着橱窗看到的烤鸡，到底有多好吃呀？长大后，里面的好多故事情节我都忘的差不多了，但是那个小女孩到死都没吃到的烤鸡，我却一直记到现在……” “你的意思是，可以把我们李记的高端线产品，也塑造成这个小女孩永远也吃不到的‘烤鸡’？”李总若有所思道。 “我就是这么想的，其实李总，这两年我接触过各行各业生活在最底层的老百姓，虽然大家日子都过得很苦，但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梦想，或者说是生活的奔头。” “有的想攒钱带孩子去一次海边，有的想给老婆补上结婚的时候没有的婚纱照和金戒指，还有的就是想去尝尝几百块钱一位的海鲜自助大餐。” “我想，故事的开篇就从一箱捐赠的李记高端线原酿酱油开始，从没吃过酱油的贫困山区小学的孩子们，意外得到了直播间一个粉丝寄来的一箱酱油，从此全校师生都吃上了作文里提到的酱油拌饭……” 卫昇把自己在郎山的所见所闻简单和李总说了一下，结果电话那头一直沉默了好久，久到卫昇差点以为李总手机是不是没电自动关机了，那边才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声。 “拍吧！两百万是吧？你把项目书拿过来，我让人给你走流程审批款项。” “对了，郎山小学的孩子们，真的没吃过咱们李记的原酿酱油吗？” “咳~我的意思是，你什么时候再去那边录节目？我私人赞助你几箱酱油，你替我带过去，给孩子们尝尝。” 299元一小瓶的原酿酱油，别说郎山小学那位抠门的江校长了，就是城市里大多数普通家庭，恐怕也舍不得买来吃吧？ 就是因为太贵了，贵得哪怕手里有了一点积蓄，也舍不得把钱花在这个上面，所以，软广植入的李记高端线酱油，注定会成为短剧里这些隐入尘烟里的贫困山区老百姓们，对于“有钱”两个字最极致的想象！那就是：有一天等他们有钱了，一定要买两瓶李记酱油，吃一瓶，倒一瓶！ 李总：“……” 这么植入的话，确实是印象深刻了，这都变成毕生执念了，能不深刻吗？ 有了卫昇这个软广植入的创意，李总对这个短剧倒是提起了一点兴趣，卫昇答应他，最快一个月，肯定能把第一季的剧本拿给他看，李总满意再签约，不然这两百万都花的不痛快，后面卫昇怎么继续从李总口袋里掏更多的两百万呢？ 咳~这句话就不要让他的好朋友李总知道了，怪伤感情的。 搞定李总之后，卫昇又把主意打到了金雁南头上。 毕竟，他时间紧张，这么一家家的去谈，猴年马月才能凑齐拍摄短剧的资金呀，还不如擒贼先擒王，那啥~他的意思是，既然金姐认识那么多金主爸爸，应该不介意替他引荐几位吧？ 没想到听完他对这部短剧的想法，金雁南突然来了一句：“我帮你搞定剩下的投资缺口，你这个短剧，回头跟我们节目也互动一下呗？” 卫昇：？？？ 这是反向来薅他的羊毛了？ 不过，短剧能和热门综艺互动，对他们其实也有好处的，卫昇想了想，痛快答应了。 金雁南行动迅速，不到两天，就给他拉来了一百五十万投资，都是上次参与江东镇矿工宿舍改造，跟着节目火了一把的金主爸爸们。 而这两天，卫昇干啥去了呢？ 他软磨硬泡，终于把《妲己重生》那位神秘的编剧约出来了。 “梁、梁叔叔？”看着眼前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的梁义，卫昇整个人都不好了。 梁义看到他也十分无语：“不是你上蹿下跳的非要找我吗？” “可、可我不知道王五就是梁叔叔您呀。”卫昇如果戴眼镜的话，这会儿眼镜估计都惊掉了。 谁能想到，擅长写沙雕搞笑普法剧本的，居然是现实生活里一本正经的律所合伙人梁义大律师？ 早知道《妲己重生》是梁义写的，他还折腾这么多做什么？直接冲到梁爷爷家，撒泼打滚，说不定这会儿剧本都写出来了呢~ 梁义本来不想自爆马甲的，但他偷偷查过卫昇这个短剧里提到的郎山，那里不光老百姓生活困难，更可怕的是当地很多百姓法律意识极其淡薄，哪怕被明晃晃的违法犯罪欺负到头上了，居然也不知道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 看到搜索软件上出来的一个个令人震碎三观的案件，梁义气得脑血栓都快出来了。 别的不说，就拿江灿灿的父亲弃养这件事，但凡家里有个明白人，都不用自己花钱请律师，直接到当地妇联申请法律援助，就能把江灿灿那个不要脸的亲爹告上法庭，拿回这些年拖欠的抚养费不说，顺便让丫的社死一回！ 还有那些因为生不出儿子，带着女儿被婆家扫地出门的，女孩子不愿意嫁人、却被家里人强行绑起来送到婆家去的，老人被儿子赶出家门投河自尽的…… 梁义知道这一切不能怪当地政府，毕竟官方层面的普法宣传，要么是发宣传单，要么是刷墙搞几句标语，老百姓或许通过这些途径，知道某些行为是违法的，他们是被侵害的，但具体怎么替自己维权？ 对不起，这你得去找专业的律师了。 就郎山这样的贫困山区，老百姓要是有钱请得起律师，至于走投无路去跳河吗？ 不行！忍不了了！光是看着这些案例，他脑子里已经想到要怎么把它们改编成普法剧本了。 卫昇不知道的是，梁义除了是一名兼职编剧之外，其实还是某网站的知名写手，披着马甲的他，几乎每天都上线回答一些网友提问，尤其擅长用讲故事的方式，把一些晦涩难懂的法条解释给读者看。 《妲己重生》这个剧本的原型，其实就是梁义在某网站上断断续续更新的一个普法系列故事，他用中国老百姓都耳熟能详的一些神话人物、名著角色做代称，这样读者看了更有代入感，也方便他披着无厘头脑洞文的外衣，进行他的普法工作。 谁知道就这么个脑洞大开的网文，居然被导演给看中了，还买下版权拿去改编成了电影……梁义自己都没想到，他堂堂一个大律师，有一天居然还能做编剧。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一时兴起胡诌的那些普法故事，拍成电影之后，居然还大卖了，自从《妲己重生》火了之后，圈里到处都在找他写剧本，梁义不胜其扰，只能叮嘱导演帮他捂好马甲。 为了不暴露王五这个马甲，他甚至还在网站上停更了一段时间，现在连后台都不敢打开，一打开就是铺天盖地的催更和谩骂。 他也不想断更啊，但一想到王五这个马甲会被七大姑八大姨知道，而且，要命的是，这些人为了支持卫昇的电影票房，还都去看过《妲己重生》，光是想想，梁义就觉得自己要社死了…… 为了不被卫昇挖出马甲后到处散播，梁义不得不主动站出来，自爆马甲，只求这个小祖宗的嘴巴能严实一点，千万别把他是《妲己重生》编剧的事儿说出去。 “放心吧梁叔叔，我嘴巴很严的。”卫昇赶紧举手保证，然后迅速把自己打印好的背景资料递给梁义，“那剧本就拜托梁叔叔您了！” “对了，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陪您去郎山采个风？” 想到自己还在断 更的小说，梁义点了点头：“就这几天吧，正好事务所最近也没什么大案子，出去散散心也好。” 其实就是一个断更作者的自救罢了。 他打算先去郎山采风，回来就谎称自己闭关创作去了，然后再从郎山挖几个案例出来写一写，把断更的文再重新捡起来，顺便给卫昇的短剧涨涨热度，怎么说他现在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网文作家了。 拜《妲己重生》所赐(╯‵□′)╯︵┻━┻ 第114章 第 114 章 郎山村, 听说卫昇回去参加个活动开幕式，几天时间就把一个剧组给组建起来了，江小满大为佩服！ 他以为自己已经是个卷王了, 没想到卫昇居然还是个传说中的王中王？ “小满哥，这位就是我们的编剧，咳~你叫他王老师就行了。他们这一行都是直接叫笔名的。”卫昇替梁义和江小满介绍了一下。 听到卫昇叫他“王老师”，梁义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两下。 没想到江小满居然也知道他的马甲。 “王老师, 久仰大名！我爸特别爱看您写的《妲己重生》, 写的真是太好了！” “噗~”卫昇在旁边努力憋住爆笑的冲动。 梁义也不禁嘴角抽搐了两下，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和江小满握了握手。 梁义采风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盯着，因此，卫昇请江小满帮忙, 帮他在郎山找了一个向导之后, 就让他自己去采风了，换成别人他还不一定放心，可梁义是谁呀？不管是在法庭上还是法庭外, 从来只有他让别人吃亏的, 何曾见过他吃亏？ 正好他自己也有事情要做。 在江小满的引荐下, 卫昇找到了郎山镇政府, 表示想要和当地政府一起, 联合制作这个融合了脱贫攻坚、乡村振兴、基层普法等内容于一体的短剧。 镇上的领导一听“联合制作”，还以为要他们出钱, 等到卫昇解释说不用镇上投资，只是挂个名字, 领导顿时松了一口气。 “如果只是挂名的话, 要把正式的剧本拿到县委宣传部审核一下, 审核通过，应该问题不大。” 这可是在免费为他们郎山镇做宣传，还不用他们出一分钱，领导大概没看过短剧，下意识的以为这是要在他们镇上拍电视剧，这可是大好事啊。 虽然他不关注娱乐圈，但也知道，这几年很多地方都因为参与拍摄综艺节目或者电影电视剧啥的，一夜爆红，大大带动了当地旅游业的发展，要是他们郎山镇也能搭上这趟顺风车，把当地的旅游业发展起来，那可是对他们地方经济发展大有好处的。 …… 从郎山镇回来之后，不到一个月，梁义就把前面十二集的剧本发给卫昇了。 看来，这趟郎山之行，王五老师收获颇丰啊！ 可能是因为共同保守了同一个秘密，现在卫昇和梁义的关系也不知不觉亲近起来，梁义以前除了过年，很少在胡家吃饭的，这次为了和卫昇商讨剧本，居然连晚饭带夜宵，在他们家吃了两顿！ 惹得胡倩倩都怀疑起来，忍不住在院子里偷偷拦住梁义，问他是不是卫昇在工作上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要跟人打官司。 不然为什么和梁义这个律师关起门来聊这么久？ 不打官司，一般人谁请律师呀？ 明亮的太阳能路灯下，梁义深邃的目光，贪婪地盯着胡倩倩看了好一会儿，直把她看得心慌，这才撇过头，低声安慰她：“不是要打官司，你放心吧。是卫昇要投资一部短剧，有些合同上的事情找我帮忙。” 胡倩倩今年46岁，比梁义大9岁，两家从供销社大院一直到现在的小区，一直都住在一起。梁义上小学的时候，胡倩倩已经上初中了，出落得明丽动人，娇俏可爱。他妈至今还经常打趣他呢，说当年他上小学那会儿，邻居叔叔逗他，问他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当时梁义指着在楼下跟人打羽毛球的胡倩倩，振振有词地表示—— 要娶就娶个最漂亮的，他长大之后肯定会娶倩倩姐的！ 小孩子的话，谁会当真呢？ 更何况，胡倩倩比他大那么多。 青春期的男孩子，按理说多少都会对同龄的女同学，产生那么一丝说不清道 不明的好感，可是，学校里那么多或漂亮或可爱的女同学，梁义每天最开心最期盼的，依然是放学后跑到楼下打球，然后等着那一抹倩影出现在小路的尽头，慢慢朝他走来…… 那一刻，少年听到了心动的声音。 只是，还没等到他鼓足勇气表白，晴天一个霹雳，倩倩姐有了男朋友！ 听说，男方是个大学生，一表人才，长得高大帅气，一毕业就被分配到烟草公司这样的好单位。 听着胡姥姥炫耀着未来女婿有多优秀，少年沉默地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他知道，就算自己现在跑去找倩倩姐表白，胡叔叔也不可能答应让他和倩倩姐在一起的。 现在的他，能给倩倩姐什么呢？ 可那个男人，大学毕业，国有单位铁饭碗，他能给倩倩姐的，实在是太多了。 只是，梁义怎么也没想到，看着老老实实、文质彬彬的卫志勇，婚后居然一次又一次把胡倩倩气得跑回娘家。 那个时代，老一辈对于婚姻的观念都是劝和不劝离，哪怕卫志勇每个月把一大半的工资都贴补给老家，哪怕卫志勇对侄子永远比对亲生儿子好，在那个时代的价值观看来，男人只要不在外面乱搞，还肯给老婆一点家用，那就算是不错了。 就连梁义他妈都劝胡倩倩，让她别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夫妻感情，毕竟，按照老一辈的思想来看，卫志勇的工资又没有花在别的女人身上，而是拿去孝敬亲妈，帮衬同胞弟弟去了，这样孝顺父母、友爱兄弟的好人，怎么会不是一个好丈夫呢？ 梁义很想说这样是不对的。他想鼓励胡倩倩离婚，可看着被胡倩倩抱在怀里、懵懂无知的卫昇，梁义知道，为了这个孩子，胡倩倩不会离婚的……最起码，在卫昇长大成人之前，她不会离开那个对家庭、对妻子毫无担当的男人！ 后来，梁义考上了首都的大学，又读了研究生，进了国内知名的律所，出走十余年，再回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早就对年少时期的暗恋释怀了，可是，当听人说胡倩倩正在到处找律师和卫昇的父亲打离婚官司，那一刻，他怦怦直跳的心脏，汗湿的手心，无一处不在提醒他，什么忘记？什么释怀？ 他这样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怎么可能轻易忘记自己年少时的那份执念？ 只是，看着胡倩倩离婚之后，过的一天比一天滋润，换上运动装，梳起高马尾的时候，简直和他记忆里的那个娇俏灵动的少女一模一样，梁义越看越是绝望。 这些年，他帮很多婚姻不幸的女人打过离婚官司，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只有那些离婚后过的不如意的女人，才会把希望寄托在下一段婚姻上，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一个新的男人，希望依靠这段新的婚姻，改变自己糟糕的命运。 而那些财务自由、离婚后过的比婚内还滋润的女人，几乎都不会选择再婚。 如果胡倩倩离婚后整日以泪洗面，家里也张罗着要赶紧给她再找一个的话，梁义有信心让胡姥爷和胡姥姥看到，他是所有候选人里，最优秀、也最适合胡倩倩的那一个。 可离婚后的胡倩倩，自己开店赚钱，有钱有闲，也不用伺候公婆，也没有闹心的丈夫给她添堵，过的不知道有多滋润，就连胡姥爷夫妻俩都没有催女儿再婚，胡倩倩是疯了才会找个二婚头，给自己找不自在。 想也知道，就算胡倩倩表现的再年轻，也已经四十多了，这个年纪能找的对象，要么是退休的老头，要么就是和她年岁相当的离异单身男士。 可是，人到中年还离婚再婚的，多半都是也有儿女的，到时候俩人再婚，双方的孩子要是都还没结婚，那就意味着，胡倩倩不光要帮卫昇买房子娶媳妇，可能还要管男方那边的孩子……这么一想，怪不得胡倩倩离婚之后，绝口不提 再婚的事情了。 梁义就像是圣诞节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一个盲盒礼物，满怀希望地拆开盲盒，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道德告诉他，他应该尊重并且祝福现在的胡倩倩，毕竟，摆脱了绝望的婚姻后，现在的胡倩倩，过得比绝大多数同龄人都轻松快乐。 可心里贪婪的恶魔却在不停地提醒他，如果胡倩倩离婚后过得落魄又可怜该多好，那样，他就能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被胡倩倩牢牢抓住，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实现他年少时期的那个梦…… 梁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胡家的。 回到家后，他冲了个热水澡，也喝了牛奶，却依然毫无睡意。 怀着满腔的愤懑，梁律师打开电脑，再一次把普法故事里的男主给写死了。 好吧，在网文作家王五的笔下，每一个背叛婚姻的男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轻则入狱，重则狗带。 这也是广大女性读者为什么爱他、男性读者为什么经常举报他的原因~咳！ …… 几天后，郎山镇那边传来好消息，他们的剧本，宣传部审核通过了！ 让卫昇黑线的是，这次梁义给他们写的短剧剧本，并没有延续他以前的“戏说神话”系列风格，而更像是《回家的诱惑》乡村版。 故事原型依旧是江灿灿一家，不过，梁义在剧本里直接给灿灿的生母开了个巨大无比的金手指——他让一个攀岩时不幸坠崖的金牌离婚律师，穿到了大着肚子的灿灿生母身上。 卫昇：“！！！”这设定？刺激啊！ 当时灿灿的母亲已经快要临盆了，看着眼前家徒四壁的荒野老宅，大律师唐沛如眼前一黑，当机立断，给自己之前服务的一个富婆打了个电话，让她派直升机来接自己下山。 也幸亏有钞能力开道，再慢上半天，按照现实里的时间线，灿灿的母亲就要难产而亡了。 重生归来、毒妻复仇、直升机开道、总裁闪亮登场……王五老师是懂得如今的狗血短剧精髓的，所有热点元素全部都有了。 灿灿的生父敢欺负原配，无非是欺负她一个连小学都没上完的农村妇女什么都不懂，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成功生下第四个女儿的老婆，已经换了个不好惹的芯子。 作为业界大名鼎鼎的金牌离婚律师，唐沛如能被个法盲给支配了？ 很快，灿灿的生父就被“正道的光”教做人了。 唐沛如深知，这种泼皮无赖，仅仅去法院起诉，让他支付三个孩子的抚养费是不可能的，她也瞧不上这点钱，幸亏她有很多富婆朋友（离婚律师标配）。 于是，一个连环套，就这样把灿灿那个没脸没皮的生父给套牢了。 唐沛如先是按照正常程序，找了个自家律所的律师，向这具身体名义上的丈夫提出了离婚，并且要求他支付赡养费。 无赖怎么可能乖乖执行法院的判决呢？ 于是，就在灿灿的生父自以为逃出去就万事大吉的时候，一个“高薪招聘保安”的短信，把他骗到了唐沛如早就编好的陷阱里。 说是陷阱，其实也不算，就是她的一个富婆客户投资的玉石加工厂，因为地处偏僻，而且贵重石材多，平时安保措施非常严格。 灿灿的生父还以为自己找了个绝佳的好工作呢，毕竟这里天高皇帝远，就算法院想强制执行，也找不到他哇！ 万万没想到，所谓的“高薪招聘保安”，根本就是对他定向实施的诈骗，一到公司，他就以“不符合保安岗位要求”，稀里糊涂的打发到了最脏最累的岗位上。 公司周围荒无人烟，走出去就是戈壁沙漠，晚上有时候还能听到狼嚎声，而且巡逻的保安特别多，根本逃不出去。 好 不容易熬到了月底发工资，别人都拿到了，只有灿灿的生父没有，一问财务，对不起，你的工资以后直接打到你老婆账上，作为三个孩子的抚养费，以及残疾老母亲的赡养费。 所以，有四个孩子，外加一个老母亲要赡养，你还不赶紧加班去？ 就这样，江灿灿那个管生不管养、自私到极致的生父，被牢牢控制在了这个玉石加工厂，每个月累死累活赚的钱，一分钱都拿不到，全部拿去支付赡养费了。 逃也逃不掉，他也想过摆烂不干活，可厂里的保安是吃素的吗？被拖到戈壁滩上“短途旅游”了半天之后，面色惨白的男人，再也不敢摆烂偷懒了…… “噗~”这结局真的是太戳观众爽点了吧？反正卫昇是被爽到了。 再回过头想想，短短一集里，关于未成年子女的抚养义务、失去劳动能力的父母赡养义务，还有类似招工诈骗、黑中介、黑工厂这样的法制梗，不但好玩，还很有教育意义呢。 前面三个是当前很多农村留守妇女儿童经常遇到的法律难题，后面几个，却是很多外出打工的农村人经常遇到的骗局。 剧本里，梁义用风趣幽默的剧情设定，给遇到这类困难的人提供了破局的机会，但很显然，不懂法的他们，明明机会就摆在眼前，楞是不知道合理利用。 这是在暗示普通人学法懂法的必要性？ 别人他不知道，但是，看到这里，卫昇已经忍不住下单买了一本《民法典》…… 第115章 第 115 章 因为梁义的剧本写得实在太精彩了, 卫昇几乎是熬夜把精修后的剧本当成小说给追完了，通宵熬夜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喝粥的时候鼻子都快埋到碗里去了。 “什么剧本这么好看？”胡倩倩好奇地拿起卫昇放在旁边的剧本。 然后, 家里疯狂追文的又多了一个。 本来今天胡倩倩吃完早饭就要去店里的, 可儿子带回来的这个剧本实在是太好看了，担心泄露剧本, 给儿子惹麻烦, 她又不好把剧本直接带到店里看，索性给向虹打了个电话, 让她帮自己看一天店，她自己留在家里看剧本了。 卫昇难得看他妈对一件事情这么感兴趣，想到最近店里确实没啥事，他妈也很久没出去玩了, 索性提议让胡倩倩跟着他一起去剧组玩玩。 “郎山那边风景特别好，而且还有很多好吃的, 妈你还没看过剧组怎么拍戏吧？要不干脆来我剧组客串个角色？” “让我去演戏？算了算了, 我连拍短视频都紧张，去玩两天还行。”胡倩倩有些心动。 这几年因为口罩的影响，她也确实很久没出去玩了, 正好今年各地也解封了，出入公共场所什么的也不用再验码了，要不, 就跟儿子出去玩两天？ …… 周三一大早，剧组的车队在高速口集合, 卫昇自己开着车, 载着他妈, 还有同住一个小区的梁义，来高速口和大部队汇合了。 没想到啊，入行短短两年，他一个娱乐圈的新人，如今摇身一变，居然也成了投资方爸爸，咳~ 因为人比较多，设备也多，再加上还要开一辆医疗急救车过去备用，所以这次卫昇他们都没有坐飞机，准备直接开车过去。 卫昇开的是他新接的一个国产suv代言旗下的热销车型，品牌方特意送了一辆过来给代言人开，真是无时无刻不想让卫昇给他们搞宣传啊。 免费的车，不开白不开！主要是卫昇对豪车也没什么执念，在他看来车子安全能开就行，反正就他们j市的路况，你就是买个上千万的超跑，早晚高峰的时候，还不是得和人家五菱ni一起堵在路上？ 他这辆车除了他之外，还能再坐四个人，不过导演自己也开车过来了，开的车还比他的贵，就连副导演都开了一辆沃尔沃，卫昇摸了摸鼻子，识趣地没有邀请其他人过来坐。 最后，这辆车坐的就是他、胡倩倩和梁义。 透过落下来的车窗看到胡倩倩的时候，梁义整个人都麻了，理智告诉他要懂得避嫌，最好去坐副驾驶，可当卫昇说副驾驶放着他的包，让他去做后排的时候，梁义毫不犹豫地一脚跨了上去。 “梁义？你怎么也和我们一起啊？是剧组需要处理什么法律问题吗？”胡倩倩奇怪地看着他。 糟了！忘了他妈不知道梁义的马甲！ 被她这么一问，本来脑子就一团浆糊的梁义，整个人都懵了。 还好卫昇反应快，立刻帮他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妈，梁叔叔是律师呀，平时不是要接一些公益性质的案子吗？正好这次郎山有个贫困家庭需要法律援助，我想我们也顺路，干脆就邀请他和我们一起啦。” 胡倩倩恍然大悟，不由敬佩地看了梁义一眼。 没想到啊，当年那个嚷嚷着长大要娶她的小屁孩，现在居然变成了这么厉害的大律师，还给贫困家庭提供免费的法律援助，这么好的男孩子，怎么就一直不结婚呢？ 其实这个问题，梁叔和梁婶已经私底下跟她爸妈唠叨过无数次了。老两口甚至猜测，梁义是不是其实喜欢的是男孩子？ 看到儿子都快奔四了还孤零零一个，梁叔梁婶从开始的愤怒、不甘、想不开，到现在，已经开始松口 了，反正甭管是男是女，是人是妖，只要不是个坏人，是个活的，能陪着他们儿子好好过日子就行。 可无论他们怎么明示暗示，儿子就是不往家里带人，这时候，老两口才真的是慌了。 有一次胡倩倩甚至听到二老在和胡姥姥叹息，怀疑梁义是不是有什么自恋型人格，除了他自己，谁也看不上……噗！ 以前的胡倩倩不能理解梁义的决定，可现在，她可太了解了。结婚这事儿，要是遇到不靠谱的，婚姻的每一秒都在彼此折磨，还真不如单身呢。 看到梁义一上车就精神紧张，话都不肯跟自己说，胡倩倩觉得自己真相了：梁义这小子应该不是自恋到瞧不上任何女孩子，应该只是不知道怎么和女孩子相处吧？ 想到这里，胡倩倩热情地给梁义拿了两个蜜桔。 她长途坐车容易晕车，昨晚就备好了蜜桔和溜溜梅之类的防晕车利器，这会儿正好拿出来缓解一下气氛。 梁义呆了一下，接过蜜桔，从后座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巾垫在腿上，仔细把蜜桔剥好，剔掉上面白白的络子，连着下面的纸巾一起递到胡倩倩面前。 “给，剥好了。” “吖？”这下换成胡倩倩呆住了。 她喜欢吃橘子，但超级不爱剥橘子这件事，难道整个小区都知道了？ 吃完橘子，因为有外人在，胡倩倩也不好睡觉，想到昨晚还没追完的小说，赶紧拿出手机继续追。 可追到最要紧的时候，突然跳出来一个购买会员链接。 胡倩倩这选择困难症顿时就犯了。她平时不爱看小说的，更喜欢刷短视频，可这个网站又有她刚迷上的作者，所以，到底是买月卡，还是干脆办个年卡呢？ 买月卡，这个作者专栏里的书还挺多，以学渣胡倩倩的看书速度，她怀疑一个月根本看不完。那买年卡？万一作者又断更断一年咋办？ 梁义看她一双秀眉都皱起来了，忍不住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对哦，梁义你是律师呀，你来帮我看看，这个网站说只要每年360元就能包年，免费看网站所有的书，但是我只想看这个作者的，包年岂不是亏了？” “而且我看这个作者最近经常断更，好多读者都在下面苦苦哀求，你说我要是包年，作者不更新，我能不能告这个网站，让他们赔钱？” 梁义接过手机看了一眼胡倩倩说的网站，耳根子立刻火辣辣的一阵阵发烫。 他没想到，胡倩倩居然在追自己写的小说！要命的是，最近他在给卫昇赶剧本，正在更新的那本连载，确实有半个月没更新了…… 被读者当面催更，催更的还是自己从少年时代就一直暗恋的女孩，这一刻，梁义终于感受到了断更带来的可怕后果！ “我今晚就写……”梁义小声嘀咕道。 “什么？” “哦，我的意思是，我正好认识这个网站的负责人，要不我今晚帮你问问看？兴许是这个作者遇到什么困难了呢？” “也是，我看读者说订阅一章，这个叫王五的作者只能分到几分钱，这也太少了吧？不行，我还是先办个月卡，省下的钱给作者打赏，这样他还能多赚点，兴许就是因为写小说不赚钱，他才丢下小说打工去了呢？”胡倩倩一边嘀咕着，一边点击购买月卡，然后在断更的那一章，一口气给梁义打赏了好几个贵重礼物。 梁义：“……” 这下子马甲更得捂紧了。 前排，卫昇亲眼目睹了王五老师被读者当面催更吐槽的火葬场，差点没笑死。他当然知道王五老师最近为什么突然断更，咳~说起来还是他的锅呢。 主要是他这个短剧剧本要得太急了，网站那边呢一看到王五老师的新本子又能卖影视版 权了，想尽快拿到分成，也催着他先把这个新故事赶出来。 这下子追这本新书的读者有福了，一天三更。 隔壁老书的读者惨遭断更，评论区骂声一片…… 从j省到郎山，开车走高速都开了九个小时，早上出发，抵达郎山镇所在的县城，已经是暮色降临的时候了。 胡倩倩平时养尊处优，已经很久没有坐这么久的车了，下车的时候，腿一软，差点栽到地上去。 在她前面下车的梁义吓了一跳，这时候也不管什么男女大防了，忙扑过来一把扶住了胡倩倩，冷白的肌肤，在热烫的掌心，好像一块掉到了铁板上的冰激凌，刺啦啦的迅速融化。 心虚的梁义手一松，没想到胡倩倩今天穿着半高跟的小凉鞋，一时没站稳，直接一头扎进了梁义的怀里。 胡倩倩：“……” 梁义：“！！！” 刚好下车目睹了这一切的卫昇：“……” 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车底…… “抱歉！我没扶稳。”反应过来的梁义，耳根通红地把胡倩倩从自己怀里拔了出来。 “是我自己贫血的老毛病犯了，没站稳，跟你有什么关系？”胡倩倩也红了脸。 所有人都不知道，自从她和前夫卫志勇生下卫昇之后，因为家庭矛盾，其实已经十几年没有过夫妻生活了，她是个传统的女人，平时更是和男人几乎没有接触，像这样亲密的接触，恐怕还是在二十年前和卫志勇确定关系那会儿吧？ 呸呸呸！出来玩这么高兴的日子，为什么要想起那个晦气的东西？ 不过，没想到梁义这小子身材保养得还真好，刚才不小心一头扎到他胸口上，这会儿，胡倩倩觉得自己的额头都撞疼了，这男人简直壮得像块石头！ 卫昇左看看，右看看，眼尖地看到梁义通红的耳根子，还有心虚的眼神，一时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会吧？ 不会真是他想的那样吧？ 第116章 第 116 章 因为剧组人多, 负责打前站的，直接在县城包下了一家酒店的两层客房，好巧不巧的，卫昇和梁义恰好分到了一间房。 卫昇是个行动派, 心里存不住事情, 更何况这件事情关系到他妈后半辈子的幸福，那就更不能等到明天再说了。 “梁叔叔, 你是不是喜欢我妈？”看着梁义一脸不自在地收拾着行李, 卫昇靠在书桌边，单刀直入地问道。 梁义手里的保温杯一下子掉到了地毯上, 咕噜噜滚出去好远。 看他这幅心虚的样子，卫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是，梁叔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你比我妈小了整整十岁吧？” “九岁！我只比你妈小九岁。”梁义重申道。 卫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甭管大九岁还是十岁，自己的亲妈被邻家叔叔给惦记上了, 当儿子的心里不爽都是正常的好吗？ “什么时候的事？”卫昇抱着胳膊, 一脸冷酷地看着他。 没想到，梁义却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或许是十三岁, 十四岁，反正，那时候还没你呢。” “而且, 是我先认识倩倩的，比你爸还早很多年！” 这个卫昇当然知道, 不然胡姥姥也不会和梁奶奶好得跟亲姐妹一样了。 “我妈知道吗？” “不知道, 我没敢跟她说。” 梁义的表情有些可怜兮兮的。 卫昇顿时满意了。 别怪他妈宝附体, 因为亲爹不靠谱的缘故，卫昇可以说是从生下来就和胡倩倩相依为命，别人家的女人有老公护着，他们家？卫志勇不给他妈添堵就不错了。 因为亲爹不靠谱，卫昇小小年纪就把自己当成了家里的男子汉，保护胡倩倩，几乎成了他从小到大的一种习惯。 他不会拦着胡倩倩再婚，如果他妈能找到一个真心爱她、护着她的男人，卫昇承认，虽然心里会有那么亿点点失落，但，为了胡倩倩的幸福，他也会给他妈备好嫁妆，笑着送她去迎接另一段人生的。 但前提是这个男人得靠谱，而且，不能有什么隐疾。 咳~这可不是他胡思乱想，主要是梁义的行为实在可疑。 长得好、家庭条件也不差，最重要的是，他还事业有成，身家丰厚，作为一个知名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不说身家上亿吧，几千万总有的，听说名下还有两套房子，一辆价值一百多万的豪车，这样的条件，就算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都想嫁，怎么会一直单身呢？ 他不会是不行吧？ 被卫昇看得浑身发毛，梁义眼一闭、心一横，既然都已经戳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索性就先拿下卫昇这个“继子”，只要卫昇同意了，以倩倩对儿子的重视程度，应该会给自己一次机会的吧？ 这是梁义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对一个人讲述这段从少年时期就一直持续到现在的暗恋。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口，那些曾经的顾虑和难为情，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梁义向卫昇讲述了他和胡倩倩那些青梅竹马的少年时光。男孩子发育得比较迟，那时候的梁义，在同龄人中还是个小萝卜头，而且因为学习成绩好，作为供销社大院里“别人家的孩子”，难免被其他学习差的熊孩子们排挤。 胡倩倩善良又心软，见不得别的男孩子欺负他，就经常喊他到家里一起写作业，有时候梁义的爸妈下班晚了，胡姥姥还会让他在家里吃了晚饭再回去。 “这叫什么青梅竹马？我看就是姐弟罢了。”卫昇哼哼道。 他都没见过他妈少女时候长这么样呢，肯定特别温柔又好看，真是便宜梁义了！ “一开始，我也觉得倩倩真的像 是我姐一样。可后来，我们都长大了，你妈妈不喜欢读书，初中毕业就出来工作了，那个时候都流行早婚，倩倩刚参加工作没多久，就有人给她介绍了一个据说工作很好的对象，就是你爸。” “你爸第一次上门的时候，大院里很多人都去看热闹，我也混在中间。那时候，我就已经后悔了。” “可是后悔又能怎样呢？你也说了，我比你妈小了足足九岁，估计那时候在你姥姥、姥爷看来，我都还是个孩子呢，能给你妈什么承诺？” “可是，那时候你爸却是咱们大院家长们都羡慕的金龟婿，大学毕业就分配进了烟草公司那样的好单位，长得也是一表人才，而且还没什么不良嗜好，听说还很孝顺，谁都说你妈这是嫁对人了……” “是孝顺，孝顺得把我们这个家都给孝没了。”卫昇冷笑道。 麻蛋！要是他能穿越回去就好了，哪怕小九岁呢，他也要让他妈再等几年，只要梁义考上大学，两家知根知底的，梁爷爷家离姥爷家这么近，岂不是亲上加亲？ 反正嫁给谁都比嫁给卫志勇那个男人好！ 男人孝顺父母、友爱兄弟，确实是美德，可是，对父母兄弟好，却不一定会对老婆孩子好。 尤其是他姥姥姥爷那一辈人眼中所谓的“老实人”，表面看着什么缺点都没有，工作努力，没有不良嗜好，还孝顺父母，这样的“老实人”，简直就是丈母娘眼里的满分女婿！ 可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这样的“老实人”究竟有多可怕。他可以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求必应，卖力讨好，唯独对自己的妻子无限苛责。他自己想要做一个人人称赞的圣人就算了，还要拉着妻子和孩子一起牺牲奉献。 只要他奶奶一句话，卫志勇就恨不得把整个家都搬空了孝敬她老人家。 邻居家要搬家了，家具坏了，车子坏了，不管谁叫，卫志勇二话不说就跑过去帮忙，只要别人夸一句“老卫真是个好人啊”，他就能乐呵半天。 可家里的马桶坏了，灯泡不亮了，他妈却从来都叫不动自己的丈夫。 胡倩倩从小就没吃过这样的苦，曾经也想过要带着卫昇和卫志勇离婚，当年俩人吵得最凶的时候，胡倩倩甚至还带着卫昇回娘家住过一段时间。 可那时候，身边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她“太作了”，劝她要懂得惜福。那时候的舆论，对“好男人”的标准有多低呢？ 只要上班挣钱，不打老婆，每个月给老婆生活费，那就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男人”了。 更何况两人还有个儿子，一旦闹离婚，卫志勇是肯定要争夺儿子抚养权的。那个年代普遍的习俗都是这样，夫妻俩离婚，女儿跟谁都可以，可儿子必须留在丈夫那边，那可是人家的“香火”！ 为了能和儿子在一起，为了儿子能有一个完整的家，这些年，胡倩倩一直忍着，权当自己没有这个丈夫，周围人还觉得他们一家三口过的有多幸福美满呢。 只有梁义心里清楚，一个女人，如果家庭幸福的话，是不可能三天两头就带着儿子回娘家的。 如果夫妻恩爱，丈夫靠得住，小夫妻俩黏在一起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像胡倩倩那样，躲瘟神似的躲着卫志勇？ 发现这件事后，梁义心疼胡倩倩的遭遇，心里也未尝没有那么一点点不道德的窃喜。 他知道胡倩倩在蛰伏，在忍耐，在等着卫昇长大。 一旦儿子长大，不再需要一个父亲，梁义毫不怀疑，以胡倩倩的脾气，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和卫志勇离婚。 如果不是有这么个信念苦苦支撑，他又怎么会一直等到现在？ 听完梁义长达二十多年的暗恋，卫昇已经从愤怒变成了无语。 这么一想，梁叔叔还挺可怜的， 一个人默默等了他妈这么多年…… 只是—— “我妈这都离婚快两年了吧？既然你这么喜欢她，为什么不追她呢？” 双标狗说的就是卫昇这种人。梁义觊觎他妈，他心里不爽。可梁义迟迟不表态，这会儿他又忍不住怀疑，梁义对他妈，或许也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一往情深？ “你以为我不想吗？每天开车路过你姥爷家的时候，我都想买一束花直接冲到你妈面前表白算了。” “可我看她离婚之后，每天都过得那么开心，无忧无虑的跟个小姑娘似的，我又在想，如果你妈真的答应跟我在一起了，我能不能做一个好丈夫？能不能让她一直像现在这样没心没肺地活着？” “你知道的，我爸妈一直都想要抱孙子，可是你妈已经46岁了，这个年龄，生孩子太危险了，我也舍不得……”梁义痛苦道。 “还没表白呢，你连我妈要不要给你生孩子都想到了？梁叔叔你也忒能脑补了吧？”卫昇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给他。 别怪他没礼貌，对一个觊觎了他妈二十多年的男人，他觉得他可以没有礼貌这玩意儿。 没想到这时候梁义突然笑了。 “卫昇，你肯定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如果你有过喜欢的人，你就会知道，何止是脑补到生孩子，我连双人公墓买在哪里都研究过，还得找个厉害的风水先生看一看，确保下辈子我和你妈能在正确的时间遇到彼此，到那时，我不会再对任何人手软！” 梁义的表情里，带着一丝温柔的梦幻，还有一丝狠辣的决绝。 看着他的表情，卫昇突然相信，梁义对他妈，应该是来真的了。 等等！ “双人公墓？那我埋在哪儿？”卫昇的眉毛渐渐竖了起来。 梁义：“……” 第117章 第 117 章 胡倩倩并不知道, 她少女时代手把手带着的邻家弟弟，已经在盘算着怎么把她给娶回家了。 短短一个上午，她就被神秘的郎山彻底迷住了。 郎山实在是太美了, 尤其是早晨的时候, 山上云雾缭绕，美得恍如仙境。这个季节山上好玩的也多, 可以跟着本地的山民一起, 上山挖笋子，挖野菜，挖各种野生药材，胆子大点的，还能跟着去山里找野蜂蜜。 卫昇本来是想带他妈来剧组玩两天的, 毕竟胡倩倩之前说过你想去他剧组探班，但那时候店里刚开业，特别忙, 她这个老板走不开。没想到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胡倩倩居然跟着当地老百姓上山挖野菜去了。 “放心吧，我跟着呢。”梁义安慰他。 就是有你在, 我才不放心好吗？ 卫昇对梁义只肯买双人墓穴的自私行为非常不满。你这么有钱，多买一个墓地会破产吗？不就是嫌弃他这个“继子”碍眼, 死了也不想让他躺在旁边做电灯泡吗？ 哼~我妈还不一定愿意嫁你呢！ 不过，有梁义跟着胡倩倩，卫昇也放心让他妈去山里散心了。 最主要的是，剧组这边刚开工，他还要盯着看看拍摄效果和进度。 为了节省拍摄成本, 卫昇让梁义给他们写的第一季剧本, 基本上都是围绕着郎山村和律师事务所两个地方展开的。 律所部分的拍摄场地, 卫昇已经提前找梁义预定好了，到时候就借他们事务所的场地拍摄。 郎山村这边，原本是想在江灿灿她们村民组取景的，但因为这个村民组地势太高，山路陡峭，不利于器材运输，而且村里也实在找不到可以借宿的民房，总不能让整个剧组的人都在山上扎帐篷过半个月吧？ 最后选了距离山下村子不远的一个半山腰的村民组，这边的村民家庭条件明显比江灿灿她们村民组好得多，房子虽然看着也有些年头了，但保养得还不错，这也是卫昇和导演反复商量后定下来的。 不敢直接去江灿灿家取景，也是怕给地方政府惹麻烦。毕竟脱贫攻坚战已经宣布取得了全面胜利，这时候再告诉人家，郎山这边居然有江灿灿家那样的贫困户，那不是让当地政府自己打脸吗？ 电视台拍节目可以这么干，毕竟人家有官方背书。 他们这样的网络公司敢拿国家脱贫大业开涮？审核这一关就甭想过去！ 不过，这种老房子，在导演和演员们看来，已经够让他们震惊的了。 …… 剧组的到来，让良家洼村民组的村民们稀罕不已。 良家洼这边没有水田，家家户户都种黄豆、做豆腐，不过，做豆腐又辛苦又赚不到多少钱，也就只有他们这样的山里人家，在本地实在找不到别的工作，只有卖豆腐，虽然利润薄，但好在豆子都是自家种的，人工也是自己的，辛苦一天，也能赚几十块钱。 一场戏收工，剧组中场休息，良绝妹鼓足勇气，拦住了正准备去倒水喝的卫昇。 “卫、卫老师，你们剧组还要人吗？干什么都行，学东西很快的！” 卫昇抬起头，眼前的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瘦，特别瘦，皮包骨的那种瘦。因为太瘦，衬得一双眼睛格外的大，五官也有些凌厉的感觉。 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一个穿着花布格子罩衣的中年女人骂骂咧咧冲了过来。 “死丫头！找你半天！感情跑到这里看热闹了？叫你去你舅舅家借二十个鸡蛋，你怎么还没去？” “借鸡蛋？我看你就是想让我自己送上门去，好叫你那个娘家侄子把生米做成熟饭吧？江秀姑，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可不是我大姐二姐，任凭你们想卖给谁就卖给谁！” 卧槽！近亲结婚？阿姨你知道你们这是违法行为吗？ 卫昇只恨梁义这个恋爱脑跑去追他妈了，不然现场取材，下一季的故事不就妥了？ 遗憾归遗憾，卫昇还是毫不犹豫地把这个小女孩护在了身后。 “好哇！我说你怎么死活不肯答应嫁给你表哥呢，感情在外面勾搭上山外边来的野男人了？”穿罩衣的大婶绕过卫昇，就想把女儿给抓回去。 卫昇一把将女孩子推给剧组一个女演员，自己死死拦在前面，还特别嚣张地对人家大婶嚷嚷着：“来！往这儿打！我可告诉你，我浑身上下都上了保险的，打伤了一点，卖了你家房子都赔不起！” 罩衣大婶吓了一跳，一双刻薄的肿眼泡盯着卫昇看了两眼，仿佛认出了这是个明星，倒也不敢继续往上扑了，转头恶狠狠地瞪了女孩一眼，不甘不愿地走开了。 就不信这死丫头晚上不回家！等回来了，让你爹抽死你！ 良绝妹还真没打算再回那个家，她连自己仅有的积蓄都带在身上了，并且打定主意，趁着剧组还在村里，外人多，她爸和她后妈不敢直接把她绑起来送入洞房，这时候不跑，这辈子就跑不掉了。 良绝妹这个名字，乍一听很奇怪，可是把她上面两个姐姐的名字连起来听，一切就清楚了。 良绝妹的父亲良志强，和第一任老婆生了三个女儿，分别是老大良招娣，老二良来娣，到了老三这里，生下来一看又是个赔钱货，良志强一怒之下就要把这孩子丢到马桶里淹死。 后来还是邻居来帮忙的婶子心善，把孩子从良志强手里抢了过来，这才保住了老三这条小命。 只是，连生三个都是赔钱货，到底是让良志强面子上挂不住了，为了讨个口彩，他干脆给刚出生的女儿取名叫良绝妹，意思就是希望老三后面，再也没有妹妹了。 也不知道这个“绝”字是不是太过恶毒，后来，良志强的老婆在怀第四胎的时候，给家里的牛喂草料，没想到不小心把毒草混了进去。 家里最值钱的牛，就这样被意外毒死了。 良志□□怒之下，狠狠揍了老婆一顿。 谁知道他老婆连续给他生了四个孩子，本来就已经油尽灯枯了，现在又怀了一个，身体十分虚弱，被丈夫按着狠狠揍了一顿，躺在床上也没人送她去医院看看，当天晚上就咽气了…… “卧槽！”卫昇瞪大眼睛，突然想到了他们这部短剧的剧本。 原来故事真的来源于现实！梁义给他的剧本里，恰好就有这样一个案例。 妻子一尸两命，良志强却只惋惜她没有给自己生下儿子就死了。而且家里没个女人伺候也不行。 良家那时候特别穷，为了给自己娶个新媳妇，良志强狠心把大女儿良招娣半卖半送的嫁了出去，换了八万块钱彩礼，转手就给自己娶了个新媳妇。 后妈进门后，良来娣和良绝妹的日子比以前更难了。 很快，后妈怀孕，生下了家里第一个男孩子。良来娣兢兢业业地伺候后妈坐完了月子，本以为有了弟弟，她爸的脾气应该会比以前好很多，谁知道，弟弟刚摆完周岁宴，后妈就借口要给弟弟攒钱娶媳妇，哄着她爸，把二姑娘良来娣嫁到了山里。 为什么不给姑娘在山下找个条件更好的人家呢？ 当然是因为山里男人娶媳妇更难，所以彩礼会比山下多给两万块钱。 就为了多挣这两万块钱，良绝妹就再也没见过二姐良来娣。 现在，噩运降临到了良绝妹的头上……后妈娘家有个亲侄子，抽烟喝酒打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混混，本地的媒婆都不敢给他介绍对象，现在年纪渐渐大了，爹妈急的不得了，四里八乡一看，就把主意打到了妹妹的继女良绝妹身上。 卫昇有一点猜错了，从血缘上来说，良绝妹并不算对方的嫡亲表妹，所以也不存在近亲结婚的危险。 最重要的是，对方愿意出十万块钱的彩礼！ 有了这十万块钱，良志强就能买一辆小货车跑货运做买卖了。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三姐妹中一直不声不响的老三良绝妹，才是真正的狠人。 后妈本想生米煮成熟饭，趁着娘家侄子来她这里走亲戚，晚上直接把人放进了良绝妹的房间里。谁知道良绝妹差点一剪刀把她侄子给戳死！ 那天晚上，差点就失去清白的良绝妹，一只手握着还在滴血的剪刀，另一只手跟拎小鸡似的拎着自己的异母弟弟，冰冷锋利的剪刀，死死抵在弟弟的脖子上，让她爸马上报警，警察不来，她就先杀了弟弟，再一剪刀戳死她自己。 反正，既然家里不让她好好活着，那就大家一起完蛋吧！ “对！必须报警！你那个后妈还有她的娘家侄子，这是犯罪！”剧组的小姐姐们义愤填膺，紧紧围着良绝妹。 良绝妹苦笑着摇了摇头，表情充满了绝望。 “我爹怕我真杀了我弟弟，果然报警了。警察来了之后，把那个畜生抓走了，可是，我爸跟我后妈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人家说了，这属于家庭矛盾，调解完了，又给我爹普法，让他尊重子女的婚姻自由，不许买卖婚姻，然后就走了。” 众人：“……” 这特么不就跟“家暴不属于犯罪行为”一样让人无语吗？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虽然警察对家庭矛盾没有办法，但处理起犯罪行为还是有法可依的。那个差点侵犯她的畜生，因为强jian未遂，最后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听到这里，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有卫昇，和剧组另外几个年纪大一点的，才知道麻烦大了。 果然！儿子因为良绝妹坐了牢，后妈娘家那边算是彻底缠上他们了。 在他们看来，儿子本来就不好找对象，现在坐牢了，那以后出来就更难娶媳妇了，哭着闹着非要良志强赔他们家一个儿媳妇，不然就让自家妹子带着儿子回娘家，跟他离婚！ 良绝妹想出去打工，可是她爹不给她办身份证。后来她又到处打零工想逃出这个家，但乡下本来就没多少打工的活儿，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还经常被她后妈给搜出来偷走。 就这样，一眨眼三年过去了，当初那个差点侵犯了她的畜生也出狱了。 “反正这个家我是待不下去了，让我嫁给那样一个畜生，还不如去死呢。”良绝妹哭着说。 她没有身份证，身上也只有一点点钱，就算走出大山，在外面也寸步难行。所以，剧组的出现，在良绝妹看来，几乎可以说是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太过分了！你就跟我们走好了，没有身份证算啥？只要不签合同，难道还不能去□□工吗？”剧组的妹子们嚷嚷道。 还有人给良绝妹支招，让她拍视频曝光这对没良心的狠心爹妈，最好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就能请当地公安系统介入，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在没有户口本的情况下，帮良绝妹把身份证给办下来。 说句不好听的，只要离开这一家子吸血鬼，到城里去，就算是捡垃圾收废品，也比留在这里被人卖了强。 剧组有个妹子，她家恰好有亲戚在城管上班，当即拍着胸脯表示，别慌，姐姐有办法养你！回头她就去找亲戚在本地夜市申请一个摊位，然后出钱给良绝妹去批发市场进点儿货，哪怕是去夜市摆摊呢，坚持下来，一个月两三千块钱总能赚到的。 “对！就这么干！咱们大家一起凑个份子吧，帮绝妹租个房子，她没有身份证，也没办法租房子。” “不用租房子了，我家当年拆迁的时候正好分了一栋楼，回头我让我妈给绝妹找个单间，有我爸妈罩着，看你爹还有那个黑心肝的后妈敢不敢去我家抓人！” 说话的这个妹子，卫昇恰好认识，她爸妈都是j市第一代拆迁户，两个拆迁户联姻，加起来名下起码有五十套房子，每年光是租金收入就能吊打一些开厂子的企业老板。更妙的是，她爸是开保安公司的，手底下别的没有，能打的保安一抓一大把好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坚决不让良绝妹离开。 导演没办法，只能让卫昇这个老板拿个主意。 “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咱们剧组本来不就要在本地招一批群众演员吗？我看绝妹就挺适合的，你们觉得呢？” 众人楞了一下，连连点头：“对！让绝妹进组做群演。他们家要是敢来剧组闹事，咱们就报警！” 第118章 第 118 章 当天晚上,良绝妹没有回家，她爹良志强果然找了几个村里人，过来找剧组要人了。 卫昇也懒得跟这种法盲废话,直接让人把村长找了过来,还给镇上打了电话。 本来只是一件家庭纠纷,被卫昇那张嘴这么一渲染，性质一下子就很严重了。毕竟这几年国家大力发展乡村振兴事业，各地也在优化营商环境,最怕的就是这种地方势力捣乱、让投资商无法正常工作的事情了。 这不是砸了他们郎山镇的招牌吗？ 都不用剧组的保安出手，镇上的干部先把良志强等人拎到村委“谈话”去了。 从山里回来的梁义也帮了一把。 “身份证的事情交给我，刚才我问过良绝妹了,当年她爸失手把她妈打到重伤,一尸两命的事儿,虽然当时没有报案,但这件事情村里很多人都知道,只要能找到证人,良绝妹可以去报案,要求警方重启调查。” 良家三姐妹的悲剧,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有良志强这个专业卖女儿的黑心爹。只要把他给送进去了，一个后妈有什么难对付的？ 而且,不管这件事情最后能不能把良志强给送进去吃牢饭，只要良绝妹继续捏着这个把柄,她爹不想坐牢，就只能哄着这个女儿,到时候别说帮她办身份证了,良绝妹就算自己找对象要嫁人,让她爹给她置办一份嫁妆，他也不敢不答应…… 打蛇打七寸，对于良志强这样极端自私的人，利益上的威胁，比什么狗屁亲情都管用。 这种人眼里是没有亲情的，只看得到他自己的利益。 梁义给良绝妹支的这一招，堪称精准狙击：是留在家里吃香喝辣，还是进去吃牢饭，自私自利的良志强会选哪一个？不用想都知道。 良绝妹就这样留在了剧组，让导演和卫昇都没想到的是，他们本来只想让良绝妹暂时在剧组打打杂，等回去之后，再帮她找个稳定的工作，没想到良绝妹居然对演戏非常感兴趣，而且，众人渐渐发现，她好像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 一开始，导演担心她不适应，只是让她本色出演一个卖豆腐的农家女。 没想到良绝妹胆子非常大，在适应了镜头之后，居然还能配合演员走剧情，有两次他们的演员忘词儿了，她居然还给接上了！ 导演如获至宝，很快就找梁义把剧本稍微改了一下，把其中几个配角的戏份糅合到一起，全部加到了良绝妹饰演的“豆腐西施”身上…… 对于导演给良绝妹加戏的行为，剧组其他演员非但没有意见，几个女演员还主动在旁边起哄，让卫昇干脆把良绝妹给签下来。他们拍短剧的，虽然正剧瞧不上这点收入，但起码比良绝妹去饭店当服务员收入稍微好点，而且不用那么辛苦。 卫昇也被良绝妹的天赋给惊讶到了，听到其他人都在起哄，让他把良绝妹给签下来，顿时乐了：“签！只要绝妹愿意来，公司随时欢迎！” 卫昇他们的网络公司现在业务线扩大了，除了直播带货之外，还有短剧和微电影业务，正在组建班子呢，本来沈轶就提到过，可以先物色一些有天赋的演员签下来，这样以后他们投资的短剧，就可以优先启用他们自己的演员。 不要小看短剧演员的孵化，有些小有名气的短剧演员，片酬也不比娱乐圈的小明星差，而且因为短剧拍摄周期短，这些演员档期排满一点，每年能给公司赚到的钱，可不比一般的小明星少。 良绝妹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这样的造化，当演员？做明星？这是她从前想都没想过的。 几乎毫不犹豫的，良绝妹就答应了卫昇的邀请。 “要不要让绝妹再取个好听的艺名啊？绝妹这个名字，听着有点拗口啊。”有人在旁边提醒道。 卫昇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用改，这也算是她身上独一无二的标签了，而且你们没发现吗？普通人一看到这个奇怪的名字，就忍不住想知道她为什么会起这样的名字。只要观众对她感兴趣，绝妹这个名字，就不是缺点，而是卖点了。” 最重要的是，喜欢看他们这种狗血短剧的，一般都是八卦爱好者，俗称土狗，咳~土狗狗们最爱看什么？最爱的就是良绝妹这样自带凄惨身世的妹子逆袭翻盘啊！ 想想看，生母被父亲活活打死、自己被后妈磋磨陷害，还差点被名义上的表哥侵犯，两个姐姐也被父亲卖了换彩礼，这样凄惨的身世，良绝妹却能凭借一己之力，逆势翻盘，非但走出了大山，还当上了演员！ 毫不夸张地说，卫昇就是现在立刻找个编剧来，把良绝妹的故事拍成一部短剧，分分钟就能营销成爆款……咦？为什么不呢？ 卫昇摸了摸下巴，决定给良志强这个渣男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育：他要把良绝妹的故事拍成一部逆袭复仇短剧，法律或许拿良志强这个渣男没办法，但他卫昇，可以动用“钞能力”，把良志强和他那个黑心肝的二婚老婆，死死钉在历史的耻辱架上！ 只要这部短剧不下架，一直在播，所有人都会知道良志强这个渣男犯下的累累罪行……到时候四里八乡人人喊打，想想就刺激！ 不过，毕竟关系到的是人家亲爹，而且一旦这个故事播出去了，到时候良家的名声就烂大街了。 卫昇不在乎良志强那个渣男死不死，他担心的是，良绝妹会不会受到影响，毕竟她还没结婚。 华夏社会，从古至今对于女孩子都格外苛刻。男人婚前乱搞，只要婚后回归家庭，别人非但不骂他，还要夸他“浪子回头金不换”。 可同样的事情，落到女人身上，哪怕她婚后再贤妻良母，一旦被人知道她以前在男女关系上的那些事，“破鞋”这两个字，就要在身上挂一辈子了。 同理，男人出身贫寒，只要自己争气，那就是“英雄不问出身”。可同样的原生家庭，换成女人，那就是“原生家庭教养不好”，很多讲究点的人家，都不想娶这样的儿媳妇…… 卫昇一脸担心地提醒良绝妹，没想到这妹子居然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家老板—— “卫总，您怎么会觉得我以后还想嫁人？” “要是拍这部剧，能让所有男人都不想娶我，那真是太好了！” 卫昇：？？？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良绝妹为什么说她从没想过结婚，确实，在那样令人窒息的家庭长大，婚姻在良绝妹眼里，不是救赎，而是地狱。她对男人也没有遐想，只有憎恶和抗拒。 听了卫昇的想法之后，良绝妹非但没有拒绝，反而很积极地表示，如果公司真的要把他们家的故事拍出来的话，她可以提供所有的素材，甚至自己扮演自己也没问题。 看她一副跃跃欲试、恨不得恁死良志强的样子，卫昇不禁无语。 他们公司是不是风水不太好？为什么从他这个老板，到下面员工，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只想搞钱、不想结婚的主儿呢？ …… 短剧的拍摄周期很短，从郎山回来之后，把后期制作甩给团队，卫昇便马不停蹄地飞到n省，和已经抵达当地的汪群等人汇合去了。 《重走扶贫路》这一期的录制，其实已经开始两天了，不过，前面两天的内容，和几个常驻嘉宾没什么关系，这也是很多网友喜欢这档节目的主要原因—— 在内娱很多综艺节目都围着明星嘉宾转的时候，《重走扶贫路》这档综艺，却不走寻常路，四个常驻嘉宾，在节目里几乎就是个打酱油的，节目组把整个节目的关注点，都放在了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群体身上，没有哗众取宠，有的只是代入观众视角、对这些特殊群体的悲悯和关怀。 这几年经常有业内的导演抱怨，说现在的观众越来越难讨好了，以前汪群也这么抱怨过，可自从接了这档节目之后，每次节目新一期开播，翻看视频下面的评论，看到观众们热情洋溢地替节目组出谋划策，主动提供各种资源，汪群那颗多愁善感的老心脏哟，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谁说现在的观众很难讨好啦？ 你要是拍的都是观众爱看的，观众夸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骂你？ 说起观众，这一期《重走扶贫路》的扶贫线索，就是其中一个观众提供的。 汪群之所以拍板定下了这个新加入进来的拍摄地，就是因为这个观众给他寄来了整整一个纸箱子的手写信。 汪群已经很多年没有收到这么多手写信了，那天晚上，汪群花了整整一晚上的时间，看完了箱子里的每一封信，看完之后，他彻底失眠了。 这些手写信都来自同一个地方，n省一个叫做黄柏村的村庄。 这里地处n省n市城乡结合部，地势平坦，以前这里都是菜农，老百姓靠种菜为生。二十多年前，当地为了保护城市环境，把原先在城里的一些重度污染企业搬迁到了周边一些地方，很不幸的是，其中一家农药厂，就搬到了黄柏村附近。 那时候的老百姓，对于农药污染还没有现在这么警惕，而且因为菜农种菜也经常需要用到各种农药，看到自己熟悉的农药品牌搬到自家附近，很多老百姓还觉得挺亲切的呢。 最重要的是，农药厂搬过来之后，给当地提供了不少工作岗位，因为厂里员工多，也间接带动了乡镇经济，所有人都挺满意的。 可渐渐的，当地患上恶性肿瘤、癌症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一些在厂里上班的人，尤其是女工，要么怀不上孩子，要么怀上了，查出来是畸形儿，有些产检意识淡薄的，一直等到孩子生下来，才发现是个畸形儿…… 这时候，人们终于发现了这个农药厂给他们带来的是怎样可怕的噩梦！ 当地老百姓团结起来，给各级政府打投诉电话，上访，足足折腾了好几年，期间还有几个带头的村民被抓进去过，经历了漫长的“斗争”，终于把这家污染严重的农药厂给赶走了。 所有人都以为，这场噩梦应该到这里就结束了。 可没人知道，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农药厂搬走之后，那块地闲置下来了，可奇怪的是，当地政府却迟迟没有把这块地卖出去。 老百姓并不知道其中缘由，看到这块地没人管，兴高采烈地扛着锄头，跑到厂里抢占地盘，开荒种起了粮食蔬菜。 谁能想到，农药厂搬走了，可黄柏村和周边几个村子，还是不断有人得癌症、各种皮肤病，经常有妇女怀孕后查出畸形儿，而这里的老人，也极少有长寿的，因为体质下降，免疫系统抵抗力差，几乎一半以上的村民，都被各种慢性病缠上了…… 老百姓害怕了，开始不停向上级政府反映，希望政府能帮帮他们。 可政府又能怎么办呢？农药加工造成的土壤污染和水源污染，在全世界都是一个不可逆转的难题，人家一个国家都解决不了，他们乡镇又能怎么办？ 说白了，要是那块地没有重度污染，早就卖出去了好吗？迟迟没人来买，就是因为那些投资商知道，凡是农药厂呆过的地方，整块土地都染上了“剧毒”，单纯依靠大自然的稀释降解，起码几十年之内，都别想让这块土地恢复正常。 人家老板买地投资是为了赚钱，又不是为了找块地自杀的。 听说当年被招进这个农药厂打工的工人，有很多已经因为各种疾病离开了人世，剩下的也被各种慢性病缠身。 要命的是，这些因为农药厂搬走而失业的下岗工人，没人给他们缴纳医保，农村户口的他们，只能缴纳新农合。 治病吧，每年昂贵的医疗费，能把一个家庭拖垮！ 可放弃治疗？谁能忍心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在病痛中死去？ 这一次，黄柏村的村民集体给《重走扶贫路》节目组写信求助，就是希望借着节目组现在的社会影响力，帮他们想想办法。 以前他们还觉得“故土难离”，舍不得离开自己的故乡。 可现在，眼看着故乡已经变成了“毒乡”，他们这两代人算是完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子孙后代，也继续生活在这片剧毒的土地上吧？ 现在已经没人在乎什么故乡了，他们只想离开这里，可是，农村集体搬迁，不是那么容易的，去哪里？搬迁费用怎么办？搬迁后还能不能分到耕地？孩子教育问题怎么办……这些都是老百姓靠自己没办法解决的问题。 这是一个完全没办法改造的贫困村！ 唯一的办法，似乎只有整体搬迁了。 好在，《重走扶贫路》节目组经过这两年的打磨，已经有了一定的社会影响力，而且和政府部门的关系也不错。接到求助信后，汪群也没敢擅自答应，而是找了相关部门，和n省、n市的相关领导虚心请教过，确定黄柏村符合整体搬迁的条件，这才带着节目组过来的。 让观众和节目组自己都没想到的是，这次接待他们的，居然是n市分管农业农村工作的副市长孙立民！ 大领导汪群不是没见过，省一级的他都打过交道呢，可是，一个小村庄的整体搬迁，却惊动了一位副市长，这就让他有些惶恐了。 第119章 第 119 章 孙立民亲自带队, 乡镇的干部们都来了，这样大的阵仗，让黄柏村的村民又激动, 又不安。 激动的是, 他们期盼已久的整体搬迁，或许真的有希望了。 不安的是, 他们这样用满满一箱子“请愿信”，逼着《重走扶贫路》的=节目组来帮他们实现这个愿望，会不会给节目组惹了什么麻烦啊？ 心虚又愧疚的村民们，从小卖部扛了两箱矿泉水, 又搬了一箱橘子过来, 招待客人们。 “二婶, 怎么不泡茶给客人喝？”门外看热闹的人群里, 一个枯黄头发的小男孩仰着头问身边的长辈。 “牛牛真懂事，还知道要给客人泡茶。不过, 他们不能喝咱们这里的水，喝了会生病的。” 一番话, 说的围观村民心情都跟着沉重起来。 自从发现这块土地被农药重度污染之后, 这些年，他们这些人，就好像被封印在了这里, 周围的亲戚朋友避之唯恐不及, 逢年过节就算碍于亲戚关系，过来走走亲戚，也不敢喝他们的水，吃他们的饭，通常都是放下东西, 寒暄两句就走了。 被人当成瘟疫一样提防着，正常人心里都会不舒服。可这一切，对于黄柏村的村民们来说，他们都已经麻木了。 别说亲戚了，这些年，单单是他们村就跑出去多少人？ 刚才说话的那个小男孩牛牛，他妈妈原来就是农药厂的女工。牛牛的妈妈是村里公认的手脚勤快麻利的新媳妇，也正因如此，当时才打败了很多村里的男人们，被招进了厂里。 那时候村里谁家能有人在农药厂工作，那可真是叫人羡慕，不但工资高，而且逢年过节还有各种福利。 可谁知道，就是这个让人羡慕的工作，要了牛牛妈妈的命！ 这个可怜的女人，因为干活勤快，被分到了一个危险的岗位上，甚至都没活到农药厂搬走，就因为农药中毒，痛苦地死在了病床上。 让人心寒的是，牛牛妈中毒惨死后，牛牛的爸爸拿了厂里的赔偿金，居然把牛牛这孩子丢给了老家的爸妈，自己拿着钱去城里逍遥快活去了，到现在也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后来牛牛的爷爷奶奶也因为癌症去世了，才几岁大的孩子，亲爹也不管他，还是隔壁二婶看他可怜，平时做饭的时候也算他一份，不过多了一双碗筷，其他的，也帮不了了。 后来还是村里实在看不下去了，打电话让牛牛的父亲回来，要么把孩子接到城里去，要么给他安排个寄养的人家，不然就要去告他弃养！ 牛牛爸这才不情不愿地答应了，每个月给二婶家五百块钱生活费，这才让这个可怜的孩子勉强长大了。 听说村里来了大领导，二婶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拉着牛牛就往村委这边跑。她没有别的想法，只想请领导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牛牛送到城里去，哪怕给没孩子的人家领养呢，也好过留在这里被毒死。 牛牛运气很好，他妈怀他的时候，农药厂还没搬过来，所以生下来健康完好，没有发生畸形。只是，再健康的人，长年累月生活在他们黄柏村，早晚也会像其他人那样，要么得了肿瘤、癌症、血液病之类的大病，要么就病歪歪的，一辈子都毁了。 二婶的打算，里面的人并不知道。 此时，节目组正在和孙副市长开会，商量接下来怎么帮助黄柏村整体搬迁。 最大的困难就是找不到合适的集中安置点。 和地广人稀的郎山不一样，n市这边寸土寸金，稍微完整点的地皮，早几十年就被人占上了。地方政府也想过把黄柏村拆分开，分批次搬到周边其他乡镇去。 但问题是—— “其他乡镇都不愿意，说他们是‘毒人’，搬过去，会害死他们的，都不肯接收这些人。” 农村很多老百姓，对于农药造成的土壤污染不太了解，都以为这玩意儿就跟什么传染病一样，一旦人传染了，就会不断传染给其他人，没看到黄柏村很多女人怀了孩子，都查出来是畸形儿吗？ 周边的乡镇都不肯接收，黄柏村所在的黄店镇，总不至于丧心病狂到直接把人拉过去，丢下就跑吧？ 没办法，整体搬迁的计划，就这么搁置了一年又一年。 “汪导，我看过你们的节目，扶贫助农的创意非常好，没想到这次你们能来到我们这里，我代表黄柏村全体村民，感谢你们的援手！” “不瞒你们说，市里也在积极为黄柏村的村民们想办法，我们找了几块地方，分批搬迁确实可以容纳这么多人，但问题是，这些地方附近都没有农田耕地，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帮助村民搬离黄柏村，但，可能需要他们离开土地、自谋生路了……”孙立民苦笑一声。 不要觉得当了大领导，就什么问题就能解决了，不管是商业用地还是耕地，那都是属于国家的财产，他们只能尽力协调，而且因为黄柏村的土地已经被污染了，就算是拿出去置换，其他乡镇也不傻，谁愿意拿自己好好的土地，置换黄柏村这种被农药严重污染过的土地啊？ 听到孙立民说可以解决村民搬迁问题，唯一的困难就是村民搬出去的就业问题，汪群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节目组的“智囊”卫老师。 卫昇：“？？？” 此时，孙立民也看了过来。 看到卫昇那张年轻帅气的脸，孙立民忍不住笑了。 “久闻卫老师大名，早就听说卫老师足智多谋，帮助很多贫困山区的老百姓解决了就业问题，这次您可一定要帮帮我们黄柏村啊！” 卫昇被孙立民一番话说得脸都红了。 “孙市长，您叫我小卫吧？您一喊我卫老师，我就紧张。” “哈哈哈哈~”孙立民大笑着应下了。 “其实来的路上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赞成市里的意见，黄柏村的土壤污染治理，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问题，但老百姓的健康和安全才是应该优先考虑的问题。” “正好孙市长您刚才提到了分批搬迁，我想问一下，这种搬迁，是不是一定要在省内？把他们搬到省外不行吗？” “省外？哪里？”孙立民来了兴致。 “郎山！事实上，在来黄柏村之前，我正好在郎山那边拍戏，那里地广人稀，而且因为当地山民大量外流，这些年出现了大量的空心村、无人村。” “最重要的是，这些无人村，一般村子周围都有大量被抛荒的山地。” “说句不太恰当的话，n市经济条件比郎山发达得多，政府也有钱，我看过资料，目前黄柏村剩余常住人口，只剩下不到二百人，如果n市能和郎山那边说好，花上一笔钱，也别提什么置换了，我相信一定会有很多当地的山民，愿意把自家的老房子和土地转让出来的。” “这样一来，黄柏村的老百姓虽然搬迁到了外省，但农村有房子有地，生活和在这边其实也差不多。” “而且郎山那边环境优美，空气和水资源都很优质，是著名的养生胜地，黄柏村的村民这些年被农药厂残留的毒素损伤的身体，兴许到了郎山，还有可能慢慢恢复过来呢？” “郎山？确实是个环境不错的地方，就是不知道村里人愿不愿意搬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孙立民沉吟道。 “孙市长，我们愿意的！”门外，突然有人大声喊道。 “是啊孙市长，只要别让咱们再继续呆在这个有毒的地方，别说郎山了，就是刀山我们也愿意！穷死总比病死好！” “噗~穷死倒不至于，如果大家真的愿意搬到郎山去，我这里正好有个项目适合大家，做得好了，未必比种地赚得少。”说着，卫昇拿出手机，点开了公司旗下的“夕阳红直播间”。 卫昇是这么打算的，现代社会不只是黄柏村，其实很多地方因为过度开发，或者曾经开办过有重度污染的企业，当地老百姓或多或少都会患上一些慢性病，尤其是肿瘤和癌症，以及白血病之类的，现代人几乎闻之色变。 所以，卫昇的想法是，在他们网络公司的业务线里，再加一个“特殊群体”的直播间，不用做别的，甚至不用单独招聘员工，直接从黄柏村年轻一代里挑选几个学习能力强的，先送回公司培训一下，然后让他们从村庄搬迁开始，不间断的拍摄记录这批慢病患者的生活、治疗日常。 “我想，全国、全世界，像黄柏村这样的村庄，应该还有很多。我们搞网络直播的，也不能只有唱歌跳舞，也需要有一些关注特殊群体的直播间。” “说句不好听的，人生那么长，谁敢保证自己家里就没那么一两个病人呢？” “与其事到临头，再去了解这些疑难杂症，倒不如平时多关注一下。” “只要我们能把黄柏村这个账号运营起来，粉丝能破百万，孙市长您信不信，就这一个直播间，就能养活整个黄柏村。” 孙立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信！毕竟就连江东镇那样的废弃矿山，都能被你挖出宝来，更何况，郎山那一片，可是出了名的物产丰饶。” “何止是物产丰饶！孙市长，如果黄柏村异地搬迁真能搬到郎山，您可以去郎山看一看，现在的郎山，可是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哦？哪里不一样了？”孙立民好奇道。 卫昇嘿嘿一笑，拿起手机，搜到了江小满的视频账号，递给孙立民看。 他早就觉得这个江小满是个难得的人才，果然，这才过去多久，江小满的个人账号，粉丝都有几十万了，破百万那是迟早的事情。 不要小看一个百万粉丝的网红能给村里带来的变化。 卫昇很早之前关注过一个卖茶叶的网红小哥，他的个人账号现在粉丝有三百多万，可是却凭一己之力，带动了整个乡镇的茶产业，现在那个平台做茶叶的网红，他已经算是头部了，一个人就能把全乡镇的茶叶都卖出去。 做原产地农产品就这点好，品质比做代加工的有保障，主播只要从源头把控好农产品的品质关，这项产业就能长长久久地做下去。 而不是像一些做代加工的网红一样，虽然经常能卖出爆款，可一旦有一款产品爆雷，信誉就一落千丈。 上次跟剧组进山，忙着工作，卫昇都没来得及和江小满细谈。正好，这次要是n市真能想办法把黄柏村搬到郎山那边去，到时候倒是可以请n市这边的领导帮帮忙，在后面推一把。 只要能让江小满把郎山的农产品牌子打出去，形成规模化产业，那么，搬到郎山的黄柏村村民，就可以跟着江小满一起做农产品种植加工，再加上自己的自媒体账号运营，两条路一起走，总有一条路能致富奔小康吧？ “好！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卫老师啊！”孙立民拍桌大笑，好一会儿，才止住笑声，忍俊不禁地解释道—— “这要是换成别的省份，可能还要费点儿周折，可要是郎山那边，那问题应该不大。” “你们或许不知道，几年前，咱们n市，正好就是郎山镇所在县脱贫攻坚战的对口帮扶单位啊！” “什么？这也太巧了吧？”卫昇惊讶道。 “或许这就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吧。七年前，我们对口帮扶郎山人民脱贫致富，七年后的今天，轮到咱们找郎山的乡亲们求助了。” 孙立民的一番话，让在场众人不禁动容。 七年之前，你将我拉出贫困的泥潭。 七年之后，我带你走出这片被污染的土地。 还有什么比这更加奇妙的缘分呢？ 第120章 第 120 章 第120章 第 120 章 孙立民在黄柏村呆了一天就离开了, 不过，临走的时候，他把n市发改委“对口帮扶处”的负责人李橡叫了过来, 听说之前n市对口帮扶郎山, 就是他在负责的，有这份香火情，和郎山那边联系起来应该会方便很多。 当年国家号召他们这些经济发达地区对口帮扶贫困地区，n省对口帮扶的就是g省, 然后，再层层下派任务, 李橡就是负责在中间做沟通工作的，几乎每个贫困县他都接触过。 不过, 听完黄柏村的情况之后，李橡却建议他们最好选择郎山镇旁边的东乡镇。 “东乡镇也在郎山山脉，不过他们那边脱贫速度比较快, 当年我们正好有个产业园需要大量招工, 为了帮助郎山人民尽快脱贫，我们就从东乡镇招聘了大量劳动力进厂务工。” “后来我听说，东乡镇的乡亲们在产业园打工赚到钱了, 就拖家带口把全家人都带出去了，在城里买了房子，彻底从大山搬出来了。” “好像也因为这个原因, 当地废弃的民房和山地特别多, 倒是正适合拿来安置黄柏村这些村民。” 汪群他们也不了解当地情况, 于是决定虚心听取专业人士的意见。 李橡当场就给东乡镇一把手打了个电话过去。 东乡镇, 接到李橡的电话, 书记郎青松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李主任，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不早说？乡亲们现在还好吗？” “情况不是很好……”李橡在电话里简单把黄柏村的情况说了一下，电话那头，郎青松听得眼圈都红了。 “李主任！你们太见外了！不是说好咱们都是一家人吗？怎么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们说呢？” 没等李橡回话，那头的郎青松便斩钉截铁地宣布道—— “李主任，不要犹豫了，老乡们的健康是最重要的！我们东乡镇有的是空置的房子，我现在就组织人手，挨家挨户打电话去借房子！” “不管怎样，先把老乡们平安转移出来，生病了就慢慢养着，咱们东乡镇背靠郎山，山好水好空气好，正是最适合疗养身体的地方。” “至于你们说的异地安置，这个等你来了咱们再慢慢找地方，东乡镇这么大，哪里安置不了两三百号人呀？” 虽说这件事情最终还要县里审批，但这事儿怎么说呢，就跟借钱一样，只要东乡镇自己没意见，愿意借，县里一般不会拦着，更何况，当年n市那边可是对口帮扶过他们县的，出人、出钱、出力，这么大的恩情，人家丝毫不求回报的。 现在人家遇到难处了，不过是想借个地方，安置一个村子里的几百号人，又不是什么大事。 就算黄柏村的人不搬过来，他们东乡镇那些空心村，还不是放在那里，给狐狸啊、黄大仙啊之类的占去做窝了？ 李橡没想到郎青松那边动作居然这么快，不到一天，就帮他们借到了一百多栋民房。 “房子数量是够了，不过你也知道，咱们郎山这边地广人稀，这一百多户人家，怕是要分成好几个村民组了。”郎青松解释道。 “只要人能住得下就好了，分不分组的，咱们不挑。青松大哥，这次真的是太感谢郎山的乡亲们了！”李橡感动得连连道谢。 他本来以为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对方能答应借给他们一块地方，让黄柏村能异地安置，就已经算不错了，没想到，淳朴善良的郎山人民，居然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太好了！如果能尽快搬迁的话，节目组这边也可以负担一部分搬迁费用。”汪群激动地说。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么一桩棘手的事情，居然一通电话就解决了！所以说，之前为什么没有找其他兄弟城市求助呢？ “咳~家丑不可外扬，华夏人的习惯，你们懂的？”李橡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身为一个经济发达地区，辖区范围内居然出现了黄柏村这样的历史遗留问题，地方政府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说起来，要不是黄柏村因为土壤污染问题死了这么多人，这个问题只怕还是得不到重视。 幸好，这件事情现在市里既然接管了，那自然是谁的面子都不必给！ 别看李橡只是n市发改委脉非常广，东乡镇那边答应提供异地安置地块后，李橡这边立刻找人协助黄柏村办理各种审批手续。 他亲自回城，准备替黄柏村尽可能的争取到一笔搬迁经费。 还有异地安置，也不能让人家东乡镇出钱，毕竟人家自己也才刚脱贫没几年，花钱的事情，还是让他们n市来吧。 他们这边土地资源紧张，可财政不紧张呀。想当年口罩居家的时候，别的城市发菜包，他们n市还发海鲜大礼包呢。 汪群坚持节目组也要出一份力，最后大家关起门来商量了一下，决定给黄柏村这些即将搬迁到异地安家落户的老百姓，每家准备一份“安家大礼包”。 这事儿还是卫昇提醒的。 听说郎山那边买东西不方便，本地老百姓要买一些大件的东西都要坐车去县城买，可是黄柏村这些村民，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一个以上的病人，本来看病这些年就耗尽了家里的积蓄，这么一搬家，就算政府会发放一笔安置补贴，可现在这物价，买买东西，把新家稍微装修一下，估计也剩不下多少了。 结果，没等卫昇张口，汪群立刻打断了他：“这次不许叫金雁南过来！咱们自己的赞助商还在排队等着呢。” 卫昇一脸无语地看着他：“我也没说要和金姐他们互动呀。” 汪群哼了哼：“我看你屁股都快歪到《打工人》那边去了。” 中年撒娇，最为致命。卫昇没办法，只能投降，表示他坚决不会歪屁股，一定会坚持把《重走扶贫路》放在事业版图的重心上，汪群这才放过他，开始给嘉宾们安排任务。 其实就是把之前的节目脚本修改一下，本来他们是想借助嘉宾的社会影响力，帮助黄柏村“在线化缘”，解决一部分生活困难的。没想到实际情况的发展比他们先前预想的还要好，而且这样一来，嘉宾们的“化缘”行动，比原先设定的脚本更有意义。 一个是临时救助，一个却是帮助黄柏村的贫困村民搬迁到新家，开启新的生活，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有意义的呢？ “等等！我们是不是忘了一件更重要的事？”卫昇突然打断了汪群的安排。 “什么？” “我好像记得资料上有写过，黄柏村现在有一部分大病、重病村民，已经完全丧失的劳动能力，这些人长途跋涉，搬迁到郎山去，这一路上得多安排点医护人员和急救设备吧？救护车最好也带两辆。” “对对对！你提醒得很对，这个得让人安排一下！还有呢？” “我觉得小卫考虑得很周到，除了医护人员之外，咱们最好去村里摸摸底，看看有多少家庭搬迁过程中有困难的，节目组可以组织一批志愿者过来帮他们搬家。” …… 几个常驻嘉宾你一言我一语，帮着汪群把新脚本给补充完整了，看看实在找不出问题了，众人分头行动，各自去找各自的金主爸爸化缘，咳~ 其实都是在镜头前表演的脚本内容，找谁化缘，对方会提供什么形式的赞助，其实早就提前商量好了。不然就这么在直播间当着全国网友的面给赞助商打电话，这就不是化缘，而是逼捐了。 让节目组没想到的是，本来他们开直播找金主爸爸化缘，是为了趁机给赞助商们打个隐形的广告，顺便还能给生活困难的黄柏村村民募集一批实用的物资。 没想到直播开始后，不断有来自全国各地的热心网友表示，如果物资不够的话，他们也想为黄柏村的异地搬迁贡献一份力量。 有开大车的司机表示，要是黄柏村搬家的时候，搬家车不够，他可以来免费帮忙搬家。 有代理家用医疗器械的代理商表示，如果黄柏村的村民需要的话，他们公司愿意捐献一批常用家庭医疗康复设备，比如说血压血糖检测仪、家庭急救药箱等等。 还有做服装批发生意的，看到黄柏村的村民为了省钱看病，好多村民身上穿的衣服都不太好，希望能给村民们捐赠一批衣物。 …… 卫昇他们打电话“化缘”的功夫，后台已经登记了上千条希望能给黄柏村捐钱捐物的热心观众信息。 “太好了！我觉得咱们化缘来的物资，再加上观众捐助一部分，完全能给黄柏村的村民重建一个新家园了。”看着手里厚厚一叠捐赠登记信息，卫昇眉开眼笑。 一副小财迷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东西都是捐给他的呢。 汪群也很高兴，大手一挥：“来！咱们统计一下，看看大礼包里都能放多少东西。” 众人一番忙乱，统计半天，最后发现，好像无论多大的礼包，都放不下这么多东西…… 别的不说，光是某家电龙头品牌捐赠的一批电冰箱和洗衣机，估计就要好几辆大车，才能全部运到郎山那边去。幸亏对方答应，到时候可以直接派公司的车，帮忙把捐赠的家电运到东乡镇去。 对了，还有某小家电品牌捐赠的电饭锅、电磁炉、豆浆机、电水壶之类的，东西太多，也没办法放到大礼包里，到时候估计只能打印个单子放在大礼包里意思意思，实物直接送到新家那边去，省的他们再花钱找车子运过去。 另外还有李记捐赠的调味料和米面油之类的，某矿泉水品牌捐赠的两大车饮用水，某速食品品牌捐赠的价值二十万元的自热米饭、方便面之类的，某手机厂家捐赠的、可以随时监测血压心率的智能健康手表…… 这些都是节目赞助商提供的。 再看看直播间热心网友们赞助的东西，就更五花八门了，而且能看得出来，这些东西都是偏实用性的，比如说居然有网友考虑到黄柏村的村民搬到山里后，还要开荒种地，特意给他们捐了一批农具和种子化肥，额，这位热心网友，家里怕是开农资连锁店的吧？ 还有捐床的，捐四件套的，捐家具的，捐洗护用品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谁家嫁女儿在准备嫁妆。 “幸亏没有捐试卷的呀~”卫昇心有余悸地看着统计出来的捐赠物资。 话音刚落，就听到汪群高兴地说：“太好了！有一家出版社联系到我们，说是愿意为黄柏村的孩子们捐赠一批图书和文具！” 卫昇：“……” 他这张嘴是不是出生的时候被哪位大师开过光？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21章 第 121 章 第121章 第 121 章 几天后,一辆辆大车，挂着鲜艳的红绸带，缓缓驶入黄柏村。 这个被农药污染折磨了近十年的村庄,终于可以结束这场噩梦了！ 当地团委组织了一批志愿者帮助村民搬家，看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被搬到大车上，黄柏村的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对着镜头深深鞠躬。 “谢谢！谢谢你们！” “终于搬出去了！” “再也不用喝有毒的井水,不用吃有毒的粮食蔬菜了。” 镜头之外，几个闹着不肯搬迁，一定要拿到大笔“安家费”才肯搬走的村民,被牢牢堵在村子外围。 哪里都会有这样自私到极致的人，村里的土地被污染，他们不想留下来等死，就丢下家人，跑到城里去打工，自己在外面吃香喝辣，浑然不管家人死活。 可前几天接到家里电话,说市里决定要让他们村整体搬迁,异地安置到山里去,这帮人就像鲨鱼闻到了血腥味,立刻跑回家来。 回家第一件事,不是帮家里收拾行李，而是跑到村里质问村干部，既然是市里要他们搬迁，而且还不是搬到城里,而是搬到他们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山旮旯里去，为什么就只有这么一点安家费？ 一家才十万块钱，够干什么的？现在乡下盖个两层小楼，毛坯都要十几万好吗？ 村干部们被气得差点晕过去，恨不得一砖头拍死这帮搅屎棍！ 家乡有困难的时候，你们一个个跑到城里吃香喝辣的，不管家乡死活。 现在好不容易上面答应帮他们搬迁了，也找好地方了，节目组还帮他们募捐了很多新家用得上的生活物品，就连电冰箱和洗衣机听说都是全新的，免费送给他们用，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别以为他们不知道，这帮人要是真拿到了一大笔安家费，不用怀疑，他们压根就不会把这笔钱用在家里人身上，大概率会拿去自己供自己吃喝玩乐。 在他们看来，反正家里人吃不上饭了，国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的，有国家兜底，他们怕啥？ 就是因为村里有这么几个搅屎棍，别人好心帮他们，他们还嫌弃对方帮的不够多，恨不得人家花钱把他们全家都养起来，有这样的人在，他们黄柏村能好得起来才怪？ 所以，这次村干部提前和村里几个说话管用的长辈商量好了，一家只要有一个代表站出来签字同意就行了，至于那几个躲在外面不管家人死活的小畜生？ 愿意跟他们搬到郎山，以后就留在新家好好过日子。不愿意？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家里人病得快死的时候你们不管，现在他们自己给自己寻到了一条出路，你们也别在这儿指手画脚的。 家里对他们也死心了，听说他们要回来闹事情，吓得赶紧把分到手的安家费存到了银行里。 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没去过郎山，压根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听说还要自己开荒种地，那第一年估计就没什么收成了，这十万块钱安家费，就是他们未来几年活下去的倚仗，打死也不能交出去好吗？ “你们这是强拆！信不信我们去上级部门举报你们？”几个被拦在外面的村民嚷嚷道。 汪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从他做这档节目开始，被投诉举报的还少吗？要举报只管去，怕你呀？ 卫昇就更坏了，他让人直接把直播间对准了那几个人。 你们不是想举报我们吗？来！对着全国的网友们，大声举报吧！ 顺便把你们做过的那些缺德事解释一下，为什么老家的父母亲人吃着有毒的粮食蔬菜，喝着有毒的井水，你们还能心安理得的在城里吃香喝辣？ 哦对了，你们不是嫌弃市里给你们家争取的十万块钱安家费不够吗？要不要再对着镜头说说你们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要点脸吧！真以为人家欠了你们的？ 还拆迁补偿？你们这是拆迁吗？人家拆迁，是因为腾出土地之后，这块土地还能卖个高价，为了动员村民搬迁，确实需要补偿一大笔拆迁款。 可黄柏村这片土地，早就被当年的农药厂彻底污染了，连带着这一片的地下水都不能喝，就算把整个村子都搬空了，你看看有没有人愿意花钱买这块地？ “总之我们是坚决不会搬到什么郎山去的！” “就是！你们别想拆了我们的房子！” 谁要拆你们家那破房子啦？村干部们都被气笑了。 “行！不拆！你们不想搬，那就继续住在村里嘛，没人拦着。”村干部们看他们几个的眼神，就跟看傻逼差不多。 这帮蠢货！压根就没搞懂整件事情的原委！或者说，贪婪和自私，已经啃掉了他们仅有的那点脑子。 他们也不想想，别的村搬迁，确实是为了拿到拆迁补偿款。可他们村不一样啊，他们是因为在这里住不下去了，再住下去，全村都要死绝了，所以才不得不求助政府，请政府帮他们找地方异地安置。 按理说，就算政府不帮他们争取这十万块钱安家费，现在的黄柏村，也不得不搬。 人家好心帮你们搬家，还到处化缘给你们争取到了一笔本来就不该有的安家费，你丫的居然还嫌少？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贪得无厌的人？ 见威胁不了村干部，这几个人眼珠子一转，又跑回家，拦着家里人不让搬。 “妈！咱们黄柏村好歹也算城乡结合部，往后城市扩建，咱们这早晚也能变成城区，那地皮值钱着呢，你可别让村委那帮人忽悠了，他们肯定是收了哪个大老板的黑心钱，先把咱们骗走，再把咱们村一整个高价卖给别人！”黄康一脸气愤地拉住了已经搬好东西、准备锁门的老母亲。 虽然已经决定要搬到别的地方生活了，可毕竟这里也是他们的家，黄婶习惯性地在出门前想把自家的大门锁头挂上。 被儿子拉了一把，黄婶楞了一下，转过头，看着儿子红润丰满的脸颊，再看看自己因为长期被农药污染毒害、总是皲裂流血的双手，黄婶悲从中来，盯着儿子死死看了两眼，扬起胳膊，狠狠扇了黄康一巴掌。 把黄康的脑袋都打歪了。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也把周围其他人给惊呆了。 那可是黄康啊，黄婶夫妻俩的命根子，听说当年夫妻俩为了供儿子上学，黄婶进了农药厂打工，黄叔也经常给厂里搬运农药装车，夫妻俩省吃俭用，连家务活都舍不得让黄康做。 后来农药厂在村民的集体抗议中搬走，夫妻俩为了供儿子在学校的开销，依然拖着病体下地种菜，听说黄叔连最便宜的止疼药都舍不得买，得了恶性肿瘤也不去接受治疗，最后活活在家里痛死了。 丈夫死后，黄婶担心儿子继续留在老家也会生病，拿着丈夫的丧葬费，家里所有的积蓄，连丈夫生前给她买的一对金耳环都卖了，凑钱让儿子去县城买个房子，这点钱，在他们县城也只够付个“老破小”的首付，但只要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就算母子俩进城打工，也比留在村里好得多。 可谁能想到，黄康拿了这笔钱，并没有去买房子，而是跑去跟人加盟什么奶茶店去了。 结果却被人骗到了“杀猪盘”里，非但买房子的首付被人骗得精光，还欠了一大笔贷款！ 这两年黄康一直在外面躲债，讨债的电话都打到黄婶这里了，黄婶又急又气，本来就不好的身体，彻底垮了。 前阵子她吐血了，感觉自己可能没多少日子好活了，就给儿子打电话，希望黄康能来村里把她接走，跟着儿子哪怕进城捡垃圾呢，人生的最后一点时光，她也想陪在儿子身边。 谁知黄康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那一刻，黄婶彻底死心了。她后悔了，后悔不该把儿子养成了这幅好吃懒做、毫无担当的性格。 儿子不管自己，老头子也死了，原本黄婶打算就这么在老家等死，可谁能想到，村里居然盼来了搬迁这样的大好事！ 嘴上说着对儿子彻底死心了，可心里却依然抱有一丝丝希望，黄婶立刻给儿子打电话，告诉儿子村里终于要搬家了，以后他们全村人都有活路了。 黄婶的本意，是想把这十万块钱安家费拿给儿子还债，等还清了债务，母子俩一起去郎山，听说那里山清水秀，土地肥沃，以后他们可以多开垦几亩地，再养两头猪，大富大贵不敢说，粗茶淡饭的安稳日子总能过得下去的。 可谁能想到，这个畜生！听说政府帮他们搬迁，非但一句感激的话都没有，反倒在电话里怂恿她千万别搬，到时候就赖着不走，十万怎么够？没有一百万，别想让他们搬家…… 听着儿子这番忘恩负义的话，黄婶羞耻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夫妻俩一辈子与人为善，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从那以后，黄婶彻底死了心，也不接儿子的电话了，收拾好家里的东西，一门心思等着和村里人一起搬到郎山去。 可没想到，她这边不搭理儿子，儿子反倒串联了几个想趁机勒索的村民闹了起来。 看着儿子白皙微胖的脸上，那鲜红的巴掌印，黄婶突然笑了。 黄康不知道继续住在村里，她会死吗？ 不，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只是，在金钱面前，亲妈的死活，黄康根本就不在乎罢了。 “反正我是一定要搬走的，你想住，就继续住在这里吧。” 说着，黄婶把家里的钥匙丢到儿子怀里，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权当是她没生过这个儿子吧，反正以前也是她自己种地养活自己，大不了搬到郎山之后，她还是自己种地养活自己，有什么区别？ 同样的一幕，还发生在村里其他几户人家。 黄康算是运气比较好的了，只得了亲妈一个大嘴巴子。 黄柏村另一个不孝子就倒霉了，听说他拦着爸妈不让他们搬家，宁可让亲爹亲妈病死在村里，也要找政府勒索一大笔安家费，他爸气得扛起锄头追了他绕着村子跑了整整两圈！最后这不孝子慌不择路，居然跌到沟里把腿给摔断了。 “该！断了腿也好，省的到处乱窜，丢老子的人！” 于是，搬迁的队伍里，又多了一个骨折患者，反正节目组有安排医护人员，当场就给正骨包扎好了。 人家亲爹说了，既然断了腿，以后也别出去打工了，就留在郎山，跟他们一起种地养猪。 前来“拯救同盟军”的黄康：“……” 一辆辆满载着行李的大车，从黄柏村开了出去。跟在后面的三辆大巴车，拉走了黄柏村所有村民。 隔着车窗玻璃，村民们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一点点消失在窗外，心里不禁五味杂陈。 黄婶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看着黄康倔强地站在村口的身影，老人的脸上一片麻木。 从现在开始，她就是没有儿子的孤寡老人了。 谁能想到，几天后，在东乡镇为他们举办的欢迎宴上…… “黄妈妈您好呢！我叫郎冬阳，今年26岁，是咱们东乡镇森林防火办的护林员。听说您是一个人搬到这边的？别怕，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您对口帮扶的干儿子啦！” 黄婶：“……”：，， 第122章 第 122 章 第122章 第 122 章 “什么干儿子？郎冬阳你皮又痒了是吧？”东乡镇党委书记郎青松无意中路过, 听到郎冬阳的自我介绍，嘴角抽搐了两下，忍不住给了他后脑勺一下。 郎冬阳憨憨一笑：“这您得问我妈去, 我妈说了，黄婶婶初来乍到, 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作为她的一对一帮扶对象，从现在开始，让我像伺候亲妈一样，一定要照顾好黄婶婶。这不是干儿子是什么？” 郎青松顿时无语了。 就在三天前，东乡镇终于盼来了黄柏村的乡亲们。 和寸土寸金、巴不得把人都往外面挪的n市不一样, 东乡镇属于人口外流极其严重的地区, 本地人都削尖了脑袋想往外跑, 现在好不容易一口气搬进来二百多号人，镇上特别重视，不但组织志愿者队伍, 把募集到的空置房屋全部打扫干净，还为这帮远道而来的新居民们，准备了一场隆重的露天大席。 本地人一般家里有红白喜事, 都要请人来家里办席面。更何况这次他们要招待的, 可是当年出钱出力帮助他们郎山人民脱贫致富的恩人！ 消息一传出去，好多本地专门做露天大席的大师傅主动找到镇上报名，一分钱报酬不要, 也要让黄柏村的乡亲们尝尝他们郎山的特色美食。 最后，在节目组的协调下, 这场露天大席, 就变成了一场“郎山美食节”, 从开席前的点心、炒货、茶叶，到席面上摆都摆不下的各种本地特色菜，再到饭后的水果，全部都是各位大师傅的拿手菜。 一顿露天大席，让本来心里还有些不安的黄柏村村民，彻底安心了。 来之前他们还以为郎山这个贫困乡镇肯定是一穷二白呢，没想到这里居然真的像政府宣传的那样，物产丰饶，各种好吃的他们连听都没听说过。 尤其是当地的红心洋芋，软糯甘甜，什么调味料都不放，直接放在炭火上烤熟了，蘸着本地的“糊辣椒面”吃，好吃得不得了！ 想想看，自从那个农药厂搬到他们黄柏村，多少年了，他们再也没种出这么好吃的蔬菜。 还有山里的走地鸡、稻田里养的稻花鱼、酸辣爽口的酸笋、又香又糯的芋头扣肉……这么一想，黄柏村的村民们，对于接下来在东乡镇的生活，已经忍不住期待起来。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东乡镇的乡亲们，不但热情地为他们准备了暂时居住的民房，还给他们安排了每家一块菜地、一片种粮食的山地。 除此之外，对于一些没有子女赡养的老人，以及带着孩子的患病母亲，镇上还招募了一批志愿者，开展“一对一帮扶行动”，帮助他们尽快适应在郎山的生活。 这是连节目组也没有想到的神展开。 同样也是观众们没想到的。 一周后，《重走扶贫路》黄柏村系列第一集，开始播出。 节目的开头，简直令人触目惊心。 透过摄影师的镜头，观众们看到了在被农药污染的土地上，挣扎着长出来的瓜果蔬菜，那诡异的形状，还有少的可怜的产量，让人看了便心里一沉。 紧接着，镜头从荒凉的大地，扫向了一户户村民家中。 这些曾经健康壮硕的农民们，在剧毒农药残留长年累月的毒害下，有的头发掉光，指甲脱落。 有的患上了恶性肿瘤，因为没钱医治，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村里还有一些因为家里大意疏忽、没有产检，意外生下来的畸形儿，更是令人惨不忍睹…… 常年累月的疾病，拖垮了一个又一个家庭。如果换成是其他地方，老百姓还能靠种地、养殖家畜家禽来改善一下生活。 可在黄柏村，这里的土壤是有毒的，种出来的菜除了本村人会吃之外，外面的人碰都不敢碰，更别提拿到集市上摆摊去卖了。 这里的水也是有毒的，鸡喝了掉毛，不下蛋，有的根本养不大。侥幸存活下来的母鸡，下出来的蛋也是奇形怪状的，看着十分诡异。 因为没有经济来源，村里人为了治病，几乎卖掉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 说是家徒四壁，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些无辜村民的惨状了。 这也是《重走扶贫路》开播以来，最让人心情沉重的一期。 可奇怪的是，哪怕画面再令人不适，中途也没有人退出观看，相反，随着节目话题进一步在网上发酵，越来越多的受害者们涌入评论区，开始为黄柏村发声—— “突然想起了r国那个震惊全球的水俣病事件，听说起因就是一家生产氮肥的公司在这里建厂，把没有处理过的有毒废水排到海里去，结果让整片海域的鱼虾都被污染了。当地人吃了这些被污染的鱼虾，得了各种怪病，太可怕了！” “我记得，水俣病事件就是汞中毒吧？听说这玩意儿，只需要米粒大小，就能把一个大活人给毒死。” “小日子是真的不怕死啊，以前到处排放含汞工业废水，现在直接朝海里排放核废水，害得我现在连进口鱼虾都不敢吃了。” “恐怖！我们专业课刚上完这个内容，给不知道的小伙伴们科普一下含汞工业废水的危害有多恐怖。汞被动物食用后，会在体内转化成甲基汞。这玩意儿会让人类的大脑快速萎缩，同时侵害神经细胞，破坏掌握身体平衡的小脑和知觉系统。” “这种病最开始出现在猫身上，吃了含有甲基汞的鱼虾，患病后的猫会出现走路摇晃、抽搐麻痹等症状，所以又被叫做猫舞蹈症。人患上这种病之后，轻者口齿不清，手足麻痹，重度患者会出现神经失常，四肢弯曲，死状非常恐怖，胆子大的可以去网上搜一下图片自己看。” “最恐怖的是，这种病还会遗传！就像黄柏村那些畸形儿一样，一生下来就存在语言和肢体上的障碍，病状和小儿麻痹症差不多，所以有些地方对土壤污染不了解的话，会误以为这是小儿麻痹症。” 还有很多网友在评论区表示，他们老家以前因为引进了一些污染企业，这些年本地人患上肿瘤、白血病、癌症、痛风、高血压的也特别多。 甚至还有网友现身说法，说他们老家有很多皮革厂，自从这些厂子开起来之后，他们那的水也不能喝了，地里也种不出庄稼，以前还能钓鱼的河道，鱼虾也绝迹了…… 没有人知道，在无人发现的地方，这些含有剧毒物质的废水，究竟排放到了哪里，被哪里的粮食蔬菜吸收了，又被鸡鸭猪牛给喝到了肚子里，最终转化成毒素，统统转移到了人类身上。 看完第一集，观众们只觉得遍体生寒，第一次感觉到，环境污染距离他们是这么近！ 狠狠代入之后，网友们对于黄柏村村民的不幸遭遇，不由更加同情。听说这个黄柏村以前都是种植大棚蔬菜的，如果没有农药污染这件事发生，他们或许还生活在自己的家乡，种菜、卖菜，过着平淡而又幸福的生活。 可现在，一切都被毁了！他们的家人，在农药污染长年累月的侵害下，患上了绝症，因为买不起药，在痛苦中煎熬着死去。而他们自己，未来也有可能面临这样的结局。 节目的最后，一条高赞评论，戳中了无数网友的心。 “不知道黄柏村的乡亲们还需不需要帮助，有点后悔没有早点关注这件事。” 很朴实的一段话，却让无数网友感同身受。 很多人自己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每个月挣的钱只够养家糊口，可是，和这些身患绝症的村民比起来，他们无疑是幸运的，最起码，他们还健康地活着。 节目播出后，不光引发了网友的热烈讨论，很快，国内众多环保组织也纷纷转发了这期节目完整版视频，一时间，仿佛早已被遗忘的环境污染这个话题，再一次回到了众人的视线。 作为话题的核心，n市瞬间陷入了一场舆论风波。 幸好，当地政府早有准备，其实，早在答应节目组到黄柏村拍摄的那天起，他们就在着手准备事件发酵后的官方回应了。 很快，n市对外发布了一份长达数千字的情况说明。 在这份说明里，n市系统梳理了近十年来，他们对地方经济发展过程中出现的环境污染问题的深刻反思，以及坚持不懈地关停重度污染企业，斥巨资治理被污染的土壤、水源、河道等，并且在大气污染、水污染、土壤污染、农药污染、噪声污染这些领域取得的成果。 一个个详细到小数点后三位数的数据，宣誓了n市治理环境污染、捍卫百姓健康的决心。 看完这份说明，无数愤怒声讨的网友沉默了。 这件事情该怪到n市政府头上吗？不！这是时代留下的伤疤。那个年代，老百姓穷的都快疯了，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赚钱的希望，哪怕是重度污染企业，当年为了争取让这些企业在当地开厂，地方政府也打破了头的去争取。 没钱的时候，为了不被饿死，污染就成了不被考虑的次要因素。 现在大家吃饱肚子了，能回过头来，把当初让他们吃饱肚子的带头人打死吗？ 既然所有人都有错，那么，就从他们这一代开始，终结这个错误吧！ 第123章 第 123 章 第一期节目引发热议,几天后，《重走扶贫路》黄柏村系列第二集播出，刚一开播，就直接冲上了同时段综艺节目热播榜第一！ 汪群的对家们都快恨死他了。 打死他们都不明白,这个名字土里土气,连一个像样的顶流明星都请不到的二线地方台扶贫类节目，怎么就有这么多人追着看呢？ 尤其是在他们这样的业内人士眼里,《重走扶贫路》这类节目,非但丝毫没有娱乐性，画面也很让人心里不舒服,听说都被人举报过好多回了,广电总局怎么就不把这种整天传播负能量的节目给下架呢？ 周末的晚上,就应该看一些轻松愉悦的综艺节目呀，为什么你们都跑去看这种土掉渣的扶贫节目？ 对此,《重走扶贫路》的铁杆粉丝们表示：节目土不土我不管，反正最后结局爽到了就行。 第二集，看到一辆辆大巴车、搬家的大货车驶入黄柏村，穿着红马甲的志愿者们帮助村民把行李搬上车，观众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黄康和黄婶出现了，听到黄康那番忘恩负义的话,观众们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冲进去给他两个大耳刮子！ 然后，他们就看到温柔沉默的黄婶，扬起胳膊，狠狠给了黄康一个大嘴巴子，脸都打歪了啊！ 黄婶威武！干得漂亮！ 愤怒的观众瞬间就被这一巴掌给安抚住了,评论区也都是给黄婶点赞的，这种狼心狗肺的玩意儿，生下来就是讨债的，还不赶紧丢了？他想留在黄柏村，那就把老宅留给他啊，看这个黄康敢不敢在村里住下去。 汪群真是越发喜欢给观众们表演打脸戏码了。 他居然没有拆掉留在黄柏村的那几个摄像头！ 于是，在车队载着乡亲们离开黄柏村之后，透过节目组留下的摄像头，观众们看到，这个刚才还很嚣张的黄康，甚至都没敢在家里过夜，车队前脚刚走，后脚这货就跟逃命似的离开了黄柏村。 “我特么真想锤爆这货的狗头啊！他也知道留在村里就是等死啊？居然还好意思让他妈留在村里？” “幸亏黄婶醒悟过来了，不然继续跟这种白眼狼儿子住在一起，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紧接着，节目镜头转向了东乡镇。 看到东乡镇几乎全员出动，拿出各家的好酒好菜招待黄柏村村民的一幕，泪点低的观众已经忍不住泪目了。 此时，节目画面一转，突然来了一段跨越时空的互动。 画面的前半段，是七年前，n省对口帮扶郎山人民脱贫致富的新闻报道记录。 后半段，是七年后的今天，已经成功脱贫的东乡镇，乡亲们换上待客的新衣裳，敲锣打鼓，毫不犹豫地接纳了来自n省的老乡们。 这段跨越时空的美妙缘分，简直太治愈了，不光观众看了感动，第二天，各大媒体也纷纷转发了这段单独剪辑出来的视频。 大爱有声，必有回响。 n省用不求回报的、无私的大爱，一步步扶持郎山人民，走出了世世代代都甩不脱的贫穷和落后。 郎山人民也同样用不求回报的爱，敞开胸怀，接纳了无家可归的黄柏村村民。 怎么会无家可归呢？郎山就是你们的家呀！ 逝去的亲人虽然已经无法挽回，可是，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你们的亲人啊！ …… 节目继续往前推进，黄柏村的村民们，大包小包的，在当地志愿者的带领下，来到了镇上为他们准备的临时住房。 他们要在这里住满一年，直到老家为他们在郎山重建的村落建成，再集体搬迁进去。 不过，即便是暂时居住的地方，看得出来，热情的郎山老乡们，也在尽力让他们住的舒服一些。院子里和房间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破损的家具也修复了，老化的电线全部换成了新的，每个房间都装上了新的节能灯。 就在观众们以为剧情要从基建开始的时候，卫昇这个节目组最大的金手指闪亮登场了。 新家什么都没有？不存在的！家人们，尽情地迎接属于你们的惊喜吧！ 一辆辆大车驶入东乡镇各个村民组，大红色横幅上写着感人的标语，还有赞助商的名字，穿着工作服的工作人员，把各种家电、家具、日用品搬下来，很快就把空荡荡的屋子给填满了。 “这都是新的电冰箱？还有洗衣机和电视机？都是给我们的？” “还有这个电饭锅和电磁炉，这个牌子很贵的，也是给我们的？” “妈妈！这个书桌好大好漂亮啊！还带闹钟和台灯！哇哇……为什么给我这么多书？还有这么多卷子？叔叔我真的看不完，我不爱看书啊o(╥﹏╥)o” 夹杂着孩子们或惊喜或惊恐的哭笑声，黄柏村的村民们眼含热泪，却喜笑颜开。 “怕大家用不惯山里的土灶，我们的赞助商电器，特意为每户村民都准备了全套的厨房小家电。” “山里凉快，夏天也用不上空调，所以就给大家换成了电热水器，还有这些冰箱、洗衣机、电视机，都是家电捐赠给大家的。” “对了，我们还收到了一批家庭常用的医疗用品，智能健康监测手表，有需要的可以到工作人员那边登记一下，稍后会有厂家的专业人员上门教大家怎么使用。” …… 卫昇一个个介绍过去，当镜头切到李记捐赠的满满一大车调味品和米面油的时候，网友们笑喷了。 不愧是你啊卫大厨！到哪都不忘带着调味品，李记请你做代言真是请对了！ “怎么连柴米油盐都给咱们准备好了？这太破费了。”看着家里堆得满满当当的各种生活物品，黄柏村的村民已经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们都已经做好了来到新家后，一切从头开始的心理准备，可万万没想到，来到郎山之后，房子是打扫好的，水电也接通了，就连烧饭的柴火，都给他们准备了一小堆，目测够他们用一个月的的。现在居然连柴米油盐都给他们送过来了，这哪是来吃苦的？这分明就是来享福的嘛。 “享福怎么了？叔叔阿姨，你们的福气还在后头呢。”卫昇说着，和其他三位常驻嘉宾一起，把节目组给他们准备的一点心意送了出去。 赞助商都在出钱出力，要是他们节目组啥也不出，跟在后面白嫖，到时候肯定会被骂死的，卫昇怂恿汪群拿这个做借口，去跟台里申请到了一笔活动经费，每家包了两千块钱红包，算是替乡亲们暖宅了。 “份子钱都收了，那你们也别走了，这样，今天东乡镇的乡亲们请我们吃席面。明天我们准备一下，后天就由咱们黄柏村摆几桌，请大伙儿吃一顿好的，大恩不言谢，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黄柏村的村支书拍板道。 “对！都是一家人，往后有用到咱们的地方，大家只管吆喝一声。”其他村民也跟着附和道。 就这样，原本送完东西就要走的赞助商代表们，也被黄柏村的村民们强行留了下来。 本来他们初来乍到，就算想请客，条件也不允许，但现在，节目组和东乡镇政府帮他们把家当都置办好了，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第二天，由村干部们带头，每家凑了一千块钱分子，约定好到时候多退少补，先去附近镇上采购了食材和烟酒，又请了前两天帮东乡镇办席面的大厨们来帮忙，还是原来的地方，摆了四十多张大圆桌，东乡镇的领导们，还有节目组这边的主创人员，全部坐在主桌这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录节目的时候偷偷跑出来吃席了呢。 此时，围观了全程的网友们已经麻了。 这个节目是有毒吧？ 刚开始的时候虐得他们心肝脾肺哪哪儿都疼，眼泪汪汪的。紧接着逆风翻盘，集体搬家那一幕又感动得他们原地乱蹦。再然后呢？ 再然后，就看到整个节目组都在跟着嘉宾们吃吃吃……喂！这档节目是叫做《重走扶贫路》没错吧？你们是来扶贫助农的啊，怎么倒吃起席面来了？ 话说这什么东乡镇的大师傅们，做的这个农村大席不错呀，也不知道去那边旅游方不方便…… 众人忙着觥筹交错的时候，郎冬阳拿了一个大海碗，眼疾手快地从席面上夹了许多好菜，又拿了两个红糖馒头，跑到后面找到了正在刷碗的黄婶。 “干娘，你快点来趁热吃点，我帮你洗碗！”说着，不由分说地把碗里的饭菜塞到黄婶手里，自己抢过洗碗球，蹲在地上帮她洗碗。 今天是黄柏村这边做东，按照规矩，村里的人都得来帮忙，能喝酒、嘴皮子利索的，都在前面招待客人，其他人帮忙上菜、打杂，郎冬阳在席面上没看到黄婶，眼珠子一转，就知道他干娘肯定在后面洗碗呢。 黄婶对于自来熟的郎冬阳，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两天，郎冬阳就真的跟她干儿子一样，跑前跑后的，恨不得直接住到她家里。 郎冬阳是村里的护林员，每天都要跟人一起进山巡逻，知道她刚来这边，没有种菜，每天上午出来巡逻的时候，都从家里摘一大袋蔬菜给她顺路带过来。 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也要送过来给她尝尝。 昨天还给她抱了一只刚断奶的小狗过来，说是怕她一个人住着害怕，给她找个伴儿。 别说，这山里晚上穿堂风呜呜的吹着，怪吓人的，家里多了一个毛团子在脚边窜来窜去，黄婶还真就不怕了。 可没想到，自打她把这条小黄狗给收下了，就跟开启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一样，郎冬阳看到什么，都觉得干娘可能需要，有时候是自己亲自送来，有时候是托其他护林员顺路带过来，一篮野山菌、一袋新鲜的野菜，一大瓶野蜂蜜…… 黄婶自己也有儿子，可是，她伺候了亲儿子二十多年，拢共从黄康手里收到的礼物，加在一起，也没有这几天收到的多。 “冬阳你快去吃饭，我们忙完也有饭菜吃的，跟前面差不多。”黄婶捧着碗，有些无措地劝道。 自从嫁了人之后，她在婆家洗衣做饭，伺候一家老小，从来都是等别人都吃好了，她忙完厨房的事情，才能匆匆扒拉两口剩饭剩菜，哪怕是她那个死鬼老伴，这么多年了，也没想过要在开席之前，先给她留一碗热饭热菜。 此时此刻，黄婶不禁有些羡慕郎冬阳的妈妈，这孩子真是教育得太好了！ 跟拍的摄像，本来是想来后厨拍一下农村大席的画面，毕竟很多网友都喜欢看这个，不过，看到郎冬阳过来给黄婶送饭，职业敏感让他立刻扛着摄像机蹿了过来。 多亏了摄像大哥经验丰富，这才幸运地拍下了后来让观众们大呼“治愈”的一幕。 听到黄婶的话，郎冬阳非但没有停下手里洗碗的动作，反而抬起头，一脸认真地对黄婶说：“干娘，你是病人啊，病人就该吃热乎饭，也不能做重活。” “我跟家里说过了，往后干娘你那边的菜园子和粮食地，咱们家帮你一起种。干娘你安心养好身体就行了，反正你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东西，随便种点瓜菜，再种二亩地的洋芋、苞谷，不够的我从家里给你拿。” 黄婶没有说话，低着头，捧着热乎乎的大海碗，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她没有想到，自己掏心掏肺也没有求来的母子情深，居然在一个陌生人身上，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得到了。 黄婶一辈子都没读过几年书，也搞不懂这到底是什么道理，她只知道，她好像真的苦尽甘来，马上要过上好日子了……：，， 第124章 第 124 章 晚上剪片子的时候,看到黄婶和郎冬阳这个片段，多愁善感的汪群汪导，再一次泪目了。 只可惜他的好朋友王扬这次没来,不然这对老搭档肯定又要抱头痛哭一番了。 “留两组人,一组负责拍摄黄柏村落户郎山的适应情况。另一组专门跟拍黄婶和郎冬阳这一组,我有预感，观众应该会喜欢看这一组的故事。”汪群抹着眼泪说。 卫昇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挺关心黄婶这一组的。 毕竟,和村里其他拖家带口搬过来的人家不一样，黄婶的丈夫已经去世了，唯一的儿子又是个白眼狼,从亲妈这里捞不到钱，就跟没这个妈一样,指望他给黄婶养老，基本不可能。 郎冬阳家里的情况，节目组也找镇上了解过,听说郎冬阳他们那个村民组，和村里其他人家不一样，有点类似远古时期的母系社会,当地至今还流行着走婚的习俗，一般家庭都是女子当家做主，想要生孩子了,就自己去外面找个合心意的男子,请对方到家里住一阵子。 这样一来，等到女人有了孩子，男方如果愿意呢，可以继续住在家里,一起照顾孩子，如果不愿意，立刻就可以毫无负担地离开了。 这里的女人，不需要男人为她们负责。当然，相应的，她们也不会为男人负责，她们自己生下来的孩子，甭管孩子爹是谁，反正都得跟她们姓，女孩子就留在家里传宗接代，男孩子么，要不就是给男方带回家，要不就像郎冬阳这样，养大了让他自己去找人家入赘。 所以，为了能让儿子以后入赘的时候多一点竞争力，从小，郎冬阳的妈妈就锻炼儿子独立自主的能力。别看郎冬阳年纪不大，种地、养猪、孵小鸡，巡山、采药、割蜂蜜，就没有他不会的活儿。 在他们郎山，想要入赘的话，竞争还是非常激烈的。 郎冬阳一直搞不明白一件事，山下的男人为什么会觉得花一笔彩礼娶媳妇很吃亏呢？ 他们山里的女人倒是不要彩礼，但是她们要求的条件更高啊！要让男人会下地、会做饭，最好还会带孩子，总之，除了不能生孩子，家里啥活都得干……郎冬阳小时候还以为全世界的男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 直到长大上班之后，知道山下的男人们只要努力赚钱，攒够一笔彩礼钱，就能轻松娶到一个媳妇，是娶回家哦，不是拎包入赘、随时会被老婆赶走的那种。 当时他就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羡慕嫉妒恨的泪水。 黄婶看他做家务这么利索，还以为是郎妈妈把儿子教育得很好，殊不知，在郎山某些地方，这就是一个“待嫁儿郎”的必备素养啊！ 男孩子不会种地做饭带孩子，哪个女孩肯要他入赘啊？ …… 第二集的最后，听到郎冬阳他们村居然还维持着母系社会的一些传统，可把众多女观众给羡慕坏了。 “我宣布从现在开始，我就是郎山村的编外村民了！这里对女生也太友好了吧？” “连夜买好了去郎山的动车票，本人年入十万，工作稳定，有房有车，只想要个娃，并不想要孩子爹，郎山这地方也忒好了吧？不知道落户政策是什么？” “过来人告诉妹子们，已婚女人真就是这样，自己工作挣钱养娃，男人只会影响我们搞钱的速度。” 下面一堆“附议”的妹子，居然还有无数女网友疯狂艾特汪群，让他赶紧出一期郎山村特辑。 扶贫什么的先放一边，重点讲一讲怎么越过结婚这个步骤搞到娃……咳！ 虽然这个内容广电审核未必能过，但她们不介意导演把这个特辑放在付费视频网站上，她们愿意为此付费观看！ 被全网艾特的汪群：“……” 装死中，勿cue。 开玩笑！现在从上到下都在鼓励大家结婚生孩子，这时候他跳出来跟政策对着干，那不是找死吗？到时候节目怎么下架的都不知道。 汪群有些犯怂，但明眼人都能看到，第二集播出后，观众们，尤其是占比最大的女观众们，最感兴趣的居然是郎山这边的走婚习俗，放着这么个自带流量的话题却不能用，汪导心痛哇！ “正片不能用，直播的时候审核没那么严呀，汪导您可以把这一段交出去，让黄柏村的人自己做直播嘛，到时候咱们节目组‘友情转发’一下，不要把这个问题上升到社会问题，当成民间门习俗不就行了？”卫昇给汪群出主意。 汪群一脸怨愤地看着他：“我就说你小子怎么要投资什么网络公司呢，感情就是准备留着打擦边球的呀？” 这话卫昇就不爱听了。 “怎么能叫擦边球呢？这分明是传播华夏即将失传的民间门习俗！” 此时，办公室里只有汪群和卫昇两个人，汪群看了他一眼，叹息一声，给他换了一杯郎山野茶，表情难得严肃地问他—— “我听说你还在备考，你小子到底怎么想的？你应该知道，进了体制内，就不能经商或者参与营利性活动了。” “包括你家的直系亲属，按照规定，虽然可以经商，但不能从事和你的本职工作相关的行业。” “你要是真考上了，想过你这个公司以后怎么办吗？我可是听说，现在台里已经有人在私下议论你开公司的事儿了，你要是真想考公上岸，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手里这些产业，该处理的，尽快处理干净，别给人捏住把柄，再把你给举报了。” 卫昇没想到汪群会跟他聊起这件事，其实这个问题，周明星已经私下跟他谈过了，不过，卫昇倒是很看得开，因为—— “汪导，你们不会都以为公务员是我想考就能随便考上的吧？现在竞争多激烈呀，我听说今年省考，竞争最激烈的岗位已经达到了2800:1的程度，你想想看，明年的应届毕业生据说比今年更多，到时候竞争比肯定比今年还可怕。” “我现在又要工作，又要管着公司，本来复习备考的时间门就不多，你不会真以为，我随便看看书，就能把剩下那几千个废寝忘食备考的竞争对手刷下去吧？” 汪群：“……”说的也对哦！ “那你还整天到哪都带着学习资料备考？现在大家都知道你要去考公务员了，到时候万一连笔试都没过，你就不怕被人笑话？” 这话说得！ “好像我不去考公务员，网上那些黑粉就能放过我一样。”卫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如果说刚入行那会儿，他还有点玻璃心的话，现在的卫昇，已经能非常淡定地看待黑粉和对家给他买的那些黑热搜了。 对于看不惯自己的人来说，不管你做什么，他们都能挑出刺儿来。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委屈自己，一定要让自己按照别人的想法活着？ 再说了，他考公务员本来也不是为了一定要上岸，主要还是为了让他妈安心。被家里人催着考公的，应该都能体会到这种感觉。 这么说吧，这年头在家长们看来，宇宙的尽头是考公。孩子要是不努力考公，以后甭管是工作不顺心，相亲找不到好对象，甚至中年失业……反正人生遇到的每一个坎儿，家长们最终都会把原因归结到一点：都怪你当初不努力，没考上公务员！ 相反，他努力过了，却没有考上，他妈只有心疼他的，怎么还会怪他呢？ 咳~最后这句话，就没必要告诉汪群了，谁知道他们中年人之间门有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微信群？ 汪群看他自己心里有数，也就不去管他了。不过，看这小子对考公好像没有那么大的执念，汪群给他安排工作的时候，就没啥顾虑了。 “今晚最后一期播完之后，咱们这一季就算是结束了，得把档期让给别的节目。” “不过，台里考虑到年底各大卫视的收视率大战，咳~你懂的吧？领导的意思是，让我们准备几期春节特辑，回访一下第二季的几组嘉宾，到时候给咱们台里涨涨人气。” “我听说周明星那边下半年给你安排了不少活儿，你看什么时候方便配合节目组录制这个春节特辑？有些话我不好说的太直白，你回去跟老周说，台里对咱们节目的春节特辑很重视，让他该推的就推，别谁的面子都给！” “真有人闹到台里，到时候自然有领导给你们顶着。” 今年卫昇实在是太火了，说他一个人撑起了j省电视台大半的流量，也绝不夸张。也因为这个，汪群听说，今年很多部门的贺年节目，都想申请让卫昇过去客串一下，担心卫昇这头小毛驴被累死，汪群不得不私下提醒他早做准备。 卫昇眨了眨眼睛，默默在心里消化了汪群这番话，想通了之后，一股暖流不禁从心头涌了上来。 汪导这是怕他年前工作安排的太满，累到猝死，所以才暗示自己，可以借着“给台里筹备春节特辑”这件事，让周明星给自己少安排点活儿？ “既然是台里的春节特辑，那肯定要全力以赴的，谢谢汪导，我回去就请周总帮我再看看排期，尽量拿出充足的时间门拍摄春节特辑。”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汪群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看时间门差不多了，俩人下楼打卡下班，各回各家，准备陪家人一起追看第二季的最后一期。 不过，看到门口马路上，晚高峰的车流密密麻麻的，卫昇当机立断，扭头就去了附近的美食一条街。 先去经常买卤味的店里，给他妈买两个卤猪蹄，一斤椒盐手撕鸭脖。又给他姥爷切了一斤猪大肠，一盒下酒的卤牛肉，最后给他姥姥买了她最爱的烤鸭，还有他自己的泡椒凤爪、香辣鸭锁骨……这些都是他们家追剧的标配。 晚上，吃完饭，胡家四口人各自占据了沙发的一角，啃着卤味，喝着胡姥爷珍藏的普洱茶，耳边传来《重走扶贫路》熟悉的片头曲。 好家伙！第二季最后一集的开头就十分劲爆：黄婶新认的干儿子郎冬阳，当众把她的亲儿子黄康给揍了！：，， 第125章 第 125 章 黄康是看了网上的视频, 才知道他妈搬到了东乡镇双溪村民组，而且，村里和节目组几乎包办了搬迁户所有的安家开支！ 也就是说, 市里给他们的十万块钱安家费, 他妈应该一分钱都没花出去…… 现在天气热起来了，黄康在外面躲债，连最便宜的地下旅社都没钱住，春天睡在桥洞下面还行, 最近晚上经常被蚊虫叮得浑身是包, 前几天无意中刷到本地热门上关于黄柏村整体搬迁的视频，点进去一看, 没想到郎山那个地方居然一点都不像传闻中说的那么穷！ 他妈和村里其他几个沾亲带故的, 一起被分到了双溪村民组的几栋闲置民房，这个村子在一处环境清幽的山坳里，两条小溪从两边的山上流下，汇聚到村里的河道里，所以得名“双溪”。 看到他妈一个人住着三间宽敞的泥瓦房，房前有清澈的溪流，屋后还有一块菜地，最关键的是房主还不要一分钱房租，连自家的山地都免费给他家种, 黄康眼前一亮, 当即就决定去东乡镇投奔他妈！ 他妈从小就疼他，肯定不会不管他的。而且郎山那么偏僻，只要录节目的时候他藏起来, 别让人看到了, 那些债主根本就不会找过来。 到时候他再让他妈把那十万块钱安家费拿出来, 给他在乡下做点小生意，不比在外面流浪舒坦？ 就这样，黄康顺着视频里的线索，找到了他妈现在住的地方，自说自话的就要住下来。 …… 亲妈孤身一人搬到山里的时候不闻不问，眼看着她过上好日子了，居然找上门来，张口就要把她留着养老看病的钱拿去做生意？ 这些年，黄康借口要创业做买卖，从他们手里骗走的钱还少吗？ 黄婶气得浑身发抖，站起来就想去揪打儿子。谁知眼前一黑，居然一头栽倒在地上。 周围的邻居们吓了一跳，赶紧冲上来，七手八脚的把黄婶抬进了屋。 刚巡山回来，拎着一篮子野生香菇来看他干娘的郎冬阳，远远看到有人把他干娘给气晕过去了，这还得了？ 把篮子往地上一放，卷起袖子，冲过来就揪着黄康的衣领，狠狠爆锤了一顿！ 别看黄康长得比郎冬阳高出一个头，论武力值和身体素质，三个他捆在一起，都比不上常年巡山的护林员郎冬阳。 “你敢打我？好！你给我等着，我去派出所报警！你丫的等着蹲号子吧！”黄康捂着被打肿的脸嚷嚷道。 “好！你去报警！正好我也要去报警，敢跑到我们村里来敲诈勒索？我看看咱俩谁关的时间更长？”郎冬阳都被气笑了。 别人怕进派出所，他们护林员可不怕。 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常年在山里巡逻，遇到偷猎的、乱丢烟头、生火露营的，劝阻不停，动手那还不是常有的事儿？ 没想到就在这时，一个拎着扫把的女人从屋里冲了出来。 黄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妈拿扫帚打得抱头鼠窜。 “我让你报警！好！你去报警啊！正好让警察把你抓起来，叫你外面那帮债主过来找你讨债！” “还敢欺负冬阳？他可是你弟弟！” 啥玩意儿？ 黄康惊疑不定地看着站在旁边的郎冬阳，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们家不是只有他一个独生子吗？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弟弟？难道是他妈在外面…… 黄康在村里闹腾了一番，不但一毛钱没捞到，还被郎冬阳带着人赶出了村子。他不知道的是，本来他要是能好好跟黄婶认错，答应以后留在村里安心种地过日子，黄婶手里那笔安家费，原本就是想留给他还债的。 只可惜，儿子见面后，第一件关心的不是她这个亲妈的身体，也丝毫不在乎 她一个人搬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会不会有急用钱的地方，张口就让她把钱全部拿出来给他。一瞬间，黄婶整颗心都凉了。 她知道，这个儿子，怕是不能要了。 这天下午，黄婶让郎冬阳骑摩托车带她去了镇上的信用社，把卡里原本留着给黄康还债的那十几万元，拆分成一万一张的定期存单，全部存了起来。 “干娘你早该把钱存定期了，咱们山里花销少，把钱存起来，每个月利息都够你平时生活开销了。”见她终于想通了，郎冬阳是真心为黄婶高兴。 不知道为什么，摸着厚厚一叠定期存单，这一刻，黄婶觉得它们比亲儿子更像是自己下半辈子的依靠。 听着郎冬阳的话，黄婶也笑了：“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以后存款利息拿来做生活开销，我再养两头猪，十几只鸡，平时肉也不用去买，其实住在山里挺好的。” 其实黄婶心里还有个想法，她打算以后每年都养2~3头猪，杀一头做腊肉自己留着吃，剩下的卖掉，等过两年郎冬阳结婚的时候，她这个做干娘的，总得随个大红包，尤其是听说郎冬阳他妈打算让他找个家境殷实的人家入赘，黄婶更加担心了。 一看到干儿子整天没心没肺的傻乐呵，黄婶就不禁担心他以后入赘会被欺负，她想着，入赘和嫁人差不多，手里总要有点钱，在“婆家”说话才有底气。 黄婶打算至少给郎冬阳包个一万块钱压箱底，万一女方太欺负人了，她干儿子起码有底气离家出走，咳~ 一场短暂的闹剧开场后，第三集以黄婶的觉醒为，全景展现了黄柏村落户郎山后的崭新生活。 这里真的像宣传里说的那样，山清水秀，空气特别清新！ 黄柏村的村民们，喝了几十年被农药污染的地下水，第一次尝到郎山这边的山泉水的时候，简直感动到哭出来。 这里的山泉水太好喝了，尤其是从石头缝里流出来的山泉水，清澈甘甜，本地人上山干活从来都不用带水的，都是直接捧起山泉就喝。 这里的空气也没有农药的刺鼻味道，每天早上醒来，站在门口，呼吸着富含草木清香和负氧离子的新鲜空气，感觉之前一直黏糊糊的肺部和呼吸道都一下子畅通了。 环境好了，心情也好了，现在黄柏村的村民们，每天想的都是怎么挣钱。 卫昇让公司的项目孵化组特意来了一趟，面试后，暂时选了四个人，轮流值班，拍摄慢病患者的求生日常。 这些年国内的慢病患者越来越多，很多人对这个群体都很好奇，当然了，这种好奇，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担忧。毕竟现在的“高科技食品”这么多，再加上环境问题影响，上了年纪后，很多人多多少少都会和三高之类的慢病打交道。 与其到时候再去担心自己和病魔“单打独斗”，还不如先看看其他慢病患者是怎么生活的？ 就这样，这个定位奇特的账号，在节目组和卫昇等人的引流下，居然很快就做到了十万加的粉丝量。 黄卫军和妻子丁春霞都是慢病患者。他们原本还有个儿子，当年也进了农药厂打工，后来莫名其妙得了怪病，头发指甲全部掉光，关节也变形了，不到一年就死了。 儿子死后，因为夫妻俩还没来得及要孩子，儿媳妇没多久就改嫁到外地去了，老两口那时候还不知道有农药污染这回事，等他们知道的时候，他们也成了农药污染的受害者。 夫妻俩除了高血压和糖尿病之外，还经常莫名其妙关节剧痛无比，黄卫军的指关节已经开始变形，头发都掉光了，只能剃了一个大光头。老婆丁春霞还有乳腺肿瘤，因为没钱做手术，一直都在保守治疗。 搬到东乡镇后，因为一下子拿到了十万块钱的安家费，黄卫军立刻给妻子预约了肿瘤切除手 术。幸运的是，手术非常成功，现在丁春霞已经出院了。 能好好活着，谁想去死呢？看到了生的希望，现在的黄卫军夫妻俩，啥也不想，一门心思给自己攒养老钱。 黄卫军以前学过木匠手艺，听说郎山村那边搞了个养蜂合作社，要招人做蜂桶，他就接了个活儿，帮人加工木板做蜂桶，做一个能赚十几块钱。丁春霞也托人给她买了三十多只小鸡养在家里。 听说村里家家户户都养猪，本地猪肉便宜，羊肉卖得贵，丁春霞立刻就和丈夫商量，等她身体好了，俩人就买几只羊回来养。 山里各种草料一年四季都不缺，夫妻俩除了看病吃药也没别的花销，家里养上十来只羊，每年出栏一批，足够夫妻俩日常开销了……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的养羊事业还没正式开始，直播带货事业就轰轰烈烈的发展起来了。 卫昇让他们孵化这个账号，可不是为了卖惨找人捐款的，天助自助者，靠一次两次的募捐，只能救急，靠募捐脱贫那是想都别想！ 所以，粉丝量级做起来之后，卫昇再一次发挥了他“大忽悠”的神功，找了一些本身就有线上销售渠道的赞助商，为黄柏村的村民们拿到了第一批货源。 就这样，这个关注慢病患者自救日常的账号，每天除了发布1~2个视频之外，还会安排参与“自救计划”的村民上直播间带货。 一开始大家都有些放不开手脚，可谁知，就是这样朴素到毫无技巧可言的直播间，却让一帮从节目追过来的粉丝们越看越难受。 他们本以为，农村老人没有退休金、一大把年纪还要种地贴补家用，就已经够惨的了，可没想到还有比这个更惨的！ 这个直播间里的老人们，因为农药污染，不得不离开自己的故乡，他们中，有的子女早亡，没有儿女帮衬。有的甚至还带着小孙子、小孙女，自己连最便宜的止疼药都舍不得买，也要攒钱养孩子。 最可怕的是，几乎每一个人，身上都有至少两种慢病！ 肿瘤这个让普通人闻之色变的病症，在这些人身上，却根本不算什么。长年累月在体内积累下来的农药残留毒素，才是无解的剧毒！ 可即便如此，他们依然没有放弃生存的希望。 种地、养猪、养鸡、做手工、直播带货……哪怕半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他们依然没有放弃活着的希望。 就像丁春霞在直播间里说的那样，他们难道不知道吃廉价止疼药对身体副作用很大吗？ 可那种价格昂贵的止疼药，拆开硕大的纸盒，里面只有几颗止疼药，对身体好不好他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要是一直吃这种高价止疼药，他们没有病死之前，恐怕就要先穷死了。 朴素的话语，对活着的强烈渴望，让这个没有小哥哥小姐姐，只有一群慢病老人的直播间，从开播那天起，带货成绩就一直在稳步上涨…… 一个月后。 “黄叔，丁婶，您二位这个月的工资和绩效出来啦！您看一下，没问题的话，明天工资就会打到您和丁婶的卡上。” 黄卫军接过他和老伴的工资条，从上衣口袋摸出一副老花镜，仔细看了起来。 没想到他做了一辈子农民，临老了，居然还拿上了工资。 只是，展开工资条一栏一栏看下去，越看，黄卫军越是不敢相信。 “底薪两千元，这个没错的。” “上个月直播时长延迟共计47个小时，加班费共计940元，这个也没错。” “销售提成25790元？！大头你没算错吧？” 看到销售提成一栏，黄卫军已经不淡定了。 再看看后面，还有全勤奖八百元，当月带货前三名pk奖金85 00元，单单是这个月，他们夫妻俩就赚了三万多块钱？！ “嘿嘿~这算啥？等咱们这个账号粉丝越来越多，明年小满哥那边的土特产也能给咱们供货了，咱们赚钱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绰号“大头”的财务催着黄卫军赶紧签字，下午还有其他主播要来确认工资条呢。 第二天上午，黄卫军的手机里，就收到了银行发送的工资到账短信。 “春霞，你有救了！咱们有救了！” 爬满了葫芦藤的篱笆墙边，老夫妻俩抱头痛哭。 第126章 第 126 章 直播产业做得风生水起, 不光给黄柏村的村民提供了一条赚钱自救的路子，也意外吸引了更多来自社会各界的援助。 a省有一家在业内小有名气的慢病专科医院，看了黄柏村的直播后, 听说村里现在还住着近百位慢病患者，主动联系到他们, 表示可以每年为村里安排两次上门义诊活动, 另外, 医院还有线上一对一咨询问诊服务, 也可以对黄柏村开放——本来这项业务是只针对医院的贵宾卡会员的。 紧接着，看到村里很多慢病患者行动不便, 又有家庭医疗设备代理商, 向黄柏村捐赠了一批拐杖、轮椅、牵引设备等。 有开眼镜店的老板表示, 可以为全村的老人都配两幅新的老花镜，因为直播的时候看到有些老人用的老花镜, 镜片都快用成磨砂的了。 …… 与此同时, 节目组和当地政府为黄柏村“量身定制”的“安家计划”也在稳步推进。 这是卫昇那位好朋友江小满提醒他们的。要想让黄柏村这帮人能真正在郎山安家, 最要紧的, 就是要让他们人人都有事情做, 有钱赚。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以前是家在哪里，事业就在哪里。现在这个年代, 年轻人可以不结婚，但绝不能不搞钱，所以, 事业在哪里, 家就在哪里。 就像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一样, 现代人为了生活, 同样会选择在自己创业打拼的地方安家。 于是，东乡镇联系到了本地的养猪大户、养鸡大户等特色养殖户，专门为黄柏村的村民举办了一个特色养殖专场采购会。 考虑到很多村民因为疾病原因，身体不便，镇上组织了一批志愿者，挨家挨户上门，登记大家需要的猪崽、鸡雏、鸭苗、羊崽的数量，统计完成后，再拿去和养殖大户们谈了一个团购价。 接着又组织了一批泥瓦匠，采购了一批红砖水泥，上门帮忙修缮破损的笼舍猪圈之类的。 不到一个月，黄柏村搬迁过来的村民们，家家户户都养上了家畜家禽。 用江小满的话说就是：有了这些小可爱天天追着讨食吃，黄柏村的乡亲们就顾不上惆怅思乡了……咳！ 除了帮他们发展家庭养殖业之外，东乡镇还委托江小满帮忙，采购了一批金丝皇菊苗和金银花苗。 这两种经济作物，目前已经在郎山村引种成功了，江小满还大方表示，可以无偿为黄柏村的村民们提供技术支持，等鲜花到了收获的季节，也不用担心销路问题，只要和他们村的合作社签订一个农业订单合同，到时候他们会按照合同价格统一收购。 人到晚年被迫背井离乡，搬离故乡，原本黄柏村的乡亲们，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丝淡淡的忧伤，可很快，他们就发现，东乡镇的老乡们，压根就没打算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忧伤。 清晨，还没来得及举目远眺、遥望故乡，大门都没打开呢，就听到猪圈里的猪崽饿得拱门了，小鸡们也饿得快把竹筐给啄散架了。 还惆怅个毛线啊，赶紧起来喂猪！喂鸡！顺便给羊圈里再放两捆草！ 白天就更忙了，村里分下来的菜地，每天都要去浇水、锄草，住在山里的人家，没道理还要花钱去买菜吃的。还要山地里的洋芋和苞谷，虽说镇上的志愿者帮忙种下了，可平时锄草施肥什么的，总不能也指望人家吧？ 再说了，地里割回来的草，他们还得留着喂羊喂猪呢。 一辈子被农药污染害得家破人亡的黄柏村村民，现在最痛恨的就是各种农药了，因此，但凡是黄柏村搬过来的村民，有一家算一家，几乎没人会去买农药，他们宁可自己辛苦点，和虫子分享种出来的粮食蔬菜，也不想再把那些剧毒的农药吃进肚子里了。 结果没想到，本来他们已经做好了减产的心理准备，想着种出来的粮食蔬菜够自家吃的就行了，可正是因为他们的地里从来不用化肥农药，最多施点农家肥，居然意外得到了一笔订单—— s省一家专门做高端私房菜的老板找到村里，希望能够定向采购他们村种植的高山无公害杂粮蔬菜。 也就是说，只要黄柏村依然按照现在的种植模式，不用任何工业化的肥料和农药，哪怕地里的红薯、洋芋、瓜果蔬菜产量低一点，因为收购价比普通的大棚蔬菜高，每年依然会有一笔不错的收入。 看着黄柏村的乡亲们，从第一集出场时的满面病容、心如死灰，到最后一集的红光满面、干劲十足，追更的观众们就好像三伏天一口气干掉半只冰镇西瓜，从里到外都爽得不行。 “这才是真正的热血乡村扶贫剧啊，跪求那些披着乡村主题外皮、整天撒狗血的编剧过来看看，别再拍什么家长里短、婆媳矛盾之类的了，同样都是现实向题材，你看看人家《重走扶贫路》拍的，这才是观众爱看的好吗？” “虽然节目金手指开得略大，但我想说，干得漂亮！黄柏村的乡亲们太难了，金手指就该给他们开！使劲儿开，我们都爱看！” “我一个从来不看农村题材的，都忍不住热血沸腾了，《重走扶贫路》太好看了。强推！” 还有很多自己或者家里爸妈有慢病的，受到节目的启发，突然就产生了去乡下租个房子，再租一块地，给爸妈养老的念头。 东乡镇的干部们怎么也没想到，原本他们只是单纯想报恩，想让n省的乡亲们能安心在他们这儿住下来，可没想到，却意外通过节目，让更多人知道了郎山还有一个民风淳朴的东乡镇！ 一时间，很多老家的老房子和山地已经荒废的本地村民，都把自家的房子和地租了出去，每年几千块钱的租金虽然不多，但等于是白拿的，谁不高兴？ 黄柏村这边，听说现在整个东乡镇的荒废民宅租金都在上涨，村里人死活都不肯继续白住老乡们的房子，最后大家一起找到村里，重新和房东签了一份租赁合同，把现在住的房子续约了两年。 以他们现在的收入，两年一万多块钱的租金，也不算什么了。 所有人都很开心，唯一伤心的，就只有这档节目的粉丝了。 听说黄柏村这个篇章，是第二季的最后一集，这一集播完之后，再想看第三季，就只有等到明年春天了，粉丝们顿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短暂的失落之后，失望的粉丝们瞬间把怒火对准了j省电视台。 “无能啊无能！怪不得一直都是二线省台，给你们赚钱的机会楞是不要？真有你们的！” “把j省电视台无能打在公屏上！这么好的节目，一季就这么几个篇章，像话吗？还周更！周更你麻痹啊！全国那么多贫困乡镇等着你们去录节目，日更都不愁没素材好吗？” “强烈建议j省电视台把思路放开一点，为什么一定要盯着周六晚黄金档呢？这么说吧，你们要是天天播《重走扶贫路》，就算是礼拜一晚上三点钟这样的死亡档期，我也必追！” “必追+1，其实也不必拘泥于一定要在电视台首播吧？你们就不能和其他视频平台谈网播吗？甭管在哪家，我必开会员追更！” “前排思路打开，我也来提个建议，实在不行，你们干脆就在视频号连载吧？开订阅！我买会员还不行吗？” 网上群情激奋，谁能想到，《重走扶贫路》第二季最后一集播出后，最先被骂上热搜的，除了农药污染之外，居然还有j省电视台？ 看着 j省电视台无能 这个扎心的词条，台领导们集体沉默了。 等等！他们不能就这么躺平任嘲！ 不是还有一个电视剧的投资项目吗？ 要不就按照卫昇说的，也别拍什么玄幻仙侠了，直接拍一个电视剧版本的《重走扶贫路》？ 接到台领导的电话，周明星也沉默了。 这一刻，他简直怀疑，是不是卫昇这小子提前给台领导集体洗脑了。 之前不是一直坚持要拍电视剧版本的《妲己重生》吗？还嫌弃乡村题材已经过时了。 怎么，现在观众一开骂，立刻就觉得乡村题材也不是不行？身为领导，你们也忒善变了吧？ “怎么能算是善变呢？观众就是咱们电视台的上帝呀，向上帝臣服，那不是应该的吗？”卫昇笑眯眯地安慰自家经纪人。 “又被你猜中了，果然台领导最后还是选择了投资乡村题材。” “这下你满意了吧？可以扮演你自己了，本色出演，不拿个视帝像话吗？” 周明星已经放弃去“培养”卫昇了。 这小子天生就是个混体制内的料，本来就不应该混娱乐圈的，误打误撞进来了，也没有被这一行的潜规则影响。 不对！内娱的潜规则不但没有同化这小子，反倒好像被他给带偏了…… 想想他们台里那帮领导们，平时公司的艺人想从他们手里弄点资源，谁不是绞尽脑汁的讨好卖乖？各种饭局更是家常便饭，就这，还不一定能抢到最好的资源呢。 可自从卫昇这小子进了电视台，这帮领导好像被下了降头一样，台里甭管投资什么新项目，卫昇自己还没开口呢，领导就主动提出，看有没有适合卫昇的角色。 怪不得网上那些黑粉整天内涵卫昇，说他是j省电视台的亲儿子。 这何止是亲儿子啊？ 这分明就是他们的活祖宗！ 第127章 第 127 章 就在愤怒的粉丝们把j省电视台无能这个词条刷上热搜的第三天, 一个小道消息突然在网上流传开来—— 大概是被网友们给骂怕了，j省电视台居然真的在考虑投资一部扶贫向的电视剧！而且据说《重走扶贫路》的策划团队，也会参与剧本创作。 这、这不就是他们强烈呼吁的剧版《重走扶贫路》？ 一时间, 粉丝们喜大普奔，迅速删掉了之前痛斥、威胁电视台的危险发言, 一边甜蜜蜜地狠狠夸了j省电视台一通, 一边卖力向节目组推荐自己的家乡。 咳~现在别说是圈内了, 就连路人都知道, 《重走扶贫路》这档节目，简直就是行走的扶贫干部, 走到哪里, 哪里的老百姓就能迅速实现脱贫致富奔小康。 这年头, 谁家里还没几个穷亲戚啊？尤其是一些从农村走出来的年轻人，恨不得一人血书、跪求节目组能到他们家乡取景拍摄。 让周明星大呼无语的是, 网友这么疯狂就算了, 就连圈子里的人也跟着起哄。 这两年, 《重走扶贫路》在综艺圈子里可以说是大放异彩, 一档省台自制综艺, 既没有流量明星，也没有大咖助阵，就这么一帮体制内的散兵游勇们, 天南海北的到处往山旮旯里钻，居然能搞出一档常年霸榜热搜的王牌节目，还时不时的被国家台新闻频道点名表扬……好吧！他们勉强可以承认, 最后一点其实才是他们最羡慕的。 但你们居然想把一档综艺节目改编成一部电视剧？ 笑死！j省电视台什么时候能独立创作电视剧了？ 你们有御用的金牌编剧吗？ 有经验丰富的乡村题材导演吗？ 有自带国民度的老戏骨、自带流量的鲜肉小花吗？ 没有？巧了！我们有哇！ 兄弟, 不如咱们两家合作一把？ 一时间, j省电视台几个领导的电话, 再一次被打爆了。 台领导本来还有点犹豫，一看到圈子里的大佬们都想来吃这块饼，咦？大家都在抢，那这部剧肯定是块好饼！ 不给不给，我们自己家没有导演吗？演员我们也有，先把咱们自己人安排进去！ 于是，时隔几个月后，《打工人》四位嘉宾再次集结在同一个剧组。 这部暂定名为《东风吹来百里香》的励志扶贫剧，讲述的是一个东西部两个城市，跨越山海，结对帮扶的扶贫故事。 坐在电视台最大的会议室里，环顾四周，恍惚间，卫昇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山盟》剧组。 导演是熟人，《山盟》总导演李雷。 编剧是熟人，《山盟》的编剧乐玲。 就连主要演员，也基本上都是他们公司自己人。沈轶、章寒星、杨珺瑶，还有向虹的弟弟向雷。另外还有几个经常在年代剧里刷脸的老前辈。 等等！台领导不是说剧组尽量用他们自己人吗？怎么还是从外面借人了？ “咳~省委宣传部很重视这部剧，台里打算好好拍，拿去冲奖。”周明星低声解释道。 几人瞬间心领神会，表情也不禁严肃起来。 “恐怕不只是冲奖，还想冲一下国家台吧。”卫昇默默在心里想，要不然怎么会把李雷请过来呢？ 去年《山盟》这部剧，可是让李雷导演稳稳地坐上了主旋律题材的第一把交椅。 就冲《山盟》连续两次在国家台重播，而且重播的收视率还吊打很多同期新剧的亮眼数据，估计台里为了请到李雷，肯定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只是，卫昇怎么也没想到，李雷居然是冲着他来的。 “什么？这次让我担纲男一号？不行不行，我演技扛不起来的。”听到李雷在会上卖力举荐自己，卫昇吓得脸都白了。 他自己的演技如何，自己心里清楚，之前在《山盟》里面演的还算过关，主要是因为杨帆这个角色，是他一手设计出来的，很有代入感，再加上《山盟》是个群像剧，他混在中间，就算演技稚嫩些，有老戏骨的光芒罩着，也不算太拉胯。 可要是让他担纲男一号？ 救命！到时候他们全家坐在一起追剧，他怕要尴尬得脚底板抠出一个兵马俑了。 “放心，这次0;角色特别适合你，就是要一个没有演技的新人！演技越青涩越好，当然了，没有演技更好。”李雷笑得神秘莫测。 没等他揭开谜底，工作人员就把打印装订好的剧本挨个发到了他们手上。 卫昇翻开剧本，只看了开头两集，立刻就明白了李雷说的“没有演技最好”是什么意思了。 简单来说，这不是一个常规模式的扶贫剧，更像是一个披着喜剧外皮的励志热血扶贫剧。 故事说的是东部发达城市云江市按照国家部署，开启了新一轮的东西部扶贫协作计划。云江市派往西部贫困县三山县的扶贫干部，在下车帮助老乡赶羊的时候，意外被头羊撞伤骨折，无奈之下，临上救护车之前，只能让同行的部门新人韩百里先替他去一趟三山县，在那里一边开展工作，一边等候组织再派人过来。 此时的韩百里，刚通过“三支一扶”计划，被选派到三山县，不管是对体制内，还是体制外的事儿，统统都是一头雾水。 更可怕的是，韩百里刚抵达三山县还不到一个礼拜，当地流行病大爆发，全省都按下了暂停键。 卫昇：“……” 这到底是怎样神奇的倒霉体质啊？ 于是，一个一脸懵逼、空有一腔热血的扶贫新手，和一帮同样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要干啥的村民们，就这样被困在了一个村子里。 没办法去县里，又暂时没有新的工作安排，韩百里只能一边联系部门求助，一边四处看看，权当是下基层做调研了。 谁知道这一腔热血的愣头青，居然真的把一个愚昧、落后到让人好气又好笑的贫困村，一整个给带飞了。 进村后的第一个故事，就从韩百里借住的村民家里开始了。 越是贫穷落后的地方，越是容易出现重男轻女的思想，这个名叫杨四平的养羊户，前后和老婆生了五个女儿，好不容易才得了个儿子，夫妻俩简直恨不得把宝贝儿子揣怀里护着，家里五个女儿就跟杨家的长工似的。 大女儿嫁到了不远的隔壁村，不图别的，就为了方便随时叫闺女回家干活。老二老三在外面打工，每年也要把收入大头全部上交给家里，留着给弟弟娶媳妇…… 夫妻俩一天到晚把“儿子才是他们一辈子的依靠”挂在嘴边，村里人听得多了，都麻木了，可韩百里不一样啊。 他坚信“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杨叔杨婶，既然你们觉得儿子才是你们的依靠，那么，趁着咱们都被封印在村里，就从现在开始吧！ 嘀~欢迎玩家“杨四平夫妇”进入“只有我和儿子的幸福生活”副本。 大女儿被封印在隔壁村过不来，老二老三也远在外地，韩百里给她们打了电话，请求她们配合工作，暂停向家里支付生活费。 没了几个姐姐的帮衬，又被关在家里，很快，各种矛盾就开始爆发了。 杨四平夫妇突然发现，他们眼中千好万好的宝贝儿子，不挣钱、不做家务，每天晚上通宵玩手机，第二天睡到吃午饭才起床，没钱就找他们要，有两次给钱慢了些，大概是不能出去玩，心情不好，儿子突然就疯了，在家里摔锅砸碗，大吼大叫，简直跟疯子一样…… 韩百里还在旁边添油加醋—— 他每天都认真记录着杨家发生的事情，并且在第二天给杨四平复盘一下前一天的糟心事，顺便提醒他，在没有五个女儿帮衬的情况下，今天他必须赚够五百元，才能支撑家庭开支和儿子的花销。 杨四平：“……” 我特么连村子都出不去了，到哪给他赚五百块钱？ 更让他老人家抓狂的是，韩百里通过扶贫助农渠道，帮助村里销售了一部分滞销农产品之后，轮到他们去领钱，他居然两手一摊，无辜地表示—— 他家卖羊的钱，已经被他儿子领走了。 “什么？！老子辛辛苦苦养大的羊，卖了钱，凭啥给他？”杨四平狂怒。 韩百里一脸淡定地翻开随身携带的“村民经典语录”，翻到属于杨四平家的一页，指给他看：“杨叔您看，这是您自己说的，这个家，以后一砖一瓦全都是你儿子的！” 杨四平：“……”扎心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他那句话的意思是，等他和老婆死了之后，家里的一切都是儿子的，闺女们一分钱也甭想分到，没说生前就给儿子啊。 “额~杨叔，我最近闲着没事，顺便帮你家算了一笔账，根据你儿子现在的花销，再加上他以后娶媳妇、养娃的开支，在没有您那五个闺女帮衬的情况下，您家里现有的资产，可能撑不到您和杨婶退休，你们家就要破产了。” 杨四平：“……” “不对！我不是还有五个闺女吗？我养她们不就是为了帮衬娘家弟弟的？”杨四平很快反应了过来。 韩百里一脸平静地合上笔记本，好心通知杨四平：“我已经说服了您的女儿们，从现在开始，她们不会再给娘家一分钱，只有这样，才能让您的儿子发愤图强，破而后立啊！” “所以，为了您的儿子以后能有大出息，从现在开始，停掉他的零花钱吧。” 刚拿到家里卖羊的钱，正和几个狐朋狗友赌钱的杨有志，就这样被他爹挥舞着羊鞭追了半个村子，刚到手的钱还没捂热乎，就被他老子抢回去了。 “把钱给我！你说过这个家都是我的！家里的钱，我凭啥不能花？”杨有志暴跳如雷。 杨四平一脸冷酷地看着儿子：“你老子娘还没死呢，这个家还轮不到你管钱！” 人都是自私的，以前儿子花钱大手大脚，杨四平从来不管，因为他花的不是自己赚的钱，是他们两口子剥削女儿的钱。 可现在，女儿们不愿意再贴补娘家了，他们夫妻俩没有退休金，每年就靠卖羊这点钱买粮食吃，儿子一晚上就把他们半年的口粮钱给赌输了，难道让他们下半年喝西北风？ 当儿子不再是养老的依靠，而是变成了家庭破产的罪魁祸首，杨四平曾经的满腔父爱，都化为浓浓的愤怒。 此时，百折不挠的韩百里，再一次“好心”提醒他：“我听说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喜欢借网贷，还不上就赖到家里人身上，让爸妈一把年纪还要帮他还网贷，杨叔，你说你家有志手里没钱，不会也去借了网贷吧？” 杨四平：“！！！” 没想到这一查，居然还真查出来好几万的亏空！ 听说这小子在网上借了这么多钱，啥也没买，一根针也没拿回家，居然全都拿去打赏给女主播了，杨四平差点气得脑溢血发作。 这下子，就连杨有志的亲妈也不劝着了，夫妻俩一个手持羊鞭，一个挥舞着扫把，整整追着儿子绕村跑了两三圈……全村人都趴在自家墙头上看热闹。 韩百里真的很担心杨家因为网贷“返贫”，连夜给杨四平算了一笔账，明明白白列清楚了，如果想还上这笔账，算上网贷利息，夫妻俩每年养十只羊的话，还要再攒八年，才能连本带利还清这笔债。 第二天一早，杨有志就被他爹驱赶着，一起上山砍树喂羊去了。 卫昇：“……” 这个扶贫干部怕是有毒吧？ 第128章 第 128 章 不管这样, 这个另类的扶贫剧，因为画风独特，而且搞笑之余, 主角还时刻不忘督促当地百姓破除农村陋习、创业致富，居然意外得到了剧本评审委员会的全票通过！ 没办法, 这几年乡村题材的扶贫剧实在是太多了, 一开始大家还觉得挺新鲜的, 后面雷同的剧情多了, 市场已经逐渐有些审美疲劳了，导致的后果, 就是很多扶贫剧“叫好不叫座”, 明明评分很高, 可收视率却一个比一个惨淡。 说句不好听的，各个地方台投资电视剧, 大多都是为了赚钱, 当然了, 名利双收是最理想的状态, 光有好名声、却赔了一大笔钱, 这谁家受得了？ 可乐玲这次拿出来的剧本，却让台领导们眼前一亮，这是他们没见过的扶贫剧套路呀！ 就是男主有点沙雕的感觉, 唔~这么一想，再联想到卫昇之前在《妲己重生》这部电影里扮演的狐狸皇叔，同样是一个沙雕而不自知的角色, 咦？好像这个角色, 确实还挺适合他的？ 听到会议室里大家窃窃私语地讨论着他和这个角色的适配度, 还时不时能听到“狐狸皇叔”四个字, 周明星脸都快笑裂了，看着卫昇的表情，充满了幸灾乐祸。 该！让你一天到晚把自己往沙雕的人设上靠，现在好了吧？台里一有沙雕角色，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 就这样，根本容不得卫昇反驳，大家一致投票，把新剧的男一号公投给了卫昇。 卫昇：“……”毁灭吧！赶紧滴~这关系户谁爱当谁当！ 主要角色定下来之后，剧组正式开拍还要等一阵子，不过卫昇也不能闲着，接下来他要进组拍摄新一年的贺岁片《哪吒重生·再战陈塘关》。 拍完这个之后，就要马不停蹄地进组，拍摄《重走扶贫路·春节回访特辑》。 好消息是，因为档期太满，为了艺人的身体健康，周明星成功地帮他推掉了好几个可有可无的活动。 “坏消息”是，他又又又被人给黑上热搜了！ 不用说，一定又是因为内定男主的事情。 接到电话，卫昇懒洋洋地点开围脖，在热搜上找到自己的名字，果然，他们今天的会议内容，被人泄露到网上去了。 周明星在电话那头笑得无比狰狞：“连单位内部涉密会议都敢往外传？这次我非得把这个内鬼给揪出来不可！” 单位里一直有人看不惯他，这个卫昇心里也清楚，总有那么一些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恨不得身边所有人都跟他一样做不到，大家都是同一水平线上的摆烂社畜，他心里才满足。 一旦有人表现得比他优秀，他就嫉妒、不忿。宁可损人不利己，也要把别人搞下去。 上次他和周明星在录节目期间开公司的事情，据周明星事后猜测，十有八九是被内部人员举报的，不然工商部门每天受理那么多小微企业注册信息，怎么就那么巧，他和卫昇就被举报了呢？还“精准”举报到了本单位？ 单位内部会议被泄密，台领导也非常恼火，一面让周明星那边出通稿说明情况，一面果断报警！ 爆料人可能自己也没想到，就为了这么点小事，台里居然会报警？ 听说爆料人被警方带走调查的时候，卫昇也很诧异，这人他认识的，是电视台广告部的一个女生，年纪不大，留着一头乌黑顺滑的黑长直。 卫昇之所以记得这个女生，是因为某次录制《重走扶贫路的时候》，节目组机器坏了，他们被迫原地休息半天，休息的时候，陈梦洁跟他们八卦的，说是副台长蒲向东“力排众议”，亲自把这个女生给弄进了电视台，大家私底下都在传，说这个女生可能是蒲副台长的“二姨太”。 这种事情，卫昇一般听听就算了，不管可信度高不高，一个女生对自己人生做出的选择，卫昇觉得，外人不知内情，都没有资格说三道四。 他会这么想，是因为胡姥姥经常来往的一个老姐妹，也是类似“二姨太”这样的存在。 那位奶奶也是个苦命人，前夫家暴成瘾，在又一次差点被打死之后，她从乡下逃到了城里，一开始是给人当保姆，后来，这家的女主人看她老实巴交的，再加上自己因为身体原因不能生孩子，就问她愿不愿意“帮助”他们夫妻俩要一个孩子。 如果愿意的话，他们家会出面帮她和家暴前夫解除婚姻关系，而且，只要她能为男主人生下一儿半女，虽然不能和儿女相认，但作为生孩子的报酬，他们会给她在城里找份工作，还能帮她把户口迁过来。 那个年代的城市户口多值钱啊！更别提能在城里安排工作了。 一个农村出来的小保姆，还能怎么选呢？ 好在这家人还算厚道，替这家“借腹生子”后，虽然儿子被抱到了女主人身边，可对方不但兑现承诺，出面替她解除了和前夫的婚姻关系，还给她安排到了公交公司做了售票员。 那个年代的公交车售票员可是很吃香的，再加上女人长得不错，虽然是离过婚的，可周围还是有不少人想给她介绍对象。 这就是胡姥姥夸这个女人“脑子拎得清”的原因了：那个年代的女人，普遍都认为结婚生子才是最幸福的归宿，可这个女人，大概是吃过一次婚姻的亏，根本不想再和男人扯上关系。 更何况，因为她是离过婚的，周围给她介绍对象的，要么是离婚带几个娃的，要么是有点残疾或者别的毛病的。 她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放着自己一个人吃喝不愁的好日子不过，跑去给几个娃当后妈，或者伺候一个满身臭毛病的男人。 总之，这位老阿姨，真就一辈子没有结婚，小日子过得别提多滋润了。 虽然周围熟悉的长辈里，很多人对这位奶奶心甘情愿给人“借腹生子”的行为非常不齿，但其实卫昇包括胡姥姥他们，都挺佩服这个女人的。 在那样的逆境下，是回村等着早晚被家暴男活活打死？还是忍辱负重，用自己身上最值钱的生育价值，给自己博一条生路？真到了这一步，卫昇相信，恐怕绝大多数人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不但理解，私底下，胡姥姥甚至还对外孙表扬过这个女人的“气节”—— “她算是遇到好人了，也也要她自己心正，才能好人有好报。” “你想想，要是换成那种贪心不足的，从小保姆变成了养尊处优的二姨太，又给大户人家生下了太子爷，要么想着干掉原配自己上位，要么就借着儿子的关系拼命给自己捞好处。很少有像她这样的，说借个肚子给人生孩子，换个活路，还真就只要了这么一条活路。” “善有善报，也难怪那家的太太愿意对她好。” 胡姥姥当时跟外孙说这个故事，其实是想教育卫昇，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评价一个人，也不能只听别人怎么说，而是要去看这个人是怎么做的。 流言蜚语可以骗人，但是，一个人的言行举止，是骗不了人的。人在贫寒的时候依然保持气节，固然值得尊重。可在泼天的富贵面前，依然能保持清醒，不去染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值得托付信任的。 因为这个，卫昇对于那位“传说中蒲副台长的二姨太”，向来都是不予置评，兴许人家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呢？ 只是，这一次他失算了。 没想到他还真碰上了一个贪得无厌、心机深沉的坏人。 要不怎么说，人就是不能突破底线呢？一旦突破了底线，就会有数不清的、带着各种目的靠近你的人，反正已经破了底线，还能什么不能做的？ 这位“二姨太”就是听说蒲向东现在的太太也是小三上位，听说俩人现在貌合神离，对方又人老珠黄，就忍不住想要“取而代之”。不过她比较聪明，知道蒲向东现在的太太，之所以能坐稳正牌夫人的位置，是因为她能帮蒲向东笼络各种关系。 那么，她要怎么做，才能取代这位太太，给蒲向东带来更大的价值呢？ 就这样，和各大赞助商打得火热、手握大批业务资源的卫昇，被这个野心勃勃的妹子给盯上了。 一次举报不成，那就持续爆料，只要卫昇退缩了，愿意把手里这些资源交给台里，凭着她和蒲向东的关系，总能分到一块蛋糕。只要她能给蒲向东赚大钱，还愁不能取代他家里那个老女人？ …… 卫昇怎么也没想到，那么多“政敌”都没扳倒蒲向东，他一时兴起在外面偷偷豢养的金丝雀，居然把他给送进去了！ 也是他倒霉，正巧赶上督察组进驻j市，一时间，整个电视台风云激荡，就连周明星都被叫过去喝了几次茶。 好在周明星混迹内娱这么多年，连对家的攻讦起底都没能干倒他，可见他平时做事情是多么谨慎。 不过，蒲向东等人就没这么好运气了。不单是他自己，就连很多跟他现在的太太“交往过密”的，也被请进去喝茶聊天去了。 j省电视台突然遭遇了这么大的动荡，谁还管卫昇是不是关系户呀？都一窝蜂的跑去吃大瓜去了。 卫昇其实也挺想跟着吃瓜的，但无奈条件不允许——单位动荡那是台领导要头疼的事情，他这个小兵，还是要努力给单位继续赚钱的。 扶贫剧那边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所以，卫昇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进组拍摄今年台里投资的贺岁大片：《哪吒重生·再战陈塘关》。 梁义把剧本创作好交给剧组之后，压根就没出现在开机仪式上。 听说导演邀请了，他没去，怕被人揭了马甲。 毕竟梁律师在公众眼里，那可是正义的化身，怎么能私下偷偷写无厘头搞笑剧本呢？ 卫昇对于他这种精分的做法非常不解，不过，想到历史上某些著名科学家，研究科学的同时，居然还在研究神学，这么一想，可能真正的高智商人群，都是这么精分吧？ 这部电影的主线是哪吒闹海，那自然是要去海边拍摄，只是，卫昇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传说中神勇盖世的哪吒三太子，一出场，就被几个在河里投放电网兜、非法捕捞的渔民给电翻了…… 此时，刚巧路过的河道巡查员——东海龙王三太子，救下了差点被电死的哪吒。 饰演龙王三太子的卫昇：“？？？” 其实这部电影本来是计划让卫昇来扮演哪吒的，但因为年龄不合适，最后换成了卫昇的小师弟向雷，这小子长得比卫昇更加精致漂亮，倒是很符合哪吒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形象。 听说自己一出场就要被电击，向雷一脸无措地看着自家师兄。 卫昇：“……”你别看我呀，师兄我打小就是守法公民，爱护环境，从没电过鱼！ 新一年度的贺岁大片，就这样在一阵鸡飞狗跳学习电鱼的气氛下开始了。 第129章 第 129 章 这是卫昇自入行以来, 玩儿的最开心的一个剧组了。 大概是第一部《妲己重生》已经磨合过的原因，这次拍摄，因为都是老熟人, 气氛非常融洽。 最关键的是，剧组这次挑选的外景地——f省花枝村，游客很少, 但是却有大片的滩涂和果园。 没事的时候，卫昇就带着他的小师弟, 和剧组其他人一起，就近找个滩涂，给老板几百块钱，一帮人下去玩几个小时，挖出来的小海鲜虽然不值钱，但是拿回去让民宿老板帮忙加工一下, 晚上下工的时候，凑在一起, 吃一碗热腾腾的海鲜面，就着老板娘自己腌的酸辣椒，简直美滋滋。 要是赶上哪天时间充足, 他们就到人家果园里去帮果农摘果子，岛上的渔民种的柑橘还没成熟, 蓝莓却正赶上旺季, 虽然摘起来麻烦, 但这种自然成熟的蓝莓是真好吃啊！ 听当地老百姓说今年是蓝莓的“大年”，产量高，但是收购价格却很低，卫昇二话不说, 立刻向果农订了二百箱蓝莓，一百箱留着给自己的直播间抽奖，另外一百箱，捐给了“贫困孤寡老人救助基金会”。 这帮老人家平时生活非常节省，肯定舍不得花钱买蓝莓这种昂贵的水果吃。 只是，让卫昇没想到的是，他以为生活条件比较富裕的沿海渔村，实际上却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 这天剧组收工后，卫昇回到住的地方，才发现自己手里的红绳不见了。 这红绳可不是普通的红绳！ 前段时间他无端端被人举报调查后，胡姥姥总觉得外孙最近犯小人，亲手编了两根凤尾金钢绳，让他戴在手腕上，挡挡小人。姥姥亲手编的，卫昇当然不可能说丢就丢，跟剧组的人说了一声，便带着助理小白一起回海边找找。 他怀疑是刚才拍戏的时候摘下来放在兜里，后来收工换衣服的时候，应该是不小心掉出来了。 没想到折返回去，远远就看到有人在那边翻找垃圾箱里的矿泉水瓶。 “咦？不是说这边的人都在搞滩涂养殖吗？这么有钱，怎么还会来捡废品啊？”小白诧异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哪里没有穷人？别的不说，就说咱们j市，首富身家百亿，你还不是照样月薪四千？” 扎心了我的哥！ 小白立刻心痛地捂住了自己单薄的钱包。 翻找垃圾箱捡废品的，是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看到卫昇他们过来，女人顿时难为情地停下了翻找的动作，一只手提着编织袋，另一只手死死捏着罩衣口袋，抿了抿嘴，脸涨得通红，半晌，才从罩衣口袋里摸出了几个硬币，摊开来，小声道：“我看这些钱丢在地上没人要，就、就捡起来了，是你们丢的吧？” “不是，应该是别人掉了不要的。我是来找一根红绳的，大姐你看到过一根有我手腕这么长的红绳吗？” 听到他不是来找钱的，女人松了一口气，把硬币又揣了回去，放下编织袋，走过去帮他把垃圾桶翻了过来。 “我看刚才他们把垃圾都扫到这里了，你那个红绳应该就在里面，我帮你一起找。” 卫昇勉强压抑住内心的酸涩，带着小白一起蹲在地上翻找起来。 “找到了！是不是这个？”女人惊喜地从一堆用过的纸巾里翻出了一根红绳。 这红绳编得真精致，镶了金银丝线不说，末端还挂了两个小巧玲珑的玉珠子，怪不得失主要找回去了。 “就是这个！太感谢你了，大姐，这根红绳对我非常重要，谢谢你帮我找到了，耽误你时间了，实在不好意思，这里是两百块钱，就当是误工费吧。” 说着，卫昇丢下两百块钱，带着小白就跑远了。 不是他不想多给，是给多了，怕对方不要。两百块钱，不多不少，即便收下了，心理负担也不重。 刚才翻东西的时候他就发现了，那个大姐指关节粗大，掌心都是老茧，手背上横七竖八的都是细小的伤疤，一看就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人。他不知道对方经历了什么，可他知道，这两百块钱，应该够她们全家买几斤肉，好好吃几顿了。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他居然又在剧组见到了这位大姐。只不过，这一次她穿着群演的衣服，很显然，今天大姐是来上工的。 剧组因为拍摄需要，从外面请群演过来，还要额外花一笔交通费，为了省钱，导演干脆找了本地渔民来客串，每天一百块钱，因为工作轻松，最主要的是很多普通人一辈子可能都没机会参与电影拍摄，报名的村民还真不少。 中场休息的时候，大姐不知道从哪拎来了一袋子早熟的夏橙，一定要送给卫昇吃。大概是昨天随便帮个忙就拿了他二百块钱，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卫昇高高兴兴地收下了，当场剥开一个尝了尝，居然没有很酸，正好他昨晚熬夜看书，今天有点困，一个酸甜可口的橙子下肚，整个人都精神了。 “咦？这橙子不错呀，你小子真会吃，给我尝尝！”导演过来拿了两个，没一会儿，其他人也过来讨橙子吃，一袋橙子很快就吃完了。 “卫老师你这橙子在哪买的啊？我看村里的橙子都没熟嘛，难道是外面运来的？”有人问他。 卫昇立刻给大姐拉了好几个客户过去。 吴美琼本来真的只是觉得拿了卫昇两百块钱太亏心了，思来想去，家里就是那十几棵早熟的夏橙稀罕点，一大早就去树上挑了个头最大最饱满的橙子，摘了满满一袋想送给卫昇吃，她前几天就来剧组做过群演，知道卫昇是剧组的大明星，果然今天被她等到了。 没想到卫昇吃了她家的橙子，一转身就给她介绍了这么多客户，这下子，她家那十几棵夏橙可不愁卖了。 说起这十几棵橙子树，其实也是她捡来的，前几年，县里的扶贫干部来他们村驻点，号召大家种植柑橘，没想到那批柑橘苗送过来的时候，里面不小心混了两捆橙子树，因为量少，别人家都不要，丢了也可惜，她就自己捡回来种在家附近，没想到结出来的橙子比别家成熟的都早。 最后存活的这十几棵早熟夏橙，吴美琼自己是一个都舍不得吃，每年都分批摘下来，趁着码头渔船靠岸的时候，去码头附近摆摊卖掉，她家橙子少，小贩都懒得来收，只能自己摆摊卖，十块钱四斤，全部卖掉，也够她家三个月生活费了。 卫昇猜得没错，沿海富裕的渔村里，同样也有生活艰难的穷人。和村里那些承包滩涂搞养殖的大户人家相比，吴美琼简直就是穷人中的穷人。 吴美琼不是花枝村本地人，她老家在内陆城市，从小就没见过大海，对海边的生活非常向往，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从渔村进城打工的男人，听说男人的老家，有山有海，海边有吃不完的海鲜，吴美琼羡慕不已，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嫁到了花枝村这个陌生的小渔村。 本以为自己能和丈夫就这样做一对平凡而又幸福的渔民，可是，让吴美琼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丈夫刘高安根本就不像她想的那样，甘心做一个平凡的渔民，不然当初也不会从老家跑出去打工了。 结婚不到半年，吴美琼还大着肚子，刘高安就借口要给孩子赚奶粉钱，再次跑到城里打工。 一开始，刘高安每个月还给老婆转千把块钱生活费，渐渐的，钱越来越少，等到孩子出生，刘高安回来了一趟，发生她居然一口气给自己生了俩闺女，一气之下，丢下三千块钱，连续两年都没再回来。 高兴的时候，吴美琼找他讨要生活费，还能讨个五百八百的，不高兴的时候，不管吴美琼给他发多少留言，一律不回复…… 就这样，吴美琼一个女人带着俩孩子，经常前面抱一个，后面背一个，开始几年过得连乞丐都不如，这两年稍微好点，两个女儿上小学了，她才能腾出时间赚钱，不过也不敢走远了。 因为早晚还要接送女儿上学，只能就近打打零工，下海给人挖蛤蜊、挖蛏子，果园采摘的时候帮人摘果子，平时还去码头捡废品，挣的钱勉强够养活她们母女三个。 周围也有人问她，既然男人靠不住，为什么不索性离婚呢？ 吴美琼难道不想离婚吗？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巴不得立刻跟那个不负责任的狗男人离婚！ 可是，离了婚，她和女儿们住在哪里？吃饭怎么办呢？ 老家那边的房子和地，是不会分给她这个外嫁女的，如果她再和刘高安离婚，到时候肯定就不能继续住在刘家的房子里了，属于刘家的山地和菜园子，当然也不能再给她用。 为了两个女儿能有个安稳的地方长大，吴美琼不得不忍气吞声，丈夫不给她们娘三生活费，她索性就当自己丧偶了，一个人带着两个闺女生活，虽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好歹母女三个有个住的地方，也不用另外花钱租房子住，再种点果树和瓜果蔬菜，日子倒也能过得去。 听到吴美琼的遭遇，卫昇心头一动，这天收工后，他带着小白，去村里的小超市买了两箱牛奶，两个小孩子喜欢的旺旺零食大礼包，找到了吴美琼家。 他想问问吴美琼，愿不愿意和他们公司签约，由公司提供培训学习的机会，帮助她打造一个“婚内单身带娃”的独立妈妈形象。 “我看你们花枝村挺适合做自媒体的，美琼姐你看，你们山上有果园，山下有滩涂，还可以赶海，去码头摆摊，要是以后你的账号做起来，有了粉丝，你还能在本地弄一些海产品拿到网上去卖，这样总比打零工好一点。” “这……我没拍过短视频，平时就给家里俩闺女拍拍照啥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做这个自媒体。”吴美琼确实很心动，但也怕自己万一做不好，害得卫昇跟着赔本就不好了。 “技术方面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愿意做，我们有专门的孵化团队，手把手教你怎么拍视频、做账号，运营和推广也是公司帮你一起做的，就是账号做出来之后，你每个月的收入，必须要有一部分拿出来和公司分成，美琼姐你考虑一下，要是想试试的话，我找人联系你。” 担心她怕花钱不敢做，卫昇立刻补了一句：“你放心，我们公司对签约主播待遇还算不错的，前期不需要你投资，我们还会免费提供一套设备给你用。” “好！那我试试！”吴美琼点了点头，如死水一般被生活折磨得失去了光彩的双眼，逐渐迸出一丝希望的光。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男人靠不住，可是，两个女儿眼看着长大了，需要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她想供她们上大学，就要攒更多的钱，这么大一笔开销，单单靠在村里打零工是不行的。 吴美琼一直觉得，自己之所以沦落到如今这样的境地，和她初中都没念完就出来打工有很大关系，因为没读过多少书，所以除了种地打工之外，根本就找不到别的出路。 她自己吃够了没文化的苦，不想让两个女儿再走她的老路。 半年后，成功通过做自媒体赚到了第一桶金的吴美琼，无比庆幸自己在这一刻选择了相信卫昇。 第130章 第 130 章 既然决定邀请吴美琼加入他们公司, 卫昇这个老板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正好，他也很久没有做直播和粉丝们互动一下了，跟周明星报备了一下, 借了吴美琼家的蓝莓园，给粉丝们做了一次直播。 粉丝们都知道他又进组拍戏去了，还以为他在什么荒郊野岭吃苦呢, 没想到点开直播间，就看到这小子蹲在人家蓝莓园里大快朵颐，吃得别提多开心了。 已经准备好了小作文、准备夸自家偶像超级敬业能吃苦的粉丝们：“……” “家人们, 看到没有？这，就是朕为你们打下的蓝莓园！” “今天给大家播一个小时, 咱们每隔20分钟抽奖一次哈，全场一百箱新鲜蓝莓, 拼手气的时候到了！” 一听到“拼手气”三个字, 非酋们立刻抑郁了。 “不想抽奖，毕竟每次都抽不到我, 要不干脆放链接吧，我凭手速兴许还能抢到一箱。” “说到手速那我可就精神了, 不过我不爱吃蓝莓，麻烦主播把那边树上的橙子摘下来上架。” “同求夏橙！昨天在小区门口水果店买了三个橙子，花了我18块钱, 心如刀绞！这个季节的橙子真的好贵啊！” 看到弹幕都在要橙子，卫昇让小白帮他拿着手机，先给大家看看蓝莓园, 他自己跑到一边, 问吴美琼村里还有多少人家种了夏橙。 “这个真没有！我这十几棵橙子树也是捡了别人不要的, 我们村其他人家种的都是柑橘, 量大才有水果贩子过来收。”吴美琼也有些后悔自家的早熟夏橙种少了，暗暗决定今年再多买点橙子树，把房前屋后的空地全给种上。 那就没办法了。 不过，吴美琼家的蓝莓也有好几亩，卫昇趁机在直播间里帮她吆喝起了新鲜蓝莓。 这不是巧了吗？今天临时开播，没办法上小黄车，卫昇立刻把吴美琼拉过来。不需要他这个中间商赚差价，他直接把源头卖家给粉丝们找出来了！ 卫昇这小子不是说进组拍戏了吗？看到他熟练地在那里吆喝农产品，粉丝们不由一阵恍惚，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重走扶贫路》节目…… 不过，看直播，这个花枝村的蓝莓，看起来还真的挺不错的样子。 而且这个叫吴美琼的嫂子，一看就是个真正的果农，而不是那种穿着漂亮裙子，在果园里摆拍的职业主播，听这个嫂子说，花枝村当初之所以大批量种植蓝莓，就是因为前几年脱贫攻坚的时候，县里专门给他们请了农业专家来，专家又是测土壤又是测什么日照时长、早晚温差什么的，最后得出一个科学的结论—— 此地的气候，特别适合种植蓝莓、柑橘这两种果树！ 几年过去了，事实也证明人家专家确实说的没错，扶贫办帮他们统一采购的柑橘苗和蓝莓苗，果然非常高产，而且品质也很好，虽然因为运输困难，这里的柑橘和蓝莓地头收购价远远没有零售价那么高，但比起以前他们种土豆、种红薯的收益，已经翻了好几倍了。 更何况，像吴美琼这样勤快肯吃苦的，为了节省买肥料的钱，增加果园收入，每年还在自家果园附近圈一块地养鸡，鸡粪能堆肥，果园里的落果扫一扫，再加上自家种了吃不完的菜，都能拿来养鸡。 等到蓝莓收完，把鸡放出来，满果园的刨食吃，还能顺带着帮忙松松土……估计就是因为村里的蓝莓园用的大多都是鸡粪肥，所以口感格外好？ 看看那一嘟噜一嘟噜覆着白霜的蓝莓，粉丝们不禁吞了吞口水。 一场直播，让花枝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渔村，在吃货圈子里小范围火了一把。 花枝村没有浪漫的海岸线和沙滩，当地百姓一直靠滩涂养殖和果树种植为生。因为太过低调，甚至连很多本地人都不知道，这里居然藏着这么一个好玩的地方！ 村里其实也一直很想发展旅游业，不然也不会鼓励村民种植果树了，可f省大大小小的渔村实在是太多了，游客都喜欢去那些网红渔村打卡，谁没事会来他们这种没啥风景的小渔村玩儿呀？ 没有风景那就创造风景呗？ 扶贫小能手卫昇立刻上线，积极帮花枝村的村民出谋划策—— “美景到处都有，美人却不常有！” “村长你看我这个小师弟咋样？” 向雷：“……” “不不不！我不行的，我演技这么烂，都被导演骂哭了好吗？”向雷连连摆手，疯狂拒绝。 在剧组挨骂就算了，周总说了，像他这样非科班出身的演员，本来就是要在不断挨骂中成长的，这也算是变相的‘交学费’了。一想到报考电影学院，动辄几十上百万的“培训费”，向雷顿时觉得挨顿骂就能给家里节省几十万培训费，简直一点也不亏。 可是，配合花枝村拍摄短视频？ “你可以的！这样，雷雷你听我指挥……”卫昇连哄带骗地把人给哄上了山。 花枝村绝大部分都是山地，不适合种粮食，山上种的大多都是柑橘或者蓝莓，还有小部分木瓜树，卫昇给向雷安排的vlog剧本，主题就是“一百块钱能在花枝村吃到多少水果”。 渔村，果园，暖色系的夕阳下，穿着白t恤牛仔裤的绝色少年，弯腰在一片蓝莓丛中认真挑选着枝头已经成熟的蓝莓。 透明的汗珠从他好看的眉锋间滑落，汗湿了身上纯色的白t恤，抬头擦汗的时候，还能看到那如天鹅般修长的脖颈，还有精致的锁骨…… 终于摘满了手里的小筐，少年心满意足地站起身，顺手接住篮子里滚落下来的一颗蓝莓，像个偷食的小仓鼠似的，偷偷往嘴里一塞！ 树上自然成熟的蓝莓，甜中带着一丝丝的酸涩，少年忍不住微微眯起那双好看的大眼睛，橙色的余晖落在他瓷白色的脸上，那画面，简直绝了！ 看到卫昇正在剪辑的这段vlog，导演当场就疯了。 “不行！不能放出去！这一段我们自己要用的！” “那你不会自己去拍？这是我答应要帮花枝村做的果园采摘推广视频。” 卫昇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导演，剪辑完成后，立刻上传到了自己的社交账号和视频号上。 拍戏途中，偶遇一片蓝莓园，又是羡慕师弟绝美容颜的一天（附果园vlog） 自从进组之后，卫昇已经快半个月没有发布动态了，冷不丁突然诈尸，粉丝们惊喜异常，赶紧点进去一看。 好家伙！这是什么神仙师弟啊？ “美颜暴击！这个小哥哥好好看！” “锁骨控已经在床上疯狂翻滚了，今晚做梦的素材这不就来了？” “天哪！小哥哥刚才那一眼看过来，我人一整个没了好吗？” “救命！这个吃蓝莓的动作，简直又纯又欲！小哥哥别吃蓝莓了，吃我吧！求你！” “别人都羡慕卫昇有这么好看的师弟，只有我，羡慕小哥哥额头的汗珠子。如果有来生，我愿化身那颗汗珠，在小哥哥的鼻梁上滑滑梯，然后彻底融化在小哥哥温暖的颈窝……” “前面的姐妹麻烦擦擦口水，滴到我头上了。” 就在粉丝们疯狂舔颜的时候，卫昇的庞大黑粉群，虽迟但到。 “笑死！所以卫太子这是终于认清自己长得丑的真相，决定靠师弟的盛世美颜给自己固粉吗？” 嗯？怎么不行呢？我师弟就是长得好看，不服你咬我呀？ 卫昇现在已经不想和这帮黑粉争辩什么了，周明星说得对，有些人不喜欢你，不管你怎么做，他们都能曲解成满满的恶意，更何况网上有些职业黑粉还是收了钱的，又或者是故意引战，想通过卫昇的热度给自己涨粉的，那就更不能上当了。 发完视频，担心自己一个人热度不够，卫昇又拉开自己的好友通讯录，请沈轶和章寒星他们都帮自己友情转发一下。 向雷本来就长得精致漂亮，再加上有几个自带流量的师兄师姐帮着推一把，当天晚上，这组摘蓝莓的动图，就一路火花带闪电的，从热搜榜尾巴爬到了前排！ 在这个看脸的世界，试问谁能拒绝这样一个清纯绝美的白衣少年呢？ 周明星打死也没想到，他花了那么多精力去推向雷，一直不温不火的，没想到卫昇一个不到三分钟的vlog，竟然让新人向雷一夜之间就火了。 f省本来就是旅游大省，在旅游推广上面向来舍得砸钱，卫昇发布这段vlog的时候，为了帮花枝村做推广，还带上了定位，这下子，f省旅游部门瞬间抓住了流量密码，在征得卫昇和向雷本人同意后，把这段视频重新剪辑了一下，以向雷在蓝莓园那惊鸿一瞥为开头，迅速砸钱给花枝村做了一个旅游推广视频。 这真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看到这一段视频的网友，疯狂在网上搜索怎么去花枝村，妄图能在村里的蓝莓园偶遇美少年。 而此时，美少年和师兄做完好人好事，继续回剧组拍戏，每天都被导演骂得垂头丧气。 不过，卫昇却没有替他向导演求情。 他也是非科班出身的演员，同样经历过被导演骂得狗血淋头的新人阶段。怎么说呢，导演愿意骂你，其实是好事，说明他还没有放弃你，愿意把你往演员这条路上带。 真遇到那种不负责任的烂片导演，不管你怎么演，他都一条过，那才真的要命了。 又一次被导演骂哭的向雷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大批的媒体正在通过各种渠道联系到周明星，希望能采访到这个摘蓝莓火出圈的白衣少年。 而f省文化旅游局的领导们，也在通过官方渠道联系j省电视台，希望能邀请向雷成为花枝村的形象代言人，协助他们共同推广花枝村的文旅品牌…… 知道消息的卫昇，不禁默默流下了两行宽面条泪。 他就知道会这样！这个看脸的世界！ 明明是他先帮忙推广花枝村的，就因为师弟长得好看，所以f省文旅局就自动忽略了他这个师兄，直奔他的美貌师弟去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31章 第 131 章 导演怎么也没想到, 他这边还拍着电影呢，那边, 卫昇这小子不声不响的, 居然把扶贫事业做到剧组来了，还引来了一大批媒体要过来采访！ 好吧，电影还没开播, 就有媒体主动上门求采访, 这波免费的流量确实蹭得很爽，但问题是，我刚把向雷这小子骂得怀疑人生, 把他心态搞得跟角色本身无限贴近，你们一个两个的对着这小子狂吹彩虹屁是什么意思？ 卫昇也没想到, 导演一直逮着向雷骂, 原来不是嫌弃他非科班出身、演技达不到要求，而是想搞垮他心态，让他无限贴近三观被摧毁重建的哪吒？ 知道真相的卫昇，不禁默默为导演点了一排蜡，因为—— “这些媒体倒是没什么，就是我听我们周总说，f省文旅局打算邀请我师弟成为花枝村的乡村旅游形象代言人，当地领导还想来剧组和我师弟面谈。” 导演：“……” 我上辈子是不是刨了你们师兄弟俩的祖坟？ 向雷自己也没有想到, 不过是配合师兄拍了一段vlog，前后还不到一个小时，居然又是上热搜，又是喜提形象代言人——可别小看这区区一个村的形象代言，这可是正正经经的“官方代言”！ 一般情况下，这种地方上的旅游形象代言, 只有那种特别有名气的明星网红，而且还不能有什么品德瑕疵的，才能拿到这样的官方资源。 反正周明星接到这个消息后，毫不犹豫地就替他答应下来了。 别的商务活动都可以推掉，这种可以提升咖位和官方影响力的活动，就算向雷现在腿摔断了，周明星也得租个轮椅把他推过去参加！ 向雷小朋友非常的忐忑。 从小到大，他都是村里人口中的扫把星、灾星，克死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不说，还成了他姐的拖油瓶。无数次被人当成瘟神一样厌恶憎恨的时候，他都想干脆死了算了。 可他不敢死，他知道，如果他也死了，那“扫把星”这个称呼，就会永远扣在他姐的身上了——毕竟连亲弟弟都克死了，全家死绝，这简直就是扫把星里的王者吧？ 不想活，又不敢死，向雷就这样一路从小学苟到了初中。幸好因为他“扫把星”的威名在外，学校里虽然没人跟他做朋友，但也没人敢欺负他—— 没办法，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一个高年级的男生堵着他要“保护费”，抢走了他身上仅有的五毛钱，当天放学就摔断了腿！从那以后，学校的校霸们看到他都绕道走，生怕被这个扫把星给“瘟”到了。 就这样孤零零一个人长大，向雷有时候简直觉得自己被这个世界给抛弃了。 幸好没多久，他姐就把他带到了城里。 网友们都心疼他，说他小小年纪没有书读，要去修车铺当学徒，太可怜了。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向雷其实特别喜欢在修车铺上班。 在这里，没人知道他的过去，也没人在乎他一个学徒工的身世，只要跟着师父好好学手艺，平时勤快点，师父和师兄们可喜欢他了，还给他买过奶茶和炸串呢。 村里人可从来没有请他喝过奶茶，不让他吃白眼就不错了。 本以为这样的生活就已经是神仙一般了，可谁能想到，他姐报名参加了一档综艺节目，最后居然让他签约娱乐公司，无数同龄人挤破脑袋都想要的出道机会，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的落到了自己头上。 身为一枚资深社恐，向雷每天都在怀疑人生，怀疑自己到底能在娱乐圈里走多远，会不会下一秒就有人知道他其实是个扫把星，然后全网怒骂，把他喷到退圈。 可谁让他有个社牛师兄呢？ 卫昇每次见到他，各种吹捧他颜值和性格的好话，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上砸。时间久了，就连向雷都忍不住怀疑，或许，他其实也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菜？ “雷雷你怎么会觉得自己菜？天哪！你就是天生吃娱乐圈这碗饭的啊！你房间里难道没镜子吗？我要是长成你这样，我每天啥也不干，看着镜子都觉得自己得到了全世界！”卫昇拼命给小师弟灌鸡汤，顺便给他支招—— “等下f省文旅局的领导来了，他们说话，你要是听不懂，或者不知道怎么回答，记住微笑就行了。” “一般这种地方旅游形象代言，其实要做的事情不多，就是配合官方拍个宣传片，然后每年地方上有举办什么旅游节的时候，过来参加一下。还有就是地方上有旅游宣传任务的时候，帮忙在社交媒体转发一下。问题不大，你可以的！” 向雷张了张嘴，很想说他觉得自己好像不太可以。 但是，看着卫昇师兄那双饱含信任的眼睛，向雷怂了。 两天后，亲眼见到了爆火视频里的白衣少年，文旅局的领导简直满意的不行！ 原本他们还担心，长成这样，又是混娱乐圈的，八成会很难搞，说不定还要提出什么超出他们能力范围之内的要求之类的。 可见面之后才发现，向雷这孩子简直太好说话了！不管他们提出什么要求，这孩子二话不说就点头答应了，而且连代言费都没问……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傻啊？ 看着向雷纯洁无垢、好像小鹿一般虔诚的眼神，领导们的心不禁软成了一团，语气也不由愈发温柔了。 “虽然咱们部门推广经费有限，代言费不会很多……” 领导话音未落，就看到向雷连连摆手：“没事没事！就是给老乡们帮帮忙，不要钱也可以的，我平时都很空的。” 领导们：“？？？” 这娃的经纪人是不是有点无能？ 长得这么好看，性格也好，居然闲着没工作？ 领导们的表情不禁更加的怜惜了。 好歹也算是他们省的旅游代言人了，虽然暂时只是一个村的，但，或许以后逢年过节搞活动的时候，可以让人给这孩子安排点工作？ 周明星那边因为飞机晚点，没来得及赶到现场，等他过来的时候，人家领导已经回去了。 向雷的临时经纪人卫昇得意洋洋地表示：就在他被困在机场的时候，f省这边已经决定，邀请向雷参加他们省今年的中秋节晚会了。 周明星：“……” 很好！墙里开花墙外香，又是一个翻版卫昇！ 看他太得意了，周明星气不打一处来：“你也别光顾着盯着你师弟，看看你自己！入行比你师弟晚，却一天到晚不务正业，你师弟都担纲一番大男主了，你还在这给人做配呢，羞不羞？” “什么做配？分明是双男主！”卫昇争辩道。 周明星冷笑：“那电影怎么不叫《三太子重生》，而叫《哪吒重生》？” 卫昇：“……”算了！听说一般中年男人都是盲目自信的，容不得别人跟他唱反调，他还是闭嘴吃饭吧，唔！花枝村的小海鲜真好吃呀~ 卫昇一场直播，就帮吴美琼把家里今年的蓝莓全部卖了出去，吴美琼本来是想给卫昇“提成”的，她看网上很多带货主播都是要拿提成的。 卫昇怎么可能要她的钱？吴美琼还有俩闺女要养呢。 不过，看吴美琼这幅坐立不安的样子，当时卫昇就灵机一动，指了指村外大片的滩涂—— “我们j市那边不靠海，平时都吃不到这么新鲜的小海鲜，美琼姐你要真想感谢我，要不就请我吃顿饭吧？简单点，就家常小海鲜就行。” 卫昇以为的“家常小海鲜”，应该就是类似葱油蛏子、爆炒花蛤、红烧杂鱼、章鱼小丸子之类的。 结果没想到，吴美琼楞是准备了一大桌好吃的，本来想邀请他、向雷和小白三人的，正好周明星也来了，听说周总是他们俩领导，干脆一起请上了桌。 家里虽然没有男人，但吴美琼特别能干，一个顶俩，家里家外都收拾得非常利索，红漆面的四方桌擦得锃亮，桌上摆满了碗碟。 红膏梭子蟹、清蒸石斑、椒盐虾菇、蒜蓉生蚝、蒸扇贝、清蒸梅子鱼、白灼花螺、海蛎煎、土笋冻、白灼大明虾、葱油蛏子、花蛤蒸蛋……要是直播一场就能换这么多好吃的，卫昇愿意成为吴美琼家的签约主播！ 他本来只是客气一下，结果没想到，花枝村的小海鲜，居然真的比他以前在j市海鲜餐厅吃到的更好吃！ 其实海鲜吃的就是一个新鲜、原味，过多的调味，反倒失去了海鲜原本的鲜美多汁。卫昇大快朵颐，一边吃，一边还不忘给吴美琼下订单。 他知道本地人经常赶海，这种原产地的小海鲜，j市那边很难吃到这么新鲜的，索性给吴美琼转了三千块钱，让她帮忙采购几箱本地海鲜，先快递回去，给姥爷他们都尝尝。 “三千？不用这么多的，都是我们自己抓的，你给我一千块钱，我帮你去码头买点虾菇石斑梭子蟹什么的就行了，其他的我家里有……”吴美琼连连摆手，就要把钱给卫昇再转回去。 卫昇吓唬她：“美琼姐你最好还是收着，我姥姥跟我妈都是特别热情的人，你要是说送我们海鲜吃，信不信，回头她们就会给你寄更多东西，绝对比三千块钱还多……” 他这话可不是吓唬人。 胡姥姥一直坚持“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听说早些年胡姥爷下乡收特产的时候，胡姥姥晚上一个人看店，有一次差点被一个喝醉酒的男人给欺负了，幸亏一个路过的出租车司机见义勇为，帮她打跑了醉汉。 事后，在胡姥姥常年坚持不懈的送礼、回礼中，现在两家已经成了比亲戚还亲近的关系，胡姥姥还认了司机大哥当干弟弟，俩家逢年过节都是当正经亲戚在走动的。 吴美琼听完，心里不禁暗暗羡慕。她从小亲缘这一块就福薄，因为是女孩，娘家爸妈都不待见，更别提亲戚了。 长大后嫁了人，没有公公，婆婆对她也不冷不热的，丈夫更是像故意骗婚一样，把她骗回家，生了孩子，就不管她们了……她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胡姥姥这样重情重义的长辈。 村里人都说向雷比卫昇长得好，可是，在吴美琼看来，她反倒更喜欢亲近卫昇。 向雷好看归好看，可她总能在这孩子身上依稀闻到同类的味道，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敏感、自卑、不自信，能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不像卫昇，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小太阳一样，好像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他，吴美琼没读过多少书，形容不出来那种具体的感觉，就单纯的觉得，和卫昇待在一起的时候，她好像也没那么愁苦了…… 何止是“没有愁苦”哦~很快，卫昇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卷王”是怎么扶贫的。 周明星说的没错，《哪吒重生》，确实是哪吒的戏份更重，本来他可以跟剧组商量，先把他的戏份拍完，他好赶场子去接别的活儿，给公司挣更多钱。 可自从发现花枝村并不像他想象的沿海渔村那么富裕、依然有很多靠赶海挖蛤蜊、挖海蛎子为生的贫困户之后，他就不想那么快离开了。 钱是赚不完的，再说了，卫昇总感觉，他接的活儿越多，好像无形中得罪的圈内人就越多……算了算了，那些资源你们想抢就都去抢吧，老子才不会傻乎乎的拿命赚钱呢。 毕竟他除了演戏之外，更喜欢做的其实是带着乡亲们做买卖。 就这样，以吴美琼为代表，整个花枝村的乡亲们，都被他给盯上了。 村里的果园每年都会修剪下来很多树枝，原本都是各家拉回去晒干了烧饭用的，卫昇觉得这样有些浪费了，提议他们可以买个制炭机回来，把这些树枝做成果木炭。 “这几年很多人都喜欢喝养生茶，冬天的时候围炉煮茶，烤点红薯糍粑什么的，网上这种无烟炭卖得很好的，你们要是不放心，只管把果木炭做出来，销路我去帮你们想办法。” 他手底下现在可是有一个庞大的果木炭消费群体——夕阳红直播天团的粉丝们，大多都是中老年群体，最喜欢围炉煮茶这种养生活动了好吗？ 这都是小钱，现在f省文旅局注意到了花枝村这个尚未开发的小渔村，还给他们安排了一个自带流量的旅游形象代言人，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眼瞅着花枝村的文化旅游产业就要起飞了呀！ 想想那些人气爆棚的沿海渔村吧，单单是一个旅游业，就养活了一座城市的老百姓！出海捕鱼的、投资海产养殖、开酒店民宿农家乐的，甚至就连当地的小商贩和出租车司机，都跟着赚到了钱。 可是，旅游产业和其他产业不一样，不是说你一夜爆红之后，立刻就能吃上旅游这碗饭的，要想发展地方旅游产业，就得先做好准备，比如说，村容村貌不得整顿一下？公厕和游客服务中心也得安排上吧？ 等到花枝村的名气做起来了，到时候不光是线下消费，线上经济也可以发展起来。 比如说村里的柑橘、蓝莓，与其几毛几块的低价兑给水果贩子，为什么不能开个网店，自己在网上销售呢？ 就拿村里的蓝莓来说，卫昇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花枝村的蓝莓，是他吃过最好吃的蓝莓！像这么优质的露天蓝莓，j市的水果店里，100多克的一小盒，就要卖到十几块钱，等于一斤能卖六七十元。 可水果贩子到村里来收蓝莓，一斤十几块钱就已经很好了，赶上蓝莓采摘的旺季，摘下来的蓝莓卖不出去，几块钱一斤也得卖啊，不卖就烂在地里了。 还有村里的柑橘，虽然卫昇暂时没尝过味道，但他吃过美琼姐家的早熟夏橙，口感非常棒。听美琼姐说，她们花枝村的柑橘比夏橙还好吃呢，这么好的品质，村里不卖，他都想一把子收过去，让他们公司直播间小赚一笔了。 要是花枝村成了有名的旅游景点，村里种的这些蓝莓、柑橘什么的，过来玩儿的游客就能消化掉一部分，剩下的拿到网上销售，村里再注册一个品牌，打造品牌效应，怎么都比贱卖给水果贩子强一点吧？ 除了水果之外，花枝村这些海鲜难道就不能拿到网上卖吗？这可是一桩比蓝莓更赚钱且长久的买卖！ 海鲜大量上市的时候，他们可以在网上销售冰鲜鱼虾螃蟹之类的，现在的物流这么发达，网上卖海鲜早就不稀奇了。 还有各种鱼干、虾干、海带、紫菜，以及各种海鲜加工产品等等，其实都可以在网上销售。 这样一来，电商能给村里提供一批就业岗位，配套服务的物流、打包、海产品加工业……等到这一切形成一条完整的产业链，别说实现村里人人就业了，搞不好，到时候人手不足，村里还得去外面招人呢。 还有村里的餐饮、住宿、交通、各种参观旅游休闲项目……这些配套设施，只有先做好准备，等待一个契机，契机来了，就能乘风而起，一飞冲天！ 第132章 第 132 章 卫昇这个大忽悠, 一番慷慨激昂的发言，把花枝村的村民们忽悠的热血沸腾, 恨不得立刻跟着他一起干事业。 只是—— “钱呢？我们也想开农家乐、开饭馆赚钱啊, 可是这投资的钱从哪来？” 这个问题别人不熟，卫昇可太清楚了好吗？ 扶贫助农，他是专业的。 卫昇给花枝村提了两个建议—— 第一个是最传统的, 就是先富带动后富，先鼓励村里经济条件不错的家庭, 成为花枝村旅游产业的带头人，等到他们富裕起来，村里人跟着后面打工赚到钱了，再慢慢发展自家产业。 这个办法过程比较漫长，而且，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先富起来那批人，不甘心把到手的蛋糕分出去, 想要更加富裕，不排除会有一些利欲熏心的人, 使用各种办法，把其他村民家里的房子和地弄到手里，以各种合作的方式，通过压榨村民获取暴利。 第二个，也是现在很多地方都采取的模式，就是村集体成立一个文旅产业投资发展公司, 然后, 以公司的名义, 为村里需要投资创业的村民融资。这种办法适合那种家里没什么资产可以拿到银行抵押, 通过正规途径没办法融资的村民。 打个比方，卫昇现在手里有五十万元闲置资金，放在银行存一年定期，利息只有一万五左右。 可现在他看中了花枝村的发展前景，把钱投给这家公司，公司再转手贷给需要的村民，获得的投资收益，可能会是定期存款的几倍。 当初j市搞新区建设的时候，就有过几次大规模融资，胡姥爷买了几百万的地方城投债，记得收益率最高的时候，年化收益居然达到了恐怖的百分之二十！不过那时候j市新区卖地的收入太高了，投资地方债真的是一本万利。 胡姥爷也靠这笔投资，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赚足了普通人下半生的养老钱。 不过，这两个办法，花枝村最后还是选择了眼下看来毫无风险的第一种。 …… 《哪吒重生》剧组在花枝村拍了将近一个月，就在汪群已经急的跳脚、要来抓卫昇回去录节目的时候，这边的外景部分终于拍完了。 而这一个月，吴美琼这个新晋主播，也在卫昇的帮助下，一口气卖出去几万单的花枝村特产露天蓝莓！ 吴美琼感激村里人对她的照顾，并没有低价收购村民的蓝莓，再高价转卖出去，只是和村里人约定好，卖出去一箱，她收三块钱的提成，即便如此，这一茬蓝莓卖完之后，光是带货提成，吴美琼就赚了足足二十万！ 村里人也不傻，一箱蓝莓提成三块钱，看着不多，可村里各家卖出去的蓝莓凑一凑，差不多卖出去七万箱，扣掉退货退款的部分，吴美琼起码也能赚到二十万。 在这个家庭年均收入不到五万元的小渔村，一个月挣了二十万，简直是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这时候，不知道是哪个多管闲事的，居然把吴美琼直播带货挣了二十万的事情，告诉了她那个常年“失踪”的丈夫刘高安。 已经大半年没给老婆打过电话，也没给家里打过一分钱生活费的刘高安，连夜回到了小渔村。 “你回来干什么？”吴美琼愤怒地看着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刘高安嬉皮笑脸地放下手里的行李箱：“不是你一直问我啥时候回来吗？我把外面的工作辞了，以后回来帮你一起种地，你就安心做你的直播。” “对了，我听说你刚赚了二十万？正好，你拿出来，我去买个车，回头送俩孩子上学也方便。” “用不着！小晴和小雅平时住校，礼拜天回来坐公交车方便得很。”吴美琼板着脸看着丈夫，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要这个男人同意，她强忍怒火，语气平淡地开口道，“家里的房子太旧了，电线都老化了，夏天空调都带不动，我想攒点钱，今年争取把这房子推倒重新盖个新的，你手里现在能拿出多少钱？” 什么？找他要钱？ 刘高安一蹦三尺高：“我在外面打工，累死累活的，养活我自己都难，我哪存得住钱？倒是你，在这住我的吃我的，一分钱房租都不用交，现在做直播还挣大钱了，要盖房子你自己想办法去，我没钱！” 听到丈夫居然口口声声说自己“吃他的住他的”，吴美琼气得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 “刘高安你要不要脸？谁家娶媳妇，不给老婆吃的住的？那门口的喜鹊找个母喜鹊，也得先给人家搭个窝呢！我给你们老刘家生了俩闺女！这些年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粗茶淡饭能吃饱，你呢？闺女长这么大，你给她们买过一身衣裳，买过一桶奶粉吗？每个月找你要五百块钱生活费你都不给，你这种人，也好意思娶媳妇？” 积攒了几年的愤怒和痛苦，瞬间爆发，吴美琼双目通红地瞪着眼前这个穿着时尚、头上还抹了发胶的男人，再看看自己身上脏兮兮的罩衫，不禁悲从中来，瞪着刘高安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刘高安吓了一跳。 印象里，老婆一直都是个说话轻声细语、温柔胆小的女人啊，什么时候变成一个泼妇了？ 短暂的惊愕之后，想到这里是自己的家，这房子也是他们老刘家的，刘高安立刻挺直了腰杆子：“吵什么吵？再吵信不信我休了你？到时候这房子，这地，还有俩闺女，你统统别想要！” 说完，刘高安得意洋洋地看着吴美琼，你再能干又怎么样？还不是要住我家的房子，种我家的地？ 刘高安知道，两个闺女就是吴美琼的命根子，不想离开闺女，离开这个家，最后还不是要听他的？ 现在那些网络主播有多赚钱，刘高安再清楚不过了，只是他没有想到，吴美琼这么个蓬头垢面的农村妇女，连高中都没上过，居然也有当网红的命！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吴美琼赚了钱，甭管是二十万还是两百万，最后还不是都要给他用？ 想到自己以后躺在家里，每年就有几十上百万的收入进账，刘高安说话的语气不由缓和下来，好声好气地劝吴美琼—— “老婆，以前都是我的错，你就原谅我吧？” “我发誓！这次回来我肯定不走了，留在家里好好跟你过日子。” “你也不想小晴和小雅被人说是没爹的孩子吧？” 最后这句话，对于吴美琼来说，简直就是精准又直白的威胁。 “放屁！没爹也总比有个坏爹强得多！”住在隔壁的刘高美、刘高安的堂姐大踏步走进来，伸出粗壮的胳膊，一把就将堂弟推了个趔趄。 “二姐！”吴美琼就跟受了偌大委屈的小孩似的，扑到刘高美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刘高安气得半死，刚才他差点就成功了！ “刘高美你有病吧？你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还死皮赖脸的住在娘家，你也不嫌丢人。” 刘高美是刘高安同族的堂姐，下面还有个弟弟，因为丈夫赌博，把房子都输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刘高美果断和丈夫离婚，不管前公婆怎么苦苦哀求，也坚决不肯回头，这几年一直住在娘家，村里说什么的都有。 不过，由此可见，刘高安在外面这几年，对村里的情况，也并不是一无所知，相反，该知道的八卦他都知道，可为什么老婆孩子穷的都快饿死了，老婆被他逼的都去捡垃圾卖废品维持生活了，他却依然不肯往家里打生活费？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我又没有饿死自己的老婆孩子，有什么丢人的？倒是你，老婆找你要生活费，你一分钱不给，现在看着美琼赚钱了，怎么？这么急跑回来捡便宜？你拿你老婆孩子的活命钱去买车？我看你才是丢尽了咱们老刘家八辈祖宗的脸面！” 刘高美才不给堂弟这个面子呢，她跟吴美琼的关系，可比跟这个好吃懒做的堂弟好多了。 以前她一直觉得自己离了婚、带着孩子住在娘家就够惨的了，可再看看吴美琼，明明有丈夫，可过的还不如她这个离异的呢。 大概是因为同病相怜，俩人平时好的跟亲姐妹似的。刚才卫昇来找吴美琼，没想到却意外听到她和丈夫在屋子里激烈争吵，担心吴美琼出事，他一个男人又不好这个时候进去，就赶紧去隔壁把刘高美给找来了。 本来想着有个亲戚在旁边劝着，这人起码会收敛点，结果没想到，随手抓了个帮手，居然抓了一头大白鲨出来。 刘高美姐姐的战斗力真的是一个顶俩，把同族的堂弟喷得狗血淋头，丝毫不给堂弟面子的。 卫昇暗暗窃喜，咳嗽一声，站在院子里大声对里面喊道—— “美琼姐在家吗？公司视频会议！你现在方便上线吗？” 看到刘高安瞬间锃亮的双眼，吴美琼暗暗心惊，根本不敢像平时一样在家里开视频会议，立刻答应了一声，拿着手机跑了出来。 三人一路到了剧组临时租住的地方。 刘高美性子急，刚坐下来，就忍不住开口问吴美琼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我看我这个堂弟是狗改不了吃屎了，从小就好吃懒做，家里明明只有他一个，供他上大学也不是不行，就是不肯下苦功夫去念书。不像我们，我倒是想读书，愿意吃这份苦，家里不让读。” “他现在对你服软，不过是看中你能给他挣钱，图你手里那点钱，美琼你可千万别叫他骗了！这些钱留着给小晴和小雅读书，也比让他拿去糟蹋了强。” “我知道，他说的话，我根本半个字都不相信。”吴美琼苦笑一声，“不过刚才姐你也听到了，他拿两个孩子威胁我，说我要是不给他钱的话，他就跟我离婚，到时候两个孩子姓刘，就只能跟着他……” “谁说姓刘就只能跟着他？”说到法律问题，那卫昇可就精神了。 “咱们国家判离婚官司的时候，小孩跟谁，可不是一个姓氏说了算的。孩子大点的，要先尊重孩子的意愿，看孩子愿意跟哪一方生活。还要看男女双方谁更有经济实力抚养孩子。” “美琼姐，你的赚钱能力现在不用说，肯定比你老公强。再说了，两个孩子从一出生就跟着你，是你含辛茹苦养大的，跟你感情也最深，到时候让孩子自己选，她们肯定会选你的！” “真的吗？”吴美琼的眼神有些心动。 可很快，这点心动的光芒，渐渐从她眼中褪去。 “不行，我现在还不能跟他离婚，离了婚，我就不能继续住在刘家的房子里了，也不能再种刘家的地，我跟两个孩子住哪呢？” 如果不是无家可归，吴美琼何尝不想跟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一刀两断？ 要是她自己孤身一人，不管是进厂打螺丝，还是给人当保姆，只要手脚勤快点，总不至于没地方去。可带着俩孩子，小晴小雅还要上学，哪里能找到不要钱的地方给她们母女三个住呢？ “怎么没地方住？我倒是正好有个合适的项目，本来想过段时间再跟你商量的，这不是刚好赶上了吗？高美姐，要不你也来听听？要是合适的话，咱们三家倒是可以凑个份子，一起把这买卖给做起来。”卫昇缓缓开口道。 两个断情绝爱、一心只想搞钱的女人，瞬间双眼放光地看了过来。 第133章 第 133 章 胡倩倩一直有个梦想, 就是能有一座房子，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 卫昇一直把她的这个梦想放在心里。 本以为要再奋斗几年, 等到手里攒下一笔钱，到时候再找个宜居的海滨城市，替他妈圆了这个少女时代的梦想。 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 这个计划好像能提前几年实现了？ 更何况，早在卫昇决定要签下吴美琼的时候, 他就知道，吴美琼和她那个不负责任的丈夫，迟早会过不下去。 原因很简单，吴美琼想赚钱给两个女儿更好的生活，可她那个常年失踪的丈夫，却只想着自己过得快活自在。 两个三观不同的人，哪怕有孩子牵绊，也很难一辈子走下去。 具体可以参考他爸和他妈。即便他妈为了能让他有个完整的家, 勉强忍耐了二十多年，最后还不是跟他爸离婚了？ 其实卫昇很小的时候, 就一直劝他妈跟他爸离婚了，但他妈这一代人吧，说句不好听的，挺多人喜欢自我感动的，明明小孩子根本就不想生活在那样压抑的家庭环境下，卫昇不知道多想让他妈赶紧离婚, 带着他回姥姥家去, 姥姥家多好啊！ 丢掉一个根本不爱他和他妈的男人, 收获一个更加幸福美满的家庭, 多划算！ 可他妈也不知道被谁洗脑了，一根筋的觉得小孩子不能生活在单亲家庭，不然会被同学瞧不起，还会留下一辈子都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这要不是他亲妈，卫昇当场就送她一对大白眼！ 就他这心理素质，从来只有他给别人造成心理阴影的，不是他吹牛，要是国家能出个洗脑大师的等级考试，就他这洗脑水平，怎么也得拿个高级职称吧？ 话说回来，刚才他们去码头买海鲜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谈论花枝村旅游产业发展的事情，卫昇站在那儿听了一耳朵，发现持悲观态度的人还是占多数，很多人都打算先等等看，等别人投资赚到钱了，到时候他们再跟风。 村里大多数人都不看好这里的旅游产业发展前景，卫昇也不好指责人家目光短浅，毕竟，听说花枝村除了几个养殖大户之外，普通老百姓家里都过得紧巴巴的，人均年收入两三万都算好的，让他们一下子拿出几十万上百万，去做一个目前压根看不到前景的投资，想想也知道不太可能。 可他们没信心，卫昇有哇！ 但问题来了—— 他能拿得出这笔钱，却搞不到村里的宅基地。 其实租赁也可以，但是万一等他的民宿赚了钱之后，原房东反悔了，宁可赔偿违约金，也要收回房子，那就麻烦了。 所以，卫昇的想法是，在本村找个合伙人，对方出面搞定宅基地的事情，拿这块宅基地入股，他来出钱，一起投资开一家海边民宿。 这样的话，只要产权一直捏在他们自己人手里，这家民宿就能长久开下去。以后胡倩倩年纪大一点，干脆就把那家店兑出去，或者雇人看着，她自己可以住在这边，帮忙打理民宿，感受一下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感觉。 “我本来是想，虽然美琼姐不是本村人，但小晴和小雅却是真正的刘家人，美琼姐可以用两个孩子的名义，找村里申请一块宅基地，买地的钱不够的话，我这边可以先借给你，这样也能给你自己和孩子留个退路。” “可现在看来，美琼姐，不是我非要拆散别人家庭，你要想做这桩生意，最好还是慎重考虑一下，是不是要继续这段婚姻关系？” “毕竟，你和刘高安只要一天是夫妻，你在婚后赚的每一分钱，置办的每一份产业，从法律意义上来说，都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即便是离婚，刘高安也有权向法院申请，分割你的存款。” “什么？这是什么狗屁法律？咱们全村都能证明，美琼的钱，都是她一分一毛自己辛苦赚的，跟他刘高安没有一毛钱关系！”刘高美愤怒道。 卫昇暗暗叹息一声。 他就知道！ 怪不得梁义要披着马甲在网上写小说“教化众生”，看来，基层人民的法律意识，真的是非常需要更多通俗易懂的文化娱乐节目去加大普法力度啊！ 卫昇只能尽量用简单的话语，解释了一下“夫妻共同财产”的含义，重点是告诉吴美琼一点—— 就算你现在拼了命的赚钱，想把你赚的钱全部留给两个孩子，那也是不可能的。哪怕就是现在立刻死了，配偶和子女也同样属于第一顺位继承人，也就是说，吴美琼辛苦赚的钱，哪怕是她现在就挂了，至少也得让刘高安分走三分之一！ 要是不幸两个孩子尚未成年，刘高安说不定还能把吴美琼赚的钱全部吞了，谁让他是孩子的监护人呢？两个女儿还没长大，他这个当爹的，代为管理孩子分得的遗产，完全合情合理，也合法。 吴美琼：“……” 如果说刚才她还在想不离婚行不行，现在，如果不是太晚了，民政局已经下班了，她恨不得立刻拉着刘高安去离婚！ “那要这么说的话，这个宅基地还不能马上买，得等到美琼拿到离婚证，咱们再买？” “对！这样麻烦最少。”卫昇点了点头。 “好！我会争取尽快跟刘高安离婚！”此刻的吴美琼，不再犹豫。 两个女儿就是她最大的软肋，她这么累死累活的赚钱，还不是为了能让两个孩子以后能多读书？别跟她一样，一辈子就吃了没文化的苦。 她挣的那些钱，都是要留给小晴和小雅上大学的，谁敢动这些钱，哪怕是自己的丈夫，她也要和对方拼命！ 想到钱，吴美琼不由开始心疼起她第一次直播带货赚的那二十万的提成，哪怕扣掉税，也能有十几万啊，足够两个闺女上完高中了。 就这么白白分给刘高安一半，她实在是不甘心！ “就当破财消灾吧，钱以后还能慢慢赚，你想想看，要是你继续拖着不离婚，以后你赚的越多，他就越是舍不得跟你离婚，到时候再狮子大开口……”刘高美安慰她。 听了刘高美这番话，吴美琼虽然不甘心，但仔细想想，除了及时止损，好像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 因为吴美琼这桩事，本来应该和剧组一起离开的卫昇，特意在这里多留了一天。他找梁义帮忙，给吴美琼请了一个比较擅长打离婚官司的律师。 也幸亏他提前请好了律师，刘高安那边看老婆要成大网红了，死活不肯离婚，还闹着要把两个孩子都要过来。 呵呵~真当国家法律是摆设吗？ 更何况，吴美琼还拿出了这几年的转账记录做证据，证明刘高安拒绝履行对两个孩子的抚养义务，两个女儿从出生到现在，刘高安平均每年只承担了不到五千元的抚养费，而且最近两年更是一分钱抚养费都没有支付。 “我改！我从现在开始改！以后我每个月都按时给你转生活费。”刘高安在调解的时候态度非常好。 反正他已经想好了，吴美琼现在这么赚钱，就算他每个月给家里几千块钱生活费又怎样？回头再找吴美琼要个几万块钱，里外里一算，他还赚了呢。 反正让他现在离婚，放走吴美琼这么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他是坚决不答应的。 让吴美琼绝望的是，刘高安积极认错悔改的态度，居然打动了调解员，就连调解员也在旁边劝她，再给丈夫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这样两个孩子还能有一个完整的家。 “姜律师，现在怎么办？”吴美琼这次是铁了心的要跟刘高安离婚，可没想到却卡在了调解这一关。 据说就算调解失败，接下来还有一个月的离婚冷静期，一想到漫长的离婚过程，吴美琼不由有些绝望。 为什么？ 为什么她们女人都已经这么苦了，法律还要来欺负她们呢？ 法律不是应该保护弱者的吗？ 为什么反倒要去保护刘高安这样的混蛋？ “如果你坚持要离婚，我们还可以选择起诉离婚，以对方长期不履行抚养义务、夫妻长期分居感情破裂为由，向法院起诉。”姜蜜同情地看着吴美琼。 像吴美琼这样的情况，她们做律师的看了太多了，可每遇到一次，还是让她忍不住心塞。 离婚冷静期的出台，原本是为了挽救一段本来不该破裂的婚姻，什么时候，居然成了某些无赖钻空子的政策？ 因为深陷离婚官司，吴美琼隔了好几天都没有直播，也没有发布视频，这让一些刚关注她的粉丝不由担心起来，纷纷跑到她最后更新的一条视频下面留言，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美琼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突发状况，幸好卫昇请的团队比较靠谱，在团队文案的协助下，吴美琼出镜拍了一段视频，解释了一下她目前的情况。 “本来我觉得家丑不可外扬，也怕亲戚朋友刷到视频笑话我们家，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两年没有回家，也没有给我和两个女儿打过一分钱生活费，他那样没脸没皮的混蛋都不怕惹人笑话，我怕什么？” “我今天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曝光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视频里，吴美琼双目含泪，对着镜头，讲述了自己和刘高安相识、相恋，以及结婚后对方从冷淡到完全不管她们母女死活的所有经过。 “我就是一个没文化的农村妇女，其实我们农村很多女人都跟我一样，男人不管家，也不给老婆打生活费，我们也没办法。不过我们在农村有房子有地，自己辛苦点，把地种好，再养两头猪、养点小鸡小鸭，总归饿不死。” “可是，他刘高安不该欺人太甚！我好不容易赚了点钱，本来想攒着给两个闺女念书用的，我们这里离县城很远，上小学初中还好，等以后孩子上了高中，就要去县城租房子陪读了，到时候，房租、每个月的生活费，还有每年的学费、书本费，我听说一个学生一年起码要花掉两万块钱。” “可你们知道刘高安这个混蛋他想做什么吗？他两年没有回家，一听说我赚了点钱，马上就跑回来，让我把这笔钱拿出来，给他买车！” “他怎么欺负我都没关系，可是，他不该打我娃学费的主意。” “女儿就是我的命，既然他不给我们母女三个一点活路，那就干脆一刀两断吧！今天我既然敢录这个视频，就不怕亲戚朋友看了笑话，我，吴美琼，就是死，也要和刘高安离婚！” “什么家丑不可外扬？丑的又不是我，我吴美琼对刘家，对他刘高安，已经尽到了一个媳妇的本分，他们家重男轻女，瞧不上我两个闺女，不想养她们，好！那就把孩子给我吧，我就算是吃糠咽菜，也要把我两个闺女抚养长大。” “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会发布视频，和姐妹们分享我打离婚官司的每一步！” “我也想在这里告诉那些和我一样的姐妹们，遇到像刘高安这样不给抚养费的混蛋，不要害怕，就跟他闹！要么给抚养费，要么离婚！反正不离婚，也是你一个人拉扯孩子长大，有没有男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完这一大段话，吴美琼已经忍不住泪流满面。 这些藏在她心里的愤怒和不甘，从前，在她看来，都是羞于启齿、说出去会被亲戚朋友笑话的。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 姜律师告诉她，只有做错事的人，才会怕人笑话。她嫁到刘家，伺候婆婆、抚养孩子、种地养家，桩桩件件，说出去人家都要夸她是个好媳妇，谁敢笑话她？ “就是要这么想！要是这个世界上，连好人都不能替自己维权，那法律和社会公德的意义在哪里？”卫昇特别赞赏吴美琼在离婚这件事情上的坚定态度。 并且，为了以实际行动支持她，卫昇私下替她支付了律师费。 “不要觉得过意不去哈，我帮你，也是为了替咱们公司留住你这棵摇钱树。”卫昇这么安慰她。 吴美琼张了张口，她想说自己长得不漂亮，身材也不好，说话还带着一股方言，也不会唱歌跳舞，怎么卫昇就这么笃定她能给公司赚大钱呢？ 只是，让吴美琼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她想明白这个问题，她最新发布的视频就冲上了热门，个人账号一夜涨粉二十万！ 第134章 第 134 章 吴美琼的离婚官司, 以一个连卫昇都没想到的发展方向，如脱缰的野马，一路狂飙着上了热门。 因为, 有一个无意中刷到这段视频的女人发现, 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好像和这个农村宝妈的老公, 是同一个人…… 谁能想到, 对自己老婆哭穷，说自己在外面混得连饭都吃不上的刘高安, 居然还在外面偷偷和另一个女人组成了一个小家庭？ 据这位当事人哭诉，她根本就不知道刘高安在老家还有老婆孩子！ “受害者2号”和刘高安是一个厂里的，她和前夫因为生不出孩子离婚了，离婚后就进了一家箱包厂打工。 之所以和刘高安走到一起，是因为他明确表示，自己不嫌弃她生不出孩子，只要俩人感情好，没有孩子也没关系。 以前她还挺感动来着，可现在, 她发现刘高安居然在老家有老婆，他老婆还给他生了俩闺女！ 现在想想, 他都有孩子了, 和外面的女朋友有没有孩子, 当然没关系啦。 可谁能想到, 这个女人和前夫生不出孩子, 和刘高安同居不到半年, 就查出了四个月的身孕！ 女人欣喜若狂, 张罗着要领证补办婚礼, 以后好给孩子办出生证，刘高安却吓得半死。他本来就是听说这个女人不能生孩子，觉得俩人在一起“安全”，所以才放心跟她同居的，只要说两句甜言蜜语，不花钱就能白嫖个女人，还能哄得对方给自己洗衣服做饭，多美？ 可谁能想到，这女人居然能生！不能生的是她那个前夫！ 吴美琼有一点猜错了，刘高安不只是为了她那二十万提成回来的，他之所以连夜提桶从厂里跑路，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搞大了另一个女人的肚子，还不想对她和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啊这？吴美琼的代理律师瞬间就躺赢了。 虽然这么说，对这个被骗婚的女人不公平，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吴美琼打赢这场离婚官司，最有利的证据！ 要么离婚，要么就告你重婚罪，让你去吃牢饭，亲，你选一个呗？ 面对两个女人的围追堵截，一时间，原本还十分嚣张的刘高安，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了。 两个月后。 拿着手里新鲜出炉的离婚证，吴美琼喜极而泣。 那个不幸怀了渣男孩子的女人，也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去了另一个城市生活。临走的时候，她来找过吴美琼，这个善良的女人，明明自己也受到了伤害，却还是要来对吴美琼说一声抱歉。 “你不用跟我说抱歉啊，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吴美琼摇了摇头，“该对我们道歉的，是刘高安那个混蛋窝囊废。” “对！不过就算他跑回来跪下来求你，你也别再心软原谅他了，这种男人根本靠不住的。”女人笑了，“不过，我应该感谢他，至少他让我知道，原来不是我不能生。” “我要走啦，换个地方，以后还是得听老一辈的话，这谈恋爱、订婚、结婚的程序可不能乱了，这次我要睁大眼睛，找个靠谱的男人，彩礼领证一步都不能少，再生俩孩子，往后可再不能没名没分的跟人同居啦。” …… 离婚后，吴美琼带着两个孩子，暂时搬到了之前剧组拍戏的时候租住的房子里。 先前导演担心拍摄时间不够，再加上花枝村房租便宜，那么一栋三层楼的民房，一年租金还不到五千块，索性一口气租了半年。 现在节目组提前收工，这房子本来是要退还给房东的，卫昇知道吴美琼母女三个没地方住，就找导演说了一声，要了这栋房子钥匙，让吴美琼暂时有个落脚的地方。 让他没想到的是，刘高美居然也收拾行李搬过来了。 “房子这么大，我搬过来跟美琼做个伴，也省的我那个没脸没皮的堂弟再过来纠缠她。”刘高美大大咧咧地表示，“再说了，我妈跟我弟媳妇早就看我横竖不顺眼了，我妈还一个劲的劝我再找个人嫁了，呸！嫌我离婚回娘家丢人？也不想想，我弟结婚盖房子，花的还是我的彩礼呢！花我的钱盖的房子，我自己倒是不能住了？” 就这样，两个无家可归的女人，带着各自的孩子，就这么组成了一个奇怪而又崭新的家庭。 刘高美的爸妈和弟弟原本还嫌弃她离了婚一直住在娘家，害得他们被全村人在背后看笑话。 可现在，刘高美带着孩子搬出去了，还跟离了婚的吴美琼住在一起，搞得好像他们家还容不下一对孤儿寡母。 这下好了，村里人不在背后笑话他们了，反而一个个化身圣母，苦口婆心地劝他们，说刘高美再怎么样也是刘家的女儿，离了婚没地方去，回来投奔娘家，你们不好好照顾就算了，怎么能把人赶出去呢？ 刘高美的爸妈都快气死了，怎么什么话都让你们说了呢？ 我们让闺女带孩子住在娘家，你们背地里笑话。 现在我闺女带孩子搬出去了，你们又跳出来骂我们心太狠？ 他们自己不好意思来找女儿，只能让儿子晚上带着东西偷偷来看刘高美，劝她还是继续回家住吧，有家不回，住外面算是怎么回事？ 在被人笑话和被人戳脊梁骨之间，刘高美的爸妈果断选择了前者。 刘高美本来想狠狠奚落弟弟一番，出一口恶气。可转念一想，眼下正好有件事需要求到娘家，这不是赶巧了吗？ 既然你们主动送上门，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刘高美当即抹着眼泪对弟弟卖惨—— “你当我不想住在自己家？还不是怕给你们添麻烦？你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了，结了婚，有了媳妇，我这么住在娘家，就算你和弟媳不嫌弃我，她娘家那边肯定会给你脸色看的。” “弟啊，你要真的心疼你姐，就回去跟爸妈说，能不能求求叔伯们，给我们娘俩批一块宅基地？我按市价买也成！” “这、现在农村宅基地也不好批，万一批不下来呢？” “批不下来我也不怨你们，反正村里空房子也多，不行姐就继续租房子住吧。”刘高美拿起纸巾擦了擦眼泪，看着她弟这幅左右为难的样子，不禁打心底里开始同情她爸妈。 她爸妈从小就宠着她弟，什么都不让他干，大事小事都包办了，他们以为这是疼孩子，却不知道，这样才是真的害了她弟。 如果今天她弟是个有主见有担当的，就这么一个亲姐姐，哪怕暂时不能接回家，难道你手里一点钱没有？哪怕偷偷给外甥女塞几百块钱表示一下呢，也总比在这里假惺惺的发愁更像个男人！ 果然，听到他姐说批不到宅基地，就要继续在村里租房子住，刘高美的弟弟面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寒暄两句就急匆匆离开了。 过了几天，娘家那边就传来了好消息——村里新的宅基地确实很难批下来，但是他们打听到有户人家正好要卖老宅，连带着老宅 以前花枝村的老房子可不值这个价，由此可见，向雷那个动图给花枝村带来的流量，开始让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渔村起飞了。 十二万就买了个破房子外加一块地皮，现在看着确实有点贵，但一想到卫昇说过，花枝村旅游产业一旦发展起来，村里的房子肯定会涨价，刘高美二话不说，亲自找到房东，把房价砍到了十一万，一把付清。 她钱不够，和吴美琼商量好，找来中间人写了字据，姐妹俩每家出一半，把这块宅基地给拿下了。 卫昇知道她们把宅基地给买下来了，也很开心，找了个律师拟了一份协议，合同签好后，他们三家的合作关系就算是成立了。 梁义最近动不动就请胡倩倩出去吃饭，又或者是开车陪她一起去宠物医院，给饭团洗澡打针什么的，殷勤的程度，看得卫昇心里格外不爽，正好花枝村这边的宅基地也买下来了，卫昇立刻兴冲冲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胡倩倩。 胡倩倩听说儿子不声不响就给她准备了这么一份惊喜，店也没心思看了，卫昇趁机就跟他妈卖惨，说自己工作太忙，没时间去管民宿的事情，又怕吴美琼她们管不住他请去的施工队，万一施工队趁机偷工减料，那他们的钱不是白花了？ “你只管放心忙你的去，我帮你去花枝村看看。”说完这话第二天，胡倩倩就拖着行李箱，直奔花枝村。 这超强的行动力，倒是和儿子一模一样。 那边，梁义听说卫昇居然给他妈弄了个海边小屋，简直都快气死了。 因为胡倩倩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他这边一直在温水煮青蛙，试图让胡倩倩先习惯他这个人的存在，可谁能想到，他这儿刚有了那么一点点进度，磨得胡倩倩答应下个月同他一起去某海滨小城，参与一项法律援助活动，顺便去当地玩玩。卫昇就来了一招釜底抽薪，直接给他妈送了一栋海边小屋！ 梁义：“……” 气死了！老子是买不起海边小屋吗？别说一栋了，十栋我也买得起！还不是因为送不出去？ 怪不得老话都说后爸难当……梁义心里气闷，还不得不努力哄着卫昇这小子，毕竟卫昇这个年纪的“继子”，已经不是买玩具、包红包就能哄好的了。 实际上，对于怎么才能让卫昇同意他和胡倩倩在一起，梁义不是没有办法，如果他心狠一点，不顾胡倩倩的感受，大可以找人去她前夫家里拱火，让人撺掇她前夫，就说胡倩倩母子俩现在发达了，到时候卫家那边的人跑来纠缠，他再充好人跑出来给胡倩倩解围……即便是为了让亲妈能早日摆脱前夫的纠缠，卫昇也不得不答应他和胡倩倩在一起。 身为一个见惯了人间丑恶的大律师，梁义有一百种办法，能让卫昇主动把他妈送到他手里。 可是，梁义却一个都舍不得用。 先爱先输，老话诚不欺我啊！ 他连想到卫志勇这个名字，都觉得脏了心目中的女神，又怎么可能主动伸手，让那样腌臜的一个人，再跑出来纠缠胡倩倩呢？ 没办法，只能继续想办法哄着卫昇这小子了。 公义律师事务所，从此就成了卫昇的天下。 就连梁义的合伙人都知道，梁义正在追求卫昇的妈妈，铆足了劲的讨好这个“继子”，卫昇说想借律所的场地拍摄短剧，梁义也不知道他们要用哪间办公室，索性给整个律所都放了三天假，把场地全部空出来，让卫昇自己挑。 卫昇也想看看梁义为了他妈，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他不但借了他的场地，还时不时的拿剧本过去让他帮忙改一下。 没想到他这么“作”，梁家从上到下，反倒高兴的不得了。 梁奶奶怕儿子想不开，还特意私下叮嘱儿子：“孩子大了，不怕他闹，就怕他一点都不闹。闹腾才说明他在考验你呢，你可别不耐烦，到时候让倩倩知道你对卫昇不好，我看你怎么把这个媳妇娶回家！” 梁义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卫昇要是真不想让他和胡倩倩在一起，根本就不会折腾他，而是会直接去和胡倩倩谈，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告诉胡倩倩，律师这个职业，诡计多端，实在不是二婚的理想人选什么的…… 不过，卫昇没有跑到胡倩倩面前“进谗言”，而是直接跟他杠上了，梁义心里其实还挺美滋滋的。 这说明啥？这说明他这个人，起码在卫昇这小子眼里，是够资格做他“继父”的，之所以闹腾，还不是因为知道不能坏了这桩姻缘，所以孩子心里气不过，想折腾折腾他？ 折腾吧！权当是自己多了个难伺候的甲方。 梁义心态很好地打起精神，出钱出力，帮着卫昇把普法短剧的第一季给拍出来了。 短剧的审核没有上星剧那么严格，制作完成后，赶在放寒假之前，在周明星的牵线搭桥下，就在某视频平台正式上线了。 正在铆足了劲讨好继子的梁大律师，第一时间切换了他写网文的马甲，罕见地放下高冷，给这部看起来有点low的网播短剧打起了广告。 读者们恍惚之后，不禁在评论区大声疾呼：王五老师您要是被绑架了您就眨眨眼，咱们众筹也能给你赎身呀，大可不必自降身价，帮人宣传这种无脑爽文短剧吧？ 对此，王五，咳，梁义的回复只有一句话：信我！真的好看！ 现在的网播短剧，要么无脑爽文，要么狗血毁三观，能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今天王五就更了短小的一章，追完更新后，读者们闲着没事，又被梁义那句“信我！真的好看”给戳中了好奇心。 反正前面几集也不花钱，要不就去看看？ 要是不好看，回头再跑到评论区骂人也来得及。 只是，让读者们困惑又不安的是，自从点开这个名叫《狂妻嫁到》的短剧之后，他们就跟被导演下了降头似的，一集又一集，不知不觉，就把开播首日放出来的三集全部看完了。 “怎么没了？就不能开个会员抢先看吗？不行的话单集付费也可以啊，卡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 半小时前还在质疑王五的读者们，现在已经忍不住骂骂咧咧的在评论区开始催更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35章 第 135 章 《狂妻嫁到》作为一个融合了各种法制梗的网播短剧, 每一集只有十分钟，一集一个故事，节奏非常快, 第一集就经历了女主唐沛如坠崖重生、喜当妈、惩治渣男这些惊险又刺激的剧情。 紧接着, 第二集，女主决定回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没想到男友在知道她坠崖身亡后, 居然毫不犹豫地侵占了本该属于俩人的产业，而她爸妈却只拿到了一点丧葬费和保险赔付金。 更让人气炸的是, 男友早就觊觎她那套房子，趁着她爸妈在替她“料理后事”，居然暗中伪造了一份赠予合同，模仿她的签名，把那套房子也过户到了自己名下！ 自己现在身无分文，又刚生完孩子，虽然好姐妹愿意相信她的离奇经历，但从法律意义上来说，现在的“唐沛如”已经是个死人了, 法律不相信重生，更加不可能支持一个“重生者”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财产, 要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唐沛如会怎么做呢？ 慷慨激昂的片尾曲突然响起, 剧情卡在了最关键的地方！ 看到这里、期待值已然拉满的观众们：？？？ 怎么做你倒是放出来呀！我们像是缺那几块钱的人吗？ 当天晚上, 卫昇安排公司几个主播, 在直播的时候都帮忙宣传了这部短剧, 很快, 这部剧的首播数据就上来了, 也得到了网站在首页的一个小小的推广位。 看着新鲜出炉的首播数据，卫昇暗暗松了一口气，这部短剧本来投资就不多，按照这个形势继续播下去，收回成本肯定是没问题了。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更新的两集，播放量居然直接在第一天的基础上翻了十倍！ 不仅是后面两集，前三集的播放量也是涨得飞快，上线两天，这部披着重生复仇狗血剧外皮的普法短剧，总播放量就破亿了。 那数据就跟个窜天猴似的，一条直线，直接飙到了天上！ 什么情况？ “你小子这人缘好呗！你也不去看看，现在全网都在帮你推这部短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名导的大制作呢。”周明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正经事是一点不做，歪门邪道的生意倒是越做越大。 话说回来，台里要是知道他和卫昇闹着玩投资的这部短剧，居然这么挣钱，估计又要有小人在背后到领导面前说小话了……不过，管他的呢！ 不招人妒是庸才！他就喜欢别人羡慕嫉妒恨、又干不掉他的憋屈样儿。 卫昇点开围脖，搜索《狂妻嫁到》这个关键词，果然跳出来一堆安利贴。 仔细一看，有侯寨村的乡亲们，花子村那帮网红主播，《山盟》剧组的前同事们，黄家堡的老乡们，杨家坡的乡亲们，《妲己重生》剧组的好朋友，明珠花园烂尾楼的业主们……对了，还有他新认识的好朋友江小满，几乎所有认识的人，都在自己的社交账号热情洋溢地安利了这部《狂妻嫁到》。 被安利过来的观众们先是补了前面三集，紧跟着就刷到了后面两集，不到两个小时，就把前五集给刷完了。 网播短剧就这点好，数据上来之后，网站会立刻往里面加广告，这也是很多免费短剧盈利的大头。可能是加的广告太多了，有观众不耐烦看广告，干脆就开了月卡……月卡的盈利部分，卫昇也是有提成可以拿的。 当然了，以《狂妻嫁到》这部剧的强劲势头来看，网站那边已经在积极和卫昇取得联系，希望后面的剧集开启付费点播了…… “我说什么来着？卫昇这小子就是财神爷转世，他投资的项目，能不赚钱？”看到李记的高端线酱油，频繁在画面里出现，刷足了存在感，李总笑得格外得意。 怪不得现在很多公司都在一窝蜂的投资这种小成本短剧呢，能赚钱不说，还能顺便植入广告，给公司节省一大笔推广费。 想到这里，李总亲自给卫昇打了个电话，先是恭喜他投资短剧取得了开门红，随即表示，他们李记会继续追加投资，希望能尽快看到第二部、第三部。 李总坚决不会承认，其实他也挺喜欢看这部短剧的，剧情紧凑不拖沓，女主角也不是传统言情剧那种哭哭啼啼的形象，有仇一般当场就能报了，而且因为单集十分钟的时长，特别适合他们这种工作比较忙，只有一点碎片时间娱乐的人。 就拿李总来说，他就是上厕所蹲坑的时候，把前面五集看完的，咳~ 眼看这部剧火了，卫昇立刻按照他和江小满商量好的计划，趁机在某短视频注册了剧组官方视频号，每天发送几个剧组花絮——给短剧引流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借着短视频的力量，推广取景地郎山的风土人情。 观众们惊讶地发现，看剧的时候，他们还以为郎山是个愚昧落后的贫困山区，可看了花絮才知道，这里不但山清水秀、物产丰富，而且当地百姓也非常淳朴，好吧，虽然还是有几个坏人，但当今社会哪里没有坏人呢？ 而且，卫昇让人放出来的花絮，还亲手打破了很多人对于贫困山区“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固有印象。 在剧里因为折磨儿媳妇、被女主角唐沛如教做人的恶婆婆，实际上两个儿子一大把年纪了连个老婆都没有！ 老太太整天坐在村口长吁短叹，自从客串这部剧之后，逢人就解释，说只要儿子能带个儿媳妇回来，别说折磨儿媳妇了，她愿意天天给儿媳妇洗衣做饭，儿媳爱吃啥她就做啥。 在剧里因为家暴老婆，被女主角唐沛如送进去吃牢饭的家暴男，在现实里居然是个耙耳朵！别看这人长得凶，可因为郎山这边娶媳妇困难，他好不容易抢到一个入赘的机会，“嫁进去”之后，对老婆可以说是言听计从，做饭带孩子样样精通，还经常因为零花钱不够买烟而发愁。 还有那个在剧里忍气吞声的小媳妇，实际上却是郎山本地的“女户”，听说这些女户生的女儿从不外嫁，为了保住家里世代积攒的“祖业”，也不会和男人结婚，而是通过“走婚”传宗接代。 生下女儿，留下！ 生下男孩，养大后要么让他回到生父家里，要么就让他自谋出路。 导演特意选了这么个人来客串“小媳妇”这个角色，就是为了后期反转的时候，能展现出她身上“女户主”那种果断霸气的一面。 观众们：“……” 郎山到底是什么神奇的地方啊？好玩！想去！ 就在此时，江小满拍摄的那些记录郎山生活日常的视频，被神通广大的网友们搜索到了，紧接着，无所不在的“大数据”，又给他们推荐了郎山其他几个网红的短视频…… 好家伙！怪不得这个剧组到“贫困山区”拍戏，出来之后，非但没瘦，反而一个个红光满面，原来看着贫瘠落后的郎山，居然还有这么多好吃的？ 第六集开始，网站终于按捺不住，开通了“提前看”，会员可以提前24小时解锁新剧集，观众们骂骂咧咧地到处找人借会员，借不到就只能自己花钱买了，好在花十几块钱办个月卡，网站其他剧和电影都能看，也不算吃亏。 不过，看完更新之后，尊贵的用户们纷纷表示：这钱花得值啊！ 你们以为按照常规套路，女主唐沛如会华丽回归，和渣男开撕吗？ 天真了啊家人们！国家法律目前可没有一条会保护“重生者”的合法权益，不，准确来说，建国后不许成精、不许重生，法律连“重生者”的身份都不会承认！ 唐沛如是个极其理智冷静的人，她知道如果就这么回去，非但拿不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反而会让那个心机深沉的渣男有了防备。 于是，唐沛如选择了暂时留在郎山，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做自媒体，分享一些打离婚官司的时候需要注意的事项。 只是，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本来只是想赚个生活费，让江家这一家子老弱妇孺能过的稍微宽松些，可谁能想到，这个自媒体账号突然就火了！ 原来，唐沛如为了不引起渣男防备，在拍视频的时候，没有用以前自己打过的那些豪门离婚官司做案例，反而“就地取材”，用郎山本地一些想离婚却因为各种原因没办法离婚的女人举例说明。 很明显，这些囊中羞涩的底层妇女，原本不是唐沛如这样的金牌离婚律师的服务对象，但现在，她们只需要每天追着看视频，就能学到很多原本需要花大价钱才能买到的宝贵经验……不要小看这个群体，实际上，国内绝大多数已婚妇女，都是请不起离婚律师的。 而现在，唐沛如给了她们一个免费的自救机会。 于是，网上，一大批底层已婚女性疯狂加入了“唐律师粉丝群”，唐沛如的视频号，短短一个月涨粉百万。 现实里，郎山这边的已婚妇女们，拎着鸡蛋，背着腊肉，跋山涉水的找到唐沛如，希望能请她替她们主持公道，帮助她们摆脱绝望又可怕的婚姻。 她们中间，有的常年被家暴，身上的骨头都被打断过好几回，却因为孩子或者别的原因，无法逃离恶魔。 也有被婆婆磋磨，因为生不出男孩，吃各种奇怪的偏方把身体吃垮了，实在受不了婆家无休止的打骂，下决心离开的。 还有更多像吴美琼这样，带着孩子在老家务农，丈夫进城打工，一年也不给两次生活费、有时候在外面落下亏空，过年还要回家找她们要钱还债的…… 原本她们以为，农村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像老一辈说的那样，忍一忍，等男人在外面玩够了，早晚会回归家庭的，又或者等孩子们长大了，也就熬出头了。 可自从看了唐沛如的视频，她们好像大梦初醒，再也不肯像以前那样，蒙上眼睛过日子了。 唐沛如说得对，树挪死、人挪活，在这家过得不痛快，为什么不能换一家呢？ 男人多得是，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观众们本以为他们会看到一部女主复仇剧，看名字就知道了嘛~《狂妻嫁到》，那女主不得跟霸总似的，又狂又拽？ 等到他们被开头的狗血大剧骗进来，开始追更之后才发现，压根不是那么回事啊喂！ 什么狂拽霸道大女主？女主角唐沛如分明就是郎山镇的编外妇女主任，外加乡村主妇版普法大使。 决定暂时蛰伏郎山后，披着原主这身皮，唐沛如顺理成章地融入到了原主的社交圈子内里，并且凭借她社牛的技能点，很快就收拢了一大批拥护者。 农村维权，光有法律手段不行，还得有武力支持。于是，唐沛如收拢了一批在农村无所事事的小混混们，组成了一个“单细胞军团”，这帮小混混们智商虽然经常掉线，各种降智操作，把网友们逗得哈哈大笑，但关键时刻，“大姐”一呼百应，有架他们是真敢打。 那个喜欢打老婆的家暴男，听说唐沛如一个家里没男人撑腰的女人，居然也敢收留他老婆，拎着砍刀就要上门来要媳妇，结果人没要到，却被唐沛如的手下狠狠教训了一顿，他还想报警呢，结果民警进村之后，没把唐沛如给抓走，反倒把他给拘留了。 没办法，唐沛如故意让人收着点，连皮肉都没伤到他，可这个家暴男却是货真价实的“持刀入室行凶”！ 根据咱们国家法律规定，持刀入室行凶未遂，构成故意杀人罪的，不管是否得手，最低也要判处十年有期徒刑…… 家暴男还想喊冤呢，没想到唐沛如戏精附体，对警察哭诉说，她家里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这次是运气好，村里有人帮忙，下次要是运气不好，家里就她们孤儿寡母的，搞不好要被灭门的呀？ 一听到“灭门”两个字，办案民警当时脸色就变了。 如果真像唐沛如说的那样，今天村里没人来拦住这个家暴男，让他拎着砍刀上门，说不定他们辖区范围内，真的会发生一起骇人听闻的灭门惨案！ 到时候他们整个单位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看着民警们瞬间冷厉的脸色，唐沛如哭得更惨了，甚至吓得不敢回家，因为“万一这个杀人狂魔被放出来了，与其被他活活砍死，那我们娘三还不如现在就找根麻绳，搁派出所门口把自己吊死算了，这样好歹还能留个全尸”。 此言一出，办案民警的脸瞬间就黑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民警当场就把家暴男给扣下了，还专门安排了两个女辅警，“护送”唐沛如回家，一路好声好气的安抚，让她相信国家法律，他们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没多久，唐沛如替那个找她求助的女人，另外请了一个律师，由律师出面去和家暴男谈判，以她本人出具谅解书为条件，终于替这个可怜的女人摆脱了家暴的深渊，并且，因为对方入狱，女方还顺理成章地得到了孩子的抚养权。 “好！国家法律就应该保护真正的弱者！” “好家伙！第一次看狗血短剧，看出了《今日说法》的感觉。” “姐妹们，这部剧我已经全集下载了，每一集都是干货啊！没有那些干巴巴的普法知识，但是每一集都在教我们怎样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 “我也全集下载了，并且推荐给了我那个被渣男pua的闺蜜。” “看开头我笑得肚子疼，看到这里，不知道怎么的就很想哭。姐妹们，真的，这个世界上，哪怕没有一个人愿意保护你，都没关系，只要我们学法、懂法，我们自己就可以用法律武器保护我们自己！” “看完这部剧，我决定跟我那个aa制的丈夫提出离婚。四年的aa生活，我真的累了，说起来家庭开支各自承担一半，非常公平。可实际上，家务活基本都是我干，孩子我生，我养，我还要赚钱负担家庭开支，这样的婚姻有什么意义呢？” 一开始，《狂妻嫁到》的评论区还能看到一些催更的评论，可渐渐的，越来越多被不幸婚姻折磨的女人甚至男人们，开始在评论区树洞自己遇到的婚姻问题，家庭问题。 粉丝们彼此安慰，彼此给对方出主意、加油打气，他们素未蒙面，却因为这部短剧，短暂地成为了彼此心理上的挚友。 第一季完结的时候，一条高赞评论让剧组众人不禁泪目。 “希望所有女性，不管你是农村的还是城市的，都来看一看这部剧，哪怕全世界都对你充满了恶意，你也要学会保护自己，并且，不要为了任何人渣，搭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是啊，社会上每天都有那么多让人愤怒、心酸、不甘的事情发生，从前他们只知道大声疾呼，却不知道该怎么去改变这个社会。 可现在，这部短剧却用每一个真实的就像发生在他们身边的案例，告诉他们：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拿起法律武器，告他丫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36章 第 136 章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卫昇这小子一肚子鬼点子, 这部普法短剧实在是太成功了，太优秀了！快！去把卫昇，还有那位王五老师请过来, 咱们群策群力，尽快把第二季搞出来, 观众们都等着看呢。”司法局的领导笑得非常开心。 没花一分钱, 就是配合剧组搜集提供了一些案例资料，就收获了这样巨大的社会影响力。听说最近基层的普法工作突飞猛进，以前进村下乡的时候，敲锣打鼓送鸡蛋, 也很难找到村民愿意配合普法工作。 现在，居然有很多乡镇主动打电话要求安排普法下乡活动，原因很简单：群众强烈呼吁, 不但要普法下乡, 他们还希望能拿到一些实用的普法小册子, 当然了，要是能像《狂妻嫁到》这么简单易懂就更好了。 这还不简单？ “王老师, 我们希望邀请您，把这部剧的剧本改编成小说，集结成册，出版发行，作为我们的普法工作宣传手册。” 梁义：“……” 司法局都开口了，他还能拒绝吗？毕竟严格说来, 这也是他们这一行的顶头上司啊！不知道多少同行，削尖了脑袋想要和司法局打好关系呢。 这么一想, 卫昇这小子, 还真是他的福星！ …… 第一次试水投资短剧, 就取得了这么大的回报率，周明星猜得没错，台里果然有人又犯了红眼病，跑到台领导面前说小话，说来说去，无非就一个意思—— 既然有这么好的剧本，还请到了王五老师这样牛逼的编剧，为什么不能把这个项目交给台里做呢？这个卫昇小小年纪，私心居然这么重，真是枉费了台里给他那么多资源，没想到居然捧出来一只白眼狼！ 一两个人这么说，领导可能还不在意，可是，渐渐的，随着《狂妻嫁到》的全网播放量越来越高，热搜不要钱似的天天上，甚至隐隐压了某些大制作热播剧一头，看着那让人眼红心跳的数据，台领导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了。 是啊，这几年短剧市场这么火爆，投入少、回报率高，台里也早就开始买剧本入局了，只不过，因为体制内单位的效率问题，剧本创作审核、组建剧组、拍摄制作……整个流程下来，再加上层层审批，论效率，自然比不上卫昇他们这种网络公司速度快。 可要是他们早知道《狂妻嫁到》能有这么高的播放量，那一切都可以特事特办嘛，都像卫昇这样，撇开单位，自己投资做项目赚钱去了，那以后他们这个队伍还怎么带？一个个都去学卫昇自己开公司做项目，那不是挖公家墙角吗？ 这件事情在单位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电视台纪律监察委员会，第二次把周明星和卫昇请了回来，让他们说明一下情况。 “什么情况？这就是一个单纯到不能再单纯的商业行为啊，卫昇本人已经从这家网络公司退股了，我也退股了，现在公司由其他股东运营，我们手脚再长，也不能去管别人家公司做什么项目吧？”周明星淡定地喝着茶，享受着白来的半天假期。 他最近正在帮向雷撕一个仙侠剧的资源，连续好几天在外面喝酒，胃都快喝伤了，正好纪监委请谈话，他明目张胆地决定给自己休息两天。 配合单位纪监委调查嘛~态度一定要端正！ 卫昇的回答也很干脆：这家公司本来就是他打算留给他妈养老的。 “我妈跟我爸离婚了，我妈年轻的时候没有工作，也没交养老保险，我自己早晚也是要组建小家庭的，到时候再给我妈钱，那我媳妇不得有意见吗？” “所以我一直想着，趁我还没处对象，给我妈置办一点产业，每年有一笔稳定的进账，也免得她老了之后，还要找儿子要钱花。” 最重要的是，周明星和卫昇不约而同地提出了同一个问题—— 台里怎么就能确定，投资这部短剧就一定能赚钱？万一亏了呢？ 毕竟当初他们自己也心里没底，所以才到处拉赞助找人投资嘛~当时这件事情台里很多人都知道的，那时候台里要是想做这部短剧，为什么不注资呢？他们也没拦着呀~ 从台里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夜幕降临、灯火辉煌了。 周明星给保姆打了个电话，确定女儿已经在家里吃完饭开始写作业了，收起手机，和卫昇约了个晚饭。 顺便把公司另外两个股东也叫上了。 师兄弟几人一落座，周明星就丢了一个大雷出来—— “我打算出去单干了，先跟你们说一声，不是商量，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你们尽快回去考虑一下，愿意跟我走的，把手里的事情收收干净。不愿意走的，咱们也算师徒一场，临走前，你们可以自己去找好下家，不用顾忌我的面子。” 还有什么面子可言呢？ 自从老台长退休之后，新来的台长一开始对他们还算不错，可自从最大的劲敌蒲向东“落马”之后，新台长也渐渐变了，身边围了一圈奉承的人，各个都等着新台长提携，自己种不好树，一天天就盯着别人种下的树，果子还没熟透呢，就上蹿下跳的要跑过来摘果子了。 周明星累了，不想再跟这帮脑残继续周旋下去了。 他敢跳出体制内单干，除了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人脉之外，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他手里这几个人……周明星一个个的看了过去，他手底下这几个，跟圈子里其他动不动就一口气签下几十个的经纪人比起来，确实是太少了。 可是，人少，不代表不得用。 这些年他用心栽培，沈轶他们几个虽然称不上顶流，但稳扎稳打，没绯闻，无风险，细水长流的，赚的不比某些风险艺人少。 而且，这几个人的人品，他心里是有数的，有七成把握，他们会跟着自己一起走。 抛开人品不谈，电视台如今的环境，其实也不适合沈轶和卫昇这种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不太喜欢钻营的人。 想到这里，周明星不由冷笑一声，台长大人被一声声的奉承讨好迷了眼，根本就没想到，卫昇虽然做了些副业，但都是在本职工作完成之后，才去做这些副业的。 别的不说，这两年，他们台里的两档王牌节目，哪一个不是卫昇挑大梁做起来的？确实，他们j省电视台作为老牌省级电视台，制作班底雄厚。 可混他们这一行的都知道，有时候，99的汗水加在一起，也比不上1的天分来得更重要。 全国制作班底雄厚的省台还少吗？大家都不缺钱也不缺人，为什么别人就做不出《重走扶贫路》，做不出《打工人》这样的爆款综艺？ 说到底，还不是欠缺了那么一丝玄学的力量？ 周明星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是，在这一行混久了，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有的人就是天生有爆红的体质，嫉妒也嫉妒不来。 觉得卫昇忙着搞副业赚钱，辜负了台里的栽培？你们怎么不去想想，这两年卫昇给台里赚了多少钱？ 除了钱之外，还有那些让人眼红的奖项，这可都是实打实的个人战绩！ 说句不夸张的话，要是他现在放出卫昇要跳槽的风声，信不信全国各地的省级电视台都要跳出来挖人？别说地方台了，现在那几个大的视频网站都在盯着卫昇呢。 还有沈轶，章寒星，杨珺瑶，甚至最年轻的向雷，都是各有千秋，而且自带粉丝基础，想跳槽，多的是平台抢破头跟他们谈。 周明星提前跟他们打招呼，也是想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一旦他带着团队离开j省电视台，那就等于是彻底得罪了新台长，到时候留下来的人，除非立刻去跪舔新台长，否则就等着坐冷板凳吧。 要么继续留在这里，要么自己去找下家，或者跟他走，就这三条路。 沈轶毫不犹豫地把杯子往桌上一顿，精致的下巴微微抬起，率先表态：“我这些年钱也算赚够了，本来就打算减少工作，慢慢退下来养老了，再换个事儿多的新东家，还不知道人家会怎么使唤我呢。我呀，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了，还是请周哥继续拽着我混到退休吧。” 章寒星和杨珺瑶也赶紧跟着表态：“我们也跟周哥走，外面哪有自己家自在呀，周哥你对我们这么好！” 周明星嘴角抽搐了两下。 以前他总觉得这俩货不思进取，现在想想，不思进取，倒也有不思进取的好处。最起码，不会在关键的时候在背后给他一刀。 向雷看了看卫昇，又看了看周明星，小声接话：“我、我都听周哥的。” 周明星环顾一周，最后把视线对向卫昇：“卫老师，你呢？你这一天天进组拍戏都带着卷子，铆足了劲的备考，过完年台里就有几个编制岗位放出来了，你是要留下来考编，还是跟我出去混？” 看到卫昇两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周明星仿佛想到了什么，心头一跳，抢在卫昇开口之前，立刻补充道：“我这里来去自如，纯属自愿，今天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都是你自己的事儿，你可不能仗着这件事道德绑架我！” 此言一出，旁边的沈轶等人顿时暗暗懊恼。 居然还能趁机道德绑架吗？学到了！ 怪不得卫昇这小子一直没开口。 可惜他们已经答应周明星要跟着他一起离开了，这会儿再反悔提条件，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听到周明星警惕心这么□□昇也无语了：“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挟恩图报的小人吗？” “你可太是了！”周明星默默在心里补充道。 不过，卫昇还真有别的事情问周明星。 “周哥，你跳出去单干，是打算带着咱们投奔新码头呢，还是打算自立门户，自己开公司？” 卫昇这话一问出口，其他三个，不包含呆头鹅向雷小朋友，都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周明星认命地长叹一声，他就知道！卫昇这小子，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克星！ 他确实想自立门户，自己开公司单干。 “那太好了！周哥，新公司还要不要融资？我卡里还有一笔钱，我给你投资（当股东）呀！”卫昇甜蜜蜜地表示。 “咳~我手里也有一笔养老钱，周哥你看要不要？” 周明星：“……” 行吧！不想当股东的老板，不是好员工。 于是，新公司的股权分配大会，就这么在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包厢里完成了。 向雷没钱，也对投资没啥概念，卫昇问他要不要也投点钱，这小子睁着一双澄澈的大眼睛，一脸信赖地看着“师父”和师兄师姐们：“我没有钱投资，也不要分红了，跟着周哥，已经赚到很多钱啦，不要股份也没关系的。” 周明星顿时牙疼地看了他一眼，别人他可以不带走，向雷这小子必须打包带走！不然就他这幅面团一样的性子，留在单位，迟早要被那帮贪心不足的小人给卖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37章 第 137 章 商量好成立新公司的事情之后,周明星拿起桌上的茶杯润润口，已经微凉的红茶，带着一股甘醇的涩味,越喝越扎心，就像他彻底凉透的一颗心。 想当年他雄心壮志的跳槽到电视台,拼着每年收入大减,也想在这脏污的娱乐圈里找一块净土。 他不是多么高尚的人，但也不想打破自己做人的底线。他只想好好带出几个有实力、有骨气的艺人，大家一起凭本事在这个圈子里混饭吃。周明星仔细盘算过，只要别去触碰那些顶级资源,他们这帮人，老老实实随大流混饭吃，赚的比体制内多,又不用受到体制内那些规矩的约束,一路混到退休,不要太滋润哦。 可现在想想，他还是太天真了。 这个社会,哪里没有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那些个破事呢？ 他不主动动别人的蛋糕，自己埋头做好自己的蛋糕，却挡不住有人觊觎他做出来的这块大蛋糕。 卫昇有一句话算是说对了，在这个圈子里，过于优秀，本来就是一种原罪！ 总有那么一些人,自己不够优秀，也不想下苦功夫让自己变得优秀,就想把所有比他优秀的人都拉下来,这样大家都处在同一水平线上,他就能凭借自己的无耻和厚脸皮“脱颖而出”了。 前些年老台长还在的时候，奉行的是“无为而治”，只要每年单位的营收报表达到预定目标了，下面的人是怎么做到的，做完本职工作之后，还有没有别的副业，他统统不管。 可是，这个新来的台长，明显很享受弄权的快乐，从他一上台，就联合台里几个老资格，一起把蒲向东给搞下去这件事，就能看得出来，他不是一个能容人的性子。 对于这种人，真想哄他，周明星不是没有办法，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把他们手里那些赚钱的项目都交出去，然后让卫昇他们多参加饭局，把新台长哄开心了，自然日子就好过了。 可是，凭什么？ 一个人能站着把钱给挣了，谁愿意跪着接受别人三瓜两枣的施舍？ 周明星已经做好了和电视台拆伙的准备，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是—— “沈轶，寒星，珺瑶，还有卫昇，你们几个，要做好被全网黑的心理准备了。” “一旦我带着你们和电视台拆伙解约，没有单位在后面撑腰，很多营销号都不会再给我们面子。” “到时候很多黑通稿，可能花钱都压不住，你们要是受不住压力，我可以先给你们放个长假，正好这几年大家也辛苦了，放个假，修整一下，等舆论平息了，到时候咱们再杀个回马枪！” “那你呢？”沈轶突然开口道。 “我又不是艺人，不用担心闹的太大影响商务价值。再说了，这件事情上，我越是强势，就越是能替你们吸引火力……” “我不同意！”卫昇放下茶杯，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我也不同意，明明是我们一起做的决定，没道理让你一个人在前面冲锋陷阵，我们躲在后面等着吃现成的吧？”沈轶也生气了，她气的是周明星根本没把他们当成一家人。 真正的一家人，不是应该共同进退吗？ 看他们这样，周明星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忍不住把自己的计划稍稍透露了一下。 等他说完之后，刚才还想和他“共同进退”的徒儿们，已经忍不住想提桶跑路了。 …… 从茶室回来，卫昇一路上都在心事重重地想着怎么和他妈解释要辞掉电视台工作的事情。 说实话，在J省本地人看来，宇宙的尽头就是考编，年入上亿，也不如一个编制更吃香。 只是，等他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小声和胡倩倩解释了一番之后，胡倩倩居然看着比周明星还愤怒：“辞！为什么不辞？马上辞职！” 卫昇：？？？ 看儿子这幅诧异的样子，胡倩倩忍不住心疼起来。 “都怪妈不好，妈不该逼着你考编，那里面日子要是不痛快，咱就别考了哈，反正现在家里也不缺吃喝。” 胡倩倩最近和梁义来往比较多，经常听他说一些律师圈子里遇到的案子，对人生也有了很多不一样的感悟。她觉得自己就是被所谓的“社会规则”给PUA的那类人。 明明自己年轻的时候，吃够了被“社会规则”绑架的苦头。好不容易熬出来了，想做回自己了，为什么又要把社会上那一套，强加在儿子身上呢？ 梁义真的太知道怎么和胡倩倩创造共同话题了！ 对于胡倩倩来说，她自己要不要再找个男人二婚，其实并不重要。但，儿子能不能幸福，却是她必须牵挂一辈子的心病。 梁义找准了痛点，时不时的，就会和胡倩倩说一些因为父母观念传统、给子女造成的心理压力。 不要小看父母和家人给予年轻人的这些压力，很多时候，一些年轻人铤而走险、走上犯罪道路，又或者是迫于家庭压力，选择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工作、不爱的人，都是很多父母打着爱的名义给孩子造成的伤害。 胡倩倩压根没想到梁义是在追她！她只觉得自己和梁义这小子好像越来越有共同话题了，每天都在期待着今天梁义又会给她带来什么新的故事，简直比她花了三百多块钱办的某网站年卡还划算！ 梁义这么持续不间断的给胡倩倩洗脑，也不只是为了和她有共同话题。 而是他明白一个道理：只有卫昇幸福了，胡倩倩才会放心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不过，他这番苦心倒也不算白费。最起码，现在卫昇提出想要辞掉电视台的工作，胡倩倩并没有像其他家长那样，第一反应是劝儿子不要丢掉这么好的铁饭碗，而是儿子可能在单位受了委屈，所以才不得不放弃这份工作？ 那还等什么？明天就辞职！就算是想要个铁饭碗，这天底下又不是只有电视台一家单位。 “妈，你真好！”卫昇张开手臂，用力抱了抱胡倩倩，“你放心，就你儿子这身本事，还怕到了社会上没饭吃吗？” 胡倩倩也乐了：“倒也不必非要到社会上打拼，就你投资的那个短剧，什么狂妻嫁到，咱们小区很多大姐都爱看呢，你就把这个短剧拍好了，每年卖出去一部，也够咱们全家生活了吧？” 那何止是够？简直非常够好吗？ 亲爱的妈妈，你知道我那部短剧给我赚了多少钱吗？ 不算播放量分成，光是后面各种广告费的分成，都够我给您在J市买一套大别墅了呢。 给家里人打好了预防针，第二天，周明星带头，沈轶、卫昇等人纷纷向单位递交了辞职信。 既然单位不愿意相信我们，一次又一次的纵容流言蜚语中伤我们，还有一轮轮无休无止的调查……那索性大家都别费劲了，拆伙吧！ 属于单位的资源，包括那两个爆款综艺，我们一个也不带走，谁想要谁就拿去吧。前提是你丫的能接得住！ 但是，又想让我们踩着体制内的红线给单位创收搞钱，领导又不肯出面护着我们，这种态度，实在是令人心寒。 你们不是不放心我们、总怀疑我们挖单位墙角吗？那行，锄头给你，老子不干了！ 此时，台里为跨年准备的各种特别节目，都已经策划完成了，不用说，沈轶、卫昇、章寒星他们这几个台柱子，各个都被摊派了许多任务，这时候周明星居然带着他们集体撂挑子？那怎么行！ 新台长气得在办公室摔坏了两个茶杯，台里其他几个制作人也急的团团转。 汪群都快给卫昇跪下了。 “我的祖宗哎！你这又是在哪受了委屈呀？说出来，老子替你揍他们去！” “生气归生气，你可千万不能这时候撂挑子啊！咱们《重走扶贫路》的新年特辑还没开始录呢。” 除了新年特辑，汪群这边还答应了很多明年的资源，这里面，绝大多数都是冲着卫昇才找上门求合作的，这时候卫昇要是提桶跑路了，他到哪再找这么个三观正又有综艺感的艺人来顶替他呀？ 金雁南在电视台的耳报神比较多，大概猜到了卫昇他们为什么要集体辞职，她没打算劝卫昇，也清楚这件事情根本劝不动。 事实上，台里既要卫昇他们替单位挣钱，又纵容本单位那帮小人造谣中伤卫昇他们这件事情，也确实恶心到了金雁南。 她只是私下找到周明星和卫昇，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打工人》这档节目，离不开卫昇他们几个，所以，她会尽力争取，让台里答应，不管卫昇他们辞职与否，常驻嘉宾的位置，她都打算给卫昇他们留着。 “老周你放心，在我的地盘上，没人敢欺负你的人。”这是金雁南给周明星的承诺。 周明星点了点头，他知道，如果汪群和金雁南这帮电视台的老资格，能表明态度支持他们，对他们下一步和台里的谈判，作用还是很大的。最起码，他能拿这两档最赚钱的爆款综艺“威胁”一下对方。想继续让卫昇他们给台里赚钱，台里就不得不做出让步。 这场“赎身”的谈判，非常艰难，不过，事到如今，周明星反倒是不着急了，他给沈轶和卫昇他们都放了长假，自己带着请来的律师团，慢慢跟单位耗着。 他耗得起，单位耗不起啊！ 眼瞅着已经第四季度了，原本按照工作计划，这时候卫昇他们早就出发去拍摄《重走扶贫路》新年特辑了，再不出发，赶不上新年期间播出，这个价值好几个亿的策划，就要彻底报废了。 不过，电视台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在某些领导的示意下，关于沈轶和卫昇等人“忘恩负义”，红了就要和栽培他们的单位解约的消息，很快就在全网传开了。 在这个圈子里混的，谁还没几个黑粉呢？尤其是卫昇，这两年红的太快了，动了不少人的蛋糕，圈子里嫉恨他的人可不少，看到他和老东家闹解约，闹的这么难看，听说还涉及到经济问题、被本单位的纪监委调查过，一时间，墙倒众人推，各种匪夷所思的黑通稿满天飞。 卫昇终于知道，周明星那句“你们要做好被全网黑的准备”是什么意思了。 很多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粉丝的人，开始在他的社交账号下面，大规模表演“脱粉”戏码，有骂他忘恩负义白眼狼的，有骂他贪心不足翻车的，还有一股势力在拼命带节奏，暗示网友，像卫昇这样道德败坏的人，根本就不配参与制作《重走扶贫路》、《打工人》这样的正能量节目！ 他不配，那谁配呢？ 卫昇冷笑着关掉了社交软件，想了想，又打开软件，随手拍了一张蓝天白云的照片，配了一段文字发了上去。 #卫昇：能决定云飘到哪里的，只有风！# 打完这个哑谜，卫昇毫不犹豫地卸载了所有社交软件，决定断网半个月！ 不过，他们几个也没闲着，正好师兄师姐们档期这么空，那还等什么？赶紧薅一把羊毛，把师兄师姐们打包骗到剧组去，客串一把，给他的短剧涨涨热度呀。 只是，让卫昇没有想到的是，《狂妻嫁到》第二季刚刚宣布启动，原先跟他们合作的广告商，居然一个部落，全部都表示要和他们续约。 不对，甚至还多出来几个，是他们合作的视频平台推荐过来的。 卫昇定睛一看，差点没笑破肚皮。 新加入进来的广告商，有因为《民法典》卖断货、想继续在他们节目蹭热度卖书的某线上书店，有因为观众画像分析，觉得他们这部剧女性观众特别多，想进来拓展客户的各种女性用品，包括卫生巾、洗脸巾、护肤、美妆、女士奶粉保健品等等。 怪不得周明星让他放心大胆的启动第二季，不用担心广告商会跑路。 资本都是逐利的，他们管你是不是和老东家闹解约呢，解约了更好！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兴许他们的广告费还能再砍砍价呢。 大家都是做买卖的，谁会想不开和钱作对呢？ 第138章 第 138 章 电视台内, 各方势力风起云涌，周明星把周一诺暂时托付给胡倩倩，连带着家里的保姆都送到了胡家, 让保姆这段时间帮着在胡家做做家务，帮忙照顾孩子，他自己卷起袖子, 准备跟单位死磕到底！ 周一诺听说又可以住到胡家去了，一整天都非常兴奋, 她真的好喜欢胡阿姨啊，胡阿姨长得那么漂亮，又温柔, 又会做手工, 还养了一只超可爱的小猫咪，如果可以的话，周一诺真的很希望胡阿姨能变成她的新妈妈。 现在的小孩子都早熟, 周明星和前妻梁月都是公众人物，俩人离婚的消息也不是什么秘密, 更何况梁月已经去世了, 现在班里经常有小朋友问她，她爸爸什么时候会给她找个后妈。 周一诺刚开始还偷偷哭过，后来保姆奶奶安慰她, 说爸爸动不动就把她送到胡阿姨家，一定是对胡阿姨有意思，搞不好以后胡阿姨就是她的后妈了。 咦？如果胡阿姨能嫁给爸爸，那就太好了！ 可是, 让这孩子没想到的是, 就在刚刚, 她蹲在胡家花园子里跟猫咪玩儿，忽然听到胡姥姥和另外一个奶奶在说话。 周一诺听着听着，突然抱着膝盖，无声地哭了起来。 原来，胡阿姨根本就不会嫁给爸爸吗？她要嫁的是隔壁那个奶奶的儿子？那……那谁来做她的新妈妈呢？ 胡倩倩出门拿了个快递的功夫，回来就在院子里捡到了这只哭成了泪人的小花猫。 “呀！是谁欺负我们一诺啦？快告诉阿姨，阿姨帮你打他。”胡倩倩赶紧放下快递，洗干净手，把周一诺拉了起来。 如果说一开始胡倩倩帮着照顾周一诺，是想“等价交换”，让周明星也多照顾照顾她儿子的话，相处了这么久，胡倩倩和周一诺不说亲如母女吧，感情也绝对不浅了。 之前胡倩倩还考虑过，要不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和周明星说说，干脆认一诺做干女儿，这孩子实在是乖巧得惹人怜爱，胡倩倩也很担心，万一哪天周明星再婚了，新娶的老婆对周一诺不好，有她这个干娘在，这孩子就算和家里闹别扭了，起码还能有个去处。 没想到胡倩倩这么一问，周一诺哭得更凶了，一边哭，一边抽噎着替自家老爸“求亲”—— “胡阿姨，你一定要嫁给隔壁的梁叔叔吗？为什么不能嫁给我爸爸呢？” “我们家有很大的房子，我爸爸能赚很多很多钱，我还有很多零花钱，我都给你，你当我的妈妈好不好？呜呜~我不要你嫁给别人嘛。” 刚巧过来送东西的“隔壁叔叔”：“……” 忙完工作来胡家接孩子的周明星：“……” 看着抱了满满一大束鲜花走向胡倩倩的梁义，周明星脚步一顿，随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和胡倩倩。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其实，要说周明星对胡倩倩一点“那种意思”都没有，他自己都不相信。只是，好感是有的，还没有发展到那种“非她不可”的地步。周明星一直认为，爱情是很神圣的一件事，如果不爱，就不要轻易撩人。 梁月说得对，周明星看似性格随和，跟谁都能聊得来，实际上，这个人的心就像是铁铸的一样，根本焐不热！ 他从小就是慢热的性格，做事情习惯瞻前顾后，思虑周全后再下决定。 家里催他再婚，给孩子一个稳定的家庭环境，周明星不是没考虑过。可是，圈内人他不想找，圈外，家里介绍的那些，不是年龄太小，根本不知道怎么照顾孩子，就是年龄和他差不多，但是离异带娃的。 后妈难做，尤其是自己带着孩子的，谁能忍住不偏心自己亲生的那一个呢？就算是周明星自己，换位思考一下，他也会更爱自己的孩子。 所以，自己做不了圣人，就不要去苛责别人。 相比之下，其实胡倩倩反倒是最理想的结婚对象。她性格开朗善良，什么情绪都摆在明面上，唯一的儿子也已经成年，不需要她的悉心照顾了。如果俩人结婚，他再多请个住家阿姨，家里两个阿姨，其实胡倩倩也不需要多累，只要每天带着一诺享受生活就行了。 最关键的是，一诺喜欢她。 和梁义一样，周明星同样选择了从孩子下手，这一年来，他一直在找各种机会，让一诺和胡倩倩在一起，他知道胡倩倩心软，只要她能喜欢上一诺，哪怕就凭着这么一丝对孩子的怜惜，他也有办法说服她，到时候两家合成一家，彼此又都很熟悉，这一定会是一个非常和谐的重组家庭…… 周明星考虑到了每个人的感受，却唯独忘了一点，感情这玩意儿，不像数学题，一加一就一定等于二。 梁义从卫昇下手，是为了寻找共同话题，润物无声地全方位入侵胡倩倩的生活，吸引她的注意力，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让胡倩倩喜欢上自己。 可是，周明星不一样，在他眼里，世间所有的关系，都可以用合适或者不合适来评判。 合适就一定会喜欢吗？ 看着胡倩倩抱着一大捧花，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周明星内心苦涩，抱起还在抽噎的周一诺，匆匆告辞离开了。 看着“情敌”颇有些狼狈的背影，梁律师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顺势对胡倩倩发出了邀请：“我朋友的花圃过几天就拆迁了，我刚才去看过，那边还有很多不要的花苗和花盆，要不明天中午咱们一起吃个饭，吃完饭去他家花圃再挑一些回来？” 梁义给胡倩倩带的，并不是那种包装精美的玫瑰花，而是好几种刚从枝头剪下来的鲜花，他知道胡倩倩喜欢插花，平时经常参加社区团购，买一些便宜的切花回来。如果买那种包装精美的鲜花，美则美矣，过度包装反而会让彼此都不自在。 所以他特意找人打听，找到了好几家在郊外的花圃，这些花圃经常会有鲜切花批发出去，价格实惠，品种也多。果然，胡倩倩听他说可以低价买到很多花苗和花盆，立刻疯狂点头。 “那就辛苦你啦，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 梁义含笑点头。 他从不拒绝胡倩倩请他吃饭，毕竟，这一顿胡倩倩请，下一顿，他才有正当理由回请一顿嘛~ …… 郎山九回坡，这是《狂妻嫁到》剧组第二次来到这里，不过，这一次他们要去的取景地，却是一个连摩托车都到不了的地方。 第二季，梁义给他们的新剧本，关注的是农村电商领域经常遇到的法律纠纷问题。这几年全国各地的农村电商产业都发展的很快，不过，很多农村电商从业者，因为不学法、不懂法，也在创业过程中吃了不少亏。 这次他们要去的九回坡，就因为李逵反倒被李鬼给打了假，对方抢先注册了商标和外包装设计，害得村里做好的商标和包装盒全部都不能用，损失惨重。 剧组过来，一个是为了取景拍摄，另一个更重要的目的，就是帮助九回坡的乡亲们卖脐橙。 和郎山村那种相对平缓的山地不一样，九回坡，顾名思义，整个村庄都分布在一座极其陡峭的山梁上。 山梁的下面，是近乎九十度的垂直石崖，石崖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九曲江。 几年前，地方脱贫攻坚战发起最后“总决战”的时候，环境恶劣的九回坡，就成了当地政府攻坚克难的“硬骨头”。 这里的老百姓有多难呢？ 这么说吧，在九回坡，你会看到一个“奇观”：家家户户的房子，都是那种长而扁平的，几乎没有二层建筑，就是依着山势，在人工挖出来的“梯田”上，一层一层的往上盖，形成了一个个扁平状狭长的建筑群。 因为当地耕地资源稀缺，早些年，村里人都是见缝插针地这里开一块地，那里开一块地，种点苞谷、洋芋、大豆，勉强糊口，村里但凡能走出去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 郎山就已经够穷的了，听说九回坡还是整个郎山最穷的，人均年收入还不到一千元！是一年不到一千哦，算下来，每个月收入不到一百块钱……属于统计局听了都无语的程度。 这还统计个毛线啊？赶紧扶贫吧！ 于是，前几年，当地政府连续派了好几个扶贫干部过来，又请来农业专家帮忙出谋划策，帮助当地老百姓筹措了一笔资金，采购了当时市面上比较畅销的纽荷尔脐橙苗。 结果没想到，陡峭贫瘠的九回坡，居然意外的适合种植这种纽荷尔脐橙，这里种出来的脐橙，果肉细嫩，酸甜多汁，香气浓郁，单果重量能达到200克以上！不但产量高，而且耐储性特别好。 按理说，种下去的脐橙丰收了，当地老百姓的生活应该渐渐富裕起来了吧？ 和从前的九回坡比起来，现在当地老百姓的年收入，确实翻了十几倍都不止。可是，这些收入，却是老百姓一筐一筐挑出来的，真正的血汗钱。 “九回坡这边因为地势陡峭，水泥路都修不上来，以前老百姓回村都是靠步行的，后来大规模发展脐橙种植，县里帮忙修了一条滑索，方便采摘下来的脐橙能快速运到山下，可就这么一条滑索，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江小满一边带路，一边和卫昇解释道。 因为九回坡的脐橙树，全都分布在陡峭狭窄的山坡地上，每年脐橙成熟的季节，村里人都要背着背篓，小心翼翼地爬到山坡上，把脐橙摘下来，装在背篓里，再一点点背到滑索那里，装满一大框，才能运到山下。 采摘过程异常的辛苦，而且，因为种脐橙能赚钱，当地很多村民，还冒险在靠近江边的悬崖边开垦荒地，种下了脐橙树。这几年，几乎每年都能听到有人摘脐橙的时候摔下山崖的事故。 农民不知道悬崖边不能种树吗？ 他们知道！ 可是，多种十几棵树，家里每年就能多出来上千元的收入，家里有孩子在县城念书的，每个月多给二百块生活费，就能让孩子晚自习下课后给自己加个宵夜，为了孩子能在外面吃的好点，他们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悬崖边种树。 听到这里，卫昇沉默了。 剧组其他人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 不是说九回坡这场脱贫攻坚战打得不漂亮，实际上，和以前人均年收入不足1000元相比，现在的九回坡，靠着种脐橙，人均年收入已经破万了，这在郎山这个贫穷落后的地方，已经算是非常成功的扶贫案例了。 可是，要说当地老百姓脱贫后过得有多好，也谈不上，毕竟，当地果农们赚来的每一分钱，都是用汗水和生命危险换来的。 听小满说，因为果园地势陡峭，需要背着沉重的背篓上下爬坡，村民上山摘果子，几乎所有人都有过从山坡上一脚踩空滚下来的经历。 运气好的，摔得浑身疼，或者有一点擦伤、扭伤，那都是小事。运气不好的，每年也总有那么几个倒霉蛋，把自己给摔骨折了，那么一整个脐橙丰收季，家里就少了一个壮劳力。 不要小看这一个壮劳力的作用。这种纽荷尔脐橙是有名的早熟品种，早点采摘，抢在头茬上市的时候，就能卖个好价钱。否则的话，拖到后面，其他品种的橙子和柑橘也大量上市，脐橙的收购价就会一落千丈。 “我听说，每年头茬脐橙开采的时候，这里家家户户都戴着头灯，日夜不休的在山上摘果子，当地还因此诞生了一种改良版的茶缸蒸饭，回头我找老乡借几个茶缸，做给你们尝尝。” 剧组众人本来还很难过，觉得九回坡的果农生活太苦了，可是，当他们背着行李、扛着设备，爬过一道道毛竹做成的梯子，来到村里，却发现这里的老乡们，居然在一边摘果子，一边唱山歌，快活得不得了！ 众人感动的泪水顿时憋在了眼眶里，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哈哈~其实大家不用太难过啦，虽然在外人看来，九回坡的乡亲们生活条件很艰苦，但是和十几年前相比，现在老百姓的日子可是大大好转啦，村里很多人家都靠种植脐橙成功脱贫，有些还翻新了房子，给家里买了电冰箱、洗衣机。” 站在半山腰，听着周围果园里传来的婉转山歌声，江小满和其他几个郎山村民的脸上，都洋溢着某种叫做希望的光芒。 卫昇若有所思地看着漫山遍野的脐橙树，突然就明白了江小满话里的意思。 他们觉得九回坡的老百姓生活很苦，那是因为和很多发达地区的农村相比，这里的条件真的很艰苦。 可是，换个角度想，或许，在九回坡的村民们看来，当地政府帮他们把不值钱的山地，变成了可以长出脐橙的宝地，人均年收入翻了十倍，现在的他们，有钱送孩子去县城上学，能给家里修房子，置办几个大件的电器，这样的生活，就已经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好日子了呢？ 在他们看来，没有机械设备，需要靠人力爬山摘果子，再一筐一筐的往山下被，真的非常辛苦。 可是，在九回坡的果农们眼里，他们扛在肩上沉甸甸的背篓，不是压力和重担，而是全家人赚钱的希望。 背着几十斤重的脐橙，一步一步往上爬，确实很累，可是，每一步，他们都走得无怨无悔。 对于果农们来说，这不是艰难的采果路，而是穷了几辈子的他们，绝处逢生的唯一一条出路。 只要继续往前走，别回头，就能把一筐筐脐橙，变成大房子、小汽车，孩子们在城里上学的底气！ 第139章 第 139 章 九回坡这个地方,真的是地如其名，山路九曲十八弯，很多地方走着走着突然没路了,向导带着他们往旁边一转，嘿！突然就从上面垂下来一架子竹梯。 导演都快崩溃了，他们带了好多机器啊！这要怎么运上去？ 大家蹲在崖下边商量了一下，只能先让几个力气大的先爬上去，然后把绳子垂下来,再用当地老乡友情赞助的箩筐，把他们的拍摄设备拉上去。 当然了，汗水也不能白流，导演把这一段也拍到了花絮里,回头可以发到官方视频号上，这也是网剧维持热度的一个渠道，尤其是很多铁杆粉丝，在第二季出来之前，就只能靠这些最新的拍摄花絮勉强代餐了。 幸亏他们来之前先和村里打过招呼，村长雷江亲自带着十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过来帮忙,不然就他们带的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所谓“登山设备”,拿九回坡这种极其复杂的地形是一点没有办法。 “这可真是跋山涉水啊！”穿过一条疾冲而下的小瀑布，剧组众人终于抵达了村委所在的地方。 说是村委，其实也不恰当，因为村里用地紧张,九回坡的村委，和当地雷氏宗族的祠堂,是合二为一的。一栋古朴的青砖高檐大宅院,正面是一块威风凛凛的匾额,上书四个大字：雷氏宗祠。 旁边两块白底红字的牌子，一块上面写着：九曲乡九回坡村支部委员会。另一块上面写着：九曲乡九回坡村村民委员会。 众人不禁囧囧有神，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去给雷家的老祖宗们上炷香，还是先去村委开个会，咳~ 村支书雷洋倒是见怪不怪，一马当先，把他们直接带到了祠堂正中央最大的一间屋子。 屋子正前方是一排排雷氏列祖列宗的排位，下面是一张长条形的会议桌，看得出来，这里平时应该就是村委的会议室了，过年的时候，搬掉会议桌，也不耽误他们祭祖。 委屈老祖宗和子孙后代共享一个“办公室”，由此可见，九回坡这地方，是真的腾不出给村委会另外盖一栋办公用房的宅基地了。 坐下来之后，卫昇他们还没开口，雷洋冲旁边吆喝了一声“客人到了”，很快就有人拿着红漆木茶盘，端着热茶和待客的点心出来了。 水果不必多说，当然是九回坡特产的脐橙，特意挑的特级果，各个都有半斤重那种，一个人根本吃不完。 茶叶是当地的高山绿茶，以前没种脐橙的时候，九回坡这边也种茶叶，不过都是当地土茶，纯手工炒出来，样子不太好看，背下山去，赶集的时候摆摊卖，一斤三十块钱，赚个辛苦钱罢了。 现在全村都改种脐橙了，不过橙子树很大，为了保证挂果量，种植间距也要很大，有些人家就会在自家果园留一些茶树，和脐橙树交错着种，没想到茶叶居然长得比以前还好，可能是脐橙树遮挡了一部分阳光，让本地原本苦涩味很重的土茶，也变得口感淡雅起来，而且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柑橘香气。 卫昇尝了一口，眼前一亮，问雷洋这种茶叶村里能不能收到，他打算买一些回去送人。 雷洋笑了笑，答应回头帮他问问。 喝完茶就是吃点心，本以为九回坡这个地形，出入困难，村里各种生活物资应该挺紧缺的，吃的方面也不富裕，来之前，剧组还特意采购了一大批方便面、火腿肠、速溶咖啡、巧克力之类的，没想到刚来第一天，就被热情的九回坡村民啪啪打脸了。 长长的会议桌上，中间一字排开，摆了十个红漆木托盘，每个托盘上都是四个小瓷碟，里面摆着米花糖、炒花生、炒蚕豆，还有垫着新鲜玉米叶子蒸出来的米糕，雪白软糯，上面用筷子头点了一个红点点，看着特别喜庆。 卫昇本以为这些就足够了，没想到点心端上来没一会儿，又端了几十碗红糖水煮鸡蛋过来，给他们每人面前放了一碗。 “来，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咱们边吃边说！”雷洋热情地招呼他们喝糖水吃点心。 这也算是本地的习俗了，九回坡山路陡峭难行，就算是本地人回家，从山脚一路爬上来，也累的够呛，肚子饿得咕咕叫。家里条件好的，就给打一碗荷包蛋，舀两勺红糖进去搅拌一下，吃了补充体力。 不过以前家家户户条件都差，一般只有过年亲戚来的时候，才舍得给人家做红糖鸡蛋，他们自己平时就在火塘上烤几个洋芋或者糍粑对付一下。 一碗热乎乎的红糖鸡蛋下肚，众人都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之前第一次来郎山的时候，他们还觉得山区也不过如此，山路也不是很难走嘛，可到了九回坡，他们才发现，之前他们走的那根本就不算最难走的山路。 证据就是，走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山路之后，他们现在腿肚子都直打颤了。 幸亏他们拍短剧的，团队就二十来号人，再加上郎山那边江小满带来“护送”他们的人，加起来也才三十多人，九回坡这边帮他们借了两栋民房安顿了下来。 剧组安顿下来之后，第二天就开始工作了，短剧的要求就是短平快，而且网站那边现在催更的特别多，整个剧组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恨不得一口气连出十季，不然更新太慢，到时候就会有很多同行来模仿他们，出同款短剧什么的，听说现在业内都在找会写普法类型的编剧，他们可不能让这些人抢了自己的饭碗。 剧组在忙，卫昇也没闲着，他现在身陷解约风波，没办法自己站出来给九回坡的乡亲们带货，但这不是还有江小满吗？ “交给我好了，九回坡也是咱们郎山的啊，这脐橙也算是咱们郎山的土特产呢。”江小满笑眯眯地说，绝口不提卫昇现在被全网黑的事儿。 这件事情还没发酵出来的时候，卫昇就挨个给他们这帮朋友发了私信过来，让他们不要站队，也别在网上发声为自己说话，虽然江小满想不通为什么，但他相信，卫昇的经纪人既然要带着他们提桶跑路，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害他们的。 “好！你这边先直播卖两天试试看，卖不完的，到时候我这边再想办法，不行就让剧组开直播带货去！” 卸载了那些社交软件的卫昇并不知道，此时，他和沈轶这几个人的家庭背景、个人信息什么的，已经被人扒了出来，在网上疯狂传播，尤其是他，也不知道是哪个“神通广大”的，居然找到了卫志勇的老家！ 看到卫昇的爸爸和奶奶住在瓷砖都掉了的老房子里，生活看起来也很窘迫，而且那位自称是卫昇亲奶奶的老人家还对着镜头哭诉，说二孙子卫昇从来都没回老家看过她，也不管他们死活，他爸爸现在失业在家，没有收入，想找儿子要点生活费，也被他妈妈拦着…… 总而言之，这个博主的视频，就是在告诉网友，尤其是卫昇的那帮粉丝：看！你们崇拜的偶像，在外面各种打造扶贫助农的人设，结果呢？连自己的亲爹和亲奶奶都不管！ 这节奏带得是真好啊！一时间舆论哗然。 吃瓜路人可不知道卫家当年那些腌臜事儿，他们只看到卫昇的亲爹和亲奶奶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奶奶还卧病在床，家里也非常寒酸，做饭都舍不得用煤气，卫昇的爸爸自己上山砍柴，搞了个炉子在院子里烧饭，厨房都塌了也没钱修…… 卧槽！卫昇现在也不算什么十八线小明星了，手握两个爆款综艺，身上还有十几个代言，听说这次和电视台闹解约，就是因为他在外面开公司，被人举报了，又不想放弃公司，就闹着和老东家解约出来单干。 这么一想，卫昇现在每年起码能挣个几千万了吧？ 挣这么多钱，又是给贫困山区捐款，又是成立什么“贫困孤寡老人救助基金会”，连陌生的老头老太太都愿意给钱给东西帮助人家，却眼睁睁看着自己亲奶奶在老家吃苦？ 对方的节奏带的非常好，但很可惜，他们低估了一个母亲保护自己孩子的勇气。 胡倩倩平时很好说话，但儿子是她的逆鳞。 看到网上铺天盖地都是骂她儿子不孝、没良心的话，居然还有人帮卫志勇和卫老娘开脱，说什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卫志勇再怎么样，毕竟是卫昇的亲生父亲，自己每年大几千万的收入，就不能给亲爹几十万养老吗？ 还有一些网络圣母替卫老娘说话，觉得她一个农村妇女，没什么见识，只知道两个儿子，一个有出息，一个没出息，那让有出息的那个拉扯一下没出息的弟弟怎么了？卫昇怎么能和一个没文化的农村老太太一般见识呢？毕竟是自己的亲奶奶，几年都不回去看一眼，更过分的是连一分钱都没给亲奶奶花，这也太冷血了吧？ 卫昇是卸载了各种社交软件，可胡倩倩没有啊，周明星也忘了提醒她最近不要上网，结果就是，胡倩倩一个人躲在店里的杂物间里，抱着猫，一边刷围脖，一边抹眼泪。 梁义接到向虹的电话，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赶了过来，找到杂物间，看到胡倩倩小小一个，坐在塑料小板凳上，也不敢大声哭出来，憋得眼睛鼻子红彤彤的，梁义心里一痛，这时候根本顾不上什么避讳了，蹲下来，张开手臂，缓慢而又坚定地给了胡倩倩一个温暖厚重的拥抱。 “别伤心了，我来给你出气！” 胡倩倩听他语气凶狠，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嗝，看着呆呆的，又是可怜又是可爱，梁义再也忍不住，伸出手，替她擦掉了脸上的泪痕，语气也不自觉柔软了下来—— “倩倩，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啦？” “网上那些话，你都别信，那些都是眼红卫昇的事业做的太好，想借助舆论把他打压下去，好抢他资源的。” “你要是实在气不过他们造谣抹黑卫昇，这样，你请我做代理律师呀，我帮你挨个给他们发律师函！这些欺负卫昇的人，我向你保证，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噗~说得我好像什么霸道总裁，动不动就给人发律师函。”胡倩倩破涕为笑。 其实她也知道网上很多人根本不了解情况，看了一个掐头去尾、不知所谓的视频，就以为那是真相，有些人可能真的没有坏心眼，只是觉得卫昇这么做是不对的，所以想要劝他大度点，不要和老人家一般计较。 他们不知道卫老娘的偏心和刻薄，曾经给卫昇造成过多大的心理伤害。也不知道卫志勇对这个家庭的不作为，对她和孩子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 “他们不知道，你就告诉他们！”梁义面色严肃地看着胡倩倩，“我知道你想保护小昇，有些话，他这个做晚辈的不能说，只能让你这个亲妈来帮他说了。” 胡倩倩脑子里一片浆糊，这时候她才忍不住开始痛恨，为什么小时候为了怕吃苦就不肯继续读书呢？ 要是她读过很多书，像梁义这么厉害，根本就不需要躲在这里哭，谁敢欺负她的儿子，她就给对方发律师函，告死丫的！ 想到这里，胡倩倩瘪了瘪嘴，反手揪住了梁义的西装袖口，带着哭腔哀求道：“梁义，你、你能不能帮我？” 梁义一颗心都快被她给哭化了，哪里还能说出半个不字？ “好！别哭了，有我在呢。” 第140章 第 140 章 安抚好胡倩倩之后, 梁义坐在车里，点了一支烟, 冷静片刻, 想好了措辞，这才拨通了卫昇的电话。 梁义可没打算粉饰太平，电话一接通, 他就把胡倩倩看到网络上黑粉的那些引战言论被气哭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什么？我、我以为我妈平时不看这些娱乐八卦的。”卫昇心里暗暗后悔, 因为胡倩倩平时最喜欢刷短视频，不怎么关系娱乐圈那些八卦, 所以这次出来的时候, 他以为只要他不在他妈身边, 别让胡倩倩察觉到异常，就能让他妈放心，可谁知道…… “卫昇, 她是你妈！在一个妈妈心里，孩子的任何一点小事, 对她来说都是大事。” “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借你妈妈手机翻找你那些黑帖的时候才知道, 原来她每天都在网上偷偷搜索你的新闻！” “你以为她为什么对那个叫一诺的孩子这么好？学校里长得可爱的小孩子那么多，还不是因为那孩子是周明星的爱女？” “你妈妈知道自己帮不上你什么，就拼了命的对你身边的每个人好，就是希望别人能对你好点。” 电话那头, 卫昇眼眶通红，努力压住哭腔，恨恨道：“我马上回去！” “你现在回来有个屁用！”梁义吼他，“你以为我给你打电话为的就是骂你一顿？赶紧的, 让你那个经纪人联系我！” 虽然卫昇这小子嘴硬, 坚持不肯承认他和胡倩倩总有一天能走到一起, 但，梁律师心里，已经自动代入了“卫昇继父”这个角色。 麻蛋！敢欺负我家的崽儿？老子当年告黑的时候，你们这帮黑子还穿着尿不湿呢！ 谁黑他儿子，他就给谁发律师函！ 梁义怒气冲冲地等着周明星给他打电话，没想到周明星居然亲自上门来找他了，好吧，来的时候，顺手把他那个讨喜的闺女给送到胡倩倩那边去了。 “周总还真是不客气，这是拿我们倩倩当免费保姆了？” 周明星脸一红，不过，想到梁义和胡倩倩现在的关系，他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家里保姆新来的，我不放心把孩子一个人丢家里，等这边忙完我就去接孩子。” 梁义心里不爽，他不是看不出来，周明星对胡倩倩肯定有过那方面的意思，还试图拿孩子做桥梁，还不是看准了倩倩善良心软的性子？胡倩倩要是真和那孩子处出了感情，到时候不忍心看到那孩子被后妈苛待，周明星再出手，岂不是一拿一个准？ 这就是梁义讨厌周明星的原因，他不会因为有其他男人喜欢胡倩倩而生气，这说明他眼光好，但是，周明星对胡倩倩，却并非纯粹的真心喜欢。 应该说，在周明星看来，胡倩倩或许不是他最喜欢的，但却是最适合做他女儿后妈的那个人。 梁义这辈子最恨的就是“适合”这两个字！ 当年要不是他年龄太小，在胡姥爷眼里“不适合”胡倩倩，哪里还轮得到那个姓卫的？ 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胡倩倩被“适合”两个字给道德绑架了。 两个男人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但此刻，却不得不忍气吞声，为了卫昇的前途坐在一起，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周明星确实打算告黑，但不是现在。 “怎么说我也在这一行混了二十多年，梁律师不会真以为我连这点小场面都压不住吧？”周明星笑了笑。 反正都是自己人，有些事情也没什么好瞒的，尤其是梁义，就算是为了胡倩倩，他也会拼了命的替卫昇闯过这一关的。 道理很简单，如果卫昇解约失败，又被电视台雪藏，事业一蹶不振，那么，从此以后，胡倩倩一颗心都会牢牢牵挂在儿子身上，根本就不会考虑再婚的事情。 梁义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在一个母亲眼里，孩子身上无小事。只有儿子好了，胡倩倩才会有心思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网上那些对卫昇不好的舆论，是我故意让人推波助澜的。”周明星面色淡然道，“你不了解沈轶和卫昇他们的价值。只有借助舆论，暂时把他们的商业价值打压下来，让单位以为沈轶和卫昇他们之所以能红，能像现在这么赚钱，根本不是因为他们自己能力强，而是因为他们背靠电视台这棵大树。” “我只有先给他们造成一种错觉，他们能培养出一个卫昇，就能继续培养出第二个、第三个，而且还会比卫昇更听话，更好摆布。” “只有这样，卫昇他们，才能以最小的代价和公司解约。” 听他这么说，梁义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告诫自己，眼前这位，是他继子的顶头上司，不能揍！ 可是，真想狠狠揍他一顿啊！ 就为了能在和电视台的谈判中占据有利形势，就把身边的人都利用了个遍，还让胡倩倩偷偷哭了那么久，这个男人，可真不愧是娱乐圈的老江湖啊！ 这一刻，梁义无比庆幸，自己及时出手，把胡倩倩拉回了自己身边。 真要是让周明星得手，胡倩倩嫁给这样一个冷心冷情的人，眼睛里永远只看得到利益，下半辈子还有什么意思？ 不过，生气归生气，理智回归之后，梁义心里也清楚，目前这个局势下，周明星的决策才是对卫昇损失最小、最有利的。 只要艺人身上没有真的要命的黑料，有时候，适当的用这些很容易洗白的所谓“黑料”去炒一下热度，反倒能让艺人的话题度和热度都涨起来。 只是，清楚归清楚，作为业内知名双标狗，梁律师一贯的逻辑就是：别人吃亏是福，敢让老子吃亏？你们全家就赶紧去庙里祈福去吧！求佛祖保佑你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遇到我了…… “那现在就什么都不能做了吗？”半晌，梁义忍着气问道。 周明星的语气有一丝犹豫：“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倩倩愿意站出来，把当年卫昇他爸和他奶奶做过的那些腌臜事说出来……” “周明星！你想让倩倩去跟那帮疯子一样的职业黑粉对线？”梁义哗的一下站起来，力气之大，椅子都被他给带翻了。 “好！让我录个视频吧，把那些年卫家做过的那些事情都解释清楚，让那些冤枉、误解卫昇的网友都看看，错的不是我儿子！是他们卫家！” 胡倩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 她没有带着周一诺，应该是交给胡姥姥看着了。 “倩倩，你不知道那些职业黑粉的可怕，我给他们发律师函，让他们闭嘴就行了，你不要自己出面……”梁义试图劝她放弃自己出镜。 “梁义，卫昇是我的儿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他、污蔑他！”胡倩倩的语气还带着一丝哭腔，可却努力挺直了腰杆，这一刻，她不再是一个柔弱的小女人，而是一个必须站出来保护自己孩子的母亲。 “当年是我眼瞎，选错了人，害得卫昇从小就没感受到父爱，现在还因为卫家那帮垃圾，被人在网上骂成那样……梁义，我不懂法，但是，我想让卫昇和卫家那帮人彻底断了关系，你能不能帮我？” “彻底断绝关系很难，卫志勇只有卫昇这一个孩子，按照法律规定，卫昇对他是有赡养义务的。”梁义先把不能解决的问题跟她解释了一下，看到胡倩倩快要哭了，忙安慰道—— “不过，从法律上来说，卫老娘还有两个儿子在世，卫昇对她没有任何赡养义务！” “而且，卫志勇虽然失业了，但并没有丧失劳动能力，也并没有任何疾病需要救治，从法律上来说，就算他想找卫昇索要赡养费，起码也要再等十几年。” “真的？”胡倩倩一脸激动地看过来。 “当然是真的，其实你大可不必关注网上那些故意带节奏的职业黑粉，就算你不站出来说明情况，卫昇的行为，也并没有触犯任何一条国家法律。” 现在某些好吃懒做的父母，自以为养大了孩子，从此就可以躺平找儿女要钱，吃香喝辣的了，殊不知，按照法律规定，父母只有丧失劳动能力、生活困难或者年满60周岁以上，才算符合赡养费给付条件。 也就是说，就算卫志勇他们家想要靠卫昇给亲爹的赡养费吃香喝辣，起码也要等到卫志勇年满60周岁，或者病了、残了，真到了那时候，不是梁义诅咒老人家，十几年过去了，卫老娘人还在不在都两说呢。 道理是这么说的没错，可胡倩倩低头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站出来，把她和卫家当年那些恩怨解释清楚。 “总这么逃避也不是问题，叫他们家这么一回回的闹腾，卫昇这辈子不管是考公务员，还是在娱乐圈，都不得安宁了。” “再说了，这件事情错的又不是我们，是他们卫家做人不厚道，他们怎么欺负我都没关系，就是不能欺负我儿子！”胡倩倩说着说着，自己把自己给气哭了。 梁义真是拿她没一点办法。 亏得他小时候还以为倩倩姐特别霸气、以后结了婚肯定也是一家之主呢，没想到她的霸气就只在保护别人的时候露出来，轮到她自己被欺负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怼人。 倒是他，小时候在供销社宿舍大院被同龄人欺负排挤，谁能想到，长大之后他会变成舌战群雄的律师呢？ 所以说，这么软和的性子，他再不护着点，胡倩倩非得被卫家那几个不要脸的给欺负死不可。 周明星也觉得趁这个机会，把卫家的事情解决掉正合适。 当初给卫昇做背调的时候，他最担心的其实也是他父亲那边的亲戚。 以周明星那老辣的眼神，一眼就看出来，卫家看着兄友弟恭、一团和睦，实际上各个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再加上卫志勇丢了工作，卫家失去了最大的一笔收入来源，当时周明星就猜测，甚至都不会等到卫昇在娱乐圈混出头，但凡他有点小名气、片酬上来了，卫家那边吸血鬼肯定如跗骨之蛆，拼了命也要黏上来。 这种事情在他们这一行太常见了！ 当时周明星的打算，是等到卫昇的名气上来之后，挑个好时机，给他接一档访谈类节目，到时候让卫昇在节目里，把自己“不幸福的童年”和“糟糕的原生家庭”主动爆出来，这样，以后甭管卫家怎么蹦跶，他们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现在想想，在节目里主动卖惨，到底还是有些刻意了，还不如趁着现在事件正在发酵，由胡倩倩这个当事人站出来，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 毕竟，卫昇自己主动卖惨，有些自诩“道德标兵”的网络圣母，说不定还要批判他“心胸狭窄”，小时候那点委屈居然记仇记到现在。 可胡倩倩站出来和卫家对线，那就不一样了。 一来，和儿子相比，胡倩倩才是当年那段婚姻里最大的受害者，而且她是素人，在大明星和素人之间，路人天然就会更同情素人一点。 二来，胡倩倩是女人，只有女人才会理解，遇到卫志勇那样愚孝的糊涂蛋，婚后的生活会有多么痛苦。由她出面解释，肯定会吸引一大批感同身受的女性站在他们这一边。 “我让人拿设备过来，就今晚吧，倩倩你先捋一捋思路，想想要怎么说。”周明星拿起手机，出去找人去了。 梁义留在房里，帮胡倩倩把要说的话对一遍，尽量规避掉一些容易在法律层面踩坑的内容，总而言之，录这个视频，必须达到一个效果，那就是让绝大多数网友都认为，卫家落到现在这个下场，纯属自作自受！ 卫昇非但没错，而且还是被同情的弱者。 这就是打舆论战的精髓了，不是谁骂人的声音高，谁就能赢。有时候，放低身段，把自己卑微到尘埃里，反倒能引发路人的同情怜悯，就连那些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网络圣母，也不能再拿道德说事儿。 人家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们还想要他怎样？ 第141章 第 141 章 卫昇的粉丝们一开始并不愿意相信,卫昇会是视频里说的那个沽名钓誉、宁可帮助陌生人，也不肯赡养亲奶奶和亲爹的伪君子。 可是很快，更多新的“证据”被放出来了： 卫昇花了一百多万,给亲妈买了两间门面房,却连亲爹的房租都不给。 卫昇在节目里动不动就给姥姥、姥爷买各种土特产,名贵的茶叶、野蜂蜜、蜂王浆、野山参之类的滋补品,却绝口不提老家还有个亲奶奶。 卫昇自己开着几十万的车子，亲爹在农村却落魄的只能骑着二手的破三轮,还不是电动的，是脚蹬的那种老式人力车…… 这？老一辈偏心小儿子很正常的吧？卫昇这心眼也未免太小了,就因为奶奶偏疼叔叔家的孩子,就跟奶奶那边彻底断了来往？ 就连有些年纪大的粉丝看了这些，心里都不太舒服，更别提那帮早就磨刀霍霍的职业黑粉了。 他们果断披上“网络圣母”的马甲，大肆批判卫昇,试图把他这两年塑造出来的“娱乐圈野生扶贫大使”的人设给彻底摧毁。 什么扶贫大使？连自己亲奶奶和亲爹都不管死活,还到处蹦跶着去帮助那些贫困地区？一看就是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 也有一些网友坚持认为卫昇这么做没错，凭什么要求我以德报怨啊？ 没听到这老太婆自己都承认了吗？因为小儿子和大孙子和自己一起住在农村，小时候难免偏心了点,怎么，就许你偏心,卫昇就不能有一丝怨言？抱怨就是不孝顺？你丫的这么想让人孝顺你，去找你最喜欢的小儿子和大孙子去呀！ 哦,以前卫昇需要家人关心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的都装死,现在看到卫昇进娱乐圈拍戏赚钱了,终于想到这孩子的好处了？ 天底下的好事都被你们占去了？想得美！ 一时间,网上吵成一团。 就在这时，卫昇的经纪人突然转发了一段视频，配文也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修辞，只有简单的一段话：关于卫昇为什么要和父亲那边的亲戚断绝来往，或许，你们应该听听当事人的故事？ 当事人？是卫昇吗？ 各路网友纷纷点开视频，没想到没有看到卫昇，居然看到了卫昇的妈妈！ 被迫揭开伤疤，回忆起那段糟糕至极的婚姻，黑粉还没开喷呢，胡倩倩自己就忍不住委屈哭了。 在周明星和梁义的指点下，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为儿子辩解，而是从自己和卫志勇相亲、结婚，一直说到前两年闹离婚。 一段看似门当户对，被所有人祝福的婚姻，是怎么落到一地鸡毛、不得不离婚收场的呢？ 胡倩倩红着眼，把一个原本对婚姻充满期待的小女人，是怎么被愚孝的丈夫逼得变成了一个情绪失控的泼妇，怎么被偏心眼的婆婆逼得再也不带儿子回老家，怎么被贪婪的小叔子一家逼得和丈夫提出离婚的故事，一点点展开在大众面前。 胡倩倩有什么错呢？一开始，她也想努力做一个好妻子、好儿媳，哪怕丈夫每个月把工资的大部分都寄回老家，只留下一点点钱给他们一家三口，胡倩倩也没有说过半个不字，甚至因为生活费不够，还经常厚着脸皮带卫昇回娘家蹭饭…… 因为丈夫给的那点生活费，只够维持这个小家庭的基本开销，胡倩倩可以自己吃糠咽菜，却舍不得看到儿子连肉都吃不上。 卫志勇他们单位待遇高、福利好，很多同事都早早买了房，甚至不止一套。只有他，工作那么多年都没攒下买房子的钱，最后还是丈母娘看不下去了，借钱给他们买了房子。 就这样，父母离婚的时候，卫昇也没有提出让父亲给他留点钱买房子。听说卖房子的钱，卫志勇刚拿到手，就给了侄子，丝毫没有考虑过自己的亲生儿子…… “你们要骂就骂我吧，是我不让卫昇回老家，不让他和他爸那边的亲戚来往的，他们不配！” “凭什么呀？他们家可以不管我们母子俩死活，恨不得把我们这个小家庭给搬空了，连我儿子买房子的钱都不放过。我们就不能记恨他们？还要不计前嫌的继续给他们家花钱？做梦！” “我就是要记仇！不但我自己记仇，我还要卫昇也牢牢记住卫家人对我们母子俩做过的那些腌臜事儿！” “什么以德报怨？那个老太婆，还有她那个好吃懒做、一肚子坏水的小儿子，抢走了我的丈夫、我儿子的爸爸，还毁了我们这个家，我是受害者啊！为什么我要原谅害我的人？” “如果做好人就是要一辈子被欺负，那我宁愿做一个坏人！反正按照网上那些人说的，做了坏事也没关系，只要主动认错，别人就一定要原谅我，不原谅我，就是心胸狭窄的伪君子咯？” “反正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了，卫昇要是还认我这个亲妈，这辈子都不许去卫家尽孝！等卫志勇那个老东西吃不上饭了，卫昇可以每个月给他一千块钱生活费，多了一毛钱也甭想要！反正当年他也是这么对我们母子俩的。” 想到卫志勇当年给的那个所谓的“生活费”，胡倩倩强忍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外人都说她嫁对了人，毕竟卫志勇他们单位待遇高、福利好，那可是出了名的。可谁能想到，单位发的那些福利，几乎全部被卫志勇藏起来，送回了老家，身为妻子的胡倩倩还不能有意见。 别问，问就是胡倩倩娘家是开超市的，想要什么不能从娘家拿？不像卫老娘和小叔子，在乡下务农，也没有工资，买什么都要花钱，这些福利送回去，能给卫老娘他们省下不少钱呢。 还有每个月一千块钱的生活费，就算只应付一家三口的伙食开支都很困难，更何况卫志勇这个“老实人”还经常装傻充楞，每个月给胡倩倩一千块钱，恨不得她把家里的物业费、水电燃气费、电话费、一日三餐加水果零食等等，全部包揽了。 现在回想起来，胡倩倩简直都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卫志勇甚至连卫昇的校服费都不肯出，还言之凿凿地表示，男孩子就不能惯着，反正学校校服都差不多，让胡倩倩去找同小区的高年级孩子借两套旧校服给卫昇穿。 十几岁的男孩子，正是自尊心最强的时候，怎么肯穿别人的旧校服？ 胡倩倩那时候也没有工作，只能回娘家借钱给卫昇买校服。 “我看到网上有人说，为什么卫昇连陌生人都愿意帮扶，偏偏就不管自己亲奶奶和亲爹的死活？” “今天我就来代我儿子回答这个问题：因为陌生人也知道感恩，可是卫家那一家子吸血鬼，你今天给他们买一箱奶，明天他们就敢张口让你给他们买房子买车！” “如果听完我们家的事，还有人觉得卫家人可怜，觉得应该帮帮他们，那你们去帮吧！我不要这个丈夫了，我儿子也不要这样的爹！你们谁家缺男人、缺爸爸、缺奶奶，只管去捡来养着好了！” 最后一句话，本来周明星是想掐掉不用的，但是梁义坚持要保留下来。 “让倩倩出了这口恶气吧，她憋了二十多年了。”梁义重重叹了一口气。 周明星没有说话，最后还是让人把这一段留了下来。 也罢，这样反倒能让人觉得不是摆拍，而是真情流露。 网上，看完胡倩倩录的这段视频，卫昇的粉丝们都气坏了。 毕竟，在他们的印象里，卫昇一直就像个热情洋溢的小太阳一样，他们还因此猜测过，卫昇一定是从小生活在一个有□□，所以才会这么阳光开朗。 结果没想到，卫昇他爹居然这么不是东西！ 还有那个在视频里哭诉卖惨的老太婆，还好意思问卫昇为什么不回去看看她？你孙子为什么跟你不亲，为什么逢年过节不去看你，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一想到小小年纪的卫昇，穿着姥姥花钱买的新羽绒服，兴冲冲跟着爸爸妈妈回乡下过年，结果就因为堂哥家没给他买新款羽绒服，大冬天的，就被他爸强行把羽绒服扒拉下来，穿到了堂哥身上……不行！网友们这暴脾气瞬间就上头了。 “代入一下，我已经忍不住想手撕亲爹和老太婆一家了，这一家子都是吸血鬼转世吧？” “胡妈妈脾气真的太好了，这要换成我，谁敢从我儿子身上扒衣服，我特么把他全家人的皮都给扒下来！” “来，让我看看还有哪位网络圣母，觉得卫老太婆可怜，觉得卫昇必须原谅他爸？哎呀，这亲奶奶和亲爹多好呀，我代表卫昇表示，这么好的亲爹亲奶奶，送给你们了！” “这年头一千块钱够干什么的？我们家每个月光是水电燃气物业费什么的，加起来都要一千多块钱了，卫昇他爸不会以为儿子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用吃饭就能长大吧？” “楼上的姐妹天真了，人家不是不懂，只是太会算计了。你没听胡妈妈说吗？卫昇他爸动不动就把老丈人家是开超市的挂在嘴边，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想让老丈人替他养老婆孩子咯？啧啧~这算盘打的，我在黑龙江都听到了。” 结果没想到，居然还真有一些不知道是蠢还是坏的网络圣母，也有可能是不小心从哪座古墓里逃出来的老古董吧，居然还在“规劝”胡倩倩，说什么“卫昇身上毕竟留着卫家的血”，再怎么样也不能不认亲爹。 还有感情丰富但三观明显已经歪掉的表示，卫昇最好还是对亲爹好点，别等到卫志勇真的穷困潦倒的死了，到时候“子欲养而亲不在”，那时候后悔就晚了。 这番话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某些三观正的网友们，一看到这些令人窒息的迷惑发言，脑瓜子顿时嗡嗡的。这时候谁还管卫昇啊？ 先把卫昇撇一边儿去，必须喷死这帮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网络圣母！ 现在的网友也是真的损，有个网名叫“美少年战士”的网友，居然神通广大的在烟草公司以前公布的网点服务信息里面，查到了卫志勇的手机号码，发到了网上，配文非常的简单粗暴：心疼？打钱！ “噗哈哈哈哈~美老师当年退出文坛，我是坚决不同意的。” “美老师给山上的熊猫留条活路吧，笋都被你夺完了。” “没毛病啊，你们这么心疼卫老娘和卫志勇，也别光在这里呼吁了，打钱打钱！” “光打钱怎么行呢？卫老娘不是坏事做多了，中风瘫痪在床上吗？圣母们还不赶紧端屎端尿‘侍疾’去？自己认下的亲奶奶，跪着也得伺候到入土为安呐！” “仔细想想也不难，刚才不是有人说，卫昇每年赚那么多钱，拿出几十万给卫家不算什么吗？卫昇的钱好像都拿去扶贫助农去了吧？不如提建议的这几位，大家分摊一下，把这每年几十万的开支给承担了？” 还在自我感动的圣母们：“……” 第142章 第 142 章 网络上因为卫昇一家的事情, 吵成了一锅粥，卫昇本人因为暴雨断网断电，却美滋滋地坐在火塘边, 看江小满做茶缸焖饭给他们吃。 这也算是郎山本地特色的“懒人食品”了。 尤其是在九回坡这个地方, 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家里孩子上学, 因为路途遥远, 也都是住校，所以平时家里就只有1~2个老人留守。 做过饭的都知道, 一个人吃饭, 一般很少煮米饭炒菜什么的, 毕竟就一张嘴吃饭, 米放少了，煮出来都是锅巴。放多了，煮出来的米饭一天都吃不完, 农村人是舍不得这么浪费的。 这时候, 就有一个大聪明，发明出了“茶缸焖饭”。 做法也很简单，拿家里那种老式的搪瓷大茶缸，先淘米下锅, 加水煮到米粒软烂, 捞出来, 米汤留着喝, 米饭控水后，倒入抹了一层大豆油的茶缸里, 上面再铺上切好的腊肉、腊肠、土豆片什么的, 喜欢吃辣的, 可以丢两个干辣椒进去，盖上盖子，就这么把大茶缸放在家里的火塘上，借着炭火的温度，慢慢把米饭焖熟。 等到茶缸里面发出了刺啦刺啦锅巴炸开的声音，揭开盖子，倒入酱油，搅拌均匀就可以直接开吃了。 有些人家图方便，一次准备三茶缸的焖饭，这样一整天都不用再做饭了。 尤其到了农忙的季节，头一天晚上把茶缸里的焖饭准备好，带到地里，生一堆篝火，一边干活，一边把茶缸放在篝火边慢慢煨着，等干完活，米饭也煮好了，吃着热乎乎的，又好吃，又方便。 最关键的是这样吃还省钱，除了买米需要花钱之外，腊肉、豆油、蔬菜，都是自己家的。 茶缸焖饭很快就做好了。 江小满用抹布垫着，把滚烫的茶缸端下来，揭开盖子，倒入卫昇带来的李记原酿酱油，酱料浸入锅巴的瞬间，刺啦啦一阵巨响，浓香扑鼻！ 江小满笑眯眯的递给卫昇一双筷子：“茶缸焖饭要自己拌着吃才好玩，这里还有很多配料，你看看想吃什么，自己加。” 卫昇早就发现旁边的小桌子上有好几碟配菜了，本来还以为江小满是不是要拿这个做拌面，没想到居然是焖饭的配料？ 看了看桌上的配料，卫昇拿起公勺，舀了一勺油炸花生米、一勺炸得金黄酥脆的油条酥、一勺酸豆角炒肉末，又夹了一筷子酸笋丝，最后加了半勺辣椒油，搅拌均匀之后，舀一勺放进嘴里，这味道，绝了啊！ “太好吃了！小满哥，咱俩一起去J市开家店吧？不用卖别的，就卖这个茶缸焖饭！肯定能赚钱！” 这几年各种年代复古风很流行的，以前被淘汰的那些搪瓷茶缸、铝制饭盒什么的，又开始流行了。这个焖饭用的茶缸，恰好就是年代文里最常见的那种老式搪瓷杯，上面还印着很多***语录呢，看着就很有复古的感觉。 …… 江小满一个人可做不了这么多份茶缸焖饭，不过，幸好九回坡家家户户都会做这种焖饭，请了几个婶娘过来搭把手，很快就做出来几十份茶缸焖饭，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屋里，剧组人手一只比他们脑袋还大的茶缸，捧着热乎乎的焖饭，吃得呼哧呼哧的。 吃完饭，下面的锅巴也不能浪费，用筷子铲起来，夹一块丢到嘴里，咯嘣脆，浸透了豆油、腊肉自带的荤油，还有酱油的香味，这锅巴吃着竟比焖饭还好吃！ 众人吃得意犹未尽，听到卫昇和江小满商量着要去J省开店，一个个两眼冒光，恨不得下一秒就去打卡。 没办法，在人家家里做客，主人家费劲给你做一顿焖饭尝尝，那是人家待客热情。他们这些客人，总不能腆着脸天天吃吧？ 可要是卫昇他们把店开到省城去，那可就不一样了，想吃的话随时都能去吃，懒得出门，不是还能叫外卖吗？ 几个小时后，电来了，导演让人把江小满给他们做茶缸焖饭这段视频发到了剧组官方视频号上，立刻引来一大堆吃货。 这个茶缸焖饭，看起来和他们经常吃的砂锅煲仔饭差不多嘛，不过就是容器换了一下，怎么就看着那么好吃呢？ “救命！刚才搜了一下，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卖这种茶缸焖饭的！” “啊对对对！赶紧来咱们J市开店！孩子都快馋哭了。” “我等不了开店了，评论区有没有郎山本地人？去那边旅游的话，农家乐会做这个茶缸焖饭吗？” “郎山本地人告诉你，并没有！好像只有九回坡那边吃这个，不过，看样子也不难，等我回老家，去村口小卖部买两个大茶缸，让我妈帮我做。” 咦？对哦！ 这个茶缸焖饭，看着和煲仔饭也差不多呀，区别无非就是把砂锅换成搪瓷茶缸，这有什么难的？ 眼看着评论区都在嚷嚷着要去买搪瓷茶缸来DIY茶缸焖饭，江小满和卫昇对视一眼，当即从导演手里抢走了剧组宣发小姐姐的手机，卫昇负责说服导演，江小满迅速在评论区置顶回复—— “《狂妻嫁到》：家人们，想做同款茶缸焖饭吗？复古搪瓷大茶缸，农家腊肉腊肠，还有本地产的辣椒干、酸笋、酸豆角、红心洋芋，九回坡特产脐橙……今晚八点，直播间不见不散！” 导演目瞪口呆。 这、这就开始带货啦？ 不是，没听说九回坡这嘎达生产搪瓷茶缸啊，你们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去进的货？ “嗐！老李你奥特啦！现在做直播带货，哪里还需要自己去进货？只要粉丝量级达标了，自己去选品广场挑好东西，直接挂链接就行了呗。”卫昇满意地把手机还给宣发小姐姐，还不忘叮嘱她，记得把手机充满电，晚上八点给他们拿去做直播。 公司新招的短剧导演叫李燃，可怜这小子，入行之前还以为导演在剧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己的话在剧组就是圣旨呢，没想到这回来九回坡取景，卫昇这个投资人爸爸居然也跟着来了。“太上皇”都发话了，李燃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笑着答应啦。 没想到他都这么好说话了，卫昇这个魔鬼还不肯放过他。 “对了老李，反正这几天下雨，咱们索性拍一些室内的素材吧？” “什么？第二季还有室内素材吗？不是来郎山之前早就已经拍完了吗？”李燃一脸惊恐地看着卫昇。 不会是他漏看了剧本吧？ “老李你这思路得放开一点啊！你想想，咱们来一趟郎山多难啊！把这些机器给背上来，是不是差点累断了咱们摄像大哥的老腰？” “难得来一趟，你就不能趁机多拍点素材备着？” “就比如说，今晚我和小满在直播间帮九回坡的乡亲们卖货，搪瓷茶缸这些都好说，能直接在网上找到货源，像是本地产的腊肉腊肠、红心洋芋、酸笋酸豆角什么的，不得找人帮忙打包发货？” “等等！卫总，您说的‘找人’，是让咱们剧组的人一起帮忙？” “不然呢？要不咱们背着背篓去帮老乡们摘脐橙？老李你可以啊！居然能背着几十斤橙子走山路？”卫昇一脸敬佩地看着李燃。 李燃：“……谢谢！并没有，你别瞎说！” 在帮忙打包还是帮忙摘橙子之间，李燃果断选择了前者。 开玩笑！九回坡这地形，别说让他背着半人高的背篓爬山摘橙子了，就是啥都不带，他这老胳膊老腿的，一不小心就从山上滚下去了好吗？ 卫昇和江小满都是行动力超强的卷王，俩人强强联手，不到一个下午，就把整个九回坡的乡亲们给卷起来了。 因为下雨，很多人家昨天摘下来的脐橙都没来得及运下山，本来还以为要砸在手里了，没想到卫昇居然让村干部开大喇叭通知他们，愿意把自己家橙子卖掉的，卫昇那边按照山下的市场价收购。 听说除了脐橙之外，卫昇那边还要收一批老百姓自己家做的腊肉、腊肠、酸笋、酸辣椒什么的，一时间，整个九回坡都轰动了。 对于这个季节的九回坡村民来说，全家的头等大事就是卖橙子。他们村的早熟脐橙，头茬大果的地头收购价，最贵的时候能达到四块钱一斤！就算现在已经不是头茬果了，品相好的脐橙，收购价也有两块八，一百斤脐橙就是二百八十块钱！ 昨天估摸着快下雨了，担心已经长成的大果子被雨水泡坏了，大伙儿一窝蜂的上山抢收脐橙，现在谁家里没有堆着几百斤脐橙啊？ 本来打算等雨停了再运到山下去卖，现在好了，不用辛苦背下山，剧组就在村里收，价格还和山下一样，那还等什么？不卖，等着烂在手里吗？ “卫总，我刚才统计了一下，全村的脐橙要是都收上来，起码得有七万斤，这么多脐橙，咱们能卖掉吗？” 助理小白也跟着来了，负责帮卫昇挨家挨户统计脐橙销售数量，越统计，他就越害怕，这种生鲜要是不及时卖出去，烂在手里，就算一斤脐橙只要两块多，这七万斤脐橙，也要十几万块钱呢。 “卖不掉咱们就捐出去！反正也快到中秋节了，就当给爷爷奶奶们提前发福利了。” 小白看了看手机日历，很好，距离中秋节确实不远了，怪不得老板这么淡定。 就连卫昇自己都做好了心理准备，打算卖不完就把剩下的脐橙捐给贫困孤寡老人救助基金会，老人家多吃点水果对身体好，吃橙子总比吃药安全点。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粉丝们的购买力。 也或许是这次卫昇在网上被人有预谋的抹黑，让他的粉丝们被狠狠虐到了。为了偶像，她们不敢在网上和伪装成路人的黑子们对骂，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了。昨天晚上又看了胡倩倩录的那段视频，一想到卫昇小小年纪，就得不到亲生父亲的疼爱，爸爸更喜欢侄子，奶奶也更喜欢老家的堂哥，每次回老家探亲都要被欺负，这也太可怜了吧？ 结果没想到，网上铺天盖地的都在骂卫昇“忘恩负义”、“不孝顺长辈”，他却不声不响的跑到了大山里，帮助当地老百姓直播卖橙子…… 特么的！这么好的卫昇，谁再敢黑他，老娘跟你们没完！ 狠狠抹了一把夺眶而出的眼泪，粉丝们懒得再搭理那些脑残黑粉，冲进《狂妻嫁到》剧组直播间，一口气把七万多斤脐橙抢购一空！ 非但如此，单价更低的怀旧搪瓷大茶缸，短短一晚上就卖出去三十万单！ 卫昇让人从老乡家里收来的腊肉腊肠、酸辣椒、酸笋什么的，因为数量比较少，更是一上架就秒没了。 江小满：“……” 膜拜了！卫哥你还说你不是顶流？这带货能力，妥妥的顶流标准啊！ 卫昇也很无奈，他没想到他都在网上被人黑成那样了，就连老东家电视台都趁机出来“倒油”，火上浇油的内涵他忘恩负义，刚红起来就闹着要解约出去单干……他还以为经过这次全网被黑，粉丝起码要跑掉一大半呢。 结果没想到，他社交账号的粉丝数非但没降，反而涨了十几万，直播带货的成绩，更是一举刷新了他入行以来创造的个人记录。 搞得远在千里之外的李总都忍不住给他打来祝贺电话，顺便问卫昇，和电视台的合约纠纷处理好之后，有没有时间帮他们去直播间站个台？ 卫昇：“……” 大家对我的人品就这么无条件信任的吗？ “哈哈~前几年我们推出零添加高端原酿酱油的时候，超市里零售价卖到29.9元一瓶的价格，还不是差点被网友骂到停产？”李总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最后你猜怎么着？” 卫昇也忍不住乐了，后面的事情他当然知道，调味品行业暴雷，之前还被网友骂“卖得太贵”的原酿酱油，一夜之间就被抢空了，那段时间很多卖高端酱油的直播间，因为卖断货，不得不开启了预售制，简直离谱！ 所以，李总这是因为自己挨过骂，所以才跟他狠狠共情了一把？ 第143章 第 143 章 九回坡的第一场直播, 带货成绩好得吓人，就连村干部们都吓了一跳，纷纷在背后咋舌, 要是按照这个速度，再来几场直播, 他们今年都不用把脐橙背下山了, 直接委托卫昇帮他们卖了得了。 只是, 卫昇最近一阵子都在风口浪尖上，他自己不在乎，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 架不住就是有人盯着他, 没多久，又有抹黑他的帖子出来了。 只不过, 这次对方换了个说辞，拿卫昇在直播间卖的脐橙说事儿。 “我查了一下，这个季节，脐橙的收购价一般都是两三块钱一斤，卫昇直播间里，一箱十斤装的所谓精品特大果脐橙, 居然要卖到69元？这是低价从老百姓手里收购脐橙, 转手再高价割粉丝韭菜？”（网友：这一届的黑子理解不行啊，精品特大果五个字没看到？） “笑死！我刚顺手查了一下, 某批发网站上，这种复古搪瓷茶缸批发价才三块多，卫昇直播间居然好意思卖十五元两个？这是翻倍的利润都不满足了吗？”（网友：请问快递费是被你给吃了吗？） 还有人拿卫昇卖的腊肉腊肠说事儿, 说去年猪肉价格便宜, 新鲜猪肉批发价还不到十块钱一斤, 就算制作腊肉需要成本，也不至于卖38元一斤这么贵吧？（网友：380的保健智商税我看你倒是交的挺乐呵啊？） 一时间，关于卫昇“割粉丝韭菜”的帖子满天飞。 周明星原本还担心胡倩倩出来辟谣之后，卫昇的名声被洗白了，电视台会不会又不想放他走了，结果没想到，一觉醒来，更多关于卫昇的黑通稿扑面而来！ 这小子不会真是什么紫微星转世吧？ 他这儿刚想捏造点什么谣言，让卫昇的名声重新发臭呢，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自己冲自己下手，风口浪尖上还玩儿“直播带货割韭菜”这一招？嘿！这小子心够狠的呀！ 实际上，卫昇压根就没有周明星想的那么多心眼子，他就是单纯想帮九回坡的老乡们把下雨卖不出去的橙子给卖掉。 至于为什么价格定的比收购价翻了一倍还不止？ 面对黑子们的质疑，卫昇和江小满亲身上阵，给网友们演示了一把九回坡的乡亲们采摘脐橙的过程到底有多难。 俩人各背着一个半人高的竹筐，从上山采摘，到一路背着满满一筐脐橙，手脚并用地，几乎是在垂直的山坡上往下滑，等到他们俩把一筐脐橙背到滑索起点的位置，兄弟俩都变成了泥猴子，卫昇的手掌还被路边的野草给割破了。 刚才他下山没经验，脚下打滑的时候，下意识的去拽路边的野草，谁知道山上的野草锋利无比，一下就给他手心划拉了几道口子。 小白跟在后面都快吓死了。 “本来不想解释的，但是我不想让昨天在我这里买橙子的粉丝们伤心。大家刚才也看到了，九回坡的乡亲们，每年都是踩着这样的山路摘橙子的，听说村里每年都有人因为上山摘橙子摔伤。” “我确实是想把村里的橙子都卖掉赚点钱，不过，这钱我没打算自己花，我和小满哥早就商量好了，剧组在这边拍戏这段时间，我们所有的带货收入，都会捐出来，用来为整个九回坡村修建上下山的水泥台阶，把之前老乡们用毛竹和铁丝自制的爬梯换掉。” “刚才你们也看到了，那些毛竹梯子有些都快散架了，不瞒你们说，背着几十斤重的脐橙，一脚踩在上面，我都担心万一竹梯散架了，我会不会摔下去，把自己给摔死了。” “我一个壮小伙都不敢走这样的竹梯，更别提村里摘橙子的，很多都是老人家，家里有老人的应该都知道，老人最怕的就是摔跤。” “所以，请大家放心，我和小满哥一定会用好大家捐出的每一分钱，帮助九回坡的乡亲们，把这条致富路给修 起来！” 顾及到当地政府的颜面，有一句话卫昇没有对粉丝说，其实当年在九回坡栽种脐橙的时候，当地也曾经想过要把山里的路修一修，修不了通车的水泥路，起码要修一条能供人行走的山道。 只是，因为工程报价远超预算，当地也拿不出这么大一笔钱，最后只能折中，拿这笔钱给九回坡安装了一个滑索，让山上的橙子先下来。而人，就继续走原来那条崎岖险峻的山路。 在这里，橙子比人更值钱。 想清楚这一点之后，卫昇和江小满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这也是他们顶着骂名，也要在直播间高价卖水果的原因。 不过，平心而论，九回坡的精品纽荷尔脐橙，果形漂亮，单果重量大，果肉入口化渣，汁水丰富，也确实值这个价。 卫昇把情况和粉丝说清楚，并且再次重申：就算网友继续骂他，直播间的精品脐橙礼盒也不会降价的。 因为，他们要靠这笔钱，替乡亲们把这条致富路给修起来！ “呜呜呜卫昇真的太好了，没想到摘橙子居然要爬那么陡的山坡路，别说背着那么一大筐橙子了，就是空着手我也不敢走啊！九回坡的乡亲们太难了（大声哭泣）。” “终于有人出来说句公道话了，69块钱十斤精品特大果，还是早熟的纽荷尔脐橙，我家是开水果店的，我来告诉你们，这个价格根本不算贵好吗？我们店里还有一款进口脐橙，我吃过，口感还不如国产的呢，五斤装的都要卖到75块钱！” “修！这路必须修！正好家里在准备中秋节走亲戚的礼盒，建议卫昇可以弄点郎山土特产啥的，比如说小满哥那边的土蜂蜜和野生绿茶什么的，跟这个脐橙拼起来，做个漂亮的大礼盒，卖的贵点也没关系，反正走亲戚的礼盒本来就不便宜，这些土货老人家特别喜欢。总之，给劳资快点赚钱！修路！” “我家也是种脐橙的，虽然路是直接修到果园下面的，但每年摘橙子的时候，我爷、我爸和我三个人，每天要背几十筐橙子下山，竹筐的背绳勒得两个膀子都是青紫色，我背了这么多年橙子，老实说，九回坡这个地形，我都不敢背着满满一筐橙子下山。卫昇说得对，这路必须修！卖橙子的钱不够的话，建议卫昇开个捐款通道，我个人能力有限，先捐个五百块吧。” 评论区里，有粉丝们力挺卫昇，也有无意中戳进来的路人，看到九回坡的地形环境这么恶劣，一帮古稀之年的老人，还要背着一大筐橙子，冒着生命危险去挣钱，感动得眼泪汪汪的，忍不住就点进了小黄车，想要尽一份力。 可谁知，他们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卫昇和电视台闹出解约风波后，网上为什么铺天盖地都是他的各种“黑料”？那些职业黑粉要不是拿了钱，会这么毫无底线地污蔑一个陌生人吗？ 说到底，还是因为卫昇的粉丝群体太有钱的，引得一帮同行们各种羡慕嫉妒恨，心里厌恶这帮退休老头老太太们又老又土，却又忍不住想让她们像对卫昇一样，眼都不眨的替自己花钱。 眼看着卫昇可能会因为解约风波被老东家“雪藏”，这帮人就跟闻到了血腥味的鳄鱼一样，蜂拥而至，试图把卫昇的土豪粉丝们全部“洗”成自己的…… 可他们却忘了很重要的一点，爷爷奶奶们喜欢卫昇，不只是因为他这个人讨喜，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做的那些事儿。 不管是跟着节目组下乡扶贫，还是帮助老乡们卖山货，还是成立孤寡老人救助基金会……表面看来，卫昇一直在做自己喜欢的事，也没想过靠这些事情去讨好粉丝，甚至还一本正经地做起了生意。 他也在赚钱，可粉丝们却丝毫不介意卫昇通过这些生意给自己赚钱，因为他们知道，只有把扶贫助农发展成一个可以长期盈利的 产业，才能真正帮助当地老百姓，把这项能给他们赚钱养家的产业坚持下去。 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帮助老百姓把滞销农产品销售出去，然后呢？ 然后第二年，老百姓就会砍掉果树、毁掉大棚，坚决不再种这些农产品，因为不好卖，还赔本。 要是一项产业能给一个农村家庭带来一份稳定、持久的收入，哪怕利润薄一点的，也有的是人做。不信你看看，为什么粮食价格那么低，每年依然会有那么多农民种粮食？ 利润再低也是钱，华夏的老百姓，向来都是这么的容易满足。尤其是对于九回坡的这些留守老人来说，种橙子一年能给家里挣个好几万，哪怕冒着生命危险上山摘橙子，他们也舍不得把橙子树给砍了。 可笑那帮职业黑子们幕后的金主们，自以为只要毁了卫昇，他们就能顺理成章地接手卫昇的粉丝群。 殊不知，这个特殊的粉丝群体，原本根本就不属于娱乐圈。而是卫昇误打误撞做出来的一块“新蛋糕”。 现在，有人眼红这块蛋糕太好吃了，想赶走卫昇这个蛋糕师，自己霸占这块又大又甜的蛋糕……只能说，不行就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 这帮爷爷奶奶粉，之所以误打误撞的闯进了娱乐圈，压根就不是为了追星，是因为这里有卫昇啊！ 现在，因为解约风波，卫昇暂时被电视台停掉了手头所有的工作，只能带着自己公司的团队到山里拍短剧。 于是，卫昇的粉丝们，并没有像幕后黑手期盼的那样，被舆论打散之后，继续在内娱寻找新的“墙头”，而是跟着卫昇“转战”短视频和直播间，继续在直播间里买买买，支持卫昇的扶贫助农事业。 幕后黑手们：“？？？” 喂！你们都不来看看咱们内娱百花齐放的盛况吗？ 好看的小鲜肉这么多，何必吊死在卫昇这棵歪脖子树上？ 卫昇要真长成向雷那样，那他们还算服气，毕竟盛世美颜这玩意儿，嫉妒是嫉妒不来的，纯属老天爷赏饭吃。 可是卫昇？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呢？ 就因为卫昇想给九回坡的乡亲们，修一条比较好走的水泥路，不到一个晚上的时间，节目组官方号的小黄车，就被这帮不差钱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们暴力清空，连根毛都没给路人留下！ 本来想出把力的路人们：“……” 不行！老子的反骨按不住了！ 凭什么不让我买东西助农？ 原本只想买了东西就撤的热心路人，果断点了关注，成了剧组视频号的粉丝，就为了下次直播能第一时间冲进来抢货什么的，现在的吃瓜路人真的是蛮拼的。 莫名其妙涨了十几万粉丝的剧组：“……” 第144章 第 144 章 J市, 看到卫昇那个剧组的直播间单日销量统计数据，周明星简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说卫昇争气吧，也确实挺争气的, 哪怕经历了百家围剿、全网一片黑料，粉丝却依然不离不弃。非但没跑, 这消费能力居然还被激发出来了, 就直播了那么一次, 视频号的小黄车就被粉丝清空，24小时总销售额，达到了惊人的一千三百万！ 说他不争气吧, 也确实是太年轻了, 沉不住气，明知道他这边在刻意打压他们几个的商业价值, 试图带着他们从老东家顺利脱身，这小子也不知道收敛一点，舞得这么欢，是生怕老东家知道你太能赚钱了，死活不肯放你走吗？ 果然！J省电视台本来就舍不得沈轶和卫昇他们这几棵摇钱树，卫昇这直播带货的数据一出来, 整个台里都轰动了。 在真金白银面前, 领导的面子又算什么？ 很快，就有人给周明星带话, 说是台领导松口了，答应可以和卫昇他们重新签订一个分成更让他们满意的合同，解约就不用解约了嘛, 背靠大树好乘凉, 这次要是台里出面, 卫昇会被人黑的这么惨吗？ 周明星暗暗冷笑，只说自己要和卫昇他们几个商量一下，转头就狮子大开口，给台里报了一个他们绝对不能接受的分成比例：二八！不过是电视台二，卫昇他们八。 台里要是肯答应这个分成比例就见鬼了！费心费力的把人捧红了，到头来就得了个二？你才二！你全家都二！ 知道周明星这是铁了心要把卫昇这帮人给带走，电视台也不想继续惯着他们，很快，J省电视台旗下两档最火的综艺节目，宣布换人。 《重走扶贫路》其他三位嘉宾不变，把卫昇换成另一个台里打算力捧的小鲜肉，让人无语的是，这次台里找的人，简直就是比照着卫昇的人设来找的。 长得不算特别精致，但五官却很柔和讨喜，性格也开朗热情，可以说是把“替身文学”发挥得淋漓尽致了。 《打工人》更是大换血，四个常驻嘉宾全换了！ 汪群和金雁南无辜躺枪，要不是他们还想在台里混到退休，简直也想学卫昇他们撂挑子不干了！ 尤其是金雁南，她前脚刚跟周明星夸下海口，说绝不换人，没想到台里居然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把“备选嘉宾”都给找好了…… 金雁南气得当时就想撂挑子不干，换嘉宾是吧？要不干脆把她这个导演也给换了？幸亏周明星及时打电话给她，让她先按兵不动，等等看再说。 不过，虽然暂时还没有撂挑子，但是，俩人都知道，手里这档节目，八成是没办法继续以前的辉煌了。 就像翻拍剧必定被骂一样，翻拍经典电视剧，尤其是原版的角色形象已经深入人心的情况下，翻拍的就算制作再精美，老百姓也只认原版。 更何况台里推荐的新人，看着听话又和原来的嘉宾有几分相似，可汪群和金雁南都知道，粉丝对“赝品”有多深恶痛绝！ 哪怕你真找几个素人来，也比这么对照着原嘉宾，给观众搞什么“替身文学”，吃相要好看得多呀。 一时间，J省电视台两档节目的官宣通稿下面一片骂声，再也没有了以前观众们真情实感的夸夸贴。 你丫的都把我最喜欢的嘉宾一脚踢走了，还想让我夸你？夸个毛线啊！老子不爱吃代餐，趁早埋了吧！ 节目还没开始录制，观众的抵触心理就这么大，一夜之间，两档节目的官方账号大量脱粉，不到三天，粉丝就跌得连亲妈都不认识了。 这下子，台里更不想放卫昇他们走了。 要知道，这几年传统媒体的日子是真不好过，老百姓都不爱看电视了，好不容易弄出来两个能赚大钱的爆款综艺，电视 台怎么舍得把《重走扶贫路》和《打工人》给埋了？ 可是，二八分的分成比例，这个例子他们也是真不想破。不然以后进来的新人就不好管了。 周明星本来就没打算和老东家鱼死网破，眼看着台里进退两难，已经到了不得不下决定的时候，周明星召集卫昇等人开了一个线上视频会议。 开完会，周明星就什么都不管了，反正着急的也不是他。 他还得配合梁义告黑呢。 谁让老东家现在不管他们了呢？沈轶和卫昇他们在网上被黑的那么惨，他这个经纪人可不能不管。 于是，之前还在网上疯狂蹦跶的黑子们，很快就像进了批发市场一样，每个人都收到了一份来自公义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函。 周明星本来不想做的这么绝，但是卫昇这小子却不肯放过这帮人。在网上抹黑他可以，但是，这帮人居然注册新账号，冒充卫昇粉丝，在网上各种污言秽语，踩着违法的底线蹦跶，搞得那些不混饭圈的路人们反感极了，还以为卫昇的粉丝都是逮着人就咬的神经病…… 说白了，这些披着粉丝外皮的职业黑粉，伤害的不仅仅是卫昇本人的形象，还有卫昇粉丝的形象。 再让他们这么毫无底线地跟疯狗一样在网上蹦跶，在不知情的网友看来，卫昇的粉丝，就会被集体打上“没素质”、“违法乱纪”的负面标签。 还是那句话，卫昇的性格就是这样，他自己可以受委屈，但决不允许有人伤害他在乎的人。敢冒充他粉丝恶意造谣，给他的粉丝们抹黑？等着吧！小爷如今可是有金牌律师罩着的。 虽然坚决不承认梁义这个“继父”的身份，但卫昇也不得不承认，梁律师在专业领域的大牛身份，真的是很好用啊！ 很快，周明星以卫昇经纪人的身份，转发了一则律师声明—— J省公义律师事务所，受**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委托，指派梁义律师就部分围脖网络用户涉嫌侵犯卫昇先生**权、名誉权等事宜，发布本律师声明…… 卧槽！卫昇还真敢告他们？ 看着足足列了三张A4纸的黑粉名单，名单上的所有人都裂开了。 不是说法不责众吗？ 而且，娱乐圈的事儿，真真假假的，他们就随口那么一说，好吧，确实是别人给他们钱，让他们转发那些所谓“黑料”的，但卫昇不是让他妈出来录视频辟谣了吗？怎么还要告他们呢？ 这下，黑子们终于慌了。 因为，他们比卫昇这个当事人更清楚，他们发的那些所谓黑料有多离谱，根本就经不起调查。 真要被卫昇的律师起诉到法院，到时候赔偿倒是小事，他们不会留下什么犯罪记录吧？ 告黑名单实在太长，连续好几天，周明星都在配合梁义的律师团队搜集证据，压根连单位都不去了。 这下电视台那边开始慌了。 原本作为电视台新年期间重头戏的两档节目，还没开拍，网上就一片谩骂声，粉丝都快跑完了，还有不少赞助商，听说他们换了嘉宾，也联系到节目组，要求撤出，本来他们就是冲着卫昇来的，卫昇都不参与这档节目了，他们花那么多钱，岂不是赞助了个寂寞？ 就这样，周明星再次被请了回来。 二八分成这个例子是肯定不能破的，台里给出了两个方案—— “第一，四六分成，艺人占六成，同时设置阶梯激励制度，按照每年给台里创收的实际利润，给予艺人一定比例的额外奖励。” “第二，台里答应解约，但是，卫昇等人必须按照现在的片酬标准，再签三年的单独合约，把《重走扶贫路》和《打工人》两档节目继续拍下去，并且不再享受广告分成。” 这是要让卫 昇他们给电视台白做两档爆款节目？ 周明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二个方案。 这也是卫昇和沈轶他们商量好的，节目是无辜的，更何况这两档节目还关系到城乡扶贫事业，哪怕不要钱，卫昇他们也想继续把这两个节目做下去，权当是参加慈善活动了呗。 这可比捐钱有意义多了。 至于“不再享受广告分成”？ 周明星不禁冷笑，没有卫昇这小子主动薅羊毛，台领导不会以为，靠台里那帮眼睛长在额头上的大爷们，能给节目组拉到多少赞助吧？ 只是—— “卫昇这小子，做了那么多套卷子，这下算是白忙活一场了，台里的编制内岗位他是别想了，还是看看有没有其他岗位可以去试试吧。”周明星叹息道。 “这孩子，就一定要去考编吗？我不是早就让他别去考了？”胡倩倩皱起了眉头。 周明星和梁义都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不是你让他去考编的吗？卫昇平时拍戏那么累，晚上还特意让剧组帮他安排单间复习备考，不就是因为想要完成你的梦想？”周明星惊呆了。 胡倩倩比他更呆：“我就随口那么一说，这孩子不会当真了吧？” 梁义无奈地深呼吸一口气，这对真不愧是亲母子啊！脑回路都一模一样！ 卫昇“觉得”亲妈想让他考编，就铆足了劲的备考。 胡倩倩“觉得”儿子不想让自己再婚，就拒绝任何人的追求……好吧，目前来看，他是最大的受害者！ 虽然俩人暂时还没有戳破最后一层窗户纸，可是，胡倩倩似乎感觉到了梁义对她有些不一样，最近老是找各种理由拒绝他的邀请。 梁义内心焦躁，但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狠，不然万一胡倩倩主动开口拒绝了他，那一切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梁义把自己关在书房，思考了大半夜，终于确定了新的战略布局—— 他决定暂停对胡倩倩的猛烈追求，协助周明星，帮助卫昇和电视台顺利解约，一鼓作气，把卫昇推到娱乐圈去！ 这个圈子里的竞争有多激烈，手段有多肮脏，梁义比任何人都清楚，毕竟，他们律所现在每年收入的大头，基本上都来自于这个圈子。 胡倩倩现在被电视台的翻脸不认人吓坏了，一心想让儿子别再去考体制内。殊不知，真进了那个圈子，卫昇要面对的压力和无所不在的恶意，只会比现在多出一万倍！ 只要卫昇这小子还需要他保驾护航，他就能继续名正言顺地留在胡倩倩身边，到时候细水长流的磨着，就不信倩倩不会心软。 而且……卫昇这小子的脾气，也是真不适合混体制内。 别看这小子跟谁关系都能处的好，情商也高，但是，他身上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他太固执、太有个性了！ 体制内是不需要个性的，你只有努力把自己的性子磨平了，切瓜砍菜一样，把自己装进体制内的“模子”里，才能适应这个环境。 而不是像卫昇这样，动不动就“自作主张”，领导还没点头，就因为群众有需要，就立刻把工作给做了。 说句不好听的，要是基层都这么干，那领导们存在的意义在哪里？ 你丫的能干到让领导都失去存在价值了，不把你搞下去，领导就要下去了喂~ 胡倩倩没有接触过这个圈子，她唯一接触到的体制内人员——她的前夫，严格说来，也只是运气好，吃到了时代的红利，因为考上大学，赶上了大学生还能分配工作，这才机缘巧合进了体制内。 要是换成现在，就卫志勇那情商，估计连试用期都过不了，领导都不必自己出手，同事都能挤兑得他在单位待不下去。 可梁义不一样， 他这个工作，本来就是三教九流，什么行业都能接触到，而且，不幸的是，一般接触到的，都是人性最黑暗的一面。 正因如此，他对卫昇报考体制内这件事情，一直都不太看好。 不是说他考不上，而是考上之后，卫昇可能会比现在更难受。 要么他抛弃个性，努力把自己变得和其他人一样中庸。 要么，就还是像现在这样，趁着还年轻，努力在娱乐圈打下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现在看来，卫昇这小子还算聪明，选择了一条更适合自己的赛道…… 尘埃落定，得知自己可以继续参与《重走扶贫路》和《打工人》这两档节目，卫昇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梁义说的没错，他最大的缺点就是做人太“轴”了，有时候喜欢认死理。因为很多粉丝都是通过这两档节目喜欢上自己的，卫昇就觉得不能辜负粉丝们的喜爱，宁可牺牲未来三年的部分收入，也想继续做完这两档节目。 幸好，电视台也不想放弃这两档赚钱的节目。 之前发布的换人预告，悄悄撤了下去，重新换上的海报里，两个节目都是原班人马录制新年特辑。 粉丝们很开心。 卫昇和沈轶等人的对家和黑粉们也很开心。 小样~以前是有官方背景罩着你们，现在没了电视台做靠山，还不整死你们？ 第145章 第 145 章 听说卫昇他们和电视台谈好了解约条件, 圈子里看他们不顺眼的，一个个都磨刀霍霍，只等着卫昇他们脱离了体制内的保护伞, 到时候大家一拥而上，干掉沈轶和卫昇他们, 到时候岂不就能顺理成章的，瓜分掉这个庞大又不差钱的粉丝群体？ 理想很美好, 但现实就是—— 解约程序还没走完, 业内听到风声的制作人和金主爸爸们, 都快把周明星的电话给打爆了！ 没办法, 以前因为挂靠在电视台这样的公家单位, 很多资源都不能接, 有的是和电视台有矛盾，是竞争对手关系。有的是翻车风险高——这些倒不是电视台不肯接，而是周明星为了保护手底下的艺人，拿电视台做筏子给推掉了。 现在好了, 你们都离开电视台了, 总不能再拒绝我们了吧？ 沈轶和卫昇的对家们，大概怎么也没想到, 他们上蹿下跳，又是砸钱，又是雇水军造谣生事的，机关算尽, 最后除了让卫昇他们丢掉了“电视台合同工”这个不疼不痒的身份之外, 居然对他们的事业丝毫都没有影响？ 不对！还是有影响的, 找他们拍戏录节目做代言的更多了(╥﹏╥) 只可惜, 这帮人想趁机来捡便宜, 趁着卫昇他们离开体制内，没有人庇护，就想来压价，周明星这个老江湖怎么可能连这个都看不破？ 借口卫昇他们要给电视台拍摄新年特辑，除了几个不错的商务代言和电视剧电影邀约之外，其他的他全都推了。 现在想想，被电视台强压着一口气签了三年的“卖身契”，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最起码，要是再遇到什么不好推脱的资源，大不了就继续让电视台背黑锅嘛~ 九回坡，拿到最终处理结果的卫昇，却来不及享受恢复自由身的喜悦，因为，他们终于凑够了修路的钱！ 可能老天爷也不忍心看到九回坡这帮老弱病残，继续走那条能要人命的陡峭山道，入秋后，本来就是修路铺桥最好的季节，空气干燥，雨水少，浇筑上去的水泥路能很快风干。 担心有人打这笔钱的主意，卫昇并没有选择直接把钱交给任何机构，而是直接给九回坡捐了一条盘山路，外加两套崭新的高山滑索运输设备。 一阵清脆的鞭炮声响过，“九回坡盘山公路工程”正式开工！ 九回坡的村干部们怎么也没想到，原本卫昇跟他们说的，是想借着直播带货的机会，凑一笔钱，帮他们修一条直通山顶的盘山步道，让当地老百姓不用爬竹梯，能走路上下山。可谁能想到，卫昇和江小满的带货能力居然这么强，真的在短短几天之内，帮他们把一整年的脐橙全部卖了出去！ 非但如此，就连他们养在果园里的土鸡也全都卖掉了。 九回坡的村民们，家家户户都赚到了比往年更多的钱。 除了帮老乡们卖山货之外，卫昇和江小满还找了一些经济实用的日用品，放到直播间里“义卖”，反正这些纸巾牙膏洗衣粉洗手液什么的，家家户户都要用的，再加上卫昇的粉丝，很多都是掌管家里日常开销的家庭主妇，看到他在直播间搞义卖，凑钱给贫困山区修路，正好趁机给家里囤点日用品。 这样杂七杂八的算下来，最后俩人居然靠直播赚了三千多万元！ 俩人一商量，得！这笔钱也别动了，干脆把原本定下来的登山步道拓展一下，找来施工队，直接把半米宽的登山道，变成了一米多宽、可以供摩托车上下的盘山路。 这样一来，虽然为了降低坡度、山路需要绕很多个弯道，但老百姓可以骑着家里的摩托车、电瓶车、三轮车上下山，不会骑车的老人家，也 可以赶着牛车运东西，反正总比两条腿走路舒服得多。 卫昇和江小满给九回坡捐了一条路的消息传开后，整个剧组在村里的待遇都大大提升了。 山里没有自来水，家家户户吃水都要去附近的泉坑里挑。可是最近，每天早上起来，厨房里的水缸都是满满一大缸清水。 门口还经常堆了一堆菜，都是农民自己家种的，之前剧组是花钱找老乡们买菜吃，现在，人家捐了三千多万给他们修路啊！ 那可是三千多万！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毫不夸张地说，估计只有上坟的时候，才能见到这么大面额的钱了…… 人家给咱花了这么多钱，谁还好意思收剧组的钱呀？ 于是，有人抢着给剧组挑水送柴，有人每天把自家菜园子里的新鲜菜送过来，还有的拿了自己家的土鸡、鸡蛋、腊肉、糍粑之类的送过来，怕他们不收，丢下东西就跑，搞得剧组想给钱都不知道该给谁。 导演和剧组的演员们也非常感动，大家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捐出一部分片酬，给九回坡这条山路，安装一百盏太阳能路灯。 有了这些路灯，明年村民们再熬夜上山摘橙子，就不至于乌漆嘛黑的摔跤了。 修路的事情安排下去后，临走之前，卫昇找到了村支书雷洋，想和他商量一件事情。 “什么？注册咱们自己的品牌？可咱们村就这么点橙子树，没必要吧？”雷洋有些心动，但很快他就清醒过来，注册品牌搞电商这种事情，他们是做不来的。 卫昇就知道会这样。 他这两年也算接触过不少贫困乡镇了，这些地方的老百姓之所以一直穷的翻不了身，未必就是因为懒，相反，这里的老百姓，大多数都非常勤劳，但很显然，这个时代，光靠勤劳这两个字，想致富确实很难。 不然为什么种地的没有搞金融投资的赚得多呢？ “雷书记，这件事情不用村里做，我手里就有一个现成的品牌运营推广团队，如果乡亲们愿意的话，村里可以像小满哥他们村一样，组织成立一个脐橙种植农业合作社。” “然后，你们可以以合作社的名义，和我们公司签订独家代理协议，以后，乡亲们只管安心把橙子种好，怎么卖出去、卖什么价格，这些都由公司去统一管理。” “当然了，收购价格方面，你们尽管放心，到时候还是和现在一样，根据市场价调整，市面上什么收购价，合作社卖给我们就是什么价。你们也可以找小满哥打听一下，他们那边的合作社，现在就是按照这个模式来运营的。” 身为村支书，雷洋当然知道农村合作社是什么。 实际上，镇上还组织他们去参观学习过。但，怎么说呢，要想把合作社搞起来，单单是“规模化”这三个字，就把很多想搞特色种养殖业的村子给挡在了门槛外面。 就拿他们九回坡来说，虽然种的脐橙树足够多，总产量也不少，但因为地势陡峭，很难从外面找到采摘工，单靠村里人自己摘，一天能摘下来多少？ 量少了，连人家小贩都嫌弃，更何况成立合作社？ 可现在，卫昇却告诉他，他们村也可以成立合作社！就像郎山村那个养蜂合作社一样，把每家每户的脐橙凑在一起，直接卖给外面的大公司，再也不用担心辛苦种出来的橙子卖不掉、或者被收购脐橙的水果贩子们拼命压价了…… “好！我马上组织大家开个会，这是个好事！天大的好事。卫总，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雷洋几乎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啊这？雷书记您要真想感谢我，也不是不可以。”还没等雷洋的眼泪落下来 ，卫昇就大大方方地找他要‘好处’了。 “是这样的，我和小满打算合伙去J市开一家郎山土菜馆，想从村里找两个手艺好的帮忙做做饭，您看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也不必非要能办席面的大师傅，家常小菜做得好吃就行。” 雷洋还以为他要什么呢，说了半天，这哪里是让村里帮他？分明还是在给村里人谋出路嘛~ 想到这里，雷洋心头一动，把卫昇送出门后，立刻给表弟打了个电话。 雷洋的表弟叫江新峰，因为家里穷，娶不上媳妇，就找了一个女户入赘，谁知女方连续生了两个都是儿子，觉得都是江新峰的“种子”不好，不能给她生闺女，就把江新峰赶回家了，两个儿子也不要了，都丢给了江新峰。 江新峰的心态倒是不错，一分钱彩礼都没花，入赘的时候，女方还给他妈包了八千块钱的红包，如今还白得了两个儿子，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因为家里穷，又有两个儿子要养活，江新峰经常会去给一些办席面的大师傅当小工，忙活一天能挣八十到一百块钱，还能分到一些席面上的剩菜，够他们全家吃好几天的。 就这样，江新峰跟着大师傅也学了不少菜式，现在村里有些人家办“小席面”，舍不得花钱请大师傅，就会花两三百块钱，自己买菜，让江新峰帮着做几桌菜。 不过，这种机会在农村并不多，所以江新峰这个表弟的生活一直过得紧巴巴的。 听到表哥说卫昇这边开饭店要招人，江新峰一蹦三尺高：“去！我去！表哥你放心好了，别的菜式咱不会，咱们郎山本地常吃的菜式，我能一口气写出两张纸！” 除了江新峰之外，雷洋还给卫昇找了一个会做各种粑粑、圆子的嫂子，这个叫郎彩花的嫂子也是个苦命人，因为不能生育，嫁人后被婆家撵了回来，当时男方闹的特别难看，还堵着郎彩花家大门，把几年前给出去的彩礼也要回去了。 郎彩花白伺候了人家三年，结果连彩礼都没落到一分钱，娘家爸妈也嫌弃这个女儿给娘家丢脸了，不让她继续住在家里。 现在郎彩花就一个人，捡了个孤寡老人去世后没人要的老房子住，平时就做点粑粑圆子什么的，背到山下赶场卖了，赚点生活费。她在村里也没有耕地，每年也就果园里忙不过来的时候，人家请她去摘橙子，一天能赚五十块钱。 “彩花姐做的糯米圆子顶好吃！就是吃亏在她不会说普通话，只会说方言，卫总您看，能不能让她先去试试？有小峰跟她搭伙在后厨做饭，让他给彩花姐当翻译！” 雷洋也知道，像郎彩花这样不识字又不会说普通话的，到了城里，怕是连当保姆都没人要，没办法跟人交流哇！ 可雷洋也知道，郎彩花在村里没房子没地，也没个孩子，要是不趁着年轻多赚点钱，以后老了无依无靠的，那就太惨了。 卫昇没有第一时间答应，正好他临走前想请剧组的人吃顿饭，想了想，就给雷洋拿了三千块钱，请他转交给江新峰和郎彩花，让他们俩帮忙办三桌席面，也算是试菜了。 结果没想到，江新峰和郎彩花这席面办得简直超乎了他的想象，桌上十个热菜六个凉菜，外加主食和酒水，还有一道饭后的甜汤，算下来，三桌席面，三千块钱都没花完，只花了2100块钱。 剩下的九百块钱，卫昇也没要，让江新峰拿去和郎彩花分了。 本来卫昇是打算等饭店弄好了，再把人叫过去。可吃完这顿饭，他就后悔了，当场就问江新峰和郎彩花能不能现在就跟他去J市。 当然了，工资也是从这个月开始计算。 江新峰和郎彩花还以为卫昇是要提前送他们去学 一学城里人是怎么做饭的呢，结果一到J市，卫昇就安排他们直接上岗了。 “饭店估摸着还要两个月才能开业，这样，这两个月你们先帮公司做做饭，也适应一下这边的环境。” 听说卫昇从郎山回来，居然给他们带了两个厨子回来，周明星简直哭笑不得。 “就算新公司没有电视台那么大的食堂，我也会让人给你们订快餐的，倒也不至于带着厨子上班吧？卫总您最近是不是在哪发了大财？有点飘了啊。” 卫昇冷笑看着他：“有本事你别吃小峰哥和彩花姐做的饭！” 他还不是为了公司好？ 以前他们合同挂在电视台，单位给他们统一办了饭卡，每个月有几百块钱的饭补直接打到卡里，平时吃饭，去食堂刷卡就行了。 现在他们出来“自立门户”，买一卷卫生纸都要花自己的钱，还有各种隐性开支，可以说是花钱如流水。最重要的是，天天吃快餐，周明星你抠死得了！ 卫昇才不会委屈自己的肚子，正好他本来就要给江新峰和郎彩花租房子住，索性就在公司附近，租了一个装修好的两室一厅。 新公司人少，也不单独开食堂了，提前一天统计好吃饭的人数，每天让江新峰他们在租房子的地方把午饭和晚饭做好，到时候下班直接走过去吃饭，吃完饭再回来。 “你也不嫌累得慌！” 说完这句话的第二天，周明星就被狠狠打脸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模式。谢谢 第146章 第 146 章 周明星给员工们定下来的餐标, 是一顿饭二十块钱，这个标准，在J市也只能订个两荤三素的快餐。 本以为这么点钱, 请人做饭的话，最多也只能吃到简单的家常菜，不过, 自己请人做，胜在干净卫生, 而且绝不会放什么奇奇怪怪的“黑科技”，而且请人的钱还是卫昇出的, 周明星就让人发了个通知，这两个月都去租房子的地方蹭饭。 结果没想到, 这个“小厨房”的第一顿午饭, 就把众人给惊艳到了。 桌上大大小小的盘子碟子摆了八个, 七菜一汤。荤菜有红烧鸭子、粉蒸肉、蒸圆子，素菜有蒜泥苋菜、素炒南瓜尖儿、香干芹菜炒肉丝、凉拌莴笋、毛豆炒雪菜笋丝, 还有一个白菜丸子汤。 红烧鸭子看着卖相一般，可一入口，居然一点鸭子的异味都没有，又香又辣, 里面放了些泡发的毛笋干，吃着嚼劲十足，比鸭肉还好吃。 粉蒸肉用的是江新峰他们从老家带来的米粉，都是自己炒了料, 用石臼捣出来的, 里面还加了辣椒和花椒面儿, 特别好吃。 清汤蒸的圆子, 下面垫着一层白菜叶子，就那么满满一大盘糯米肉圆子，白白胖胖的摆在盘子里，上面撒了些葱花，好看又好吃，圆子里面大概还放了点剁碎的马蹄肉，嚼着咯吱咯吱的，马蹄的清香中和了五花肉的油腻，每人才一个大圆子，根本不够吃！ 吃完饭，沈轶他们几个就把卫昇给拦住了。 “师弟，他们就是你从郎山带回来的厨子？那边还有别的厨子吗？我家里正好想换换口味……”沈轶毫不客气地使唤起师弟来，意思非常明显，让卫昇帮她在郎山找个厨子回来。 就连周明星都有些心动，不过，想到女儿平时都在学校吃饭，他自己几乎就住在公司，想了想，决定让卫昇帮他在郎山找个厨子，专门负责给公司做饭，这样晚上还可以带闺女到公司蹭饭，家里都不用开伙了。 卫昇就哼哼上了：“好厨子哪有这么好找的？我也是求了九回坡的村支书，请人家帮忙，好不容易才请到了小峰哥和彩花姐的。你们是不知道，彩花姐做的粑粑和圆子，在他们那的农村大集上，抢都抢不到的！” 想到刚才只抢到一个的糯米肉圆子，众人不禁吞了吞口水，这么好吃的圆子，人家肯定是有什么秘方的，怪不得卫昇说这人不好找。 咦？等等！卫昇刚才说他是要自己开饭店，所以才特意从郎山请的厨子？ 沈轶最先反应过来，捂着嘴笑了：“那我这笔请阿姨的钱能省下来了，以后直接去卫昇的店里吃好了。” 周明星也反应了过来，哭笑不得地指着卫昇：“我说好端端的，你怎么好心要借厨子给公司用呢，感情是来拉客户的？” 特么用的还是公司的钱给他的饭店拉客户，不愧是你呀卫昇，薅羊毛专业户！ “白给你用两个月，你不要？不要我可就让他们歇着了，回头我开个私房菜订制，这两个月的工资肯定能赚的回来。” 周明星无语。 卫昇自己没时间去张罗开饭店的事情，但，怎么说呢，正所谓好人有好报，他之前设立的那个贫困孤寡老人救助基金会里，恰好就有几个老人家，以前是自己开小饭店的，对这一行可以说是门儿清。 卫昇就雇了一个名叫汤四有的老人家，汤四有今年还不到六十岁，本来自己开了一家饺子店，小日子过得美滋滋。不幸的是，他摊上了一个好吃懒做的儿子，老婆又是个拎不清的，一味的宠着儿子。 一开始，儿子只是不想上班，没事出去打打台球，上网吧玩游戏什么的，汤四有也想过狠心断了儿子的零花钱，逼着他去找工作，可谁知道老婆居然偷偷拿私房钱贴补儿子，手里有了钱，儿子更不想去上班了。 而且，因为在家经常被老爸念叨，这小子干脆就跟一帮混社会的搞到了一起，经常夜不归宿。 知道这个儿子靠不住了，汤四有只能更加卖力的经营饺子店，闷着头给自己攒养老钱。可谁知就在这时候，一帮职业讨债的找到了汤四有的饺子店。 原来，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做局，在外面贷了几十万，要跟人做渣土车生意。 这生意是那么好做的？没点人脉背景，就算你手里有渣土车，也接不到工程，更何况汤四有这个眼高手低的儿子还是被人做局，贷款买了一辆即将报废的翻新渣土车！ 对方忽悠他，虽然二十多万贷款利息不少，但渣土车能赚钱啊！一辆渣土车，一般两年多就能赚回本钱，等还了贷款，以后每个月好几万的毛利润，可都是落到自己腰包里的。 不用上班每个月就能到手几万块？这谁不心动？ 可就像汤四有说的那样，承包渣土运输既然这么赚钱，别人不会自己买车投资吗？为什么跑前跑后的帮你贷款买车、让你去赚钱？ 果然，不出汤四有所料，儿子被忽悠着买了这辆渣土车之后，原本拍着胸脯保证会给他介绍工程的“好兄弟”们，一个个都消失了。 将近三十万的贷款，不到一年，就利滚利变成了五十万！ 汤四有的儿子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本来想卖车还掉一部分贷款，剩下的再回家找爸妈帮忙。可谁知道，车子开到二手市场，人家说这是翻新的报废车，二十七万买来的车，人家只肯出三万块钱！ 谁能想到，这小畜生眼看着窟窿太大填不上，居然真的低价贱卖了渣土车，自己拿了这三万块钱，又回家从他妈手里骗走了两万块钱，自己偷偷跑了！ 要债的天天堵在饺子店里，眼看着生意也做不下去了，汤四有只能卖了老两口唯一的一套房子，不过这种几十年的老房子根本卖不上价格，卖房子的钱不够还贷款，汤四有只能转让了饺子店。 从一个衣食无忧的小老板，变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面对还吵吵着要去找儿子的老妻，汤四有结婚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动手打了老婆。打完之后，就拽着老婆要去离婚。 离婚后，汤四有没地方去，他这个年纪，连小区看大门的工作都不要他，没办法，只能在郊区的垃圾填埋场附近搭了个棚子，每天捡垃圾，再自己开荒种了点小菜，勉强饿不死。 汤四有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要死在那臭烘烘的垃圾场外边了，可没想到，因为户口还在海棠苑街道没有迁走，卫昇的贫困孤寡老人救助基金会，也把他纳入到了救助范围内。 听说卫昇要开饭店，汤四有第一个站了出来，他开了一辈子饺子店，哪个部门都打过交道，也知道怎么合理地去规避一些不必要的罚款，可以说是这一行的老江湖了。 因为有这么个老江湖坐镇，还帮卫昇和江小满省了一大笔门店转让的费用呢。 原本，卫昇想着图省事，干脆去找一个装修好的门店，出一笔转让费，这样就能简单改一改门脸，直接开门营业了。 汤四有恰好认识一个老熟人，在本市一条商业街的物业管理处上班。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除了门口贴着转让标签的门面之外，其实市面上还有一部分门面房，是握在物业公司手里的。 最关键的是，这些门面房，都是物业公司直接租赁的，不需要转让费。 汤四有找卫昇支钱买了两条烟，对方就帮着找了一家刚退租、装修还挺新的土菜馆，上下两层楼，位置还不错，大厅能摆二十多张桌子，楼上还有八个包厢。 这种比较大的商铺一般都很难转手，汤四有趁机跟对方压了价，又嫌弃店里的装修不适合开土菜馆，好多东西都要拆了重新买……最后又给卫昇省下来两万多块钱。 喜得卫昇特意打电话给江小满，两位老板给老汤包了个五千块钱的大红包。 不过，跟动辄几万十几万的转让费相比，这红包也就不算很大了。但也帮了老汤的大忙，有了这五千块钱，他就能在市里租个房子，不用再住在城外的垃圾场了。 听说老汤自己租了房子住，卫昇一拍脑袋，他怎么把老汤的事儿给忘了？ 一般餐饮店因为工资比较低，而且晚上经常加班，都是包吃住的，老汤自己花钱租了房子，卫昇也没让他再搬到集体宿舍去，而是让财务记一下，以后每个月单独给老汤发五百块钱的租房补贴。 这种在本地有人脉、跟各个管理部门又能混个脸熟的老人家，他可得好好供着！ 果然，有汤四有这个老江湖坐镇，卫昇只要出钱，他就把店里的事情都揽过去了，装修、采购、招聘……没让卫昇费一点精神，还替他省了不少钱呢，别的不说，单就采购这一块，汤四有这种做小本生意的，比一些大店的采购更知道去哪里能买到物美价廉的东西。 不过，卫昇放心把店里的一部分采购交给老汤，主要还是因为他们是做郎山土菜的，也就是说，其实他们店里用的大部分食材，包括一些郎山特有的调味料，都是江小满负责在当地采购托运过来的。 只是，一切准备就绪后，店名这一块，卫昇和江小满的意见不太一致。 江小满觉得这家店的投资，既然是卫昇占大头，那店名起码也应该叫什么“卫家土菜馆”之类的。 卫昇不喜欢“卫”这个字，他觉得江小满的名字更好听，想给这家店取名叫做“小满哥土菜馆”。 最后拿到公司“公投”，大家一致认为“小满哥土菜馆”更合适，一听就让人有下单的欲望。 “就这个了！名字什么的都是浮云，最关键的是要有钱赚。”卫昇拍板定下，立刻就让人去设计了门头挂上去。 挑了个良辰吉日，“小满哥土菜馆”正式开门营业！ 一大早，土菜馆门口就摆了两排花篮，送花篮的太多了，店里根本摆不下，最后居然都快摆到隔壁水果店门口了，水果店老板娘居然还是胡倩倩初中同学，阿姨笑眯眯地帮卫昇把花篮摆好，特意在店里包了个果篮送到店里，看到胡倩倩，还拉着叙旧聊了好一会儿。 儿子饭店开业，胡倩倩当然要过来帮忙。担心人手不够，胡倩倩今天特意穿着方便行动的休闲装，上身一件修身连帽衫，下面是收口的运动裤，脚下蹬着一双国产经典运动鞋，一头乌发整齐地梳了一个马尾辫，薄施粉黛，因为骨架子小，脸盘圆圆小小的，乍一看，还以为是卫昇的姐姐呢。 梁义盛装而来，特意穿了一身定制西装，还打了领带，看起来好像比胡倩倩还老了十几岁，看着身材娇小、体态玲珑的胡倩倩，语笑嫣然地站在卫昇身边，梁律师顿时抑郁了。 早知道今天应该穿的年轻一些的。 或许，今天下班之后，可以去商场买几套运动装试试？倩倩好像一直很喜欢穿那个叫做鸿雁的国产运动品牌？ 一时间，价值数万元的订制西装，在梁律师眼里顿时就不香了，他决定换成几百块钱一套的鸿雁运动套装。 然而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幸好梁律师素来机敏，脑瓜子微微一转，立刻迎上去，笑吟吟地对胡倩倩说：“之前咱们从郎山回来，律所那帮人一直吵着想尝尝郎山的美食，正好今天卫昇的店开业，有包厢吗？我先定两个大包。” 甭管能不能坐得下，坐不下就让员工把家属也喊上，总之，今天必须给“继子”把这个排面拉满！ 卫昇在心里撇了撇嘴，看到他妈小心翼翼地看过来，心里一酸，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梁义一眼，让人把楼上最大的两个包厢留了出来。 上门就是客，别以为你跟我妈在处对象，我就会给你打对折！赚的就是你们这帮资本家的钱好吗？ 除了梁义之外，胡姥爷的钓友和棋友们，胡姥姥的广场舞闺蜜团，周明星和公司其他同事，还有卫昇朋友圈的“忘年交”们，全部都过来捧场了。 想想也是，胡姥爷他们这一辈的，能混到在省城安家落户的，要么自己做生意，吃喝不愁。老了干不动了，把门面房往外一租，每年几十万的房租，过得比公务员还滋润呢。要么就是体制内退下来的，每个月退休金上万，看病基本报销，没啥花钱的地方，平时没事的时候，几个老兄弟凑一块吃顿饭，简直不要太平常哦~ 土菜馆上午十点零八分开业，不到半个小时，里面就座无虚席了。 梁义这个厚脸皮！看到胡倩倩在帮忙，居然把西装外套一脱，自动代入了“主家”这个角色，帮着端盘子收碗的，看到店里忙不过来，还打电话从律所叫了几个年轻人过来帮忙…… 要是搁在平时，就卫昇那个“妈宝”的属性，肯定要跑过来阴阳怪气两句了，不过眼下，他压根抽不出时间，因为外面突然来了好多他的粉丝！ 卫昇开店的事情，并没有跟粉丝说，也是怕有些自己都过得不富裕的粉丝，为了给他线下应援，凑钱送花篮什么的，结果，让卫昇自己都没想到的是，开业这天，居然还是有不少本地的粉丝听到消息赶了过来。 可是这时候一楼大堂和二楼包厢都已经坐满了，粉丝们送了花篮过来，卫昇总不能让人在外面站着吧？ 虽然粉丝们表示只要能和卫昇一起合个影就满足了，可卫昇却不能这么做。 “带他们去斜对面那家火锅店吧，我朋友开的，这个点，他们店里应该还没客满，我打电话定几个包厢，请你的粉丝们吃个火锅。”梁义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手机出来了。 “谢谢……梁叔叔。”卫昇耳根微红，他刚才还在心里骂了梁义几句呢，转头就接受了人家的善意援手，实在是有些既啥又啥。 “啊这？不用不用，我们回家吃饭就行了！” “对对对，反正我们都住这附近，卫昇你赶紧去忙吧，改天我们再来店里打卡哈~” 粉丝们说完丢下礼物就要跑。 卫昇把人给拦住了。 开玩笑！上门都是客，他们这儿的习俗，家里办喜事，就算是乞丐捧着碗上门，也得给人家打一碗菜拿俩馒头，讲究点的人家，还要包个小红封送上呢，更何况粉丝们还买了花篮，带了礼物？ “走走走！一起去涮个锅子！回头咱们一起拍个vlog呀，也算是帮我完成围脖打卡任务啦！”卫昇的理由简直丝毫没有反驳的可能。 自从他们脱离电视台之后，原本台里给配的宣发团队，自然是不能再用了，新招聘的宣发人员，周明星那边还在培训，所以最近都让他们每天自己在围脖和视频号上面发发生活动态什么的，维持一下热度。 粉丝们一听居然可以和卫昇一起拍摄vlog，脚丫子顿时挪不动了。 谁能拒绝和卫老师一起入镜呀？做梦都能笑醒了好吗？ “你带他们去火锅店，我帮你和店里打个招呼，待会儿开席之后，再叫你过来敬酒。”梁义催促道。 现在也不是和“梁叔叔”闹别扭的时候，卫昇点了点头，赶紧带粉丝们去斜对门的火锅店抢座位。 好在中午包厢人不多，卫昇数了数来的粉丝人数，定了五个包厢，担心粉丝为了帮他省钱，不敢多点菜，索性让老板按照人均150元的餐标帮他配了菜。 没想到老板居然还真是梁义的好朋友，可能是梁义在电话里叮嘱过，知道卫昇待会儿还要回店里招待客人，专门安排了几个服务员到包厢这边来服务。 粉丝们还是第一次和卫昇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虽然不是在卫昇开的土菜馆，但也挺激动的。 社恐的粉丝紧张得说不出话，社牛粉丝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卫昇，我看别家偶像要不开奶茶店，要么就开火锅店、日料店，你怎么想到开土菜馆的呀？” 天知道！当时他们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快裂开了。 这、虽然说土菜馆确实挺好吃的，他们平时也挺喜欢去一些口味独特的土菜馆打卡，但，拿去宣传的话，总感觉怪怪的…… 第147章 第 147 章 卫昇没想到粉丝居然会问这个问题,囧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和江小满的打算简单解释了一下。 这次去郎山,卫昇才知道，原来不只是九回坡，在郎山的十万大山深处，还有无数个可能比郎山村和九回坡更贫穷更落后的地方。 听江小满的朋友山岩说,有些更偏远的山村，年轻人都跑出去了,村里就剩下一些老人,也没有孩子，整个村子毫无生机，寂静得可怕。 这些没有退休金的农村老人，只要还能动弹，就必须种地养活自己。山里很多地方不能种水稻，苞谷洋芋红薯之类的也不值钱，村里的老人每年就靠养两头猪、十几只鸡，平时攒点土鸡蛋拿去换盐巴,年底的时候卖一头猪，能到手两三千块钱,那就是一整年最大的一笔收入了…… 对于这些独居老人来说，什么人均年收入统计，对他们来说简直毫无意义，因为他们每年赚到的钱,真的就只能维持最基本的生存。 听山岩说,有些老人为了省钱,甚至连米面都舍不得买,平时吃的都是自己种的洋芋、苞谷、红薯、魔芋……任何不要钱的、富含淀粉的植物根茎，都可以成为他们的主食。 记得当时听完这些话，卫昇足足楞了好几分钟。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从小在城里长大，对于贫困偏远地区的了解，基本上都是从电视里看到的，这两年虽然跟着节目组到处录节目，也去过不少贫困乡村，但是，和山岩口中的那些一年到头连一顿米饭都舍不得吃的山民比起来，他们去过的那些，可能真的还不算真正的贫困。 那时候起，卫昇就在想着，能不能帮这些山民做点什么。 正好他和小满提到了想在J市开一家饭馆，俩人一合计，干脆就开一家郎山风味土菜馆，不过，卫昇要赚的可不只是客人来吃饭那点餐费。 就像卫昇给胡倩倩开的特产店一样，门店只是起到一个展示作用，现在，这家店在网上的销量，已经是门店的百倍都不止了。 J市人民对郎山土特产不了解、不知道怎么吃？没关系呀，多来店里吃几次，吃到好吃的，只要扫一下桌上的二维码，就能在网店买到同款食材，在线下单，快递直接配送到家，连拎都不用拎。 简单来说，卫昇和江小满，就是想用这样一家甚至几家郎山土菜馆，作为郎山特色美食的“线□□验店”。消费习惯是需要培养的，单纯靠直播间带货，有的粉丝买过一次支持一下，不会吃的话，下次就不会再买了。 可会吃的吃货不一样哇！遇到难得一遇的食材，他们是真敢囤！卫昇就遇到过一个，因为喜欢吃笋干炖火腿，直接找他采购了四个大火腿，两百斤特级笋干……最重要的是，这些客户的复购率特别高！他们不光自己买，还会源源不断地推荐其他吃货基友过来买。 有了“线□□验店”的持续安利推广，再加上江小满那边的线上网店，最后，就能把收购点直接开到郎山的各个村民组。 不要小看了山民们对赚钱的渴望。 一斤笋干只要有一块钱的利润，就有人会跑到山里收购笋干，再转卖给江小满的山货收购点。 打通这条线后，采摘山货的山民、下乡收山货的小贩、江小满和卫昇……还有网店和饭馆的工作人员，每一个环节的从业者，都能在这个行业里赚到钱。 在卫昇看来，这才是扶贫助农最有效且持久的办法——只有让每一个环节的人都能赚到钱，大家劲儿往一处使，才能从根子上解决贫困地区老百姓挣不到钱的问题。 …… 饭桌上，火锅汤底已经开始沸腾，菜也上齐里，可是，依然没有一个人动筷子。 粉丝们听完卫昇对这家土菜馆的未来展望，已经忍不住心潮澎湃起来。 吃什么火锅啊？ 都是花钱，干嘛要给火锅店做业绩？ 早知道卫昇这家土菜馆，居然还关系到郎山百姓的脱贫大业，就算在外面站着等位置，她们也该坚持到土菜馆吃饭打卡呀。 决定了！从明天开始，甭管是基友聚会、家族聚餐、同学会、同事聚餐……统统都安排在“小满哥土菜馆”！ 可惜土菜馆地方太小了，要是再大一点的话，以后结婚、生孩子、家里老人过寿什么的，岂不是也可以到土菜馆摆酒？ 卫昇没想到粉丝的脑洞居然比他还大！他这土菜馆才刚开业呢，粉丝们居然已经开始建议他，可以租个更大的场地，搞个宴会厅什么的，以后他们家里办喜事摆酒都来找他……不是，你们确定客人们在大喜的日子里，给了那么多礼金，会想吃土掉渣的农村土菜吗？ “为什么不喜欢？我就挺喜欢吃农村大席的，量大，实在，能吃饱！” “就是！我去酒店吃席每次都吃不饱，总感觉酒店做出来的菜没有那种柴火灶的烟火气……” “你真相了，我在酒店后厨打过暑期工，负责任地说，现在承接酒席的酒店，很多用的都是半成品料理包，像是凉菜什么的，直接拆包摆盘就能上桌，当然没有烟火气。” 粉丝们你一言我一语，恨不得卫昇下一秒就去租场地，把这个宴会大厅给办起来，场地什么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吃得好哇！毕竟出了那么多礼金呢，还让他们吃半成品料理包，像话吗？ 卫昇：“……” 宴会大厅什么的就先别想了，等土菜馆生意真的火到需要等位子的时候再说吧。不过，粉丝们无条件的信任和支持，还是让卫昇非常感动，他端着酒杯，开了一瓶啤酒，挨个桌子敬了一杯酒，又到楼下悄悄买了单，这才忙不迭地“转场”回到土菜馆。 一天忙下来，卫昇觉得自己的腿肚子都快打转了。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第一天开门原本只是宴客，但晚上盘账的时候，当天的营业额居然有六万多块钱！ “不会是今天收的礼金也算进去了吧？”卫昇伸头去看胡倩倩手里的礼金账本。 “你妈我还没老糊涂呢，礼金归礼金，这本就是你店里的流水账，拿去看看！”胡倩倩把账本丢给儿子。 卫昇拿起来翻了几页，终于知道，为什么今天明明只是开业摆酒，依然会有这么多流水了。 梁义、周明星，还有今天来的几个自己开公司创业的，都在他们店里定了工作餐。现在线上经济这么发达，卫昇和江小满怎么可能不开拓线上渠道？ 除了堂食之外，土菜馆还有专门的订餐服务，没想到才第一天，就有这么多线上订单，虽然今天下单的几乎都是“关系户”，但卫昇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丢人的，人脉和资源，本来就是创业做生意必须具备的“无形资产”。 说白了，华夏就是个人情社会，就像胡姥爷从小教育他的那样，多个朋友多条路，平时精心维护的人脉关系，这时候不用啥时候用？ 看着外孙美滋滋地捧着账本那幅小财迷的样子，胡姥爷捧着茶杯，笑得志得意满。 卫家不喜欢这孩子，他们老胡家稀罕呐！ 那时候，听到女儿回娘家哭诉，说丈夫偏心大侄子，苛待自己的亲生儿子，胡姥爷一开始确实也很生气，可转念一想，他们二老就胡倩倩一个独生女，卫志勇主动把卫昇这个亲儿子往外推，跟儿子离了心，岂不是正好便宜了他们？ 于是，在外人看来，胡倩倩是被婆家欺负得三天两头带着孩子 回娘家。殊不知，这一切都是胡姥爷的默许和纵容。 他们夫妻俩赚的钱，给女儿外孙吃喝怎么了？胡倩倩经常带着卫昇回来，才方便他亲手给卫昇洗脑嘛~现在看来，这么多年的悉心培养，效果还是很明显的。最起码，卫昇在情商、财商方面，简直就像是他们老胡家的亲孙子！ 胡姥爷可不像卫老娘那个糊涂蛋，他坚信“谁养大的跟谁亲”，什么斩不断的血缘？卫昇身上流着你们老卫家的血脉又怎样？你看看这孩子愿意搭理你们吗？ 开业第二天，土菜馆正式开门试营业。 上午十点半，饭馆刚开门，一大批昨天没能过来吃饭的粉丝们蜂拥而至，瞬间就把一楼大堂坐满了，二楼的包厢也开了三间。 坐下之后，粉丝们不忙着点餐，赶紧拿出手机，这里拍拍，那里拍拍，拍完就埋头帮土菜馆发小广告。 笑眯眯出来接待客人的店长汤四有：“？？？” 听店里的年轻店员说，这些客人的行为叫做“打卡”，汤四有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明白，他们发朋友圈，还特意带上了小满哥土菜馆的地址，其实是为了帮他们店打广告，立刻高兴起来。 “去后面看看你们彩花姐的艾叶粑粑做好了没？做好的话，每桌送一盘，告诉客人，这是店里免费赠送的，感谢大家为我们店打广告。” 后厨，郎彩花一早就做了三百多个艾叶粑粑出来。J市这边找不到新鲜的艾叶，所以店里现在用的艾叶、腊肉和红糖，都是郎山那边运过来的。 新鲜的艾叶洗干净榨汁，加入面粉和糯米粉，揉成面团，馅料准备了两种，甜的是黑芝麻和红糖馅儿的，咸的是腊肉雪菜笋丁馅儿的，为了区分，郎彩花在甜的上面用郎山特有的植物染料，点了一朵红色的五瓣小花，咸的就光秃秃的啥也没有，看得出来彩花姐姐必然是个甜党了，对甜馅儿偏爱得明明白白。 热乎乎的艾叶粑粑端上来的时候，粉丝们都激动了，这个他们之前在卫昇的直播间里看到过，听说是郎山特产美食，这绿色的面皮也是用艾叶榨汁染出来的，据说经常吃对身体也有好处来着？ 刚出锅的艾叶粑粑软塌塌的不太好拿，过一会儿，表皮微微发硬之后，连着大号汤圆差不多？ 再换一个咸的，哇！这里面包的腊肉雪菜好好吃！还有咬起来咯吱咯吱的是笋丁吧？太好吃了！ J市本地人明显是咸党更多，但这个艾叶粑粑是店长赠送的，一桌一碟，每人只能分到两个，根本不够吃哇。 “老板！这个艾叶粑粑，再上一碟！” “我们要两碟，都要腊肉雪菜馅儿的！” “我们也是！先上两碟，再给我们每人打包一碟腊肉馅儿的。” 汤四有听到大厅里到处都在喊加菜，赶紧跑到后厨亲自“督战”——没办法，江小满和卫昇都不让他们用半成品，店里所有的菜都是当天现做的，不过，或许艾叶粑粑和糯米圆子这种东西，可以提前一晚上多做点？ 看今天客户加菜的劲儿就知道，这看着软趴趴没啥卖相的艾叶粑粑，必然是合了J市吃货们的胃口呀！ 后厨里，郎彩花穿着白色的罩衫，忙得头顶都快冒烟了。汤四有赶紧洗干净手上去帮忙，他以前是包饺子的，做这个艾叶粑粑倒是上手极快。 “彩花妹子，外面的客人都在吵着要加菜呢，还有一桌人都要打包的，你这艾叶粑粑可真是要成咱们店里的招牌菜了哇！” 郎彩花也没想到这道乡下人常吃的点心，居然在城里也这么受欢迎。不过，店里卖得好，她这颗心也就放下来了。 天知道！当时卫昇跟她说，来店里别的 什么都不必做，只要做几样拿手点心的时候，她心里有多慌！ 像艾叶粑粑和糯米圆子这种东西，山里很多人家平时是舍不得买来吃的，只有家里孩子嘴馋了，才会在赶场的时候买两个哄哄孩子，开店卖点心？这事儿她想都没想过！ 本来还担心，万一店里的点心卖得不好，老板会不会又不要她了？回老家倒是没什么，日子怎么都能过，只是一天到晚都有亲戚要给自己介绍对象，介绍的还都是等着她去伺候一家老小的……郎彩花只是没文化，脑子可没坏掉，她不愿意，可一直不嫁人，周围的亲戚邻居们说话也难听得很。 这次跟着卫昇他们来城里，郎彩花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学会说普通话！哪怕店里以后不需要她了，她去给人当保姆，扫马路，也坚决不回老家了。 她在老家没房子没地，靠这点手艺活，现在还能养活自己，老了咋办？ 幸亏客人们喜欢吃她做的艾叶粑粑！ 郎彩花抿着嘴笑了笑，汤四有也知道她不会说普通话，本来也没指望能得到什么回答，谁知道她憋了一会儿，居然憋出来几个字：“加！我能做！” 好家伙！还真被这老妹子把普通话给学会了？ 汤四有抬起手，冲郎彩花竖了竖大拇指。 这天晚上，送走最后一桌客人，其他人拖着疲惫的双腿打扫卫生，后厨也在忙活着，把没用完的食材放进冰箱，桌面和地面都擦干净，这样明天上班就能直接开工了。 前面，汤四有打着哈欠，盯着收银员把今天的流水盘了一下，看到当天营业额数据的瞬间，汤店长打着哈欠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卧槽！七万八千四？” 他预想过今天的流水应该不错，午饭的时候基本上每桌都翻了一次台，晚餐更多，有的桌子翻台翻了四次。 可一天的营业额就将近八万块？ 那岂不是意味着，要是他们店生意一直这么火爆的话，每个月营业额就能达到两百多万？ “店长，这个还只是咱们店里的堂食，你忘了咱们还有外卖订单没统计进来？”收银员小声提醒道。 汤四有：“……”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模式。谢谢：，，. 第148章 第 148 章 “小满哥土菜馆”开业爆火！ 一开始过去打卡的大多数都是卫昇的粉丝, 还有一些刷到视频，听说这家店用的全部都是从郎山贫困山村采购的食材，反正在哪吃饭不是吃饭啊？去这家土菜馆吃饭，还能顺便帮助一下郎山百姓脱贫致富, 于是很多本地的网友也过来照顾生意了。 可“照顾”一次之后, 土菜馆大灶现做的各种郎山土菜，还有风味独特的艾叶粑粑、糯米肉圆子、炸米饺……迅速让这帮吃货们欲罢不能, 恨不得一天三顿饭都到店里吃！ 土菜馆开业不到半个月, 郎彩花一个人做点心就忙不过来了，汤四有立刻给她安排了两个小工打下手, 即便如此，每天店里的点心也依然供不应求。 没办法, 圆子和艾叶粑粑这种东西，不光是店里能吃，多点一份打包带回家, 第二天放在蒸锅里热一下，依然很好吃, 而且, 因为馅料是郎彩花自己调配的“秘方”，跟网上卖的都不一样, 别处吃不到, 基本上每个来店里吃饭的客人，临走的时候都会叫上几份打包带走。 更夸张的是, 有一次一个经常来店里吃饭的老人家，一口气就要预定两百份糯米肉圆子和艾叶粑粑, 还问他们能不能送货上门。汤四有一问才知道, 原来是这位老哥要过寿, 嫌弃家里晚辈给定的甜品没味儿，一定要换成他们家的点心…… 线下堂食都这么疯狂，更别提线上的外卖了。店里现在已经有不少“死忠粉”，每周都会一口气在网上订够一周吃的量，放在冰箱里冻起来，吃的时候直接上锅蒸熟，又方便又好吃。 郎彩花带着俩徒弟，包点心包得手都快断了，也勉强才能供应得上店里每天的用量。 到了月底，店长汤四有盘账发现，店里的特色点心销售额，居然已经占据了全店当月营业额的三分之一！ 这下子就连卫昇都惊动了。 这必须得重重奖励呀！ 于是，下个月10号发工资的时候，郎彩花的工资加奖金，轻轻松松就超过了店长汤四有——基本工资五千五，全勤奖励八百，菜品创新奖两千，这些都不算什么，占大头的是销售提成，因为店里的点心卖得太火，上个月，郎彩花光是提成奖就拿了两万多！ 给人打工也能赚这么多？！ 郎彩花盯着手机里刚收到的工资到账信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她的印象里，镇上最赚钱的就是开小超市的老板了，听说他们家过年的时候，最多一个月挣了三万多，几乎是山里很多人家几口人一年的收入总和了。 可现在！就这么一个月，她一个人就挣了三万块钱！ “哈哈~这算啥？彩花妹子，你好好干，跟着咱们卫总，这辈子都吃喝不愁的。”说罢，汤四有左右看看，压低了嗓门八卦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听说，咱们省城有大老板特意请大师给咱们卫总看过面相，你猜怎么着？” “大师怎么说？”郎彩花心头狂跳，不敢置信地看着汤四有。 “大师说，咱们卫总，那就是天上的财神爷下凡，点石成金！” 郎彩花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怪不得！ 想想她自己，以前在老家赶场卖艾叶粑粑，凌晨三点多起来蒸粑粑，背到山下去，忙到快晌午回来，一天能挣到一百块钱就很开心了。 可现在，吃住都是店里包了，她一天什么都不用操心，早上睡到七点钟起来，随便去外面买点吃的，八点钟到店里开始做点心，忙完中午那阵子，下午还能回去睡三个小时。 下午四点半继续上班，忙到晚上十点钟就能回来睡觉了。 郎彩花觉得这样的工作安排，每个月拿五千多的工资就已经很开心了，毕竟吃住都是不要钱的，可谁能想到，卫昇居然给她开一个月三万块钱！ 汤四有笑着不说话。 三万怎么够？听卫昇的意思，接下来他和江小满还打算发动郎山的乡亲们，利用闲置的荒坡、山地，大面积种植艾草。 艾草全身都是宝，艾叶嫩绿的时候可以采摘作为食材，制作艾叶粑粑。老掉的艾叶可以晒干了拿来泡澡、泡脚，或者制作成艾柱做艾灸。 艾根可以煲汤、入药，散寒除湿、温经补血。在汤四有的老家，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在房前屋后种一小片艾草，夏天有驱蚊效果，家里有人感冒了，只要症状不是太严重，都很少去医院，拿去年晒干的艾草煮水泡澡，再艾灸一下，睡一觉，第二天汗发出来，一般就好了。 听江小满说，郎山还有很多地方，地势比九回坡还要复杂，种植果树的话，运输成本太高，俩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找两个村子合作种植艾草。 这样的话，新鲜艾叶可以采摘下来，供应土菜馆做艾叶粑粑。老掉的艾叶也不会浪费，晒干后加工成泡澡的艾叶包，或者加工成艾柱，都可以给当地老百姓增加一些家庭收入。 而且，汤四有还听卫昇说过，这个艾叶粑粑卖的这么火，等过两年艾叶产量上来了，到时候他们兴许还会开一个食品加工厂，专门生产这类纯天然健康食品呢，到时候郎彩花作为这项手艺的大师傅，搞不好卫昇为了留下这个老师傅，还会给她配股呢。 每个月三万块钱工资算什么？ 卫昇要是真的开厂给郎彩花干股，这丫头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啧~可惜自己儿子不争气，不然要是能娶到这样的儿媳妇，那他们家才真正要兴旺了呢。 郎彩花一个点心师傅都拿了三万多，更别提江新峰这个主厨了。 上个月店里生意火爆，江新峰这个主厨连工资带奖金，还有加班费之类的加起来，差不多到手五万块！ 收到工资到账短信的时候，江新峰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 以前在村里，跟着大师傅们偷偷学手艺的时候，那时江新峰最大的梦想，就是等再学十几道硬菜，攒上一笔钱，置办些家伙，自己也能接农村大席的活儿，做一场能赚个千把块钱，在乡下已经算是很不错的收入了。 所以，当时答应来卫昇这家店帮忙，他并没有打算做太长时间，想着先出来打工，攒一笔创业基金，以后还是回乡下做席面师傅。 可谁能想到，这么一家平平无奇的土菜馆，居然会这么赚钱，就连他这个主厨，一个月也有五万块钱！可想而知，卫昇这个老板能赚多少了…… 不过，甭管卫昇能赚多少，江新峰都不会眼红的，相反，卫昇赚的越多他越高兴！ 江新峰以前也给别的大师傅做过小工，他知道，很多自己当老板的，哪怕自己赚的再多，也不会给下面的人开太多工资。想想也知道，会做饭的又不止你一个，人家五星级酒店的大厨，还不一定能拿到月薪五万呢，你一个连烹饪学校都没上过的土包子，凭什么拿这么高的薪水？ 江新峰不知道卫昇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这个老板是个厚道人，跟着他，有肉吃！ 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一个月五万，一年就是六十万！省着点，他一年赚的钱，就够他回家盖上三层的小楼房了……等等！ 想到郎山那个坑爹的入赘习俗，再想想自己是怎么被“老婆”赶出家门的，江新峰立刻打消了赚钱回老家盖房子的念头。 不能回老家！ 他应该趁着自己还能挣钱，想办法在城里买房子，然后把两个儿子接到城里来上学，以后考大学、自己挣钱娶媳妇，再也不用像他们的爹一样，因为没钱娶媳妇，入赘到别人家，又因为生不出女儿，被人家嫌弃赶出来…… 江新峰没读过多少书，不知道啥叫“改变命运”。可是，这一刻，他脑子里突然就有了“改变命运”的念头。他想，他好好跟着卫昇干，或许明年，就可以把两个儿子接到城里来上学了。 …… 汤四有带着店里的员工们铆足了劲给卫昇赚钱的时候，卫昇已经和汪群等人，再次回到了侯寨村。 不到两年的时间，现在的侯寨村，已经和当初卫昇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大不一样了。 之前拓宽的村道，后面应该是又拓宽了一次，现在几乎和乡道差不多宽了，足足可以让两辆大货车并列行驶。 路两边以前抛荒的土地，现在已经全部用漂亮的竹篱笆围起来了，还在路口竖起了一块巨大的牌子：侯寨村中小学研学实践教育基地。 透过篱笆墙，隐约还能看到里面一块块整齐的菜地，田埂上还竖着一块块牌子，估计这里就是来侯寨村开展劳动课研学的学校花钱租赁的“责任田”了，咳~希望小朋友们不要恨他。 节目组的大车直接开进了村委大院，村长侯天保已经带着村干部们在这里等着了。看到卫昇从车上下来，侯天保顿时热泪盈眶，几步奔上去，越过人群，紧紧握住了卫昇的手。 “卫老师！可把你们给盼来了！” 跟在后面的汪群：“……” 很好！他这个导演，现在是愈发没有尊严了。 不过，想到卫昇已经在和电视台走解约流程，以后除了他们这个节目组，就只有隔壁的《打工人》还能继续留住卫昇这个小财神，汪群又忍不住嘚瑟起来： 幸亏平时录节目的时候，他对卫昇都是采取放养政策，没有管东管西的，不然就这小子的脾气，早就趁着解约的机会，跟节目组一刀两断了，怎么可能在年底这么赚钱的时候，跑来和他们拍摄新年特辑？ 只是，让汪群和节目组其他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村里人之所以对卫昇这么热情，并不只是因为当初录节目的时候，卫昇帮了他们很多，而是因为—— “卫老师，幸亏你帮我们联系到了J省文创产业园，现在我们和产业园那边已经合作过好几次了，那边的老师都很热情，免费给我们提供了很多设计创意，还组织企业对口帮扶，帮助我们开办了‘竹韵文化创意周边展’，我们都没想到，就那么一个小小的展会，居然把咱们村一整年的订单都拉回来了！” “就是！还有您跟我们说的那个艾叶种植，咱们村那些个没用的荒坡，我们也打算全部种上艾草，您是不知道，我们这刚准备开荒种艾草，就有好几个学校让我们给他们预留一批晒干的艾草，到时候他们买回去，正好端午节的时候给孩子们做香囊。” …… 听着村民们跟汇报工作似的，争着抢着和卫昇说话，节目组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小子在侯寨村这么受欢迎了。 感情节目录完之后，他一直没忘了帮着侯寨村的老乡们脱贫致富呐？ 第149章 第 149 章 再次回到侯寨村,这一次，节目组的待遇，跟甄嬛从甘露寺回宫的待遇,不说一模一样,也差不多了—— 住的是村里刚开始营业的度假宾馆，为了招待他们,村里直接把宾馆最上面两层的客房全部预留了出来。 吃饭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卫昇他们自己做了。实际上，为了争夺“节目组接待权”，村里已经吵了半个月了,最后还是侯天保拍板决定：抽签！抽到谁家,谁家负责接待一天,这样剧组每天吃一家，每天都能吃到新鲜菜。 抽签的过程非常公平,村干部们也没有暗箱操作，证据就是连村长侯天保,还有村里的“首富”侯朋飞,都没有抽到接待权。 “中签”的村民高兴的好像自己家要娶媳妇了,连夜就拟好了菜单,又是打扫卫生，又是去镇上采购,忙得全家人脚后跟直打转。 感激节目组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大家都知道,《重走扶贫路》这档节目，现在全国人民都在看呢，到时候轮到他们家接待节目组,那岂不是全家人都能在电视里露脸了？ 节目组刚从村委开完会出来，就被热情的村民一阵风似的邀请到了自己家。 第一个“中签”的幸运儿，是侯朋飞的小学同学侯朋远。 侯朋远家以前穷得叮当响，他家也算是乡下少见的、没有重男轻女思想的家庭。侯朋远不是个学习的料，可是他大姐侯芳婷从小就是学霸，家里舍不得让学习成绩优异的女儿辍学打工，侯朋远的爸妈便咬牙供两个孩子一起上学。 要不怎么说八零后这一代最惨呢，什么倒霉事儿都让这一代遇上了，侯朋远姐弟俩上学那会儿，义务教育还没有免费，上大学也很贵，姐姐考上大学后，家里实在供不起两个孩子了，侯朋远上了一年高中，成绩在学校还是垫底，自己也觉得这么耗下去没意思，索性就辍学去工地搬砖了。 因为这些年家里的钱都供大姐上学了，侯朋远家一直住的都是三十年前盖了泥瓦房，侯朋远也因为拿不出足够的彩礼，一直没娶到媳妇儿。 前些年，村里人都在笑话侯朋远爸妈，说他们花了那么多钱供女儿上学，结果最后还不是便宜了亲家？反倒害了儿子，因为没上过大学，找不到好工作，到现在连媳妇都娶不上…… 老两口没什么文化，一开始还担心儿子会不会怨恨他们，没想到侯朋远非但没有抱怨爹妈偏心，反而转过头安慰他们。 “爸妈你别听他们在那儿瞎胡扯，我没上大学跟我姐有啥关系？那是我自己考不上！我要真能考上大学，难道家里就不让我上了？再说了，国家还有助学金呢，真考上了，家里不供我，我自己拼了命也会去上大学的。” “再说了，晚几年结婚也没啥不好的，咱们家现在啥也没有，就算能借到钱凑够彩礼，把人家姑娘娶回家，那不是害了人家吗？” 谁能想到，说完这句话不到半年，侯朋远居然就订婚了！ 侯朋远在工地是做电工的，就在卫昇他们来村里录节目那年，他上班的工地因为项目烂尾停工了，侯朋远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就打算回老家休息一阵子，谁知道正巧赶上村里到处都在搞基建，急需大量的水电工、泥瓦匠。 侯朋远也是个脑子灵活的，当即和爸妈商量了一下，他们这些年在外面打工，工地上随便哪个岗位不认识几个熟人？打了十几个电话，立刻就凑齐了一个小工程队，又找大姐和大姐夫借了一笔启动资金，先是承包了老同学侯朋飞的新工厂，紧接着又给村里修办公楼、大礼堂、度假宾馆……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村里人都瞧不起的打工仔，摇身一变，居然成了远近闻名的包工头？ 攒下钱后，侯朋远就把家里的老房子推倒翻新了一下，盖了个五层楼的大房子，一楼他们自己住，上面四层全部改造成了客房，现在侯朋远爸妈也不用去工地打工了，在家打理农家乐，夫妻俩每年都能挣个十来万。 前不久，女儿带同学回家乡玩，没想到那闺女居然跟侯朋远一见钟情，一开始侯朋远的爸妈还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对方不但是研究生毕业，而且现在还在S省一家大企业上班，听说年薪三十多万，怎么会看上他们家高中都没毕业的儿子呢？ 咳~只能说侯朋远同学那张脸，实在是太加分了。而且小伙子因为常年做体力活，身材也保持的非常好，尤其是和这位女同学相亲遇到的那些油腻男相比，年轻俊俏、身材又挺拔的侯朋远弟弟，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优质对象啊！ 更何况，学历低点怎么了？侯朋远现在可不是工地上的打工仔了，他自己成立了一家建筑公司，自己当老板，一年少数也能挣几十上百万的，不比那些月薪刚过万、就对女方各种挑拣的中年油腻男好得多？ 就这样，侯朋远事业爱情双丰收，听说他老婆结婚后也不回原单位上班了，现在转行做自媒体，靠着侯寨村在网上的名气，赚的也不比以前在大公司上班少。 夫妻俩都觉得，他们能有这样一段奇缘，都是因为这档节目，卫昇他们的到来，不但改变了侯寨村的命运，同样也改变了他们的命运，所以，对于节目组的接待，侯朋远全家都把接待规格提高到了娶媳妇的级别，甚至还专门请了在农村办大席的大师傅来家里做饭…… 于是，卫昇他们开完会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侯朋远家的院子里，支起了一个巨大的红帐篷，下面并排摆了八张大圆桌！ 为了招待节目组，侯家甚至还请了专门的陪客。 “这太破费了。”连汪群都有些不好意思。 他以为村里说的“轮流去村民家里吃饭”，就是蹭个家常便饭，最多是老乡们家里杀只鸡、买几条鱼什么的，汪群还特意让人去小卖部买了些烟酒补品之类的带上，没想到老乡们居然这么热情，说好的家常便饭，居然搞得跟家里办喜事一样。 幸好节目组现在也“今非昔比”了，赞助商多得数不过来，于是，坐下来之后，汪群和跟组的领导紧急商量了一下，觉得不能让老乡这么破费，最后决定从节目经费里拿出五千块钱，正好，侯朋远不是刚结婚吗？就当节目组给补上的份子钱了——那今天这一顿大席，他们就当是补喝侯朋远夫妻俩的喜酒了呗？ 席上，侯朋飞夫妻俩也作为陪客过来吃饭了。 侯朋飞和卫昇这两年一直有业务往来，关系处得不错，侯朋远就把他们安排在一桌，侯朋飞看到卫昇，就跟看到财神爷一样，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都恨不得捧着三炷香，一脸虔诚地对财神爷做年终总结，顺便再祈祷一下—— 财神爷，明年还有新订单不？ “当然有，我还怕你做不完呢。”卫昇得意地笑了笑，低头对老朋友面授机宜。 “你看过我在花枝村的直播没有？他们那边明年要搞一个蓝莓采摘节，我这边打算包下一片蓝莓园，到时候推一批带有民俗元素的精品蓝莓礼盒，我已经在找人设计了，到时候竹篮你帮我做，外面还要用贝壳做一些镶嵌图案，具体我让设计师联系你。” “我问过花枝村村委，他们说，那边几个村子都种蓝莓，加起来好几千亩呢，你好好做，做好了，回头我帮你推销去！” “哎！谢谢哥！”侯朋飞大喜，举起酒杯，不管不顾就闷了一个满杯。 卫昇无语，只能跟着干了一杯。 俩人这才放下酒杯继续聊天。 侯朋飞是真心感激卫昇，不只是因为卫昇和节目组的到来，改变了他们一家的命运，现在侯寨村和附近几个村子，提到卫昇和《重走扶贫路》，谁不感激他们？这么说吧，得亏老乡们不混饭圈，不然还能有卫昇那帮黑粉的活路？ 老乡们没啥文化，骂起人来从来都是荤素不忌的，被封号也无所谓，反正谁敢说卫昇半点不好，谁就是他们全家的死敌！ “就咱们庄子后头那个老寡妇，之前给你送鸡蛋那个桂平奶奶，你还记得不？” “怎么不记得？她家的鸡蛋是绿壳的，可好吃了！”卫昇咂了咂嘴，上次录节目回去之前，他还去找桂平奶奶买了一篮子绿壳鸡蛋带回去呢，家里都说好吃。 “嘿嘿~你是不知道，现在桂平奶奶和她闺女住在一起啦！”侯朋飞幸灾乐祸地笑了。 说起桂平奶奶，村里谁不说她那两个儿子是白养了？ 桂平奶奶一辈子就生了两儿一女，辛辛苦苦把两个儿子拉扯大，她一个女人家，为了挣钱给儿子们娶媳妇，大冬天的跟男人一样上山砍毛竹，累得一身是病。 本以为自己有两个儿子，儿孙满堂，晚年根本不用发愁了。谁知道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没良心！大儿子明明住的是老娘挣钱给盖的新房子，桂平奶奶帮他带大了儿女之后，这没良心的居然把老娘赶出去了，还假惺惺地说是老娘和儿媳妇处不来，怕婆媳俩拌嘴，所以才分开住的。 笑死！你妈在你家帮你带孩子的时候，你怎么不怕婆媳拌嘴？ 现在儿女长大、用不到老人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小儿子就更狠了，娶了媳妇后，全家人跑到南方去打工，干脆在女方那边定居了，几年都不回来一次，压根不管老娘死活。 最后居然还是老闺女惦记着这个老娘，没事就过来帮着桂平奶奶洗洗涮涮，逢年过节送点好吃好喝的过来…… 前两年侯朋飞的竹木加工厂生意好起来了，桂平奶奶闲不住，就从厂里领活儿回去做，没想到老人家手脚利索，每个月居然能挣好几千块钱！ 这下子，大儿子一家又腆着脸过来奉承了，整天嚷嚷着要把老娘接回去住，谁不知道他心里打的那点小算盘？ 侯朋飞本来还担心桂平奶奶会被大儿子的虚情假意给骗了，谁知桂平奶奶居然不声不响地找到村长侯天保做中人，提前给自己分了家—— 她和老头子给两个儿子盖的房子，还有家里的地，按村里的规矩，她死了以后，全归两个儿子所有。但是，她现在住的老房子归女儿。 不过，这房子也不是白得的，桂平奶奶提出了一个条件：从现在开始，两个儿子必须每年给她两千块钱赡养费，否则这房子，谁给她养老，就归谁。 这怎么行？ 大儿子夫妻俩当时就气炸了，在他们看来，家里的房子和地本来就该是儿子继承的，跟女儿有一毛钱关系？再说了，这分家分的根本就不公平，桂平奶奶手里的钱怎么没分？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居然连老人手里那点养老钱也惦记？”卫昇忍不住说道。 “可不是？天保叔当时就开骂了，说桂平奶奶为了给俩儿子娶媳妇，累得一身的毛病，手里那点钱都是留着看病吃药的，他们俩想要这钱，就先把桂平奶奶看病吃药的钱拿出来，他们俩就不说话了。” “你不知道，当时分家的时候，桂平奶奶那俩白眼狼儿子还在旁边诅咒自己亲妈呢，说桂平奶奶老糊涂了，还说女儿女婿是惦记着她手里的钱，等钱到手了，肯定会把她扫地出门，到时候没人管她，看她会不会死在外头……” “卧槽！这种人你没招进厂里吧？”卫昇目瞪口呆。 侯朋飞连连摆手：“这种连亲妈都算计的白眼狼，我怎么敢要？别说我了，咱们村里都快没人跟他们两家来往了。” “这还差不多！”卫昇松了一口气，“那桂平奶奶现在跟女儿女婿住，那边对她还好吧？” “何止是好？桂平奶奶现在过得不知道多开心！”侯朋飞美滋滋的样子，好像安享晚年的是他自己一样。 “桂平奶奶的闺女也是个脑子活络的，怕以后两个哥哥诬陷他们对老娘不好，干脆开了一个视频号，每天拍摄桂平奶奶在她家的养老日常……噗！” “然后呢？”卫昇好像猜到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然后这个账号就火了哈哈，你不知道，桂平奶奶的女婿居然是个事儿妈，担心村里人说他对丈母娘不好，干啥都把他丈母娘挂在嘴边上！” “和媳妇去赶集，要找找集市上有没有丈母娘爱吃的，什么香蕉、高粱饴、粉瓤的大苹果，每回赶集，给丈母娘买的东西，比俩孩子还多！” “担心丈母娘洗澡摔倒，还花钱在自家院子里重新盖了个卫生间门，里面就跟电视里一样，装的是带扶手的马桶，洗澡的地方还有个凳子。” “知道丈母娘闲不住，还要从我厂里拿手工回去做，她女婿就拉着全家老小跟着一起做，桂平奶奶担心耽误俩娃娃写作业，每天晚上只能早早上床睡觉，现在养得红光满面，村里的老人都羡慕死了。” 可怜桂平奶奶两个白眼狼儿子，自以为从此甩掉了老娘这个包袱，谁能想到，第二年开始，侯寨村集体经济赚到钱了，就开始按人头分钱了。 不仅如此，像桂平奶奶这样年满七十岁的老人，每年村里还有额外的敬老补贴，春节、重阳、端午、中秋四个大节算下来，每人每年差不多有两千块钱。 农村老人生活节俭，一年两千块钱也足够吃喝了，村里分的钱，桂平奶奶都拿去给女婿家的俩外孙女发红包了，亲孙子半毛钱也没捞着…… “该！自己亲妈都不孝顺，希望他们的子女有样学样，以后可一定不要赡养自己爹妈啊。”卫昇心满意足地吃了个瓜，对侯寨村现在每年能给村民分多少钱，也有些好奇起来。 侯朋飞得意地比出了一根手指。 “一千？” “怎么可能？每人每年一万块！” “卧槽！你们村这是发了啊？” 旁边的汪群听得连菜都不吃了，忙把摄像大哥叫了过来，这一段必须记录下来！：，，. 第150章 第 150 章 侯寨村的集体经济怎么会这么赚钱？说到底, 还是因为当初卫昇给他们规划的这条扶贫路，“后劲儿”实在是太大了！ 谁能想到，不过就是请几个老农民, 带着一帮小孩子学习怎么种菜、养猪、喂鸡, 这个研学基地的生意居然这么火爆？ 现在，侯寨村几乎所有能拿来种地的地方, 都被村里圈起来, 做了“研学实践教育基地”, 为了让孩子们随时都能来体验农村生活, 村里还把这些地做了规划，争取一年四季什么时候来侯寨村研学, 都能体验到不一样的项目。 村里甚至还把集体所有的毛竹山也圈了起来, 春天带孩子们挖春笋、摘野菜, 冬天带他们上山找冬笋、捡野栗子。 更重要的是, 就像卫昇说的, 这些地要是按照以前的耕种模式, 就算发展特色种植，一年最多也就种个两三茬, 现在农产品又不值钱, 累死累活一年，能挣多少钱？ 可按照现在的研学基地模式, 一块地今天这个班来参观学习，明天还能接待另一个班……只要地里的蔬菜还在, 就能源源不断地接待不同的游客，赶上粮食蔬菜成熟的季节, 收回来的粮食和蔬菜, 还能卖给游客们, 再赚一笔钱。 而且，和各大中小学组织研学活动，还有个好处，那就是每年的耕种、锄草几乎都不用村里出钱，只要时间安排合理，让合作学校组织学生来体验耕种、锄草这些农活，既能锻炼孩子们的动手能力，又能顺便帮村里把这些地给整出来。 据村里人说，因为来体验的学生太多，有时候地里的杂草都不太够用呢，咳~为了让每个班的学生都能体验到给农作物“锄草”，有时候他们还得偷偷往地里撒一些草籽，不然学生们来了，地里没有杂草怎么行？ 就这样，靠着全村几百亩“研学实践教育基地”，还有两座毛竹山，侯寨村每年光是售卖各种“研学体验套餐”，营业额就有四百多万了。 村里的游客多起来之后，侯寨村还把附近的一块砂砾地改造成了停车场，每年停车费都能收不少。还有村里的游客中心售卖的各种土特产收入、村办度假宾馆的收入……这些钱加起来，每年也不少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赚钱的。 最赚钱的，还是当初村集体投资的那几个厂子，先不说野菜加工厂和泡菜加工厂了，单单是侯朋飞这边的竹木工艺厂，现在就已经发展到三个分厂了，听说去年线上销售额就破亿了，村集体以集体土地入股，每年光是这一块的分红就上千万。 这么一想，要不是这两年集体经济投资开支大，别说每人一年一万了，再过两年，每人五万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算下来的话，一家四口哪怕一年什么都不干，躺在家里，每年也能从村集体分到二十万。现在就是城里的双职工家庭，夫妻俩一年工资加起来，也未必就有二十万呐！ 更何况，听村长侯天保说，现在村里大部分村民都干劲十足，铆足了劲的挣钱，有自己花钱考了驾照，在村里开起了客运班车的；有自己进货开店做小生意的；有开农家乐、土菜馆的，还有很多年轻人做起了自媒体…… 远的不说，就拿桂平奶奶一家来说，女儿女婿无意中带火的自媒体账号，据说现在粉丝都有好几十万了，全网的丈母娘都在羡慕桂平奶奶有这么孝顺的女儿女婿。 听说桂平奶奶她女婿，现在已经不去厂里打工了，夫妻俩靠拍短视频、直播带货，据说每年少数也能挣几十万，再加上村里的分红，小日子过得别提多美了。 反倒是桂平奶奶那两个白眼狼儿子，小儿子以前嫌弃村里穷，好几年都不回来，老家的房子都烂了。现在听说老家经济发展起来了，拖家带口的又想回村发展，殊不知，感情都是处出来的，你丫的跟村里谁家都不熟，谁愿意带你们一起发财啊？ 现在小儿子一家，人是回来了，可除了每年从村集体分到的几万块钱之外，进厂打工没人要（侯朋飞这个老板瞧不上这种白眼狼），就连自己盖房子开农家乐，也没人愿意把客人往他家拉。 村里人都这样，介绍生意肯定优先给知道底细的熟人介绍，不然万一把客人拉过去，对方宰客，到时候客人一投诉，把他也给扯进来了，那不是给自己找事儿吗？ 桂平奶奶那个没良心的大儿子就更惨了，本以为甩掉了老娘这个累赘，谁知道夫妻俩都是眼高手低、吃不了苦头的，没有任劳任怨的桂平奶奶帮着做家务，夫妻俩三天两头吵架干仗。 看到村里人都开农家乐赚了钱，他们眼红，咬牙拿出了一辈子的积蓄，把自家房子翻新了，谁知道请人的时候，俩人贪便宜，没有请专业的施工队，找的要么是男人的狐朋狗友，要么是女人娘家亲戚，一个个都跟大爷似的，酒肉不知道吃了多少，房子一年多了还没盖好呢，反倒把夫妻俩一辈子的积蓄给霍霍完了。 村里这两年在狠抓村容村貌，大儿子一家那烂尾楼戳在那里实在不像话，村里就下了“最后通牒”——三个月内没有整改好的话，就停发大儿子一家明年的集体分红！ 这下子夫妻俩也急了，匆匆把烂尾楼外面整理好，里面也随便刷了个白墙，学人家放了几张竹床桌椅在房间里，连卫生间和空调热水器都舍不得装，客人进去看一眼就吓跑了，压根没人去住。 白白花了几十万，最后一分钱都没赚到，就落了一栋漏水返潮的豆腐渣工程，大儿子夫妻俩现在已经变成全村的笑话了。 这时候他们终于想到桂平奶奶的好处了，只可惜，老太太跟着女儿女婿，小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滋润，怎么可能回来给他们当牛做马？ 不过，这时候这两个白眼狼还不知道的是，这期春节特辑播出来之后，这两个不孝子的“美名”，不但村里人知道了，全国人民都知道了…… 从侯寨村出来之后，因为时间紧张，节目组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花子村。 只是，让节目组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重返花子村”春节特辑，本来是想追踪扶贫后续的，没想到最后却演变成了一场大型打拐认亲现场！ 正值隆冬时节，节目组本以为会拍到一片枯萎的花田，没想到刚进村，就看到一帮人正在路边装车，一盆盆色彩艳丽的瓜叶菊套着塑料袋子，一层层搬到车上，看样子，应该是哪个花圃提前采购，准备去做新年布景的。 节目组的车在路上堵了一会儿，村委那边一直没等到他们，几个村干部跑出来接人，才发现他们的车被拉货的大货车给堵住了。 正在装货的村民也吓了一跳，村里人或许不知道现在的省长是哪一个，但提起卫昇这个名字，就连村里的三岁小孩都知道好吗？ “不急，先把货装车发出去吧，这里面可都是乡亲们的血汗钱呢。”汪群笑眯眯地制止了村民要挪车的动作，一帮人就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 汪群就问他们怎么改种瓜叶菊了。 原先不是种月季的吗？ “哈哈~咱们种花儿的，当然是市场上什么好卖种什么，月季是春夏天的时令花儿，入秋后，咱们就开始种瓜叶菊、扶郎、百合之类的了，村里还有不少蝴蝶兰和水仙，都囤着等春节前再卖个好价钱呢。” 大疫过去之后，这几年老百姓的日子也渐渐缓过来了，最明显的就是逢年过节愿意花钱消费的人更多了，连带着花子村的鲜花生意都好了起来。 别看这帮花子们以前走街串巷、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实际上，这帮人的消息才灵通呢，尤其是现在还在夜市上摆摊卖花的那帮人，什么季节哪些品种的花儿好卖，利润高，他们估计比花店老板还清楚，因为夜市摆摊能接触到的客户实在是太多了，有时候连续好几个客人来问有没有什么花，摆摊的第二天就跑去市场进货了。 不过，去市场进货，终究比不上直接到村里的花圃批发便宜。 于是，渐渐的，外面摆摊卖花的村民，就经常会把外面现在什么花儿好卖、利润高这些消息传回村子里，这样一来，村里有人种的话，到时候一个花圃总归会有一批残次品出来，他们就能以一个极低的价格盘过去，稍微整理搭配一下，照样能在夜市上卖个好价钱，这利润可比他们去花市进货高得多了…… 有这样一个稳定又精准的“情报来源”，也难怪花子村的鲜花种植生意蒸蒸日上了。 大概是甲方要得急，这批瓜叶菊很快就装车运走了。节目组的车一路开到了村委门口，新上任的村支书花玉树，已经带着人把会议室布置好，本村特色的花茶也煮好了，会议桌上还摆着好几个果盘。 平时他们开会，哪怕是接待上级领导，也是没有这个规格的，规定也不允许。但是今天不一样。 花玉树也是花子村出去的，短短半生经历过无数苦难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重走扶贫路》这个节目组的出现，对花子村意味着什么。 说是“再生父母”也绝不为过了。 花玉树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花子村了，没想到兜兜转转，好像他这辈子的命运就是和花子村牢牢绑在一起了。 接任花子村新一任村支书的，居然是二十年前自己亲手送出去的那个孩子，金爷也是万万没想到。 二十年前的花子村，比现在更加的臭名昭著，因为这里的人不但好吃懒做、全村都是职业乞丐，更叫人恨得咬牙切齿的是，这里面有些乞丐，居然跟人贩子勾结，借着沿街乞讨的便利，干着拐卖妇女儿童这种丧良心的事！ 花玉树就是二十多年前被拐到花子村的。那时候的金爷还在跟着一个老大收保护费，本来是不想也不敢管这档子事的，混道上的都清楚，敢拐卖人口的，那都是不要命的，好些手里都沾过血，他们只是想混口饭吃，并不想和这帮亡命之徒打交道。 但是，当他看到因为爬窗逃走、被人贩子打得头破血流的花玉树的时候，那一刻，金爷心里残留的那一点点良心，突然就钻了出来。 大冬天的，他楞是装疯卖傻，在夜市上跟人打了一架，最后双双被派出所给带了回去，直到被按住坐在审讯室里，看着对面的民警，他才松了一口气，颤抖着把那帮人贩子藏孩子的地方说了出来。 后来，花玉树和同一批被拐走的五个孩子都被公安解救了出来，只可惜，不知道是不是伤了脑袋，在医院抢救了几天后，清醒过来的花玉树，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叫什么、家在哪。 后来，老金听说花玉树和另外一个暂时没找到家人的孩子，都被送到了福利院，有国家养着，总归比落在人贩子手里好。 因为人是从花子村送过来的，福利院那边为了方便以后孩子亲人寻找，就让这孩子暂时姓花，也是巧了，那天送过去的时候，院长办公室里养了好几年的玉树突然开花了，院长觉得这是个好兆头，干脆就给这孩子取名叫做玉树。盼着他能借着这个好兆头，早点和亲人团聚。 只可惜，二十多年过去了，花玉树在国家的抚养下，长大成人、成家立业，还考上了事业编，却依然想不起自己到底是哪里人，他的亲人又在哪里。 不过，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之后，花玉树也渐渐歇了寻亲的念头。 只是，连他自己也没想到的是，一场平平无奇的座谈会，居然让他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第151章 第 151 章 卫昇怎么也没想到, 花玉树的亲生父亲，和胡倩倩居然还算是老熟人！ 别看胡倩倩平时嘴里喊打喊杀的，其实最心软了, 之前看店的时候，看到有个老人家下雨天还推着自行车卖叮叮糖, 听说老人家之所以推着车到处卖糖，就是为了寻找他被拐走几十年的儿子, 胡倩倩当时就和这个叫薛长安的老人家说好了, 以后他的叮叮糖要是不好卖，可以送到店里寄卖。 春节期间, 店里进了一批拜年走亲戚的礼盒, 每天生意都很好，这天晚上，胡倩倩正在一边看店，一边追儿子的综艺, 正看到花子村座谈会这一段，柜台前突然响起一个苍老而急促的声音—— “老板娘！这个电视！你知道这个电视是在哪里拍的吗？” “刚才那个坐在上头的干部, 跟、跟我媳妇儿好像……” 胡倩倩转过头, 就看到薛长安老泪纵横, 双手死死撑着玻璃柜台, 似乎想爬过去盯着电视仔细看，又怕弄脏了店里的柜台。 胡倩倩心头狂跳, 不会吧？难道薛大叔被拐走了那么多年的儿子, 真的在花子村？ 接到胡倩倩的电话, 卫昇的手心也开始冒汗了。 大半夜的，他顾不上打扰别人，立刻找出花玉树的电话打了过去——幸亏之前录节目的时候, 他想着过年前给公司定一批年宵花，特意留了花玉树的电话。 刚才在电话里，胡倩倩明明白白跟他说了，薛长安一眼就认出了电视里的花玉树，因为这孩子长得几乎和他亲妈一模一样。 最重要的是，花玉树的左边额头上，也有一个明显的凹陷。 这是他刚满周岁的时候，有一次不小心摔倒留下的伤疤，当时因为这件事，夫妻俩还大吵了一架，所以薛长安印象特别深刻。 那时候夫妻俩在城郊一个镇上摆摊炸油条卖早点，有时候实在忙不过来，就让儿子坐在小车里，然后拿根绳子把小车栓在摊子旁边一棵梧桐树上。 本以为光天化日的，夫妻俩就在旁边摆摊做买卖，儿子有事哭一嗓子就行了，可谁知一天赶集的时候，人特别多，等夫妻俩忙完之后，老婆擦擦手，想把儿子抱过来喂点吃的，扭头一看，梧桐树下面就只剩下一截麻绳，连藤编的小车都不见了！ 儿子呢？ 夫妻俩疯了一样从街头跑到街尾，问遍了每一个人。可当时在农村，很多家里有孩子的，都会买个本地产的藤编小车，再一问穿的什么？穿的是花布罩衫？那咋找啊？那时候谁家孩子不穿花布罩衫啊？ 最后薛长安终于想到了儿子额头上的伤疤，可那天街上人头攒动，背着孩子的也不少，也许是人贩子故意拿东西遮住了孩子的脸，又或许是干脆拿药把孩子给迷晕了，总之，夫妻俩找了一圈，根本没人看到过他们的儿子。 这时候，薛长安终于想到了报警。 然而报警也并没有给夫妻俩带来什么好消息，那个年代没有DNA信息库，也没有人脸识别系统，夫妻俩手里甚至只有一张孩子周岁拍的全家福，连个孩子的正面近照都没有，茫茫人海，去哪里找？ 从那以后，薛长安和妻子汪秀梅关掉了早点摊，开始满世界的找儿子。夫妻俩舍不得买报纸，就经常厚着脸皮去人家报刊亭蹭免费的报纸，看到哪里又抓到人贩子了，又或者是报纸上刊登了走失儿童的信息，才会把报纸买下来，然后想尽办法去当地打听有没有他们儿子的消息。 连着找了好几年，汪秀梅已经有些疯疯癫癫了，走在路上看到和儿子差不多大的男孩子，都要跑过去看看是不是她的儿子。 可是那时候，汪秀梅的儿子，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担心老婆这样会出事，薛长安把汪秀梅送回了老家，自己一个人骑着家里唯一的二八大杠，前面挂着寻亲的牌子，后面驮着一筐叮叮糖，走街串巷的，一边卖糖维持最基本的生存，一边继续找儿子。 薛长安并不知道，他的儿子被人贩子拐走之后，先是卖到了几百公里外的一个农村，在那家生活了几年。谁知道这对夫妻领养了他三年后，女的居然怀孕了，一年后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这下子，花钱买来的“儿子”就成了鸡肋。 养孩子要花钱，这对夫妻也是心狠，养了三年的孩子，居然眼睛都不眨的，又把花玉树给转手卖了…… 此时已经上小学的花玉树，已经知道人贩子是怎么回事了，被转卖之后，他试图翻窗户逃走，没想到却被人贩子抓回来差点打死，不过，也正是因为动静闹的太大，被当时还是个小混混的金爷撞见了，良心未泯的金爷借着打架斗殴被抓进去的机会，偷偷跟警察通风报信，这才把这一窝人贩子给端了。 只是，那时候的薛长安，还在几百公里外寻亲，当时的报纸，除了影响力极大的那几家之外，也基本都在省内发行，更别提上网了，所以，薛长安才遗憾地错过了刊登在本省报纸上的寻亲信息…… 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二十多年的苦苦寻找，直到今天，终于让他找到了自己的儿子！ 接到电话的花玉树也惊呆了。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被拐卖的，这些年也有人找到过自己，但最后要么是认错了，要么是做了亲子鉴定证明没有血缘关系，一来二去，他也淡了寻亲的心思，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了，居然又有人找了过来？ 而且，对方给卫昇提供了两个重要证据：第一，他和生母长得极为相似；第二，就是他眉梢的这块伤疤。 花玉树虽然失去了一些童年的记忆，但身体的记忆却不会错。每次照镜子看到自己眉梢这块伤疤，他总觉得这块疤印象特别深刻，好像是很小的时候留下的，当时他应该还和自己的亲生父母生活在一起…… 如果薛长安没有提到这块伤疤，花玉树可能还没那么重视，毕竟早些年找他寻亲的也不少，但没一个是真的，潜意识里，他总觉得自己的亲生父母要么就是不在了，要么就是早就生了其他孩子，把他这个被拐走的孩子给忘了。 可现在，卫昇却告诉他，就在J市！距离花子村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人，很可能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听说，他为了寻找自己，几十年来都没有再生过别的孩子，骑着一辆破破烂烂的二八大杠，走街串巷的卖叮叮糖，自行车前面，至今还挂着关于他的寻亲启事…… “卫总，麻烦您，让他在J市等我，我、我明天一早就到！我肯定去！” 挂断电话的瞬间，不知道为什么，花玉树伸手捂住了双眼，热泪滚滚而下。 虽然直到此刻，他都没有见过对方一眼，可是，此刻，他的心里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就是他的父亲！ 听说花子村的新任村支书，居然靠他们这档节目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汪群惊喜交加，在征得花玉树本人同意后，立刻派了一组摄像过来，全程跟拍。 这要是真能确定是亲生的，那他们这档节目可真算是无意中做了一件大好事了。 花玉树直接开车到了胡家，昨天晚上，担心老人家一个人住在外面不安全，胡倩倩把人带了回来，反正家里空房间多得很，胡姥姥听了薛长安夫妻俩这些年万里寻亲的故事，感动得直抹眼泪，胡姥爷也红了眼圈，开了一瓶酒，又让胡姥姥炒了几个菜，陪薛长安喝了几杯，也多亏了这点酒精，老人才安稳地睡了一晚上。 花玉树赶到胡家的时候，还不到七点钟，事实上，他昨晚几乎一夜未眠，凌晨五点钟就出发了，到了省城天刚麻麻亮，也不好意思去人家家里敲门，就在外面随便找了个早点铺子，没滋没味地胡乱吃了几口，好不容易熬到七点钟，立刻跟着导航找到胡家住的别墅。 看到薛长安的第一眼，花玉树脑子里便嗡的一声，那些埋藏了几十年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他想起来了！ “爸！！！”一声凄厉的呐喊，花玉树噗通一声跪在了年迈的薛长安面前，抱着薛长安瘦骨嶙峋的双腿，嚎啕大哭。 “狗娃？爹的狗娃啊！爹找了你这么多年，你跑到哪里去了哇？”薛长安抱着花玉树的脑袋，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胡家几口人看着这一幕，又是心酸，又是替薛老爹高兴。有时候，血缘亲情这种事情真的很奇妙，甚至都不用去做亲子鉴定，这一刻，薛老爹和花玉树，都不约而同地认出了彼此。 只有卫昇有些黑线：狗娃？没想到花支书的小名居然这么接地气的？噗~ 果然，平静下来之后，听到薛长安口口声声叫自己狗娃，已经人到中年的花玉树也有些难为情了，开口问薛老爹：“爸，我现在这个名字，是当时福利院的院长帮忙取的，我在家的时候大名叫什么？家里给取了吗？” “怎么没有？你大名叫做薛嘉树！这可是你爷爷翻了好几天新华字典才定下来的。”薛长安擦了擦眼泪。 听到这个名字，胡家人都忍不住惊讶了起来：居然连名字都带了一个“树”字？看来，连老天爷都在帮着花玉树留下和亲人相认的最后一点线索呢。 果然，听到薛长安说自己以前的名字居然也带了一个“树”字，花玉树刚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抬手擦了擦眼泪，花玉树把自己现在这个名字的来历解释了一下。 这下就连薛长安都忍不住叹息了，玉树开花？难道当年福利院院长办公室里的那棵玉树，真的有灵吗？ “花开见喜！合该你们父子团圆啊！”胡姥爷感叹道。 父子俩在胡家客厅坐了下来，花玉树迫不及待地问自己亲妈在哪里。他很害怕亲妈已经不在了，不然为什么只有爹一个人在外面流浪寻亲呢？ 没想到亲妈居然还活着！ “你妈她，唉！自从你丢了之后，一直没找到，你妈精神就不太好，我怕她也走丢了，就把她送回老家去了……” 花玉树，不，现在应该改名叫薛嘉树了。薛嘉树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去看他妈，不过，保险起见，父子俩还是去做了一个亲子鉴定。 本来按照鉴定机构常规流程，需要一周才能出报告。薛嘉树根本不想等，出了一笔加急费，第二天下午就拿到了鉴定报告。 鉴定结果不出所料，薛嘉树果然是薛长安的亲生儿子！ 当天晚上，J省电视台录节目，居然意外帮助一对失散了几十年的父子重新找到彼此的传奇故事，就登上了晚间新闻。 汪群表现得比当事人还要激动，非但让人连夜把寻亲过程剪辑了出来，还在围脖组织了抽奖活动，庆祝节目嘉宾找到亲生父母。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圆满落幕了，可谁知道，就在薛嘉树带着妻儿老小回故乡认亲的时候，一个比寻亲故事更加劲爆的新闻，在J省掀起了轩然大波—— 当年报警帮助薛嘉树逃出人贩子魔爪的热心群众，对外公布了自己二十多年来“卧底”花子村，陆续捣毁了数十个人贩子窝点的传奇经历！ 更让人惊掉下巴的是，这个潜伏了二十多年的“卧底”，居然就是那个曾经在花子村“凶名在外”的村霸金爷？ 第152章 第 152 章 卧底二十多年, 被金爷送进去吃牢饭的人贩子，要是手拉手站在一起，估计都能绕花子村两圈了。因此, 为了保护这个珍贵的线人，直到前两年金爷“金盆洗手”, 退出卧底这个队伍, 警方也依旧没有对外公布过任何关于他的信息。 主要也是怕人贩子万一还有在逃的同党, 怀恨在心, 看到消息后跑来报复金爷。 原本金爷自己也想就这么“隐姓埋名”，猥琐发育，安安稳稳地过完人生最后的岁月。 只可惜, “好人有好报”这句话，并没有应验在金爷身上。 就在半年前, 他被确诊了肺癌晚期。 虽然医生并没有说他还能活多久, 但是，医生对义子曹东的那句叮嘱，他可是听得明明白白。 啥叫“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让老爷子开开心心的”？ 这不就是给他判了死刑？ 想到自己时日无多,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见上帝了, 金爷就觉得, 自己在走之前, 应该再给这个世界留下点儿什么。 可是, 他这辈子就跟那阴沟里的老鼠似的，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儿, 能给这个世界留下点儿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呢？ 这个问题, 在看到花玉树和亲生父亲团聚的新闻那一刻, 金爷的心里, 突然就有了答案！ 二十多年前, 金爷装疯卖傻、假借喝醉酒跟人打架被抓进派出所，实则趁机向派出所报警的行为，让他误打误撞的，就此成了警方安排在花子村的卧底。 这些年来，金爷逐渐从一个跟着老大收保护费的小喽啰，混成了自己收保护费的“大佬”，除了前几年“扫黑除恶”的时候，警方为了保护这个线人，把他也抓进去、例行走了个过场之外，表面上，金爷在花子村一代混得风生水起，是个远近闻名的“村霸”。 可实际上，金爷却借着花子村那帮花子充当他的耳目，搜集人贩子的信息，协助警方打掉了几十个贩卖人口的团伙。可以说是为J省的打拐事业，立下了赫赫战功。 之前卫昇他们第一次去花子村的时候，还担心村里会不会有人贩子，毕竟，“拍花子”这种事情，从古至今都是屡禁不止的。可是，从节目组进村，一直到录完节目出来，他们也没听说村里有过贩卖人口这种事情，前些年的“扫黑除恶”，扫到花子村的时候，查出来的也多是盗窃、抢劫之类的犯罪行为。 原来，不是花子村没有“拍花子”的，而是那些参与贩卖人口的花子们，都被金爷这个卧底给送进去吃牢饭了…… 这些年，每次看到有人贩子被他亲手送进去的新闻，金爷都忍不住内心暗爽，心想老子可牛逼坏了，干掉这么多人贩子，挽救了那么多家庭，这阴德还不得堆成了山？下辈子可别再投胎做混混了，这么多阴德，投胎的话，起码也得是个身家百亿的豪门阔少吧？ 只是，再怎么牛逼，也只能等下辈子再说了。 这辈子他都没几年好活的啦！ 这些年，虽然因为担心被报复，一直不敢暴露自己卧底的身份，可每一次参与的打拐行动，金爷都会在事后仔细复盘，他整理记录的那些人贩子和被拐儿童的信息，已经写满了三个厚厚的笔记本。 这里面有些儿童已经被亲生父母找回去了，有些却和花玉树一样，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直没有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还有一些在逃的人贩子、已经被抓获的人贩子……这些信息，以前金爷都是匿名在网上零零散散的发布了出去，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 可现在，他反正也没几年可活的了，而且这辈子无儿无女，也不怕死后家人被报复，索性就想找个靠谱的媒体，把这些资料一把子撒出去！ 他不想死也死得悄无声息。 他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金磊，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不是村霸，更不是什么流氓混混！ 当年跟他单线联系的民警，有壮烈牺牲的，有因伤致残提前离开岗位的，最后一任，前些年也光荣退休了。 听说金磊确诊了肺癌晚期，这位老民警长叹一声，答应了金爷的请求，向组织汇报了这个情况，请求解封这个卧底花子村二十多年、公安局有史以来最成功的一个卧底的资料。 金磊这一生为打拐事业做出的无私贡献，不应该被人遗忘。 得知这个消息后，汪群连夜把节目组所有人叫起来加班，决定为金磊单独做一期节目。 J省新闻集团也闻风而动： 电视台新闻频道决定为花子村和金磊拍摄一个专题纪录片！ 晚间新闻连续几天蹲点花子村，采访关于金磊的那些故事。 日报特别刊发了省公安厅领导关于金磊事迹的表彰通报。 J省晚报特别推出了四个整版的特刊，一字不漏地刊发了金爷手写的被拐儿童信息，包括孩子大概是从哪里拐来的、经手的人是谁、卖到了哪里，又是在哪一年被解救的……并且在官方围脖全文转发，试图帮助这些已经被遗忘的孩子，重新找到回家的路。 一时间，“金磊”这个名字，几乎响彻大江南北。 直到这时，所有人才知道，为什么扶贫攻坚战都打了这么多年，却依然没有打掉“游手好闲”的花子村。 原来，在那些阳光照不到的黑暗的角落里，这些捧着破碗四海为家的孤寡老人、残疾人，借着沿街乞讨的便利，默默充当着金爷的线人，替他搜集到了那么多人贩子的蛛丝马迹！ 盗亦有道，说的就是花子村这帮花子吧？ “经统计，二十七年来，金磊等人先后协助警方捣毁人贩子团伙共计七十三个，参与解救被拐妇女儿童累计近两千人！” 这组沉甸甸的数据，震撼了每一个点进来的网友。 金磊拯救的何止是这两千人，还有这两千人背后那几千个破碎的家庭啊！ 谁能想到，一个“村霸”、“农村企业家”，居然还是警方的王牌卧底？ 果然，不想当企业家的村霸，不是好卧底！ 网友们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听说金磊“金盆洗手”之后，居然还带着一帮小混混们莳花弄草，做起了苗木花卉生意，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才更合适些。 不管了，买花支持就对了！ 网友们一边在网上疯狂为金磊贡献彩虹屁，一边顺着网络，找到了花子村的鲜花销售网店，连夜把这家店给买空了。 慢了一步没买到的网友，还在不停“骚扰”网店客服：快点上架！多卖点钱，给我们金爷看病去！ 这可是解救了两千个被拐妇女儿童的大功德！搁在古代，就是给金磊建个庙、再塑一座金身都不过分了，这样一个功德都快满出来的好人，怎么可以得了绝症？ 就算是绝症，也得给老爷子治好！ 没钱？你们村里那些花花草草不卖留着等过年吗？ 什么？花都卖完了？那就把地里那些玫瑰月季什么的挖出来卖！反正开春本来就是移栽苗木花卉的季节，不行我们就先付款，等开春你们再发货，总之先凑钱给老爷子看病去。 负责电商这一块的曹东哭笑不得，只能让客服设置了自动回复，说他们村不卖苗木，只卖花卉，还有，他干爹治病的钱还是有的。 只是，肺癌晚期，那是老天爷要收人。如果砸钱就能换他干爹能多活几年，曹东就算倾家荡产也要给金爷治病。可是，去哪找个神医能治得了肺癌晚期呢？ 他给金爷找的，已经是全国最有名的肿瘤医院了，可人家专家都说了，金爷年轻的时候底子亏得太厉害了，又抽烟酗酒，一点都不知道保养身体，年轻的时候放荡不羁爱自由，这下好了，老了之后，身体就跟个筛子似的，四面漏风，补都补不进去，只能老老实实等死…… 以前曹东不明白，为什么他干爹明明不穷，却一辈子都没有结婚生孩子，平时也总是混一天算一天的，可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卧底哪里是那么好做的？ 别说卧底了，就连那些打拐的民警，听说十几年前，本地有个打拐很厉害的民警，自己的孩子都被人贩子报复，当街抢走了，听说那孩子再也没找回来……唉！ 大概是知道，就算自己结婚生孩子，万一卧底的身份暴露，妻子儿女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金爷索性就过起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能混一天是一天！ 以前曹东总觉得金爷有些不争气，一大把年纪了，还活得像个老混混，半点都不为自己的晚年考虑。 现在想想，当一个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明天的时候，可不就是要好好享受当下吗？ 曹东为自己有这样的干爹而骄傲，可是，也因此更加的心疼金爷。 只是，还没等曹东想好该给干爹做点儿什么，认亲回来的花玉树一家，就郑重把金爷请了过去。 金磊被薛长安夫妻俩让到了上座，花玉树一个大老爷们，带着自己的儿子，父子俩跪在下面，砰砰给金爷磕了三个响头，开口就“干爹”、“干爷爷”的叫了起来。 曹东：“……”怎么还有人跟他抢干爹的？ 这是薛长安一家的决定，为了救出那些被人贩子拐走的孩子们，金爷一辈子无儿无女，不能等他闭眼的那一刻，连个抱骨灰盒的晚辈都没有吧？ 没有子女没关系，从现在开始，花玉树就是金爷的儿子！ 看到这一幕，正在看直播的网友们忍不住泪目了。 让人没想到的是，很快，当年那些被金爷从人贩子和买家手里救出来的孩子们，也辗转通过节目组，找到了金爷。 救了那么多孩子，怎么能说无儿无女呢？他们就是金爷的儿子和女儿啊！ 一时间，金爷的家里挤满了前来“认亲”的陌生面孔，送来的礼物，一间屋子都堆不下，一堆儿子女儿等着孝顺金爸爸，反倒把曹东这个正牌干儿子给挤到了院子里。 大概是终于放下了心里这块大石头，半个月后，金磊在自己家里、在一百多个儿女的簇拥下，欣慰地闭上了眼睛。 临死的时候没一点遗憾，依然觉得老子这辈子牛逼坏了，临终居然有一百多个儿女来给他送终，这纸钱多的，不得把他坟头给烧个洞出来？ 这一年的冬天，金磊同志，光荣地被授予了“第十六届最美J省人”。他终于实现了生前的最后一个愿望，让每一个看到这个名字的人，都知道，他金磊不是个恶霸混混，而是一个好人。 不过，如果他在天有灵的话，应该对人们怀念他的方式不太满意就是了。 因为他生前经营了一个苗木花卉种植基地，以至于前来祭奠他的人都误以为，金老先生一定是个热爱花花草草的文艺老青年，所以，每一个前来祭拜他的人，都会带着一盆鲜花，不到两年，就把这一片公墓全部种满了各种鲜花…… 金磊：“……” 胡说八道！老子最爱的分明就是烟酒茶！ 不过，如果老爷子真的在天有灵，有一件事他应该会非常欣慰，因为他生前在报纸上公开了自己这些年参与打拐的所有资料，后来，还真的陆续有几十个家庭，凭着他留下的线索，找到了自己被拐走的孩子。 第153章 第 153 章 因为花子村卧底事件在网上造成的社会影响力实在太大, 以至于大过年的，《重走扶贫路》这档节目的新年特辑，居然打败了其他几个地方台众星云集的春节综艺大联欢节目, 几乎天天霸占热搜榜。 庞大的热度，带来的直接效应，就是江东镇矿山主题公园特辑, 开播就直接成为了当晚的收视断层第一！ 鉴于上一期补看“花子村特辑”的时候, 差点哭成了泪人，这一次，观众们早有准备，泪点低的据说直接搬了一箱子纸巾备用, 结果万万没想到, 最后纸巾没用来擦眼泪，全特么用来擦口水了。 观众们：“？？？” 说好这是一档催泪节目呢？感动的泪水为什么会从嘴角流出来？ 本以为江东镇矿山主题乐园第一期会是年轻人最喜欢的区域，毕竟这里汇聚了“聊斋主题”、“民国主题”等好几个沉浸式剧本杀体验馆, 还有直接在安全的废弃矿坑里实景搭建出来的密室逃脱项目。 可万万没想到, 被这些项目吸引过来的年轻人，最后居然在二期和一帮老头老太太们抢起了地盘。 节目组也对这神奇的一幕十分无语。 本来脚本都写好了，把整个江东镇矿山主题乐园, 打造成一个适合全龄段游客的大型矿山主题乐园。 可谁知道，年轻人玩是玩得很嗨皮，嗨皮之后，就一猛子扎进了二期的“年代主题乐园”。 很多人第一次来玩，不知道这里的规矩, 没有自带年代文服装, 不过没关系, 入口处就有服装租赁点, 二十块钱就能租一套衣服玩一整天。 而且，让游客们松了一口气的是，这些租赁服装都是洗干净了装在透明袋子里的，不像有些群众演员吐槽的那样，租来的衣服都是几个月没洗过的。 不过衣服可以租，鞋子就没办法了，想要完全贴合场景的话，就得自己买。 游客们本来还以为景区的物价一定很贵，可一看价格表，好家伙！一双解放鞋才十块钱？这有啥好犹豫的？买！反正买了回去还能自己穿呢。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好多老头老太太看到这里的解放鞋质量不错，有的年轻的时候喜欢穿这鞋的，居然一口气买了好几双带回去！ 换上年代感十足的服装鞋帽，走在重新修复后的江东煤矿大街上，听着路边挑担子卖叮叮糖的声音，还有鸡毛换糖的吆喝声，一时间，游客们仿佛真的回到了上个世纪的江东煤矿。 街道的两边，除了邮局和供销社门市部之外，还有贴着画报的理发店，国营饭店、照相馆，更多的却是推着小推车、挑着煤球炉子，在路边摆摊的小贩。 这家卖的是热腾腾现做现煮的鸡汤云吞面。 那家却是画风截然不同的煎饼果子、肉夹馍、驴肉火烧、油条糍粑…… 看了节目过来的游客不禁会心一笑，他们当然知道，这小小的一条街道，为什么汇聚了这么多天南海北的小吃。 那个年代的江东煤矿非常繁荣，矿工们待遇好，很多都会在安顿下来之后，把妻儿老小也接过来。 这些人到了江东镇，有门路的找到了工作，没有门路的，就只能自己做点小生意贴补家用。于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小吃摊子，就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的涌现出来。 于是，这期新年特辑，好像突然就变成了“江东镇华夏各地小吃美食节”，卫昇他们几个嘉宾，在镜头下，明目张胆地“公费吃喝”—— 到这个摊子上点几个烤羊肉包子，再拎着到另一个摊子上来一碗鸡汤豆腐脑，吃着碗里的，看到隔壁嬢嬢卖的粢米饭团也很好吃的样子，立刻又去要了一个饭团。 这种“中式饭团”跟日式的那种可不一样，热乎乎的糯米饭用木桶蒸熟了，舀两勺出来，里面可以按照客户的口味喜好，加入酸豆角、梅干菜、炒肉丝、土豆丝、炒豆芽、油炸花生米、油条碎、里脊肉、荷包蛋等等，光是搭配的佐料就有二十多种。 难得来一趟，卫昇也不怕把自己给撑死了，直接让老板给做了一个“大满贯”——每样佐料都放一点，最后做出来一个巨大无比的饭团！ 没办法，只能让老板帮忙切成四份，每人一份，吃完差点撑死。 看着还有起码四十家小吃店还没来得及打卡，嘉宾们忍不住流下了辛酸的泪水。 他们不想录节目了，真的好想像其他游客一样，在这里定个客房，干脆住上半个月，这样每天三顿饭外加宵夜，每天打卡四家，半个月正好能吃完一圈。 嘉宾们都这么想，何况本来就是奔着玩儿来的游客们？ 卫昇坐在卖糖水的摊子上听了一耳朵，发现好多游客已经是第N次来江东镇打卡了，尤其是一些跟他年纪差不多的，一开始都是奔着一期的剧本杀和密室逃脱体验馆去的，没想到最后却被这条年代感十足的美食一条街给勾了魂儿。 众所周知，像卫昇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一般都是刚进职场，就算有年休假，也只有最低额度的五天，有些外地的游客，扣掉来回两天在路上的时间，实际能玩的时间只有短短三天，还没他们录节目的时间长呢，三天时间！怎么能吃完这么多家？ 要命的是，江东镇这条美食街，跟那种打着“环球美食节”噱头，实际上卖的却都是臭豆腐、酸辣粉、羊肉串这种烂大街小吃的美食节不一样，这里的小吃摊，全都是当年从全国各地跟着矿工们移居到江东镇的各省人，他们在这里找不到正式工作，除了摆摊卖点儿家乡小吃之外，也没有更好的赚钱路子了。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当一个人必须依靠某样技能生存的时候，为了能活下去，就会拼了命的钻研这项技能。今天在这里摆摊的摊主们，很多人在老家可能连饭都没做过，但为了能把自家这个小摊经营好，还不是特意跑回老家，拜师学艺，又从老家带了家乡特产的食材和调味品？ 说白了，要想在江东镇这条“美食一条街”上生存下去，没两把刷子可不行！ 没看到隔壁卖烤包子的大叔，连羊肉都是从老家托运过来的吗？虽然贵是贵了点，但看看人家摊子前面每天排成长龙的队伍就知道，人家这每个月可不少赚，不然哪有钱从老家托运羊肉过来？ 吃饱喝足，卫昇他们就按照脚本设定好的路线，去就近一家“旅社”办理入住了。 说是旅社，其实就是民宿，但，既然是年代主题乐园，那名字肯定也要贴合年代风格嘛，那个年代哪有什么民宿？ 幸亏节目组提前预定了房间，他们办理入住的时候，有几个年轻人陆续进来问还有没有客房，听说房间都订出去了，只能遗憾地离开了。 不过，不能住在二期年代主题乐园也没什么，作为“江东镇矿山主题乐园”的项目规划参与人之一，卫昇全程参与到了整个项目的规划设计过程，不用看图纸他都知道，其实一期二期离得并不远，走路十来分钟就到了。 唯一的区别就是，住在一期的话，晚上要是想来二期这边逛夜市，要么就是花十块钱乘坐景区电瓶观光车，舍不得坐车的话，就只能走一段灯光幽暗的夜路了……咳！ 幸亏卖姜糖水的张阿婆现在也在夜市摆摊了，据说现在到江东镇这个矿山主题乐园逛夜市，临走之前，喝一碗张阿婆亲手熬煮的姜糖水壮胆，已经成了景区的一大特色，还有好多人专门冲着这个跑去排队的，结果喝了姜糖水之后，走夜路照样被吓得吱哇乱叫。 没办法，游客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卫昇的锅啊！ 这缺德鬼！当初做规划设计的时候，为了能让游客“充分体验到废弃矿山的氛围感”，特意让设计师在两座矿山之间，凿开了一道隘口！ 白天还好，游客多一点也没关系，有这道隘口通风透气，景区里的空气质量都好了许多。 可到了晚上，阵阵阴风从这道隘口横穿整个景区，那小阴风，嗖嗖的！还自带渗人的音效，迎面一吹，喝多少张阿婆熬的壮胆姜糖水都没用哇！ 不过，这渗人的效果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反正，第二次来体验的游客，基本上有一个算一个，全部买了景区的观光车票，咳！ 让卫昇无语的是，因为广电“不让说鬼”，所以节目组本来想拍的“矿山鬼市”就没办法拍进正片里了，不过，汪群好像已经被他给带歪了，正片不让说鬼是吧？那我拍个超长版的花絮，放到节目组视频号里哇！ 于是，大半夜的，四个嘉宾被迫在导演的“威胁”下，来到了大名鼎鼎的“江东镇矿山鬼市”…… 好家伙！这可真是百鬼夜行，热闹得不得了啊！ 按照景区原先的规划，矿山鬼市里的“鬼”，都是景区花钱请的NPC假扮的，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多喜欢COS的网友，开始自带装备，混进了NPC里。 于是，原本景区只有“年代鬼”，渐渐的，开始有了民国鬼、满清鬼、大明鬼、唐宋鬼、大汉鬼……甚至还有画风狂野的原始鬼！ “咦？这么多鬼，怎么没人扮天师呢？” 陈梦洁话音刚落，远远就看到了两个扮成了天师的游客。 “哈哈哈哈~” 怪不得江东镇这个矿山鬼市现在在网上这么火，玩还是网友们会玩啊！ 第154章 第 154 章 逛着逛着, 卫昇还看到了一个老熟人。 “卫国叔，你们家不是在镇上开旅社的吗？怎么到这边摆摊来了？”看到一个卖烤蛋的摊子前，江卫国夫妻俩正忙得热火朝天, 卫昇也凑了过去。 J市没有这种烤蛋，也不知道是哪里的特产，只见江卫国的摊子上, 一个用旧油桶改造的炉子, 上面点着炭火，炭火上摆了二十多个鸡蛋、鹌鹑蛋、鹅蛋之类的，旁边居然还有几个硕大无比的鸵鸟蛋！ “卫老师？昨天就听说你们过来录节目了，我还想着能不能碰到你们呢, 快！坐下来, 尝尝我们家的烤蛋！”江卫国热情地把他们招呼到了自家摊位上。 江卫国的摊子很简单，就是几张长条板凳，下面放着几十张塑料小板凳, 卫昇挑了一个烤鹅蛋, 一个鸡蛋，还有一个糯米咸鸭蛋，其他人也对这种新奇的烤蛋挺好奇的, 每样都点了一个，陈梦洁这个富婆还给他们每人加了个巨大的鸵鸟蛋。 “太多了吧？吃不完有点浪费啊。”欧阳夏看到那么大一只鸵鸟蛋，已经想把刚才点的几个烤蛋给退了。 “没事！那边不是还有几个乞丐鬼吗？吃不完，回头让老板热一热，拿去送给那几个乞丐鬼, 这就叫入乡随俗！”陈梦洁指了指拐角靠坐在墙边, 面前还摆着一只破碗的“乞丐鬼”。 “噗~”卫昇差点一口凉茶喷出来。 这鬼市也忒好玩了吧？居然还有乞丐鬼？ 江卫国看他们对这几个乞丐鬼这么好奇, 也忍不住乐了, 说起来，这几个乞丐鬼，还是景区“特批”的呢。 原来，一开始只是有几个脑洞大开的网友觉得好玩，跑到景区来COS乞丐鬼，谁知被本地人看到之后，居然真有几个残疾人找到景区，希望景区能让他们也进去COS乞丐鬼——他们不要工资，只要每天乞讨所得能归他们本人所有就行了。 “都是一些早年间在矿井下边出事故残疾的矿工兄弟们，手脚不方便，也不能做买卖，景区就给破例特批了几个岗位，不过工资还是给他们发了，现在这几个老兄弟，每个月能从景区领到两千块钱工资，再加上他们晚上讨饭的钱，还有每个月的残疾补助，生活也算过得去了。”江卫国叹息道。 卫昇他们没想到，那几个看着有些逗比的乞丐鬼，居然还真是残疾人，暗暗懊恼刚才不该调侃他们，陈梦洁小脸羞得通红，卫昇拍了拍她肩膀，找江卫国兑了点现金，俩人跑过去，给每个“乞丐鬼”面前的破碗里都放了十块钱。 “会不会太少了？要不干脆给一百吧？”陈梦洁犹豫道。 “不少啦，你想想，夜市每天这么多游客，就算每人给一块钱，他们每天也能有好几百块钱的收入了。” “这样啊，一天几百，一个月也有万把块钱了。”陈梦洁点了点头。 “不用工作每个月就有一两万块钱，估计也就是景区特批，才能让他们进来摆摊乞讨，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听说这些矿工很多都是没有医保的，农保又报销不了多少钱，能多赚点钱，起码以后去医院看病，手头也能宽松点了。” 估计这也是景区同意他们进来“合法乞讨”的主要原因。 果然！看到他们跑去给几个“乞丐鬼”送钱，江卫国又免费给他们送了两个烤橘子，大概是怕他们对景区居然有乞丐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好的印象，忙跟他们解释道—— “那边的老张，年轻的时候两条腿都被截啦，装假肢可要不少钱呢。” “还有那边的小贾，唉！听说是早些年被人拐到黑煤窑里头，断了一条胳膊被丢了出来，家里人也不管他，本来就是在镇上要饭的，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现在可好了，景区给安排了住的地方，还给交了医保，以后也算是吃上公家饭了。” 听他这么说，众人心里才稍微好受了点。 卫昇又开玩笑，问江卫国家里的旅社是不是不开了，怎么又跑来夜市摆摊了。 江卫国哈哈大笑：“卫老师你不知道，现在有好多人都到咱们江东镇租房子常住呢，我家那几间房子，都长租出去啦，反正我们老两口就住一楼，把房门一锁，楼下的厨房客厅就给客人们用，我们俩闲着也无聊，正好到夜市来摆个摊，多赚点钱不好么？” 自从和女儿解开心结之后，江卫国夫妻俩可以说是越活越通透了，老两口之所以把家里的旅社客房长租出去，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方便能在周末和节假日的时候去城里看女儿。 以前是他们想岔了，觉得女儿工作这么好，婆家条件也不错，什么都不缺，于是就真的什么也不给女儿。可实际上，亲人朋友之间，有时候缺的根本不是那点东西，而是这东西里面带着的一份惦记和关心啊。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夫妻俩恨不得看到什么好吃的都想着闺女一家。正好他们这条街上，很多老板都有自己在老家的进货渠道，江卫国没事就找卖炖梨的买一箱正宗砀山酥梨，找卖烤包子的买两根正宗的宁夏羊腿，就连夜市上卖淮南牛肉汤的，他都找人家买了整整一大包三十斤重的红薯粉丝，就因为女儿有一次过来吃牛肉汤，说他们家的粉丝吃着比市场里买的好吃…… 夫妻俩一趟趟大包小包的往女儿家送，江晚原本还有些抻着，可有一次，她病了躺在床上，丈夫也出差去了，没想到江卫国知道之后，连生意也不做了，第二天就带着宰杀好的土鸡土鸭子，还有一大箱鹅蛋过来了，江晚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爸妈当成小孩子伺候着，晚上和丈夫视频聊天的时候，没忍住还是偷偷哭了一场。 从那以后，江卫国可算是体会到有个“小棉袄”的晚年究竟有多美了。 天还没凉下来呢，闺女就给他们拿来了崭新的羽绒服，还有加绒加厚的睡衣，保暖内衣更是每人给安排了两套，生怕把老两口给冻着。 江晚夫妻俩单位福利都不错，平时逢年过节发的东西，什么牛奶、米面油、水果鸡蛋什么的，也都是一车一车的往娘家这边送，可把江卫国给嘚瑟坏了！明明烤鸡蛋不用刷油，他楞是给折腾出了一个要放油的糯米蛋，没事就指着旁边的花生油跟客人说，他们家用的都是大牌子的好油，这都是女儿单位发的福利呢，他们也吃不完，就拿来摆摊用了，让客人们只管放心。 知道内情的本地人已经对这一幕见怪不怪了，江卫国这厮！现在恨不得去公共厕所拉屎都要念叨两声他闺女，最喜欢别人找他借纸——因为他们家现在用的卷纸，也是女婿单位发的福利啊！ 不过，让老两口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夫妻俩下定决心不管儿子、权当没有江晨这个不孝子之后，这小子没了爹妈贴补，居然老老实实回去工作了！ 非但如此，听闺女说，没了家里的贴补，江晨现在别说辞职了，连请假都不敢请，毕竟这两年就业环境这么差，听说他们酒店招前台，都有本科生去应聘了，听到这个消息，江晨更不敢嘚瑟了。 这下子，就连原本还有些不忍心的江妈妈都不说话了，还跟江卫国说：早知道断了家里的贴补，就能让这小子好好工作，当初就该在儿子毕业的时候就一脚踢出去。 边吃边聊，几个人合着吃了两个烤鸵鸟蛋，剩下的怎么也吃不完了，给剧组跟拍的摄像分了点，剩下的，又请江卫国帮忙加热了一下，拿塑料袋装起来，送给了那几个假扮“乞丐鬼”的残疾人朋友。 矿山鬼市发展到现在，早就不是一开始卫昇他们规划设计的样子了，除了两边的摊子和走来走去的“官方NPC”之外，还有很多“野生NPC”。 这些野生NPC玩的居然比官方NPC还要狂野！ 一路上，卫昇他们就看到，有假扮孤女“卖身葬父”的，旁边扮演尸体的也很敬业，脸上扑了惨白的粉底，一动不动的。 有假扮牛头马面四处拘人的，当然了，只要扫码支付，哪怕只给几毛钱，都能“网开一面”，从牛头马面手里成功逃脱，这个项目最受欢迎，很多人都主动跑去求抓，毕竟，现实里就算给再多钱，也不可能让牛头马面真的网开一面呐！ 居然还有假扮历朝历代帝王的，见面就拉人，要在“地下”重新组建一个新的王朝，还真被他们拉走了不少想当官的“鬼”，噗~ 虽然耻度有点大，但卫昇还是美滋滋地加入到了“秦始皇”的战队里，被封了个“廷尉”的官职，陈梦洁喜欢看清宫剧，跑到了“雍正”的战队里，因为家里有钱（扫码氪金），一进宫就被封了个贵人。 “妈呀~这也太好玩了！等录完节目，我也要来多住几天！”一行人本来就是例行来拍个花絮，没想到玩嗨了，回酒店的时候居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陈梦洁意犹未尽，她刚被封妃，还没晋级贵妃呢，下次来一定要通关做到皇后才行！ 汪群也没想到，他不过是拍了一段花絮，没想到这一期播出之后，花絮居然比正片还要受欢迎，证据就是—— 这一期的正片，网络播放量5000多万。 花絮播放量，一亿七千万！ 汪群目瞪口呆。 所以说，为什么现在看电视的越来越少？除了电视启动播放的程序太繁琐、广告太多之外，广电这也不让拍、那也不让拍的条条框框，也真的是让导演们毫无办法。 你丫的拍的都不是观众爱看的，还问观众为什么都不看电视了，这不是有病吗？ 观众为啥不爱看现在的电影电视剧，你们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从江东镇录完节目后，节目组马不停蹄，又赶往荷花田村。 他们来的时候赶巧了，正赶上村里开始挖马蹄，警校组织了一批志愿者来帮村里的老人挖马蹄，现场一片热火朝天的劳动景象。 不用等导演招呼，卫昇等人立刻卷起袖子，穿上套鞋，下地干活去！ J省本地很少有种植马蹄的，这个季节的马蹄一般都是从南边运过来的，不过，荷花田村这边水洼多，光种莲藕的话，大批上市，价格肯定要往下跌，后来村里就引种了一批马蹄，没想到第一年种植就丰收了，而且价格居然比莲藕还贵一块多。 不过，挖马蹄真的很辛苦，要踩着淤泥，把马蹄苗连根挖出来，摘掉马蹄，挖完第一遍，等田里的淤泥晒干了，还要再挖一遍，把下面埋着的马蹄也挖出来。 本来这些活儿村里都没想麻烦人家，马蹄埋在地里，只要别起出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坏，她们人少，大不了就慢慢挖嘛。 谁知道警校那边居然还关注了他们村的自媒体！ 看到他们发的挖马蹄视频，第二天，警校的志愿者们就过来帮忙了。 不仅如此，连卖马蹄的事儿都没交她们操心，学校师生你五斤我十斤的，内部就把荷花田村这些马蹄给消化掉了。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J省本地没有种马蹄的，可偏偏本地人到了冬天都爱吃马蹄，什么马蹄雪梨汤、马蹄炒肉片、马蹄糕、马蹄瘦肉粥……以至于每年到了这个季节，外地运过来的马蹄都能卖个好价钱。 要不是这玩意儿挖起来太费人工，村里巴不得把那些莲藕全都换成马蹄。 不过，现在的荷花田村，也不全靠地里这点收成度日了。 自从《重走扶贫路》把这个特殊的村子带进大众视野后，甭管是不是心里真的服气了，总之，荷花田村附近那些庄子上，再没人敢说那些难听的话了。 紧接着，村里的度假民宿开门营业了，游客也渐渐多起来了，听了网友们的意见，村长何瑞珍还在沿河那一片的草地上，打造了一个露营基地，村里采购了一批帐篷、休闲椅、烧烤炉、照明灯之类的露营设备，租给来玩的游客，每个月多的不说，单是这一笔收入，就足够村里开支了。 主要也是现在村里的开支少了。 以前村里省吃俭用，主要还是因为要供养那么多老人，尤其是村里的老人几乎都是没有医保的，就算有农保，很多老人连超出报销部分的钱都拿不出来，只能靠村里救济。 现在好了，村里老人每年的体检费用，都是省里的大医院免费提供的。每年还有不少社会各界的捐款，都是指明要给这些被战争残害的老人看病养身体的，有了这笔钱，村里的经济压力一下子就缓解了许多。 节目组到别的村子回访，都是当地村委负责接待的，可到了荷花田村，就连汪群都非常自觉地提前让人花钱定了两家民宿，他当然知道现在村里也并不缺这笔钱，可是，村里少花点钱，说不定年底的时候，就能给老人们多买两件新衣裳呢？谁忍心花这些老人家的钱啊？ 卫昇他们本来是下田帮忙挖马蹄的，可谁知道马蹄田里除了有马蹄，居然还有很多泥鳅！ 一问才知道，这田里的泥鳅是村里种马蹄的时候放进去的，当时是想着，万一马蹄长得不好，这些泥鳅长大了，捞出来卖掉，也能贴补点收入。 大概是老天爷也想让村里这帮老弱妇孺过得好一点，今年不但马蹄丰收了，居然连随手放进去的泥鳅也长得又肥又大！ 这卫昇还能放过它们？ 他最爱吃泥鳅了好吗？ 这天晚上，卫大厨再次上线，为荷花田村的老人们做了一桌河鲜宴。 就连汪群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卫昇居然还会做一手极好的病号饭！ 卫昇笑了笑。 他和卫家那档子破事，早就被黑粉们扒出来翻炒过无数遍了，到现在还有不知道是不是他黑粉的网友，冒充“正道人士”，指责他冷血自私，连自己的亲爹亲奶奶都不孝顺，早晚被雷劈呢。 呸！要劈也先劈死你们这帮伪君子！ 事到如今，他们家那点破事，在镜头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卫昇一边做饭，一边对着镜头解释道—— “我爸一直是那种宁可假装在单位摸鱼加班，又或者是去帮同事家干活，也不肯下班早点回家做家务的那种人。我妈呢，又比较爱面子，有时候生病了，不想让我姥姥姥爷担心，又不想让亲戚朋友看笑话，就自己在家里死撑着。” “没办法咯，我小学四年级就会自己做饭了，我妈生病的时候吃不了油腻生冷的东西，我就到图书馆借了一本菜谱回来照着做。” “那时候光顾着菜谱里面的图片好看了，谁知道那本菜谱居然是给病人做的病号饭！我妈一开始还吃得挺开心的，后来好了还想吃，吃了小半年吧，我们俩才发现我做的居然都是病号饭。” “噗哈哈哈~” 现场一开始还是悲伤沉重的气氛，等到卫昇说他和他妈吃了半年才发现自己吃的是病号饭，顿时笑倒了一大片，摄像大哥憋笑憋得膀胱都快炸了。 没办法，一开始只是憋着尿，现在又被卫昇这么一逗，身体带着膀胱一起抖啊抖，简直痛不欲生，差点连摄像机都拿不稳了。 第155章 第 155 章 卫昇不光会做一手病号饭,每一道菜他还都能说得头头是道呢，看来小时候那本菜谱估计是背下来不少了。 别的不说，就拿这泥鳅来说，很多人只知道男人吃泥鳅好,补那啥壮那啥。却不知道,其实女人,尤其是贫血患者，多吃点泥鳅也有很好的补铁、补血效果。 因为是做给老人们吃的，所以卫昇做了一锅山药炖泥鳅,又挑了几个个头大、刺儿也容易挑的泥鳅,先剖开,再拿一个锤子，把泥鳅裹在保鲜膜和厨房纸里，一点点砸成片状，拿来做了一锅泥鳅滑肉粥。 这粥一掀锅，整个厨房似乎都安静了片刻。 这也太香了吧？ 也不知道卫昇刚才是怎么处理那个泥鳅的，最后做出来的粥,一点都没有泥鳅的土腥味不说，掀开锅盖居然一股异常的鲜美！ 其实米粥本来是没有味道的，能做出花样百出的粥品,全靠厨师调味……这么一想,就连汪群都忍不住想问问卫昇，当年他从图书馆借的那本专门教人做病号饭的书,到底叫什么名字了。 咳~如果卫昇还是电视台的内部员工,或许现在他还能仗着自己是台里的老前辈,厚着脸皮让卫昇也给他们做一锅尝尝。 可现在,卫昇的解约流程虽然还没走完,但台里谁不知道，他们已经不算是电视台的员工了，从两边开始走流程那天起，卫昇他们出入电视台的门卡、工作证全部上交，饭卡也清零返现了，就连他们在单位的电脑都收回来了，这不就是等于单位里没这几个人了吗？他怎么好意思还在卫昇面前端着老前辈的架子？ 不过，卫昇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会做人啊！ 他给老人们做饭的时候，每样都留了一份，凑一凑，正好够节目组这边吃一顿的。 村里提前和养老院那边打过招呼，当天下午，养老院那边就没有给老人准备晚饭了，本以为节目组是要带老人们去酒店吃大餐，又或者是安排点文艺演出什么的，担心老人晚上吃不饱，养老院那边还特意叮嘱厨房熬了点红薯粥。 结果没想到，下午三点多，节目组就过来了。 临近过年，荷花田村又是这样一个特殊的情况，节目组怎么可能就搞点老人家根本不爱看的“文艺演出”敷衍了事呢？那网友还不得骂死他们？ 最后节目组商量了一下，干脆也别整那些虚的了，尽量给老人们安排点实用的，卫昇又补充了一点，最好是价格稍微贵点、以村里目前的经济实力还舍不得给老人们配置的。 花钱这种事情，还能难得倒他们？ 于是，节目组一登场，就推上来十辆电动轮椅，这种单价上万元的电动轮椅，而且一买就是十辆，荷花田村别说没这个经济实力了，就是有，想一口气拿出这么大一笔钱，给几个老人添置轮椅，恐怕村里其他人心里也要不舒服了。 不过，节目组捐赠的就没人会说什么了，反正都是养老院公用的，轮椅这玩意儿一时半会又不会坏，谁都有老的时候，现在给别人用，以后他们老了也能用得上呀。 紧接着，就到了各大赞助商刷脸的时候了—— 某国民服装品牌，给老人们送来了每人两套过年的新衣服，从里到外全都有，就连鞋子袜子围巾帽子都是配齐的。 某零食品牌，给养老院每位老人都送上了新年糖果大礼包，看那个分量，老人自己是绝对吃不完的，过年拿来待客倒是正合适。 某国产奶粉品牌，给养老院赠送了价值十万元的老年补钙奶粉。 某速食品牌也不甘落伍，虽然老人家不适合吃方便面这种“垃圾食品”，但他们家还有其他产品呀~趁机就把他们家高端线的速食小馄饨、自热米饭、鸡汤面等等产品，打包了一车送过来，汪群看了差点 晕过去。 但金主爸爸都把产品送来了，不拿出来也不像话，只能硬着头皮，在养老院的院子里，堆起了一座小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养老院推销产品的呢。 除此之外，汪群还代表电视台，给每位老人都包了1999元的新年红包，祝福这几位饱受战争残害的老人能长命百岁，毕竟，最可怕的岁月都熬过来了，如今祖国强大，人民富强，她们不会再在自己家里被敌人拖出去肆意欺凌，也不会闭上眼睛就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未来的每一天都是好日子，一定要长命百岁才好！ 送完礼物后，卫昇和其他三位嘉宾，把准备了将近三个小时的“团圆饭”端了上来。 正中间是一道人参当归老鸡汤，卫昇特意让人给自己买了一只家养超过三年的老母鸡，切掉头、屁股和鸡爪不用，剩下的和党参、当归、枸杞、红枣一起，炖了一个下午，熬出来的老母鸡汤，香得不得了。 知道很多老人年纪大了牙口不好，所以今天桌上的菜式无一例外，全都是老人容易嚼食的。 山药炖泥鳅和泥鳅滑肉粥就不必说了，营养暖胃又容易进食。 荷花田村特产的莲藕和马蹄，也被他拿来做菜了。莲藕、马蹄剁碎，猪后腿肉也剁碎，做了满满一大盘糯米圆子，下面垫着白菜叶子蒸熟了，出锅的时候撒点儿葱花，好看又好吃。 本地人喜欢吃马蹄的脆嫩爽口，一般都是拿来做小炒吃，但老人家咬不动哇！卫昇就换了个做法，做饺子馅的时候，把马蹄去皮搅碎了放进去，这样做出来的饺子馅儿，既有五花肉的鲜美，又有马蹄的爽口清甜。 该说不说，华夏人的团圆饭上，好像怎么都少不了两盘饺子，不然总觉得这顿饭好像少了点什么。 卫昇他们把马蹄猪肉馅的饺子端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笑了。 另外还有几道菜，都不是什么华而不实、或者不适合老人家吃的东西，乍一看都是家常菜，这也让几位原本还有些忐忑不安的老人，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们就怕卫昇端上来什么大闸蟹、大龙虾、海参鲍鱼之类的，贵不说，她们都不知道怎么下口，还是这鸡汤啊饺子啊什么的实在，都是她们经常吃的嘛~ 不过，菜一吃到嘴里，她们就知道，这绝不是她们在养老院经常吃的“家常菜”了。别的不说，光是这饺子馅，就下了不少功夫，里面似乎不止是猪肉？ “嘿嘿~奶奶您这嘴可真厉害！”卫昇冲着提问的老人竖起来大拇指，又伸手指了指饺子馅，请她仔细看里面黑色的小点点，“我听说老人家多吃海参对身体好，就从家里带了两盒过来，都是提前泡发好的，剁碎了放在饺子馅里……” 话音未落，就听到老奶奶们都哎唷起来了，她们是什么精贵人呀？怎么还吃着海参了？那玩意儿据说老贵了，是她们这样的人配吃的吗？ “怎么不配？这海参本来就是咱们国家的海里产的，您就说您是不是中国人吧？是中国人，就配吃咱们国产的海参！” 好家伙！卫昇这一手偷换概念玩的，把老太太们唬得一愣一愣的。 照他这么说，好像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哈？ 咱们国家的海洋里养出来的海参，中国人都不配吃，那谁配吃？ 卫昇嘿嘿一笑，赶紧转移注意力，催着老太太们赶紧吃饺子：“快点吃呀，我为了这两盘饺子，从昨晚就开始忙活了呢，这海参可不好弄。” 说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老太太们。 老太太们没办法，只能一个接一个，把那两盘掺了海参的猪肉饺子全给吃了。 “你小子可以啊，啥时候偷偷带了海参？要节目组给你报销不？”汪群悄悄给卫昇卖了个好。 “不用！正好我们公司最 近打算去辽宁做个带货专场，那边提前寄了好多样品过来，他们都说这海参不错，我就拿了两包过来，也就让老太太们尝个鲜吧，送就不送了，我怕真送了，她们反倒吃不上了。”卫昇暗暗叹息一声。 他不会质疑何瑞珍对这些老人的一片孝心，可她能保证养老院里，人人都是“何瑞珍”吗？ 所以，临走之前，各种稍微名贵点的食材和药材，他都只带够了三天用的量。果然，接下来两天，他又陆续给老人们做了燕窝粥、海参干贝粥、猴头菇滑肉粥、竹荪老鸭汤……他倒没有像第一天这样，给养老院做一大桌菜，也没有那么多时间，不过每天都会精心做一两道菜送过去，然后哄着老太太们吃下去。 《重走扶贫路》播了这么多期，每一次卫大厨卷起袖子开始做菜的时候，弹幕里都是一片嗷嗷叫的想过来抢吃的，可是这一次，哪怕直播间里的饭菜看着再诱人，也没有一个人嚷嚷着要和这几个老太太抢吃的。 弹幕里，密密麻麻的都是“多吃点”。 居然还有自己家养海参的，看到老太太们一脸忐忑的说自己不配吃海参，气得在直播间连续刷了几个大烟花，就为了让节目组看到他的留言：让老太太们敞开了吃！我家就是养海参的，管够！ 很快，又有东北的网友在弹幕里表示，猴头菇算个啥？他们东北的山珍多得是！回头他们就多买点寄到荷花田村，让老太太们只管敞开了吃。 卫昇说得对！华夏大地上生长出来的好东西，要是连这几位老人家都不配吃，还有谁配吃？ 就这样，节目正片甚至还没播出，两场直播下来，荷花田村再次成为了舆论的焦点。只是，这一次，人群投来的目光，都是热情而友善的。 和热情一起投递出来的，还有来自全国各地源源不断的土特产捐赠。 这帮热心肠的网友也是真聪明，查到了村委的地址，也不通过什么爱心组织了，直接买了东西就寄过来，很多人还特意写了纸条附在包裹里，指明这些土特产都是给养老院那几位老太太尝尝的。 老太太就算是人均长了十个胃，也吃不了二十多只大火腿呀！ 更别提从东北一整箱一整箱寄过来的山珍海味，从南边用保温箱子寄过来的各种稀罕水果，居然还有好几个大榴莲！ 因为网友们猜测老太太们可能也没吃过榴莲，反正也不贵，买几个让老太太们尝尝呗？ 何瑞珍又是感动又是无奈，这些东西，说实话，她也不敢就这么直接送到养老院去。就像卫昇担心的那样，人心隔肚皮，老太太们都没吃过的东西，难道村里其他人就吃过吗？ 现在在养老院帮忙的，都是从村里请的，虽然人品都是经过何瑞珍亲自考察的，但谁能保证，看了这么多好东西之后，她们能忍住，不偷偷拿一点回家，给自己家里人尝尝呢？ 反正东西这么多，几个老太太胃口也不太好，根本吃不了这么多东西。做饭的时候偷偷留一点出来，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可是，这些东西都是爱心人士指明了要给这几位老人家的，给别人拿去吃了算怎么回事？何瑞珍犯了难。 和村干部们开会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每样东西都留出一部分先给老人吃着，剩下的都拿去县城换成钱，放在村里的养老基金里面，这样以后每年都能给老人采购点新鲜的滋补食材了。 卫昇也觉得他们这个办法不错，他创立的贫困孤寡老人救助基金会，平时也是这么做的，有爱心人士捐的东西太多，一时用不完，卫昇也不会让他们就这么放在仓库里放到过期，而是及时拿出去变现，这样以后需要救助了，手里有钱，什么物资买不到？ 虽然这么做，每年需要公示的内容更多了，但卫昇不怕麻烦，做慈善的，要是连这点麻烦都怕，那还做个毛线啊？ 没想到，就是他这个不怕麻烦的性格，居然给自己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资源”—— J省电视台原创综艺《少年歌唱祖国》的导演，想要根据江灿灿唱的那首《送郎歌》改编一部电影，邀请他担纲男一号！ “陈导是不是对我的演技有什么误解？”卫昇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周明星真想送他一对大白眼。：，，. 第156章 第 156 章 说起来,陈菽之所以想到邀请卫昇来饰演新电影的男一号，主要还是因为他的“多管闲事”。 说白了，这部电影的男主角，就是个“好事之徒”的人设。 周明星给卫昇预定的那个“小师妹”——来自郎山的小选手江灿灿,当时就是以一曲悠扬婉转的《送郎歌》一战成名,几位导师为了抢到江灿灿这个天赋惊人的选手,差点当场打起来。 当时陈菽就很想把这个故事再翻拍一次，想当年这部电影刚出来那会儿，可真是万人空巷啊！有一次县里的放映队到村里放电影,陈菽记得那时候他才刚上小学,电影晚上六点半开场,他们中午就扛着板凳去占位置了，来得晚的，为了能看到画面，都爬到大槐树上面去了。 不过后来冷静下来之后，陈菽却改变了主意：这部老电影在他心里已经封神了，作为这部电影的铁杆粉丝,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哪怕是他自己，亲手毁掉他心目中可以封神的电影！ 最后还是他做编剧的朋友给陈菽出了个主意：不能翻拍经典，你可以新瓶装老酒啊！拍一个《新送郎歌》呗？ 新时代乡村振兴大背景下,一个美丽善良的山妹子,为了情郎的前途，送他走出大山去上大学,本以为情郎一去不回,没想到大学毕业后的情郎,居然放弃了大城市的繁华,毅然决然地回到了故乡,和心爱的山妹子一起，共同建设美丽的家乡……这不就是新时代的《送郎歌》？ “你真觉得有人会放弃大城市的稳定工作，回老家种地去？”当时陈菽还有些不敢相信。 朋友差点笑死：“那个江小满不就是吗？就是你们那个小选手江灿灿的大侄子？我这个吃瓜群众都知道，你这个导演不会不知道吧？” 对哦！他怎么忘了这个？ 陈菽恍然大悟。 不过，江小满毕竟是素人，而且人家还是个青年创业者，不一定愿意改行做艺人，思来想去，陈菽就把目光投向了和江小满一样喜欢“多管闲事”的卫昇。 《新送郎歌》和老版电影那个悲情的故事不一样，讲述的是一个略有些沙雕的乡村振兴故事。 男主角并不是个空有一腔热血的笨蛋，相反，他非常聪明，借着“三支一扶”的机会，考回了自己的故乡，也是因为这个“公家人”的身份，刚一回村，第一个改变的，没想到居然就是自己的命运。 原来，当年那个送他去上大学的姑娘，见他成了“公家人”，暗自伤心绝望，知道自己这个村姑是配不上了，便答应了爸妈，为了拿到九万八的彩礼钱，给家里盖个新房子，准备把自己给嫁了。 男主拿着大学期间做兼职攒下的三万块钱，再加上自己“公家人”的职业光环，成功让未来丈母娘松口，把姑娘许配给了自己。 姑娘喜欢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在山里人看来，一个吃公家饭的女婿，可比九万八的彩礼听着有面子多了，而且还是一辈子的体面！ 说句不客气的，谁家要是有个在乡镇上班的女婿，老丈人一家就算在村里种地，也没人敢欺负他们。 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受到自己这桩婚事的启发，男主误打误撞，居然意外破解了农村青年找对象困难的“老大难”问题。 收入问题短时间内可能解决不了，但“身份”问题好解决啊——编外合同工也算是半个“公家人”咯？ 于是，男主和电影的另一个重要男配、也就是根据江小满这个原型创造出来的返乡创业青年，一起创办了乡里的养蜂合作社，招募了一批未婚男青年回来建设家乡。 怎么说呢，在城里打工，月入三万，在老家的乡亲们看来你都是个没出息的打工仔。 可是当这些年轻人回到家乡，进了“公家单位 ”，哪怕月薪三千，说媒的媒婆都快把他们家的门槛给踩破了……村里的老人可不管什么编内编外的，他们只知道，这家的儿子戴着工作证，天天在乡政府上班呢，逢年过节公家发的福利往家里一拎，好家伙！那档次，那身价，一下子就上去了！ 一口气解决了十几个未婚男青年的婚姻问题，这就算了，真正让领导惊掉下巴的是，他们死活都压不下去的高彩礼，被男主这么一搞，居然还真搞下去了！ 原来，为了在这场“好女婿争夺赛”里抢到心仪的女婿，一些疼爱闺女的人家，彩礼那是一降再降，最后居然还有人家喊出了“零彩礼”的口号。 这个编剧也是有点东西的，在这里简直明晃晃地暗示了那些整天吐槽彩礼的大龄未婚男青年：不想给彩礼的话，其实也不难，只要你本身足够优秀，比如说创业成功啦，考进体制内啦，这样前途似锦的男孩子，丈母娘非但不要彩礼，还会倒贴嫁妆把闺女嫁过来呢。 没看到郎山这边，为了抢到“体制内女婿”，有的老丈人都喊出“陪嫁两头牛”，或者“陪嫁十只羊”这种淳朴又搞笑的口号了吗？ 替乡镇出了个主意、解决了一部分农村未婚男青年“结婚难”的问题之后，男主也没有就此把嫁过来的女孩子们给坑了。 相反，他和男配一起，把养蜂合作社越做越大，而拿着合作社绩效工资的那些“体制内女婿”们，收入也水涨船高。非但如此，他们娶进来的老婆，也在合作社的帮助下，有的进厂上班，有的自己包山养土蜂，小日子越过越美。 这时候，一曲新的《送郎歌》再次响起，原来，男主他们决定深度挖掘开发郎山丰富的山林资源，准备再办一个野山菌和中草药种植合作社，于是，郎山镇选派了一批高中、初中毕业的优秀青年，再一次背上行囊，离开家乡，去省城参加农业部门举办的技能培训班。 此时，跨越时空，两首画风截然不同的《送郎歌》交错响起，一首凄美哀伤，一首轻松欢快。一首充满绝望，一首充满希望…… 这个剧本简直狠狠戳中了卫昇的心巴，而且男主人设也非常好玩，简直就像是专门为他这个人量身定做的一样，卫昇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正好周明星也打算让他们进组“避避风头”，于是，卫昇包袱一卷，带着助理小白，发了个围脖就进组拍戏去了。 春节之后，因为两档节目的春节特辑播放量和社会影响力都特别好，简直甩同台其他节目一大截，终于在吹捧中回过味来的新台长，似乎也有些后悔了，先后找到汪群和金雁南，让他们出面帮忙“说服”卫昇，不管是电视台编制，还是二八分成，台里都可以答应，反正就是想把卫昇给留下来。 解约流程就差最后临门一脚了，周明星怎么可能在这时候放弃？担心其他人也被拉来做说客，干脆有一个算一个，把手底下的人全部塞到剧组开工去！ 看到卫昇二话不说就直接进组干活来了，陈菽非常感动，谁特么说卫昇红了就开始耍大牌了？ 按照业内的惯例，一般像他这样的男一号，都是最后一个进组的，没办法，越红的明星档期就越满，在一些当红明星身上，工作都是按小时计费的好吗？怎么可能提前好几天进组磨剧本？这磨的不是剧本，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没想到卫昇心态居然这么好，不但提前几天到了郎山，还瞅空又干了一件“大事”——这家伙不知道从哪听说，郎山这边很多留守妇女因为舍不得买卫生巾，至今还在用自制的布条和草木灰代替，以至于因为杀菌没做好，很多女人年纪轻轻就得了很严重的妇科病。 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用布条和草木灰充当卫生巾的？作为一个从小就知道给妈妈买卫生巾的好宝宝，卫昇不但知道卫生巾的重要性，而且还知道买的时候 要先问问妈妈，是要日用、夜用还是后期用的护垫呢。 趁着电影还没正式开拍，卫昇给公司打了个电话，找到他们经常合作的一个卫生巾品牌，一口气采购了十万块钱的卫生巾，免费发到郎山镇各个村民组。 原本也算是好事一桩，毕竟提到贫困山村，很多人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吃不饱肚子，捐助也大多是一些米面油和钱，很少有人想到要给贫困山区捐赠卫生巾的，卫昇此举，虽然有些怪异，但对于真正得到了实惠的农村女性群体来说，确实是帮了她们大忙。 最起码，按照卫昇发下去的量，未来几个月内，她们都可以用舒适方便的卫生巾，代替麻烦又不卫生的棉布条了。 可谁能想到，就这么一件小事，居然让卫昇又多了一个洗都洗不掉的“黑称”：卫生巾。 一个男孩子，还没有处对象呢，就多了这么个绰号，换成一般人，肯定早就生气了。 卫昇非但不生气，还很引以为豪呢。 “卫生巾怎么了？女孩子们要是都不用卫生巾，这帮骂我的黑子们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发明卫生巾的人，简直就是人类之母！” 什么人才会用卫生巾？那必然是还在生育年龄内的女人啊，但凡上过生物课的都应该知道，判断女性还有没有生育能力，例假都是很重要的标准。 真要是哪天，全世界的女人突然都绝经了，所有人都不需要卫生巾这玩意儿了，那人类才真的要团灭了呢。 “行了，你自己心里没疙瘩就行，那还要不要组织粉丝帮你骂回去？”周明星本来还担心他心里不舒服，听到卫昇这么说，他觉得自己真是白担心一场。 “不用，不过大家要是没事的话，你去帮我吆喝一声，就说我明晚亲自直播带货卖卫生巾，大家按需购买，不需要的也可以来捧个人场啊……” 话音未落，周明星那边就把电话给挂了。 你一个大男人卖卫生巾？亏你想得出来！ 不过，此刻的周明星没有想到，卫昇还真把这家叫“馨月佳人”的不知名品牌卫生巾给卖火了。 说起来，这个品牌的“创始人”江馨月，也算是半个郎山人——她的妈妈就是从郎山嫁出去的第一代“打工妹”。 那时候能走出大山打工的山里妹子，都算是运气不错的，江馨月的母亲就是在打工的厂里认识了自己的丈夫，俩人结婚后，便定居在了男方那边。 那个小镇是全国有名的卫生巾产地，除了那几家叫得出名字的大牌卫生巾之外，还有很多小企业甚至小作坊。这些小厂不能跟大厂比利润，一般采取的都是薄利多销模式，生产一些和大牌名字相近的廉价卫生巾，主要销往偏远、贫困地区。 这是那些大牌卫生巾都不愿意触及的市场，一片卫生巾的利润可能只有几分钱，卖的价格也很便宜，对于那些一毛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农村女性来说，这些城里人看不上的“杂牌子廉价卫生巾”，是她们咬咬牙也能消费得起的必需品。 为了尽可能的降低售价、提高市场竞争力，有些小牌子甚至还推出了“散装”或者“平装”版本的，几百片卫生巾，就用最简单的透明塑料袋塑封一下，只需要花两三块钱，就能解决“每个月那几天”的问题。 江馨月小时候家境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从来例假的时候开始，妈妈就给她买的大牌卫生巾，直到有一次和妈妈回姥姥家探亲，看到爸妈大包小包的往后备箱塞各种散装卫生巾，带回家去送给老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那时候，江馨月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连这种两毛钱一片的廉价卫生巾都用不起。 江妈妈带回去的卫生巾，都是厂子里做坏了的，虽然有点瑕疵，但对于舍不得花钱买卫生巾的山里女人来说，只要是能用那都是好东西。她们不会在乎这 些卫生巾是不是三无产品，也不介意偶尔有飞絮、或者黏贴不牢固的情况，反正和到处乱跑的布条相比，再廉价的卫生巾都充满了“科技感”，更何况这还是不要钱的！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江馨月的爸妈，敏锐地发现了这个商机。 夫妻俩辞掉了厂里的工作，花掉家里一半的积蓄买了一辆二手的五菱小货车，开始带着镇上生产的平价卫生巾，去乡镇一家家商店的拓展客户，不到几年，居然还真被他们做出了规模，现在，江家也开了个小公司，专门负责给乡镇的商店供货，从中赚点辛苦钱，不过比打工还是好多了。 作为家里的“创二代”，江馨月的步子明显迈得比爸妈更大，她想，虽然散装卫生巾卖的确实不错，可农村还是有很多“认牌子”的潜在客户的，尤其是年轻一辈，她们可能也用不起那几个大牌子的卫生巾，但是也想买一些比较靠谱的平价品牌卫生巾。 “馨月佳人”就这样在夹缝中诞生了。 这个小品牌卫生巾，打的就是物美价廉的价格差——用的材料和那些大品牌差不多，而且产地都是一个地方的，但是一包卫生巾的价格，却只有大品牌的一半还不到。 也就是说，同样一包数量一样的卫生巾，大品牌要十块钱的话，“馨月佳人”绝对不超过五块钱！ 而且，江馨月的个人审美也不错，找人设计的外包装，简洁精致，摆在货架上看着特别有档次，这也是当初公司选品的时候，为什么会选中这款卫生巾的主要原因——甭管卖啥，包装设计都太重要了！ 要是搞得花里胡哨，一看就像乡镇小卖部风格的，客户也不敢买呀。 “馨月佳人”的外包装很简单，素白的包装上什么乱七八糟的装饰都没有，也没有品牌代言人，背面是产品信息，正面是品牌名字和一支素雅的康乃馨，其他啥也没有。 就连卫昇这种用不到卫生巾的大男人，看了这个包装，都下意识的觉得里面的卫生巾一定很干净，这就是视觉效果的玄妙之处了。：，，. 第157章 第 157 章 卫昇要亲自给她们这种“小众品牌卫生巾”直播带货？ 听到这个消息, 品牌创始人自己都觉得不敢相信，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江馨月创办“馨月佳人”这个品牌的时候，刚开始确实是想做一个物美价廉又放心的小众卫生巾品牌, 把请代言人和打广告的钱都省下来, 再借着爸妈这些年积累下来的销售渠道, 降低渠道成本。 这样的话，他们少赚一点，就能让更多“贫民窟女孩”花更少的钱解决“每个月那几天”的问题了。 毕竟她自己以前就是用那些大牌卫生巾的，有的一片就要两块多钱, 量大的时候……咳！有时候一天就要用掉十几块钱。 在家的时候还不觉得，等到自己去外地上大学, 每个月只有一千块钱生活费的时候, 要拿出一百多块钱买卫生巾, 是真的肉痛啊！ 江馨月不是对自己的产品没信心, 实际上, 自从创立这个品牌开始，她们整个团队都把自己用的卫生巾换成了自家公司的产品，这类贴身用的东西, 只有亲自试用，才能知道哪里还需要改进。自己用得放心，客户来咨询的时候, 才能有底气回复呀。 只是, 咳！江馨月不只是“馨月佳人”的创始人，她还是卫昇的老粉, 她是卫昇在侯寨村录节目做直播的时候就入坑的，当时卫昇成立的直播公司在选品的时候，“同担”们都鼓励她去报名, 万一选上了呢？岂不是有机会和卫昇坐在一起开会？搞不好还能得到卫昇的“亲笔签名”（合同签名）呢。 想到这里，脑残粉上身的江馨月，头脑一热，就把自家产品给报了上去。 事后想想又有些后悔，她们这说好听点是小众品牌，说难听点就是个杂牌子，卫昇那样一个爱惜羽毛的艺人，应该还是会选择那几个大品牌吧？毕竟用着放心呀。 可谁能想到，最后她居然入选了！ 虽然不是同品类的唯一一个，但能进卫昇名下公司的直播间，就算不是卫昇亲自播，江馨月也觉得超激动的。 没想到更激动的还在后面，卫昇居然要亲自帮她们直播带货？ “不要坑位费？也不要提成？让我们把这些费用都算到折扣里，直接给网友把价格打到最低？” 听到这些条件，江馨月简直比周明星这个经纪人还要着急。 “那怎么行呢？那卫昇不是白忙活一晚上？”江馨月这下才真的是后悔了。 她以前其实不追星的，是在粉上卫昇之后才开始混饭圈的，也是从那以后才知道“商业价值”对艺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卫昇要是真的一毛钱坑位费都不要，那以后其他商家再找他站台带货，肯定要压价的吧？ “放心吧，不会白忙活一场的，我们卫老师这次直播，本来也不是为了赚钱。”助理小白安慰她，顺便找江馨月要了地址，这次直播除了让利之外，还会在直播间里抽取二十张卫昇的亲笔签名照，这些要提前快递给合作方。 听说江馨月本人也是卫昇粉丝，小白还单独给她准备了一份小礼物，不是一张签名照，而是卫昇去年新年拍的宣传照，一整套的签名照，江馨月收到快递当时就疯了，觉得放在哪里都不安全，捧着照片欣赏了好一会儿，最后偷偷摸摸藏到自己办公室的保险箱里了。 本来想发个朋友圈炫耀一下的，可是想到她妈也是卫昇的粉丝，被她妈知道她手里有这么多卫昇的签名照，那还不得分走一半？ 算了，好事自己偷着乐就行了，大可不必公之于众，别人也未必会真心替你高兴。 听说卫昇居然要去给一个不知名的杂牌子卫生巾直播带货，这一次，周明星吸取教训，没有一开口就骂人，他知道卫昇对自己的未来有清晰的打算，包括商业价值，而且，从他最近的几个小动作里，周明星觉得，自己应该猜到他想要做的是什么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问我。”卫昇笑了笑，给周明星倒了一杯九回坡特产的柑橘茶，慢慢把自己的打算解释了一下。 他也知道这两年他出名的速度太快，挡了一些人的道，这些人花钱找黑粉在网上攻击他都只是小手段，在高端资源领域对他的围剿，只怕才刚刚开始。 以前他们背靠J省电视台这个“公家单位”，最起码在主旋律资源这一块，很多人想卡他都卡不住，电视台也不是吃素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跟着周明星出来单干，本来就把老东家得罪死了，人家不活撕了他们就算是客气了，怎么可能还会充当他们的“保护伞”？ “所以，你就打算放弃主旋律这块的资源？”周明星皱眉道。 “怎么可能？我这叫‘农村包围城市’！他们不是死死把着主旋律这一块，不让外面的人进去吗？那就让他们守着好了，我先把农村市场给牢牢抓在手里。” “噗~农村有几个人追星的？”说是这么说，可看周明星的表情，可没有一点点不高兴的样子。 卫昇就知道，老周这个老狐狸，肯定也和他一样，早就开始看好农村市场了。 “农村怎么了？咱们农民有力量！再说了，什么是主旋律？我倒是觉得，占国民大多数的，那才叫主旋律！不信你现在走出去问问这里的老百姓，随便挑一部今年上映的主旋律大片，问问他们，是看过这部电影呢，还是看过地道战、小兵张嘎？” 周明星一阵黑线，这还用说？ 不对！他怎么又被这小子给绕进去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自己想好了，如果真走了这一步，可能十年以内你，你都接不到任何大品牌的商务资源了，包括一些主旋律的影视资源。” “你说农村市场大，这个我承认，但是，大品牌追求高利润，不会往农村铺广告的，你走这一步，就等于是把自己的格调一下子拉到了城乡结合部的水平……”周明星还是觉得卫昇在走一招险棋。 他大概猜到卫昇想要做什么了，不管是开土菜馆，还是直播带货卖卫生巾，都是在主动退出内娱竞争最激烈的主流资源圈子。 说白了，卫昇就是在用行动告诉自己的对家们，老子不跟你们玩啦，你们去黑别人吧。 效果倒是立竿见影，现在周明星这边，找卫昇代言的大品牌确实一下子少了很多，连带着最近黑他的也开始少了……可问题是，卫昇实际上赚到手的钱，却比以前还多了！ 周明星心头一跳，他明白了！ 这小子！ 简直精明如鬼啊！ 确实，找他做代言的大品牌少了，主流影视资源也少了，可卫昇手里的网剧做起来了哇！ 而且，随着他本人开始涉足下沉市场，很多四线的国民品牌，都开始找他打听，对方倒是没敢直接开口问卫昇的代言费，估计也是怕自己出不起，所以问的都是网剧植入广告费的价位……所以说，卫昇要做的，根本就不是打造他个人的商业价值！ 他是想把自己名下公司的商业价值给做起来！ 怪不得他一点都不怕那些大牌不来找自己，感情这些品牌，一开始就不是这小子的目标客户啊？ “低调！低调！悄悄滴赚钱，宣传滴不要！”卫昇嘚瑟地拿肩膀拱了拱自家经纪人，顺便提醒他，趁着自己放弃了中高端这部分市场，赶紧让小师弟顶上哇！不要便宜了外人！ 就向雷那张高级脸，不混高端商务圈简直太可惜了好吗？ “你舍得？”周明星斜了他一眼，“我可告诉你，这一块资源要是丢了，可能你这辈子都甭想再拿回来了。”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都是自家人！再说了，我还有咱们公司股份呢，向雷赚的越多，我年底分红就越多，我巴不得向雷把我丢掉的那些代言都接过去呢。” 这就是卫昇真正的打算了。 他进娱乐圈，从来就不是为了出名，也不是为了红了之后可以割韭菜。 相比当明星，他更喜欢自己当老板。 他的那些对家们都瞧不起农村下沉市场，其实卫昇也能理解，站在明星的角度看，那些商业广告到不了的地方，确实不值得他们去开拓。 可站在老板的角度看，只要是能产生利润的地方，都是值得他们去开拓的市场！ 况且，他和《重走扶贫路》的合约，拍完两年后就要结束了，但是，扶贫这件事情，他还是想继续做下去的。 不考公务员，不在体制内，就不能参与乡村振兴、扶贫助农事业了吗？ 那到也未必！卫昇迅速给自己找到了一条新的扶贫路——他决定直接和农民朋友们做买卖。 不管是直播销售一些性价比高、更适合农村市场的商品，还是帮助农民推广滞销农产品，其实都可以植入到他的网剧和短视频里，在这个自媒体大爆发的时代里，未必只有主流媒体推出的节目，才会有社会关注度。 不让他参与录制主旋律扶贫节目是吧？ 那他就自己制作相关主题的节目咯。 反正投资的钱他们有，至于剧本嘛~不是还有王五老师嘛？咳！ 周明星看了他一眼，重重叹息一声，拍了拍卫昇的肩膀，自己回房间睡觉去了。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清楚，大家都是聪明人，周明星知道，卫昇主动退这一步，也是不想看他在前面撑得这么辛苦。 这段时间因为解约的事情，他这边确实承受了太大的压力，之前谈好的很多高端商务线的合作，突然之间就谈不下去了。 客气点的，说领导还要考虑一下，不客气的，直接就跟他说，那边已经定好人选了，下次再合作云云……他为了能保住一些能提升卫昇逼格的商务和影视资源，这段时间几乎天天在外面应酬。 不过，卫昇现在不单纯是艺人了，还是公司合伙人，有些事情也瞒不住他。 这小子！怪不得人缘这么好！ 人心都是肉长的，卫昇这么替他着想，周明星怎么可能不感动？ 因为新公司事情太多，周明星在剧组呆了一晚上就匆匆离开了，第二天，卫昇上午读剧本，下午和直播团队一起对好流程，晚上八点，重新包装打造的“周末特卖会”，正式开播！ 说是直播带货，其实卫昇是想把整个直播间打造成了一个“拼夕夕版本”的小众品牌特卖会。 他也不怕得罪那些大牌（反正他身上那几个大品牌商务资源也掉得差不多了），先请两位搭档出场，从小老百姓的角度，吐槽了一下现在女人来一次“大姨妈”究竟有多烧钱，紧接着话题一转，就把馨月佳人这个小众品牌的卫生巾给推出来了。 让江馨月没想到的是，除了她们家的卫生巾，这场直播特卖活动，居然还有不少能叫得出名字的国民品牌也参与了进来，比如说某某方便面、某某洗发水、某某老陈醋之类的，无一例外，都是老百姓日常生活里的必需品。 而且，卫昇也没有拿砍价做噱头，因为这些东西，老百姓平时自己去超市里买的话，也会对比价格，等到超市打折的时候再去买的。 不过，超市打折清仓，卖特价的基本都是快临期的，直播间里卖的价格和超市特价差不多，日期却很新鲜，这也是卫昇和品牌方提前商量好的，借着这次机会，不仅是他，公司名下的主播们也要逐步分化，留出一小部分继续走品牌路线，剩下的全部去抢下沉市场。 晚上，粉丝们准点戳开直播间，心情恍如上坟般沉重。 现在，不用黑粉们群嘲，他们也能猜到，卫昇的日子，大概是不太好过了，虽然身上的代言不降反增，但含金量明显没有之前高，还有好些都是他们没听过的牌子…… 不会真被那帮黑子给说中了，离开了电视台的庇护之后，卫昇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了吧？ “呸！什么圈子不圈子的，反正卫昇混哪个圈子，我就跟到哪个圈子！” “就是！大不了以后家里吃的用的都在直播间买好了，反正以前也是网购的。” “虽然我是男生，用不上卫生巾，但，管他的呢，听说这个拿来做鞋垫也挺好的？” “对对对！尤其是军训或者户外运动的时候，贴在鞋里面，超级舒服的！相信我，你们会回来感谢我的。” 一堆人在粉丝群里给卫昇的这场直播加油拉人气，仿佛已经看到了直播间数据不好被黑粉群嘲的画面。 事实却是，卫昇第一波拿出来的五千箱“馨月佳人”卫生巾，不到分钟就被一抢而空。 粉丝们：“……” “你们抢到了吗？” “没有啊，我还在看产品介绍，毕竟是贴身用的，我怕会过敏。” “我也没抢到。” 所以，这五千单到底是谁买走的？ 粉丝们拼命在群里艾特同担，都想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抢到了第一批卫生巾，结果几个大群一统计，抢到的居然连一千人都不到！ 也就是说，第一批绝大多数，都是被路人买走了？ “太好了！咱家卫老师没凉！”粉丝喜大普奔。 只是，这么多路人问都不问就买了，难道这个什么“馨月佳人”品牌，真的很好用？ 很快，就有一个平时很少冒头的粉丝出来科普了—— “妈呀！切账号抢了两箱！我和我姐一人一箱，我是刚才看直播才知道卫昇这次带的居然是馨月家的卫生巾，我跟你们说，这个品牌巨好用！” 原来，这个小粉丝平时是在厂里流水线上做服装的，平均每天都要坐在那里至少十个小时，平时还好，赶上大姨妈来的那几天，那可真是太遭罪了！ “我以前用另一个牌子的，牌子我就不说了，怕给卫昇招黑。总之，又贵又不好用，太薄的容易漏，加厚的闷时间长了，皮都腌红了。馨月家的厚薄正好，而且价格比那个牌子便宜了一半，俩小时换一次也不心疼。” “对了，这次直播间比平时他们网店卖的还便宜呢，算下来一包四块多，可惜一个账号只能抢一次，待会儿姐妹们谁抢到了不要的话，可以转让给我哈，我拿到厂里拆包卖，还能赚个奶茶钱呢哈哈~” 其他粉丝：“……” 真不愧是卫昇的粉丝啊，这绝对是铁粉了，跟这小子一样会赚钱！ 第158章 第 158 章 直播间里, 看到好多粉丝都在说这个品牌的卫生巾她们没用过，卫昇立刻让人把品牌负责人找过来，问他们有没有那种试用装可以上架。 “咦？卫老师您怎么知道我们有试用装？”江馨月星星眼, 一脸崇拜地看着卫昇, 不愧是她喜欢的偶像啊, 怎么什么都知道？ 卫昇立刻用“你不会是个假粉吧”的眼神，看着这个自称是他粉丝的老板。 “哦哦！我想起来了, 卫老师你姥爷家也是开超市的嘛，肯定经常有品牌送试用装过去吧？”江馨月恍然大悟。 其实营销的套路, 从古至今都差不多。 以前实体店为王的时代，为了争取实体店渠道, 很多厂家在推广的时候，都会给门店送一些试用装，尤其是卫生巾、尿不湿这些贴身用的, 很多人怕过敏，一般都会选择熟悉的品牌，很少冒着过敏的风险去试用一个陌生的新牌子, 所以很多新品牌才会在推广期大量给门店派送试用装。 现在换成了网购, 各种“0元试用”或者“付邮费试用”的新产品也到处都是, 甚至还因此成了很多“羊毛党”薅羊毛、贴补家用的重要渠道。 卫昇知道这个，确实是因为小时候陪姥爷看店的时候, 经常看到姥爷给邻里送一些品牌的试用装。 有江馨月这个老板坐镇，卫昇很快就拿到了五千份“9.9元包邮试用装”, 里面有五片夜用、五片日用, 外加十个小护垫, 加上邮费, 等于是一分钱没赚, 公司还要贴点钱进去。不过，这次试用活动，只要能给品牌拉来几百个回头客的话，那就不算亏。 最重要的是，花几万块钱就能在卫昇的直播间打个广告，这买卖划算啊！ 果然！试用装上架还不到一分钟就被一抢而空，这次卫昇的粉丝们倒是抢到很多，反正九块九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实在不行就拿来做鞋垫，反正也不会浪费。 现在买一副最便宜的鞋垫也要一块钱了呀~ 周明星猜的没错，卫昇给自己定的，就是“闷声发大财”的路子。一晚上的时间，卫昇的“周末特卖会”，第一期一共合作了十二个产品，总销售额将近450万元！ 周明星暗暗咋舌：怪不得这小子毫不犹豫的就决定要放弃竞争一线品牌，毕竟，和腥风血雨的一线比起来，直播领域真的是赚钱太容易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场直播卫昇倒是真没赚钱，没要坑位费，也没要提成，本该他赚的钱，全部贴在折扣里给粉丝让利了，也难怪很多本来不是卫昇粉丝的路人，刷到这个直播间，都默默伪装粉丝，跟着捡便宜来了……咳！就连周明星也抢了一大袋梨膏糖。 自己养娃了才知道，原来要想小孩子少生病，不是只给她吃饱穿暖就行了，就比如说这个梨膏糖，有时候空调吹多了，小孩子嗓子有点干咳的时候，赶紧给吃两根，咳嗽的症状很快就能压下去，这样就能免得病情加重，最后咳嗽咳到去医院了。 周明星以前连梨膏糖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有一次胡倩倩拿了一包，让他给一诺吃，他才知道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玩意儿。 从那以后，周家就多出来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梨膏糖、秋梨枇杷膏、蒙脱石散…… 这场直播结束后，就在业内都以为这小子都沦落到去卖卫生巾了、铁定凉凉了之后，一则开机仪式报道，再一次把卫昇带到了大众面前。 《新送郎歌》？这是什么鬼？ 别说90后和00后了，估计就连很多80后都没听过这首《送郎歌》。 好奇的网友忍不住搜索了一下，然后一个个都跪着出来了。 尼玛~谁能想到，这么土气的名字，居然是某已故大导几十年前导演的？ 而且里面的 男女主，搁在那个年代，也绝对是一线顶流，红得发紫，据说男主角因为长得太帅，有一次去公厕被人认出来，差点被人堵在厕所出不来，噗~ 除了男女主之外，这部电影的配角，若干年后，也都成了内娱大红大紫的人物，就连在里面打酱油露了个脸的小村姑，现在也是某知名国际影星了……你就说牛不牛吧？ 所以说，这么牛逼的导演和班底，为什么要去找一个卖卫生巾的过气小明星担纲男一号？这、这不科学！ 别说黑粉了，就连卫昇的粉丝，看到这个消息，也差点以为是不是和他们家偶像同名同姓，结果点进去一看，好家伙！开机仪式上，被一帮演员簇拥在C位的，可不就是他们家卫老师？ 不是，您都接到这么牛逼的大制作了，为什么还要想不开去卖卫生巾呀？ 倒不是说卖卫生巾不好，就是，现在的明星不都讲究咖位和逼格的吗？堂堂准一线流量明星，居然跑去卖卫生巾？你卖就算了，好歹谈个知名品牌吧？馨月佳人？这是什么鬼牌子？听都没听过！ 本来要是没有《新送郎歌》这回事，卫昇的对家们早就散了，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一个已经过气到跑去卖卫生巾的小明星，对自己毫无威胁，谁会花钱买黑通稿打压他呀？ 可现在，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卫昇居然不声不响的，又抢到了《新送郎歌》这么一大块好饼？ 对家们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剧组官宣当天，就有影评人煞有介事地站出来指责导演陈菽，警告他要“爱惜自己的羽毛”，不要毁经典，更不要找一些不入流的流量明星去毁掉那些在华夏电影史上堪称经典的角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串通好的，当即就有“热心网友”，拿卫昇在直播间卖卫生巾的截图，和《送郎歌》这部老电影的男主角剧照做了对比图。并且表示，和高风亮节的影坛老前辈相比，卫昇这种在直播间“恰烂钱”的流量明星，根本就不配饰演《新送郎歌》的男主角！ 导演陈菽可不管有没有人在网上骂他，骂的越狠他还越开心呢。 太好了！多骂几天，争取骂到这部电影上映，给他们蹭点免费的热度也好哇。 不过，想到网上的骂声主要还是集中在卫昇身上，陈菽想了想，还是把他找了过来，问他需不需要剧组帮忙出面解释一下，比如说他们这部电影并不是翻拍老版的《送郎歌》，卫昇饰演的角色也和那位老前辈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之类的，虽然有些涉嫌剧透了，但没办法，万一卫昇不乐意被骂呢？ 没想到卫昇听说黑他的人这么多，而且都集中在他带货的馨月佳人卫生巾上面，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一副捡到钱的惊喜表情：“太好了！我还以为我真的凉了呢，好久都没有黑粉这么大规模攻击我了！” 陈菽：“……” 现在的年轻人他是愈发看不懂了，被黑粉集体围剿，很光荣吗？ 事实证明，这事儿要是换成其他明星的话，有这么多黑粉，确实挺叫人头疼的，每年光是“反黑”估计就得花掉一大笔钱。 可谁让这帮小黑子遇到的是卫昇呢？ 卫昇正愁不知道怎么帮馨月佳人这个小众卫生巾品牌做宣传呢，靠试用品慢慢发酵口碑，实在是太慢了，然而，就在此时，他亲爱的小黑子们再一次为他贡献出了价值百万级别的流量！ 卫昇大喜过望，立刻让工作室放出更多直播时候的截图，尤其是他介绍卫生巾的那一段，不但有图，还有视频呢。 一时间，卫昇的黑粉纷纷转发，成功把# 卫昇馨月佳人#这个词条给送上了热搜。 不知道的还以为卫昇是去坐月子了，毕竟，“馨月佳人”这个名字，怎么看怎么像是某月子会所，咳~ 不过，这一次周明星 却没有阻止他，非但没有阻止，他还在暗中推波助澜了一把，趁着网上“馨月佳人”的搜索量上来了，趁机就把#馨月佳人是什么#这个词条也给拱上了热搜。 江馨月怎么也没想到，一夜之间，她们网店的搜索量和浏览量，就超过了去年一整年！ 不过，现在的她却是喜忧参半。开心的当然是自己辛苦做出来的品牌终于火了，可作为粉丝，她更担心卫昇被自己家这个小众品牌给连累了。 毕竟，现在网上的声音还是骂他们的居多，还有人不知道从哪搜索出很多“廉价卫生巾导致妇科病”之类的新闻，贴上她们馨月佳人的网店截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们家卫生巾出现了质量问题呢。 事实上，当初卫昇之所以选定了她们家，绝不只是因为她们家外包装做的好看，而是因为，江馨月拿出来的各项产品检测报告，有些项目数据甚至比那几个大品牌还要优秀。 当然了，还有一个不能宣传出去的原因就是，江馨月她们家，曾经是某国际知名卫生巾在国内的代加工厂，只不过他们是二级分包。要不是有这个背景，江馨月也没底气去找卫昇名下的主播给她们带货了。 只是，她对自家产品有信心，不代表网友会相信啊。 “江总，你愿不愿意趁这个机会，把你们这个品牌的故事，讲给网友们听一听？我想，现在应该是最适合的时机了。”卫昇找到了江馨月。 江馨月心头狂跳，眼中的光芒，都快赶上一百瓦的大灯泡了。 她没有想到，卫昇居然还记得她和他说过的那个听起来有些理想主义的品牌故事…… 这天晚上，一直在剧组埋头赶进度的卫昇，突然空降围脖，发布了一则简短的直播预告—— “明晚八点，‘周末故事会’，想听听我和馨月佳人的故事吗？晚八点，不见不散！” 卧槽！这浓浓的暧昧气息，擅长看图说话的狗仔们瞬间就上头了，小鲜肉和佳人的故事？难道卫昇是要公开恋情了吗？卧槽卧槽！这么猛的料，同行们居然没一个拍到的？无能啊！！！ 还没等到第二天晚上直播开始，卫昇就又上了一次免费的热搜。 看着高挂在第二排的“卫昇官宣恋情”词条，周明星整个人都麻了。 他当然知道卫昇根本就没有什么狗屁的恋情，只是，拿自己的“绯闻”来替品牌开路，难道卫昇这小子就不怕翻车吗？ “怕啥？你没看我那些黑粉小可爱们都叫我‘妇女之友’吗？我本来就是妇女之友，那帮帮人家创业女青年怎么了？”卫昇毫不在乎，并且劝周明星也不要太大惊小怪了。 “你想想，那些营销号为什么能踩在艺人们头上胡作非为？无非就是因为艺人要脸，而他们不要脸。我就不一样了，我是无脸怪，哈哈哈~”卫昇在电话那头笑得十分嚣张。 周明星：“……” 江馨月都快吓死了，因为已经有人通过企业法人信息扒到了她的个人信息，她本身长得也不差，大小还算个富婆，这下子，关于她和卫昇的“绯闻”，相信的人就更多了。 更无语的是，就连粉丝群里都有不少粉丝相信了，无数姐妹疯狂艾特她，倒不是骂她的，而是问她和卫昇什么时候修成正果，办酒席的时候能不能给她们发个喜帖，虽然她们得不到偶像，但是能去偶像婚礼上喝一杯喜酒，也算没有白喜欢一场啊。 还有几个平时和江馨月玩的不错的女粉丝，私信问她还缺不缺伴娘，要是缺的话，她们现在马上就去减肥…… 江馨月苦着脸跑去和卫昇解释，这个绯闻绝对不是她放出去的，卫昇笑着点了点头：“淡定！待会儿直播快结束的时候，咱们再澄清一下，大家肯定会相信的。” 江馨月：“……”她怎么感觉卫昇 这是故意的呢？ 当然是故意的啦~要不是有这段“绯闻”，直播间怎么可能一开播热度就直接飙到了前十？ 江馨月有理由怀疑，这一刻，全网的狗仔，估计都在她们家直播间里蹲着了…… 第159章 第 159 章 从电视台离职后,卫昇终于可以大张旗鼓地重新整合自己手里的资源了！ 尤其是网络公司这一块业务，他希望把这家公司，打造成自己和同事们今后直播助农的重要渠道,不过,他计划的“助农”，可不仅仅是帮助老百姓卖东西,他还想借着代理商这个渠道优势,给那些低收入人群寻找更多物美价廉的货源。 这一点还是受到胡姥爷的启发。 小时候卫昇陪姥爷看店的时候,就经常看到姥爷把一些快过期的食品，还有一些卖相不好的水果之类的打包放在店里，附近也经常有生活拮据的邻居，赶在每天晚上八点后,过来买这些特价打折品。 那时候姥爷就告诉他,对于很多拿低保的家庭来说,省一块钱,就是赚一块钱。因为这些家庭赚钱真的很难,所以,帮他们省钱，其实就是在变相的帮他们挣钱。 卫昇知道自己没办法帮助天下所有低收入家庭脱贫致富，所以，在能力范围之内,他也想用“省钱”这个办法,给这些家庭变相的减轻一点负担,就比如说，多扶持一些像馨月佳人这样的平价日用品牌。 今晚的“周末故事会”，算是《重走扶贫路》节目的访谈版本吧，整场直播没有一个带货环节,所有商品都安静地躺在小黄车里，直播间只有卫昇和江馨月，还有馨月佳人的两个员工。 江馨月把这两位员工请到直播间一起讲故事，是因为她们两个，都是从郎山出来的。 直到此刻，所有蹲守在直播间的网友们才恍然大悟：什么狗屁绯闻啊？他们又被卫昇这小子给忽悠啦！ 可是，现在让她们退出直播间？根本不可能好吗？她们还没把故事听完呢…… 故事就从江馨月的妈妈每年回家探亲，那满满一后备箱的卫生巾说起。老家的亲戚们，尤其是女性亲戚，每年都盼着她妈回乡探亲，就是因为江妈妈能给她们带不要钱的廉价卫生巾。 两毛钱，在城里可能掉在地上别人都懒得弯腰捡。可是在郎山很多地方，就有人为了省下这两毛钱的开销，现在还在用旧衣服剪下来的布条做成的“月事带”。 被江馨月请到直播间的花妞，就是因为两包卫生巾，差点被婆婆和前夫活活打死。 花妞以前在城里打工，知道女孩子要用卫生巾才健康，虽然用的都是便宜货，但在外打工那几年，她已经习惯了每个月来例假都用卫生巾。 谁能想到，等她嫁人后，婆家却嫌弃她用卫生巾浪费钱，婆婆非逼着她用月事带，还骂她瞎讲究，祖祖辈辈都是用的月事带，她又不是富家小姐，穷讲究什么？ 刚结婚，花妞也不想和婆婆吵架，没想到用了两个月的月事带，她下面就开始发言溃烂，她疼的受不了，想去医院看病，谁知婆婆居然捧了一把炭灰就往她下面塞……还说这样就能好了。 好个屁！ 花妞忍着疼，拿了自己的私房钱偷偷下山去看病，还买了两包便宜的卫生巾回来，她以为买的只是三块五钱一包的廉价卫生巾，花的还是她自己的钱，婆婆就无话可说了。 可等待她的，却是丈夫铺天盖地的毒打，婆婆还在一边帮腔，怂恿她儿子“狠狠教训儿媳妇一顿”，最好一次打服了。 等到花妞被丈夫打得奄奄一息，下面流出来的血把两条裤管子都给浸湿了，丈夫和婆婆非但不管她死活，反倒趁她重伤昏迷，翻箱倒柜的，把她婚前攒下来的那点私房钱全部搜出来没收了。 就连不知道密码的银行卡都收走了，摆明了就是一分钱都不想给她留。 花妞被打得躺在床上一个月没爬起来。 幸运的是，她曾经走出过大山，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外面正常的婚姻关系是什么样子。养好伤后，花妞趁着过年回娘家走亲戚，在娘家表姐的帮助下，逃到了南边一座小镇，进了江馨月她们家工厂打工。 这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家庭式作坊，小镇上几万外地打工族，花妞换了手机卡，也断绝了和老家的一切联系，足足藏了两年，攒够了彩礼钱，又请了律师，这才结束了那段可怕的婚姻！ “我看到网上很多人都骂我们，说我们做的卫生巾不好，便宜没好货。其实大家不知道，在我们老家，很多地方的女孩子，连这种便宜货都用不上。” “我还记得我小时候第一次来月假，那时候在学校里，我们语文老师给了我一片卫生巾，还让我回家找家长拿钱买这个用。我妈也没钱，最后就扯了我一件旧衣服，给我做了月事带。那时候我就想，有钱真好啊，还是花钱买的卫生巾好用！” “我这么说也不是卖惨，就是想请网友们手下留情，你们不买我们的卫生巾没关系，但是也不要把我们骂到停产，因为要是连我们都不生产这些卫生巾了，那些买不起大牌卫生巾的农村姐妹，就更用不上卫生巾了。” 花妞的话，所有人都听懂了，弹幕有一瞬间的空白，此时此刻，大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这个世界上，有嫌弃十块钱一片的卫生巾还不够柔软贴身的，自然也会有买不起两毛钱一片卫生巾的。都是女人，有的人生来就在罗马。而有的人，天生就是牛马……网友们调侃的话，残忍而又真实。 花妞离开后，第二个进入直播间的，是一个叫做江桂芬的中年妇女。 网友们本来还以为会听到另一段“农村妇女血泪史”，万万没想到，这次出来的不是什么受气小媳妇，而是一位来自大山深处的“女王”！ 江桂芬原本就是个平凡的留守妇女，因为丈夫在外打工出事故没了，为了养活家里三个孩子，她跟着村里人进城打工。巧的是，她当保姆的那家女主人居然是个退休女法官！ 也就是在这家里，江桂芬听女主人说了很多为女性维权的故事，也知道了很多在她们看来习以为常的事情，比如说打老婆、不给老婆孩子生活费、把未成年的女儿嫁出去换钱等等行为，其实都是违法的。 可是，江桂芬没有读过多少书，即便知道这些是错的，她也不知道怎么去改变。于是，她把自己的这些困惑，告诉了这位退休的女法官…… 从那以后，这位农村出来的阿姨，还有那位退休女法官，就组成了“下乡维权二人组”，俩人先后帮助、拯救了三十多个被婚姻和生活逼到了绝境的农村妇女，其中还包括几个尚未成年的女孩子。 “王法官是个好人，她资助了这些女孩子上技校，现在好几个都毕业出来，在城里找到工作啦，不用像我们一样，一辈子活得跟个睁眼瞎似的，买几块钱一包的卫生巾都要被男人揍一顿，真好啊！”说到自己这些年在乡下的维权行动，江桂芬苍老的脸上仿佛闪着光。 网友们这才知道，原来，江桂芬并不是馨月佳人的员工，不过，公司里很多人都认识这位阿姨，因为她从老家山里“拯救”出来的很多农村妇女，最后都被安顿在了江馨月家的工厂里。 做卫生巾不是个要求特别高的技术活儿，更何况现在已经有了机器，厂里的工人主要负责在流水线上把瑕疵品挑选出来，还有一些简单的包装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包吃住，每个月还能到手两三千块钱，这对于很多原先手里几百块钱都没有的农村妇女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节省点的，一年能攒两万块钱呢。 “所以，请大家一定多多支持我们江老板，要是能帮咱们馨月佳人这个牌子说两句公道话就更好啦。”江桂芬双手合十，在直播间里大大方方地对着网友鞠了一躬，“请大家帮帮忙，要是没有馨月佳人，我们这帮山里出来、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的农村妇女，都不知道去哪里能讨口饭吃。” 一场只有一个小时的周末故事会，带来的舆论发酵，连卫昇本人都没有想到会这么厉害。 关于“两毛钱一片的卫生巾到底有没有存在价值”这个话题，引发了全网讨论，几乎所有经历过生理期的女性，都加入了这场网络大讨论之中。 有人觉得不能因为便宜就牺牲健康，卫生巾这种东西还是要贵一点用着放心，至于农村地区用不起贵的卫生巾，或许可以通过发放补贴来鼓励农村女性用上放心的卫生巾？ 有人就觉得发放补贴纯属做梦，中国那么多用不起大牌卫生巾的底层妇女，哪个部门能承担这么大一笔开支？更何况这笔开支还不是一次性发放的，育龄期妇女每个月都要来一次，难道每年都发？发多少？怎么判定这个人符不符合发放条件？ 还有人提议国家相关部门可以直接定向补贴给馨月佳人这样的小众品牌，鼓励他们生产更加健康安全的卫生巾，平价投放到农村市场，这样一来，不用挨家挨户发补贴，老百姓自己就能买得起…… 最后这一条点赞特别高，很多网友都觉得这一条不错，不过也有网友提出反对意见，觉得定向补贴的话容易滋生**，就像前些年给学生们定什么“健康牛奶”一样，本意是好的，结果钱都被一些**分子贪污了，家长们花的是纯牛奶的钱，最后学生们拿到手的却是所谓的“乳饮料”。网友担心要是有了国家补贴，反倒容易制造出更多不符合健康标准的劣质卫生巾…… “要我说，市场行为就应该交给市场！既然这个馨月佳人做的卫生巾还不错，那大家就多多支持她们嘛~只要这个牌子继续走平价路线，她们厂子发展的越好，不就能生产出更多老百姓买得起的平价健康卫生巾了？”有网友出了个主意。 这个主意立刻得到了更多的网友点赞。 对啊！我们在这里吵了半天，国家政策也不是我们这些老百姓能决定的，更何况远水解不了近渴，想要让那些低收入家庭的女同胞们用上便宜健康的卫生巾，眼下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帮扶渠道吗？ 江馨月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她到处求爷爷拜奶奶，也拉不到的投资，卫昇只用了一场直播，就帮她完成了梦想！ 这个时代，活跃在各行各业的成功女性，她们不但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也会在力所能及的时候，帮助更多其他的姐妹走出生活的深渊。 得知江馨月想要为更多底层低收入女性生产平价健康的卫生巾，当天晚上，就有好几个本省的女企业家，通过馨月佳人的官网信息，联系到了江馨月本人，表示她们愿意助江馨月一臂之力，共同筹资建设一个更大的标准化厂房，扩大馨月佳人目前的产能，尽快向市场投放更多平价卫生巾。 还有一些妇女权益保护组织表示，她们想要来馨月佳人厂区现场参观，如果她们生产的卫生巾真的符合国家卫生标准的话，这些组织希望能从馨月佳人采购一批平价卫生巾，作为女性生理健康宣传活动的礼物，发放给一些乡镇地区的育龄妇女。 谁能想到，一场寻常的商业直播活动，最后竟然演变成了一场全社会都在关注的女性健康权益保护活动。 这下倒是没人再敢拿“卫生巾”这个绰号来羞辱卫昇了。 想想就知道了，现在大家都知道，卫昇借着替馨月佳人这个平价卫生巾品牌站台的机会，简直拉足了广大女网友的好感度！这时候再叫他“卫生巾”，那就不是骂他，而是替他扬名了。 卫昇又没给他们塞红包，营销号才懒得说他好话呢。 只是，他们不说，不代表网友会忘了卫昇。 这场直播，如果说最大的受益者是馨月佳人的话，那么，第二受益人就是卫昇名下的这家直播公司了。 主账号短短一周涨粉百万，以“周末特卖会”和“周末故事会”为主的“周末生活号”一周涨粉六十多万，当月累计销售额破亿……其中光是馨月佳人这一个品牌的销售额就占了一大半。 女生们说的没错，或许她们不能够左右国家政策，可以，她们可以决定自己的钱为谁而花。 她们不能改变那些低收入女同胞们的收入状况，但起码，能让她们用上更便宜的生理期卫生用品。 江馨月趁机在自家网店推出了一项公益活动：所有进店消费的顾客，每产生一笔订单，馨月佳人都将会拿出0.5元，作为公益基金，用于为贫困偏远山区的育龄女性免费发放生理期卫生用品。 这下子，进店消费的客户更多了，还有的热心网友跑去“骚扰”客服，说她们不需要卫生巾，能不能拍下了不要发货，她们想把这些卫生巾直接捐给需要的山区妇女…… 江馨月把这些截图都要了过来，不但给卫昇发了一份，还发到了卫昇的粉丝群里。 没想到这又引来了一场新的公益活动——卫昇粉丝后援会经讨论决定，今年咱们卫老师的生日礼物，不用安排别的了，把钱都拿来举办一场慈善公益活动！ 那些黑粉不是喜欢拿“卫生巾”这个绰号羞辱她们卫老师吗？那咱们干脆就在卫老师生日这一天，为贫困低收入家庭捐赠十万片馨月佳人卫生巾吧？ 这就啥？ 这就叫走黑粉的路，让黑粉无路可走哈哈哈！ 卫昇：“……”：，，. 第160章 第 160 章 “你小子, 可以啊！啥时候给咱们剧组给来一场直播，到时候也让我们蹭蹭你们直播间的热度嘛~” 《新送郎歌》剧组，听说卫昇只凭着两场直播, 就带火了一个不知名的十八线野鸡品牌, 导演陈菽羡慕得不行，恨不得立刻拍完电影，然后也别花心思上什么综艺节目宣传新电影了，直接上卫昇他们公司的直播间呀！ 正好, 卫昇他们直播助农, 他们这部电影的主旋律也是新时代扶贫助农事业，这不就对上了吗？ 本来卫昇还没想到薅陈菽的羊毛，毕竟俩人也不算特别熟, 但，怎么说呢, 既然人家都送上门了…… “也别以后了，陈导，眼下就有一个互动上直播的绝佳机会啊！来，您听我给您展开说说……”卫昇动作熟练地把陈菽薅到了一边，给他洗脑去了。 原来，虽然没有直接拿老版剧本翻拍, 但为了能让老一辈观众有代入感, 《新送郎歌》的拍摄取景地, 几乎全部都在郎山, 那位英雄的故乡——郎山三岔岭。 说起这里，还有一个流传许久的故事。传说很早以前, 因为郎山这地方贫穷闭塞, 很多男孩子长大之后, 想出门闯荡，家里人就把他们送到三岔岭这里，就不再往前走了。 三岔岭通往山外一共有三条路，通往三个不同的城市，也预示着三条截然不同的人生路，接下来要怎么走，就看个人的选择和命运了。 “过了三岔岭，生死不由人”，至今，这里还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据说，古时候从这里走出去的郎山男儿，能回到故乡的，一百个里面也找不出一个。想想也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贫家子逆袭成为大富豪的传奇故事呢？ 不过到了现代，这种情况就好了许多，毕竟出门打工，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被老板欠薪，但就算身无分文，也依然可以寻求社会援助，不至于连家都回不了。 但是，三岔岭这边的老百姓依然很穷。 这里的穷，和郎山其他地方又不一样，三岔岭因为四通八达，加上土地贫瘠，其他农作物倒是很少有盛产的，唯一盛产的就是“货郎”，也就是以前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卖东西的，几十年前，农村晃着拨浪鼓，嘴里喊着“鸡毛换糖”的，就是这些人了。 卫昇之所以知道这个情况，是因为他到这里拍戏才发现，这里赶场摆摊卖东西的，十有八九居然都是三岔岭出来的。 “所以呢？”听他说了这么半天，陈菽还是一头雾水。 “所以我就在想，他们既然能吃得了走街串巷的苦，那摆摊的时候，怎么就不能顺带着做做电商呢？正好咱们剧组不就是宣扬新时期乡村振兴事业的吗？咱们剧组也可以每周开几场直播，带粉丝们逛农村大集，顺便也帮着三岔岭的小商贩们把电商渠道也发展一下呗？” 卫昇这个想法，其实挺适合三岔岭这些走街串巷的小贩，一来他们本身就有自己的货源，而且即便货源不足，卫昇这边的网络公司也可以帮助他们寻找货源。二来，这帮从“货郎”发展起来的小商贩，本来嘴皮子就利索，本身就很适合做直播电商。 三岔岭村，自从剧组来了他们村之后，村干部们就已经开始做梦，梦到电影火了之后，他们村也能像其他村子一样，借着取景地的噱头发展旅游业，走上脱贫致富之路……万万没想到，剧组确实想要帮助他们，但帮助的点，居然不是旅游业，而是农村电商？ “这、咱们三岔岭这边，也没啥拿得出手的特产呀。”村子江永志发愁道。 “永志叔，你不懂，人才就是你们村最有竞争力的特产啊！”卫昇觉得自己已经快变成洗脑大师了，眼看着江永志似乎还没想通，只能又把他薅到一边去洗脑。 半天后，江永志神情恍惚地离开了。 第二天晚上，沉寂已久的三岔岭村，江永志召集了还留在老家做小买卖的村民，关起门来，开起了村民大会。 可怜的永志叔，本来还以为要花不少功夫才能说服村民，没想到大伙儿一听说卫昇要带着他们做电商，瞬间就把江永志围了个水泄不通！ “永志叔，快！给我和我兄弟都报个名！我早就想搞直播带货了，就是没人带着入行，流量一直起不来。” “还有我！永志叔，你别看咱们三岔岭村没啥土特产，咱们郎山这十里八乡的土特产可不少呢，只要直播能卖得出去，我肯定能把这个号给做起来，给咱村争气！” “得了吧！想跟着卫老板赚钱你就直说，还给咱村争气？咱村要你争气！咱能把家里的娃娃供上大学，那才叫争气呢。” “你就显摆吧！不就是你们家出了两个学霸？这要是都考上大学，你们夫妻俩这压力不小哇~” “哼~能有多大压力？压死老子，老子也得供我闺女和我儿子上大学！” 说话的这个中年人是三岔岭村有名的“学霸家长”江大宇，他家有一儿一女，大女儿去年刚以全乡第一的成绩考进了县一中，据说县一中为了抢到这孩子，不但学费住宿费全免，每年还给她几千块钱奖学金。 他家小儿子也挺争气，刚上初一，据说每次考试都是全校第一，也难怪江大宇敢放话说“脊梁骨累断了也要供俩孩子上学”。 别看这帮人嘴上说得酸唧唧的，他们家孩子要是念书这么争气，全家人脊梁骨累断了，也得供孩子上大学哇！ 江永志本来还怕没人响应，没想到村里来开会的，个个都想跟着卫昇做电商，这下子，怎么筛选就成了难题。 总不能全村都去报名吧？ “都想来试试啊？那也不是不可以……” 听了江永志的话，卫昇沉吟片刻，让他在这里等一下，自己跑到里面，把导演陈菽请到了一边。 “什么？你是说，你想趁这个机会，帮三岔岭村做一个电商孵化平台出来？那能来得及吗？”陈菽一听到卫昇又要在剧组“创业”，那心情，别提多复杂了。 从本职工作来说，他当然不希望卫昇把精力都放在创业上面，毕竟他们来三岔岭是为了拍戏，不是为了创业啊。 可是，撇开剧组本身的拍摄进度，再想想卫昇这一路走来，在扶贫攻坚上面给节目带来的巨大热度和社会影响力，这心里又痒痒的……万一这一次，卫昇又折腾出什么大动作，直接把他们这部电影给带飞了呢？ 其实他骗了周明星！ 当初之所以“力排众议”，坚持要请卫昇来担纲男主角，除了他本身的形象契合这个角色之外，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蹭一蹭卫昇这小子身上的“玄学”。 毕竟，混这个圈子的，多少都有那么亿点点迷信，卫昇做一个节目、火一个节目，就连《妲己重生》这么沙雕的无厘头贺岁片，都能吊打名导大制作，这体质实在是有些玄乎，也难怪圈里和他差不多的鲜肉小生要集体“防爆”他了——不然导演们都去抢卫昇了，还有他们的活路吗？ 想到这里，陈菽又觉得，拍戏什么的，好像也没那么重要，反正大家技术都差不多，他也不是什么知名导演，不蹭点玄学，万一电影凉了怎么办？ “行！要剧组配合你做什么，你只管说，能帮助老乡们脱贫致富，也算是咱们这部剧没有白拍。”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和卫昇这小子在一块的时候，自己的形象都莫名光辉了起来，陈菽拍着胸脯保证道。 “谢谢陈导！我是这么想的……”卫昇拿了个周明星上次带来的冰糖心苹果，一边削皮，一边和陈菽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其实看过他以前节目的人应该都知道，这一套经验，已经在海棠苑街道老年服务中心有过成功的案例，就是现在爆红全网的“海棠苑街道夕阳红直播天团”。 卫昇想要在三岔岭村打造的农村电商孵化平台，其实就是乡村版的“夕阳红直播天团”。 这几年，网上已经有声音在抱怨了，说建设文明城市，把城市本该有的人间烟火气都给建设没了，大家都特别怀念以前的路边摊，还有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卖东西的小商贩。 卫昇没办法和文明城市建设对着干，但是，他可以把那些被“文明城市”赶出去的小贩们，重新集结起来，搞一个线上集市呀~ 郎山这边确实穷，三岔岭村也没有什么土特产，但是，这边的赶场文化特别火。卫昇的想法就是，既然三岔岭很多村民都以赶场摆摊为生，每个月大部分时间都在各个乡镇之间转场，那为什么不借着这个便利，多拍一点赶场的视频，让那些没有来过郎山的网友，通过视频体验到郎山丰富多彩的赶场文化，同时也能给这些拍摄赶场文化的自媒体账号带来更多粉丝。 有了粉丝基础，这些赶场的小贩，除了在线下赶场摆摊赚钱之外，还能顺带着在橱窗卖货，或者干脆赶场直播，线上线下一起卖东西。 当然了，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做线上直播。 所以，卫昇的计划就是，先由他们公司出资，和三岔岭村共同打造一个农村电商孵化基地，只要愿意尝试加入电商大军的，都可以报名参与“孵化行动”。卫昇会组织专业的电商培训班，手把手的教这些村民怎么拍视频、开直播，然后，给这些村民一到两年的孵化期。 成功在孵化期达到公司要求的涨粉数量的，就可以和公司签约，成为他们公司的签约主播，并且享受公司所有的货源渠道和推广资源。 孵化失败，或者中途选择退出的，那就是不适合这一行，顶多就是浪费了一两年听课的时间，并不需要村民支付任何培训费用。 听完卫昇这一番话，陈菽目瞪口呆，肠子都快悔青了。 所以，他现在修改剧本还来得及吗？ 为什么听着听着，总感觉卫昇给三岔岭村规划的这条路，拍出来好像比他原先定下来的那一版剧本更带感？救命！他不会真的被卫昇这小子给洗脑了吧？ 第161章 第 161 章 这天晚上, 陈菽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消耗了一整包香烟之后，做出了一个他自己都觉得十分疯狂的决定—— 他要推翻已经拍了三分之一的剧本！然后, 按照卫昇给三岔岭村规划的电商孵化行动计划，重写剧本！ “什么？陈导疯了吗？这样不行的, 我档期都排满了, 不可能再浪费几个月的时间等他的新剧本！” 听到这个消息, 剧组女一号陈青窈瞬间就炸毛了。 “青窈姐，我听说, 陈导是在和卫昇聊完之后，才决定重写剧本的, 你说，是不是卫昇那边想给自己加戏啊？”陈青窈的助理小声嘀咕道。 陈青窈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其实, 就算助理不说，她也有点怀疑。 毕竟, 电影刚开拍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这部电影的导演陈菽, 简直就是卫昇的舔狗！ 卫昇说什么他都“是是是、好好好”的连声答应, 伺候卫昇比伺候他亲爹都热情。 要不是确信这部电影的投资人里没有卫昇, 陈青窈还以为卫昇才是他们这部电影的金主爸爸呢。 这么一想，难道真是卫昇想压她番位，把男女主平番的电影，变成大男主剧本？那她这个女主角岂不是就形同虚设了？搞不好还要被同期的其他女演员笑死！ 想到这里, 陈青窈坐不住了。 “陈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要改剧本？您给我个准话，改剧本的话，咱们要等多久？还有, 这新剧本……主角戏份有变化吗？”陈青窈带着经纪人找到了陈菽。 按理说俩人还算半个本家，而且陈菽平时也挺好说话的，陈青窈觉得，自己好歹也算是电影圈子里的二线青衣，能和卫昇这个新人平番，就已经是看在剧本不错的份儿上给自己降咖了，要是陈菽敢说新剧本要给她减戏份，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陈菽居然点了点头，一脸激动地解释道—— “青窈你听我说，就按照咱们这个新剧本的思路拍，虽然你和卫昇的戏份都会减少一点，但最后出来的成片效果肯定比现在这一版更好！”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看看卫昇他们参与的那档叫《重走扶贫路》的综艺节目，那里面几个嘉宾基本都在打酱油，节目全程都在围绕着扶贫助农这个主题，观众们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每一期追更的都特别多……” “等等！陈导，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们青窈跟剧组签约，是过来拍电影的，不是拍什么扶贫综艺吧？”陈青窈的经纪人梁艾艾不冷不热地怼了回去。 “陈导，我们青窈好歹也算是电影圈子里数得上名号的大青衣！而且为了追求艺术，保证作品的质量，我们青窈每年就只拍1~2部电影，本来档期就很珍贵，您这招呼都不打一声，说改剧本就改剧本，而且还要大幅减少女一号戏份，让我们青窈去给一帮农民做配，这不合规矩吧？” 这番阴阳怪气的话，恍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来，把一直处在亢奋状态的陈菽给浇得透心凉。 呵呵~他怎么忘了？这个娱乐圈，可不是谁都像卫昇这傻小子似的，为了艺术效果，连自己的戏份都能下狠手去砍掉。 这就是陈菽最痛恨内娱的地方了。 这些年也不知道哪里刮来的一股子歪风邪气，演员们挑剧本拍戏，为的不是呈现一个完整的故事，反倒一个个上蹿下跳的讲究什么“咖位”，谁是一番、谁是二番，什么“番位”要分到多少戏份、多少台词，都要在合同里写得明明白白，少半句台词都要在网上吵翻天. 所有人都忘了，不管是导演还是演员，整个剧组每一个岗位的存在，其实都是为了把故事讲得更好…… 其实陈菽心里也明白，这种事情不能怪演员，主要是一些“关系户”自己先坏了这一行的规矩，为了在影视剧里多露脸、快点火起来，拼了命的给自己加戏，加到最后，一部戏的剧本被改得乱七八糟，有时候拍出来的剧，丫鬟比女主角的戏份还要多，这让观众怎么买账？ 想到这里，陈菽深呼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青窈，我知道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能一时间没办法接受，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再慎重考虑一下，我可以对天发誓，修改剧本绝不是为了给谁提咖，更不是为了给剧组里的任何人增加戏份！而是我突然发现，我们之前的剧本方向错了！” “《新送郎歌》，展现的不应该仅仅只是男女主角的爱情，而应该是新时代背景下，当代青年在乡村振兴事业中起到了关键作用！” “几十年前，老版《送郎歌》，表现的是在那个战火纷飞的时代里，年轻人为了家国大义，舍小家、为大家的爱国情怀。” “几十年后的今天，新版《送郎歌》，我想，大家更想看的，不仅仅是某个演员在这部电影里的精彩演绎，而是新时代青年为了乡村振兴事业做出的巨大贡献……” “那没毛病啊，陈导你可以增加我们青窈的戏份嘛，新版剧本可以这么改，男主角离开家乡去大城市学习后，女主角在家乡带领乡村们脱贫致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一定配合剧组，不管等几个月，我们也会等新剧本出来的。”经纪人梁艾艾笑眯眯地表示。 陈菽：“……” 你们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特么都把话说这么清楚了，新剧本要改成群像剧！男女主戏份都要砍！把焦点对准新时代乡村振兴事业！重点要突出三岔岭村村民的脱贫致富之路，而不是男女主角的爱情啊！ 他也知道拍到半路临时换剧本有些不地道，可错了就是错了，而且现在剧本才拍了三分之一，虽然重写剧本要增加成本、浪费两个月的时间，但只要能拍出一部像老版《送郎歌》那样的经典之作，整个剧组的人都跟着受益啊！ 你们怎么不去想想，老版《送郎歌》那些配角的戏份，也不比主角少多少，可最后电影播出的时候，观众们印象最深的不还是男女主角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没有吻戏、没有床戏，男女主甚至都没有结婚，可那段爱情故事，时至今日，不一样还是大荧幕上的经典爱情电影？戏份不多的男女主，最后还不是接戏接到手软？ 你丫的戏份再多又怎样？观众不爱看，电影票房扑街，你就是一个人把整部电影都拍了，那又怎样？ 陈菽都快把嘴皮子给说干了，可是，一听说改完之后，自己从女一号变成了女N号，甚至戏份都和村民差不多了，陈青窈一张漂亮的小脸蛋板得死死的，经纪人梁艾艾说话也难听起来。 “陈导，这戏份多少，还有台词份量，咱们可都是写在合同里了，这时候突然要改剧本，如果我们不同意的话，你们这就算是违约了……” “违约”两个字一说出来，陈菽心里一个咯噔。 他知道，陈青窈和她的经纪人，肯定是不同意改剧本了。 那怎么办？ 兴冲冲想要拍一部不亚于老版《送郎歌》的陈菽，一下子如霜打了的茄子，整个人都蔫吧了。 听说陈菽想改剧本、结果被女主角给撅了回来，卫昇也暗暗替他惋惜。 陈菽离开后，他自己想了一下，代入观众视角，其实他也挺想看这个新版剧本的。 不过，陈青窈和她经纪人的做法也不能说错了，站在她们的角度，剧组合同都签好了，而且剧本都拍完三分之一了，这时候才来说要改剧本，不只是前面一个月的时间都白白浪费了，而且新剧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写出来，最重要的是，新剧本要大幅删减男女主戏份，等于是变相“降咖”，这对于一个演员的身价可以说是很大的打击了。 别人不会夸你为艺术牺牲，按照现在内娱的风向，所有人都会觉得陈青窈是不是要过气了，不然导演怎么敢这么对她？说删戏份就删戏份，这不就是暗示着陈青窈“糊了”？那以后她再出去接戏，搞不好就会被对方“压价”，换成任何一个对事业有追求的女演员，只怕都不会答应。 因为剧组暂时停滞了两天，闲着无聊，卫昇就把这事儿当成八卦，跟周明星分享了一下。 谁知道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周明星突然诡异地来了一句—— “你把这个新剧本讲的什么故事，大概跟我说说呗？” “要是本子真的好，倒也不必在这个剧组强行改剧本。我本来也打算找个好本子，咱们公司明年自己做一部电影……” 卫昇：“……” 好家伙！咱们公司不是连盒饭都不超过三十块钱一份吗？什么时候都有钱投资拍电影了？ “你懂什么？这就叫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周明星振振有词。 陈菽听说周明星要投资这个新剧本，高兴得差点跳起来。立刻拿着手机跑出去打电话，和金主爸爸联络感情去了。 化妆室内，听说陈菽又不改剧本了，还是按照原定的剧本拍摄，不知道为什么，陈青窈反倒觉得心里没底了。 “艾艾姐，你说……我们要不要先等等这个新剧本？万一真比现在这一版好呢？” 在二线蹉跎了这么些年，陈青窈做梦都想拍一部叫好又叫座的代表作。她现在在电影圈子里的地位也很尴尬，说好听点算是二线青衣，说难听点，就是拍出来的片子，要么亏本拿奖，要么能赚钱、但是口碑不咋地。 陈青窈也很着急，不然也不可能接拍《新送郎歌》这种不怎么赚钱的主旋律电影了。女演员的职业生命力本来就不如男演员，再混不出头，过几年她就不得不去接一些婆婆妈之类的角色了…… “剧本再好有个屁用！到时候把你的角色戏份删得跟配角差不多，坏了规矩，以后哪个导演还会让你去演女一号？”梁艾艾恨铁不成钢地戳了她两下。 “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那些导演个个精得跟鬼似的，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能信吗？我看肯定是陈导想捧卫昇，想给他加戏份，又不好明目张胆的在现在这一版剧本上加戏，所以才忽悠你，搞什么新剧本，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捧那个卫昇？你坚持不改就对了！” “真的吗？”陈青窈低下头，皱眉想了想，还是决定听经纪人的。 艾艾姐说得对，戏再好，没有她出彩的地方，到时候得奖的也是这部电影，她这个女主角一点好处都没有，难道让她一个前辈去给新人抬咖？ 第162章 第 162 章 两天后, 周明星风尘仆仆地赶到三岔岭村，叫上卫昇，关起门来, 和陈菽聊了一晚上。 吃晚饭的时候，看到他们三个谈笑风生地坐在一张桌子上, 陈青窈咬了咬下唇，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陈菽还是一脸笑眯眯的，仿佛之前被她下了面子的那个人不是他自己。 这让陈青窈心里越发不安了。 可是, 接下来的几天拍摄, 也没见陈导给她穿小鞋，整个剧组的拍摄进度甚至还加快了些。 陈青窈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忍不住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 梁艾艾放下电话, 也觉得心里怪不得劲的, 四处找人打听了一下，也没听说陈菽再找什么厉害的编剧改剧本啊，想了想, 只能安慰陈青窈，让她安心把这部电影的戏份拍完。 “你放心，有我盯着呢, 到时候成片出来了，我们肯定要先看过的, 剧组要是敢删你戏份, 别跟他们客气, 咱们就法院见好了。”梁艾艾安慰自家艺人。 殊不知，和周明星合作, 陈菽压根就不需要自己去找什么厉害的编剧。 因为, 卫昇和周明星都一致推荐了梁义。 没办法, 王五老师（梁义的笔名）的沙雕剧本，实在是太洗脑了，以至于看过一次之后，就对这位编剧念念不忘。即便是“情敌”，周明星也不得不承认，王五老师在编剧这一行，是有那么亿点点天赋在身上的。 听说他们居然能请到《妲己重生》的编剧，陈菽大喜过望，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周明星的合作要求。 “那演员这一块？”当着金主爸爸的面，陈菽也不敢摆什么导演的谱了，于是虚心请教周明星。 “既然是我们自己公司投资的，我们还是希望能优先从本公司内选拔。当然了，实在找不到符合要求的演员，到时候还是要请陈导多多推荐才是。”周明星这番话说得非常漂亮，陈菽满意地笑了。 做导演的，最怕的就是金主爸爸非要强行捧人，不是说不能砸钱，有时候也要看适不适合，演员长得再好看，演技再好，不适合那个角色，导演就是把命给搭上，那也捧不起来啊？ 不信你想想，让一个四十多岁、满脸褶子还有大肚腩的中年男人，去演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那剧还能看吗？ 正好，周明星投资这部电视剧，也是奔着赚钱拿奖去的，他和卫昇的思路很一致：开娱乐公司，归根结底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捧人！说白了，艺人对于公司来说就是资源，把合适的资源放在合适的地方，能给公司赚到钱就行了。 一味的去捧人，是，确实能砸钱把一个艺人的身价炒作起来，然后呢？去割粉丝韭菜？为了赚快钱，一部一部的去拍烂片？等到这个艺人的商业价值都被消耗得差不多了，艺人过气了，就随手丢掉，再去捧个新偶像出来继续割韭菜？ 这不是周明星想要的。 钱，他这辈子赚的，已经三辈子都花不完了。后半辈子，他真的想在华夏影视行业，留下一点能被后人记住的东西。 就比如说，卫昇和陈菽提到的这个新时代乡村振兴剧，哦对了，经过他和陈菽的反复协商，最后决定找人好好打磨一下这个剧本，不拍电影了，直接拍一部电视剧！ 梁义怎么也没想到，人在家中坐，剧本天上来。 过来和他谈业务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百般讨好的未来继子……怎么？他什么时候成了周明星他们公司的御用编剧了吗？ “梁叔叔，您看过83年版的《送郎歌》吗？” “什么？”梁义楞了一下。 于是，花了两个小时，卫昇陪梁义重温了这部当年曾引发万人空巷的经典老电影。 其实梁义看过这部电影，应该说，他们这 一代就算是聋子瞎子，也看过、听过这部电影，那时候能放映的电影，翻来覆去就那么些，《送郎歌》因为里面含有一些擦边的爱情元素，在当时那个年代，已经算是日常出格的电影题材了。 那时候的大姑娘大小伙子们，都可迷这部电影了！听到哪里要放这部电影，蹬两个小时自行车也要赶场子去看一遍。 不过，因为时间太久，梁义已经快忘了这部剧的剧情了，只依稀记得男女主角的凄美爱情，还有男主角临死前哼唱的那段山歌。 没想到时隔几十年后，居然还会重看这部电影。 不得不说，经典老电影，哪怕隔了上百年，再看一遍的时候，依然能为剧中的家国大义和儿女情长所感动。那个年代的人，似乎都羞于表达感情，可正因如此，一方手帕、半纸家书，甚至只有一段记不住歌词的旋律，都能让人想起自己心里的那个人。 反正，看完这部老电影，此时此刻，梁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想马上去找胡倩倩表白！ 他们俩年纪都不算小了，余生能相伴的时间，每蹉跎一天就少一天。梁义真的不想像电影里的男主角那样，直到临死的那一刻，还遗憾着没有对女孩表明心迹……他会为这样的爱情感动，但绝不想自己成为这段悲剧爱情故事的主角！ 卫昇要是知道，自己误打误撞，居然亲手戳破了亲妈和“准继父”之间的最后一层窗户纸，估计肠子都要悔青了。 不过此刻，他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梁叔叔，郎山人民，为了华夏民族的崛起，付出得实在太多了！” “七十多年前，三岔岭三百儿郎出山，深入敌后，用鲜血和生命，送出了一条条宝贵的情报，三百儿郎出山，无一人生还……” “四十多年前，郎山为支持我国的水电事业，号召当地百姓参与水库建设，历经两代人的艰苦奋斗，为我国东部经济崛起，贡献了宝贵的水电保障……” “现在，咱们国家老百姓的生活终于好起来了，可是，在郎山，在三岔岭那边，还有很多老百姓连米面都舍不得买来吃，我看到乡亲们在火塘里烤洋芋给我们吃的样子，心里真的不好受！” “梁叔叔，圈里那么多编剧，您知道为什么我和周总都想请您来写这个剧本吗？”卫昇问他。 梁义：“难道不是因为我便宜？” 卫昇：“……” “咳！跟成本没关系啦，而且您现在的身价也涨了啊，您别打岔！我是想说，您做了那么多年律师，也帮那么多底层老百姓提供过法律援助，我想，没有哪个编剧能比您更清楚，扶贫先扶智这句话，究竟有多重要吧？” 梁义点了点头：“那倒是，唉！有些人啊，明明可以自己站着挣钱，非要跪下来给人磕头当乞丐……” 这就是梁义喜欢卫昇的原因了。 早些年，梁义也和现在的卫昇一样，满腔热血，以为可以凭着一身的本事报效祖国，为人民谋福利。 可结果呢？ 被家暴差点打死的家庭妇女找到他们寻求法律援助，梁义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冒着生命危险替她搜集证据，要把对方送进大牢，还女方自由。结果就因为男方家一句“为了孩子”，最后女方不但临时撤诉，还特么自愿回到了那个家暴男的身边！ 返乡创业被村霸敲诈勒索，明明已经拿到证据、可以把对方送进去了，可亲戚朋友们害怕被连累，一个个找上门来求他别和对方闹僵，最后，创业的人连赔偿金都不敢要，就这么把上百万的投资白白丢下跑路了。 一次次的心灰意冷，最后，梁义终于大彻大悟，他想，他终于明白了鲁迅先生当年弃医从文的原因。 法律确实是公民维护自身合法权益的武器。只可惜，有些国人已 经被资本驯服了，变成了资本的奴隶，他们不会把法律当成对抗资本的武器，只会把法律当成他们向资本献媚讨好的狗尾巴，而律师，不过是他们摇尾乞怜的道具罢了…… 心灰意冷之下，梁义不得不闭上嘴巴，拿起键盘做武器，希望用文字来开启民智。 只有让老百姓真正意识到法律意味着什么，自己愿意站起来做人，法律在他们眼里，才不会变成摇尾乞怜的一条狗尾巴！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和卫昇可以说是不谋而合。 他明白卫昇那番话的意思，扶贫助农，不是帮老百姓卖点滞销农产品，又或者是捐点钱就能从根子上解决的。 只有真正教会老百姓怎么用自己的双手赚钱，带着他们走上一条可持续发展的致富路，这样才能让他们真正的摆脱贫困。 虽然这中间，也会有一些人，发财之后就飘了，胡乱挥霍，最后重新返贫，但一个村只要有一部分人富裕起来，剩下那些，就算再差，留在村里给人打工，也比单纯靠种地要好得多。 “好！这个剧本我来写，不过，你这次回来，能在家里多呆几天吗？”梁义突然开口问道。 卫昇有点懵：“多呆几天？有事吗？” 梁义咳嗽一声，语气有些飘忽：“我和你妈年纪都不小了，我不想再蹉跎下去了，所以，我打算这两天就向你妈妈求婚……” “啥？！” 卫·妈宝男·昇，原地跳了起来。 第163章 第 163 章 胡倩倩怎么也没想到, 梁义居然会向自己求婚！ 梁义对她有好感，这个胡倩倩不是没有感受到。 她只是不爱学习，不是个傻子好吗？ 只是, 在她看来，她和梁义的年龄差距太大了，而且自己离异带娃，梁义一表人才不说, 还是个年入百万的大律师，有钱有颜, 这条件, 就算找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都绰绰有余，怎么会……怎么会是她呢？ 看他妈这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卫昇又不舒服了。 他妈这么好，凭什么配不上梁义？ “妈，您还年轻着呢，上回我们土菜馆开业，好多不认识的都以为你是我姐呢。而且, 梁叔叔有律师事务所，您名下还有两家公司呢, 怎么就配不上他了？” 此刻的卫昇，就像是一个小心眼的爸爸。女儿想嫁人吧，他觉得天底下没一个男人配得上他的宝贝闺女的。可闺女要是不想嫁人，他又怕闺女以后真的一个人孤独终老…… 尤其是他妈看着还这么年轻，卫昇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遇到人生的另一半, 不过，他从来都不敢轻视婆媳矛盾，毕竟, 身为“妇女之友”，这些年他可见过太多因为婆媳矛盾造成的家庭悲剧了。 他不敢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结婚，一旦结婚，就必然会在媳妇和亲妈之间有所取舍。什么“一碗水端平”？那绝对是某些男人异想天开的想法！就算是亲母女有时候还会拌嘴吵架呢，更何况婆媳之间？ 所以，就像梁义说的那样，他不能永远陪在他妈妈身边，同样的，胡倩倩也不可能永远把儿子栓在身边。 与其等到以后他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到时候让他妈一个人孤零零的，还不如趁着现在他还没娶媳妇，先把胡倩倩后半生安顿好。 以前卫昇也觉得他妈这辈子不可能再婚了，所以他把自己婚前开的这两家公司，一家网络公司的股份，还有家里的网店、商铺，全部都放在胡倩倩的名下。卫昇始终相信，虽然钱不是万能的，但一个人手里有钱，基本上就能解决生活里90%以上的问题。 做婆婆的手里有钱，就能给儿媳妇买买买，送送送，不想伺候月子就送月子中心，不想带孙子就花钱给儿媳妇请保姆，总之，婆婆有钱，很多婆媳矛盾都不算问题。 卫昇连未来的婆媳矛盾怎么解决都安排好了，但梁义却是他所有计划里最大的意外。 他怎么能想到，居然会有这么个优质的对象在这里等着他妈？ 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卫昇也不得不承认，错过梁义，这个年纪的胡倩倩，恐怕再也不可能遇到比梁义更优质的再婚对象了……正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心里再不爽，卫昇也从来没有当面提出过反对意见。 只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了，面对胡倩倩的不敢置信和犹豫不决，卫昇到底还是心软了。 忍着泛酸的心情，卫昇好声好气地劝他妈—— “我觉得梁叔叔还不错呀，人品好，三观正，工作好，长得也还算不错吧，要不妈你先跟他试试？” 听到儿子句句话都在为自己着想，胡倩倩心里一阵阵酸楚，又忍不住为这样的儿子骄傲：她对卫家和卫志勇，时至今日，想起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了厌恶和恶心，毫无半点感情可言。 可是，她却从没后悔自己当年嫁给了卫志勇。 如果没有卫志勇的话，这个世界上，就不可能会有卫昇。 知道梁义这些年一直喜欢着自己的时候，胡倩倩的心里，有惊喜，有懊恼，可如果生命可以重来的话，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远离卫志勇，选择等着梁义长大……她知道这么想对梁义不公平，可是，如果在男人和儿子中间，一定要选择一个的话，哪怕重来无数次，她也依然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儿子。 这样的她，真的配得上重情重义的梁义吗？ 人生已然过半，现在的胡倩倩，早就过了那个风花雪月的年纪，所以，面对梁义热情的追求，她选择坦诚以对。 听到胡倩倩傻愣愣地对着自己“剖析内心”，承认她自己“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梁义”，梁义楞了好久，憋笑憋得肚子都疼了。 天哪！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人？他会嫉妒卫昇一个小孩子吗？ 再说了，倩倩可能根本就没想过，儿子和伴侣是不一样的。对于天底下所有的女人来说，孩子确实是她们的命根子，可是，所有的母亲，也不得不面对一个残忍的真相—— 当孩子们渐渐长大，无论男孩女孩，他们终将会有属于自己的生活，爱人、朋友、同事、基友，咳~ 孩子总有一天会走出父母的世界，而父母的人生，却不应该只有孩子。 “傻倩倩！你以为和我结婚之后，我会阻止你继续对卫昇好吗？不会的，我答应你，只要你愿意嫁给我，卫昇不会失去一个妈妈，他只会多一个愿意承担起父亲这个责任的继父。”梁义深情地看着胡倩倩，“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对卫昇好，毕竟，他也是个大孩子了，不是玩具和零食就能讨好的，咳~” “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有我在，以后谁也别想欺负你们母子俩。” “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的那句话吗？谁敢欺负卫昇，我就给谁发律师函！” “这句话，我向你承诺，终身有效！” “可是，我现在这个年纪，以后也未必能给你生孩子……”犹豫片刻，胡倩倩说出了自己最大的担忧。 梁义是头婚，他家又只有他一个，如果她不生的话，那梁家岂不是要绝后了？ 梁义楞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所以，你觉得我一个不婚主义者，会喜欢小孩子吗？” 叹息一声，梁义壮着胆子，勇敢地牵住了胡倩倩的小手，眉眼含笑地看着她—— “倩倩，卫昇很好！我很高兴能有这样一个儿子，他已经长大，也被你养的很好，聪明、正直、善良，不需要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长大，和你在一起，我白得了这么一个好大儿，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倩倩，人生苦短，你记住，我们只需要过好当下就行了，孩子，有或者没有，都是缘分。我想要的，也从来都不是孩子，而是你……” …… 老胡家又要办喜事了！ 时隔三十年后，胡远征再一次把宝贝闺女嫁了出去。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远嫁，而是嫁到了隔壁老梁家。 谁能想到，本小区数一数二的钻石王老五，最后居然落到了胡倩倩这个离异带娃的女人手里？ 收到请帖后，小区有闺女待嫁的丈母娘们捶胸顿足，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梁义愿意结婚，这么优质的金龟婿，就是让闺女倒追也不是不可以啊，怎么就便宜了胡倩倩？ 不过，等到俩人结婚当天，看到梁大律师笑得跟个二傻子一样，眼睛恨不得钉在乎倩倩身上那个傻样儿，丈母娘们不由哀叹一声：算了！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这梁义这么多年都没传出喜欢哪个女孩子，之前不是还有人造谣说他喜欢男人吗？现在看看，什么喜欢男人？分明是人家心里早就有人了！ 不然为什么胡倩倩前脚刚离婚，后脚这梁义就猴急猴急的凑上来了呢？ 这么一想，当年胡远征真的不应该那么早把闺女嫁出去的。 门当户对真的是太重要了！ 看看老胡家这后来的女婿就知道了。 胡家和梁家可谓真正意义上的“门当户对”： 两家都是J市的土著，也都是最早一批的拆迁户，两家的回迁房加在一起起码也有十套，你想想，夫妻两个手里握着省城的十套房子，就算不出去工作，光靠收房租，夫妻俩这小日子也过得美滋滋呀？ 更何况梁义这小子还那么争气！年纪轻轻就跟人合伙开了一家那么大的律师事务所，还全款买了别墅，开着一辆上百万的豪车，胡倩倩嫁过去，住的是现成的别墅，还成了律师事务所的老板娘，这往后啊，可真是享不完的清福哦~ 就在邻居们为胡倩倩“嫁入豪门”酸唧唧的时候，下一秒，就被胡家那“壕无人性”的嫁妆给惊呆了。 胡姥爷嫁闺女，二嫁的还是梁家这样家底子厚实的人家，胡远征不肯让闺女被人家看轻了，嫁妆就给得分外豪爽—— 他老人家给闺女陪嫁了两套位于省城、总价值接近五百万的商品房，外加一百万元压箱底的存款。 胡姥姥也给了闺女满满一个保险箱的金器做陪嫁。 让人没想到的是，卫昇居然也给他亲妈准备了陪嫁：一辆价值百万的保时捷，外加两间商铺，一百八十八万压箱底的存单。 网店和网络科技公司的股份，在和梁义领证之前，胡倩倩还是坚持重新过户到了卫昇名下。 不是她不相信梁义，而是她不敢相信自己。 虽然梁义说自己并不在乎这辈子能不能有孩子，可是，胡倩倩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放弃避孕措施，顺其自然吧！ 虽然她这个年纪也未必就一定能怀孕，但是，如果真的怀上了，于情于理，胡倩倩都必须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即便不是为了梁义，梁叔梁婶一定也很想要这个孩子吧？ 一旦她和梁义有了孩子，她就不是卫昇一个人的妈妈了。 人心易变，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像电视里那些老糊涂的妈一样，因为心疼小儿子，就拼了命的从大儿子身上扒拉东西贴补小儿子。所以，胡倩倩坚持要在二婚之前，把本就属于卫昇的东西，又划拉到了儿子头上。 网店和网络公司都是卫昇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产业，不管以后她和梁义会不会有孩子，胡倩倩都不会带着这些东西出嫁的。 卫昇实在拗不过老妈，只能先接着，反正就算他妈嫁出去了，不也还是他亲妈？谁还敢拦着他给自己亲妈花钱不成？ 胡倩倩这第二次嫁人，婚礼实在是办得风风光光！老胡家满意，老梁家也满意，两个亲家都没话说，可就是有那么一些人，见不得别人比他好。 梁义这样有颜有钱的高质量金龟婿，别说本小区了，就是梁家那帮亲戚盯着的也有不少。梁义带着一帮伴郎，从胡家把胡倩倩接回梁家之后，一帮亲戚朋友挤到新房争着抢着看新娘子，看完之后，亲戚们心满意足地坐下来等开席，这时候，梁家一个四奶奶就忍不住嘀咕上了。 “新娘子看着倒还不算老，就是她儿子都这么大了，这往后还能给阿义生孩子吗？” “哎，你们说，阿义这新媳妇要是生不出孩子，梁家这上亿的家产，到时候可别都便宜那个叫卫昇的了吧？”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省城好几套房子，外加两栋别墅，加一起至少也得上亿吧？再加上梁义还跟人合伙开了一家好有名的律师事务所，每年赚的钱怕是数都数不过来，梁家这帮亲戚早就眼馋这万贯家财了，这些年也不知道给梁义介绍了多少相亲对象。 别人尚且不提，单说这四奶奶，她娘家嫂子据说生了四个闺女，老大不算，年纪偏大了点，从老二到老四，几乎都往梁家带过。 四奶奶是梁老爹堂弟的媳妇，听说娘家条件实在是差，唯一的弟弟又不争气，只知道喝酒赌钱，家里现在住的两层小破楼，还是几个姐姐凑钱给盖的呢。 四奶奶有心想帮衬帮衬娘家，就盯上了梁义，心里琢磨着，但凡娘家侄女有一个能拿下梁义，这梁家的万贯家财，岂不就等于是她们家的了？ 谁能想到，梁义放着她娘家三个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不要，楞是看上了胡倩倩这么个离异带娃的二婚女？ 一想到梁家那万贯家财，从此就便宜了外人，四奶奶简直心痛到无法呼吸！ 娘家没沾到便宜，四奶奶眼珠子一转，立刻又把主意打到了“子嗣”上头。 她可不觉得大伯（梁老爹）会眼睁睁看着上亿的身家白白便宜了姓卫的那小子，到时候胡倩倩生不出来，搞不好会从本家给梁义过继一个呢？ 她家两个儿媳妇，可是给他们家生了四个孙子啊！ 想到这里，四奶奶努力压住嘴角的狂喜，大喜的日子里，唉声叹气的关心起了胡倩倩的生育能力，好像胡倩倩不能给梁义生个儿子就犯了天条似的。 跟着他妈过来敬酒的卫昇，在隔壁桌上听了一耳朵，脸上的笑容登时就挂不住了。 这老虔婆！嘴巴怎么这么坏？我妈生不生得了孩子，关你屁事？你儿子倒是争气，一口气给你生了四个孙子，呵呵~ 按照现在的行情，每个孙子结婚起码得准备个两百万吧？四个孙子就是八百万！ 就你们家那条件，你还有心思担心别人？赶紧借个破碗要饭去吧！ 别到时候两个儿子为了给你孙子娶媳妇，家底子都掏空了，到时候没钱给你们养老，有俩儿子呢，也不能算是五保户，搞不好连低保都申请不到，晚景凄凉啊凄凉，您还是先担心担心您自己吧！ 心里憋着一股气，卫昇看了梁义一眼，他倒要看看，待会儿梁家这个亲戚要是嘴巴没个把门的，梁义会不会护着他妈。 要是梁家敢让自己家亲戚糟践胡倩倩……卫昇可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直接带他妈回家去，这婚他们不结了！ 敬酒的队伍挪到四奶奶这一桌，果然这老东西没忍住，开始关心起了新娘子的生育问题。 没等胡倩倩开口，梁义笑眯眯的就把四奶奶的话头接了过去—— “没想到四婶居然这么关心我？太好了！其实你们别看我开着一家事务所，这几年的经济情况大家也知道，生意难做啊！” “家里的钱都快被我霍霍完了，现在养活几个大人都费劲儿，哪还敢生个吞金兽出来啊？” “不过我听四婶的意思，您要是实在不忍心看我家绝后，正好我们事务所最近资金有点紧张，要不四婶您先借我百八十万周转一下？” “您放心！以后我和倩倩有了孩子，我们一定带孩子去给您拜年，到时候这压岁钱可不能少哇。” 一番话怼得四奶奶脸色都变了。 “呵呵~瞧你们家阿义，怎么跟长辈开起玩笑来了？我们家哪有钱啊？” “没钱你还管别人生不生孩子？先管好你自己吧！四个孙子呢，你不头疼，我都替你头疼……”旁边的亲戚连忙把四奶奶给拉着坐下去了。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这律师可真没一个好对付的，瞧瞧这梁义！亲戚们不过是多说了他媳妇两句，他就要找人借钱！ 律师可都是跟合同啥的打交道的，谁知道他会不会在借款合同上动手脚？这钱借出去，搞不好就要不回来了。 想到这里，亲戚们打着哈哈，夸了新娘子几句，乖乖坐下来喝酒吃菜了。 再不坐下来，万一梁义又要找他们借钱咋办？ “放心，我没外债，暂时也不缺钱。”敬酒结束，回房间的时候，梁义扶着胡倩倩，凑到她耳边低声解释道。 “我知道。”胡倩倩抿嘴一笑，她没想到梁义会在亲戚面前这么维护她。 这是以前在卫家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卫志勇那种人，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对老婆孩子抠搜得不行，却舍得给每个亲戚都买最贵重的礼物，就为了能在过年的时候听两句亲戚的吹捧。 胡倩倩一点都不想要这种虚伪的面子。 她还是喜欢梁义这种不要面子要里子的。 第164章 第 164 章 好不容易娶到了惦记了半辈子的女神, 梁大律师最近情场得意，可以说是走路带风，恨不得去公司打个卡就回家陪老婆！ 他甚至还想让卫昇过来和他们一起住。 升级做人家继父之后, 梁义很快就有了当爹的自觉。求婚成功后，他特意让人把之前买的别墅又重新布置了一下，原本空着的三楼，挪出了最大的一间套房给了卫昇，里面不但有独立衣帽间和卫生间, 还带了一个小书房，方便卫昇平时在家里办公。 觉得孩子大了可能需要充足的隐私空间，他甚至让人把套房装上了指纹锁, 到时候让卫昇把指纹录入进去, 除了阿姨进去打扫之外，平时不会有其他人能进他的房间…… 不过，这份好意还是被卫昇婉拒了。 他接受了这个新房间，不过却没有马上过去住。 开玩笑！既然都决定让妈妈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了, 他怎么可能再去当电灯泡？ 胡倩倩本来脸皮就薄，当着他这个儿子的面, 怎么好意思和梁律师卿卿我我？ 即便再不想承认, 卫昇也不得不承认, 有些陪伴和感情, 是他这个儿子没办法给予胡倩倩的。 妈妈把他养到这么大, 白白虚耗了半生时光，接下来的人生, 应该属于她自己了。 儿子不愿意过来和他们一起住, 胡倩倩心里失落得不行, 一个人的时候, 难免有些唉声叹气的，总觉得身边空落落的。 梁义眼珠子一转，立刻就想到了哄老婆开心的好办法—— “要不咱们别去三亚度蜜月了，我带你去郎山，看卫昇他们拍戏吧？” “听说卫昇他们这次去的地方，好多乡镇大集都热闹得很，各种好吃好玩的，咱们也过去玩几天！等卫昇拍完戏，天气也冷了，到时候咱们两家一起去海南玩几天？” 胡倩倩立刻就心动了。 她并没有后悔和梁义结婚，因为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梁义的表现，都足以称得上是一个十足的好男人，别说现在了，就算是倒退三十年，回到自己云英未嫁的年纪，胡倩倩也不敢保证，自己就能找到一个像梁义这么出色的结婚对象。 都说二婚没有头婚好，可是，对于胡倩倩来说，二婚后她才真正算是感受到了“琴瑟和鸣”的婚姻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梁义对她非常体贴，也并没有大男子主意，觉得女人结婚后就必须回归家庭、相夫教子什么的，相反，他非常支持胡倩倩继续开店做生意。每天早上，俩人在家吃完早饭，梁义会先开车送她去店里，中午俩人各自吃自己的，晚上他下班先买好菜，再去接胡倩倩回家。 本来梁义是打算请个住家保姆的，这样胡倩倩能轻松点。但自从他发现胡倩倩在家里更喜欢自己动手洗衣做饭之后，他立刻打消了请阿姨的念头。 现在夫妻俩下班后，一起动手做饭、简单打扫一下家里的卫生，果然，一起做家务之后，俩人的关系愈发亲密起来，拘谨的胡倩倩有时候着急起来，居然也会吼他两句了。 新婚夫妻如胶似漆，胡倩倩却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儿子，总觉得自己现在的幸福，都是儿子委曲求全换来的——不然儿子为什么不肯搬过来和他们一起住呢？ 不过，儿子不来，她可以过去看他呀~和心心念念的海岛蜜月旅行比起来，当然是去看儿子更重要！ 火速安排好手头的工作，梁义这个当老板的，非常不要脸地给自己放了十天的长假，带着老婆去郎山“蜜月旅行”去了。 对卫昇却又是另一种说辞。 梁义给出的理由是，他要去三岔岭采风，为接下来创作电视剧版《新送郎歌》积累素材。 好吧，这个理由简直无懈可击，谁让卫昇还得求着王五老师这位金牌编剧呢？为了投拍电视剧版的《新送郎歌》，他们公司几个股东可都砸了不少钱，大家都很看好这部剧，但拍出来好不好看，就要看编剧的功底了。 “你去那边采风的话，我跟着会不会影响到你工作啊？要不你去忙，我自己随便转转？” 胡倩倩显然已经知道了梁义在网上写的马甲，一想到自己居然嫁给了自己最喜欢的作者大大，胡倩倩这心里就忍不住小鹿乱撞。 啊~虽然这么想有点不厚道，但，她宁愿不和老公睡一张床，也想让王五老师每天都日万呢~ 敢断更就不给你饭吃！嘿嘿~ 梁义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腾出来，亲昵地拍了拍胡倩倩的小手：“不用，有你陪着，我兴许还能得到更多创作灵感呢，你还不知道吧？这次卫昇他们公司委托我创作的，是一部新时代乡村爱情电视剧……” “乡村爱情故事？”胡倩倩眨了眨眼睛。 “噗哈哈哈~也可以这么说吧。”梁义哈哈大笑。 他可写不出乡村爱情故事这种经典神剧，不过，胡倩倩的神来一笔，倒是意外给了他一点启发。或许，他可以把这部剧，写得稍微有趣那么亿点点？ 卫昇还以为梁义是假公济私，借口采风来郎山度蜜月的呢，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真的把码字的笔记本电脑都给带来了，当时他就无语了。 他是该夸王五老师敬业呢，还是该抱怨这位继父大人太敬业了，连陪他妈妈蜜月旅行都不忘加班？ 再看看他妈……好吧！胡倩倩一脸崇拜的样子，很明显就是已经被王五老师的才华给征服了，搞不好还会主动要求梁义晚上熬夜码字加更呢？ 算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还是别搅在中间枉做小人了。 好多天没见到儿子了，胡倩倩又是激动又是愧疚，一时间也顾不得催“王五老师”码字加更了，赶紧从后备箱拖出从家里带来的各种食材，准备晚上给卫昇做点好吃的。 剧组现在租住的是当地老乡家里的房子，知道老妈要过来玩，卫昇特意找村长帮忙，单独租了一栋村民闲置的民房，到时候他们一家可以住在一起，这边村里的房租便宜得很，一年才两千块钱，卫昇直接租了半年的，这样等剧组拍完戏之后，他要是不忙，也可以经常过来看看电商孵化平台的进度。 卫昇找人租的房子是土木结构的，楼上三间卧室，楼下从左到右依次是厨房、堂屋和杂物间，后面还有个猪圈，不过，听村长说这家人出去打工好几年了，猪圈也早就空了。 “多少年没烧过这柴火灶了！”胡倩倩感慨地卷起袖子开始洗锅，准备做饭，卫昇坐在灶下烧火，梁义也脱下西装外套，卷起袖子，接了一桶热水，在楼上打扫卧室。 “妈！你和梁叔叔……处得还不错啊？”卫昇从灶下探出头，跟个八婆似的，关心起了老妈的二婚生活。 胡倩倩老脸一红，支支吾吾道：“就、还行吧！你梁叔叔人挺好的……” 看他妈这幅样子，卫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哎！到底是律师，段位这么高的，这才结婚多久啊，就把他妈给拿捏得死死的。 不过，看到梁义并没有大男子主义，一进门就抢着做家务，卫昇暗暗点了点头，不再追着他妈问他们夫妻间的相处问题，反而开始聊起了三岔岭这边的赶场文化。 他才不管梁义是不是来采风写剧本的呢，既然拿蜜月旅行做噱头，那就好好陪陪胡女士吧！ “妈，你还记得我小时候你带我去乡下赶大集的事吧？我跟你说，郎山这边每个乡镇都有大集！不过也不是每天都有，大家约定俗成的，每个乡镇每个月大概有3~4次大集。” “到了赶集的那天，附近村里的村民，都会把自家的东西背到大集上卖。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有。这边山里盛产各种野生中草药，到时候你可以去淘一些好货，带回去送人、自己留着吃都好，价格也比药店卖的便宜多了。” “你们去赶集的时候记得空着肚子去哈，轮到赶集的那天，镇上从早上一直到下午，各种好吃的吃都吃不完！” “我上次和同事一起去赶集，早上吃了牛肉粉和油粑粑，后来才知道这边的糯米饭也很好吃，还有一种加了猪大肠和毛血旺的汤面，牛肉馅饼，羊肉馅饼，炸糍粑，炸洋芋，甜豆花……每样尝一点，一天都不带重样的。” 卫昇嘴皮子本来就利索，被他这么绘声绘色的一描述，胡倩倩顿时对郎山大集充满了期待。 晚上，胡倩倩给卫昇焖了一锅他最爱吃的腊肉豌豆饭，又炖了一锅排骨玉米汤，一碟莴笋炒肉片、一碗麻婆豆腐、一盘红烧带鱼，还有虎皮青椒、糖醋大虾，怕不够吃，又从行李箱里翻出了在家里做好带来的泡椒柠檬凤爪和酱香鸭翅、椒盐猪脚…… “听说剧组盒饭不好吃，这几天趁我在这边，想吃啥都跟妈说，我和你梁叔叔赶场买菜也方便。”胡倩倩心疼地看着儿子。 总觉得儿子好像又瘦了。 “瘦了上镜才好看嘛~妈你别管我了，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和梁叔叔好好玩去吧，我拍戏这段时间都在减肥呢，等拍完戏回去，你再给我补补。”卫昇端起碗，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怎么还要减肥啊？不是说这次演的是乡村爱情故事吗？”胡倩倩皱眉道。 “噗~咳咳咳！”卫昇一口腊肉糯米饭都喷出来了。 什么鬼？谁说他这次拍的是乡村爱情故事？ 梁义在一旁憋笑。 发生在偏远乡村的爱情故事，说是乡村爱情故事也没毛病呀？ 第165章 第 165 章 一家三口吃了一顿简单的团圆饭, 第二天一早，梁义就跟着导航，带着胡倩倩去赶场玩儿去了。 卫昇说的没错, 郎山的赶场文化确实很有意思, 他们出发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等赶到地方的时候, 远远能听到鼎沸的人声, 可车子却开不进去了——路上到处都是人！还有赶着牛车、驴车, 蹬着三轮车、背着大背篓的。 背篓里有的装着要卖的农副产品, 有的居然装着一个或者两个小娃娃！ 看到小娃娃趴在背篓的边缘，把圆圆的脑袋凑出来的可爱表情，胡倩倩噗嗤一声笑了。正好副驾驶上有梁义给她准备的防晕车的溜溜梅, 胡倩倩就抓了一把，看到有小娃娃路过, 就隔着车窗给他们递话梅。 这边的老乡也很热情，胡倩倩又长得非常人畜无害, 有的拿了她的话梅，还从背篓或者篮子里拿了自家做的糍粑、自家种的果子递给她。 越野车艰难地往前走了几百米, 终于彻底堵死了。 这种时候, 什么百万豪车，都不如农民伯伯的人力小三轮好使。 梁义就近在路边把车子停好, 牵着胡倩倩, 顺着人潮一路往前走，没走多远, 就看到一大片空地上支起了几个露天炉灶，各种牛肉汤面、羊肉汤面、豆花、油粑粑、炸洋芋、菜卷饼……也不见老板吆喝，熟客们自觉找到爱吃的摊子, 点好东西，要带着吃的就站在摊子前面等着，想坐下慢慢吃的，就找个地方坐下来。 坐的地方也极其简陋，就是折叠桌和塑料凳，卫生条件也不算很好，桌子上油腻腻的。 不过，吃路边摊就是这样，太讲究卫生，就没那个氛围了。 好在胡倩倩以前也经常去乡下赶大集，这方面经验丰富，梁义去点餐的时候，她从包里拿了一包湿巾出来，先把桌子擦干净了，然后铺上两张一次性餐巾，这样吃完把餐巾一丢，后面吃饭的连桌子都不用擦了。 梁义给俩人点了两碗甜豆花，又买了两个油粑粑，要了一个菜卷饼切两半，彩色糯米饭团也点了两个，看到这边的炸洋芋不错，又点了一份，撒上本地特色的辣椒面，一把香菜末，看着怪好吃的。 这边的物价也是真便宜，一大份炸洋芋，居然才五块钱！油粑粑一块钱一个，菜卷饼不加肉三块，加肉五块，糯米饭团梁义让老板加了荷包蛋和里脊肉，也才七块钱一个，豆花一块五一碗…… 这大概是梁义吃过最便宜的早餐了，实际上，俩人根本都没吃完，饭团最后实在吃不下，梁义本来想丢了算了，被胡倩倩拦住了。 “带回去吧，晚上放在炭火上烤热了吃，别浪费了。” 梁义点了点头，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再看到有好吃的，他就只肯买一份了，和胡倩倩你一口我一口的分着吃，一看就是一对来山里旅游的恩爱夫妻。 “老板，要不要来看看我们家的银饰？老板娘这么漂亮，给她选一套银饰吧？肯定好看！”正走着呢，旁边一个卖银器的小姑娘拦住了俩人。 看着小姑娘身上琳琅满目的银器，胡倩倩眼前一亮，梁义笑了。 他还以为胡倩倩对首饰什么的没兴趣呢，毕竟之前他送了一条价值五十多万的钻石项链，也没见胡倩倩戴出来过，本来梁义还在琢磨着要不要换个送礼思路，感情方向是对的，东西没送对呀？ 俩人跟着小姑娘走进街边一栋小木楼里。 小姑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江银铃，这栋小木楼是她姥姥那一辈传下来的。 木楼的门面很窄，走进去之后，里面的空间却不小，左边是一个操作台，有两个银匠在里面叮叮当当地做银饰，右边是一个木框子的玻璃柜台，柜台后面站着一个同样满身银饰的大姐。 “阿娘！你快来看看这个姐姐，她长得好像你收的那张画报里的明星呀，戴上咱们家的银饰肯定好看！”江银铃热情地把胡倩倩拉到了自己阿娘面前。 大姐抬头看了胡倩倩一眼，也忍不住惊奇了：“太像了！” 说罢，还问胡倩倩的妈妈是不是六十年代那个很有名的歌唱家金玲。 看得出来，大姐一定是这位金玲老师的铁粉了。 胡倩倩笑着摇了摇头，夫妻俩都以为这是老板随口说笑的，天底下哪有那么多长得像明星的？没想到大姐看他们不信，还从柜台底下翻出了一个大本子，翻到扉页，转过来指给胡倩倩看：“大妹子你自己看，像不像？” 梁义倒是很好奇，伸头一看，还别说，胡倩倩新做的这个复古风的卷发，真的和画报里那个叫金玲的歌唱家有八分相似！ 只是，画报里的金玲，穿着一身民族服饰，戴着璀璨的银饰，胡倩倩要是换上这一身，说是金玲再世都毫不夸张。 老板娘大概也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能亲眼看到偶像，哪怕只是长得像，也足够惊喜了。 “我这里有现成的衣服，做好了还没上过身呢，大妹子要是不嫌弃，不如换上衣服，再戴上咱们家的银饰，咱们镇上有照相馆的，到时候你去拍几张艺术照，也算没白来咱们郎山一场哇！” 胡倩倩有些心动地看了梁义一眼。 “穿上试试吧？反正咱们也是来玩的，不赶时间。”梁义鼓励她。 胡倩倩立刻被老板娘母女俩簇拥着去后院换衣服了。 半小时后，老板娘牵着一个穿着少数民族服饰、浑身上下都缀满了银饰的美貌女子走了出来。 梁义只一眼就看呆住了。 和直播团队到集市上采风、刚巧路过的卫昇也呆住了。 “咦？卫总，那个人好像阿姨啊？” “什么好像？就是卫总的妈妈！” “哇~阿姨看着好年轻啊……” 之前公司股东变更的时候，卫昇带胡倩倩去公司开过几次会，公司的老员工基本上都认识她，不过，那几次去公司开会，为了表现得稳重成熟一点，胡倩倩当时穿的是职业装，打扮也往老气横秋这一挂里贴合，不像现在，穿着色彩艳丽的民族服饰，乍一看，说是卫昇的姐妹都有人信。 “好看！老板娘，你这套衣服卖不卖？还有我爱人身上戴的这些首饰，我们都要了。”梁义越看越稀罕，果然钻石什么的根本配不上倩倩，他家倩倩是土生土长的华夏美人，就适合这种传统又经典的金银饰品啊！ 卫昇只是略慢了一步，便错过了给他妈花钱的机会，刚刚升起的对“继父”的一点点好感，瞬间烟消云散。 “妈妈，梁叔叔，你们怎么在这里啊？”卫昇皮笑肉不笑地带着直播团队的人进去了。 “儿砸？你不是说今天有工作吗？怎么也来赶场了？”胡倩倩诧异道。 卫昇：“……”这种借口，也就骗骗他妈了。 还不是为了能给你们这对新婚夫妇一点私人空间？ 听说儿子是带直播团队来赶场采风，准备帮三岔岭的乡亲们搭建直播平台的，胡倩倩怕耽误儿子正事儿，立刻冲他摆了摆手：“那你赶紧忙你的吧，我这里有你梁叔叔陪着呢。” 卫·妈宝男·昇顿时如遭雷击！ 他妈这才嫁过去多久啊，这就不要儿子了？ “咳~我看卫昇也不是进来玩的，刚才你进去换衣服的时候，我跟这位大叔聊了两句，才知道，原来郎山这边古时候还出过有名的银矿，当地的银器加工工艺也是小有名气的，卫昇他们既然要挖掘当地特产，我看这银器应该也是他们要挖掘的郎山特产吧？”梁义赶紧站出来帮继子说话。 开玩笑！这种时候不趁机刷一刷继子的好感度，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梁义把梯子都搭好了，卫昇暗暗撇了撇嘴，心想当律师的果然会做人，然后就顺着台阶下来了，点头表示他刚才都没看到胡倩倩，确实是因为想看看这里的银器加工工艺，所以才一路打听着找过来的。 梁义也没想到，他们俩顺路逛进来的，居然还是当地最有名气的一家银器作坊，据说这家祖辈都是做银器生意的，往上起码能追溯到明清时期……怪不得连他这种看惯了好东西的，刚才都对胡倩倩穿出来的那一身眼前一亮。 老板娘一家意外接到了一个大单子，结完账，梁义只觉得自己今天捡到宝了，胡倩倩这一身的银器加起来，居然还不如之前俩人结婚的时候，梁义给她买的那只进口钻石腕表值钱。 只能说，华夏传统文化复兴大业，任重道远呐！ 卫昇现在只想把村长江永志给拎出来打死！ 江老汉！你不是说你们三岔岭这边啥特产都拿不出来吗？这么精美的银器不算特产？ 还有刚才一路上他们看到的各种竹编、藤编手工艺品，还有纯手工炒制的高山云雾茶，还有各种腊肉、腊鱼、火腿，米酒、糍粑、茶油……这些都不算土特产？ 别的不说，就今天这家店的银饰，卫昇敢拿自己“妇女之友”的黑称发誓，这些纯手工打造的银器拿到直播间要是卖不掉的话，他、他就跟电视台握手言和！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胡倩倩有些不自在，想进去把身上这身披挂给换下来。 “等等妈！你给我们做个模特吧？”卫昇突然拦住了胡倩倩。 充斥着浓浓年代感的小木楼里，身后是叮叮当当埋头做银器的匠人，卫昇借了老板家的场地，让他妈穿着鲜艳的民族服饰，戴着精致华丽的银饰，在这栋小楼里，拍下了一段不到五分钟的vlg。 也正是这短短几分钟的vlg，在几天后，让三岔岭的手作银器，一夜之间就成了卫昇公司直播间的大爆款，一件难求…… 怎么说呢，胡倩倩并不是专业模特，先前甚至都没有接受过什么专业的模特培训，可是，当她穿着华夏少数民族的传统服饰，安静地走在古朴的木楼里，那一瞬间，每一个看到这段视频的人，心头都不由得浮起了四个字：岁月静好。 有些人可能天生就具有这样的气质，可能在人群中并不突出，可当镜头对准她的时候，斑驳的光影，落在那瓷白的脸庞上，将中国古典美人“柔情似水”的气质，诠释得分毫不差！ 镜头里的胡倩倩，明明并非鲜嫩娇艳的二八少女，也并非艳光四射的绝色美人，甚至单从年纪上来说，都已经算是女模特里的高龄模特了，可那双历经沧桑，却依然纯粹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无数人都听到了心动的声音。 她真的好美啊！ “我们卫老师出息了啊！从哪找到这么有气质的模特啊？”粉丝们喜极而泣。 这审美！这气质！就算立刻拉过去给故宫拍宣传片也绝对够格的。 “咦？等等！我好像知道这个模特是谁了，你们看！”很快，神通广大的网友们，就从之前周明星发布的一则声明里，找到了胡倩倩的截图。 网友们一对比，好家伙！什么模特啊？这分明就是她们亲爱的婆婆呀~ 无数卫昇的女友粉们嗷嗷叫着跑到这段视频下面，亲热地叫起了婆婆，还有人问婆婆什么时候有空，如果实在没空来提亲也没关系，她们可以自己打包好送上门…… 卫昇怎么也没想到，他拍这段视频的本意是为了推广三岔岭的特产银饰，没想到视频火了之后，模特居然比产品还要火！现在已经有好几家网红经纪公司找到他们，问胡倩倩愿不愿意签约做网红，都被公司员工哭笑不得地婉拒了。 开玩笑！他们自己就是做这一行的，真要捧老板的妈妈，还用得着你们这些外人？ 再说了，胡倩倩可不是一般的家庭主妇，知名律师梁义的夫人，身家上亿的富婆，她怎么会想不开出来做网红？ “为什么不能？要是能给郎山的脱贫助农事业帮上一点忙的话，做模特也可以啊。”胡倩倩倒是对当网红没什么偏见。 在郎山那几天，胡倩倩也跟着儿子去村里开过几次会，知道儿子正在做一件好事，一件可能会改变三岔岭许多贫困家庭命运的好事。 胡倩倩一直有些自卑，总觉得自己除了看店、照顾家里之外，似乎对这个社会并没有多少贡献，尤其是嫁给梁义之后，每天看着丈夫和儿子都在为这个社会做贡献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在给这个家拖后腿。 不过，如果当网红就能给三岔岭的乡亲们帮上一点忙的话，似乎也不错？ 第166章 第 166 章 影版《新送郎歌》在郎山的外景部分拍摄完成后, 卫昇又跟着大部队转战某影视城，把剩下的剧情拍完了，杀青后, 卫昇又马不停蹄地带领团队重返三岔岭。 卫昇名下的网络科技公司要和三岔岭共同筹办一个电商孵化平台, 这个消息在剧组已经不是秘密了。 “这个卫昇啊，可真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你可千万别学他。”陈青窈的经纪人梁艾艾听到这个消息, 忍不住对自家艺人叮嘱道。 陈青窈也不是很喜欢卫昇这种把副业当主业的态度，她自认对艺术还是有一点追求的, 投身娱乐圈, 也并不仅仅是为了赚钱, 听到这个消息, 愈发觉得自己和卫昇不是一路人。 本来俩人在电影里饰演的是一对情侣, 按理说电影宣传期间, 炒一炒CP倒也没什么。 可是，一想到卫昇最近上蹿下跳的，又是搞什么电商孵化平台, 要帮三岔岭村培养网红，又是直播卖一些杂牌子的卫生巾和九块九包邮的小商品, 陈青窈觉得和卫昇炒CP好像有点掉价, 不是很情愿。 如果不是《送郎歌》这个IP还有点贩卖情怀的价值，她还想靠这部电影拿个主旋律奖项的话, 陈青窈简直都不想再看到卫昇这个男主角了。 她可不想和一个直播卖卫生巾的网红炒CP！ 卫昇压根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合作对象给嫌弃了，不过，就算知道了, 他也没啥好难过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全网这么多人都在黑我, 你算老几啊？ 也幸亏陈青窈不想跟他炒什么CP，可算是无意中帮了他一个大忙。 至少短时间内，卫昇忙得压根顾不上给新电影做宣传了。 在他的“循循善诱”下，三岔岭的村干部们，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很快就跟上了卫昇超强的工作效率—— 村干部们兵分两路，一路配合卫昇的团队，负责登记梳理报名参加电商孵化计划的村民信息，同时在村里租赁房屋，稍微改造了一下，作为平台的培训中心。 另外还要再租两栋民房，作为孵化团队老师们的宿舍，按照计划，今后卫昇这边安排的培训老师，每个月都会来郎山组织两次集中培训。 另一路村干部，卫昇专门挑了几个能言善辩的，跟着他跑遍了三岔岭附近大大小小的农村大集，还去附近乡镇取经，最后列出了第一版的《三岔岭农特优产品名录》。 历史悠久的手作银饰，原生态无污染的高山云雾茶，手工藤编，农家米酒，手工糍粑，山茶油、辣椒面、红薯粉、魔芋、腊鱼、火腿……这名录一列出来，村干部们看着都有些心虚。 这些哪算是特产啊？ 这不就是他们家家户户平时都在吃的东西？ 这里面除了银器、火腿和山茶油贵一点之外，其他的都是乡下最常见的东西，弄到网上去，真有人会买吗？ “相信我，你们对正宗土货的魅力，一无所知……”卫昇安慰他们。 同一时间，三岔岭村，江大宇刮掉了胡子，换上了自己最好的一套衣服，站在镜子面前，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怪不得以前老一辈经常说，过惯了苦日子的人，天生就是一副苦相。看着镜子里怎么笑都感觉像是在哭的男人，江大宇一张过分苍老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江大宇是村里第一批报名参加农村电商孵化计划的村民，没办法，他家有两个准大学生等着供养，江大宇夫妻俩又不是那种重男轻女的，大女儿成绩那么好，他们夫妻俩怎么忍心让女儿放弃学业？放弃这个在农村人看来，唯一能改变命运的机会？ 只能咬着牙，两个孩子一起供了。 只是，夫妻俩单靠种地和农闲时节进城打工，猴年马月才能凑够两个娃上大学的学费啊？ 江大宇听说做直播能赚钱，但到底怎么赚钱，什么人做直播才能赚钱，他是一头雾水，正好村里说有不要钱的培训班，可以免费培训他们搞直播做电商，江大宇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第一时间就跑去报名了。 可报完名，夫妻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开始发愁了。 江大宇的老婆是个只知道闷头干活的贤惠女人，让她下地干活、去工地搬砖都行，可让她对着镜头开口说话？还要陪一帮陌生人聊天？光是想想，江嫂子就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江大宇比老婆稍微好点，平时家里的“外交事宜”都是他出面的，让他跟村里人交流，他毫无障碍。可是，一对着镜头，他就半个字都挤不出来了。 第一场培训结束后，卫昇带来的培训老师急的都快跳楼了。 “江总，这些村民都不行啊！普通话说不好，带点方言，对本地用户来说反而有些亲切，勉强还算是个加分项。可、可他们对着镜头都不敢说话，说出来也是结结巴巴的，这咋整呀？” 负责培训的老师一着急，连家乡话都蹦出来了。 “慌什么？先试播一场我看看！”这种时候，卫昇这个老板是第一个不能慌的，不过，居然一个能打的都挑不出来，不应该啊？ 卫昇之前看过培训名单，除了几个一直在种田打零工的之外，剩下的几乎都是在各个乡镇大集上赶场摆摊的小贩，不说口若悬河，起码跟陌生人交流是绝对没问题的，在农村大集上做买卖，没点社牛属性，那能做得起来吗？ 不过，到直播间看了几个人的试播，卫昇终于发现了问题出在哪里。 不是培训对象不合格，而是培训团队的思路出了问题。 简单来说，就是公司的培训团队给三岔岭村民用的电商培训内容，和他们之前在海棠苑街道用的差不多，可问题是，职业电商直播的时候，惯用的那些话术和套路，在城里人看来已经司空见惯了，但是在农村，这些赶场摆摊的小贩，无论是面对的客户群体，还是平时惯用的话术，都和主流电商不一样哇！ “老大，我真的尽力了o(╥﹏╥)o” 带队的培训老师方成都快哭出来了。 他在公司带团队培训已经两年了，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你让我想想……今天就先这样吧，让大家回去休息一下。” 说完这句话，第二天一大早，卫昇就召集培训团队，再次去附近的农村大集赶场去了。 集市上依然非常热闹，只是，蹲在一边观察了好久，卫昇终于发现了这里赶场不一样的地方—— “这些小贩都是社恐吗？他们怎么都不吆喝的？”方成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之前还没发现，今天他们蹲在这里仔细观察了半天才发现，原来三岔岭这边摆摊的，不管是职业小贩，还是过来卖自家土特产的，大家的做法都差不多，找个摊位，把东西往外一摆，然后，就喝茶的喝茶，吸旱烟的吸旱烟，聊天的聊天，有人来问了，才会回答两句，也不怎么讨价还价。 怎么说呢，这生意做的，就非常的随缘。 东西摆在这里，价格也是大家都差不多的，爱买不买？ 更让人无语的是，不但卖东西的疑似社恐，买东西的也差不多。 集市上也有几个外地开车过来，卖水果、卖衣服、卖皮鞋的，拿着大喇叭在那儿拼命吆喝，可凑过去看的却没有几个人。反倒是不声不响把摊子摆在那里不管的，一堆人在那儿“自助式购物”，挑中想要的了，再喊老板过来问价格。 砍价的过程也非常佛系。 客户问：能便宜点吗？ 老板答：再少五块钱！ 客户要是觉得满意，就拿着东西付款了。 要是不满意，就继续去逛别的摊子。 还有更社恐的，干脆连砍价这个环节都省了，直接拿个废纸壳，用毛笔字在上面标注好了价格，下面再添一句：小本生意，谢绝还价！ 卫昇：“……” 这么社恐，还能直播带货吗？！ …… “试试吧，咱们换个直播风格，现在网上社恐也不少，万一就有人喜欢这一款呢？”开了一晚上的会，卫昇这个老板最终拍板决定道。 村长江永志也没想到居然会遇到这种问题，对着镜头不会吆喝，也不会一边蹦迪一边喊“321上链接”，这要怎么做直播啊？ “卫总，真是对不住，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江永志羞愧地对卫昇说。 不过，道歉归道歉，身为村长，江永志还是希望卫昇的团队能再拯救他们一下。 他老人家没学过心理学，也不知道社恐意味着什么，心想不就是不爱说话吗？不会说话可以学嘛！ “我来想想办法吧。”卫昇叹息一声。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但这个想法到底能不能成，他也不敢保证呐~ 此时此刻，卫昇的心头，突然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此君姓蒋名雅言，从名字就可以看得出父母对他寄予的厚望。 只可惜，此君是他们班出了名的社恐，非但不善言辞，而且还拒绝与人沟通。为了减少与室友的语言交流，他甚至发明了一副“常用社交语言卡牌”。 这卡牌还特么是精心设计过的，正面是他想说的话，背面贴着可以反复利用的便利贴，平时借个作业、帮忙带个饭什么的，这位雅言君就给室友发牌！ 他还挺讲究的，有些要麻烦人的，比如说大家一起去水果店买个水果，或者去外面吃烧烤什么的，他想吃，又不想面对人类，就会在背面写上跑腿费的数目，让他们回来的时候帮忙带一下。 卫昇一度以为雅言君是个哑巴，结果那天他拿起手机接电话，还跟他爸争辩了两句，卫昇这才发现，这货居然会说话！ 卫昇从小就是个社牛，他根本没办法理解，为什么一个人明明长了一张嘴，明明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却非要弄个卡牌给自己“代言。 直到有一天，雅言君突然结束了单身——他和他们系另一个社恐女生谈恋爱了！ 看到俩人明明面对面坐着，却非要用微信打字，在手机上聊得火热，那一刻，卫昇才明白，原来，社恐并不是没有朋友，搞不好他们在网上比他们这些社牛还活跃呢。 或许，他也可以借鉴一下雅言君的做法，给三岔岭这帮兄弟们，设计一批官方沟通话术？ “什么？让这批主播放弃和粉丝沟通，就照着稿子念？”方成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老板。 “还是你觉得，你有信心能让这帮老乡们，对着镜头大喊老铁666，321上链接，还是一边蹦迪一边卖货？”卫昇瞥了他一眼。 方成：“……” “试试看呗，说不定对着稿子念着念着，他们就能适应镜头了呢？” “那就试试？” 于是，这天晚上，三岔岭电商孵化平台首场直播，就在这个简陋的、民房改造的直播间里开始了。 直播前一天，卫昇发动了身边的朋友们帮忙转发预热，也把链接发到了《新送郎歌》电影版的剧组里。 其实他本来是计划趁着剧组在这边拍戏的时候，和三岔岭村在直播间互动一下，谁知道后来女主角不同意改剧本，导演陈菽就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剧版《新送郎歌》上，索性加快了拍摄进度，结果就是，没等他们把直播平台搭建起来，剧组外景拍摄就提前完成了。 不过，既然是电影取景地，这点面子总是要给的，剧组众人都很给面子地转发了链接，导演还特意让电影官微也转发了一下。 即便如此，这个崭新的直播间，也没有引来多少人气，直播间里最多的还是卫昇的粉丝。 身为卫老师的脑残粉，江馨月自己看直播不算，还在公司内部大群发了通知，号召公司全体员工帮忙给新直播间涨热度，可没想到，众人点开直播间看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今天的主播怎么回事？全程都在对着稿子念？不搞搞气氛就算了，你敢不敢对着镜头看我们一眼？ 江馨月一脸狐疑地退出直播间，又从卫昇发布的链接里点了进去，咦？还是刚才那个大叔没错呀！ 什么鬼？ 第167章 第 167 章 开播不到半小时, 直播间的人数就从两万多，垂直降到了八千多，培训老师方成的脸都青了。 今晚轮值的主播, 是三岔岭祖孙三代都在赶场摆摊的“职业小贩世家”, 也是方成他们反复考虑后确定的人选，因为所有的社恐小贩里, 只有这个名叫江小柱的，平时嘴皮子最利索。 果然, 对着稿子念产品信息的时候, 江小柱半点不带磕绊的, 可这幅做贼心虚、完全不敢看镜头的样子, 你是要闹哪样啊？ 方成在隔壁盯着直播间看得都快抓狂了。 可这个方案是老板定下来的, 再抓狂, 他也不敢当着卫昇的面骂人呀。 难道这次老板的玄学体质又失效了？ 眼看着直播间在线人数从八千多又跌到了六千多，方成一颗心都拔凉拔凉的。 想到他们团队自从成立以来，在直播领域堪称一匹黑马, 先后孵化出了“夕阳红直播天团”、“荷花田村铁娘子直播天团”等好几个热门IP，难不成要在三岔岭这个地方摔个大跟头？ 越想越害怕, 方成简直不敢去看卫昇的眼睛。 他觉得他自己好像也被三岔岭这帮老爷们传染上社交恐惧症了。 两个小时后, 首场直播落幕，在线人数最终停在了可怜兮兮的3228个。 这是卫昇手下这个团队, 成立以来最惨烈的战绩。 直播结束后，整个团队都丧到了极致。 “别急，慢慢来, 明天继续播！”卫昇安慰他们。 所有人继续丧ing~ “这样吧, 你挑两个身上有故事的, 礼拜六晚上, 跟我上一下咱们公司的‘周末故事会’，咱们给三岔岭这个新号引流试试。”卫昇继续安慰，不过，这一次，他给出了明确的解决方案。 方成眼前一亮！ 三岔岭这个新号要是能上周末故事会，那引流效果必须杠杠滴啊！ 卫昇一开始让公司开“周末故事会”这个新号的时候，老实说，公司这帮人没一个看好的，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专业做自媒体的，像是影视剪辑、推书一类的账号，涨粉确实很快，可变现能力却完全不行，有时候一个百万粉丝的影视号，变现能力甚至还不如一个十万粉丝的生活号。 实际上，卫昇自己一开始也没想过这个账号能给公司带来多少盈利，他做这个账号，主要是想和粉丝分享一些扶贫路上的故事。 众所周知，鉴于广电的“河蟹”要求，某些不利于社会河蟹的内容，在综艺节目里通常都是“一剪梅”的，哪怕你内容再感人，再有社会爆点，只要广电大爷觉得你这个内容不利于社会河蟹，你就甭想播！ 卫昇想把这些故事说给粉丝听，就只能借助直播间，打打擦边球，用访谈和讲故事的方式，和粉丝们分享一些扶贫故事“不利于社会河蟹”、但却真实存在的故事。 他倒不是非要想和广电对着干，主要是，在电视台工作那两年，卫昇发现，现在主流媒体能够让老百姓发声的渠道实在是太少了！ 要么记者采访之后、还没播出来就被河蟹了，要么就是面对一个社会热点话题，主流媒体压根就集体失声……就比如说前几年J省曾经发生过一起震惊国人的家暴犯罪事件，结果就因为施暴者是体制内的，省内所有主流媒体好像突然都瞎了一样，哪怕本地自媒体都快炸了，他们还是不能发声。 说媒体保护施暴者，其实并不是，不发声，不过是为了保护地方对外形象罢了，可，终究还是让人寒心啊！ 这也是卫昇坚持要离开电视台的另外一个原因。 当初报考电视台，除了专业对口、比较好考之外，内心深处，卫昇其实也很羡慕媒体那份“铁肩担道义”的社会责任感。 可进去之后才发现，所谓的“铁肩担道义”，只在审核允许的范围内。一旦上面觉得这个内容“不利于社会河蟹”，你就是把文章写得感人肺腑、闻者落泪，不给你发，你呕心沥血写出来的，就是一堆废稿…… 以前卫昇也跟风骂过媒体人，觉得现在的记者都是缩头乌龟，什么都不敢报。可真正接触到这一行，他才发现，哪里是记者不敢报？是上面不让写哇！ 行！你们不让写是吧？那咱就直播间见！ 卫昇从不后悔从电视台辞职，三观不合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体制内”这个身份，把他绑得死死的，看到不平的事，却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 电视台甚至还有一项极其变态的规定，所有员工的社交账号，包括围脖、微信、某抖某手，都不许“妄言社会话题”。 卫昇一直觉得，他和电视台分道扬镳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幸亏之前一时冲动，把“周末故事会”这个账号给做起来了，不然他现在就是个锯了嘴的葫芦，肚子里有再多的话，也没办法为自己发声。 现在这个账号已经快八十万粉丝了，让团队惊掉下巴的是，明明这个账号，只是老板为了讲述扶贫故事创建起来的，每场直播都没有带货，可他们挂在小黄车里的产品，却一直卖得非常不错，几乎每周都有几十万的销售额。 虽然利润比不上他们公司几个主账号，但一个专心讲故事的账号，能有这样的带货成绩，在业内已经算是很牛逼的了。 三岔岭的“社恐式直播”出师不利，村干部们都急坏了。 村长江永志甚至为此专门召开了一次村民大会，号召全体村民回家打电话，动员每一个村民都来看他们的直播……可整个三岔岭村拢共就那么几百号人，其中还有一大半是基本不看直播的老人和小孩，就那么一百来号粉丝，够干什么的？ 等等！ “老板！你看这几天的数据分析曲线图！”方成一脸激动地拿着一张打印纸冲了过来。 新账号出师不利，卫昇这几天都留在三岔岭“督战”，接过方成递来的数据分析图，卫昇仔细对比了一下，也忍不住坐直了身子。 虽然直播间每天在线的人数依然少得可怜，但从第二天开始，直播间在线人数就稳定在了三千左右，而且，账号粉丝数也在稳步上涨…… “我说什么来着？社恐怎么了？总有同样社恐的网友，不喜欢闹腾的直播间，就喜欢这种主播毫无交流欲望的直播间呢？” “嗯嗯！老板你太牛了！”方成连连点头。 “好了，继续努力！别忘了及时复盘各项数据，以后每个月，团队要出一份专门针对三岔岭这个新账号的月度小结，这一仗虽然难打，可打好了，却给咱们公司积累了孵化小众账号的宝贵经验，方成，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有没有信心完成这项任务？” “有！”方成被老板狠狠灌了一大碗鸡血，兴冲冲回去复盘数据去了。 周六晚上八点，卫昇亲自主持的“周末故事会”，准点开播。 “今天，我想带大家认识一个特殊的人群。” “他们出身大山深处，不善言辞，祖祖辈辈都挑着扁担，沉默而又坚韧地扛起了养家糊口的重担。” “前几天，我在围脖上和大家分享了一个直播间，我知道，很多粉丝看了之后都觉得有些失望，觉得这些主播不够敬业，只知道对着脚本念台词，连和镜头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其实不光是你们，我自己刚知道这个情况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后来带着团队在这里的农村大集蹲了两天，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至于三岔岭的老乡们为什么直播的时候不看镜头，我想，还是让他们自己来和大家分享一下他们的故事吧……” 卫昇请出来的第一个嘉宾，就是那个“三代祖传摆摊专业户”——三岔岭村村民，江小柱。 江小柱家，不但祖孙三代都是赶场小贩，而且，祖孙三代还都是“赘婿”。 说“赘婿”也不恰当，更准确的说，他们家从爷爷到爸爸，再到江小柱自己，都是郎山的“走婚新郎”。 别看摆摊的家当多，可利润却十分有限，反正肯定是支付不起山里高昂的娶媳妇费用的，所以，从江小柱的爷爷那一辈起，就开始借着赶场摆摊的便利，做起了“走婚新郎”。 直播的时候，卫昇让人把镜头调整了一下，对准自己，这样的话，江小柱不需要对着镜头说话，只要对着自己说话就行了。换了个角度，果然江小柱说话都开始利索起来。 顺着他的回忆，直播间的几万粉丝，仿佛也跟着来到了神秘的大山深处，体验了一把传说中的“走婚文化”…… 江小柱的爷爷并不是郎山本地人，是当年打仗的时候，从外面逃到郎山躲避战火的。因为熟悉外面的世界，再加上自己没有土地，也不会打猎，为了生存，爷爷经常会冒险去山外采购一些针头线脑、盐巴、糖果之类的零碎东西，挑着担子，游走在大山深处的村落间讨生活。 山里人警惕心强，再加上当时正逢战乱，村里随便来一个陌生人，都会引起村民的警惕。 于是，渐渐的，小贩和村民之间，就形成了一种默契——小贩不进村，只在村口找个地方，把担子放下来，然后摇动响铃，表示自己来卖东西了。 然后，村里有需要的，就会拿着钱来村口买东西。 怕小贩是进村打探消息的，村民们担心惹祸上身，也几乎不和外来的小贩交流，双方就跟做贼似的，交易完成就各自散开……那个年代，只有足够的警惕心，才能让人们在乱世里平安活下去。 听说，早些年郎山有一个村子，就因为好心收留了一个假扮小贩的山贼，最后全村都被山贼给杀光了，原因也有些可笑，居然是闲谈间有多嘴的村民八卦，说他们村祖上曾经给朝廷挖过银矿。 听到这个故事，卫昇都无语了。 这别说是山贼了，就连他这样的普通人都忍不住心动好吗？ 祖上曾经给朝廷挖银矿，那就是说，你们村肯定有人知道哪里有银矿咯？ 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一座银矿代表着什么，应该不会没人知道吧？ 山里人只知道山贼把这个村子里所有人都杀了，可卫昇却猜想，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当年这个村子里的人，肯定经历过比死还残忍的严刑拷打…… 不过，也正因为江小柱的爷爷坚持在三岔岭周边熟悉的村子里摆摊，一来二去，他也混成了熟面孔，还因此被一个山妹子相中，做了这家的“走婚新郎”。 说到这里，某些喜欢看种马文的男频读者也别急着高兴，郎山的走婚文化，可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 首先，男方要想住到女方家里去，就必须承担俩人住在一起期间的生活开销，不然人家凭什么跟你睡？万一你丫的没有生育能力呢？那不是白睡了？ 除了负担生活费之外，女方生下孩子之后，如果是女孩子，那养育孩子的开支都是女方承担，如果是男孩子，那不好意思，养孩子这笔钱还得男人出，而且男孩子长大之后，一般都是由男方带走。 这样表面看来，男人不花一分钱彩礼，就白得了一个传宗接代的儿子。 可实际上，山里人但凡有办法，男人们还是想花钱娶个媳妇回家的，这样照样能给自己生儿子传宗接代不说，家里还能多出来一个终身的免费保姆，帮忙洗衣做饭、带孩子种地，还要□□……多美？ 只可惜，大概也是看透了婚姻中女人比较吃亏这个真相，在郎山，很多女户为主的村子，女人们宁可找个“走婚新郎”，自己承担养育女儿的重担，也不肯给男人当牛做马一辈子……咳！ 江小柱的爷爷，在他奶奶生下第二个女儿之后，就抱着他爸，被他奶奶扫地出门了。 然后，老爷子便继续挑着担子，一边的箩筐里装着货，另一边的箩筐里装着娃，把江小柱他爹拉扯大了。 后面两代人的命运，和他爷爷简直就是复制黏贴！ 不得不说，郎山的女户们，真的是人间清醒的代表了。 然而，江小柱却有一个伟大的梦想：他和现在的“临时新娘”有一个约定，在女方生下女儿之前，江小柱要是能赚钱给她在镇上盖一栋三层楼的大房子，她就和他领证结婚，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当时听到这个约定的时候，卫昇就知道，以江小柱以前的收入，就算再摆摊十年，估计也攒不够买宅基地盖房子的钱，人家女方这是在让他知难而退呢。 不过，大概是因为还没有骗江小柱帮她生闺女，所以不好意思一口拒绝，咳~ 可谁知江小柱不但当了真，现在还报名来做带货主播，看样子是铆足了劲想坐实了这段婚姻，唉~希望他不要被女孩子始乱终弃吧。 这也是卫昇为什么要选择让江小柱来直播间讲故事的原因。 果然，一开始听到江小柱的爷爷被“临时新娘”扫地出门的时候，女粉丝们哈哈大笑，弹幕都一下子密集起来，无数未婚的妹子们纷纷表示“学到了”。 可等到江小柱可怜兮兮地讲述着他和“老婆”的约定，还幻想着和“老婆”修成正果的样子，经验丰富的女粉丝们，已经忍不住开始同情他了。 稍微有点恋爱经验的女孩子，其实都能听得出来，江小柱的“老婆”那番话，简直就是渣男的翻版啊！ 换个角度，就像渣男对女孩常说的那句话：等我有钱了，一定给你买最豪华的别墅，再请十个佣人……你放心，真等到男人有钱有势了，第一个换掉的，肯定就是你这个“糟糠之妻”！ 想到这里，女粉丝们对江小柱不禁更加同情起来。 渣不分男女，可怜的江小柱，他还真以为盖了大房子，“老婆”就愿意和他做一辈子夫妻了呢，搞不好等女儿一生下来，他就要被扫地出门了，噗~ 可怜归可怜，但她们还是站在自家姐妹这边的！换成是她们的话，自己有条件把孩子带大，谁特么愿意嫁给男人一辈子当牛做马啊？ 想了想，粉丝们决定，还是去关注一下这个叫三岔岭的账号吧，总不能让这可怜的娃人财两空吧？老婆没捞到，能捞到点钱也是极好的嘛~ 江小柱要是能赚到很多钱，就算现在的“老婆”不愿意嫁给他，万一有别的女人愿意嫁过来呢？ 换人是不可能换人的，江小柱还就是死心眼的爱上了这个不想结婚的女人，眼瞅着就要去山里挖野菜了，噗~幸亏被卫昇给捞出来做直播了。 还真别说，一年后，三岔岭的短视频矩阵做起来之后，个人账号粉丝已经有五十多万、每年都能赚到上百万的江小柱，还真把这个老婆给追到手了。 不过眼下，他还是个疑似被无情骗婚、连镜头都不敢看的直播界小萌新呢。 第168章 第 168 章 大概是江小柱这个故事太狗血了, 一个故事讲完后，直播间的网友非但没跑，反而还多了三万多人。 大家都在等着第二个狗血故事, 毕竟，这可比那些爱来爱去、油腻腻的电视剧好玩多了, 还是真人出镜, 嘿嘿~先在直播间过过瘾，下次有年休假，一定要亲自去这个三岔岭好好玩玩！ 可没想到, 第二个出场的江大宇，居然是个学霸家长的励志故事！ 这年头擅长花式催泪的综艺节目实在是太多了，网友们本来还觉得这个故事挺无聊的, 可是, 在江大宇一脸骄傲地拿出了一整本女儿的奖状, 说他们夫妻俩再难再苦，也一定要让女儿走出大山的时候，女粉丝们还是狠狠被感动了。 她们听过太多重男轻女的故事了, 越是贫困偏远的地区, 女孩子想走出贫困就越艰难。 学习再好又怎样？张桂梅的故事听说过吗？她从山里一个个找回来的那些女孩子, 哪一个学习不好？可还不是被家里逼着放弃了学业，回家照顾弟弟妹妹、等着换一笔彩礼给兄弟们盖房子娶媳妇？ 再看江大宇, 这个连镜头都不敢看的中年男子, 他原本可以选择让大女儿放弃学业，进城打工, 一家人供弟弟一个孩子上学, 那样整个家庭就没有什么压力了, 可他偏不！ 在江大宇的讲述里, 女孩子要走出大山，走上正道，需要付出的，比男孩子更多！ 学费倒是其次，江大宇听说，很多农村走出去的女大学生，因为家境贫寒，为了赚钱，经常容易被骗，还有的误入歧途，一辈子都毁了…… 江大宇夫妻俩都没读过多少书，也不知道穷人家的孩子，多参加一些勤工俭学的机会，反而能迅速融入社会，他们只知道有大山里出去的女孩子勤工俭学被骗了，被欺负了，所以，下意识的就想让自己家闺女避开这个坑。 因此，夫妻俩早就暗暗下定了决心：他们不但要挣钱供女儿上学，还要给女儿足够的生活费！ 就让她安安心心在大学念书，不要去搞什么勤工俭学，他们夫妻俩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宝贝闺女，不是丢出去给人随便欺负糟蹋的！ 所以，他厚着脸皮，哪怕对着镜头紧张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要坚持每天晚上直播。他把这个当成了一个能改变全家人命运的“手艺”，一次不成，那就一百次！ 就像种地一样，他们夫妻俩以前在山里开荒，头几年刚开出来的荒地，收成也不咋样啊，后来生地养成了熟地，不也一样能种苞谷种洋芋？ 江大宇一家的故事，没有什么波折起伏，更没有狗血搞笑的剧情，可听着听着，泪点低的网友已经忍不住红了眼眶。 江大宇的女儿，何其幸运啊！ 是，江大宇确实只知道埋头种地，夫妻俩老实得连摆摊做小买卖都张不开嘴，只能在农闲的时候，下山打打零工，给两个孩子挣点买辅导书的钱，可那又怎样？ 江大宇只有一点点钱，可是，他给予儿女的，却是很多很多的爱…… 这样毫无保留的父爱，别说是贫困山区了，就是在城里，也很难遇到了。现在多得是一些擅长摆烂的男人，觉得孩子生下来，丢给老婆养大就行了。 至于爸爸？爸爸要工作挣钱呀，哪有时间带孩子？ 再看看江大宇，又要种地、喂猪、砍柴，又要下山打零工，可人家怎么就能自己去接女儿放学呢？ 三岔岭太远了，附近根本没有好学校，江大宇的一双儿女都是住校的。本来这么大的孩子，一般都是给点钱，周末自己坐车回家的。 可前些年，三岔岭附近发生了一起极其恶劣的刑事案件：一个自己回家的女学生，在回家路上突然凭空消失了！ 几天后，有人在距离女孩家十几里地的一座荒山上，发现了女孩的遗体，大概是被害后掩埋得不深，女孩的尸体被野兽扒拉了出来，被人发现的时候，都啃食得不成样子了…… 从那以后，江大宇再也没敢让儿女自己回家！ 他给自己找了个活计，帮镇上开卤肉店的老板押车，这家店每周都要去县城进一次货，以前是老板自己去，后来就找江大宇帮忙押车，老板打电话找熟悉的冷库拿货，江大宇负责现场检查清点，跟车押送回来，这活儿没啥困难，所以给的钱也不多，但是江大宇还是很高兴。 因为周五进城后，货品清点结束，正好赶上学校放学，他可以蹭一趟老板花钱雇的小货车，接儿子女儿回来，一路上车费也省了，自己还能挣几十块钱辛苦钱。 老板也乐得花几十块钱，省得自己还要浪费大半天时间——做卤肉一天能赚的可不止这几十块钱呢。 所以你看，都是男人，都同样承担了养家糊口的责任，为什么人家江大宇就能风雨无阻地去接孩子放学，你们这些男人就比人家娇贵？ 这么一想，必须得支持一下江大宇的直播事业啊！ 不仅如此，听说江大宇的大女儿成绩优秀，还是县一中的学霸，粉丝群里还有好几个事业有成的富婆发来私信，表示江大宇如果愿意的话，她们可以资助他的一双儿女上学。 江大宇想了想，还是谢绝了这份好意。 他当然知道，接受资助的话，他们家眼下的困境，就能立刻得到解决，可是—— “这样的话，两个孩子就欠了人家天大的人情啦。” 自古人情债最难还，江大宇是个认死理的老实人，他宁可自己辛苦点，也想让两个孩子能毫无负担地走出这座大山，而不是背负着一份人情债，一辈子都还不掉…… 他们村现在不还有这样的吗？之前村里有个人家的孩子也是，读书成绩好，但家里穷，实在供不起，村里你一百我两百的凑了钱给他上学，结果孩子大学毕业找到工作后，村里谁家的孩子进城打工，家里人都要给这孩子打电话，托他在城里照应着点。 江大宇感激网友的好意，也知道大家可能做好事就没有求过什么回报，可越是有良心的人，反而越是不敢欠别人的人情债！ 因为知道无以为报，所以，就更舍不得让自己的孩子一辈子都欠了别人的。 这番话，卫昇并没有告诉那几个热心粉丝，只是对她们说，江大宇想靠自己的双手挣钱供孩子上学。 …… 一场周末故事会，成功让三岔岭这个刚开始直播的自媒体账号，在小范围内火了一把，最起码，当天晚上进了直播间的十几万粉丝，绝大多数都关注了这个新账号。 卫昇靠着贩卖故事，给三岔岭的直播账号引流了一把，本来还担心新来的粉丝会不会不适应这种“社恐式”的直播模式。 可接下来的数据分析图，却让整个团队都大跌眼镜。 虽然一开始很多粉丝都表示确实有些不适应，可一旦习惯了这种“社恐式”直播带货模式，大伙儿居然开始不习惯其他直播间吵吵闹闹的氛围了…… “我真的超爱三岔岭这个账号的，直播带货就应该这样嘛，少一些套路，多一点真诚！老老实实把产品介绍好就行了，求别蹦迪！我脑壳疼~” “社恐表示这是我看过最让人舒服的直播间了，我真的不想被人盯着问有没有下单，也不想扣666，更不想等主播喊321上链接，就这样佛系下单，挺好的。” “我也是，希望那些喊麦的主播都来学些三岔岭直播间，少玩点砍价套路吧，剧本太假了！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让客户自己下单不行吗？” “突然想到以前逛实体店，我真的超怕被销售追着服务！有时候真想跟服务员说，求求你就在旁边玩手机吧，真的别管我！你跟着我，我紧张！” “噗哈哈哈~同款社恐，并不想被店员追着服务，我决定扎根三岔岭这个账号了，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逛店体验啊，没人盯着我催单，真好~” “这个直播间简直有毒！进来了就完全不想出去了，社恐式直播真的是，又沙雕又上瘾哈哈哈~昨晚大宇哥直播，有两个字大概不认识吧，居然还现场查字典哈哈。本学渣终于挺直了腰杆子，那两个生僻字我认识！” 卫昇：“……” 所以，你们就这么在一帮社恐主播身上，诡异地找到了优越感？你们自己不会也是个社恐吧？ 毕竟，不是社恐的话，为什么主播隔着镜头盯着你催单的时候，你们会紧张到想立刻划走呢？ …… 谁能想到，就是这么沙雕又可怜的“社恐逃避式直播”，居然悄无声息地慢慢火出了圈？ 一开始，只是卫昇粉丝群里的社恐粉丝们很喜欢这个不吵不闹不蹦迪的直播间，渐渐的，随着平台开始给这个直播间输出流量，越来越多被随机分配到这个直播间的网友留了下来。 就像某位社恐粉丝说的那样，这个直播间简直就是“社恐友好型账号”。 主播不会喋喋不休地催着你加关注下单，也不会激情喊麦让人尴尬到汗毛直立，卖货的和买东西的全程零交流，一个专注产品，一个就跟听机器人介绍产品一样，觉得性价比合适就下单……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神仙直播间啊？爱了爱了！ 果然就像老粉说的那样，这就是一个进来了就不想出去的直播间啊~ 更何况，这个直播间里卖的，也不只是九块九包邮的大路货，很多都是三岔岭附近乡镇自产自销的土特产。 成功熬过了磨合期之后，几位社恐主播们虽然依旧不敢直面镜头，但介绍产品却越来越熟练，其实只要别让他们盯着镜头，他们说起家乡这些熟悉的产品，也是头头是道的。 因为对于别的主播来说，有些带货的土特产，可能他们自己都是第一次接触，但对于三岔岭的乡亲们来说，不管是红薯粉云雾茶，还是手工糍粑、辣椒面，都是他们日常生活里每天都在吃的家常饭菜。 一开始他们还需要对照着团队帮忙撰写的产品简介，一字一句的读，等到适应了之后，发现文案写的还不如他们自己想的，在卫昇的鼓励下，各位社恐主播就开始自由发挥了。 他们把这些产品的来历、传说、做法、吃法，一点点娓娓道来，给人的感觉不像是直播卖货的，反而像是某个宣传非遗文化的直播间。 谁能想到，就这么个画风清奇、主播业余的直播间，没有气氛组喊麦，也没有打碟蹦迪，居然不声不响地挤掉了专业组，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平台带货榜前十！ 好消息是，直播间火了之后，大数据分配过来的流量更大了，三岔岭这个账号的粉丝数，简直就像滚雪球一样，呈指数级疯狂攀升！短短三个月，主账号粉丝数就突破了五百万！ 坏消息是，开始有人模仿他们直播间的画风了…… 第169章 第 169 章 能被人模仿, 说明他们这个账号的运营模式，真的得到了市场认可。 毕竟，在流量为王的时代里, 流量就是真金白银。 别人愿意花时间拆解、学习、模仿你们的直播间画风，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意外发掘了一个崭新的直播带货模式啊！ 方成都快紧张死了。 因为之前卫昇给他下的任务, 就是通过对三岔岭村短视频矩阵的打造, 深入挖掘小众账号的孵化模式。简单来说，就是卫昇并不打算去模仿现在的主流带货模式，也不想去和别人抢蛋糕, 他想自己做出来一块新的蛋糕。 现在，好消息是，他们真的把这块蛋糕给做出来了。 坏消息是, 别人也盯上他们这块蛋糕了…… “怕什么？他们想要模仿, 就让他们模仿！九十年代满屏不都是武侠剧、言情剧？最后还不是只有那么几部经典代表作？你不要盯着别人, 把自己的账号做好、做细，别人模仿你，你就不能跑快点, 让别人追不上你？”卫昇教育他。 老板把方向定下来了, 当员工的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努力顺着老板的思路往前跑啦。 于是, 方成带着团队，干脆就扎根在了三岔岭。 现在, 他们每周一次的电商培训班, 彻底从主业变成了副业。反倒是关于郎山文化的挖掘和变现，成了团队的主业。 这下子, 地方政府可开心了！ 以前说起郎山, 说起三岔岭这一带, 人们的第一印象就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可现在, 随着三岔岭的高山云雾茶、手作银饰、糍粑米酒山茶油等土特产的热销，这里居然成了在网上小有名气的非遗传承之地、小众旅游热门候选地！ 别的不说，现在很多地方政府也在关注大数据，三岔岭这个地方的网络搜索量，短短几个月里，就跟个窜天猴似的，一路蹿到了各大旅游景区搜索榜单，这让当地政府怎能不激动？ 亲~继续直播不要停啊！顺带着帮咱们乡镇把旅游产业带起来哇！ 因为有这层关系在，方成他们团队，在三岔岭附近几个乡镇，可以说是通行无阻，简直成了各个乡镇争抢的香饽饽。每个乡镇都想让方成带队去他们那，看看能不能也挖掘出点儿什么非遗文化，到时候拿到直播间去卖，万一火了，那他们乡镇不就跟着出名了？ 想想那个茅台镇，当年不就是个酿酒的地方？就因为酿出了一个驰名中外的茅台酒，整个乡镇都飞升了，据说年产值过千亿！ 他们也不敢想自己能和大名鼎鼎的茅台镇相比，但，没有千亿，有个百亿、十亿，那也是极好的啊~ 虽然非遗文化没那么好挖掘，挖掘出来了，也不一定能成功孵化成可以变现的商品，但，现在的方成，已经不是个方脑袋了！被自家老板洗脑之后，他开始尝试转变思路，打造风格更加鲜明的个人IP。 他让人把直播间搬到了农村大集上！ 这个套路其实很早就有人在做了，不算稀奇。可是，很多三农主播都是带粉丝们逛自己家乡的农村大集，没人像卫昇公司签约的这些职业小贩一样，风雨无阻的，跟着郎山当地的风俗习惯，挨个乡镇的去赶场哇！ 方成从培训班里薅出来的第一批“线上流动摊贩”，每一个都有自己的鲜明特色。 有自产自销、祖上几代人都在做豆腐的，现在除了摆摊卖豆腐之外，还在线上直播卖加工好的霉豆腐、臭豆腐和豆皮、腐竹什么的。 有跟人学打铁做铁锅，被拼夕夕廉价铁锅挤兑得差点失业，又因为纯手工生铸铁锅这门手艺，重新在直播间实现再就业的铁匠。 还有做藤编的，撑船打渔的，开小作坊做正宗农家红薯粉的，祖传酿造米酒的……这些人在团队的运营下，就像把自己的日常生活搬到了网上。于是，关注了这些账号的网友们，就跟追连续剧一样，看着这些平凡的乡民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不是在摆摊，就是在摆摊的路上。 至于直播带货？ 不好意思，依然是熟悉的画风，主播把手机一架，自顾自的摆摊做买卖，直播间的家人们，麻烦自助下单，产品咨询请留言…… 这一次，方成他们打造的就不是社恐式的IP了，而是完全生活化的个人IP，没有剧本，没有卖惨，就这么直白地把三岔岭老百姓的日常生活拍成视频。 在这里，粉丝们能看到一个普通乡下手艺人一天的生活，感受到他们生活的艰辛和偶尔的小幸福，看着他们也在为儿女的学习发愁，夫妻俩为了能多赚点钱，白天摆摊，晚上回家打包发货……这些直播间里卖的东西，很少有代加工的，大都是当地老百姓自产自销，每一件都是他们亲手打包发出去的。 这么说吧，吃过三岔岭的辣椒面和红薯粉这些土特产的，基本都成了死忠粉，无限回购有木有？ 尤其是三岔岭的辣椒面，看着平平无奇，可吃到嘴里就能发现，这个辣椒面，一定是用正宗山地栽种的露天辣椒做出来的，又香又辣！拿来做辣椒油，拌面拌饭、做凉拌菜，好吃的不得了。 还有这里的红薯粉，没有加什么奇奇怪怪的黑科技，就是纯红薯做出来的，虽然价格比别的直播间卖得贵了点，但回头客特别多！这年头，想买点正宗的农家土货也不容易啊~ 最重要的是，在方成团队的严格品控下，这些做生活号做起来的主播，绝对不能搞什么“挂羊头卖狗肉”的行为，公司给他们定下了严格的规矩，要么你就卖自家的农副产品，要么就带货卖公司选品的产品，不允许私下接品牌带货。 这可不是卫昇想吃独食，压榨旗下主播。 主要是现在直播带货这一行水太深了，就连他们这样的专业选品团队，有时候还会被坑呢，道歉信都不知道出过多少回了，更何况毫无选品经验的自媒体账号？ 这些短视频账号能做起来不容易，毫不夸张地说，现在在三岔岭这一带，但凡在卫昇团队的孵化下，做到了几万粉丝的账号，每个月的收入，都比得上他们全家人以前半年的收入了。 可是，自媒体账号也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容易崩口碑。一旦有一款产品爆雷，整个账号都有可能直接死掉。 卫昇让人在培训的时候，反复给这些老乡们洗脑，让他们充分认识到选品爆雷对一个账号的毁灭性打击，就是为了防止有些人为了一丁点蝇头小利，就被一些无良厂家给坑了。 集中选品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整个公司所有账号都在带一个品牌，销量上去了，就有了更多和品牌方议价的空间！ 说句不好听的，卫昇他们公司要是成了某个品牌线上销售最大的代理商，不但能得到更多的产品优惠，增加盈利空间，甚至还能在品质和产品设计上，对品牌方提出要求。 消费者都提出要求了，你们不改是吧？那行，我们自己去买生产线，自己开厂做品牌咯？ 卫昇并不想一家独大，他想要的一直都是合作共赢，只有确保这条线上的每一个参与者都能赚到钱，这条产业链才是对社会最有利的。 可是，对于有些死不悔改的品牌方，该震慑的就得震慑！ 之前他们就合作过一个三岔岭附近的茶厂，老板看到高山云雾茶的销量上去了，就想以次充好，从外面偷偷进了一批普通绿茶冒充高山绿茶，因为作假做的实在太过分，被消费者举报到平台，他还死鸭子嘴硬，非要说不同季节生产出来的高山绿茶口感和汤色都不一样。 直到卫昇让人把保留的样品和消费者买到的假货拿去做鉴定，这个老板还笑嘻嘻地想大事化小，保证以后再也不掺假了，试图就这么混过去。 他以为这附近就他一家茶厂，周围的茶农也都习惯把山上摘下来的青叶卖给他们家，卫昇拿他们没办法。可没想到，卫昇压根就没搭理他，你不给消费者假一赔十是吧？不肯交罚款是吧？ 那行！走你！ 卫昇直接找到当地政府，以招商引资的方式，在当地投资建设了一家新的茶厂，并且凭借之前挖掘非遗文化的优势，把当地好几个炒茶的老师傅都给请到了厂里。 不要以为这帮老师傅只会炒茶，他们在郎山这一代的茶农心里极有分量，他们到哪里，茶农就跟到哪里。 茶农们也不傻，老板能随便换，可哪个开茶厂的老板，都离不开这些老师傅哇。 跟着老师傅走，自家的青叶就不愁卖，这个道理，茶农们再清楚不过了。 那个茶厂老板以为自己是本地人，就能仗着抱团优势欺负卫昇这个外乡人呢。殊不知，卫昇这小子鬼精鬼精的，老早就把他的命脉给掐住了。 老师傅们确实是本地人，可正是因为他们对家乡、对炒茶这门手艺的热爱，他们是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有人拿假的高山绿茶冒充本地云雾茶。 想想看，你辛辛苦苦在炭火前煎熬了几个小时，才炒出来那么几斤好茶叶，结果一转头，老板哐当一声，把外面买回来的一百斤假货往里面一倒，搅拌均匀，全部当成手工炒制的高山云雾茶拿去卖…… 客户把这些掺了假的茶叶买回去，一尝味道，好家伙！原来所谓的炒了一辈子茶叶的老师傅，就这破手艺？ 老师傅们风评遇害，这火气，可比卫昇大得多了！ 你自己卖假货坏了厂里的名声，那是你自家的事情。但是，你丫的不能拿咱们的名声随便糟蹋呀？毕竟卫昇他们团队打造的都是文化IP，纯手工炒制的高山生态云雾茶，因为价格比较贵，每一罐茶叶都标注了炒茶师傅的名字，粉丝们买到了假货，可能找不到老板，但人家能看到炒茶师傅的名字哇！ 他们可不想被人指着鼻子骂！老师傅也是有职业荣誉感的好吗？ 就这样，除了少数几个炒茶师傅，因为是老板的亲戚，不好意思立刻辞职，整个三岔岭绝大多数炒茶师傅，都跳槽到了卫昇他们的新茶厂。 老师傅们跑了，茶农也跟着老师傅跑，原本有机会做大做强的本地茶厂，就这么活生生把自己给作死了…… 第170章 第 170 章 “大宇, 你小子可以啊，小货车都买上了？” 三岔岭村今天有一桩大新闻，村里的困难户江大宇, 居然不声不响的买了一辆崭新的五菱荣光小卡回来！ 车子开进村里的时候，全村都轰动了。 其实村里不是没有人家买过车，买小汽车的都有好几家呢，但这可是江大宇家啊！谁不知道他们夫妻俩供着两个孩子读书？以前家里穷的连老鼠都能饿死, 他家啥时候有钱买车了？ “这你都猜不到？肯定是做直播赚大钱了哇！” “对对！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昨晚上我老婆还在他直播间抢了一箱卫生巾, 听说一晚上卖了好几万单, 这不得赚大发了？” “唉！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老婆刚才还在家里摔锅砸盆子的骂我呢，说我胆子小, 没人家大宇有出息，要是当时咱家也报名去参加那个电商孵化计划，搞不好我们家现在也发了呢？” “你就做梦吧！那个培训班我也报名了，直播带货没那么好做的，我们那几批，前前后后毕业了一百多个，最后混出头, 被卫总那个公司签走的, 也就大宇他们几个。” “那好歹也算个机会啊, 听说那个培训班现在还在招人呢, 要不下期我们也报名试试？万一运气好混出来了呢？” 此言一出, 村里其他人都忍不住疯狂心动起来。 江大宇夫妻俩怎么也没想到, 本来只是想做直播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 给俩孩子多攒点学费, 可谁能想到，签约了卫昇的直播公司之后，江大宇一下子就多了两份赚钱的工作。 一份当然是三岔岭这个主账号直播带货的工资和提成，因为主账号起来的比较快，粉丝基数大，做起来之后，江大宇每天只要播四个小时，每个月至少也能赚个七、八万。 另一份工作暂时赚的没有主业多，是公司把三岔岭这个主账号做起来之后，为了对抗那些疯狂模仿他们的同行们，鼓励旗下主播自己注册培育出来的个人生活号，主要是分享一些他们的日常生活，以短视频为主，粉丝量涨起来之后，主播也可以在这个账号里直播带货。 江大宇的生活号现在主要是老婆在做，拍摄一些他们夫妻和孩子们的日常，因为他们家庭和睦，两个孩子也懂事又争气，这个生活号涨粉还挺快的，不到半年就已经有三十多万粉丝了，现在每个月也有好几万块钱的收入。 这样一来，夫妻俩一个月的收入，就抵得上他们过去两三年的家庭收入了。 不过，因为家里要供养两个“准大学生”，江大宇又铁了心想给女儿更好的物质条件，免得女儿因为手里没钱，被那些坏男人三瓜两枣的就骗走了，所以，夫妻俩毫不犹豫的，就把赚到的钱全部存到了银行里。 花钱买这辆五菱小卡，也并不是江大宇发了财就想炫富，还是为了给家里赚钱。 现在村里做电商的也多了，每天发出去的快递也不少，之前大家都是把快递攒到一起，再让快递网点上门来收。 可江大宇打听了一番之后，发现做快递其实也挺挣钱的，尤其他们村里做电商的还这么多，以后订单越来越多，快递也会越来越多，哪怕发一件快递只能赚一块钱，全村一天一千件，那就是一千块钱哇！ 夫妻俩都是行动派，江大宇立刻就去县城，找朋友帮忙打听到了怎么申请开设快递网点，听说要配车，又果断买了一辆五菱小卡。 就这样，江大宇的老婆现在就负责在家里拍拍短视频，顺便在自家快递网点收发快递，家里的田早就租给别人种去了。搁在以前，谁能相信这江大宇夫妻俩还能自己做老板啊？ 和江大宇家的“夫唱妇随”不一样，同村的江小柱就比较苦逼了。 女粉丝们的直觉简直准得吓人，江小柱那个“老婆”果然是个只要孩子不要爹的“渣女”，其实也不能说人家渣，人家就是不喜欢结婚，只想要个孩子，你情我愿的，怎么能算是渣呢？ 可江小柱还就认准了这个女人，人家不肯和他领证结婚，江小柱干脆就在山下买了块宅基地，像当初约定的那样盖了三层楼的大房子，逮着机会就请“老婆”带着孩子下山来玩几天。 于是，就形成了现在这样奇怪的家庭组合：江小柱同学就好像“老婆”养在外面的外室，偶尔才能偷偷摸摸地和老婆在外面短暂地团聚两天，这么一想，居然还挺刺激的，咳~ 反正，这段婚姻虽然没有结婚证这个合法保障，但诡异的是，居然比一些有合法关系的夫妻还要甜蜜！江小柱和老婆因为见面少，每次都如胶似漆的，根本舍不得浪费时间吵架，女儿在老婆家也是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再加上江小柱现在也赚钱了，给闺女花钱买玩具买衣服也漂亮娃娃，眼睛都不眨的！ 别看闺女现在是老婆那边的继承人，可小孩子就是这样，谁给她买礼物她就跟谁亲，一来二去的，江小柱也在闺女心里有了一定的地位，咳~ 听说江小柱的老婆又怀上了，他现在做梦都想让老婆再生个闺女，毕竟郎山这边的女户人家都以生女儿为荣，闺女生得越多，闺女们的亲爹就越有地位，毕竟未来的当家人都是他亲闺女嘛~就跟古时候后宫的妃子们都想多生几个小皇子一个道理。 江小柱也想“父凭女贵”，哪怕没有结婚证呢，能仗着女儿的面子，一辈子和老婆做一对事实夫妻，那也挺不错的呀。 他现在也算是想开了，这夫妻俩过得好不好，跟结婚证有个毛线的关系啊？他们郎山这边正式摆酒领证结婚的有多少？还不是一天到晚吵架？打起来满村都去看热闹，有证有个屁用！ 仔细想想，还是他和秀秀这样最好，平时各忙各的，偶尔带着孩子下山团聚几天，正所谓小别胜新婚，咳~反正江小柱现在过得美滋滋的，也不去纠结什么结婚证了。 结婚证哪有如胶似漆的老婆重要？ 讲真，他现在还真有点后怕，一想到当初要是秀秀真和自己领了结婚证，俩人一天到晚在一起，恐怕早就和村里其他人家的小夫妻一样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有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他们俩的启发，现在三岔岭这边又有几个年轻小伙子去做了人家的“走婚新郎”，俩人不领证、不摆酒，生下女孩归女方，男孩归男方，男方这边要是觉得养不好孩子，也可以暂时把儿子寄养在女方家里，每个月给生活费就行了，表现好的，还能经常和“老婆”约会，除了不住在一起，跟寻常夫妻也没什么区别，感情反倒比村里领了证的夫妻还要好。 村长江永志本来还有些头疼，觉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也不能吃苦，就为了不想和老婆吵架，就不领证不结婚啦？成何体统？ 说完这话没两天，他家小儿子和小儿媳妇就干了一仗，把好好一间新房砸得稀巴烂，小儿媳妇当场收拾行李就回了娘家，闹着要和他儿子离婚。 江永志：“……” 这特么还不如不领证呢！ 村长家的闹剧，本来也算是三岔岭村的一桩大新闻，但，谁让眼下有个更大的新闻呢？江永志本来还担心被村民看笑话，没想到就左右邻居探头看了一会儿，其他人都跑去给卫昇他们的电商产业中心帮忙去啦！ 三岔岭这边的短视频矩阵开发得非常成功，卫昇早就想打造一个农村电商孵化平台的样板示范区了，正好之前租借村里民房改造的培训中心地方也太小了，卫昇索性找到地方政府，重新审批了一块地，和当地政府共同创立了当地第一家电商产业中心。 重新规划后的产业中心，占地面积虽然只有十多亩地，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不但有电商培训基地、仓储物流、平台服务、代理运营之类的基础服务之外，还根据郎山本地特色，单独成立了一个文创中心、一个网店摄影基地。 文创中心主要是为了挖掘孵化郎山本地的非遗文化，同时借助电商平台，帮助当地老百姓实现非遗文化变现，为农村文化从业者解决了工作和生计问题。 成立网店摄影基地，主要是因为郎山本地很多电商从业者都是临时培训出来的，本身并没有摄影基础，让他们拿着手机拍点视频还行，正经拍摄产品宣传图和视频，就有些吃力了。在这个注重视觉效果的时代，产品图拍得不好，那就是直接从品牌店跌到了拼夕夕特卖会。 为了不糟蹋老乡们辛苦加工出来的正宗土货，卫昇只能让人重新组建了一个专业的摄影团队，让专业摄影师来给老乡们拍摄修图，再加上有专业的页面设计，果然网店的档次就上来了。 现在三岔岭的老百姓算是彻底尝到了电商产业发展带来的甜头。 一开始还有人暗暗嫉妒那些做直播混出头的，可渐渐的，他们发现，村里的电商产业发展起来后，他们的生活也渐渐好起来了。 地里种的、家里养的东西，不用背下山赶场，在村里就能卖个好价钱。平时还能在村里找点活儿干，给人帮忙加工农副产品啦，打包发货啦，搬运上车啦，勤快点的，一个月在村里就能挣个三、四千，比出门打工可好多了。 听说等卫昇他们的电商产业中心造起来了，到时候还会组织大家一起发展农村特色种养殖，还会从村里招人进厂干活，一想到以后在村里就能找到工作，村里人那叫一个干劲十足，恨不得不要钱白给卫昇帮忙，就希望这个电商产业中心能早点开业。 村里忙得热火朝天，卫昇这个老板却只来得及参加了产业中心的奠基仪式，没办法，电影版《新送郎歌》要启动宣传了。 卫昇这边已经看过成片了，老实说，就算他戴着主角滤镜，也不得不承认，电影版的成片，无功无过，只能算是一部合格的主旋律电影，除非有奇迹发生，比如说正好赶上国家大力扶持本土主旋律电影，又或者是同期的电影都太拉胯了，不然这部电影是真的有点悬。 也不是说剧本不好，毕竟陈菽当初为了拿奖，请的是业内有着二十多年编剧经验的老牌主旋律影视剧编剧亲自操刀，剧本质量是绝对过关的。 可，怎么说呢，影视创作这一行，好像真的有点玄学在身上的。 有时候一部电影明明投资额巨大，演员阵容极其豪华，从导演到摄影再到编剧，各个拎出来那都是响当当叫得出名号的业界大牛，可最后做出来的片子，观众一看就骂它是烂片，票房口碑双双扑街的，真不在少数。 看完成片之后，卫昇心里就有了不太好的预感，觉得这部电影可能要凉凉，可导演和制作团队都铆足了劲要开启全国巡回宣传，一定要把这部电影的热度给炒起来，卫昇还能怎么办？ 他总不能对陈菽说，我看你拍的这部电影要凉，要不咱们还是及时止损，赶紧撤吧？ 陈菽不活撕了他才怪！ 更重要的是，电影取景地三岔岭所在的省市，也很重视这部电影的宣传，本地各大媒体从剧组开拍就持续不断的跟踪报道，眼看着电影快上映了，据说省里还准备号召党政机关到时候都要包场观看，为郎山的旅游文化产业卖力吆喝，人家都这么热情了，卫昇作为这部剧的男主角，又岂能不出力？ 于是，进入十二月份开始，卫昇除了继续拍摄《重走扶贫路》和《打工人》这两档综艺之外，剩下的时间，几乎都在跟着影版《新送郎歌》一起，全国各地的跑宣传。 让人无语的是，因为这一系列频繁的宣传活动，他无意中又给自己拉了点仇恨值。 众所周知，甭管是搞什么发布会，但凡牵扯到娱乐圈这一行，记者们十有八九都喜欢在发布会上追着最有话题度的那个人不停问问题。 不幸的是，卫昇虽然是个新人，咖位也不如女主角陈青窈，但此人甚为邪乎，自带腥风血雨体质，浑身上下的话题度多得跟筛子似的，记者一看到卫昇这小子，那就跟食人鱼闻到了血腥味，恨不得把话筒都堆到他面前。 旁边妆容精致的陈青窈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和一个后辈计较，可明明这部电影她才应该是咖位最大、名气最高的，手里也握着好几部代表作，完全当得卫昇尊称她一声前辈。 再看看卫昇，除了一部沙雕喜剧贺岁片，票房还算不错之外，还有什么？一个综艺咖！热度再高，在电影圈子里，像他这样的喜剧演员，都是在鄙视链最底端的好吗？ 这帮记者也实在可恶，为了话题和热度，简直毫无原则，看到卫昇，一个个就跟屎壳郎闻到了屎尿味，跑得那叫一个快！ 再有素质，在这样的场合，被卫昇一个新人给抢了风头，陈青窈的心情都很难好得起来。 陈青窈嫉妒卫昇自带热度的体质，卫昇还羡慕她可以出工不出力呢。 明明这场媒体见面会，是为了宣传这部电影的，凭什么娱记们都来为难自己，却放过了陈姐姐？这不公平！ 媒体见面会都是剧组提前打好招呼，也塞了红包的，媒体试映会后，当天发出来的通稿，当然都是说他们好话的，不过，看到好几家媒体都在电影通稿之外，又发了很多关于卫昇的采访，通篇都没有提到她这个女一号，仿佛她这个前辈就在电影里打了个酱油，陈青窈气得差点摔了手机！ 理智上，她当然知道，像卫昇这样自带热度的流量明星，媒体关注度肯定比她们这种纯粹的演员要高得多。 可就是心里不爽怎么办？ 于是，第二场活动开始，陈青窈借口身体不好，要居家疗养，彻底缺席了电影的全国巡回宣传。 这可比电影本身劲爆多了！ 狗仔们一个激灵，立刻兴奋起来，陈青窈不出面？这算什么？她不出来，才方便他们瞎编乱造呢。 一时间，关于《新送郎歌》男女一号不合、电影还没上映就开始拆CP的八卦消息，全网传的那叫一个疯狂！ 这下好了，陈菽倒是省下了一大笔宣发费用。 现在不用他们到处跑宣传，全国的人都在等着这部电影上映——正所谓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矛盾也不是一天积累起来的，男女主角闹的这么僵，搞不好在拍电影的时候就闹起来了呢？ 现在陈青窈负气，拒绝参加电影全国巡回宣传，狗仔们又撬不开卫昇的嘴巴，还能怎么办？等电影上映呗？ 好端端的主旋律电影，就这么变成了吃瓜群众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导演陈菽气得差点晕过去，打陈青窈和她经纪人的电话又打不通，陈菽气得也差点摔了电话。 影版《新送郎歌》，就这样在一片八卦闹剧中上映了。 第171章 第 171 章 陈菽原本是想把这部电影放在贺岁档的, 可今年的贺岁档竞争实在太激烈了，他们这个题材又没什么优势，担心票房扑街, 最后，金主爸爸们一致决定：别等贺岁档了，元旦就上！ 亏得他们选在了元旦，因为同期竞争对手不多, 最关键的是这部电影之前因为男女主不合的传言, 在网上狠狠刷了一波关注度, 上映第一天，就取得了不错的票房成绩——单日票房只比正在热映的某好莱坞大片少了两千多万。 剧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按照这个形势走下去，这部电影回本是肯定没问题了，到时候凭着主旋律的优势, 再拿几个奖，《新送郎歌》就算是成功了一大半。 剧组大群里，大家都在吆喝着让导演发红包，准备庆功宴，陈菽笑眯眯地发了个红包，至于庆功宴，还是要等到首周票房成绩出来之后, 到那时, 他们才能知道这部电影到底能不能赚钱。 也亏得导演沉得住气, 才没有丢脸丢到姥姥家。第二天, 就有影评人出来唱衰这部电影了。 一个叫非凡的知名独立影评人, 在看完《新送郎歌》首映之后, 对这部电影表达了浓浓的失望。 “如果这部电影算是老版《送郎歌》续集的话, 我只能送给它四个字的评语：狗尾续貂！” “导演的功底很好, 演员很敬业，甚至编剧牛老师，也是我本人比较欣赏的一位知名编剧。可整部电影看下来，我看不到一丁点能让我热血沸腾、热泪盈眶的东西，只有□□的歌功颂德，还有中规中矩的剧情设计。” “不能说难看，只能说，单纯从主旋律电影来说，这部电影是合格的。但，也仅仅是合格而已。” “关于两位主演，卫昇的角色比较讨巧，这次依然算是本色出演，暂时看不出演技上的进步，不过，对于一个刚踏入电影圈子里的新人来说，贡献出这样的演技，作为观众，可以给他打个八十分吧。” “陈青窈的表现，老实说，令人失望！看得出来她在努力摆脱自己固有的表演模式，想要在这部电影里有所突破，遗憾的是，她有些用力过猛了。或者说，看完这部电影，我终于相信，网上关于两位主角不合的小道消息，八成是真的，不过，不是卫昇抢了陈青窈的风头，而是陈青窈在拼命的抢卫昇的戏。” “我记得我以前就说过，一部影视作品的成功，决不能只看男女主角的戏份安排，而是要看整部戏的通篇布局。《新送郎歌》的编剧和导演，都在努力做到这一点，只可惜，一切都让用力过猛的女主角毁了。” “我没看过电影剧本，但从人设上看，男女主角的关系，一开始应该是引导与启发的关系，男主角是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还进了体制内，对于只有初中毕业、一直在家乡务农的女主角来说，这样的男主角，应该是她生命里灯塔一样的存在，她会不自觉地仰望他、崇拜他、追随他，而不是像电影里陈青窈表现的那样，处处想拿捏男主角！” “这就是我真正失望的地方了，陈青窈完全没有演出一个懵懂、害羞、却又渴望改变命运的农村少女的形象！” “身为观众，我们并没有演员想象中的那么介意女演员的年龄，内娱也有三十多岁却依然能演出少女感的女演员，但是，我必须说的是，演员，必须要深入揣摩自己饰演的角色！走进角色的内心，要有强烈的代入感！如果演员自己都没办法代入角色本身，而是一味的炫技，试图用精湛的演技去重塑这个角色，把人设改得丝毫不贴近现实。我只能说，陈青窈未来的演员之路，只会越走越窄！” 非凡的影评很长，从导演到剧本，再到演员本身，都表达了自己独特的观点，短短两天，这篇影评的量就达到了惊人的七百多万！ 很多影评人都援引了非凡的影评，包括那些做视频剪辑的博主，一时间，众多影评人集体唱衰《新送郎歌》。 一开始还有两位主角的粉丝包场冲票房，可渐渐的，随着这部电影路人盘的崩塌，票房呈直线下降！从最开始单日能有将近三千万，到一周后，单日票房就只有不到七百万了…… 难道卫昇身上那讨人厌的玄学体质，真的消失了？ 对家们喜大普奔，趁机花钱买了更多的水军，恨不得一人踩上一脚，把卫昇踩到烂泥里，永世不得翻身！ 陈青窈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她本来是电影圈里小有名气的演技好、不作妖的女演员，再加上“对艺术有追求”，导演们还是挺喜欢用她的，这次纡尊降贵和卫昇这个新人演员搭档，本来就已经够委屈的了，要不是为了拿奖…… 可谁知道，奖还没拿到，反倒惹了一身骚！ 现在网友和那些影评人都在嘲笑她，如果只是笑她一把年纪了还要去扮演二八少女，那倒还好些，毕竟女人总是同情女人的，到时候肯定会有热心女网友帮她说话，可现在，那些影评人居然说她用力过猛？ 这对于一个追求艺术的演员来说，可不是什么好词儿！ “不会是剧组故意放出来甩锅的吧？票房不好，就让你来背锅？”经纪人梁艾艾黑着脸说。 陈青窈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应该不至于，陈导不是这样的人。” “那就是那个卫昇！我早看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了，之前在剧组就撺掇着陈菽要改剧本，搞不好就是剧本没改成，所以干脆花钱买黑通稿抹黑你！” “你看看那个叫非凡的影评人，都快把卫昇给夸成一朵花了，还给他打八十分？他也配？一定是他！”梁艾艾恨得咬牙切齿。 她现在手里就只有一个陈青窈最能拿得出手，如果陈青窈也凉了，短时间内，她真的很难再培养出另一个像陈青窈这样，既有演技、又任劳任怨的艺人了。 听她提到卫昇，陈青窈就不说话了。 她现在也有点讨厌这个卫昇。 混他们这一行的，大多有些迷信，本来陈青窈还想蹭一下卫昇那个神秘的玄学体质，要是能拍出一部票房口碑双丰收的电影，那她接下来的演艺之路就能好走许多，可没想到……果然那个所谓的玄学体质，也是卫昇团队故意炒作出来的人设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卫昇，也未免太过心机深沉了。 “对了，青窈，之前咱们去和陈导谈剧本的时候，我不是让你偷偷录音了吗？那个录音还在不在？”梁艾艾的眼中，闪烁着一丝算计的光芒。 陈青窈心头一跳：“你是想？” …… 这天晚上，一段录音突然空降各大平台热搜榜，本就杵在舆论风暴中的影版《新送郎歌》，再一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梁艾艾在这一行混了十几年，也不是吃素的，放出那段录音后，水军立刻跟了上来，疯狂带节奏，说影版《新送郎歌》之所以拍得不伦不类，口碑崩塌，全都是因为男主角想改剧本。 因为陈青窈的坚持，剧本当然没有改成。可不知道后期剪辑到了出了什么问题，最后出来的成片，就是大家看到的这样不伦不类了。 录音里有导演陈菽和陈青窈的对话，而且陈菽还亲口承认了自己确实是想改剧本，甚至还提到了这个新剧本的创意来自于卫昇，这下好了，一石激起千层浪！ 原本还在骂陈青窈的，现在全部调转枪头，开始骂导演陈菽“被资本腐蚀”、为了捧角儿，连作品都不管了。 卫昇挨的骂更多，这里面自然有他那些对家和黑粉们的卖力带节奏，所有人都在骂他耍大牌、篡改剧本，剧本没改成，居然买通后期在剪辑制作上面动手脚，不惜踩着陈青窈这样的前辈老师上位之类的…… 卫昇都气笑了。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这样通天的本事？还买通后期？他连这部电影的后期是谁在做都不知道！ 只是，现在已经没有人愿意相信他了。 粉丝除外。 卫昇的粉丝们，应该是近两年内娱最可怜的粉丝了，喜欢的偶像自带腥风血雨体质，每次上热搜，不是被黑，就是在被黑的路上，他们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站出来帮卫昇说话呀！ 你说我们卫老师想篡改剧本？拿出证据来啊！ 再说了，谁告诉你们改剧本就是往坏处改的？ 按照他们家卫老师一贯的行事作风，他说想改，那肯定是想把剧本往好处改！ 再说了，演员演技不行，关后期什么事？别什么事情都往后期身上推好吗？这是主旋律扶贫电影！又不是什么玄幻动画之类的，画面全靠后期，自己演崩了就把锅推给后期，你怎么不推给广电呢？ 一时间，网上吵得沸沸扬扬。 让人无语的是，本来影版《新送郎歌》已经凉凉了，这么一吵，居然还真有没看过这部电影的吃瓜群众，又买票去电影院自己看了一遍…… “好歹成本算是赚回来了，就是委屈卫昇，要陪我挨几天骂了。”看着又开始爬升的票房，陈菽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他现在已经不指望能靠这部电影拿奖了，能帮投资方赚回成本，就已经算是万幸了。 录音事件一出来，陈菽就立刻明白了，这段录音一定是陈青窈那边放出来的，那天谈改剧本的事情，在场的只有他、陈青窈和她经纪人，陈菽自己当然不可能录音，那就只有陈青窈和她那个经纪人了。 陈菽不笨，脑瓜子一转，就知道陈青窈那边打的是什么主意了，无非是看到电影凉了，拿奖没希望了，又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口碑崩盘，就想甩锅给他们。 本来这件事情很好处理，他手里虽然没有录音，但他有原片啊！只要把拍摄现场的视频放出去，网友立刻就能看出来，到底是后期搞鬼，还是陈青窈自己演技不行。 只是，想到这部电影还没回本，陈菽犹豫了。 负面热度也是热度，有些剧组为了能给作品炒热度，还经常故意自己给自己放猛料，各种正炒反炒呢，眼下这件事情，虽然不是他们主动炒作，但，既然陈青窈那边已经花钱给他们买了黑热搜，何不趁机利用这个热度，再给电影涨一波票房呢？ 陈菽有信心说服卫昇配合他一起挨骂，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陈青窈那边不是说电影没拍好，是因为卫昇想篡改剧本吗？ 你觉得新剧本肯定不如原来那个？ 这不是巧了吗？我们已经把这个新剧本拍出来了！ 要不现在就让大家先睹为快？ 第172章 第 172 章 卫昇这个坏小子！脑子转的比磨盘还快！ 原先他们是计划要拍电视剧版的《新送郎歌》, 可他仗着自己是梁义这个编剧的继子、能随时看到剧本进度，写着写着，居然提议他们干脆不要继续用《送郎歌》这个经典IP了。 最重要的是—— “三岔岭现在的短视频矩阵已经做起来啦, 产业发展规划也在做了，再继续过去拍戏，给三岔岭的加持作用也有限，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别的村子呢？” 十万里大山深处, 有故事的、眼巴巴等着脱贫致富的, 可不止是三岔岭一个村子啊！ 而且, 新婚燕尔的王五老师，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写出来的剧本，一扫之前被沙雕气息掩盖的尖锐和吐槽, 文风居然变得温暖欢脱起来，这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卫昇很有理由怀疑，王五老师写的这个沙雕爆笑剧本，其实是为了拿去哄老婆开心的。 要不是他突然回家，发现胡倩倩每天吃完晚饭就抱着手机哈哈哈，笑得满床打滚，也不会知道, 原来, 梁义这个耙耳朵, 居然真的把他的剧本给写成了“乡村爱情故事”！ (╯‵□′)╯︵┻━┻ 沉着脸, 找胡倩倩要了梁义发给她看的剧本初稿, 看着看着, 卫昇也绷不住开始满床打滚了。 王五老师是有那么亿点点搞笑体质在身上的。 为了让自己笔下的扶贫故事, 不再像老版《送郎歌》那么沉重悲情, 王五老师大刀阔斧地改了男女主的人设。 男主虽然是从大山里走出去的农民的儿子，但是因为从小被舅舅带着赶场收山货，嘴皮子极其利索，在大学里就混成了校辩论社的社长，江湖人称“嘴强王者”！ 通过“三支一扶”考试回到家乡后，借着嘴炮技能，搞定了全村都头疼的“摆烂专业户”，把人家怼得恨不得每天下地干活，就怕在家里蹲着，被男主拉住“谈心”。 女主的人设，也不再是老一辈喜欢的那种单纯苦情的山妹子形象，修改后的新女主是个沙雕社牛，夹山沟村首席外交官兼情报头子，也是村里第一个走街串巷的“女小贩”。 原来，男主考上大学后，女主并没有一蹶不振，草草把自己嫁了，而是在男主舅妈帮助下，做起了职业小贩。从此，夹山沟村方圆数十里地，就多了一个四处乱窜的吃瓜群众…… 女主社牛属性满分，非但通过交流八卦，和各个村子的三姑六婆打得火热。还借助年轻人会上网的优势，从线上批发一些农村不容易买到的东西，开着她的小三轮，在各个村子里贩卖，顺便搜集更多的八卦情报，也因为“消息灵通”外加嘴皮子利索，成了本村的“外交发言人”—— 负责帮助不会说普通话的乡亲们，和外面来的人展开友好交流，包括但不限于外地嫁进来的新媳妇，以及不会说本地方言的外地女婿，咳~ 谁能想到，男主回乡后，为了在心上人面前展现出自己“温柔乖巧”的形象，女主联合全村的三姑六婆们，死死瞒住了自己的社牛属性，每次男主一下乡，看到的就是他“熟悉的”温柔乖巧的山妹子…… 搞笑的是，本来村里的三姑六婆们，面对下乡干部的时候，一般都非常嚣张的。可姑婆们也是头一回演戏啊，还是没有剧本、即兴发挥的那种！ 但问题是她们已经答应女主配合她演戏了哇！为了帮女主瞒住她的社牛属性，早日把男主骗到手，村里的三姑六婆们，一扫之前的尖酸刻薄，对男主异常热情，言听计从，生怕万一她们不配合，男主要花更多的时间“驻村”和她们谈心。 万一谈着谈着，她们就说漏嘴了呢？ 全村的人都紧张起来。 “摆烂村”变成了“勤劳致富村”，每次男主进村，目之所及，每家每户都在田里、山上辛勤劳作，就连调皮的小孩子，都被家长叮嘱要乖乖在家里写作业，村民素质如此之好，怎么和外界传言的不一样呢？ 乡镇干部们也惊掉了下巴。 不是说这个夹山沟村是出了名的难缠吗？好几个扶贫干部都在村里吃过亏，怎么男主一回来，所有人都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管了！既然男主能管得了这个村子，那就你了，驻村去吧小伙子！ 女主：“……” 村里的三姑六婆们：“！！！！” …… “哈哈哈哈哈~”看到这里，卫昇觉得自己的腮帮子已经不能要了，笑得腮帮子又疼又酸有木有？ 陈青窈要是知道自己居然错过了人设这么讨喜的女主角，应该后悔死了吧？ 反正，要是站在观众的角度，相比电影版那个故作清纯刁蛮、人设单薄刻板的女主角，卫昇还是更喜欢梁义改过之后的这个女主角。 至于女性观众会不会喜欢？ 没看到他妈笑得都满床打滚了吗？ 看她这么喜欢，梁义这厮！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了个画手，居然还要把这个本子做成漫画版，还要拿去出版，就因为胡倩倩小时候最喜欢看小人书…… 有钱了不起哦？ 梁律师给胡女士又是写故事又是出漫画，卫昇这个亲儿子能输给他？ 不就是砸钱吗？卫总当即就斥资五千万，决定投资这部非主流沙雕扶贫剧！漫画有什么好看的？他给胡女士拍成电视剧！ 因为这个故事已经和老版的《送郎歌》毫无关系了，最后几个人一合计，干脆也别蹭人家这个IP了，直接开个新剧好了。 于是，就有了这部《夹山沟扶贫记》。 乍一看，这就是一部正正经经、土里土气的扶贫剧，可鉴于卫昇在扶贫助农方面这两年的“赫赫战功”，别说粉丝们了，就连吃瓜路人都忍不住想点进去看看——反正前几集是免费的，不好看就退出来嘛。 是的，没错！在拍完影版《新送郎歌》之后，卫昇这个劳模，居然又瞅空把这部电视剧给拍了。 不过其实他在这部群像扶贫剧里，也并没有多少戏份，所以拍的时候压力并不大，他自己的那部分，二十多天就拍完了。 就像之前陈菽劝说陈青窈改剧本的时候说的那样，修改后的剧本，并没有披着扶贫的外皮，让男女主角在电视剧里爱来爱去的。 严格说来，这部剧的男女主角，虽然人设讨喜，存在感十足，但更多的，却是起到了一个串联的作用，通过他们的种种“神来之笔”，把一个个贫困家庭脱贫致富的故事串联起来。 这就是陈菽和卫昇，包括编剧梁义真正想做的一部扶贫剧——新时代农村青年的爱情故事，只是整部剧的一个点缀，而深藏在沙雕搞笑外皮下，青年扶贫干部的无悔付出，还有乡亲们从抵触到被迫接受、再到主动参与乡村振兴事业的故事，才是整部剧的核心和精髓。 虽然这么想很不情愿，但卫昇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梁义的话，这个剧本绝对不会如此精彩，如此贴合他和陈菽对这部剧最初的期待。 现在已经不是几十年前的华夏了，复杂的农村环境里，亲情、爱情、友情都开始变得同样复杂，就像男女主角，他们的爱情，乍一看是女主单方面的欺骗，为了得到男主的爱，她一个社牛，楞是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单纯善良的山妹子。 而实际上，在整个夹山沟村，这货就是个一点就爆的小炮仗！谁敢欺负她，嘴炮伺候都是轻的，要知道，女主他爹可是远近闻名的屠户，祖传的杀猪“一刀噶”绝技，据说女主完美继承了亲爹的杀猪手艺。 你品！你细品！ 可是，女主没想到的是，男主第一次对她心动，却是在俩人初中同学的时候，有一次，低年级的一个女生，被同班几个女生堵在厕所霸凌，女主抄起墙角的扫帚，二话不说，就开始教这几个“大姐大”做人了。 当时，趴在男厕所墙头上围观了全程的男主都惊呆了。 这个女生好有正义感！ 那一刻，男主听到了心动的声音。 然而，向来嘴皮子利索的男主，在爽朗洒脱的女主面前，却跟个哑巴似的，半句话都支吾不出来。 更要命的是，随着俩人渐渐长大，尤其是他大学毕业回村之后，本来觉得自己现在是大学生了，还考进了体制内，有了那么一点点底气去追求心爱的女孩了，可谁能想到，当初那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居然变得文静羞涩起来！ 这、这让他怎么开口？不会把人家姑娘吓着吧？ 就这样，两个自以为在爱情里很勇、实际上怂得一批的爱情苦手，在一帮猪队友的“帮助”下，开启了一段令人捧腹的“乡村爱情故事”。 不仅仅是爱情，在这部剧里，梁义还用大量的笔墨，创作了几组戏份几乎和男女主差不多的配角，讲述了在当代复杂的山乡剧变大环境下，村里的老人、中年人、年轻一代，甚至孩子们的脱贫日常。 是的，你们没看错，孩子们。 在这部剧里，梁义第一次把农村辍学青少年的就业难问题，揭开展现在大众面前。 这也是近几年所有人都知道、但是连法律都没办法去改变的农村现象级事件。 不是谁都有读书的天赋，尤其是在教育资源本来就十分匮乏的农村地区，能依靠读书走出大山的“金凤凰”，真的是寥寥无几。 更多的，是初中毕业就不想再读，又舍不得花钱去读中专、技校的农村孩子。 按照现在的九年制义务教育规定，六周岁进小学，初中毕业一般才十五岁，距离十八岁，还有三年！甚至还有一些实在读书读不进去，初二初三就辍学的，年龄就更小了。 这样半大不大的孩子，就算进城做学徒工，很多地方都是不敢收的，生怕因为涉嫌“非法使用童工”被有关部门查办罚款。 于是，这些辍学少年，一部分选择留在家乡务农，帮父母照顾弟弟妹妹。一部分跟着亲戚或者老乡进城，在一些小作坊或者工地，从学徒做起。 因为年龄不达标，他们没办法跟企业签订正规的有法律保护的劳动合同，也拿不到足额的工资，有些甚至没有工资，每个月只有“师父”发的几百块钱生活费，伤了残了，想维权也是千难万难…… 梁义以前做法律援助的时候，帮助过这样的农村学徒工维权，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样半大不大的少年，在社会上求生到底有多难。所以，在这部剧里，他设计了几个有同样遭遇的农村辍学少年，在男女主角的帮助下，上山种草药、下山养肉驴，还组建了一个“流动小卖部”，走街串巷卖东西，顺便给老乡们上门修手机、修家电，因为都是“刚需”，一年下来，赚的居然不比出去打工少！ 最主要的是，因为这帮少年都是留在家乡创业，平时也住在家里，生活上可比进城给人当学徒工安全得多，也不用担心随时会因为“非法雇佣童工”被人查到遣返回家，更不用担心老板不给他们发工资——现在他们自己就是老板好吗？ 卫昇觉得，自己好像和网上那些喜欢看无CP文的网友一样，一看到黏糊糊的谈情说爱就脑壳疼，一看到男女主无心情爱、努力搞钱，就鸡血上头，恨不得一晚上追它个一百万字那种……不愧是你啊王五老师！成功掌握了当代青年的收视密码！ 这部剧的剧情走向实在是太爽了，以至于正式定稿的剧本一出来，周明星他们娱乐公司旗下的艺人为了争夺里面的主要角色，一个个的都快打起来了。 人设这么讨喜又好玩的主角，就算戏份少点又怎样？零片酬他们也愿意接！没看到很多电视剧，明明宣传的时候把重点都放在男女主角身上，最后剧播出来之后，最出彩的反而是里面的配角吗？ 好吧，男主他们是没戏了，毕竟编剧是卫昇的便宜爹，王五老师亲手写的剧本，男主角当然是给继子留着的，不然老婆那一关怎么过得去？ 不过，问题不大，这可是一部群像剧，男女主角戏份又不多，其他角色也可以嘛~ 经过公司内部的一番激烈“宫斗”，最后，女主角落在了公司唯一符合女主年龄的演技派小花杨珺瑶身上。 章寒星饰演村长家的傻儿子，男主的初中同学兼猪队友，一个明明想拼命撮合男女主，却被爸妈误以为他喜欢女主角，结果引发了一系列爆笑误会的坑爹货。 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夹山沟村村办养驴场场长，带着一帮辍学少年，楞是把肉驴养殖发展成了远近闻名的产业，更是因为驴皮可以熬制阿胶，每到集中宰杀的季节，身为养驴场厂长的章寒星，都要被各大驴皮采购商围追堵截…… 就连公司最大牌的沈轶，都给自己抢到了一个角色，她扮演的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却能死死拿捏住屠户丈夫和社牛女儿的农村主妇，也就是女主的妈妈。 剩下的一些配角，也被公司其他艺人瓜分一空。从电视台脱身后，周明星带出来的几乎都是自己这些年培养出来的亲信，和自家人也差不多，大家平时嘻嘻哈哈的，也不在乎这部剧能不能让自己火起来，权当是自己家办喜事，大伙儿都来帮忙，就连周明星自己，都在这部剧里客串了一个镇长的角色。 当时看到这份演职人员名单的时候，导演陈菽脸都绿了。 他跟周明星也算是老相识了，看了看名单，再看看周明星身上穿的好像还是前几年买的西装外套，想了想，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安慰老朋友—— “老周啊，你要真手头紧，要不我再去帮你拉点投资？大可不必这么省钱啊，都用你们公司的员工，是因为……他们都是内部价，便宜？” 只能这么解释了。 不然为什么连个打酱油的镇长角色，周明星都自己上，搞不好就是为了省下几千块钱群演的钱呢？ 周明星哭笑不得。 他还真没穷到这份上，之所以全公司的人都抢着来演这部剧，那当然是因为—— “这个本子真的太好了！” “老陈你不知道，现在我们公司起码有一大半，看了梁律师的剧本，都成了他的书粉，你想想，能钻到自己喜欢的书里，饰演里面的角色，哪个书粉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陈菽：“……” 好家伙！他怎么没想到？这个本子他也很喜欢啊！ 要不，他也在里面找个小配角过过瘾？ 王五老师大概怎么也没想到，他精心构思、写来博老婆一笑的沙雕剧本，居然意外收获了这么多粉丝。 更让他无语的是，粉丝们不但追他的书，还想参演这部剧……现在的书粉都这么疯狂了吗？给你们个机会，你们是不是还要投资这部剧？ 这部剧播出之后，果然有眼尖的网友在片尾的演职员表里发现了华点。 “卧槽！这部剧是不是拍着拍着没钱了？怎么连导演和投资人都上场客串了？” 这个梗一度被网友们传为笑料。 不过，那时候，这部名叫《夹山沟扶贫记》的非主流扶贫剧，已经火得一塌糊涂了…… 第173章 第 173 章 《新送郎歌》票房口碑双双扑街, 卫昇的对家们简直快要高兴死了。 然而，就在卫昇的对家们准备开香槟庆祝的时候, 踩着这部电影的负面热度, 卫昇工作室正式对外官宣了《夹山沟扶贫记》即将在某视频网站和某某电视台同步播出的喜讯。 好家伙！居然还是个上星剧？ 只是，陈菽之前不是和J省电视台打得火热吗？为什么新剧不在J省电视台播，反而被Y省电视台买去了呢？ 有吃瓜群众立刻翻出了剧组投资人和J省电视台的“昔日恩怨”。 开玩笑！周明星带着J省电视台名下娱乐公司的半壁江山“叛逃”出去了, 这关系, 不说老死不相往来吧，周明星和卫昇投资的电视剧，J省电视台怎么可能会去买？ 不过，Y省电视台？那不是传说中省级卫视里面垫底的存在吗？哎！看来电影票房扑街，对卫昇的事业确实打击挺大的, 几个排名靠前的地方卫视, 居然没一个想买他的剧，估计最后卖给Y省电视台，价格也不会高到哪里去，估计也就图个“上星剧”的噱头罢了。 Y省电视台也很苦逼啊，他们也想买一线艺人的大制作, 问题是台里压根没这个预算，之所以最后买下《夹山沟扶贫记》，主要也是因为，这部剧是真的便宜，而且对方还同意以分成的方式在电视台播出, 这样的话，前期他们只需要付一笔极少的首付款, 就能把这部剧拿下了。 至于后期的分成？笑死！他们Y省电视台每年就那么点广告费, 这几年因为穷, 买不起热播剧，都把九十年代压箱底的老剧拿出来播了，能有多少分成给卫昇他们？ 本着空手套白狼的小心思，Y省电视台非常痛快地答应了这个分成协议。 周五晚八点十分，《夹山沟扶贫记》，正式开播！ 不得不说，王五老师真是有那么亿点点爽文天赋的，第一集就各种高能剧情，几乎每隔几分钟就有一段令人捧腹或者目瞪口呆的剧情。 第一个出场的，是女主江寒月的爸爸，这个长得五大三粗、刚杀完猪回来的屠户，一看就是农村家暴剧情的“潜在危险分子”。尤其是在女主妈妈出场之后，看到柔弱纤细、低眉顺眼、说话轻声细语的女主妈妈，观众们不禁暗暗替她捏了一把汗。 长得这么娇小瘦弱，估计都不够屠户一拳头的，难道，女主其实生活在一个父亲家暴的原生家庭里？ 可谁知，下一秒，女主妈妈三言两语，就把屠户丈夫给PUA了…… 按理说，这俩人的形象，男人就该是在家里喝酒摆烂打女人的，女人呢肯定是那种任劳任怨还被男人欺负的。可谁知，下一秒，女主妈妈就对着屠户拎回来的猪头长吁短叹起来。 “老公，你看它眼睛还睁着，我害怕……” 满脸横肉的屠户叹息一声，叼着烟，露出了一个“真拿你没办法”的无奈表情，接过老婆手里的菜刀，认命地开始收拾猪头。 女主妈妈立刻一脸崇拜地在旁边给老公扇扇子、端茶递水，各种吹捧的话，不要钱似的从嘴里蹦出来。 什么“老公你真厉害”、“家里要没你我可怎么办啊”，“怪不得当年我妈说，我嫁给你肯定能一辈子享福”，一番彩虹屁拍下来，把屠户拍得浑身舒坦、眉开眼笑，觉得丈母娘真是太有眼光了！ 明天杀猪的时候，一定要留个猪肝、再添一副猪肚，给丈母娘送去补补身子…… 好家伙！妈妈原来还是个婚内PUA大师？伪装得可真好啊！ 紧接着女主登场，只见上一秒还对着镜子苦练“柔情似水表情包”的女主，下一秒就抄起祖传开山斧，召集了全村的小混混，“温馨提示”大家—— 老娘相中的男人明天下乡开展工作，你们一个个都给老娘乖一点，该下地下地，该砍柴砍柴，敢聚集在村口找事情，给咱村抹黑，那咱们就走着瞧！ 紧接着又提着一兜炒瓜子，来到村口CBD，殷切叮嘱村里的三姑六婆们，见到山庚，一定不要直接夸她有多好，而是要热情好客，让山庚打心底里觉得他们全村都是好人。 道理很简单，正所谓“买猪看圈”，咳~全村的人都很好相处，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女孩，能坏到哪里去呢？必然是温柔善良的！ 观众们：“……” 这道理乍一听有点扯淡，但仔细一想，似乎又有那么亿点点道理，不愧是资深婚姻PUA大师的亲闺女啊，这一波真是狠狠拿捏住了！ 镜头一转，只见青山绿水间，男主山庚走过溪流，穿过竹林，一幅幅如青绿山水花卷般的美景里，挺拔俊秀的男主正在走向他今年帮扶的目的地：青山镇夹山沟村，也是他暗恋女生的家乡。 只是，走着走着，山庚突然在路边看到了一个躺在田埂上晒太阳刷视频的男人。 山庚眉头一皱，忍不住走过去，蹲下来，亲切而又耐心地和对方交谈起来，对方本来一脸的不耐烦，等到听他说，他就是今年镇上派下来的扶贫干部，顿时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拖着锄头就忙不迭地跑去挖地了。 山庚：“……” 没想到夹山沟村的村民，也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喜欢摆烂嘛。 一定是之前对接的乡镇负责人太没有耐心了，你看，经过他的耐心开导，这人不就立刻改过自新了吗？ 山庚愉快地离开了。 身后，正在疯狂挖地的年轻人，一直等到山庚的背影消失在山路拐弯处，这才火急火燎地拿起手机，在一个名叫“夹山沟四害”群里，疯狂艾特了所有成员—— 一级警报！目标对象距离村口还有五分钟！ 宁静的夹山沟村，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村里不听话乱叫的大黄狗，都被主人家顺手丢进柴房关了禁闭。 这要是不小心咬了江寒月的心上人，估计大黄今晚就要无了，狗肉火锅警告！ 观众们：“……” 这跟我们想象中的扶贫剧，不一样啊？ 但，该死的！为什么就是舍不得换台呢？ 还有，瓜瓜视频你们是怎么服务尊贵的会员爸爸的？一晚上才两集，像话吗？赶紧的，我都看到后面三集预告出来了，快把正片放出来！ 同一时刻，Y省电视台，看着新鲜出炉的收视率数据图，台领导笑得合不拢嘴。 “好！太好了！不愧是传说中的收视小福星！快！联系新闻频道，加大对这部剧的宣传力度，再把那些不挣钱免费赠送的广告都撤掉，全部换成这部剧的宣传片！” 安排好接下来的宣传任务，台领导美滋滋地想，真的是太感谢J省电视台了，要不是你们有眼不识金镶玉，哪儿还轮得到我们来捡漏？ 同一时刻，各路品牌爸爸也在密切关注着这部剧的收视率，虽然说卫昇之前那部主旋律电影扑街了，但，怎么说呢，主旋律这一块，这几年扑街的实在是太多了，搞不好卫昇那个玄学体质，在电影这个圈子也不灵光了呢？ 这一看，品牌爸爸们就眼睁睁看着这部非主流乡村扶贫剧，一路从榜单之外，蹿到了瓜瓜视频当月新剧收视率榜单的第三位！ 更恐怖的是，因为这部剧的画风轻松诙谐，没有一般扶贫剧那么苦情沉重，居然一路带着Y省电视台，从三线省级电视台杀到了一线大台的阵营。 直接把某电视台开年仙侠言情大剧给干下去了！ 就连老东家J省电视台今年“斥巨资”购买的某古装大IP，都被《夹山沟扶贫记》给一脚踢了下去。 看到这么个名字土里土气，画风沙雕搞笑的小成本扶贫剧，居然连投资好几个亿的仙侠大制作都干下去了，各大一线卫视差点气得吐血。 另一个气到吐血的，是影版《新送郎歌》的女一号陈青窈。 谁能想到陈菽说的居然是真的！重新改过的剧本，居然比影版的人设出彩这么多？她要是早知道新剧本的女主角人设这么讨喜，别说再等两个月了，就是等两年也不是不可以啊？ 想到这里，陈青窈不由暗暗埋怨起了陈菽和卫昇。 他们肯定早就想好剧版要这么拍了！却偏偏不告诉她，害的她平白错失了这么好的剧本！要是电影版能按照这一版剧本来拍，怎么可能票房口碑双双扑街？ 越想越生气，尤其是最近几天，随着剧情的推进，剧版女主角江寒月的扮演者杨珺瑶，本来就是个在小成本电视剧里转悠、最多演个女二女三的新人，说好听点是新晋小花，说难听点就是个打酱油的，现在却凭着在这部剧里的出彩人设，一跃成了当红流量女星！ 据说现在已经有不少专攻主旋律这一块的导演，都在和杨珺瑶的经纪人约时间了，希望杨珺瑶能看看他们的剧本，各种商业资源也接到手软…… 如果，如果当时她答应了陈菽，是不是今天这一切，就属于她了？ 想到这里，陈青窈失望地看了经纪人梁艾艾一眼。 艾艾姐确实对她很好，也很护着她，可终究是，眼界太窄了啊！ 注意到陈青窈复杂中夹杂着失望的眼神，梁艾艾心里暗暗恼怒，她当然知道自己的错误判断，给陈青窈带来了多么惨痛的损失，可那又怎样？ 如果陈青窈自己不点头的话，她一个经纪人，能替她做这么大一个决定吗？ 如果是以前的话，梁艾艾为了保住陈青窈这棵摇钱树，说不定还要耐心安抚她一番，可现在，自从上一部电影票房口碑崩塌之后，陈青窈的身价也大不如前了，最近几乎没有本子递过来，梁艾艾厚着脸皮去联系了几家，对方要么敷衍了事，要么就随便甩给她一个类似妈妈阿姨之类的长辈角色。 想到陈青窈的年龄，梁艾艾也禁不住动起了小心思…… 第174章 第 174 章 《夹山沟扶贫记》火了！火得一塌糊涂！ 有多火呢？就连在剧里打了个酱油、只露了几次脸的周明星, 去学校接女儿放学的时候，都被正在追剧的家长给认出来了, 一堆家长排队想跟他合影。 女儿的数学老师还私聊了他, 问他能不能帮忙弄到男主山庚和女主江寒月的双人签名，因为他老婆是俩人的CP粉，他想搞一张双人情侣版签名照, 送给老婆作为生日礼物。 这可是闺女的老师！闺女成绩最差的那一门！周明星还能怎么办？ 当即就让助理挑了好几张卫昇和杨珺瑶的精修版双人剧照, 让俩人抽空给签了名，还特意弄了个生日特签，可把数学老师给感动坏了。 数学老师的爱人更是激动的不行，生日当晚，连老公都不要了, 拿着几张剧照, 围脖、朋友圈、短视频，所有平台都晒了一遍，可把剧粉们给嫉妒得够呛。 周明星如此给力，可想而知，周一诺小朋友, 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应该会得到数学老师非常热心的关照了…… 谁能想到，这样一部非主流沙雕扶贫剧，居然能让男女主角之外，整部剧的每一个配角都火了起来？ 现在周明星已经不需要到处参加饭局, 给旗下的艺人拉资源了。 他现在头疼的是，怎样能在不得罪人的情况下, 尽可能的帮手下艺人推掉一些质量不高、或者明显有坑的资源。 饰演女主妈妈的沈轶, 本来以为自己演了妈妈辈的角色, 以后应该慢慢的和女主角无缘了。可谁知道，她在剧中白切黑、婚内资深PUA大师的形象，实在是深入人心，恰好业内有个女导演刚买了个剧本，讲述的就是中年男女的爱情故事，这不是巧了吗？ 本来女导演还在发愁，要去哪里找一个又能娇滴滴撒娇、骨子里又不是那种对男人百依百顺的女演员？ 一看到沈轶在《夹山沟扶贫记》里的表现，女导演差点激动的跳起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不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女主角吗？ 于是，电视剧播到一半，沈轶和新剧组签好了合同，摇身一变，又从黄金女配变成了女一号。 章寒星本来走的是唱跳俱佳的爱豆路线，粉丝们，尤其是他的女友粉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哥哥有一天居然会成为养驴场场长！ 更让粉丝们惊掉下巴的是，冷面酷哥章寒星，在扮演村长家的傻儿子、养驴专业户的时候，竟然毫无违和感！ 这、难道哥哥他其实一直都是这样沙雕的人吗？ 别说粉丝了，就连业内不少导演，都对章寒星这个从爱豆转型演员的新人充满了兴趣。 反差萌这种气质，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章寒星，可塑之才啊！ 于是，正在准备新专辑的章寒星，就这么被周明星给塞进了某大导的年代剧里，继续“本色出演”，扮演土豪家的沙雕少爷去了…… 别说演员了，就连这部剧的编剧梁义，现在也成了圈子里的香饽饽。 好消息是，《夹山沟扶贫记》爆火之后，梁义在编剧这一行身价大涨，而且因为现实类题材的好编剧实在太少，会写现实题材、剧情又诙谐有深度的编剧更少，他现在的报价，已经隐隐向几个一线编剧靠齐了。 目测，梁律师要是继续在编剧这一行混的话，可能每年赚的比他那个律师事务所还要多。 坏消息是，因为这部剧实在是太火了，网友们恨不得把这部剧演职员表里的每一个人底裤都给扒掉，梁律师的马甲，终于还是被神通广大的吃瓜网友给扒了出来…… 搞得梁义已经有一个多月都不敢回他爸妈住的小区了。 原因很简单，现在几乎全国喜欢看电视的老人家们，都在追这部剧，大家知道梁义是这部剧的编剧之后，再一打听，编剧好像是个挺重要的岗位呀？那你能不能把你们剧组那些演员都请到家里来吃饭啊？我们可以请客哇！ 梁义自诩大小也是个社牛，却完全招架不住邻居大爷大妈们的热情，不得不带着老婆落荒而逃，住到了他在外面买的别墅里。 就连剧组编剧都能这么火，可想而知，身为男一号的卫昇，现在究竟有多火了。 再加上《夹山沟扶贫记》爆火之后，节目组被国家台某节目邀请去直播间做客，访谈中，导演陈菽亲口表示，其实当时拍摄电影版《新送郎歌》的时候，卫昇就曾经提出，想把原来那个剧本改成《夹山沟扶贫记》这样的设定。 只可惜，当时的女一号档期紧张，没办法配合剧组继续等新剧本，他们只能按照原剧本拍了出来。 此言一出，就连国家台的记者，都忍不住为影版女一号陈青窈扼腕叹息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倒霉催的体质啊？ 所以说，有些人怎么折腾都红不了，不是没有原因的。明明再多等两个月，就能得到一个能让自己大红大紫的新剧本，却因为“档期紧张”，白白错失了《夹山沟扶贫记》这么优秀的剧本，估计陈青窈和她的团队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吧？ 记者不知道的是，这还是陈菽嘴下留情，给了陈青窈一个台阶下，没有对记者说当时没有换新剧本，其实不是档期原因，而是陈青窈自己不愿意。 如果他真的在这里说了，估计陈青窈在电影圈子里，就彻底凉凉了。 红是一种玄学，如果一个演员身上被盖上了“怎么都捧不红体质”这个标签，那么以后，所有这个圈子里的导演，都不会再请陈青窈演戏。 大家拍戏无非是为名为利，搞一个衰神体质的演员到剧组里，万一把整个剧组给带衰了怎么办？ 这段访谈，可以说是再一次印证了卫昇那神奇的玄学体质。 甚至还有专攻玄学的狗仔，在一番命理推演之后，振振有词地表示，年初影版《新送郎歌》的扑街，其实并不是卫昇的玄学体质失效了，而是因为剧组女一号是个衰神，而且“毒性”太大，所以才把整部电影给带衰了…… 因为这个狗仔在围脖的粉丝还挺多，好多人都转发了这条分析推理，卫昇也刷到了。 “这帮娱记嘴巴也太毒了吧？他这么说，以后陈青窈估计很难再接到什么好剧本了……”卫昇皱眉道。 虽然陈青窈为了甩锅，把她和陈菽的聊天录音发了出去，这种行为让卫昇也觉得挺无语的，但，女孩子在这个圈子里生存也确实挺难的，就算她不厚道，也罪不至死吧？ 狗仔拿衰神体质来调侃陈青窈，摆明了就是不打算给她活路，这也太毒了点。 “脚底板的水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你别告诉我，你还想去捞她一把？”周明星瞪了他一眼。 卫昇摇了摇头，他又不是上帝，而且他自己在网上还一堆黑粉呢，有什么资格去搭救陈青窈啊？ 陈青窈的口碑再怎么扑街，演技和资历，包括在业内的风评，其实都还是不错的，也没多少黑粉，之前拍戏的时候也一直特别敬业。 只能说，混这一行，并不是戏好、敬业，就能混出头的，有时候，一个人的选择和运气，真的是很重要。 再次爆红后，卫昇的影视和商务资源也重新多了起来，不过，除了一部国家台那边递过来的献礼贺岁片之外，卫昇推掉了其他所有影视资源，选择和新的合作伙伴——Y省电视台合作，策划一档全新的乡村题材综艺，录制地点，毫不意外的，就选在了青山镇夹山沟村！ 收到这个好消息，Y省电视台都快高兴疯了。 今年他们都不用买其他剧了，单凭一部《夹山沟扶贫记》，就让整个电视台赚得盆满钵满，额~虽然因为当初那个坑爹的分成协议，有一半的利润要分给这部剧的投资方，但他们也没少赚啊。 别的不说，单说《夹山沟扶贫记》二轮上星重播，谁能想到，重播带来的广告收入居然比首播足足高了好几倍？而且，让Y省电视台眉开眼笑、其他省台气到肝疼的是，这部剧重播的时候，收视率居然还是八点档收视率断层第一！ 因为有这样恐怖的战绩，Y省电视台对于这次的综艺合作非常重视，尤其是联想到之前卫昇在J省电视台做的两档爆款节目，Y省电视台一琢磨，得了！他们也别在关公面前舞大刀了，干脆邀请卫昇这个收视小福星，直接参与到这档节目的前期筹备工作算了。 毕竟，上一个因为没有卫昇前期参与、最后不幸扑街的作品有多惨，至今还被人挂在网上呢，不就是那部高开低走的影版《新送郎歌》？ 说来导演是真的惨！本来卫昇都提醒他了，原来那个剧本不够出彩，卫昇甚至还给他出了个绝佳的点子，结果呢？就因为女一号不同意修改剧本，最后搞得票房口碑双双扑街，别说拿奖了，现在还作为艺术创作的反面教材，被挂在网上“示众”呢。 有这个前车之鉴，Y省电视台哪还敢自作主张？他们台在综艺策划这方面本来就是弱项，别说和那些手握爆款综艺的一线省台相比了，就连很多网综做的都比他们的好。 Y省电视台的领导们关起门来商量了一下，直接向卫昇团队发出了邀请—— 卫总，请问您有兴趣投资一下我们台的新综艺吗？ 什么综艺？哦哦，我们目前定下的就只是做一档综艺节目，至于做什么，怎么做，还是要请您来指导指导哇！ 接到这个特殊的邀约，卫昇本人都无语了。 他还是头一回遇到电视台给艺人发节目邀约，结果连节目名称和脚本都没定下来，要嘉宾自己去现写的…… “不是嘉宾啊！其实我们是想邀请您，以嘉宾和投资人的双重身份，参与到这档节目里。”Y省电视台羞涩补充道。 好家伙！这是不光看上了他这个人，还看上了他的钱？ 说归说，对Y省电视台这个特殊的邀约，老实说，卫昇还真的挺感兴趣的。 其实，Y省电视台不知道的是，卫昇团队和他们省，早在《夹山沟扶贫记》播出之前，就已经有过一次短暂的合作了。 去年卫昇过生日的时候，本来粉丝们是想应援几个一线城市的大屏幕和地铁站广告牌，给卫昇发个生日祝福的，可后来出了“馨月佳人”卫生巾这件事之后，受到启发，粉丝们一合计，既然偶像喜欢扶贫做慈善，那干脆把生日应援也换成慈善公益活动吧？ 几个粉丝代表联系到了卫昇工作室，想问问卫昇这边平时有没有什么固定的公益捐助对象。 听说她们想捐一批卫生巾给贫困山区，卫昇就让人在后台做了一下客户画像分析，挑出了几个购买馨月佳人卫生巾最多的地区，这其中，就有Y省下面的一个贫困县。 本来卫昇粉丝是打算应援十万片卫生巾的，但谁让馨月佳人的创始人也是卫昇的铁杆粉丝呢？ 给自家偶像应援，还要什么利润？江馨月小手一挥，直接按照出厂价给卫昇粉丝后援会。 结果，最后粉丝们应援的公益慈善基金，一共采购了一百多万片馨月佳人卫生巾，分了十个地区，每个贫困地区都得到了十万片。 当时这个别出心裁的明星生日应援活动，还小小地上了一次热搜呢。 不过，这种粉丝生日应援活动，一般当地媒体是不会报道的，因此，Y省电视台至今都不知道，其实他们本来可以提早几个月就和卫昇工作室勾搭上了，搞不好今年除了电视剧之外，爆款综艺都有了呢？ 不能说，说多了都是泪！ 幸好他们买下了《夹山沟扶贫记》！现在，他们Y省电视台，也有了属于他们的收视小福星啦~必须死死抱住不撒手！ 他们才不会像J省电视台那样，又想让卫昇帮他们赚钱，又见不得卫昇赚的太多，试图拿捏他。Y省电视台新调来的台长是个年轻的八零后，自己就是从扶贫一线升上来的，比任何人都清楚，卫昇真正的价值在哪里。 明星、艺人，只不过是卫昇在圈子里的一个身份而已。这小子在扶贫助农方面的巨大影响力和粉丝凝聚力，才是他手里真正的王牌！ 所以，高层闭门会议的时候，这位八零后台长力挺业务线和节目制作线，拍板决定：既然想讨好财神爷，那就别藏着掖着了，大气点！干脆分出一部分利润给卫昇工作室，邀请他本人全程参与到这个节目的策划制作过程中！ 只有让卫昇也成为这档综艺的投资方之一，让他能够参与决策，才不会出现像《新送郎歌》那样，卫昇想改个剧本都要被女一号给撅回去。 换成他们台这档节目，女嘉宾不肯配合节目安排是吧？那咱们就好聚好散吧，走你！收视福星不好找，一个女嘉宾还不好找吗？孰轻孰重，到了台长这个级别，要是还看不清楚这一点的话，他这个位置也别想坐稳当了。 他们J省电视台，既没有一线省台的超强宣发能力，又没有钱，咳~除了拿出足够的诚意之外，还有其他办法能抢到如今在内娱已经炙手可热的卫昇吗？ 事实证明，幸亏这位新台长有足够的魄力，从邀请卫昇做嘉宾，换成直接邀请他参与投资当老板，不然怎么可能抢得过那几个一线省台？ 《夹山沟扶贫记》二轮上星刚播完，卫昇就带着工作室，正式进驻Y省电视台，启动新综艺策划！ 这一次，他再也不用担心节目火了就被人一脚踢开，也不用担心好的创意不被接受，因为，他终于从一个能随时被替换的嘉宾，变成了一档节目的投资人。 翻身农奴把歌唱，他终于可以自己当家做主了！ 第175章 第 175 章 Y省是典型的高原山地气候, 辖区内拥有二十多个少数民族，高山林立，水资源丰富, 各种动植物资源更是位居全国首位。 可是, 这样一个自然资源和矿产资源都极为丰富的地方, 却依然有很多偏远闭塞的贫困山乡。今年爆火的《夹山沟扶贫记》的原型和取景地之一，就是Y省有名的贫困乡——沅溪乡。 沅溪乡来历特殊，据说Y省本来没有这个乡，百年前，华夏战火纷飞，民不聊生, 许多饱受战火的百姓, 不远万里从大城市迁徙到这里躲避战火，但因为本地山民不习惯和外面的陌生人相处，于是, 当时迁徙到这里的几个大家族, 便共同出资, 给当时的Y省捐了一笔钱，这才换来了这个容身之所。 突然来了这么多陌生人, 山民们原本还有些害怕, 担心这些外乡人会很难相处, 可谁知道，当强敌来袭，这些携带了大量财富的外乡人, 却倾尽家财, 购买武器、招募兵马, 死死守住了这片土地。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 这里没有了外乡人和本地人的说法，危难时刻，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华夏儿女！ 电视台从档案馆给卫昇他们找来了几本地方志，据地方志记载，当年的沅溪保卫战，打得异常艰难，巨富之家为了采购武器粮草，掏空了家底，曾经锦衣玉食的太太小姐们，换上了土布衣裳，上山挖野菜、下地种粮食。留洋归来的豪门少爷，带着当地民兵上前线保家卫国，血染沙场…… 家底子打没了，全乡的人也快打没了，战争胜利的时候，整个沅溪乡，就只剩下不到一千的活人！ 后来，国家安宁了，沅溪乡渐渐繁衍生息，又从不到一千人的小乡镇，变成了如今拥有四万多人的乡镇。国家没有忘记他们的先辈的流血牺牲，几年前，在某沿海城市的对口帮扶下，沅溪乡成功脱掉了贫困乡的帽子。 只是，令人惋惜的是，这两年因为经济大环境不太好，原本就严重依赖外界扶持的沅溪乡特色种养殖产业，遭受了重大打击，前几年赚到手的钱，全赔进去了不说，当地好些种植户、养殖户还欠了一屁股债！ 更要命的是，他们中的很多人，要么年纪太大，要么就是要在家照顾老人孩子，根本没办法进城打工。“返贫”这两个字，谁也不敢说，但，对于此刻的沅溪乡来说，已经是默认的事实了。 Y省电视台之所以想推荐沅溪乡作为这次综艺节目的录制地点，除了想蹭一蹭《夹山沟扶贫记》的热度之外，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曾经成功脱贫过，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当地老百姓对于各项扶贫助农政策的接受程度也比较好。 看得出来，Y省电视台是把卫昇挖过来还不算，还想把J省电视台《重走扶贫路》的热度也一起挖过来啊，看他们精心挑选的综艺录制地点就知道了，简直就是直接对标《重走扶贫路》！ 不过，在翻阅完当地的地方志，又和团队以及电视台的人重返沅溪乡实地考察了一番之后，卫昇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自从J省电视台连续两档扶贫类节目都爆了之后，不光各个地方台争相模仿，就连一些视频网站都开始自制扶贫综艺了，如果现在Y省电视台再出同款扶贫类节目的话，可能等他们录好播出来的时候，扶贫类综艺的风口已经过去了。 之前J省电视台拿合同卡他们，逼着他们把《重走扶贫路》和《打工人》这两档节目一口气签了三年的时候，卫昇就曾经拿这个理由劝过周明星。 周明星是担心三年的合同太长，会消耗他们太多的时间，可卫昇当时就笑了：现在的观众，可不像十几年前那么长情了，真以为一档综艺能一口气做个几年，观众都看不腻？ 到时候节目收视率直线下降，广告收入一跌再跌，搞不好都用不到三年，J省电视台自己就把这档节目给切掉了呢？ 卫昇把自己的担心在会上解释了一下，Y省电视台的领导们都沉默了。 片刻之后，台长杨平洲咳嗽一声：“既然卫老师觉得现在做扶贫类综艺，可能赶不上风口，那您觉得，咱们接下来做什么综艺才能赶上风口呢？” 其实杨平洲更想问卫昇这个财神爷，接下来做什么主题的综艺才能让他们台名利双收，赚大钱的同时，最好还能像前两年的J省电视台那样，拿奖拿到手软，咳！ 卫昇让人帮忙把自己的手机连上会议室的投影仪，半分钟后，一张张如画卷一般的美景，呈现在会议室众人眼前。 能够在那个战乱的时代，让那些审美超绝的旧时代家族选中，成为整个家族重新扎根的地方，沅溪乡的风景，不必说，自然是极美的。 这种美，不是传统的名胜风景区那样震撼的、奇异诡谲的美，而是青山白云、杨柳拂堤之美。卫昇不是什么文艺青年，可是，第一次走进沅溪乡的时候，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整个人的脚步都忍不住慢了下来。 仿佛脚步快了一点，重了一点，就破坏了这里安宁恬淡的气息。这里的风是轻柔的，大片的白云，总是慵懒地躺在蓝天的怀抱里，溪水清澈见底，只有婴儿小指头大小的小鱼，成群结队地在石头缝间钻来钻去，人来了也不怕，还会调皮地碰一碰游客的手指。 一组照片很快就看完了。 关掉投影仪，卫昇并没有立刻说出自己想要做的综艺节目到底是什么，而是喝了两口茶，然后，给他们讲述了他的母亲胡倩倩的前半生。 “我的母亲，应该算是传统意义上，社会公认的‘幸福的家庭主妇’了，不需要上班，丈夫在体制内，收入丰厚稳定，也没有远嫁，还能经常带着孩子回娘家蹭吃蹭喝，听起来很幸福对不对？” “其实不是这样的，我记事早，从小我就知道，我妈过得其实一点也不幸福！我爸虽然在体制内，工资福利好，但他赚的钱几乎都拿去贴补老家的亲戚了，每个月只给我妈一点点生活费，却恨不得让她把一家三口的生活都安排得妥妥帖帖。” “每个月钱不够花的时候，我妈都会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哭完还要继续跟没事人一样，买菜做饭，盯着我写作业。有时候实在手头紧，没钱买肉，买我爱吃的水果，就带我回姥爷家蹭吃蹭喝，回娘家的次数还不敢太频繁，怕邻居笑话她。” “我经常在想，连我妈这种社会公认的‘幸福小女人’，背后都有这么多心酸苦楚，那些遇人不淑的女人，结婚生子之后，过的该是什么日子啊？” “我知道，这几年从上到下都在催婚、催生！但是，你们不觉得方法用错了吗？如果婚姻真的能给女人带来幸福，我不相信女孩子们不想要一个幸福的家庭、疼爱她的丈夫、乖巧可爱的孩子。可问题是，结了婚之后，她们真的会幸福吗？有了孩子之后，家庭真的会美满吗？” “我想，这个问题不需要我回答，你们打开短视频，随便搜一下，会有很多当事人，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来回答这个问题！” “我经常在想，凭什么结了婚的女人，就必须为家庭、为孩子牺牲一切？余生就必须围着老公孩子转悠？妈妈不是超人！她们也是血肉之躯，也会疼、会累、会伤心难过！” “她们也有自己的梦想，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年轻的时候也追过星，可凭什么，一旦结了婚，这些都不配再拥有了呢？” “因为成了别人的妻子，所以就必须放弃自己所有的爱好和梦想，回归家庭，相夫教子吗？” “因为成了别人的妈妈，所以就必须照顾孩子吃喝拉撒、辅导作业、应付学校里各种打卡作业，偶尔病了、累了，想让丈夫带一下孩子，还要用到‘帮忙’两个字去恳求！凭什么？难道这孩子不是丈夫亲生的吗？老婆带孩子就是天经地义，带不好孩子就都是妈妈没做好。丈夫偶尔搭把手，就是‘帮忙带孩子’，这是什么狗屁歪理邪说？” 会议室里坐的，一大半都是男人，这里面至少有一半家里都有孩子，听到卫昇这么说，好几个人脸上都有些讪讪的，包括台长杨平洲。 卫昇深呼吸一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重新把话题拉回了综艺节目上—— “所以，杨台，我在想，我们能不能做这样一档节目，我们在网上开辟一个报名通道，让那些在婚姻里被压得喘过气的家庭主妇们，短暂地离开家庭，离开丈夫和孩子，离开一切束缚她们的枷锁，然后，在风景如画的沅溪乡，找到内心深处真实的自我？” “当然，做这档节目，我们的初衷并不是鼓励女人离婚，相反，我认为，只有我们通过这档节目，让所有人都意识到婚姻对女人的不公，意识到一个正常河蟹的家庭关系，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只有这样，才能让更多未婚女性，有勇气走进婚姻。” “我希望在我们这档节目里，妈妈不是超人，也不是谁的妻子、谁的妈妈、谁家的儿媳妇，她就只是她自己！我们的女嘉宾们，可以在这档节目里，完成自己人生的遗憾和梦想，不用买菜做饭带孩子，更不用应付丈夫那些无理的要求、婆家娘家一堆的事。” “这个社会，对结了婚、有了孩子的女人太苛刻了！你们可以去网上搜一搜，结婚生子后患上了抑郁症的到底有多少，我敢保证，还有很多没有去医院看过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得了抑郁症的。” “我们来做一档治愈系慢综艺吧？用我们的力量，给这些绝望到濒临崩溃的妈妈们，打造一个只属于她们的世界！” “最重要的是，我想，这档节目，应该会有很多女性专属的品牌，愿意成为我们的赞助商吧？” 卫昇前面说了那么长一段话，全部加在一起，也没有最后这段话有力量。 反正，等他说完最后一句话，Y省电视台的领导们，基本上已经被卫老师给成功洗脑了。 虽然这部综艺，听起来没有《重走扶贫路》那么大气磅礴，但，怎么感觉，被卫昇这么一说，自家老婆搞不好也想报名参加的样子？ 还有，卫昇那句话说的可真特么太有道理了！ 一档关注当代女性心理健康、让身心俱疲的妈妈们，重新回到少女时代的节目，别的品牌不说，那些女性消费品商家，肯定会对这档节目非常感兴趣吧？ 能赚钱，有情怀，还有那么一点社会责任感，这节目方向，可以呀！ 第176章 第 176 章 卫昇提出的节目方向, 何止是可以？ Y省电视台根据他的创意，又组织策划团队入驻沅溪乡体验生活后，花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 拿出了一份精心打磨的节目策划方案，还有前面两期的脚本。 看完策划方案和脚本, 卫昇和周明星都忍不住对Y省电视台的节目策划能力刮目相看。 这不像是Y省电视台一贯的节目策划风格呀。 咳~他们也不是说Y省电视台之前策划的综艺节目都是辣鸡, 只是，一个平时只能勉强及格的差生，突然一下子交出了一份满分试卷, 身为老师，很难不怀疑吧？ 没想到这个谜题很快就被Y省电视台自己主动解开了。 “那啥~我们Y省, 山好、水好、环境好，每年都有很多作家来这边采风，为了让大家能在自己的作品里多说说我们省的好处，我们在省内建设了好几个作家村, 脚本和方案初稿出来之后, 我们请了两位专门写婚姻的女作家，帮我们润色了一下，哈哈~” 卫昇：“……” 怪不得！果然只有女人才懂得女人。 这份精心润色后的策划方案, 比卫昇想象中的还要出色。卫昇这个收视小福星都没意见，那还等什么？ Y省电视台火速安排节目立项, 招商工作也迅速开展起来。 卫昇的好朋友李记, 第一时间抢占了冠名商的位置！ 这次，李总充分吸取了上次在《打工人》这档爆款节目里吃过的亏, 压根就不给其他品牌“破坏李记和卫昇友谊的机会”, 直接大手笔砸了六千万, 拿下了包括独家冠名、调味品唯一合作伙伴等好几个打包在一起的广告资源。 誓死捍卫他和卫昇（可能并不存在）的友情！ “是捍卫李记在家庭主妇们购物车里的友情吧？”卫昇忍不住吐槽道。 他用脚指头都能想到, 会追看这档综艺的，十有八九都是已婚已育的女性群体，这个群体有什么特点？她们掌握着一个甚至好几个家庭的采购权呀！ 尤其是日常生活缺不了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自己家的，婆婆家的，娘家的。 说实话，李总要是不来抢这个总冠名，卫昇才觉得他脑壳被门给夹坏了呢。 听说卫昇参与投资的节目在招商，馨月佳人卫生巾的江总也过来看了一眼，不过很快，国内另一家一线卫生棉大牌闻风而至，砸钱抢到了一个广告位，按照竞品原则，Y省电视台这档节目，就不能再接受另一个卫生棉品牌的广告了。 紧接着，某护肤品品牌、某彩妆品牌、某面膜、某女士奶粉、某某女装、某某接娃神器代步车，还有各种家庭生活离不开的日用品……谁能想到，向来在各大省级电视台都是垫底存在的Y省电视台，居然一下子成了各大品牌爸爸眼中的香饽饽！ 听说某护肤品牌本来只打算出八十万的，结果发现还有其他比他们档次更高的护肤品牌也在联系电视台这边，火速把广告费提高到了两百万，目的只有一个：希望节目所有女嘉宾，在不会过敏的情况下，都能在录制节目的时候，使用一下他们家的护肤品。 节目招商动静闹得太大，一时间，其他省级电视台也忍不住紧张起来，到处都在打听Y省电视台这次到底策划的是一档怎样的综艺节目。 笑死！怎么打听得到？ 为了防止泄密，节目脚本定下来之后，Y省电视台立刻把所有主创人员都拉到了沅溪乡，打着“体验生活”的名义，直接让他们远离了不怀好意的同行们。 不过，也不可能永远藏着掖着，几天后，这档节目发布了最终定名，并正式面向全网招募女嘉宾！ 《离开家庭的主妇们》？ 什么鬼？这档节目不会想让一帮家庭主妇去荒野求生吧？ 此时，连他们自己都没发现，因为对这个名字实在太好奇了，哪怕明知道自己点进去了，就是给这档节目贡献了点击量和热度，可还是没忍住骚动的手指头，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指头已经戳进去了。 招募嘉宾的宣传片很短，只有不到四分钟，看完之后，如果想要报名的，可以点到跳转链接，去节目组官微报名页面，浏览详细报名须知，可现在，业内的同行们，却一点也不想点进去了。 点进去干啥？这宣传片还不够让他们生气的吗？ 谁能想到，卫昇从J省电视台跑路之后，居然真的信守承诺，没有再和其他电视台合作搞扶贫类综艺…… 是！人家不做扶贫综艺了，直接做热度更高的婚姻生活类综艺了！ 等等！这特么还不是婚姻生活类综艺！宣传片里已经把这档节目的核心价值点出来了，他们就是想把那些被婚姻和育儿压得喘不过气的家庭主妇们，从沉重的家庭负担里拯救出来，让她们能尝试着体验一下“只做自己”的单纯和美好！ 简单吗？不就是带着一帮家庭主妇们游山玩水！这有什么难度？家庭主妇们至少比那帮明星大咖们好伺候吧？ 可要是真的简单，为什么他们的综艺策划团队就没想到要做这个呢？ 哦对了，差点忘了，策划能做个毛线的决策？现如今各大电视台的主要负责人，绝大多数都是男人啊！ 你们猜，一帮回到家都是大爷的“成功人士”、“官老爷”们，会不会体谅自家老婆做家务带孩子辅导作业的心酸呢？ 所以，Y省电视台这档综艺，到底是哪位大神策划的？ 一时间，几个一线省台都忍不住心思浮动起来。Y省电视台这档节目已经拿去备案了，肯定不能直接照着人家的创意抄，或许，他们可以多花点钱，把他们的幕后策划团队给挖过来？ 可再找人一打听，好家伙！哪里是什么神级策划团队？这档从创意到招商统统让人心动的综艺，根本就是那个卫昇亲自参与策划的！ 更可气的是，丫的不但提供了创意和策划方向，居然还是这档节目的投资人之一，这让他们怎么挖墙角？总不至于把老板也挖过来吧？ 更何况现在也根本找不到人了。 据说整个节目组都拉到录制地点采风去了。 与此同时，这则嘉宾招募信息，也在网上掀起了一场极其热烈的讨论。 对节目创意感同身受的家庭主妇们，看到Y省电视台精心制作的嘉宾招募短片，已经感动得热泪盈眶，一边擦眼泪，一边点开报名详情页。 看到节目对女嘉宾的要求，是要腾出至少两周的时间，不能带老公和孩子，单独和其他嘉宾到指定地点录制节目，一些孩子还小离不开妈妈，或者已经习惯了伺候一家老小的主妇们，犹豫片刻，还是放弃了报名机会。 可也有毫不犹豫就选择报名的。 而因为节目组疑似“撺掇宝妈不负责任、丢掉老公孩子离家出走”的行为，《离开家庭的主妇们》也被很多男网友，包括一些裹小脑的女网友们，联手给骂上了热搜。 热搜位甚至比节目组官宣招募信息还高！ “我就想问问Y省电视台，在全国上下都在鼓励男女青年结婚生子的大环境下，你们出这种一看就是要拆散别人家庭的节目，到底是何居心？” “什么居心？说到底还不都是为了钱和热度？现在这个社会，男女对立情况这么严重，把这帮婚姻不幸福的怨妇们拉出来，让她们对着镜头控诉一下老公和婆婆，再挑起男女对立，这热度和讨论度不就一下子上来了？节目火了，这广告费不挣几个亿像话吗？” “还特么是省级卫视呢，为了多挣点广告费，居然敢跟国家政策对着干？我就等着看这种丧良心的节目被广电约谈！” 男人们不理解女人结婚生孩子后的心酸也就罢了，令人心寒的是，网上居然还有很多女网友也纷纷站出来指责节目组，说他们这是故意把本来都是小事一桩的家庭矛盾扩大化，拿别人的家庭做牺牲，来换取节目热度和广告费。 “我弟媳妇要是敢报名参加这种节目，我一定让我弟马上跟她离婚！什么玩意儿？男人在外面累死累活的工作挣钱，又没让你也上班挣钱，不就是在家里带带孩子，做点家务活吗？能有多累？搞得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有本事你别靠男人，自己一个人养活你跟孩子啊？” “女人结了婚生了孩子，不在家照顾老公孩子，还想干啥？出去工作？家里谁洗衣服做饭？谁带孩子？谁辅导孩子写作业？为了每个月那点工资，家也不管了，老公孩子也不管了，这样的女人，娶回家有什么用？” “同意！希望男人们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但凡是上过这种节目的，都不是能居家过日子的好女人，娶了她们的赶紧离了吧，没娶的也擦亮眼睛，以后相亲的时候碰到这些女人躲远点。” 一句句恶意满满的话，简直让人难以想象，这些话居然都是从女人嘴里说出来的，而她们恶意诅咒谩骂的，和她们一样都是女人…… 不过，幸好大多数女人，还是更同情理解自己的姐妹，没等Y省电视台出来替自己喊冤，立刻就有正义女网友替电视台骂了回去。 “某些女人真是活该被男人家暴欺负，不给生活费，你自己都不愿意当人，想给人家当牛做马做畜生，还能指望人家把你当人看？” “啊对对对！楼上那位大姐说得对，我看你也别等以后了，现在就回去，让你弟休了你弟媳妇，你们姐弟俩也别祸害别人了，干脆一起搭伙过日子吧，你弟多么高贵啊，外面娶的女人怎么能伺候好他呢？必须您亲自上阵呀~” “讲个笑话，愿意报名参加这档节目的家庭主妇，真的会害怕丈夫看到节目要和自己离婚吗？如果真是这样，我只能说节目组做了一件好事，拯救了一个婚姻不幸的女人，也顺带让那个男人可以再娶一个能乖乖在家相夫教子的女人，当然了，前提是他还能找到的话。” …… 两边各持观点的网友们，在网上吵得沸沸扬扬，从围脖吵到了短视频，就连很多聊天群都跟着吵了起来，反正，只要有男人和女人的地方，时不时就能看到有人把《离开家庭的主妇们》这档节目给拎出来，一方拼命夸，另一方就拼命骂！ 最后造成的结果就是，节目组准备的几百万宣发费用，一毛钱都没花出去，就白上了好几天的热搜榜。 更搞笑的是，还有些不了解情况的吃瓜路人看到这档节目被骂的这么狠，好奇得不行，想去搜来看看，结果上网一搜，特么的！这居然还是一档正在筹备期的节目！ 就放出来一段不到四分钟的嘉宾征集宣传片，就能带来如此恐怖的热度和话题度，《离开家庭的主妇们》节目，可以说是真正的未播先火了。 第177章 第 177 章 最近一阵子, Y省电视台台长杨平洲，真是痛并快乐着。 痛苦的是，如果他们早一点找好嘉宾, 先录制几期，那不就可以趁着现在全网热度最高的时候播出去？到时候全网收视率肯定断层第一！ 别看这帮人现在骂他们骂得凶, 到时候为了能在网上和别人掐架的时候掐赢, 肯定会一期不落的把他们的节目给看完，不然啥都不知道，怎么跟人吵架？ 现在好了, 没有提前录制好，眼睁睁看着节目热度跟个窜天猴似的, 短短几分钟的嘉宾招募宣传片，全网播放量都特么破亿了，他们却一丁点好处都没捞着…… 想想看，这上亿的播放量, 要是换成节目正片, 那今年他们还奋斗个毛线？直接躺平等年底分钱分奖项就行了哇！ 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快乐的是，他按照卫昇当初的节目核心价值点去跟上面汇报, 非但没有像网友说的那样，因为“恶意撺掇夫妻离婚”而被领导骂, 反而因为这档节目“有利于缓解当前紧张的家庭矛盾和男女对立形势”, 被上级领导狠狠夸了一通。 有了领导撑腰，他还怕个毛线？网友想骂就骂吧, 最好一直骂, 千万别停！争取把这个热度撑到他们第一期节目播出！ 这可都是活生生的热度啊！别家想挨骂, 还要先花钱请营销号拱火呢, 不像他们，人在家中坐，骂帖天上来，嘿嘿~ 直到此时，杨平洲才真的对卫昇这小子由衷佩服起来。 按理说这小子连女朋友都还没有，他怎么就能这么懂女人呢？ 杨平洲和老婆结婚已经十几年了，他本来以为自己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老婆也是学校老师，这样的家庭组合，再幸福不过了。 可那天回到家，他开玩笑似的把《离开家庭的主妇们》这档节目的创意和老婆聊了两句，结果没几天，他就发现老婆居然在偷偷填写节目报名表。 杨平洲：“！！！” 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您老人家倒是给指点指点啊，一言不合就要报名参加节目，离开他和孩子，离开这个家？难道咱们家的生活还不够好？ 平心而论，杨家的生活水平，在本地就算不是顶尖的一波，那肯定也是第一梯队的。 住的是结婚的时候两家老人给买的别墅，老婆自己开一辆三十多万的代步车，他就更厉害了，自己都不用买车，到了杨台长这个级别，单位不但配车，还给配司机，就连司机的工资都不需要他自己出，夫妻俩单位福利都不错，平时几乎花不了什么钱，每年都能攒下来几十万，就这水平！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结果没想到，他这番话一问出来，老婆居然委屈得哭了出来。 那天晚上，杨平洲对于“幸福婚姻”的假象，被老婆的话砸得稀碎！ 原来，在他眼里吃喝不愁的老婆，因为丈夫工作压力大，从孩子出生那天起，就一个人承担起了照顾家里老人孩子、操持家务、维系两边所有亲戚关系的重担！ 原来，老婆在学校里工作压力也很大，还要经常被一些强势的家长刁难，被学校各种稀奇古怪的任务折磨得半死不活，赶上她早上值班那一周，因为要在七点钟之前赶到学校，老婆不得不把还在犯困的孩子强行从床上挖起来送到学校。 原来，他能拎起包随时出差，能在单位开会到晚上十一点，能在节假日和特殊时期直接在单位通宵加班，这一切的背后，都是老婆在默默承担了这个家所有的重担…… 那天晚上，杨平洲失眠了。 看着睡梦中眼角还带着泪的老婆，杨平洲心里难过得不行。他想，他终于明白，卫昇为什么坚持要做这样一档节目了。 看着手机里网友们还在争论着“到底该不该鼓励家庭主妇短暂地离开家庭”、“家庭主妇到底有没有资格追求所谓的梦想”，杨平洲就好像被人凭空扇了几巴掌，脸都扇肿了有木有？ 是啊，凭什么嫁人生子之后，女人就活该全年无休地为这个家任劳任怨地付出呢？你们怎么不要求男人也这么做？ 还有，凭什么家庭主妇就没资格追求自己的梦想？她们是人！不是谁家花钱买的的奴隶！ 哦，男人花几万或者十几万块钱彩礼，就能给自己家买一个终身服务的免费保姆，不给生活费就算了，反而又要女人相夫教子，又要求她们“独立”，自己工作赚钱？还不许她们有一丁点自己的爱好？旧社会的地主都不敢这么想好吗？ 彻夜难眠之后，第二天，杨平洲就亲自过问了这档节目，问导演徐聪嘉宾人选定下来没有，最快什么时候能拍完前面几期。 电视台一把手亲自盯着一档节目，下面的人办事效率能不高吗？ 就在网上的骂战告一段落、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Y省电视台再次官宣：《离开家庭的主妇们》，本周五晚十点零五分，正式开播！ 为什么没有选择八点后的黄金档？ 笑死！你们觉得真正的家庭主妇，八点钟那会儿有空看电视吗？ 这一次，杨台长虚心请教了身边真正的家庭主妇——他最亲爱的老婆大人，知道很多家庭主妇，尤其是家里孩子还在上学的，晚上八点正是一天最忙的时候，孩子刚吃完饭，要刷锅洗碗、打扫卫生，还要盯着孩子写作业，给孩子切水果、改作业。 做完这些后，还要给孩子安排洗漱和睡前。 等孩子睡着了，还要洗衣服拖地，给孩子检查书包、准备明天的早餐……等到忙完这一切，洗个战斗澡，躺在沙发上，差不多已经快十点了。 所以，为什么很多女人结了婚有了孩子之后，都很喜欢熬夜？ 她们不知道熬夜对皮肤不好吗？不是，因为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们才是短暂地享受一点点属于自己的时间。 听完老婆这番话之后，杨台长做了两个决定： 第一，把《离开家庭的主妇们》这档节目的播出时间，从八点后的黄金档，调整到晚上十点以后。 第二，一直都是老婆为这个家在牺牲，从现在开始，应该换一个人付出了。 “老婆你看这样行吗？以后我每周争取把应酬的频率减少一半，不用出去应酬的那天，我负责接孩子放学，给她做饭辅导作业，这样你下班之后，可以去做个面膜，或者去健身房锻炼一下，反正做点你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杨太太看着丈夫的表情，就像杨台长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夺舍了一样。 …… 事实证明，一档节目能不能成功，还是要多听听观众的意见。 节目播出时间定在晚上十点，这个播出时间，对宝妈们真的是太友好了。 周五晚十点零五分，伴随着一阵悠扬的竹笛声，《离开家庭的主妇们》，这档备受争议的节目，正式开播！ 卫昇的黑粉们连键盘都擦干净了，就准备等节目一开播，就喷卫昇为了能火，居然和一帮家庭妇女混在一起，结果没想到，节目一开播，所有人都傻眼了。 什么鬼？为什么一档综艺节目，请的明星嘉宾和素人嘉宾，居然全程都不见面的？ “这不是很正常吗？我们把这些宝妈请过来享受几天悠闲自在的生活，本来就是让她们摆脱各种社交应酬的，她们跟明星艺人又不熟，强行捆绑在一起生活几天，会很尴尬吧？”这是当时卫昇说服Y省电视台领导们的说辞。 大家都觉得卫昇说的挺有道理的，换成是他们，好不容易有了几天年休假，能出去玩玩，也不想休假的时候还要带着任务去应酬啊。 于是，最后定下来的节目规则，就是三位素人女嘉宾，会根据个人在报名的时候填写的梦想和想做的事情，匹配到一位“看不见的朋友”。 然后，这位“看不见的朋友”，会在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委托节目组，为嘉宾送上一份神秘惊喜礼盒，让女嘉宾们在礼盒的帮助下，去完成自己的“追梦之旅”。 为了保证节目效果，卫昇非但没有出镜，他甚至连嘉宾都没做。第一期，节目组请来的三位“圆梦大使”，一水的都是娱乐圈已婚已育的女艺人。 而且都是经历过不幸婚姻，对宝妈们的生活感同身受的女人。 让观众们诧异的是，节目并没有像网上那些骂人的网友们说的那样，宣扬婚姻里的负能量，或者怂恿女人离婚“追求自我”。 节目一开始，就是三个女人不同场景的“摆烂日常”—— 一号女嘉宾化名沫沫，今年27岁，曾经是某省队的游泳运动员，后来还做过一段时间的体校游泳教练，可是，她已经三年没有下水了。 因为嫁人后，婆婆说女孩子经常下水游泳，会导致体寒怀不上孩子，为了备孕，沫沫只能听婆婆的，从体校辞职居家备孕。 后来，孩子出生了，婆婆是典型的“动嘴不动手”类型的，没生孩子的时候，整天嚷嚷着“你只管生、生下来我帮你带”。等到沫沫的女儿出生后，婆婆不是腰酸就是头疼，总之就是不能帮她带孩子了。 至于丈夫……沫沫甚至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回家，只要每个月把孩子抚养费打到她手里就行了。因为，丈夫一回家，她不但要照顾孩子，还得给丈夫洗衣服做饭，这位大爷偶尔还叫几个朋友来家里喝酒吃饭，吃完饭，满地狼藉，还是要她来打扫。 可现在，嘴甜心苦的婆婆，还有不负责任的丈夫，嫌弃她管得太多的女儿，一辈子都在PUA她的爸妈……所有压得她喘不过气的人，好像一夜之间都消失了。 沅溪乡四面环山，清澈的山泉从山间流下，山里到处都是清澈见底的泉坑和溪流。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下午，沫沫就收到了“看不见朋友”送给她的一套漂亮泳衣，甚至还贴心地为她准备了一件防寒的浴袍，还有一套可以漂浮在水上的茶具，满满一袋子各种女孩子喜欢吃的小零食。 这会儿，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呼吸着山间清新中带着一点花香的空气，沫沫就像一条误入凡间的美人鱼一样，整个人都泡在山泉里，游累了，就趴在山石上，喝杯茶，吃点零食，惬意得好像一只慵懒的猫咪。 这一幕，可把电视机前的宝妈们给刺激大发了。 第178章 第 178 章 一号女嘉宾在泉坑里摆烂的时候, 二号女嘉宾正在院子里咸鱼躺。 是真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跟一具尸体一样, 咳~ 二号嘉宾桐桐，婚前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喜欢骑行、登山、露营, 喜欢各种户外运动，可结了婚之后, 她就跟被一张无形的蜘蛛网牢牢网住了一样, 越挣扎, 蜘蛛网便捆得越紧！ 桐桐应该算是卫昇当初策划这档节目的时候, 说的那些表面上生活幸福美满的家庭主妇了。她嫁得非常好，婆婆对她也很大方, 会给她买车、买贵重礼物，也不重男轻女，桐桐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婆婆不但没有嫌弃她生的是闺女，还一口气奖励了她一百万元！ 最重要的是，丈夫也不是那种花天酒地的男人，除了有洁癖、工作太忙不顾家之外，简直就是人人羡慕的好丈夫。 可自从嫁了人, 桐桐就像个被上了发条的陀螺，每天一睁开眼睛，就要忙到半夜才能松口气。 每次累到精疲力尽的时候，她都在想, 如果她能上班就好了, 上班的话, 起码每年还有几天的年休假。到时候她就找个山里的民宿，关掉手机，什么也不干，每天就躺着晒太阳，饿了就吃，不饿就挺尸，咳~ 现在，她终于能在节目里实现这个愿望了！ 桐桐的“圆梦大使”，给她准备了只有宝妈才懂的“躺平套餐”—— 覆盖整个小院的无线网，每天三顿饭的送餐服务（可以直接送到房间那种），每天有人在固定时间过来帮她打扫卫生，给鲜花换水，给猫狗喂食，帮她铺床，换洗的衣服都拿去洗好再送来…… 这么说吧，要不是上厕所需要自己亲自去，桐桐可以在床上、院子里的躺椅上、客厅的沙发上，一直躺到天荒地老。 舒服，太舒服了！她爱死了这种不需要动脑子，也不需要动手的生活。几年的婚姻生活，累！太累了！ 要是换成年轻那会儿，来沅溪乡这么山清水秀的地方度假，她肯定早就去登山露营去了。可现在，她只想随便找个院子躺着。 本来桐桐还有些担心，节目组花钱请她来录节目，一直这么躺着休息，什么也不用干，真的可以吗？ 结果导演居然让她怎么舒服怎么来，不但大力支持她的躺平摆烂行为，节目组的“圆梦大使”还跟哆啦A梦似的，每天都给她送来很多适合摆烂的礼物。 有时候是一本爆笑解压的网文，有时候是一个可以躺着听音乐的蓝牙音箱，还有各种水果零食、瓜子点心，有一次甚至还把她喜欢的一个脱口秀女艺人请了过来。 那天下午，桐桐就和所有的追星少女一样，围炉煮茶，和她喜欢的偶像消磨了好几个小时！ 桐桐敢发誓，如果一个人的一生，一定要选出几个“难忘的瞬间”的话，那么，这个不寻常的下午，可能会是她这一生最快乐的前三！ …… 其他两位嘉宾都在享受生活的时候，第三位嘉宾慧慧，正在村里到处溜达着“寻找商机”。 观众们：“……” 姐姐你傻不傻啊？好不容易有几天假期可以随便玩，你学学人家沫沫姐和桐桐姐呀！不抓紧机会摆烂休息，怎么跑去做生意了呢？ 虽然节目组的初衷，并不是鼓励宝妈们离婚，但，第一期三组嘉宾里，还是有一位嘉宾，已经萌生了和丈夫离婚的念头。 因为生不生二胎的事情，慧慧已经和丈夫冷战快一年了。 更准确的说，是丈夫单方面对她发起的冷暴力。 婚前，慧慧是在某宝做模特的，那时候多开心啊，虽然经常要加班，有时候出外景还要全国各地到处跑，可那时间，再辛苦，晚上回酒店一沾枕头就能睡着。 婚后，一开始还好，可随着她怀孕身材走形，除了偶尔能接个孕妇装的拍摄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收入。 渐渐的，丈夫在婚前的温柔体贴消失了，开始嫌她怀孕太麻烦，觉得一趟趟的跑医院产检完全没必要，还浪费那么多钱，等到孩子生下来，听说每个月光是奶粉和尿不湿就要三四千，买个奶瓶居然要一百多，当时丈夫的脸色就变了。 从那以后，丈夫每个月只肯给她三千块钱作为家用，包括孩子身上的一切开支。养过孩子的都知道，奶粉尿不湿只是最基础的花销，有时候换季，孩子生个病就要花掉一两千。找丈夫要不到钱，没办法，慧慧只能从婚前的积蓄里拿钱出来贴补家用。 不到三年，就把她婚前攒下来的十几万私房钱花的干干净净。 本以为咬咬牙，等女儿上幼儿园了，她出去找工作，生活就能慢慢好起来。 可谁能想到，就在她马上就要熬出头的时候，消失的婆婆和常年不顾家的丈夫，却突然对自己提出了想要个二胎的要求！ 当时她就气得头晕目眩，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 真当她是没脾气的吗？生第一胎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的装死装瞎，不管我们母女俩死活，连孩子奶粉钱都要让我自己贴补，摊上这样的人家，我是脑子坏掉了，才会想不开要给你们家生二胎，都给老娘去死！ 要不是自己没有房子，孩子太小还不能带着到处搬家，慧慧早就和丈夫离婚了。 不过，她应该也快熬出头了。 女儿明年秋季开学就能送去读幼儿园了，慧慧已经打听好了，本地有一家幼儿园今年要招一批保育员，到时候她可以去应聘，这样的话，女儿的学费也能优惠一点，她上下班还能带着女儿，住的话，保育员虽然工资不高，一个月只有两千多，但租个小单间也花不了多少钱。 和其他两个嘉宾不一样，慧慧报名来参加这档综艺节目，不是为了给自己放个假，而是奔着卫昇来的。 慧慧也是卫昇的粉丝，说起来缘分真的很奇妙，在她穷困潦倒得连品牌卫生巾都买不起的时候，是卫昇在直播间卖的平价卫生巾，给她保留了最后一丝体面，不至于为了买几包卫生巾，也要找那个男人要钱。 那时候，看到卫昇在扶持农村电商，慧慧就很想来毛遂自荐了。 没想到这一次她的运气居然这么好，报名这档节目的两万多人里，第一期就选三个，她居然中签了！ 慧慧觉得，自己结婚后突然消失的好运，好像又回来了。 果然，网友们说得对，不要靠近男人，不然真的会变得不幸……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档节目居然还真的没有脚本！说是让她们在村里自由行动，就给他们绝对的自由，要不是每天早上都能在门口看到节目组送来的“圆梦礼盒”，她差点以为自己是真的一个人在外面度假。 来了两天都没看到卫昇，慧慧闲着无聊，索性在村子里转悠起来。 这一转悠，可让她发现了商机！ 她发现，这个沅溪乡虽然在山里头，但这里的小孩子身上居然没有蚊子包，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本地的山民早些年都以上山采药为生，因为经常和一些药商和中医打交道，山民也跟着学了一些常用的方子。 就比如说，本地的山民们，都会自己进山采集一些中草药，配置一种驱蚊消肿的药膏。慧慧找村民买了一罐子，打开盖子，里面的药膏是淡绿色膏状体，涂抹在皮肤上，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道扑面而来，一开始味道有点重，可这股味道散去之后，剩下的就只有淡淡的青草气息了。 更神奇的是，涂抹了这种药膏之后，居然真的没有文字叮咬她了。而且前两天被蚊子叮咬出来的包，涂上药膏，居然也很快就消肿了。 这玩意儿牛逼啊！ 要说宝妈们最头疼的事情，那肯定就是每年夏天的时候，带孩子出去玩，一不小心就被叮得满脸包。小孩子肉皮嫩，又不敢用那些激素含量高的药膏，自从有了孩子之后，慧慧每年都会托人从国外买点那种进口的驱蚊水和消肿药膏，她自己只舍得买几块钱一瓶的大宝，给孩子用的却是几十上百的消肿止痒膏。 可是，沅溪乡这边卖的这种驱蚊消肿膏，大概30克一瓶，居然才卖十块钱！ 一开始慧慧都不敢相信，后来多问了几家才知道，原来配置这种药膏的药材也并没有多贵，而且基本都是大家能在山里找到的，有时候大伙儿怕麻烦，还会多采点草药，大家凑在一起，找一家帮忙全部做出来，各家分一分，够用一整年的。 卖十块钱一瓶，主要还是这个瓶子贵，到镇上去买的话，一个雪花膏大小的瓶子就要四块钱，比他们做药膏的成本还高。 听到这里，慧慧已经忍不住疯狂心动起来。 这种驱蚊药膏没有添加什么激素，都是纯正的中草药配置出来的，村里大人小孩都在用，而且据说他们祖祖辈辈用的都是这个，这说明什么？说明这种药膏的安全性，起码是得到了好几代人的验证啊！ 要是她能把这种驱蚊药膏开发出来，到时候她也不跟村里人挣什么专利权，只要能给她授权做代理商，单凭这一款驱蚊膏药，她敢相信，自己每年赚的钱，就足够养活她和女儿了。 卫昇怎么也没想到，他策划这档节目的本意，是想给家庭主妇们放个假，结果，其他两个嘉宾倒是放假了，剩下这个，居然想在他的节目里搞创业？ 难不成是被他给传染了？ 毕竟在节目组搞钱这种事情，好像确实是他先带头的。 第179章 第 179 章 《离开家庭的主妇们》播出当晚, 就带着Y省电视台，连着上了三个热搜！ 周六晚间档综艺节目收视率断层第一！ 视频网站搜索量、播放量双双第一！ 就连“家庭主妇摆烂文学”这个词条，都跟着在热搜上挂了一整晚！ 是啊, 谁说妈妈就只配做一个家的超人？妈妈就不能有一点自己的时间和爱好吗？ 爸爸可以拎着行李箱，说出差就出差，凭什么妈妈不能趁着录节目的时候, 离开家庭和孩子一个礼拜？ 看完第一期节目，家庭主妇们真是爱惨了节目组给嘉宾们设计的“摆烂日常”。 其实, 到了她们这个年纪, 有多少还会抱着不切实际的梦想呢？ 大多数宝妈早就已经认清了现实, 选择为了孩子放弃梦想。她们现在最想要的生活, 其实就是像节目里那样，给自己放几天假, 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没有人认识自己，也不需要维护七大姑八大姨的各种亲戚关系，就这么躺平摆烂，无所事事的消磨一整天。 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是很多家庭主妇们真正的梦想。 毕竟，让她们真的丢下孩子，和丈夫离婚, 重新去追求自己年轻时候的梦想，大多数宝妈，都狠不下这个心。 她们的要求其实很简单，梦想也很卑微, 就是每年能有那么几天, 给自己放个假, 不用带孩子，不用伺候一家老小。这个要求，很难做到吗？ 从第一期节目播出之后，网上铺天盖地的讨论里，就能发现这个问题的答案：真的很难做到！ 婚姻和爱情一样，谁先心软，谁就要认输。 为什么那么多婚姻不幸福的女人，最终都选择了放弃离婚？不是不想离开这个男人，而是不想让孩子跟着受苦。 之前网上有人拿这个说事儿，说《离开家庭的主妇们》涉嫌搞男女对立，破坏别人家庭，当时卫昇就让手底下的人在网上怼回去了。 “你们要是觉得《离开家庭的主妇们》搞男女对立，要不你们也去策划一档节目嘛，就叫《离开家庭的男人们》，看看男人们离开家庭之后，这个家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当时这段话说出来的时候，下面就是一片叫好声，尤其是一些自己带娃还要上班挣钱的宝妈们，大家纷纷在这个帖子下面留言表示：不知道为什么，有了孩子之后，她们恨不得老公全年出差，最好别回家！ 老公不在家，宝妈们只要照顾好孩子就行了，自己随便吃点喝点，不想做饭就点份外卖。 可要是老公在家，每天要多照顾一个大活人不说，平时做饭也不能随便对付，点外卖就更别想了，一个“偷懒、浪费钱”的帽子扣下来，能活活把人给气死！ 点外卖怎么就浪费了？从来不去菜市场买菜的人，有资格质疑外卖贵吗？现在去一趟菜市场，没有一两百块钱能买到什么？男人不在家，她自己随便点个炒饭或者酸辣粉什么的，绝对不超过二十块钱好吗？ 让卫昇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因为这个帖子下面留言的人实在太多，而且反复提到《离开家庭的主妇们》这个关键词，居然还被大数据给捕获了。 《离开家庭的主妇们》正在瓜瓜视频热播，那边看到热搜，火速联系到Y省电视台，希望能取得电视台授权，他们想要开发一档《主妇们》的衍生综艺——《离开家庭的男人们》！ 想想都超刺激的好吗？ 而且策划这档节目，他们甚至都不用搞什么头脑风暴，也不用担心没有素材，光是最开始那个帖子下面，现在留言已经超过五十万条了好吗？ 瓜瓜视频的人恨不得把里面的每一条留言都复制黏贴保存下来，这些来自宝妈们的血泪控诉，可都是活生生的素材啊！ 你们不是说这档节目在搞男女对立、对男性不友好吗？那行，眼下立刻就有一个机会，宝爸们，赶紧报名来证明一下自己吧！ 觉得这个家离了你、天都要塌了？ 啊对对对，我们也是这么担心的，要不咱们报名试试吧？就从你离开家的那一刻开始拍摄，看看这个家离开你之后，到底过得有多惨，到时候你老婆肯定后悔死了，每天都盼着你回来呢（并没有~）。 接到这个电话，当时台长杨平洲就“……”了。 无语就是他此刻内心唯一的写照。 不是很想答应，因为被瓜瓜视频这么一说，该死的！他居然也觉得要是能做一档这样的衍生综艺，搞不好热度不输《离开家庭的主妇们》呢？ 这么好的节目策划创意，怎么就让瓜瓜视频给抢先了呢？ 不过，到了他们这个位置，确实也有点领导包袱在身上，杨平洲怎么也不好意思对瓜瓜视频的负责人说：我觉得你们这个创意非常好，所以我们拒绝授权，我们要自己做这档衍生综艺……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脸面不允许啊！ 挂断电话，杨平洲越想越生气，不过，冷静下来之后，他立刻想到了一个新主意——虽然不能厚着脸皮直接把人家的创意拿过来用，但，他们授权的时候，或许可以和对方谈一下共同开发这档衍生综艺？ Y省电视台想和他们共同开发，瓜瓜视频其实早就有了这个心理准备，不过，他们还是提出了一个要求：他们希望能邀请到卫昇，作为这档节目的策划指导。 现在还有人不知道，《离开家庭的主妇们》其实是卫昇一手策划出来的吗？ 瓜瓜视频只恨自己下手慢，不然的话，哪里还轮得到一个快要倒闭破产的Y省电视台？ 要是《离开家庭的主妇们》能在他们平台全网独播，肯定比现在火一百倍！而且广告收益也会再翻个十几倍，绝对不可能像无能的Y省电视台这样，一个节目总冠名，几千万元就卖出去了，像话吗？ 别的不说，单集上亿的全网播放量，独家冠名起码也得一个亿起步！少一毛钱，您就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杨平洲可不敢做卫昇的主，立刻把这个消息反馈给了他本人。 卫昇考虑了一下，点头答应了，不过，他只答应做策划指导，并没有做投资人的打算，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比投资综艺更赚钱的路子。 就是节目嘉宾慧慧姐，在沅溪乡发现的那款驱蚊消肿的药膏！ 之前决定在沅溪乡录制节目的时候，他们确实想过，如果节目热度不错的话，可以趁机挖掘一些沅溪乡当地的土特产，把地方特色经济带动起来。可谁能想到，当地最牛逼的土特产，居然不是腊肉笋干野山菌，而是一款老百姓自制的常用驱蚊药？ 不过，卫昇和慧慧一样，非常看好这款驱蚊消肿药膏的市场价值。 慧慧姐说的没错，很多宝妈宁可自己不买衣服不买化妆品，却舍得给孩子买最贵的驱蚊水和消肿药膏，毕竟，小孩子皮肉嫩，被蚊虫叮咬之后，如果不及时止痒，一直挠的话，很快就会破皮流血，严重的甚至还会发炎留疤，当妈的看了能不心疼吗？ 别说小孩子了，就连他这样的大龄儿童，现在每次进山里出差，他妈都会往他行李箱里塞各种驱蚊水和止痒药膏呢，生怕他被山里的蚊子给吃了。 作为蚊子最爱的O型血，卫昇每年夏天都要在防蚊事业上花费大量的金钱，有时候不幸买到无效驱蚊用品，还要被蚊子叮得满脸包，想想都是一把辛酸泪，唉~ 前几天慧慧姐找到他，说是在本地发现了一种神奇的驱蚊药膏，不但驱蚊效果非常好，而且就算不小心被蚊子叮了，涂上这种药膏之后，也能很快消肿止痒。 最重要的是，据当地村民说，这种药膏没有添加任何激素，全部都是本地人上山采的中草药熬制而成，而且他们这里男女老少都在用，可以说是一款非常安全的驱蚊药膏。 卫昇拿了一瓶试用了一下，果然，涂上这种药膏之后，起码半天时间，都没有蚊子敢靠近他。半天之后，药效有点降低了，这时候只要像涂防晒霜一样，重新在衣服露出来的皮肤上涂抹几下就行了。 这玩意儿牛逼啊！ 而且换个角度想想，什么腊肉笋干野山菌，全国各地很多地方都有类似的土特产，再开发的话，其实也没什么新意，不过是把沅溪乡的这些土特产打包起来，像他们之前开发的其他特产一样，拿到直播间去销售，虽说也能帮助当地老百姓增加收入，但到底增长有限。 可要是他们能把这款驱蚊药膏开发出来，把它打造成只有沅溪乡才有的特产，到那时，他们可以在当地投资建设专业无菌工厂，解决本地一部分人的就业问题。 而且，这款药膏所用到的中草药，也可以在本地大规模种植，当地老百姓依靠种植中草药，每年的收入应该也不错，而且只要这款药膏卖得好，农民种出来的草药就不存在卖不出去滞销的情况。 而随着这项产业的崛起，当地的物流、餐饮、旅游等行业也能逐渐带动起来，农村大批量种植中草药，每年也需要雇佣大量的人工，种植、采收中草药…… 一个新兴产业，能带动起来的就业岗位，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卫昇从来没有接触过制药这个行业，据说这一行水还挺深的，所以，接下来，他想把手头的资金都留下来，全力以赴开发这款驱蚊药膏！ 就像慧慧姐说的那样，驱蚊药每个宝妈都需要，等到这款药膏投入市场后，除了卫昇他们自己的直播间以外，其他做自媒体的宝妈也可以通过带货赚到钱，甚至，有实力的宝妈还可以拿下某个地区的独家代理，通过开发线下的门店销售渠道，赚渠道的钱。 卫昇当初策划这档节目的时候，确实有想过，能不能借助这档节目，帮助那些陷入困境的宝妈们改变命运。 小时候，他看着胡倩倩一天天被绝望的婚姻压得喘不过气，心疼妈妈，但却毫无办法。 因为他和妈妈自己淋过雨，所以，成为明星艺人之后，有了一点点社会影响力，他就想替那些和胡倩倩遭遇了同样命运的宝妈们，撑起一把遮风挡雨的大伞。 只是，卫昇大概怎么也没想到，帮助他实现这个愿望的，会是另一个被不幸婚姻折磨的宝妈。 所以，他这是想扶贫还没扶成，先被帮扶对象给帮扶了？ 嘿嘿~还别说，这种感觉还真不错嘞。 第180章 第 180 章 《离开家庭的主妇们》连续播了两周, 整整四期节目！没有任务，没有闯关，嘉宾们甚至和本地村民没什么互动，就这么毫无目的地游山玩水、躺平摆烂。 几个跟拍嘉宾的摄像大哥们, 也像被电视台欠薪了一样, 跟着嘉宾, 拍拍这朵花，拍拍那片云, 简直就是一个把“摆烂”两个字刻在了脑门上的节目。 可就是这么一档看似“毫无追求”的节目, 却在周六周日晚上十点以后，成了每一个家庭主妇必追的一档综艺。 年轻的宝妈们喜欢看，因为这里有她们梦寐以求的躺平式度假生活。 中年妇女们喜欢看, 因为她们一边带娃一边努力工作的动力, 就是等退休之后，也找一个像沅溪乡这样的世外桃源, 不做谁的女儿、谁的妻子、谁的妈妈，就只做她们自己，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就连像胡姥姥这样的老人家都爱看, 不过她们看的，却是沅溪乡的风景。这里没有那么多游客，连本地常住的村民都没有多少，慢节奏的生活，整个节目不吵不闹的，对喜欢安静的老年人格外友好。 Y省电视台立志要靠这部综艺打个漂亮的翻身仗，为了提高电视收视率, 特意在每期节目片尾曲结束后, 安排了一段长达十分钟的独家花絮！ 因为这档综艺是Y省电视台制作的, 所以，这些花絮资源，只有他们手里有。 瓜瓜视频差点吐血，立刻找到电视台，希望也把这部分花絮分享给他们。 呵呵~这可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也不知道Y省电视台到底从瓜瓜视频拿了多少钱，总之，没过多久，瓜瓜视频也上线了一部分花絮。 不过，让Y省电视台怎么也没想到的是，鸡贼的瓜瓜视频，居然把一整段花絮剪切成了好几段，分开放！不是网站VIP会员的话，每次看花絮，都要先强制看一段长达一分钟的广告。 台长杨平洲：“……” 不愧是你啊瓜瓜视频，一段花絮赚十份广告费！ 前四期节目播完后，不出意料的，节目录制地沅溪乡也跟着火起来了，好多当初报名却没有中签的宝妈们，还有很多没结过婚的女孩子，都想到沅溪乡来体验一下这里的“摆烂式度假”。 谁能想到，一个没有景区、没有名胜古迹、甚至连个公交车站都没有的贫困乡镇，居然靠摆烂文学在网上狠狠地火了一把。 沅溪乡也大吃一惊，打死他们，他们也不敢相信，这档综艺才刚开始播，居然就把他们乡的旅游产业给带起来了哇！ 这下咋办？ 他们乡的自然风景确实还不错，可没有民宿，没有酒店，特么连个农家乐都找不到，唯一的“餐饮配套”，就是镇上的米粉铺子和早点铺子，摔！这不是让他们打一场毫无准备的战役？ 不过，正所谓“遇事不决、请示领导”，沅溪乡不愧是被网友们戏称为“摆烂之乡”的乡镇，镇上的领导一琢磨，得了吧，这种大事他们可没办法解决，还是果断找县里求助吧！ 沅溪乡所在的九溪县也很无语，他们就算是神仙，也不能吹一口气，就给沅溪乡变出来一堆酒店民宿、迎接远道而来的游客们啊。 真是越想越生气！ 这么好的机会，这么火爆的网络热度，换成别的旅游城市，这会儿估计都高兴疯了，全县从上到下啥也不做，全力以赴先把旅游产业给发展起来呀。 可问题是，县里也没有余粮呀，别说时间上赶不及了，就算时间来得及，他们去哪弄那么多钱，盖酒店、盖民宿？ 就在九溪县一筹莫展的时候，卫昇就像及时雨一样的出现了。 “什么？卫总您想在咱们沅溪乡投资中草药种植？不是乡村旅游吗？” “我哪有那个实力投资旅游产业啊？再说了，沅溪乡各项基础设施建设都还没搞起来，对了，既然说到这里了，县里打算什么时候启动沅溪乡旅游产业基础设施建设？ 九溪县的领导们：“……” 启动是不可能启动的，现在县级城市城投融资也困难啊！ 那就没办法了。 卫昇也是这两年才开始赚钱的，两年多前，他自己还是个月工资还没过万的电视台编外职工，怎么可能拿出几个亿去给一个乡镇搞基础设施建设？ 不过，虽然现在大家都没钱，但是…… “如果能把中草药种植产业发展起来，以特色种植产业带动旅游产业，到时候也未必需要对外融资，当地老百姓富裕起来之后，集体经济完全有能力通过村民众筹的方式，自己把旅游产业发展起来。” 卫昇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侯寨村现在就是这样的发展模式。 当初的侯寨村，和沅溪乡一样，基础设施建设还停留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可以说是非常落后了。 但是，村集体经济发展起来之后，都不用当地政府帮忙融资，村集体就面向全体村民发布了众筹计划：村里的度假酒店、民宿、各项游乐设施，几乎都是村民们自己筹资建设起来的。 当然了，村民也不会白往里面砸钱，这些旅游配套建成后，每年的盈利部分，都会拿来给“股东们”分红。 据小道消息，村里几个大户人家，因为投资多，每年光是几个项目的分红，就能到手几十万，十年之内就能收回成本，剩下的，每一年都是纯赚！ 而且，更叫人眼红的是，这些股份，只要不撤股，以后还能留给儿子、孙子，只要侯寨村的旅游业还能赚到钱，他们的子孙后代，都能源源不断地从村里拿到不菲的分红。 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据说当时不敢投资太多、只投了几万块钱试试水的村民，现在都后悔死了。 可后悔也没用了哇，村里就那么几个项目，融资早就截止了。 所以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老祖宗诚不欺我啊~ 错过了侯寨村首轮大规模融资的村民们，后悔药都没得吃。 被卫昇洗脑洗得神魂颠倒的九溪县各位领导们，已经在琢磨着，到时候要是沅溪乡本地老百姓不愿意参与融资的话，是不是可以考虑，把融资对象范围扩大一点，面向全县的机关事业单位呢？ 所以—— 卫总，咱们来详细聊聊，这个中草药种植产业，到底怎么发展吧？ 对于中草药，九溪县的干部们都不陌生，前些年扶贫攻坚行动，他们也曾想过要挖掘一下本地丰富的中草药资源，可当时国内中药材市场混乱，他们这种纯野生的中草药资源，拼价格拼不过那些掺假的，拼品质，又缺少识货的人。 而且更要命的是，当一个行业内，绝大部分从业者都在靠掺假、以次充好牟取暴利的时候，真正有良心的药材种植基地，就会被整个行业孤立。 九溪县做品质没人买账，造假又造不过人家专业的，虽然县内也引进了几个中草药种植项目，但最后都是拿够了财政补贴就跑路了，留下满山的劣质中草药，被当地老百姓当成杂草锄掉，又种上了洋芋和苞谷。 怪当地扶贫干部不负责任吗？其实他们也不是专业人士，根本就不懂这一行的暴利和潜规则，别人精心包装的项目，不但吹得天花乱坠，还拿得出真金白银，而且还真的从外地采购了一批中草药种苗种了下去，一切都演得天衣无缝，没有在这一行十年以上的从业经验，怎么可能看得破？ 所以说，扶贫攻坚战打了这么多年，确实有不少贫困地区抓住机遇，改变了世世代代贫穷落后的命运。可依然有一些地区，被某些心怀不轨、骗取补贴的投机分子坑得很惨！ 九溪县之前也吃过这样的亏，因此，要不是提出这个建议的是卫昇，换个人来，跟领导们说，咱们来搞个中草药种植基地吧？肯定会被领导们当成骗子轰出去的好吗？ 但，卫昇不一样。 这位的玄学体质，在娱乐圈只能算是小范围内的传播，但是，在扶贫助农领域，那简直是百战百胜、无一败绩的存在，已经不是玄学了，准确的说，应该被归纳到神学领域。 看看卫昇曾经去过的那些贫困乡村，哪一个不是抱住了财神爷的大腿，跟着就原地飞升了？ 事实证明，卫昇并没有辜负他们对财神爷的光环迷信。 他不但把中草药种植基地的建设规划搞了出来，还附带了一整个产业链的五年期发展规划，包括开发沅溪乡那些老中医手里的祖传膏药膏方，建设一个自动化工厂，开发线上线下销售渠道等等…… 这么说吧，按照卫昇这一整套的计划，都不用县里费心，他自己就能把一整个产业链给带起来。 只是，投资商不给力，县里不开心。投资商太给力了，县里也有些失落。 难道卫总就不需要他们也帮忙做点什么吗？比如说融资什么的？ “不用！等着给我融资的，都从J市排到你们九溪县了。”卫昇大手一挥，表示财神爷他不缺钱。 县领导们：“……” 很好！果然不愧是传说中的财神爷，人家是真的不差钱啊！ 所以，他们真的没机会跟着财神爷暴富了吗o(╥﹏╥)o 怎么可能？ 聊完了正事儿，卫昇还真有一桩生意，想请县里出面帮忙。 “发展中草药种植基地衍生产业？什么意思？” 卫昇的脑洞跳跃实在太快，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县领导们，都被他这神来一笔给整懵了。 不过，等卫昇说完之后，看过《重走扶贫路》这档节目的，立刻就明白了他这个衍生产业是什么意思。 其实就是套用了侯寨村那个“青少年研学实践基地”的老路子。九溪县这边不是中草药产业历史悠久吗？就算没评选个什么“非物质文化遗产”，好歹也算是地方特色产业吧？本地的中小学生们，怎么可以不了解自己的家乡文化呢？ 卫昇的计划是，与其让各大中学校把劳动课的经费，花在上网采购各种手工材料，或者买一些种植盒之类的，倒不如把这笔钱省下来，支援本地经济发展。 就比如说，可以借助他们的中草药种植基地，在沅溪乡建设一个青少年研学实践基地，每年中草药种植、养护、采收的季节，都可以组织当地中小学各个班级，轮流到沅溪乡开展研学活动。 一来，研学活动可以代替春游、秋游活动，让学生们能从书本的海洋里短暂解脱出来，到大自然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二来，让孩子们从小多接触一点本地特色种植产业文化，搞不好就能培养出一批对中草药种植加工行业感兴趣的学生，以后报考农学院和医学院，学成后返乡就业，也能持续为本地的中草药种植产业输送更多新鲜血液呀。 “说得好！就是这样！地方特色经济发展，也要从娃娃抓起！如果连我们的子孙后代都不了解咱们九溪县的中草药种植产业，以后咱们老祖宗留下的这些好东西，岂不是后继无人？” 如果说卫昇刚才说的中草药种植基地，只是让他们看到了帮助当地老百姓脱贫致富的希望，那么现在，这番话一说出来，那格局！一下子就上去了！ 这不是什么简单的青少年研学基地，这是他们在为九溪县的中草药产业，保留住最宝贵的火种啊！ 现在，别说是靠这个青少年研学基地赚钱了，就是一分钱不赚，县里还要往里面贴钱，他们也想把这项工作给火速落实下去了。 卫昇：“……” 不是，你们就这么（盲目）信任我吗？ 第181章 第 181 章 事实证明, 九溪县何止是（盲目）信任卫昇？全县上下可以说是拿出了全部的诚意，对卫昇投资的中草药种植基地给予了各方面的帮扶。 所有审批流程，特事特办, 县里甚至派出了一位分管副县长, 专门负责给卫昇解决产业发展中遇到的各种问题, 争取小事不过夜、大事不过周, 但凡是县里自己能拍板决定的事情，绝不让卫昇团队的人再多跑一趟！ 别人是“最多跑一次”，卫昇他们这个项目，有些能线上办理的，都不用特意跑一趟县城。 就连卫昇最头疼的技术开发团队，县里都想尽办法帮他搞定了。 卫昇猜得没错，别看九溪县在中草药种植产业这一块, 搞不过那些诡计多端的药材商, 但，正所谓“烂船还有三斤钉”，有着几百年中医中药产业底蕴的九溪县, 怎么可能一点底牌都拿不出来？ 说句不好听的，以前他们在这一块，搞不过那些喜欢掺假的同行, 那主要是因为他们自己不专业，而真正专业的人, 又不屑于同流合污, 去赚这种缺德冒烟的钱。 可卫昇这个产业不一样。 他是真的想把那些藏在深山无人知的祖传秘方开发出来。 造福国民、帮助当地百姓脱贫致富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 卫昇就是不服气！凭什么有着几千年文化底蕴的中医中药产业, 要输给那些外国特效药？ 虽然卫昇自己也买过那些昂贵的进口驱蚊止痒药膏, 但，要是咱们国家的制药企业，自己能研发出效果好、副作用小、价格又亲民的驱蚊药膏，他们这帮小老百姓，是钱多烧得慌，才会把钱拿去给歪果仁赚吗？ 不存在的！ 卫昇始终相信，绝大多数老百姓才是最爱国的！纵观华夏历史，哪一次内忧外患的时候，不是农民扛起了这个民族复兴的大旗？ 在大是大非面前，老百姓都能不惜抛头颅洒热血，也要捍卫民族尊严，更何况他现在要做的，也不是什么需要大家牺牲生命的事情，不过就是，让大家给予中医本草药膏更多一点信任，给中医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老实说，如果他按照现在的定价，把一管驱蚊止痒药膏定在十块钱一盒的价位上，卫昇相信，绝大多数老百姓，都是愿意花这十块钱，支持一下国产的。 他对沅溪乡这个流传了上百年的驱蚊秘方，有绝对的信心！ 一个外乡人都对他们祖传的手艺这么有信心，更何况他们自己？终于，九溪县好几个家族世代行医的老中医，被卫昇团队的真诚打动，加入了公司的研发团队…… 就这样，一边是《离开家庭的主妇们》依然慢吞吞地在沅溪乡拍摄着，另一边，却是卫昇他们的中草药种植基地，风风火火地开动了。 可怜的观众们！他们以为沅溪乡这么与世无争的地方，当地的老百姓一定也像这里的白云和溪水一样，无欲无求，专注摆烂。可实际上，一听说卫昇要带领大家发展中草药种植，而且还要在本地建厂，整个沅溪乡都轰动了！ 沅溪乡下面一共有十八个行政村，除了这次录制节目的白龙涧之外，其他行政村对这件事情也非常感兴趣，大家纷纷表示，他们村要人有人，要地有地，就算卫昇他们想找老中医，也不是找不到。 总之一句话，卫总，请让我们跟着你干出一番事业吧！ 卫昇：“……” 你们九溪县的人，都这么喜欢（盲目）信任别人吗？ 不过，有了当地百姓的大力支持，卫昇的中草药种植基地，还有药厂建设进度，也确实快了不少。 土地审批上，县里特事特办，很快就给卫昇搞定了建厂的地皮问题。 卫昇也投桃报李，当地政府这么支持他，他也和中标的建筑公司谈好了，建筑工人能在本地招的，尽量在本地招。以前沅溪乡的青壮年进城打工，大多也是进工地干活，而且在外面打工，吃不好睡不好，还要担心辛苦一年的工钱被拖欠甚至卷走。 现在好了，家乡开始建厂，听说以后还要从本地招工，那还等什么？赶紧卷铺盖回老家抢位置呀！ 也是巧了，除了厂房建筑工地需要招工之外，卫昇这边的中草药种植基地，要用到的人手更多！所以，第一批回乡的青壮年，几乎都在家乡找到了合适的工作。 有了第一批做示范，紧接着，第二批、第三批，在外打工的本地人，好像大雁南飞一样，纷纷回到故乡，参与家乡建设。 本来以为老家的工资水平比大城市低了不少，回老家工作，每个月赚到的肯定没有在城里多，不过，很多人抢在这个时候回老家，图的其实并不是这点工资。他们宁愿牺牲这大半年的收入，也想赶上药厂第一批招工。 如果能进药厂，那就意味着，以后他们在老家也是有固定工作的人了。 能趁着年轻给自己找个稳定的工作，谁愿意背井离乡、四处流浪呢？ 可没想到，回来之后，药厂工地开出来的工资，居然和他们打工的工地差不多！就拿工地上最常见的砌砖来说，一般是大工350块钱一天，小工200元。 药厂这边给他们开的工资，是大工300，小工150，虽然比外面少了点，但在家里吃住上能省下来很多钱啊！ 在城里打工，如果不想住在脏兮兮的工地宿舍的话，自己出来租房子住，一个月最少也要五百块钱，再加上早晚两顿饭钱，每天也要开支几十块钱。 可回到家，早晚都在家里吃，又省钱，吃的又比外面好，住在自己家也不要交房租，这样算下来，他们每个月存下来的钱，比在外面打工还多呢。 工地上的工人赚的多，上山帮忙的村民，赚的也不少。 卫昇是打算一步到位，把这个产业当成一项长期的事业来发展的，所以，除了大量雇人开荒种草药之外，他还招了几个会做蜂箱、养蜂取蜜的职业养蜂人，在种植基地发展养蜂副业。 别看这蜜蜂不起眼，很多需要用到种子的中草药，都需要蜜蜂帮忙授粉，他要大规模种植中草药，后期肯定不能指望野蜂来帮忙，依靠人工授粉就更不可能了，那每年得花多少冤枉钱啊？ 所以，在请教的这方面的专家之后，卫昇决定在基地养蜂。这样一来可以依靠蜜蜂采蜜，帮助中草药授粉。二来，蜂蜜和蜂巢、蜂王浆，其实也是一些膏方需要的药材。 这样一来，又给当地解决了一批会木匠手艺的村民们在家乡的就业问题。 一些比较娇嫩的中草药，需要灌木的遮挡才能生长得好，卫昇又找熟人帮忙，引进了一批优质高产的蓝莓苗、树莓苗，种植在需要遮阴的药田里，这就是所谓的“立体种植”，一块田能有两份甚至更多的收益。 最主要的是，蓝莓和树莓好吃哇！到了收获的季节，也不怕没人采摘，直接面向九溪县所有中小学生和他们的家长开放！ 热烈欢迎大家都来我们的果园采摘！进园子免费吃，不要钱！摘下来带走？那我们可就要按照市场价结算了…… 卫昇都已经想好了，要是本地人不愿意来，到时候他就把名额放到直播间里去！再找地方开辟一块露营基地！ 亲~想要免费品尝纯天然树上熟的蓝莓和树莓吗？想要在风景如画的沅溪乡体验露营的快乐吗？快点报名来参加沅溪N日游吧！蓝莓树莓吃到饱！ 如果你愿意的话，还可以在这几天报名帮我们摘果子，出来旅游不花钱，每天还能赚钱哦亲~确定不来吗？ 沅溪乡的村民们：“……”别说外地游客了，他们自己都很想来做这份工好吗？ 求游客们千万不要来和他们抢工作啊！ 不过，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卫昇洗不了的脑子。 几年后，当沅溪乡中草药种植基地配套的果园开始大批量挂果之后，卫昇甚至都不敢在直播间里放什么报名通道，每到蓝莓和树莓的采摘季节，乌央乌央的游客们，开着车，带着帐篷，有些甚至直接开了辆房车过来。 来了他们就不走了，当场报名，每天跟着村民一起上山摘蓝莓、摘树莓，敞开肚皮吃到饱不说，下山的时候，摘下来的果子称重之后，还能赚点生活费。 别看这帮人都是不差钱的大爷，这亲手赚的辛苦钱，用起来就是不一样！甚至还有一些做短视频的博主，把这个过程拍了出来，标题就是：上山采一天蓝莓赚到的钱，能在本地买到多少东西？ 于是，这帮人第一天上山摘蓝莓，第二天一早，就拿着辛苦赚来的钱，去附近的乡镇赶场采购，可以说，在沅溪乡赚到的钱，是一分没有带回家，又全部花在了沅溪乡…… 本地人本来还对这帮人跑过来跟他们抢工作的行为，颇有微词，可等到他们发现，这些人在山上赚了一百块钱，下山之后，赶场、买土特产、买药膏……要在当地消费几千甚至上万的时候，聪明的村民们，已经对尊贵的游客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这哪里是来抢他们工作啊？这简直就是来给他们送钱的财神爷嘛~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眼下，卫昇他们团队，也终于遇到了创业路上的拦路虎：好几个互联网平台，对于医药这一块的宣传，都卡得特别死！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想要继续复制侯寨村的农村电商模式，就必须要先想办法，绕过平台规则。 有资源不用王八蛋！卫昇想破了头也想不到办法，果断去找继父求助去了。 梁义还真给他出了个主意。 他建议卫昇，趁着药厂还没建设起来，先沉下心来，做一个专门宣传中华传统中草药文化的文化IP。 “不让直接宣传产品，那就打打擦边球，先宣传原材料嘛~到时候就把你们那些祖传秘方做出来的药膏之类的，当做这些中草药的衍生品，随便讲两句，有时候，半露不露的，讲话讲一半，网友反而会自己去深挖，到时候你们就把产品链接直接挂在科普视频里面……” 卫昇叹服！ 不愧是职业钻空子大师啊！ “这哪叫钻空子？平台要是真的敢对传统中医中药材全面设置壁垒，你都不用钻空子，直接请我去告他们，我跟你说，一告一个准！”梁义忍不住啧了一声，表情掩不住的失望。 卫昇：“……” 所以你在失望什么？平台没有头铁到底，让你失去了一个潜在客户吗？ 不过，梁义说的也对，如果一个国内的社交平台，居然敢对华夏传统文化全面壁垒的话，那简直就是自己找骂，等着排队给平台寄律师函的，估计得从漠河排到三沙！ 第182章 第 182 章 梁义突然到沅溪村来, 除了给卫昇提供法律援助之外，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就是陪胡倩倩来这里取景拍摄新的宣传片。 谁能想到, 因为不放心娱乐圈的经纪人, 堂堂梁律师, 居然走下神坛, 亲自担任了老婆的兼职经纪人？ 好吧，这个圈子确实是乱了点，也难怪梁义不敢把单纯善良的胡倩倩交给陌生人去带。 卫昇自己也没有想到，当初胡倩倩在郎山三岔岭拍摄的那组民族风的短视频，居然让老妈在四十出头的年纪，成了传统文化宣传领域里，小有名气的变装博主。 老实说, 胡倩倩平时穿时装和休闲装的时候, 就是一个普通的漂亮小女人。可换上了具有民族特色，或者年代特色的妆造之后，就特别有感觉！ 前段时间胡倩倩和梁义去卫昇参与开发的江东镇矿山文化主题乐园玩儿的时候, 一时兴起，拍了一组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变装视频，居然还上了短视频热门！ 精致的卷发, 朱砂色的大红唇，夸张的大耳环, 再加上富有年代感的服装, 连梁义都看呆了。 那条视频上线之后，播放量很快就破了千万量级, 点赞数百万。因为涉及到的是老板的娘, 公司很快就把这组恐怖的数据反馈到了老板卫昇这里。 老板您看, 咱家太后娘娘火啦！您是打算让太后她老人家趁机出道呢，还是把热度压下来，继续让太后在后宫养老？ 卫昇本来以为胡倩倩会像以前那样，选择享受家庭的温馨自在，可谁能想到，老妈居然想要继续做自媒体！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胡倩倩不但自己拍视频，还集结了一帮和她年龄差不多，却因为家庭和孩子之类的原因，一直在家做全职妈妈、没有工作也没有社保的同龄人，组建了一个文创工作室。 卫昇有理由相信，这个文创工作室的创意，十有八九，是继父梁义给老妈出的主意。 梁义给胡倩倩的提议，瞄准的就是现在国内国外的空白市场——卫昇他们这一代，还有在他后面出生的那些孩子们，基本上已经很少有人会踩缝纫机做衣服，或者织毛衣、绣花、用钩针给自己钩帽子什么的了。 但是，胡倩倩她们这一代人，大概是因为年轻的时候赶上了物资紧缺，又或者是小时候玩的东西实在少，多多少少都会一些这样的手工活。 正好，胡倩倩这个变装视频账号也做起来了，而且凭借着几组出圈的视频，现在粉丝量已经破百万了，完全拥有了变现能力。在丈夫的鼓励下，胡倩倩终于勇敢地迈出了创业的第一步。 胡倩倩当时之所以想到要召集这帮小姐妹创业，主要还是想拉她们一把。 因为她自己就是从买根葱都要伸手找丈夫要钱的时候熬过来的，胡倩倩比任何人都清楚那种羞愤和无奈。 明明她们有手有脚，也想靠自己的双手赚钱，挺直了腰杆子在家里说话。可男人们一面哄着她们为家庭牺牲，嘴上说的好听，让她们安心在家相夫教子，他们会养她们的。 可实际上呢？男人所谓的“养她们”，就是让她们留在家里做全家人的免费保姆。 所谓的“每个月给她们花销”，其实这些钱绝大多数都花在了家庭日常生活里，给家里交水电燃气宽带费、买柴米油盐酱醋茶、全家人换季的衣服鞋袜、平时喝的牛奶吃的水果…… 更过分的是，绝大多数时候，丈夫每个月给的生活费都捉襟见肘，这些没有工作、也没有收入的家庭主妇们，不得不精打细算，花在自己身上的钱，几乎没有。 更可悲的是，辛辛苦苦陪着丈夫熬过了年轻时候的苦日子，好不容易孩子长大了，丈夫也事业有成了，她们中的很多人，并没有像年轻的时候梦想的那样，从此过上了无忧无虑的生活。 手里有了钱的丈夫，开始嫌弃她们是带不出去的黄脸婆，各种PUA她们，孩子养大了，那就继续在家里伺候老人吧，每个月丢个三四千块钱，不但能解决全家人的日常生活问题，还能白得一个伺候老人的全天候保姆，这保姆还不敢虐待老人，多么划算！ 你以为手里没钱的丈夫，就不会出幺蛾子了？开玩笑！ 被胡倩倩拉出来创业的一个阿姨，儿子大学毕业去了大城市工作，公婆也不在了，按理说应该过几天消停日子了吧？ 并没有！就在前段时间，一个做保险的老姐妹偷偷找到她，说她那个抠抠搜搜的丈夫，突然偷偷给她买了好几份巨额保险。 当时就把这个阿姨给吓坏了！ 因为就在前几年，J市就曾经发生过一起轰动全国的杀妻骗保案。一对看起来感情不错、相濡以沫的中年夫妻，两个女儿也能干又孝顺，丈夫为什么要亲手害死陪伴了自己三十多年的结发妻子呢？ 直到警方掌握了关键证据、案件告破后，吃瓜群众们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嫌弃老婆给他生了两个女儿，断了他们家的香火，早就偷偷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生了个儿子。 之所以想到杀妻骗保，就是因为外面那个儿子闹着要去国外留学，但是丈夫和小三都拿不出这笔钱，也不可能找女儿要。 于是，丈夫就想到了一条毒计：他在半年内，陆续给妻子买了好几份巨额保险，等这些保单都生效之后，像往常一样，和妻子一起去水库边夜钓，趁着夜深人静、四下无人，把老婆推到水库里淹死了，还精心伪造了妻子失足落水的假象…… 男人本来计划的很好，等妻子“意外去世”后，他拿到了保险赔偿金，就带着小三和儿子，一家三口去国外生活。这样一来，他就是丧偶而不是离婚，一毛钱都不用分给老婆。 可没想到，保险公司也不是吃素的，查勘现场后，第一时间就选择了报警，再加上两个女儿也不肯接受妈妈“夜钓失足落水”的所谓真相，最后才终于还了这个可怜女人一个公道。 …… 一想到自己差点就“被意外”，这个阿姨后怕不已，想清楚之后，不禁气得浑身发抖，抱着胡倩倩和那个卖保险的老姐妹嚎啕大哭。 也是她命不该绝，本来在保险公司，这种客户信息都是要保密的，但耐不住那个男人为了多搞点钱，先让小三去保险公司做了业务员，然后把这几笔大单子直接给了小三，这小三赚了一大笔佣金，一时得意，忍不住跟身边的人炫耀了一番，谁知传来传去，居然传到了原配耳朵里。 后来的事情，听胡倩倩说完之后，卫昇都想拿来改编一下拍电影了。 本来这位阿姨在梁义的支招下，已经暗中搜集到了丈夫出轨犯重婚罪的证据，正准备把他告上法庭，顺便让小三也把这些年从男人手里拿走的钱吐出来。 谁知这对狗男女为了实施谋杀计划，大晚上的开车去踩点，结果被某导航坑了，走错了路，车子在转进一条小路的时候，一头栽进了一个巨大的废弃矿坑里！ 那矿坑里积水深度起码几十米，大半夜的，又是荒郊野岭，就算比开着大喇叭呼救，都不一定有人能听到。因为男人经常借口出差，躲出去和小三鬼混，偶尔消失几天，老婆以前就管不到，现在知道丈夫可能要杀她，那就更不可能管他死活了。 一直等到几天后，附近有村民上山砍柴，发现有轮胎痕迹一路通到了矿坑里，报警之后，才找到了车子，当时，这对狗男女的尸体已经找不到了…… “这真是我见过的最快的现世报了，果然，有时候报应真的比法律的制裁更爽。”梁义忍不住感叹道。 丈夫带着小三一起狗带之后，这位阿姨火速卖掉了房子，把钱往银行一存，干脆利落地扛着行李，搬到了三岔岭，和胡倩倩一起做起了自媒体。 听说那个小三生的儿子，后来还找过他们家，估计还想着他这个非婚生子按照法律规定也有资格分到遗产呢，可问题是，他要想证明自己是这个男人的亲生儿子，就得先和男人做亲子鉴定，男人在哪里呢？ 还在矿坑里，不知道被地下暗河冲到哪条矿道里去了呢，时间过去这么久，搞不好早就被底下的鱼给吃得只剩下骨头了，想做亲子鉴定？要不您自己下去捞？ 反正警方是没这个本事下去捞人的。 言归正传，当初胡倩倩想拉着这帮老姐妹一起创业做自媒体，就是想着能让她们也跟着赚点钱，女人手里有了钱，男人们再想拿捏她们，那可就不能够了，实在不行咱就散伙，老娘自己能养活自己！ 可谁能想到，这样一帮既不年轻也不貌美，只会埋头踩缝纫机、织毛巾钩帽子的中年妇女，聚在一起，居然把一个直播间搞得热热闹闹，还被广大女粉丝们戏称为“水泥封心组合”。 这么说吧，所有关注了这个账号的女粉丝们，每当自己想要结婚的时候，都会到直播间里听阿姨们讲讲自己的婚姻故事，听完之后，很好，彻底打消了结婚的念头。 这简直就是现实版《离开家庭的主妇们》！ 这次胡倩倩带着老姐妹们来沅溪乡，其实也是应广大粉丝们的强烈要求。 巧了！因为儿子的关系，胡倩倩在直播间里给《离开家庭的主妇们》做过好几次广告，为了给儿子投资的节目冲收视率，每周末直播的时候，还和老姐妹们一边做手工，一边追《离开家庭的主妇们》。 粉丝们被胡倩倩安利后，也去追了这部综艺，追着追着，大家突然发现，卧槽！胡阿姨她们，不就是现实版《离开家庭的主妇们》？而且还不是像节目里那样，只是暂时离开家庭喘口气，胡阿姨她们，是真的在努力自己赚钱、努力摆脱婚姻和男人的束缚。 所以，这次胡倩倩她们拍摄新品模特图和宣传视频的时候，就有很多粉丝强烈推荐了这档综艺的拍摄地点，让胡倩倩带队到沅溪乡拍摄。一个是她们喜欢的博主，一个是她们近期最爱的综艺，岂不是可以梦幻互动一把？ 卫昇也觉得粉丝这个主意不错，他给电视台打电话说了一声，原本按照规定，节目录制期间，这些场地都是被电视台租下来的，外面的人不能进来拍摄，不过，谁让胡倩倩是投资人的亲妈呢？ 财神爷难得求到他们头上，这点面子，电视台还是很愿意给的，当时就在电话里拍板同意了。 卫昇最近忙的都没时间看直播，本来以为他妈就是带着几个阿姨来拍个旗袍秀什么的，结果没想到，几个阿姨装扮好一走出来，卫昇整个人都看呆了。 不是只有年轻姑娘才爱穿汉服的，想当年《新白娘子传奇》热播那会儿，胡倩倩她们这一代的姑娘们，谁没有过披着床单扮演白娘子的黑历史呢？ 谁能想到，胡倩倩她们几个，居然把汉服元素和八、九十年代的时装融合在一起，自己设计出了一批平时逛街也能穿的衣服。 就，怎么说呢，那个年代小姐姐们的审美，即便放在几十年后的今天，好像也没有过时。 最重要的是，几位阿姨虽然不是年轻靓丽那一挂的，但气质特别好，这些衣服被她们这么一穿，别人怎么想卫昇不知道，但他觉得，老妈还是太谦虚了。 这批衣服，何止是她们那个年代的阿姨们喜欢？卫昇敢保证，现在的年轻妹子们看到了，肯定也会喜欢的。 胡倩倩一开始确实只是想赚同龄人的钱，而是她们除了短视频账号的粉丝之外，还借着一起跳广场舞的机会，组建了好几个本地群，当时想的是，万一这些衣服在网上不好卖，接一些本地订制，也不算亏本。 谁能想到，这组视频发出去之后，挂在小黄车里的成衣，短短几天就销售一空！还有很多后来刷到、结果没买到货的新粉丝，在评论区嗷嗷叫着让胡妈妈赶紧补货。 几个阿姨都激动坏了。 其实第一批订单并没有给她们带来多少利润，胡倩倩没那个野心做什么高端定制，她的初心很简单，就是做些漂亮裙子衣服什么的，最好是普通收入的女孩子和老姐妹们也买得起的，她也能带着这帮姐妹赚点生活费。 可谁知道，一开始她们只是几百件几百件的做，后来要的人越来越多，胡倩倩不得不找了一个服装厂，请人家帮忙代加工。本来以为生意越做越大，这家颇具特色的网店可能要涨价，谁知请服装厂代加工之后，因为成本降低，店里的衣服居然还降了一点！ 还有这么做生意的吗？ 这波网红店反向降价操作，着实是把粉丝们给惊呆了。 不过，前面买过的粉丝也没觉得心里不平衡，反倒觉得自己赚到了。原因很简单：后来这批虽然价格低了点，但却是工厂流水线做出来的，不像她们，多花了十几块钱，居然买到了阿姨们纯手工做出来的原版，嘿嘿~ 卫昇也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胡女士小打小闹搞出来的这个小作坊，眼瞅着都快要自己开厂子了。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因为这个创业小团队每个成员身上都有自己的故事，胡倩倩她们这个账号火起来之后，居然意外得到了国家台一档女性访谈节目的邀请！ “我也要上国家台了？”胡倩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183章 第 183 章 胡家别墅客厅, 一家五口再次围坐在电视机前，只不过，这次不是为了支持卫昇的作品了, 而是为了收看胡倩倩的访谈。 胡倩倩坐在沙发上, 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到现在她还云里雾里的，跟飘在天上似的, 怎么都不敢相信，她这么个连大学都没上过的学渣, 怎么就能上国家台呢？ 而且采访她的，还是胡倩倩非常喜欢的一位知性女主持。 胡姥爷一个人坐在一张红木沙发上, 抬头看了一圈, 左边, 是他最疼爱的外孙，上过国家台N次。 右边, 是他的宝贝闺女, 还有律师女婿，也上过国家台。 这么一想, 全家居然就他和老伴没上过国家台, 仔细想想，还有些不甘心，啧~早知道年轻的时候真不该太早躺平的，都怪这拆迁！一口气分了那么多套房子，谁还有心思去工作呀？ “开始了！”卫昇激动地抓起遥控器, 把电视机音量给调大了。 知性优雅的女主持人满面笑容地站了起来, 主动伸出手, 和胡倩倩等人挨个握手。 “噗~老妈你怎么同手同脚了？”看到胡倩倩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伸了, 卫昇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被他妈一巴掌拍下来了。 主持人明显是做过功课的，一开场，就把胡倩倩最开始出圈的那段佩戴着全套银饰的画面拿出来回放了一段。 “我们都知道，倩倩姐您的儿子现在是国内家喻户晓的大明星，所以，您当初选择在网上拍摄短视频，是因为想和儿子有更多共同语言吗？” 这话问的！卫昇瞬间就收起了笑容。 现在某些记者真的是脑子里有那个什么大病，一看到事业有成的优秀女性，就要关心人家什么时候结婚。结了婚的，就问她什么时候生孩子。要是连孩子都有了，那就更好办了，肯定要问人家，平时是怎么平衡家庭和事业的。 怎么，女孩子就只配一辈子为别人活咯？她就不能单纯只想着赚钱或者做出一番事业吗？ 老妈怎么会喜欢这种主持人？还知性呢，知性个毛线！ 不过，下一秒，卫昇就被打脸了。 原来这个女主持人玩儿的是“欲扬先抑”这一招，先拿网上那些女德培训班的话，狠狠戳一下观众的肺管子，不然怎么能凸显出这期嘉宾自强不息的奋斗精神呢？ 果然，这句话问出来之后，胡倩倩摇了摇头：“我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哪里还用得着刻意跟他找什么共同话题？我做这个自媒体账号，还有现在正在做的服装设计，其实一开始真没什么伟大志向，我就是想做一次我自己。” “做自己？” “是的，我有一个很厉害的大明星儿子，也有一个很厉害的律师丈夫，周围很多人都说我下半生吃喝不愁，只要享福就行了，那时候我就在想，我的丈夫，可以用法律武器去保护那些受害者。我的儿子，在借助大明星的影响力，扶贫助农，为乡村振兴事业努力，那我呢？” “我这一生，难道就只能是谁的妻子，或者谁的妈妈这样的角色吗？” “我没读过多少书，就是觉得，这样的人生，虽然衣食无忧，但真的挺没意思的，就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对社会毫无用处的人。” “那次去三岔岭，儿子说正好缺个模特，让我帮忙拍一段视频，没想到视频居然火了，还有很多网红经纪公司找到我，想捧我做网红。” “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当网红，就能像儿子那样，帮到身边那些生活困难的人，那我这一生，倒也算是对社会有过那么一点贡献吧？” 镜头 里，胡倩倩回忆了自己平庸的前半生，失败的第一段婚姻，她以为自己这一生，就这么着了，看看店，做点小生意，等儿子结婚有了孩子，她当了奶奶，再给儿子带孩子……大多数平凡女人的一生，不是都这样的吗？ “但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镜头前，胡倩倩第一次扬起了头，那双曾经温顺美丽的眼睛里，已经有了藏不住的风采和光芒，“我想做一点对社会有意义的事情，我想偶尔也做一次胡倩倩，而不是梁太太，或者是卫昇的妈妈。” “我很爱我的儿子，也很爱我的丈夫，但是，我现在知道了，丈夫和孩子，永远都不应该是一个女人一生的全部！” …… 胡倩倩参加的这档节目，是国家台有名的一档女性访谈类节目，主持人也特别擅长挖掘受访者内心，简单来说就是擅长催泪。 观众们本以为这次会看到几个底层女性摆脱家庭压榨、活出自己的催泪故事，可谁能想到，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却笑得差点从床上、沙发上、椅子上掉下来。 对于胡倩倩她们几个的创业初衷，主持人的想法是：这里面一定有“女性在婚姻里被压榨被苛待、因为没钱所以想努力赚钱”的感人故事！ 实际上胡倩倩等人的回答是：现在的某些服装厂，能不能不要再自以为是的设计一些所谓的“妈妈装”了？拜托！ 妈妈们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大花棉袄小脚裤，还有那种毫无时尚感的老人鞋好吗？ 就算是方便干活的时候穿的罩衣，能不能稍微有那么一点设计感？挑选布料花色的时候，能不能不要那么花团锦簇的？ 救命！！！ 一想到自己才四十出头，马上就要穿上这种“妈妈装”了，妈妈们就表示自己脑壳疼。 你们不做是吧？那行！我们自己做！ 说做就做，幸好她们这一代因为小时候物资匮乏，动手能力普遍比较强。于是，胡倩倩带着两个“野生设计师”，全国各地的跑展会、逛博物馆，就连现在年轻人最爱的漫展、汉服文化旅游节，她们都跑去参观了一下，努力吸取设计灵感。 团队里有老家在山东的，答应可以帮忙跑一趟，联系几个靠谱的棉布供应商。 老家在江苏的，帮忙联系了性价比还不错的丝绸、化纤等料子供应商。 还有老家在浙江温州、福建晋江的，也答应可以帮忙去找找亲戚，看能不能找几个愿意配合她们的代加工厂。 就这样，一帮从前毫无创业经验的中年妈妈们，凭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走南闯北的蹦跶，就为了一个目标：她们要做出妈妈们真正喜欢的鞋服时装！ “我们也没有请什么厉害的设计师，主要也是小本生意，请不起，就自己试着先把样衣做出来，然后再拿到厂里，请人家帮忙打版。都是亲戚，人家也愿意帮这个忙。”胡倩倩笑着说。 “像这样吗？”主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离开了演播室，再出现的时候，身上居然换上了胡倩倩她们店里的一个“爆款”。 这是一款拼接式仿汉服连衣裙。上身是高腰设计的交领衬衫，内层纯棉底衬，外面是一层柔软的米杏色欧根纱。 这款衣服光是上衣，胡倩倩她们就返工了三次，最后一次是因为单层的上衣实在压不住，不如干脆在衬衫外面加一层欧根纱？ 果然加上之后，不但衣服的档次上来了，而且轻纱元素加入进来之后，整件衣服都变得非常温柔，反复试验后，最后定下了米杏色、中灰色和驼色这三款颜色，也很显气质。 裙子的下摆，主持人挑选的是一款偏豆沙色的紫，这种紫色在市面上倒是很少见， 却比真正的紫色更加飘逸温柔，穿着特别有知性美！ 而且东的棉布，柔软吸汗，也能防止外层的轻纱黏在皮肤上。中间一层是暖白色的丝绸，外层就是偏豆沙色的紫色雾纱。 最妙的是，这款衣服还可以自己DIY。 这个创意还是那个“洋娃娃狂热爱好者”提供的。 在她的提议下，胡倩倩和设计师们把这款连衣裙的上衣和下摆拆开了，裙子设计成类似汉服的齐腰群，客户可以单买一款，也可以把长短两款都买回去。 这样的话，上衣是一样的，裙子却有两款，一款是适合平时逛街旅游的时候穿的裙子，长度大概到脚踝处。另一款设计成类似礼服的大摆裙，穿上就能分分钟去走红毯。 这款裙子之所以火速成为店铺爆款，就是因为大明星沈轶看了之后特别喜欢，也不排除为了给卫昇的妈妈撑场面，居然穿着这件裙子，去参加了某电视节颁奖典礼。 走红毯的时候，娱记和时尚达人们都惊呆了。 按理说，以沈大美女如今在内娱的咖位，不说顶奢品牌吧，一线品牌的礼服那还不是随便借？可她身上穿的这件礼服？好吧，确实挺好看的，也衬得沈轶整个人的气质都上升了一大截，问题是，各大品牌今年的当季礼服里，压根就找不到这样一件带有满满国风元素的呀。 沈轶本来就有心想给卫昇这个面子，这边正在走红毯，那边，就让工作室把出发前提前拍好的精修图发了出去，还特别标明了这件礼服的出处。 看到胡倩倩这个名字，网友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小众品牌设计师，点进链接一看，好家伙！原来就是一帮家庭主妇们捣鼓出来的？ 等等！现在中年妇女的审美都这么绝了吗？顺着链接点进店铺的吃瓜路人们，顿时顾不上看什么颁奖礼红毯了，反正压轴都走完了，颁奖典礼前一个小时基本没啥好看的，都是一堆安慰奖，管他的，先买衣服再说！ 当天晚上，沈轶身上这款可以两穿的礼服+常服套盒，就被一扫而空。 衣服好看是一方面，胡倩倩她们的定价也是真良心，单件的上衣加裙子，标价589元，要是再配个礼服半身裙，一个套盒就是889元，买套盒还送一对定制版的防走光衬衫隐形扣，扣子设计成了传统的双鱼型盘扣，别在胸口，和衣服简直毫无违和感，不但能防止走光，而且还能起到很特别的装饰作用，很适合那些不喜欢领口开得太低的顾客。 好多人专门为了这对扣子买了这个套盒，只可惜这样赠品没有单品链接，不然估计又是一个爆款了。 原本这个价格，对于“贫民窟女孩”们来说，还有些偏贵，可等到有人收到衣服，伸手一摸，立刻就后悔了，后悔没多买两件……讲真，就这个材质的衣服，换个有名气的牌子，再往商场那么一挂，随便一件衬衫都要四、五百块钱了，更何况他们家889居然有一件衬衫两条裙子！ 现在商场随便一条品牌连衣裙都要上千了好吗？这个套盒里那款礼服裙，里面第二层内衬还是江苏那边采购的丝绸，苏杭的丝绸有多贵，不会没人知道吧？ 最重要的是，阿姨们都是勤俭持家一路走过来的，年轻的时候买一件衣服恨不得穿个十几年，现在自己做衣服了，宁可利润低一点，用的却都是好料子，做出来的裙子，绝不是那种穿一季就扔的，款式耐看，料子又好，这么一套裙子，起码能穿好几年，这样算下来，一年一两百块钱，就能拥有这样美美的一套裙子，简直不要太划算哦~ 就连平时只穿品牌服装的女主持人，都很喜欢胡倩倩她们的衣服。 于是，原本准备了一大包纸巾、准备和嘉宾一起感动落泪的观众们，一 边看着电视，一边忍不住拿起手机，开始疯狂搜索胡倩倩她们的网店和直播间…… 这天晚上，胡倩倩她们的网店和直播间，别说几个爆款了，就连阿姨们用边角布料自制的各种造型的盘扣、轻便柔软的布鞋、钩针钩的复古毛线帽子，全都被一扫而空！ 没抢到的捶胸顿足，还有担心店铺火了可能会涨价的，不停戳客服，没有现货的话，你们不行就先放个预售链接呗？我们不急，多等几天也是可以的，只要下一批货还是这个品质和价格就行了。 陪家人看完访谈，胡倩倩也没闲着，大晚上的还要组织员工开网络会议，发布店铺公告，预售是不可能做的，不过网店承诺，只要布料还是现在的价格，他们的成衣肯定不会涨价。 “真的不做预售啊？你们要是想开预售，法律方面其实是没什么问题的。”梁义躺在床上听了一耳朵，忍不住提醒老婆。 胡倩倩摇了摇头：“预售不好，别人付了钱，还要花那么多时间等待，就会对产品的期待值过高。要是等了那么久，结果拿到手的衣服和预期差距太大，别说是客户了，就是换成我自己，我也会把这家店永久拉黑了。” 这就是胡倩倩坚决不做预售的原因。 反正她们设计的衣服，很多都是经久耐穿的款式，就算线上没卖完，她们也能拿到广场上摆摊卖呀，现在还有很多不会上网的老姐姐们，相中了他们的衣服款式，特意让他们给留几件呢。 所以说，背靠J市数万名广场舞大姨，还用得着发愁做出来的衣服卖不掉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模式。谢谢 第184章 第 184 章 离婚二嫁的胡倩倩, 不但嫁了个身家上亿的大律师，居然还要自己开服装厂了？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胡姥爷他们小区立刻就轰动了。 不过, 鉴于胡姥姥和胡姥爷这么多年的好人缘, 小区里说酸话的倒是很少, 大部分都是夸胡倩倩有本事、有福气。 至于没福气的那个？必然就是那个明明娶到了漂亮能干的媳妇、却不知道好好珍惜的卫志勇啊。 所以说，有些人活该一辈子就是吃苦受穷的命！老天爷就算是把饭喂到他嘴里了, 他都能把这香喷喷的米饭给吐出来。 胡倩倩上了国家台的知名访谈节目，这件事情, 就算卫家人没有关注到，村里那些知道消息的人, 也巴不得看好戏, 迫不及待就把这个消息传到了卫志勇耳朵里。 可怜的卫志勇！自从参加工作后, 这些年他自认对村里这帮亲戚朋友，可以说是尽心尽力, 村里不管谁家去J市办事、打工、上学, 只要有事找到他帮忙，能帮的他绝对没二话！逢年过节走亲访友, 拎的也都是村里档次最高的烟酒。 按理说, 他对老家的亲戚朋友这么掏心掏肺的，老家人一定把他当亲人一样吧？ 并没有。 俗话说“升米恩斗米仇”，以前卫志勇每个月一两万块钱的工资，买得起最贵的礼物上门，他们当然会把他当成贵客招待。 可是这几年, 自从卫志勇丢了工作, 又和城里的老婆离婚回到老家之后, 卫家这日子啊, 肉眼可见的越过越落魄。 卫家老娘和她小儿子一家，原本就好吃懒做，全家人都靠在体制内单位工作的卫志勇养活，一个农村家庭，每个月至少能从儿子手里抠到一万块钱，可想而知，生活过得有多滋润了。 可现在，卫志勇没了工作，他这个年纪，就算几十年前是很值钱的大学生，现在也不值钱了，好工作轮不到他，差一点的工作，他又嫌弃“不体面”，最后也只能嘴硬，对外就说自己“厌倦了朝九晚五的生活”，想要回老家种地，多孝敬孝敬老人。 只可惜，过去的几十年里，他已经把村里这帮亲戚朋友的胃口给养大了，一开始，大家还盘算着，卫志勇在外面工作这么多年，就算丢了工作，手里肯定也有不少存款吧？想着以后还能从他这里捞到便宜，村里人对他们家，依旧非常热情。 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这个世界上，只有穷和咳嗽这两件事，是藏不住的。 卫志勇离婚的时候分到手里的钱，早就被他心爱的大侄子给霍霍光了。原本以他的高收入，这些年手里应该也能攒下一大笔钱，但谁让他自己耳根子软又好面子呢？ 手里那点工资，每个月刚到账，还没捂热乎呢，就被他妈要走一大半，他弟再来哭穷，时不时的要点零花钱，再加上逢年过节走亲访友买东西……离婚后回到老家，又一直没有正经工作，几年过去了，卫志勇手里现在已经连一千块钱都拿不出来了。 村里人一看他们家真穷了，立刻就换了一副嘴脸，当面挤兑他、故意找他借钱的，故意在他面前说卫昇和胡倩倩现在过得有多好的，还有问他为什么不去城里找儿子享清福的……这些人说话阴阳怪气的，卫志勇被挤兑得站不住脚，平时几乎都不出门。 可谁知道，就算他不出门，村里这帮喜欢看热闹的也没打算放过他。 “志勇啊，你快去开电视！你媳妇儿，呸！瞧我这记性，是你前妻，她也上国家台啦！哎呀，真是没想到，你以前不是说你前妻就是个没文化的家庭主妇，什么都不懂吗？人家怎么就做了大老板呢？” 卫志勇抬头盯着这人看了一眼，哐当一声，关上了大门 。 “切~得意什么？不就是考了个大学？这年头大学生早就不值钱了。一个大男人，连自己老婆孩子都不护着，活该你老了没人养！”没看到热闹的村民气得隔着墙破口大骂。 旁边还有三姑六婆捧着瓜子帮腔—— “他倒是想！人家胡倩倩搭理他吗？” “就是！听说胡倩倩现在二婚嫁了个大律师，住着大别墅，开着一百多万的那个保什么捷。跟着志勇能住哪？住他家这破砖房吗？别说豪车了，他家现在连四个轮子的都买不起，啧~” “怎么没有四个轮子的？他家那个祖传的大板车不是四个轮子的吗？去年我还见志勇拖着大板车去地里收苞谷嘞。” “哈哈哈哈~” 门外传来三姑六婆们快活的嘲笑声。 门内，卫志勇恨得咬牙切齿，快步走到他妈屋子里，看到柜子上正在放电视剧的电视机，真想拿个大铁锤，把这电视机砸得稀巴烂。 可再一想，他妈现在瘫在床上，每天就只有看电视的时间能消停点，没有电视剧可看的时候，就各种闹腾，家里要是没了这台电视机，还不知道他妈要作什么妖呢。 晚上，卫老娘折腾累了，吃完饭早早的就靠着墙打瞌睡了。看着已经开始放广告的电视机，鬼使神差的，卫志勇把电视给调到了国家台财经频道。 胡倩倩的访谈已经进行到下半场了，按照节目安排，几位嘉宾要在节目里举行一场小型的室内时装秀，看到胡倩倩穿着一身淡绿色衣裙、如一支清新淡雅的绿梅般，缓缓从幕后走出来，卫志勇目瞪口呆。 这还是他那个整天不知道打扮、只知道省钱的前妻吗？ 屏幕里，胡倩倩画了现在很流行的“伪素颜”淡妆，以前随便在脑后抓一个道姑头的头发，披散开来，做了精致妩媚的大波浪，她今天穿的这套礼服，是店里明年夏天主推的“清新淡雅约会裙”，上身是保守中略带点小性感的一字肩，深浅交错的轻纱间，形状优美的锁骨若隐若现。 裁利落，上面一丝装饰也没有，显得既端庄又雅致。 看着皮肤白皙、面容姣好的前妻，卫志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卫昇都这么大了，怎么胡倩倩看着居然比年轻那会儿还要俊俏好看？ 如果说离婚后变得更加年轻漂亮的胡倩倩，给了卫志勇当头一棒的话，那么，接下来主持人的一段话，就把他整个人都砸进了深渊里。 “创业一年来，胡倩倩和她的团队，走遍祖国的大江南北，吸取华夏传统文化精髓，先后推出数百款国风主题设计，目前，团队旗下已成功孵化出三个自媒体账号，旗下两个网店的年销售额成功突破两亿元……” 两个亿？！ 胡倩倩不就是个没文化的家庭妇女吗？她凭什么能赚这么多钱？！ 卫志勇又嫉又恨，气得一夜都没睡着。 谁知道，第二天早上，他刚出门，昨天在外面笑的最大声的一个本家伯娘就笑眯眯地过来了。 “志勇呐，你志群妹子过几天就要出嫁了，大后天咱们家摆酒，顺便呢咱们自己家人也要给志群添个嫁妆，你可是咱们老卫家第一个大学生，在外面赚了那么多钱，到时候给你志群妹子添嫁妆，可不能太小气啊。” “这样，志群她大哥大嫂说要给六千六百六，你这个堂哥，要不就给你妹子包个五千八百八十八，说出去你们家也有面子嘛~” 面子！面子！ 卫志勇心里好像烧了一把火。 就为了这面子，媳妇儿跟他离婚了，儿子也跟他彻底断绝了父子关系，他好端端的一个体制内铁饭碗，好端端 的一个家，就是被你们这空口白牙的一句句“为了面子”给毁了！ 二十多年了，你们喝了我多少好酒，吃了我们家多少好烟，现在看着我落魄了，一个个都想来踩一脚是吧？ 好啊！不是要办喜事吗？那就红事白事一起办吧！ 两天后，卫志勇把家里秋天除草剩下的半瓶子农药揣在兜里，借着去大伯娘吃席的功夫，把半瓶农药全部倒进了大伯家的大水缸里。 村里到现在还没有通自来水，家里有钱的都自己打了水井，再造个水塔，平时把水抽到水塔里，就能用上自来水了。不过，大伯娘向来抠门，舍不得用水泵打水，觉得浪费电，他们家就一直从村尾的水井里挑水吃，挑回来的水放在大缸里，挑满一缸能吃两天。 可谁知，就是这剩下的半缸水，要了全村十几条人命！ 卫志勇曾经有过一瞬间的犹豫，甚至还瞄准了墙角一截红砖，想着要不干脆假装把水缸给砸坏了，这样缸里倒了农药的井水，就不能用了…… 可谁知就在下一秒，院子里便传来一阵哄堂大笑，还有人举着手机大声问他—— “志勇哥你快来看！这是嫂子吧？” “胡说啥呢？人家早就和志勇离婚啦！你没看电视上说吗？人家胡倩倩现在二婚嫁了个特别有钱的大律师，儿子又是个大明星，自己还开了好几家公司，好家伙！一年光是卖衣服就卖了两个亿！” “嚯！两个亿？那他们家现在的钱花都花不完了吧？也不知道志勇现在后悔了没有。要是我呀，娶了这么个会赚钱的金娃娃，我跪下来伺候她吃饭都行。” “这就要有福之女不进无福之家啊，搞不好就是志勇跟他娘天生就是个穷命呢？不然为啥人家倩倩嫁到卫家的时候，就是个只能伸手要钱的家庭妇女，一改嫁，好家伙！这都自己当老板了！” 院子里顿时嘻嘻哈哈起来。 没人在乎卫志勇有没有听到，也没人关心他听了这些话，会不会心里难受。 一个丢了工作的破落户而已，又不能借钱给他们村里现在谁还瞧得上这卫志勇啊？ 卫志勇一脸麻木地把那半截碎砖捡起来，随手丢到墙角，也不去吃饭，从桌上抓了一把糖，在众人的哄堂大笑中沉默地离开了。 当天晚上，在大伯娘家帮忙的人，吃完饭，轻的上吐下泻，重的开始口吐白沫，救护车拉都拉不过来，宁静的小村庄里，警笛声响了一夜。 第二天晌午，有人在村后头卫家祖坟附近，发现了卫志勇的尸体，脚下还有几个散落的糖纸。 同一时刻，村民翻墙进了卫志勇家，发现卫老娘也死在了床上，屋子里一股农药味，床边还丢了两片喜庆的大红色糖纸……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模式。谢谢 第185章 第 185 章 J省电视台最近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居然让卫昇给猜对了！ 《重走扶贫路》和《打工人》这两档节目火了之后,各大视频网站和电视台争相模仿，毕竟现如今哪个省份没有几个扶贫故事啊？就算是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人家虽然没有贫困县,但是有对口帮扶贫困县的感人故事啊。 于是,今年一整年，各大网站电视台纷纷推出了各种扶贫类节目，这种节目地域性比较强,本地的观众通常也更喜欢看本地的扶贫故事，《重走扶贫路》和《打工人》被分流走了一大批观众，广告收入直线下降！ 和年度爆款综艺《离开家庭的主妇们》，更是早就拉开了差距,别说对打了，压根就不在一个榜单上好吗？ 被挤出热播榜的《重走扶贫路》和《打工人》,就这样虎头蛇尾地录完了第三季，然后,悄无声息地结束了。 这时候,不但《离开家庭的主妇们》成了年度现象级综艺,就连这档节目的衍生综艺《离开妈妈的爸爸们》也火的一塌糊涂！ 卫昇不愧是综艺界鼎鼎大名的缺德鬼,瓜瓜视频邀请他指导这档节目的策划,他就撺掇人家：既然要玩，何不索性玩一把大的？ 只让爸爸们体验离开老婆是什么感觉怎么够？ 必须让某些大龄妈宝们，顺便体验一下离开老母亲是什么感觉呀！ 想想看，现在多少男人打着结婚的名义“孝心外包”，自己单身的时候没觉得老母亲不容易,等娶了老婆，一下子就觉得老母亲不容易了。 于是，一面道德绑架老婆,让老婆对亲妈尽孝，反正老婆尽孝就等于自己尽孝，自己一点事情不做，就能得个“大孝子”的美名，多好！ 一面又装作在亲妈和老婆中间门“左右为难”的样子，让老婆冲在前面，逼着亲妈给老婆伺候月子、带孩子，仿佛孩子是他老婆和他妈一起生的、跟他没半毛钱关系一样。 闹到最后，反正亲妈变成了恶婆婆，老婆也变成了不孝顺的儿媳妇，只有他自己是个好人。 这怎么行？ 既然婆婆和儿媳妇都是坏人，那就干脆把她们俩从这个家里踢出去吧！ 从现在开始，家里的柴米油盐、衣食住行，还有孩子的吃喝拉撒，全部都让爸爸来负责呀。什么？你说你还要上班？那之前你老婆不是也要上班，怎么她就能平衡好事业和家庭呢？你一个大男人，体力、耐力都比女人强得多，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 所以，来吧，兄弟们，相信你们，可以的！ 不过，事实证明，兄弟们都有点怂，《离开家庭的主妇们》播到一半，报名的女嘉宾已经有九个人了，但是，这九个女嘉宾的丈夫，却只有一个答应配合节目组录制这档衍生综艺，而且，答应的这个人，还是因为他自己想做自媒体。 最后，瓜瓜视频不得不动用了“钞能力”，砸钱把这些男嘉宾给搞定了。 没有亲妈、老婆和保姆的帮助，只要独自在家带娃一天，就能有五万块钱的出场费，普通工薪阶层没有不心动的吧？ 一天赚五万，在网上被人骂两句怎么了？ 虽然最后还是有几个家里不差钱的男嘉宾拒绝了，但这档节目也算是凑够了人数，果然刚开播就引发全网围观。 瓜瓜视频的导演也是有点搞笑黑色幽默的天赋在身上的。 节目开播之前，他就先让这帮男嘉宾们社死了一把。 开播前，一段简短的采访，面对主持人的提问，男人们纷纷表示—— “不就带个孩子，有什么难的？至于一天天的跟我表演什么腰酸背痛吗？” “就做个饭带带孩子，多大点事？还非要我妈过来帮忙，我看她就是矫情！” “家里拢共不到一百平，屁大点地方，家务也不用每天做，每次吵架都要拿出来诉苦！我倒要看看，不就是拖个地、擦个桌子，有什么好诉苦的？” 对着镜头放话的时候，这些素人男嘉宾们，并不知道剪辑的可怕。 直到节目正片播出，他们放完话的下一秒，导演就把他们第一天当家带娃后，凌乱得好像被轰炸过的客厅厨房卫生间门，扯着嗓子叫妈妈的萌娃，还有怎么也打不通老妈和老婆电话的狼狈一幕，展现在了观众面前。 观众们：哈哈哈哈哈哈！ 男嘉宾们：…… 打脸来得太快！ 老妈和老婆在家的时候，他们找不到什么东西，扯着嗓子喊一声就行了，可现在，根据节目规则，录制期间门不允许给老婆老妈打电话，于是，男人们一通翻箱倒柜之后，实在找不到厕纸和备用的洗涤剂在哪里，只能带着孩子去超市。 一路上，孩子一会儿说渴了，男人一脸紧张地停下车，结果发现忘了给孩子带水杯。一会儿又说想尿尿，男人只能疯狂点开地图，搜索最近的公厕在哪里，浑然忘了，以前老婆带孩子出门的时候，都要先让孩子去一下卫生间门。 等到了超市，买好家里的日用品，再买点肉和菜，自己爱喝的啤酒饮料，孩子的牛奶水果小零食，推着东西去结账……什么？你说这一车东西多少钱？七百五？你抢钱呐？ 夺过小票仔细一核对，男人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还真特么没算错啊！ 怎么现在物价这么贵了吗？ 怪不得之前他给老婆发了两百块钱红包，让她给孩子买个生日蛋糕，再买两件新衣服、一些孩子喜欢的玩具零食之类的，给孩子过个生日，结果老婆居然和他大吵了一架…… 看着孩子手中紧紧握着的一枚平平无奇的玩具蛋，居然要十块钱一个，男人差点昏过去。 这是什么神仙蛋吗？居然卖十块钱！都够买一斤鸡蛋了。 等等！男人翻开小票，一脸震惊地质问收银员：“你们超市卖的是金蛋吗？十个鸡蛋居然要29.9元？” 收银员也很无语：“这位先生，您拿的这个是可以生吃的‘安心蛋’，肯定比普通土鸡蛋贵一点的。不过这个营养价值很高，也很健康，买回去给孩子吃，放心呀！” 确实很放心，但更扎心好吗？ 三块钱一个鸡蛋！现在的物价都是怎么了？ 同样的一幕，还发生在其他几个家庭里。 有的丈夫自以为做家务带孩子轻轻松松，结果半天不到就崩溃了，下意识的想给他妈和老婆打电话，结果却被节目组提醒，录制期间门不允许向家庭里任何女性家属求助，当然了，你可以向你的爸爸求助，那节目组就不管了。 丈夫想了想，果断把手机丢到了一边。 开玩笑！他爸比他还懒呢，而且没事还爱喝两杯，喝多了就发酒疯，把他叫过来，到时候别说帮忙了，搞不好还要他来照顾这老醉鬼，算了算了！看在一天五万的份儿上…… 第二天。 摔！一天五万老子也不干了！ 负责辅导孩子作业的爸爸，第一个崩溃了。 “你告诉我，52减去17，到底等于几？” “42？” “怎么会是42？2减7能减掉吗？减不掉！那是不是要找5借一个1？” “那要是5就是不借呢？”孩子弱弱举手道。 “他必须得借！”爸爸抓狂道。 “不可能！上次爸爸你出差不接电话，妈妈交电费没有钱，找奶奶要，奶奶说了，她没有义务借钱给妈妈，让她找自己亲妈去借钱。”孩子立刻振振有词反驳道。 爸爸：“……” 好家伙！看到这里，网友们的拳头都硬了。 不出意外，几个带娃做家务状况百出的爸爸们，被网友们喷得体无完肤。 这下子是真的红了，黑红黑红的。 尤其是那个刚开始说“做点家务怎么就腰酸背痛”的男人，别看他家只有不到一百平，当时买房子的时候贪便宜，买的是那种顶楼送阁楼的小户型，房产证面积只有56个平方，加上阁楼确实有九十多平方。 之前男人还为自己占了这么大的便宜洋洋自得，毕竟花了五十多平的价格，买到了九十多平的实际使用面积。 可真正苦的却是他老婆，每天孩子楼上楼下到处爬，玩具到处丢，男人跟在孩子屁股后面只收拾了半天，就彻底摆烂了，不到两天，原本整洁温馨的家，就变成了垃圾场。 就这，男人还嚷嚷着说自己腰疼，要暂停拍摄，去医院拍个片子检查一下呢。 不过，也不是所有爸爸都一无是处。 女嘉宾林昕的丈夫刘帅就挺招观众喜欢的。 刘帅一开始也觉得老婆平时下班，接孩子买菜、煮饭带娃，就这么几件事，换成他来做也没啥问题。可第一天他就被作业和家务教做人了。 天知道！才小学三年级，为什么后面的数学大题，连他这个本科生都不会做？还有买菜做饭，明明儿子很好伺候啊，问他要吃什么，他说随便，那还不是随便买？ 于是，刘帅就按照自己的口味，买了半斤猪头肉，又给儿子买了两个西红柿，准备做个西红柿蛋汤，最后再来个蚝油生菜，猪头肉直接切了蘸料吃，又方便又简单，肯定不会出错的。 结果到了吃饭的时候，儿子看着桌上没一个自己爱吃的菜，嘴巴一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嚷嚷着，他要吃可乐鸡翅，要吃糖醋排骨和红烧大虾。 “那刚才放学我问你吃什么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刘帅额头的青筋都快蹦出来了。 “可是我平时就吃这些啊，妈妈都知道的，爸爸你为什么不知道？” 是啊，爸爸为什么不知道呢？明明他们一家三口每天晚上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他好像从来都没注意到儿子喜欢吃什么菜…… 这天晚上，儿子睡着之后，刘帅累得半死，瘫坐在沙发上，折腾了一晚上，他现在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刘帅的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老婆永远忙碌的身影。 平时这个时候，老婆在做什么呢？ 对了，她要把儿子的书包拿出来再检查一遍，免得还有书本和作业忘记带，第二天老师还让家长送过去。 然后把儿子的水壶洗干净，拿去消毒。鞋子检查一下，脏了破了，及时换成干净的，免得第二天要上学了才去翻找，耽误了时间门，又要错过公交车。 忙完这些，还要打扫卫生，洗漱，最后再把全家人的脏衣服拿到洗衣机里洗干净…… 想起以前，他看到老婆忙得跟个停不下来的陀螺似的，还要在旁边劝老婆休息一下，有些事情留着明天再做也来得及，刘帅好像被人凭空扇了两巴掌，脸上火辣辣的。 如果那时候，他不要只动动嘴皮子，而是从沙发上站起来，丢掉手机，哪怕给老婆搭把手呢，老婆也不至于对他彻底死心，还跑去参加了这档离家出走的节目吧？ 这一刻，刘帅突然很想念老婆。 他有很多话想和老婆说，他想说自己知道错在哪了，也知道老婆这些年有多不容易了，甚至在老妈打电话过来，抱怨儿媳妇丢下他和儿子去参加什么综艺，只顾着自己玩的时候，第一次反驳了他妈—— “妈，去年我们单位疗休养，我担心昕昕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太累，让你过来帮忙看几天孩子，那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不就是出门玩几天吗？一个人带带孩子怎么了？” “昕昕能一个人带孩子，为什么换成我带，你们就不高兴了呢？” 刘妈妈：“……” 几天后，林昕录完节目回到家，本以为迎接她的，会是脏得跟垃圾场似的家，还有几天没洗的锅碗瓢盆。 没想到打开家门，家里居然整个变了一个模样！ 原本放在客厅一角的儿童游乐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宽大的书桌，桌子中间门还装了三个台灯。 家里的门窗、桌椅、瓷砖地板，全部都擦得锃亮，几个早就空了很久的花瓶，也换上了她喜欢的鲜花。看到妈妈终于回来了，儿子立刻欢呼着要扑过来，不过，扑到一半又来了个急刹车，转头去拖自己的书包。 “妈妈！妈妈你快看，我这个月的章节练习，语文拿了A，数学是A+，还有英语也是B+。” 林昕惊喜异常地抱住儿子，下一秒，丈夫刘帅抱着一大束鲜花，笑着给了妻子一个温暖的拥抱。 “老婆，欢迎回家！” 林昕眼眶微红，本来想习惯性地抱怨丈夫乱花钱，可想到这几天在沅溪乡的悠闲生活，这一刻，林昕突然就想顺着自己的心意生活。 买两束鲜花怎么了？林昕又不是没买过鲜花，结婚前她经常和本地一些花友一起团购鲜花，每个月在这方面的花销也不超过三百块钱，凭良心说，就现在这物价，三百块钱都不够去一趟超市的，就算省下来，对生活也不会有多大的改变，却能让她一整个月的心情都好起来，有什么浪费的？ 不过，接下来丈夫的一番话，还是让林昕大吃一惊。 “老婆，对不起！以前是我错了，以后，这个家该是我干的活儿，你只管指挥我。这是咱们两个人的家，当然要两个人一起努力！” “对了，我接了个兼职的活儿，以后每个月咱家能多进账两千多块钱呢，我都打算好了，以后每周六你陪儿子去兴趣班上课，我就约个家政，把家里打扫干净，平时注意点卫生，以后礼拜天咱们就不用大扫除了，我带你和儿子出去玩！” 林昕白了丈夫一眼：“你想得美！儿子天天跑来跑去的，家里哪天不乱得跟垃圾场似的？” 没想到刘帅得意一笑：“你可太小看你儿子了，他现在呀，可是今非昔比了。” 说着，刘帅就把自己和儿子这几天“约法三章”的事情解释了一下。 小孩子任性不讲卫生，多半是大人惯的，以前老婆任劳任怨地跟在儿子屁股后面收拾，刘帅没感觉到累，所以就没管。 可现在，他自己亲自体验了一把，才知道熊孩子的威力有多大。 为了治治这小子，刘帅果断停了儿子的零食水果和买玩具的零花钱，并且和他约定好：以后家里会有严格的功能分区，玩玩具就在以前的儿童房，吃水果零食在餐厅，客厅就是看电视和写作业……使用错误，一次扣十块钱！ 臭小子一开始还满不在乎，直到最爱的饭后水果没了，他哭了一场，爸爸没搭理他，而且因为哭闹的时候弄脏了沙发，第二天连早饭都没了，饿着肚子上了半天课，生活终于教他学做人了。 后来，节目组做年度嘉宾回访的时候，刘家已经换到了一套更大的房子里。 原来，自从丈夫刘帅承担了一半的家务和孩子的作业辅导，家里的卫生也让保洁阿姨承包去了之后，妻子林昕终于有了更多的时间门花在事业上，因为表现出色，年底升职做了部门经理，现在每年光是部门销售提成，就能拿好几十万。 现在，刘帅那两千多块钱的兼职收入，依然用于支付保洁工资，不过，林昕也没有因为自己收入高了、就不让丈夫承担养家糊口的责任了。 她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夫妻之间门，就是要“各行其道”，该男人承担的责任，女人非要自己承担起来，那么这个家，迟早丈夫不像丈夫、老婆不像老婆！ 都是这个家的一份子，男人凭什么不能做家务、照顾孩子、洗衣服做饭？ 要么就给老婆足够请保姆的花销，要么就一起参加劳动！如果这两点都做不到，那么不好意思，老娘要你还有什么用？ …… 谁能想到，这样一档看起来像是“劝人离婚”的节目，做年度回访的时候，居然有三分之二的家庭，过得比参加节目之前还要幸福。 当然也有几对嘉宾在没办法做出改变之后，选择了离婚，但大多数对妻子还有感情、想要认真过日子的男人，还是在努力改变自己。 就像林帅对妻子说的那样，如果她还是这么任劳任怨地宠着儿子，那么，以后儿子长大之后，就会变得像以前的他那样，根本就没有“自觉做家务”的概念。 所以，为了儿子以后能和儿媳妇好好过日子，从现在开始，就让家里大小两个男子汉，承担起属于他们的责任吧！ 看到这里，观众们本来还觉得这种“强行大团圆”的结局太假了，可紧接着，瓜瓜视频就宣布签下了这几个尝试做出改变的家庭。 他们决定孵化一批三观正向的“家庭IP”，以中视频记录生活的方式，做一档长期追踪式的综艺节目。 你们不是怀疑我们造假、强行大团圆结局吗？ 那就索性不要结局了，继续追踪记录！ 还别说，后来真有不少网友在追完《离开妈妈的爸爸们》之后，又跟着入坑了这个“超长待机”的衍生账号。 搞笑的是，这个衍生账号之所以经久不衰，一直有人追，居然是因为，很多打算结婚、或者新婚的妹子，觉得自家老公就应该向这些人家的老公好好学习，于是，果断把这个账号里的视频，作为自己的“驯夫教程”——新婚小夫妻每天晚上的二人世界，从追看“爸爸们的日常生活”开始！ 这玩意儿可比“砖家”们苦口婆心的催婚催生厉害多了。 短短一年，这个视频账号的粉丝，就突破了千万大关！ 所以说，女孩子们哪里是不想结婚？分明就是以前被坑怕了，吓得不敢结婚了。真要遇到一个像这个账号里的爸爸们一样，努力赚钱养家，还和妻子一起做家务、照顾老人孩子，对老婆温柔体贴，信不信她们能拖着男人去领证？ 令人无语的是，居然还有很多坚持不婚主义的女孩子们，也关注了这个账号，还亲切地称呼里面几个爸爸为自己的“互联网老公”。 不想结婚，又想感受一下平凡婚姻的幸福？简单啊，每天看看视频，就当这是自己家老公了，又不用负责，还能狠狠代入一下，简称白嫖，咳~ 卫昇和Y省电视台怎么也没想到，明明是他们策划的一档综艺，到头来最大的红利，居然被瓜瓜视频给赚去了！ 这卫昇能忍？ 不行！必须让女嘉宾们也卷起来！：，，. 第186章 第 186 章 卫昇说让妈妈们也卷起来,还真不是随口说说的。 根据他一贯的招黑体质，《离开家庭的主妇们》爆火之后，几乎每一期都会被骂上热搜。 尤其是女嘉宾慧慧和丈夫离婚这件事,更是成了这档节目“破坏普通人婚姻家庭”的铁证,害得他们这档节目差点被人举报下架。 幸好慧慧和丈夫离婚是在录完节目之后，离婚过程也并没有出现在正片里，要不是慧慧的前夫上网发帖“控诉”他们,压根就没人知道这回事。 原本俩人离婚不会这么快的，慧慧是个聪明励志的女孩子，知道在没有丝毫经济基础的情况下，突然提出离婚,法院不一定会把孩子判给自己不说，就算判给自己,她拿什么给孩子更好的生活呢？ 可是，似乎老天爷都在帮助慧慧,她在节目里发现的那款驱蚊止痒膏,居然真的被当地政府开发出来了！ 更让她惊喜的是,卫昇知道她以前就是做电商这一块的,而且现在也急需一份赚钱的工作,想了想，干脆让她做了营销推广部的副主任，协助他安排的营销部负责人，一起把这款药膏推广出去。 因为营销部前期工作压力大，事情也比较多,所以卫昇给她们定的工资也不低，慧慧现在每个月是底薪一万五，外加当月绩效和年终绩效,如果公司效益好的话，按照卫昇对手底下人素来大方的性格，肯定还有一笔不菲的年终奖。 总之，就算没有年终奖，慧慧每年的年薪保底也有一十万了，是她老公年薪的两倍！ 有了稳定不菲的收入来源，慧慧一下子就有了离婚的勇气。 她再也不想和那一家子虚伪至极的小人在一起过日子了，每天都恶心得她吃不下饭！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些人，你说他们是坏人吧，他们也并没有做过什么违法犯罪的坏事。可你说他们是好人？他们的所作所为，又让人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丫的！ 慧慧至今还记得，自己生大女儿之前，婆婆信誓旦旦的说让她只管放心生，孩子生下来她来看，让慧慧去上班。 可女儿出生第一天，婆婆就借口给她煲汤闪了腰，一直到她出院，再也没露过面。 哦，孩子满月前两天倒是出现了，非常热情，还给她女儿买了一身喜庆的衣服。慧慧只有冷笑，她要是不来，可怎么把孩子接回去办满月酒呢？不办满月酒，怎么把这些年送出去的份子钱收回来呢？ 果然，满月酒结束后，婆婆心满意足地收了份子钱，当晚就说自己“累病了”，再次神隐…… 其实，早在住院生孩子那会儿，慧慧就知道，婆婆是绝对不可能帮她带孩子的，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丈夫居然也对她和女儿不闻不问！ 更让慧慧气得流眼泪的是，婆婆在外面跟人家到处说她儿子多顾家，每个月给儿媳妇三千块钱生活费什么的。可实际上，这三千块钱也只够给孩子买奶粉和尿不湿的，小孩子身上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尤其是孩子出生第一年，长得快，几乎每个月都要买新衣服新鞋子。 后来实在没钱了，慧慧只能厚着脸皮在小区业主群里问那些家里有孩子的人家，有没有不要的旧衣服可以淘汰给她们的。 可除了孩子之外，丈夫给的这三千块钱，还要支付家里的水电燃气费、网费物业费、一日三餐买菜的开支等等。在耗光了自己婚前攒下的私房钱之后，慧慧对丈夫彻底失望了，决定等女儿上学就立刻出去工作。 压倒慧慧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女儿即将上幼儿园的时候，婆婆和丈夫又腆着脸来哄她，想让她一胎再拼个儿子，给他们家传宗接代。 慧慧简直都快被这对无耻的母子俩给气疯了。你们家有什么好继承的？每个月三千块钱的生活费吗？ 和公司签好劳动合同之后，慧慧毫不犹豫地向法院起诉离婚了。 慧慧的前夫怎么也没想到，妻子居然真的要和自己离婚，而且还是直接去法院起诉，害得他在单位丢尽了脸面。恼羞成怒之下，他也顾不上丢脸了，直接发帖把《离开家庭的主妇们》这档“教唆女人离婚”的节目狠狠锤了一顿！ 这人倒还有两把刷子，装无辜装的特别熟练，在他自己的描述里，他是一个为了家庭努力工作，每个月五千多的工资，有一大半都给老婆孩子了，自己只留下一点生活费。不帮老婆带孩子，也是因为公司要经常加班，每次回到家，孩子都已经睡着了。 网络卫道士和圣母们一看，这还了得？男人在外面养家糊口多难啊，你这个做老婆的，不体谅老公就算了，自己不工作，月月伸手找人要钱，怎么还好意思嫌弃丈夫给得太少？有本事你自己出去挣钱养家啊？ “啊对对对！圣母大人你们说得太对了，所以我现在决定了，放过这位可怜的丈夫，他那一个月三千的生活费，就留给真正贤良淑德的女人吧，我真的不配！所以，我选择放他自由，你看我多么善良？” “还有，我觉得你们大家说得对，女人确实不应该放弃工作、伸手找男人要钱，这样男人的压力多大呀。所以我决定了，从此以后再也不给他增加负担了，我带着孩子离开他，这样他每个月能省下三千块钱，我呢就听大家的，出来工作，自食其力，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 慧慧亲自上阵捶圣母，网络圣母们顿时无语了。 等等！他们不是这个意思啊~他们的意思，明明就是让慧慧继续和丈夫一起生活，然后呢，最好是自己出去找份工作赚钱养家，别再找丈夫要钱了，这样的话，俩人既不用离婚，女儿也不会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多么圆满的结局，这女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慧慧姐当然能听懂人话。但是，某些人说的是不是人话，那我们就不知道了。”卫昇忍不住对亲妈吐槽道。 胡倩倩对慧慧的遭遇，可以说是深有体会，因为她自己就是这么熬过来的。只是，她没有慧慧这样的好运气，在最需要一份工作的时候，遇到了卫昇这样的老板。 慧慧的离婚官司打得很艰难，因为她的情况并不符合离婚条件，男方既没有出轨，也没有家庭暴力，更没有拒绝支付孩子抚养费和家庭开销，而且夫妻俩一直住在一起，也不符合“夫妻感情不和”这一条。 不过，这能难得倒卫昇吗？他背后站着的可是大名鼎鼎的梁义大律师！ 毫不夸张地说，就算是他们小区的一条狗，敢在他们家院墙外面撒尿，也要被梁律师告上法庭，更何况，慧慧的丈夫，也并不像他在网上发帖子的时候说的那么无辜。 梁义通过一些特殊渠道，查到了慧慧的丈夫在外面的一些灰色收入来源。 原来，慧慧的丈夫婚前就借着工作的便利，让他妈去某平台注册开店，做起了跨境电商。因为是灰色收入，此人十分谨慎，哪怕是对自己的枕边人，也坚持说自己只有五千多块钱的月薪，当然了，平时的绩效和年终奖，他也没让慧慧知道。 也怪当年的慧慧太单纯了，婚前就让男人知道她手里攒了十几万。男人把这事儿跟亲妈一说，婆婆那边立刻就撺掇儿子，让儿子少给点生活费，争取让慧慧把手里这些钱都贴补到家用里。 一个女人，没了工作，手里也没钱，能跑到哪里去？还不是一辈子给他们家当牛做马？ 本来婆婆都和儿子商量好了，慧慧要是不答应生一胎，就断掉她和女儿的生活费，逼她出去找工作！等她尝到了打工的苦头，自然就知道在家里有人养着多舒坦了，到时候别说一胎，三胎也得给他们生！ 可谁能想到，这对精明的母子俩机关算尽，却没算到儿媳妇居然报名参加了卫昇策划的这档综艺，而且还意外得到了一份收入不菲的工作。 这下好了，有了稳定收入，儿媳妇腰杆子瞬间就挺直了，居然还敢到法院起诉离婚？ 就在慧慧的丈夫准备继续上网发帖诉苦的时候，他的个人邮箱里，突然收到了一份匿名邮件。 点开邮件，男人只觉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大脑，把他整个人都冻僵了。 这份邮件里，不但明明白白标注了他挂在亲妈名下的那家跨境网店的进货渠道，还有网店每年的营业额等等。可以说，一旦这人把这份证据发给公司，他就彻底完了！ 当天晚上，慧慧的丈夫便收到了妻子的微信留言：邮件收到了吧？现在愿意坐下来和我谈谈离婚的事情了吗？ 一个多月后，俩人协议离婚。 因为手里握着足以让男人坐牢的把柄，慧慧不但成功争取到了孩子的抚养权，还拿到了孩子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十八岁的抚养费，共计三十六万元。 本来男人和前婆婆还想耍心眼，按月支付。慧慧就是不想再看到他们，所以才提出要一把付清女儿成年之前的所有抚养费的，怎么可能答应？ 被人捏住了要命的把柄，男人也不敢真的惹怒慧慧，万一这女人破罐子破摔，把这些要命的证据往公司里一送，到时候他进了大牢，这女人照样能和自己离婚…… 男人这些年靠做跨境电商虽然称不上暴富，但多少也赚了几百万，有这么多钱，就算再娶一个也不难。虽然再娶一个又要多出一笔彩礼，但，和坐牢相比，离婚就离婚吧！ 拿到离婚证书，慧慧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不是不想让男人去坐牢，更不是心软，只是，要是男人犯罪坐牢了，搞不好以后会影响到女儿的前途。想到这里，慧慧只能咽下这口气，权当自己这几年做了一场噩梦。 不过，如今噩梦惊醒，也并非一无所获。 她婚前从事的服装行业，这几年据说很不景气，竞争也非常激烈，就算当年她没结婚，继续从事这个行业，搞不好现在也被裁员了。 可是，她为了暂时逃避窒息的婚姻，一时兴起报名参加的综艺节目，居然意外的让她抱上了新老板的大腿！ 最重要的是，也不知道卫总是不是真的像传言说的那样，是财神爷转世，他们这款驱蚊止痒药膏刚上市没多久，因为某国突然爆发大规模疟疾流行，各种驱蚊药搜索量和购买量一下子飙升。 本来卫昇都计划好了，下期《离开家庭的主妇们》录制的时候，把这款驱蚊止痒膏当成软广植入进去，借着节目热度推一把。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他这边万事俱备，植入广告都拍好了，哐当一声！ 一块巨大的馅饼砸到了他们头上！ 作为著名的中草药之乡，九溪县在援助疫区的时候，居然把他们这款药膏也加进去了。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这款驱蚊止痒祛毒膏，即将走出国门，代表华夏神奇的中医学，帮助疟疾流行区的国际友人们对抗疟疾…… 好家伙！这是直接被列入防治疟疾用药指导手册了？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这款驱蚊止痒膏的效果，居然比某些进口驱蚊水还要好，一开始只是援助疫区的本国医护人员都在用，后来当地的土豪们也开始纷纷通过各种跨境渠道争相采购，等到国内的亲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这款药膏已经卖断货了。 这怎么行？咱们自己人还没用上呢，干嘛急着出口？赶紧拦住了！先紧着咱们自己人用！ 药厂新组建的直播间里，三个轮值主播嗓子都快喊哑了，全场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又没了？好的好的，马上补货！ 又或者是：我敢拿我男朋友的性命发誓，仓库里真的没货了！咱们厂里的齿轮24小时连轴转，都快冒烟了哇！真的来不及，国外还有一堆订单在后面排队呢~啊对对对！我们老板说了，优先供应国内市场。 还有个彪悍的主播妹子，一看没货了，当场卷起袖子，去车间帮忙打包了，好半天才回来，一脸兴奋地对粉丝们表示：妥了！慧慧姐亲自堵着仓库门呢，保证从流水线上下来的药膏，一瓶都别想被黄牛抢走，全部放直播间！ 好吧，因为这款纯中药驱蚊药膏实在太火爆了，药厂外面居然都出现了大批黄牛，直播间卖38元两瓶包邮的驱蚊膏，到了黄牛手里头，居然敢卖五十块钱一瓶！ 一款刚研发出来的新药膏，突然就搭上了官方的顺风车，成了“官方指定援助特效药”，同行们岂能不眼红？ 很快，关于这款驱蚊药涉嫌利益交换、不正当交易的一些小道消息，就在网上流传开来，甚至还有人挖到了卫昇这里，联想到以前有明星做微那个商翻车的新闻，这（编造假新闻的）素材不就来了吗？ 于是，大半夜的，卫昇就“被微商”了，莫名其妙又被人给黑上了热搜……：，，. 第187章 第 187 章 卫昇真的对自己这神奇的招黑体质无语了。 他这都避开娱乐圈, 另起炉灶搞中医药研发产业了，怎么黑子们还锲而不舍地追着他编造抹黑小作文呢？ 点进去一看，很好！这次不是内娱的黑子了, 换了一批，目测是医药行业砸钱请的水军和黑子，那就简单了。 卫昇直接让人把这些编造谣言、造谣他们的驱蚊膏涉嫌贿赂□□官员、利益交换的帖子全部打包，一份发给九溪县政府, 另一份发给梁义。 就算换了个领域, 梁大律师依然是告黑领域的大牛，谁怕谁？ 九溪县收到这些毫无证据的造谣帖子都快气死了。 他们县好不容易才能出这么一款能走出国门的拳头产品, 正铆足了劲想鼓励卫昇扩大生产, 同时号召全县老百姓扩大这款产品所需药材的种植面积，争取给他们县打造出一个拳头产业，没想到居然被人凭空污蔑了！ 要真像造谣的人说的那样, 可以和卫总进行利益交换就好了。其实他们早就在县城附近给卫昇看好了一块地，只要卫总一声令下，县里肯定全力配合, 哪怕不要钱、直接把这块地送给卫总呢，只要卫总能帮他们把这个产业给做起来，他们十分愿意和卫总进行利益交换啊~~ 可恶！现在被造谣的人这么一说, 万一卫总为了自己的声誉着想，主动和他们避嫌了怎么办？ 九溪县这边怎么也没想到, 卫昇的反黑攻略如此粗暴——他直接委托律师，把这里面那些量和转载量太大的发帖人，全部给告了！ 咦？学到了！ 本来九溪县这边还在考虑，要不要求助上级领导，看能不能把这些无中生有的造谣帖子给删了, 可直接删帖子的话，又显得有些心虚。仔细想想，还是卫昇这个办法好，对付谣言最好的办法，就是正面刚！ 反正他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上级派人下来调查他们都不怕，还怕你们区区一帮网络黑子？ 可怜的黑子们！大早上的，刚接到公义律师事务所敲了章的律师函，紧接着又收到了九溪县盖了章的告知书，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是说现在的政府和明星，都很怕惹上负面新闻吗？一看到负面新闻就犯怂，到处删帖子捂嘴。他们连下一步的连环计都想好了，只要对方一删帖，他们这边就立刻录屏存证，然后就是“铁证如山”地发布第一篇黑帖，带节奏的内容他们都想好了： 看！他们删帖了！他们心虚了！要是没有利益交换，他们干嘛心虚啊？ 麻蛋！带节奏的话术他们都写好了，卫昇，还有这个连三十八线都算不上的小县城，怎么都不按套路出牌呢？ 你们为什么不删帖？！ 呵呵~卫昇表示，我们不但不删帖，我们还生怕你们自己删帖子销毁证据呢，赶紧组织人手，锁定证据！免得这帮造谣的人跑了。 真以为现在的网友，几句无中生有的造谣就能煽动起来了？你要是抹黑其他行业，搞不好还真有人跟风起哄，可中医药行业？ 谁不知道，前几年大疫的时候，咱们华夏的中药方剂救了多少人？ 中医想发展起来多难啊，尤其是九溪县这样的贫困县，好不容易能出一款走出国门的爆款膏药，而且还能有效降低疟疾的流行速度，这样的好药，还是咱们国产的，咱们自己人不想方设法保护就算了，居然还抹黑拆台？说！你们是不是传说中的五十万？ 好家伙！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卫昇和九溪县这边甚至都没要求对方删帖子，网上那些抹黑这款纯中药驱蚊膏、抹黑中医的帖子，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你们以为删帖子就能装成自己啥也没干过？不存在！ 真当梁大律师是吃素的？人家虽然这两年兼职写剧本写得风生水起，可老本行还没丢掉呢，敢黑他儿子？都给劳资排队等死吧！ 胡倩倩也气得够呛：“都是华夏人，这帮人怎么这么缺德呢？就算他们不喜欢卫昇，中医总跟他们没仇吧？更何况还是咱们国家的传统文化，他们自己也是华夏人，怎么就不盼着咱们国家好呢？” 梁义冷笑：“华夏人？这些人哪还记得自家祖宗是谁？自然是谁给他们发钱，谁就是他们祖宗！” 这就是梁义死咬着这帮黑子不放的原因。 不仅是因为卫昇是他的继子，还因为，这帮人触到了他的底线。 饭圈相骂无好话，别说这种程度的造谣了，造H谣的他也见过呢。可是，这次的事情不一样，这次他们想动摇的，是华夏几千年的中医药学根基！ 先打倒一个卫昇，然后就可以趁机把卫昇带人挖掘研发出来的这款草本无激素的驱蚊膏，也顺带着打成暴利圈钱的三无“微商产品”，下一次再有类似的中医偏方被人挖掘出来，这帮人就能依样画葫芦，反正只要不是外国进口的西药，统统都是明星随便搞来圈钱的智商税。 明星的话，谁会信呢？ 不好意思，卫昇的粉丝们真的相信！ 这也是梁义坚持要打这场官司的最大底气。 入行这几年，如果一定要说最大的收获是什么，那么，卫昇最大的收获，无疑就是这些愿意无条件信任他的粉丝们。 她们相信卫昇不是一个为了“恰烂钱”就拿粉丝健康去换钱的人。也相信他坚持开发这款药膏，绝不仅仅只是为了替自己赚钱…… 粉丝们的预感，在几天后得到了证实。 就在梁律师批量快递律师函的时候，卫昇以投资人的身份，参加了九溪县的一场新闻发布会。 发布会上，九溪县对外宣布，县里将和卫昇名下的“沅溪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签署战略合作协议，共同开启“百村万户中草药种植合作共富计划”！ 根据这项计划，在接下来的第一个五年里，沅溪生物将作为第一大股东，和九溪县一起，成立一个以县为单位的中草药种植合作社，并以订单农业的方式，和有意向参与合作的贫困村签订种植收购合同。 这样一来，那些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单独成立农业合作社的贫困村，或者是常住人口太少、不符合成立农业合作社条件的村子，也能享受到合作社带来的福利和各项优惠政策了。 别的不说，“百村万户”这样一个超级大订单砸下来，今后合作社在中草药种子种苗采购、农机农具等方面能谈下来的折扣，就不是一个个村子单打独斗能拿下的。 卫昇和他名下的沅溪生物，也给这次的“百村万户共富计划”提供了多项福利政策，包括为所有参与这项计划的订单农户，成本价供应第一年种植所需的种子种苗，在各村设立收购点，方便农户就近销售药材等等。 其实以卫昇现在的经济状况，就是免费给这些农户提供种子种苗，也不是给不起，但，事情不是这么做的。太过轻易得到的东西，不管是爱情还是别的什么，都不会被珍惜。 卫昇以前下乡收土特产的时候就发现过这样的情况，有些农民自家留的种子，播种的时候一撒一大把，根本不担心里面会有种子不发芽。可要是高价从种子店买的进口种子，算下来几毛钱一粒的那种，那绝对比伺候老婆坐月子还要用心！ 哪怕舍不得买育苗盘，至少也会自制一个育苗床，一粒一粒小心翼翼地把种子挨个种下去，精心伺候着，哪怕死了一棵都要心疼半天那种。 卫昇没打算在种子种苗这块赚老百姓的钱，但也不想看到他们辛苦谈判才把价格压下来的良种，被老百姓免费领回去之后，就这么随意往山上一撒。 浪费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如果种植户自己都不重视种子的发芽率和种苗的成活率，就会直接影响到来年的药材产量。 本地药材一旦大规模减产，明年他们的增产扩张计划，就会彻底落空。 其实，如果他能黑心一点的话，完全可以把平价种子卖出更高的价钱，这样一来公司能趁机大赚一笔。一来，只有种子价格上去了，种植户才能花更多时间在地里伺候药材，产量才能上得去。 可是，看到九溪县报上来的统计数据，卫昇到底还是心软了。 因为，哪怕在国家和经济发达地区的帮扶下，九溪县90%以上的贫困乡镇都成功脱贫了，可很多困难家庭的年收入，也依然没有破万。 卫昇他们在白龙涧那边拍戏的时候，就遇到过很多这样的家庭，男人在外面打工，因为没有学历、没有技术，每个月工资不到五千块钱。按理说一个月五千，一年也有六万块钱了，家庭年收入也不算少了。 可账不是这么算的。据卫昇了解，本地很多留守妈妈都没有工作，在老家种点粮食也只够自己吃的，就算拿去卖，现在粮食也不值钱，所以等于是没有收入来源。 摊上丈夫有良心的，每个月给老婆打一两千块钱，那日子还算好过。 可要是摊上那种只管自己在外面吃香喝辣的男人，每个月给你五百、八百的，也只能咬牙撑下去。 农村生活就算再节省，家里1~2个老人，再加上几个孩子，还有女人自己，这么多人，每个月几百块钱生活费，你还能指望她存下钱来吗？ 面对这样的“实际贫困家庭”，卫昇怎么忍心卖给他们高价种子？ 一场发布会，简直快把网上那些黑子们的脸给扇肿了有木有？ 你们说卫昇拿“三无产品”圈钱？ 不好意思，这款无激素纯中药药膏的研发团队，核心成员人均都是“华夏中医药协会”会员，领头的那个甚至还是九溪县中医药协会会长，你敢说他们是野鸡团队？无证行医？信不信人家手里的证书堆成山，能把你们给活埋了？ 你们说卫昇和九溪县政府有利益交换？ 拜托！眼睛如果用不上的话，麻烦捐给更需要的人好吗？ 哪里是卫昇为了卖药“贿赂当地官员”？分明就是当地政府为了鼓励卫昇他们扩大生产，恨不得倒贴钱让他们赶紧新建厂房。 什么？你说不可能？怎么有地方政府这么卑微的？ 救命！人家九溪县鬼精鬼精的好吗？信不信他们要是敢故意为难卫昇、趁机吃拿卡要，卫昇这小子回头就把药厂给搬到别的县里去？ 还别说，据小道消息，卫昇把那些黑帖转发给九溪县之后，县里的宣传部门在危机公关之后，还曾经仔细研究过这些黑帖的ID地址。 结果一统计才发现，好家伙！这里面居然有不少都是隔壁几个县的…… 这是要蓄意破坏他们和卫昇的友谊，等卫昇开始对他们避嫌之后，再趁机把卫昇这个财神爷给挖到他们那里去？ 真是其心可诛啊！ 第188章 第 188 章 沅溪乡最近的农村大集, 意外的有些冷清。 不是当地老百姓不愿意赶大集了，而是大家都在忙着上山种草药呐~别说赶集的了，就连很多摆摊的都没来, 一样忙着在家里开荒种草药呢。 这些年，因为种粮食不赚钱，种菜在本地又不好卖，山里的年轻人都进城打工了, 这就导致很多村里以前开出来的山地被抛荒，一年两年的没人耕种，最后又变成了一堆荒草。 可现在不一样了。 县里开完发布会之后，为了让更多老百姓知道这个消息, 火速组织了数百名扶贫干部下乡，争取到村到户, 确保把“百村万户共同富裕计划”传达到每一个家庭。 卫昇给他们出了个主意：你们不要照着协议念稿子，跟老百姓也算算账嘛~ 或者干脆搞个收入对比的表格，一亩地种洋芋种红薯，去掉家里吃的和喂猪的, 卖的钱一年能有一千块钱就算不错了吧？可要是换成他们指定的中草药，一亩地一年至少能赚五千块钱！ 想想看，整个九溪县都是地广人稀，有些家庭要是劳动力多、勤快点, 开个二三十亩山地不是问题吧？ 一亩地五千, 三十亩地就是十五万啊！ 一个家庭年收入要是能达到十五万, 别说脱贫了, 直接就奔小康了好吗？ 再说了, 卫昇这笔账还是按照他们收购价最便宜的药材来算的, 要是胆子大一点, 或者愿意跟合作社学习中草药种植技术的，种一些单价高的中草药，亩均收入搞不好能有几万块钱呢。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现在拼命多开一亩地，今后家里每年就能多出来几千上万的固定收入啊！ 一时间，整个九溪县到处都是扛着锄头上山开荒的。 说开荒也不对，应该是把以前抛荒的那些山地，又重新开垦出来了。 这其中，尤其以沅溪生物的发源地沅溪乡，干劲最足！ 毕竟，谁能想到，卫昇最后居然以他们乡的名字，注册了这家生物制药公司呢。 这可是他们乡最大的体面！ 一想到以后走出去，人人都知道他们沅溪乡出了一款能出口到外国去的“神药”，沅溪乡的乡亲们恨不得刨地刨得锄头冒火星，一定不能在中草药种植这一块输给别的乡镇！ 白龙涧村，巫琼华终于忍无可忍，带着孩子，收拾好行李搬回娘家，单方面宣布和丈夫分居了。 巫琼华嫁到白龙涧已经七年了，给丈夫白平波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以前丈夫在外面打工的时候还好，虽然也不顾家，但每个月至少给她转一千块钱过来，山里花销少，一千块也够她们娘四个生活了。 可就在几个月前，白平波接到妻子的电话，说老家也开始搞农业合作社了，而且只要签约做了订单农户，种植合作社指定的中草药，他们家十几亩山地，一年起码能挣八万多！ 白平波立刻辞掉工作回了老家。 只是，让巫琼华失望的是，回乡后的丈夫，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和村里其他人家的男人一起上山挖地种草药，而是到哪都抱着他的手机，下地干活也不好好干，挖坑种草药的时候，随便挖两下就把种苗丢进去，也不管深度是不是超标了、以后下雨种苗会烂根，反正赶紧种完就跑到一边刷手机去了。 巫琼华一个人，又要上山种草药，又要在地里给几个孩子做饭，家里还多了一个大爷要伺候，她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跟丈夫干了几架之后，见白平波依然死不悔改，干脆带着孩子搬回了娘家。 白平波本以为老婆闹脾气闹几天，最后撑不住还是会回来的。 毕竟巫琼华娘家那边已经没人了，丈母娘前两年去世后，那边就剩下几间破房子，山上那些地也没人要。回娘家吃土去吗？ 老婆带着孩子回了娘家，一开始白平波还挺开心的，这下子通宵玩手机刷视频也没人管了，早上也不会有人嗡嗡的在耳朵边催他赶紧起床吃饭，更不会有人催他下地干活……饿了就煮一碗泡面，或者烤几个红薯，烧一壶水他一个人能喝一整天。 然而，这样美滋滋的单身汉生活过了三个月，依然没有老婆的音信，白平波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难道老婆还真打算跟自己离婚？那三个孩子可不能给她！这可都是他们白家的种。 想了想，白平波下山买了两包糖，苹果香蕉也秤了一点，走了一个多小时山路，终于来到了老婆娘家。 他已经快三年没有来这里了，上一次过来，还是给丈母娘办丧事。循着记忆找到丈母娘家，谁知屋子里除了老婆孩子之外，居然还多了两个男人！ 白平波：“！！！” “你们是谁？” 韦方和韦平觉得这人有些莫名其妙，闯到别人家里问别人是谁？不会是个疯子吧？ “这是我们老婆家，你又是谁？” 白平波彻底疯了：“我是她男人！” 颤抖的手指向一旁的巫琼华。 巫琼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得了吧！咱俩一没领证，二没办酒，就是凑一伙过日子的，你算我哪门子的男人？” “怎么不算？你跟我过了七年！还给我生了三个娃娃！咱俩早就是夫妻了。”白平波气急败坏地吼道。 “那你去告我吧！”巫琼华撇了撇嘴，“你别欺负我不懂法律，我们家平哥可是高中毕业！他跟我说了，我跟你这样的，最多算是同居，合得来就住一起，合不来就散伙咯，不信你就去法院告我，看法院会不会判我继续跟你过日子！” 白平波目瞪口呆，看了看巫琼华，再看看站在旁边人高马大的韦家兄弟，脑子里嗡的一声，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你你你……巫琼华你不要脸！你给我戴绿帽子，居然还找了两个奸夫？” 巫琼华不耐烦地把小儿子的饭碗往桌上一放，抄起旁边的扫帚就往白平波身上招呼，一边打还一边骂—— “反正都没领证，要这么算的话，你也是奸夫！还是奸夫一号！” “老娘这辈子最庆幸的就是没跟你办酒领证！我爱跟谁过日子就跟谁过日子！老娘好好跟你过日子的时候，你特么的一天天躲懒，让我一个女人带孩子种地做饭。哦，现在老娘不愿意伺候了，你这时候急了？” “我今天把话撂这里，老娘就是稀罕韦方韦平！就是要跟他们兄弟俩过日子！他们俩比你年轻，比你俊俏，还比你勤快。” “你不是就想一个人呆着玩手机吗？行！老娘成全你！从现在开始，你就好好在你那个家里玩手机吧，没老婆孩子烦你，多么逍遥自在啊~” 巫琼华打累了，把扫把往韦方手里一塞，兄弟俩对视一眼，一个抄起扫把，另一个抄起锄头，还没等他们出手，刚把架势摆出来，白平波便落荒而逃。 “切~没种的玩意儿！”巫琼华冷笑一声，继续回屋给小儿子喂饭去了。 巫琼华本来以为，她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回娘家，肯定要吃两年苦头的，不过她也不怕，反正原来在家里，也是她一个人带孩子种地，家里少了一个摆烂的男人，还少伺候一个人呢。 现在全乡都在跟着卫昇搞农业合作社，娘家这边有房子有地，只要她勤快点，两个大女儿平时上学不用她管，背着小儿子下地种草药，一年挣个几万块钱，也能过好日子了。 可谁知道，现在娘家这边单身带着三个孩子的女人，居然也这么吃香。 韦方和韦平兄弟俩，一个33岁，一个28岁，在娘家这边都属于大龄未婚困难户了，兄弟俩都相中了巫琼华，也不介意她带着三个孩子，但问题是，巫琼华被男人吓怕了，并不想再嫁人。 不想领证嫁人？那一起搭伙过日子也行呀！ 正所谓“单身三年、母猪赛貂蝉”，韦家兄弟俩想要个老婆都快想疯了，可现在乡下彩礼也高，他们家实在拿不出这笔彩礼，思来想去，索性就公平竞争——兄弟俩都来巫家献殷勤，俩人私下约定好，谁赢了巫琼华的芳心，谁就住到巫家，哪怕不领证，只要有老婆就行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可谁知道，处着处着，这三个人的关系就有些变质了。 韦家兄弟俩都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巫琼华喜欢韦方的踏实稳重，也喜欢韦平的聪明嘴甜，哪一个她都舍不得。 再一想，反正她也不愿意跟男人领证办酒，索性把事情摊开来，问他们兄弟俩愿不愿意都做自己的男人，大家一起搭伙过日子，家里多了一个壮劳力，巫琼华一下子有了两个“男朋友”，这下子再也不怕前夫来家里捣乱了。 这事儿要是放在城里，估计早被发到网上围观了。可是在他们山里，巫琼华的这个决定，村里人也在背后议论，不过并不是觉得巫琼华“不守妇道”，而是羡慕韦家兄弟俩运气好，脑子灵活，这不，一下子家里两个困难户的婚姻问题都解决了！ 最重要的是，巫琼华没要一分钱彩礼，也不要求兄弟俩花钱办酒席，所以，村里人普遍都觉得韦家兄弟俩简直是捡了天大的便宜。 至于巫琼华的“前夫”白平波？到手的老婆都能让他给作跑了，这人就活该一辈子娶不上老婆！ 一年后，巫琼华给韦氏兄弟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两家合起来足有三十五亩山地，全部跟合作社签约种上了中草药，一年下来就赚了十几万，一家人小日子过得美滋滋。 巫琼华那个“前夫”现在已经后悔死了，好几次跑到这边想要找前妻复合，都被韦家兄弟打出去了。 看着十里八乡的村民都靠种植中草药发财了，白平波也不想出去打工了，可他这个人懒散惯了，根本不会种地，种出来的草药很多都不符合收购条件，每年挣的钱还不够他买种子肥料、请人采挖药材的。 巫琼华给韦家兄弟生了个儿子的消息传来的时候，白平波正蹲在火塘边烤洋芋，家里唯一的大铁锅坏了，这种土灶专用的铁锅，他去集市上问过了，一口就要三百块钱！想添个锅盖还得再加二十。 舍不得买大锅，白平波只能花二十块钱买了一口不锈钢小汤锅，平时煮面煮饭都用这个，日子过得一塌糊涂，只有邻居家办酒的时候，他才能借着出人情的机会，上门蹭两顿炒菜吃。 就这么熬了一年多，听说巫琼华已经给那家兄弟俩生了孩子，白平波终于彻底死心了。 他决定重新进城打工。 只是，这一次，没有人再给他收拾行李，也没人往他的行李包里塞各种吃的喝的。 走在路上，山路两边的缓坡上、山沟里，到处都是见缝插针开荒种草药的。有了合作社和卫昇的药厂，山里种出来的草药再也不用担心卖不上好价钱了。勤快点的人家，不但把自家的山地种的满满当当，还把自家山林里那些长满荒草的地方开垦出来，反正只要不懒，跟着合作社就能赚到钱。 看着男人们在地里忙活、女人们带着孩子在边上做饭，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这一刻，白平波内心突然无比的懊悔！ 如果，他当初能听老婆的话，好好下地干活，现在发家致富、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人里面，一定也有他一个吧？ 第189章 第 189 章 卫昇第一次见到巫琼华的时候, 她们家已经成了神巫岭这一片的中草药收购点。 这个女人真的是一直在努力把日子过好。 她一口气给自己找了韦方和韦平两个“男朋友”，还设法让兄弟俩和平共处, 也不只是贪图人家年轻俊俏, 而是因为，韦家就他们兄弟两个，爹娘又很早就不在了, 拿下这兄弟俩，他们两家合并成一家, 不管是宅基地还是两家名下的山地、山林，加起来的面积，都是全村最大的了。 因为这个, 合作社在神巫岭这边挑选收购点的时候, 院子最大的巫家, 就占据了绝对优势——两家合到一起过日子之后，巫琼华就让韦家兄弟把家当都搬到了她这边，韦家原来的老房子全部空了出来。 本来她是盘算着，等过两年村里条件好了，万一他们这里也能发展旅游业，就把这个老房子推倒盖个农家乐, 到时候家里也算有个固定资产了。 机会永远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谁能想到, 旅游业还没发展起来, 合作社要先在各个村设立草药临时收购点了，据说是为了方便老百姓就近卖掉当天采收的草药。 这也是公司请的老中医提议的，因为很多中草药采收之后, 越早炮制药效便越好, 有些老百姓没采过药, 不知道怎么保存，万一堆在家里攒个十天半个月的，草药发霉了，那就一分钱不值了。 所以，在山里的中草药采收季节，到村里设立临时收购点，不仅仅是方便了老百姓，同时也是保证了他们收上来的药材品质。 成了合作社的临时收购点之后，巫琼华他们家不但每年能从合作社拿到三千元的房租补贴，收购上来的药材还有额外的提成——不过这钱不是白拿的，他们要去参加合作社的培训班，学习怎么分辨药材品质的优劣，尤其是一些比较名贵的中草药，都是按照等级来收购的。 巫琼华决定让家里学历最高的韦平去县城参加合作社培训。 “哼~我走了，你就能跟大哥双宿双飞了。”临走前，韦平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巫琼华忍不住轻轻推了他一把，低声警告道：“你酸什么呢？前阵子大哥天天带人在山里采药，整整忙活了一个月，你不是在家陪我收药材？大哥也没酸你呀？再说了，那个培训班不就五天？” 韦平终于不说话了，重新笑了起来，又问巫琼华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他从县城给她带回来，还有家里四个孩子，都要买礼物，唉，这么一想，是得努力工作赚钱！ 看到这奇怪又和谐的家庭组合，卫昇都惊呆了。 他之前光听说郎山有些地方有走婚的习俗，可没想到九溪县这边更开放，居然可以一女二夫？ 等到听村里人说，巫琼华居然还不愿意跟韦氏兄弟领证、所以他们三个至今还是同居关系的时候，卫昇的表情就只有“= 。=”了。 以后谁特么再跟他说农村人都很守旧，他就把人拉到沅溪乡来，到神巫岭住上几天，好好感受一下这里自由奔放的民风，咳~ 更让卫昇无语的是，他们团队里的女孩子们，居然对巫琼华的生活表示了由衷的羡慕。 想想看，可以同时有两个不同风格的男朋友在自己身边争宠，能帮忙下地干活，做家务带孩子，还不用嫁到对方家里去，伺候别人一家老小，处理复杂的婆媳关系。 最妙的是，要是不想和对方过了，直接一拍两散，根本就不用去打官司离婚，也不会因为什么离婚冷静期的奇葩规定，遇到那种死也要拖着你的渣男，想离都离不掉，简直完美！ 卫昇：“……” 结婚证不是对女孩子婚姻权益的一项保障吗？怎么现在的女孩子都不想要这张证书了？ “冷静！这种关系只适合巫琼华这样自己有赚钱能力的女人！你们可别学人家，到时候大着肚子，男方又不愿意支付抚养费，一个女人自己养孩子，真的很辛苦……”卫昇忍不住劝道。 没想到几个女生居然奇怪地看着他：“卫总，你是不是对现在的婚姻有什么误解？” “对呀，就算领了证，现在也有很多男人想和女人AA制，只想娶个老婆伺候自己全家、给自己生孩子，根本就不想养家的好吗？” “就是！所以你说，有没有这张结婚证，有区别吗？既然有证都管不住那帮男人，那我为啥要给自己脖子上套个链子呢？” 说起结了婚就离不掉这件事，小姑娘们更加热烈地讨论起了复制“巫琼华”模式的可能性。 卫昇：“……”这帮不争气的玩意儿！你们还一天天的嚷嚷着取缔彩礼呢，这下好了，就算有彩礼，人家小姑娘也不乐意结婚了吧？ 不过，卫昇可半点都不同情这些人，从小姥爷就对他说，脚底板上的水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看看巫琼华就知道了，她那个不争气的“前夫”，既不愿意挣钱养家，不能提供经济基础，又不体贴老婆，不能提供情绪价值，这种男人还不一脚踹开，留着过年吗？ 再看看她后面找的这两个男朋友，咳~数量上确实惊世骇俗了点。 但韦方稳重踏实会赚钱，能给她提供经济价值。 韦平嘴甜体贴，还能和四个孩子玩到一起，能给老婆提供情绪价值。 别说公司这帮小姑娘了，他要是巫琼华，他也愿意选韦方和韦平。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韦方不但人踏实稳重，居然还有神秘隐藏技能——他还是个会做农村大席面的厨子！ 巫琼华拿出了比自己自家过年还隆重的规格来招待卫昇一行人。 她的逻辑很简单：他们一家都是因为有了合作社，才有现在的好日子，而卫昇是合作社的大老板，那就是他们的财神爷啊，谁家拜财神不弄点好东西供奉？ 于是，巫琼华让“大老公”韦方把家里最大的一条火腿取了下来，猪蹄锯下来，剁成块后，和自家种的笨黄豆一起，炖了一大锅黄豆炖猪脚，这是他们这很多人家过年才舍得吃的一道菜，毕竟一头猪只有四个猪蹄。 还杀了家里养的一只老鸭，炖了一锅酸笋老鸭汤。一只足有五斤重的大公鸡也宰了，剁成块，和自家春天上山采的野山菌干一起红烧了，一盘装不下，足足装了三盘！ 秋天韦家兄弟俩上山抓的野兔做的熏兔肉，也剁成小块，加点干辣椒、蒜末、大豆油一起干蒸出来，口感劲道下饭。 还有魔芋豆腐烧肉、红烧鱼、茶树菇炖排骨、粉蒸肉、荷叶糯米蒸排骨、火腿炖笋干……摆了满满一大桌子！ 而且和寻常农家做饭不太一样的是，韦方做菜色香味俱全，他还会雕花摆盘，就凭这手艺，要不是家里有俩兄弟，应该也不难娶到媳妇。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意思了，韦方很满意现在的家庭结构——既不用因为娶媳妇和弟弟生分了，家里仅有的产业也没有被越分越薄。 这就是卫昇他们不理解、但本地人接受良好的地方了，因为巫琼华的做法非但没有让兄弟俩分家，也没有让韦家因为娶媳妇一夜返贫，所以舆论对于这桩奇怪的婚事，反而是羡慕的多。 他们也想要个这样的媳妇啊，只可惜，像巫琼华这样有魄力又想得开的女人实在是太少了。 卫昇他们这次来的人比较多，所以分了两桌吃饭，喝酒的一桌，不喝酒的一桌。 他们这边刚举起酒杯，那边专心吃菜的已经把筷子舞出残影来了。 “天！这个酸笋老鸭汤好开胃！我终于吃到正宗的家养老鸭了！” “你们快尝尝这个黄豆炖猪脚！妈呀，这黄豆太好吃了，又软又糯！而且一口咬下去，直接爆汁了都。猪脚也好吃，猪皮胶原蛋白满满，里面的肉都变成一层一层的了，太好吃了呜呜~” “强推这个熏兔肉！太有嚼劲了，比我之前买的那个两百多块钱一斤的牛肉干还好吃，琼华姐，要不你们别种草药了，去县城开个土菜馆吧？我跟你说，就你老公这手艺，绝对秒杀你们县城里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土菜馆！” 还有韦方最拿手的荷叶糯米蒸排骨，本地没有种莲藕的，但奇怪的是，本地人摆酒吃席，桌上又绝对少不了这道糯米蒸排骨，所以每年都有人专门从南边一车一车的往这边贩卖干荷叶。 洗干净的荷叶泡在水里，泡软了之后，擦干表面水分，把糯米、排骨、各种调味料搅拌均匀，包在荷叶里，上蒸锅蒸熟之后，解开荷叶，一桌一包，就是当地农村大席必备的一道大菜了。 还有茶树菇炖排骨，茶树菇是去年秋天上山摘的野生茶树菇，因为数量稀少，本地的山民很少有拿去卖的，都是留着自家招待贵客的时候才会吃。 排骨也不是新鲜的，而是韦方自己腌的腊排骨，和茶树菇一起炖出来，又香又有嚼劲，比新鲜排骨还好吃…… 一顿饭还没吃完，卫昇带来的一帮小姑娘小伙子们，都开始嗷嗷叫着说想留在神巫岭出差，也不用给他们安排伙食了，公司给餐补就行，他们可以拿钱在琼华姐家里搭伙。 这算盘打的，网友们隔着网线都听到了。 不过，这茶树菇倒是给了卫昇一个灵感。 神巫岭这边和江小满他们那边差不多，因为山地贫瘠，也没有可以种水稻的水田，为了贴补当地山民的生活，所以家家户户都分到了一片山林。 超过一定规格的大树和一些珍稀保护植物，当然是不允许砍伐采摘的，但平时上山砍砍柴、捡捡菌子，或者像现在这样，在不破坏森林植被的情况下，种植一些适合在野生环境下生长的中草药，这些都是允许的。 卫昇想，既然中草药都能种，那么菌菇之类的呢？就比如说这个茶树菇，干货卖得可贵了，品质好的，一斤都要三四十块钱呢。 除了这个之外，林下种植菌菇还有不少项目都不错，比如说江小满他们那边现在做的林下香菇、林下木耳，经济效益都很好。 沅溪乡这边的森林资源利用率，现在还是太低了，中草药种植的季节性很强，每年真正忙碌的其实就那几个月，剩下几个月，难道大家都闲在家里吗？ 如果沅溪乡这边的老百姓，家家户户都很富裕的话，闲在家里休息几个月也无所谓，但问题是，这边也才刚刚脱贫，很多人家连新房子都没盖起来呢，不趁着年轻多奋斗几年，改善一下家庭条件，难道等老了全家吃低保吗？ 卫昇之前和九溪县这边的领导们开会的时候，就听当地的扶贫干部们诉苦，说本地有个很不好的习俗，就是很多“老人”明明还不到五十岁，就因为有了孙子辈，觉得自己应该享儿孙的福了，就彻底躺平摆烂了。 可实际上，因为本地的青壮年都要出门打工，家里的老人如果摆烂的话，指望留守妈妈们又带孩子又下地干活，还要伺候他们这些“老人”，人家又不傻，日子过不下去了，不跑路才怪！ 所以前些年，九溪县这边各县镇派出所，每年出警最多的，就是当地老人报警说自家儿媳妇不见了，结果民警到场一问，什么失踪？分明是被婆家欺负得实在熬不住、丢下孩子跑了！ 也有带着孩子跑的，不过遇到这种事情，民警也只能让这家人自己想办法联系，毕竟人家是嫁过来的，又不是古时候被卖进来的丫鬟，公民选择在哪里生活是他们的自由，民警也不可能按照老人的说法，开着警车去帮他们把儿媳妇抓回来呀。 扶贫干部们提到这个就咬牙切齿。 说句不好听的，这些人家世世代代都摆脱不掉贫穷的命运，也都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人家亿万富翁八十多岁了还在工作呢，这帮人仗着结婚早，四十来岁就当了爷爷奶奶，就迫不及待想“享清福”了呢。 说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没有通过奋斗改变命运的意识，他们自己不想努力，就多生孩子，指望草鸡窝里能飞出一只金凤凰，然后全家人就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了，哪有这种好事？ 人家富二代为什么想做老板就做老板？那是因为人家的爸爸、爷爷们一代代的奋斗积累下来的，你们自己不奋斗，不给儿女攒家底，反倒指望着从儿女身上吸血。儿女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创业基金，都被你们要去吃喝看病走亲戚去了，拿什么创业致富？ 卫昇觉得扶贫干部们说得有道理，扶贫就是要先治一治这祖传的懒病！ 怎么治一治这些大龄懒癌患者呢？ 看着桌上的茶树菇炖排骨，卫昇突然就有了一个想法。 第190章 第 190 章 “什么？您想在咱们神巫岭这边成立一个茶树菇种植合作社？”听完卫昇的话, 巫琼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更让她不敢相信的是，卫昇居然想让她来牵头, 作为合作社在神巫岭这边的负责人。 “这……要不还是让我们家韦平来当这个副会长吧, 我不行的，我学历不高，没文化。”巫琼华连连摆手。 没想到卫昇却安慰她：“放心, 这个岗位，要的就是没什么学历的, 学历越低越好！” 巫琼华：？？？ 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对付沅溪乡这帮大龄摆烂老人，卫昇还是打算用“魔法打败魔法”那一套, 正好, 他看巫琼华就是这方面的天才。 没读过书又怎么了？有些人啊, 县里下来的学富五车的扶贫干部们治不了他们，就得巫琼华这种又泼辣又不在乎闲言碎语的人，才能制得住他们！ 毕竟，普通人被摆烂的丈夫死死拖着，谁会想到像巫琼华这样，直接把摆烂的丈夫丢掉, 再给自己换两个新男人呢？ 既然婚姻对自己没有好处, 那就干脆不结婚、只同居。 巫琼华这脑子, 可比网上那些高收入、高学历的恋爱脑清醒多了。 卫昇之所以没有把这个茶树菇种植合作社拿到县里说, 而是先放在神巫岭这边做个“试点”，就是想看看巫琼华有没有这个本事，能把这帮摆烂的“老人”给带起来。 她要是真有这个本事的话, 有了神巫岭这个成功试点, 他就能拿去作为成功案例, 说服（忽悠）九溪县全面推广。 他也能给整个沅溪乡甚至九溪县树立一个活榜样，让那些和曾经的巫琼华一样咬着牙在婚姻里苦熬的山里女人们看看，没有男人，女人一个人照样也能活出一番天地！ 到时候，县里有一个中草药种植合作社，再加上林下菌菇种植合作社，普通老百姓家庭，只要有十几亩山地，再加上几十亩山林，每年光是种草药、种菌菇赚的钱，就足够让全家人吃喝不愁了。 前提是一家人得齐心协力，不能老的在家躺平等着儿孙养，娶了儿媳妇就跟自己手脚断了了一样，连做饭养猪都不想做了。男人又跟巫琼华那个摆烂的前夫一样，自以为娶了老婆，从此就可以把整个家都丢给老婆，自己躺平享受了。 担心巫琼华还不理解他对合作社的规划，卫昇把人拉到一边洗脑—— “琼华姐，我是这么想的，这偷来、抢来的东西，比送到嘴边的可香多了，到时候你就这么干……” 听完卫昇的话，巫琼华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 她本来以为卫昇是个霸道总裁，可没想到是这么个“霸道”法儿…… 但不得不说，被卫昇这么一洗脑，巫琼华突然觉得，好像把这么一家合作社给搞起来，好像也不是她想的那么难。 “正好，你们家韦平不是还在县里培训吗？我看那边培训完也别回来了，你让他在县城等等你，我送你们俩去江小满那边的菌菇合作社学习一段时间。” “对了，临走前你想办法找几个熟人，稍微透露一下，让她们帮你在村里多传点谣言，就说你们家从我这里弄到了一个发大财的路子……” 巫琼华：“……” 前面一句还挺正常，后面一句，怎么听着这么像是诈骗呢？ 让巫琼华全家人集体无语的是，就这么离谱的谣言，村里人居然都信了！ 他们不但自己相信了，还到处跟人说，他们村的巫琼华，就因为拿出家里最好的吃食，招待了“财神爷”卫昇一顿，就得到了财神爷的指点，据说弄到了一个发大财的门路，现在巫琼华已经偷摸着和她那个“二老公”出门学手艺去了。 这事儿要换成别人，兴许村里人还要质疑一下真伪，可做出这件事的是巫琼华？ 哦，那没事了，这个女人连给自己一口气找两个老公这种事情都能做的出来，还要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啊？ 这么一想，村里那帮平时喜欢躺平摆烂的人，瞬间就支棱起来了。 谁不想赚大钱啊？ 以前躺平摆烂，是因为他们发现不管自己多努力，每年靠种地养猪，就挣那么三瓜两枣的，也只够全家人吃饱肚子。 反正他们不干活，每年拿低保的话，跟以前拼命干活挣的也差不多，那还干个毛线啊？摆烂得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 如果真像传言里说的那样，巫琼华他们家，从财神爷那里弄到了发大财的路子，等巫琼华家生意做起来了，他们跟着一起干，哪怕做不成千万富翁，做个百万富翁也是极好的呀。 要是能给家里挣个几十、上百万的，那他们还躺平个毛线？ 不用周扒皮半夜学鸡叫，他们自己半夜都要主动爬起来干活了好吗？ 毕竟老祖宗说得对，时间就是金钱啊！ 巫琼华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还真如卫昇当初预测的那样，她不过是临走前去找了几个村里的小姐妹，托她们帮忙，在自己出门培训这几天，照看一下家里几个娃娃，可谁知道，等她从郎山学习回来，整个神巫岭都开始流传着无数关于她要发大财的谣言了…… 村民甲：“我听说巫琼华那丫头走的时候偷偷摸摸的，连亲戚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这回肯定是摸到发财的路子了！” 村民乙：“可不是？我听说当初合作社那个大老板卫总来咱们神巫岭的时候，村干部们都没抢过她们家！楞是被巫琼华把财神爷拉到了自己家，还给做了家里迎财神才吃的大猪蹄子！财神爷能不指点她两句？” 村民丙：“嗐！这算啥？我小舅子的同学的妈妈在县客运中心上班，亲眼看到巫琼华跟她那个二老公，鬼鬼祟祟的上了一辆去外省的班车！” 巫琼华听了一耳朵，不由满脸黑线。 居然连“鬼鬼祟祟”这个词都用上了，她要是不鬼鬼祟祟一把，岂不是浪费了这帮人的想象力？ 于是，回到家后，巫琼华假装没事人似的，平时依然在家里种菜养猪带娃，只是，从回来的这天晚上开始，村民们发现，巫家总是早早的就把大门给关上了，一家人躲在里面，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更过分的是，当初修房子的时候，因为家里没男人，担心自己和孩子的危险，巫琼华带着孩子回到娘家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山里剪了好多仙人掌回来，扦插在院墙上。 一年多过去了，现在巫家的围墙上早就爬满了仙人掌，那些小刺看着不显眼，扎到肉里才疼呢，所以村民们就连爬墙围观都不敢。 什么都看不到，反倒让人心痒难耐起来。 终于！有几个仗着自己辈分大、或者当年对巫琼华和她妈有过一些帮衬的村里长辈们，拎着十来个土鸡蛋，又或者是山里摘的稀罕野果子，跑到巫琼华家打探消息来了。 巫琼华也正等着这些人呢。 她现在大概猜到了卫昇教给她的“妙法”是什么了，因此，这些婶娘大姑们上门打探的时候，巫琼华先是假装为难，死活不肯开口。 直到这些长辈开始念叨着“当年的情分”，她才装作抹不开面子的样子，左右看看，压低了嗓门，把她在郎山那边参加培训的事情稍微透露了两句。 也没说得太详细，只是含糊说了两句，暗示她们，是卫昇提点了她，然后给她介绍了在郎山那边做这个“赚了大钱”的一个大老板，让她和韦平去人家那里学了点手艺。 至于什么手艺？巫琼华死活不肯说。 但是，郎山那位大老板，靠做这门生意，年销售额上亿元，这个消息，就足够把整个神巫岭给炸翻了。 “我说什么来着？巫琼华得到了财神爷的指点，肯定要发大财了！” 这下子别说是神巫岭了，整个沅溪乡，但凡是个还能喘气的，都死死盯住了巫琼华家的一举一动。 很快，他们发现，巫琼华花钱找村里租了二百多亩山地。 巫琼华那个二老公，亲自去县城押车，弄回来整整三大车的菌包！ 巫琼华的大老公在村里到处招人，一天八十块钱，请人上山给他们家种茶树菇…… 破案了！原来是种茶树菇！ 怪不得巫琼华说郎山那边靠种这个赚了大钱，野生茶树菇在他们这里也算是个稀罕玩意儿啊，每年上山采那么一点，晒干了，自己都舍不得吃，只有过年或者家里来了特别重要的客人，才会拿一小把出来炖肉吃。 虽然现在也有人工种植的，但一小袋就要十几块钱，山里人还是舍不得花钱买来吃的。 看到巫家一大车一大车的往山里拉菌包，村里人羡慕得眼珠子都红了。 这么多菌包，一年得收回来多少茶树菇啊？巫家真是要发达了啊！ 原先村里一些思想老旧的长辈们，对于韦家兄弟为了能找个女人、心甘情愿“共侍一妻”的做法，还颇有微词。 可现在回头看看，到底还是这韦家兄弟眼光好！ 她们家要是能娶到巫琼华这么能干又招财的儿媳妇，别说俩儿子了，四个儿子一起嫁给她，那也不是不可以。 咳~话扯远了。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还是想想怎么跟巫琼华，还有韦家兄弟打好关系，要是能跟着巫家一起做这个赚钱的买卖就好了。 他们也不贪心，租不起几百亩山地，就在自己家分到的林子里种点茶树菇菌包，哪怕一年能挣十来万也行呀。 别看这帮人平时摆烂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懒，真有个赚钱的机会在前面吊着，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呢。 听说韦方在村里招人上山种菌包，家里突然冒出来好多亲戚，还有一些据说是巫琼华爸妈那一辈的朋友，韦家兄弟爸妈那一辈的朋友，一个个拍着胸脯表示：还要花钱请外人做什么？家里这些亲戚朋友搭把手不就行了？ 做饭也不用你媳妇做，琼华可是要做大老板的，怎么能让她待在家里给咱们这些人做饭呢？你就买两袋面，再随便弄两样蔬菜，让这帮婶娘大姑们来帮忙做饭就行了。 巫琼华：“……” 卫总怕不是个神仙转世吧？这都被他猜中了？ 卫昇之前跟她说，只要她别太主动，到时候多的是人主动来给他们家帮忙，当时巫琼华还不理解这句话什么意思，只能照着做。 但现在，看着家里突然多出来的这些亲戚朋友，她突然就悟了。 第191章 第 191 章 接到巫琼华的电话, 听说神巫岭那边的老百姓现在已经疯了，到处找关系试图跟着巫琼华他们一起种茶树菇，卫昇忍不住乐了。 上赶着不是买卖。其实之前他就察觉到这个问题了, 很多带着项目、带着满腔热情下基层帮助老百姓脱贫的扶贫干部们, 为什么一次次的吃闭门羹？ 不是因为他们对老百姓不热情，更不是因为他们推荐的助农脱贫项目前景不好, 而是因为, 绝大多数人潜意识里都有一个固执的概念：主动送上门的, 八成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比如说，在未婚小姑娘如此紧俏的农村，要是哪家突然跟媒婆们说，不要一分钱彩礼, 甚至倒贴嫁妆也想把闺女嫁到你们家来, 换你你怎么想？ 哪怕家里再穷，男方父母估计也忍不住要在心里犯嘀咕：这姑娘怕不是身上有什么毛病吧？ 可巫琼华越是藏着掖着, 越是表现出不肯让别人一起跟着发财的小气模样，反倒让村里人心痒难耐，主动上门各种恳求, 希望巫琼华能带他们一起发财。 咳~所以说, 有时候不是扶贫干部不尽心, 而是他们没有看透人性啊！ 经过卫昇的一番点拨之后, 巫琼华好像也打通了任督二脉，家里的亲戚朋友, 还有两个男朋友那边的亲戚朋友求上门，她一个也没有答应！ 然后，等到人都散了，她才和韦方韦平私下找到他们, 先说出自己的为难之处。 之所以没有当面答应，主要是因为这批菌包是通过卫昇的私人关系，找人家农业大学下面的菌菇研究机构弄到的内部价，数量有限，咳~ 等到亲戚们面露失望之色的时候，他们才“勉强”安慰道：“今年是赶不上趟了，明年等咱们村自己的合作社成立了，到时候就把他们拉到合作社里，以合作社的名义找菌菇研究所采购菌包，兴许还能比今年更便宜呢。” 虽然要迟一年才能赚到钱，但一想到明年的菌包可能比今年更便宜，而且还是看看巫琼华他们今年种这个茶树菇到底能不能赚钱，亲戚朋友们总算被安抚住了。 想到明年还要请巫琼华帮忙进合作社，亲戚们又热情地表示，到时候他们家收茶树菇的时候，要是忙不过来，一定要喊他们去帮忙。 要是换成被卫昇洗脑之前，巫琼华肯定不好意思这么白使唤亲戚，但是，现在的巫琼华，已经不是从前的巫琼华了。 她矜持地点了点头，表示到时候肯定要麻烦亲戚们一起来搭把手。 给钱是不可能给钱的，最多管一天三顿饭，到时候顺便让你们看看我们家的茶树菇有多高产，包管明年报名参加合作社的人，从村头一直排到村尾！ 卫总已经承诺过了，只要神巫岭村报名参加茶树菇种植合作社的，能超过全村一半户数，就给她发奖金，超过越多，奖金越多。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本没有骗子，行骗的回报率太高了，也就有了骗子…… 巫琼华可不觉得自己在行骗，真要是按照卫总说的，他们能把神巫岭的茶树菇种植基地发展起来，就像郎山村那样，村民家里但凡能有几十亩山林，每年光靠林下菌菇种植这一块，就有十几万纯收入，村里人还不得把他们家给捧上天？ 搞不好祭祖的时候还会让她执香点烛呢！绝对站在第一排，和族长肩并肩！ 有了巫琼华这个“内应”，卫昇这边做戏做全套，干脆就不出面了，也不提先办什么合作社，权当是巫琼华自己家创业。 于是，村里人就看着巫琼华一家逐渐忙碌起来。 今天从省城把农大的菌菇专家请到了村里，现场查看指导，传授他们种植茶树菇高产的诀窍。 明天又从县里拉了一大车塑料薄膜回来，说是要模拟适宜茶树菇生长的气候环境，给菌包搭个小棚子。 后天又从养鸡场买了三百只小鸡雏回来，说是人家专家说了，神巫岭这边的气候环境特别适合茶树菇生长，今年他们家的茶树菇种植基地肯定能丰收，到时候要请很多人上山帮忙摘茶树菇，多养点鸡，趁着农闲做点咸鸡蛋，请人帮忙的时候，做点糯米粑粑，里面包上腊肉和咸鸡蛋，带到山里也能吃。 村民们：“！！！” 石锤了！巫家肯定要发大财了，不然能这么大手笔？ 巫琼华一家在村里的人缘，一时间到达了顶峰。 巫琼华上山看菌包的时候，村里的婶娘大姑们，争着帮她看孩子。 韦方去自家药田割草喂猪的时候，村里人拎着自家的锄头镰刀也跟上去帮忙，不一会儿就把一天的猪草打好了。 韦平最受欢迎，村里人听说他也跟着巫琼华去郎山那边学习野山菌种植技术了，他现在就连在院子里给小鸡拌饲料，都有人跟他抢活儿干！ “韦平你坐着休息好了，我帮你拌饲料！你再跟我们说说，郎山那边种菌菇，果真赚钱？那边是不是家家户户都买上小汽车了？” 韦平就笑了：“小汽车算什么？那边好多人家都买上半挂大货车了！平时出去拉货挣钱，农忙的时候帮村里合作社拉货，我听说好些人家男人会开大货车的，每年至少赚这个数！” 韦平比出两根手指，低声道：“一年挣个二十万，一辆大货车，两三年就能回本，三年以后，每年赚的都是纯利润，车子也是自己的。我已经和琼华说了，等忙完这阵子，我就去县城考个A2驾照，到时候咱也买一辆大货车，反正我们家要拉的货也多，这钱给别人赚，还不如我们自己赚呢。” 村民们连连点头，是这个道理没错！过日子就得这么精打细算，怨不得人家巫琼华能当老板，看她挑男人的眼光就知道了，韦方韦平兄弟俩，也是赚钱的一把好手啊！ 他们村以前倒是也有开大货车的，不过那都是给老板打工，每个月挣几千块钱的辛苦钱，可韦平不一样啊，听他的意思，巫琼华是打算给他全款买一辆大货车的，那韦平岂不是他们村第一个买货车的男人？ 这排面可太大了！ 村里有个小伙子，以前和韦平是初中同学，其他人听完八卦都心满意足地回家吃饭去了，只有他，磨磨蹭蹭的一直舍不得走，韦平还以为他想在家里蹭饭呢，正准备去烧火煮饭，没想到老同学左右看看，确定四周没人，凑到韦平身边压低嗓门问他—— “平子，咱俩多少年的好兄弟了，这感情没话说吧？” “你说，你媳妇儿既然连你跟你哥都收了，那她愿不愿再多收一个？我家也有四十多亩山林，山地也有十二亩呢，我还会开挖掘机……” 韦平瞬间脸就黑了：“滚滚滚！” 饭也不请老同学吃了，强行把人推出去，关上门，立刻就把人家从好友列表里删掉了。 麻蛋~我拿你当同学，你丫的居然觊觎我老婆？ 中午吃饭的时候，巫琼华还诧异呢：“平哥你那个同学呢？不是说要留他在家里吃饭吗？” 她刚才路过小卖部的时候，还特意买了两瓶好酒。 韦平表情不太好，眼珠子转了转，对巫琼华解释道：“他说借的网贷还不上了，想找我借钱，先把这个窟窿给填上。我们家现在哪有钱借给他啊？再说了，鬼知道他借网贷是干啥去了，万一赌博呢？” 韦家兄弟的心眼子估计全长这小子身上了，这话一说出来，巫琼华对韦平那个老同学的印象，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 没办法，她的“前夫哥”也曾经是个喜欢赌博、搞不到钱就借网贷的魂淡！ 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一个情敌，韦平得意地看了大哥一眼，发现大哥还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暗心疼自己，为了这个家，他真的付出太多了！ …… 整个下半年，神巫岭这边都在忙碌中度过了。巫琼华家的菌包种下去没多久，就到了一年一度采收中草药的季节，巫家再次热闹起来，村民们也顾不上看热闹了，几乎全家出动，天没亮就上山，带着干粮，这样中午就不用下山了，这样一直忙到天黑，晚上还要把当天采收的草药送到临时收购点。 收购点这边除了巫琼华和她的两个丈夫之外，还有药厂派来的两个质检员。 收购流程也是提前演练好的：巫琼华带着韦平先检查药材品质，定级后过秤。厂里的质检员在后面复检，核对无误后签字盖章，把这张条子贴在装药材的麻袋封口处，这样后期这一袋草药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查一下封口标签，就知道这袋药是从谁家收来的、中间质检复核的责任人是谁…… 收回来的草药，韦方带着几个帮工，把货扛到货车上，装满一车，当晚就发走，晚上十二点前就能到沅溪乡的药厂。 同一时刻，设在沅溪乡的沅溪生物厂区里，几百名提前雇来处理药材的工人，正在流水线上忙碌分拣着。这个季节本来农民都应该在忙着收洋芋的。 但，怎么说呢，洋芋放在地里，一时半会也不会坏，顶多被田鼠吃掉一些，能值几个钱？ 大家还是挤破了头想进药厂打零工。 这个季节正是药厂最缺人的时候，给的工钱也很诱人。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上满十二个小时，中午吃饭还给休息40分钟，一天能赚240块钱，中午还管一顿饭。 勤快点的，一个月不休息能赚七千多，三个月就是两万多块钱。 以前他们全家人辛苦忙碌两年，去掉种子农药化肥的开支，也不一定能赚到两万块钱啊。要不是今年的洋芋已经种下了，他们都不想收洋芋了，宁可一直在药厂干活。 想想看，一个月七千，半年就是四万多！再加上有时候厂里忙，给的加班费和全勤奖，半年净赚五万块，还种什么洋芋？ 就这样，县里之前磨破了嘴皮子，也没能说服老百姓把洋芋换成经济价值更高的农作物，反倒是药厂的临时工工资，让当地老百姓下定决心：明年再也不种洋芋了！把地空出来种药材！ 到时候药材能卖一份钱，进厂打零工又能再赚一份钱，不管怎么算，都比以前种洋芋种红薯赚得多。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哪有真正愿意摆烂的人啊？无非是给的钱不够多罢了。 不信你随便找个厂，贴个招工告示，日薪一千，当日结算。信不信排队等着进厂拧螺丝的人，能从海南排到东北去？ 九溪县的扶贫干部们不由泪目：他们也知道这一招管用啊，问题是谁能有卫昇开的时薪这么高？财神爷的招数，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模仿的吗？ 第192章 第 192 章 J省电视台的爆款节目《重走扶贫路》凉了之后, 各个地方台眼看着这个题材好像风口期已经过去了，立刻毫不犹豫地砍掉了这个主题的综艺，开始跟风《离开家庭的主妇们》。 可谁知道, 就在大家都不做扶贫类节目的时候, 咔嚓一声雷，Y省电视台决定改版一档做了近十年、已经没多少观众的老牌综艺节目, 还是做《主妇们》这档节目的衍生版，名字也取得非常热血, 就叫：《主妇的重生》。 瓜瓜视频看到这个节目备案，估计又得心梗了：这么好的衍生节目创意，他们也想做呀~ 其实早在慧慧带着孩子离婚、加入他们的创业战队之后，卫昇就一直想策划一档这样的离异女性带娃创业节目了, 只不过当时他忙着药厂的各种批文，一时没顾得上。 正好前段时间沅溪生物在九溪县城郊的新厂区举办奠基仪式，吃饭聊天的时候，电视台的杨台长也在，卫昇就随口跟他聊了两句，谁知道杨台长办事效率如此之高，没多久就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虽然审批新节目流程比较繁琐，但是他们想到了一个走捷径的办法, 决定把台里一档过气综艺进行全方位改版！ 至于改版方向, 那当然是要“请卫老师帮忙指导一下”。 两边都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彼此也有默契，卫昇很给杨台长面子，不但痛快答应参与这档节目的策划, 还以沅溪生物的名义, 投了一千万广告费进去。 《主妇的重生》这档节目, 乍一听有点像是早些年的狗血家庭伦理剧《回家的诱惑》，当时定下这个改版名字的时候，电视台内部还有过一次激烈的讨论，最后还不是被卫老师给洗脑了？ 卫昇给出的意见是：名字狗血就对了！不要把观众们想得太高大上了，其实人类的本质就是八卦，名字越狗血，忍不住点进来看的人就越多。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大半夜的，虽然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但是你要是跟我说八卦，那我可就一点也不困了！ 大家都是土狗，装什么装？就不信听到隔壁邻居在抓小三，你们能忍得住不开窗伸头看热闹？不但要围观，说不定还会拍小视频发朋友圈呢。 这个理由虽然一点也不高大上，但却该死的有道理！台领导面面相觑，不肯承认自己也是土狗，但跟策划组提出来的另外几个名字相比，什么《扶贫路上的她力量》、《扶贫攻坚、她们在行动》之类的相比，确实是《主妇的重生》更让人有点进去的冲动。 不过，真正让Y省电视台的各位领导们绝倒的是，卫昇这坏小子！用这么一个充满八点档狗血伦理剧精髓的节目名称，把吃瓜群众们给骗进来，实际上做的却是一档宣传女性自强不息正能量的扶贫类综艺。 那些黑子不是整天嚷嚷着要上面封杀《离开家庭的主妇们》，攻击这档节目“挑拨男女对立情绪”、“拆散别人家庭”吗？还拿这些参见节目后离婚的主妇当幌子，假惺惺地在网上“同情”她们：离了婚又没工作，有些还带着孩子，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得下去呀？这档节目可真是造孽！ 啊对对对！卫昇也觉得黑子们攻击的有道理，咱也确实不能只拆散别人家庭，也要帮助这些离开家庭的主妇们，重新找到事业和人生的方向呀。 说句不好听的，谁说离了婚的女人就不能二嫁了？很多陷在婚姻和爱情的泥潭里走不出来的女人，其实都是自己把自己逼进了一个死胡同，眼前只看得到这一个男人。 殊不知，在外面的广阔世界里，男人多得是！ 这个不行，咱就换一个适合自己的呗？ 非要和不适合自己的人捆在一起，女人觉得自己不幸福，其实男人也觉得累，倒不如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正好，因为前几年经济大环境的影响，Y省这边也有不少像沅溪乡这样的贫困乡镇，因为后继乏力，有点返贫的迹象。真要是让这些好不容易才脱贫的贫困乡镇重新返贫，不说省里领导的面子过不去，对当地老百姓也不好哇。 所以，卫昇就提议，不如把这两个主题融合在一起，组织一批像慧慧一样，在参加了《离开家庭的主妇们》这档节目之后选择离婚的主妇们，参与到Y省的扶贫助农项目里。 这样的话，节目既可以宣传Y省的扶贫助农行动，又能顺带着给那些离异后不好找工作的宝妈们安排一份工作，让她们既能实现社会价值，又能靠工作赚钱养活自己和孩子。 简直就是精准地打了黑子的脸，左右各扇一个大耳刮子！ 你们不是说这些全职妈妈们离开职场很久了，离婚之后又带着孩子，不好找工作，节目组鼓励她们离婚，就是把人家往绝路上逼吗？ 笑死！信不信人家小姐姐要是没有孩子，分分钟在事业上甩你们十八条街？ Y省电视台，这次被整改的节目，是台里一档做了九年的情感类对话节目，当时开这档节目的时候，正是国内经济腾飞、离婚率飙升的年代。 当初策划这档节目的时候，节目组的初衷，其实是借助对话访谈的形式，让婚姻走向破裂的男女双方，重新回忆起最初牵手时的美好，挽救这段濒临破裂的婚姻。 当年这档节目刚推出的时候，收视率一度非常惊人，无数面临同样危机的家庭主妇们，真情实感地追看这档节目，为破镜重圆的结发夫妻感动落泪，也唾弃过哪些为了小三不惜抛弃原配的死渣男！ 可以说是一档热度和话题度都不缺的爆款节目了，连续好几年都是Y省电视台的王牌节目。 可这几年，这类“劝和不劝离”的情感类节目，好像一下子就失去了观众市场。 甚至还因为主持人和“和事佬”们拼命劝人家夫妻不要离婚的种种行为，被好事网友重新剪辑了，当成鬼畜吐槽视频发到了网上。 这下好了，节目热度是暂时上来了一点，不过网上绝大多数都是骂他们的。 就比如有一期节目，女方原本是个在当地小有名气的健身教练，和男人结婚后，原本想等孩子三岁上幼儿园了，就出去工作，本来健身教练的时间就比较自由，既不耽误她照顾孩子，又能继续自己的事业，按理说老公应该支持才对。 可这个诡计多端的男人，很快就故意让老婆再次怀孕了。 因为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女方不太想要这个孩子，怕孩子生下来，小的吃苦，大的生活品质也要跟着下降。 可婆婆却说等孩子生下来，只管交给她，让儿媳妇喂到孩子断奶就去上班，这样夫妻俩一起赚钱养家，压力也会小很多。 没想到的是，女人生完二胎刚满月，婆婆就收拾行李跑了！ 老公也说什么他妈不容易，他爸身体也不好，反正大女儿也上幼儿园了，平时不用她带，她一个人带小儿子压力也不大。 说来说去，就是不愿意让老婆去上班。 女人也不笨，转念一想，就知道丈夫肚子里揣的是什么小心思了。 无非是觉得她在健身房上班，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关键是还能认识很多有钱的男人，怕她给自己戴绿帽子？ 他也不想想，她要真想出轨，还用得着去健身房？她手机通讯录里躺着的几百个好友，不是富婆就是富翁。没想到她心甘情愿和他一起过苦日子，男人却从来都没有一天信任过自己！ 心如死灰之后，女人死活都要离婚，哪怕带着两个孩子净身出户，她也不要和这样整天疑神疑鬼的男人过一辈子。 都这样了，网友们看到这里拳头都硬了，没想到节目组为了“坚持初心”，居然还在锲而不舍地劝她不要离婚。 要么就劝她“为了两个孩子能有个完整的家庭”，要么就安慰她“男人年纪大点就好了”。 笑死！现在这男人还算年轻俊俏，女人就已经受不了他了，真要等到他年纪大了，头也秃了，浑身的老人味，到时候怕是隔夜饭都吐出来了，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女人被男人一家和节目组的“和事佬”围追堵截，最后气得都开始歇斯底里了，大吼大叫着站在窗户边上说，如果男人不同意和她离婚，她就从九楼跳下去。 都这样了，男人居然还能说出“就算你死了，也是我们家的鬼，死了也要和我埋在一起”…… 看到这里，别说广大女网友了，就连一些三观正常的男网友都感受到了浓浓的窒息。 他们真的搞不懂，这种毁三观的节目存在的意义在哪里？难道真的要逼死这些不幸的宝妈们吗？ 原本没有卫昇这个节目创意，这档名为《家和万事兴》的家庭调解类节目，迟早也要被网友们喷得停播。 可现在，节目组这帮即将失业的亲们，终于看到了再就业的希望！ 天地良心！网友们骂他们的话，他们难道装瞎就能假装看不到吗？要不是为了碎银几两赚钱养家，谁特么愿意做这种“劝和不劝离”的缺德事儿啊？ 前些年还能说是为了女人好，毕竟那时候很多家庭主妇，离开男人是真的很难找到工作，即便找到了，生活也远远比不上跟着男人的时候，劝和不劝分，有时候真的是为了这些宝妈们好。 而且，当时也是很多宝妈主动找到他们节目组，请求他们帮忙挽回变了心的男人和婚姻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很多女人在结婚之前，自己也是有学历有事业的，离婚后虽然很多带着孩子，但重新拾起工作后，未必就过的比结婚差。 就像前文里提到的那个女健身教练，虽然差点丢了半条命才成功离婚。但离婚后，她不但重新做回了健身教练，还跟人一起合伙开了一个私教工作室。 能买得起私教课的，基本上都是有钱人，没过几年，听说这个健身教练就得到了一个大佬的投资，自己办了一家可以为产妇提□□后瘦身修复的月子中心。 也是她命里该有这个财运，那几年正赶上国家放开二胎，月子中心生意火爆，短短几年之内，女人就赚够了她前夫可能两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这件事情对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打击其实挺大的，即便还要靠这份工作吃饭，他们也不想再昧着良心去强行劝和了。 幸好，财神爷来拯救他们了！ 卫昇本来还担心这档节目原先的工作人员，不能适应改版后的新节目。结果没想到，他们比自己还迫不及待的想埋了原先那档节目。 看来，老娘舅、和事佬什么的，真的已经不适合这个时代了。 于是，在离开扶贫综艺整整一年之后，卫昇带着重新改版后的新节目，再一次杀入到了自己熟悉的战场。 其他电视台：“……” 等等！扶贫类节目，不是早就凉了吗？ 第193章 第 193 章 《主妇的重生》第一季, 就放在了沅溪乡神巫岭村，也是慧慧现在工作的地方。 自从在录节目的时候，无意中发掘出了这款驱蚊止痒膏, 慧慧的人生就像坐上了动车，一路狂飙向前, 拉都拉不住。 慧慧现在的主要工作并不是卖药, 而是像当初梁义说的那样，借助自媒体账号，持续推广华夏传统中草药文化, 同时“夹带点私货”, 宣传推广他们沅溪生物旗下研发的各种药膏。 现在卫昇手里已经不止有一款驱蚊止痒膏了，还有治疗女生痛经的调理贴、治疗脚气的外敷药、防治脱发的纯中药洗发膏, 甚至还有好几款专门针对儿童厌食、肥胖、视力下降过快的偏方, 都需要这个账号持续推广。 卫昇之所以想到要做这档节目, 其实也是受到慧慧的启发。因为, 慧慧居然把这个推广中草药文化的账号, 做成了类似素人真人秀的效果！ 一开始是因为一次上山采药的时候，慧慧和摄像实在没办法像当地的山民一样，踩着一根独木桥穿过湍急的溪流, 但是想要采到那种草药, 只能走这条路才最快, 如果绕路的话, 他们要在山里过夜，那样会更危险。 没办法，慧慧只能让摄像把拍摄的手机和云台交给那对带他们上山采药的母女, 请她们帮忙拍摄接下来的内容。 可谁知, 就是这毫无技巧的第一视角登山采药视频, 一下子就火了，单条视频的播放量和点赞，几乎超过了他们之前的所有视频！ 公司给慧慧她们团队的绩效考核，是直接和账号涨粉量、播放量、点赞量和完播率这些数据直接挂钩的，也就是说，单单是这一条视频，就帮慧慧他们提前完成了当月的绩效考核任务！ 职场的社畜们都知道，有时候一个项目的成功，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偶然的节点，一旦触发这个节点，就跟武侠里打通任督二脉一样。 无意中摸到了流量密码之后，慧慧和团队成员立刻转变思路，不再由自己出镜，而是从村里雇了几个常年跑山采药的药农，让他们带着手机，以第一视角带网友们体验上山采药。 让卫昇没想到的是，慧慧真的很有做自媒体的天赋！选人的时候，她还做了年龄段区分，挑选的药农，有那种七十多岁还能健步如飞地在深山老林里穿梭的老药农，也有胆大心细、敢徒手抓蛇的女汉子，还有十几岁刚入行的新手药农…… 一开始慧慧想的是，不同年龄段、不同性别的博主他们都有，总有一款能吸引到粉丝吧？ 可没想到，（博爱的）网友们，居然每一款都爱看！ 你能想象一帮大学生，每天津津有味地追看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家拍的视频吗？还有一帮大老爷们，居然嗷嗷叫着成了抓蛇少女的粉丝！ 更过分的是，慧慧他们团队，最小的博主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看他小小年纪就要上山采药维持生计，就有好心网友表示希望能资助他继续完成学业。 谁知看到这条私信，少年差点把头都摇掉了。他最怕的就是坐在教室里读书考试了，就因为读书读不进去，奶奶担心他以后养不活自己，所以才让他拜了师父，跟着师父上山采药，好歹也算是一门吃饭的手艺不是？ 听完这番话，粉丝和好心人们都无语了。无语之后又觉得这话没毛病，尤其是一些和少年一样不爱学习的同龄人，看到这里，简直恨不得自己也能生在沅溪乡这个地方！ 天知道，他们不是不想考出好成绩，但问题是，他们真的搞不懂一段话怎么就有那么多的含义？ 还有那些数学公式，你说你就照着公式出题不行吗？为什么还要变形？你特么是变形金刚转世吗？ 明明他们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这样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尤其是一些家里经济条件本来就不好的学生，看到爸妈节衣缩食也要花大价钱给他们请家教、报补习班，他们真的想说，爸妈你们把这些钱省下来，搞不好都能给我买套房子了。 现在把钱都砸在补习上，到时候我考不上大学，我自己愧疚不说，家里也为了我上大学破产了，这样岂不是两头空？ 反正到头来也是勉强混个技校毕业去打工，您二老还不如把钱省下来，直接让我去读技校呢，这样我能提早几年出来工作，家里省下来的钱，还能给我买套房子，这样以后出去相亲，好歹也有个优势。 只能说，现在的小孩子，有时候思想真的比大人们成熟多了。 也因为这样，现在这个采药少年的同龄粉特别多，慧慧还特意和公司申请，把这个少年签到了公司旗下，单独给他开了个账号。 听说这个账号现在的粉丝数已经有六十多万了，不过公司把这个情况汇报给卫昇之后，卫昇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暂时不要让这个少年开始直播带货。 这样对一些原本有能力拼一把、考高中上大学的孩子，会造成不太好的引导，让他们觉得不读书同样也会有不错的前途，这样是不对的。 至少从卫昇自己的经历来说，如果他没有上过全日制本科，根本就没有报考电视台的资格，也不可能借着这个平台成为现在的当红流量明星。 说白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一个个圈子都有各自的门槛，而学历，就是这些圈子的敲门砖。普通人家的孩子，如果兜里没有这块敲门砖（□□），你就连进这个圈子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享受到这个圈子里的资源了。 全国能像沅溪乡这个采药少年一样，被经纪公司挖掘签约的，能有几个？绝大多数都是到了一定的年纪，要么进城打工，从工地搬砖开始。要么就是留在老家种地，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娶媳妇的钱…… 他开这家公司的初衷，是把助农做成一项产业，改变农村贫困家庭世代逃不脱的命运，而不是鼓励那些本来有机会考大学的孩子放弃学业，那也忒缺德了。 可即便不直播，只在每期视频上挂个小黄车，卖点诸如《图说民法典》、《零基础学电工》之类的图书类商品，居然销量也不错！ 现在，采药少年每个月能从公司领到三千五的基本工资，再加上销量提成，每个月少的五六千，多的时候能破万，可把奶奶给高兴坏了。 少年是遗腹子，还没出生父亲就出意外没了。母亲因为当时太年轻，把他生下来，喂到断奶之后也改嫁了。从小跟着寡居的奶奶长大，奶奶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年纪大了，没办法看着孙子长大成人。 现在好了，孙子自己给自己找了份工作，每个月的工资比出门打工那些大人赚的还多，老奶奶对慧慧感激的不得了，看到慧慧有时候出来工作还带着孩子，就提出可以帮她看着孩子，让慧慧安心去山里拍视频，拍完再过来接孩子。 就这样，慧慧在一年的时间里，几乎和沅溪乡这边的老乡们都混成了一家人，虽然没有婆婆帮忙带孩子，但全乡的阿婆婶娘们都是她的“野生婆婆”，可比她那个正牌前婆婆对孩子好多了。 孩子有人帮忙看着，自己又摸到了流量密码，不到一年的时间，慧慧就把这个账号经营的风生水起。 让卫昇刮目相看的是，慧慧他们最终做出来的，并不是现在常见的那种科普类视频，而是通过这几个轮值博主的日常生活记录，展现出一种中草药的生长环境、采挖和入药的过程。 虽然沅溪生物研发的那些偏方药，很多用的都是山民们仿野生环境种植出来的草药，但这些视频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些药都是用深山里采挖的野生草药制成，用起来特别的放心！ 尽管只是个美丽的误会，但不得不说，网友们也算是猜对了一半。因为沅溪乡的中草药，绝大多数都是种在生态环境非常好的山林里，除了定时有人去锄草浇水之外，其实跟野生的也差不多了。 而正是慧慧的这一无心之举，启发了卫昇，这才有了这档《主妇的重生》。 卫昇给出的节目策划建议，就是让节目组不要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嘉宾互动撕逼，就以这几个参加节目后离婚的主妇为主角，记录她们从离异到再就业，再到在乡村振兴事业中找到自己的奋斗目标和人生价值，一点点记录她们生活里的变化。 这才是真正逆风翻盘的重生！ 因为这档节目的灵感就来自于慧慧，所以，第一期的主咖，就非她莫属了。 慧慧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做这档节目的主咖，差点被一口米豆腐给呛死。 “我我我、卫总我不行的。”柴欣慧连连摆手。 “是女人就不能说自己不行！慧慧姐，相信你自己！”卫昇顺手给她倒了一杯橙汁，鼓励她，“你想想，一年前的今天，你有没有想过，一年后，你会成为一家大公司营销推广部的部长？” 柴欣慧楞了一下，眼圈慢慢红了起来。 是啊，一年前的她，买两包卫生巾也怕买贵了被丈夫念叨，那时候，她最想得到的工作，就是月薪两千多的民办幼儿园保育员。 可现在，她却能独立带起一个团队，把一家走出国门的大公司的营销推广部，做得风生水起。虽然今年的年终奖还没下来，但按照公司的绩效考核规定，柴欣慧今年能拿到的年终绩效奖金，起码能有二十万。 再加上平时的工资、月度绩效奖，还有账号带货的额外奖金，也就是说，今年柴欣慧的年薪，应该能达到五十万，甚至更多！ 因为她的老板，最擅长搞钱的财神爷卫总，居然又给她找了个“兼职”。 之前节目组策划团队来沅溪乡采风的时候，就是柴欣慧负责接待的，当时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成为这个节目的嘉宾。当时节目组的策划小姐姐们还在私下跟她感叹说，真希望那几个参加完节目后离婚的宝妈们能来报名参加这档节目，因为待遇真的很好啊！ 不但有曝光率，而且节目组还会想办法为嘉宾解决工作问题，最重要的是，这档节目是有片酬预算的。 据说嘉宾是一期一万块钱，也就是说，第一季十期节目，总片酬就有十万块钱。 十万块钱啊，对于现在的柴欣慧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了，可换成一年前，她带着孩子净身出户的时候，十万块钱是真的可以救命的。 不过，谁会嫌钱赚的太多呢？ 柴欣慧果断决定参加这档节目。 有了这十万块钱，她就能在九溪县县城交个首付，买个房子先安顿下来，孩子的上学学籍问题也就解决了。 很多女人终其一生都在纠结一个问题，婆家和娘家，到底哪里才是她的家？ 以前柴欣慧也这么纠结、失望过，沮丧的时候，甚至觉得她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根本就没有家。 可是，离婚之后她才发现，什么婆家、娘家，能让自己和孩子过得开心的地方，那才叫家！ 她决定要努力赚钱，别人给不了的幸福，她自己去争取。别人不肯给她一个家，她就自己买房子，给她和孩子一个家。 几天后，节目组另外三个嘉宾也来到了沅溪乡，《主妇的重生》，正式开机！ 第194章 第 194 章 除了柴欣慧之外, 其他三个嘉宾都是第一次接触到神秘的生物科技公司。 本来以为在这种生物科技公司里上班的，肯定不是博士就是研究生什么的，直到挑选岗位的时候她们才知道, 原来公司里还有很多适合她们的工作。 柴欣慧当然不用说了，依然还是做她的本职工作。 江漫漫是四人中学历最高的, 海外名校硕士毕业, 申请进入公司法务部。 邵敏年纪比较大，今年已经43岁了，做了快二十年的全职家庭主妇, 她也没有什么特长, 只能选择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流水线工人。 唐颖是四人中年纪最小的，今年才25岁, 不过她不想去流水线, 最后选择挑战一下自己, 跟着柴欣慧做营销推广。 柴欣慧没想到自己居然能招来这么一员“大将”, 看着个头娇小的唐颖, 完全想象不到，这样一个外表娇俏可爱的小姑娘，是怎么和奇葩狡猾的公婆一家大战三百回合, 还在网上收获了大批粉丝的。 说起唐颖这一期, 简直就是《离开家庭的主妇们》这档节目的绝对高光时刻！ 唐颖也是这档节目所有女嘉宾里, 明明开局拿了一手烂牌, 最后却把烂牌打成了王炸的传奇人物。 她本人甚至在某站拥有无数鬼畜剪辑视频，被广大女网友们亲切地尊称为“互联网最强嘴替”、“反家暴最强王者”。 柴欣慧觉得自己也算是不幸婚姻里比较勇敢的“反抗者”了，可是, 和唐颖比起来, 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小辣鸡。 唐颖在节目里一直说自己“不是个好女孩”, 因为她年少无知的时候不好好学习，高二就因为早恋被家长反对，最后居然和当时的“小男友”私奔了！ 年少时候的初恋，总是炙热又无怨无悔的。唐颖和男朋友褚宁跑到了一个网红城市，花三百块钱租下了一个城中村的单间，没有厕所，没有淋浴房，没有空调，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有老鼠从顶棚上掉下来。 甜蜜了不到一个月，男友褚宁就后悔了，想带她回家。两个年轻人想的很简单，反正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回家就说唐颖已经怀上了褚家的大胖孙子，就算看在孙子的份上，爸妈也要认下这个儿媳妇吧？ 褚家爸妈当然不会把唐颖撵出去，不然怎么能留得住儿子呢？ 不过夫妻俩也提了个条件：同意你们在一起可以，但是，男孩必须回学校上学，考上大学，俩人才能领证结婚。 后面的事情，不用猜也知道了，考上了大学之后的褚宁，身边都是青春靓丽、才华横溢的女大学生，哪里还看得上一个生了孩子身材变形、学历也不如他的黄脸婆呢？ 你们以为故事到这里，肯定是唐颖这个小可怜抱着孩子被褚家扫地出门吗？ 当时看这一期节目的时候，观众们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大伙儿连键盘都擦干净了，就等着上网狂喷褚宁和他那个狡猾奸诈冷血的父母。 让广大观众惊掉了下巴的转折，就在这里发生了—— 褚家二老见儿子终于考上了大学，而且和唐颖的感情，也在柴米油盐里消磨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对唐颖各种冷暴力，也不给她钱，想逼着她自己带着孩子离开。 毕竟儿子现在可是大学生了，以后还要娶个门当户对的儿媳妇的，让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破落户霸占着儿媳妇的位置，还有个孩子，以后让儿子怎么娶媳妇？ 他们以为向来乖巧听话的唐颖，会像以前一样，受了委屈也只会抱着孩子，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哭。 可没想到，偷听到公婆一家的小算盘之后，乖巧听话的唐颖，彻底黑化了。 拖着不想跟我领证，还想娶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大学生？你丫的可别祸害人家无辜的女大学生了！ 唐颖抱着孩子，直接杀到了褚宁的学校，她也懒得去找谁才是褚宁的辅导员了，直奔校领导办公楼，拿着大喇叭在下面喊话，让校领导出来主持公道。 校领导看她抱着个孩子，眉头一跳，还以为是学校哪个男老师造的孽，在外面找小三被人闹上门了，忙把人弄到办公室，这才知道原来是学生家属。 唐颖也不废话，抱着孩子坐在领导办公室，只有一句话：“请褚宁过来，要么今天就和我去领证结婚！要么，我就打电话报警，告他QJ未成年少女！” 说吧，你丫的是想领证还是想坐牢？ 褚家人彻底惊呆了。 舍不得宝贝儿子去坐牢，再加上还有校领导在旁边看着，褚家爸妈只能强忍怒火答应了。 “等等！彩礼呢？按照咱们这的行情，我还给你们家生了个大胖孙子，要个二十八万八，不过分吧？”唐颖冷笑。 “你也不看看你这幅德性，你值二十八万吗？”褚宁再也忍不住了，当场甩了脸子。 他本来已经快要追到他们班的班花了，班花不但长得漂亮，爸爸还是某开发区的一把手，要是能和班花在一起，以后走上仕途、平步青云也不在话下，可是，现在这一切，都被唐颖这个女人给毁了。 这时候的褚宁还以为唐颖是以前那个害羞温柔的萌妹子呢，毫无防备的，就被唐颖抄起桌上的茶杯，连茶带杯子狠狠砸了过去。 这还不解恨，下一秒，只见娇小柔弱的唐颖抄起屁股下面的椅子，冲过去对着褚家三人劈头盖脸打了起来。 一边打一边厉声大喊：“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家打的什么好算盘吗？你们毁了老娘，老娘就毁了你们全家！不让我好过，特么的你们全家也别过了！咱们一起去死吧！” 那幅狠辣的劲儿，简直把见多识广的大学保安都惊呆了。 被打得遍体鳞伤，还要马上去和唐颖这个疯婆子领证结婚，褚宁暗暗在心里发狠，心想等回到家，我们家三个打你一个，打也把你打服了，二十八万八？这钱你也得有命享！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一回到家，唐颖放下孩子，拿出手机支架，三下五除二就打开了直播间。 褚宁：“！！！” 唐颖冷笑：“我既然敢做，就不怕别人骂我是泼妇。就你们家这一家子坏种，也就配我这个泼妇了，还想祸害人家女大学生？我求求你们，给我儿子积点德吧！” 从那天起，唐颖的直播间就火了，也不知道现在的网友都怎么了，居然特别喜欢看这种“儿媳妇勇斗渣男恶婆婆”剧情，蹲守在唐颖直播间里的网友，从几万到十几万，最高峰的时候居然有几十万人同时在线！ 自以为胜券在握的褚家，从此就遭到了报应。 褚宁的爸爸擅长冷暴力，以前经常在家里拿儿媳妇当空气，这种无形的侮辱和无视，曾经让努力想融入这个家庭的唐颖难堪又难受。 可现在，褚老爹哼一声，唐颖就哈一声。 褚老爹泡茶只给他和老婆倒，不给儿媳妇准备茶杯，唐颖抄起鸡毛掸子就开始打扫卫生，把灰尘扫得茶几上、水杯里到处都是。 不让我喝是吧？那这个家谁也别喝吧！ 褚宁的妈妈以前说话喜欢阴阳怪气，以前经常挤兑得唐颖偷偷抹眼泪。 现在，褚太太刚叹息“隔壁谁家的儿媳妇是个研究生”，唐颖就马上回一句“要不我帮你去隔壁问问，看人家愿不愿意跟我换个老公”？ 褚太太抱怨“老公一个月赚的钱还不够给孙子买奶粉的”，嫌弃唐颖的孩子花销大，唐颖立刻抱起孩子：“家里钱不够花了？那我现在就去学校，让褚宁别上学了，干脆辍学去打工吧，每年还能省下两万块钱学费呢。” 最绝的是有一次，褚太太觉得她和老公的战斗力不行，干脆叫了几个嘴皮子利索的亲戚到家里来，想给唐颖一个教训。 谁知道亲戚刚指着唐颖的鼻子要开骂，唐颖放下孩子，冲进厕所，抄起马桶刷，出来之前还在马桶里蘸了点儿水，冲到客厅就是一阵无差别打击。 一边打还一边骂：“我跟褚宁领证的时候，没见你们来喝喜酒出份子。现在倒一个个坐在我家耍起长辈的威风了？要么给钱！要么滚！选一个吧！” 马桶刷子打在身上，又疼又臭，三姑六婆们落荒而逃。 褚家客厅里那股子尿骚味，整整两天都没散掉。 非但如此，唐颖还每天催着褚太太买菜做饭，找褚老爹要钱给孩子买东西，不给就闹着要去学校，让褚宁退学打工。 褚家从此被唐颖闹得鸡飞狗跳，褚老爹还能借口去上班，跑到公司躲一阵子。褚太太就倒霉了，被唐颖使唤得跟老妈子似的。 曾经温柔乖巧的儿媳妇不懂得珍惜，非要换个母夜叉过来，褚家人才知道当初的唐颖有多好。 就这样闹腾了大半年，褚宁都不敢回家了，本来都快追到的班花，知道他居然有个老婆，连儿子都生了，怕别人说她是小三，不但当着全班人的面狠狠骂了他一顿，还到处跟人说他骗婚，害得他在学校名誉扫地。 眼看着这样下去全家人都别想有好日子过，褚家人终于服软了，想让唐颖和儿子离婚。这次也不敢说什么净身出户了，不但主动承担了孙子每个月两千的抚养费，还承诺那二十八万的彩礼，离婚后唐颖可以带走。 就这？ 唐颖白眼一翻：“我为啥要离婚？反正等你们俩死了，这个家所有的东西都是我儿子的，我儿子的就是我的，现在离婚，我不是亏大了？” 唐颖当然想离婚，但是，二十八万就想把她给打发了？做梦！ 不但不离婚，她还闹着让褚家爸妈给孙子买套房子，还要加上她的名字，反正唐颖小姐姐每天的直播日常，就是戳褚家爸妈的肺管子。 粉丝们可喜欢看这个了，每次她和褚家爸妈“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实时在线人数都特别多。 某站上甚至还出现了唐颖的视频剪辑合集，无数嘴笨的女孩子激情追更，向唐颖小姐姐学习如何大战奇葩婆家。 担心唐颖胃口越来越大，提出更多的要求，褚家人没办法，最后只能含泪咬牙拿出了以前买的一套小户型，过户到了唐颖和孙子名下，又给她加了十万块钱，这才让唐颖答应和儿子离婚。 粉丝们一开始还不理解，为什么明知道褚宁是个渣男，唐颖还非要和他补办结婚证，直到唐颖带着儿子，楞是分走了褚家三分之一的家产，粉丝们才恍然大悟。 唐颖小姐姐，牛逼啊！ 一张离婚证，换了一套价值百万、可能随时会拆迁的老破小，还有三十多万现金，外加儿子的抚养权，这婚离得可太值了！ 第195章 第 195 章 自带热度流量的唐颖加入了自己分管的部门, 柴欣慧简直高兴疯了。 部门其他小姐姐更是拿出了给偶像接机的待遇来迎接唐颖，这就是她们心目中的女英雄啊！ 就算是换成她们自己，面对褚家那一家子人面兽心的坏人，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但是！人家唐姐姐非但带着儿子全身而退, 还狠狠挖走了褚家三分之一的家产, 简直太解气了！ “唐姐姐，请喝茶！” “唐姐姐, 请吃糖！” “唐姐姐, 我有一个姐妹想看您直播传授灭渣技巧……” “那个姐妹不会是你自己吧？” “嘻嘻, 是又怎样？难道你不想学？” 办公室里顿时热闹起来。 “好了好了，大家以后都是同事了, 有的是机会交流生活心得, 那啥, 唐颖先跟我进来吧, 咱们聊聊你接下来的工作安排。”柴欣慧赶紧把人给带走了。 卫昇的要求是给这几个嘉宾安排的工作, 内容一定要出彩，或者像流水线作业一样，能够展现基层女性职场谋生的艰辛、能打动人心的。 柴欣慧对此早有安排, 只是没想到能抢到唐颖, 那她安排的工作岗位就更适合了。 “是这样的，自从我们公司在沅溪乡建厂，还成立了中草药种植合作社之后，沅溪乡很多家庭的年收入都增加了，这人嘛，兜里有了几个钱，有些人就忍不住想作妖。” 柴欣慧冷笑道：“有些臭男人，一年多赚了几万块, 就偷偷摸摸的去县城找小妹洗脚按摩。还有的在网上看美女直播，赚了钱不给自家老婆买两身好衣服，给不认识的女主播打赏倒是出手大方得很！” “还有些人家有几个儿子的，看一个儿子赚钱了，就拼了命的让这个儿子帮衬另外一个，恨不得把儿子赚的钱，全拿去给剩下几个儿子分了。” “还有的更好笑呢，觉得儿子赚了钱，现在的儿媳妇生不出儿子，就撺掇着儿子跟儿媳妇离婚，花钱再娶一个呢。” 这种情况何止是农村，城里也不少见好吗？ 唐颖也忍不住冷笑了：“这就是天生就缺德冒烟的人，在哪都一样！” “乡里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老百姓要脱贫致富，也要提高精神文明建设。所以，乡里打算成立一个家庭矛盾调解办公室，要求各村以及各企事业单位都要安排至少一个轮值调解员……姐妹你懂的吧？” 唐颖眨了眨眼睛。 她好像知道这份新工作要做的是什么了。 …… “咱们这样能行吗？不会被网友骂吧？”导演邹春丽看到第一期要参与调解的家庭情况，忍不住有些心惊胆战。 这些年他们这档节目真的是被网友骂怕了。 现在的网友夺笋啊，他们不但会骂人，还会把他们以前的节目剪辑成鬼畜视频，全网都在嘲笑他们，还有人内涵他们的“和事佬”，让他们别调解了，既然觉得这个男人/婆婆好，干脆自己领回家吧。 邹春丽还以为卫昇会安慰自己两句，谁知道这小子居然笑眯眯地说：“不挨骂怎么火？老版节目被人骂了那么多年还没停播，不就是因为骂的人多，看的人也多吗？” 要不是不利于Y省电视台的对外形象，领导才舍不得把这档节目改版呢。 邹春丽：“……” 不过，改版之后，骂他们的就不是年轻人了，而是一些思想裹小脑的老人，还有一些想在婚姻关系里占便宜的男人们。 半个月后，《主妇的重生》正式开播！ 开播当晚，广大观众就有幸见识到了唐颖女士的风采。 这次找到乡里“主持公道”的，是韦家村韦俊材的媳妇白秀婷。 看到白秀婷的时候，唐颖吓了一跳，忍不住拿起手机偷偷看了一眼。 资料没错呀，上面写着求助人白秀婷98年生，应该和自己同岁的，怎么看起来好像比自己老了整整一轮？ 不过，等到听完白秀婷的血泪控诉，唐颖和调解组的其他人，终于明白她为什么显得这么苍老了。 韦家有兄弟俩人，白秀婷嫁的是韦家老大韦俊才，韦家还有个老二韦俊贤，外加韦家二老。 白秀婷和韦俊才是五年前结婚的，结了婚就分家出去单过了，韦老太偏心小儿子，当时分家的时候就耍了个心眼，说以后二老跟着小儿子养老，所以家里新盖的大房子，还有家里的存款大头都给小儿子，大儿子就分到了几亩地、十几亩山林，外加两万块钱。 问题是这点钱连买个宅基地都不够，韦俊才夫妻俩只能进城打工，丈夫在工地做瓦工，白秀婷就收废品，为了省钱，早上花五块钱买一兜馒头，夫妻俩能就着咸菜吃一整天。 好不容易攒钱盖了房子，又赶上乡里成立合作社，白秀婷和丈夫自己种了十几亩药材，还去厂里打零工，没想到累死累活一整年，快到年底了，公婆出来作妖了。 韦老太说小儿子家负担太重了，养不起他们二老，所以他们想和老大一家过，这样也能帮老大带带孩子，让夫妻俩安心去工作赚钱。不过，为了补偿老二一家，让白秀婷夫妻俩每年给小儿子两万块钱，就当是给孩子请保姆的钱了。 白秀婷在丈夫面前不敢说什么，可是，当着调解员的面，却恨得咬牙切齿—— “他们说得好听，过来帮我们带孩子，还好意思让我们给老二家一年两万块钱？呸！那这些年他们给老二家带孩子，老二怎么不说给我们家一年两万？” “再说我两个孩子都上学了，平时哪要人带啊？” “空口白牙的说跟着我们养老，家里的房子和钱却提都不提！当初说要跟老二家过的时候，家里的新房子和存款全都带到老二家了，现在好了，钱花完了，房子也留给老二了，两个老东西带着一身病，急赤白脸的要来我们家养老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偏心的爹娘？” 好家伙！怪不得白秀婷一个98年的姑娘，居然看着比村里那些三十多岁的宝妈还显老。 自己一个人带大了两个孩子，还要收废品攒钱盖房子，能不老吗？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 唐颖很想说管那两个老东西去死，你就牢牢捏着家里的钱包，一分钱不给，让两个老东西自己赚钱贴补你们家，包管不到一年他们就自己跑路了。 不过，看了看摄像头，算了，这节目卫总也投资了，可不能害卫总挨骂。 她没想到白秀婷居然比她更狠。 “他们不是想跟老大一起过吗？那行，就让韦俊才去伺候二老晚年吧！” 很快，唐颖就知道白秀婷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说起来，唯俊才这人真是记吃不记打，一听到爸妈不想和弟弟过了，想和自己过，就觉得爸妈心里还是有他的，高兴得恨不得立刻把二老给接过来，压根没想过老婆会反对。 看到白秀婷不乐意的样子，他还搁那儿不理解呢。 “秀婷，咱村现在日子越来越好了，咱们俩也还年轻，现在每年家里至少能挣十来万，难道还养不起两个老人吗？” 至于每年给弟弟一家两万块钱，他也觉得没什么，爸妈跟着他们，平时帮忙做做饭、养猪喂鸡什么的，也不是在家里吃白饭啊，以前都是给弟弟家干活的，现在给他们干活，确实也应该给弟弟一家补贴点，两万多了，每年一万吧。 唐颖：“……”这男人是不能要了。 巧了！白秀婷也是这么想的。 听说老婆一大早就跑到乡里去了，韦俊才提心吊胆了一天，看到老婆回来了，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他还以为白秀婷想通了呢，没想到白秀婷打开卧室门，没一会儿就拖了一个行李箱出来，往男人脚下一丢。 “我同意了，你现在就回家去，伺候你爸妈养老吧！” 什么？韦俊才惊呆了。 “不是说好了，咱把爸妈接到咱们家养老吗？” “滚蛋！这房子是老娘一分一毛捡破烂挣钱盖的，凭啥给他们住？你要去伺候你爸妈，行啊，你去啊！你们家那老房子大得很，多你一个也住得下。” 当着节目组的面，韦俊才的脸色也挂不住了：“你闹够了没有？这房子就你一个人挣钱盖的吗？我不也挣了钱？” 听丈夫这么说，白秀婷的脸色更冷了：“韦俊才，你非要跟我算的这么清楚吗？好！你想算账是吧？那咱们今天就把这个家分了，咱俩离婚！” “离婚”两个字一砸下来，韦俊才顿时如遭雷劈。 看到这里，老观众们已经忍不住打开录屏功能了。 来了来了！接下来“和事佬”们肯定要开始劝白秀婷了，什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啦，什么“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啦，什么“少年夫妻老来伴”啦，那些劝和不劝分的话术，他们都会背了。 可万万没想到，“和事佬”沉默片刻，立刻开始工作了—— 其他人把当事人双方请到客厅沙发坐下来，唐颖调出了手机计算器，拿出纸笔，摊开放在茶几上，公事公办地表示：既然要分家谈离婚，那就先把账算一下吧？ 韦俊才：“……” “你们不是来劝和的吗？”当事人的语气有些崩溃。 唐颖翻了个白眼，小嘴叭叭的开始稳定输出—— “首先纠正一下，我们是家庭矛盾调解员，不是和稀泥的和事佬。” “其次，既然是要化解矛盾，那肯定是要把这其中的矛盾先找出来吧？来来来，我先给你算一笔账。” “你爸妈有两个儿子，按理说父母养老费用，你们兄弟俩平摊是应该的，这一点，女方没有意见吧？” 白秀婷摇了摇头，她从来都没有阻止丈夫给二老尽孝，逢年过节该尽的礼数，给的红包，绝对比小叔子家只多不少。 “那就行了，既然义务双方均摊，那二老留下的东西，理应也是你们兄弟俩平分才对。男方，你说二老要跟着你们养老，那么请问：第一，二老的房子和存款，属于你们夫妻的部分，有没有分给你们？” “第二，父母在你这边养老，每年你弟弟应该给多少赡养费，这个你们谈好了吗？” “第三，既然你说父母在你这边帮忙干活，应该给弟弟一家补贴，那么前几年父母在弟弟家帮忙带孩子的时候，弟弟一家拖欠你们夫妻的补贴，什么时候能还给你们？” 韦俊才：“……” 观众们：哈哈哈哈哈哈。 不愧是你呀，“宇宙最强嘴替”唐女王！ 第196章 第 196 章 被唐颖戳破了韦家二老藏在亲情画皮下的算计, 韦俊才好像被人兜头浇了一大盆冰水，整个人都麻了。 是啊，他光顾着高兴爸妈心里还惦记着自己了, 却忘了刚结婚那会儿, 老婆跟着他吃了多少苦。 准确的说, 他们夫妻俩能有现在的好日子，爸妈那边真的一点忙都没帮过，完全靠夫妻俩累死累活、一分一厘攒出来的。 就在韦俊才愣神的功夫, 唐颖“乘胜追击”，已经在旁边快速和白秀婷把这笔账简单算了一下。 唐颖还把白秀婷拉到一边, 给她紧急传授了一些对付极品公婆的成功技巧。 “这样，我们刚才已经劝过你老婆了，她初步答应可以不离婚, 也可以接你爸妈过来养老。但前提是, 你爸妈还有你弟弟, 必须把该给你们的钱拿出来, 并且为了防止对方反悔，这笔钱要暂时放在你老婆卡上。” 韦俊才面色稍缓, 他和老婆毕竟是患难与共过的，夫妻感情还算深厚, 如果这件事情可以和平解决的话，他当然不想和老婆离婚。 这年头，想找个愿意和自己一起吃苦的女人多难啊！ 唐颖笑了笑, 心想小样我还治不了你这种愚孝男？ 你这边答应的好好的，你爸妈，还有你那个躲在后面占便宜的弟弟，未必肯给钱呢。 “这样就对了, 过日子嘛，大家各退一步，秀婷是个好媳妇，她都已经退了一步，你这个大男人总不能比女人还小气吧？那就这么定了！我们这边已经帮你把账算好了，你拿去跟你爸妈，还有你弟好好商量一下，钱打到秀婷卡上，明天就把咱爸咱妈接过来，一家人开开心心过日子。” 唐颖这个怼王，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熟悉她的粉丝们都惊呆了。 不过下一秒，看到唐颖递过去的账单之后，粉丝们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不明白的，看到韦俊才整个人都快裂开的样子，也差不多猜到了…… “什么？怎么要这么多钱？！” 账单上，赫然罗列了一长串需要韦家二老和他们小儿子这些年拖欠的所有费用—— 既然二老要跟着老大养老，那么按照当初说好的，二老花钱盖的房子就该给老大，不过那房子现在弟弟住着，总不能把弟弟一家赶出去吧？既然这样，那就让弟弟直接补钱吧。 按照现在村里宅基地和盖房子的实际价格，连地皮带房子，折价二十五万不算多了，毕竟现在村里经济发展起来了，那么大一块宅基地，算十万块钱已经是亲友价了。 而且现在村里的宅基地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那房子白秀婷要是拿到手里，放几年，光是宅基地的市场价都要翻一番了呢。 还有，按照韦家二老说的，他们跟着老大过，老大每年要给弟弟两万块钱，要这么算的话，白秀婷嫁过来就算六年吧，公婆从来没有给她带过孩子，一年两万，那六年就是十二万，这个钱，也要小叔子补回来。 单单是房子和这些年的补偿，加一起就要三十七万了。 一般农村人家，谁家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钱？ 别急，后面还有呢。 既然要公平，那就索性贯彻到底。 韦家二老娶小儿媳的时候给了对方十万元彩礼，买三金花了两万块。 娶白秀婷的时候，彩礼只有三万，没有三金。既然要让大儿媳不计前嫌，给二老养老送终，这口气总得让人家消了吧？ 多了不说，请二老把剩下的七万彩礼，外加买三金的两万补上。哦对了，干脆凑个整数，直接给十万吧，毕竟现在的金价和前几年相比，都快翻倍了呢。 韦俊才：“……” 三十七万加十万，将近五十万的巨款，他爸妈跟他弟怎么拿得出来？ 怪不得老婆这么痛快，一口答应可以接爸妈来家里养老，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可是，他刚才已经把话都夸出口了，老婆也主动先退了一步，做足了姿态，这时候再去怪老婆狮子大开口，韦俊才也知道这话说不出口。 见他还有些不服气，唐颖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男人果然都一样，双标狗！ 总觉得自己亲妈不容易，可老婆跟着他吃苦受罪这么多年，却从来都没觉得老婆不容易，现在还试图道德绑架老婆，让老婆帮自己孝顺爹妈？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孝心外包？ 韦俊才拿着这张轻飘飘的草稿纸，迈着沉重的步伐，趁着夜色，跑去找他爸妈和弟弟要钱去了。 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这钱必定是要不回来的。韦俊才出去不到一个小时，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看到白秀婷还在给几个调解员煮夜宵，一帮人有说有笑的，韦俊才怒从心头起，不禁负气道：“这下你满意了吧？爸妈说他们不来我们家养老了！” 就这？ 不能够吧？ 白秀婷压根就不相信公婆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们这个孝顺又听话的大儿子。 果然，韦俊才接着又说：“爸妈说了，他们还是跟着我弟他们，但是从这个月开始，咱俩每个月要给他们三千块钱赡养费，往后看病的钱也是两家平摊。” 听他这理直气壮的语气，仿佛笃定了白秀婷一定会答应这个条件似的。 白秀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果然，唐颖姐说的没错，战斗才刚刚打响呢……只要他们夫妻俩的日子过的比小叔子一家好，公婆就永远都不会消停。 被老婆这么盯着看了一眼，韦俊才有些恼怒，不耐烦地说：“爸妈吃住都在老二那边，平时我们也照顾不到，多给点钱总行了吧？又不要你伺候。” 白秀婷心里暗暗冷笑，转过身，韦俊才刚给他爸妈拿了三千块钱出来，她也跟着从家里放钱的饼干盒里拿了三千。 “你拿钱干啥？” “给我爸妈啊。” “你爸妈？” “对呀，你说公公婆婆年纪大了，需要我们赡养他们了，这个我没意见，也支持你。那我爸妈年纪也大了，我哥我嫂子也赚不到钱，咱们也出点赡养费没问题吧？”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问题是—— “丈母娘那边，咱们孝敬点也是应该的，但你一下子给三千，也太多了吧？” 白秀婷顿时被气笑了：“多？韦俊才你良心被狗吃了吧？咱们这里谁家娶媳妇不给个十万八万彩礼的？当年我爸妈心疼你不容易，只要了三万块钱。怕咱俩结婚后日子不好过，还给我带回来两万块钱！你走出去打听打听，咱们庄子上，谁家花一万块钱就能娶个媳妇的？” “再说了，你给你爸妈一个月三千，凭什么我就不能给我爸妈三千？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我是每个月挣的钱比你少，还是我给这个家做的贡献比你少？” 一句句有理有据的话砸下来，把本来还觉得自己理直气壮的韦俊才也给砸懵了。 他本来就是一个没什么主见的男人，爸妈PUA他，说他是大哥，应该多照顾弟弟，承担这个大家庭的责任，于是，他就把家里的好东西都留给了弟弟。 现在，老婆说丈母娘对他好，他也应该孝顺丈母娘，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那、给就给吧，以后丈母娘那边，跟我爸妈那边都一样！” 看他跟个面团似的，白秀婷忍不住有些心软，可是，想到唐颖的话，白秀婷立刻又狠下心来：这个家决不能被公婆和小叔子给掏空了！既然丈夫不顶用，那她就必须顶上来！ 从这天开始，渐渐的，本以为自己夫妻俩收入还不错的韦俊才，也觉得手头开始紧张起来。 村里也不是每个月都有活儿的，就算是有活儿，夫妻俩加一起，一个月能挣一万多块钱就算很不错了，这里面首先要去掉给双方父母的六千块钱。 剩下的，搁在以前，白秀婷可能还抠抠搜搜的舍不得花，现在，一想到自己不花，这钱就要便宜公婆和小叔子一家，那还等什么？花！ 周末孩子们读书回来，什么大肘子、老母鸡、烤鸭卤肉大蹄髈，还有各种鱼虾，想吃啥就买啥，回学校的时候，每人再提一箱牛奶、一箱方便面带上，饿着谁也甭想饿着她的娃儿。 以前忙，没时间回娘家，现在？一想到自己赚再多钱，也要便宜了别人，白秀婷现在每周都要回一次娘家，每次都要去买几斤肉、带一篮子土鸡蛋什么的回去，自己赚的钱，不给自己爹妈花，难道给别人的爹妈花？ 还有她自己，唐颖姐曾经私下偷偷提醒过她，如果担心钱放在卡里，会被公婆骗走的话，可以把手里的现金变成克数重的金首饰，最好是那种以后方便回收的，虽然这样也会有损耗，但算上金价上涨，反正怎么都比这些钱落到别人手里强。 于是，白秀婷趁着丈夫对自己愧疚的时候，毫不手软地给自己补齐了结婚时候的三金。还提前给闺女置办了一份金器做嫁妆，给未来儿媳妇也买了两个小金条，以后儿子结婚，直接拿这个金条去融了，儿媳妇喜欢什么款式，就打什么款式，她才不做那种苛待儿媳妇的恶婆婆呢~ 就这样，不到半年，白秀婷就把夫妻俩辛苦攒下来的十几万元嚯嚯完了。 等到第二年，婆婆终于忍不住开始惦记他们夫妻俩的存款，打发小叔子来借钱，说想买个小货车跑货运的时候，韦俊才把家里的存折一翻。 里面居然只剩下不到一万块钱？！ “咱家钱呢？” “都花了啊，两边老人每个月就要六千块养老钱，咱家还有俩孩子要上学，一家四口吃喝拉撒，哪里不要花钱？” 看着小叔子铁青的一张脸，白秀婷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不就是花钱吗？谁不会呀？ 你丫的不但啃老，还想啃你哥？趴在我们全家人身上吸血？信不信牙给你掰了？ …… 全面改版后，《主妇的重生》节目大获成功！ “宇宙最强嘴替”唐颖的加入，简直就在互联网上掀起了一股“非主流调解风”。看腻了遇到什么事情都喜欢和稀泥的“和事佬”、“老娘舅”，三观正的网友们简直爱死了这个“唐怼怼”。 Y省电视台终于摸到了流量密码，没等网友行动，自己就开了一个小号，专门剪辑了很多唐颖怒怼极品婆婆、奇葩亲戚、渣男老公的经典名场面，发到网上去，播放量和点赞量特别多。 无数嘴笨的网友蜂拥而至，有些不但自己反复观摩学习，还艾特自己的基友姐妹也来学习一下，毕竟，谁家里还没几个极品亲戚呢？ 更让人拍案叫绝的是，这档节目甚至在每一期的末尾都安排了彩蛋环节，彩蛋内容就是前面几期临时嘉宾的后续回访。 就比如说第一期的白秀婷，谁能想到，就在她学会大手大脚花钱之后，她那个对父母弟弟无限包容的老公，居然开始抠抠搜搜起来。 丈母娘那边的养老钱他不敢停，因为老婆明确说了，谁的爹妈谁花钱养，丈母娘那边每个月的三千块钱，都是老婆自己出的，所以，为了“节流”，他强行停掉了给自己爸妈的每个月三千块钱。 理由就是“别人家孝敬爸妈一年才三千，你们怎么这么浪费”？ 于是，韦家二老，从此就过上了每个月五百元养老钱的生活，再也没办法从大儿子手里抠钱给小儿子了。 更搞笑的是，以前是韦俊才的弟弟经常堵着大哥借钱，彩蛋里，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节目组，特意剪辑了好几段韦俊才堵着弟弟要钱的镜头。 理由也很正常：既然爸妈的赡养费咱们兄弟都一起承担了，那爸妈的房子和地，你们夫妻俩一直霸占着，每年总得给我们点钱吧？大哥家里也困难得很呐~ 从此，韦俊才的弟弟再也没敢上门，每次看到他大哥，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远远的就一溜烟跑走了…… 观众们：哈哈哈哈哈哈！ 第197章 第 197 章 谁能想到一档过气到快要停播的调解类节目, 重新改版之后, 居然能如此火爆？ 卫昇猜得没错，让Y省电视台心惊胆战的网络骂战，终于还是来了。 只不过这一次，网上不是一面倒的骂他们。 卫道士和裹小脑的一部分网友, 自然是把这档节目批得一文不值。 在他们看来, 家和万事兴，父母做的再不对, 毕竟是父母，做子女的，忤逆父母本来就是不孝了, 居然还苛待父母？ 尤其是韦俊才那一期, 说好的双方父母每个月养老钱都一样的，结果丈母娘那边给三千，自己亲妈这边居然只给五百？这样的儿子，养大了有什么用？还不如一生下来就丢马桶里淹死呢。 儿子不孝, 儿媳妇就更不孝了, 给自己买金手镯金项链的时候, 眼睛都不眨一下, 轮到给公婆买东西，居然还要提前打听一下, 一定要和小叔子家买的价钱差不多！你们夫妻俩既然能赚钱, 就不能给父母买点好东西吗？ 这话其他网友可就不爱听了。 凭什么会赚钱的就要吃亏呀？ 又没人拿手铐铐住你们手脚，韦俊才的爸妈和弟弟自己懒惰不干活, 反倒眼红儿子/大哥夫妻俩挣得多, 还想拿道德绑架那一套, 让韦俊才夫妻养着他们？多大脸？ 什么？你说韦家二老年纪也不小了？ 拜托！麻烦去看看沅溪生物的官方视频好吗？村里多的是七八十岁还在山上药田里干活的老人, 韦家爸妈才五十出头吧？这也算老？ 还有那些喷白秀婷把婆家的钱往娘家捞的，拜托你们好好把节目看完再喷行不行？笑死！白秀婷的爸妈，那才是一心为子女着想的父母呢。 白秀婷第一次给父母拿养老钱的时候，白家爸妈就说了，他们现在还能干得动活儿，自己能挣钱，这钱就当是女儿存在他们那的，他们不会用，等以后夫妻俩遇到什么难处了，就回娘家拿钱。 都是做父母的，韦家爸妈和大儿子一家住在一个村子里，却假装看不到大儿子夫妻俩挣钱的辛苦。 可偏偏隔着十几里路的丈母娘一家，随便找人打听一下，就知道女儿女婿挣钱有多难了。 由此可见，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关心你，跟距离远近可没半毛钱关系。 距离再远，有心也总能打听到。就算人不能经常过来看看，现在快递这么发达，买点东西寄过来总可以吧？ 距离再近，没有心的人，你就算昏倒在他面前，他还觉得你在装晕扮可怜呢。 于是，卫道士们拼命辱骂抨击这档节目，粉丝和正义路人们就拼命帮这档节目说话。 几乎每一期节目播出后，各大网络平台都在讨论《主妇的重生》。 粉丝们觉得这种“反套路调解”简直就是现实版的爽文，别说周播了，就是日更他们都愿意一期不落地追下去！ 路人本来就是站出来说两句公道话的，可没想到吵着吵着，火气被吵出来了，气冲冲地跑去追看节目，看着看着就掉坑里出不来了。 妈呀，没想到现在的调解栏目居然这么好玩的吗？这可比某些剧情悬浮、结局还非要强行大团圆的家庭伦理剧好看多了，果断入坑！ 让人无语的是，就连网上那些把这档节目喷得一文不值的卫道士和黑粉们，居然也一期不落地在追看这档节目……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呵呵~那当然是因为，双方在网上吵架的时候，对方拿出的都是节目最新一期的截图和录屏，噗哈哈哈！ 更搞笑的是，有些思想观念传统的老人们，不知道怎么在网上参与骂战，居然自己在家里用手机录屏了电视里的节目内容，疯狂转发到朋友圈和各种家族群、广场舞群、棋牌群……听到这个神操作，导演都快高兴疯了好吗？ 传！使劲传！ 有人免费给他们节目打广告，而且广告到达率这么高，简直就是白白给他们省了上亿的广告费啊！ 果然，随着节目热度（挨骂的范围）越来越大，Y省电视台的领导们，就看到节目收视率跟个窜天猴似的，蹭蹭往上窜，单期最高收视率居然破了3.5%，一举打破了近五年来的国内综艺节目单期收视率记录，而且居然比之前J省电视台的王牌节目《重走扶贫路》还高那么一点点，嘿嘿。 平均收视率就更别提了，基本上每期都在2%以上，再看看第二名，哎呀，怎么只有0.4%呀？好可怜哦。 可怜也不会把珍贵的收视率分给你们的！ 一雪前耻的Y省电视台，誓死捍卫他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准一线”地位。 随着节目播出过半，四位女嘉宾的成长，也渐渐吸引了无数人的关注。 慧慧，也就是柴欣慧，第一次出现在观众面前的时候，还是在《离开家庭的主妇们》这档节目。 当时参加完节目后，柴欣慧果断决定和丈夫离婚，带着孩子离开了那个家。那时候很多思想守旧的观众还暗暗抱怨节目组没有劝和，居然真让慧慧和丈夫离婚了。 其实在他们看来，慧慧的丈夫就是自私了一点，抠门了一点，对她们母女不够关心，还有点重男轻女，不想给老婆孩子花钱，又想让老婆二胎给他生个儿子…… 好吧，这个缺点是多了亿点点。 但，慧慧毕竟没有工作，也没有积蓄，一个女人离婚带着孩子，你让她怎么活下去？ 可观众们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档疑似撺掇女嘉宾离婚的节目，居然还有售后—— 电视台自己开发了一档新的衍生综艺，《主妇的重生》，开始追踪起了这些主妇们离婚后的生活。 好吧，这档衍生综艺，确实牢牢吸引住了观众们的注意力。而且，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很多从《主妇们的重生》开始入坑的新观众，因为不了解主妇们以前的生活，居然又掉头去补看了《离开家庭的主妇们》，楞是把这档已经播完的综艺节目，又给推上了热搜榜…… 被观众们担心“离婚后可能过得很惨”的柴欣慧，节目播到一半的时候，就全款在县城买房了。 九溪县的房价是真便宜，不到三十万就能买一套八十多平的两居室。 卫昇这个老板也是真大方，去年年底，除了固定的工资、绩效和年终奖之外，还推出了一个员工特别贡献奖。 柴欣慧去年带着营销推广部，不但把公司主账号做得风生水起，粉丝破千万，还成功签约孵化了好几个村民个人IP，为沅溪生物的品牌推广做出了卓越贡献，拿到了员工特别贡献奖，奖金高达三十万！ 柴欣慧拿到奖金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全款买下了她早就看中的一套房子。这个小区位置不错，小区里面就有个幼儿园，周围小学、初中都有，孩子上学非常方便。 为了方便接送孩子，柴欣慧还买了一辆车。自己平时工作忙，就请了一个阿姨，平时负责接送孩子，打扫卫生、做做饭什么的。九溪县物价便宜，阿姨一个月工资才2500元，以柴欣慧现在的收入水平，别说请一个了，请两个她也请得起。 看到离婚后的慧慧姐，不但有了一份高薪工作，买房买车，还请了保姆，观众们心里就跟三伏天喝了一大口冰可乐似的，别提多解气了。 就该这样！那个抠门前夫不过是一个月给慧慧姐三千块钱生活费，就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没想到吧？离开这个死渣男之后，慧慧姐不但年入百万，买房买车，还请得起保姆，嘿嘿~ 看着离婚后涅槃重生，重回职场的柴欣慧，穿着冲锋衣，扛着设备，和一帮年轻人一起穿梭在大山里，为沅溪乡扶贫事业努力的画面，粉丝们真情实感地红了眼圈。 真好！这样真好啊！ 都是投胎到这世上做一次人，凭什么男人丢下老婆孩子拼事业，会被人夸赞“有事业心”。同样的事情，女人做出来，就要被人骂“不顾家、不配做妈妈”呢？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一边抱着孩子、一边在电脑上加班赶进度？ 幸好，柴欣慧早早看清了前夫的真面目，跳出了那个火坑，不然终其一生，她可能就只是一个每个月为了三千块钱精打细算的黄脸婆，谁会认识现在这个在职场上叱咤风云的“柴部长”呢？ 不过，如果说到遇人不淑，第一季的四位女嘉宾里，最惨的应该是江漫漫了。 江漫漫家境优越，从小就是个学霸，海外名校法学硕士毕业后，更是进了国内一家很有名的上市公司，可谓是前途一片光明。 只可惜，上天不可能给每个人都是一手好牌，里面总有那么一两张烂牌。看完江漫漫这一期，观众们都觉得，这个女孩子一生最大的劫难，大概就是婚姻了。 进入上市公司后，因为青春靓丽、能力出众，江漫漫很快就得到了集团领导赏识，被调到总裁身边做了特助，总裁和夫人非常喜欢她，拼命撮合她和他们的儿子。 巧合的是，总裁的儿子居然也是Y国留学回来的，虽然不是同一所高校，但因为俩人都在Y国住过很长时间，总裁公子容貌不算特别出色，但在公子哥里也算是不错的了，眉清目秀，待人也很温柔。 江漫漫以为自己遇到了爱情，非但嫁入豪门，未来丈夫也是个温柔体贴的性格。可谁知道，就在她发现自己怀孕之后，丈夫突然就开始夜不归宿了。 再然后，丈夫真正的爱人、另一家大公司的太子爷出现了。 可笑的是，江漫漫的公婆不但默许了儿子的这段婚外恋，还安慰江漫漫：“女人这辈子不都是为了孩子？有了孩子，男人有没有都无所谓。只要你们不离婚，以后这个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和孩子的。再说了，他和那谁家的在一起，两个大男人，又不可能搞出私生子，你努力多生几个，以后两家的产业可都是你和孩子们的！” 江漫漫怎么也没想到，在她眼里端庄明事理的婆婆，居然会说出这样三观不正的话，这让从小被爸妈教育得很好的江漫漫，完全没办法接受。 她不能接受和别的男人共同分享一个丈夫。 更加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要生活在这样一个扭曲的家庭环境里。 决定参加节目的那一刻起，其实江漫漫就已经做好了离开豪门的准备。 因为一旦参加节目，她的一切，丈夫和外面那个男人的私情，就再也瞒不住了。 可能是出于报复的心理，也有可能是真的想逃脱那个令人窒息的家庭，总之，江漫漫就这样和前夫离婚了。 孩子没有带出来，因为对方请的律师太厉害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留下孩子。江漫漫差一点就妥协了，她舍不得孩子。 可是，江漫漫的母亲却抱着她嚎啕大哭，质问她：“你舍不得自己的孩子，那你知不知道？我也舍不得我的孩子？” 江漫漫终于还是妥协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虽然儿子不能在自己身边长大，但前夫那种情况，除非他再找人帮他生孩子，否则的话，这辈子可能就这么一个孩子了，儿子留在前夫家里，起码在人生起跑线上，就跑赢了绝大多数同龄人…… 江漫漫这一期节目当时造成的争议也很大，除了骗婚之外，也有很多人，甚至当了妈妈的女人们，都觉得她为了自由抛弃亲生儿子的行为有些冷血。但也有人觉得，凭什么要求江漫漫为了孩子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 江漫漫不是xing冷淡，也不是不婚主义者，她还不到三十岁，难道她就不配拥有一段正常的婚姻关系吗？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但江漫漫在后面节目里的种种表现，却让那些一开始骂她冷血无情的人，逐渐对这个无辜又坚强的女人改观了。 第198章 第 198 章 卫昇名下的沅溪生物, 因为涉及到的是比较敏感的医药行业, 法务部就格外重要了，当初组建法务部的时候，是梁义亲自出面帮忙招聘组建的。 也幸亏卫昇对法务部这么重视，沅溪生物的崛起, 因为触犯了某些大集团的利益, 前期确实被黑得很惨，还被各种举报、投诉, 法务部忙的不可开交。 江漫漫加入的时候，正是公司法务部最忙的时候，可即便如此, 哪怕每周只有一天休息时间, 她也会尽量抽空去看看儿子。 本来前婆婆还不太高兴，结果被江漫漫一句话给堵回去了：如果您想让您的孙子，也变成您儿子那样的话…… 江漫漫并不歧视同性别的爱情，实际上, 她上学那会儿一度还很沉迷各种纯爱文学。 但是, 爱情无罪, 骗婚就是道德问题了。 更何况前夫不仅骗婚, 还和她生了孩子，这难道不是背叛了他们之间的爱情吗？ 江漫漫不知道前夫那位“男朋友”怎么想的, 反正如果换成是她, 哪怕只是一次背叛，她也没办法容忍。 她管不了别人的儿子, 但是, 她的儿子如果以后敢骗婚的话, 她一定打断他的狗腿！ 说句不好听的, 身家上百亿的豪门，你丫的根本就不需要骗婚好吗？ 现在辣么多不想结婚的女孩子，你们家要真想娶个儿媳妇，替你家遮掩儿子的取向问题和传宗接代问题，直接私下找个愿意配合你们家的女孩子呀！ 这样一来，那些不想结婚的女孩子不用担心再被家里催婚，还能生个属于自己的孩子。要是公婆每个月再给个十几二十万的零花钱，信不信都不用你们开口求人，“儿媳妇”都愿意主动配合你们家儿子，扮演一对有名无实的豪门恩爱夫妻？ 讲真，不需要伺候公婆，不用担心生孩子失业没收入，家里一堆保姆伺候着，每个月还有一笔不菲的零花钱，有多少人不心动呢？ 如果不是男人们没那个生孩子的器官，估计很多男人都忍不住心动吧？ 大概是觉得前儿媳的三观正、可以对孙子起到正面引导作用，在江漫漫的坚持下，前婆婆居然偶尔会允许她带着孩子到沅溪乡这边来玩玩。 虽然依旧要带着保镖和前婆婆指定的阿姨，但是，看到儿子和一帮山里娃们快乐地捡鸡蛋、挖野菜，江漫漫想，她应该再努力一点，努力成为像梁律师那样的大律师。 然后，像梁律师保护卫昇那样，保护她的儿子。 …… “泪崩了，谁说江漫漫不爱自己的儿子？” “是啊，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正是因为江漫漫太爱儿子了，所以才想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留给儿子。” “突然觉得我可能真的错了，拿着老公给的一千块钱一个月的生活费，带着儿子紧巴巴的过日子，没钱给儿子买玩具，没钱带他去看世界，就连兴趣班都没办法给他报，这样穷困潦倒的母爱和陪伴，真的是儿子需要的吗？” 节目组本以为江漫漫会因为离婚没有带走儿子而导致口碑崩塌，结果没想到，这位小姐姐居然逆风翻盘，成了无数已婚女性们崇拜的偶像。 她家境优越，学历也很高，却没有什么富家女的坏脾气，按部就班的上班、结婚，如果不是遇人不淑的话，江漫漫的一生，就是一个标准的幸福女人的模板。 也因为这个，不知道多少中年阿姨们特别心疼这样上进又乖巧的江漫漫，哪怕她因为离婚不得不离开儿子，老阿姨们也舍不得怪她，只是抹着泪感叹她也不容易，然后破口大骂那个骗婚的渣男…… 更重要的是，江漫漫用她的经历，给所有徘徊在不幸婚姻里的女人们上了很宝贵的一课：离婚真的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只要夫妻双方处理得好，也未必会给孩子造成多大的心理伤害，反倒能让孩子也从令人窒息的家庭氛围里解脱出来，养成更加坚强健全的人格。 江漫漫正在努力做到这一点，而比她大了十几岁的邵敏，正在试着走出这一步。 邵敏能参加《离开家庭的主妇们》，不是她自己报名的，而是她女儿替她报名的。 邵敏的丈夫是个极端自私的男人，有多自私呢？从结婚第一天开始，他就给妻子制定了每个月的花销额度。他要求妻子每个月从工资里拿出一千块，他也拿出一千块，放在一起，作为这个家庭每个月的开支，剩下的钱，双方各花各的。 听起来很公平是不是？一开始，邵敏虽然觉得这样的夫妻关系没啥人情味，但想到丈夫平时没什么不良嗜好，自己也不乱花钱，也就忍了。 可后来，邵敏怀孕生下女人之后，丈夫却依然每个月只给一千。好几次邵敏找他要钱，因为她生孩子休产假这半年，只有不到三千的基本工资，根本没办法应付孩子的开销，可丈夫却大言不惭地表示： “孩子是你要生的，又不是我要生的，你自己生的，自己养，干嘛找我要钱？” 邵敏试图拿离婚威胁过丈夫，可丈夫却说，离婚可以，他不要孩子，让邵敏带着女儿滚蛋，另外还要把俩人结婚的时候，丈夫给她娘家的六万八的彩礼还给他。 反正他已经有后代了，就算他现在不抚养女儿，以后等他老了，需要子女赡养了，难道女儿还敢不养他？敢不给赡养费，他就去法院告她！ 邵敏气得眼泪直流，可是她没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如果真带着孩子离婚，到时候被人家扫地出门，无家可归，孩子就要跟着她吃苦了。 她没有江漫漫的运气，没有一对毫无保留地保护她、疼爱她的父母，听说她想离婚，邵敏的母亲跑过来把她骂了一顿，觉得女婿能按时给家用、没有家暴、也没有外遇，就已经算是不错的男人了，你还想怎样？ 没办法，为了孩子能有一个安稳的家长大，邵敏只能咬牙忍了。 这一忍，就忍到了女儿十八岁。 让她没想到的是，女儿考上大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替妈妈报名参加了《离开家庭的妈妈》这档节目。 “妈妈，我长大了，现在开始，换我来保护你吧。” 那一刻，邵敏泪流满面。 她知道，自己这浸泡在苦水里的前半生，终于结束了。 录完节目回到家，邵敏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布要和丈夫离婚。 这一次，老母亲依然选择站在女婿这边、严厉叱责自己的女儿，可是，邵敏再也不怕了。 女儿已经长大成人，她什么也不怕了。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时候的丈夫却开始害怕了。 他老了，怕生病了床边没人伺候，怕躺在医院里连个给他送饭换裤子的都没有。 然而，可笑的是，丈夫所谓的“做出改变”、“会对她好”，就是把每个月的生活费，从一千元，涨到了一千五百元。 “滚蛋吧！老娘缺你这一千五百块钱？我就是出去给人当保姆，伺候人家孤寡老人，人家一个月至少也得给我六七千，我稀罕你这一千五百块钱？” 男人死活不肯离婚，就是舍不得这个已经到手的免费保姆，可他不知道的是，正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当年他捏住了孩子这个软肋，使唤了邵敏这个免费保姆十八年。今天，邵敏同样也捏住了他的软肋。 男人是出了名的小气抠门怕花钱，邵敏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交给了女儿，然后就开始以男人的名义不停在外面借钱，借不到，就变卖家里的家电、桌椅板凳，能卖的全都卖掉，折腾了不到一个月，男人就怕了。 他也曾动手打过邵敏，可谁知这女人立刻就报了警，民警一开始还当成家庭纠纷调解，夫妻打架嘛，尤其是邵敏这一辈的，比他们打的更厉害的民警也见过呢，也没见有几个离婚的。 可邵敏压根就不接受调解，还卷铺盖住到了派出所门口不走了。 别问，问就是人身安全遭到了威胁，你们要是不拘留他，我怕我回去就被他杀了。 她当然知道男人不可能杀她，那人惜命着呢，拼命攒钱就为了晚年能过得舒坦点，怎么舍得还没领退休金就挂了？ 果然，邵敏这么一闹腾，压力就给到了派出所这边。也不知道领导是怎么想的，大概是觉得女人之间方便沟通，居然安排了一个女警官来负责调解。 女人当然要帮着女人！更何况女警官也没有违反单位规定，她只是在察觉到男人非常爱面子之后，为了更好地完成领导交办的调解工作，请来了电视台的记者，大家一起帮忙调解，顺便再做个新闻发到本地电视台，请市民们也来评评理呗？ 本来邵敏参加那什么《离开家庭的主妇们》，男人就很不满了，现在看到她居然把本地电视台也给弄到家里了，脸色顿时一阵青白，赶鸭子似的把记者们给轰出家门，转身就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 “哼！你一个快退休的老女人，连个房子都没有，我倒要看看，跟我离了婚你能去哪里，可别真去给人当保姆去了。”男人语气恶毒地诅咒着。 没想到离婚后的邵敏，没去做住家保姆，反倒进了一家药厂做工人去了。 “也就这点出息，一把年纪了还要进厂打螺丝……”男人冷笑着打开电视机，他倒要看看，那个疯女人跟他离婚之后，现在到底过的有多惨。 半个小时后。 男人骂骂咧咧地关掉了电视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肯定是电视台为了节目好看故意造假！ 国内哪有工厂居然这么舒服的？ 有卫昇这个出手阔绰的大老板在，沅溪生物旗下的药厂，待遇不说国内顶尖吧，起码生活还是很舒坦的。 邵敏以前在一家口罩厂工作，厂里效益前几年还不错，不过这两年又不太好了，单休，上满班的话，月工资四千左右。到了沅溪制药厂之后，因为这边订单做不完，经常晚上要加班，工资加上加班费，第一个月邵敏就拿到了8900多元工资。 而且制药厂因为行业特殊，厂区实行封闭式管理，平时吃住都在厂里，住的是四人间，每个宿舍都有独立卫生间和淋浴房，跟女儿的大学宿舍差不多，住宿也不要钱，只要几个舍友平摊水电费就行了。 一日三餐也是在厂里食堂免费吃，说到这里，广大观众们可就有意见了。 就一家制药厂，伙食至于搞的这么好吗？ 卫昇给厂里安排的伙食有多凶残呢？ 他直接从乡里请了两个做过农村大席的师傅，虽然做的是减配版的农村大席，但味道和食材，绝对甩某些工厂食堂一百八十条街。 邵敏以前送女儿上大学的时候，曾经在女儿大学食堂吃过一顿，当时吃完之后她还挺满意的，觉得女儿上大学期间应该饿不着了。 可现在，吃惯了自家厂里食堂的饭，邵敏心里突然对女儿升起了一股淡淡的同情，虽然她这辈子都没机会上大学了，但，上了大学的女儿，也吃不到他们厂里的食堂餐呀。 沅溪生物的食堂餐有多好吃呢？ 早上有三种套餐可以自选，一种是传统的豆浆油条，一种是本地人爱吃的鸡汤面线，浇头就是酸笋或者酸豆角炒肉末，还有一种适合肠胃不太好的，小米粥配包子，再加个水煮蛋。每天换着吃也不腻。 中午和晚上就厉害了，吃的基本都是本地农村大席上经常看到的菜色。荤菜经常是鸡鸭鱼肉换着来，什么神仙鸡、土豆烧鸡、笋干烧鸭子、老豆腐烧鱼块、粉蒸肉，素菜就更多了，本地不但老百姓家里种的蔬菜很便宜，一些时令野菜也不贵，食堂里就经常给他们做各种山野菜，有时候吃不完，还剁成馅儿，加点肉，包成野菜大包子，留着给晚上加班的员工当夜宵。 前夫以为邵敏和他离婚，进厂做了“老厂妹”之后，会吃不好睡不好，熬成老太婆，却没想到，进厂不到一个月，邵敏就吃胖了…… 在绝望婚姻里苦熬了十八年，活生生把自己给熬成了人干的邵敏，现在两颊有了肉，眼神也清亮了，笑起来温婉贤淑，不知道亮瞎了多少单身汉的眼。 两个月后，女儿放假来厂里探亲，看到母亲的第一眼，居然都没敢认出来。 “妈，你变漂亮了！”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妈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去整容了”，但怕她妈一见面就揍她，还是算了吧。 第199章 第 199 章 谁能想到,作为一档爆款综艺的衍生节目，《主妇的重生》第一季大结局当晚，收视率居然轻轻松松就完爆《离开家庭的主妇们》,当晚收视率达到了惊人的3.679%,可以说是一举打破了近十年以来,国内所有综艺的收视率天花板。 这档节目现在的热度有多高呢？ 第一季大结局当晚，围脖热搜上几乎有一半都是和这档节目相关的话题！ 短视频平台上，关于这档节目的讨论和反思，更是让无数关注综艺的、关注女性的、关注婚姻家庭等各种社会话题的博主们忙得不可开交，一边追节目录屏，一边疯狂赶稿子蹭热度。 其中有一位粉丝量破百万的婚姻类博主的观点，得到了无数节目粉丝的点赞。 这位博主是个著名的养肥党，不管是网文还是综艺、电视剧，统统都只看完结的,可是，《主妇的重生》却打破了她只追完结的惯例，因为—— “为什么明明是一档衍生综艺，《主妇的重生》收视率和全网播放量,都能完爆正片《离开家庭的主妇们》呢？我想，原因大概是,观众们在《离开家庭的主妇们》,看到的是对婚姻和爱情的失望,而《主妇的重生》，带给观众的，却是新生的喜悦。” “人们经常把婚姻形容成爱情的坟墓,所以,大概可以这么比喻吧,如果说看《离开家庭的主妇们》像是去上坟，那么看《主妇的重生》，就像是去吃新生儿的满月酒。” “看到这些姐妹们挣脱婚姻的枷锁，奔向自由的时候，我和大家一样为她们担心。看到他们靠自己的双手，一天比一天过得好，我简直比自己升职加薪还开心。没想到啊，到了我这个年纪，居然还体会到了追‘养成式女团’的快乐。” “熟悉我的老粉都知道，我从不追连载，《主妇的重生》，应该是我开这个账号以来，追的第一个连载了，但我希望不是最后一个。所以，节目组你们懂我的意思了吗？” 粉丝们连连点头，疯狂在下面留言艾特Y省电视台：没看到大佬都亲自下场催更了吗？搞快点！ Y省电视台几位领导的嘴巴都快笑裂了。 现在他们再也不羡慕那些一线大台了。 他们，Y省电视台，在综艺这一块业务上，已经是妥妥的超一线了好吗？ 谁说家长里短的节目现在没有市场了？ 那也要看是谁做的，他们卫老师可不是一般人，哼！ 没看到一档本来都快停播的过气调解类节目，到了咱卫老师手里，便化腐朽为神奇，一战封神，居然超越正片，以一档衍生节目的身份，成了目前国内收视率断层第一的爆款，不，应该是大爆爆爆款综艺！ 断层第一可不是他们吹的，根据台里的数据追踪统计，《主妇的重生》第一季大结局，电视端收视率和全网播放量双双登顶不说，就连第二天重播的收视率都非常高。 至于全网的讨论度和话题热度，那就更别说了，节目播完后，好几天的时间里，打开各大短视频平台，到处都是在拆解、分析、回顾这档节目的。 数据到底有多好呢？ 好到其他台看了眼珠子都血红血红的那种。 “不行！咱们可不能让卫老师被别的台挖走，赶紧的，想想怎么和卫老师加强深度合作！” 大晚上的，Y省电视台几个领导都没回家，关起门开了个小会，最终决定，为了牢牢抱住卫昇这个财神爷的粗大腿，除了这两档综艺之外，最好还能和卫昇，或者卫昇的工作室，能有点儿其他的合作。 聊到这个，台里唯一的女副台长可就有话要说了。 “几位领导，你们有没有关注过卫昇投资的那个沅溪生物制药的视频账号？” “怎么说 ？” “咱们台不是有一档中草药科普类节目，都快凉透了吗？但是我发现，同样都是做中草药领域的科普，沅溪生物的官方号，现在已经有三百多万粉丝了呢。” “什么？！”几个领导都惊呆了。 “所以我在想，既然咱们台的调解类节目都能改版，那为什么不把这档中草药科普节目也改一改呢？我觉得咱们甚至都不用专门组建什么策划团队，既然要和卫老师深度合作，索性就和卫昇工作室联合制作嘛~” “好！这个创意好！如果能和卫老师投资的沅溪生物自媒体账号联合制作，那岂不就是说，这档节目还没开播，就自带了几百万粉丝的流量？” 听到台长杨平洲开口闭口不是“流量”就是“热度”，其他几位副台长都忍不住想集体翻白眼了。 要知道，以前台长最恨的就是别人跟他谈“流量”说“热度”，因为这两样，他们台是一样都没有。 但现在不一样了，不管是流量还是热度，Y省电视台都已经稳稳地压在了别家省台头上。 至于其他的一线大台背地里酸他们，说他们没有拿得出手的金牌制作团队？切~有卫老师在，还要什么金牌制作团队？ 卫老师就是他们Y省电视台永远滴神！ …… 卫昇敢对天发誓，他真的没有什么策划节目的天赋！可为什么他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坚信他能把一档过气节目给救活了呢？ 接到台长杨平洲的电话，卫昇真的一整个大无语了。 “杨台，咱们不是有两档节目正在合作中吗？现在再开一档，您那边的人手能忙得过来吗？” “忙不过来就招人！卫老师，我看了你们沅溪生物的自媒体账号，华夏中草药科普这一块，做的实在是太好了，我们真是自愧不如啊！” 卫昇：“……” 来了来了，多么熟悉的一顶高帽子！ 之前九溪县领导忽悠他入住县城工业园区的时候，也是在谈话前一口气给他戴了好几顶高帽子。 你们Y省的特产怕不是鲜花和菌子，而是高帽子吧？ “您先说说，我这边也要看公司明年的项目规划有没有排满……”卫昇没敢把话说死，毕竟科普类节目放在短视频里好做，因为形式可以多样化，但要是录制节目的话，一旦节目形式和画风定下来了，后面基本上就很难再改了。 “排得过来，肯定能排得过来！我们每周就一期，每期节目才二十分钟，其实做这档节目，我们也没想要做的多么火爆，收视率多么高，就是想留住这档节目，给咱们省内的小朋友们一个认识和了解中草药文化的渠道。”杨平洲把这档节目的人文情怀渲染得非常深厚，以至于卫昇差点以为他是不是马上要从电视台调到文化局去了。 “这样吧，您那边方便把节目资料发一下给我吗？我这边可能需要先开会讨论一下，再给您回复。” “好好好！我现在就让人把资料发过去。” 杨平洲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 其实他并没有忽悠卫昇，一档时长只有二十分钟的科普类节目，再创新，能做出什么花样来呢？ 无非就是卖卫昇一个好，给他的沅溪生物提供一个能在省台持续推广的免费平台罢了。 他可不像J省电视台那个傻逼台长，又想让牛耕地，又想让牛不吃草，天底下的好处都想占了，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这件事表面看是他们电视台求着卫昇，想蹭沅溪生物自媒体账号的热度，把这档过期科普节目给救活。可实际上，杨平洲相信，以卫昇的聪明，等他反应过来之后，一定会领了他这番好意的。 毕竟，医药类广告在官方媒体上一直都卡得很死，而且报价比房地产广告还 要高，卫昇的沅溪生物制药，之前营销推广的方向一直在新媒体上，不排除是因为传统媒体广告报价太高，他们这样的新公司拿不出这么大一笔预算，所以才干脆放弃了。 但现在，杨平洲和Y省电视台的其他高层领导们，决定送给卫总一份大礼——表面看是电视台和沅溪生物联合制作推出的一档弘扬华夏中草药传统文化的科普类节目，实际上，既然是宣传中草药文化，总要提到这些中草药的药用价值，那就可以拿本省“知名企业”的产品来举例说明啦。 随口夹带那么两句私货，也不违规，只要他们电视台不找卫昇索要广告费，谁还敢强逼着他们收钱不成？ 最重要的是，沅溪生物可是卫昇投资的项目。 只要这档节目继续在他们台播出，想想看，只需要每周拿出区区20分钟的播出时长，就能卖卫昇一个天大的面子！到时候不光是综艺，万一卫老师明年还有别的电视剧要播，不得优先考虑他们吗？ 卫昇压根没想到杨台长惦记的居然是这个，拿到节目资料后，他翻看了一下，还真觉得这档节目就这么砍掉了，实在可惜。 说实话，这档节目的制作班底真的是牛逼啊！邀请来做讲解的，不是Y省农业大学的专家教授，就是Y省中医药协会的大佬们，说句不客气的，平时一般人想要挂到这些大佬的专家号，至少也得凌晨三点跑到医院排队，还不一定能抢得过黄牛们。 可现在，这样一帮知名专家学者，精心做出来的科普类节目，居然收视率低到电视台都打算把这档节目给砍掉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卫昇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看过的那些少儿节目。 那时候的少儿节目，真的是做给华夏的小孩子们看的，各种好玩的民俗知识，动画角色也都是华夏人的形象。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节目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进口的动画片和动漫，孩子们对圣诞节有哪些习俗如数家珍，可却不知道上巳节在哪一天，有什么习俗。 就像九溪县一样，明明曾经是华夏闻名的中草药原产地，可很多住在县城里的孩子们，却早就不认识这些草药了。 这样是不对的。 他不敢说能扛起传承华夏传统文化的重任，但，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把这档即将被砍掉的科普类节目救回来，给Y省的孩子们一个了解本地传统中草药文化的渠道，好像也挺有意义的哈？：，，. 第200章 第 200 章 卫昇带着Y省电视台,用两档早就过气的家庭婚姻类节目，把其他电视台打得是目瞪口呆。 就在其他台铆足了劲的想重启婚姻类综艺的时候，晴天一个霹雳：明年Y省电视台第一季度重点节目名单里,居然多了一个科普类少儿节目？ 少儿节目？你们是在搞笑吗？ 小孩子哪有什么购买力？你们就等着赔死吧！ 事实上,重新改版上线这档少儿科普类节目,卫昇确实没打算赚钱，不但不打算赚钱，他还以卫昇工作室和沅溪生物的名义，向这档节目赞助了五百万元。 杨台长说的没错，一档每周一次、每次才二十分钟的科普节目，制作成本确实不需要太高，一年五百万绰绰有余了，反正台里对这档节目也没有创收要求，只要把节目收视率做的不那么难看,别让台里贴钱，Y省电视台也很想把这档少儿节目保留下来。 要命的是，卫昇自己对这档节目的改版都没什么信心，那些品牌方一听说他又参与策划了一档新节目,立刻蜂拥而至，打听这档节目的冠名权和中插广告费用是多少…… 卫昇：“……” 其他电视台：“……” 说好的少儿节目没什么广告变现价值呢？ “他们懂个屁？看电视的虽然是小孩子,但陪着看电视、掌握下单权的是家长啊！那帮宝妈宝爸们,平时自己花钱抠抠搜搜的,给孩子花钱，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好吗？” 某知名线上书店毫不犹豫地和卫昇预定了这档节目的独家冠名权。 并且十分大方地决定，到时候可以提供一批免费的中草药科普类书籍,作为抽奖礼品,建议卫昇可以在节目快结束的时候,把他们网店的抽奖二维码放一下，到时候家长只要扫码关注一下他们，就能参与抽奖，免费得到一整套的少儿科普书籍。 卫昇：“……” 你这算盘打的，估计全网都能听到了。 不过，看在这家赞助商非常有诚意，不仅提供了免费抽奖礼物，还答应等新一季节目结束后，配合节目内容，帮助他们出一本节目同款内容的中草药科普书籍，卫昇这才勉强答应，可以帮他们在节目结束的时候放一下二维码。 很快，什么电话手表、儿童专用台灯、各种儿童牛奶、童装、玩具……节目改版策划书还没正式定下来，排队等着砸钱的赞助商，已经快把广告部的人给忙死了。 偏偏卫昇这个制片人还不肯一口答应，只让他们先做预约登记，不然到时候赞助商一下子招的太多，广告时间比正片时间还长，那他怎么对观众交代？ 毕竟，这档节目的时长，加上广告在内，拢共才二十分钟。 听到这个消息，Y省电视台的高层领导，再一次关起门开了一个小会。 开完会，杨平洲又给卫昇打了个电话，表示台里经过高层会议决定，如果这档少儿科普类节目，真的能给台里创收的话，其实他们可以把其他不重要的节目压缩一下，给这档新节目腾出时间嘛。 两个小时的时长够不够？ 卫昇：“……” 柴欣慧一听Y省电视台愿意拿出两个小时的时间给他们，立刻就疯了。 “可以可以！卫总，两个小时可以的！” 卫昇顿时无语地看着她：“不是做一期两个小时的节目，是一季！一共十二期节目，每期节目都是两个小时，什么科普内容能做这么长时间？” 他能理解慧慧姐为了推广沅溪生物，想抓住和省台一起合办节目的机会，但问题是，就算扣掉广告时间，一期节目至少也要一百分钟，现在短视频上面做科普的，一期最多也就几分钟，时间长了，观众就不耐烦了呀。 “不是，卫总，我 的意思是，咱们可以把这档节目，办成那种升级流修仙爽文的形式啊，先请省内各大中小学内部选拔，海选阶段就能拍好几期。” “然后是复赛、八强赛、四强赛、半决赛和决赛，这些内容都剪出来，十二期可能都不够用。” “电视台那边不是说传统的科普模式，现在的小孩子都不喜欢看了吗？那咱们就换一种小孩子喜欢的科普模式呗？” 卫昇眼前一亮：“慧慧姐，你慢慢说。” 说着，给柴欣慧又续了一杯热茶。 柴欣慧端起茶杯抿了两口，润润嘴皮子，立刻把自己和团队的新年策划和卫昇解释了一下—— “咱们和沅溪乡合办的青少年研学基地，不是明年就要启动了吗？” “所以今年做年度计划的时候，我就让他们把这个也加进去了，卫总您看，这是我们的活动策划方案，后面是配合活动做的线上线下宣传推广方案。” 说着，柴欣慧拿出手机，把他们品牌宣传部新鲜出炉、还没来得及拿到公司年度总结大会上汇报的方案，发到了卫昇手里。 所以说年薪百万哪有那么好拿的？卫昇给她百万年薪，她就必须给公司创造千万甚至上亿级别的价值，不然公司凭啥给你高薪？ 卫昇快速翻阅起来，越看越觉得他给柴欣慧的百万年薪实在是太划算了，就这个策划方案拿出去，起码能给这档少儿节目带来价值上亿元的广告费好吗？ 柴欣慧她们的节目创意，其实是借鉴了现在中小学生们最喜欢看的休闲升级流爽文剧情结构。 简单来说，面向全省中小学生的海选，就相当于修仙门派的收徒大会，甭管你是出身农家的穷小子，还是寒门土地主家的傻儿子，又或者是门阀世家的少主们，大伙儿凑在一起，各凭本事，只要能通过门派选拔，就能踏入修仙道。 当然了，在自媒体上这么玩没关系，要是拿到省级官方电视台去做节目，那就肯定不能这么干的，什么筑基元婴的，万一被人投诉了呢？ 所以，柴欣慧建议，可以把这个升级的过程，模拟成古代科举考试的过程，海选就是县试，复赛就是府试，三十二强是院试，八强是乡试，四强是会试，半决赛和决赛都在殿试环节。 相应的，报名选手的晋级之路，就会从最底层的童生开始，一路考到秀才、举人、贡生、进士，最后决赛的时候，才会诞生状元、榜眼和探花郎。 这样的话，不涉及修仙元素，家长们就不会投诉他们“对学生造成负面引导”了。 虽然柴欣慧觉得，做成修仙升级流爽文晋级模式的话，可能愿意报名的学生会更多，但，谁让现在的家长们都觉得网文是教坏小孩子的毒瘤呢？只能规避一下了。 卫昇点了点头，不过，他让柴欣慧把休闲升级流这个创意的节目策划重新完善一下。不能在电视台做节目，但他们可以做网综呀。 这就叫一鱼两吃，一份策划案，赚电视台和瓜瓜视频两份钱。 没错，这份网综策划方案，卫昇打算拿去和瓜瓜视频一起做。 自从今年《主妇的重生》大爆特爆之后，瓜瓜视频那边就急了，他们甚至专门派了一个高层领导，三天两头的约周明星和他吃饭，试图“说服”他们，下次再有什么好的综艺节目策划，也不用一直放在Y省电视台嘛，区区一个省级电视台，能有多少人看？ 现在家里买电视机的越来越少，有电视机，但是去办理有线电视的也很少，一般家里的电视机都拿来看网络电视或者投屏了，还不如跟他们瓜瓜视频合作呢，他们的日活用户可是有一个多亿呢。 卫昇被他们烦的不行，再加上网综这一块，除了瓜瓜视频，另一个最大的就是白兔视频了。可惜，白兔视频是全网有名的“卫昇黑粉 集散地”，网站现在还有很多关于卫昇的负面黑料没有删除呢，梁义那边隔段时间就要让人给白兔视频发函，让他们删掉一些播放量太高的造谣视频，简直烦不胜烦。 白兔视频对外宣称他们这是一视同仁，保护素人用户的言论自由权，只可惜，谁都不是傻子。这种事情如果没有网站默许，黑子们怎么可能扎堆在那边？无非是觉得卫昇流量大，背后又没有资本护航，所以就默许黑粉疯狂在视频网站发各种造谣贴，这样网站的日活用户和流量才能更高哇。 所以说做人一定要厚道，瓜瓜视频赶走了那些造谣生事的黑子，却得到了财神爷的偏心，也算是好人有好报了。 柴欣慧带着人熬夜加班改方案，第二天下午，就把改好后的第一份方案送到了卫昇办公室。 也是巧了，Y省电视台的杨台长居然也在。 卫昇看了看方案，觉得没什么大的漏洞了，顺手就递给了杨平洲，请他也提提意见。 杨平洲没想到卫昇手底下的策划团队办事效率居然这么高，连忙拿起策划案看了起来。这一看就看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柴欣慧昨晚通宵，现在眼皮子都快打架了，可领导没发话，她也不敢走啊，万一杨台长真有什么意见呢。 没想到看着看着，杨平洲突然一拍大腿，哈哈大笑：“好！这个节目策划太好了！既宣传了咱们省的中草药文化，又顺带着科普了华夏科考文化，尤其这个状元榜眼探花的设计，这下子家长肯定不会投诉我们了！” 卫昇不由黑线，Y省电视台到底被家长们投诉过多少次啊？居然连台长大人都产生心理阴影了？ 不过，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卫昇趁机就和杨平洲解释了一下，除了这档节目之外，沅溪生物明年还打算和瓜瓜视频合作另一档跟这个差不多的网综，但是会做成修仙升级流爽文模式。 杨平洲听完，不由咽下了羡慕的口水。怨不得这几年视频网站发展的这么好，竟把传统电视台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看看人家这审核的宽松度！居然连修仙升级流都能拍出来！ 看到杨平洲只是羡慕，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卫昇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合作的平台多了，就容易遇到这种情况，幸亏他的慧眼识珠，发掘了柴欣慧这个策划鬼才，不然谁能一口气拿出两份策划方案？：，，. 第201章 第 201 章 和杨平洲这边谈好之后,卫昇又带着第二份方案，亲自去拜访了瓜瓜视频的姚总，也就是那个最近频繁请他和周明星吃饭的集团高层。 姚总也没想到卫昇这边居然这么快就给他回礼了。 而且回的还是一份大礼。 卫昇给姚总的这份网综策划方案,可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修仙升级流爽文模式的闯关类综艺！ 姚总看着就是个在资本市场叱咤风云的大佬,担心他老人家成仙太久,在上面不能体会到底层人民的艰辛，卫昇简单把这份策划案的来历解释了一下。 “当初我们沅溪生物在沅溪乡组织成立中草药种植合作社，就是考虑到很多偏远山区的孩子们读书读不进去的话，可以不用那么早就进城打工，留在老家种草药，看着没出息，还是个农民，但只要肯用心，一年下来,赚的并不比在外面少。” “但是实际运行过程中，我们也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因为学历不高，很多半大不小的孩子们,明明很想在这一行做出成绩，但因为没有师父带,所以就只能种一些没有技术含量、价格也不高的中草药。” “姚总,年轻人才是咱们国家乡村振兴事业的未来和希望。所以,我们都希望通过这档节目，真正去帮到那些愿意留在乡村发展的年轻人！” “他们可能在读书上没有什么天赋，家里也没有很多钱给他们报各种补习班,氪金把他们送进大学。但其实,我觉得这些留在村里的年轻人,反而更需要学习。” “只不过，他们要学习的，不是怎么把他们送进大学的考试内容，而是一些能让他们真正扎根农村、振兴乡村的技能！” “所以姚总您看，我们给瓜瓜视频设计的这个综艺晋级规则，并没有限定只有中草药种植这一个技能，而是像网上那些修仙文的设定一样，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术，都是选手们晋级的通道。” “比如说水电工技术、木匠手艺、泥瓦匠手艺，甚至厨艺、驾驶特种车辆技术等等，这些都可以作为加分项。” “投资这档节目，我们想做的，不是给乡村培养出一批网红，而是真正培养出一批能为乡村振兴事业干实事的人才。一群哪怕是以后没有了流量加持，凭本事也能在农村过得很好的年轻人。” 卫昇在对面侃侃而谈的时候，已经翻阅完整个节目策划方案的姚总姚春茗，不知道什么时候，低垂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可疑的水色…… 很少有人知道，如今身家过亿的姚春茗姚总，也是大山里出来的孩子。 姚春茗人生的前二十年过的有多苦，城里的孩子简直想都想象不到。 在他还没满周岁的时候，一年冬天，家里实在没钱买肉吃，为了让老婆孩子过年能吃上一口肉，他爹跟着村里人上山打野猪，没想到被躁动的野猪群撞下了山，找到的时候，人就已经断气了。 后来他娘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就把他送给大伯一家，自己改嫁了。 在大伯家那些年，不说也罢！总之，等他发达了之后，大伯一家，还有他们家那些亲戚朋友，谁也没能从他手里占到一丝便宜！ 没有报复回去，都是看在大伯一家虽然虐待自己、还侵吞了他爹留给他的房子和地，但好歹没有害死他。 十六岁的时候，刚念完初中的姚春茗，就被大伯娘打发出来打工了，一开始因为年纪小，跟着师父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在工地上胳膊摔断了，不能干活，还要给师父洗衣服做饭，不然就没饭吃。 如果不是几年后的那场意外，姚春茗恐怕会和村里其他同龄人一样，一辈子都只能做个在工地上做苦力挣钱的打工仔。 那天是他二十岁生日，生日蛋糕自然是别想了，晚上从工地下工回 来，鬼使神差的，姚春茗就拐弯去了夜市，想给自己点一碗砂锅煲仔饭。这种加了很多料的煲仔饭，一锅就要二十多元，放在平时，他是万万舍不得买来吃的，但今天是他的生日，姚春茗就想小小的浪费一把。 谁知就在吃完饭回来的路上，他意外救下了一个差点被两个小流氓拽走的女孩子。 那个女孩，就是一手创办了瓜瓜视频的大老板的女儿。 大老板并没有因为他救了自己的女儿，就招他做女婿，赘婿才这么写呢。不过，大老板却给了他一份工作，还花钱资助他去读书。 就这样，从一个工地搬砖的打工仔，变成如今瓜瓜视频的高层，这中间吃过多少苦，被多少人鄙视过、轻蔑过，那些痛苦的过往，简直想都不能想，一想就容易报复社会。 他还是想做一个好人。 姚春茗不是一个喜欢忆苦思甜的人，几乎从不对人说他的童年往事，可是这一刻，捏着几张薄薄的A4纸，姚春茗却再也按捺不住汹涌而来的感动。 “卫总，如果这件事情能做成的话，大山里的孩子们，一定会感谢你的！” 卫昇给姚春茗看的这份策划方案，做了一个小小的修改，他把报名参赛的选手条件，卡在了家庭年均收入在五万元以下。 这样一来，虽然节目组会失去一些出身优越、甚至可以带资进组的豪门选手，但是，这档节目，可能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档专门为寒门子弟举办的竞技类节目。 更重要的是，卫昇的这份策划方案里，不仅为晋级选手准备了丰厚的奖金，最后闯进十六强的所有选手，都有机会当场拜师，真正成为那些中医药学大佬们的徒弟。 当然了，这个徒弟，并不是医学院博导带学生的那种师徒关系。 卫昇在这里夹带了点儿私货——他要求瓜瓜视频这档节目邀请的导师，必须是和他们沅溪生物有合作关系的中医药学专家学者，这样一来，带徒弟的时候就方便多了。 大学和医院不可能随便招一个毫无学历基础的农家子，但他们沅溪生物下设的实验室，还有下面的制药厂可以啊。 到时候导师们收下徒弟，不方便带在身边的话，完全可以先放在卫昇这里“进修”几年，理论知识可以自学，实战经验完全可以在工作中慢慢积累嘛。 说句不好听的，机会都送到你手里了，要是自己不珍惜，不肯沉下心来学习，就算是再牛逼的专家教授，也扶不起来呀。 说白了，这档节目就是给那些出身寒门、没机会考入高等学府，偏偏又对中医药学感兴趣的寒门子弟一个机会，一张入场券。 能不能改变命运，真正让那些专家学者收他们做弟子，就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恒心和毅力了。 姚春茗简直迫不及待想立刻看到这档节目的播出效果了。 现在的社会，太需要这样一档正能量的节目，来告诉那些出身寒门的孩子们，不要相信那些毒鸡汤！通往美好生活的大门，从来就没有对任何人关闭过！ 我们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出身，也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家庭，但是，未来的人生，终究是握在我们自己手里的。 姚春茗至今还记得，当年在工地打工的时候，那时候他的梦想就是攒够十万块钱，然后回老家，找大伯一家要回属于他们家的宅基地，自己盖房子娶媳妇！ 如果不是有这股信念支撑着，他就不会为了多赚点加班费选择在工地上夜班。如果没有上夜班，他就不会误打误撞救下大老板的女儿，也就不会有了后面那些彻底改变了他一生命运的故事。 但是，姚春茗却从没有感谢过大伯一家，也从不感恩命运的坎坷，因为他知道，他能有今天的一切，唯一需要感谢的，就只有他自己的努力和拼搏。 他相信，那些和他同样出身的农村子弟，一定也在等待着这样一个机会，一个能够改变他们命运的机会。 这一定会是一档燃爆热血的节目！ 让杨平洲羡慕嫉妒恨的是，电视台这边还在慢吞吞走审批流程的时候，那边，瓜瓜视频已经火速组建好了节目主创及制作团队，就连节目导师都是现成的，卫总名下的沅溪生物，合作了那么多中医药方面的大佬，简直挑花眼好吗？ 更让人无语的是，可恶的瓜瓜视频，居然抢在他们之前开启了海选报名通道！ 一下子人全跑瓜瓜视频那边去了。 这可咋办？他们不会被截胡吧？ 但这也完全怪不到卫昇头上呀，明明卫昇是提前把策划方案给电视台这边的，但他们做节目审批流程比较慢，再加上毕竟是上电视，也算是一个比较有面子的事情，请谁做导师，中医药协会那边内部也要“宫斗”一番…… 总之，目前他们这边的情况是：审批还在进行，导师尚未选出。 杨平洲：(╥﹏╥) 这就是他们传统媒体干不过新媒体的原因啊！ 卫昇对于杨台长假哭的行为表示不齿。 台长大人你怎么好意思哭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早就偷偷联系了教育系统，到时候一个通知发下去，各大中小学海选立刻就能启动，本来就是一个面向教育系统的中草药知识竞赛，难不成你们还真想修仙？ 对此，杨平洲表示：如果广电肯批的话，他们肯定也想做修仙升级流节目啊，这种一听就受众面特别广好吗？不光小孩子爱看，他们台里好多年轻人也爱看好吗？：，，. 第202章 第 202 章 新年的第一个季度, 瓜瓜视频就甩出一张王炸牌，把其他几个视频网站炸得一脸懵。 搞什么啊？《神农道》？这是什么神话玄幻电视剧演员海选吗？ 竞争对手们点开节目海选详情页，顿时被挂在前排的一个名字给气到了。 卫昇？怎么又是这个讨厌鬼？ 看到这个名字就已经够心塞的了, 等到他们再往下拉, 看到整个比赛规则，差点气晕过去。 这……这么好的节目策划创意, 怎么就不是他们想出来的呢？ 华夏传统中草药知识科普，乍一听好像很无聊的样子，可人家立意就很正能量啊。 而且这几年国潮文化崛起, 年轻一代对传统文化特别拥护, 这档节目宣传的可是华夏传统中医药文化，他们就算是买水军抹黑，网友也不信啊, 搞不好还会反骂他们是“行走的五十万”什么的。 再一看节目流程设计，一点也不无聊好吗？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 内行看门道, 几个视频网站把这档节目一拆解，立刻就各种羡慕嫉妒恨了。 这档节目的创意和竞赛流程设计，真是既有内涵又有创新。 你说他把选手晋级过程, 打造成修仙升级流模式，是在鼓吹封建迷信？不好意思, 人家就是恶搞一下而已，恶搞都有罪的话, 那国内其他综艺节目干脆也别做了, 比他们更恶搞的多的是，还有拿历代帝王恶搞的呢，真要追究起来的话, 一个“篡改历史”的罪名肯定跑不掉！ 大家都在恶搞，凭什么你们能搞，我们就不能搞？ 可你要是抨击他们鼓吹修仙流网络文学、给青少年群体造成了不良引导？ 拜托！看完节目再黑好吗？这就是一档披着修仙升级流爽文外皮的乡村振兴主题节目啊！你先看看人家选手在节目里学的都是什么技能好吗？ 中草药种植技术，水电工，泥瓦工，木工，还有什么野山菌种植技术、养蜂技术，人家一没炼丹二没筑基，明明教的都是超级实用的职业技能，怎么就能给青少年造成不良引导了呢？ 这么一看，这个卫昇可真是阴险狡诈啊，预判了对家的抹黑手段，居然提前把这些漏洞都给打上补丁了。 这种人就不应该让他出现在娱乐圈！不然他们那些用惯了的打击对家的手段，以后岂不是都不能用了？ 瓜瓜视频的对家们气得半死，却因为这档节目的设定找不到什么瑕疵，想投诉也暂时找不到漏洞。 结果万万没想到，他们想做而没办法做的事情，居然被一帮城里娃做到了—— 有人在网上发帖投诉《神农道》这档节目，说他们搞城乡对立，歧视城市出生的青少年儿童。 因为按照节目组限定的“最高不能超过五万元”这个家庭年收入标准，绝大多数城市青少年，都没办法报名参加这档节目。 凭什么呀？我爸妈能挣钱，那是他们的事情，凭什么家境好就不许我们追求自己的梦想？ 什么？你说城里也有低收入家庭？那也不至于一年五万块钱都赚不到吧？就算夫妻俩个都在小区当保安，加起来一个月也有五千块钱工资呀，一年怎么可能赚不到五万块？ 这不就是把他们城市青少年排除在报名条件之外？哪里公平了？ 好家伙！还能从这个角度抹黑这档节目吗？学到了！ 几个原本热度不高的投诉贴，被有心人雇佣水军一番炒作之后，火速登上热搜。 瓜瓜视频简直哭笑不得。 节目还没播就有了这么高的热度和关注度，而且还不是他们花钱买的，平台白赚了这么大一股流量，当然高兴。 可节目还没开播，就因为负面舆论上了热搜，广场上铺天盖地都是谩骂声，最要命的是人家说的还有那么点道理。搞得他们想反驳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是啊，都是祖国的花朵，凭什么农村低收入家庭的孩子能报名参加节目，城里高收入家庭的孩子不能报名？这不是歧视是什么？ “这确实不是歧视，而是保护。” 遭遇负面舆情后，投资人和主创团队赶紧开了个会商讨下一步的舆情应对措施，会上，卫昇坚决反对向这股舆情妥协。 “如果你们一定要解释的话，或许，我们可以拍一个先导片，让那些抗议和反对的人看看，我们为什么要设置这样的低收入门槛。” 瓜瓜视频这边，不知道是想趁机把这档节目给炒热，还是被卫昇给说服了，居然真决定要拍一个先导片，录制地点都不用选，就定在九溪县好了。 九溪县虽然出了一个沅溪乡，依靠中草药种植，老百姓的生活得到了很大改善，但县里依然有很多挣扎在贫困线和脱贫线之间的乡镇。 就像卫昇之前和姚春茗说的那样，真正能靠读书考大学走出大山的金凤凰，实在是太少了！ 绝大多数农村孩子，因为基础差、或者没有学习的天赋，为了不浪费家里的钱，或者把有限的积蓄留给更有学习天赋的弟弟妹妹们，小小年纪就辍学在家。 他们在家里种地、养猪、照顾弟弟妹妹，等再大一点，就和村里出去打工的人一起进城，有的进厂打螺丝、踩缝纫机，有的进工地搬砖、砌墙，然后赚钱娶媳妇、嫁人、生孩子、供孩子上学，期盼着他们的儿女能读书走出大山…… 这样的人生，在很多人看来都是没有希望的。可这就是生活，没有那么多逆天改命的穷小子，也没有多少捡到王子的灰姑娘，而卫昇想做的先导片，就是揭开这个残酷而又现实的真相—— 你们觉得这档节目不让有钱人家的孩子参加是歧视？是让你们失去了一个展现自我的机会？ 但你们知不知道，对于你们来说，失去的只是一次展现自我、寻求认同的机会，可对于那些除了念书几乎没有第二条路可走的山里孩子来说，参加这档节目，努力被导师选中，可能是他们这辈子唯一能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了。 听完卫昇这段话，整个会议室都沉默了。 甚至包括会议开到一半才临时赶过来的瓜瓜视频一把手。他们这一代，经历过社会的动荡和历史的变革，哪怕是城里出生的孩子，也曾经下乡生活过，他们比任何人都明白卫昇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老总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年轻的时候，他们的梦想都是“为中华崛起而读书”，可当他们成为这个社会资源的掌控者之后，他们，以及他们的后代，理所当然地占有更多的资源，好像就变成了一种习惯。 我可以不要这个资源，但是你们不给我，那就是你们不对了，你们就是在歧视我们有钱人！ 多么可笑！明明他们的子孙后代，并不缺这么一个小小的资源，甚至孩子如果真的喜欢，家里都能出钱单独给孩子做一档节目。但《神农道》不允许家庭年收入超过五万的青少年报名，那就是搞城乡对立！就是不公平！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会议室里的大佬们，就像被人集体扇了两巴掌，老脸通红。 片刻之后，老总第一个开口了。 “我同意小卫说的，我们不需要解释，更不需要道歉！道什么歉？他们真的缺这个机会吗？家境殷实，从小上的是最好的学校，报的是最贵的辅导班，你们去问问那些投诉抗议的人，如果真让他们选，报考专业的时候，他们真的愿意选择农林专业吗？” 老总越说越生气，弓着背，宽厚的巴掌狠狠拍了两下桌子。 好像一只愤怒的龟丞相。 “董事长说得对！我也同意不要道歉，直接上先导片！用事实堵住这帮喷子们的臭嘴！公平？他们仗着家世好，跟穷人家的孩子抢资源的时候，怎么不嚷嚷着要公平？” 瓜瓜视频这边因为是第一次和卫昇直接合作，所以还不清楚他的为人，反倒是老熟人杨平洲，看到网上有人在投诉这档节目，简直一点也不担心，甚至还有点想笑。 不会吧？不会真有人以为，随便买几个水军骂两句，就能给卫昇造成什么舆论压力吧？笑死！当年这小子和老东家闹解约，被全网黑到差点失业的时候，也没见他低头，就这么点小阵仗？你们怕是不知道卫昇他爹是干什么的吧？ 人家就是开律师事务所的呀，而且本人还是国内有名的大律师，家里的“土特产”就是律师函好吗？ 果然，一回国就听说儿子又被黑粉攻击了，梁义放下行李就打电话指挥手底下的律师告黑去了。 胡倩倩虽然人在国外，但也一直在关注着儿子的一举一动，知道儿子最近在和瓜瓜视频合作，准备专门针对农村低收入家庭的孩子，做一档职业竞技类的节目，想了想，胡倩倩给儿子打了个电话。 这次参加国际巡展，胡倩倩她们的国潮汉服一口气拿了好几个大奖，还收获了不少来自国外的订单，本来回国之后她就打算继续扩大生产的。 被儿子这么一启发，胡倩倩突然想到，其实她们服装厂和设计团队也可以收徒弟、带徒弟啊，尤其是一些出身农村家庭、没有机会读书、或者读书读不进去的女孩子，不想早早嫁人，为什么不能学一门手艺养活自己呢？ 到时候，有一门吃饭的手艺，再加上一份稳定的工作，家里就不会为了几万或者十几万的彩礼就把她们胡乱嫁出去了。 胡倩倩把她的想法和儿子解释了一下，卫昇都惊呆了。 可以啊，胡女士出了一趟国门，这思想觉悟和眼界是越发的高了。 瓜瓜视频那边听说胡倩倩的服装厂，还有她手底下的几个国潮汉服设计工作室，也要参与到这档节目里，简直欣喜若狂！ 这个牌子现在可太有名了好吗？一帮人到中年的妈妈阿姨们，勇敢走出家庭，为梦想而战，关键是人家设计出来的时装，在国际展会上都拿了大奖好吗？ “卫总！阿姨真的愿意出来参加综艺吗？” “以阿姨如今在业内的咖位，作为助阵导师实在是太委屈阿姨了，不然这样您看行不行，咱们瓜瓜视频单独给阿姨策划一档综艺，请阿姨带着设计师们在线收徒，咱们也搞个设计师海选大赛，弘扬一下咱们的国潮汉服文化？” 卫昇：“……” 你们这是打算逮着我一只羊使劲儿薅羊毛了是吧？ 第203章 第 203 章 梁家老宅, 两家人正聚在一起吃饭，胡倩倩看儿子出去接了个电话，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的样子, 不由关心地摸了摸他的狗头：“年轻人不要一天到晚板着脸, 把好运都吓跑了，有什么事情跟家里人说说呀。” 这事儿还真得跟家里人说。 要搁以前，卫昇总是忍不住想替他妈拿主意，可现在, 眼瞅着胡女士的生意版图越做越大，以前出门谈生意还得带着儿子或者老公助阵, 现在, 花钱雇个翻译, 胡女士都敢单枪匹马，勇闯美利坚了，卫昇现在可不敢替胡总做主了, 见他妈问话，立刻就把瓜瓜视频给出卖了。 胡倩倩认真听完儿子的话，沉思片刻, 展颜一笑：“要是那位姚总说话算话，真的把这档节目, 办成一档为底层困难女性解决就业问题的节目，我可以配合他们。” 胡姥姥不赞同地看着女儿：“你这一天天的忙厂里的事情, 都顾不上家里了，要是再去参加什么节目，难道要女婿一个人在家里？” 卫昇看了他姥姥一眼, 没想到哇, 老太太都学会先发制人了。 胡姥爷和胡姥姥都不是什么观念守旧的人, 也很支持女儿创业，胡姥姥之所以这么说，估计是怕亲家和女婿心里对女儿有什么想法，所以干脆先发制人，她都骂了闺女了，别人就不好再骂了。 丈母娘都开口了，梁义这个女婿哪能装死？立刻放下筷子保证，他是绝对支持胡倩倩以事业为重的。 梁爷爷梁奶奶也觉得胡姥姥小题大做了。 尤其是梁奶奶。 “咱们倩倩能被那么大的网站邀请去做节目，那是咱们家的光荣！别人家想去还去不了呢，倩倩你别听你妈那个老古董，想去就去！到时候节目播出来，我让梁义给我充值买那个能打赏的礼物，爸妈一定支持你！” 艾玛，不得了了，梁奶奶居然还知道看瓜瓜视频能花钱买礼物打赏？ “那可不！之前卫昇演的那个电视剧，网上不是还有什么超前点播吗？花一斤河虾的钱，就能一口气看到大结局，都不用盯着电视机天天晚上等着看，多好！” 看得出来，梁奶奶肯定是瓜瓜视频的超级VIP用户了。 宁愿少吃一斤河虾，也要花钱买会员，真爱啊！ 瓜瓜视频那边也没想到胡倩倩居然真的答应了，顿时欣喜若狂。 现在的胡倩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每个月为了一千块钱生活费精打细算的家庭主妇了。 这两年，胡倩倩的网店和直播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手里还有一个服装厂，参股了五个独立服装设计工作室，据说每年单是服装这一块的营收就有上亿元，再加上其他几条线的直播带货收益，她名下的产业，现在每年的收入，已经妥妥的甩了梁律师好几条街了。 今年还受邀出访欧美各国，参与了华夏国潮文化巡展，名声大噪。瓜瓜视频也有自己的财经版块，之前还邀请胡倩倩参加了一个线上的访谈。 姚总一开始都没敢想胡倩倩会亲自参与这档节目，他以为胡倩倩最多安排几个手底下的老师傅做导师，到时候他们这边再请几个明星助阵，这档节目也就很有看点了。 万万没想到居然能把老板本人请出来！ 这也太惊喜了吧？ 姚春茗其实挺欣赏胡倩倩的，大概是因为童年的时候被母亲抛弃的过往，让姚春茗格外厌恶那种遇到困难只知道哭哭啼啼甩包袱的女人，不像胡倩倩，再难再苦，她都把儿子卫昇保护得很好。 虽然胡倩倩说她一个人也可以，但卫昇和梁义担心她都已经成了习惯，正好俩人都没事，索性就跟着胡倩倩，还有她手底下的 两个人一起去了瓜瓜视频。 看到梁义和卫昇一左一右，跟两尊门神似的护着胡倩倩，姚春茗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两下。 他又不是妖怪，总不能吃了胡倩倩吧？ 看这阵仗，难道胡倩倩的生意，其实是老公和儿子在幕后当家做主，她本人只是被推出来站在明面上的代表？ 姚春茗眉头皱了皱，这一刻，胡倩倩“独立女性”的形象，在他心里悄悄打个折扣。 不过很快，他就被自己的偏见打脸了。 正式坐下来会谈之后，胡倩倩一扫刚见面时的温柔似水，虽然语气依然不紧不慢，可坐在她对面的姚春茗，却忍不住渐渐坐直了身体。 这个女人不简单！ 姚春茗也算是谈判桌上的一只老鸟了，做他们这一行的，最怕的不是那种一看就非常强势的人，反倒是胡倩倩这种，表面温和无害、实际上打定了主意就绝不松口的谈判对象，这种才是真的难搞。 因为你无论做出多少退让，只要有一厘米触犯到了她的底线，谈判就甭想继续下去。 胡倩倩的底线，就是这档节目必须是真正为底层困难女性服务，而不是变成某些喜欢服装设计的豪门大小姐的华服秀场，又或者是某些已经成名的新锐设计师获取流量和关注度的平台。 姚春茗点了点头，他们现在已经尝到了做冷门综艺的甜头，如果换成前几年，各大平台做综艺，那必然是要请话题度最高的明星，最好是选手也是非富即贵，自带资源那种。 这样平台不费吹灰之力，只需要照着脚本把节目做出来，后期的收视率自然有明星的粉丝来帮忙，赚钱的事情就交给选手背后的金主爸爸们，甚至完全不需要动脑子，只要阵容足够华丽，管他节目好不好看，观众是不是买账呢。 可很快，各大平台就吃到了摆烂的苦。 写好的脚本被各路大神改得亲妈都不认识，后期剪辑也要照顾到大咖和有背景的嘉宾们，改来改去，节目做得一塌糊涂，观众看了一片骂声，一来二去，观众流失严重，甚至宁可反复回看几年前的老片子、老综艺，也不愿意看他们推出的新综艺。 姚春茗很早就发现了这个致命的问题，也曾经好几次和董事长反映过，但当时集团高层都被虚假的数据报表迷了心智，一心只想着把集团做大做强，股价一路飙升，至于观众不喜欢？观众算老几啊？ 可是这两年，瓜瓜视频的会员续费直线下滑，各项业务也开始紧缩，传统的“大制作+豪华明星阵容”，好像除了明星本人的粉丝之外，再也无法吸引到普通观众了。 直到此刻，集团高层才被残酷的现实打醒了。 如果是在几年前，姚春茗是绝对不可能答应胡倩倩这个要求的！ 可是现在，看了看旁边的卫昇，姚总一咬牙，点了点头：“作为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平台，我们瓜瓜视频也希望能做一档真正为底层困难女性服务的节目。不过，这里面有个问题，如果对方恰好嫁了个好人家，夫家万贯家财，她自己却没有工作和收入，这种情况要怎么办呢？” 胡倩倩诧异地看了姚春茗一眼。 她没想到，姚春茗一个大男人，居然能想到这么细致的地方。 想到这里，胡倩倩忍不住偷偷看了丈夫一眼。 其实当初她也遇到过这种问题，一起创业的姐妹多了之后，有些从小生活富足、长大后又嫁入富贵人家的，哪怕再落魄，眼界和品味还是比寻常的家庭主妇高出来很多。 因为这件事情，她们团队也闹过一些矛盾，后来还是梁义给她出了个主意，把整个设计团队拆分成几个独立设计工作室。 然后再挑几个愿意领头的，让她们自己找人组队成立工作室，再以工作室的名义和胡倩倩合作。这样一来，胡倩倩这边的管理压力一下子就小了很多，等于是把设计这一块业务“外包”出去了。 担心拆分之后，胡倩倩对这些工作室的掌控能力削弱，梁义还让她在拆分的时候，分别入股了这几个工作室，这样一来，胡倩倩既是甲方又是持股人，这些独立工作室就算想跑，也绕不开自家股东。 话说回来，姚春茗提到的这个问题，正好可以用梁义之前教她的这个办法来处理。 亲，听说过“都市新型穷人”吗？ 不是每个豪门媳妇都是富婆阔太，既然如此，就把这些特殊情况的报名选手，统一归纳到这个特殊群体里去嘛。 姚春茗一脸诧异地看着胡倩倩。 这一刻，他终于相信，胡倩倩确实是卫昇的亲妈了。 这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啊？眼珠子一转就能想到一个新点子，绝对是亲生的没错了！ 因为瓜瓜视频也是头一次尝试做这种从导师到选手，全员素人，而且选手一水的都是出身底层、没有任何背景人脉资源的困难女性，姚春茗也不敢打包票说集团对这档节目到底能给予多少扶持。 结果没想到，他这边还在犹豫怎么开口说这件事情，那边，胡倩倩一家三口低头商量了一会儿，很快就达成了一个决议—— 姚总先去和瓜瓜视频那边谈，如果瓜瓜视频不想拿出更多的资金扶持这档节目的话，其实也可以这么运作：由胡倩倩和卫昇投资，委托瓜瓜视频制作这档节目，节目制作完成后，也放在瓜瓜视频播出。 不过，到时候这档节目的广告和其他收益，胡倩倩这边就要占大头了。 姚春茗抬头看了胡倩倩一家三口一眼。 这一刻，他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极为荒谬的猜想。 如果胡倩倩没有说这番话的话，集团应该不会给这档“全员素人”的节目太多的投资和关注。 可现在，就连业界著名的“财神爷”卫昇都想投资这档节目，难道这档节目真的很有爆火的潜质吗？ 这一晚，瓜瓜视频高层领导专用的会议室内，灯火通明。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模式。谢谢 第204章 第 204 章 “投！必须得投！你们都忘了当年的J省电视台吗？” 瓜瓜视频一位高层的话, 勾起了其他人的八卦之魂。 想当初J省电视台和周明星手底下那几个人闹解约的时候，业内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啊。 不过当初大家想看的是周明星和卫昇这帮人的笑话。 毕竟这年头大家都削尖了脑袋想往体制内跑，尤其是娱乐圈里的人, 有了个体制内的关系, 不但多了一层保护伞，很多主旋律资源也都能优先落到自己手里。结果周明星和卫昇他们非但不珍惜，反而闹着要跑路，这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 虽然说J省电视台做的也确实不厚道了点, 拿着几年前的分成比例去压榨手底下的艺人不说，又想让卫昇给他们赚大钱, 又见不得卫昇赚太多, 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内部人员造谣抹黑调查人家, 卫昇又不是个傻子，人家不跑才怪。 不过后来的事情证明，他们好像笑错了人。 离开电视台庇护的卫昇等人, 不但没有凉凉，事业反倒越做越红火，尤其是卫昇, 在J省电视台的时候，他还只能勉强算是一个刚刚蹿红的小流量, 可解约之后，不但自己成立艺人工作室做了老板, 还投资了其他领域的生意。 没有了体制内身份的约束，这小子能做的项目可太多了，随便参加一档综艺, 居然也能挖掘出一个祖传秘方, 大举进军医药行业, 现在那个什么沅溪生物，都快混成九溪县的龙头企业了。 你就说他这财运牛不牛吧？ 有J省电视台这个“前车之鉴”，瓜瓜视频的高层们一琢磨，不行！决不能让卫昇一家把钱全给赚走了。 明明这档节目一开始是他们集团先提议的，就算要投资，也应该是他们先投，他们弃权了，才能轮得到外人呀。 现在他们还没宣布弃权呢，怎么能答应让卫昇和胡倩倩独家投资呢？ “那就这么定了，集团投资占比必须达到50％以上，剩下的，按照以前的惯例，有兴趣的股东和集团高层可以适当参股，卫总和胡总那边，姚总你看，给他们留20％够不够？” 姚春茗：“……”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们集团的领导们，好像又一次被利益冲昏了头脑。 但，管他的呢，既然老大都发话了，集团高层都可以投，要不他也拿点钱出来，跟着财神爷赚点零花钱？ 胡倩倩还在家里和老公一起算账，看他们现在手里能拿出多少钱投资这档节目呢，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以为的“全额投资”，已经变成了20％的股份。 不过，这档节目本来就是瓜瓜视频先提议要做的，人家现在想自己投资占大头，胡倩倩总不能跟人家原创抢饭吃吧？ 幸好她当时答应参加这档节目，主要还是想帮帮那些生活困难、自己又没办法改变现状的底层困难女性，投不投资的，倒也无所谓。 只有梁义和卫昇这两个人精，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瓜瓜视频大概是误会了什么，顿时哭笑不得。 他们是真没想过要靠这档节目赚大钱，甚至只要胡倩倩开心，赔点钱把这个节目做出来也值得，他们家现在左右也不缺这点钱了，就当给胡倩倩做慈善了呗？ 可没想到，他们这么大包大揽的样子，落在瓜瓜视频眼里，就是卫昇这个业界公认的“财神爷”，已经笃定了这档节目会赚大钱，所以才慌手慌脚地过来抢着要投资？ 这可真是个美妙的误会啊。 “不过，姚总他们猜的也没错，这档节目，认真做起来，倒也未必会亏钱。” 卫昇眼珠子一转，觉得 可以先用别的节目，帮老妈参加的这档节目带带热度，比如说，即将在瓜瓜视频正式上线的大型技能竞技类节目——《神农道》。 反正都是一个平台制作的，还都是瓜瓜视频投资的节目，用一档已经开播的节目，去带一带尚未开播的新节目，想必就算他不提，瓜瓜视频那边自己也会做的。 不愧是行业内卷之王，瓜瓜视频那边为了尽快上线这档新综艺，居然采取了边报名边海选的方式，很快就把第一期节目给做出来了。 海选现场。 李二妮有些紧张地站在台上，她身边是其他九名选手。 这次海选报名的人数实在太多了，所以初选都是一次性上来十个人，采取“十进五”的方式进行筛选。 为了能凑够路费参加海选，李二妮和妹妹李三妮，卖掉了留了十几年的一头长发，两根乌黑油亮的大辫子，一共卖了一千块钱，担心她妈看到她们卖辫子，要把这钱拿走，李二妮连家都没敢回，卖了辫子，拿到钱，当天就跳上车跑了。 坐在破破烂烂的中巴车上，看着三妹瘦小的身体努力在后面冲她挥手的样子，李二妮强忍泪水，暗暗在心里发誓，她一定要走出大山！一定不能像大姐那样，就为了给她爸换一辆摩托车，给家里翻新老房子，大姐就被嫁到了外乡，结婚三年都没回过一趟家。 大姐在婆家过的好不好，他们不知道。 大姐现在是生是死，他们也不知道。 难道女孩子养大就是为了给娘家拿去卖钱吗？同样都是爸妈的孩子，弟弟们是宝贝，她们就连人都不算？ 李二妮曾经求过她娘，她不求家里出钱供她上学，只求能跟村里的赤脚医生学几年治病救人的手艺，到时候她有了一门吃饭的手艺，能给家里挣钱，兴许就可以不嫁人了呢？ 她一点也不想嫁人！不想像她妈那样，一辈子不是在生孩子，就是在怀孩子，还要时不时因为做饭做迟了，或者忘了喂猪什么的，被她爹抡起拳头揍得鼻青脸肿。 也不想像大姐那样，毫无反抗能力的被家里随便找个人家嫁了，现在是生是死家里人都不知道。 她想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很难相信这样的话，会出自一个初中都没念完的山里妹子口中。 但是，世界上真的会有那么一小撮人，她们聪明、早慧、很早便洞悉了人生的一些道理，如果不是出身贫寒的话，这些人可能会成为很厉害的专家学者，可实际上，很多这样的孩子，都被短视又贪婪的父母给毁了。 然而，此刻的李二妮，并没有奢望自己成为什么大老板、大学者，她的梦想很简单，也很卑微，就是能学一门吃饭的手艺，每年能挣到钱给家里交“保护费”，保护她和妹妹不要像大姐那样，被爹妈换成家里的大房子、摩托车，还有弟弟们的彩礼。 “963号选手李二妮，请展示或者描述一下你的特长。”主持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李二妮一紧张，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接过话筒的时候，差点把话筒砸到脚上。 ，不是要你们唱歌跳舞，就是你平时在家里擅长做什么，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可以展示的就展示出来。” 李二妮定了定神，想到村里那位赤脚医生对她说过的话，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勇气，拿稳话筒，李二妮对评委老师说出了一句震撼全场的话。 “我、我能把《神农本草经》背下来，还认识一百多种草药。” “什么？！”嘉宾席顿时哗然。 “李二妮是吧？你刚才说的是，你能把一整本《神农本草经》全部都背下来？能背一段给我们听 听吗？” 这有什么难的？ 李二妮看起来简直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拿起话筒，立刻滔滔不绝地从开篇背了下去。 评委老师们集体呆滞。 一直到李二妮从开篇背到了上经，眼瞅着没人喊停的话，这实诚丫头估计真要站在这里把一整本《神农本草经》给背下来了，评委老师立刻喊停。 “可以了，非常好！” 海选的时候几个大咖导师是不会到场的，不过，大家都是业界大牛，自己没空过来，倒是可以打发徒弟们来练练手，今天这一场，代表自家老师过来充当评委老师的，就是Y省中医药大学的研究所柴子明。 众所周知，学医最苦逼的地方就在于，别的专业背书，一般都是要求“背诵某某段落”，学医的背书，那都是以“本”为单位的。 什么？这本书你背不下来？难道给病人看病的时候，遇到背不下来的地方，你还得翻书现找？ 所以，学医最考验人的地方，其实就是记忆力。 单纯从这一点来说，李二妮这位选手，简直太适合学医了！ “我可以问一下，你这个《神农本草经》，是你自学背诵的，还是家里有人教你的？”柴子明问道。 其实他有个猜想，觉得李二妮可能是家学渊源，本地农村也有很多赤脚医生，有些常年上山采药的药农，也会一些简单的药理，李二妮要是真的有这方面的基础，那他可要趁早下手，替老师把这么个有潜力的苗子给预定下来。 台上，李二妮却红着脸摇了摇头：“家里没人教我，我们村有个赤脚医生，她看我喜欢这个，就拿了这本《神农本草经》给我读，还教我认识一些咱们本地人常用的中草药。” 好了不用说了，台下，嘉宾席几个评委的眼神，已经暗战起来了。 甭管有没有人教，这李二妮居然能凭借自学，就把一整本《神农本草经》给背下来，这记忆力，这脑子，妥妥的学医的苗子啊。 必须抢到手！ 就这样，身上只剩下不到六百块钱的李二妮，顺利通过了海选和复试，成功住进了“新手村”，也就是节目组给晋级选手安排的酒店。 这也是李二妮长这么大，第一次住进这么高档的酒店。 其实就是普通的商务酒店，但里面的装修和电器，还有每天丰盛的自助餐，也让李二妮看花了眼。 就在海选火热进行的时候，《神农道》先导片正式上线瓜瓜视频，这档还没播出就被人疯狂投诉举报的技能竞技类综艺节目，终于憋足了劲儿，要开始自己的反击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模式。谢谢 第205章 第 205 章 瓜瓜视频的制作团队, 是懂得怎么制造话题的。 卫昇不过是小小的提了一点建议，他们就把这期先导片，一口气整出了好几个让观众气到原地爆炸、又忍不住拿起键盘疯狂输出的热门社会话题。 故事, 从九溪县文化乡一个放牛娃开始。 放牛娃姓文, 叫文状才，看得出来，当初这个孩子出生的时候，父母对孩子一定是寄予厚望, 希望他长大之后，能成为状元之才的。 只可惜, 这个十几岁的少年, 从出生到现在, 生命里所有美好的东西，都一直在被抢夺、被侵占。 五岁的时候，文状才的父亲出车祸死了, 本以为靠着丈夫的车祸赔偿金，外加一点丧葬费，母子俩能把日子过下去, 可谁知道，文状才的奶奶借口小儿子要娶媳妇, 找儿媳妇借钱给彩礼。 这钱一借出去，就跟泥牛入海似的, 婆婆那边从此就不提还钱的事情了。 文状才他妈去找他奶奶要过两次钱，老婆子一开始还哭穷，后来干脆就耍赖, 说她儿子的钱就是她的, 不但不还钱, 还说文状才他娘一个人种不了那么多地，让她把家里的地拿出来一半给小叔子一家种。 文状才的娘是个性格懦弱、又有点圣母的人，婆婆和小叔子都这么过分了，就连儿子都让她去找村干部主持公道，没想到她居然抹着眼泪把儿子骂了一顿。 还说什么“她是你爸的亲娘，你爸走了，本来我们就该替你爸孝顺你奶奶”，噎得文状才小小年纪就黑化逆反了。 家里的地被奶奶和叔叔抢走一半，剩下的只够他和他妈勉强吃饱肚子，文妈再也没办法供儿子读书了，文状才就找老师帮忙，申请到了贫困生补助。 可谁知就这么点补助，奶奶那边也惦记上了，学校的钱她拿不到，就去找儿媳妇，理由简直荒谬：小儿子娶的媳妇性格厉害，对她这个婆婆一点也不好，所以老太太决定了，她要搬过来和大儿媳妇一起住。 当然了，以后吃喝拉撒也要大儿媳妇管着她。 文状才家本来就因为地少了，粮食都不够吃，结果放学回到家，居然撞见他奶奶趁他妈不在家，偷偷从他家挑了一大篮洋芋往小叔家里送…… 家里仅剩的那点粮食，也快被奶奶搬空了，文状才在学校还能吃一顿饱饭，回到家就只能喝野菜洋芋汤，就这么饿了两个月，在奶奶又闹着说想去县城看病、让他妈把刚收回来的苞谷卖了给她买药之后，文状才愤怒地离家出走了。 可笑的是，离开家之后，文状才反而过上了吃饱穿暖的好日子。 他这个年纪的小孩，出去打工当然没人敢要，幸好文状才运气好，遇到了一个好心大叔，大叔告诉他，省城的夜市游客非常多，建议他可以去夜市捡废品。 文状才真的很聪明，他知道孤身一人睡在外面很危险，白天就去高铁站里面睡觉，晚上去夜市捡废品，没想到那位大叔说的居然是真的！一个月下来，他光靠捡废品就赚了两千多块钱，比他妈在村里种地赚的还多。 不过，这一次，他不会再傻乎乎地带着钱回家了。 他知道，以他妈的性格，根本就守不住家里的钱。 解决了温饱问题，文状才就开始琢磨自己以后怎么办了。 本来他是想“扩大规模”，花钱买个二手三轮车，晚上去夜市捡废品能多捡点，再租个房子，上午睡觉，下午还能出来沿街翻翻垃圾箱，又能多赚点钱。 可这天，他在高铁站睡醒了之后，突然看到旁边有两个人在刷着《神农道》这档节目的海选招募视频，听到这个节目只收贫困家庭出来的孩子，而且入选的话，不但能 得到一笔助学金，如果能被导师看中，搞不好还能拜师学一门吃饭的手艺。 文状才立刻拿出自己花四百块钱买的二手手机，搜到了节目官微，给自己报了名。 既然谁都靠不住，那就努力靠自己吧！ 和文状才比起来，第二个出场的选手，可能很多同样出身农村的观众更具有代入感。 颜星星的家庭就是很典型也很普遍的四口之家，家里没有极品，爸妈也努力打工攒钱供一双儿女上学，最难得的是，不管是颜星星的奶奶还是爸妈，居然都不是重男轻女的性格。 按理说，这样一个团结和美的家庭，迟早都能过上好日子吧？ 其实并没有。 颜爸没什么手艺，进城打工也只能给人搬砖做苦力，颜妈给人家做保姆，一个月赚的倒是比颜爸还多点。 但无论他们怎么省钱，去掉一家人一年的生活开销，外加俩孩子上学的钱，攒下来的钱，却总是跟不上房子涨价的速度。 眼看着女儿快要上初中了，如果他们还是没办法在县城买房子，那女儿就只能留在教学条件差的乡镇中学。 夫妻俩知道，像女儿这样在学习上不是特别有天赋的孩子，如果没有好学校的话，是很难考上大学的。别说大学了，他们乡镇中学每年能考进县里那两个重点高中的都没几个。 考不上重点高中，就很难考上大学。夫妻俩一咬牙，借遍了周围的亲戚朋友，好不容易凑钱在县城买了一套学区房，结果没想到，大女儿刚上初中，县城房价暴跌！ 房价跌了，可每个月要还的贷款和利息却还是那么多。再加上经济不景气，颜爸打工的工地都烂尾破产了，辛苦大半年，结果却一分钱工资都拿不到。 靠颜妈一个人做保姆，每个月那点工资，还了贷款，就没办法养家。 颜爸没啥技术，胆子小，又木讷，想学别人送外卖、送快递，折腾了两个月，钱没赚到，反倒贴进去几千块，最后没办法，只能应聘去做快递分拣员，这个活儿虽然又苦又累，钱也不多，但好在每个月能按时到账。 颜星星一家都在非常努力地想把日子过好，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他们好不容易攒下一笔钱，下一刻，生活里需要的花销就更多一点。 永远攒不下钱，永远在还房贷，或者应付家庭出现的任何一个意外。 终于，在学校又一次暗示他们要参加“暑期强化夏令营”的时候，颜星星盯着通知单上标价4998元的夏令营费用，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拖累爸妈了。 初中的学费确实不高，但每年1~2万的各种隐形开销，也不是他们这样的家庭能轻松承担的。 就像姚总在集团会议上说的那样，有时候并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故意侵占穷人家孩子的各种资源，而是这些资源天生就自带门槛，有的要砸钱氪金，有的只开放给某些特定的社会人群，而那些穷人家的孩子，根本就连这个门槛都摸不到。 不公平吗？其实也不算，毕竟人家能有今天的各种优待，也是祖辈父辈辛苦打拼出来的。 颜星星并没有思考过这么深刻的社会原因，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考大学和学手艺一样，毕业之后都要给人打工，那为什么不能早点出去打工挣钱呢？这样家里能少一个负担，她还能挣钱帮爸妈减轻生活压力。 可颜爸颜妈死活就是不同意，他们自己吃够了打工卖苦力的苦头，不想让女儿再吃这个苦。 在他们的计划里，女儿应该考上大学，就算进不了公家单位，像电视里那些白领一样，穿得干净漂亮，坐在办公室里打电脑喝咖啡，那才是适合女孩子的体面工作。 颜星星怎么都说服不了爸妈，正巧这时候，她听说学校有人报名参加了一个名叫《神农道》的综艺节目。 听说参加这个节目，要是运气好能被医学院的导师收下做徒弟的话，不用考医学院也能进药厂上班，颜星星毫不犹豫地报了名。 这次她学聪明了，没敢跟爸妈说这是一档综艺节目，就说是一个知识竞赛，她这话其实也没错，本来这档节目的晋级方式，考核的就是选手背诵记忆各种中草药知识的能力。 听说女儿要去参加电视台举办的知识竞赛，颜爸颜妈这才高兴了，还从牙缝里省了一千块钱拿给颜星星，让她去比赛也不要省钱，外面的饭菜确实比学校食堂贵，但也不能为了省钱不吃饭。 怕爸妈担心，颜星星想了想，还是把这钱收下了。 听说只要能晋级到三十二强，节目组不但包食宿，还能额外拿到五千元的奖金，越往后，晋级奖金就越多，据说总冠军不但能跟着导师学习，还能拿到价值五十万元的助学金。 颜星星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庆幸自己的偏科：她别的不行，背书却是全年级最厉害的。 不过听说这档节目现在特别火，报名的人特别多，颜星星不敢担保自己一定能拿到冠军，但她打算拼一把！就算拿不到冠军，亚军和季军也不错呀，前三甲最低也能拿到二十万的助学金。 有了这二十万，他们家的房贷、她和弟弟读书的钱，就全都不是问题了。 …… 瓜瓜视频的这期先导片，并没有刻意卖惨煽情，可每一个细节，又真实的就像是发生在每个人身上一样。 这一个个细节，就像一根一根的细麻绳，乍一看不值一提，很好解决，可是，当一根一根麻绳往身上勒过来，很快就能把一个人或者一个家庭，勒得喘不过气来。 一百块钱很多吗？相信绝大多数人都觉得不值一提，哪怕是给人送外卖送快递呢，一天也能赚到一百块钱了吧？ 可还是有这样的家庭，就为了要不要给孩子一百块钱，去学校订教辅书或者报刊杂志，夫妻俩就能吵翻天，孩子只能无措地站在一边抹眼泪。 一袋苞谷很贵吗？打成苞谷粒换成钱，也不过才几十块钱，可就是为了下雨的时候能多往家里抢一袋苞谷，父亲从泥泞的山路上滚了下去，三个孩子就这么没了爹…… 你能说为了一袋苞谷送命不值得吗？可在那样的家庭里，在生存的压力下，很多人是看不到危险的，或者说，他们愿意冒险，只为了能多赚一点点钱改善生活。 网友们看着小小年纪的文状才，衣衫褴褛地穿梭在夜市里捡饮料瓶，为了等别人喝完饮料，蹲在夜宵摊子边疯狂流口水。 看着颜爸颜妈接下又苦又累的工地保洁工作，给刚装修好的新房开荒，趴在地上一点点铲掉瓷砖上的泥点子，就为了能多赚一千块钱，让女儿能去参加电视台的比赛…… 明明全片一句煽情的台词都没有，只有一片杂乱的、充满市井气息的背景音，可看着看着，网友们的眼泪，突然就控制不住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模式。谢谢 第206章 第 206 章 不到两个小时的先导片,几乎把全网的吃瓜群众都给炸出来了。 弹幕密密麻麻，实在看不过来了，网友就在评论区里疯狂输出。 “卖苞谷订报纸这一段真的哭死,记得小学的时候我们班要求定儿童报还是什么的，要求每人至少订一本杂志一份报纸,加起来要五十多元。那时候家里真的没钱,我爸晚上出去下黄鳝笼子，想抓点黄鳝卖钱给我订报纸,结果还被蛇咬了，卖黄鳝卖了十几元，看病却花了好几百。我当时哭着说我不要订报纸了，后来我爸还是找邻居借了五十块钱给我,说别人都有，我没有,会被同学笑话。” “看到文状才，简直就像我的童年翻版！我爸也很早就没了,我妈那个人又软弱又愚孝,本来是我爸给家里盖的大房子,结果先是我爷奶住进来了，紧跟着我二叔、我小姑一家也住进来了,后来我堂弟结婚，我二叔居然好意思腆着脸说家里房子不够住,反正我在城里工作也是租房子，让我把我妈接到城里住，给他儿子腾一间婚房出来。凭什么呀？那是我家的房子！” “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骂颜星星的爸爸。是，颜爸确实没能力赚大钱，可他也在尽自己所能,拼命赚钱，让老婆孩子能稍微过的好一点。他自己难道不想多挣点钱吗？没那个本事啊，有些人天生就不开窍，只知道做苦力活挣钱，他能有什么办法？” 看到还有人骂文状才“自私不孝”，居然把亲妈丢在老家，让她被恶婆婆欺负折磨，自己一个人跑到城里躲清闲，网友们简直快要气炸了。 这是哪座古墓没盖严实，怎么清朝的鬼都跑出来了？ “啊对对对！文状才就应该留在老家，然后母子两个被老太婆欺负的只能天天挖野菜，也没钱上学，最后只能给黑心肝的叔叔一家当牛做马，这样才是你们所谓的孝顺和美好品德？我可去你的吧！” “我把乐山大佛搬开了，请圣母楼猪上座。” “给你五块钱，麻烦把IP地址从A省改成B省好吗？顺便澄清一下：我们A省没有这种脑残圣母病。” “本B省人真的要生气了！B省并没有招惹楼上的A省大哥。顺便我也来澄清一下：我们B省也没有这种脑残圣母病。” “我觉得楼主说得对，确实不应该把亲妈一个人留在老家，所以我决定发起众筹，大伙儿一起凑钱，把圣母楼猪送到文状才老家去吧，让他用爱去感化老太婆和自私小叔，同意的送我上去。” “好家伙！我四十米的大刀都祭出来了，差点误伤友军。” “晚了，已刀。把楼上友军厚葬了吧，顺便我个人赞助二百五十元，送圣母楼猪去文状才老家，一定要好好孝顺老太婆知道吗？” 卫昇也没想到，瓜瓜视频制造话题的本事居然这么厉害，据说鸡贼的姚总还花钱让人买了不少水军，在各大论坛疯狂发表一些降智愚孝的脑残言论，铆足了劲的引战。 明知道这些降智言论都是故意引战，或者蹭流量博关注的，可网友们还是真情实感地狠狠代入了。 尤其是很多原生家庭和先导片里差不多的，一想到自己家这些年经历的那些心酸苦楚，再看到网上那些令人窒息的脑残圣母病说出来的话，简直恨不得顺着网线爬过去，当场开撕！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圣母啊？ 文状才的妈妈可怜吗？丈夫死了，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还要被恶婆婆算计，当然可怜。 但更可怜的不应该是文状才吗？ 明明他本该有着光明美好的前途，父亲勤劳会赚钱，母亲温柔贤惠，他又那么聪明，本来应该考上大学、改换门庭的，可一夜之间，父亲没了，母亲软弱愚孝，把母子俩最后一点生存的资本都拱手让人，害得他小小年纪就要辍学去外面捡废品养活自己，他难道不可怜？ 讨论最多的还有颜星星一家。 这个家庭，简直是无数个底层百姓家庭的真实写照！ 他们一家都不是坏人，父慈子孝，勤劳努力，公公婆婆也不是极品，全家人都在努力挣钱，想让这个家越过越好，这么一看，非常正能量对不对？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家庭，无论他们怎么努力，周围好像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一直把他们圈在一个叫做“贫穷”的地方。 他们有的一辈子累死累活也没赚到多少钱，像颜星星的爸爸那样，每天上十几个小时的班，挣的钱，可能还不够某些上层人士吃一只澳洲龙虾的钱。 也有的幸运地发了一笔小财，可很快，无数借钱的亲戚朋友上门了，这家借一点，那家借一点，还有父母拿“孝道”压着他们，对过的不好的兄弟姐妹“定向扶贫”，非要把本来有机会改变命运的那个有出息的儿女，强行拉回来，让他们和其他儿女过的差不多，仿佛这样才是兄友弟恭的一家人一样。 一个个直击现实的话题，让《神农道》这档节目，刚播了一期先导片，播放量和热度就直接空降瓜瓜视频综艺类节目热榜第一，总搜索量甚至比瓜瓜视频正在热播的一档电视剧还高，可以说是尚未正式开播，就提前预定了“年度现象级综艺”的宝座。 竞争对手们一边咬牙切齿，一边连夜开会，一帮专业人士反复拆解、分析了《神农道》这档突然空降热搜的竞技类综艺。 既没有请什么明星大咖、也没有什么撕逼大战，不就是讲述几个贫困山区少年的故事，这种催泪故事以前在那些扶贫节目或者电视新闻里，不是已经看过很多了吗？ 所以观众到底在感动什么？ 不会都是瓜瓜视频买的水军吧？ “等等！你们往回拉，拉到弹幕突然密集起来那几段。”领导突然开口道。 下面的人赶紧把视频拉到开头，好在这个先导片他们已经看过好几遍了，哪里弹幕突然密密麻麻起来，大概心里都有数，果然这一拉，所有人都发现问题出在哪里了。 “瓜瓜视频，这是戳到老百姓的痛点了啊！”老对手白兔视频的高层们感叹道。 而且戳到的还是占据社会绝大多数的底层老百姓的痛点。 这个痛点，不是那种热门烂大街的什么医疗、教育、养老之类的福利待遇差距，估计也是为了过审，瓜瓜视频并没有在这些容易被一刀切的危险话题上疯狂试探，而是通过一件件看起来稀松平常的小事，把底层百姓家庭出身的孩子那种努力想要改变命运、却又一次次被各种意外打回原形的无奈，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样一来，不光是正处在社会底层的小老百姓感同身受，就连一些原本出身贫寒，通过自己的努力，幸运地改变了命运的成功人士，看到这里，恐怕也很难不被触动童年时期的回忆。 所以说，真正成功的悲剧，有时候并不是三生三世的血海深仇，也不是生离死别的撕心裂肺。反倒是那些在外人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对于当事人自己来说，却是一辈子的意难平。 先导片里有一段剧情，二刷、三刷后跑过来留言的弹幕和评论特别多。一个女孩子，小小年纪就是村里采药的老手，原因说出来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就是因为家里穷，小女孩的二姐买不起280元一套的新校服，她妈妈为了省钱，仿着新校服的样式和颜色，自己去扯了布来，替女儿“山寨”了一套校服。 明明“山寨校服”的用料比学校统一采购的还好，缝补也很结实合身，可就因为没有那个机器绣出来的校徽，女孩的二姐被全班同学嘲笑，还被几个女学生堵在楼道里奚落，羞愤之下，从学校顶楼跳了下去。 从学校接回女儿摔得破碎扭曲的尸体，母亲疯了一样的跪在女儿面前狂扇自己耳光，当天晚上就喝农药自杀了。 难以想象吗？一套280块钱的校服，生生葬送了两条人命！ 只有真正在那样的环境下生活过的人，才能明白这280块钱有多难为人。 母亲和二姐死后，小女孩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穷人的尊严，是拿钱换来的。如果她能拿出那280块钱的话，她娘和她二姐，就不会死了。 从那以后，小女孩开始死皮赖脸地跟在村里的老药农后面，看人家采的是什么草药。每个周末都去集市上到处逛，看看摊位上卖的草药都是多少钱，哪种药最贵。 女孩报名参加节目的原因也很简单： 第一，她想拜个名师，听说老师名气越大，教出来的学生越厉害。 第二，她想闯入八强，因为八强选手都能得到沅溪生物安排的一份工作。 这个带着满满的功利心来参加节目的少女，不是为了梦想，却得到了所有网友的同情。 她是一个没资格拥有梦想的女孩，因为在她的世界里，所有的梦想，都需要金钱的支撑，而她们家，最缺的就是钱。 弹幕和评论区，无数曾经为了生活放弃梦想的少年、青年，一边心疼女孩，一边用自己的亲身经历鼓励她，让她不要看网上那些喷子说的话。 什么“小小年纪功利心这么强”、“医者仁心，小姑娘这么贪财，以后肯定是个喜欢吃回扣的无良庸医”什么的，简直狗屁不通！ 只要医术好，能给病人治好病，凭本事赚钱没什么丢脸的。 虽然学医很苦，还有医学生经常调侃什么“劝人学医、天打雷劈”，但，不可否认的是，三百六十行里，医学真的是寒门子弟改善家庭经济条件，最稳妥的一条出路了。 只要你丫的别作妖，好好工作，按部就班的往上升，过了四十岁，不说高薪吧，起码也算是中产级别的收入水准了。 看到这里，瓜瓜视频的竞争对手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神农道》这档节目，还真是把“以小见大”这一招玩得贼溜啊！：，，. 第207章 第 207 章 眼看着先导片带来的热度发酵得差不多了,瓜瓜视频这边乘胜追击，选在周五晚上八点，正式上线《神农道》第一季第一集。 看到“第一季”三个字,卫昇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两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一开始的策划方案里，是压根没有这三个字的。 也就是说，这档节目,最初的策划就是指做一季。 可现在,眼看着这个主题的综艺要火，瓜瓜视频就跟吃了后悔药似的，毫不犹豫地就给节目加上了“第一季”三个字。 有第一季,那自然还会有第二、第三季咯。 要不是这档节目他也有投资,卫昇非得好好跟节目组“商量”一下,关于几位中医药学大佬们的出场费问题。 总不能节目火了,第二季还是现在的出场费标准吧？ 没看到自从这档节目的先导片火了之后,各路赞助商蜂拥而至，广告一口气增加了二十多个吗？瞬间回本有木有？ 也不知道瓜瓜视频到底打算用什么办法，在不增加节目时长的情况下,把这么多广告给加塞进去。 不过,节目热度能起来，卫昇也挺开心的，他主要是为这些参赛选手开心。 节目越火,这些选手未来的出路就越多。 别的不说，哪怕是被淘汰出局了,只要有热心观众愿意资助他们继续上学，那他们未来的路就会好走很多。 更别提只要闯入三十二强，就有奖金可以拿,即便没有进入决赛，只要能被观众记住，到时候多的是网络公司愿意签下这些自带流量的选手。 反正卫昇已经对手底下的人吩咐过了，让他们盯着这一季的选手。 如果有落选的好苗子，只管签下来，这些选手本来就有中草药方面的基础，能背得下来那么多种草药，敢在镜头面前表达自己，记忆力和表现力也都不差，好好培养一下，不是正适合他们沅溪生物的直播间？ 此刻，所有进入海选的选手们还不知道，只要他们在比赛过程中表现出色，不管有没有晋级，都有机会被卫昇收入门下。所有人的视线，都牢牢盯住了第一集的播出。 瓜瓜视频有心想震撼一下竞争对手们，第一集就一口气放出了好几个王炸级别的选手。 第一个登场的李二妮，穿着袖口都磨破了的旧校服，羞涩地跟个弱小新手一样站在台上，一张口，却是半点不带磕绊地把整本《神农本草经》给全文背诵了一遍。 第二个登场的就是被一些网友批评“功利心太重”的采药少女范玲玲，这姑娘不但对Y省常见的一百多种草药如数家珍，更可怕的是，为了多赚钱，她还能准确判断出很多相对名贵草药的年份、品级、不同季节采收的价格区别…… 这么说吧，要是现场没有导师愿意收她为徒的话，卫昇愿意花高薪聘请她，成为沅溪生物制药厂的采购部储备干部，重点培养一下。 就这手绝活儿，拉去做药材采购，那些二道贩子还想以次充好、把范玲玲给糊弄过去？不能够！ 第一集105分钟，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以至于看到主持人出来的时候，很多观众都急了：怎么一集这么短？他们还没看够呢。 可是，看到通关成功的少年们，脱下海选的时候各自从家里穿来的旧衣服，换上了《神农道》节目组请胡倩倩她们精心设计的门派服，蓝白二色的搭配，清爽又精神，窄袖设计又很方便上山采药、群殴干架。这配置，一看就知道，在仙侠剧里不是剑修就是丹修。 啊啊啊啊！这档节目简直太好看了，又催泪又热血，简直就是现实版的休闲升级流爽文有木有？ 更让观众们感觉舒适的是，虽然是类似选秀性质的竞赛类综艺，但整个节目既没有奇葩选手，也没有心机表，一帮出身寒门的“弟子”们，就凭着一股想要改变命运的孤勇，凭本事夺取高分，在一众充斥着兄弟背刺、姐妹撕逼、乌烟瘴气的选秀类节目里，简直就是一股清流。 第一集选手通关晋级后，观众们已经情不自禁地代入了选手，开始期待他们的下一次闯关。 同一时刻，瓜瓜视频也在首页最显眼的广告位，放上了《神农道》晋级选手的实时热度榜，点进去之后，只要是瓜瓜视频白银级别以上的会员，每天都能有一次到十次不等的投票机会，为自己喜欢的选手投票。 从复赛开始，所有选手的得分，都将由现场评委评分和“选手热度榜积分”两部分构成。 也就是说，即便选手在评委环节暂时落败了，只要他的热度榜积分足够高，依然可以凭总分碾压对手、顺利晋级下一关。 不愧是你啊瓜瓜视频，全网最会搞钱的视频网站！ 网友们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为了每天能给喜欢的选手多投几票，花钱升级了自己在瓜瓜视频的会员等级。 不过大家的骂骂咧咧更多的还是调侃，本来瓜瓜视频就是所有视频网站里会员收费最低的，而且从白银会员升级到最高级的“超级VIP”，每年的年费也只是多了不到一百块钱，这可比直接花钱投票划算多了。 毕竟超级VIP不但每天能给喜欢的选手投十票，还能提前解锁后面一集的精彩花絮！ 先说好，他们可不是那种为了提前看几个精彩花絮，就毫无节操地给平台充钱的脑残粉，主要是这些孩子太可怜了。 网友们纷纷表示：弟弟/妹妹们一没有资本护航，二没有土豪爹妈护体，连个经纪公司都没有，是真的除了我们粉丝，再也没有别人能帮帮他们了。 就这样，你一票，我一票，楞是把这档刚开播的纯素人综艺，牢牢焊死在了“瓜瓜视频综艺节目排行榜第一”的位置上。从节目开播一直到结束，整整四个月，不但霸榜第一，热度和播放量还甩了第二名整整一个亿的量级！ 怎么说呢，就是让这个榜单上的其他综艺节目，完全丧失了竞争意识的那种断层碾压。 榜单一共十个位置，下面九个加一起不到一个亿的热度，《神农道》独享1.8个亿的热度…… 直到此刻，其他视频平台才彻底意识到，这样一档既没有明星大咖、又没有八卦撕逼的纯素人综艺节目，火爆起来到底有多可怕。 因为这个国家的绝大多数人，其实都是和选手生活在同一个世界的，他们吃过选手吃的苦，知道选手能走到今天的不容易，所以才更加容易共情，并且，把自己曾经丢失的梦想和希望，寄托在这些选手的身上。 这份爱，甚至超越了粉丝和偶像之间的关系，因为这些为选手投票的观众里，有很多甚至是已经在各行各业崭露头角的大咖级别观众。 某奥运冠军坚持每天上线瓜瓜视频给范玲玲投票，甚至还把投票链接发到个人围脖，号召自己的粉丝为范玲玲投票。 因为她的父亲，一个曾经的小包工头，就是因为被无良开发商拖欠工程款，大年三十被一帮工人围在家里讨薪，推搡间不小心被人推倒在地上，突发脑溢血，抢救无效去世了。 某出身农家的一线女星，同样也在个人围脖上发出了为范玲玲投票的链接，她比范玲玲的二姐幸运的是，她有一颗坚强的心脏。小时候家里穷，买不起校服和书包，妈妈也是自己买布给她做校服、做书包，在学校里经常被人笑话。 那时候学校食堂有三个档次的盒饭，女星因为家里穷，吃的永远都是二两米饭一个素菜、最便宜的那种盒饭，反正食堂的紫菜蛋花汤是免费的，就这样煎熬着读完初中，女星果断辍学进城打工。 以前回忆起这段过往，女星还觉得自己很惨，可是，和范玲玲的二姐比起来，她无比庆幸自己脸皮足够厚！学校的同学不管怎么笑话她，她也没想不开去跳楼自杀。 她同情范玲玲二姐的遭遇，虽然来不及救下这个和她有同样遭遇的女孩，可是，如果二姐在天有灵，看到妹妹能走出大山，应该也会很欣慰的吧？ 不出意外的，被黑子们狂喷的范玲玲，成了目前第一季热度最高的选手，广场上带着“#神农道范玲玲”话题的粉黑大战，每天都能吵出好几千层高楼。 记忆力超强、被誉为《神农道》第一季“最强大脑”的李二妮同学，人气也很高，排在范玲玲下面，俩人的票数差距并不大。 范玲玲的明星大咖粉丝多，但李二妮的支持者里，很多都是各大中小学甚至高校的老师。那啥，你们懂的吧？老师们虽然人微言轻，但他们可以发动自己的学生，还有学生的家长们帮忙投票呀。 尤其是一些乡镇中小学，很多老师还鼓励学生们有时间也看一看这档节目呢。乡镇学校能考入重点高中、考上大学的学生，实在是太少了，绝大部分学生，家里条件好的，上个普高或者中专，能多学点东西，家里条件差的，可能初中念完就出去打工了。 和打工相比，老师们当然更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多学门手艺，就比如说这个《神农道》，虽然对外宣传是一档综艺节目，但里面每一期都会涉及到大量的中草药学知识，每一场比赛满满的都是干货！ 这么说吧，追完第一季之后，老师们甚至都觉得，他们也可以上山采药赚点外快了，毕竟编外乡村教师的工资待遇，懂的都懂。 有这帮老师助阵，为学霸李二妮疯狂拉票，李二妮也成了榜单第二名钉子户。 排在李二妮后面的就是文状才，这小子没有辜负他爹的期望，还真是个状元之才！不过他吃亏在以前没接触过多少中草药知识，临时恶补，毕竟比不上李二妮跟着村里赤脚医生学了好几年的积累。 所以说，有时候穷人家的孩子被人笑话“眼界太窄”，并不是他天生就是这样的性格，只是生活环境不同而已。 一个从小在家里只能吃鱼头鱼尾巴，连鱼籽都没资格吃的农村女孩，你让她说出鱼子酱有几个著名产地、不同产地鱼子酱的区别和吃法，你自己想想觉得合理吗？这不是难为人吗？ 文状才智商或许不输李二妮，但专业知识方面，需要恶补的内容还有很多呢。 先导片里出现过的颜星星海选成绩也不错，目前热度排在第十一位。 可即便是排位靠后的几名选手，在网上的搜索量等各项数据都非常惊人，甚至因为他们在参加节目前都是素人，很多喜欢他们的粉丝，在看节目之前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是谁，导致上网疯狂搜索扒信息的人就更多了…… 瓜瓜视频的高层最近心情那叫一个晴空万里，为了犒劳选手们，还特意批了一笔钱，给入围复赛的选手每人发了一千块钱红包，让他们在比赛之余，也能逛逛街、买点好吃的。 这么点钱，跟瓜瓜视频从这档节目里赚到的巨额广告费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可对于很多入围选手来说，参加一场比赛就能拿到一千块钱，比赛期间还包吃住，这节目也太好了吧？他们都不想回家了。 正是因为节目福利太好了，最近选手们备战复赛的劲头更足了，负责拍摄花絮的摄影大哥每次去酒店的时候，随便敲开一间房，就看到选手们不是坐在桌边背书，就是躲在厕所里背书，也亏得酒店客房24小时不停电，要是换成学校宿舍，估计晚上走廊上全部都是蹭路灯背书的。 摄影大哥拍完一圈，回来看到自家熊孩子居然躲在房间里玩手机，气得差点翻白眼。 都是同龄人，怎么人家的孩子这么争气，他家孩子就跟生下来找他报仇似的，气死了！：，，. 第208章 第 208 章 隔壁瓜瓜视频的《神农道》播得风生水起, Y省电视台急得都快冒烟了。 幸好他们省台人手多，海选阶段结束后，台长杨平洲亲自盯着，加急把前面两集海选内容一口气剪了出来, 审核流程走完后, 赶在《神农道》第一季复赛开始的时候, 杨平洲很没有节操地蹭了一把瓜瓜视频的热度。 《神农道》周五晚播出，Y省电视台《百草的故事》周六中午播出！ 让瓜瓜视频无语的是，播出前Y省电视台的宣传预告片里, 居然把“《神农道》策划团队原班人马倾情奉献”这行字放了上去, 字体还特么加大加粗了！ 啊这？从来只有他们瓜瓜视频蹭别人热度的, 被人强行贴上来蹭热度, 还蹭的这么光明正大，还真是不多见呢。 不过, 鉴于两家还有卫昇这个纽带在中间，瓜瓜视频这边知道卫昇和Y省现在合作紧密, 不但在他们省注册成立了沅溪生物, 还开办了两家制药厂, 跟Y省电视台也打得火热, 想到这里，姚总眼珠子一转，既然没办法拒绝捆绑, 那索性就来个隔空互动呗？ 于是, Y省电视台这边刚宣布周六开播，瓜瓜视频就在官微上转发了这条官宣内容，小编还俏皮地来了一句：虽然两档节目都是@卫昇老师团队指导策划的，但根据先来后到原则, 本宫一日不死，尔等终究是妾！ 短暂的呆滞之后，网友们顿时笑疯了。 “笑死！下面请欣赏瓜后（瓜皇后的简称）的争宠日常。” “瓜后破防了哈哈哈，突然梦回甄嬛传，这是甄嬛从甘露寺回来，把瓜后给刺激疯了吗？” “接下啦就是Y贵妃的复仇了，搓手期待。” 果然，瓜瓜视频转发了Y省电视台的官宣链接后，粉丝们开心地在评论区玩起了各种宫斗戏老梗，《百草的故事》也因为被瓜瓜视频认证为同一个策划团队出品，虽然首播时间略坑，居然定在了周六中午十二点，但本着看热闹的原则，只要有八卦，别说中午十二点了，就是半夜十二点他们也照样蹲好吗？ 不过，看完第一期之后，吃瓜群众们终于明白，Y省电视台为什么要把这档节目放在周六中午了。 感情他们的观众群体，都是广大中小学生呀！那难怪了，毕竟礼拜六一般都是各种兴趣班的天下，学生们晚上还要赶作业、早点睡觉，也就只有中午这会儿能看看电视了。 不过，这档节目虽然不像《神农道》那么热血，话题讨论度那么高，但作为一档少儿科普类节目来说，制作还是非常精良的。 从瓜瓜视频的链接找过来的网友，很多都看过诸如BBC、蓝色星球、地球脉动这些国外引进的科普纪录片，没想到乍一看咱们国产的科普节目，居然还有些惊艳！ 《百草的故事》对外宣传是一档少儿知识竞赛类节目，但不知道是被卫昇还是瓜瓜视频给带坏了，Y省电视台做出来的正片，居然更像是一部连载的仙侠电视剧！ “主角”谭修真是个刚上五年级的小学生，因为牙疼，妈妈不敢一直让他吃止痛药，就带他去了一个老中医那里，开了几服药，没想到喝完之后真的不疼了，而且牙龈也很舒服。 看到老中医童颜鹤发，已经七十多岁了，看着跟他五十多的爷爷差不多，谭修真灵活的小脑瓜不禁开始转动了：他决定修改自己的梦想，长大不做宇航员了，他也要成为超厉害的中医，这样就能让他喜欢的人永远健康地活着啦！ 老中医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让他自己去买一本中草药图鉴，并且和他约定，如果他能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一年之内把这本图鉴的内容背的滚瓜烂熟，那他就收谭修真为徒。 从这天起，谭修真的书包里，就多了一本华夏中草药图鉴。 小学生之间哪有什么秘密呢？很快，全班同学都知道了谭修真和老中医的赌约。 这下子，小伙伴们都开始替谭修真着急起来。 虽然谭修真是全班最受欢迎的小男神，但，男神他、他是个超级学渣啊！ 以前他发誓长大了要做宇航员的时候，小伙伴们还能安慰自己，兴许太空也需要警察呢？谭修真虽然学习成绩差，但是他体育成绩超好的，体能也是全班第一，搞不好以后真的可以考上什么“宇宙警察”之类的工作呢？ 但，一年背完那么厚的一本华夏中草药图鉴？男神你醒醒啊！这个真不行，你做不到的！ 谭修真虽然学习成绩一般，但他在班里的人缘是真的好。很快，班里的同学们为了帮助谭修真背书，纷纷开始行动起来。 擅长做手账的女生们，自发把那些晦涩难懂、而且疗效超多的中草药，做成一张张“便携式手账”，让谭修真可以随时温习背诵，上厕所的时间也不能浪费！ 擅长全文背诵的同学，私下给谭修真传授了自己的背诵小妙招，还手把手教他圈出一段文的关键词。 甚至还有学霸，根据这本书的目录，给谭修真“猜题”，把一些这本书里最重要的“考点”都圈了出来，让谭修真重点背诵。 就在这时，谭修真的同班同学毕元婴吸着鼻子找到他，问谭修真，自己能不能也去参加这个“考试”。 不是因为他想抢好朋友的风头，而是因为，他爸爸病了。 都说母爱如山，可对于毕元婴来说，母爱却如山体滑坡，让他小小年纪就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险恶。 毕元婴的妈妈，在他两岁的时候就跟别人跑了。真要是“为了爱情私奔”倒还好，最坑娃坑老公的是，这个女人贪慕虚荣，为了购买奢侈品和各种昂贵化妆品、护肤品、珠宝首饰，欠了一屁股网贷。 一开始数额不大，她还敢找老公帮忙还贷，可毕元婴的爸爸也不过是个部门小领导，年薪三十多万，如果毕太太没有大肆挥霍，就算她不上班，在家做全职妈妈，一家三口，一年三十多万也能过得不错了。 只可惜，自从被一个小姐妹拉到一个本地富婆群之后，一切都变了。 看着别的阔太在朋友圈里晒豪车、晒别墅、晒包包，毕太太的心理也渐渐发生了变化。豪车别墅她买不起，但是一些常用的奢侈品包包、小配饰，还有一些能拍出来装逼的昂贵护肤品之类的，也能让她在这个圈子里稍微有点面子。 可即便只是最基础最便宜的物件儿，对于年收入三十多万的小家庭来说，也是没办法承担的。 在欠下了一大笔网贷之后，知道自己再也还不起，毕太太做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决定： 她听了好姐妹的话，打算去给富商“做小”，对方承诺，只要她能帮对方生下儿子，生一个，奖励她一百万元。 毕太太一则想躲债，二则也羡慕富商承诺的养尊处优的阔太生活，居然真的丢下老公儿子跑了！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真傻还是装傻，临走的时候居然也没舍得和丈夫离婚。 大概在她的计划里，她给富商做小三，只是暂时出去打了一份不体面的工，等过几年，挣够了钱，到时候要是想“上岸”，还能带着钱继续回到老公孩子身边。 而且那样的话，她在各大平台欠下的一百多万网贷，也就不是问题了，生个儿子就能还清了嘛。 亲妈跑去给人做小三了，幸亏还有个靠谱的亲爹，毕元婴的爸爸真是个好男人，即便老婆欠了一屁股债跑了，他也没有迁怒到儿子身上，追债的堵在家门口要钱，担心儿子遇到什么危险，毕竟那些职业追债的，为了要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没办法，为了儿子，毕元婴的爸爸咬牙卖了房子，凑钱替妻子还了一部分债务。 不过他也不傻，那些一看就是趁火打劫的所谓“过桥债”，毕先生统统请律师帮忙起诉处理了，一起处理的，还有他和妻子的婚姻关系。 虽然说夫妻婚内财产包括债务都是共同承担的，但这种一方并不知情的债务，按照法律规定，毕先生是不需要共同承担的。尤其是毕先生又不是个恋爱脑，从妻子欠下巨额债务、丢下他和儿子不告而别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夫妻感情就已经走到末路了。 但是，真正让毕先生下定决心起诉离婚的，却是儿子的态度。 按理说儿子从小是妻子带大的，妻子不告而别，突然人间蒸发，孩子肯定会不适应。可自己带了一段时间孩子之后，毕先生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这两年，妻子已经不怎么管儿子了。 毕元婴放学后先在学校上晚托班，晚托班放学后，妻子又给儿子报了个小饭桌，儿子直接去小饭桌吃饭，吃完晚饭在那边继续温习功课，等到八点钟妈妈来接他…… 也就是说，从早上七点半儿子上学，一直到晚上八点，妻子根本不需要带孩子。家里每周请一次钟点工，也不用妻子自己打扫卫生。 那么，妻子白天加晚上，十几个小时的时间，没有上班，也没在家里，到底去做了什么？毕先生根本就不知道！ 妻子不告而别后，毕先生曾经认真反思过，是不是这几年他对妻子的关心太少了，但反思之后，也只有一声沉重的叹息而已。 他现在这个工作，本来压力就很大，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加班到十点钟以后，很多次他也想过要不要调个轻松点的岗位，可一想到妻子为了照顾孩子没办法去工作，又不忍心让老婆孩子跟着自己吃苦，只能咬牙坚持下去。 毕先生对妻子非常信任，也因为愧疚，每个月接近三万的工资，有两万多都给了妻子。可没想到，妻子消失后，留下的卡里非但一分钱积蓄没有，反倒欠了一百多万的巨额债务。 为什么好男人都容易遇到渣女呢？ 妻子离开后，毕先生感觉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相信另一个女人了，好在还有儿子。 可没想到，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卖了房子，还了债务之后，好不容易和儿子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毕先生突然被查出患上了胃癌。 毕元婴不是小孩子了，之前家里天天有人跑来堵着门讨债，还拿着大喇叭在小区里到处喊，他知道，妈妈在网上买了好多东西，都是借钱买的，现在妈妈跑了，丢下他和爸爸，爸爸还要到处借钱帮妈妈还债。 经历过这一切之后，毕元婴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 他不再吵着要去外面的餐厅吃饭，学着在爸爸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自己煮饭、做菜。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了，可直到隔着一道门，听到医生伯伯说，爸爸得了癌症，那天晚上，毕元婴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了很久。 大房子换成了出租屋，小汽车换成了电瓶车，这些他都很快强迫自己适应了，并且还在努力学着照顾自己和爸爸。 可是，那是癌症啊！ 听说得了癌症的人都会死。 这就是毕元婴求谭修真帮忙的真正原因。 他也想拜老中医为师。 不是为了虚荣，而是为了救命。 爸爸不能死。 他只有爸爸了。 第209章 第 209 章 “谭修真？毕元婴？” 好家伙！没想到杨平洲台长看着浓眉大眼的,居然也学会了打擦边球？上面不让拍修仙之类主题的综艺，他也确实没敢拍。 但他把“修真”两个字加在了主角的名字上！ 竟然还给配角起名叫“元婴”？ 啊这？ 只能说，为了宝贵的流量和收视率,杨台长他老人家是真敢啊！ “唉！我们也是没办法！第一版节目策划方案报送到教育厅那边,被领导打回来了！”杨平洲苦笑一声。 “打回来了？是上面不允许举办这类知识竞赛吗？” 杨平洲摇了摇头：“是我们粗心大意了,领导对中草药知识竞赛这个创意没意见，是前两年刚出的内部规定,不允许在任何竞赛里提到状元榜眼探花这类字眼,说是不能过度宣传尖子生文化，引导教育行业内卷等不良风气。” 还有这种事？ 卫昇真是涨见识了。 怪不得修改后的脚本里都看不到什么科举制度的影子了，反而效仿瓜瓜视频,搞起了修仙文化…… 既然如此,那“谭修真”和“毕元婴”两位弟子的师父，那位剧本中的老中医,是不是得起个名字叫“化神”啊？ 或者更牛逼点，叫什么“大乘”、“渡劫”之类的？ 结果没想到，老中医的名字居然十分朴素，就叫“姜百草”。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就在此时，Y省电视台推出了一档名为《百草的故事》的科普类竞赛节目，谭修真和毕元婴心心念念想要拜的师父姜百草,也是这档节目的导师之一。 也就是说，只要参加这档节目，不但能为自己争取到拜师学艺的机会，更重要的是，在最终的决赛，也就是“宗门大比”中进入前十名的,都有不菲的一笔奖金，魁首的总奖金高达八十万元！ 有了这八十万元，毕元婴的爸爸就有救了。 一时间，全班同学都沸腾了。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真的是赤子心肠，听说大赛冠军能拿到八十万元奖金，他们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一定要帮毕元婴抢到冠军，拿到榜首八十万的奖金。 那样的话，毕元婴的爸爸就有钱治病了。 甚至就连一开始想要参加比赛拜师的谭修真，也大方表示，如果他能赢得榜首的话，拜师名额归他，八十万奖金就给毕元婴的爸爸看病。 这番“大言不惭”的话，得到了全班同学的集体嘲笑。 他们毫不怀疑向来仗义的谭修真会捐出这八十万奖金。 他们怀疑的是，就谭修真那智商，真的可以闯入前十名吗？ “我看要不这样吧，咱们全班都去报名参加这个比赛，到时候谁赢了，谁就把奖金拿给毕元婴的爸爸治病。”班长一拍桌，其他人都觉得这个主意棒极了！ 虽然之前班里已经给毕元婴组织过一次募捐了，但小孩子能有多少钱呢？再说了，捐的多了，家长也会有意见的。 但参加比赛的奖金就不一样了，这可是他们自己凭本事挣的钱。 就这样，谭修真和毕元婴，以及班里其他同学，全部报名参加了学校内部的初选。 因为这档节目是电视台和省教育系统、文化系统联合举办的，各大中小学也都把参加这次比赛，当成了展示传统文化教育成果的绝佳机会。这么说吧，现在各大中小学的校内初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可怜的谭修真！ 他原本以为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会是毕元婴，万万没想到，要不是有班里其他学霸帮忙，他差点连初选都没混过去！ 所有人都以为，以谭修真的脑子和记忆力，估计复赛一日游就能回来了。可谁知道，复赛抽签的时候，谭修真居然抽到了一个一紧张就说话结巴，还手脚发抖的对手！ 结果可想而知。 当医生的，记忆力不好，还可以勤能补拙。但一紧张就手脚发抖？怎么上手术台？ 就这样，“天选竞赛人”谭修真同学，轻松PK掉了对手，进入百强榜单…… Y省电视台突然搞了这么一档科普类节目，而且从设定到创意，几乎和瓜瓜视频的《神农道》差不多，难免就有一些不明真相的热心群众，在网上发帖子，骂Y省电视台抄袭别家节目。 谁知正中《神农道》节目组下怀！ 于是，周六中午，《百草的故事》按照原定时间，在电视端和APP客户端同步播出的时候，趁着网上都在骂他们抄袭《神农道》，《神农道》官方围脖突然空降了下期节目预告—— “@《百草的故事》，都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长得像怎么了？不过有些亲兄弟，长着长着慢慢就不像了，不信？今晚八点，瓜瓜视频《神农道》第一季第三集，见证奇迹的时刻！” 正在骂人的黑粉，以及正在帮当事人反驳的节目粉都惊呆了。 尤其是节目粉，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夸瓜瓜视频仗义，还是骂他们趁机给自己涨热度了。 该死的！虽然知道这是瓜瓜视频的阴谋，但就是忍不住想跳坑肿么办？ 周六晚八点，瓜瓜视频，《神农道》第三集准时上线，当晚就凭借超高的人气和搜索量，在各大社交网站疯狂屠榜了。 按照原定脚本，第三集，入选“百名榜”的弟子们，将集体开始自己踏入修仙界的第一次“历练”。 “最强大脑”李二妮，“话题女王”范玲玲，再加上聪明机巧的文状才，没什么特殊才能、却偏偏能把几个人凑到一起的颜星星，正式组队，进入九溪县下属的“七道湾乡”。 他们要在这里寻找到当地特有的野生石斛和三七，并完成至少十种当地原产中药材的勘查采集工作。 都是一帮半大不小的孩子，节目组不可能真的让他们自己进入深山老林，所以，镜头里看起来是只有四个人跋山涉水的进山，实际上后面还跟着一大帮工作人员呢。 卫昇也过来了。 七道湾乡不但是九溪县著名的三七和野生石斛产地，据县志记载，本地还有至少五十多种中药材，这次卫昇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他还带了两个沅溪生物的顾问，主要是请他们看看七道湾乡有没有适合规模化种植的中草药。 现在沅溪乡的中草药种植合作社，已经发展出一定规模了，而且明显带动了当地经济，种植中草药之后，当地老百姓的家庭年收入也跟着翻了好几倍，成果十分显著。 九溪县早就想趁机“扩大战果”，在全县范围内推广中草药种植合作社模式了。卫昇也觉得时机已经成熟，是时候考虑把种植基地往其他乡镇拓展一下了。 于是就有了这次的七道湾乡之行。 节目一开始，观众们先是被七道湾乡青山白云、碧波如镜的自然美景震撼了一把，夸奖的弹幕还没打出来几行，就被两个极品给气到了。 李二妮他们进山采药，肯定不能住在山里的，所以就要先去村里找人家借宿，村干部们就把四人带到了一个叫“王怀志”的村民家里。 听说王怀志和妻子常年在外打工，家里就两个老人带着三个孩子，正好有两个空房间，四个人挤挤也能住得下。 没想到刚走到王怀志家门口，众人就目睹了一场“母子大战”—— 一个头发花白、裹着深蓝色花布头巾的老奶奶，挥舞着一把竹扫帚，追着一个男人边打边骂。 虽然骂的都是方言，四名选手不太能听得懂，但听不懂方言，他们能看得懂表情啊！老太太这怒目圆睁、一脸狰狞的表情，一看就知道心情十分的愤怒。 果不其然，站在那里尴尬地听了一会儿，村干部苦笑着解释道： “王怀志跟他媳妇儿，又生了一对双胞胎送回来了，唉！” 说起王奶奶和她那个坑爹坑妈坑全家的儿子，村干部的语气里充满了同情。 王奶奶一辈子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农村嘛，难免重男轻女，当初连着生了两个闺女，还冒着罚款的风险拼三胎，不就是为了生个儿子，给老王家传宗接代，给他们夫妻养老送终？ 可谁知道，就是这个宝贝儿子，非但没有让他们二老能“安享晚年”，反倒让他们的晚年生活苦不堪言！ 王奶奶和老伴，就和农村所有为人父母的一样，生儿子、拉扯儿子长大、给儿子娶媳妇、催儿子给他们生孙子……换成一般的年轻人，现在都不太想生那么多孩子了，男女都一样，有一两个能传承血脉就行了。 实在喜欢儿子的，等媳妇生下儿子之后，一般也不会再生了，毕竟孩子越多、压力越大，现在的年轻人，谁还愿意为了多生孩子当牛做马啊？ 可要是当牛做马的不是自己，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也不知道王怀志两口子到底什么脑回路，俩人都觉得孩子生的越多越好。 他们想的是，生了这么多，只要里面有一个能混出头，夫妻俩就能跟着有出息的那个吃香喝辣，下半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至于剩下的没出息的孩子？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夫妻俩不找他们要钱养老就不错了，难道还要他们管一辈子吗？ 于是，夫妻俩就以平均1~2年一胎的速度，几乎每年进城打工，回来的时候，都会给老家的爹妈带回来一个孩子。 一开始王奶奶夫妻俩还挺高兴，毕竟儿媳妇愿意生孩子，他们家人丁兴旺，总归是好事，谁不愿意多抱两个孙子呢？ 可谁知道，一个又一个，儿媳妇就跟老母猪似的，生起来就停不下来了，五年之内就给二老生了三个孙子！今年又抱回来一对双胞胎，又是孙子！ 这下子，就算是喜欢抱孙子的王奶奶夫妻俩，也忍不住崩溃了。：，，. 第210章 第 210 章 “爹！娘！你们不是一直念叨着要抱孙子吗？我这不是把孙子给你们送回来了？！娘你打我做什么？” 王怀志一边跑一边喊, 他还觉得自己很冤呢。 爹娘想抱孙子，他和媳妇儿也听话呀，让生孙子就生, 还生了五个, 没想到爹娘非但不夸他们，居然还想打他？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王奶奶毕竟年纪大了，追了一会儿没追上, 双手杵着大扫帚, 忍不住对着儿子的背影破口大骂—— “让你们给我们生个孙子，没让你们一口气给我们生五个啊！” “你们俩是老母鸡抱窝吗？一生就生五个？！” “你生就算了，生了还不养！让我跟你爹累死累活的在家里伺候三个小的, 老娘都跟你媳妇说了, 不要生了！不要生了！你还生？还一次生两个？” “我跟你说王怀志, 往后谁生的谁自己养！你们生完往老家一丢, 自己出去打工赚钱倒是痛快了, 一分钱不往家里拿, 让我们两个老的给你们养孩子？怕是还指望让你大姐二姐能贴补我们两个老东西吧？” “你大姐二姐都嫁人了, 还拿彩礼给你盖房子娶媳妇, 对你这个亲弟弟算是仁至义尽了, 你他娘的还不知足？王怀志你个没良心的！天打雷劈的小畜生！” “她们俩现在也是有婆家的人了, 你还让她们给你养爹妈养儿子？你还让不让你大姐二姐好好过日子啦？” 天地良心！王奶奶夫妻俩真不算是特别偏心的爹妈，虽然用了两个女儿的彩礼给儿子娶了媳妇，但二老对两个女儿也心疼, 自己养的鸡下的土鸡蛋, 一个舍不得吃, 都攒起来, 等两个闺女回娘家的时候, 多少让她们带点东西回去，省得让两个女儿在婆家难做。 儿子儿媳妇生一个，往老家丢一个，管生不管养，王奶奶夫妻俩心疼孙子，又舍不得去挖闺女家墙角，只能自己咬牙拼命挣钱。 农村老人没啥退休年龄一说，只要还能干得动，很多老人在老家种地、养猪、带孙子，七八十岁都在干活的都很常见。 可混到王怀志他爹这样，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赚钱养活三个孙子，哦不，现在是五个了，那也是极为少见的。 王怀志奇葩，他那个老婆更奇葩，把怀孕生孩子当成休假，不想上班干活，恨不得只要还能生，每年都大着肚子，因为怀孕了就有借口躺在出租屋里耍手机待产了，反正生完往老家一丢，又不要她带，怕啥？ 看到这里，观众们已经集体裂开了。 王怀志夫妻俩到底是什么神奇的脑回路啊？ 是！现在王奶奶夫妻俩确实还能种地养猪，让三个孙子吃饱肚子，可以后呢？两个老人总有干不动农活的时候，到那时，家里上有老（王奶奶夫妻）、下有小（五个儿子），他们俩不得累死？ “怎么会累死？这种人，生孩子的时候，压根就没考虑过养孩子这回事，反正饿不死就行！”卫昇冷笑一声，“再说了，等王奶奶跟她老伴干不动活儿了，前面两个孙子也差不多上初中了，到时候家里的地没人种，两个孙子正好辍学回家，继续挣钱养爷爷奶奶，还有 这种人的算盘，卫昇可太清楚了！ 他们的一生，不是在啃老，就是在啃小。你们以为他们生孩子是为了给家族传宗接代，又或者是自己喜欢孩子？大错特错！ 在这些人看来，孩子就相当于一份活的养老保险，生的越多，活下来的越多，等以后他们老了，能给他们养老的儿女就越多。 一口气生七八个孩子，里面只要有1~2个孝顺的，那他们的晚年就不愁了。要是能再出 一个会读书有出息的，他们自己啥事情都不用干，等着儿女去改变整个家庭的命运就行了。 至于生这么多能不能养得活？ 只能说，现在国家的扶贫政策，对于这些一生都在摆烂的人来说，实在是太让他们有恃无恐了。 反正国家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小的孩子饿死吧？到时候给家里办上低保，村里再时不时接济一下，几个孩子上学也能申请贫困生补助。能让国家帮忙出钱养孩子，干嘛要自己累死累活的打工挣钱呢？ 听到这里，几个小选手都气得不行。 他们几个都是农村出来的，这种情况以前在他们村也不少见，很多人把孩子生下来，往爷爷奶奶身边一丢，好一点的，每年过年回来看看孩子，给家里留几千块钱养孩子。 要是遇到像王怀志这样的，一分钱不给，自己啃老就算了，还让爹妈帮着出钱养孙子孙女，那才叫坑爹呢。 李二妮面露苦笑，因为她的爹妈也和王怀志差不多，在能打工挣钱的年纪一直摆烂，眼看着村里其他人家的爸爸妈妈，去城里打工挣钱了，回家盖新房、买摩托车、买电视冰箱洗衣机，只有她们家，直到大姐嫁人前，住的还是土砖盖的老房子，这都什么年代了，听说城里人连电视机都不买了，他们家用的还是一台黑白电视机。 李二妮的爹妈，结婚靠的是她爷爷奶奶，生下她们几个，也都是爷爷奶奶带大的，俩人挣那点钱还不够他们自己花的。结果等女儿长大了，又腆着脸把女儿当成家里的牛羊一般，想卖了她们改善家里的生活，简直无耻！ 和李二妮相比，颜星星就幸福多了。她们一家穷归穷，但真的一个极品都没有，爷爷奶奶心疼他们，一大把年纪了还帮人家种茶叶摘茶叶，赚钱给儿子还房贷，给孙女孙子交学费。 颜星星的爸妈也都是勤劳又孝顺的，他们的啃老，也是迫于无奈的“被动啃老”，她完全想象不出来，怎么会有人生了孩子不养，反倒让年迈的爹娘赚钱替他们养孩子？ 文状才想到了自己家那个偏心眼的亲奶奶，再想想他爸妈，忍不住面色阴郁道：“我觉得咱们不光要把种植药材的技术送到村里去，还得让村里那些懒汉懒婆娘们也一起干活，不干活就不让他们家加入合作社！” 有他那个奇葩奶奶做样板，文状才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猜到，等合作社成立起来了，到时候肯定会有这么一小撮人，自己不想干活，就让家里的老爹老娘加入合作社，他们就等着村里分钱，这不是便宜了这帮坏人？ 要是摆烂不干活的，跟辛苦下地干活的都能分到钱，那以后村里谁还愿意下地干活啊？ 可以啊小子！这思想觉悟，好好培养一下，要是以后大学毕业能考进体制内，兴许还真能做个为百姓做实事的基层好干部呢。 卫昇暗暗点头，把文状才的名字记在了心里。 这也是个可造之材啊！ …… 虽然被迫围观了一场家庭闹剧，但因为村里实在找不到其他家有合适的空房间了，四位选手最后还是住到了王奶奶家。 几个小家伙本来以为王奶奶是个泼辣厉害的老太太，可住进去才发现，王奶奶和王爷爷真是慈祥又和蔼的老人家，他们自己平时省吃俭用的，家里来客人了，却拿出了最好的东西招待他们。 吃饭的时候，听说文状才他们四个要进山采药，王奶奶立刻指了指王爷爷：“还请什么向导？浪费钱！叫我家老头子带你们去，这一片大小十几个山头，就没有我家这老头子没去过的。” 可怜的王爷爷！儿子儿媳妇只管生不管养，为了养活三个孙子，他老人家不得不在农闲的时候进山采药摘山野 菜、掏野蜂巢……反正只要是能赚钱的，王爷爷都愿意干，不然哪来的钱养大三个孙子？ “我就说这老爷爷老奶奶，肯定是节目组安排的NPC！”看到这里，观众们恍然大悟。 果不其然，有了王爷爷这个本地采药人带路，不到三天时间，文状才这一组就成功采挖到了符合规格要求的野生石斛和三七，还有二十多种本地常见的中草药标本，提前两天完成了任务。 与此同时，其他小组的画面也陆续放了出来。看到一帮少年们穿梭在风景秀丽崎岖的山野之中，努力从一堆看起来简直一模一样的杂草、灌木里，寻找出节目组指定的中草药，网友们大呼神奇。 以往大家只知道Y省是著名的旅游大省，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那么多神奇的中草药，有些名字他们听都没听过！ 而且，和李二妮他们这一组一样，很多小组找的当地向导，有时候自己也经常进山采药，对当地盛产什么药材、什么季节可以采摘到什么草药，都如数家珍，节目组还在寻找中草药的过程中不断穿插了“导师”们的科普小课堂，搞得网友们直呼“好家伙”。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上某个中医药大学的函授课程呢。 而且给他们上课的还都是业界知名的大牛。 这么说吧，别的学校上课，都是对着书本上的。《百草的故事》里面的每一个“导师小课堂”，够资格来开课的，基本上都是这些教科书的主编。 什么？今天老师上课没带书？慌什么？这本书就是劳资主编的，我能不知道里面写的是啥？ 原本枯燥乏味的科普内容，被综艺化处理之后，网友们已经忍不住想跪着听完这一集内容了。 毕竟不是谁都能有勇气报考中医药大学的，辣么多书要背，简直要了亲命了好吗？ 不过，虽然不敢报考医学院，但是，能听到免费的医学院大咖教授的专业课也挺不错呀。 搞笑的是，大咖们的科普小课堂结束之后，瓜瓜视频就立刻无缝衔接、把选手和当地向导们的画面给切了进来。 听到淳朴的向导用当地方言又介绍了一遍刚才教授们科普的药材，一帮门外汉再根据教授们的指点，满头大汗地趴在地上，一寸寸地寻找，那副样子，像极了他们期末考试老师说划重点，结果他们翻开书一脸懵逼的表情。 那啥，老师您能不能讲慢点，您划的重点，我怎么听都没听过的样子？难道是我上这节课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 等等！或许下一节课也睡着了，或者干脆逃课了？啊啊啊啊为什么都期末考试了，专业课课本还跟新发下来的一样？完全找不到重点在哪里啊…… 看着看着，观众们突然有种诡异的感觉，这档节目的导演，不会当年也是个学渣吧？不然为什么能准确拿捏学渣们的各种心路历程？ 一百多分钟的节目看下来，学霸们疯狂吸取知识的养料，学渣们一边心虚，一边默默把这档节目放到了收藏夹里。 虽然自己是学渣，但看到一帮学霸被老教授们虐得要死要活，这种感觉，怎么就这么爽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模式。谢谢 第211章 第 211 章 因为提前完成了小组任务, 接下来两天，在请示过导演之后，李二妮他们决定留下来, 利用最后的两天时间, 帮王奶奶一家做点事情。 这是文状才提出来的。他进城已经混了很长一段时间了，知道野生天麻在城里能卖得上价钱，正好前两天采药的时候, 听到王爷爷说最近正是挖天麻的季节, 听说七道湾这边镇上的野生天麻，一公斤收购价才五十多元，当时文状才就想着, 或许他们可以帮王爷爷把天麻卖到城里去？ “之前我在夜市捡瓶子的时候, 遇到过一个卖天麻的, 我们家以前也经常挖这个去卖, 当时我问了一嘴, 谁知道这种野生天麻拿到城里去, 价格居然能卖到我们老家的三倍！” 范玲玲点了点头, 补充道：“你要真想卖高价, 不能跟那个小贩一样摆在路边上卖, 好多人不识货的, 你得去那种一看就很贵的酒店或者私房菜馆，找后厨的人去问，他们要的量少, 但是价格比路边卖的还能贵一点, 只要东西好, 不愁卖的。” 不愧是被卫昇看中了想培养做采购部储备干部的技术型人才, 范玲玲一张嘴, 就把其他三个小伙伴震撼住了。 于是，四人分头行动。 范玲玲和文状才俩人口才好，负责带着“样品”去县城寻找目标客户。 李二妮和颜星星负责跟着王爷爷一起上山挖天麻。 王爷爷常年跑山，哪里有野生天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这个关系到他们家的生计问题，拍摄的时候，节目组还特意把赶路这一段掐掉了，这样就没人知道王爷爷挖天麻的“窝子”到底在哪了。 “我也不是小气不让人知道，主要是现在那些进山采药的小辈们，不讲规矩！大的小的一口气恨不得给人家挖绝户了。挖完了也不把土填回去。” “你们想想，山里适合天麻生长的地方就那么些，被他们一锅端了，连土都给毁了，那不是端一窝、少一窝？” 王爷爷的一番唏嘘，也让屏幕前正在看节目的网友们忍不住回忆起了自己的家乡。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可他们恍惚记得，小时候，放学路上都能摘到很多好吃的野果子，春天还有大片的野生杜鹃一树一树的开满了大山。 夏秋时节，有时候他们去菜园子里摘菜，都能捡到很多菌子。 不像现在，山里稍微好看点的野生杜鹃，都被人偷偷盗挖卖掉了，想找点野果子都要跑很远，以前随处可见的菌子，现在也要跑好几座山，运气好才能遇到一大窝。 以前他们捡菌子还挑三拣四的呢，长的太老了不要，太小的懒得捡，不像现在，只要在野外碰到野生菌子，哪怕伞盖都开了，只要还能吃，就不能浪费，全都捡回来。 “挖吧！挖吧！早晚有一天，这山里的野生药材，都得被挖绝种咯。咱们管得住自己，管不住旁人啊。”王爷爷唏嘘半晌，慈祥温和的双眼看向李二妮和颜星星。 “你们都是好孩子，我听村长说了，你们这次过来啊，就是要对咱们七道湾乡这一片的野生中草药资源，进行什么人工栽培试验的。这个法子很好啊，咱们这里以前野生药材很多的，既然野生的都长得好，那就说明这里适合它们生长。” “真要是能像种菜种粮食那样，把山里的野生药材也种到地里去，那咱们这一片的老百姓可就要发财咯。” “大伙儿都有钱了，往后兴许就没人上山采药了，那些老祖宗留下的宝贝啊，可算是能保住啦。” 范玲玲和文状才当天下午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县里好几家酒楼饭店，听说他们有当季现挖的野生天麻，都 表示可以先少量采购几斤试试看，要是食客点单多的话，到时候再多买点。 而且价格果然比王爷爷以前去镇上卖给小贩的贵很多，一公斤能卖到120块钱。 “那咱们抓紧时间帮王爷爷一起挖天麻吧。”颜星星特别珍惜能赚钱的机会，准确的说，她们全家都很珍惜每一个赚钱的机会。 而且王爷爷现在还有五个孙子要养呢，不多赚点钱怎么行呢？ 网友们对于王奶奶夫妻俩，那真的是既同情，又恨铁不成钢。同情这对淳朴善良的老夫妻被儿子儿媳妇坑惨了，又恨他们不争气，儿子都这么对他们了，王奶奶也只是追着儿子打了几下。 在听说儿子把刚断奶的双胞胎孙子丢在村委就跑了之后，王奶奶拍着大腿骂了半天，最后还是去村委把两个小孙子给抱了回来。 “就不能请律师去告她儿子吗？生了五个儿子都丢给父母，也不给生活费，这属于弃养了吧？”就连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看不下去了。 卫昇叹息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 在农村这种情况太常见了，不是没人管，是管不了。 怎么管呢？王奶奶的儿子儿媳妇摆明了就是想啃老，他们就是不给钱，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去法院起诉他们了。 可是在农村，有多少亲生父母忍心去法院告自己的儿女呢？说不定别人帮他们起诉，到时候看到孩子站在被告席上，父母心一软，当场就撤诉了呢？ “不会心软了，领导，我想问问看，您刚才说的去法院起诉，是哪个法院管这个？要我写什么字据吗？” 满头白发的王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抱着孩子出现了。 瞧，梁律师这生意不就马上来了？ 听说了王奶奶的不幸遭遇之后，梁义也挺同情的，特意帮她申请了法律援助，让事务所一个律师帮她向法院提起了诉讼。 晚上回到家，提起这件事，梁义还挺唏嘘的。 “幸亏咱俩就卫昇这么一个孩子，卫昇那孩子也懂事，真要摊上王巧云（王奶奶的名字）这样的，儿子一口气生了五个孙子送回家，这把老骨头怕是要累死。” 胡倩倩现在也看开了。她本来还因为自己不能给梁义再生个孩子，心里一直耿耿于怀，可现在想想，要是生下来的孩子和卫昇一样争气孝顺还好，要是生下来的孩子跟王奶奶的儿子那样……那还不如不生呢。 就在众人以为王奶奶家这件事情，不过是一件寻常小事的时候，某大学社会学一位专家教授站出来说话了。 这位专家表示，《神农道》无意中录下的王奶奶一家的故事，在当前广大农村地区并非个例。事实上，因为年轻人大多在外务工，在农村，负责养育孙子孙女这一代的，绝大多数都是留守的老人们。 这些老人很多年纪都很大了，本身就已经到退休年龄了，而且还没有退休工资，本来就只能靠种菜养猪为生，养活自己都很勉强了，现在还要抚养孙子孙女，实在不利于我们国家的下一代健康成长。 因此，这位名叫沈诠的专家建议，外出务工的农民工夫妻，如果子女放在父母身边抚养的话，拒绝支付抚养费，并且被父母告上法庭的，必须强制设立一个抚养子女、赡养老人的专用账户，并要求用人单位每个月必须把一定数额的抚养费强制打到这个账户上，确保老人孩子得到最基本的生活保障。 这回的专家建议，让广大吃瓜群众们不禁大呼：总算有个三观正、脑回路正常的专家站出来说话了！ “同意沈教授的提议，我小时候就是跟着我爷爷奶奶长大的。我爷奶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我爸家暴把我妈打跑了，把我 跟我弟丢在老家不管不问，我爷奶也不敢找他要什么抚养费，那时候也没听说还能去法院起诉，小时候真的是太苦了，上学的学费都凑不齐两个人的，我初中没念完就出去打工了。” “何止是以前？这种情况现在农村也是一大把好吗？我哥就是！他老说农村没啥要花钱的地方，把两个孩子丢在老家，你们猜他每个月给多少生活费？一个孩子三百块！还好意思说小孩子吃的少，三百也花不完。是，小孩子确实吃不了多少饭菜，但其他花销多呀，别的不说，三百块钱也只够买一罐奶粉的吧？难道孩子不吃点零食？平时也不生病？” “建议专家把这项建议的管理范围，扩大到全国，城里带着娃一起啃老的也不少。我哥我嫂子就是这样，自己花钱大手大脚，生了孩子就往我爸妈那一扔，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本来就是给你们老刘家生的孩子，你们不养谁养？建议所有要生孩子的夫妻，都提前设立专项抚养账号，自己生的不养，那就干脆别生了！” …… 节目组万万没想到，新一集节目出来之后，网友们关注的点不是选手们的成长，而是歪楼到了一个社会话题上！ 好吧，这个社会话题参与度确实挺高的，沈诠教授也不是普通的教授，人家还有另一个身份：沈代表，就是每年国家都要开的那个代表大会的代表。 沈教授在行业内的影响力还挺大的，他老人家一开口，其他专家学者也纷纷站出来呼应，强烈要求社会必须重视下一代的抚养问题，尤其是在广大农村地区，决不能出现像王奶奶家这样的情况！ 瓜瓜视频这边，看着疯狂飙升的节目播放量，笑得合不拢嘴。 可再一看热搜榜，居然和节目主题毫不相干，又忍不住有些郁闷。 想想还是算了，毕竟这些网友关注了这个社会话题之后，发现是一档节目里无意中拍下的片段引出来的，十有**都会搜索他们的节目看。 不愧是专业搞话题的瓜瓜视频，想清楚这一点之后，节目组非但没有强行买热搜宣传节目和选手，还趁热打铁，让人剪辑了很多节目里出现过的一些社会话题，自导自演，在节目组官博盖了个摩天大楼，标题就是—— 建议《神农道》改名为《社会与法（网络版）》，看我发现了什么？ 好奇的粉丝点进去一看，顿时无语了。 网友说的有道理啊，这档节目简直是从先导片开始，就披着宣传华夏中草药文化的外皮，干着《社会与法》该干的事情嘛。 李二妮家那个被卖出去换了彩礼的大姐，婚姻自由了解一下？ 范玲玲家为了一套校服跳楼的姐姐，扯出的难道只是农村家庭生活的艰难吗？分明就是学校强制订校服的严重违规行为！ 还有文状才家，他那个厚脸皮的叔叔，还有不要脸的奶奶，需要的不是良心的谴责，而是法律的制裁好吗？恶意侵占孤儿寡母仅有的财产，这难道不是犯罪？ 爬完楼的吃瓜群众们：“……” 难道这档节目真的暗藏了这么多正能量的社会法制问题吗？还是他们本来就是法盲，所以看节目的时候没注意到？ 一时间，吃瓜群众们身上八十斤的反骨彻底按不住了，好多人都忍不住又点开先导片，从头把节目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 于是，原本还挂在播放量榜单第四位的《神农道》，一夜之间就蹿到了第一，全网搜索量更是连续两天霸榜第一，这下子，《神农道》这档节目，算是彻底出圈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模式。谢谢 第212章 第 212 章 两天后, 范玲玲等人陪着王爷爷，再次去了县城，这一次, 他们带上了王爷爷家所有的野生天麻, 跑了好几家店，最后居然卖了两万多块钱。 王爷爷笑得合不拢嘴，一定要请他们来家里吃饭。 两万多块钱啊, 这已经是过去他们家大半年的收入了。 四个小伙伴本来不想去王爷爷家吃饭的，他们都知道, 去吃饭，王奶奶肯定会杀鸡, 但他们家养的鸡，都是留着下蛋给几个孙子补充营养的, 杀一只鸡，每个月就要少十几个土鸡蛋。 天杀的王怀志！就因为老家可以养鸡吃鸡蛋，居然连孩子的奶粉钱都不给。要是他们把王爷爷家的下蛋母鸡给吃了，那他家几个小孙子岂不是少了很多口粮？ 不过，在卫昇的暗示下, 李二妮等人还是答应了去王爷爷家吃饭。 很快他们就知道卫昇暗示他们去吃饭, 是想做什么了。 “到人家家里做客, 总不能两手空空吧？我给王奶奶他们买了点东西, 你们帮我带过去吧。”卫昇笑眯眯地打开了车子后备箱。 五个没有父母疼爱的孩子确实可怜, 但王奶奶夫妻俩就不可怜了吗？ 出发去城里卖天麻的时候，卫昇就注意到了, 王爷爷甚至连一双能穿出去走亲戚的新鞋子都找不出来，身上唯一能显得“体面一点”的皮夹克，估计还是爱心人士捐赠的二手衣服, 因为穿的时间太久了，上面的皮都掉了好多。 因此，趁着几个孩子陪老人家卖天麻的时间，卫昇开车去了一趟附近的商场，给王爷爷王奶奶各买了两身新衣服新鞋子，还给他家两个小孙子买了一整箱奶粉，三个大一点的孩子，每人一个零食大礼包、一个文具大礼盒，另外就是家里常用的食用油和大米面条，苹果也搬了一大箱。 超市里不是没有更好更贵的东西，但那些都不适合，太贵重了，王奶奶夫妻俩估计也不会收，反倒是这些生活里都能用得上的东西，看着都不贵，两位老人家不一定会拒绝。 卫昇的送礼技巧，可是经过胡姥爷亲手培养的，果然，看到三个大孙子抱着零食大礼包欢呼雀跃的样子，还有那一大箱奶粉，王奶奶抹着眼泪，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只能杀了家里最肥最大的一只大公鸡，还有一只肥硕的番鸭，打算好好招待卫昇他们。 离开的时候，看着已经没有多少人烟的小山村，颜星星忍不住低声问道：“我们下次还会来吗？” 虽然她们家也穷，但她和弟弟小时候的衣服都还在，如果下次还能来七道湾乡，颜星星打算回去和爸妈说一声，把她和弟弟的小时候的衣服鞋子都打包带过来。 “放心吧，我们不一定回来，但卫总肯定会回来的。”节目组负责带队的老师是卫昇的脑残粉，这几天录节目的时候，看到卫昇带人跑了好几趟村委，害得她差点想辞掉瓜瓜视频的工作，跑去给卫总打工了。 一看就知道卫总要在七道湾乡搞大事了好吗？ 卫昇确实挺看好七道湾乡的，跟着一起过来的两位老师都说了，这里的气候环境非常适合种植天麻、三七和石斛这些中药材，最关键的是，这里很多老百姓都有上山采药的习惯。 也就是说，村里人不但认识很多本地常见的中草药，而且对于这些中草药的生长环境和习性都有一定的了解。 如果能在七道湾乡发展中草药种植基地的话，首先在人员培训上，他们就能省下很多功夫。 小组赛结束之后，李二妮这一组成功晋级，接下来，他们将被重新打散，以抽签的方式，依然是四个选手随机匹配一位老师，跟随老师探寻一味中草药从萌芽到生长，再到炮制入药的整个过程。 进入三十二强考核之后，小组成绩就由三个部分组成了。 第一部分依然是专家团打分，评分标准是节目录制过程中，八个小组在中草药知识储备、药材炮制手法等方面的技能水平。 第二部分是各小组在节目组官博的人气打分。分组结果出来后，网友就能在官博给几个小组投票了，小组获得的投票越多，综合评分就越高，胜出的几率就越大。 第三部分就是人气选手的投票加持了。这个考验的就是分组的时候各位选手的运气了。 不管是做哪个行业，运气都很重要。尤其是学医的，有些在机缘巧合之下，无意中治好了某个大人物，又或者是无意中发现了某个良方，凭着这个方子就能吃一辈子了。而有些明明很努力了，就是欠缺了那么点运气，终其一生也只能庸碌无为。 所以，在评选机制上，节目组把“气运”这个隐形的考核标准也加进去了。 尤其是分组赛的时候，哪怕你是个学渣，如果能幸运地被几个学霸抽到，和学霸们组队，都不用你自己多费力，学霸组员就能直接把你带飞了。 颜星星的运气是真的好，百强赛的时候，她被“最强大脑”李二妮和“过目不忘”的范玲玲给抽中了，直接把她带到了三十二强。 到了三十二强分组赛的时候，她又和文状才、范玲玲，还有另一个实力很强的选手徐文竞分到了一起。 看到这个分组结果，粉丝们都无语了，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羡慕颜星星运气好，还是怀疑她们家花钱给她买了个“飞升位”。 不过想想颜家那个经济条件……算了，他们也买不起！ 那看来就是颜星星的运气是真的很好很好了。 颜星星的粉丝们喜极而泣：“我愿称咱家星星为《神农道第一季》气运之王！” 进入三十二强赛之后，比赛内容的干货也越来越多，最明显的就是，带队的老师，从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变成了瓜瓜视频从各大中医药学院请来的老师们。 这些老师不但在大学教书，平时还会去医院坐诊，这么说吧，上课的时候请老师帮忙把个脉，直接省下两百元的专家号挂号费了都。 选手们也算痛并快乐着。 痛苦的是，每天要背诵的内容更多了，而且因为每个老师只有四个学生，也就是说，背诵的时候还会被老师揪到一边，一对一背诵，想作弊都不可能。 快乐的是，老师们教的比他们看书学到的多得多，而且很多甚至连书本上都没有，据说是写书的时候审核不让写……这大概就是老一辈说的，看书做不了医生的原因吧？ 医术，从某种方面来说，和顶级的工匠们一样，有些不能写到书本上的技巧和经验，都是通过师父带徒弟、口口相传的方式，一代代传下来的。 观众们看得如痴如醉，有些看一遍不过瘾，还倒过去一遍又一遍的刷。 尤其是家里有病人的。 说实话，从古到今，被疯狂的患者逼得不敢说真话、不敢放手治疗的大夫，实在是太多了，有些病明明是有机会治疗挽救一下的，可是因为治疗过程风险太大，医生也不敢冒着被家属起诉或者捅刀子的风险，劝病患和家属尝试冒险的治疗方法，只能闭上嘴巴，明哲保身。 可是录节目就不一样了，瓜瓜视频是知道怎么钻空子的，他们避开某些政策规定，用民间传说的方式，请导师们把一个个神奇的药方，以讲故事的方式娓娓道来，从一味药的作用，延伸到一个药方的作用，再到围绕在这个药方身上的传奇故事，别说喜欢上网追热点的吃瓜网友了，就连很多从来不看综艺节目的中老年群体，都对这个节目欲罢不能。 然后，让瓜瓜视频欣喜若狂、让其他平台咬牙切齿的一幕出现了—— 《神农道》播出次月，瓜瓜视频新注册的用户里，平均年龄在45~65岁之间的新用户，居然超过了18~29岁之间的主力人群！ 更可怕的是，这些新注册的用户，几乎80%都选择了购买超级会员年卡。 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是奔着超级年卡每天赠送的那十张投票来的。 叔叔阿姨们当年可是用手机短信也要参与明星打投的，在追星这件事情上，比现在这帮小年轻们疯狂多了好吗？ “哈哈哈哈哈，吾得之矣！” 办公室里，姚总看着新鲜出炉的统计数据，笑得鱼尾纹都堆到一起了。 没想到哇，各大视频平台“久攻不下”的中老年观众群体，居然误打误撞，被一档本来面向青年观众群的综艺节目给拿下了，谁能想到呢？ 即便是姚总自己，做梦都不敢梦到这么离谱的剧情好吗？ 这几年各大视频平台，看着短视频赛道都快把老头老太太们抢光了，那种羡慕嫉妒恨的心情，语言都没办法描述。 他们也眼馋这个年龄段的观众群呀，这些叔叔阿姨们很多都是快退休或者已经退休的，有钱不说，每天还有大把的时间追剧，要是能把这个群体攻下来，转化成为他们瓜瓜视频的忠实用户，还愁什么播放量？ 再一次的，瓜瓜视频的会议室内灯火通明，公司高层连夜组织相关部门开会，重点研究最近网站的新增用户数据。 结果发现，这批新用户压根对他们网站的其他综艺节目不感兴趣。他们之所以购买超级年卡会员，就是为了给《神农道》的小选手们投票。 哦，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蹭一下导师们的免费专家养生小课堂。 公司高层们：“……” 第二天，卫昇到瓜瓜视频总部开会，刚进门，就被姚总热情地握住了双手。 “卫总！等下开完会别走啊，我们董事长想请您吃个饭。” “顺便咱们探讨一下，可不可以和你们沅溪生物的专家们，一起搞一档针对中老年人群的养生类节目呢？” 卫昇：“……” 你们就不能换一只羊薅羊毛吗？ 第213章 第 213 章 《神农道第一季》 三十二强进十六强比赛, 竞争异常激烈，能进入三十二强的，不是本身实力很强（比如李二妮和范玲玲这种）, 就是运气特别好的（比如颜星星）。而且因为追看这档节目的人特别多，导致这些选手都成了万众瞩目的新星, 搜索量高得惊人。 不过，让业内的同行们诧异的是, 以前做类似的选秀、竞赛类综艺节目，一般都是越到最后，选手越是比节目火。 可换成《神农道》, 这种现象却反了过来, 节目本身的影响力，比那些在节目里爆火的选手还要大。 中老年观众群体爱看《神农道》，因为每一期节目都能听到免费的专家养生课。 最重要的是，这些专家还不是那种打着“专家”旗号卖保健品的假专家，人家正儿八经是在各大中医院坐诊的大夫, 而且还是必须挂专家号才能见到的那种。 老人家嘛, 大多爱占个小便宜，看一个多小时的节目, 一口气听完好几个专家的健康知识科普，等于直接省了上千元的挂号费，岂不是赚大发了？ 年轻人爱看《神农道》, 因为这档节目热血又接地气，关键的是还没什么极品，一群朴素清澈的少男少女们，以书本为战场，以笔墨为武器, 挥洒热血，比拼智商，观众们看的那叫一个热血沸腾。 这才是观众们真正想看的竞技类综艺好吗？ 他们真的不想看那么多虚情假意的姊妹情深，也不想看一帮出身富贵的少爷们在镜头前哭诉自己的童年有多惨。再惨，能有《神农道》这帮参赛选手惨吗？ 他们只想看一个没有黑幕、没有撕逼、也没有虚假友情剧本的竞技类综艺，怎么就这么难呢？ 幸好出了一个《神农道》！ 瓜瓜视频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次他们听了卫昇的话，既没有安排选手互动，也没有安排选手彼此插刀内斗，就这么一本正经地严格按照程序打分升级，带来的节目效果，居然比以前绞尽脑汁的引战效果还要好上一万倍。 难道现在的观众口味都这么素了吗？ “不然呢？姚总您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您是观众，代入一下选手视角，你是喜欢整天提心吊胆，不是提防这个陷害你，就是提防那个虚情假意。还是喜欢所有人都遵守规则，凭真本事赢得比赛？” 姚春茗：“……” 好的我知道了，下次再策划节目，就按照财神爷说的来，准没错。 …… 搞笑的是，虽然这次《神农道》节目组彻底放弃了“综艺必撒狗血”的传统套路，但“综艺”和“狗血”仿佛是一对拆不开的孪生兄弟，怎么逃都逃不开。 就在三十二强选手晋级十六强的关键时刻，《神农道》节目组再一次登上了社会新闻。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对节目组的正面宣传，而是某位选手的负面新闻。 一对穿着朴素的中年男女对媒体记者爆料说，《神农道》节目组怂恿农村孩子辍学打工，他们的二女儿就是看了节目组的广告，从家里偷了钱去参加比赛，连学都不上了。 新闻一出来，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一些没看过这档节目、不明真相的家长们瞬间愤怒了。 现在的孩子对于靠读书改变命运这件事情，已经没有父母那一代那么执着了，甚至有很多小孩子受到社会不良风气的影响，觉得读书再好，也不如当明星做网红赚得多，还那么辛苦。 与其苦哈哈的读十几年的书、到头来连个月入过万的工作都找不到，还不如趁着年轻拼一把，不说大红大紫，但凡能混个十八线小明星，或者坐拥百万粉丝的网红，每年赚的钱，也绝对比上班多得多。 在这样的社会风气影响下，这几年确实有不少正在读书的学生心浮气躁，不想读书，整天只想着“出名要趁早”，想去当明星、做网红。 让人无奈的是，有些家长管不住自己的孩子，就想让“诱惑”孩子们的社会现象消失，怎么可能呢？别说几个家长了，时代的浪潮卷过来的时候，举国之力都未必有办法抗衡。 中年男女的这番控诉，可算是让这些管不住自家孩子的家长们狠狠共情了。 居然还有节目怂恿未成年的中小学生逃学去参加比赛？这种节目怎么还没被下架？ 一时间，瓜瓜视频接到了无数家长的投诉，有些甚至还投诉到了相关部门，强烈要求立刻下架《神农道》！ 瓜瓜视频：“……” 既然你们主动给我们送热度，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你说你们家孩子是逃学偷了家里的钱来参加比赛的？ 笑死，要不要听听你们家孩子是怎么说的？ 自从参加比赛之后，李二妮每天都在担心爸妈会在网上看到自己，然后找过来。 她还没有闯进八强，还没有拿到赞助商沅溪生物许诺的工作和学习机会，还没有把三妹接出来……她不能被抓回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明明再过一个礼拜，他们就要开始十六强进八强的竞赛单元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爸她妈居然真的找过来了。 一想到被爸妈抓回去之后将面临着什么，李二妮就忍不住浑身发抖。 她们村里以前有个女孩，也是跑出去被家里抓回来了。那时候李二妮还小，有一天突然听说村里一户人家的女儿跳井了。那户人家是他们村出了名的破落户，家里穷的连床都买不起一张，就在墙角铺了几捆稻草，一家人平时就睡在稻草里。 李二妮当时还小，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隐约听说那家有亲戚在城里发了大财，想带他们家两个女儿去城里一起发财。 据说那个亲戚还给了他们家两万块钱！ 那时候的两万块钱可太值钱了，足够他们家在村里重新盖两间新房子了。 可是他家的大女儿死活不肯去，她爸妈就想把她捆了直接塞到车里，没想到这姑娘性子烈，挣脱出去，直接跳进了村口的大井里。 后来这口井就被村里拿两块水泥板盖起来了，李二妮每次经过那里的时候，总感觉井里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小时候的李二妮不知道一个女孩子“进城赚大钱”意味着什么，可现在，她已经知道了。 她不知道爸妈这次过来，到底是抓她回去嫁人，还是也要她跟着亲戚“进城赚大钱”，如果是第二个，她宁愿放弃比赛，现在就跑！ 她可不会像那个邻家姐姐那样，走投无路就去跳井，谁不让她好好活，她就让他们全家都甭想好好活！ 想让我卖身给你们盖新房娶媳妇？做梦！大不了鱼死网破！ 抱着这样决绝的心态，李二妮惶然无措地等待着节目组的“审判”。 听说因为她的事情，现在网上好多人都在骂瓜瓜视频，还要取消这个比赛，李二妮知道自己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就算瓜瓜视频为了保住节目，选择放弃她，让她跟着爸妈回家，她也不会怪他们的。 都是自己命不好。 “谁说你命不好？李二妮你记住，你的福气在后头！”范玲玲就见不得她这幅认命的样子，红着眼睛冲出去了。 颜星星也跟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李二妮一个人，她环顾四周，看着桌上已经写了一大半的笔记本，还有节目组发给她们的“参考书”，双手捂着脸，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无声地痛哭起来。 此时的李二妮并不知道，为了留下她这个“竞争对手”，《神农道》节目组的三十二强选手，无一例外，全部在范玲玲和颜星星的游说下，在一份“请愿书”上郑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神农道》第一季三十二强全体成员，希望节目组能留下李二妮！ 他们也怕被刷下去，止步三十二强，但他们更不想用这种方式，以牺牲李二妮的一生为代价，成为一个卑劣的胜利者。 李二妮必须留下来，必须参加十六强晋级赛，不然这档节目就失去了它“公平公正公开”的初心。 能够打败李二妮的，只有她自己！ 而不是什么狗屁的命运！ 节目组全体学员集体署名请愿，要求瓜瓜视频留下他们的竞争对手，这是姚总等人都没有想到的。 不过，有了这个小插曲，瓜瓜视频的反击，必然会更有力度。 笑死！真以为一路被黑着过来的瓜瓜视频，会怕李二妮爸妈那点小伎俩？你丫的编谎话也编的稍微像一点吧？编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真不怕被打脸？ 反正打的也不是自己的脸，接下来的两天，瓜瓜视频这边抡起巴掌，狠狠扇了对方几个大耳刮子。 你说我们教唆你们家闺女逃学参加比赛？ 不好意思，瓜瓜视频这边根据李二妮提供的线索，找到了李二妮的初中班主任，对方明确表示，李二妮同学初一刚上完就辍学了，而且当时班主任还去做过家访，想让李二妮回来继续上学。 可任凭班主任磨破了嘴皮子，李二妮的爹妈先是说家里没钱，供不起她读书。等到班主任说可以帮忙申请贫困生补助，俩人又改口了，说不是钱的问题，是家里弟弟妹妹没人看着，他们俩又要下地干活，所以让李二妮辍学回家帮忙带孩子。 所以说，这俩人一开始就满嘴谎言，根本就不是节目组怂恿李二妮辍学参加比赛。 而是在比赛之前，李二妮就被她爸妈强制退学，回家帮忙做家务带孩子去了。 吃瓜群众一片哗然。 紧接着，瓜瓜视频又祭出了一段五分多钟的采访视频。 视频里，李二妮他们村的村民表示，李二妮的爸妈特别重男轻女，经常跟他们说，女孩子读书没用，反正早晚也是要嫁人的，万一读书读多了，不愿意嫁人了，那他们做父母的不是亏大了？ 所以他们家三姐妹，大姐小学毕业就辍学了，李二妮当年之所以能上初一，是因为她小升初成绩特别好，听说初一去乡镇中学报到的话，能拿八百块钱奖学金，所以他爸妈才让她去报名的。 至于她妹李三妮，自从二姐跑了之后，李三妮被爸妈揍了一顿，也从学校拖回来了，现在正在家里照顾两个弟弟呢。 吃瓜群众再次哗然。 真正把这对人渣父母捶成渣渣的，是当地妇联的一份官方通报。 对于一个给自己找麻烦的人，瓜瓜视频通常的“报复手段”，那自然是给对方找更多更大的麻烦咯。 你们不是拿“九年义务教育”来攻击我们吗？正好，我们在村里走访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你们家居然还有一个失学少年。既然你们这么关心二女儿的学业，那三女儿不能不关心吧？ 瓜瓜视频非常好心地把失学儿童李三妮送到了当地妇联，顺手转发了妇联的官方通报，非常热心地表示：瓜瓜视频向来关心青少年教育问题，为了能挽救失学儿童，公司决定资助李二妮姐妹俩，只要她们还愿意读书，别说大学了，就是研究生、博士生，他们也会一直资助下去，直到姐妹俩参加工作，可以自食其力。 俩姐妹上学，就算读到博士，又能花多少钱？ 花了这么点小钱，却替瓜瓜视频打了一个热度这么大的广告，赚翻了好吗？ 瓜瓜视频对姚总的决策非常满意，董事长还亲切探望慰问了李二妮姐妹俩，鼓励她们好好学习，学费的事情不用担心，瓜瓜视频全部承担。 这下子，被架在火上炭烤的人，变成了李二妮的爹妈。 第214章 第 214 章 李二妮的爸妈根本不知道他们在网上已经快被骂死了, 听说瓜瓜视频要资助两个死丫头读书，片刻的慌乱之后，李二妮她爹呵斥老婆—— “慌什么？有人出钱让这两个死丫头念书, 那不是更好？” “反正闺女是咱家的，到时候把人带回家，真要考上大学了, 咱就把那个录取通知书藏起来, 再给死丫头找个婆家, 女大学生可比初中生值钱多了！我跟你说, 没二十万彩礼，媒婆我都不让她进门！” “到时候二妮三妮，一家要二十八万的彩礼, 咱家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李二妮她爹还在暗暗得意呢，压根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生物叫做“狗仔”。 这个狗仔本来是偷偷溜进来, 打算偷拍某个据说在这里约会圈外女友的明星, 没想到明星没逮到, 意外拍到了这样一对奇葩夫妇的对话。 本来这种家长里短的对话, 在狗仔眼里是毫无价值的。 问题就是最近《神农道》这档节目实在是太火了。 狗仔蹲在墙角听了一耳朵，发现这对中年男女口中的“死丫头”，居然就是现在大火的《神农道》“最强大脑”李二妮。 这下子，偷摸和女友幽会的小明星也不香了。 狗仔激动万分, 偷偷拍下李二妮父母的对话后，都没等到回去，当时就躲在酒店卫生间里, 敲击着键盘激情创作起来。 很快, 这段内容劲爆的偷拍视频, 在网上疯狂传播起来。 视频的主人公并不是什么公众人物，不过问题不大，毕竟猛料都在对话内容里。 果然，听到一半，发现男人口中的“死丫头”，居然是最近刚因为“辍学风波”，差点害得爆款综艺《神农道》下架整改的李二妮，吃瓜群众们再再再一次哗然了。 尤其是《神农道》的节目粉和李二妮的粉丝，听到一半就忍不住想把李二妮的奇葩爹妈给人道毁灭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狼心狗肺的父母？ 就算家里穷的付不起孩子学费，人家班主任都主动找上门来，说学校可以帮忙申请贫困生补助了，为什么就是不能让李二妮去上学呢？ 李二妮学习成绩多好啊，听她的小学老师说，她小升初成绩全校第一呢，还拿了乡镇中学的新生奖学金。 可李二妮的爸妈呢？ 就因为两个小儿子没人照顾，就让成绩这么好的二女儿辍学回家帮忙带孩子？ 请问你们这俩儿子是给李二妮生的吗？ 更让人生气的是，被迫辍学后，李二妮没有靠家里，自己想办法给自己找了一条出路，只要她能成功晋级八强，就能得到一大笔不菲的奖金，赞助商沅溪生物还承诺会资助八强选手继续上学，如果他们报考医学院的话，毕业之后还有机会进入沅溪生物工作。 对于一个农村出来的女孩子，这样的机遇，不是谁都能碰上的。 可李二妮的父母又做了什么？ 他们差点亲手毁掉了李二妮，毁掉了她为自己争取来的这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猪狗不如的父母？呸，猪狗听了都觉得晦气！ 粉丝们气炸了肺，当天晚上就把这段视频传遍全网！ 这下子，不止是李二妮他们村，全乡镇、全县的老百姓都跟着丢了个大脸。 两天后，当地政府在村干部的陪同下，找到了李二妮的爸妈，在他们的“耐心劝说”下，李二妮的爸妈终于蔫吧了。 这俩欺软怕硬的怂货！在自己亲闺女面前嚣张的好像玉皇大帝一样，在县里的干部面前，却唯唯诺诺的好像一对应声虫。 村支书已经明确表态了，如果他们俩继续在外面败坏县里的名声，别说他们家的低保了，以后村里、镇上、县里，任何贫困户帮扶政策，都没他们家的份！ 低保政策本来就是保障低收入家庭的基本生活的，可李二妮家呢？两个儿子吃的膘肥体壮，三个女儿瘦得跟难民似的！ 以前村里还不好说什么，毕竟农村有些人家确实重男轻女思想比较严重，可你们家居然把本该属于女儿的低保份额拿去供养儿子，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村里本来就对李二妮爸妈的这种做法不太满意，现在好了，有了上面领导撑腰，那还怕个啥？你们家三个女儿都享受不到低保政策是吧？那行，你们全家也都别享受了，陪闺女一起饿着吧！ 村支书这番话，可把李二妮的父母吓尿了。 他们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所作所为给别人造成了多大的麻烦，可却很怕村里真的停掉他们家的低保，还有每年的贫困户慰问，虽然逢年过节只有一些米面粮油之类的，但那也给家里省了不少钱啊。 临走之前，李二妮在瓜瓜视频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和俩人见了一面。 “三妮以后就跟着我了，你们不是老骂她是赔钱货吗？那好，以后不要你们赔钱养她了，我会赚钱养她的。” “还有你们的儿子，别再说什么姐姐就该照顾弟弟了，姐姐还要上学，你们自己生的儿子，自己养！养不了就送人！” “你这死丫头……”李二妮她爸一瞪眼就想冲过来揍她。 “干什么？想打人？我报警了哈。”瓜瓜视频这边是带了保镖的，李二妮她爸一站起来，这边俩保镖就立刻把李二妮护到了身后，杀气腾腾地看了过来。 李二妮她爸立刻怂了。 李二妮掀唇一笑，想到范玲玲跟她说的话，鼓起勇气，扬起头看着她爸，冷声道—— “你跟妈背地里说的那些话，都被人拍下来了，我和三妮都听到了。” “你别想着趁我和三妮不在家，偷偷给我们定亲事！婚姻自由，这是法律规定的，没经过本人同意就订婚，我和三妮肯定不会承认的，到时候你们收了人家多少钱，要原样退回去不说，搞不好还会被人家打一顿。” “别指望我会心软回去救你们！以后你和妈老了，该我们三姐妹承担的赡养费，我们不会躲，其他的，你想都别想！” “哦，还有你两个儿子，你们不是总说以后靠儿子养老吗？到时候赡养费他们也得给，还要占大头。别瞪我，这都是你们自己说的，女儿靠不住嘛。” “噗~”瓜瓜视频这边的人都笑喷了。 没想到李二妮同学居然还有这么硬气的一面，看来让她和范玲玲一个房间是对的，那丫头八十斤的体重，七十九斤都是反骨，果然把老实巴交的李二妮给“带坏”了。 坏得好！ 李二妮的父母灰溜溜地被村干部给带回去了，《神农道》却因祸得福，被教育部门的妇女儿童权益保护部门点名表扬了。 姚总那边提议资助李二妮姐妹俩的时候，卫昇趁机提点他：既然钱都花了，索性就玩一把大的。 跟赞助商们谈谈，每家认领几个，咱们节目组搞一个公益助学计划，今后报名参加《神农道》这档节目的所有选手，凡是能闯入百强榜单的，如果家里没有条件继续支持他们读书，将由节目组联合赞助商成立的公益助学基金，继续资助他们完成学业。 “我代表咱们沅溪生物，先认领十个助学名额，剩下不到九十个，以姚总您的本事，应该不难吧？” 姚春茗多么精明啊，卫昇的话刚说完一半，他就意识到这个公益助学基金，对于《神农道》接下来几季的影响力，会有多么可怕的加成作用了。 最起码，有了公益助学计划，今后再也没人敢拿“怂恿学生退学参赛”这个理由来攻击他们了。 毕竟来报名参加比赛的，大多数都是因为家庭经济困难被迫中断学业的。想想看，一帮渴望读书却没钱继续读的失学少年，报名参加比赛，就为了考入百名榜、赢得助学金、继续上学，光是想想就很励志热血好吗？ 到时候，那些家长不但不会投诉他们，搞不好还会带着孩子一起追节目呢，八成还会趁机教育自家孩子：看看！人家家里没钱供他们读书，他们还要自己参加比赛，进了百名榜才有机会拿到助学基金。你再看看你自己！家里花钱给你请一对一的家教，你还不乐意？ 越想越开心，姚总非常不要脸地当场剽窃了卫昇的说辞，立刻跑去忽悠其他赞助商了。 一个孩子从初中念到大学毕业，能花几万块钱？赞助商们大几千万的广告费都砸下去了，还会心疼这十几万的助学金吗？ 姚总这么一说，几乎所有被他游说的赞助商都答应了。 有几个财大气粗的，觉得十个名额不太够，还想多要几个呢。 被姚总“忍痛拒绝”了。 卫昇说得对，这件事情，参与的赞助商越多，影响力就越大。毕竟赞助商自己也有宣传渠道，到时候一起宣传出去，这阵仗不就更大了？ 而且，悄咪咪说一句，拿这个公益助学计划，把赞助商们和节目组捆在了一条藤上，这一季尝到了甜头，下一季他们还能不赞助吗？ 哎呀，这么一看，卫总可真是个营销天才啊，拿一个助学计划，把所有赞助商都捆在了一起，下一季的招商任务，等于提前完成了一大半，完美！ 趁着李二妮的事情告一段落，瓜瓜视频火速搞了个“事件营销计划”，趁热打铁，对外发布了一个情况说明。 李二妮的事情只是一个引子，最重要的是，通过这件事情，瓜瓜视频决定帮助更多像李二妮这样的参赛选手完成学业。 所以，瓜瓜视频联合《神农道》节目组十大赞助商，共同拿出一百个助学金名额，今后凡是考入百名榜的选手，都会被纳入“神农道公益助学计划”，只要选手还想继续上学，节目组都会资助他们一直到大学或者专科毕业。 农村地区初高中肄业现象一直比较严重，也是教育部门比较头疼的问题，尤其是一些贫困偏远地区，很多孩子十五六岁就辍学了，或者回家务农、帮家里带孩子，或者进城给人做学徒工，学门手艺等着年龄到了就进厂。 进城打工的年轻人多了，老板们当然高兴了，但教育部门就不开心了。 毕竟这里面还有很多像李二妮、范玲玲、文状才这样品学兼优的学生，他们本该有机会走进大学校园，接受高等教育，未来能给这个社会做出更大的贡献，结果就因为家里缺这几万块钱，就白白葬送了这么好的读书苗子，实在可惜。 《神农道》刚爆火的时候，教育部门其实也在观望，担心这档节目的横空出世，会让更多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无心学习，一心只想参加节目爆火，然后进娱乐圈赚钱。 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节目组不但没有鼓励孩子们辍学，反而在积极筹资开展公益助学计划，帮助这些被迫失学的孩子们重新走进校园。他们需要的，正是这样正能量的综艺节目啊！ 不止是教育部门，妇联也对《神农道》的做法公开表态支持。 不管是节目组从李家把李三妮“解救”出来的行为，还是资助失学女孩子们继续回到校园的行为，都是妇联一直在做的事情。 没想到《神农道》这样一档综艺节目，居然也在和他们做同样的事情，妇联觉得必须大力提倡这种正能量的节目，不但点名表扬了，还计划给瓜瓜视频颁个奖牌。 这可把瓜瓜视频这边给高兴坏了。 不容易啊！做了这么多年综艺节目，这还是头一回被官方部门公开表扬呢。 其他参与了这次公益助学计划的品牌方也乐疯了。 其实这种贫困生帮扶活动，他们每年都不知道要参加多少，但没有哪一次能有这么大的宣传效果。 尤其是定向助学名单出来之后，这些选手的粉丝看到某某品牌居然要资助他们的小偶像继续上学，感动得不行，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同类型的产品，那必然要优先选择支持他们家偶像的品牌呀。 这里面有一款鲜榨果汁饮料，因为幸运地分到了热门选手范玲玲，产品月度销量相比去年同期暴增了一倍！ 毫不夸张地说，赚的钱别说赞助十个学生重返校园了，就是盖几座学校都绰绰有余。 卫昇猜的没错，第一季还没结束呢，姚总这边就已经接到了不下十个意向合作的赞助商，大家都表示，不用等第二季招商了，我们要优先预定第二季的广告位！ 甚至还有几个有实力的品牌方，跑过来打听第二季的总冠名费用大概是多少，如果价格合适的话，他们也想竞争一下。 姚总恨不得把卫大财神供在自己办公室里，早晚三炷香，虔诚跪拜，祈求财神爷就在他们瓜瓜视频别走了。 争取保佑他成为下一届的CEO，走上人生巅峰！ 卫昇：“……” 滚滚滚！劳资还想做CEO呢。 第215章 第 215 章 一档节目太火了, 难免就有红眼怪想要搞事情。 李二妮的事情刚过去，又有一位砖家出来抨击《神农道》博眼球了。 这位名叫汪永年的专家，说起来也算是医疗行业的一位老前辈了，业务能力是没得说, 还出过好几本书, 只不过因为他经常喜欢给一些“保健品”、“特效药”之类的站台, 在业内风评比较复杂。 汪永年倒也不算无脑黑，他特意发了一篇长文，首先是肯定了《神农道》这档节目对于推广华夏中草药传统文化的正面影响，紧接着就苦口婆心地表示：医学无论中西, 都是一门艰深的学问, 绝对不像这档节目里宣扬的这样，读几本参考书，再让导师指点一阵子, 就能当上医生的。 因此, 汪永年给节目组提了个建议, 如果节目组真想弘扬华夏中草药文化的话, 第二季选拔的时候，最好是优先录取各大中医药学院的在校生，一来这些学生都经过系统的专业课学习, 基础比第一季的这些辍学的孩子好得多。 二来, 既然是报考中医药学院的, 那以后肯定也是想从事这一行业的，让专业的人来做专业的事情, 岂不是比节目组辛辛苦苦从头教起好得多？ 还有一个原因，汪永年没有说，但现在的网友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带节奏的, 有心人跑去搜了一下这位汪专家的履历，立刻就知道他为什么会对科班出身的医学生这么偏袒了。 很简单啊，他本人就是国内某中医药大学的教授，还出过好几本教辅书，可不得拼命给自家弟子划拉资源吗？ 只是，凭啥呀？ 一个是已经考上医科类大学的大学生，有家里支持，有老师们帮衬，不说前途大好吧，最起码未来可以走的路，已经比普通人多了很多，不想从医可以考公、考编、考教资，实在不行，一些私人诊所和药房也不是没有工作机会。 另一个是出身贫寒的农家子，有些初中都没毕业，就被迫进城打工讨生活，很多人都像李二妮一样，剪了辫子卖钱换路费，才得到了一个报名参赛的资格。这档节目可能就是他们改变命运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就因为你丫的觉得医学专业的学生更适合推广中草药文化，就要把这个资源抢过去，在第一关就淘汰掉这些毫无基础的孩子们？ 想清楚这一点之后，即便不是《神农道》这档节目的粉丝，也忍不住怒了。 让人惊讶的是，打响了“反汪第一枪”的，居然是各大医学院的学生们。 网友“要么上岸要么上吊”：我尊重汪老师的言论自由，但我反对汪老师的言论！中草药文化是华夏民族源远流长的民族文化，属于整个民族，每个人都有资格推广我们自己民族的文化，医学生不应该享受这项特权。 网友“看到我请提醒我去背书”：都是炎黄子孙，我觉得，没有谁“有资格”或者“没有资格”传播推广自己民族的文化。本人大三，正在备战考研，但也在追这档节目，实话实说，我还是更喜欢看弟弟妹妹们带着一颗探索的好奇心，去探寻神秘的华夏中草药文化，而不是找一帮医学专业的学生，对着镜头背书。 网友“以后看病别找我”：我真的烦死了“被代表”，请汪老师下次发言的时候，在前面标注一句“仅代表本人”吧。本医学生表示，《神农道》这档节目做的贼好看，我们班好多同学都在追，并且希望各位写书的老师也多看看这档节目，真的！教辅书也可以写的稍微有趣点，我们真的不想一条条背下去了！ 汪永年：“……” 瓜瓜视频：哈哈哈哈哈哈。 最笋的就是某出版社了，他们本来就和节目组谈好了，等第一季结束之后，根据节目里出现过的中草药科普内容，出一本寓教于乐、普通老百姓也能看得懂的中草药科普图册，再加入一些和中医相关的传说故事，出一套书，这个“周边”，想必很多家长都愿意花钱给自家孩子买一份的吧？ 眼看着汪永年被自己人给骂了，出版社趁机站出来给自己买了个热搜，顺便宣传了一下他们即将“重磅推出”的这本中草药科普图册，喊话汪专家—— 您老人家不用担心“普通人”被这档节目误导了，我们决定出一本比较专业的书，作为这档节目的辅助读物呢，喜欢这档节目的粉丝们千万不要错过哦，本书发售当天，在出版社官方网店下单，就有机会得到《神农道》人气选手的亲笔签名哟。 汪永年：“……” 不过，他发表这篇文章，本来就想引战给自己的账号涨涨热度的，眼看着热度上来了，汪专家立刻发了第二条博文，表示自己并不是歧视非科班的医学爱好者，只是从专业角度提醒一下节目组，不要把专业度要求极高的医学专业过度娱乐化，不然就会造成很不好的社会影响。 比如说现在很多人生病第一时间不是去医院，而是自己找某度，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这倒是个不错的理由，很快就有严谨的学术派站出来力挺汪专家，表示汪教授说得对，医学关系到的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能拿来娱乐化呢？ 瓜瓜视频瞬间陷入了被动局面。 聊医学专业知识？这、这不是他们宣发部门的强项呀。 关键时刻，还得靠他们的财神爷。 其实早在这档节目开始策划的时候，卫昇就提到了这个问题。 就靠着看几本书、听了几天课，就能入行当医生？或者考进医科类大学？爽文都不敢这么写好吗？所以，当时提交策划方案的时候，卫昇这边就提出了一个补充意见—— 节目结束后，如果入围百强榜的选手里，真的有那种天赋很好、对中草药很感兴趣、以后也想从事这个行业的学生，沅溪生物这边会征询选手本人意见，愿意的话，可以先以实习生的名义，进入沅溪生物参股的中草药种植合作社。 在那里，会有专业的老师会带着他们更深入地了解这个行业，手把手的教他们怎么培育、种植、采收各种药材，包括药材的等级评定等等，这些东西书本上未必会教，但工作中却是岗位必备的技能。 这么说吧，从一开始，卫昇就没打算让这些孩子通过正规渠道考入医学院，主要是这条路太漫长了，学医的，本科只是起步，不读个硕士、博士什么的，出来连工作都不好找，而且刚工作那几年收入也不会很高。 普通农民家里，花大价钱供养出一个大学生，有好多人家甚至学费都是借来的，就指望孩子毕业了自己赚钱还债呢，你让他一口气读到博士？ 就算学生自己能吃苦，家里也未必等得起。 所以，当初卫昇给他们规划的职业道路，就是绕过科班教学，直奔工作岗位，在工作中慢慢积累这个岗位必备的职业技能，这样一来，沅溪生物能根据自己的岗位需要，定向培养自己的储备干部。 对选手来说，入职沅溪生物，成为公司的实习生，好处也是很多的。 第一个就是生活问题解决了。沅溪生物的实习生也是有补贴的，尤其是卫昇钦点培养的储备干部，公司给他们的待遇是实习期包吃住，另外每个月还有1500元的生活补助。 因为实习期工作主要是在各个中草药种植基地，平时基本上没有花钱的机会，每个月1500不但自己够用，节省一点，还能补贴家里一些呢。 第二个就是以后的前途问题了。这个不用卫昇解释，瓜瓜视频这边都知道，沅溪生物现在正在飞速扩张，据节目组聘请的导师们私下八卦，大伙儿都非常看好卫昇手里这个沅溪生物，觉得这家公司用不了十年，就能成为九溪县的龙头企业。 赶在企业初创期进入公司，现在是“储备干部”，等企业做大做强了，那可就是妥妥的真“干部”了好吗？ 在卫昇的遥控指挥下，沅溪生物官方围脖很快发布了一则情况说明，《神农道》节目组官微第一时间转发了这条博文。 节目组的粉丝昨天在网上跟一帮学院派吵架吵输了，正憋着一股气呢，看到节目组发围脖，火速冲了进来。 果然，《神农道》从未让他们失望。 “八强选手都有机会进入沅溪生物，成为公司的储备干部？卧槽！这是什么神仙奖励啊？请问节目组下一季还招学员吗？本科毕业那种。” “终于明白选手们为啥要挑灯夜战了，五十万的总冠军奖金算什么？真能进入沅溪生物，那可是一辈子的铁饭碗呐！” “楼上大意了，我纠正一下，不是铁饭碗，是金饭碗。沅溪生物我可太熟了，我表姐就是沅溪生物的，职务保密，部门保密，但是据说，她们部门去年拿到了公司卓越贡献奖，自己的年终奖叠加部门奖金，去年她年终奖就拿了十几万！” “别说了，我已经下单《神农本草经》准备通宵背书了。” “好的我看到了，可以删了，别让其他人看到，我已经在督促我妹背书了。” 瓜瓜视频和沅溪生物的声明出来之后，网友们再也不关心什么学院派和实战派的网络骂战了，不符合《神农道》节目组报名条件的网友恨不得捶胸顿足，家里有符合条件的小孩子，个个都在欢呼雀跃。 这年头大学生毕业也不好就业啊，要是没考上本科，还不如让孩子报名参加《神农道》这档节目呢，万一运气好，让孩子闯进八强呢？奖金倒是其次，直接奖励你一个工作岗位，这个奖励更牛逼好吗？ 冷静下来之后，吃瓜群众们仔细一想，怪不得！ 就说那个什么汪教授，火急火燎的跳出来，一会儿说那些小选手没有经过专业系统的学习，不能承担推广华夏中草药文化这个重任。一会儿又说建议节目组优先选择各大中医药大学的科班学生参与这档节目的录制…… 感情这是得到了什么内部消息，知道进入八强的选手在奖金之外，还能得到一份好工作，所以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给自家学生抢资源来了？ 呸！真是好不要脸的专家！就因为想给自己的学生谋一份好工作，就要踩着一帮出身贫寒的小孩子上位，这种人怎么配做老师啊？ 一时间，自以为窥破了真相的网友们，再次把矛头对准了汪永年。 可怜的汪大教授！常年用引战的伎俩给自己涨粉，这一回终于引火烧身，把自己给陷进战火里了。 第216章 第 216 章 得知闯入八强的选手除了丰厚的奖金之外, 还能得到一份前途远大的工作，一时间，《神农道》这档节目的社会关注度，瞬间飙升到了历史最高值。 这年头, 就算自己家没孩子, 亲戚朋友家总有吧？但也不是每个孩子都能顺利闯过高考这座独木桥, 考上大学，总有那么几个读书读不进去的嘛。 以前孩子考不上本科，只能花钱去上个专科，毕业之后随便找个工作。有些孩子家里条件差点的, 连大专都上不起。还能咋办？出去打工呗！ 可现在, 《神农道》的节目规则，给了很多人一个新的启发。 对呀，有些工作不是一定非要本科毕业才能去做吧？ 尤其是一些技术类岗位, 与其在学校里读死书, 毕业了再到岗位上慢慢积累工作经验, 还不如一开始就招一批人, 就像沅溪生物这样，定向培养自己需要的人才，这样培养出来就能立刻上岗工作。 对员工来说, 家里能省下上学的几万甚至十几万块钱。 而且对企业也有好处呀。 单单是用人成本这一块, 一个是初中肄业, 另一个是名校本科毕业生，哪一个成本更高？就算没做过HR的也知道。 而且签订了储备干部培养协议之后, 有违约金管着，短期内也不用担心培养出来的人才会跳槽。 退一步说，就算辛苦培养出来的人才, 合约期到了要辞职，只要沅溪生物那边一直有这个人才储备计划，就不愁技术岗位没人用。 这样看确实是企业更占便宜，但从长远看，家长们巴不得能多一些像《神农道》这样的综艺节目，也算是给那些考不上大学的孩子多了一条出路。 因为这个，最近瓜瓜视频的官博下面，评论数激增，很多人都在问除了《神农道》之外，瓜瓜视频会不会再推出同类型的竞技类综艺，尤其是适合那些没考上高中的青少年群体的。 做父母的都盼着孩子能有出息，但孩子如果实在没有读书的天赋，总不能把他打死吧？考不上大学，那就只能盼着孩子能找个稳定点、有前途一点的工作了呗。 《神农道》和沅溪生物的“跨界合作”，让这部分家长看到了希望。 瓜瓜视频这边还真的心动了，不过他们也算厚道，策划新节目之前，还特意让姚总来问问卫昇，如果卫昇愿意参与的话，他们非常乐意请这位财神爷再给他们指点一下。 只可惜，卫总除了是老板之外，还是一位艺人啊，哪有时间一直跟他们玩儿综艺？ 就在《神农道》进入半决赛的时候，卫昇这边也跟着周明星进组拍戏了。 看到手底下的艺人，生意版图做的居然比他这个老板还要大，周明星也十分无语。 他想说卫总要不您干脆还是退圈做生意去吧，但没办法，现在公司最赚钱的艺人就是卫昇了，这位祖宗要是退圈了，他们公司业绩直接减半好吗？ 听说卫昇终于要进组拍戏了，其他电视台和视频平台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怎么说呢，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 以前大家都在一个赛道上，为了防止卫昇蹿红的太快，抢了他们这边新人的资源，大家当然要集体“防爆”他，拼了命的给卫昇使绊子，巴不得让他在娱乐圈拿不到任何资源，主动退圈。 后来的事情，说起来都是泪！ 大伙儿一起发力，果然把卫昇给挤兑的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了，但谁能想到，这小子确实不拍戏了，丫的直接投资综艺做老板去了！ 要命的是，卫昇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财神爷转世，投一个火一个。 这下好了，他们把卫昇挤兑的在娱乐圈混不下去，卫昇直接把他们挤兑的公司都快破产了。 嗐！这么一想，还是让这小子赶紧回来拍戏吧。 资源嘛，抢走几个也不算什么，卫昇就一个人，又不是三头六臂，就算无缝进组，一年能拍几部戏？大不了就让出一些资源给他好了。 让这小子安心在剧组拍戏，总比他闲着无聊出来投资做综艺，把其他公司出品的综艺节目挤兑得活不下去要好得多。 莫名其妙的，卫昇在娱乐圈的资源，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这次周明星替卫昇接下的资源，并不是他们抢到手的，而是对方主动伸出的橄榄枝。 这部电影据说是国内著名导演张高峻的“封山之作”，听说为了抢到这个资源，内娱电影圈子里，但凡能叫得上名号的艺人，都拐弯抹角的去找张导“公关”过。 诡异的是，男一号和女一号很早就定下了，女二女三也定好了，只有一个男二号，张高峻面试了好几十号人，楞是没相中一个合适的。 据周明星打听来的小道消息，张导创作男二这个角色的时候，代入的是自己年轻的时候。 张导年轻那会儿，为了实现自己的导演梦，不但跑过龙套，还说过相声，在菜市场卖过鱼……用他自己的话说，他的前半生，比他镜头下的任何一个人物都精彩。 因为代入的是自己，张导面试的时候，看到那些演技夸张，或者故作深沉的男演员，恨不得大喊一声“叉出去”。 怎么肯让这些人来演他自己？ 挑来挑去，不知道怎么的就看中了卫昇，而且连面试都没让他来，如果不是周明星赌咒发誓，一定会让卫昇准时进组，张高峻恨不得亲自来把卫昇抓回去。 对此，卫昇只想对张导发出灵魂拷问：您到底看中我哪里了？我改还不行吗？ 他是真不想出演这个男二号的角色，哪怕这是知名大导的封山之作。 怎么说呢，卫昇看过剧本，这个故事不是说不好，相反，故事非常棒，他自己看了都忍不住唏嘘了半天。 但，男二号的设定，实在是让他很有吐槽的**。 故事发生在那个刚刚放开国门的年代，男二号和女主角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女孩聪明果敢，性格泼辣，挣脱了封建家庭的束缚，独身一人和男二去大城市闯荡。 村里人都以为俩人是私奔了，没人知道，其实从始至终，只有男二无怨无悔的默默支持和守候。 女主想挣脱旧式家庭的束缚，他便抛下一切，陪她去大城市打拼。穷困潦倒的时候，俩人睡过桥洞下面，去路边捡别人不要的菜叶子回来煮白水面吃，还在菜市场卖过鱼、在夜市卖过烤玉米烤红薯。 女主想去做更赚钱的电器生意，男二冒着生命危险，陪她去和一帮走私贩子周旋，好几次差点死在海上。 只可惜，白月光终究抵不过朱砂痣的致命吸引，在一次俩人生意遭受重创后，男二为了保护女主，揽下了所有罪名，锒铛入狱。 女主并没有放弃他，四处奔走，试图为他翻案洗脱罪名，就在这个过程中，女主和男一号相识相恋。 苦逼的男二号，幸运地在女主的多方奔走下洗脱了罪名，提前出狱。 却不幸地在出狱的第一时间失恋了。 张导这部电影，主要的故事线并不是爱情，而是想要展现在那个巨变的时代背景下，年轻一代对梦想的坚持、对人性的探讨，总之就是主攻事业线，爱情线只不过是一个点缀。 说白了，表面看这部电影的男一号和女主角确实修成正果了，但实际上男主承担的主要作用，还是一个NPC的角色，负责帮助女主把事业版图扩展到国际市场。 至于苦逼的男二号，那自然就是女主心里的白月光咯。 后期女主和男主在事业发展过程中，分歧越来越大，最终婚姻走到了尽头。 故事的结尾，女主以外商的身份，重新回到了这片土地上，并且在地方政府招待外商的晚宴上，和已经成为富商的男二号再一次重逢。 电影里，张导设置了一个开放式的结局，男二号和女主角穿过人群，已经略显苍老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就好像三十年前，男二号拉着女主角的手，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故乡那样。 只不过，物是人非，时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他们也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 不得不说，周明星的眼光不错，他坚持让卫昇接下这个角色，是因为男二的人设实在是很讨喜，尤其是痴情无悔白月光的设定，简直就是广大女观众们的心头爱。 最重要的是—— “你已经在沙雕角色上面有过太多‘代表作’了，是时候接几个正常角色了。”周明星咬牙切齿地瞪他。 做艺人做到像卫昇这样不思进取的，周明星入行这么多年，还真是头一回见。 真要是不火的艺人，接不到其他有魅力能提升自己的角色，反复演一个类型吃老本，那也是没办法，毕竟艺人也是人，也要养家糊口啊。 可问题是卫昇并不是不火，丫的都已经火出圈了，哪怕被其他对家联手“封杀”的时候，手里也不缺本子。 可卫昇这臭小子！就是喜欢接那种沙雕搞笑的逗比角色，以至于现在有一些刚入坑的粉丝，到处问老粉，卫哥哥出道以前，是不是混相声界的？周明星听了都直翻白眼。 好不容易有个稍微正常点的角色，周明星恨不得按头让卫昇赶紧进组拍完，等电影一上映，他就立刻跑去砸钱买热搜，布告天下：演员卫昇终于有了第一部爱情电影！ 什么？你说男二号就是单纯的暗恋，和女主连个吻戏都没有？ 庸俗了哈，谁说真正的爱情就一定要有什么吻戏船戏的？太庸俗了！真正的爱情，就应该是发自灵魂的双向奔赴啊。 爱而不得神马的，不是比爱的撕心裂肺更让观众们心碎吗？ 电影还没开拍呢，周明星就牢牢竖起了女主和男二的CP大旗。 这个敬业的经纪人，终于被自家的摆烂艺人给逼疯了。 第217章 第 217 章 “阔别”影视圈长达一年之后, 就在所有人、包括卫昇的粉丝都已经默认了，这家伙已经从艺人变成了投资人之后，咔嚓一声，天降巨雷。 不对, 应该是天降热搜, 卫昇这家伙, 居然进组拍戏了？！ 接的还不是什么小角色，而是国内知名导演张高峻的封山之作，据说还是戏份很重的男二号。 短暂的呆滞后，粉丝们的第一反应就是狂喜, 并且迅速将“卫昇进组”这个词条给拱上了热搜。 人已经到剧组的导演张高峻, 一张老脸都快笑成一朵盛放的牡丹花了，他偷偷找人算过，他这部“封山之作”要想成为他导演生涯最后的璀璨, 一定要找一个命格足够“旺”的艺人, 充当剧组的“镇组之宝”。 看来看去, 这几年里, 内娱名气最高、粉丝最多的小生，不一定是卫昇，但气运最旺的, 却非他莫属。 果然, 他这边刚官宣卫昇是这部电影的男二号, 那边，卫昇就立刻送了他几个免费的热搜。而且听说还不是卫昇和他的经纪人花钱买的, 而是粉丝和吃瓜群众们自己送上去的。 只能说，“卫昇要演感情戏”这个八卦，可能比“卫昇挂了”更具有新闻价值。 之前内娱的大伙儿一起攻击卫昇的时候, 就有人暗搓搓发过这样的造谣八卦，说卫昇之所以刚蹿红就退居二线，跑去投资项目，就是因为他心虚！他性取向和别人不一样！ 甚至还有谣言说他有个圈外男友，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俩人感情非常好，卫昇就是怕对方的个人信息被扒出来，所以才主动“退圈”的。 现在听说卫昇居然要演感情戏了，一堆吃瓜群众简直眼镜都要掉下来了。 就卫昇那个沙雕，不是，那个看着就喜庆的小子，能演好这个悲情又憋屈的痴情男二吗？ 想到这里，粉丝们害怕极了，深怕卫昇演着演着，演到要替女主顶罪的时候，突然大喊一声：“谁敢动我？你知道我律师是谁吗？” 这么一想，不知道张导介不介意把剧本稍微改那么一丢丢呢？他们真的很想看梁律师舌战群雄的场面啊。 幸亏导演张高峻正在忙着接待周明星和卫昇，没有看到粉丝们的奇葩言论，不然非得气死不可。 他精心设计的白月光男二啊，满满的悲剧色彩，怎么可以出场自带律师团呢？那不成了反派吗？ 就是那种嘴上叼着烟，在律师团的簇拥下成功脱罪，然后轻蔑一笑：“有没有人告诉你？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痴情男二！ 然而并没有什么luan用。 众所周知，粉随正主，卫昇以前刚出道就敢给导演改剧本，身为他的粉丝，自然也对“改剧本”这项事业，充满了热情。 什么？导演说剧本已经定了，改不了了？ 没关系，你拍你的，咱们玩咱们的。反正同人文大大们会出手的。 到时候我们自己写个沙雕又好玩的新本子，等电影上映了，再拿电影素材剪辑一下，你拍你的痴情男二，我们剪我们的沙雕男二，互不干涉呗。 作为一个开明的爱豆，卫昇是从来都不会“管束”或者“管理”他的这帮粉丝的。粉丝们喜欢你，愿意真金白银的给你花钱，本来就是自己的恩人了，反正姥爷就没教过他，让他对自己的恩人指手画脚的。 只要不是违反法律或者原则性错误的，卫昇还很愿意看到自家粉丝“二次创作”的，尤其是一些剪辑的特别搞笑的沙雕视频，他自己都很喜欢看好吗？ 周明星还是那么会做人，他特意找人打听好了，赶在男主和女主进组前一天，把卫昇送了过来，这样既给了男主女主的面子，又能让卫昇提前和导演熟悉一下。 最主要的是，这一回，他要亲自盯着，千万不能让卫昇再撺掇导演改剧本了！ 一个年轻俊俏的当红小生，居然没演过感情戏，像话吗？ 此刻的周明星，像极了天底下绝大多数爸妈，孩子上大学的时候，千叮万嘱的不让他们谈恋爱。等孩子毕业进入社会，又巴不得他们个个都化身情场高手，最好刚参加工作就立刻结婚，无缝生娃，嗐！ 别家艺人的经纪人，听到手底下的小鲜肉谈恋爱了，都吓得半死。周明星就不一样了，他是巴不得卫昇能赶紧谈一场恋爱，让那些造谣说他是“同”的黑子们彻底闭嘴！ 和导演的初次见面，气氛非常友好。 张高峻生怕破了卫昇身上的“运道”，态度和蔼的好像卫昇是他的亲儿子。卫昇也挺敬重张高峻这位老前辈的，原因无他，主要是张导在圈内的风评太好了，尤其是感情方面。 导演嘛，掌握着整个剧组的生杀大权，尤其是像张高峻这样的名导，他要是愿意捧人，多的是年轻貌美的女演员，甚至还不乏一些男演员往他身上扑。 可张高峻却从来没有传出过这种绯闻。 卫昇不确定张导心里有没有那么一个“白月光”，但是，看报道说，他和妻子是在他最落魄的时候相识相恋的，那时候，张高峻是个卖鱼郎，妻子是个渔家女，俩人婚后为了节省房租，甚至还在渔船上住过几年呢。 后来张高峻被导演发掘，又从演员转行做导演，事业越做越大，却依然和老婆非常恩爱。据说为了满足老婆喜欢钓鱼的爱好，张高峻还斥巨资买了一栋靠近水库边上的别墅，就为了方便老婆走出家门就能钓鱼。 卫昇以前还以为这又是什么娱乐圈惯用的“宠妻人设”，直到有一天，他陪姥爷观看某个钓鱼比赛的电视直播，在陪同的选手家属里，意外捕获了张导的身影…… 连老婆参加钓鱼比赛都跟着，这还不是真爱？ 反正卫昇就从没见过姥姥陪姥爷去参加什么钓鱼比赛。 不但不陪同，每次姥爷钓鱼回来，还会被姥姥逮住一顿骂呢。 姥爷钓的多了，姥姥骂骂咧咧，说姥爷一天到晚净给自己找麻烦，钓这么多鱼回来就是想累死她。 姥爷钓的少了，骂骂咧咧就变成了冷嘲热讽，说他钓回来这几条鱼，还不够交坑位费的呢，一定又被鱼塘老板给坑了。 跟他姥姥姥爷比起来，张导和他爱人，真的算是琴瑟和鸣了。 彼此的第一印象都很好。 第二天上午，男主和女主的扮演者也到了。 因为是自己的“封山之作”，这部电影的男女主，自然也是张高俊精心挑选的，男主的扮演者褚彬是张导的“御用男主”，已经出演过张导的四部电影了。 女主也是近年来在大荧幕颇为吃香的“浓颜系美人”甄瑜，烈焰红唇波浪卷的造型，非常符合这部电影的女主角人设。 除了几位主角之外，其他重要配角也都是业内叫得上名号的黄金配角，有几位还是老前辈，卫昇跟着周明星，恭恭敬敬和老前辈挨个打了招呼，开机仪式的时间门也到了。 为了贴合这部电影的时代特征，剧组千挑万选，好不容易才在G省一个偏远小镇上，找到了这个贫穷破败的小渔村，也就是影片中女主和男二的故乡，张导把第一场戏定在这里，估计也是为了“不忘初心”。 这个名叫江柳村的小渔村，因为河道改造，现在已经整体搬迁到新村去了，不过村庄原址还在，因为很多村民都还要下河捕鱼，原来的村子靠近河边，老房子存放一些渔具什么的，拿取更方便。 除了打渔之外，村民还在泄洪区开荒种了很多菜，平时除了卖鱼，还会顺带着卖点蔬菜补贴家用。 剧组拍戏的地方，就在江柳村原址。 这些由黄泥砖和稻草建成的老房子，长久无人居住，乍一看确实有些渗人。更让人心塞的是，他们的开机仪式刚进行到一半，突然有个疯疯癫癫的乞丐从一栋老房子里蹿了出来。 一边傻笑一边大声嚷嚷：“完了！完了！你们都完了！” 张导的脸立刻就黑成了锅底。 尼玛！电影刚开机，这就“完了”？ 这人不会是他的对家故意派来恶心他的吧？ 其他人脸色也不太好看，这个圈子里的人，多少都有点迷信，尤其是开机仪式这么重要的场合，大家说话都很慎重，生怕不小心说出什么犯忌讳的话。没想到居然会碰到这么个疯子，这也太晦气了吧？ 场务小哥看到张导的脸都黑了，吓得半死，忙招呼了两个保安，要把这口无遮拦的疯子给叉出去。 “等等！有没有什么吃的，或者小红包，给我拿点过来。”卫昇跑了过来。 场务楞了一下，连忙点头：“有有有！” 换成别人这么问，场务兴许还要迟疑一下，但卫昇不一样啊。 这位爷，这几年在内娱是颇有点“神秘色彩”的，据说业内不少人找大师给卫昇算过，此人气运极强，谁碰上他都没啥好果子吃，就算眼前占了便宜，后面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场务听说张导居然谈下了卫昇，连关二爷他都不想摆了。 他想换成卫昇的照片，早晚三炷香，请卫昇保佑他们剧组平平安安。 听到卫昇要东西，场务二话不说，让人拿了一个装了五百元的大红包，又拿袋子装了满满一袋吃的喝的，这些零食饮料都是赞助商送来的。 拿到东西，卫昇叫两个保安跟着他，先把疯子给拦住了，然后把红包和零食往他面前一怼。 “大哥，你冲着那个方向，大喊三声‘火了’，这些都给你。” 疯子眨了眨眼，转动着眼珠子思考了几秒钟，似乎是怕卫昇反悔，唰的一下抢走了他手里的零食，扯着脖子就冲着剧组开机拜神的神案方向大喊了三声—— “火了！火了！真的火了！” 剧组众人集体松了一口气，导演张高峻的一张黑脸瞬间门笑开了花。 “小周！再给这位小兄弟拿两包好吃的，那个什么饮料也搬两箱过去！” 送走那位疯疯癫癫的大兄弟，卫昇重新回到拜神的队伍里，迎接他的，就是无数双敬畏崇拜的眼神。 怪不得那么多导演和投资人都想谈下卫老师，这位是真有些“神秘色彩”在身上啊！ 第218章 第 218 章 卫昇在开机当天露了这一手, 可算是把整个剧组给镇住了。 就连男女主角都对他非常热情。 如果卫昇只是“气运好”，旁人也只有羡慕的份儿，犯不着巴结他。 可这小子除了气运好之外，居然还能“破晦气”？这就很值得巴结一下了。 毕竟混他们这个圈子的, 有时候难免会遇到一些手段肮脏的人, 喜欢用一些不入流的晦气手段, 简直防不胜防。 有时候真的需要卫昇这样的“好朋友”，能随时帮他们叫破晦气呀。 在剧组人缘好，有时候真的能少很多麻烦。 就比如说，开机之后的第三场戏, 就是他和女主角甄瑜“青梅竹马”的对手戏。 周明星暗暗替卫昇捏了一把汗, 开拍之前，还特意把他拉到一边，用自己为数不多的恋爱经验给卫昇加油打气—— “你就把甄瑜想象成自己心目中的女神, 能和自己的女神谈恋爱, 机会难得啊, 放心大胆地上吧！” 卫昇表情诡异地看了他一眼：“你确定？” 周明星：“有问题吗？” “太有问题了！你知道我心目中的女神是谁吗？” “谁？” “那必须是老干妈啊！” 周明星：“……” 你丫的就打一辈子光棍吧！ 周大经纪人拂袖而去。 男主角褚彬在旁边听了一耳朵, 暗暗好笑，没想到看起来无所不能的卫总，居然还有这么纯情的一面。 看到周明星被卫昇这个不开窍的大直男给气跑了, 褚彬强忍笑意, 上前给卫昇支了一招—— “你要是真演不出来, 可以尝试一下心理代入。把甄瑜那张脸，随便代入一下你这辈子最喜欢的东西, 或者自己爱吃的美食什么的也行，就是那种看到了就眼前一亮，依依不舍, 恨不得永远和它在一起，吃了还想吃，有了一个还想有更多的情绪，把这种情绪代入到女主身上，大概就差不多了。” 卫昇眼前一亮，感激地握住了褚彬的双手：“大恩不言谢！小彬哥，等咱们转场去影视城了，我请你吃大餐！” “吃什么大餐啊？我看过你好几个综艺，早就想尝尝你的手艺了，正好这里荒郊野岭的，连个农家乐都没有，要不，今晚给哥露一手？”褚彬趁机提要求。 卫昇连连点头：“包在我身上！” 心理建设完毕，卫昇又被拉去重新补了个妆，努力把自己凹成十几岁的少年模样，结果在面对“浓颜系美人”甄瑜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他这辈子都没跟女孩子靠这么近过！ 而且，卸了浓妆、特意贴合角色年龄化了个伪素颜淡妆的甄瑜妹子，也还是很好看啊。 甄瑜一出道就是混电影圈子的，所以虽然年龄不大，今年才26岁，但已经是这个圈子里的“老资格”了，看到卫昇缩手缩脚、想靠近又不太敢的样子，居然还开口夸了他两句。 “谁说咱们卫老师不会演感情戏啊？这不是挺好的吗？” “张导您看，我觉得卫老师这个情绪表达的很到位啊，少年青涩的暗恋，就是这个样子，小心翼翼，想靠近又不敢太近，对吧？” 张高峻站在显示器后头，冲这边竖了根大拇指：“不错！保持这个情绪！甄老师，卫老师，咱们先来试一场。” 张导不开口还好，他那边一说开拍，卫昇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一场对手戏，以卫昇忘词结束。 甄瑜倒没有不开心，还安慰他：“别紧张，我看你以前跟其他人的对手戏不是挺好的？你不要总想着这是感情戏，就当成普通的对手戏。” 卫昇欲哭无泪：“那样就没有暗恋的感觉了啊。” 甄瑜：“……” 果然营销号的嘴里没一个字是真话！卫昇要真有个地下恋人，甭管性别是啥，肯定不会是这幅鬼样子。 找了个没谈过恋爱的“深情男二”，苦逼的人就从男二号变成了导演本人，噗！ 磨了三个小时，总算是把女主角和男二号在河边探讨人生和未来的这段剧情给走完了。 张高峻精疲力尽，非常想投入老婆的怀抱里大哭一场。 旁边围观的其他演员都快笑死了，等到卫昇终于拍完这一段，被导演恩准可以休息的时候，纷纷围过来安慰他—— “没事没事，暗恋这种情绪，本来就很难把握，你第一次拍，才三个小时就适应了，已经很好啦。” “就是就是！其实我觉得你刚才的表现已经很好了，是老张要求太高了啦，毕竟是封山之作，咱们都体谅一下吧。” “嗤~老张还好意思说你感情戏太单薄，表现层次不够丰富？你们不知道，他当年跟他老婆求婚的时候，紧张的嘴皮子直打哆嗦，开口就问人家姑娘：我能嫁给你吗？” “哈哈哈哈~”空气里一片快活的笑声。 张高峻老脸通红，本来想过来鼓励卫昇两句的，被人戳穿了自己的黑历史，只能用力咳嗽两声，把这帮胆敢说导演坏话的家伙们给赶走了。 傍晚收工后，卫昇果断兑现了承诺，让助理小白找村民买了一只宰杀好的小公鸡，一只番鸭，一些咸鸭蛋，还有其他食材，准备请褚彬和甄瑜一起过来吃饭。 “卫老师亲自下厨？有我的份吗？”导演张高峻也凑了过来。 卫昇只能又给他老人家加了一副筷子。 幸好他们几个都是吃艺人这碗饭的，为了保持身材，晚上本来就不能吃太多东西，焖的一小锅米饭，足够这么多人吃了。 可没想到菜做好之后，最先光盘的居然就是米饭！ 江柳村虽然是个偏远贫穷的小渔村，但食材却很丰富，而且都是很正宗的土菜。 卫昇把现杀的小公鸡剁成块，和泡发的香菇干一起，做了一道香菇烧鸡。 番鸭特别大，剁开之后足足装了一小盆，一锅根本烧不了，索性就做了两道菜，一道莲藕炖鸭子，一道红烧鸭，里面放了泡发的茶树菇和马齿苋，看着卖相一般，吃起来却特别下饭。 咸鸭蛋的蛋黄单独取出来，做了一道咸蛋黄炒土豆丝。 考虑到他们三个艺人需要保持体重，还做了几道健康绿色的蔬菜，清炒野藜蒿、凉拌马兰头、青椒炒水芹、枸杞芽鸡蛋汤。 张高峻本来只是客气一下，过来和几个主演吃顿饭联络一下感情，结果没想到卫昇做菜的手艺居然真的挺不错，更诡异的是，后面那几道口味清淡的野菜，吃着居然跟他老婆平时做的菜一模一样！ 村里条件简陋，卫昇出来工作，虽然房车里也带了些食材，酒水是一点也没带，于是，几个人就埋头吃饭吃菜，不知不觉就把一小锅米饭给造完了。 “怎么就烧这么点米饭？”张高峻意犹未尽地端着饭碗，还在用筷子夹鸭肉里的马齿苋吃。 马齿苋这玩意儿晒干之后，不管是烧肉还是烧鸡烧鸭子，都特别好吃，还很有嚼劲，吸饱了汤汁之后，又香又辣，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费米饭。 卫昇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很想说导演您也不提前打个招呼，临时来蹭饭，有菜吃就不错了，还想米饭管够？他这房车就带了个迷你的小电饭煲，本来就做不了几碗饭好吗？ 旁边的褚彬趁机为导演分忧：“我刚才看到他们在放盒饭，应该还有得多，要不我让助理去那边拿几盒米饭过来？” “好！快去！”张高峻盯着剩下的红烧鸭子汤汁，决定等米饭到了，就拿这个汤汁拌饭吃。 褚彬果然让助理又去拿了三大盒米饭，五个人每人分了点，居然还真把剩下的菜连着汤汁都一起吃完了。 吃饱喝足，甄瑜偷偷摸了摸自己明显鼓起来的胃部，欲哭无泪：卫老师的菜好吃是好吃，就是“后遗症”太大，接下来几天，她铁定要被盯着节食了。 没想到张导看了看卫昇，又看了看她，突然开口道—— “卫老师，要不你和甄瑜一起开个直播吧？挖个野草、做做饭什么的，增加一下互动。” “你不是一直找不到和女主角的感觉吗？正好，咱们剧组的官方视频号也开通了，你俩找机会多互动互动呀。” 这不就是炒CP？他倒是没问题，主要是怕甄瑜那边不同意。 来之前他找周明星要了剧组几个主要演员的资料，知道甄瑜之所以能被张导器重，并不是因为她和导演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反倒正是因为她从出道起就一直坚持不婚主义，除了演对手戏之外，平时对男艺人可以说是敬谢不敏。 张导在业内是出了名的耙耳朵，当然愿意多跟甄瑜这样的女艺人合作，安全呐！当然了，最关键的是老婆放心！ 没想到甄瑜居然同意了。 “好呀，正好剧中女主角和青梅竹马的男二号没有走到一起，CP粉肯定意难平，咱们先营业起来，给女主男二的CP粉弄点储备粮。” 卫昇还能怎么说？人家女孩子都不介意了，他一个男孩子怕啥？ 不过，还是要照顾到男主角情绪的。 “小彬哥，你可别吃醋哈，虽然我是青梅竹马，但观众们都知道，你才是咱们女一号的官配啊！” 褚彬摸了摸鼓胀起来的胃部，趁机索要精神补偿。 “你俩随便互动，反正渔村这一段我还没出场呢，不过，做好的菜我要大份的，她的我不要！” 说罢，指了指作温柔贤惠状的甄瑜。 剧里的甄瑜不但是个商业奇才，前期创业的时候还摆摊卖过鱼丸，一手好厨艺，也是后期“俘获”他这个男主的主要原因。 但实际上，甄瑜这丫头就是个黑暗料理大师！ 别说下厨做菜了，有一次俩人一起拍戏，她说要煲汤，顺便给褚彬准备一份。 当时的褚彬还以为她厨艺很好呢，欣然同意。 结果端上来的花胶炖鸡汤，花胶硬的跟水煮橡胶似的，土鸡就更惨了，没焯水，煮出来的鸡汤上面一层白沫子！ 更过分的是，为了给自己挽尊，甄瑜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了队友，笑呵呵地把上面的一层白沫子撇掉，跟他们说下面的鸡汤肯定能喝。 能喝确实能喝，反正喝不死，就是喝完了反胃好几天，看到任何荤菜都吃不下去。 从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褚彬出去吃饭都不点鸡汤。 有这样“惨痛”的经历，褚彬哪里还敢吃甄瑜亲手做的菜？ 他是来剧组当男一号的，不是来当受害者的。 第219章 第 219 章 卫昇已经很久没直播了, 突然预告说明晚直播给大家做菜，不但粉丝们狂喜，就连路人都兴致勃勃地打算蹲一蹲卫昇的直播间。 毕竟这小子走到哪吃到哪，不但会吃, 还很会挖掘当地的土特产什么的, 万一直播的时候能抢到一些当地特产呢？ 卫昇倒是没想到直播卖土特产, 但架不住他现在的名气太大，自从听说卫昇也在这个剧组之后，江柳村所在的南江县就开始暗中行动起来。 借着名导张高峻的“封山之作”提升南江县旅游知名度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 他们也想和卫财神打好关系, 万一能成为第二个九溪县呢？ 要知道，当初卫昇在九溪县下面一个乡镇开药厂做驱蚊膏的时候，网上还有很多人黑他, 说他做这个驱蚊膏是为了“恰烂钱”、“割粉丝韭菜”呢。 谁能想到, 就凭着这么一款驱蚊膏, 卫昇楞是把整个沅溪乡的中草药种植产业给带动起来。 据说现在不光是沅溪乡, 整个九溪县很多乡镇都跟着一起发展中草药种植产业了，眼瞅着这个产业都快被卫昇做成当地的“支柱产业”了，其他贫困县能不心动？ 南江县这边一直派人盯着剧组这边, 美其名曰“帮助剧组做好地方协调工作”, 实际上就是想找机会和卫昇搭上话。 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听说”卫昇要和女主角直播做饭, 还要亲自去江边采摘当地的时令野菜，南江县这边立刻帮忙准备了很多当地的特产食材, 还特意找了个有经验的老农，带他们去江边摘野菜，到渔船上亲自撒网捕鱼。 南江县这边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只等到卫昇直播的时候，带火他们县某个土特产，然后他们这边就能趁机和卫财神搭上线，到时候请财神爷指点一番，他们岂不就是第二个九溪县了？ 可谁能想到，一场男配和女主的直播互动，既没有促进彼此的“感情”，也没有帮南江县带火什么土特产，沙雕的粉丝们，居然看上了渔夫手里那两把锋利的杀鱼刀…… “只有刀吗？没关系！杀鱼刀也是我们这的特产！” 短暂的失落之后，南江县这边很快重新振作起来。 南江县是典型的“临水而生”的城市，整个县域都是一个巨大的冲击平原，县内河道林立，光是有名有姓的江河就有好几条，蚕桑渔业非常发达，捕鱼、养鱼为生的老百姓也非常多。 众所周知，渔业发达的地方，一般当地的老百姓餐桌上都是少不了各种鱼虾的，所以本地卖鱼的，基本上都有一手娴熟的杀鱼技巧，各种杀鱼专用的刀具自然也是不缺的。 南江县虽然迫切想要讨好卫昇，但也没有故意撒谎忽悠他，本地还真有几家专门做刀具的厂子。 还能这样？ 看着手里南江县新送来的整套杀鱼刀，卫昇不由黑线。 南江县的热情他不是没有感受到，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愿意帮县里推销一下土特产，只是，卖刀？ “卖吧卖吧！我让人把剧本稍微改一下，就写女主和男主出国后，男二号发愤图强，重新回到小渔村，别人卖鱼他卖刀，不走寻常路，靠卖刀挣到了创业的第一桶金。”导演张高峻击掌赞叹道。 这样修改后的剧本设定，比原先的更让人意想不到，而且也很符合那个时代的特征：卖鱼的还真不如倒腾小商品的赚钱。 卫昇还要拍戏，没时间去南江县那几家刀具厂考察，只能打电话从公司调人过来，先去做一下市场调查。 听说老板要卖杀鱼刀，公司内部人员毫不吃惊，毕竟他们老板在这方面的“前科”实在是太多了！ 卖茶树菇的时候，网友看上了种植基地的菌包。 卖马齿苋菜干的时候，网友们嗷嗷叫着问村民收割马齿苋的特制铲子多少钱一把。 最过分的是有一次卫总请一位医科大的老教授来帮忙站台，结果不知道是哪个网友看热闹不嫌事大，居然一口气砸了好几个最贵的礼物，非要问人家老教授的假发是在哪里定做的，让卫昇去帮大家谈个团购价…… 当时卫总的冷汗都快下来了。 要知道这位可不是一般的老教授，说是中医药学的当代泰斗级人物也不为过了，真要把人给得罪了，他们沅溪生物在中医药这一行可就别想继续混下去了。 幸好这位老教授平易近人，居然也很会接梗，当即表示不可以！ 因为他要先去和这个做假发的品牌方谈个代言，既然出镜都出镜了，总要先狠狠赚他一笔，不然不是白当一回模特了吗？ 当时就把直播间在线的几万粉丝给惊呆了。 这、这跟他们想象中的专家教授不一样啊！尤其是这种头发都掉光了的老专家，不是应该说话老气横秋的吗？代言假发？老师您是认真的吗？ 粉丝们天真地以为老教授和卫昇只是在直播间里开玩笑跟他们玩梗，万万没想到，过了一阵子，这位老教授又来直播间做客了。 只不过，这次他老人家过来，不是为了推广中草药，而是为了卖假发的…… 还别说，老教授做学问很有一手不说，就连做直播选品，都比普通带货主播更严谨，他把这家制作假发的工厂，从原材料进货到各项产品数据，都研究得十分透彻。绝不会像某些直播间请来的明星嘉宾一样，对自己推广的产品一问三不知。 最重要的是，老教授和卫昇联手，帮粉丝们谈下了他们家最畅销的一款中高端假发，价格非常诱人。另外还有一百个名额的私人订制特价优惠活动，一上架就被秒空了。 看来，现代社会受到脱发问题困扰的，不仅仅是做学问做到头秃的教授们啊。 …… 有了在直播间卖假发这个“前科”，卖杀鱼刀什么的，好像也没那么不能接受。 而且，根据卫昇多年的下厨心得，南江县出产的杀鱼刀和去鳞刀，真的比他以前买的任何一种刀具都好用。 怎么说呢，大概是因为这些刀具都是生产出来、给专门杀鱼的摊主们用的，所以非常结实耐用，而且绝不会出现用着用着刀柄突然掉了的情况，因为这些杀鱼刀和去鳞刀的刀柄，都是和刀身铸在一起的！ 正所谓“一刀传三代、人走刀还在”，听说南江县有一家已经倒闭的刀具厂，他们家建国初生产的刀具，现在很多祖辈卖鱼的摊主还在用呢。 只可惜现在买不到了。 卫昇找当地卖鱼的老摊主借过来试用了一下，果然手感厚重，但刀刃却锋利无比，整把刀从刀身到刀把，全部都是铁铸的，老摊主的老婆用碎布条在刀把上裹了一层防滑，虽然看着不好看，但用起来手感一流！ 卫总十分眼馋，听说这家倒闭的刀具厂现在还有后人生活在本地，他打算找时间上门拜访一下，如果这门手艺能重现江湖的话，那些小日子国的什么陶瓷刀，算个毛线？给咱们老祖宗的铸铁刀提鞋都不配！ 看完手底下送来的产业调查报告，卫昇果断决定：卖！必须把南江县的杀鱼刀卖爆全网！ 于是，在紧张的拍戏之余，“卫昇小厨房”再次上新。 既然南江县的特产就是各种鱼虾螃蟹贝类，那做菜的时候，自然少不了这些“本地特色食材”啦。 正好今天要拍一场重头戏，男二号在预感到要出事之后，下定决心替女主顶罪，去自首之前，就想为女主再做一顿饭。 卫昇就跟导演建议，不要去搞什么道具食材了，他自己去菜市场买点菜回来做几道不就行了？这样做完还能当场吃掉，一点也不浪费。 也不用辛苦女主角拼演技，拿着一只道具螃蟹，说半天台词也吃不到嘴里去，多难受呀。 甄瑜喜极而泣。 “假吃”是最容易被观众吐槽的表演艺术了，她简直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真正的食物比道具食材便宜，道具组就是不肯准备真食材呢？哪怕定个外卖，也总比花钱买一盘道具包子好吧？ 张高峻本来没打算拍买菜这一段的，可是，看着卫昇蹲在卖螃蟹的摊子上，一只只仔细挑选着，这一刻，张高峻的灵感突然就涌现出来了。 “快！跟上去！把卫老师买菜这一段拍下来！” “一定要完整！上三个机位！” 意料之外的，这部电影上映之后，最催泪的一幕，就这样在脏兮兮充斥着鱼腥味的菜市场里拍完了。 买鱼的时候，卫昇整个人沉浸在逛菜市场的快乐里，认真挑选着最新鲜的食材，和小贩们讨价还价，俊秀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可是，坐在电影院里、已经掌握了上帝视角的观众们，却已经提前知道了卫昇扮演的男二即将为女主顶罪入狱的剧情，看着他像平常一样，给女主买菜做饭，忙的不亦乐乎的样子，泪点低的观众们已经哭得稀里哗啦，就连一些陪老婆或者女朋友来看电影的大男人，看到这里，也忍不住抬起脑袋，强忍着落泪的冲动。 太虐了啊！导演你不是人！ 男二对女主多好啊，她想离开渔村去大城市闯荡，男二无怨无悔地离开故乡，陪女主住桥洞、凌晨爬起来去抢鱼，吃了多少苦？ 好不容易生活渐渐好转，眼看着俩人就能靠这笔生意大赚一笔，男二甚至还偷偷去金店问过价格，只等着赚到钱了，就买个金戒指向女主求婚。 可谁知女主求财心切，被几个开皮包公司的掮客给布局骗了，女主发现的时候，这几个掮客已经卷款跑了，男二也是无意中听到她打电话找人借钱，才知道这件事的。 电影里，女主其实并不是个踩着男人上位的傻白甜，实际上，女主非常讲义气，她感激男二一直以来无怨无悔的支持和陪伴，不想连累他，本来是打算自己把这件事情扛下来的。 但这个窟窿实在是太大了，她一个白手起家、毫无根基的渔家女，怎么扛得下来？ 很快，债主们找上门来，还报了警，男二察觉到女主想要认命去坐牢，哪里舍得？ 于是就有了开头这一段，男二下定决心要抢在女主前面，去派出所自首，所以，临走之前，他想再亲手做一桌好吃的，和女主吃个团圆饭。 俩人白手起家赚的第一桶金，就是卖鱼赚来的。所以，男二买回来的食材，有一大半都是本地特产的各种河鲜，几乎花光了他身上最后一点钱。 第220章 第 220 章 早上刚捞上来的河蟹, 用稻草捆扎好，放在蒸锅里蒸着。 新鲜的鲈鱼清蒸最好吃，但女主有个习惯，因为小时候村里的坏小孩经常拿她的名字取笑她, 说什么“甄瑜不就是蒸鱼”？ 因为名字的谐音不好听, 所以女主生平最讨厌吃清蒸鱼, 就爱吃红烧的。 最好还是那种鱼皮炸得酥酥的，再浇上两勺糖醋汁，绝了！ 于是，卫昇就把鲈鱼先用葱姜蒜和料酒盐巴腌制好, 先油炸再红烧, 仿照松鼠鳜鱼的做法，给女主做了一道色香味俱全的松鼠鲈鱼。 本地新鲜的小河虾，个头不大, 卫昇就做了一锅虾米蛋糊, 里面放了些剁碎的牛肉绒, 味道格外鲜美。 还有一种个头更大的河虾, 先用葱姜花椒水腌制片刻，沥干水分后，放入油锅里, 炸到虾皮酥脆, 捞出来之后, 撒上椒盐，一口一个咯嘣脆。 女主很喜欢吃炸虾片, 不过那个年代，市面上很难找到卖番茄酱的，男主特意买了一大兜西红柿, 亲手给女主熬了整整三个玻璃瓶的番茄酱。 这时候女主还跟男二开玩笑，说这么多番茄酱吃不完怎么办，他们还没钱买电冰箱呢。此时的女主心里想的是自己自首入狱后，在里面肯定要好几年都吃不上男二亲手熬的番茄酱了。 卫昇饰演的男二笑了笑，帮她把剩下的番茄酱细心藏到碗柜里，俩人蘸着剩下的半碗番茄酱，把刚炸出来的虾片都吃光了。 就是一顿很简单的家常菜，拍完之后，张高峻的眼眶都红了。 卫昇这小子！谁说他不会演感情戏呀？这一段简直演的太虐了！ 这正是他想要达到的艺术效果，在柴米油盐的烟火气里，把观众们熏的，不是，把观众们感动的痛哭流涕。 旁边围观了全程的周明星也惊呆了。 怪不得那些小鲜肉小花们，打破了头都想进张高峻张导的剧组，早知道张导这么会教人，就算是零片酬，他也该早点把卫昇送过来培训一下演技啊！ 顶着众人惊艳或者惊讶的目光拍完了这段戏，卫昇本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就一遍过了？ 他进组这么多天，这还是头一次在张导手底下一遍过呢。 一瞬间，卫昇好像有那么一点，摸到了演感情戏的精髓了。 就在此时—— “拍完了吗张导？可以开吃了吧？” 身为男一号，男二的情敌，褚彬非但没有嫉妒，反而一副迫不及待等开饭的样子，也是挺让人无语的。 更让人无语的是张导。 明明旁边其他剧组工作人员闻着卫昇做饭的味道，馋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看完回放，张导居然大手一挥，把其他人都遣散，让他们去吃盒饭，自己大喇喇地坐了下来，还让人给他拿了两瓶酒出来。 “咦，张导您什么时候买的酒？”甄瑜诧异地看了过来。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别人不知道，甄瑜可太知道张导的家庭地位了。 娱乐圈这种地方，有时候不是你自己洁身自好，麻烦就不会找上来的，所以，每次出来拍戏的时候，除非夫人探班，平时张导都是不敢喝酒的，今天怎么破戒了？ 张高峻得意一笑：“今天放心喝！我夫人今晚过来探班，给大伙儿带了好吃的。” 甄瑜抿嘴一乐：“我说呢，张导今天怎么敢敞开了喝酒，原来是夫人要来探班呀。” 张高峻丝毫不觉得自己“惧内”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还挺得意呢，眼疾手快地夹了一筷子松鼠鲈鱼，一边吃，一边教训甄瑜—— “我这还有人管呢，不像你，这都多大了，不说结婚吧，连个对象都没有，过年都不敢回家了吧？” 甄瑜有些心虚地小声叨叨：“哪有不敢回家？我那是加班！粉丝都夸我敬业呢，大年三十晚上还在直播。” “再说了，现在的年轻人，哪还有过年乖乖回家相亲的呀？” “男人随时都能找，咱们这一行，想找个活儿少钱多的工作机会，多难呀！” 周明星不由自主地看了卫昇一眼，顿时一阵牙疼。 现在的娱乐圈怎么回事？ 以前这个年纪的鲜肉小花们，被经纪人严防死守，被狗仔们围追堵截，都这样了，还一个个跟时间管理大师似的谈恋爱，好像不谈恋爱就会死一样。 再看看现在！ 一个卫昇！ 一个甄瑜！ 看着多么养眼，长得好，三观也不歪，家庭出身也不算差，怎么一提到谈恋爱结婚，就跟让他们去死一样。 反倒是男主褚彬，看到甄瑜被导演催婚催的灰头土脸，不由露出了一个胜券在握的表情：“那啥，再过半年，请大家来我家喝满月酒哈。” 众人顿时大吃一惊，褚彬可是电影圈子里这几年人气最旺的年轻影帝，他啥时候结婚的？现在的狗仔也太无能了吧？这么劲爆的一个新闻，居然没人爆出来。 “你们不知道是正常的，褚老师的爱人是圈外人，在大学当老师的，父母也是体制内的，为人比较低调，结婚也没有大办，我也是事后才吃到了这小子偷摸送来的喜糖。”张高峻简单替他解释了两句。 看到褚彬笑得志得意满的样子，卫昇和甄瑜纷纷报以白眼。 没义气！说好了大家一起对抗长辈催婚，你却偷偷结了婚？简直就是组织的叛徒！ 许久没有下厨，卫昇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发挥稳定，吃得几人心满意足。 不过，这顿饭也不是白吃的。 吃完饭，卫昇把自己刚才灵光一闪想到的关于感情戏的想法，和张高峻解释了一下。 “之前我一直把甄老师当成女朋友，总感觉拍摄相处日常的时候，有点怪怪的。” “可是刚才，我一时间忘了这回事，就把甄老师当成我自己家人，反而在演戏的时候一气呵成。张导，您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张高峻凝神思索片刻，突然一拍大腿：“我明白了！” “卫昇你这样是对的！” “就是这样！我怎么早没想到呢？” 褚彬和甄瑜都被他吓了一跳，什么“早没想到”？难道张导想改剧本？ 张高峻哈哈大笑：“改什么改？就这样挺好的！就是这样的啊！本来就是这样的。” 笑着笑着，张高峻突然红了眼眶。 卫昇一头雾水地看着一个人感动了自己的张导，他真的不太能理解这种艺术家的心理，当然，也猜不透张导他老人家怎么又哭了。 张高峻擦了擦眼角，叹息着感慨道：“没想到啊，我活儿大半辈子，也拧巴了大半辈子，到头来，居然是让卫昇你这臭小子给我点醒了！” 周明星之前和卫昇说，张导的这部“封山之作”，男二这个角色，其实就是张导前半生的缩影，这句话确实没说错。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张高峻的心里，其实一直藏着另一个女孩的身影。 少男情怀总是春，青春年少时候偷偷喜欢过、惦记过的女孩子，哪怕过去几十年了，重新想起来，依然是鲜活的，难忘的。 张高峻一直以为自己对这个“小青梅”也是爱过的，甚至因为这个，他心里对老婆一直都有些愧疚，因为自己并没有把全部的爱情都给老婆。 可就在刚才，听了卫昇那番话之后，张高峻豁然开朗，藏在心里几十年的白月光，被耀眼的太阳光一照，瞬间如云开雾散。 其实他早就已经记不清对方到底长什么样子了，俩人也并没有什么山盟海誓，不过是少年时期在一起玩得来罢了。 就像这部电影里的男二和女主角之间，或许是因为全村只有女主角长得最好看，也或许是少年对爱情两个字还不懂，男二从跟着女主一起离开故乡开始，就下意识的认为这是情侣之间的“私奔”，想当然的就觉得他们两个人早晚会是夫妻。 可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就像很多渣男在和相恋多年的女朋友分手的时候，总会说什么“虽然分手了、但以后还是会和家人一样彼此关心”，能说出这番话的，虽然大多数都是渣男，但其实也有一些人，是真的处着处着，就把对象给处成了家人。 一段婚姻，除了责任之外，总还是需要一点爱情的，如果双方连爱情都没有了，只剩下了生活里的一点鸡毛蒜皮，那还怎么结婚啊？没激情了都。 “所以我说卫昇这么想，其实正好误打误撞，反倒是把男二这个角色的心路历程表现的更加真实丰满了。” 张高峻叹息着拿起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敬了卫昇一杯。 卫昇有些惶恐，赶紧站起来倒了满杯，和张高峻碰了一杯。 他在演戏方面是真的没什么天赋，之前几饰演的几个角色，观众反响不错，用周明星的话说，主要还是因为他本色出演，演的是他自己，当然毫无破绽啦。 可一旦涉及到拼演技的时候，尤其是像这部电影，男二的人设跟卫昇本人不说天差地别吧，简直就是毫不相干，这就非常考验演员的演技了。 卫昇之前刚出道的时候，周明星确实给他请了个专门教表演课的老师，可还没上几个月的课，卫昇就自己创业去了，又是开公司，又是策划综艺，哪有时间沉下心来学表演？ 因此，虽然嘴上没说，但卫昇还挺珍惜这次能跟在张高峻身边学习的机会的。 张高峻说要感谢他，但其实卫昇也挺想感谢张高峻的。如果不是他一遍遍的NG，不厌其烦的一点点掰正他，他也不会“物极必反”，在演了那么久的痴情男二之后，突然灵光一闪，自己悟了出来—— 原来，不管是感情戏还是别的什么戏，要想演得好，除了拼演技之外，还可以把自己代入这个角色，就像这次，去菜市场买菜、做菜的时候，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在给“女朋友”做饭，就像平时给自己家人做饭那样，挑最新鲜的食材，做家里人最喜欢吃的菜，把女主当成了自己的家人一样，演技当然毫无破绽、一气呵成。 没想到误打误撞的，居然正好把男二和女主之间从青梅竹马到“私奔恋人”，再到重新认清彼此的内心，回到家人的位置上…… “所以，你现在知道结局那一段，要怎么表达情绪了吧？”张高峻笑着看向卫昇。 卫昇使劲点了点头，第一次对自己的演技充满了信心。 第221章 第 221 章 晚饭后没过一会儿, 张导的爱人果然带着两个孩子来探班了，还给他们带了很多家乡的特产小吃。 周明星拎着一袋小吃，语气唠叨，跟个老父亲似的殷切叮嘱着卫昇—— “张导不是一般人, 你可别动不动就嚷嚷着要他老人家给你改剧本。” “这部电影兴许就是张导亲自执导的最后一部电影了, 从编剧到演员, 你看他挑的都不是最火的，但肯定都是最合适的，他这是铁了心要拍出一部能在影坛留下姓名的个人代表作啊！” “你好好跟着张导，虚心学习, 千万不能改剧本！记住了吗？” 卫昇被他老父亲般的表情和语气寒了一下, 恨不得赌咒发誓：吐槽归吐槽，但我这次肯定不会改剧本！ 开玩笑！虽然经常和女主在私底下吐槽这部电影的感情线，但其实大家都看出来了, 这部电影之所以安排这么烂俗的感情线, 主要还是为了方便过审, 张导真正想展现的, 根本就不是什么狗血的三角恋！ 而是那个复杂的大时代中，个人和国家命运的休戚与共。 女主和男二逃出家庭，暗含的寓意, 是那个时代的老百姓挣脱旧时代束缚、奔向新时代的选择。 男二的自首入狱, 代表着那个时代急功近利的人们必须承受的成长的代价, 往大了说，小人物的代价, 同时也是一个国家在曲折中成长必须付出的代价！ 女主在失望中，跟着男主出国发展，又是隐喻着那个时代一部分国人的选择。 最后女主和男主的爱情悲剧收场, 也暗喻当年那些走出去的国人，可能并没有如他们当初离开这个国家所希望的那样，从此过上自由民主、无拘无束的生活。 包括最后女主决定回到生养她的故乡投资创业，以及和男二的重逢，也是这部电影在立意上的升华。以女主的回归，和她与男二的和解，代表着个人与那个时代的和解。 这么说吧，如果不是披着“狗血三角恋”的画皮，这样一部立意大胆、还带着一点时代批判意识的电影，到了送审这个环节，肯定会被负责审核的老爷们改的面目全非！ 甄瑜和张高峻比较熟，卫昇听她说，当时因为女主的人设问题，她还偷偷去找过张导呢。 甄瑜是晚辈，没好意思让张导这个老前辈为了她一个人修改剧本和人设，但也非常隐晦地表示：张叔，时代不一样了！现在的观众可不爱看这种痴情男二多情女主的戏码！配角怎么了？配角也是有血有肉的好吗？现在大家都爱看配角摆烂或者独美的呢…… 张高峻不得不向甄瑜解释了自己这么安排的真正原因—— 如果不拍一些老一辈们爱看的狗血三角恋的话，这样一部带有时代批判意识的电影，恐怕在过审环节就要凉了。 甄瑜秒懂。 听完甄瑜的解释，其实卫昇也懂了。 艺术创作确实需要讨好观众，但首先它必须要平安地活到能和观众见面的那一天。 现在的年轻人不爱看狗血三角恋，更想看男配女配觉醒独美的戏码，难道身为导演的张高峻他自己不知道吗？ 做这一行的，谁不知道呀？ 还不是为了过审？ 观众们不爱看没关系。 老爷们觉得这样的电影“适合给年轻人看”就行了呀。 虽然有些遗憾，不能把女主的人设改的更符合当代年轻人三观，但卫昇和甄瑜都不是小孩子了，他们都知道，要想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混，就必须遵守这个世界的一些法则。 可是，让周明星没想到的是，这一次他们家卫昇倒是没有吵吵着改剧本了。反倒是编剧自己，看了卫昇的直播，当天夜里就找到张导，嗷嗷叫着要改剧本。 周明星回去后的第二天，南江县这边的三家刀具厂就一起参加了县里牵头组织的洽谈会。 会议的主题，听起来有些心酸，还有些搞笑，就是在全县只剩下三家刀具厂的情况下，大家坐下来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在他们南江县把刀具制造发展成一项产业。 就三家刀具厂，原材料还都是从外省运过来的，刀具生产又不是什么高精尖技术产业，当地也不像某百年老品牌那样，有品牌加持，能有什么竞争力呢？ “怎么没有竞争力？老字号有老字号的价值，新人也有新人的可爱之处嘛，最主要的是要打造独属于南江县刀具制造业的独特标签。”卫昇笑了笑，让人点开了投影上的一个PPT。 传统企业的营销，重品牌、重产品，但是卫昇给南江县提出的方案里，除了产品之外，弱化了品牌，加重了企业和营销人员的IP打造。 “消费者可不管你叫大江还是小泉，东西好用就行。产品要是不好用，哪怕你把自家品牌打造成宇宙级别的，消费者要是切个年糕把菜刀给切断了，你看他骂不骂你。” “再说了，我说句不怕你们生气的话，打造地方驰名品牌这条路，不适合咱们南江县。” “做品牌，第一要砸钱，县里的财政能扶持多少？” “第二要时间，你们也看到了，别说全国驰名了，就是省内知名品牌，没有特殊契机的话，至少也需要十几年的孵化培育时间，咱们县等得及吗？” “第三就是企业自身的财力了。”卫昇环顾四周，看了看今天来的三家刀具厂的老板，面带期盼地开口道，“如果几位能拿出十个亿，咱们砸钱做推广，再去资本市场上融资，其实也不是不可以速成一下……” 三位老板面面相觑，毫不犹豫地集体摇头。 开玩笑！他们要是能拿的出十个亿，还用得着苦哈哈地开厂赚那点辛苦钱？每年投进去那么多钱，赚的估计还不如直接把钱存银行的利息多。 “那、卫总您说的这个企业和个人IP的打造，我们需要做什么呢？”南江县这边的领导，似乎对卫总也有那么一点盲目信任，听他这么说，干脆自己也不思考了，全听财神爷的。 这天的座谈会，从上午九点一直开到了下午六点，中午吃饭都是在会议室里吃的外卖。 两天后，卫昇的短视频账号突然更新了一段视频。 等等！ 卫昇不是进组拍戏去了吗？怎么跑去打铁了？ 视频里，人高马大的卫昇，笨手笨脚地拿着一个铁锤在捶打一块烧红的铁块。旁边，一个身材娇小、看着已经不年轻的女子，也在挥舞着铁锤，不过她的动作就干脆利落多了，动作又快又均匀，十几锤子下去，铁块慢慢就呈现出了一把刀的雏形。 累的满头大汗，也没把那块烧红的铁块给搞定，反而因为敲打的动作太慢，还来不及让杀鱼刀成型呢，铁块就冷却了。 一脸尴尬地求人家小姐姐帮忙回炉重新烧一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卫昇对着镜头笑了笑—— “前几天我在菜市场买菜的时候，你们不是嚷嚷着要买同款杀鱼刀吗？这有什么难的？安排！” “不过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坏消息是，因为南江县这边的杀鱼刀质量太好了，卖鱼的老板们好多年都不换刀，县里好几家刀具厂都已经倒闭了，所以我们没找到太多同款刀具。” “好消息是，县里还剩下三家刀具厂，能生产这种铸铁杀鱼刀，还有同款菜刀和水果刀。” “你们看，为了督促师傅们加快生产，我本人都来车间打铁给大家做菜刀啦。” “明晚八点半，我们的第一批刀具就能和大家见面了，都是我们好不容易从这三家刀具厂抢过来的库存，只有三千多把，各位厨神们，拼手速的时候到啦。” 听到卫昇说出“拼手速”三个字，评论区顿时一片哀嚎。 众所周知，卫昇的团队从来不玩什么饥饿营销，有多少库存就卖多少，卖完拉倒。所以，他说只有三千多把，大概率，是真的只从厂家的仓库里搜出来这么多…… 于是，从这天开始，卫昇每隔两、三天，就会开一次直播，主要是帮忙推广南江县的鱼虾干货之类的土特产，偶尔会放出一两百把新制的铸铁刀具，粉丝完全凭运气才能抢到。 不过，粉丝们坚持蹲守卫昇的直播，除了想抢刀之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喜欢听卫昇和请来的当地嘉宾唠嗑。 尤其是那个在第一段视频里露脸的打铁大姐。 难以想象，看着娇小瘦弱的大姐，脱下厚重的外套，两条胳膊的肌肉线条居然意外的匀称好看！ 和打铁的时候那股子狠劲儿一样，这个名叫贾芳芳的大姐，在生活里也同样是个“狠人”。 粉丝们特别喜欢听贾芳芳唠嗑！ 这位大姐脾气耿直泼辣，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好几次因为“口出狂言”害得卫昇的直播间都被平台弹窗警告了。 但别说被弹窗了，就是被封号几天，卫昇也舍不得把贾芳芳给踢出直播间啊，不但不踢，他还亲自向芳芳姐递出了橄榄枝，希望她能加入他们的直播团队。 没办法，卫昇和粉丝们一样，大爱牛批格拉斯的芳芳姐！ 怎么说呢，自从认识了贾芳芳女士，卫昇顿时觉得张导精心打磨的剧本都不香了。 贾芳芳前半生的经历，和卫昇正在拍摄的这部电影的女主角其实差不多。 不过区别是女主逃离家庭是为了创业挣大钱，贾芳芳是“为了爱情”。 南江县也不是个富裕的地方，水产养殖业也是最近十几年才发展起来的，再往前，到了贾芳芳的少女时代，那个时候老百姓肚子里都没啥油水呢，普通人家里每年吃的油都是有数的，平时炒菜都舍不得放油，怎么可能三天两头的炸鱼烧黄鳝？ 所以，那个时代的南江县，很多和贾芳芳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要是读书成绩不好的话，都是初中没念完，家里就给说了一门亲事，一毕业就嫁人。 贾芳芳和电影女主角一样，有着一颗不服输的心。 家里给她介绍的对象她不喜欢，再加上她自己当时已经有了喜欢的男孩子，一对“苦命鸳鸯”抱头痛哭了一番，一咬牙，干脆就“私定终身”了。 才十几岁的贾芳芳，连结婚证都没领，就直接住到男方家里去了。 只可惜，贾芳芳不是电影女主角，也没有遇到两个愿意为她赴汤蹈火、甘当人形NPC的男人。 想到这里，卫昇就忍不住想吐槽他们的剧本设定。天底下哪有那么多恋爱脑啊？还为了心爱的女人顶罪入狱？ 反正卫昇只听说过很多男人为了逃避法律责任，在外面创业的时候，让老婆去当公司的法人代表，赚钱了他发财，出事了老婆顶缸，心甘情愿替老婆去坐牢的还真没听说过几个。 很不幸的是，贾芳芳遇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其实贾芳芳的男人一开始还好，那时候俩人还年轻，又正在热恋期，头脑发热的走到了一起，情到浓时，一个赌咒发誓一定会给老婆盖大房子，让她过上好日子。另一个也在努力适应新的家庭，想要做丈夫的贤内助。 谁知道，一切都毁在了那个嘴甜心苦，还喜欢挑拨离间的前婆婆手里。 第222章 第 222 章 要不怎么说, 娶妻不贤毁三代呢。 原本贾芳芳和前夫自由恋爱，感情好得很，没花一分钱彩礼，就娶了个愿意和儿子一起吃苦过日子的儿媳妇, 换成脑子正常点的婆婆, 把儿媳妇当闺女疼, 后半辈子等着享福就好了哇。 可贾芳芳的前婆婆不这样。 这个女人的种种做法，贾芳芳至今回想起来，还不太能理解她的脑回路。 本来小夫妻俩过的好好的，贾芳芳勤快能吃苦, 家里地里的活儿她都能干。男人虽然没学历, 但也在努力工作挣钱。 可这个婆婆三天两头跑来“嘘寒问暖”，既舍不得儿子进厂打工，又舍不得儿子去做保安, 甭管儿子找什么工作, 在婆婆嘴里都是吃苦受罪的。 但问题是, 这位前婆婆的“关心”, 永远只停留在她那张能言善辩的嘴巴上。 说她心疼儿子在外面吃苦吧，没见她拿一只鸡、一个鸡蛋来给儿子补补身子。 说她舍不得儿子去工地搬砖吧，又没见她拿出钱来贴补一下儿子困难的小家庭。 后来贾芳芳琢磨透了：感情老东西这些话不是说给前夫听的, 是说给她这个儿媳妇听的呀！ 心疼儿子在外面干活太辛苦, 潜台词就是希望儿媳妇也出去工作, 别累着她儿子。 心疼儿子瘦了，又说儿媳妇娘家养了几十只鸭子, 潜台词就是让丈母娘送几只鸭子过来，给女婿补补身子呗？ 呸！！！ 本来想着婆婆靠不住就干脆别靠了，他们自己也能把日子过好, 可谁知道，婆婆见她不上钩，居然撺掇着儿子辞职了，就在家呆着，看你去不去上班！ 要知道，当时的贾芳芳已经怀孕四个月了。 让怀孕四个月的儿媳妇去工地搬砖？亏这老婆子想得出来！ 你们以为贾芳芳就这么屈服了？ 那可太小看这位脾气火爆的女士了。 丈夫辞掉工作，不上班在家摆烂，家里穷的连米都吃光了，她让丈夫去想办法，男人不知道是不是被亲妈给洗脑了，居然大言不惭地嚷嚷道—— “是你自己要生孩子的，又不是我求着你怀上的。要钱你自己回娘家要去，我反正没钱！” 自己的老婆孩子自己不养是吧？ 贾芳芳冷笑一声，第二天果然回娘家了。 前夫和前婆婆见她终于肯低头回娘家要钱了，自以为得逞，还在家里等着儿媳妇从娘家拿钱回来贴补家用呢。 可没想到，贾芳芳确实回娘家借钱了，不过，她借钱不是为了贴补婆家，而是为了去县城打胎。 本来她还打算和这个男人离婚，断得干干净净的。结果没想到的是，在娘家坐完小月子之后，贾芳芳跑到民政局一问，才知道她这样连结婚证都没领过的，就算在老家办过酒席也不算已婚。 也就是说，俩人压根就不是夫妻关系，顶多算是同居，根本就不需要和男方一起过来办离婚手续。 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贾芳芳喜出望外，走出民政局办事大厅后，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然后就在县城给自己找了份工作。 可笑她那个前婆婆，看到儿媳妇在娘家住了半个月，估计娘家面子上也挂不住了，还等着摆一摆婆婆的款儿，让儿子不许去丈母娘家接媳妇，必须要让贾芳芳从娘家带了钱回来，跪下来求她，才能让她回来。 万万没想到，孙子没了，儿媳妇跑了！ 足足又过了一个月，还是没等到贾芳芳回来给她磕头认错，前婆婆这才撑不住了，让儿子去丈母娘家里看看情况。 这时候，老太婆还在耍心眼呢，叮嘱儿子：“不许接她回来！他们家要是不想让闺女大着肚子在娘家生孩子，就让他爸妈补贴点孩子奶粉钱！” 谁知道，男人去了丈母娘村里，还没进门就被老丈人扛着扫帚打出来了。 被人看笑话的变成了他们。 媳妇居然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现在不知道一个人跑到哪里去了，简直是晴天霹雳！ 丈母娘的话也说的很清楚，俩人本来就没领过结婚证，男方家也没给他们家一分钱彩礼，过不下去就散伙呗。 你们母子俩合起伙来欺负我闺女，逼着怀孕四个月的媳妇去上班挣钱养家，不答应就把她赶回娘家，天底下有这样黑心肝的婆婆丈夫吗？ 这下子，贾芳芳那个嘴甜心苦的恶婆婆傻了眼。 她只是想趁机拿捏住儿媳妇，再就是听说亲家那边养鸭子赚到钱了，想占点便宜，没想过要让儿子和儿媳妇离婚呀。 可贾芳芳的娘家一看到曾经的女婿就又打又骂，他们不敢去娘家那边找，那时候农村也很少有人买手机，贾芳芳进的厂，还是包吃包住封闭式管理的，她平时根本不出来，男人去县城找了两次，连根头发丝都没找着。 平白丢了个漂亮能干的媳妇，已经四个月的孩子也打掉了，母子俩这番骚操作，可以说是鸡飞蛋打。 当时直播聊到这里的时候，贾芳芳的语气别提有多幸灾乐祸了。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圣母，就喜欢看到欺负她的人一个个都没有好下场！ 为此，她还特意请两个和前婆婆同村的姐妹吃了一顿火锅，就为了能听她们说说前夫家现在过得有多惨。 这幅记仇的样子，可太招粉丝们稀罕了。 听说自从贾芳芳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跑了之后，她前夫和前婆婆天天吵架，有几次男人还动手打了自己的亲妈！以前沆瀣一气的母子俩，现在简直变成了仇人。 更惨的是，他们家逼着怀孕四个月的儿媳妇出去挣钱养孩子的事情，不知道被谁给传的十里八乡都知道了。 这下子，别说出不起彩礼了，就算能拿得出一大笔彩礼，有点良心的人家，都不肯把女儿嫁到这种人家。 本该娇妻幼儿在怀的男人，现在都已经四十多岁了，听说还是个老光棍呢。 反倒是贾芳芳，离开那个“家”之后，这位姐姐真是越活越滋润！ 她本来是在厂里做包装工的，后来听说厂里的大师傅们赚得多，就厚着脸皮给自己找了个师父。 那位老师傅本来是不收女徒弟的，但谁让贾芳芳拜师的时机赶巧了呢？ 老师傅一辈子最得意的就是老婆给自己生了俩儿子！ 可谁知道，他累死累活的打铁做刀，赚钱给两个儿子盖了房子、娶了媳妇，到头来，俩儿子居然没一个愿意孝敬他们的。 前两年老伴一场大病没爬起来，瘫痪在床上，本来想着两个儿子再加俩儿媳，就算是轮流伺候，也总能照顾好老婆子了吧？ 没想到这两个小畜生！伺候了几天就不乐意了，一会儿说家里有孩子走不开，一会儿又让他早点退休回来照顾老伴。呸！他要是真从厂里辞职了，没了收入，老伴看病的钱哪里来？他们老两口吃喝拉撒谁来管？ 就在这时，贾芳芳噗通一声跪在了老师傅面前。 她愿意搬到师父家里伺候师娘，给师父师娘养老，也不要老师傅一分钱家产，只求能跟着老师傅学一门吃饭的手艺。 就这样，贾芳芳成了老师傅的关门弟子，也是这辈子唯一的女弟子。 女人怎么就不能打铁做刀了？ 贾芳芳用自己精湛的手艺，狠狠打脸了那些不看好她的同行们。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老师傅的两个儿子本来还想着就算他们不伺候亲妈，不是还有亲爹吗？结果没想到半路跑出来一个关门弟子！ 听说那个不要脸的女人都搬到爹妈家里去了，每天张口闭口干爹干娘叫着，这个贾芳芳，一定是图谋老两口手里的房子和钱！ 这下子，俩儿子和儿媳妇再也不敢对老爹老娘不管不问了，一到周末就带着孩子回来嘘寒问暖，俩儿媳妇还争着想把老太太接到她们家去住，还说什么不去住也行，他们可以轮流住到这边来伺候老太太。 摆明了就是想把贾芳芳这个外人给赶出去。 老师傅已经吃过一次亏了，怎么可能再被儿子们这些虚情假意的话给骗了？儿子儿媳妇买的东西他收下了，给的钱也收了，但是，想让老子把徒弟赶出去？做梦！ 他算是看明白了，什么亲爹亲儿子，什么都没他手里的房子和存款亲！你们不是就惦记着我们老两口手里那点钱，还有这套老房子吗？ 行呀，那就先看你们的表现吧。 贾芳芳真是个家里家外两手抓的好姑娘，自从接手了师娘之后，她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菜，伺候师娘吃完早饭，给她垫好尿布片，电视打开，茶水点心都摆在手边，就跟着师父去厂里了。 因为住得近，现在她也不在食堂吃了，中午打好饭菜，和师父一起回家吃，顺便照顾师娘。晚上师父陪师娘，她就做饭做家务，忙得兴兴头头的。 都说真心换真心，渐渐的，老师傅两口子倒真把她当亲闺女看了，有时候看着贾芳芳，又忍不住遗憾，当初没有生个闺女。听说了贾芳芳在前婆婆家的遭遇，老师傅夫妻俩气得咬牙切齿，又心疼徒弟这么大了还一个人孤零零的。 如果俩儿子还没结婚就好了，要是能早遇到贾芳芳这么好的姑娘，他们还愁什么呀？俩儿子随便哪个娶了这么好的闺女，何愁没人给他们养老？ 现在说这些也迟了。老两口也想过给徒弟再找个会疼人的好男人，可贾芳芳却不愿意再嫁人了。 师娘劝她：趁年轻找个会心疼人的，以后年纪大了，万一动弹不了了，好歹还有个人在床边端茶倒水伺候你。 贾芳芳表示这可不一定，万一对方在自己之前倒下了呢？那不是换成她要伺候对方一辈子？ 师父劝她：女人这辈子总归是要生个孩子的，不然老了怎么办？ 贾芳芳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她师父说出来的话！您老倒是生了俩儿子，各个有手有脚的，到头来还不是要靠我这个徒弟伺候你？ 当然了，这话她是不敢说出口的，怕把她师父给气出个好歹。 至于师父那俩不孝子？彪悍的贾芳芳表示，心中无遗产，拔剑自然神。 反正她心里坦荡，照顾师娘也不是因为贪图二老的遗产，她心虚个毛线？只要师父师娘还认她，她就依照当初的约定，伺候二老晚年，啥时候师父师娘不需要她了，反正她单身一人，包袱一卷，重新回厂里住宿舍去。 结果没想到，心心念念算计着二老手里那点钱的，到现在一分钱没拿到不说，还往里面搭进去不少。 反倒是贾芳芳这个无欲无求的，自从搬过来帮着师父一起照顾师娘后，老师傅是真把她当亲闺女培养了，再加上又是这辈子收的唯一一个女徒弟，老师傅几乎把一身的本事都倾囊相授，教给了这个关门弟子。 可惜老师傅的两个儿子，目光短浅，以为亲爹这些年攒下的工资和手里这套房子是最值钱的，殊不知，老师傅在这一行积攒下来的人脉，还有他手里的技术，那才是最值钱的遗产！ 老师傅也知道自己不能把房子和钱留给贾芳芳，不是舍不得，而是怕给她惹麻烦。自己那两个逆子是什么德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他决定把手里这门吃饭的手艺，还有他这些年做刀认识的那帮老伙计，慢慢的都介绍给了贾芳芳。 就这样，不声不响的，年轻的贾芳芳，居然成了这家刀具厂技术岗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本来老师傅还想着，就算贾芳芳一辈子不嫁人，有这门手艺，下半生也吃喝不愁了。 可谁能想到贾芳芳的运气居然这么好，她刚接手老师傅的人脉，就恰好赶上了卫昇想投资南江县的刀具产业，打造纯手工铸铁刀技术的文化IP。 贾芳芳无论是技术还是形象，尤其是个人气质，都特别符合卫昇他们想要打造的个人IP特征。 于是，就在厂里其他人都在庆幸有卫昇帮他们卖刀，厂里的效益终于好起来了，每个月能多发千把块钱加班费的时候，贾芳芳和其他三个老师傅一起，正式签约卫昇名下的网络科技公司。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不但老师傅的两个儿子差点嫉妒疯了，就连他们剧组的编剧也跟着疯了。 “老张！峻哥！是不是非要我跪下来求你啊？” “咱们把本子稍微改改吧？不信你自己去看卫昇他们公司的直播间！” “不用看别人的，就看那个贾芳芳的直播间！你不知道，她现在已经有几十万的粉丝了！更恐怖的是，每天晚上都有至少十几万人，在线看她直播打铁！” “你能想象吗？她就坐在那儿打铁！不用唱歌跳舞，也不用大哥大叔的撒娇卖萌，就这样，”编剧刘君做了个打铁的姿势，“就这么挥着铁锤在那儿砸铁块，网友们都看的美滋滋的。” “老张，时代真的不一样了！不是我对你没信心，我是怕，咱们要真按照现在这个本子继续拍下去，你这个封山之作，怕是要成为你导演生涯的烂尾楼了呀！” 刘君苦口婆心地劝谏，恨不得跪下来求他。 赶紧滴，趁着还没拍完，咱们抓紧把剧本给改了吧？！ 第223章 第 223 章 被防盗章封印的孩子啊, 我以作者的名义告诉你，补订阅才能解除！ 现在回老家，万一被人认出来了，岂不是丢死人了？ 卫冕不肯走, 又没有工资, 卫志勇虽然工资不低, 但是他又要还信用卡债务，又要养活他和侄子，还要时不时应付老家那边要钱的电话，一时间精疲力尽, 整个人都老了十来岁！ 相比之下, 离婚后的胡倩倩简直是容光焕发！ 没办法，她儿子实在是太给她长脸了！ 事情是这样的…… 《我陪兄弟回老家》第二次出现嘉宾翻车事故后，也不知道是谁, 突然在节目组的超话里发了一组照片。 网友点开一看, 哦豁！ 这不是那个能单手打算盘的小帅哥吗？ 说起来也是节目组自作孽不可活, 刚有点火起来的苗头, 就迫不及待空降关系户，把人气很高的打算盘小哥哥给挤走了。 没想到这个小哥哥居然如此励志，据这位网友说, 她是回老家探亲的时候, 无意中碰到了下乡收山货的算盘小哥。 结果一打听才知道, 原来，这个小哥哥去梧桐镇录完节目后, 大概是不忍心看到当地老百姓生活这么困难（卫昇本人：？？），被人从节目组挤出来之后，居然化身二道贩子, 又跑到梧桐镇收山货去了！ “你们不知道，现在我们这一片的老头老太太们，天天都盼着算盘小哥过来呢，简直比自己亲儿子还热乎！”博主激动地表示。 结果立刻就有调皮的网友在下面接话了：那必须的！毕竟亲儿子回老家，十有**是要钱。算盘小哥可是去给老人家送钱的哈哈~ 其他网友：…… 所以，J省电视台的领导是重度白内障吗？ 放着这样根正苗红、心地善良的算盘小哥不用，非要空降浑身漏洞的法制咖关系户，强行喂观众吃屎可还行？ 一时间，整个超话全是怒骂节目组无能的帖子。 原本已经凉凉的节目组超话，因为这个话题的崛起，竟然有点黑里透红的苗头！ 这可把制片人和导演给激动坏了！ 有人骂他们？ 太好了！！！ 混他们这一行的，根本不怕挨骂好吗？ 挨骂就说明这个节目有话题度，不然人家为啥就追着你骂？ 骂完还不是得继续追着看？ 这么一想，算盘小哥，呸！不对，是卫昇同志，必须要立刻请回来继续录制节目了。 王扬本来还想着，实在不行他就“三顾茅庐”，亲自去卫昇家走一趟。 只要能把人请回来，导演嘛~该低头的时候就得麻溜的低头不是？ 只是，让他感动的是，还没等他“三顾茅庐”，卫昇这孩子居然主动销假来上班了！ 这孩子也忒实诚了吧？ 要是换成台里其他人，碰上这种机会，正好能找单位提要求的时候，主动销假上班？ 别做梦了！前几年有个老同志，就因为台里没答应他把自家闺女招进来，单位需要他的时候，他居然“病了”，楞是在医院住了好几天，磨得单位答应招他女儿进来，这才“痊愈”回来上班了。 孩子懂事，王扬也不能亏待人家。 抢在副台长找卫昇谈话之前，王扬把卫昇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小卫啊，我听说咱们台明年会放出去四个编制名额，全省统一招考，我听说你大学期间成绩不错，好好准备！台领导现在非常关心网上的舆论形势，今天蒲台肯定会找你谈话，你小子应该知道怎么对领导表态吧？” 王扬的暗示十分明显。 就差直接对卫昇说：先把领导糊弄过去！只要舆论压住了，管它节目好不好，只要让领导觉得你尽力了，明年的四个编制里，必然有你一个！ 当然了，前提是笔试成绩不能太拉胯，不然就现在的网络信息透明度，就算你爸是台长，那也没辙！ “谢谢王导，我一定听从组织安排，不过……”卫昇犹豫了一下。 “你有条件可以先跟我说一下，节目组内部能解决的，尽量不要闹到台领导那里。”王扬示意他坐下慢慢说。 “也没什么，就是我刚帮我妈把土特产这块的生意给做起来，我这边除了录节目之外，每个月至少还要腾出几个休息日，到乡下帮我妈收点土特产什么的……” “噗~你小子还真想做二道贩子啊？”王扬还以为他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呢，都打算敲打敲打卫昇了，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就提了这么个要求？ 这算要求吗？ 他们电视台本来就是周末双休好吗？ 不对！要是继续录节目的话，周末还真不一定休息。 沉吟片刻，王扬开口道：“调休的事情，节目组这边帮你解决，就不要拿去领导面前说了，回头我找你们姜主任商量一下，节目录制期间，如果节假日需要加班的话，休息时间尽量给你补上。” “哎！那我没别的问题了，随时可以回去上工！”卫昇调皮地给王扬敬了个礼。 “好！那你先回去，回头节目组这边安排好了，你配合转发一下我们重新再出发的官微。” 这次王扬可再也不怕有人给他们节目组空降关系户了。 毕竟，空降别的节目，就算没什么热度，起码人还在。 空降到他们节目组的关系户们，有一个算一个，红是不可能红的，凉的倒是特别快。 有几个甚至都进去吃国家发放的免费饭了。 一时间，就连王扬这个导演都忍不住暗暗心惊。 难道他们这个节目真的有毒吗？ 副台长办公室。 蒲向东本来想趁机敲打敲打卫昇这个新人，让他不要以为单位现在离不开他，就趁机狮子大开口，各种找单位提要求。 结果没想到，把这小子叫到办公室，卫昇一个要求都没提，领导说啥他是啥。 一时间，就连向来心黑手狠的蒲向东，都忍不住有些心疼起这老实孩子了。 听说这孩子爸妈刚离婚，不会是因为原生家庭太不幸了，所以闹得这孩子连脾气都没了？ 想到这里，蒲向东的表情不禁柔软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 “行了，回去好好上班，其他的什么都别想，该是你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好家伙！ 卫昇暗暗咋舌。 传闻中“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蒲副台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切和蔼了？ 重新回到制作部的卫昇，同样也得到了同事们温暖热情的关怀。 后期制作部主任姜霏亲自对他拍胸脯保证：这次谁也别想随便空降个关系户就把卫昇给挤走了，台里要是敢这么干，他们制作部就集体罢工！ 这档坑爹的节目他们不做了！ 谁爱做谁做去！ 没人做？没人做你们可以外包嘛~ 反正咱们制作部的人，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欺负！ 一个两个都这么干，往后她这个主任在手下面前还有什么威严？ 接收完主任的温馨担保，回到工位上，属于卫昇的工位，已经被各种零食奶茶咖啡挤满了。 “小卫，这次我们都挺你！” “对！谁敢欺负咱们制作部的人，咱跟他们没完！” “大不了不做了，辛辛苦苦熬夜加班的打马赛克抠图，还要被网友骂，这节目谁愿意做谁做去！” 咳~体制内的同事们，脾气就是这么的火爆。 反正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没犯到纪委手里，就算是台领导，也不能随便开除他们，顶多做几年冷板凳咯，还清闲点呢。 尤其是对于喜欢混日子的人来说，不在最忙最累的部门，还拿着一样的工资，多爽！ 晚上八点，正是网络上最热闹的时候。 一档死去多时、差不多已经被粉丝埋葬的节目，突然复活攻击了大家！ “原班人马，重新再出发！本周五，《我陪兄弟回老家》节目，来到了风景如画的毛竹之乡Y县，敬请期待！” 简单的预告后面，一口气艾特了所有嘉宾，全部都是原先的素人嘉宾。 好家伙！节目组这是打败了资本？ 这操作也未免太带感了吧？ 网友和节目老粉们，瞬间就支棱了起来。 还有卫昇的一些散粉跑到卫昇的社交账号去安慰他，不管有没有赞助商，他们作为观众，一定用收视率为算盘小哥打call！ 卫昇：“……” 神特么“算盘小哥”！ 这到底是哪个缺德鬼给劳资起的外号？ 怎么听起来有点抠门兮兮的样子？ …… 因为录制时间比较紧张，这次节目组没有去外省，而是直接去了省内一个刚脱贫的山区县、素有“毛竹之乡”美誉的Y县。 这里风景如画，尤其是到了秋天，漫山遍野的翠竹，偶尔还能看到山边几棵挂满果实的柿子树，红彤彤的小柿子，好像一串串小灯笼一样，圆润可爱。 “不能停车摘几个尝尝吗？我们可以付钱！”趴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红彤彤已经熟透的柿子，陈梦洁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不能！从现在开始，它们不是食物了，是咱们节目组的道具！”王导冷酷无情地表示。 “什么？咱们节目已经穷到连道具都买不起的地步了吗？”众人大惊失色。 “是啊！所以，从这一期开始，你们要发愤图强，自行觅食了。”王导感叹道。 四个嘉宾：“……” 停车！ 这不是去福利组的车！ 我们要下车！！！ 笑死！这深山老林的，连个出租车都打不到，就算给你下车，你敢下吗？ 嘉宾们生无可恋地被一辆大巴车拉到了村口。 然后集体下车。 没办法，村道太窄了，大巴车进不去。 不过，这里的老乡们真的很好，村长带着村民们，赶来几辆牛车，帮他们把行李搬了上去。 “乖乖~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用牛车？我以为只有那种年代剧里才有这玩意儿呢。”章泽轩忍不住咋舌。 第224章 第 224 章 卫昇本来还有些忐忑, 怕自己前脚刚怂恿导演改剧本，后脚张导就去找周明星告状。 没想到张导非但没有去找老周告状，反而跟被人盗了号似的，特意上大号艾特自己, 狠狠把他给夸了一顿。 什么“天赋惊人的演员”, 什么“才华横溢”，还有什么“只恨没有早点遇到卫昇这样的全能型演员”, 咔咔一顿猛夸！ 要不是确信他艾特的是自己, 卫昇简直怀疑张高峻夸的是不是另一个和他同名同姓的演员。 简直离了个大谱！ 卫昇本来还一头雾水, 觉得张导他老人家是不是疯了。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张导为什么突然这么反常了。 谁能想到，他脑洞大开，临时给男二改的人物设定，居然误打误撞的，被一位商界大佬给欣赏了！ 卫昇赶紧打开搜索软件，看完这位杨总的履历, 顿时无语了。 他敢拿自己的姻缘发誓！自己真的没有故意修改男二的人设去讨好这位商界大佬！ 但诡异的是，他之前和张导、编剧随口说的男二人设修改意见, 居然和杨总的发家史一模一样。 难道真的像那些大师们说的，自己身上果然有点“灵异色彩”？ 杨总和这部电影的主角生活在同一个年代, 和初恋女友离开故乡后，一开始也是一起做小生意, 不过他们是做小商品批发的。没想到就在生意刚有起色的时候, 俩人却被一伙玩仙人跳的骗子给坑了。 不但多年的积蓄化为乌有, 还拖欠了一大笔货款，被供货商追着讨债，还要报警抓他们。 只可惜, 杨总的初恋女友没有电影女主角的好运气，危难关头有个英俊多金的男主踏着七彩祥云来拯救她。 杨总入狱后，虽然案子判了，但那些债主还是没有放过他女朋友，结果在一次追债的路上，女友慌不择路，在逃跑的路上被一辆大货车当场撞死。 没有人来救他，也没有什么“翻案”的可能，杨总就这么坐了四年牢。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和卫昇为男主设计的剧情一样，在狱中服刑的杨总，本来被判了七年，结果没想到却意外结识了几个各行各业的精英，一帮人在杨总的督促下，在狱中努力改造。 有的写书出自传，给杂志投稿，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劝告大家不要以身试法。 有的发挥特长搞科研，改进生产设备，发明专利得到减刑。 杨总没什么特长，但是他嗓子好，和另一个学过唱歌的狱友，在狱中组织了一个监狱合唱团，每次监狱搞活动都上台表演，还排了几个普法小品，宣传效果非常好，因为表现优秀，也得到了几次减刑。 杨总不是这些人里第一个出狱的，但这帮兄弟，却兑现了自己在狱中的承诺，谁第一个出狱，就要负责来接后面出狱的兄弟。 于是，等到杨总出狱的时候，来接他的兄弟，已经能凑够两桌麻将了。 入狱前，杨总和女朋友还是小打小闹的做点小商品生意。 出狱后，有了如此强大的人脉，杨总的生意也开始做大了，恰好赶上国内房地产业起飞那几年，杨总和几个兄弟一开始只是承包工程，然后就开始自己拿地开发项目了，等到国内房价涨起来的时候，这帮人手里囤的地皮，价值都已经翻了十倍不止！ 做生意赚了钱后，杨总回过几次老家，祭拜了初恋女友，给女友的爸妈盖了一栋三层楼的小洋房养老，还给女友的弟弟在本市买了一栋别墅，一辆结婚用的轿车。 别人都说他厚道，没结婚还给早逝的女朋友家买房子买车，只有杨总知道，他后来找的每一任女朋友，包括他现在的老婆，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初恋女友的影子。 杨总是在一次饭局上，无意中听到这个剧本的，也是巧了，这部电影后来加入进来的赞助商里，有一个恰好就是杨总当年的“狱友”。 几个老朋友吃饭的时候聊起这部电影，这位狱友还开玩笑说，自己本来是奔着卫昇这个财神爷去的，没想到看了剧情简介，却越看越熟悉，哎，这男二号，写的不就是他的好兄弟杨总吗？ 杨总一时好奇，找他要了电影的人物简介，看到男二和女主错过半生、却在头发花白的年纪再次重逢的剧情，心里也忍不住唏嘘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放弃这段姻缘，也希望初恋女友能好好活在世上，哪怕俩人半辈子都没有见过面，他也希望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女友能健康地活着，哪怕嫁给别的男人也无所谓。 到了他这个年纪，什么刻骨铭心的爱情，早就已经看淡了，最大的希望，就是自己在乎的人，都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 只是—— “这个导演怎么回事？写故事就写到一半？” “女主不是和男主角离婚了吗？俩人年纪也不算特别大，前半生都错过了，好不容易相认，导演也不说他们俩有没有破镜重圆？” 杨总对于张导让编剧设计的开放式结局十分不满。 并且决定投资一下这位有才华的导演，让他把续集拍出来！ 卫昇：“……” 这都是什么事啊？ 他这是把张导的“封山之作”给毁了吗？ “可不是？这位杨总手眼通天，他有个狱友还是咱们影视行业的大佬，手里至少攥着国内三分之一的电影院！” “你想想，咱们张导哪敢得罪他们呀？这不，听说杨总委托那位狱友做中间人，特意请张导还有咱们编剧去吃了顿饭，据说吃完饭回来，编剧就开始闭门创作新剧本了。” “你可千万别在张导面前提什么‘封山之作’了，老头子指不定现在还躲在家里哭唧唧呢，说好的封山之作，还没上映，就自己打脸，准备拍续集了，嗐！”男主褚彬捧着碗，一边啃着大鸡腿，一边叮嘱卫昇，让他最近千万别去触张导的霉头。 导演也是要面子的好吗？之前这部电影立项选角的时候，就已经放出风声，说这部电影会是张高峻导演生涯的封山之作，结果呢？ 估计都不用等到这部电影上映，一旦续集开始备案立项，营销号们就要集体出通稿嘲讽张高峻了。 看着已经被褚彬吃掉一半的野山菌烧鸡，卫昇想了想，决定最近还是多做点好吃的，安慰一下张导即将被营销号伤害的心灵吧。 张高峻也只是干嚎了一顿，就被老婆拎着耳朵赶回剧组拍戏了。 老婆非常彪悍地表示：什么封山之作？你才多大年纪就想着退休享福啦？你闺女儿子咋办？那帮跟着你的兄弟、徒弟们咋办？赶紧滴，回去干活！趁着杨总和高总愿意挺你，把小一辈的给培养起来！ 一大把年纪还被老婆赶出来打工，张导也是蛮惨的。 比张导更惨的是这部电影的女主角甄瑜，她本来可以“左拥右抱”的，结果剧本改掉之后，深情男主跟她离婚了，舔狗男二也跑去和一帮狱友创业了…… 要不是怕得罪导演，甄瑜真想对张导大喊一声：要不你还是把我删了吧？ 张高峻怎么敢把她删了？人杨总都发话了，这部电影要拍续集，第二部一定要让甄瑜饰演的女主角有一个幸福美满的晚年，以此来弥补杨总对初恋女友的愧疚。 男主褚彬安慰她：“想开点吧，虽然你年轻的时候不能左拥右抱，但起码晚年幸福可期啊！不像我，第一部就下线了。” 想想都知道，既然杨总把自己代入了卫昇这个角色，那肯定是想在第二部里和初恋女友“再续前缘”啊。 到时候，一个离异单身，一个尚未娶妻，俩人又都是社会成功人士，钱多的花不完，也不用担心彩礼问题，不破镜重圆一把，像话吗？ 几个人一边烫火锅，一边聊着第二部的剧情设定。 虽然决定权在人家杨总手里，但并不妨碍他们吃瓜呀。 没想到卫昇这个大直男给了他们重重一击—— “不可能！你们别忘了，杨总有老婆孩子的，你们要是他老婆，听说丈夫不但对初恋女友难以忘怀，还特意投资拍了一部电影，让他在电影里和初恋女友走到一起，那他老婆岂不是要气炸了？” 对哦！差点忘了杨总还有老婆！ 那，既然俩人不能结婚，这续集怎么拍啊？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卫昇非常光棍地表示：“让刘老师自己想去！反正杨总给的稿费又没有打到我们卡里，替他操心干嘛？” 再说了，卫昇花了两个小时亲自下厨，请几位同事吃饭，可不是为了八卦人家杨总的。 “我想和导演提议一下，咱们既然在南江县取景，人家县里这么支持我们剧组，我们也该稍微报答一下。” “现在南江县不是正和我们公司一起合作开发传统铸铁刀具吗？我想着，要不咱们在电影里互动一把呗？” “你想怎么互动？”甄瑜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其实就是把剧本里的一个设定稍微改那么一丢丢啦，男主决定留在国内，挖掘传统铸铁刀手艺，本来是受到国际大赛的刺激，但这么表达我觉得不够连贯。” “所以我就想，能不能再加一小段，男主和女主认识的时候，女主因为被人骗得倾家荡产，又想攒钱把男二捞出来，于是就重操旧业，在菜市场摆摊卖鱼丸，男主就是在女主的摊子上买鱼丸的时候，发现她用的杀鱼刀和外面卖的不一样，于是就想借她的刀看看。” “当然了，为了突出这把刀的特殊性，后期还可以安排几个生活化的镜头，比如说男主和女主相恋后，女主在家里给男主做鱼丸汤吃，男主帮女主杀鱼刮鱼绒……” 这样就能把剧情给串起来了，不至于转折太突兀。 只是，如果这么改的话，剧本变动确实不大，但两位主角就…… 甄瑜：“什么？让我杀鱼？还要下厨做饭给他吃？” 褚彬：“什么？让我去卖鱼，还要吃她做的饭？” 卫昇：“……” 只有男女主角受害的新剧本，终于达成了。 第225章 第 225 章 虽然两位主角强烈抗议, 但谁让导演和编剧已经被卫昇成功洗脑了呢？ 卫昇把这件事一说，编剧刘君恨不得当场给卫昇打钱！ 这稿费必须给卫昇分一半啊，值了！ 他怎么没想到呢？ 一定是最近杨总催续集的剧本催的太急了, 搞得他都没时间门精修前一部的剧本了。 不过, 幸好还有我们万能的卫总，帮他补上了第一部的bug。 卫大师“阴谋得逞”, 拿着导演给的圣旨, 立刻把两位主演薅到了自家直播间门。反正都要学杀鱼学做饭, 要不咱顺便开个直播？ 卫昇这边，师傅都是现成的。 贾芳芳不但会铸刀，杀鱼下厨都是一把好手。 这么说吧, 前夫母子俩把这样一个聪明贤惠的媳妇逼走之后, 别说拿不出彩礼重新娶一个了，就算再娶一个, 也很难再找到像贾芳芳这样家里家外一把抓的贤惠女人了。 只可惜, 贾芳芳不是游戏人物，挂了之后重启一下，只要账号在你手里, 这个人物依旧是你的。 现在的贾芳芳, 拿着两份工资，等到网络公司这边的账号孵化期过去之后, 她可以单独出镜带货了，还能再多拿一份带货的提成和奖金……姐姐一个月的收入，比南江县体制内的公务员一年收入还多好吗？ 除非她打铁的时候不小心把脑袋砸坏了，否则的话，傻子才会放着现在吃喝不愁、一个人随便花钱的单身生活，重新和一个男人结婚, 然后拿自己的辛苦钱去养那一大家子人，每天还把自己气的半死，图什么呢？ 月入六位数还单身的贾芳芳，很快就和甄瑜打成了一片。 甄瑜特别欣赏贾芳芳的生活态度！因为她就是这么想的。 趁着年轻，找她拍戏做代言的导演多，抓紧一切机会搞钱，等以后年纪大了，不红了，凭着自己的演技，主角演不了，演一些婆婆妈之类的角色，照样也能挣到钱。 何必把宝贵的时间门和精力，消耗在一个不确定的人身上呢？ 她努力工作，工作回报给她的，可能是升职加薪，也有可能是爆红暴富。 可要是她努力对一个男人好，拼命委屈自己融入他的家庭，这个男人回报给她的，却不一定是一辈子对她好，还有可能是家暴、出轨、冷暴力、吃软饭…… 两个年龄不同、阅历不同的女人，因为共同的爱好（搞钱），在直播间门聊的火热，这一幕，可把闻讯而来的甄瑜的粉丝们给笑裂了。 “我仿佛看到了一十年后的甄小瑜哈哈哈哈~” “没毛病啊小鱼（甄瑜的昵称），听芳芳姐的！努力搞钱，不要靠近男人，不然真的会变得不幸。” “对对对！小鱼一定要专注搞事业！争取在十年内拿到大满贯影后，走上事业巅峰，再学点厨艺，免得被封在家里的时候饿死，那就更完美了。” 弹幕瞬间门就被甄瑜的粉丝给占据了，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呢，甄瑜的粉丝跟卫昇的粉丝简直可以说是一家人，脑回路都是一样一样的。 什么CP粉？不存在的！我们甄老师（卫老师）根本没有CP粉，我们家全员事业粉！ 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们甄瑜没有卫昇那一手好厨艺，前些年流行病期间门被封在家里的时候，助理也过不去，阿姨也困在自己家里，她一个人差点没把自己给饿死。 本来家里还有一套锅，结果甄瑜信心满满地决定自己下厨。 今天炭烤猪蹄——炖猪蹄的时候忘了关火，把汤锅给烧糊了。 明天铁锅烧排骨——做红烧排骨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排骨和锅底死死黏在一起了！ 没几天就把家里的一套锅具给霍霍完了，只剩下一个幸存的奶锅，但也没啥用，因为家里连牛奶都喝完了…… 甄瑜的粉丝怎么也没想到，别人家小花塌房，有可能是恋爱脑被渣男给缠上了，也有可能是自己劈腿找个男小三。他家塌房，是自家偶像因为不会做饭差点把自己给饿死。 这是真“塌房”啊！炖猪蹄那次，甄瑜差点把厨房给炸塌了！ 有这样的“前车之鉴”，看到直播预告，说卫昇要带甄瑜去直播间门做客，还请了一位民间门大厨教她学做菜，粉丝们喜极而泣，恨不得给乐于助人的卫老师送上一面锦旗。 有卫昇和甄瑜这两个活宝在直播间门插科打诨，再加上贾芳芳的精湛刀功，提前准备的两万多把铸铁菜刀，再加上一百把“限量版大师纯手工铸铁杀鱼刀”，不到四十分钟就全部卖完了。 而这时候，甄瑜也终于在贾芳芳手把手的教学下，做出了人生的第一锅泥鳅炖豆腐。 搁在以前，她是万万不敢挑战泥鳅炖豆腐的，原因很简单，泥鳅这玩意儿摸着滑溜溜的，本来就很可怕，而且油炸吧她不敢，红烧又容易煮老了，更别提还要加入豆腐这种“可怕”的食材了！ 甄瑜每次做豆腐，最后都会把豆腐烧的稀巴烂。就连自家经纪人看了都直摇头，笑话她“别人是豆腐西施，你这是豆腐杀手啊”。 没想到在芳芳姐手把手的教导下，她居然成功把泥鳅炖豆腐这道菜给做出来了！ 甄瑜喜极而泣，端着这锅菜，当场在直播间门里向粉丝和网友们展示了女孩子到底有多喜欢拍照。 她楞是换了一十多种姿势，让卫昇给她拍了一百多张照片！ 要不是平台弹窗警告，让他们赶紧卖货，甄瑜还想拍短视频呢。 等等！卖货？ “卫总，没货了，这次是真没了！我们把流水线上还在做的刀具都算上，也只凑了这么多啊。”工作人员低声诉苦道。 难道是他们不想卖吗？还不是因为产量跟不上。 关键是卫总还死死卡着质量，还有贾芳芳这帮老师傅，一个个都站在卫总那边，反正次品是绝对不可能走出生产车间门的，这直接导致三家刀具厂的产能完全跟不上他们直播间门的销售速度。 虽然南江县这边已经在想办法为他们寻找其他厂房，改造好之后就能扩大产能了，但远水接不了近渴啊。不卖杀鱼刀，他们卖啥呢？ “南江县这么多好吃的河鲜，为什么不能出一些速食的河鲜料理包呢？还有刚才芳芳姐做的酥炸小泥鳅，小鱼辣酱，要是能做成开袋即食，或者像自热米饭那样，对厨房小白可太友好了，不用下厨就能吃到同款美食。” 甄瑜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虽然她觉得自己已经学会了下厨（并没有），但能不下厨，谁愿意累的半死，一身油烟味，最后就为了吃那么几口呢？ 必须怂恿卫昇把这个河鲜料理包搞出来！ “卫总，让你们公司想想办法呗？资金不够的话，我也可以投资一下的！” 甄瑜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卫昇。都是卫总是娱乐圈有名的财神爷，她不敢跟财神爷抢饭吃，但，财神爷吃肉，要是能带着她喝点肉汤也不错哇！ 想想九溪县那个驱蚊膏，据说现在都出口到好几十个国家了，每年给卫昇赚的钱，简直数都数不完。她要是卫昇，有这么大一份产业，还混什么娱乐圈啊？ 越想越开心，甄瑜恨不得按头让卫昇立刻答应下来。 殊不知，她这幅小财迷的样子，不但把粉丝们萌得嗷嗷叫，正在看直播的另一位大佬，也忍不住莞尔了。 “联系一下这个卫老师，还有甄瑜，看看能不能约他们出来吃个饭，这个项目听着挺不错的。” 于是，刚下直播，卫昇和甄瑜就接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杨总非常看好他们在直播间门聊到的那个河鲜料理包的项目，想约他们吃个饭，如果卫昇这边有困难的话，杨总手里“正好”有几个完整的食品生产线，完全可以帮助他们做代加工。 “小鱼姐，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卫昇感动地看着甄瑜。 一直都是他给别人做福星，没想到自己也有蹭福星的机会，这种躺赢的感觉也太爽了吧？ 甄瑜一整个呆住了。 杨总那样的超级富豪要请她这个女明星吃饭？ 如果不是卫昇也一并被邀请了，甄瑜八成要怀疑对方是不是想潜规则自己，但加上卫昇，甄瑜也不傻，立刻就知道，这顿饭就真的是一个谈生意的饭局了。 听说卫昇和甄瑜要请假，张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好好拍戏，一天到晚搞直播，你们的艺德都被狗吃了吗？” 等到听卫昇说是杨总请吃饭，张导的表情瞬间门阴转多云到晴。 什么狗？哪有狗？ “年轻人就应该多和杨总这样的前辈好好学习啊，去吧去吧！一天够不够？”张高峻和蔼可亲地问道。 卫昇：“……”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张导，快把我的尊敬还给我！ 张高峻当然不还，非但不还，他还想找卫昇借点儿东西呢。 既然“封山之作”没有了，提前退休的打算，也被老婆驳回了，张高峻只能继续在导演这个岗位上继续发光发热了。 现在各行各业都在疯狂内卷，他们当导演的也逃不掉，既然电影还要继续拍下去，那当然是要想办法把其他同行卷死！ 张高峻看中了卫昇公司的直播间门，想要借着这个系列的电影，和卫昇的网络公司合作一把，他们可以借着卫昇的直播间门，为电影提升人气。到时候要是电影火了，也能反向带动直播间门的热度和销量嘛。 没想到张导居然还有这种商业格局？卫昇思索片刻，果断答应了。 这桩买卖摆明了就是他赚的更多好吗？电影能不能火，还得看以后上映的票房情况，可眼下，整个剧组轮流到他们公司的直播间门做客，直接就能抬高他们的人气，把一些本来不看他们直播的明星粉丝拉过去…… 这种好事，谁拒绝谁是傻子！ 拿到导演亲自批准的请假条，卫昇立刻就和甄瑜赶到了C市，结果没想到，杨总请他们吃饭的地方，不是什么豪华酒店，居然就在他自己家里！ 这、这规格有点超高了吧？ 第226章 第 226 章 进门的时候卫昇还有些忐忑, 不知道杨总为什么给他和甄瑜这么高规格的待遇。 毕竟像杨总这样身家百亿的超级富豪，一般请人谈生意吃饭都是在外面，只有特别亲近的人, 才会请到家里做客。 他很确定自己家和杨总没什么亲戚关系, 而甄瑜也和杨总没有什么“不可说的关系”，真有这层关系，更加不会把他们请到家里做客了好吗？ 不过, 等坐下来之后，卫昇就知道, 杨总为什么要把他们, 准确的说，是把甄瑜给请到家里来了。 杨总的母亲想见一见甄瑜，但她老人家腿脚不太方便，去外面吃饭太折腾了，只能把甄瑜请过来。 卫昇瞬间就猜到了自己这顿饭的定位——这不就是陪客吗？ 杨总毕竟身份特殊, 如果单独请甄瑜这样一个单身美貌的女明星到家里吃饭, 用不着等到第二天，今天晚上就有各种小道消息，或者桃色新闻什么的满天飞了。 可是有他这个同剧组的男同事跟着就不一样了, 完全可以说是杨总对这部电影的续集很感兴趣，为了拍好这部电影，特意把主角请到家里来, 说不定是要亲自叮嘱两句。 人家花了那么多钱投资电影, 给演员提点要求过分吗？ 一点也不过分！ 老太太握着甄瑜的手，还没开口，眼泪就落下来了。 杨总在旁边低声解释了两句，卫昇和甄瑜都忍不住唏嘘了。 杨奶奶对杨总那位早逝的初恋女友, 心里一直有愧疚。 在她看来，自己的儿子向来听话懂事，结果却为了这个女孩子，连家人都不要了，做母亲的，含辛茹苦把儿子养大，结果儿子却跟别的女人跑了，她能不恨吗？ 所以，虽然儿子后来挣到钱了，想带着女朋友回老家补办婚礼，杨老太死活就是不同意，甚至说出了“这个家有她没我”这种语气决绝的话，也是因为这个，女孩直到意外去世，也没能嫁给自己深爱的男人。 在杨总的老家，女孩子未婚早夭是很不吉利的一件事，甚至迷信点的人家，早夭的女孩连埋到祖坟的资格都没有，通常都是在外面随便找块野地埋了，因为没有子孙后代，可能连祭拜的人都没有，过个几年，坟头长满了野草，完全找不到了，这个人在这个世上最后一点存在的证据，也没有了。 杨老太并不是个坏人，她只是讨厌这个拐走她儿子的女孩。可当她听到女孩车祸惨死的死讯，老人家这才后悔了。 她依然不喜欢这个女孩，可是却后悔没能让她在生前嫁给她深爱的男人。因为没有明媒正娶，没有这个名分，儿子甚至连把女孩接回来、葬在自家坟地里的资格都没有。 杨老太今年已经87岁了，眼神也不太好，只能模糊看得出甄瑜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青葱水嫩的，跟她记忆里的那个女孩差不多，越想越难过，当场就闹着要认甄瑜做自己的干女儿。 老一辈都有些迷信，杨老太找人问了甄瑜的生日，掐指一算，没想到居然这么巧，甄瑜出生的时候，恰好就是那个女孩子出车祸去世不久！ 这下子，就连杨总也忍不住心里咯噔了一下。 难道世上真有转世轮回这一说？ 甄瑜本来对杨老太不让准儿媳妇进门的做法还有点膈应，可看到老太太哭得停不下来，仿佛她不答应，老太太死也不能瞑目似的，甄瑜又忍不住心软了。 看了看杨老太，又看了看杨家其他人，甄瑜缓缓点了点头，认真跪下来，给杨老太磕了个头，清脆地叫了一声“干娘”。 杨老太哭的更厉害了，边哭边笑，还颤抖着把手上一只水头极好的帝王绿翡翠手镯褪了下来，非要甄瑜立刻戴上。 …… 去了一趟杨家，出来就变成了杨老太的干女儿，还多了个百亿富豪的义兄，甄瑜简直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甄瑜有一段时间很迷各种娱乐圈爽文，什么重生后成了大明星，大佬团宠什么的，看的多了，有时候甄瑜也会跟基友们吐槽，说这种娱乐圈甜宠文，也就是没混过娱乐圈的才会相信了，那些有钱有势的大佬，宠着女明星就当是养了只逗乐子的金丝雀呗，谁会当真啊？ 可是，今晚的一切，彻底打脸了甄瑜对岳娱乐圈团宠文的吐槽。 等等！难道是她穿书了吗？不小心穿到了一本娱乐圈团宠文里？ 甄瑜心惊胆战地左右看了看，直到看到卫昇这张脸，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好消息是她没有穿书，因为不可能卫昇跟她一起穿书了呀。 坏消息是，她真的一点也不适应这种豪门团宠的生活啊！ (╥﹏╥) 本来以为杨老太给的那只价值数百万的帝王绿翡翠手镯，就是今晚“认干亲”的见面礼了，结果没想到，更大的礼物还在后头。 也不知道是为了“补偿”，还是为了让杨老太开心，杨家每个人都给甄瑜送了一份见面礼。 杨夫人送了她一枚宝石胸针，胸针上的蓝宝石足有指甲盖那么大，颜色特别纯净！ 杨总的哥哥嫂子也送了她一只钻石腕表，是某个高奢品牌的全球限量款，据说这款女士腕表，全球只有十二支。 甄瑜之前在一次颁奖典礼上看到一位前辈影后佩戴过这款腕表，据说还是找品牌方借的。 不过，等到杨总拿出自己的礼物，前面这些都不算什么了。 杨总送了她一条生产线。 “昨天看直播，听说你想和卫总一起开发什么河鲜料理，我也没什么可帮你的，正好前几年有朋友想做食品行业，拉我去做了点投资，家里人少管不过来，我和夫人商量了一下，索性给你拿去玩吧。” 甄瑜梦游一般地离开了杨家大宅，车子开到半路，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价值上亿的食品厂和生产线，就这么拿给我玩了？” 有钱人家小孩子的玩具，她这样的穷人，真是想都不敢想！ “给你你就收着呗，咱们好好干，到时候食品厂赚到钱了，你没事多回来看看老太太，再给杨家的长辈们多买点好东西，感情都是处出来的，他们这样的人家，不缺钱，缺爱！”卫昇安慰她。 可不是！ 甄瑜不由自主地点头附和。 刚才她也发现了，杨总和他夫人，对老太太恭敬有余，但亲近就完全谈不上了。 杨总和杨夫人虽然表现的很恩爱，但，甄瑜敢用她十八年的资深网文读者经验发誓，这对夫妻大概率就是那种合伙过日子的“婚内合伙人”，他们彼此信任，彼此尊重，一起养育儿女，并肩在商场上打拼，是最完美稳固的婚姻关系。 但就是没有爱情。 一个人爱不爱另一个人，从细节和眼神上就能看得出来。 虽然甄瑜自己是个单身狗，但各位网文大大们都很会写爱情呀。 反正，如果甄瑜喜欢一个人，在喜欢的人面前，她会忍不住撒娇、嫉妒、耍小脾气，而不是像杨夫人这样，明明知道杨总和杨老太对她好，是因为她和杨总的初恋女友有那么几分相似，还依旧无动于衷，甚至十分平和地接纳了她。 真正喜欢一个人，才不会这么大度，她会气死的好吗？ 老娘都嫁给你这么多年了，给你生儿育女，帮你照顾一家老小，还陪你白手起家吃了那么多苦，现在好了，你发达了，又想起你那个初恋情人了？初恋人没了，你居然还找了个“高仿”带到家里来扎她的心？ 玩儿什么“宛宛类卿”呢？呸！死渣男！ 反正甄瑜是绝对不会这么大度的。 除非她根本不爱这个男人…… 听她在那儿碎碎念疯狂吐槽，卫昇忍不住摸出了手机。 “你干什么？” “我把这段拍下来，卖给营销号，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某女星实名制吐槽百亿富豪，热搜预定哇！ 甄瑜：“……” 玩笑归玩笑，甄瑜能有这样一番奇遇，卫昇还是挺为她高兴的。 也不怪杨总都忍不住想帮甄瑜一把，他应该找人调查过甄瑜的个人情况和家庭背景。 甄瑜的爸妈都是工薪阶层，童年和少年时期过得还算不错，因为城市独生子女政策，虽然爸爸和爷爷奶奶一直遗憾她是个女孩子，但因为按照政策只能生一个，甄瑜小时候在家里还是很受宠的。 直到二胎政策放开，甄瑜的妈妈冒着高龄产妇的危险，终于拼上二胎，给甄家生了个儿子，甄爸和甄家二老高兴坏了，恨不得把这个宝贝金孙捧在手心里。 就连甄瑜的妈妈都忍不住时常在女儿面前念叨，说弟弟以后就是她在娘家的依靠，要给她撑腰的，所以甄瑜一定要对弟弟好，要多帮衬着弟弟。 那时候的甄瑜才十八岁，本来对于弟弟的到来还满心欢喜，可当她发现，家里人都开始围着弟弟转，而她在这个家存在的最大价值，竟然变成了“可以帮衬弟弟的扶弟魔”，甄瑜整个人都不好了。 仿佛是一夜之间突然长大了，明明家里依然有她一个房间，可甄瑜突然就觉得自己没有了家。 甄瑜十六岁被星探发掘，出道就参演了张导的电影，虽然还在上学，但起点已经比很多人都高了，这些年也为家里赚了不少钱。 以前这些钱都是爸妈管着的，甄瑜也一直相信爸妈说的，这些钱他们先帮她攒着，以后都是她的嫁妆。可自从弟弟出生，爸妈就像忘了这回事一样。 先是从那张卡里刷了一大笔钱，给刚出生的弟弟买了一栋价值五百多万的别墅，甄瑜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因为她自己都还没买房子。 可爸妈说，别墅这种不动产以后越来越稀少，价格还会涨，趁着弟弟还小，赶紧买下来，以后弟弟结婚就不用她再花大价钱给弟弟买房子了，她回娘家也有地方住。 当时甄瑜就蚌埠住了。 不是，她什么时候说以后弟弟结婚她会给他买房子的？ 还必须买别墅？ 她自己名下连个小公寓都没有呢。 大概是看给儿子买别墅这件事情，女儿的反抗不算激烈，很快，爸妈又借口说怕老家的房子不翻修，以后农村不让盖新房了，又花了二百多万，在老家盖了一栋五层楼的大别墅，装修又花了一百多万。 甄瑜不知道别的二胎家庭是不是这样，可是，自从弟弟出生，他们家的一切，好像都被自动归入了弟弟名下。 那时候起，甄瑜就知道，自己应该多留个心眼了。 她不想去迁怒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婴儿，可是，对弟弟的期盼和疼爱，却在家里人无底线的偏心行为中，一点点被抵消掉了。 甄瑜遭遇的一切，和杨总初恋女友几乎是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当年女友的爸妈太过偏心两个双胞胎儿子，甚至言谈中屡次表示，女友以后的彩礼一定要多要点，不然两个弟弟结婚的钱就不够了。 谁听了这番话不心寒？ 只不过，甄瑜比杨总的初恋幸运得多，她已经有了赚钱的能力，只要自己脑子清醒点，不要被所谓的亲情绑架，未来的路，不会再像杨总的初恋那样艰难了。 只是，还不够。 看了甄瑜的家庭情况调查，杨总只犹豫了片刻，就决定出手帮甄瑜一把。 第227章 第 227 章 整个上半年, 卫昇都在南江县没有回家，不是在剧组拍戏，就是在县里搞副业。 尤其是有了杨总的生产线之后, 专业人士进场搞产品开发, 压根就不用他们担心什么技术问题能不能克服。 卫昇他们只负责在南江县的大街小巷寻找各种本地特色小吃，看到哪个觉得不错，就买回来，让产品开发团队头疼去。 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内，还真被开发团队弄出来几样颇具南江县特色的“地方特产”。 一个就是之前甄瑜力荐的小鱼酱。 这种小鱼酱, 用的就是当地河道沟渠里那种长不大的小鱼做的，这种小鱼繁殖能力特别强，南江县几乎每一条大河小沟里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有些水质好的稻田里都有，价格也非常便宜。 以前本地的渔民下网捞鱼的时候, 遇到这种还没手指头大的小鱼, 通常都懒得挑拣出来拿去卖, 直接倒在水桶里带回去喂鸡喂鸭子去了。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家想出来的法子，把这些小鱼用盐腌制一下，晒到半干后，再拿去熏到表面金黄, 熏完了再晒两天，把小鱼彻底晒干, 再温水泡发，和本地的辣椒酱、豆瓣酱一起蒸出来。 蒸熟了之后，再热油锅，倒入菜籽油、葱姜蒜、干辣椒、花椒、八角、香叶等等，炸出香味后, 捞出调味料，把滚烫的热油往蒸好的小鱼酱上一倒！ 最后趁热把下面的小鱼干和上面的豆瓣酱、辣椒酱搅拌均匀，这样做出来的小鱼酱，香！辣！鲜！咸！是本地人最爱的下饭菜之一。 而且因为做的时候加入了菜籽油，沉淀后菜籽油浮上来，在小鱼酱的表面形成了一层天然的防腐层，放在玻璃瓶子里，常温下一个月都不会坏。 如果是放在冰箱里，据说不开封的话，一年都不会坏。 后来因为这种小鱼酱太好吃了，当地人充分发挥了渔业大县的特色，又在这种小鱼酱里加入了其他食材，比如说晒干的小河虾、剥好腌制晒干的螺蛳肉、河蚬肉、炸得酥脆的花生米等等。 卫昇听南江县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说，他们小时候上学那会儿，初高中食堂难吃的不得了，也没有多少油水，同学们平时吃饭的时候，最爱比拼的就是谁家里做的小鱼酱味道最好。 受到“群众智慧”的启发，研发团队一共开发出了四种口味的小鱼酱，一瓶500克，正好能凑一个特产礼盒，实惠又好吃，直播间搞活动的时候，这样一大盒四瓶小鱼酱，才卖38元，还包邮，就问你心不心动？ 除了小鱼酱之外，还有开袋即食的香辣泥鳅干，也非常受欢迎，刚上架的时候几乎供不应求，每次上架都秒空。 南江县本地的野生泥鳅非常多，当地还有很多专门养殖泥鳅的养殖户。 这些养殖出来的泥鳅，个头大点的自然是卖到菜市场去，清塘的时候那些个头太小的，收泥鳅的水产贩子不要，以前养殖户都是低价卖给本地人。 虽然处理起来麻烦了点，但是这种小泥鳅晒干之后，不管是干蒸还是红烧都特别好吃，嚼劲十足，而且经过腌制熏干后，完全没有了泥鳅的土腥味。 后来本地人还开发出了泥鳅干的许多新吃法。 比如说和烟熏过的豆干、干辣椒、辣黄豆酱一起蒸熟了，夹在馒头里面吃，又香又辣，本地人每年农忙的季节，忙的没时间煮饭做菜，通常就蒸一大盘泥鳅干，再蒸一笼屉馒头，掰开馒头，夹着泥鳅干吃，胃口好的成年男子，一顿能吃五、六个大馒头。 或者等新鲜茭白大量上市的时候，把吃不完的茭白切片晒干，然后和泥鳅干一起红烧，也是一道经典下饭菜，拿来佐餐就着白粥吃更是一绝！ 反正自从卫昇往家里寄了一回之后，家里人吃早饭，尤其是煮粥的时候，就再也离不开这道茭白干烧泥鳅了。 没想到研发团队居然把这个也开发出来了。他们做出来的是真空包装的，原理其实和现在流行的香辣鸭脖差不多，就是把加工好的茭白泥鳅干、熏豆干蒸泥鳅真空包装，拆开袋子就能吃了。 这个产品比小鱼酱更好开发，因为茭白干和熏豆干都是加工过后也不容易腐烂变质的，而且嚼劲十足，再加上劲道的泥鳅干，里面加了从H省那边采购的干辣椒……这么说吧，闲着无聊追剧的时候，卫昇能一口气干掉好几袋子。 好吃是好吃，唯一的后遗症就是容易上火或者口腔溃疡，第二天蹲马桶的时间也略久，但，管他的呢，好吃就行。 为了嘴巴能痛快点，委屈一下家里的马桶怎么了？ 让人无语的是，他们这款产品卖爆了之后，有人看他们产能跟不上销售，居然偷偷从直播间买了他们的产品回去“仿造”，看着包装配色和他们的产品几乎一模一样，只有品牌名字略有差别，也不知道这帮人都是用什么东西做出来的，销量居然比他们的正品还多。 南江县这边都气死了。 卫昇也让人买了几个仿照他们的产品回来，刚拆开包装他就笑了。 这味道闻着就知道不是他们的东西，没有那种又香又辣、闻着口水都流出来的香味，反倒是一股刺鼻的工业辣椒油的味道，用的油也不知道是什么油，闻着就让人不舒服。 强忍着不适，卫昇从里面夹了一条泥鳅干。 没夹上来，断了。 再拿筷子一戳，整个泥鳅都烂了。 卫昇顿时被气笑了。 他们的香辣泥鳅干，为了保证口感香辣有嚼劲，都是反复试验过，还请了不少本地擅长做泥鳅干的主妇们讨教过，最后才定下了现在的加工过程。做出来的泥鳅干，条条分明，用筷子绝对夹不断。 而且经过秘制调味料腌制后的泥鳅干，在腌制后还加了一道烟熏的工序，这样做出来的成品，外面看着油亮亮的，其实里面并没有吸入太多油脂，还能吃出泥鳅原本的鲜味。 不像仿造的这种，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贪便宜，特意去人家养殖场低价采购的死泥鳅，腌制的时候肉就散了，为了卖相好看，特意把泥鳅压在一起，乍一看像是完整的泥鳅，拿筷子一戳，泥鳅肉就碎了。 拆完几袋子，卫昇就拍了拍手，让大家散了。 “让他们自己作死去！这种泥鳅干，万一把客户吃坏了，引发客户大规模退货退款，到时候赔的倾家荡产，也是活该。” 本来卫昇还想告他们的，毕竟有个律师继父，他们公司在专利保护这一块向来非常重视，他要是想告，这几家“模仿”他们的，没一家能跑得掉。 不过看了这几家做出来的东西之后，他立刻打消了给他们发律师函的念头。 真以为吃货们是好糊弄的？衣服化妆品之类的还能狡辩一下工艺不同，可吃到嘴里的东西好不好吃，压根就不需要什么“权威鉴定”。吃货们的体验感就是最好的产品检验证书好吗？ 虽然没给对方发律师函，但卫昇还是让公司在官微和其他账号发布了一份情况说明，把近期有人恶意仿造他们店铺的爆款零食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并且把这几个拆开包装的“仿冒产品”都拍了照片发上去。 他这边尽到了提醒的义务，如果真有人贪小便宜，觉得他们卖的太贵了，想要去尝尝“平替产品”的话，谁也拦不住哇。 其实卫昇最近也憋了一股气，自从这些“平替产品”冒出来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方花钱雇的水军，经常有网友在网上发帖子，吐槽他们家的零食太贵了，一包香辣茭白泥鳅干，居然要卖12元，简直就是抢钱！ 这些人可能自己没有买过菜，根本不知道新鲜泥鳅一斤到底多少钱，哪怕是他们选的小规格泥鳅，活泥鳅一斤的采购价至少也要六、七块，再加上茭白干也不便宜，他们加工用的辣椒和菜籽油也都不是劣等品，最后做出来的成品，价格当然不会太便宜。 但是他们量足哇！而且新鲜泥鳅做成的泥鳅干特别耐嚼，一包200克的香辣泥鳅干，怕辣的能吃两天，算下来一天才五块钱。 可那些仿制品，先不说缺斤短两了，就算是足量的，那些泥鳅一戳就散，能不能吃都不知道，估计嘴巴刁一点的，拆开包装就扔了，卖的再便宜，不能吃，买回来不是更浪费钱？ 只可惜，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他们到处发公告，还被人嘲笑说自己卖的贵，还不许别人卖便宜点，吃相也未免太难看了云云…… 卫昇的粉丝气得半死，你们不买是吧？那正好便宜我们了呗。 于是，卫昇这边生产的零食被黑的这段时间，直播间的销量居然诡异地上涨了。 也幸亏他发现这些仿造的假冒伪劣商品之后，第一时间就让人发公告澄清了，没多久，果然有人联系他们的客服，说吃了他们家的泥鳅干拉肚子了。 客服点开对方发的包装袋图片一看，顿时无语了。 这位顾客也是倒霉，之前买的确实是他们家的产品，可能觉得他们的泥鳅干和其他网红带货卖的东西一样，都是找人代加工的，吃着不错，又觉得有点贵，于是就自己上网搜索了一款包装差不多的。 谁知道拿回来就吃了一包就吃坏肚子了。 其中那些假冒产品的售价和他们店里的正品，一包就便宜了三块多，可这位顾客吃坏肚子大晚上去挂急诊，又是输液又是开药，还做了些检查，前后花了好几百，都够他在卫昇这里吃一年的泥鳅干了。 发现自己闹了乌龙、错把后来买的当成原先那家店的产品后，那位顾客怒气冲冲地跑去买东西的那家申请退货赔偿去了。 大概是退货的客户太多了，没多久，就有两家店铺扛不住，下架了这款香辣泥鳅干。 也不知道他们赚的钱，够不够赔偿客户医药费的，啧~ 这点小风浪，对于黑粉无数的卫老师来说，简直不值一提，因为，随着贺岁档的临近，张导的《春江柳》也要启动上映前的全国宣传了。 众所周知，贺岁档向来是每年内地影视行业的“兵家必争之地”，张高峻又请了卫昇这个“争议性比较强”的演员来饰演电影里的男二号，就卫昇那个半路出家的非科班演员，居然能演张导电影的男二号？ 一时间，黑粉们再次吹响了集结号。 卫昇无语地看着周明星让人给他整理出来的黑通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们要是闲着无聊，就不能找个班上吗？整天给我发黑通稿，一篇才赚多少钱？” 周明星哭笑不得地跟他分享了营销号的最新报价。 “恭喜你，进了张导的剧组，连黑通稿的报价都提高了，现在发一条黑你的帖子，量超过一万，就有五百块钱呢。” 卫昇：“……” 要不是他这几年赚了点钱，这么高的价格，就顺手编辑转发一下，一条居然能赚五百块？他都想亲自上网发帖黑自己了。 第228章 第 228 章 《春江柳》这个名字, 乍一看好像是个文艺片，在春节贺岁档其实并不占优势。 但，怎么说呢, 看着演员表排名靠前的“知名沙雕艺人”卫昇, 别说粉丝了，就连路人都忍不住想买票进去看看这部电影。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但他们至今还记得当年《妲己重生·大话娱乐圈》那万人空巷的场面！ 现在电影频道还经常重播这部电影呢，简直就是内娱普法第一影片！ 于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网友越是发帖子吐槽《春江柳》、质疑这部电影让卫昇饰演男二号, 完全配不上张导的咖位。《春江柳》的热度和票房预售成绩就越火爆。 等到春节档大战开启的前一天，《春江柳》这样一部披着文艺片画皮的贺岁片，票房预售居然超过了之前最被媒体看好的另一部群星云集的贺岁片。 “一定是卫昇的粉丝包场冲票房了，哼！虚假繁荣！等着看他们后面票房扑街好了。”黑粉们疯狂叫嚣着。 一年一度的贺岁档，就在这一片混乱的粉黑大战中, 拉开了帷幕。 黑子们虽然可恶, 但他们至少有一句话说对了, 听说卫昇的电影上映，包场或者团购电影票支持他的人不要太多！ 先是他名下的几家公司，自家老板参演的电影上映，员工怎么可以不去团建一下？ 然后是亲妈胡倩倩那边。 胡倩倩的服装厂现在已经有上千人的规模了, 除了给员工每人发了两张电影票作为福利之外，胡倩倩还大手笔在全国三十个城市包场买了电影票。 从电影上映这天开始, 每天一个城市，在网店直播间抽奖，免费请当地网友去看她儿子的电影。 还有卫昇的同事们，沈轶、章寒星、杨珺瑶等人，每人都买了一百张电影票兑换券, 让助理帮他们在围脖搞抽奖活动，给他打广告。 卫昇本来很感动的，想去评论区感谢一下，结果打开围脖一看，这帮家伙！居然特别备注了：全网均可参加，卫昇本人除外。 因为他手气太好了，其他人怕他占据了中奖名额，影响了电影宣传效果。 卫昇：“……” 除了自己人之外，卫昇代言的品牌方也集体出来搞团建了，什么“千城千人观影大赛”，什么“9999张电影票表白代言人”。 还有的虽然没买电影票，但是却把自家在全国各地的电子广告牌全部换了，除了自家产品之外，重新设计的广告图，还单独给卫昇的电影留了一小块宣传内容，这排面也太大了。 还有这几年一直合作密切的瓜瓜视频和Y省电视台。 瓜瓜视频这边，在姚总的极力争取下，直接在首页大图给卫昇的新电影做了个广告，上映前连续循环了一个礼拜！ 听说瓜瓜视频正在和其他几家视频网站竞争《春江柳》的网络独家播放权，这首页广告，估计不只是做给卫昇看的，还是给张导和投资人们看的呢。 Y省电视台这边就更热闹了。 反正春节期间各大媒体都是要做一些和观众互动的抽奖活动的，索性就一口气采购了一万张《春江柳》电影票，留下几百张给员工和家属们发福利，剩下的，几个频道分一分，都拿去抽奖！ 一时间，好像整个春节档都只剩下《春江柳》这一部电影了，到处都是抽奖送《春江柳》观影券的活动。 “外人”都这么积极，卫昇的粉丝们能落后吗？ 坚决不能！ 粉丝们虽然没有像各位土豪爸爸那样，几千几万张的采购电影观影券，一般都是几张、十几张的拿出来抽奖，但架不住人多哇！ 这里面还混进来一些本来不是卫昇粉丝、但看到这个活动这么火，趁机伪装粉丝、搞抽奖蹭热度的…… 哦对了，别忘了这部电影还有其他几位明星，他们的粉丝和代言品牌也会给自己人冲票房。 不用等到看什么“路人盘”了，贺岁档还没正式拉开序幕，《春江柳》就以绝对优势，牢牢占据了今年贺岁档票房预售榜榜首的位置。 《春江柳》票房预售这么火，看不惯他们的，当然不止是撞档期的其他电影，还有一些自认“有艺术追求”的影评人，也不知道是真看不惯，还是想故意引战蹭热度，一个个都站出来“批评”《春江柳》。 有的骂卫昇真是有点名气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连张导的电影也好意思接，不知道张导的电影都是影帝影后们的天下吗？ 你一个走沙雕路线的新人，居然还敢去演文艺片？ 你这是在亵渎艺术！ 还有的影评人，痛心疾首地怒斥张高峻，说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都快退休了，居然不珍惜“老艺术家”的羽毛！ 请什么流量明星来参演电影？简直就是毁了电影的艺术性，票房再高，也失了艺术片的格调。 赌上自己一辈子的清名，换取票房大卖，值得吗？ 对此，张高峻只想大吼一声：太值了好吗？！ 拍电影不为了卖座赚钱，为了啥？ 你说艺术性？对不起，如果你们所谓的“艺术”，就是把一部电影拍的让绝大多数观众都看不懂的话，那这种艺术还是你们自己留着欣赏吧。 劳资就喜欢拍老百姓爱看的！ 其实仔细想想，为什么几十年前的黑白电影，出一部火一部，放映条件那么差，还有人扛着小板凳，爬到树上去看？ 除了那时候的民间娱乐活动很少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电影拍的都是老百姓喜欢看的，什么地道战、英雄儿女、小兵张嘎……你敢说这些电影就一点没有艺术性？ 几十年前的黑白电影，为什么能在条件那么简陋的情况下，还能兼顾艺术性观影人群的兼容性。几十年后的今天，什么巨幕厅IMAX、杜比厅、临境音厅，播放效果是越来越好，为什么在老百姓眼里，电影却越拍越烂？ 还有一些同行才搞笑呢，自己拍出来的电影不好看，还要怪观众“没有鉴赏能力”？ 对于这种脑残言论，张高峻只想对这些人翻白眼。 你们自己想想！这些话说出来不觉得可笑吗？ 观众花了钱哎！花了几十块钱，还要花两三个小时坐在椅子上，不为了看个乐呵，难道为了去电影院睡觉？ 再说了，谁告诉你们我的《春江柳》没有艺术性？ 张高峻此刻的心情，就像是一个心思缜密、从未露出过一丝马脚的连环杀人狂魔，安静地躲在人群里，看着一个个毫不相关的人被当成嫌疑犯带走，内心的得意和成就感，简直比杀人的过程还爽。 当然了，杀人是肯定违法的，不道德的。张高峻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他唯一犯下的“罪行”，无非就是借着一个极度文艺的片名，把所有的对家和黑粉，都给骗进来推到坑里去罢了。 大年初一，《春江柳》正式上映！ 陈子屹是被老妈强行拉到电影院的。他本来是想看春节档另一部科幻喜剧片的，里面有他喜欢的两位喜剧明星，据说这部电影的剧情，又刺激又搞笑。 结果没想到，一直觉得看电影是浪费钱的老妈，就因为过年厂里发了两张电影票，她觉得反正都有两张免费的了，索性自己花钱再买一张，正好一家三口去看个电影，也赶一回时髦。 陈妈妈是退休后被返聘到胡倩倩的服装厂的，厂里发的电影票，不用说，当然是老板儿子参演的《春江柳》。 陈子屹一看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翻白眼。年轻人都喜欢上网吃瓜，他当然知道这部电影的营销做的有多厉害，一档看着就是文艺片的小众电影，票房预售居然是贺岁档第一？就离谱好吗？ 大过年的，谁要看文艺片？ 但没办法，陈妈妈十几年都没进过电影院了，难得提出想要全家人去看电影，陈子屹刚咕哝两句，就被他爸给拎到一边教育去了。 “大过年的，不许惹你妈不高兴！你妈这些年为了你，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啊？你以为她不喜欢看电影？你也不想想，她省下来的那些看电影的钱，都花在谁身上了？” “难得她想去看电影，别说是文艺片了，就是动画片，咱俩今天也得好好陪着，记住了吗？！” 陈子屹哦了一声，蔫头耷脑地跟着爸妈进了电影院。 孝顺老妈可以做其他事情嘛，何必大过年的陪她来电影院看什么文艺……等等！这特么是文艺片？ 坐下来不到十分钟，陈子屹就忍不住从兜里摸出电影票，偷偷打开手机手电筒，仔细看了看电影票上的名字。 没错呀，是老妈单位发的《春江柳》，怎么跟他想象中的文艺片完全不一样？ 这压根就不是什么文艺片！ 电影一开头就差点把全场观众笑死。 女主闫芳芳确实不满家里给她定的亲事，也确实打算和青梅竹马私奔。 但到了俩人约好的时间，私奔对象居然换人了！ 闫芳芳的竹马徐冬冬跑路失败，因为想从家里偷点钱带着，被他妈发现，直接关起来了。竹马赶紧求助隔壁和他们一起玩的小伙伴，也就是卫昇扮演的男二徐亮，让他赶紧去村后头的柳树林找闫芳芳，告诉她，他妈已经去找闫芳芳的妈报信了，让她赶紧跑，别管他了。 徐亮怕走路来不及，就骑了家里的摩托车去报信，结果没想到闫芳芳爸妈也赶过来了。 “来不及了，快跑！”听到她爸在后头骂骂咧咧的追了过来，女主闫芳芳二话不说，飞快地爬上了徐亮的摩托车。 徐亮一脸懵逼地骑着摩托车，油门一轰就跑远了。 俩人都快跑到县城了，徐亮才“卧槽”了一声，欲哭无泪地扭头去看闫芳芳。 “不是说好你和冬冬私奔吗？怎么换成我了？” 闫芳芳：“……” 跟谁跑不重要，重要的是先跑了再说！ 徐亮：“……” “哈哈哈哈哈~”陈子屹已经顾不上吃什么爆米花了，跟他妈一起趴在前排靠背上，笑得都快喘不过气了。 整个电影院都洋溢着快乐的大笑声，偶尔还有喝可乐吃爆米花被呛到的剧烈咳嗽声。 这哪里是什么文艺片？分明就是一部全员沙雕的喜剧片！ 第229章 第 229 章 两个小时后,陈子屹一家三口互相搀扶着走出电影院。 别误会，他们三不是受伤了，而是连续笑了三个小时,肚子都笑抽筋了。 他们这的规矩是大年初一不能去人家家里拜年，所以闲着无聊跑出来看电影的人还蛮多的,电影院几个自动售票机前面都排起了长龙。 看到第一场的观众出来了，还没想好要看哪一部的纷纷拦住他们,想打听打听贺岁档几部片子到底怎么样。 什么？你问预售排第一的《春江柳》好不好看？ 好看是好看,就是如果心肺功能不好的话，最好是别选这部电影,不然我怕你们会笑断气。 而且看这部电影贼省钱,你们等下买票的时候，记住只买电影票就行了，什么可乐炸鸡爆米花套餐，这些统统不要买，看电影的时候也别喝东西，这些都是我们第一场观众的“血泪教训”啊~切记切记！ 什么鬼？看电影还不能喝可乐吃爆米花？我倒要看看什么电影这么霸道！ 有时候一部电影的口碑就是这么奇怪，观众可能没有影评人那么专业，能洋洋洒洒写出几千字的专业影评，可就是简单粗暴的两个字“好看”，就足以把其他路人带下场了。 这部电影有多好看呢？ 据说有个观众,看了一遍之后本来还想二刷，没想到下楼梯的时候把腿给摔骨折了，就这样,这位大哥还打着石膏、让兄弟给抬到电影院来，满足了二刷的心愿。 电影这么好看（好笑），“罪魁祸首”还是卫昇这小子！ 之前张高峻一直担心剧本改动太大,后期过审的时候麻烦，没想到卫昇就给他出馊主意，说既然常规的剧情走向容易被审核卡住，要不咱们索性玩一把大的，把这部电影改成喜剧片呗？ 于是就有了这部挂羊头（文艺片）、卖狗肉（喜剧片）的《春江柳》！ 这部原本充斥着时代悲剧色彩，反映小人物在历史洪流面前奋力反抗命运的文艺片，最终还是没能逃过编剧和卫昇的毒手，彻头彻尾地变成了一部非主流爆笑年代喜剧片。 女主闫芳芳阴差阳错，和初恋男友的好兄弟进了城，也不敢回家，就想着发挥“专业技能”，先想办法赚钱养活自己再说。 于是，徐亮去码头蹲守进货，闫芳芳在菜市场摆摊卖鱼。 说到卖鱼，很多读者可能马上就想到了一个因为卖鱼被欺负、结果黑化变成大佬的电视剧反派角色，初来乍到的徐亮和闫芳芳，自然也被菜市场的混混们给盯上了…… 结果没想到，还没等他们动手欺负这两个新人，徐亮却被“大嫂”给盯上了。 别误会！大嫂不是想泡小奶狗，混混们的老大今年快六十了，大嫂也五十多了，家里吃穿不愁，房子十几套，唯一犯愁的就是家里的老闺女死活不肯嫁人。 没想到这天早上，大嫂突然接到线报：不好了！码头上有个穷小子在勾搭咱们大小姐，还请她吃馄饨！ 不好？老娘看你才不好了！我闺女居然愿意和男孩子去吃早点？这是天大的好事哇！ 大嫂欣喜若狂，当天就把徐亮和闫芳芳的底细给调查清楚了。 得知俩人兄妹相称、闫芳芳在老家还有个相好的，大嫂狠狠松了一口气。她当然不介意帮闺女抢男人，但更不想让闺女当小三呀。 就这样，在原剧本里“你追我逃”的男二和女二，阴差阳错地被一碗馄饨给绑定了。 然而事情的真相却是，徐亮好心扶起了一个在码头摔倒的老太太，结果差点被老太太给讹上，大佬的女儿路见不平，帮他做了目击证人，徐亮逃过一劫，这才要请人家妹子吃饭的…… 来了来了！卫昇的粉丝们仿佛在这里看到了王五老师的身影，这熟悉的普法小课堂！ 老人摔倒扶不扶？这个话题，网友们吵了十几年都没吵明白好吗？ 可怜的大嫂！自以为女儿终身有望，结果没想到给家里招了个普法大使附体的新女婿。 徐亮是个根正苗红的好青年，见不得老丈人和丈母娘“误入歧途”，又觉得既然和人家女儿处对象了，身为女婿，决不能眼睁睁看着老丈人和丈母娘在违法犯罪的路上越走越远。 曾经在码头和菜市场叱咤风云的大哥大嫂，从此生活便开始进入了“困难模式”—— 早上，老丈人来码头视察，看看手下有没有认真收保护费（码头管理费&垃圾清运费），结果被准女婿拉住洗脑： 叔叔，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您也不想以后让艳艳去监狱看您吧？而且您要是进去了，我和艳艳的孩子以后连公务员都不能报考了。 不如这样，咱们开个海鲜酒楼呗？而且您看着码头附近乱糟糟的，要是能在附近找个地方，弄个海鲜交易市场什么的，到时候又能收房租，还能给市区其他做海鲜的酒楼饭店供货，靠着码头这一手货源，咱们拿到的货源肯定物美价廉，多有竞争力？到时候赚的比保护费，咳~管理费多，而且也不怕被人查。 老丈人：“……” 等等！老子身家几个亿，子孙后代也没必要靠体制内那点工资养活自己吧？ 晚上，丈母娘要约几个菜市场的摊主打牌（其实就是变相隐蔽地收取保护费），结果有几张牌居然神秘消失，死活找不到了，好好的牌局也变成了饭局。 送走几个倒霉催的摊主，徐亮继续苦口婆心地给丈母娘洗脑： 阿姨，时代变了，收保护费是没有前途滴！不如咱们趁着现在餐饮生意好做，去写字楼附近开快餐店连锁吧？ 正好阿姨您在菜市场这边人脉广，谁家敢给您缺斤短两、以次充好？到时候咱家的食材价格下来了，品质上去了，再把价格定的实惠点，不愁生意不发财呀！ 也是神了，徐亮刚把老丈人和丈母娘劝上正道，第二年，这个城市就开始了长达五年的严打行动。好多以前和他们一起混道上的，要么吃了花生米，要么就进去吃牢饭了。 只有老大和大嫂，虽然也因为前些年的事情被叫过去配合调查，但俩人现在手里的生意都是清清白白的，而且还因为误打误撞、替本地解决了不少就业问题，居然还被官方当成正面先进人物给表彰了！ 你们以为这就大团圆了？ 让观众们集体无语的一幕转折出现了—— 原本“凶名在外”的大哥大嫂，被男二洗脑后金盆洗手，成了被官方表彰的好人。 反倒是一直本分守法的男二，因为和女主做生意遇到了仙人跳，被抓进去吃牢饭了。 观众们：“……” 好家伙！这必然是王五老师的剧本没错了！ 经典案例：张三和李四合资开了一家公司，张三本本分分做生意，结果李四因为偷shui漏shui被抓进去了，请问张三需不需要负连带责任？ 除了男二这条线非常搞笑之外，原本负责谈恋爱的男主和女主，画风也逐渐变得沙雕。 男主埃里克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感受祖国怀抱的温暖，就被一辆黑车拉到城外洗劫一空。 幸亏导演求生欲强大，生怕在这里被审核卡住，立刻给男主安排了一个好人，也就是贪便宜绕过码头找渔民进货的女主闫芳芳。 美女救英雄？好浪漫哦。 还没等少女心的观众露出嗑CP的姨母笑，女主就露出了“真面目”。 原来，闫芳芳收留埃里克，根本不是恋爱脑，而是生意经！她想把她的鱼丸卖到高档酒店，但她和男二连外语都不会说，人家采购根本就不搭理他们。 这不是巧了吗？ 这个叫埃里克的香蕉人说了一口流利的英语，据说还是从美利坚回来的，还欠了她救命之恩。 女主上下打量片刻，就决定是你了，高端酒店特派推销员，上吧！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不要工资的业务员），好像也没错的样子，完全符合言情剧感情戏的逻辑。 少女心的观众们：“……” 把我们的感动还回来啊魂淡！ 这CP是没法嗑了(╯‵□′)╯︵┻━┻ 但你要是说这部电影一点没有爱情元素、涉嫌鼓吹不婚主义？ 喂！诬陷也要拿出证据好吧？咱们这部电影，男主女主、男二女二，还有大哥大嫂，起码三对CP呢，怎么就涉嫌鼓吹不婚主义了？ 负责审核的工作人员：“……”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哈哈哈哈哈哈。”每一个从电影院里走出来的观众，不是捂着肚子，就是被人搀扶着，笑得腮帮子都疼了。 这部电影简直太搞笑了，全员喜剧人！ 而且还不是那种为了搞笑而搞笑，强行凹出来的搞笑形象。怎么说呢，这部电影里的每一个角色，都在非常认真地生活着。 男主很认真地挖掘着他想象中的“华夏传统文化”，只可惜经常遇到形形色色的骗子（那个年代的骗子真的很多，而且个个演技精湛），以至于很多二刷、三刷的观众，居然不是为了看男女主角，而是为了再仔细看看里面的骗子到底是怎么行骗、男主是怎么倒霉中招的，也是绝了。 女主也在很认真地想要创业致富，只是她每一次的成功，都是以身边的人倒霉为代价。第一次创业，把男二送进去了。第二次创业，差点害得男主被遣送回美利坚。第三次创业，直接把前来抓她回去嫁人的爸妈和亲戚们，送到了一帮跨国人贩子手里，要不是女二号的爸爸人脉广，及时把人找到了，这家人差点就被弄去非洲挖钻石去了…… 男二更是从头到尾都忙的没时间谈恋爱，不是搞事业，就是上演“监狱风云”，在狱中和一帮狱友们疯狂内卷，“出狱”后也没忘了拉上老丈人和丈母娘一起内卷。 可怜女二！刚开始她还疑心男二是个吃绝户的上门女婿，对他百般提防，等到发现男二真的是个没开窍的直男，那叫一个气！ 搞到后来，整部电影只有女二一个人在认真谈恋爱，只可惜因为画风与其他人格格不入，闹出了不少笑料。 因为人设太过“凄惨”，还因此圈了不少粉，电影最火的那段时间，喜欢这部电影的粉丝们甚至还专门为女二号在网上开了个话题，诚挚呼吁哪位好人的导演帮帮忙，能不能请女二号的扮演者沙静婷真正演一次双向奔赴的感情戏。 这么好的妹子，国家欠她一个男朋友啊！ 说起沙静婷，这个妹子也算是运气好，本来这部电影中途突然要改剧本，经纪人觉得这么干等着浪费时间，还想让她先去别的剧组。 没想到这个妹子还挺有主见的，虽然当时新剧本还没定稿，但她在蹭饭的时候听卫昇他们聊过新剧本的设定，觉得剧本修改过后，女二号的人设很好玩，说不定会是她演艺生涯的一次突破，就说服了经纪人，据说还因此错过了另一部大制作电视剧的试镜机会。 幸好电影上映之后，女二号作为整部电影唯一的“恋爱脑”，非但没有惹观众讨厌，反而因为她真诚、善良、勇敢、三观正的富家女形象，意外得到了许多观众的喜欢，圈粉无数。 本来上一部大制作沙静婷还只能去试镜一些配角，等到沙静婷在《春江柳》里面的女二号角色火了之后，现在已经有一些剧组想邀请她去试镜女主的戏份了。：，，. 第230章 第 230 章 上映首日, 《春江柳》票房第一，业内人士冷嘲热讽，内涵导演张高峻跌下神坛, 如今竟然要靠卫昇这种流量明星替他冲票房了。 上映第二天，《春江柳》口碑开始发酵。业内人士继续嘴硬：听说那个卫昇给《春江柳》剧组拉了不少赞助商，这部电影宣发经费充足, 肯定买了不少水军！ 上映第三天、第四天……眼看着票房一天比一天高，围脖、短视频、朋友圈，到处都是说这部剧好看、强烈推荐的。一个两个, 业内人士还能嘴硬, 说是剧组花钱买的水军, 可到处都是自来水安利这部电影的，难道真的好看？ 当然好看！大过年的, 谁要看那些凄凄惨惨、打打杀杀的电影？过年期间电影票价格又那么贵，当然要看一些适合全家一起看的电影啦。 《春江柳》的故事背景是上世纪八十年代，背景设定就很符合老一辈的胃口，带爸妈去看简直毫无违和感。 里面的角色设定也很讨喜, 热血爱国的“香蕉人”男主角，虽然倒霉但一直很正能量的女主角, 还有不管走到哪都要疯狂内卷的男二，全剧唯一“恋爱脑”女二号…… 甚至就连戏份不多的配角都很出彩, 尤其是男二的老丈人和丈母娘，一个原本是叱咤风云的□□老大, 一个是八面玲珑的大嫂，结果就因为“不幸”相中了男二，想招他做女婿，全家都被女婿给带跑偏了。 不仅观众们喜欢看这部电影, 就连一些原本质疑张高峻“向流量艺人屈服”的高贵影评人们，在收到剧组赠送的观影券，去电影院看了这部电影之后，也不由叹服。 张导不愧是张导！外界曾传言，说这部《春江柳》会是张导的封山之作，看来所言非虚。 或者，更准确的说，原本张导应该确实是想把这部电影打磨成自己的封山之作，只是因为剧本后来改的太出彩了，后面还有很多故事没讲完，所以才假装忘了这回事，据说现在第二部已经立项了。 不过，这么好的本子，确实不能只拍一部，多浪费呀！尤其是他们这些专业影评人看完之后，甚至有人断言，这部电影里留下的“尾巴”，至少还够拍三部续集的！ 影评人和普通观众不一样，观众看电影主要看个乐呵，一部电影，不管是能让观众哭出来，还是笑出来，都算是一部成功的作品。可在影评人看来，张导的这部《春江柳》，简直方方面面都值得好好说道一番。 不单单是讨喜的人设，不断反转却毫无痕迹的剧情，就连细节的设定，都令人捧腹大笑，关键是笑完了还觉得挺有道理。 就比如说男女主离婚这段剧情。 按照原剧本的设定，女主和男主出国后，因为俩人三观不合，最后还是离婚收场，女主独自一人黯然回国，充满了悲剧色彩。 三观不合？这种一听就很文艺范儿的理由，根本就不适合喜剧好吗？ 不过修改之后就显得很合理又让人无法反驳了。 压垮男女主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居然是一盘拍黄瓜！ 男主从小在国外长大，歪果仁嘛，吃沙拉当然要放沙拉酱。 但女主是个华夏胃啊，她坚持拍黄瓜就得放蒜泥和油辣子！ 就这？这就过不下去啦？ 国内观众：当然过不下去！哪有拌黄瓜放什么沙拉酱的？必须放蒜泥！ 就连少数不爱吃大蒜的观众，都表示坚决支持女主的决定： 就算不放蒜泥，至少也得弄点麻油香醋啥的拌一拌，哪有拍黄瓜放什么沙拉酱的？那玩意儿能好吃吗？ 专业影评人们：“……” 特么的！这离婚的理由，真是又沙雕又合理。 不过，随着《春江柳》票房一路飙升，随之而来的票房大战和同行竞争，自然也少不了。 一些和其他电影投资人关系更密切的影院，开始有意无意地缩减《春江柳》的排片，或者故意把这部电影排到观众不多的上午场或者午夜场。 如果是以前的话，张导可能还要去挨个公关一下，但现在，他只需要公关一个人就行了。 那个人，就是女主角甄瑜的“义兄”杨总。 杨总的狱友兼好兄弟，正是国内三大影院巨头之一的大股东。 你们找关系减少我们排片是吧？无所谓，你们减少多少，我们这边就想办法增加多少！ 而且那边减少还只能暗搓搓的使手段，他们这边却是正大光明地要求影院增加排片。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部电影它上座率高哇！而且电影时长也不算长。 同样是两个小时的影片，同一个放映厅，当然是上座率越高的电影，能给电影院带来的利润越高啦。 在真金白银面前，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很快，那些故意缩减或者调整《春江柳》排片时间的影院，就开始“自食苦果”了。 一个城市不止一家电影院，只要城市人口达到一定标准，通常国内的几家影院巨头，都会在这个城市布点。 这家电影院没买到合适的场次？没关系，大不了就换一家看看咯。 咦？这家排片的时间刚好，那就这家了！ 于是，卫昇这个财神爷，不但“保佑”自己参演的电影票房大卖，连带着还让杨总那位投资影院的狱友也赚的盆满钵满。 谁也没想到，随着电影的爆火，《春江柳》居然还开始向国内各大影院供应“周边”了！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春江柳》这部电影的周边，居然也和电影一样沙雕，不是男女主的情侣款，更不是什么纪念品，就是这部电影的取景地南江县的各种土特产，也是主角和配角们在电影里经常吃的东西。 不过，因为周边产量有限，剧组决定，优先给排片场次多、黄金时段场次多的影院供货。 这下子，之前那些给《春江柳》使绊子的影院都嚎啕了。 还有一个在家里嚎啕的，正是之前听说要改剧本、中途撤资的投资人。 《春江柳》带火的可不止几个主要演员，就连里面被变相植入的品牌，都被粉丝们挖出来，津津乐道地传播了很久。 比如说某款方便面，特意为了这部电影，重新复刻了他们九十年代推出的经典口味，熟悉的包装，瞬间让人们回到了那个年代。 那时候的方便面可不是什么垃圾食品，小朋友要攒好几天的零花钱，才能买得起一包方便面。家里也不是随时都能吃到的，必须要考一百分，或者参加比赛什么的，家长才会买一包方便面回来奖励给孩子吃。 走出电影院的时候，观众们不由自主地就走进了旁边的超市，找到这个品牌的方便面。与此同时，这个品牌还在官网推出了限量的电影同款怀旧泡面礼盒，一上架就销售一空，还有很多后面看了电影的观众，上网搜索的时候发现已经卖断货了，特意跑到企业围脖下面留言催他们赶紧开足马力生产。 你们不知道这部电影现在有多火吗？ 其他昂贵周边咱们买不起，一包方便面总能消费得起吧？ 就连导演自己都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个只有几个镜头的植入广告，居然救活了一家企业的泡面生产线。 本来电影里充当道具的这款方便面早就已经停产了，因为想买的客户实在太多，企业老总一拍板，干脆又把这款方便面挖出来重新生产了。 还有某个小众品牌的雨鞋厂，原本卫昇他们这一代年轻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品牌，没想到看了电影，发现从男女主到一众配角，但凡混过码头和菜市场的，居然都有同款雨鞋。 这个周边也可以啊！雨鞋又不贵，而且买回家自己平时还能用呢。 于是上网一搜，看到只有寥寥几家网店还在卖这个牌子的雨鞋，先是替厂家抹了一把辛酸泪，再一看价格，十五块钱一双？更心酸了有木有？ 这年头十五块钱够干啥的呀？一杯星爸爸咖啡都不止十五块钱好吗？ 买！必须买！ 观众们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个雨鞋厂根本就不是电影的赞助商，主要是他们也没钱赞助。 不过这家雨鞋厂的运气是真好，当时剧组在南江县拍戏的时候，正巧赶上连续几天都是阴雨天，而且码头、菜市场这些地方工作的人，本来就是穿雨鞋的多，道具组顺手就在菜市场附近的杂货铺子里给演员们买了一些据说在当地卖的很好、质量也不错的雨鞋。 谁知道居然误打误撞，救活了这家因为质量太好差点倒闭的雨鞋厂！ …… 类似这样的案例，在网上随便搜搜都能找到很多，因为这部电影实在是太火了，已经不仅仅是贺岁档票房冠军那么简单，而是变成了一部现象级电影。 影评人们长篇大论地反复拆解着这部电影的成功元素。 喜欢这部电影的观众们，更是恨不得把这部电影的每一个细节都扒干净，别说雨鞋了，就连女主整蛊男主的时候给他吃的酸梅粉，购物网站搜索量都飙升了一把。 因为上座率高的惊人，春节档结束后，《春江柳》宣布延期一个月下映。 从现在开始，今年春节档的所有贺岁片，都不再是《春江柳》的竞争对手，因为它的对手，已经变成了国内电影史上排名前十的其他电影。 张高峻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这辈子票房最高的一部电影，居然是他和卫昇、刘君三个人，喝了一壶祁门红茶换来了。 这罐祁门红茶可立大功了！ 随着电影的持续热映，取景地南江县可以说是排在剧组后面的第二大赢家。 电影里极富烟火气息的码头，还有热闹喧嚣的菜市场，琳琅满目的河鲜干货一条街，就连男二和女二约会的码头馄饨店，都成了影迷们必去的打卡地。 南江县当机立断，联合县内十几家旅行社，开发了一条“看《春江柳》、游水乡南江”主题旅游线路，吃喝住行一条龙，预定火爆。 据说码头那家馄饨店，现在都计划再租个店面开分店了，这部电影的影响力可想而知。 这下子，卫昇他们开发的南江县特产是彻底不愁卖了。 之前卫昇大手笔找南江县要了三百多亩地盖厂房，本地一些目光短浅的干部还在背地里说过他坏话呢，都怀疑他投资做土特产是假，拿这些低价供应的土地盖房子卖才是真的。 结果没想到，电影火起来之后，原先的老厂产能跟不上，卫昇这边的新厂立刻开足马力生产，一口气从县内招了六百多个员工！ 虽说一口气花出去这么多钱，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卫总挣大钱的日子在后头哇！ 这个新年，卫昇确实是财运爆棚。 不但参演的电影票房大卖，他投资的刀具厂、食品厂也跟着火了一把，原本像这种新注册的品牌，起码需要几年的时间慢慢培育知名度和客户黏性。 可谁知道一部电影，直接把卫昇手里投资的这两家新公司带的原地飞升，生产线24小时不间断开工，都供应不上旺盛的市场需求。 电影这边是这样，瓜瓜视频那边，《神农道》第一季总决赛，也在春节前夕正式迎来了万众期待的总决赛。 第231章 第 231 章 《神农道》的出色表现,不仅让瓜瓜视频赚的盆满钵满，就连卫昇他们这些投资人，都跟着狠狠赚了一大笔钱。 一开始，业内几乎没人看好这样一档“全员素人”的综艺节目。 一档综艺要火起来,按照这几年业内的传统做法,要么拱火导师,故意选几个有过节的导师,让他们带队掐架，热搜一个接着一个的上,热度这不就来了？ 要么拱火嘉宾,请一些互相看不顺眼的嘉宾,再给他们弄个“合家欢”的剧本，让他们强行在镜头前表演虚假友情,再用魔幻剪辑把矛盾偷偷带出来,谁对谁翻白眼啦，谁被欺负的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啦，总之就是得让观众吵起来,不然节目怎么能有热度呢？ 所以,一开始《神农道》这档节目刚出来的时候，内娱几乎没人拿它当对手,就连营销号写综艺节目推介的时候，都直接把这档节目给撇开。 谁要看一帮小孩子搞什么知识竞赛呀？ 然而,可能真的是物极必反，整天看一堆综艺节目嘉宾，不是撕逼就是吵架，观众们真的累了。 讲真，除了那几个老牌明星之外,这几年火起来的那些明星，普通观众谁知道他们谁跟谁私下不合，谁又跟谁是塑料姐妹情呀？ 就算被粉丝强行科普，普通观众也是一脸冷漠：跟我有关系吗？ 在这样“群魔乱舞”的市场里，《神农道》的出现，简直就像是一股清流，瞬间让人眼前一亮。 “业内专家”们有一件事猜错了，并不是全员明星，才能让一档综艺火起来。 《神农道》确实一个明星嘉宾都没有，毕竟当初启动报名的时候，瓜瓜视频就顶着被举报的巨大压力，强制要求所有报名选手，家庭年收入必须少于五万块钱，单单这一条，就把很多有经济实力送孩子去艺考的家庭，给拦在了门槛外边。 出身贫寒的少年，就不配得到粉丝们的喜爱了吗？ 并没有！ 相反，正是因为这些参赛选手出身贫寒、身世坎坷，才意外让这档本来面向青少年的竞赛类节目，居然收获了一大批中老年群体观众！ 这个年龄段的观众，都是从苦日子里熬过来的，特别能和这些寒门选手共情。 最重要的是，和青少年观众群体相比，中老年观众，才是真正掌握一个家庭财政大权的那个人。 也就是说，这群观众，要时间有时间（不用写作业），要金钱有金钱（两三百块钱的会员年卡完全消费得起），尤其是一些老年观众，他们不但自己花钱买会员给喜欢的小选手投票，还会不厌其烦地拿着手机，去广场上、麻将馆、老年中心……任何地方都能成为他们为选手拉票的票仓。 家里人的手机就更别提了，晚上饭前先例行问一句：今天给我家崽崽投票了吗？没投？那你先别吃饭了，投完票再吃！ 就这样，《神农道》没有和任何综艺节目竞争，却一个人默不作声地干倒了所有同期的综艺节目，等到竞争对手反应过来的时候，各大平台已经全部都是《神农道》的相关话题了。 毫不夸张地说，整个下半年，《神农道》绝对是青少年群体心目中TOP1级别的爆款综艺。少年多热血，这个年纪的青少年，虽然平时也追星，但他们更想成为一颗璀璨的明星。 就像节目里那些出身寒门、却从未放弃过逆天改命的选手们那样，少年们无比期盼自己也能成为这样的人。 更难得的是，以前他们追综艺，还会被家长念叨，说他们一天到晚不学习，就知道追星。可现在，家长们居然在和他们一起追《神农道》。 很有意思的是，因为《神农道》是一部网综，好多家庭为了一起看节目，以前没买过投影仪的，都买了个投影仪放家里，还别说，用这玩意儿看网络节目，就是比电视方便！ 现在的电视也忒麻烦了，打开之后，想看网综，还得先用自己的账号登陆，有时候显示登陆异常，还得先用手机修改密码，再去电视机重新登陆，要是不幸遥控器没电了，还得下楼买电池……不像投影仪，打开就能用，多么方便！ 总之，随着竞赛进入白热化，《神农道》已经成了很多家庭每周六晚上的保留节目。好多网友因此在网上发帖子调侃，说他们家上一次坐在一起看电视，还是去年的春晚…… 和节目热度成正比的，还有这档节目带来的庞大盈利。 鸡贼的卫总，早在看到《神农道》有爆火潜质的时候，就动员全家购买了瓜瓜视频的股票。 果不其然，随着《神农道》的爆火，意外“锁定”了中老年观众群体的瓜瓜视频，下载量、注册量和超级VIP会员购买量集体飙升，股价也蹭蹭往上涨。 胡姥爷素来相信外孙的眼光，听外孙说瓜瓜视频的股票不错，跟胡姥姥俩人可买了不少，总决赛的时候把股票往外一抛，据他老人家透露，这一把赚的钱，就抵得上他们老两□□到两百岁能领的养老金总数了。 不过，和投资人赚的钱相比，股票那都是小钱。 瓜瓜视频听了卫昇的建议，《神农道》火了之后，并没有强行在节目里加入太多广告，而且很多观众为了给选手多投票，都升级了超级VIP会员，可以免看广告，如果强行加入太多广告，超级会员看不到，普通观众也会被这些广告吓跑。 所以，当时卫昇就给瓜瓜视频出了个主意：咱们换个方式播广告呗？ 采取自愿原则，每个单元结束后，安排三分钟的休息时间，不想看广告的可以去喝水上厕所，休息一下。但是，如果看广告的话，我们会在每个广告播完的时候，随机跳出一个盲盒，打开盲盒，就有机会给你喜欢的选手多投上一票哦。 瓜瓜视频开会讨论了一下，立刻接受了卫昇的建议，并且脑洞大开，给盲盒里的礼物进行了升级：不但能随机开出一张选票，还有机会开出选手签名照、限量定制版节目周边、选手同款门派服等等。 最丧心病狂的是，瓜瓜视频还在盲盒里藏了十张总决赛现场前排门票！ 这下子，别说普通观众了，就连超级会员都把“免看广告”这个选项给关掉了，每天看完节目刷广告，一个都舍不得漏掉，就为了等广告结束可以拆盲盒。 反正看广告也不花钱，就是浪费几分钟时间而已。 万一能去现场看总决赛呢？ 广告商们看着蹭蹭上涨的广告播放量和到达率，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已经加入《神农道》赞助商名单的品牌方大呼赚到了，当初嫌贵没赞助《神农道》的，一个个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时候再想加入进去？ 不好意思，现在就是另外的价钱了哦。 让卫昇无语的是，瓜瓜视频这个吞钱怪，在“借走”了他的“看广告拆盲盒”创意之后，居然还用这些盲盒又大赚了一笔。 节目组周边毕竟数量有限，而且这部分成本还需要瓜瓜视频自己承担。他们担心观众要是一直看广告都拆不到有礼物的盲盒，到时候上网发帖子骂他们就麻烦了。 于是，瓜瓜视频就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们派人跑去给赞助商洗脑去了，反正品牌方找他们打广告也是为了拓展知名度，顺便拉拉新客户。 只有广告，没有可以给客户体验的样品，怎么能拉到新客户呢？ 所以，瓜瓜视频这边提议，让各家赞助商都把自家给新客户的试用装拿出来，统一作为盲盒礼品，而且为了精准到达客户，瓜瓜视频这边承诺可以在后台设置一下，轮到谁家的广告播出，拆盲盒的时候，就容易拆到谁家的试用装和新客优惠券什么的。 赞助商们：“……” 鸡贼！简直是太鸡贼了！ 这不就是在暗示他们，为了能多拉到新客户，亲，考虑一下提高你们家广告的播放频率吗？ 只需要再追加少量广告费，就能增加广告次数哦。 不但要他们出钱给节目组提供盲盒礼品，还要再多赚他们一笔广告费！赞助商能答应吗？ 这必须得答应啊！ 大几百万的广告费都花了，还差这几十万的小钱吗？ 就这样，还没到总决赛，瓜瓜视频就靠着恐怖的广告收入增幅，一举成为了整个平台去年最赚钱的一档节目，没有之一！ 就连去年平台热播的一部爆款电视剧，广告收入也只能勉强和他们打个平手，综合算下来，总收益还不如《神农道》。 因为《神农道》除了广告收益之外，还有给平台拉新客户的会员年卡收入、投票收入、周边销售收入等等。 卫昇都没想到，超级会员每天十张的免费赠票都不够，还真有土豪愿意砸钱找平台买票给选手投票。 尤其是范玲玲和李一妮，进入四强赛之后，她们俩的观众投票你追我赶，战况激烈，通常是前一晚李一妮稍胜一筹，第一天早上一看，嚯，范玲玲又逆袭了。 幸好瓜瓜视频在这一块没有犯糊涂，购买选票的页面里，明确限制了必须年满十八岁、且付款账号必须和本人身份证绑定，才能买票为选手冲榜。 不然的话，要是真有小朋友偷偷拿零花钱给选手投票，麻烦就大了。 不过还是挡不住一些熊孩子，知道家长的手机付款密码，偷偷拿家长的手机买票给选手投票，害得瓜瓜视频和《神农道》节目组差点上了社会新闻版。 最后逼得节目组不得不紧急追加了一项规则：未满十八周岁禁止购票！ 可即便如此，也挡不住热情的观众们砸钱让自己喜欢的选手“出道”。 不出意外，站在总决赛擂台上的选手，果然就是热度最大、投票遥遥领先的李一妮、范玲玲、文状才和徐文竞。 这也是节目死忠粉最欣赏《神农道》这档综艺的地方，没有黑幕，也不会有什么争议特别大的反转，这个擂台上，完全凭实力说话，谁的脑子更好使，粉丝投票更多，谁就能走到最后。 理想主义吗？确实，《神农道》的很多规则，在“业内人士”看来，简直透着一股子浓浓的傻气，他们就没见过这么做综艺的。 可正是这股子傻气，意外征服了那些热血单纯的少年们。 仗着家世财富欺负人的校霸，只是少数。绝大多数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们，更欣赏的是凭本事赢来的荣誉。 又或者说，这个时代，能真正让普通人家的孩子和有钱人家的小孩公平竞争的赛道，也确实不多了，或许也正因为如此，不走寻常路的《神农道》，才显得尤为珍贵。 总决赛那天，卫昇特意和《春江柳》剧组请了假，缺席了两场电影巡回宣传活动，特意提前一天赶到录制地点。 一看到他，姚总的心情别提多复杂了。 之前卫昇跟他们约定，可以为获胜选手提供一份工作机会的时候，姚总他们还暗自窃喜，觉得卫昇帮他们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结果呢？ 谁能想到这些素人选手的热度会这么高？还没到总决赛呢，八强赛的时候，就有品牌方愿意出七位数的价格，邀请八强选手为他们品牌代言了。 瓜瓜视频这边肠子都快悔青了，姚总更是暗搓搓旁敲侧击的问了卫昇好几次，如果选手们不愿意进沅溪生物工作，能不能让他们签下这些选手。 卫昇但笑不语。 如果真有想要走捷径的选手，他当然不会拦着。 但是，还是不要刺激姚总了吧，八强选手，已经一个不落地和他们沅溪生物签署了委托培养合同。 比赛结束后，沅溪生物会出资赞助他们继续学业，毕业后可以直接进入公司研发团队或者商务开发团队。 虽然未必会有混娱乐圈赚的多，但，对于这些涉世未深的孩子们来说，这条路，或许才更适合单纯善良的他们。：，，. 第232章 第 232 章 《神农道》总决赛的前一天, 市奥体中心方圆一里之内, 所有的中高低端酒店，客房全部爆满！ 只能说幸亏瓜瓜视频选秀经验丰富，知道以选手们现在的人气，瓜瓜视频总部演播大厅那区区几百个座位, 压根满足不了粉丝们的需求, 所以干脆直接租下了最多可以容纳18000人的奥体中心。 把总决赛放在奥体中心还有个好处，就是奥体附近大大小小的酒店宾馆比较多, 价格也比市区更便宜。 除了抢到票的观众提前过来住一晚，准备第二天入场观看总决赛之外, 还有很多没抢到票的土豪粉丝们，也从全国各地赶了过来, 甚至还有很多叔叔阿姨辈的,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混饭圈, 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 只能先把客房定下来, 然后再根据粉丝群里的大粉指挥, 接收快递, 从里面拿出后援会提前定制好的横幅、荧光棒、应援牌等等。 最夸张的是，居然还有人突发奇想, 花钱雇了几十个跑腿的小哥，总决赛这天啥也不干，就让这些跑腿小哥带着后援会采购的小礼品，穿梭在奥体中心附近的大卖场和几条街道。 这些跑腿小哥背后贴着后援会准备的应援标语, 还有选手的大头照和名字。 手里拎着大包的礼物和一个大大的二维码，看到路人就上去请人家帮忙投票，只要给选手投票，就能得到一份精致的礼物。 看来, 氪金追星这件事，也并不是年轻人的专属，有钱的叔叔阿姨们更舍得砸钱啊！ 傍晚六点，总决赛开始检票进场。 卫昇作为第一季总冠名兼投资人，手里有十几张赠票，不过也早就分完了。 胡姥姥特别喜欢李二妮，胡姥爷欣赏更有狼性的范玲玲，胡倩倩喜欢徐文竞，梁义当然支持老婆，于是，一家人从卫昇手里拿了票，分别坐在了几位选手的粉丝阵营里。 剩下几张票也没保住，老胡家亲戚多呀，再加上胡姥爷的钓友、棋友、酒友，胡姥姥的麻友、舞友……幸亏卫昇机灵，一早就把手里的票分了出去，反正你们爱给谁给谁，别拉着他评理就行了。 根据卫昇的经验，给老人家评理，最后的下场，通常都是两边都讨不了好。 果然，卫昇把票给了姥姥姥爷之后，发现女儿女婿都只有一张，只有他们俩额外多了六张票，顿时喜笑颜开。 胡姥爷欣慰地给卫昇夹了个大鸡腿，这大外孙，没白疼啊！ 七点钟，检票结束，能容纳一万八千多人的奥体中心，此刻已经坐得满满当当，除了闯入总决赛的四名选手的粉丝外，今天现场还来了很多其他选手的粉丝。 今晚，主办方把《神农道》第一季闯入百名榜的所有选手，都请了回来。粉丝们本来以为把这些淘汰选手请回来，是要让他们表演个节目什么的，没想到总决赛直播开始前，主办方居然现场搞了一次大型“选手+品牌+观众”的互动活动。 能报名参加他们这档节目的，基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有些从小可能连牛奶都喝不起，怎么可能有钱去学什么才艺兴趣班？ 所以，瓜瓜视频这边一琢磨，既然咱们这档节目的定位就是那些上不起学的孩子，观众老爷们喜欢看的也是“贫家子逆天改命”的故事，那就索性“坚持初心”，总决赛不要什么才艺表演了！ 想到很多淘汰选手的粉丝们都在担心选手淘汰之后，会不会继续回到穷困潦倒的原生家庭，最后和很多这个年纪不读书的孩子一样，进厂打螺丝、踩缝纫机，瓜瓜视频这边就精心策划了总决赛前的这场“特殊的见面会”。 七点十分，奥体中心的灯光突然变暗，一段夹杂着方言口音的普通话，突然在黑暗中响起—— “想知道现在的我，过着怎样的生活吗？” “请给我一分钟，带你看看，现在的我……” 下一秒，奥体中心的大屏幕突然亮起，奥体场馆四周的“漫天星辉”灯光效果也跟着亮了起来。 一个穿着《神农道》第一季学员服的女孩，出现在聚光灯下。 “是莫丽丽！” “我记得她！百名榜最后一名。” “是的是的，我妈听说我要过来看总决赛，还念叨着能不能看到她呢。” 虽然今天买票来现场的，绝大多数都是四强选手的粉丝，但此刻，还是有很多追完了这一季所有节目的粉丝们，喊出了莫丽丽的名字。 莫丽丽也没想到，她都被淘汰出局了，居然还有这么多人记得她的名字，一瞬间眼眶就湿润了。 “大家好，我是2029号选手莫丽丽，相信很多一直在追《神农道》的粉丝们，都很想知道，淘汰之后我们去了哪里。” “接下来，请大家给我们这些被淘汰的选手，一分钟的时间，带大家去看看现在的我们吧。” 瓜瓜视频选择派莫丽丽作为第一个出场的，就是因为一直到现在，依然还有观众经常在节目组官博留言，询问莫丽丽有没有回老家去。 不管是不是莫丽丽的粉丝，凡是看过那一期的观众，没有一个人希望看到她再回到那个可怕的家庭。 莫丽丽是个泼辣要强的女孩，为了能来参加这档节目，她把她妈辛辛苦苦捡破烂攒下来的几百块钱都拿走了。 这要换成其他人，敢这么干，早就被观众骂死了好吗？ 可换成莫丽丽，了解了事情原委的观众们只想大呼“干得漂亮”！ 莫丽丽的爸爸是个酗酒好赌的烂人，因为嫌弃进厂不自由，就花钱买了一辆人力三轮车，他们那个县城是个小城市，老百姓收入不高，路上很少能看到出租车，反倒是这种跑一趟三块五块的人力三轮车很常见，县里很多人都靠蹬三轮车养家糊口。 可别人蹬三轮车，一个月少说也能挣个三四千，莫丽丽的爸爸蹬三轮，却只是图个自由。在亲戚眼里，他是个蹬三轮车养家的老实人，可实际上，莫丽丽却知道，她爸每天早早出车，根本就不是为了给家里多赚点钱！ 他通常就是在家附近随便拉一趟活儿，早上一般都是去赶露天大集的，把客人送过去之后，他也不走了。 三轮车随便找地方一停，然后找个炒菜的摊子，花二十块钱，来半斤二锅头，一盘炒杂菜，或者一大碗折箩烩菜，美滋滋地喝着小酒，吃着热菜，跟人侃大山，从早上七点一直喝到十点多，早市快散了，才随便拉个人往回走。 只能说幸亏当地蹬三轮的不查酒驾，不然就莫丽丽她爸这天天早晚一顿酒的节奏，早就被吊销驾驶证了。 就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挣十块花二十，能有钱养家才怪。 更气人的是，莫丽丽的爸爸不但不养家，有时候钱不够用了，还找她妈要钱。不给？不给就一顿揍，揍到老婆给钱为止。 莫丽丽的妈妈也是不争气，男人不赚钱不养家，家暴酗酒，就这样，她居然还不肯离开这个男人。 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莫丽丽很早就懂事了，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她就一直在努力劝她妈和她爸离婚。 “妈，你就听我的吧，不要再说什么小孩子不能没有爸爸了，你看我爸他管我了吗？不但不管我，上回你捡废品攒的钱，本来是要给我买运动鞋的吧？最后还不是被他抢去买酒喝了？” “别的同学开学都新运动鞋，我去年那双鞋底子都磨破了，我爸自己不给我买就算了，还把你攒的钱拿去喝酒了，我看这个家要是没有他这个爸爸，兴许咱们还能过的好点呢。” 可无论她好说歹说，她妈就是认死理，觉得女人不能离婚，离婚会被亲戚朋友看不起，女儿在单亲家庭长大，以后说亲事也会被人挑三拣四。 就这样，从小学劝到初中，莫丽丽实在是劝不动了。 这次从家里跑出来，就是因为她爸和她妈因为要不要供她继续上高中的事情吵了起来，莫爸觉得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还不如把上高中的钱省下来，给他换一辆摩托车，到时候他可以去火车站跑摩的拉人，赚的更多。 但莫妈却罕见的扛住了莫爸的拳头，死活不肯把她偷偷攒起来、准备供女儿考高中的钱拿出来。 可莫丽丽知道，她妈妈坚持不了太久的。 最后的结局，要么就是她爸每天回来把她妈揍一顿，直到拿到这笔钱为止。 要么就是她妈被她爸打死…… 莫丽丽很清楚，这笔钱放在她妈手里，就是一道催命符。 所以，她做出了这辈子最大胆的一个决定：偷了她妈攒的钱，然后给她妈留下一封信，离家出走了。 在信里，莫丽丽把她这些年憋在心里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她不喜欢这个家！ 也不想要这个酗酒赌博还家暴的父亲！ 更不想继续留在这个家，等再过几年，让她爸在酒桌上随便把她许配给另一个酒友或者牌友的儿子，然后嫁给另一个酗酒赌博的男人，继续她妈这悲惨的毫无希望的一生。 莫丽丽给她妈下了“最后通牒”： 如果你继续和这个打女人的烂人在一起，那就做好一辈子都看不到女儿的心理准备吧！ 如果你还想要我这个女儿，就跟他离婚！ 不用怕以后老了没人养，她就是一辈子不结婚，捡破烂也会把亲妈带在身边的。 观众们简直爱死了这样勇敢果决的莫丽丽！ 所以，莫丽丽被淘汰之后，才会有那么多观众不停给节目组留言，希望节目组能替他们转告莫丽丽，无论如何都不要再回到那个家，不然肯定会被她爸打死的。 甚至还有很多观众希望节目组能提供莫丽丽的个人联系方式，他们可以资助这个女孩子继续上学，找个寄宿制学校，他们可以承担她的学杂费、住宿费和生活费。 所有人都希望莫丽丽能够摆脱那个可怕的原生家庭。 那么，被淘汰之后的莫丽丽，到底去了哪里呢？ 第233章 第 233 章 想破了头, 观众们也不会想到，勇敢果决的莫丽丽, 居然被卫昇介绍到了南江县荣兴刀具厂, 成了另一位彪悍女士贾芳芳的徒弟！ 还记得那位靠打铁铸刀圈粉无数的贾芳芳吗？ 自从南江县的杀鱼刀火了之后，县里几家刀具厂可算是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尤其是像贾芳芳这样的老师傅，又负责技术指导, 又要承担高端定制线的刀具铸造, 还要配合工作室拍视频做直播，虽然辛苦了点, 但每个月六位数的收入，再苦再累也值得呀。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 自从听说贾芳芳月入十几万之后，老师傅的两个儿子肠子都悔青了。以前俩人都看不起打铁的, 最怕别人说他们家老头子是个打铁师傅，可现在, 听说两个儿子天天拖家带口的回家孝顺爹妈, 缠着老师傅教他们手艺。 一个月十几万, 一年就有一两百万的收入啊, 发财了！ 什么？你说打铁的都被人瞧不起？等劳资年入百万, 看到时候是谁瞧不起谁。 不单是两个儿子，老师傅家那帮亲戚朋友, 个个都想让自家孩子跟老师傅学手艺，老师傅烦不胜烦, 只能托辞说自己年纪大了, 带不动徒弟了。 没想到这帮人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他徒弟头上。 老师傅带不动，那贾芳芳总能带得动吧？ 再说了，贾芳芳以前就是个离婚没人要的老女人, 巴结上了老师傅才学了这门手艺的，她现在一个月能赚十几万，还不都是因为有这个师父？ 仗着老师傅对贾芳芳的“提携之恩”，老师傅家那帮亲戚得意极了，毫不客气地跑到刀具厂，开口就让贾芳芳要“知恩图报”，别赚了钱就忘了师父对她的恩情。 再说了，他们觉得老师傅的手艺就是他们家的手艺，贾芳芳一个外人，怎么好意思霸占他们家的独门手艺？ 必须立刻交出来！或者把这门手艺毫无保留地教给他们家的儿子女儿，最好再把他们都介绍到厂里工作，不说月薪十几万吧，至少也要五万块钱一个月。 贾芳芳连自己的男人和婆婆都能说不要就不要，还会搭理这帮异想天开的煞笔？ 当时她就冲去办公室，让办公室帮她把自己和卫昇名下公司签订的合同翻出来，打印了几份，甩到了这些人脸上。 “看清楚了！你们所谓的独门手艺，现在已经是咱们南江县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了，还你们家的？多大脸？” “哦对了，想让你们家孩子进厂做学徒？行呀，我不拦着！不过，咱们县里几个老师傅，都已经和这家公司签订了独家合作协议，也就是说，以后我们只能给这家公司铸刀，我们带的徒弟，也必须经过这家公司的统一考核。” “想进厂学手艺？先去公司报名吧，通过考核，要是能分到我手里，看在你们是干爹的本家面子上，我一定会好好带他们的。” 说完这番话，当天下午，贾芳芳就给卫昇打电话告状了，顺便提醒一下老板：有人惦记上他们了，想偷走他们的手艺呢，赶紧滴，趁着老师傅们还没公开收徒弟，马上把学徒工招满！ 她可不相信这帮人主动找上门学手艺，是真的喜欢打铁这门手艺，不然老师傅打了几十年的铁，年年都回老家过年，怎么没听说老家有亲戚想把孩子送到老师傅这里学手艺呢？ 哦，现在看到别人学这门手艺赚大钱了，一个个都眼红啦？ 没听到民间都流传着这句老话吗？人生有苦，打铁、撑船、磨豆腐。 就是说学了这门手艺的，一辈子吃苦受累，还赚不了几个钱。 要不是卫昇带着他们做自媒体开辟了新销路，还帮他们打造什么“个人IP”，让他们带货赚外快，贾芳芳就算把老师傅打铁的手艺都学会了，这辈子也不过是在厂里拿着几千的工资，混口饭吃罢了。 这帮人要是真能吃得了这个苦就怪了。 贾芳芳这么一说，卫昇也重视起来，正好赶上《神农道》第一季进入了百强淘汰赛环节，之前卫昇曾经承诺过，可以承担十个名额的助学计划。 结果一询问，愿意继续上学深造的只有个，剩下七个都想进厂学手艺。 都去沅溪生物也不可能，卫昇知道莫丽丽的家庭情况，再想想贾芳芳和她那几个牛高马大的师兄，眼珠子一转，就把莫丽丽送到了贾芳芳这里。 果然，勇敢果决的莫丽丽，和泼辣爽直的贾芳芳，这对师徒简直是一见如故。贾芳芳无儿无女，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能生个孩子，现在看到莫丽丽，就跟看到自己亲生闺女似的，她甚至觉得，如果当初换一个人嫁了，她能有个女儿，一定就是莫丽丽这样的。 大屏幕上，画面飞快地切换着，现场一万多人，还有直播间实时在线的几百万人，看着莫丽丽离开节目组，走进了南江县荣兴刀具厂。 看着她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白，到能够独自完成一把刀的铸造过程。 看着厂里的“师兄师姐”们，像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照顾着莫丽丽。 看着贾芳芳在下雪的夜晚，特意给莫丽丽留在灶上的一锅热乎乎的羊肉汤…… 明明只是一些日常生活的画面，却让人忍不住眼眶都湿润了。 这孩子，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总决赛明明是八点钟开始，主办方却偏偏要提前两个小时检票入场，一开始，大伙儿还暗暗腹诽，不知道这俩小时会不会广告满天飞，又或者是找一帮他们根本就不认识的艺人过来唱歌跳舞。 毕竟这事儿可是有前科的，以前就经常有号称是“某某巨星演唱会”，大家兴冲冲地买了票去看，结果到场才发现，特么的他们喜欢的明星只有最后才出来唱了两首歌，前面的一大段时间，全部都是主办方找来的新人在表演。 感情这是又想赚他们的门票钱，又想借这个机会让大牌明星帮他们奶新人？ 我可去你的吧！ 自以为窥破了真相的观众们，默默准备好了手机充电宝，还有U型枕、眼罩和耳塞“睡眠件套”，准备实在不行就先睡俩小时，养精蓄锐等总决赛正式开始。 结果没想到，从莫丽丽这里开始，别说戴上眼罩闭目养神了，就连中场休息他们也没舍得去上厕所，生怕因为排队上厕所、错过了下一位淘汰选手的故事。 可恶！瓜瓜视频是不是今年的钱赚的太多了？居然一位选手只给了一分钟时间！ 中场休息的时候，无数现场观众愤怒地拿起手机，疯狂艾特瓜瓜视频和《神农道》节目组官博，强烈要求：必须把所有淘汰选手的完整版回访视频放出来！ 看广告就看广告啊，就凭现在《神农道》这恐怖的人气，还愁招商招不到金主爸爸吗？直接在选手回访视频里加广告！观众爸爸们同意了！ 或者全部放出来，按集数算钱，他们也可以接受付费观看啊，别逼我们跪下来求你。 一时间，广场上怨声载道，就连一些原本没有看这次总决赛直播的路人都忍不住升起了好奇心，这到底是啥节目啊，真这么上头？ 点开瓜瓜视频，好家伙，根本就不需要搜索，今晚，整个瓜瓜视频的首页，估计可以改名叫《神农道》专场了，从首页置顶广告，到大图广告，再到下面的热点视频，全部都是和《神农道》相关的内容。 从首页广告点进去，恰好赶上中场休息后又一位选手的故事开始。 意外戳进来的路人运气非常好，居然一进来就看到了节目人气选手颜星星的故事。 被粉丝们戏称为“神农道第一季最强幸运鹅”的颜星星，其实本人实力不算拔尖，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误打误撞的，一路苟到了八强赛。 虽然因为综合实力最终止步于八强赛，但她那神奇的好运气，还是引起了某些品牌方的注意。 众所周知，做生意的人多少都有些迷信，就连开业都要选个好日子呢，更何况颜星星这一路走来的经历，简直就像是幸运女神在后面推着她往前走。 如果不是知道颜星星家里经济条件特别困难，观众简直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花钱买通了瓜瓜视频，怎么每一次淘汰赛她都能化险为夷呢？ 因为这个神奇的体质，即便颜星星被淘汰出局，依然有不少品牌方找上门来，尤其是一些这两年比较“倒霉”的品牌方，比如说某某轻奢护肤品牌，简直邪了门了，连续请了四个代言人，官宣一个塌房一个！ “保质期”最短的一位代言人，官宣还不到八个小时，上午官宣，下午就被狗仔爆出他从事了某种违法行为，何止是塌房，直接就进去了。 可怜的公司，上午还为代言人买了热搜，下午就不得不花钱把自己买的热搜又给撤下来了，还要被全网的吃瓜群众嘲笑，最要命的是，因为他们家连续请了四个代言人都“出事了”，搞得消费者都觉得他们家的产品有些“不吉利”，销量一路下滑。 本来他们是想花大价钱，看能不能请卫昇来给他们代言的，毕竟这位的“玄学体质”，在内娱还挺有名的，兴许能带领他们走出霉运呢？ 只可惜，卫昇现在的代言报价，早已今非昔比了，而且就算砸钱也晚了，卫昇那边已经有了同类的竞品代言，按照合同约定，上一个代言到期之前，他是不能接其他竞品的。 幸好！颜星星还没正式出道，而且家里也很缺钱，这家公司接连在代言人身上“出事”，也不敢再在代言费上委屈了颜星星这个被幸运女神眷顾的女孩，居然真的按照市场价，签下了这个素人做他们家新一任代言人。 …… 如果说前面几位出来的淘汰选手的“一分钟回访”，让粉丝们热泪盈眶的话，颜星星的一分钟回访，真的是让现场和直播间的观众们笑得头都快掉了。 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体质啊？ 这家公司花了一大笔钱签下颜星星，本来想着，只要她能破了公司在代言人上面的霉运，就算是这钱没白花。 结果没想到，颜星星成为他们的新代言人之后，他们自己是没塌房，反倒是一直和他们家争夺市场的另外两家公司倒了血霉！ 一家被查出成分造假，据说长期使用可能会烂脸。 另一家就更倒霉了，产品没事，但是代言人不知道被谁偷偷录了视频，视频里，这位代言人不但吐槽了自己同剧组的其他艺人，还吐槽了她代言的几个产品，尤其是这个护肤品牌，用她本人的话说就是：“只有那些穷酸的农民，才会用这种便宜货吧？反正我是从来不用的。” 好家伙！每年七位数的代言费，就请了这么个玩意儿？ 这下子，代言人变仇人，俩家打起了官司，哪里还有工夫和同行掐架？ 就这样，颜星星用她神奇的体质，不声不响地帮自己代言的品牌，干掉了两个实力最强的竞争对手。 一分钟回访中，颜星星用她自己赚来的钱，不但帮家里还清了房贷，还给家里的新房装修了一下，给爸爸买了一辆能拉货赚钱的小货车，给妈妈买了一对大金镯子——这个细节老粉丝们都记得，节目之前去颜星星家里采访的时候，听她爸说，她妈本来有一只金镯子的，后来为了买房子凑首付卖掉了。 颜爸对此一直很愧疚，也很想再给老婆买一只新的金镯子，只可惜金价越来越贵，以他的收入，养家糊口都只能算是勉强，根本攒不到一只金手镯的钱。 没想到女儿居然记得！而且，除了爸妈之外，颜星星还给奶奶买了一个金戒指、一对金耳环，给爷爷买了他一直想要的电动轮车…… 签下颜星星的公司也被她这恐怖的“幸运星体质”给惊呆了，惊讶之后便是狂喜，狂喜之后，便想永久绑定这颗幸运星。 于是，老实木讷的颜爸，被公司招进去做了保安，有领导亲自叮嘱，也没人敢为难他，平时就负责在监控室盯着监控画面就行了，呆在空调房里一点事情不用做，不到个月，以前黝黑精瘦的颜爸，就变得有些白胖了。 勤快能干的颜妈也进了公司食堂，虽然活儿辛苦，但工作稳定，工资也比以前打零工挣得多，最主要的是，这家公司非常正规，给他们夫妻俩都交了五险一金。 也就是说，只要能在这家公司干到退休，到时候等他们老了，都不用子女养老，他们俩每个月的退休金加起来五千多，在农村养老根本都花不完。 看到这里，现场观众还没怎么样，其他品牌方都忍不住心思浮动起来。 或许，他们也该派人去和这位颜同学谈谈代言（蹭好运）的事儿？ 第234章 第 234 章 从七点到八点, 明明长达一个小时的等待时间，要是换成别的演唱会，敢让观众在场内等一个小时, 你丫的就等着被骂上热搜吧！ 可换成《神农道》, 观众只恨一个小时过去的太快，甚至现场还有其他选手的粉丝, “当场爬墙”成了淘汰选手的粉丝, 站起来大声质问瓜瓜视频, 凭什么对失败者如此吝啬？ 就因为他们是淘汰选手，所以就只配拥有短短一分钟的回访时间吗？ 瓜瓜视频真的是冤死了。 不是他们没拍啊, 他们拍了好多素材的, 如果真的剪辑完整放出来, 一个选手起码有三个小时！ 今天现场来了六十位淘汰选手啊！每人三个小时？就算观众都答应，请问奥体中心能答应吗？ 观众表示他们不管, 反正大家都想看淘汰选手的完整版回访视频，你们自己想办法。 现场还有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粉丝在一边起哄—— “就是！我们可都是瓜瓜视频的超级年卡会员, 难道你们就是这么服务尊贵的超级会员的？” 姚总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幸好今天因为是“大场面”, 集团几位大领导都来了，姚总现场请示, 终于抢在总决赛开始之前, 上台安抚住了“尊贵的超级会员”们。 “大家的要求，刚才我们这边已经紧急请示过高层了，请放心，总决赛结束后，我们会在《神农道》主页面继续推送其他淘汰选手的完整版回访视频，感谢大家对我们瓜瓜视频的支持……” 虽然被“尊贵的超级会员”们当场逼宫，但姚总可一点也没生气, 相反心里还美滋滋的呢。 太好了！ 本来以为那些没用上的素材都要报废了，没想到居然还能废物利用？ 这可不是他们故意拿花絮来骗观众的钱，全网的网友都能替他们作证，是粉丝们先提出想看完整版花絮的！ 之前为了节省时间，百名榜的淘汰选手里，他们只挑选了六十个比较有话题度的选手做了回访，但谁让尊贵的会员们想看呢？ 姚总当即决定，回去就让人把剩下的其他淘汰选手也回访一下。 一位选手两个小时，百名榜选手全部回访一下，就能放一百天！ 岂不是正好能撑到《神农道》第二季海选？ 更何况，长达两个小时的回访节目，怎么可能没有广告？到时候还可以像之前的盲盒游戏那样，给淘汰选手安排一些诸如签名照、签名周边之类的小礼品，放在广告时间，让观众们看广告抽盲盒，岂不是又能赚赞助商一大笔广告费？ 越想越开心，要不是总决赛开赛在即，姚总恨不得立刻赶回去加班！ 只可惜，时间不等人，八点零五分，在延迟了五分钟后，《神农道》第一季总决赛，正式开始！ 总决赛一共分为三关。 第一关考验的是选手的记忆力。每位选手的面前都有一个电子屏，倒计时开启后，电子屏上会随机出现三十二种中草药的名字，选手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尽可能多的记住这些草药的名字包括排序。这一环节的完成度越高，得分就越高。 第一关结束后，综合选手在瓜瓜视频网站上的观众投票占比，综合得分垫底的，当场淘汰。 不过，能进入总决赛，即便是止步前三，好处也是不少的。 首先就是奖金，《神农道》爆火出圈之后，不但赞助商蜂拥而至，连带着奖金池都在不断扩容。按照刚开始报名的规则，第四名应该只有十万元奖金。 但现在，区区十万元奖金，已经完全配不上这档节目在内娱的咖位了！ 没看到就连淘汰出局的颜星星，随便接了个广告，都有六位数了吗？ 所以，总决赛前，为了吸引眼球，也为了能吸引更多人报名参加第二季海选，瓜瓜视频果断给总决赛奖金池加码，第四名的奖金，直接从原先的十万元升级到了五十万元！ 除了奖金之外，第四名还有品牌方赞助的其他奖品，包括一台品牌笔记本电脑、一部某赞助品牌最新款手机，以及足够他读完研究生的助学金额度。 虽然这个奖励，在很多人看来已经是厉害了，但是和总冠军的奖励相比，就完全没法看了。 在各路赞助商的疯狂加码下，《神农道》第一季总冠军的奖励，已经叠加到了一个让娱乐圈新人都忍不住眼红的地步了—— 九大赞助商叠加奖金累计六百万元。 外加节目数十家赞助商、合作品牌赞助的各种奖品，光是这些奖品的折算价格就有好几十万。 毫不夸张地说，一个出身贫寒的农家子，一旦赢得《神农道》年度总冠军，不光是他一个人的命运就此改变，甚至全家人的命运都能跟着一起改变。 看着悬挂在总决赛舞台上方的奖池叠加奖金，卫昇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奖金额度！别说农村出来的孩子了，就是很多城里孩子看了都眼馋好吗？ 不过，能闯入总决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单单是第一关，要求在五分钟内记住三十多种中草药的名称和排序，就能淘汰掉绝大多数健忘症患者了，包括卫昇自己。 倒霉的文状才，就倒在了三甲之外！ 没办法，他脑子聪明灵活，但底子太差了，而且记忆力没有另外三个那么恐怖，看到他遗憾出局，文状才的粉丝们都忍不住为他懊恼起来。 差一点啊！第三名的奖金就叠加到百万级别了！ 接下来的第二关就更凶残了，主舞台突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用纸板搭建起来的迷宫，迷宫的每一个关卡，都是和中草药有关的各种考核内容，有的是猜谜语找线索，有的是回答NPC提出的问题，只有找到线索，才能通关成功，继续往前走。 规则也很简单，谁能第一个走出迷宫，谁就是本季的总冠军。 第二个走出来的是亚军，第三名自然就是季军了。 这一关，考验的就不仅仅是选手们的实力了，还有运气。谁能抽到最简单的题目、选择关卡最少的那条路，谁就能以最短的时间走出迷宫。 三位选手被蒙上眼睛，带到了迷宫的入口处。 全场一片寂静，就连直播间的弹幕都空白了片刻。 第二场考核的专业度实在是太强了，没有系统学过中医药学的观众，别说猜到谜底了，连问题大家都搞不懂好吗？ 这时候“最强大脑”李二妮的劣势就凸显出来了，她背诵能力确实很强悍，但脑子转的没有另外两个对手那么快，范玲玲已经闯过第四关，徐文竞也走到第三关了，她还在第一关卡着过不去。 粉丝们都快急死了，现场已经有学医的拆解出答案了，可惜总决赛不能向场外求助，只能看着干着急。 就在大家都以为李二妮肯定要无缘总冠军的时候，形势突然发生了逆转—— 闯过第一关后，李二妮运气爆棚，居然走进了一条关卡最少的岔路，范玲玲和徐文竞被各种刁钻古怪的题目为难得快要抓狂的时候，李二妮轻而易举地超越了他们，直接越级走到了最接近出口的一条路。 李二妮的粉丝们恍如从悬崖边晃了一圈回来，一身的冷汗，忍不住喜极而泣。 就在此时，范玲玲也破解了最后一道关卡的题目，出现在了另一条通向出口的主路上。 这下轮到徐文竞的粉丝们急得直跺脚了。 ……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观众们紧张的两手冒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等着看谁才能第一个走出迷宫的时候，中医药行业的大佬们也在偷偷关注着这档综艺。 居然和他们一开始想的不一样！ 之前《神农道》刚刚小火了一把的时候，网上还有同行专家或者医学院的学生，抨击这档节目拿一些粗浅的中医药学知识蒙骗观众，给他们这个专业抹黑什么的。 当时他们也担心过这个问题。 只是没想到，随着节目进入八强赛，选手的专业度也在飞快成长，不是教授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抛开学历不谈，李二妮、范玲玲和徐文竞现在掌握的中医药学知识，恐怕比很多已经上了大三的本科生还要扎实了。 只可惜这三个孩子只有初中学历，要是正在上大学的话，这样的才华和毅力，怕是各位研究生导师们都要抢着收入自己门下咯。 不过，再眼馋也没用，这么好的储备干部苗子，卫总早就把人给签下了，还能轮到他们？ 紧张的气氛又过去了十几分钟，第一个走出关卡的选手出现了。 “范玲玲！是范玲玲！果然是她哈哈哈！”全场轰动，范玲玲的粉丝们已经跳起来了，欢呼声和鼓掌声响彻整个奥体中心。 瓜瓜视频的董事长和夫人一起，盛装站在迷宫出口，范玲玲一走出迷宫，董事长就亲自把一束鲜花送到她手里，董事长夫人亲昵地给了她一个拥抱。 现场有工作人员上来，要带着范玲玲去坐在冠军席上，没想到却被范玲玲婉拒了。 “我想在这里等一等他们，可以吗？” “比赛前我们说好的，不管是谁先出来，都要等最后一个人出来才能走。” “虽然领奖的时候我们不能站在一起，但是，我们约好啦，以后的路，我们《神农道》第一季的选手们，一定要一起走下去！” “说得好！《神农道》第一季，最强大的对手，也是最好的朋友！”现场的掌声比刚才范玲玲第一个走出来的时候更加热烈。 刚才还在暗中掰头的各家粉丝们，这一刻又好的像是一家人一样了。 范玲玲说的没错，能报名参加《神农道》这档节目的，要么就是家里太穷，没办法给他们依靠。要么就是家人对待他们，比陌生人甚至坏人更加残忍。 可以说，这一届的选手，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虽然没有科班出身那一纸文凭，但一起参加过这场比赛，几个月的时间里，同吃同住，一起背书，一起挨骂，这份同窗的情谊，只要用心维护，未来，未尝不会比亲生的兄弟姐妹感情更好。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走到这里，他们早就已经不再是那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穷人家的孩子了，也不再是那个被贬低的毫无价值、唯一存在的价值就是给哥哥弟弟换彩礼的“扶弟魔”，他们有了人生的希望，也有了一起走下去的战友。 “出来了！《神农道》第一季亚军获得者，徐文竞！” 徐文竞走出来之后，也抱着鲜花，和范玲玲站在一起，默默等待着最后一个人走出迷宫。 冠亚军都出来了，最后一名也没有闯关的意义了，工作人员按照比赛规则，想要进去把李二妮直接带出来。 没想到却被几位导师异口同声地制止了。 “让她自己走出来！” “对！看看她自己能不能走出来。” 摆在李二妮面前的最后一道题，考验的不是智商，而是人性。 题目：假如你是一名医者，并且拥有绝对的决策权，躺在你面前的两位病人，一个身体健康、只需要更换一个器官，就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可是不及时移植器官，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另一个全身破败、奄奄一息，随时可能咽气，只有一个器官完好无损，符合移植条件。 请问，你是选择牺牲这个快死的人，用他的器官去救另一个人。还是选择放弃器官移植？ 所有人都替李二妮捏了一把汗。 因为这个问题太刁钻了，不管选择哪一个，总会有人会不理解。 李二妮死死握着拳头，站在这道题面前，她以为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实际上还不到三分钟，她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等！ 她没资格去决定另一个人的生死。 随时会咽气，不代表现在就已经丧失生存的斗志了，万一他还有求生的意念怎么办？第二位病人身上，未必不会有生命的奇迹发生。 至于第一个只要移植器官就能活下去的病人，虽然很想救他，但李二妮却在这时候想起了上课时老师说的一番话。 生死有命！ 一个身体健康的人有可能在某天突然猝死，而一个久病卧床的人，也有可能长命百岁。 身为医者，决不能用主观意念或者所谓的经验，去判断甚至决定一位病人的生死！ 他们要做的，是尊重病人的决定，并且，尽一切努力去挽救每一个还有生命体征的病人。 李二妮没有选择其中任何一个选项，却顺利通过了最后一关。 奥体中心掌声雷动。 导师们集体起立，为最后一个走出迷宫的李二妮鼓掌。 她不是《神农道》第一季的总冠军，但无疑却是今晚三甲之内，最适合做医生的那一个！ 第235章 第 235 章 总决赛结束当晚, 卫昇就被几位医学院的教授给缠住了。 “卫总，我知道贵公司急缺人才，但李二妮同学实在是太适合从事医疗行业了, 请务必要劝她继续学业呀！我们B市医科大学欢迎李二妮同学报考我们学校。” “卫总, 您把这一季的几个尖子生都签走了，这不厚道哇！李二妮同学，还有范玲玲、徐文竞同学, 就是那个颜星星, 都很适合做我们这一行嘛。” “就是！您看要是可以的话, 不如让我们再和选手们谈谈？如果他们愿意报考医学院的话，转学和学籍的事情, 包在我们身上, 我们N市医科大学正好有附属的初高中，可以立刻帮助他们重返校园, 备战高考。” …… 卫昇满头大汗, 好不容易逃脱了导师们的围追堵截, 又被赞助商们包围了。 “卫总今晚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就是！难得大伙儿凑这么齐，走！咱们找范总吃大户去！” “对！顺便聊聊卫总接下来还有什么好项目, 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一起再投几个呗？” “对对对，也不一定非要赞助综艺节目, 电影电视剧也可以。卫总主演的《春江柳》，我们全家都特别喜欢看, 我老婆说她都十来年没看过这么好看的电影了，卫总这挑剧本的眼光，毒哇！” 卫昇不禁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这话要是被周明星听到，肯定又要吐槽他了。 什么挑剧本的眼光啊？分明就是改剧本的本能。 “臭名昭著”的改剧本狂魔卫昇, 终于在自家经纪人这里，达成了“信誉破产”的伟大成就。 好不容易应酬结束，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卫昇几乎是闭着眼睛洗了个战斗澡，刚吹干头发，正准备扑到柔软的大床上睡它个天昏地暗，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半夜打电话，十有**没好事！ 电话是贾芳芳打过来的。 “卫总！莫丽丽家出事了！” “她爸喝醉了酒，失手把她妈给打死了！” “当地公安局打电话过来，让莫丽丽过去一趟，我不放心，想请假陪她回去一趟。” “还有，莫丽丽现在在网上的关注度也挺高的，这件事情说不定会被媒体报道出来，您看公司要不要提前准备个情况说明什么的？” 当然要！ 《神农道》总决赛刚结束，人气学员的家里就出了命案，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卫昇瞬间没了睡意，在电话里表扬了贾芳芳及时汇报的行为。 “这件事情你们做的很好，芳芳姐，我现在暂时不能过去，你多带两个人，再从财务那边支一笔钱，莫丽丽还是实习生，兜里也没几个钱，她爸……那个畜生估计暂时也出不来了，莫妈妈的身后事，可能要麻烦你们帮她处理一下了。” 真是造孽啊！这都是什么品种的畜生？ 别人家的父母，谁不是拼了命的赚钱供孩子读书考大学？ 莫丽丽的亲生父亲倒好，把女儿的学费抢去喝酒、害得莫丽丽连学费都交不上就算了。孩子自己有出息，参加比赛给自己找了份工作，眼看着只要熬过实习期，年满十八周岁之后正式入职公司，就能靠手艺吃饭了。 结果亲生父母又跑出来拖后腿！ 幸亏莫丽丽没有出道混娱乐圈，否则的话，有个杀过人的父亲，就是一辈子都洗不掉的污点。 也幸亏莫丽丽选择了进厂做学徒工，她要真选择了继续读书，以后就算顺利从大学毕业了，亲爹杀过人，单单是政审这一关，就会被很多体制内单位拦在外面。 贾芳芳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卫昇的请托。 她毕竟是莫丽丽的师父，护着自家徒弟，当然是义不容辞。 听说莫丽丽的妈妈被她爸家暴这么多年，她娘家连个屁都不敢放，可见也是一帮怂货，压根指望不上。 想了想，贾芳芳眼珠子一转，没有找师兄师弟们，反而从厂里请了两位能说会道、对人情世故也比较熟悉的大姐，又给财务打电话，把卫昇的话跟财务解释了一下，预支了三万块钱，让公司派了一辆车，三人陪着已经六神无主的莫丽丽，连夜赶了过去。 车窗外一片漆黑，连一颗星星都看不到，莫丽丽扭头看着窗外，她也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冷血，亲妈死了，她居然连一滴泪都哭不出来。 莫丽丽参加比赛小有名气之后，她那个酒鬼父亲曾经找到过选手们住的酒店，大言不惭地对莫丽丽说，她还小，手里放太多钱不好，听说参加这种节目工资都很高，让她把工资交给爸爸保管。 别说莫丽丽没有工资了，就算有，她也不可能给她爸好吗？ 莫父在酒店大吵大闹，被几个保安大哥架出去了。 想到她爸在外面受气之后就会回家打老婆，莫丽丽不放心，还偷偷找到节目组请了两天假，回了一趟老家，当时她想的是，这次无论如何她也要劝她妈和她爸离婚。 莫丽丽进了百强榜，按照节目规则，今后只要她想上学，就会有赞助商资助她继续上学，要是她妈愿意离开那个家的话，至少莫丽丽以后的学习生活开支不需要妈妈担心，她妈手脚勤快，哪怕找户人家当保姆呢，一个月包吃包住，也能攒下几千块钱。 不像在家里，她要自己干活挣钱养活自己，辛辛苦苦从牙缝里省下来的一点积蓄，还经常被她爸拿去买酒赌钱，这日子过的有什么盼头？ 谁知道她妈死活就是不肯走，还说什么女人就该有个家，等她爸年纪再大点就好了，气得莫丽丽转头就跑。 跑出去几步，又掉头回来，看着她妈可怜兮兮的眼神，莫丽丽也哭了，边哭边从包里拿出一叠钱。 这是当初她从俩跑出去的时候偷她妈的钱，一共是760块钱，她又添了点，凑了两千块钱的整数。 “拿去藏好！别都藏一个地方，多分几个地方，他要再打你，你就给他钱，别一次都给了。” 对这个亲妈，莫丽丽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只能先让她拿钱买命，等她以后出来工作挣到钱了，再租个房子安顿下来，到时候就算她妈不答应，她也必须要把她带走。 不然继续留在这个家，迟早要被她爸打死。 只是，莫丽丽没有想到的是，她掏空了全部的积蓄，给她妈凑的这笔“买命钱”，到底还是没能救下莫妈妈。 这天晚上，在外面喝的醉醺醺的莫爸，刚把三轮车推到巷子口，就听巷子口开店卖散装酒的老板说，他闺女今天白天偷偷跑回来了，还撺掇她妈跟他离婚呢。 莫爸本来喝醉了脾气就大，一听这话，顿时气炸了，三轮车也不要了，一阵风似的跑回家，莫妈看丈夫喝得满脸通红，眼珠子都是血红血红的，知道大事不妙，爬起来就想往外跑。 她一个女人，哪能跑得过莫爸这个大男人？ 还没跑到门口，就被莫爸掐着脖子抵在了墙上。 “丽丽那个死丫头呢？” “这死丫头现在赚大钱了吧？她给你钱了？给了多少？钱呢？” 莫妈被丈夫掐住了脖子，呼吸困难，忍不住挣扎起来。 没想到丈夫今晚多喝了几杯，又被一帮酒肉朋友调侃，说他闺女做了大明星，不知道在外面赚了多少钱，他这个亲爹却一点福都没享到，还跟他们喝几块钱一斤的散装酒…… 莫父本来就在外面憋了一肚子火，现在看到老婆居然还敢挣扎，可见是被那死丫头撺掇的心都野了，不狠狠揍一顿，把她打老实了，搞不好以后真的会跟那死丫头跑了，那他这面子还往哪里放？ 想到这里，莫父一咬牙，扬起胳膊，左右开弓，狠狠甩了莫母十几个嘴巴子，把她打的嘴角鼻子都冒出了血，想想不解气，一把揪住老婆的头发，把人拖拽到屋子里，关上门，扬起拳头，揍沙包一样，照着莫母的肚子、胸口狠狠打了几十拳，直把莫母打得连连告饶，蜷缩着供出了其中一个藏钱的地方。 没想到莫父搜出了钱，数了数，嘴角掀起一抹冷笑：“这点钱？你打发叫花子呢？” “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死丫头现在上了电视，做了明星，听说那些明星随便参加一场节目就能赚几十万，她那么心疼你这个亲妈，难道就只给你这点钱？” 越说越生气，莫父笃定了老婆肯定偷偷藏了一大笔钱，忍不住抬起脚，狠狠踹了莫母十几下，直把莫母的肋骨都踹断了，又哆嗦着把其他藏钱的地方也供了出来。 一共就两千块钱，莫父怎么肯信？ 想到老婆偷偷藏起来那些钱，搞不好就是为了带着这些钱偷偷跑出去，莫父把钱揣到兜里，残忍一笑，一把提起单薄瘦弱的莫母，狠狠掼到了桌上…… 三个小时后，莫丽丽终于在医院的停尸房里，看到了母亲的遗体。 莫母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浑身多处骨折，颈部能明显看到清晰的被人掐住脖子造成的淤青，瘦削的脸上布满了巴掌印，头发散乱，头皮甚至都被揪掉了一块。 贾芳芳自诩以前在村里也是掐架的一把好手，可还是被莫父这狠辣的出手给吓到了。 好歹也是同床共枕十几年的夫妻，就算喝醉了酒，也不能活生生把老婆打死吧？而且看样子，莫丽丽的母亲，还有可能是被虐杀的…… 再看她徒弟，莫丽丽整个人都已经吓傻了一样，不哭也不闹，就这么丢了魂似的呆站在那里。 这孩子，不会是被吓坏了吧？ 贾芳芳鼻子一酸，二话不说，一把将小徒弟拽到自己怀里，一双宽厚带着老茧的手牢牢将莫丽丽的小脑袋扣在自己怀里。 “好孩子，别看了。” 一声沉重而又压抑的哭声，从怀中传了出来，贾芳芳和同行的两个嫂子也忍不住跟着哭了。 实在是太惨了！ 贾芳芳的直觉没错，这件事情发生的时间对莫丽丽非常不利，正好赶上《神农道》总决赛结束之后。 观众们前脚刚看到莫丽丽在节目里大放异彩，向全网展示她美好的、充满希望的新生活。后脚，莫丽丽的亲妈就被她爸家暴虐杀致死。 尤其是莫丽丽之前还被爆出是拿了她妈妈捡废品攒下来的积蓄，才能来参加比赛的。 联想到警方通报的信息，莫父是在醉酒后逼迫妻子拿出积蓄，妻子拿不出来，所以才被莫父家暴重伤致死的…… 一时间，全网哗然！ 第236章 第 236 章 虽然卫昇已经让人紧急发布了一则情况说明, 瓜瓜视频那边也在配合一起控制舆论走向，可群情激奋之下，根本就没人相信他们的解释。 家暴本来就是一个极度敏感的网络热词, 再加上当事人的女儿居然还是这两天一直挂在热搜上的《神农道》热门选手, 一时间，各大平台到处都能看到这件事情的热搜。 有人骂莫丽丽是个害人精，为了参加比赛出名，连亲妈死活都不顾，莫母就是因为被女儿偷走了积蓄，才会因为丈夫要钱拿不出来, 被虐打致死的。 有人骂《神农道》和瓜瓜视频, 明知道底层出身的孩子家里穷，没钱，还非要限定“家庭年收入五万以下”才能报名参加这档节目, 那些穷人家的孩子没钱做路费, 除了偷家里的钱，还有别的办法吗？ 还有人觉得莫母也是脑子有病, 明知道丈夫是什么德性，你要说孩子还小, 为了孩子只能忍气吞声继续留在这个家，还算情有可原。 可你闺女自己都跑出去了, 按照莫丽丽的说法，当时她跑出来的时候，还想带着她妈一起跑，可她就是不跑，难道是被打上瘾了？三天不挨打，浑身不舒服？ 这样愚昧无知的女人, 别说莫丽丽这个孩子了，就是老天爷来了也救不了她。 当然，骂莫父这个家暴男的最多，还有眼尖的网友，敏锐地发现了另一个隐藏的“大恶人”，也就是那个在莫父回家的路上，挑唆他回去打老婆的卖酒老板。 要不是这货恶意在中间挑事儿，故意暗示莫父，莫丽丽回家看她妈，肯定给了她一大笔钱，莫父也不会死掐着莫母要钱，这个卖酒老板才是最该死的……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人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故意带节奏，把矛盾往莫丽丽和《神农道》身上引。 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说虽然莫父是直接害死莫母的真凶，但偷走莫母积蓄的莫丽丽，还有怂恿穷人家的孩子来报名参赛的瓜瓜视频，同样也是害死莫母的凶手…… “我说什么来着？树大招风啊！明明是一桩案情简单明了的家暴杀人案件，我们就是一帮搞综艺的，难不成还能发挥妇联的作用，制止家暴行为吗？”姚总气得半死，忍不住向卫昇大倒苦水。 本来总决赛结束之后，他这个最大的功臣，这时候应该风风光光地在集团总部接受董事长的表彰，然后大摆宴席开个庆功宴，最后再带上整个节目组去海边度个假什么的。 现在倒好，莫丽丽家这件事情没有彻底处理好之前，他是哪也甭想去了。 姚总这么抱怨，倒也并不是怪到莫丽丽头上了，他就是觉得某些人为了抹黑竞争对手，真的是毫无底线啊！ 这件事情明明就是莫丽丽的爸爸才是罪魁祸首！ 一个大男人，娶了老婆，有了孩子，不想着挣钱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就罢了，居然还有脸找老婆要钱去买酒打牌？ 听说之前莫丽丽从家里跑出来参加比赛，就是因为她爸把她妈辛苦攒着给她考高中的钱拿去赌博了，摊上这种男人，姚总觉得，莫母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就是盲目相信“等他年纪大点就好了”。 放屁！坏人就算老了也不可能变成好人，只会变成又老又坏、连法律都拿他们没办法的无赖！ 卫昇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他也最恨这种“受害者有罪论”。 在这桩案件里，明明莫丽丽和她妈妈都是受害者，母亲被家暴虐杀，女儿也吓得从家里跑出来不敢回家，她们两个有什么错？ 非要说有错的话，卫昇倒是同意姚总的看法，错在莫母当时没有果断选择和女儿一起跑路。 她太贤惠了，贤惠的近乎愚蠢了都。 遇到喜欢家暴的渣男，正确的做法，不是像莫母这样，逆来顺受，等着丈夫年纪大了、打不动了，就慢慢“变好”了。而是应该像莫丽丽这样，立刻离开这个可怕的男人，然后想办法离婚！ 即便不离婚，你就跑到一个他找不到你的地方又怎样？这年头手脚勤快、踏实肯干的阿姨，不要太吃香哦，去大城市伺候老人，给人家做住家保姆，一个月至少到手六七千好吗？ 说到这里，卫昇不由想起了之前继父梁义跟他说过的一个社会现象。 这几年很多家庭主妇，都选择在孩子长大之后和丈夫离婚，然后去做保姆、做月嫂、做家政，自己养活自己。 用她们的话说，给丈夫打工，伺候他们一家老小，没有一分钱工资不说，有些鸡贼的男人还想让你也出去工作赚钱，和他一块分摊家庭开支，哦，还有赡养男方父母的开支。 可到了雇主家里，非但日常吃喝用度都是雇主家的，人家每个月还得给你发工资。敢拖欠薪水？去劳动仲裁，一告一个准！ 还有家暴，现在的法律也是搞笑，丈夫打老婆，帽子叔叔到场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当场抓捕犯罪嫌疑人（家暴实施者），反倒要当成家庭矛盾先调解一番。 调解个毛线啊？ 换个场景，这个女人要是在别人家当保姆，雇主敢动你一根手指头试试？分分钟给你抓进去！ 卫昇倒是觉得，这件事情里最可怜的就是莫丽丽了。 听说她从家里跑出来，本来是想找个地方打工，等安顿下来之后，再把她妈接出来。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不能上学，还要想办法挣钱解救被家暴的母亲，结果呢？ 现在钱还没挣到，母亲就已经被父亲打死了。 亲妈没了，家也没了，还要被人网暴，她不可怜吗？ 不过，故意在网上带节奏，试图把这件事情往瓜瓜视频身上拉扯的幕后黑手，大概怎么也没想到，瓜瓜视频居然这么刚，不但没有花钱把这些引战的帖子压下去，反而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一天，通过瓜瓜视频官博正式发声—— 他们决定聘请国内知名的公义律师事务所梁义律师，作为《神农道》选手莫丽丽的代理律师，向其父莫光辉提起诉讼。 杀人偿命！ 莫丽丽对这个从小就没有给她花过一分钱，还经常家暴母亲的所谓父亲，早就没有一丁点父女之情了，现在更是因为莫母的惨死，成了不死不休的仇人。 莫丽丽想要这个人渣杀人偿命。 梁义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了，可却是第一次在一个少女的眼睛里看到了一股杀气。 “看来，这个案子我必须全力以赴了，这丫头，心里藏了一把刀呢。我担心，如果法律真的不能给莫光辉应有的惩罚，莫丽丽一定会亲自动手，手刃生父的。” 这样的眼神，从前梁义只在一些涉黑团伙成员那里看到过。 有些人的恨，长在了嘴巴里，嚷嚷过了，气也就消了。 可有些人的恨，是藏在心里的，只要还活着，这股恨意就不会忘，只有拔掉心里的这根刺，恨才会消失。 梁义没有给这个女孩亲手报仇的机会。莫光辉那个人渣死不足惜，可是，莫丽丽还这么年轻，她不该为了别人的错误，赔上自己的一生。 梁义素来自负才华，平时接案子极少会动用舆论压力，可是这一次，他却暗示瓜瓜视频在舆论上配合他，通过在网站首页剪辑推送大量国内曾经发生过的恶性家暴致死案件，不断放大莫光辉杀妻案的社会负面影响，逼的法院不得不从严、从重、从快判决。 可以说，到了这一步，如果莫光辉还不能判处死刑，就没办法平息这股民愤了。 果然，因为这个案子带来的社会负面影响实在太恶劣了，本来这几年国内年轻人的结婚率就持续走低，有些地方更离谱，特么离婚的比结婚的还多！要是再多来几个这样的家暴杀妻案，以后哪个女孩子还敢结婚啊？ 借用网友的话说，不结婚，可能就老了临死前孤独几年，结了婚，要是遇到莫光辉这样喝醉酒就要打老婆的，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老呢。 必须坚决制止舆论继续发酵下去！ 事情果然朝着梁义计划的方向顺利推进。 三个多月后，这桩家暴虐杀妻子案，在莫丽丽的家乡K市人民法院一审宣判。 法院认定被告莫光辉在明确发现受害人程秀秀已经重伤、急需送医急救的情况下，依然对其施以暴力，最终致受害人全身多处骨折、头部及内脏大出血，当场死亡，犯故意杀人罪，依法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因为莫丽丽和《神农道》这档节目的热度还在，连带着这桩家暴杀妻案也受到了全网的密切关注。判决书下来之后，全网那是一片叫好声。 还有网友觉得就这么咯嘣一下让这个畜生死了，也未免太便宜他了，怎么就不能多关两年呢？到时候他们一定托关系找人，让莫光辉好好在里面体会一下“被家暴”是什么滋味。 只是，让网友们没想到的是，除了莫光辉之外，莫丽丽还把另一个人也告上了法院。 就是那个明知道莫光辉喝醉了酒喜欢家暴、却依然不怀好意地挑唆他打老婆的卖酒老板。 莫光明本来还跟着看热闹呢，没想到居然看到了自己身上，接到法院传票的时候，简直莫名其妙。 “人又不是我打死的，凭什么告我？” 呵呵~凭啥告你，你自己上网看看不就知道了？ 因为这桩案件的社会关注度太高了，为了平息民议，警方陆续对外披露了更多案件的细节，其中就包括了莫光辉本人的部分笔录内容。 之前网友只是在评论区里听到有知情人透露，说莫光辉是听邻居说了些话之后，才勃然大怒，冲回去找老婆算账的，当时就有人说这个邻居可真不是东西。 但坊间传言毕竟不如警方的笔录更令人信服，这些笔录内容的披露，可算是让网友们憋了好几个月的怒火有了一个发泄的渠道。 莫光辉这个杀人凶手现在正羁押在看守所，咱们拿他没办法，但这个开店卖酒的莫光明没进看守所呀。 本地的网友第一时间行动起来。 胆子小的，半夜扛着臭鸡蛋、烂菜叶子跑过去，把莫光明家的店门口砸得稀巴烂，臭气熏天，根本开不了门。 胆子大的，或者是想借这个机会蹭热度的，干脆就在莫光明家门口开起了直播，还有个别嘴皮子利索的网红，居然在直播间开启了“滴滴代骂”业务，打赏排名第一的，可以把自己想骂的内容发给主播，由主播扛着大喇叭当场代骂。 打赏靠后的也没关系，每人留言一句，主播随即抽取骂的最狠、最有创意的，现场代骂。 还别说，这项代骂业务，居然开展得十分红火，其他网红一看这个话题热度居然这么高，一时间，各路网红纷纷赶往莫光明家的小店，甚至还有找到他家去的。 事情闹的这么大，当地社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便有人站出来劝他们，毕竟“罪不及家人”，莫光明撺掇莫光辉家暴杀妻，这种行为肯定是不对的，必须强烈谴责！但他的家人毕竟是无辜的啊…… 这话网友们可就不答应了。 怎么？莫光明的家人无辜，那惨死的程秀秀就活该被丈夫打死吗？她的女儿就活该成为杀人犯的后代、活该失去母亲吗？ 简直可笑！莫光明撺掇莫光辉家暴的时候，没想到被家暴的程秀秀是不是无辜，现在轮到他自己的，就觉得自己的家人无辜了？ 说句不好听的，莫光明的家人现在遭受的舆论压力，和程秀秀死前所遭受的那些可怕的虐待，根本就没办法相提并论。 可笑的是，网友们查着查着，突然发现，撺掇别人家暴妻子的莫光明，他的老婆和女儿，居然都在本地某慈善机构上班！ 更可笑的是，这家慈善机构，居然从事的还是救助妇女儿童的慈善活动。 所以，莫光明的妻子和女儿，白天在单位大言不惭地教育别人不要打老婆，晚上回到家，就眼睁睁看着莫光明挑唆别人打老婆？ 这下子，压力瞬间转移到了这家慈善机构身上。 愤怒的网友第一时间“攻陷”了该慈善机构的围脖和短视频账号评论区。 没有任何犹豫的，该机构第一时间对外发布情况说明，表示他们经过调查讨论，决定立刻与莫光明的妻子和女儿解除劳动合同，并且永不录用！ 老婆孩子双双下岗，店也开不下去了，接下来可能还要赔偿莫丽丽一大笔钱，莫光明终于后悔了…… 可已经迟了。 听说莫丽丽请了一个很厉害的律师，还放出风声，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告到莫光明倾家荡产，莫光明的老婆毫不犹豫地对他提出了离婚。 莫光明当然不想和老婆离婚，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这些年也没攒下几个钱，这时候要是离婚了，以后没钱娶媳妇，老了谁来伺候他？ 可莫光明的老婆不是那个逆来顺受、挨打也不敢还手的程秀秀。她直接从娘家带了一堆堂兄弟过来，按住莫光明就狠狠给了他一顿。 不答应是吧？不答应就隔几天找人“好好招呼”你一顿，直到愿意去领离婚证为止咯。 莫光明怎么也没想到，他的报应会来的这样快。 所以，那天晚上，他到底为什么要鬼迷心窍，非要嘴贱去挑唆莫光辉打老婆呢？ …… 莫光辉的死刑判决书下来之后，卫昇一家、贾芳芳和厂里派来慰问的代表，还有瓜瓜视频那边派来慰问的人，一起陪着莫丽丽，将莫母安葬在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公墓里。 购买墓地的钱，是莫丽丽卖掉家里的老房子筹来的，贾芳芳和卫昇本来都想替她出了这笔钱，但是被莫丽丽谢绝了。 “他杀了我妈，我就卖了他家的祖产安葬我妈，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安葬了母亲后，莫丽丽坚持给自己改了姓，她现在跟了她妈姓程，这样子，那个男人留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点痕迹也消失了，真好。 “还是程丽丽好听！”贾芳芳夸道。 半个月后，梁义陪胡倩倩来南江县看儿子，顺便买了点东西，想去看看程丽丽现在过的怎么样，没想到电话打到贾芳芳那里，卫昇才知道，原来程丽丽现在已经从公司宿舍搬到了贾芳芳在县城买的新房子里。 新房里不仅有这对师徒，还有老师傅夫妻俩。 说起这个贾芳芳就来气。 自从几家刀具厂的学徒工都招满了之后，老师傅的两个儿子儿媳妇发现这么赚钱的手艺，他们居然没办法进厂学习，气急败坏，三天两头找老师傅的茬。 不是带着孩子跑到老师傅家，让孩子缠着爷爷奶奶要钱要东西。就是阴阳怪气的埋怨他们老糊涂了，不知道亲疏远近，把这么赚钱的一门手艺教给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徒弟，以后看谁给他养老…… 不仅如此，两个儿子还一直催着爸妈把老房子过户到他们名下，三天两头找各种理由来找老师傅借钱。 老师傅哪有钱给他们啊？就算有，那也是夫妻俩留着养老的棺材本，怎么可能借出去？ 看到师父和师娘都快被烦死了，贾芳芳也挺生气的，干脆让一老搬到自己这边住了。 她今年跟着卫昇赚到了不少钱，孤身一人，也没有孩子要养，索性就花了一百多万，在县城买了一套带院子的跃层，上下两层加起来两百多平，四个人住绰绰有余。 卫昇一家在贾芳芳的新房里吃了一顿丰盛的家宴。 谁能想到，这四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因为各种原因临时拼凑出来的这样一个家庭，居然过的比那些真正有血缘关系的家庭还要舒心自在。 老师傅年纪大了，再加上贾芳芳现在越来越忙，也实在腾不出时间像以前那样照顾师娘，本来想花钱给师娘请个看护，没想到老师傅大手一挥：请什么看护？反正我也到退休的年纪了，干脆提前回来伺候你师娘好了。她伺候了我大半辈子，如今也该换我伺候她了。 老师傅在厂里干了大半辈子，退休工资也不低，但无论是贾芳芳这个徒弟，还是程丽丽这个徒孙，都没让他们一老出生活费。 现在，贾芳芳带着程丽丽，白天去厂里上班，偶尔还要配合县里接待一些外地来参观考察的客人，表演一下“南江县非物质文化遗产”。 晚上需要值班的时候就去直播间上班，她们师徒俩现在是一对搭档，每周直播三个晚上，一个月连工资加带货提成，运气好的时候能有六位数。 就算没有刀具厂的工资，师徒俩光靠在卫昇这边做电商赚的钱，都足够养活这个“家”了。 不过，老师傅也没让他们白养活。这个做了一辈子刀的男人，退休之后居然学起了做饭，而且还学的有模有样的。 现在老师傅每天的生活都非常规律。早上六点钟起床遛弯，顺便去菜市场买点菜和早饭。其实刀具厂现在效益很好，食堂里是有早饭的，但贾芳芳和程丽丽都习惯了在家里陪一老吃完早饭再去上班。 上午老师傅会用徒弟给老伴买的新轮椅，推着老伴到小区溜达溜达，快到中午才回来烧饭，中午俩人一般都是随便吃点，晚上才会多做几个好菜，等孩子们回来好好吃一顿。 现在，老师傅夫妻俩再也不催贾芳芳给自己找个伴儿了。 尤其是听说了程丽丽的父亲酒后家暴虐杀了她的母亲之后，老师傅老两口暗暗后怕，他们现在已经把贾芳芳当成自己的亲闺女看待了，一想到她这个年纪，再找个人嫁了，万一对方也是个酗酒赌博的烂人，岂不是害了徒弟？ 反正程丽丽父母都不在了，以后跟着贾芳芳，虽是师徒，其实也算是母女了。老两口最近一颗心都牵挂在这对“母女”身上，哪里还记得那两个不孝子？ “这样真好啊！”从贾芳芳家出来的时候，胡倩倩忍不住感叹道。 话音刚落，卫昇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卫昇，不好了！章寒星出事了！” “什么？他不是去K省录节目去了吗？我记得你跟我说过，那档节目还有咱们公司投资呢，还有人敢动金主爸爸的人？”卫昇大吃一惊。 周明星那边大概已经焦头烂额了，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让他尽快回公司一趟。 这下好了，本来计划陪老妈和梁律师在南江县好好玩玩的，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你赶紧回去看看吧，周明星不是大惊小怪的人，他这么火急火燎的打电话过来，肯定是真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儿了。”梁义催促道。 卫昇顿时心塞地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听说他要回去加班，梁律师的语气怎么还有点窃喜的样子呢？ 第237章 第 237 章 章寒星今年可能是犯了太岁, 不是在倒霉，就是在倒霉的路上。 先是跨年晚会的时候，原本要和之前一起拍过戏的人气小花搭档表演个节目, 没想到这个小花居然自己作死, 披着马甲在外网大放厥词，结果被人扒了马甲，直接封杀了。 定好的跨年节目，自然也凉了。 紧接着就是他之前“斥巨资”买的别墅烂尾了，他还是全款买的！ 也就是说，花了大几千万, 到头来别墅没拿到, 钱也没了，开发商直接摆烂，说他们没钱盖房子了, 要不干脆你们报警, 去法院告我，让我坐牢去吧。 章寒星气得吐血, 公司其他人也挺无语的，万没想到大明星居然也会被烂尾盘给坑的这么惨。 不要以为明星不差这点钱, 其实周明星带着他们出来单干，没有带着他们搞过什么“灰色收入”, 他们公司也没有上市割股民韭菜，艺人们都本本分分地演戏唱歌，挣的都是辛苦钱。 之前卫昇还安慰章寒星，让他放宽心，权当是破财消灾了。 结果没想到，破了几千万的大财, 居然也没能让章寒星“消灾”。 为了弥补买烂尾别墅造成的亏空，章寒星咬牙多接了个活儿，没想到钱还没赚到手，就上山挖了个野菜，居然被毒蛇给咬了，差点连小命都没了。 “我让寒星的助理去拍过现场视频，这事儿还真不能全怪K省电视台那边。”周明也觉得章寒星今年倒霉的有点邪门。 “那地方不是什么荒郊野岭，就是附近老百姓砍柴打猪草的荒山，平时村里也经常有人去那边采野菜的，节目组为了保障嘉宾安全，还提前让人拿了棍子打过草，按理说就算有蛇也被吓跑了，不知道怎么突然出现一条毒蛇。” “报警了吗？”卫昇下意识的问。 “当然！节目组也怕担责任，第一时间就报警了，因为那种毒蛇一般都是在深山老林里出没，本地人都说很多年没见过了，好端端的，怎么偏偏章寒星上山挖野菜就被咬了呢？”周明星阴沉着脸。 “那你火急火燎的找我回来是……”卫昇狐疑地看着他。 周明星的表情有些狰狞：“别忘了你也是咱们公司的股东！一天天到处搞副业，怎么就不知道带着咱们自己人赚钱呢？” 如果这句话是一条湿毛巾的话，卫昇觉得，至少能从毛巾里拧出半斤名字叫做“怨念”的玩意儿…… 章寒星还在住院，明星录综艺被毒蛇咬伤，差点一命呜呼，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儿，此时此刻，医院的前门、后门全部围满了记者。 还有一些做自媒体的在医院外面直播蹭热度，把人家医院围的水泄不通，周明星开着车在外面转了两圈，终于找到一个车位把车子怼了进去。 卫昇抱着鲜花，拎着满满一大盒营养品，还没走到门口就被狗仔发现了。 于是呼啦啦一帮娱记围了过来，又是一通盘问，好不容易进了医院，因为卫昇那张脸实在是太有国民度了，又被大厅的患者和家属们围观了一通。 卫昇觉得他来医院探望章寒星这一路，简直就跟唐僧西天取经一样，九九八十一难！ 章寒星正在可怜兮兮地挂着点滴，大概是输液输多了，手背上一片淤青，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章寒星的爸妈自然也过来了，看到周明星和卫昇过来，忙给他们端茶拿水果。 “不是说了不用过来吗？现在外面都是狗仔吧？”章寒星还能笑得出来，看来恢复的不错。 周明星没好气地埋汰他：“别人可以不来，卫昇我一定要把他带来，他运势旺，我让他过来给你祛祛霉运！” 卫昇：“……”我还有这功能吗？ 带卫昇过来，当然不止是帮章寒星祛除霉运。 周明星过来，主要是想和章寒星商量一下公司对他接下来的安排。 “你带叔叔阿姨去什么三清山啊龙虎山啊这些地方度个假，好好休息一阵子，没事就多去拜拜三清，请几位老神仙保佑你无病无灾。”周明星跟个神棍似的叮嘱道。 然后就是章寒星手里剩下的工作了，代言的物料什么的早就拍好了，剩下的就是日常需要配合品牌活动什么的，现在章寒星受伤了，有些活动可以和品牌方商量一下，改成线上，这个也不算违约。 最麻烦的是他手里的两档节目。 一档是喜鹊视频的唱跳选秀类节目。唱跳……这个周明星压根不敢让卫昇这小子去做代班嘉宾，万一他又纠集一帮大爷大妈，去现场大跳广场舞，那不是砸了主办方的场子吗？ 所以，综合考虑之后，他推了章寒星的师弟过去代班。 还有一个就是这次“毒蛇事件”的倒霉甲方，也就是K省电视台的老牌求生类综艺节目《荒野72小时》。 这档综艺是K省电视台从国外引进的，第一季的时候可以说是火爆全网，那时候国内还没有一档像样的荒野求生类综艺，《荒野72小时》一经推出，便风靡全网。无数自媒体博主模仿这档节目，拍摄各种荒野求生的视频，可以说是一档现象级节目了。 卫昇有段时间也很沉迷这类型节目，还跟风买过一些荒野求生必备的工具什么的。 只可惜，再好的节目，连续出了好几季，热度也有些疲软了。为了挽救一下岌岌可危的收视率，《荒野72小时》不得不向流量屈服，这一季花大价钱请了几个当红的流量小生和小花，本来指望着靠流量给节目带一波热度。 结果没想到，热度是上来了，特么的全是负面的！ 章寒星好端端的去参加节目，也没有作妖，老老实实根据节目组安排的脚本录节目，结果差点死在山里。愤怒的粉丝们恨不得活撕了节目组！ 要不是章寒星脱离危险后站出来替节目组说话，节目组现在还挂在热搜上挨骂呢。 周明星的意思是，虽然借着这个机会，他们能和K省电视台和平解约，甚至还能要求赔偿，但这样就不够“和气生财”了。 尤其是得罪像K省电视台这样的老牌一线大台，以后他们还要在这一行混，人家要想针对你，有的是机会整你。 所以，周明星想借着这个机会，不但要给K省电视台一个台阶下，给他们做面子，还要再给章寒星争取到更多的补偿和好处。 “周哥你说吧，我都听你的。”章寒星很痛快地一口答应了。 他向来不爱自己动脑子，之所以一直呆在周明星这里，就是因为周明星三观正，不会害他，而且考虑事情比他自己还周到。有这样的老板，他只需要出工拿钱就行了，完全不需要费脑子。 他都没意见了，卫昇就更没意见了，以他现在的身家，倒也未必是贪图代班那点片酬，主要是他入行这么久了，还真没拍过荒野求生类的节目呢，一定很好玩！ 至于毒蛇？相信经过这次事件，别说毒蛇了，下次录节目的时候，就是路过的癞□□，都得被节目组抓出来，严刑拷打一番。 周明星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跟他们俩解释他接下来的安排—— “K省电视台那边估计也在担心我们会提出解约赔偿的要求，怎么也没想到我们非但没有提解约，反而把人气更旺的卫昇派过去给寒星顶班。” “章寒星你别看我！你自己好好反思反思，为什么明明入行比卫昇早，现在人气还不如他？资源我也给你了，营销费用也批了，你再这么摆烂下去，信不信明年公司的新人都比你人气高？” 周明星狠狠瞪了章寒星一眼。 章寒星仗着自己现在是病患，勇敢地顶嘴道：“新人想红那不是很正常吗？我都这把年纪了，只要别作妖，好好演戏，每年再接几个代言、两三档综艺，赚的钱够我养老了。” “噗~”卫昇暗暗冲这位师兄竖起了大拇指。 他倒是觉得章寒星说的很有道理，何必一定要做顶流呢？ 娱乐圈本来就很赚钱，尤其是像章寒星这样有代表作、有粉丝基础，已经混出头的艺人，就像他说的，只要自己别作妖，遵纪守法，守好自己的道德底线，把艺人当成一个职业，好好工作，每年的收入换算成年薪，起码吊打全国99.9999％以上的职场打工人。 努力工作二十年，至少能攒下几个“小目标”，退休金花都花不完，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要不是骨子里就喜欢创业做生意，其实卫昇一开始进入娱乐圈的“职业规划”，和章寒星还真的差不多，就是想趁着年轻积累点人气，再有几个代表作，每年都能接到活儿，把艺人当成一份工作，小日子不要太爽哦。 不过，看到周明星的表情，卫昇果断闭上了嘴巴。 可别把这头老黄牛给气死了，不然谁给他们这帮股东赚钱呢？ 周明星努力运气，告诉自己不要和这帮小崽子一般见识。等他们结了婚、家里有了吞金兽，那时候才知道什么叫花钱如流水呢。 “让卫昇去给寒星代班，也不是白让K省电视台占这个便宜的。”周明星继续解释道，“我听说他们正在策划一档相亲旅游类节目，正好，寒星不是还没对象吗？让他去这个节目提前感受一下恋爱的甜蜜，万一能找着对象呢。” 此言一出，一直陪坐在旁边的章寒星的爸妈立刻激动了起来。 “对对对！我们家寒星都这么大了，到现在还没处对象，这个节目很适合我们寒星啊。” 章寒星大惊失色，连对领导的尊敬都忘了。 “老周，咱们可是混娱乐圈的！别家经纪人都严防死守，生怕自家艺人谈恋爱，尤其是我这样的小鲜肉，你让我去参加恋综？万一真谈恋爱了，我那些女友粉岂不是要给我表演个原地脱粉？” 只可惜，冷酷无情的资本家，并不能和章寒星这个社畜共情。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过完年你都三十五岁了吧？你去外面瞅瞅，哪家还有三十五岁的小鲜肉？老腊肉还差不多！” “再说了，你这个年纪要是还不谈对象，知道外面传的有多难听吗？连营销号都说你肯定是个GAY！” 造孽哟，现在这个社会，怎么不管男女，生存都这么艰难？ 年轻的时候谈恋爱，就骂你恋爱脑、没有事业心，不知道趁着年轻抓紧拼事业搞钱。 等到年纪稍微大点了，又恨不得你立刻结婚生小孩。什么？你都三十了还没处对象？你不会喜欢同性吧？或者背地里有金主包养，金主不让你谈恋爱？ 人心险恶啊！ 为了自家艺人的名声着想，周明星不得不强制命令章寒星：要么等伤好了去参加恋综，要么就正经给他找个对象，你选一个吧？ 章寒星的爸妈双眼亮晶晶地看了过来。 章寒星：“……” “行吧，不过我听说K省电视台的恋综可是他们的王牌，你要是真能帮我谈下这个资源，我肯定去参加。” 在这儿等着他呢？ 周明星冷冷一笑：“你放心好了，我拿卫昇跟他们换，他们不答应才怪！” 拿卫昇这个财神爷，换下章寒星这个倒霉鬼，K省电视台赚大了好吗？ 周明星已经暗暗在心里盘算好了B计划，要是K省电视台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他就要求解约，然后把卫昇送去K省电视台的死对头那边参加综艺，你们就等死吧！ 卫昇：“……” 所以，这是大公主（章寒星）八字不合，要换他这个二公主去跟对方和亲？ 第238章 第 238 章 因为可能要接新工作, 从医院出来后，卫昇就没有再回南江县。果然，第二天周明星那边就打电话过来了。 “成了！章寒星去恋综, 你帮他去录完《荒野72小时》最后五期。” 《荒野72小时》节目组, 导演方晋听说章寒星那边居然请来了卫昇给他代班，高兴的差点跳了起来。 是卫昇啊！ 那可是娱乐圈大名鼎鼎的财神爷！ 别看现在网上那么多黑子都在黑他，其他平台时不时的也要出来内涵一下，信不信真能谈下卫昇和他们合作，他们转头就能把卫昇给捧上天去？ 无非就是谈不下这位财神爷，又不甘心, 就忍不住想酸人家两句呗。 这么一想…… “咱们台牛逼啊！居然能把卫昇给谈下来。”导演方晋美滋滋地吩咐助理, “去！给咱们财神爷安排个豪华套房，好好伺候着。” 语气俨然升级为财神爷座下首席管事。 连导演都忍不住露出了跪舔的表情，何况节目其他赞助商？ 一听说《荒野72小时》居然谈下了卫昇, 原本的赞助商们顿时一个激灵爬起来, 导演方晋的电话当天就被打爆了，一个个都跑来嘘寒问暖, 假惺惺地问方导最近冷不冷，饿不饿, 节目还有没有什么困难，有困难的话一定要跟他们开口啊, 不管是出钱还是出人，他们都义不容辞啊！ 还有一些刚跟着卫昇在《神农道》这档节目里大赚了一笔的品牌方们，一听说他们亲爱的财神爷要录制新综艺了，马不停蹄就让下面的人联系了节目组，询问品牌赞助合作的费用问题了…… 这岂不是再一次印证了卫昇的财神爷体质？ 瞧瞧！这人还没进组呢，就给他们招财了哈哈哈哈！ 方晋美滋滋地让人把打电话过来咨询的赞助商整理成一张表格, 准备挨个去谈一谈。不过，谈之前他先去台里找了一下领导。 K省电视台和Y省电视台不一样，他们是国内最早一批开始引进综艺节目的电视台，这些年也做出过不少有口皆碑的爆款综艺，台里对于节目制作有着更成熟的一套规章制度，其实说白了就是谁能赚钱谁就是台里的祖宗。 打一个读者老爷们比较熟悉的比方，整个K省电视台，就是甄嬛传的现实版，大型宫斗现场。 以前《荒野72小时》刚爆火那会儿，“圣眷正浓”，台里给这档节目安排的是最好的周六晚黄金档，配备的宣传资源也是最好的，本省的新闻想上就上，巅峰期的时候，国内超一线大牌明星都能请得来，可以说是风头无两。 后来可能是国内类似的综艺太多了，也有可能是人老珠黄了，圣眷不再，逐渐失宠了，排播的时间段，从周六黄金档调到了周日十点后的“毒榜”不说，就连他们想上个APP首页广告位，都得找领导苦苦哀求才能得到。 这要是搁在几年前，《荒野72小时》正火爆的时候，他们可是连续一年霸占APP首页大图广告位的，谁能与他们争锋？ 方晋本以为这档节目就这么落寞下去了，等到赞助商越来越少，终有一天，他们也会像其他过气综艺一样，被电视台无情地砍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全部派去做其他新的热门综艺…… 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起死回生的希望！ 卫财神，综艺收视率永远滴神！ 现在是他们的神了哈哈哈。 导演因为卫昇的加入都快高兴疯了，其他嘉宾就未必开心了。 原因很简单，虽然《荒野72小时》这档节目现在已经没有第一季的时候那么火爆了，但作为K省电视台的老牌综艺，国民度和观众基础还是不错的。 直白点说，就算这是一档过气综艺，那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的，具体可参照正躺在病床上输液的章寒星先生，必须是那种正在上升期的、有作品也有粉丝基础的流量小生或者小花。 又或者是虽然已经不红了，但曾经红过，也有粉丝基础的老戏骨。 《荒野72小时》现在的五位嘉宾，就是这样的组成结构。 除了章寒星之外，其他四位嘉宾，分别是老戏骨杨骏、人气歌手高爽、小鲜肉范景轩和新生代人气演员季芳汀。 杨骏今年已经53岁了，但依然保养的跟三十多岁的大叔似的，年轻人可能叫不出他的名字，但一看到他这张脸就立刻能认出来：这不是**电视剧里的反派大BOSS/老皇帝吗？ 杨骏年轻的时候是电视剧圈子里的小鲜肉，后来年纪大了，演不了男主了，就开始演男主的哥哥、爸爸、师父……总之，就像章寒星说的，只要踏踏实实演戏，别作妖，不要到处得罪人，想在娱乐圈混碗饭吃还是很轻松的。 节目组花钱把杨骏请了过来，主要也是看中了他这张脸的国民度，还有他在中老年女性观众群体里的影响力。 人气歌手高爽是前两年在K省电视台举办的一档音乐类选秀节目里胜出的总冠军，和当初的卫昇一样，也是签在电视台下面的娱乐公司里，算是台里的自己人。高爽的嗓音非常有辨识度，这两年演唱了不少影视剧主题曲和插曲，也有不少粉丝。 小鲜肉范景轩是这一季五位嘉宾里年龄最小的，今年才刚满二十，满脸的胶原蛋白。节目组把他找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位范少爷家境优渥，别说种地了，连庄稼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把这样一位豪门少爷丢到荒野72小时，让他像个野人一样自己觅食，观众最爱看这个了好吗？ 不过，既然豪门少爷，那当然也有自己的小脾气。范景轩也是整个节目组出了名的脾气差、难伺候，而且因为人家有后台，有时候连导演都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哄着捧着，生怕大少爷一个不高兴就罢工不录了。 这次章寒星被毒蛇咬伤，范景轩也在网上被骂的很惨。因为那天就是因为刚下过雨，山路上到处都是泥巴，范景轩不想把自己滚成个泥猴子，坚持不肯去挖野菜，章寒星也是好心，就替他出了这个任务。 谁知道就这么倒霉，居然被毒蛇给咬了！因为这一段当时还开了直播，本来节目组是想趁机营销一下嘉宾之间的兄弟情来着，结果兄弟情没营销到，反而因为章寒星被毒蛇咬伤，让范景轩也被卷入了一场网暴。 节目组包括章寒星本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到范景轩头上，他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但观众不知道哇。一看章寒星是因为范景轩偷懒才被毒蛇咬伤的，立刻就把他骂上了热搜。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本来范景轩家里都不想让他继续来录制这档节目了，但经纪公司开会讨论之后，还是劝他至少再回来录一期，趁这个机会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不然岂不是要一直背着这口黑锅？ 因为想要替自己“洗清冤屈”，范景轩只能不情不愿地过来了。 和前面几位大神相比，季芳汀就很接地气了，她是真的从农村走出来的苦孩子，据说很小的时候亲妈就去世了，她爸后来娶的老婆虐待她，季芳汀就一直跟着小姨一家生活。 季芳汀的成名之路非常神奇。因为家境贫寒，读完初中她就没去上学了，主要是小姨一家也不富裕，连自家孩子都供不起，更何况她这个外甥女？ 季芳汀一开始是在一家超市做收银员，因为工资不高，为了能多挣点钱，休息的时候也会给一些商家在超市里做促销员。结果有一次给某个健康饮料促销的时候，恰好被工作人员拍成视频发到了网上，被惊艳的网友们戏称为“最美促销员”。 然后就是被经纪公司挖掘签约，吃了很多苦才有了今天的成绩，刚出道的时候，甚至还因为普通话不标准、叫不出很多国际大牌的英文名字，被网友群嘲过。 节目组请她过来录节目，主要是因为季芳汀从小在农村长大，虽然在娱乐圈的资历不如其他嘉宾，但说起荒野求生的技能，那绝对的整个节目组最牛逼的。 当然了，那是以前。 现在，更牛逼的人要来了。 如果说季芳汀的荒野求生技能，是生活磨练出来的话，那么，卫昇在乡下如鱼得水的生活，就绝对是天赋技能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从小在城里长大，卫昇就是很容易讨一些乡下老头老太太们的喜欢，之前录节目的时候，每次去老乡家里买菜，大家都会让卫昇去，同样的瓜果蔬菜，卫昇去买就是能便宜很多，有些甚至不要钱，还要送他很多自己种的果子、自家做的小零食什么的，简直神奇！ 更神奇的是，每次卫昇到外面拍戏录节目，到一个地方，别人看到的都是美丽的风景，只有他，眼里总能看到很多当地的特产美食…… 这、这简直就是他们这样的荒野求生类节目嘉宾必备技能哇！ 卫昇要进组做代班嘉宾，危机感最强烈的，其实就是季芳汀。 她没有什么特长，唱歌不好听，也没有什么说话的艺术，甚至因为“心直口快”，经常容易得罪人。虽然经纪人想办法买水军，给她打造了一个“耿直人设”，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平时跟人接触的时候，这张嘴到底有多不讨喜。 以前这个节目只有她对农村的情况最熟悉，所以在外出觅食、和老乡交流这些场景里，她的镜头是最多的。 可现在来了一个卫昇。 他说话比自己讨喜，性格也爽朗大方，关键是对农村的情况比她更熟悉，还有点石成金的金手指，有这样一个样样出色的人在旁边，以后节目镜头肯定都会放在卫昇身上了吧？ 季芳汀忧心忡忡，但是，一想到圈子里传说的，卫昇那个神奇的体质，她又不敢轻举妄动了。 想了想，还是见机行事吧，实在不行她就主动往卫昇身边凑嘛，她一个女孩子，卫昇总不会当着整个节目组的面，让她下不来台吧？ 第239章 第 239 章 因为章寒星突然出事, 导致这一期的《荒野72小时》直接停播，K省电视台那边都快急疯了。 但他们不敢催财神爷啊，只能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的“骚扰”周明星。 周明星：“……” 少啰嗦！再敢骚扰我, 把卫昇送到你们对家那里去！ 终于，在节目组上下的期待、审视和警惕中，卫昇进组了。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除了助理小白之外, 周明星还给他配了两个保镖、一个随行的医生。这位张医生是周明星通过私人关系重金聘请的，就是怕万一再遇到什么毒蛇毒虫什么的，把他们公司最能赚钱的财神爷给“牺牲”了。 因为人多，怕给节目组添麻烦, 让人家觉得卫昇耍大牌, 周明星还租了两台房车, 这样卫昇和他、助理三人住一台，其他人住另外一台，就不会给节目组留下什么话柄了。 导演方晋没想到周明星居然准备的这么充分, 不由老脸一红，面色尴尬地给节目组挽尊：“周总您放一万个心, 这次我们对节目录制地点进行了三次拉网式的搜查, 绝对连一条蛇都跑不进去, 一定会全力保障卫老师的安全！” 周明星呵呵一笑：“哪里哪里！我们对节目组是绝对放心的，之所以带了两部车，主要也是怕给节目组添麻烦。不过既然方导都这么说了, 那我就放心把我们卫昇交给您啦。” 两个老狐狸你来我往的打了一会儿太极，那边，卫昇已经和几位新同事打成了一片。 至少是镜头前“打成一片”。 老戏骨杨骏一看到卫昇，就乐呵呵地表示，他可太羡慕卫昇这挑剧本的眼光了, 想想那个至今仍被电影频道时不时拿出来“重温一把”的《妲己重生》，再想想去年贺岁档爆火的现象级电影《春江柳》。 杨骏在这一行混了这么多年，也不能免俗地沾染了一点迷信的思想，当然了，对着镜头当然不能宣扬封建迷信思想，所以他就夸卫昇挑剧本的眼光好，并且当场对财神爷推荐了自己。 “卫老师，下回再遇到什么喜欢的剧本，有合适的角色，可别忘了我这把老骨头啊！” 卫昇哪敢在杨骏这样的老前辈面前托大？听他这么说，立刻谦虚道—— “杨老师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想当年您红遍大江南北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来之前我就听我妈说了，他们年轻那会儿，您可是国民男神！想请您去指导指导的剧组，怕是从这里都排到高铁站了。” “不过，既然杨老师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就不客气啦！我可不管，你们都听到了，杨老师答应参演我的下一部电影，到时候他要是耍赖不去，你们都要给我作证。” 卫昇这一开口，顿时把其他几个站在旁边的人都拉进了这个话题里。 拍戏好哇！ 尤其是卫昇参演或者投资的电影电视剧……不说地球人都知道吧，最起码，整个内娱都知道，这位可是著名的“票房/收视率保证”！ 人气歌手高爽当场表示，到时候他一定要争取到这部电影/电视剧的主题曲，也蹭一蹭财神爷的好运，让他再多一首代表作，以后老了也不愁没饭吃。 小鲜肉范景轩本来还因为章寒星的事情，不知道该找什么机会解释，听到高爽这么说，灵机一动，立刻开口道—— “卫老师看好的本子，肯定是好本子。到时候选角我也要去试镜！” “对了，不知道寒星哥到时候会不会参演？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其实这次一起来《荒野72小时》录节目，我和寒星哥玩的还挺开心的，没想到寒星哥居然被蛇咬了，都是我的错，要是下次有机会一起拍戏，让我来演那个给寒星哥背锅的角色吧？” 杨骏眉头一挑，没想到小范吃了这一亏，果然成长了，居然都知道主动示弱了。 他这么一说，甭管以后卫昇会不会邀请他去拍戏，他都已经表明了态度：这次章寒星被毒蛇咬伤的事情，是他不对，但是他也不是故意的，而且他和章寒星的关系也并不像营销号说的那样反目为仇，反而还是能继续一起拍戏的交情。 这不就洗白了？ 啧啧，杨骏可不相信范景轩这样骄傲的大少爷，能自己想出这么一番示弱的话，八成还是他经纪人教他的。 听他这么说，卫昇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其实刚才进组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范景轩。 章寒星不会把一个烂摊子甩给自己人，尤其卫昇还是公司股东！他还指望着在这家公司干到“光荣退休”呢，万一把股东坑了，公司黄了，他岂不是还要出去找工作？ 这年头找个工作多难啊，章寒星眼瞅着就奔着35岁大关去了，找过工作的人都知道，超过35岁，在职场上就要被人挑三拣四了，也不知道是谁先带起来的风气，简直无语！ 总之，为了保护亲爱的股东，章寒星几乎事无巨细地把《荒野72小时》所有嘉宾的情报，只要是他知道的，统统和盘托出。 尤其是范景轩。 范家是K省有名的豪门，范景轩的爷爷开造船厂起家，业内都尊称他为“内陆船王”。按理说这样的家庭，怎么也不该让子孙去混娱乐圈，但没办法，范景轩从小就有个明星梦。 再加上他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家族兴旺也不需要他操心。 最主要的是，范老太太和范夫人对这个最小的孙子/儿子非常宠爱，要星星不给月亮。范景轩想当大明星？那就去哇！ 据说当年捧范景轩C位出道的那档选秀节目，就是范家砸大价钱独家冠名的。 章寒星和卫昇说这些，其实就是提醒他，如果范景轩要在节目里洗白的话，卫昇这边一定要全力配合！ 按章寒星的话说，这孩子除了有点少爷脾气之外，其实人挺好的，那天的事情本来也不能怪他。但网友不知道啊，再结合一下范家的家世，吃瓜群众难免就脑补了一场“豪门少爷节目组霸凌无权无势小演员”的戏码，觉得就是因为范景轩推卸任务，才害得章寒星被毒蛇咬伤的。 可事实上，先不说这件事情是章寒星自愿帮忙的了，就算那天没人出头帮范景轩出任务，节目组也不敢逼迫这位大少爷啊，最后肯定是所有嘉宾一起挨饿。 说白了，章寒星就是不想饿肚子，所以才出去挖野菜的，有没有范景轩都一样。 只是，原本他“代人受过”是一桩好事，没想到被看热闹的网友们这么一骂，反倒让好事变坏事。 现在范家那边别说感谢他了，估计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章寒星很想继续在娱乐圈这个来钱快的行业苟下去，并不想因为这么点小事得罪范家，而且，即将给他代班的卫昇，严格说起来，现在已经不算是纯粹的艺人了，更像是投资人，卫昇要继续在商场混下去，多个朋友，总比多个仇人要好。 所以你看，选队友真的很重要。如果章寒星是个猪队友，什么都不说，让卫昇和范家顶上，最后的结局，大概率是范景轩口碑崩塌，但他们俩也要承受范家的报复，何必呢？ 可现在，有了章寒星的情报支持，卫昇立刻就接住了范景轩的示好。 他本来就是个自来熟的性格，更何况，这可是范景轩自己说的，他把章寒星当成自家亲哥一样，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前几天我到医院去看他，章哥还警告我呢，让我不许欺负你。这话说的，章哥的弟弟，那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弟弟啊！” “好弟弟，既然你都开口了，那哥哥再跟你客气就见外了。” “这样，我这里正好有个新本子，其中有个角色我觉得特别适合你，要不咱们私下聊聊？” 范景轩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习惯跟陌生人这么亲昵，可镜头还拍着呢，楞了一下，只能苦逼地表示，如果角色合适的话，他一定会努力的。 努力个屁啊！他根本就不会演戏啊(╥﹏╥) 这话说的，其他人不乐意了。 “卫老师你不厚道啊，刚才还答应我，有新本子一定要带着我这把老骨头，这镜头还拍着呢，你敢不承认？我翻回放了哈。”杨骏出言抗议道。 高爽也趁机搞气氛，在旁边摇旗呐喊：“对对对！你答应了让我唱主题曲和片尾曲的！” 几个大男人聊的火热，卫昇敏锐地注意到，一旁的季芳汀似乎有些融入不进来，想到章寒星对这个女生的评价，卫昇心头一动，立刻指了指季芳汀—— “来来来！今天见者有份！尤其是季老师，我可听章哥说了，你们老家也是山里的，这不是巧了吗？我这个新本子，说的就是大山里的故事。” 这下子，就连季芳汀都忍不住凑了过来。 因为还要录节目，卫昇不方便在镜头面前透露太多，但仅凭“卫昇新剧”这一个话题，就足够带着《荒野72小时》这档过气综艺，再一次冲上热搜了。 第240章 第 240 章 下午, 录完节目休息的时候，卫昇拿出了岔岭那边寄给他的头茬高山云雾茶，又让助理小白拎了一大箱南江县特产，在自己的房车里开起了茶话会。 不用说, 卫总又要在节目里搞副业了。 其他四个嘉宾也惊呆了。 他们还以为, 刚才在镜头前, 卫昇说想邀请他们去参与自己的新剧, 是为了给范景轩洗白故意搭的台子呢, 大家一起哄, 营造出都是一家人的氛围, 网友自然就不会再追着范景轩骂了。 谁知道这小子居然来真的？ “那可不？我从小就是个老实孩子，从不说谎的。”卫昇不要脸地夸了自己一句, 没等四人反应过来, 立刻张罗着加了四个人的好友，然后拉了一个群，还特意修改了群名。 “养蜂专业户？卫老师这是要进军养蜂市场？”杨骏挑眉道。 这几年国人都开始注重养生了, 如果是做纯正的野山蜂蜜的话, 确实挺有市场的。 “不是呀, 是这个本子的原著就叫《毕业后我回家养蜂了》，我把原著电子版和剧本初稿都发到群里了, 大家晚上回去可以先看一看，喜欢的话, 到时候欢迎大家来试镜哈。” 说试镜其实都是客气话, 实际上, 这本的原著版权，现在就在卫昇手里，他又不差钱, 压根都不用另外去找人投资，自己就能投资把这部剧给拍出来。 但是现在导演还没找好，他也不确定跟他合作拍这个剧本的导演好不好说话，万一人家“对艺术有追求”，坚持要自己选角，那他这个投资人，也不能太□□了，最多是选角的时候自己这边推荐几个。 最后谁才是最符合导演要求的演员，那不还得看导演的吗？ 不过，卫昇觉得，杨骏老师真的特别适合扮演男主江小满的爸爸江有粮。 还有高爽，他的声音很有辨识度，这本书的故事背景就是一个少数民族和山民混居的山区乡镇，卫昇本来就想找人帮忙，创作几首富有山歌韵味的主题曲和插曲，高爽还是个创作型歌手，刚才还“自投罗网”，嚷嚷着要给他唱这部剧的主题曲，这岂不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季芳汀的演技也不错，根据章寒星的情报，这妹子就是天生吃演员这碗饭的，又勤奋又努力，虽然学历不高，但是在这一行进步神速。用章寒星的话说就是，如果周明星能想办法把季芳汀挖过来就好了，这妹子继续进化下去，迟早是个视后哇！ 周明星做不到的事情，未必他卫昇也做不到。 看到表情拘谨、浑身上下写满了社恐患者四个字的季芳汀，卫昇不禁露出了一个“求贤若渴”的表情—— “不知道季老师明年有没有档期？实不相瞒，这个剧本里恰好有一个角色，性格鲜明，人设出彩，而且读者们都非常喜欢，最主要的是，这本书没有女主角，这个角色虽然是配角，但却是整部剧里戏份最多的女性角色，说是这部剧的女一号也绝不为过。” “季老师要不要来试试？我觉得你特别适合这个角色。不，应该说，我觉得这个角色简直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一样。” “是吗？那我尽快把原著看完，如果角色合适的话，我一定会努力争取的。”季芳汀仿佛松了一口气。 让一个社恐患者亲自去争取工作机会，简直太为难她了。 季芳汀时常觉得自己可能根本不适合混娱乐圈，不是因为她演技差，也不是因为学历低，主要是因为这个工作不稳定，一部戏拍完之后，就跟换了个工作似的，马上就要去找下一份工作。 想想吧，一个社恐患者，动不动就被裁员，然后要不停的投简历、面试、适应新的环境和新的同事……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可怕的事情吗？ 本来季芳汀还担心卫昇进组之后，她的镜头会被抢走很多。可现在被他拿剧本（新工作）一勾搭，整个人已经完全投入到新剧本里去了。 综艺只能拍十几期，可要是能面试上一部电视剧，起码得拍五十多集吧？ 也就是说，要是能拿下卫昇手里这个本子，起码半年之内，她不用再去找新工作了！ 卫老师可真是社恐的福音啊。 “那我呢？这里面也有适合我的角色吗？”范景轩看其他人都有着落了，赶紧问道。 他倒不是对自己的演技有信心，而是对卫昇的眼光有信心。 富二代也是有智商的好吗？看看卫昇之前的“战绩”就知道了，但凡是他参演的，不管是电影、电视剧还是综艺节目，就没一个亏本的。 不管是从个人眼光，还是从玄学角度，卫昇的新剧，参与一下肯定不会吃亏的。 卫昇这边还真有个非常适合范景轩的角色。 “我正想说呢，景轩你晚上有空的话，可以重点看一下原著《毕业后我回家养蜂了》，这里面有个叫做江鱼的，他的人设、性格跟你本人非常贴合，我觉得要是你来演这个角色的话，甚至都不需要演技，本色出演就行了。” “是吗？那我晚上就回去看看。”范景轩美滋滋地点击保存了卫昇发给他的原著电子版。 这货光听到卫昇说“不需要演技”了，甚至连这个角色是男二还是男都没问，真是被经纪公司保护的太好了啊！ 季芳汀默默羡慕了一会儿，打起精神，趁机打听这部剧的投资方都有哪些，导演确定了没有。 一部剧能不能顺利拍完播出，除了剧组和演员之外，投资方也很重要。 说白了，只要能有背景雄厚的投资方，就算剧拍的稍微差强人意一点，也照样能上星播出。 “导演还没确定，不过投资方的话，这部剧的原著我妈妈非常喜欢，我这边呢，也担心万一这个本子落到别人手里，到时候被魔改了，那我妈不得气死？所以，暂时的打算是我这边占大头，至于后期有没有其他投资人，还要看这部剧最终的配置。” 麻蛋！这个世界也太不公平了吧？ 杨骏表面微笑，内心已经泪流满面了。 同样都是儿子，他的儿子不是泡吧就是泡妹子，再看看卫昇！就因为他妈喜欢一本书，他就要把这本书买下来，拍成电视剧给他妈看。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杨骏现在很想把自家儿子给扔了，或者和卫昇的妈妈换个孩子。 …… 聊了一会儿新剧本的事情，卫昇又把话题转到了《荒野72小时》上面。 他毕竟是第一次参加这档节目，虽然章寒星已经给他提供了很多情报，但更多的是怎么和几位嘉宾相处方面的，关于如何在这档节目里生存下去，这小子是半句正经话都没说啊。 也是，他要是有这个觉悟，也不至于挖个野菜，居然还被毒蛇给咬了。 卫昇暗骂了一声坑货，开始虚心向生存下来的前辈们请教。 包括范景轩。 虽然网友都骂他躲懒怕死，但问题是《荒野72小时》它就是一档野外生存类节目啊，考核标准不就是谁能活到最后？ 怕死算什么？怕死的人才能苟到最后呢。 单纯从这一点上来说，范景轩真的比章寒星聪明多了。 你看，人家就知道下雨之后山路不好走，还很危险，索性就摆烂不去了，不然被毒蛇咬伤的不就是他了？ 杨骏这下才是真的对卫昇刮目相看了。 人家年纪轻轻就能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哪怕被同行们集体防爆，也依然过的滋润，不是没有道理的。 先是用新剧本勾搭住他们所有人，再适当的在他们面前示弱，表现出新人的谦逊，这份如鱼得水的社交技能，妥妥的顶级社牛啊！ 果然，卫昇这么一示弱，就连一开始对他特别防备的季芳汀，都忍不住展现出了热心肠的一面，积极提供了许多在节目里生存下去的必备技能。 这次《荒野72小时》选择的录制地点，是K省下面的一个贫困乡镇赵王乡。 据说这里曾经是某个封建王朝藩王的封地，后来这位藩王被奸臣陷害，为了活命，带着幸存的家人和臣属，躲进了这片大山，后人为了纪念这个倒霉的藩王，就以他的封号为名，把这里叫做“赵王乡”。 赵王乡虽然有个牛逼的贵族式名字，但其实和贵族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从《荒野72小时》选择这里作为录制地点就知道了，赵王乡虽然辖区面积大，但辖区内80%都是深山老林，剩下的那些山地，也比较贫瘠，据说几十年前老百姓靠种地吃饭那会儿，还经常有饿死人的传闻呢。 后来城市经济发展了，本地的青壮年都进城打工了，再加上国家脱贫政策扶持，当地老百姓的生活才慢慢好了起来。 但也只是维持温饱罢了。 因为山地贫瘠，这里的耕地亩均产量低的吓人。据本地老百姓说，他们每年种的玉米、番薯和洋芋，还不够自己家吃的，所以就算是养猪，每家也最多只敢养两头，再多，就得花钱买饲料了，不划算。 “我们之前为了弄到食物，还跟人去收获过的番薯地里挖番薯，番薯个头特别小，还都是筋，也不香甜，我自己老家也是农村的，我们那边早就没人种这个老品种的番薯了。”季芳汀叹息道。 杨骏也提醒卫昇：“按照节目规则，我们不能花钱去老乡家里买东西吃，但是去老乡家收获过的田里弄点粮食蔬菜，这个是允许的。” 高爽接着补充：“如果我们能在山里找到什么值钱的山货，或者草药什么的，也可以拿去和老乡换吃的。” 范景轩：“实在找不到吃的，就多喝水，喝饱了就躺着，撑过天就有东西吃了。” 卫昇：“……” 你们之前这都是过的什么日子啊？ 第241章 第 241 章 赵王乡真的很难找到好吃的吗？ 那可不一定！ 第二天, 卫昇就给小伙伴们整了一顿有荤有素的“大餐”。 《荒野72小时》这档求生类节目，并没有给嘉宾们安排贝爷这样的求生专家充当NPC, 而是一分钱也不给, 把几个嘉宾丢到一个地方三天三夜。 嘉宾们需要在三天的时间里自己寻找食物，确保不会饿死，同时要尽可能多的储存食物。 坑爹的是, 72小时结束后, 节目组会根据嘉宾们储备的食物实际价值，给他们兑换回家的路费——也就是从赵王乡到县城高铁站的车费。 什么？你们没有食物可以兑换路费？ 那就麻烦各位自己走回去吧。 有一次, 因为连续三天暴雨，嘉宾们自己都差点饿死，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储备粮, 以至于节目结束之后, 为了对观众有个交代，几个嘉宾楞是步行从村里走到了镇上，足足二十多里路！ 要不是怕把嘉宾给累死，后面的路程节目组稍微作弊了一下，中途给他们搭了车, 就靠两条腿走到县城高铁站, 估计要再走三天才能到了。 卫昇暗暗点头，在心里把“寻找储备粮”这个任务放在了第二行。 第一行当然是先确保他们不会饿死。 什么？节目组不允许嘉宾找老乡家买粮食，只能自己去收获完的地里碰运气？ 不是，谁告诉你们, 山里的主食只能在老乡的地里找？ “我之前也想过要去挖葛根, 但我们没有锄头铁锹这类工具，徒手挖太难了。”季芳汀为难道。 “不用挖，我昨天就看到我们接下来几天的主食了。” 卫昇故意卖了个关子, 先拿了砍刀，和小伙伴们砍了一些藤条，编了三个简陋但实用的背筐。 然后找村里玩耍的小孩子们打听了一下，没想到村里的孩子挺热心，怕他们找不到，居然还把他们带到了地方。 “就是那里，好多这种橡子。”小孩指了指前方一大片杂草丛生的树林。 “橡子？这个不是治拉肚子的药吗？”季芳汀呆了呆，表情居然有些呆萌。 这一幕后来播出之后，让一些原本不喜欢她的观众也忍不住乐了。 捧着一把橡子的季芳汀，脸上写满了“怀疑人生”四个字，好像一只发呆的松鼠，没想到这妹子还挺可爱的嘛。 卫昇也黑线了一下，跟其他几人科普道—— “橡子确实是农村治疗拉肚子的偏方，煮水喝又苦又涩。但是喝完之后，一般的腹泻很快就好了，我小时候就喝过。” “不过这玩意儿据老一辈说，灾荒年月的时候可是个好东西，是能当成粮食救命的，我姥爷他们年轻的时候就吃过这种橡子做的豆腐，饱腹感特别强，就是加工起来麻烦。” 不过，卫昇已经找到了这档节目的漏洞，来破解橡子加工程序繁琐这个问题——节目组只说不能找老乡借粮食，没说不能借加工粮食的工具哇。 本地人大概不吃这种橡子，这一片野生橡树产量又贼高，除了山里的松鼠和野猪，估计也没别人来捡去吃。 卫昇带着高爽，就近砍了两根长长的树枝，挥舞着树枝，把枝头上的橡子打下来。 其他三人就蹲在地上捡。 不到半天，三人就捡了慢慢三个大背篓。 “这些够咱们几个人吃三天了。” “这玩意儿怎么吃啊？”捏了捏橡子结实无比的外壳，高爽猜测道，“看着有点像板栗，难道跟板栗一样，煮熟了吃？” “煮熟了也可以吃，不过要多煮几次，反复淘洗，才能把里面的苦涩味道洗掉。”卫昇解释道。 “我姥爷跟我说，他们小时候没啥零食，秋天山里的树叶落光了的时候，就进山捡这种橡子回来，反复泡水再晒干。” “吃的时候拿石头把外面这一层壳给捶开，就跟烤板栗一样，埋在炭火里烤熟了吃，口感跟板栗差不多，软糯糯的，有一点点甜味，但是不能多吃，吃多了，咳~蹲坑的时候就很痛苦了。” 此物治腹泻，吃多了拉不出便便啦。 担心真把小伙伴们吃的便秘，卫昇赶紧贡献了第二种吃法。 就是把橡子打碎，捡出里面的橡子仁，反复浸泡、淘洗、蒸煮后，用石磨碾碎了，可以做成橡子豆腐，还可以做成橡子窝头。 在没有主食的情况下，橡子和板栗一样，都是一种非常管饱的淀粉来源。 虽然听起来处理程序挺复杂的，可是实际操作了一遍之后，所有人，就连大少爷范景轩都学会了。 范景轩美滋滋地表示：等最后一天，他要再去捡一些橡子回来做豆腐，做好带回家，让家里人都尝尝他亲手做出来的豆腐！ 这一幕后来在节目里播出来之后，当场把范老太太和范夫人感动得热泪盈眶，就连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范大哥，都忍不住眼眶微红，在心里狠狠薅了一把幺弟的狗头。 谁说他们家轩轩不懂事不孝顺？ 你们看看，他在外面录节目，自己都还饿着肚子呢，还想着要带点回来给他们尝尝，多孝顺的孩子啊。 卫昇就跟个小地主似的，盯着几个人把橡子豆腐的制作流程都熟悉了，就请杨骏带着季芳汀在“营地”做豆腐，他带着高爽和范景轩去附近找找其他食材。 “你怎么不带季芳汀啊？她老家农村的，挖野菜比我们厉害多了。”范景轩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没等卫昇开口，高爽就压低嗓门对他解释道：“卫老师是怕咱们俩和季老师传绯闻吧？杨老师是咱们老前辈了，他和季老师搭档干活，CP粉都不好意思拉郎配，对吧？” “对！还是高老师理解我！” 卫昇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范景轩一眼。 这小子，要不是家里背景大，经纪人也彪悍，就他这单蠢的性格还混娱乐圈？啥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事实证明，在吃货的眼里，深山老林并不是什么美食洼地，而是大自然赐予的免费生鲜超市啊。 走了没多久，卫昇就在一处背阴的、长满苔藓的坡地上，发现了一大片的地皮菜。 地皮又叫地衣，是一种长得像木耳的菌类，经常出现在下雨后阴凉潮湿的草地上，是一种味道不错的山野菜。 这些地皮菜，应该就是之前连续几天下雨长出来的。 可怜的章寒星！没吃到地皮菜，还被蛇给咬了，看着这些长的肥嘟嘟的地皮菜，卫昇暗暗琢磨着，不行回去还是让章寒星去庙里拜拜吧，这都是什么霉运盖顶的体质啊？ “这地皮菜味道确实挺不错的，之前拍戏的时候在乡下吃过，不过咱们没有炒锅，也没有鸡蛋，到时候这个怎么吃呢？” 卫昇安慰他：“放心，今晚我肯定让咱们几个吃上一顿热饭热菜，让节目组看着吃不着！” 把这一片地皮菜都捡完之后，卫昇又带着他们回到了之前捡橡子的地方。 这里除了橡子还有啥？ 高爽和范景轩一脸懵。 下一秒，就看到卫昇拎着他们唯一的砍刀，一下跳到了山路下边。 正懵逼呢，就听到他在下面喊道：“这下面有好多野葱！我挖出来往上扔，你们在上面接着哈！” 等到卫昇把下面那一小片野葱全部挖了丢上来，自己也攀着山路爬上来的时候，高爽简直想给他跪下了。 “这山路这么陡，站在上面根本看不到下面，你是怎么知道下面有野葱的？” 卫昇嘿嘿一笑：“这里当然看不到！我是刚才捡橡子的时候看到的。” 高爽：“……” 原来卫财神的这双眼睛，不但善于发现财富，还善于发现美食，这也太犯规了吧？ 接下来的一切，完美印证了高爽的猜测。 只见卫昇跟个灵活的猴子似的，一会儿爬到山坡上，挖了几颗野百合出来。一会儿又跑到田埂下刨出来一堆地环。 哦，这个地环，范少爷这样的富二代是不认识的，毕竟他从小吃的基本都是西式的蔬菜沙拉。而地环却是标准的中式泡菜必不可少的配菜。 高爽倒是认识，问题是他只吃过地环腌制的泡菜，却不知道长出地环的植物到底长什么样啊。 所以，问题来了：明明他和卫昇都是从小在城里长大的，为什么卫昇会认识这么多大山里的美味？而他却只知道去村民不要的红薯地里捡垃圾？ “如果你有一个喜欢挖野菜的姥姥，你也会无所不知的。”卫昇呵呵一笑。 “我不光认识地环长啥样，我还认识至少二十种可以食用的野菜呢。” 卫昇从小在姥姥姥爷身边长大，童年的活动，不是陪胡姥爷看店、钓鱼，就是陪胡姥姥逛菜市场、挖野菜。 什么荠菜、野葱、蒲公英、马齿苋、槐树花、构树花、榆钱儿、灰灰菜、苦菜、折耳根……这么说吧，只需要给胡姥姥一把小锄头，她能把一座山都变成不要钱的菜市场。 听着卫昇在那儿科普着五花八门的野菜，高爽和范景轩都惊呆了。 “等等！季芳汀老家不也是农村的吗？怎么你们说的野菜不一样？”范景轩大吃一惊。 卫昇：“……有没有可能，季芳汀的老家，老百姓都是自己种粮食种菜的，他们平时也很少吃野菜？” 不是所有农村人都要挖野菜吃的好吗？ 还有那种根本不种地，每年靠村集体分红就能富得流油的村子呢。 接下来的时间里，备受打击的高爽和范景轩，就被卫昇拉着，强行上了一节“野外常见野菜实用辨识技巧”。 他们学会了分辨水芹菜和毒芹的区别。 知道了地环的地上部分长什么样。 甚至还砍了一大捆叶子尖尖的小灌木，据卫昇说，这种树的叶子俗称“斑鸠叶”，也是可以做豆腐的，口感有点类似薄荷味的果冻，凉拌很好吃。 出去了一趟，装了满满两个大背篓回来，甚至还扛了一大捆树叶，虽然累的半死，但高爽和范景轩都觉得自己“立了大功”。 卫昇说了，这些食材足够他们吃两天的，这样的话，明天他们就能腾出时间，努力去赚回程的路费了。 第242章 第 242 章 临时搭建的“营地”里, 季芳汀蹲在地上当“烧火丫头”，用黄泥巴和石头垒砌的灶台边，杨骏正满头大汗地把蒸好的橡子盛出来。 这是最后一道工序了。 因为他们着急吃, 按照常规程序, 反复晾晒蒸煮肯定来不及, 卫昇就试着改良了一下流程。 先放在锅里煮沸半小时，然后捞出来, 用袋子装起来, 丢在溪水里冲洗，最后捞出来, 再隔水蒸一遍, 再淘洗一次。 这样反复两次, 橡子里的苦涩味虽然不能完全去掉，但吃起来口感已经好了很多。 “我刚才尝了一个，这橡子真甜！”杨骏高兴地从锅里捞出几个给他们。 卫昇剥开一个尝了尝，大概是落在地上已经很久了, 这些表面已经变成棕色的橡子已经完全成熟了，果肉软糯，吃着有一股淡淡的回甘, 居然真的挺好吃。 “咱们留一点晚上吃, 剩下的摊开晾干, 明天找老乡借个石臼和石磨，把橡子肉弄出来，碾碎了，可以做橡子窝头，还能晒干加工成面粉，后天我给你们贴饼子吃！” 听卫昇这么一说, 别说几个嘉宾了，就连摄像大哥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高爽和范景轩放下东西，帮着杨骏先把蒸好的橡子拿去晾在空地上。 季芳汀看看暂时不用烧火了，也跑过来帮卫昇一起摘野菜。 “咦？这个不是做神仙豆腐的观音柴吗？” 季芳汀拿起卫昇他们砍回来的树叶惊喜道。 “你们那边叫观音柴？” “对呀，我听我奶奶说，过去闹饥荒的时候，村里人就上山找这种树叶回来。” “因为这种树叶能做豆腐，以前的人都说这是观音菩萨不忍心看到老百姓饿死，好心赐下凡间的救荒粮，所以我们那边都把这种树叫做观音柴，做出来的豆腐就叫做神仙豆腐。” 季芳汀怀念地摸了摸这些树叶。 看到观音柴，季芳汀就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奶奶。 奶奶和妈妈还活着的时候，她的童年虽然清贫，但却非常幸福，奶奶经常给她做各种好吃的，还会抱着她给她讲各种山里的传说。 后来，奶奶和妈妈都离开了她，她的幸福好像也消失了。 季芳汀的心里一片伤感。 眼泪还没来得及落下来，就被卫昇指派了新的活计—— “太好了！季老师你会做这个神仙豆腐，那这个就交给你啦！” 说罢，不由分说地把那一大捆“观音柴”扛到她脚下。 “多做点！我还打算用这个神仙豆腐，跟村里人换点咱们没有的食材呢。” 伤感的童年回忆被强行打断，季芳汀一脸无语地被打发去干活了。 看到杨骏他们晾晒橡子的时候，有一些橡子已经裂开了，卫昇灵机一动，剥了几个橡子，把橡子肉捏碎了，又把他们编的背篓放在溪水里，下面压上一块大石头固定住，最后把橡子肉撒在里面。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指头那么长的小鱼游进去吃橡子肉了。 蹲在原地观察了一会儿，等到背篓里进去的鱼足够多了，卫昇把背篓往上一提，好家伙！下面铺了一层的小鱼！ 摄像大哥都惊呆了。 “家人们，荤菜来了！”卫昇连着捞了四次，弄了差不多快一斤的小鱼，这才兴高采烈地回去报喜。 “卧槽！卫老师你可以啊！这小溪里的鱼都快成精了，我们之前也想过要抓点鱼，根本抓不到，你怎么逮住的？还抓了这么多？”高爽简直佩服极了。 卫昇把自己用橡子肉诱捕小鱼的法子一说，其他几个人顿时跃跃欲试起来。 “不急，我观察了一下，这条小溪里的鱼虾还挺多的，等晚上吃完饭，咱们用草绳编几个‘捂子’，里面放点橡子肉，明天早上就等着收鱼吧！” “对了，刚才我还看到石头缝里有小螃蟹呢，等天黑了，咱们拿火把去，螃蟹看到光就趴在石头上不动弹了，一抓一个准！” “回头咱们的神仙豆腐做好了，我到村里跟老乡多换点大豆油，给你们炸螃蟹吃！” 一听说可以吃到炸螃蟹，几个人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不容易啊！他们录了这么多期节目，何曾吃过螃蟹这种“高级食材”？ 营地还剩大半包盐，就是没有油，想了想，卫昇只能“忍痛”把他好不容易挖到的地环和百合拿了出来，想了想，又点了季芳汀跟他一起，俩人去村里的小卖部换点东西。 “等等！你就不怕跟季老师传绯闻？”范景轩不服气道。 凭什么他们不能和季芳汀走的太近，卫昇就可以啊？ “因为季老师长得特别惹人怜啊，而且她这么瘦！等到了小卖部，我就跟老板哭穷，说我们季老师饿得都快皮包骨了，到时候老板看她可怜，肯定会给我们多换点东西的。”卫昇振振有词道。 其他人：“……” 季芳汀：“……” 没想到拼命减肥，居然还有这种神奇的作用？学到了！ 卫昇之所以带着挖来的地环和新鲜百合去换东西，是因为这两样东西很多乡镇集市上都有人摆摊卖，而且买的人还不少，属于乡镇大集“复购率”比较高的食材。 卫昇每次去乡下，最喜欢的就是去赶集，对于这些土特产能卖多少钱，心里也有数。 他们录节目的地方，最近的村子里只有一家小卖部，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大叔，看到他们拿了山里挖的地环和百合过来换东西，老板瞬间乐了：“我昨天还托人帮我挖点地环回来腌酱菜呢，你们这地环不错呀，野生的吧？” “当然是野生的，而且还是今天刚挖出来的，又脆又嫩！”卫昇把地环倒在一个塑料袋里，又拿出几个新鲜的还沾着泥土的百合球茎，“大叔，你看我们录这个什么求生节目，啥吃的都没有，我妹子都饿瘦了，您就行行好，帮我们把这几个百合也收了呗？” “我们不要钱，给我们换点油盐酱醋就行了。” 一袋子大概三斤多的地环，再加上五个百合球茎，小卖部老板给卫昇他们换了一斤豆油，一包盐，还有塑料包装的那种酱油和陈醋各一包。 大概是看季芳汀确实很瘦，大叔想了想，又拿了十个鸡蛋给他们。 “野生的百合不好挖，这个贵，我不占你们小孩子便宜。” 跟拍的摄像大哥嘴巴张了张，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 毕竟卫昇没有破坏规则，这些鸡蛋是他用劳动成果和老板换的，不是他找人家要的。 摄像大哥没买过菜，但总觉得，就那么几个百合，好像也不值十个鸡蛋吧？ 卫昇无语地看了摄像大哥一眼：“哥，你平时在家从来不买菜的吧？知道新鲜百合多少钱一斤吗？” 他们挖的百合至少能有一斤了，而且还不是人工种植的，是山里挖的野生百合，本来价格就比种植的贵点，一斤至少能卖十五块钱，换十个养殖鸡蛋，老板根本不亏好吗？ 范景轩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种小袋塑料包装的酱油醋呢，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实在不敢相信包装如此简陋的酱油醋也能拿来吃。 反倒是杨骏，看到卫昇买了这个，顿时乐了：“还是我们卫老师会过日子，这个包装的酱油醋比玻璃瓶装的便宜，其实吃起来差不多的，我们小时候吃的都是这种塑料包的，我记得是五毛钱一包，还有一种袋装黄酒，三毛钱一包。” 说着，到旁边拿了几个锯开的毛竹筒，帮卫昇把酱油和醋倒进去，又拿塑料袋和草绳把上面扎紧，这可是未来两天他们唯一的“调味料”了。 说实话，刚接下这档节目的时候，几个嘉宾还对荒野求生充满了各种浪漫的幻想，比如说在星空下躺着看星星，又比如说每天都能吃到纯天然无公害的野菜。 可真被一无所有丢到了荒野里，他们才发现，在漆黑一片、到处都是诡异的动物吼叫声的丛林里，他们唯一想做的，就是尽快赶在天黑之前搭好营地帐篷，燃起驱赶野兽的篝火，然后，苟在帐篷里，心惊胆战地等待天明。 什么躺在草地上看星星？别逗了，天上的星星美不美他们不确定，但被毒蛇咬一口的感觉，一定十分酸爽，此处可以艾特一下还在医院输液续命的章寒星同学。 还有他们想象中健康可口的无公害野菜，特么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试过没有一滴油水煮出来的野菜，只加了一点盐，简直比他们减肥吃的水煮菜难吃一万倍！ 而且很多野菜的纤维都很粗，口感苦涩，有的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没有足够的烹饪技巧，水煮野菜的味道，约莫就等于在绿化带里薅一把草，丢到锅里煮熟了，再撒点盐的口感，要多难吃就有多难吃。 以前为了健康，他们都把各种调味品当成洪水猛兽，可真到了没有的时候，又疯狂想念各种酱油醋的味道。 端着卫昇用野菜换来的大豆油，众人不禁流下了辛酸的眼泪。 这天晚上，嘉宾们终于吃到了参加这档节目以来，最丰盛的一顿晚餐。 去壳捣碎后的橡子肉，已经变成了面团状，卫昇在里面撒了一点盐，还有切碎的野葱，做成了一个个实心的小馒头，放在锅里隔水蒸熟后，就是他们今晚的主食了。 “凉菜”有两道，一个是刚做好的神仙豆腐，深绿色的神仙豆腐颜值非常高，看着就像一大块翡翠一般，卫昇拿刀把神仙豆腐划拉成麻将大小的块状，撒上盐、一点醋、野葱末，还把路上摘的野生山茱萸碾碎了放在里面。 山茱萸在古代还没有辣椒的时候，是被作为辣椒替代品的一种调味料，含有辣椒素，放在神仙豆腐里，也可以充当凉拌用的辣椒酱使用。 还有他刚才抓的小鱼，季芳汀也帮他打理好了，这种小鱼打理起来不难，都不需要杀鱼，直接用手指头挤掉小鱼的内脏，也不需要去鳞，洗干净之后就能做菜了。 卫昇把他们唯一的一口炒锅架在火堆上，倒入三勺大豆油，没有生姜去腥，只能先放了一把野葱根进去炸香了，又加了一勺盐防止炸锅，然后倒入沥干水分的小鱼，只听到一阵刺啦啦的响声，营地瞬间被一股浓郁的炸鱼的香味覆盖了。 “咕噜噜~”季芳汀的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这就是过度减肥带来的“后遗症”了，身高162的季芳汀，体重却只有84斤，体内脂肪的缺失，导致她特别容易饿。 有了调味料，卫昇的厨艺终于能得到施展了。 把小鱼炸到两面焦黄，倒入两勺香醋，四勺酱油，征求了一下大家的意见，又放了点山茱萸和花椒叶子，最后倒入山泉水，炖了约莫十几分钟，揭开盖子，那香味！差点没把这帮人给馋死。 “我特意多留了点鱼汤，待会儿要是橡子馒头太干了，可以拿鱼汤泡着吃，你们吃过鱼汤泡饼子没？可好吃了！” “现在就开饭吗？”高爽从没觉得自己这么饿过，他现在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把这一锅炖小鱼给吃光！ “给我几分钟，还有最后一个菜。” 说罢，卫昇把洗干净的地皮菜拿过来，想了想，忍痛打了两个鸡蛋，最后做了一道地皮菜鸡蛋汤，出锅前加了小半勺豆油，一勺盐，一把切碎的野葱。 其实地皮菜炒鸡蛋更好吃，但是这玩意儿超级吸油，要是炒着吃的话，起码要浪费他们三勺油，就这么一斤大豆油，他们还得吃三天呢，卫昇觉得还是得省着吃，于是就换成了地皮菜蛋花汤。 即便如此，鲜美的地皮菜蛋花汤，还是征服了所有人的味蕾。 土豪如范少爷，甚至在喝完一碗开胃蛋花汤之后，非常认真地询问卫昇，这个地皮菜他能不能挖一点带回去，让家里的园丁种起来，这样以后在家里就能随时吃到了。 卫昇只能遗憾地告诉他，地皮菜是一种野生的菌类，挖是不可能挖回去的，不过，听说现在已经有人工种植的了，或许可以请范家的厨子去想想办法。 不知道是好久没有正经吃过一顿饭了，还是卫昇的厨艺真的很好，五个人咔咔一顿造，差点把盘子都舔干净了。 尤其是卫昇做的那一锅野葱小鱼汤，拿来泡橡子窝头果然好吃，而且炸得外酥里嫩的小鱼，连鱼刺都能一起吃下去，又香又嫩！ 饭后再来一碗凉丝丝的凉拌神仙豆腐，简直快活似神仙有木有？ 要不是镜头还在录制，杨骏等人真想抱着卫昇大喊一声： “卫老师您还是来当我们的常驻嘉宾吧？” 至于章寒星这个倒霉鬼？ 他不是要去录恋综了吗？ 年轻人，还是应该好好谈一场罗曼蒂克的恋爱，玩什么荒野求生？ 第243章 第 243 章 吃完饭, 杨骏和高爽习惯性的要把火堆转移到临时搭建的“帐篷”附近，看着地上散落的木炭，卫昇心头一动, 抓住高爽问他—— “你们去附近镇上赶过集吗？杂货铺里有没有卖木炭的？” 高爽一脸懵逼：“没有啊, 节目组没给我们钱，也不让花钱买东西吧？” 卫昇终于知道, 为什么上回这几个人穷的要步行回家了。 不是, 我们是来录节目的，又不是来坐牢的, 没钱怎么就不能去赶大集了？ 就是因为没钱, 还要想办法赚钱，所以才必须去人多的地方寻找商机啊。 卫昇气得睡不着觉, 把几个人拉到火堆边，开始规划接下来两天的挣钱大计。 “我觉得明天我们应该分头行动, 杨老师，明天还要麻烦您和季老师，继续留在营地这边做橡子馒头, 这个管饱, 就算接下来两天没时间门做菜，有这个, 再烧个地皮菜蛋花汤, 也能填饱肚子了，您看行吗？” 杨骏和季芳汀都点了点头。 这个工作看着累，其实就忙一会儿, 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旁边等着，活儿并不累，饿了还能随时剥点橡子肉吃, 卫昇这是在照顾他们一老一小呢。 “高爽大哥还有景轩，明天也要辛苦你们，去山里多找点硬木头，像是桦树、苦槠树、榆树，还有我们昨天捡橡子的橡树，这些都是烧炭的好木料。” “山里不让砍大树，但是砍一些小树，或者捡一些大树断掉的枝丫还是可以的。” “我打算明天早上去镇上赶集，问问镇上的杂货铺，一把这种铺子都收木炭的，这玩意儿不需要什么成本，而且也不费时间门，堆好了直接放在那里烧就行了。” “等等！节目组不是说只能跟老乡换东西吗？没说能做买卖吧？”高爽小声提醒道。 卫昇压低嗓门：“可是节目组也没说不能做买卖呀。” 几人瞬间门瞪大了眼睛。 格局一下子就打开了有木有？ “我记得你们说过，节目组制定的规则是，节目最后一天结束，会按照嘉宾手里物资的市场价格，给我们折算成回家的路费。” “真要我们自己漫山遍野的找，猴年马月才能找到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啊？这又不是修仙文，成了精的人参到处跑。” “所以我想，其实咱们可以这么干，先赚点钱，弄点启动资金，然后去集市上看看能不能收点土特产什么的……” 咦？还能这么干吗？ “好！不愧是咱们内娱大名鼎鼎的财神爷，我同意卫昇的想法。” 杨骏一拍大腿，立刻和卫昇的脑回路搭上线了。 “明天我们争取多做点橡子窝头，还有神仙豆腐，这两样东西做起来麻烦，就是农村现在愿意自己做的都少了，后天我们多拿点去镇上摆摊，万一能卖掉，那我们的创业启动资金就更多了。” 季芳汀也握紧了拳头：“我认识观音柴，明天谁跟我一起去多砍点回来？多做点，这个喜欢吃的人应该很多。以前我在老家，也经常看到有人赶集摆摊卖，一碗神仙豆腐，里面就几块，撒点白糖就行了，一碗能卖三块钱呢。” 说到摆摊赚钱，卫昇忍不住感叹道：“要是能多找点地环就好了，这玩意儿做泡菜好吃，家家户户都爱吃，农村自己种的也不多，都是赶集去买野生的，我之前在别的乡镇问过价格，一斤能卖七块钱呢。” 众人齐齐叹息，难啊！ 越是穷的地方，这种能卖钱的山野菜就越难找。 你想想看，农村老人一个月的养老金只有一、两百块钱，要是集市上的野生地环能卖七块钱一斤，他们自己不会挖了拿去卖钱吗？ 之前卫昇能在山路下面发现那一小片野生地环，也算是运气，恰好那个位置是个视线盲区，要不是他们翻到山下面去捡橡子，也不会发现山路下面居然还长了地环。 几个人压低嗓门，无视摄像大哥怨念的眼神，叽叽喳喳地小声把赚钱大计商量好，卫昇手里的几个火把也做好了。 众人这才想起来，晚上还要去小溪边放鱼笼抓螃蟹啊！ “这鱼笼……真能抓到鱼？” 看着卫昇亲手编织的鱼笼，小伙伴们不由陷入了沉默。 怎么说呢，说它是小学生的草编手工艺练习作品，可能更让人信服吧？ 整个“鱼笼”是用竹篾撑起来的一个长条形的直筒，卫昇就那么简单粗暴地用地里割回来的青草，栓在一头，然后跟编草席似的，把它变成了一个草笼子。 草笼子的一边封死，另一边用剩下的竹篾，做了很多类似倒刺一样的入口，进去的地方宽，出来的地方非常窄，而且布满锋利的竹篾。 虽然“设计”很精巧，但，这玩意儿真能抓到鱼？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我从小就跟我姥爷出去钓鱼，我跟你们说，河里的鱼虾，一到晚上，或者夏天最炎热的时候，都喜欢躲在这种草窠子里，保暖又遮阳，我把这个放在河里，就跟一个人造的恒温空调房一样，那些小鱼小虾就喜欢往这里面跑。” 倒不是他不想抓大鱼，主要是山里的小溪流并不大，也长不出大鱼，最多的就是那种手指头大小的小鱼，还有个头很小的草虾。 说起来，也亏得赵王乡的乡村旅游业还没有发展起来，当地也没什么农家乐，不然这些小鱼小虾也轮不到他们来抓了。 卫昇之前去农家乐吃饭，点过这两个菜，一盘草虾豆腐羹，里面加了点牛肉末，就要58元。 一盘椒盐小河鱼，估计里面的小鱼绝对不超过半斤，居然要卖68元！ 几个人一听他这么说，顿时也不嫌弃这草笼子太过简陋了，而且，最主要的是，卫昇之前已经有过一次成功抓鱼的“战绩”了，大家都比较信任他。 于是，卫昇先去下游水稍微深点的地方放鱼笼，其他人在上游拿着火把翻螃蟹。 没想到年纪最大的杨骏老师，翻起螃蟹来，居然比高爽等几个年轻人的身姿还要矫健，卫昇就是去下游放了个鱼笼，回来的时候，杨骏已经抓了十几只小河蟹了。 这种生长在山溪石头缝里的河蟹一般都长不大，个头最大的，要是放在卖大闸蟹的摊子上，估计还要被人怀疑老板是不是把螃蟹苗也捞出来卖了。 不过，虽然肉不多，但这种螃蟹处理干净后，用盐、生姜、料酒腌制一会儿，油炸了之后，再撒上一层椒盐和干辣椒，却是一道极好的下酒菜。 卫昇知道这个，是因为小学的时候，有一次他陪胡姥爷还有一帮钓友出去野钓，结果那天他们特别倒霉，钓了半天，就钓上来几条筷子长的翘嘴，连个鲫瓜子都没捞着。 就这么空着桶回家，也太没面子了。 正好这时候，在旁边石头滩上玩儿的卫昇，还有另外两个钓友家的孙子，从石头缝里翻出了几只小螃蟹。 于是，一帮钓友也不去钓鱼了，都来翻螃蟹。可能那个河滩很久没人去翻动了，一下午的时间门，他们居然翻了满满两大桶螃蟹！ 回去之后，为了挽尊，一帮老爷爷们坚称自己之所以没钓上来鱼，都是因为在陪孩子们翻螃蟹，并且，为了证明这一点，当天晚上，胡家的饭桌上，就多了一盘炸螃蟹。 胡姥爷还特意把螃蟹挪到了卫昇面前，笑眯眯地催促他：“趁热吃！都是为了陪你翻螃蟹，姥爷今天一整天都没动鱼竿呢。” 切~您一天没动竿子，难道不是因为您手黑、钓不着鱼吗？ 九岁的小卫昇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两句，恶狠狠地啃了一口姥姥亲手做的椒盐螃蟹。咦？咯嘣脆，真好吃！ 几个年轻人在旁边嘻嘻哈哈，老戏骨杨骏默默在心里擦了一把冷汗。 幸亏没让他们知道，自己平时没事也喜欢去钓个鱼啥的，最重要的是，他钓鱼的技术也很烂。 杨骏暗暗决定，等以后退休了出去钓鱼，绝对、绝对不能带上孙子或者孙女，不然肯定会被这帮小东西在背后埋汰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卫昇他们在上游翻螃蟹，把藏在石头缝里的小鱼小虾都吓的跑到下游去了，第二天早上他和高爽过来收鱼笼的时候，居然从两个鱼笼里，足足倒出来半个背篓的小鱼小虾！ “哇！这么多鱼！要是能卖给导演就好了，我们根本吃不完呀。” 这话说的，也太招仇恨了吧？ 没看到旁边的导演脸都快青了吗？ 本来电视台搞这种野外生存类节目，就是奔着搞垮嘉宾心态、让观众看着乐呵的，结果呢？ 自从卫昇空降节目组，成为代班嘉宾之后，整个节目的画风都被这小子给带的都快歪到外太空去了。 在其他人眼里充满了危险气息的荒郊野岭，变成了卫总的私家专属无公害食材自选超市。 PS：还是不需要付钱的那种。 在其他嘉宾还在努力适应节目规则的时候，擅长改剧本的卫总，已经暗搓搓地帮导演改好了脚本。 这年头，谁还要看嘉宾们被节目组整蛊啊？ 嘉宾反向PUA节目组才有爆点好吗？ 想到这里，卫昇嘿嘿一笑，指了指背篓里还在蹦跶的新鲜鱼虾，对着工作人员的方向循循善诱道—— “方导，每天吃盒饭也吃腻了吧？我跟你说，这条河里的小鱼小虾贼新鲜！昨天晚上我给他们做的椒盐小河鱼，摄影大哥拍到了吧？你不知道这小鱼炸到酥脆，再撒上一把我自制的椒盐，味道有多绝，真的！不试一下，你们就白来一趟赵王乡啦！” “看在咱们都是一个节目组的同事，今天我们特价大酬宾，一份椒盐小河鱼，只卖十块钱！怎么样？” “这价格可不算高哇，我刚才都看到你抽的香烟了，那个什么烟，一包要六百多吧？算下来一根香烟都要三十多了，你少抽一支烟，都够买我三盘椒盐小河鱼了。” 导演方晋：“……” 这段后来播出的时候，卫昇的粉丝们差点笑死。 这一幕，想必曾经和他们卫老师合作过的导演们，应该非常熟悉吧？ 果然甭管是剧本还是脚本，但凡到了他们卫老师手里，就逃不掉被疯狂删减修改的“悲惨命运”。 只能说，方导还是不太了解卫昇啊！ 但是有什么办法？ 河里的小鱼小虾，都快被卫昇给一网打尽了，最主要的是，他们没有卫昇这个做鱼笼的手艺，也抓不了这些在小溪里游的特别快、格外狡猾的小河鱼。 更更重要的是，就算抓来了，他们也没卫昇这做饭的手艺哇！ 倒是可以请老乡帮忙做一下，但，一想到这几天在村里定的快餐，导演方晋的脸色更难看了。 网红坑他不浅呐！ 这几年一些乡村美食类的短视频特别火，方晋也跟风看过不少，还关注了很多乡村博主呢，都是同行，方晋也知道拍视频的时候很多地方都可以“艺术加工”一下的，这些网红镜头下的乡村，也未必就是真实的乡村。 可到底还是留下了“农家土灶柴火饭很好吃”这个错误的印象。 结果没想到，他们从村里请的据说做饭很好吃的大嫂，偶尔吃一顿还能算新鲜，可第二顿、第三顿，永远都是那几样。 什么土豆烧鸡、红烧鱼、辣椒炒肉片、韭菜炒鸡蛋…… 别问，问就是村里人觉得待客的“好菜”永远都是那几样。 而且村里的嫂子做菜的手法也比较随意，土豆烧鸡经常是鸡肉不够软烂，土豆却已经炖的稀巴烂。红烧鱼不放黄酒去腥，却放了太多的酱油，夹一块鱼肉，从里到外都是黑乎乎的，尝不出一点鱼肉的鲜美，而且煮的时间门太久，鱼肉的口感特别柴。 跟村里请来的煮饭大嫂做的鱼肉相比，卫昇昨晚做的那道椒盐小河鱼，虽然调味料十分简陋，但光是闻着味道，还有听着几个嘉宾咀嚼小鱼发出的咯吱咯吱清脆的声音就知道，这玩意儿肯定比酱油焖出来的鱼肉好吃啊！ 不过，再好吃也不能坏了节目规则。 “节目组没有这项预算，谁要吃，自己花钱去买！” “还有，卖鱼的钱，不能算作回程路费！” 方晋自以为把卫昇攒路费的“快速通道”给堵住了，殊不知，卫昇压根就没打算跟节目规则直接对着干。 多蠢呀，故意破坏节目规则？ 到时候节目一播出去，他那帮黑粉又要集体出来团建骂他了。 不过，你们以为区区几条规则，就能难倒卫昇这小子了？ 不能够！ 卫昇想把这些鱼做成菜，还要当着导演的面卖给节目组，就是算好了要赚一笔钱作为他们创业的启动资金。 不让直接拿钱，那他们就把钱再换成物资呗。 话说，这规则到底是哪个不食人间门烟火的编剧写的？ 卫昇一边在心里吐槽了两句，一边把处理好的小河鱼倒入油锅，很快就做出了三盘椒盐小河鱼。 光吃这个有点咸，看到背篓里还有很多小河虾，卫昇眼珠子一转，又对导演提要求了—— “方导你们想不想吃野生小河虾做的虾羹？这个我会做哦，只需要后勤组到村里小卖部帮我买几包红薯淀粉，再买二十个鸡蛋，我免费给你们做几锅呀。” 卫昇能有这么好心？ 方晋狐疑地看了他好几眼。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卫昇好像挖了个坑给他跳…… 可就是几包红薯淀粉，二十个鸡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呢？ 第244章 第 244 章 方晋真是冤枉卫昇了！ 又或者说,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一旦做过一件坏事，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周围的人肯定会第一个怀疑是你干的。 卫昇在综艺节目里改脚本已经不是头一回了，不过因为每次经他的手改过之后的综艺脚本, 总是能意外的火一把, 有些甚至还直接火出了圈，成了现象级爆款综艺。 所以, 其实方晋也很纠结。 他当然希望卫昇的金手指, 能把他们这档已经过气、并且随时可能被电视台给砍掉的节目给拯救起来。 但一想到那些被卫昇金手指碰过的综艺节目，最后都变成了和原版几乎完全毫不相干的模样, 方晋又忍不住一阵胃疼。 方晋对《荒野72小时》这档节目是有感情的。 想当年他费尽心力说服台领导引进这档荒野求生类节目的时候，一开始大家还不看好，毕竟这玩意儿就跟逃荒似的, 吃不好穿不好, 谁要看？ 结果没想到居然意外爆火！ 当年这档节目多火啊, 那时候都不用他们出去找嘉宾, 内娱的一线大牌都抢着来上这档节目，方晋也靠着《荒野72小时》这档爆款节目, 在台里一时风头无两。 可谁知道，随着国内自媒体行业的崛起，观众们开始不满足于在电视上看别人荒野求生，各路网红大V亲身上阵，自己跑去直播荒野求生了。 这些大V不但更新速度快, 而且玩的花样也多，人设又新奇，再加上《荒野72小时》做到后面, 脚本和人设严重雷同，渐渐让观众失去了新鲜感，可不就像失宠的宫妃一样，迅速从当红爆款，变成了一档过气综艺…… 所以，到底是制止卫昇带偏这档节目的画风，还是继续坚持做传统的荒野求生类节目呢？ 方晋在纠结中吃完了足足两盘椒盐小河鱼！ 在纠结中，让后勤组去村口小卖部，给卫昇买了五斤红薯淀粉，外加二十个土鸡蛋，两包盐。 在纠结中，默许了卫昇怂恿节目组的人，“主动”去村民家里买了些新鲜的香菜和香葱，理由就是吃河虾羹一定要放点香菜和葱花才更好吃。 但，怎么办呢？不是卫昇抠门舍不得花钱请客，是导演不让他们找村民买东西呀，只能委屈大家了，想吃自己去买吧。 方晋：“……” 这特么跟你自己买了放到锅里去，有什么区别？ 等等！ 还是有区别的。 卫昇自己买，得花嘉宾们自己赚的钱。 他让节目组的人去买，花的是别人的钱…… 坑爹啊！他到底给自己招了个什么代班嘉宾？ 此时此刻，方晋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卫昇进组之后，他的《荒野72小时》，可能要改个名字了。 《荒野创业72小时》？ 《我在荒野吃自助》？ 还是《我在过气综艺里欺负导演的那些年》？ 心塞了一会儿，就闻到营地那边传来了一阵阵异常鲜美的味道。 卫昇没有骗他们，这道河虾羹真的光是闻着味道就很好吃的样子！ 其实这个河虾羹，是卫昇和一个打渔家的老奶奶学的。 有一次胡姥爷他们几个钓友包了一条渔船去钓鱼，中午就在渔船上吃饭，船老大的妈妈负责做饭。卫昇闲着无聊，就蹲在旁边看她烧菜，这道河虾羹就是那个时候学会的。 其实做这道河虾羹，最正宗的吃法，还得有点鱼籽才好吃。 渔民家里多的是各种鱼虾，这道河虾羹与其说是特色菜，倒不如说是渔民们利用卖鱼剩下的边角料，给自己整出来的一道渔家才有的家常菜。 具体做法是先把个头不大的小河虾洗干净沥水，鱼籽去掉外面一层膜，挖到碗里备用。 然后热油锅，先取一块用盐腌过的鹅油放进油锅，把里面的油脂煸出来，把鹅油捞出来丢掉，然后倒入葱姜炸香，也捞出来扔掉。 这时候就可以倒入小河虾了，煸炒到河虾变成红色，倒入鱼籽，再翻炒几下，倒入一勺香醋、一勺生抽、两勺盐，最后倒入半锅清水。 河虾煮沸就熟了，不需要煮太久，不然虾肉老了就不好吃了。 等到清水煮沸，打几个土鸡蛋，搅拌均匀后倒进去，一边倒，一边用汤勺快速顺时针搅动，沸腾的汤底瞬间就能把鸡蛋变成漂亮的蛋花汤。 最后把搅拌好的红薯淀粉慢慢倒进去，同时不停用汤勺继续顺时针搅动，直到淀粉变成了透明色，这道河虾鱼籽羹就做好了。 吃的时候，旁边还会摆上切好的葱花和香菜，还有芝麻油、辣椒油，想吃什么味道可以自己调味。 尽管营地条件简陋，很多调味料都没有，但因为这里的河虾足够新鲜，卫昇做出来的河虾羹，还是得到了整个节目组的疯狂追捧。 谁能想到这玩意儿居然是这么做的？ 《荒野72小时》做了这么多年，之前也不是没有嘉宾为了填饱肚子，到小溪里去抓一些小鱼小虾补充营养，可问题是很多嘉宾压根就不会做饭啊。 当然也有可能是那些嘉宾都太老实了，不如卫老师“诡计多端”，因为要遵守节目规则，也不敢要这个要那个，最后就只能把抓来的鱼虾放在清水里煮熟了，再加点盐，别说吃了，光是看着都难以下咽，难怪很多嘉宾一听说经纪人给他安排来参加《荒野72小时》，在出发前都要在围脖发几个大哭的表情。 再看看卫昇，先是“逼迫”导演给他采购了红薯淀粉和鸡蛋，又蛊惑其他工作人员“主动”找老乡买了香菜小葱这些配菜，把合资办厂的套路用在了节目组头上，自己是一分钱没花，就和队友们吃上了热腾腾香喷喷的河虾羹。 关键是卫昇还没骗他们，他做出来的河虾羹真的太好吃了！早上刚从小溪里捞上来的小河虾，虽然个头不大，但个个活蹦乱跳，而且这种小河虾全身上下近乎透明，一看就是在水质清澈的小溪里长大的，一点污染都没有。 红薯淀粉看着卖相不行，还是散装的，但这种灰扑扑的农家自制红薯淀粉，做成的汤羹却晶莹剔透，甚至比超市里买的那种雪白的玉米淀粉还好吃。 盛一碗河虾羹，再撒点香菜末，喜欢吃辣的放一勺油辣子，搅拌均匀，一口下去，又鲜又香！ 汤羹这玩意儿不占肚子，有人一口气喝了三大碗还想喝，但卫昇他们的临时小摊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范景轩真是后悔死了！ 刚才看到卫昇他们抬了那么多小鱼小虾回来，以他参加节目的经验来看，想把这玩意儿卖给节目组，简直是异想天开。 所以，即便卫昇做出来的河虾羹非常鲜美，他也没慌！ 非常淡定地等着他们的河虾羹滞销，又或者是导演发话不让工作人员买，到时候他再吃个过瘾。 谁知道导演居然第一个叛变了——方晋一口气喝了三碗还不过瘾，又掏钱买了一锅，准备晚上找老乡帮忙热一下再吃。 导演都带头违反规则了，节目组其他人还能忍住？ 就这样，足足半篓子的新鲜河虾啊，范景轩他们几个累的半死，却连根毛都没捞着！ “卫老师，我饿。”范少爷哭丧着脸，可怜兮兮地瞪着连锅底都被刮干净了的小破炒锅。 “忍忍，我给你们煮泡面吃，每人再家两个荷包蛋！”卫昇凑到他耳边小声道。 范少爷眼前一亮。 泡面！！！ “你哪来的泡面？”其他几人异口同声地追问道。 救命！他们这一行最注重身材管理了，平时根本就不会碰泡面这玩意儿。 但，怎么说呢，泡面就是这样，一段时间不吃就想得慌，明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每次一闻到别人吃泡面的味道，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有木有？ 一听到卫昇说他居然搞到了泡面，几人对没吃到河虾羹的怨念，顿时烟消云散。 河虾吃完了，明天可以再抓，但泡面？呜呜呜~他们录节目这么多期，何曾在荒野求生的72小时里，吃到过泡面这种高级食材啊？ 卫昇做贼似的指了指后勤组某位小姐姐：“反正导演也没说不能卖东西给节目组自己人，刚才那个小姐姐说想吃我们做的神仙豆腐，我就跟她做了笔买卖，一碗神仙豆腐，换一包方便面，一共换了十包！省着点，够咱们吃到回去那天了。” “耶！”范景轩激动地握紧了拳头。 负责砍观音柴做神仙豆腐的高爽和季芳汀也不禁露出了一丝骄傲的表情。 季芳汀甚至还有些懊恼：要是早知道神仙豆腐居然还能换方便面，第一期她就上山砍观音柴去了好吗？ 杨骏呵呵一笑：小姑娘，你想多了，你去换的话，看导演给不给你换？ “那为什么……卫老师不会被罚呀？”季芳汀眨了眨眼睛。 常年潜水的吃瓜群众范少爷表示他知道这个答案。 “你可以上网搜一下，那些跟我们卫老师对着干的，最后都是什么下场。” 拜托！有钱人比娱乐圈的人更迷信好吗？章寒星说范景轩脾气差，确实没毛病，但也要看在谁面前。 在卫昇这个行走的财神爷面前，范少爷不要太乖巧。 季芳汀秒懂。 她们公司就有一个倒霉鬼，因为参演的电影和卫昇的电影撞档期了，内娱的竞争手段嘛，无非就是造谣抹黑、花钱买水军那几招，反正都是公司出钱，这位师兄就没忍住冲卫昇下了黑手。 谁知道不但票房扑街，他本人也因为和剧组某位女演员做“剧组夫妻”的事情被爆了出来，现在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渣男。 本来这种事情，男女之间你情我愿的，倒也没什么，无非就是名声坏了一点。但问题就是这位师兄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女朋友还为了他退出娱乐圈，心甘情愿做他背后的贤内助。 结果没想到，男人在媒体面前痛哭流涕地赌咒发誓，一定要在娱乐圈混出个名堂，给她补办一场风风光光的盛大婚礼，转头就跟别的女演员在剧组睡到了一起。 虽然说这位师兄之所以塌房，主要还是怪他自己不检点。但，谁敢保证不是他冲卫昇下黑手招来的报应呢？ 季芳汀没好意思跟卫昇说的是，现在业内有个关于他的传言特别离谱，据说有大师接了个大单子，试图通过玄学手段打压卫昇，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卫昇一点事情没有。 大师突发心脏病，挂了。 大伙儿都觉得卫昇这小子不是一般的邪门。 你想想啊，连大师都被他克死了！ 估计方导也是因为这个传言，所以才对卫老师这么客气的吧？ 毕竟，节目凉了还能再做别的，命没了，可就真的要删号重来了。 第245章 第 245 章 一个早上都在忙着（卖早点）赚钱, 几个人都饿坏了。 于是分头行动，卫昇去煮泡面，季芳汀继续给他做烧火丫头, 杨骏带着高爽和范景轩，把剩下的小鱼清理干净, 这些就是他们接下来一天半的重要蛋白质来源了。 别看这小鱼个头小到杀鱼的时候连菜刀都用不上, 真的一个个清理起来，能把人给累死。 昨天范少爷还在抱怨, 说他长这么大, 还没吃过这么小的鱼头呢，并且严重怀疑这个小鱼的鱼头不干净。 当时卫昇就说, 只要他能帮忙一起处理这些小鱼，挤内脏的时候顺手把鱼头给摘掉，其实也不费事。 范景轩也是这么觉得, 就那么米粒大小的鱼头, 他一把能拧掉十几个！ 然而在重复拧掉了几百个鱼头之后, 范少爷后悔了。 他想穿越回去, 死死捂住自己这张“口出狂言”的嘴！ 让你嘴贱！这鱼头虽然小，但架不住数量多呀, 而且力气还不能太大了，得小心翼翼地把米粒那么大的鱼头给摘掉，手劲儿太大，整条鱼就会被捏碎了。 摘了几百个鱼头，范少爷已经头晕眼花, 忍不住摆烂了。 吃鱼头怎么了？他宁愿吃鱼头，也不想摘鱼头了呜呜~ 杨骏和高爽虽然没说话，但三个大男人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果断默契地略过了“摘鱼头”这道繁琐的工序，还是按照昨天的清理方法，把小鱼内脏挤掉之后，直接丢筐里去了…… “泡面好了，先吃饭吧，吃完再……咦？不是说鱼头不能吃，要把鱼头摘掉吗？怎么都没摘？”煮好泡面过来喊几个人吃饭的卫昇探头看了一眼，忍不住诧异道。 范少爷讷讷说不出话。 杨骏淡定道：“我已经教育过他们俩了，咱们现在物资紧张，不能浪费粮食，这鱼头这么小，油炸过之后酥脆酥脆的，也能吃嘛，不要浪费宝贵的食物！” 高爽和范景轩连连点头，对，没错，就是这样！ “好吧，其实咱们现在也没这么穷了。”卫昇耸了耸肩，几个人洗干净手，回到灶台边，季芳汀已经把泡面盛出来了。 煮好的泡面香味扑鼻，卫昇还在里面打了好几个荷包蛋，从河边摘了些西洋菜，洗干净了放进去，一碗泡面，色香味俱全，有蛋有菜，营养也很丰富。 一帮苦逼的队友，捧着毛竹筒改造的饭碗，恨不得把里面的泡面汤都喝的干干净净。 “卫老师，这是什么野菜啊？我们之前都没吃过。”季芳汀指了指卫昇摘回来还没吃完的西洋菜。 她这么一问，其他几个人都诧异了：“季老师你老家不是也在农村吗？你们那的人不吃野菜？” 这话说的！ 季芳汀本人都觉得无语。 想了想，还是跟着几个城里长大的解释道：“我们农村真的很少吃野菜，自己家菜园子里的菜都吃不完呢，除了春天菜园子青黄不接的时候，我们会去挖点荠菜回来包饺子，然后撸点榆钱回来尝尝鲜，其他季节我们一般都吃自己种的菜。” 农村真的不是像短视频里拍的那样，每天都有那么多时间门，悠闲地在山里找野菜，采回来，又是摘又是洗，忙活半天，就为了给饭桌添一道菜？ 农忙的季节，老百姓忙地里的活儿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门去挖野菜吃啊？ 别说野菜了，季芳汀告诉他们，以前他们家忙春耕的时候，菜园子里的莴笋吃不完，最后都剁碎了喂鸡去了，也根本没时间门去晒干菜，更别提在下秧的季节，还跑去外面闲逛摘野菜了，会被骂死的好吗？ 其他人：“……” 卫昇唏哩呼噜一顿狂炫，快速吃完早饭，就急匆匆去赶大集了。 农村赶大集一般都比较早，他磨蹭到现在才去，不用说，就是奔着集市快散场的时候捡便宜去的。 本来卫昇是想先去探探路，看看这里都有什么值钱的好东西，可以换回来跟节目组折算成路费的。没想到今天早上捞的那些小河虾，误打误撞的，居然给他们攒了一大笔“创业基金”。 摸了摸口袋里的三百多块钱，卫昇忍不住又想吐槽节目组的奇葩规则了。 老祖宗早就说了，甭管黑猫白猫，只要能抓到老鼠的那都是好猫。荒野求生，只要嘉宾们能活下来，靠自己的本事挣够回程的路费，你管他们用什么方法呢。 这种充满不确定性的探险之旅，才会有粉丝图新鲜追着看好吗？ 非要搞个一成不变的脚本，节目最后还要强行煽情一把，展现出几个嘉宾同舟共济、一起吃苦的（虚假）友情……不是卫昇嘴巴毒，哪怕嘉宾们撕破脸扯头花呢，都比这个有话题度好吗？ 脚本这么老土，你不过气谁过气？ 可怜的方导，还想在卫昇一个人步行去赶集这件事情上卖个“吃苦耐劳”的人设呢，结果没想到，卫昇刚走到村口，看到有人骑着电动小三轮，似乎是往集镇的方向去，拦住对方简单解释了一下，顺利就蹭到了去集镇的顺风车。 跟在后面的摄像大哥纠结极了。 上车吧，怕回头被导演骂。 不上车吧，就他这两条腿，也跑不过人家小电驴呀。 卫昇看他不上来，忍不住诧异道：“强哥，你不跟拍了吗？不跟的话，那我们先走啦。” 摄像大哥咬咬牙，扛着摄像机，也爬上了老乡的电动三轮车。 也亏得这位老乡的三轮车是那种可以拉货的，后面的车斗比较大，不然还真坐不下他们两个大男人。 到了镇上，大集果然已经快散场了，很多来赶场的老百姓都已经回家了，只有零星一些摆摊的，大概是路太远了，不想把东西再原路背回去，正在扯着嗓子低价甩卖。 摄像大哥就看到卫昇跟只兔子似的，噌的一下就蹿到了一个摆摊的老人家面前。 这啥玩意儿？看着跟生姜差不多，联想到早上做河虾羹的时候，卫老师还嘀咕着“可惜没找到野生的小黄姜”，难道这就是卫老师一直念叨的小黄姜？ 什么小黄姜啊！ 这特么是野生黄精好吗？ 这玩意儿可比小黄姜贵多了。 卫昇可太知道黄精这玩意儿了，自从开始赚钱之后，他几乎每年都会给姥姥姥爷买这种野生黄精，古人常说黄精可延年益寿，这东西可以入药，也可以作为日常滋补的食材，正宗的野生黄精，在有些地方已经禁止采挖了，不过价格跟虫草之类的比起来还算亲民。 卫昇之前经常找江小满帮他买，晒干后的野生大黄精，一斤两百多块钱。 眼前的老爷爷面前摆的，正是晒干的野生黄精，个头还不小呢。 卫昇一开口就是一副行家的样子，老人家一看这小伙子居然还是个懂行的，也不敢给他胡乱开价。 “小老板，你要是买回家自己吃的，不如把我这摊子上的都收了吧，别看这一堆个头小点，自家吃其实都一样的。这样，我算你便宜点，大黄精150块钱一斤，小的五十块钱一斤。” 卫昇挑眉：“大伯，您要这么开价，那我可就去别家看看啦。” 说着他果断站了起来，兴致缺缺地冲摄像大哥招招手：“走，咱们换一家看看，这集市都快散场了，最近阴雨天多，这黄精晒干了要是没卖出去，万一路上淋雨烂了呢？ ” 老爷爷：“……” 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气人？你家黄精才卖不掉烂了呢。 “小老板！你回来！我再给你算便宜点！” 看到卫昇真的要走，老人家忙开口把他喊住了。 卫昇笑了笑，这还差不多，真欺负他是个外乡人呢？ 野生大黄精150一斤确实不贵，甚至比他以前买的还便宜，但现在不是情况特殊吗？他们几个囊中羞涩，还指望靠这个赚够回去的路费呢，要是差价不够大，他怎么找方导要钱？ 又蹲下来和老人家讨价还价了好半天，最终敲定了，大的这一堆一百二十元一斤，小的这一堆卖相不太好，算二十五一斤。 两堆野生黄精，花掉了两百三十块钱。 买完黄精，看到有人在卖野生的天麻，这也是个好东西，问了问价格，晒干的天麻七十块钱一斤，大概是被人挑剩下的，这些天麻大小不等，怕卫昇不想买，摊主还主动降价，表示这一堆他要是全要了的话，可以按照五十五一斤给他。 这个价格可以冲呀！ 最后摊主一称重，两斤多，算下来要140块钱。 卫昇摸出口袋里剩下的现金一数，还差三十！ 摄像大哥立刻把镜头往前推，想看看卫昇是不是要继续跟摊主讨价还价。 没想到卫昇没看摊主，反而把视线对准了他。 摄像大哥害怕极了。 “卫老师，节目有规定的，工作人员不能借钱给嘉宾，也不能帮嘉宾付款。” 卫昇笑了笑，特别和蔼地表示：“放心，我不找你借钱！” “我的意思是，咱俩一起凑钱，把这一堆天麻都给包圆了，回头你再拿天麻跟我换夜宵吃呗？” 摄像大哥：“……” 还能这么玩吗？ 虽然听起来不太对劲，但卫老师好像也确实没有违反他们节目的规则。 摊主急着要收摊回去看孩子，摄像大哥没办法，只能咬牙从兜里摸出手机，他没带现金，但好在现在山里人赶集卖东西也能扫码付款了，摄像大哥扫码支付了剩下的三十块钱，卫昇却把所有的天麻都装到自己包里去了。 摄像大哥：！！！ 我的天麻呢？我付了钱的！ 卫昇笑眯眯地安慰他：“反正晚上我要给他们做宵夜，你跟拍的话，到时候就顺便跟我们一起吃点，我就权当你提前买单了。” 摄像大哥无语地看了他好几眼。 这是怕他把天麻拿回去，被方导发现这个漏洞之后，会把他手里的天麻给没收了吗？ 第246章 第 246 章 回去之后, 摄像大哥本来还在纠结要不要找方导告状，没想到卫昇却主动跟方导报备了这件事。 别误会，他可不是什么体恤导演的好人。他跟方晋报备, 主要是因为—— “我看摄像大哥已经把那两位老人家的镜头拍下来了，回头等咱们录完节目, 让人拿着老人家的视频去问问附近村里, 咱们把这些天麻和黄精的差价补给人家呗？” “老人家进山挖点草药不容易，兴许还指望这点钱养老呢, 咱们总不能为了节目效果, 占这些老人家的便宜吧？” 方晋嘴角抽搐了两下：“你的意思是，钱你赚了, 差价让我帮你补？” “瞧您这话说的，什么叫‘帮’我补差价啊？我也是在给咱们节目组打工呀，就跟出差临时采购一样, 不都是员工先垫钱, 回去公司给报销吗？方导您不会连这点钱都想省了吧？”卫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单知道《荒野72小时》这档综艺已经过气了, 但怎么也没想到, 方导居然连区区几百块钱的开支也想赖账啊。 方晋被他看的差点炸毛。 “谁说我们没钱？烂船还有三斤钉呢，我、我们好歹也曾经红过的！”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心酸呢？ 卫昇简直不忍心再欺负他了。 想了想, 还是找摄像大哥帮忙，单独把两个卖药老人家的照片截图导了出来，自己发了个围脖，艾特了当地乡镇政府。 …… 赵王乡，乡政府宣传办的宣传干事小刘, 自从接手了镇政府的新媒体账号之后，简直头都快愁秃了。 虽然他大学学的是汉语言文学，但并不是所有文科生都会写一首漂亮的文章, 也并不是所有的零零后都会做自媒体啊！ 但乡镇领导明显不相信。年轻人怎么可能不会写稿子拍短视频？你们都不会，那我们这帮老家伙岂不是更指望不上了？ 就这样，刚考进赵王乡的小刘，赶鸭子上架，成了宣传办负责维护乡镇新媒体账号的小编。 因为账号的粉丝数量和发布次数，关系到年底的考核，小刘一直很努力，但，怎么说的，还是那句话，真的不是所有零零后都会做新媒体啊！ 小刘承认自己的稿子写的烂，追热点也不敢追，怕出错了挨批评，可每天都是乡镇工作流水账，这种账号怎么可能吸粉？ 眼瞅着一年都快过去大半了，赵王乡的微信公众号倒还罢了，因为乡镇很多政务公告都要从这个渠道发布，所以本地关注的人还挺多。 但围脖就惨了，因为内容单调，毫无趣味，今年不但没有涨粉，还掉了几百个，让本就不多的粉丝数更加雪上加霜。 看着又掉了十几个的粉丝数，小刘不禁有些绝望地摊到在办公椅的靠背上，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年底被领导批评、以及拿不到绩效奖的悲惨结局…… 眼看着快到食堂开饭的时间了，今天依然是涨粉数量为负，小刘垂头丧气地准备关掉电脑，心里琢磨着，实在不行，他就“铤而走险”，自己花钱买点粉丝吧，先把年终的绩效考核混过去再说。 没想到他就去吃了个饭的功夫，回来之后，围脖后台已经炸了。 “卧槽！什么情况？” 小刘赶紧打开后台，差点被暴涨的粉丝数和评论留言给吓死。 点开一看，都是在催他们赶紧去找人的。 找人？找什么人？难道他们乡里发生了什么儿童走失案件？ 小刘心惊胆战地顺着网友的指路，找到了卫昇的原博，这才知道不是找孩子，而是正在他们这儿录节目的《荒野72小时》其中一个嘉宾请他们帮忙。 据说是录节目做任务的时候，跟他们这的两个老人家砍价，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想录完节目再把差价给两个老人补上。 《荒野72小时》这档节目，小刘也知道。 之前他们来这边录节目的时候，为了蹭热度，小刘还跑去录了很多视频呢。 结果没想到这档节目居然这么凉，他兴冲冲地把好不容易才拍到的“节目花絮”发到网上，一天下来量居然还不到两千。 还没他之前拍的那个赶集视频量高呢。 发现这是一档过气综艺，对自己的“绩效考核”毫无价值，忙碌的小刘，很快就把这档节目抛诸脑后了。 谁能想到他都不去拍什么节目花絮了，这档过气综艺就跟诈尸一样，突然蹦起来就给了他一下！ 小刘激动坏了，拿着手机就冲出去找领导。 宣传办主任今年已经五十多了，听小刘说什么涨粉，什么互动，还要联系明星搞什么直播，顿时头晕脑胀。 “你先去写个活动方案来，我拿去给书记和镇长看一下，再开会讨论一下，会议通过就可以执行了……” 摆明了是一点责任都不想担。 也不怪主任不敢担责任，新媒体是那么好做的吗？听说隔壁某某乡镇的宣传办主任，就是因为在网上说错了话，被网友骂上了热搜，整个办公室的人都跟着遭殃了。 小刘急得都快跳脚了，这事儿拼的就是个时效性啊，那个叫卫昇的大明星，粉丝好几千万呐！而且人家这还不是买的僵尸粉，活粉特别多！他翻过卫昇的围脖，随随便便发个动态，就有好几百万个赞。 要是他们赵王乡能趁机和这样的大明星扯上关系，哪怕人家不答应一起直播，就在围脖上互动一下呢，给他们带个几万的粉丝还不是轻轻松松？ 到时候别说今年，未来五年的绩效考核任务，他都能立刻完成了。 不行，不能让主任这么拖下去了。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想到这里，小刘的胆子突然大了起来，果断决定忽悠主任—— “不行啊主任，这属于突发舆情了，必须立刻处理！” “这个明星的粉丝特别多，还把这件事情炒上了热搜，我们地方政府要是不及时回应的话，到时候人家会骂我们‘懒政’思维，或者对老百姓的事情不上心什么的。” “还有这种事？” 主任一下子站了起来。 乡镇围脖能不能涨粉他不关系，但被群众骂“懒政思维”，这可不是什么小事，闹大了，只怕书记镇长都要吃挂落。 乡里的一二把手都挨批了，到时候他还能有好果子吃？ …… 营地里，为防夜长梦多，买来的中草药干货烂在自己手里，赶集回来之后，卫昇立刻就找到导演方晋，要求提前交货。 “方导您可别耍赖，节目规则观众们都知道的，嘉宾们上交的物资，要按‘市场价’折算成我们的回程路费的。” “我也不说什么门市价了，毕竟这些东西在城里花钱也不一定能买到正宗的，就按我平时自己找二道贩子买的价格跟你们算。” “野生黄精大的三百一斤，小的就算你八十块钱一斤吧，我算算，四百五加上一百六，这些黄精一共六百一十块钱。” “野生天麻就算二百五一斤吧，这里两斤四两，正好六百块钱。” “一共一千两百一十块钱，要不您先给我记上呗？” 方晋差点晕过去：“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 卫昇眨了眨眼睛：“方导您这是要带头破坏节目规则吗？” 方晋：“……” “哈哈哈哈哈~”看到卫昇把方导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杨骏这个老资格带头大笑起来。 方晋还想仗着导演的资格为难一下嘉宾呢，没想到卫昇看他不收，当即表示既然导演带头不遵守节目规则，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好歹也是有几千万粉丝的大明星，就不信他把这些中草药挂到网上去竞拍，连两千块钱都赚不到。 “对！咱们挂到网上竞拍！也别给钱了，问问粉丝，家里有没有什么更值钱的东西能和我们交换的，大不了到时候我去给粉丝补差价！”高爽跟着起哄。 范少爷就更土豪了，直接表示：找什么粉丝？粉丝能有他们家有钱？他家里什么人参虫草燕窝花胶之类的名贵滋补品，吃都吃不完，既然导演说了可以去和别人交换物资，干脆就从他家换点人参虫草之类的吧，这样还能提前完成任务呢。 眼瞅着再不制止，这帮人就真的要被卫昇这小子给带坏了，方晋头痛不已，连忙答应就按卫昇刚才说的价格折现，不许再去交换物资了！ 拿小河虾做的虾羹换中草药，拿中草药换名贵补品……真要让他们这么换下去，接下来是不是连跑车别墅都换回来了？ PUA完导演和节目组之后，卫昇这边也接到了工作室的电话，赵王乡宣传办联系不到他，不知道从哪查到了工作室的电话，辗转找到他这边，说是已经打听到了两位老人家住在哪里。 听到这个“好消息”，方晋顿时如遭雷劈。 他这边刚给卫昇结算好，那边就又要出一笔额外的支出，给两位卖草药的老人家补差价？ 如果这是一本漫画书的话，此刻，方晋觉得自己的额头上，已经刻上了“大冤种”三个字。 但是都已经答应卫昇了，而且卫昇说得对，山里这些老人家生活困难，年纪大了也赚不到多少钱，可能就靠着上山挖点值钱的药材卖了维持生计呢，就算是为了节目效果，也不能欺负这些老人家，占他们的便宜啊。 于是，大冤种方导，又拿了两千块钱出来，有些肉痛地递给卫昇，同时重申：“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卫昇异常乖巧地答应了。 小刘怎么也没想到，卫昇居然答应了可以和赵王乡一起开直播，去慰问两位买药的老人家。 他第一时间请示领导，把这个好消息发到了围脖上，还艾特了卫昇和卫昇工作室。 果然，一听说可以在赵王乡今天下午的直播里看到卫昇，粉丝们闻风而至，短短两个小时，赵王乡的围脖粉丝数就突破了十万大关。 这下子，就连赵王乡的书记镇长都惊动了。 这个乡镇的领导干部年龄普遍偏大，有些都已经半退休状态了，平时也不关心什么娱乐新闻，再加上K省距离J省还挺远的，也不知道卫昇在J省曾经的辉煌战绩，不过，等到小刘把在网上查到的关于卫昇的资料，打印出来给领导们一看，领导们顿时坐不住了。 谁不想要财神爷庇佑啊？ 卫昇要是真能带着他们赵王乡脱贫致富，别说买点药材了，他们全乡都愿意跟着卫总搞中草药种植产业啊！ 想想那个沅溪乡，看新闻报道上说，好像之前跟他们赵王乡一样穷。 可现在呢？ 人家都火到非洲去啦！ 据说现在华夏人去非洲出差旅行，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不是兑换当地货币，而是上网疯狂采购各种沅溪生物出品的药膏和驱蚊水。而且听说凡是商标上印着“沅溪生物”四个字的驱蚊水和止痒膏，在非洲是可以直接充当货币使用的。 要是他们也能和沅溪乡一样，抱上财神爷卫总的大腿…… 第247章 第 247 章 “什么？早上不能先去慰问两位卖药的老人家？要先去赶集摆摊卖小吃？” 接到卫昇助理小白的电话, 小刘整个人都不好了。 救命！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一个坐拥几千万粉丝的大明星，还要来他们农村赶集卖小吃？难道这就是有钱人的“体验生活”？ “哦哦, 原来是录节目啊，那没问题了！”听说是那档过气综艺还要录节目, 所以卫昇才要先去完成节目任务, 再和他们去老人家里慰问，小刘送了一口气。 挂断电话, 想了想, 小刘又跟主任汇报了一下这件事情，重点就在于： 咱们能不能在大群里发个通知, 呼吁一下，让大家都去卫总的小吃摊上捧个场啥的。 一来能卖卫昇这个财神爷一个人情。 二来，卫昇早点卖完东西, 才能早点跟他们去老乡家里慰问嘛。 “发通知”这个事情, 主任喜欢做。 于是, 小刘迅速拿起手机, 草拟了一则通知，转发给主任, 主任看了觉得没问题，又发给镇长，一级一级看过来，也改了几个措辞不当的地方，最后这则通知又回到了主任手机里, 由主任转发到了赵王乡政府大群里。 下面的村干部看到宣传办又有新通知，习惯性地先哀嚎了两声。 他们宁可接到办公室的通知，哪怕是扛着灭火器去巡山呢, 也比接到宣传办的通知要好。 宣传办一天到晚就知道难为他们。 明知道他们都是一帮大老粗，连自家小学生的作文都辅导不了，居然还让他们写稿子？ 他们要是有这耍笔杆子的功夫，还用得着当村干部吗？ 早就自己去当宣传办主任了好吗？ 一边吐槽，一边点开通知仔细看起来。 咦？这次居然不是通知他们写稿子录短视频，而是让他们发动村民，去支持一下《荒野72小时》这档节目在镇上开的小吃摊？ 这个活儿他们喜欢干！ 早上没事去集市上溜达一圈，又能完成乡里安排的任务，又能顺带着自己吃点好吃的，还能顺手给家里买点菜，一举三得啊。 于是，卫昇他们几个刚把小吃摊摆出来，立刻就一窝蜂的挤过来好多人，甚至都不用他们吆喝，也没人讨价还价，你一碗神仙豆腐，我一袋橡子窝头，就连卫昇放在旁边，打算等卖完早点去杂货铺推销的木炭，都被人买走了。 镇上烧炭不方便，而且木炭这玩意儿又不贵，卫昇猜的没错，镇上确实经常有人家花钱买木炭，尤其是冬天，烧炉子、引火什么的，木炭可比蜂窝煤好用多了。 仗着导演不在，卫昇算了算要补的药材差价，明目张胆地把剩下的钱拿出来，买了两箱牛奶，两箱方便面，两桶大豆油，又买了些水果和点心，每家凑了六样，几个人把东西搬到乡政府的车上，一起去卖药的老人家里。 刘光荣刚和小儿子夫妻俩大吵一架，气得老脸通红，正在家里骂老婆，没想到村干部突然带着志愿者上门，二话不说就开始帮他们家打扫卫生。 刘光荣一脸懵。 什么情况？ 村里的志愿者，不是一向只帮那些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打扫卫生吗？ 想起这个刘光荣就忍不住满肚子火气，这世道真是和他们年轻那会儿不一样了。 几十年前，他家两个儿子两个女儿，村里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他们夫妻俩。而那些娶不到媳妇、无儿无女的老光棍，更是全村人耻笑的破落户。 谁曾想，风水轮流转，现在他们这帮有儿子的，花光了家底子，有些还借了一屁股外债，好不容易给儿子们都娶上媳妇了，结果呢？ 儿子不孝顺他们就罢了，还拿儿媳妇当借口，说儿媳妇不习惯跟老人一起住，把他们从自己花钱盖的小楼房里赶了出来！ 幸亏他们家的老房子没拆，当时老两口想的是把这三间门老房子改造成羊圈，每年养上十几头羊，卖了钱也能贴补一下两个儿子。 谁能想到，羊没住上，他们倒是又住回来了。 更让刘光荣气得半死的是，小儿子不愿意赡养他们，却想要他们老两口卖羊的钱，还说是为了孙子上学交学费。呸！这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凭什么要我替你养？ 相比之下，反倒是当年那几个被他们在背地里笑话的老光棍，如今各个都成了村里的五保户。 逢年过节有村干部上门慰问发钱不说，平时还有志愿者上门帮忙打扫屋子，就连生病了也是村里派车把五保户送到医院去，花钱请护工、帮忙跑前跑后，伺候的比亲儿子都周到。 这么一想，当年还不如不生这几个小畜生呢，无儿无女才好呢，政府总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 刘光荣一直暗暗羡慕村里的五保户有志愿者服务，万没想到他们家也能有志愿者上门，难道是儿子不赡养他们，他们也能做五保户啦？ 想多了。 有儿有女的可不算五保户，村里着急来帮老两口打扫屋子，主要是因为乡里的领导马上要带人来慰问刘光荣夫妻俩了，老两口平时忙着养家糊口，家里难免埋汰了点，担心被电视节目拍下来，影响赵王乡的文明形象，宣传办一早就打电话过来，让他们帮忙，把刘光荣家里先打扫一下。 唉，村里的工作就是这样，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最后都会落到他们头上。 等到卫昇他们赶集卖完小吃过来的时候，刘老汉家虽然不至于“窗明几净”，但地上桌上都打扫的干干净净，只是老人家里的玻璃茶杯实在太脏了，陈年茶渍刷都刷不掉，村干部只能从村委临时拿了些一次性纸杯过来，又凑了几样水果点心摆在桌上，看着总算有了点待客的模样。 刘光荣听说还要上电视，紧张的不行，不停问村干部自己要说什么，村干部哪知道呀，只模糊知道是什么电视台录节目的时候，差了刘光荣卖药材的钱，人家又不认识刘光荣是谁，就委托乡政府帮忙找人，这次来就是找刘光荣退钱的。 说到卖药材，刘光荣立刻就想起了卫昇。 别看他卖给卫昇的野生黄精不多，但这玩意儿野生的很难找，他们家也是攒了好一阵子才攒了那么多的，不过当时集市快散场了，再加上卫昇还价也没还的太狠，甚至和他之前卖出去的差不多，刘光荣还觉得赚了呢，没想到这小伙子心肠这么好，录完节目，居然还想着给他补差价。 这么一想，连陌生人都知道怜惜他这个老东西活着不容易，自己亲生的儿子，他们老两口为了供养他们长大，付出了大半辈子的心血，到头来，居然还没一个陌生人对他们好，刘光荣擦了擦眼角，张罗着让老伴把自己摘的野枸杞拿出来，又拿出自家晒的野菊花、金银花。 老两口舍不得买茶叶喝，家里平时喝的，都是从山上采来的野菊花、金银花和枸杞什么的，到了夏天就换成夏枯草熬的凉茶。 刘光荣住的这个村子叫做柿子沟，顾名思义，村里到处都是柿子树。 这柿子树却不是野生的，而是几十年前，据说本地闹过饥荒，那场□□过后，听说柿子树产量高，灾荒年月，柿子饼还能充当口粮，于是村里就种了大片的柿子树。 柿子这玩意儿产量虽然高，但就是因为太高了，在农村，家家户户只要在房前屋后种上那么一两棵，全家人都吃不完，根本就不用花钱去买。 再加上确实已经很多年没有发生过什么饥荒了，柿子沟种的柿子，又是那种卖不上价钱的老品种，不像现在水果店卖的很好的什么脆甜巧克力柿子啦，什么火晶柿子啦。 柿子沟的柿子，就是那种没熟透的时候根本不能吃、完全熟透了又根本运不出去的，送给水果贩子人家都不要，一来二去，这一大片柿子树就这么荒废了。 卫昇惋惜地看着满树的柿子，要不是时间门来不及，把这些柿子做成柿饼，也能赚够他们回程的路费了。 看到卫昇盯着树上那些柿子看了好几眼，小刘还以为他想吃柿子了呢，忙笑着说等慰问回来，大家可以去摘点柿子带回去尝尝。 “柿子沟的柿子没人要的，喜欢吃就多摘点，村里人也不会管。” “既然没人吃，也卖不掉，村里人怎么不把这些柿子树挖了，换成别的果树呢？”卫昇忍不住好奇道。 这事儿小刘这个新人不知道，但一起来的宣传办的老高主任可太清楚了。 “别提了，当年因为砍树这事儿，还闹到镇上去了呢。柿子沟村想挖了这些柿子树，换成山核桃或者香榧树这种经济效益高的果树品种，村里也是好心，想发展集体经济，给村里人谋福利。” “但村里的老人都不答应，说什么宁愿穷死，也不能刨了老一辈留下的柿子树。” “再说了，柿子沟没了柿子树，那还叫啥柿子沟？干脆改名叫核桃沟好了。” “后来事情闹大了，居然还有老人揣着农药跑到乡政府，威胁我们，说村里要是敢砍了他们的柿子树，他们就要在乡政府门口喝农药……嗐！这下谁还敢砍那些柿子树啊？不就这么放着了？”老高主任感叹道。 想当年他在小刘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曾经是满腔热血的呀，后来不还是被岁月磨平了棱角，变得胆小怕事了吗？ 虽然那几年乡里确实在积极推进脱贫攻坚工作，但乡政府再努力，也得老百姓支持才行哇。 像柿子沟这种情况，当地老百姓宁可喝农药，也坚决不要把村里不挣钱的柿子树，换成更赚钱的经济苗木，乡镇还能怎么办？ 总不能真看着老百姓在乡政府门口喝农药吧？那就真的要摊上大事了！ 也是因为村里的老人坚决不肯砍掉这些灾荒年月能救命的柿子树，导致柿子沟这边虽然也勉强脱贫了，但致富就完全谈不上了。 没看到刘光荣老汉夫妻俩住的，还是那种毛坯的红砖房吗？红砖砌出来的两间门半房子，墙面甚至连水泥都没舍得抹一层。 听说原先的老宅子比这个还差呢，就是两间门黄泥砖茅草房，后来还是扶贫办实在看不下去了，借着村里危旧房改造的机会，给老两口盖了这几间门砖瓦房，不然真担心哪天突然下暴雨，老两口住的茅草屋塌了，那就真要出人命了。 听到乡镇干部都在那里唉声叹气，埋怨柿子沟的老人家顽固不化，卫昇忍了忍，还是没好意思教坏这里的扶贫干部们。 这事儿要换成是他，哪里还需要闹到老百姓跑去喝农药威胁的地步？ 花点钱买几包烟，或者包几个小红包，找几个嘴皮子利索的乞丐，就趁着赶集的时候蹲在大集上，到处跟人八卦，说柿子沟那些柿子树种在那个地方，风水不好，不但挡了财运，还挡住了村里年轻姑娘小伙子的姻缘，甚至于严重的，还很妨碍子嗣…… 信不信不用乡政府动员，那帮整天盼着抱孙子的老头老太太，连夜就跑回去砍树去了？ 不过，体制内好像不能搞这种宣扬封建迷信的活动？卫昇想了想，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算了，能想到这个法子的，不声不响就能偷摸着干了，压根不用别人教。 想不到的，强行教给他，弄不好万一让人戳穿，丢了工作，反而是害了人家。 只是，卫总怎么也没想到，上一秒他还在默默忏悔自己的封建迷信思想，下一秒，他就要用封建迷信思想去救人了…… 第248章 第 248 章 卫昇他们本来是过来给刘老汉补差价的, 结果没想到，刚走到刘光荣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打斗声, 还有带着浓郁方言口音的怒骂声。 高主任的脸色瞬间门变得非常难看。 小刘也吓得半死，差一点啊, 他就打开直播了。 真要是在直播的时候, 让人看到他们乡镇的村民日常就是打架斗殴，那文明办不得恨死他？ 这一刻, 小刘突然就理解了主任老高的胆小怕事。 只见小刘略显猥琐地收起了手持云台, 手机也默默藏进了口袋里。 不用主任吩咐，他也知道, 现在可不是什么开直播的好时机。 节目组也没想到好好的慰问变成了集体吃瓜，正懵逼呢，就听到大门砰的一声, 似乎有人撞到门上受伤了。 村干部吓了一跳。 有乡镇的领导在看着呢, 他们也不敢不管呐, 忙推开门疾步走进去。 大门推开, 众人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杵着一把铁锹气喘吁吁，旁边一个大娘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 院子里还站着一个表情冷漠、书卷气十足的女孩子，还有两对中年夫妻，两边对峙着，吃瓜群众一看就知道，这必定又是一场家庭内部斗争了。 经验丰富的吃瓜群众们猜测的没错。 本来今天刘老汉夫妻应该非常高兴才对。 一则是乡镇的领导要带着电视台来慰问他们, 还要给他们送钱。 二则是离家两年的小女儿终于回来探望他们了。 结果没想到，女儿刚进门，小儿子夫妻俩就跟过来了。 刘光荣本来以为小儿子夫妻俩是看到小姑子回家, 抢着过来打秋风的。因为刘家兄弟姐妹四个，就只有年纪最小的刘妙玲最有出息。 虽然因为两个哥哥都要娶媳妇，刘妙玲很早就辍学进城打工了，但她性格刚毅、又肯吃苦，跟人学化妆，学美甲，先是靠自己攒钱在省城开了一家美甲店，后来见做这个赚钱，又一口气开了好几家分店。 可以说，刘老汉夫妻俩守着家里几亩薄田，却能让两个儿子都娶上媳妇，盖上大房子，都是多亏了小女儿这些年对娘家的贴补。 也是因为一直忙着挣钱，刘妙虚岁都已经三十一了，还没结婚。 本来以为最小的妹妹为家里做了这么大的贡献，给两个哥哥帮了这么多忙，两个哥哥对刘妙玲不说偏心疼爱吧，最起码也要多护着点妹妹。 结果呢？ 这两个遭瘟的畜生！不护着自家妹妹就算了，也不知道在哪听了些风言风语，居然以为他们兄弟俩这些年没赚到钱，完全是因为刘妙玲一直迟迟不结婚，坏了家里的风水，夺了他们兄弟俩的财运。 这不，一听说刘妙玲回家了，兄弟俩急忙带着老婆过来了，也不问妹妹这两年在外面过的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她，张口就催逼着刘妙玲赶紧嫁出去，不要坏了家里的财运。 即便刘老汉夫妻俩有点重男轻女，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炸了。 什么玩意儿啊？你们这两个小畜生！自己住的房子，娶媳妇的彩礼，哪个不是小妹给的钱？ 现在媳妇娶到手了，娃儿也生了，就嫌弃妹子在家里碍眼了？ 他们做父母的还没死呢，你们就容不下自己的亲妹子了？ 更过分的是两个儿媳妇，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小妹最好在嫁人之前，把自己这些年在省城开的店，还有置办的房子车子什么的，都转到两个哥哥名下。 她们两个倒也算“有备而来”，居然还上网查了什么叫婚前财产。 妯娌两个拉着小姑子，“苦口婆心”地劝小姑子千万不能把辛苦打拼来的房子车子店铺什么的，都白白便宜了未来婆家。 他们才是一家人啊，小姑子把钱留在娘家，娘家人总不会害她的。 刘妙玲呵呵冷笑。 她十几岁就在社会上打滚了，各式各样的人不知道见过多少，两个嫂子一开口，她就知道她们俩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了，心里只觉得一阵阵恶心。 她自问对娘家、对父母、对两个哥哥，已经做到了能帮的都帮。 那些年她一个人在省城打拼，一边还着房贷，一边还要攒钱给两个哥哥出彩礼娶媳妇。 两个嫂子怀孕生孩子，她也是大包小包的从省城买东西寄回来。 即便是过年没时间门回家，给小侄子小侄女的红包，也都是每个人一千块的大红包，直接手机转账的。 她以为自己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两个哥哥不说对她感激涕零、有求必应，最起码回到家，能在娘家有一张床，有一口热乎饭。 结果呢？ 好不容易有几天休息时间门，回来看看爸妈，屁股还没坐热，哥哥们居然迫不及待就想霸占她的财产、把她赶出这个家？ 刘妙玲只庆幸自己生在了这个年代，女孩子哪怕没有嫁人，法律也会保护她们自己辛苦打拼挣来的财产。 笑死！把婚前财产带到未来婆家不保险？难道交给两个哥哥就保险了吗？ 只能说，幸亏刘光荣夫妻俩还算靠谱，虽然重男轻女，但也没让儿子往死里欺负妹妹，不然刘妙玲早就拎着包开车走了。 觉得我这个妹子不嫁人坏了你们家的财运？其实除了嫁人，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就是他们兄妹断亲啊！ 断了亲，从此就是毫不相干的两家人了，而且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他们别想再从自己手里拿到一毛钱好处！ 不过也不需要她再给两个哥哥家花钱了，人家不是都说了吗，都是因为她这个妹子迟迟不嫁人，赖在家里，吸走了娘家的财运，所以两个哥哥才赚不到钱的。 想必断了亲之后，两个哥哥必定从此日进斗金，大富大贵，哪里还需要她这个做小生意的妹子贴补家用？ 只是，一想到自己掏心掏肺贴补了这么多年，到头来，为了谋算她手里的钱和房子产业，两个嫡亲的哥哥居然想把自己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刘妙玲心里怎么会不难过？ 刘妙玲的两个嫂子还在那里恬不知耻的劝着，让小姑子也为娘家想想，只要找个人嫁了，别再耽误娘家的财运，到时候两个哥哥发了财，她这个做妹妹的，不是也有了靠山？ 听到这里，卫昇他们这帮吃瓜群众都快醉了。 不是，你们说这种话，不觉得臊得慌吗？对啊，随便找个男人让小姑子嫁了，再让小姑子把这些年打拼攒下来的店铺啦、房子车子存款啦，统统留在娘家，你们两家可不是发了财？ 最可恶是刘妙玲的两个哥哥，听到自己老婆你一声我一声的埋汰自家妹子，不帮着妹子就算了，居然还在旁边帮腔，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埋怨妹子不嫁人，坏了他们的财运。 卫昇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搞封建迷信是吧？这个业务他也熟啊！ 因为胡姥姥也非常迷信，小时候卫昇还没学会走路呢，就被胡姥姥抱着，隔三差五就到小区外面开的香烛店，一坐就是半天，姥姥跟店里的老先生说古，他就在旁边听着。 从小听到大，毫不夸张地说，就算是现在让卫昇身无分文地流落街头，他去天桥摆摊子给人算命，也能养活自己了。 听到刘妙玲的二嫂还在那里叨逼叨，说什么都是因为刘妙玲赖在娘家，吸走了娘家的财气，所以才害得两个哥哥这么多年就只能在老家务农，出去打工被老板拖欠工资，做小生意被人骗的血本无归，刘妙玲但凡对家里还有点感情，就应该赶紧把自己嫁出去…… 卫昇嘴角微微一翘，扬声反对道—— “谁跟你们说你们家妹子吸走了娘家财运的？” “我看这位姑娘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鼻梁高挺秀直，乃是天生的富贵相，在娘家能为娘家带来丰厚的财运，到了婆家也能旺夫旺家。” “你们拼命撺掇这位姑娘早点嫁出去，难道不怕她嫁出去之后，你们家连现在这点财运都保不住了？” “我想，应该不用我这个外人提醒你们，你们家这些年盖房子娶媳妇的钱，到底都是谁赚回来的吧？” 此言一出，刘家所有人的表情都不太好了。 这才哪到哪？卫昇轻易不会毒舌别人，他要是毒舌起来，全娱乐圈的黑子们都要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了。 因为黑子们喷人就只知道造谣抹黑外加人身攻击，卫昇喷人，是真的有那么点玄学依据的。 就比如说，质疑完刘家兄弟请的算命先生不够专业之后，卫昇打量了刘家兄弟两眼，又看了看他们的老婆，毫不留情地断言道—— “看过了，你们兄弟俩颧骨低陷瘦削，额头窄小，双眉紧锁，鼻孔朝天，是天生的劳碌命，而且越折腾越穷，做生意就赔本，想发财就会被人骗走一大笔钱，我说的没错吧？” “其实你们要是老老实实在村里种地，孝顺双亲，勿生贪念，不要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单看面相，倒也算是有后福之人。” “只可惜呀，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你们两个费尽心机，亲手赶走了这个家唯一的财神爷，啧啧~以后可不要后悔哟。” 卧槽！还能这样？ 小刘眼睁睁看着刚才还剑拔弩张、非要拉着妹子立刻去相亲节目的刘家兄弟俩，听完卫昇的话，瞬间门就怂了。 虽然他们根本不认识卫昇这个人，但是他刚才说的每一句话，就好像亲眼看到了过去十几年他们家发生的每一件事一样。 卫昇说的没错，这次刘家兄弟之所以逼着刘妙玲赶紧结婚，就是因为这对兄弟俩自从前两年做生意赔本之后，心有不甘，觉得刘妙玲一个丫头片子都能挣大钱，没理由他们两个大男人反而挣不到钱。 于是，兄弟俩不知道从哪听到的消息，说是现在有一项高科技技术，可以利用废弃的机油甚至地沟油“造”出柴油。柴油多贵啊！而且对方说了，只需要二十万元，不但能免费教他们这个技术，还能赠送全套的“提炼柴油”的设备。 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刘家兄弟俩立刻觉得自己找到了发财的路子，两家凑了凑，把刘妙玲这些年贴补他们的钱都拿出来，钱不够，又借口说给爸妈看病，找妹妹要了三万块钱，总算凑够了二十万，兄弟俩跑去学了技术，又偷偷摸摸把设备拉回来，花几千块钱租了一个隐蔽的废弃厂房。 结果没想到，兴冲冲炼出来的柴油，闻着倒是有一股柴油的味道，没想到刚卖出去几桶油，就被人打上门来，说他们卖的柴油是假的，根本不能烧，还把人家货车的发动机给弄坏了，要他们赔钱。 花了二十多万，结果就买回来一堆不能用的废铁，好不容易赚到的一点钱，拿去赔了别人的发动机，还倒贴了几百块钱，等于是一毛钱没赚到。 刘家兄弟气坏了，跑去找当初那个给他们介绍项目的“朋友”，可想而知，能找到才怪！ 最可恨的是，他们购买设备私炼柴油的事情，还特么属于违法行为，连报警都不敢报。 一旦报警，骗子能不能抓到先不说，他们就得先被抓进去…… 要不是因为投资这个“炼油神器”把两家这些年的积蓄全都赔进去了，兄弟俩也不会急吼吼的催着妹子嫁人了。 俩人倒是打好算盘，一面哄着妹子赶紧嫁人，想趁机赚一笔彩礼——反正爸妈就他们俩儿子，妹子嫁人的彩礼，最后还不是要分给他们兄弟俩？ 一面又想哄着妹子，把这些年攒下的房子票子什么的都交给他们“代为保管”，当然了，保管之后，要不要还给妹子，那就不知道了。 只可惜，在场的都是人精，哪怕是刘光荣老夫妻俩，也早就看清了两个儿子的真面目，谁会任凭他们摆布？真当自己是儿子，就是这个家的皇帝啦？ 第249章 第 249 章 卫财神化身卫神棍, 在众人面前露了这一手，可算是把刘家兄弟给吓了一跳。 尤其是卫昇无意中点破了他们“越想赚钱就越赔钱”的倒霉体质，更是让俩人吓破了胆。 兄弟俩购买设备私下炼油被骗了二十多万这件事情, 村里几乎没人知道，就连爸妈都不知道, 卫昇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眼前这个年轻人, 真的是什么算命的大师不成？ 再一看，村长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刘家兄弟做贼心虚, 生怕村里发现他们违法偷炼柴油的事情，厚着脸皮寒暄了两句, 灰溜溜地回家去了。 刘光荣差点气得吐血。 他怎么养了这么两个没担当的怂货？ 按照他们农村的规矩，父母年纪大了，家里如果来客人的话, 肯定不能让年迈的父母买菜做饭招待客人的, 一般都是儿子负责招待。 他这俩儿子倒好, 看到爸妈家里来了一屋子的客人, 不说买菜做饭，起码帮着端茶倒水招待一下吧？居然还溜了？ 老两口顿觉老脸无光, 羞愧的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虽然嘴上一直念叨着两个儿子靠不住，可潜意识里，老两口一直都觉得两个儿子才是他们晚年的依靠。 现在，“晚年的依靠”丢下满院子的客人跑了，只留下他们两个老人, 看着卫昇他们手里拎着的礼物，刘光荣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叫“刘光荣”，干脆改名叫“刘丢脸”吧…… 谁知就在这时, 刘家最小的闺女刘妙玲。举止大方地站了出来，把卫昇等人请到了自家堂屋。 坐下后，卫昇拿出五百块钱递给刘老汉，把节目组让他们攒钱买回程票，他们没办法，只能找他砍价买黄精的原委解释了一下。 看他拿了五百块钱，还带了这么多礼物上门，刘光荣连连摆手：“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了，不要这么多钱，你再补我三百就行了，剩下的两百你拿回去吧。” 刘光荣一辈子就好个面子，最怕的就是占别人便宜，不然也不会被儿媳妇挤兑的跑到老宅这边来住了。 卫昇看到小刘已经把直播打开了，眼珠子一转，凑到刘老汉面前低声道：“老爷子，帮帮忙收下呗，咱们这还在录节目呢。” 一听说这也是什么“节目效果”，刘光荣楞了一下，满脸纠结地把钱给拿了，想了想，站起来走到隔壁屋，没一会儿，竟捧了一丛叶片翠绿肥厚的野生石斛出来。 “这石斛是我进山采药的时候挖到的，就这么一丛，不值什么钱，听说你们年轻人都喜欢种个花花草草的，你拿去种着玩吧。” 旁边的摄影大哥暗道坑爹。 果然下一秒，卫昇就美滋滋地找人家刘老汉借了一个破瓦盆，把这丛野生石斛种了进去，左右看了看，又从人家墙根底下抠了几块苔藓，往盆面上一铺。 刚才看着还像一丛野草似的石斛，立刻变得高大上起来。 “杨老师您看，这么一大盆野生石斛盆景，我拿去卖给导演，怎么也得卖个三百块钱吧？” 杨骏也忍不住乐了：“你也忒厚道了，要是我，就开价八百，让他还价还到六百，反正不能低于五百。” 摄像大哥顿时露出了一个胃疼的表情。 什么鬼啊？怎么连向来稳重的杨骏老师，也被卫老师给带坏了？ 听杨骏这么说，卫昇忍不住拍桌大笑：“对对对！坐地起价，我怎么把这本事给忘了？” 几个嘉宾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在直播间里欺负导演，这一幕，可把《荒野72小时》的老粉们给乐坏了。 不容易啊，被导演欺负了这么久，终于有嘉宾能欺负回去了。 想想当初这档荒野求生类节目刚开播的时候，内娱那帮顶流大咖们被导演整的多惨哟。什么生吃竹笋，炭烤沙虫，还有一次去江南水乡，嘉宾们本以为会品尝到各种江南美食，谁知道他们居然被丢在一处江心岛上！ 四面都是浩浩荡荡的长江啊！而且这个江心岛上除了芦苇和杂草，真的什么野菜都找不到，尝试自己抓鱼？呵呵~江水那么深，你是在开玩笑吗？ 最后，几个嘉宾居然靠着捡拾被江水推上岸的垃圾，跟野人似的活了三天。那一期真的特别火爆，以至于导演觉得找到了收视率密码，从那以后，录节目的地方是越找越古怪，整的嘉宾们苦不堪言。 现在想想，做人还是要厚道啊！ 这不，当年导演对嘉宾们造的孽，现在不就在卫昇身上报应回来了？ 但没人会同情导演，就连摄像大哥，这会儿也在凝神听卫昇给刘光荣夫妻俩“洗脑”。 虽然被两个儿子伤了心，但毕竟老一辈的传统观念里，老了还是要靠儿子养老送终的，刚才在院子里听卫昇说两个儿子的面相都不是有财运的，刘光荣夫妻俩也被吓住了。 农村老一辈大多数都很迷信，刘光荣把自己原本给女儿留的石斛送给卫昇，也不仅仅是补了那两百块钱的差价，主要还是他觉得卫昇算的挺准的，想问问看，有没有什么能让两个儿子财运好起来的办法。 卫昇摇了摇头：“我常听人说，一个人的寿数和财富运道，都是一出生就注定好的，其实我也不是什么算命的大师，只是从小家里有长辈给人算命，我在旁边听的多了，一些简单的面相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刘大伯，您别怪我说话直，您家这两儿一女，只有您的这个最小的女儿是天生的富贵命。” “至于您的两个儿子，说句不好听的，他们非但没有荣华富贵的命，如果没有您这位女儿一直帮衬着，用自己的运势来撑起这个家，只怕他们现在就不只是穷困潦倒了，欠下巨额债务、让您二老晚年颠沛流离也不是不可能。” “不信您二老仔细回想一下，这些年，家里欠下的外债和亏空，还有花出去的大宗钱财，是不是都花在了您两个儿子身上？还有，每次您的两个儿子需要用到钱的时候，是不是都是您的女儿出力最多？” 卫昇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但刘光荣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卫昇算的太准了！简直就像是亲眼看到的一样。 反正都已经开口了，卫昇索性日行一善，又转过头去，叮嘱在一边安静倾听的刘妙玲—— “刚才的事情，我们在门口也听到了，刘女士，我不是在故弄玄虚，而是您的两位哥哥，都不是能守得住财富的面相。” “说句不好听的，你们越是给他们钱，就越是害了他们。而且，给的越多，将来他们闯出来的祸事就越大。” “这么说吧，您两位哥哥的面相，如果一辈子安贫乐道，手里别有太多钱，反而能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相反，如果哪天他们手里突然有了大笔的财富，那才是真的要命了。” “要命？大师您是说，我们，不是，妙玲给她两个哥哥钱贴补家用，反而会害了他们？” 卫昇点了点头：“不是会害了他们，而是已经害了他们了。” 除了算命看手相之外，卫昇还跟那位老先生学了点粗浅的望气功夫，刚才他见刘家两兄弟印堂发黑，头顶隐约有黑雾笼罩，这种气场，要么就是要破财倒大霉，要么就是即将有牢狱之灾。 听他这么一说，刘妙玲可算是明白，为什么她一回家，两个哥哥就一副迫不及待想把自己嫁出去换一笔彩礼了，这是又在外面落下什么亏空了？ 卫昇说的没错，其实除了刘光荣夫妻俩知道的那些之外，还有一些事情，刘妙玲怕爸妈着急上火，都没敢跟二老说。 之前大哥听说在工地开渣土车能赚钱，找她借了九万块钱，要跟人合伙买渣土车，结果他找的那个合伙人不靠谱，酒驾把人给撞得重伤残疾，不但没赚到钱，俩人卖了渣土车都不够赔人家受害者家属的，最后还是她给垫了十几万，才把她大哥给捞出来。 还有二哥二嫂，听别人说收药材利润高，找她借了几万块钱跑去山里收药材，他们两个压根连上山采药都不去，哪懂得分辨什么药材好坏？花了几万块钱收购的药材，全都是残次品和陈年货，拼命压价都没人要，最后几万块钱全打了水漂…… 类似这样的事情，这几年在他们家已经不知道发生过几次了，每次都是哥哥嫂嫂打电话跟自己哭诉，嘴上说什么“怕爸妈担心不敢跟他们说”，其实无非是仗着她心疼爸妈，不想让爸妈跟着上火，才一次又一次的给他们擦屁股。 或许，卫昇说的对，只有不再给两个哥哥擦屁股，也别给他们钱，就让他们紧巴巴地在农村靠种地讨生活，手里没钱，折腾不起来，反倒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满屋子的人都在安安静静地听卫大师分析面相命理，就连本来应该“破除封建迷信思想”的宣传办主任老高，还有正举着手机直播的干事小刘，都忍不住听得入神了，浑然不觉，此时此刻，平时只有小猫三两只的赵王乡官方直播间里，已经涌入了上百万人。 一开始只是卫昇和其他几个嘉宾的粉丝，听说这次直播有自家偶像，就点进来支持一下，免得直播间在线人数太少，数据太难看，到时候黑子又说自家偶像过气了。 结果没想到，随着卫昇开始用玄学对抗农村的重男轻女思想，把上门逼婚的刘家兄弟吓跑，越来越多的吃瓜群众开始涌入这个直播间。 与此同时，#卫昇风水大师# 这个稍显诡异的词条，也迅速蹿上了热搜。 什么鬼？看到卫昇居然和风水大师扯上关系了，正在蹲坑的周明星，连屁股都忘了擦，赶紧戳进词条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娱乐圈的艺人，和什么风水大师扯上关系，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和早些年不一样了，明星艺人都追求正能量，而且绝对绝对不能和什么封建迷信思想掺和到一起，不然以后什么主旋律题材统统都别想接到了。 担心卫昇作死，周明星几乎是一目十行的把这个热搜话题给看完了。 看完之后，便是长久的无语。 好消息是，卫昇并没有找什么大师，养小鬼改命什么的。刚才那段视频，顶多算是卫昇急中生智，用魔法打败魔法，拿封建迷信那一套说辞，给刘妙玲这个被逼婚的可怜女孩解了围。 没看到弹幕都在夸卫昇干得漂亮吗？ 坏消息是，卫昇这个玄学体质，算是彻底解释不清了…… 果然！刚蹲完坑出来，周明星的电话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第250章 第 250 章 给周明星发来“夺命连环CALL”的, 是瓜瓜视频的姚总。 电话一接通，姚总就迫不及待地找周明星求证了—— “周总，热搜我看到了, 视频内容保真吗？卫总他真的……真的这么神吗？” “实不相瞒，我们这几年也一直在搞选秀挖掘培养新人, 但不知道是哪里风水不对劲, 还是挑的选手不对劲，捧一个, 塌房一个, 这都连续塌房好几个了，再这样下去, 你说我这工作还干不干啊？” “周总，周哥！算我欠你个人情，您看, 等这次节目录完之后, 能不能请卫昇来我们选秀节目做几期特邀嘉宾？顺便帮我们看看, 这一期的选手里, 额，有没有哪些可能会让我们踩坑的？” 事实证明, 当某件事情用科学也无法解释的时候，人们通常就会去求助于玄学。 姚总当然知道，现在主流趋势是要求明星艺人，包括平台都要正能量，决不能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但, 这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吗？ 要是偶尔塌两次房，还能说是选手本人三观不正、艺德不行，可一个接着一个的塌房, 这就有点诡异了啊。 更可怕的是，事后他们也偷偷调查过，怀疑是不是对家平台在通过选手打击他们。结果查来查去，还真就是选手自己做坏事被狗仔抓包拍到了。 这算怎么回事？难道是他们瓜瓜视频风水不好吗？ 周明星隔着电话翻了他一个白眼。 “别想了，我们家小卫可没这个逆天改命的本事，他自己还一堆黑粉呢。” “姚总您想想，小卫要是真是什么玄学大师，难道他不会做法让那帮黑粉都变成他的死忠粉吗？” 也是！ 姚总也是病急乱投医了，现在脑子清醒一点，被周明星这么一点，不禁有些垂头丧气。 挂断电话后，周明星立刻让卫昇工作室的人紧急草拟了一个情况说明，审核过后发给卫昇，让他自己编辑一下发到围脖上，也算是对这次热搜事件的一个解释。 划重点：第一，卫昇不是什么风水大师！第二，卫昇在直播的时候说的那番话，完全是为了解救一个被逼婚的姑娘，绝对没有宣扬封建迷信思想的意思。 卫昇：“……” 他们公司，大概是整个内娱最正能量的经纪公司了吧？ 这天晚上，热搜上到处都是讨论这段直播视频的，诡异的是，这一次，居然没有黑子出来趁机抹黑卫昇。 由此可见，哪怕是黑子，但凡身上流着华夏人的血脉，对鬼神之事，也是存有几分敬畏之心的……主要是怕卫昇万一真是什么玄学大师，到时候做法咒他们怎么办？ 卫昇：“……” 早知道他就换个法子给刘家人洗脑了。 不管怎样，这次直播，卫昇算是凭借一己之力，彻底把已经过气的《荒野72小时》再一次带火了。 得知卫昇出现在赵王乡，就是为了给章寒星代班，去录制《荒野72小时》这档节目的，甭管是不是这档节目的粉丝，都对即将播出的节目充满了好奇。 导演方晋恨不得抱住卫昇的大腿，强行让他按手印，下一期、下下一期也继续做他们的常驻嘉宾吧，求你！ 不过，卫昇的粉丝们在内娱也是一道“不一样的烟火”，在全网都在讨论卫昇是不是一位隐藏在娱乐圈的风水大师的时候，他们居然大声抱怨起来。 什么情况？咱们卫老师这次录节目都没有扶贫助农吗？ 白天看直播的时候，看到柿子沟那漫山遍野的柿子树，本来他们还以为卫昇要帮这个村卖柿子呢。 讲真，这种老品种的柿子，他们也确实很多年没吃过了。 现在老百姓生活条件好了，买水果也喜欢买那种口感好、甜度也高的，就拿柿子来说吧，水果店里卖的最好的，一个是软糯香甜的火晶柿子，另一个是脆甜爽口的巧克力柿子，像这种老品种的柿子利润不高，一般的水果店都不会进货。 所以就算年纪大点的想吃这种事情，在城里的水果店也很难买到。除非自己下乡找附近的老百姓买点，但是这种柿子没成熟的时候处理起来也很麻烦，来回的油费都够买好多巧克力柿子了，谁还会不怕麻烦的特意跑到乡下找这种柿子呢？ 好多城里长大的年轻人，干脆就连这种柿子都没吃过。 而且直播的时候听当地的村干部说，柿子沟的老百姓生活艰难，很多老人家一整年的收入都不到五千块钱，村里只有这些柿子树，勉强算是“经济作物”。 可偏偏这些老品种的柿子却卖不出去，连收水果的小贩们都不要。 可这些淳朴的村民，就因为想要遵循祖辈留下的传统，保住这些在灾荒年月能充当口粮的柿子树，宁可自己不赚钱，也不让村里把这些柿子树给砍了，这番大义，实在是令人动容呐！ 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按照老粉们对卫昇的了解，现在应该进入到直播带货环节了吧？ 大伙儿都准备好要下单支持卫总的扶贫事业了，万万没想到，从刘老汉家出来之后，卫昇跟着节目组的人，跑到人家村里的柿子林里摘了满满一大袋已经成熟的柿子，居然就这么提着柿子走了？！ 不是，你别走呀，我们的柿子呢？ 难道刚才直播的时候给我们看了那么久的柿子树，村干部还声情并茂地讲述了那么感人的一个故事，不是为了烘托气氛让我们买柿子的吗？ 喂！我付款的小手都准备好了，卫昇你快把我们的柿子给我们呀！ 周明星怎么也没想到，他今天第二次蹲坑，又持续了更久的时间。 大半夜的，卫昇又上了热搜。 #卫昇柿子# 这又是什么鬼话题？ 周明星咬牙切齿地点开热搜，就看到话题下面铺天盖地都是粉丝们的抱怨，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怨声载道了。 现在的粉丝都是怎么了？ 偶像直播带货，你们骂他割韭菜。 偶像直播不卖货，你们又抱怨没买到想要的东西。 闯荡内娱二十载的周大经纪人，第一次深切体会到了一个真理—— 娱乐圈的钱，真的是越来越难挣了啊！ 但，粉丝就是上帝。再说了，人家粉丝也没提什么太过分的要求啊，就是想尝尝卫昇爬树也要摘回来的老品种柿子，而且正巧人家村里想卖都卖不掉，这岂不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周明星似乎是不幸感染了传说中的“腹泻株”，一天之内跑了几十趟厕所，反正也睡不着，索性打电话去折磨卫昇，让他注意维护好自己在粉丝面前的人设和形象。 既然粉丝们喜欢看你扶贫助农，作为偶像，难道不应该满足粉丝们的要求吗？ 卫昇隔着电话翻了自家经纪人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话一听就是没在农村生活过的。 当然他也没在农村生活过，但，如果你从小跟着外婆长大，而你的外婆又恰好有一帮喜欢忆苦思甜的姐妹，那你也会和卫昇一样，知道很多奇奇怪怪的知识。 就比如说—— “你以为我没看到直播间那些想要买柿子的弹幕吗？” 看到了为什么要装死？ 那当然是因为，这种柿子特么的根本就没办法通过快递长途运输啊！ 柿子沟的村民真的非常淳朴，淳朴到卖柿子都不知道用“高科技手段”，就让柿子在树上自然成熟，等到能吃的时候，摘下来，挑到集市上，一筐红柿子起码有三分之一都被压烂不能吃了。 “之前我也想过能不能帮他们卖掉一点，但是太迟了。”卫昇叹息道。 “柿子沟的柿子都是几十年前种下去的，再加上当地老百姓疏于管理，没有及时修剪，村里的柿子树都快长到十米高了，采摘非常困难。” “村里人每年都是只挑下面能摘到的柿子，摘点下来自己家吃，树上的摘不到，就留着给鸟雀……等等！老周！我有个想法，或许，我们可以不必通过卖柿子挣钱。” “对对！柿子就是一个道具！一个吸引鸟雀的诱饵！那些鸟雀才是柿子沟最赚钱的门票啊！”电话那头，卫昇的语气已经充满了狂喜。 周明星一头雾水，正打算追问两句，那边居然把电话给挂了。 周明星：“……”果然变成公司股东之后，艺人的胆子就愈发大了，居然还敢挂经纪人的电话？ 幸好卫昇只是一时激动手滑了，过了几秒钟，电话又重新打了过来。 周明星一脸不爽地接通电话，就听到卫昇在那头兴奋地表示，录完节目之后，他要在赵王乡多留几天，帮他们筹办柿子沟首届鸟类摄影大赛。 周明星十分无语：“不是在说扶贫助农吗？怎么又扯到什么鸟类摄影大赛上面去了？” 电话那头，卫昇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仔细把自己的打算跟周明星解释了一下。 谁说扶贫助农就只能把一些在农村滞销的农产品低价卖出去？ 先不说这样费时费力，老百姓能赚到多少了，做了几年的助农直播，卫昇其实也觉得这个赛道可能已经要做到头了。 原因很简单，就是被帮助的和帮助人的，在这场公益活动里，都没有得利。 对于老百姓来说，种植的农产品不符合市场需求，被市场竞争淘汰了，就算这一次卫昇帮他们卖掉了，那明年、后年、大后年呢？总不能每年都指望着有好心人来帮他们卖滞销农产品吧？ 而且这类滞销农产品因为市场需求少，通常价格也卖不上去，也就是说，农民辛辛苦苦忙活一年，可能连成本都收不回来。 即便是像柿子沟这种天然生长、不需要农民费工夫的果树，采摘费用也是极高的。 卫昇在现场大概测算过，十几米高的柿子树，人是不可能爬到树顶上去摘柿子的，得租赁一批专业的高空采摘设备，这项开支就十分惊人了。 再加上搬运、分拣、包装、装车、运输……层层成本压上去，最后一斤柿子的价格，可能和水果店里包装精美的火晶柿子也差不多了。 “老周你想想，同样的价格，你是愿意吃甜度爆表的火晶柿子，还是愿意吃这种核大肉少还带筋的老品种柿子？” 周明星没好气地怼了回去：“你说呢？” 这还用问吗？他平时那么忙，别说网购了，就是水果店他都没时间去。想吃什么水果了，就跟助理或者阿姨说一声，让他们去买。这种临时采购，网购肯定不现实，所以，不管是助理还是阿姨，要想在几个小时内就把他想吃的水果买回来，不用想，肯定是去店里买。 “所以咯，卖的便宜了，果农们要亏本。” “卖的稍微贵点，让果农能赚点钱，助农的网友估计心里也不会开心。同样的价钱，明明可以买到新鲜又好吃的火晶柿子，好心去支持滞销的果农，结果收到柿子才发现，这些滞销的柿子既没有店里的柿子好吃，而且还被压烂了很多，换成是你，你会开心吗？” “之前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花那么大精力去扶持产业，而不是直接扶持农户吗？我现在可以说了，因为绝大多数农户，都做不到系统严格的品控。” “种的时候不遵循市场规律，等到收获的农产品得不到市场认可，又希望得到不合理的补偿和偏爱。这跟那种平时不好好学习，期末考试的时候卖惨求及格的学生有什么差别呢？” “学校的老师可以对学生网开一面，市场是无情的。爱心人士也不是韭菜，割了一茬，下一茬还能继续割。” “所以为什么其他助农公益活动，一个单品只做一期？就是因为他们心里也明白，这玩意儿，消费者但凡吃过一次亏，下次就绝对不会再复购了。” “我明白了，你们和地方政府一起搞那个合作社，就是想把农产品标准化、商业化，这样种植出来的农产品，就有长期竞争力了……”周明星若有所思。 他没有做过农业，但做生意的思路其实都差不多，娱乐圈培养新人，又何尝不是照着粉丝的喜好和口味去培养的呢？ 所以很多观众会发现，某个新人特别像某些已经大红大紫的艺人，并不是观众的错觉，而是从这个新人没出道之前，经纪公司就是按照“***同款”去打造的。 不对！ “不是说那个鸟类摄影大赛吗？你跟我扯这些做什么？差点被你绕进去！等等，你不会是想忽悠我跟你去山里种柿子吧？” “我跟你说卫昇，你别做梦了，我打死都不会去做农业的！”周明星恍然大悟。 第251章 第 251 章 卫昇觉得自己冤死了！ 这个周明星, 怎么一点都不信任自己手下的艺人啊？ “不是你让我解释清楚的吗？我这不是从头开始跟你解释吗？都快说到摄影大赛了。” 按照卫昇的思路，既然卖柿子吃力不讨好，难道不能卖点别的吗？ 就比如说, 每年柿子沟的柿子大面积成熟的时候，因为树梢上的柿子无人采摘, 自然成熟后, 晒足了太阳的柿子软糯香甜，好吃的不得了, 自然也引来了大批的鸟雀争相啄食。 卫昇他们那天去柿子林里摘柿子的时候, 就看到头顶上乌压压一大片，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鸟雀, 丝毫不怕人类，就跟去自助餐厅吃霸王餐一样，悠闲自得地飞到柿子树顶上, 站在枝头大快朵颐。 有些鸟雀自己吃完觉得好吃, 还会“呼朋引伴”, 带更多自己的同类一起来分享这个不要钱的大餐。 卫昇以前在大学的时候, 混过两年摄影协会社团，知道鸟类摄影是很多摄影爱好者都喜欢的主题。 有些发烧友甚至每年会专门腾出一个月的时间, 去一些鸟类迁徙的聚集地，专门拍摄鸟类在这里求偶、筑巢、产卵、孵化的全过程，作品非常的惊艳！ 而他想做的，就是给柿子沟打造一个独具特色的鸟类摄影基地。 这样一来，柿子沟滞销的老品种柿子, 就不再是村里的鸡肋，而是柿子沟鸟类摄影基地独一无二的资源。 因为，那些规模化的、以采摘柿子为主要收入来源的种植基地, 根本就不可能培育出像柿子沟这样，动辄十几米高、树冠庞大的柿子树！ 村里可以用这些生长在树梢上、不容易采摘的柿子为诱饵，吸引大量的鸟雀前来“吃自助”。 与此同时，在距离柿子林稍远的地方，修筑高台，打造一个高空摄影基地，邀请全国乃至全球的摄影爱好者，来这里拍摄各种各样的鸟雀。 除了鸟雀之外，大片成熟的红彤彤的柿子，其实也是很好的摄影取景素材。 到时候，除了摄影基地之外，柿子沟还能凭借这道独一无二的风景线，吸引很多游客前来游览。 这样一来，牺牲了不值钱的柿子，却能给柿子沟带来大量的旅游产业收入，那不是比卖柿子更好吗？ 电话那头，周明星沉默了好一会儿。 直到卫昇说完最后一句话，他终于鼓足勇气，食言而肥—— “不是听说赵王乡那边经济条件不太好吗？你们打造这个鸟类摄影基地，要找投资人吗？” “我这两年赚了点钱，正好最近想找个靠谱的项目投资呢。” 那啥，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经纪人亦如是。 有钱的就想赚更多钱，听卫昇描述了一番柿子沟鸟类摄影基地的广阔前景，周明星顿时有些心动，果断忘了自己刚才说的“打死也不做农业”的屁话。 农业怎么了？三农产业可是一个国家的支柱和根基！ 作为一名爱国人士，周明星觉得，自己有责任更有义务支持国家的三农产业，尤其是像赵王乡和柿子沟这种贫困地区，更需要资本的扶持啊。 卫昇打了半个小时语音电话，本来就是想带着公司里的人一起赚钱的，怎么会不同意周明星的入股？ 主要是之前周明星跟他抱怨的那句话，卫昇事后想想还挺有道理的。他毕竟是公司的股东兼艺人，不能只顾着自己做副业赚钱，到时候和公司同事、股东们关系逐渐疏远，感情也就淡了。 从小姥姥姥爷就教育他，哪怕是血缘至亲，也不能长时间不联系，哪怕就是没事打个电话，发个微信，或者隔段时间一起吃个饭啥的，亲戚朋友的感情都是这样一点一滴处出来的。 平时把人家丢在脑后，遇到事情了才想起来这个朋友，搞不好人家早就把你清理出好友列表了。 卫昇从来都是一个行动派，被周明星点出自己犯的蠢之后，便立刻行动起来。 于是，时隔一年后，卫昇这边发出邀请，由周明星负责给其他人协调档期，公司主要股东再次聚集在赵王乡，共同筹资打造柿子沟鸟类摄影基地！ 章寒星缺席。 这货目前还在医院接受康复治疗，不过赚钱的动力还是压倒了毒蛇的毒性，某章姓艺人坚强地打开了视频通话，在线参加了这次股东大会。 听完卫昇对这个摄影基地的整体投资方案，沈轶顿时乐了。 “我最近正在琢磨着，以后退休了要到哪里去养老呢，正好！咱们在这里投资旅游产业，以后项目做大了，肯定需要有人常驻在这边，我看咱们也别找外人了，就我吧，我毛遂自荐一下，以后需要股东常驻的话，我来给大家值班吧。” 周明星觉得自己这个经纪人简直已经毫无尊严了。 自己手下的艺人，堂而皇之地当着自己的面说想退休，还有比这个更耻辱的吗？ 玩笑归玩笑，几个股东对卫昇拿出来的项目投资方案还是挺满意的。 摄影基地只是一个高大上的噱头，其实真正赚钱的，是卫昇让人在后面规划的旅游景区、鸟类主题乐园和配套的其他旅游产业，包括住宿、餐饮、特产经营等等。 以赵王乡和柿子沟如今的财力，根本没办法支撑这么大一笔投入的项目开发，想开发柿子沟，就只能引进投资人，还有谁比卫昇更适合做这个投资人呢？ 毕竟，柿子沟第一次在媒体上崭露头角，上了热搜，就是因为全网都在等着卫昇帮柿子沟卖柿子。 呵呵~不好意思，卫总表示，一堆烂柿子能赚几个钱？ 再说了，他从不坑粉丝的，想吃柿子是吧？来咱们柿子沟鸟类摄影基地旅游呀，免费的柿子吃到饱哟~ 粉丝们：“……” 呵呵，柿子免费，三天两夜的柿子沟鸟类观赏主题旅游套票，价值1088元。 赵王乡，听说卫昇不但打算自己投资柿子沟鸟类摄影基地，还给他们拉来了其他几个投资人，要共同把柿子沟打造成一个集自然风光、鸟类观赏、柿子采摘等为一体的主题旅游景区，当地政府立刻就轰动了。 这可不是一个小项目啊！ 搞不好，今后整个赵王乡都要靠柿子沟这个旅游景区吃饭呢。 乡政府在紧急请示了上级领导之后，立刻决定成立一个专班，负责一对一服务好卫昇他们这个资金实力雄厚，又自带粉丝和热度的明星投资人团队。 “一定不能让投资人受委屈，村里有什么阻力，我们要主动积极的帮忙化解，以最快速度推进这个项目落地！”赵王乡一把手拍板决定道。 然而实际情况是，自从卫昇在刘光荣家展露了一手“玄学大师”的本事之后，关于他的种种（不靠谱）的传言，已经在柿子沟和周围几个村子疯狂传开了。 有人说卫昇是某个神秘派系的风水世家少爷（这位大哥可能是男频都市修仙文看多了），不然怎么可能一眼就看出了刘家的情况？ 还有人说卫昇之所以进了娱乐圈之后，一路顺风顺水，就是因为他有一手神鬼莫测的法术，谁挡了他的路，他就能做法咒死谁。（卫昇：冤枉啊，不信你问问我那些黑粉，除了平时倒霉了点，财运差了点之外，有谁被我咒死了吗？） 因为种种的离谱传言，现在的卫昇，在柿子沟的乡亲们眼里，已经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别说给他的项目捣乱了，这么说吧，自从听说卫昇卫大师要在他们柿子沟投资，全村男女老少都疯狂了。 一贯迷信的老人们自不必说，已然在心里把卫大师捧上了神坛，要不是村干部严厉禁止，他们甚至想凑钱供奉卫大师——也就是在村里盖一栋房子，然后全村人一起承担卫大师的日常开销，包括供养他的家人，以祈求大师的庇佑。 这当然不可以！村干部们吓得半死，最近村里的大喇叭每天都开着，重点宣传封建迷信思想的危害性。 村里的年轻人也不太敢去招惹卫昇。怎么说呢，大家都知道封建迷信要不得，但又很怕卫昇对他们说，他们的面相也和刘家兄弟一样，一辈子都是吃苦受穷的命，这话谁听了心里不犯嘀咕？ 这年头虽然城里已经不讲究这个了，但在乡下，“大师”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农村人谁家里办大事，甭管是盖新房、择墓地、娶媳妇、嫁女儿，都要先请大师帮忙看看。 其实在卫昇看来，华夏的风水学和西方的心理学差不多，也不能一味的打成封建迷信，因为相面和心理学一样，都是通过人的外在表现，剖析一个人的心理。一个人的谈吐、举止和面部呈现出的微表情，通常都能看得出来他的一些性格和习惯。 不过，卫昇没有系统地学过华夏的风水学和相面术，最多就是听那位老先生说的多了，有时候跟人接触的时候，不自觉就会去观察对方，如果觉得对方不是个好人，那还做什么朋友啊？赶紧有多远跑多远。 周明星要是知道卫昇在娱乐圈的“好人缘”是这么来的，非得吐出几口老血不可。 谁能想到，就因为这些不靠谱的传言，卫昇在柿子沟的项目投资，居然一路大开绿灯似的顺利推进下去了。 按照卫昇的项目规划，整个柿子沟景区将分为三期开发。 一期就是明年就要投入使用的鸟类摄影基地。 卫昇把距离柿子林几百米远的一个小山坡租了下来，请设计师设计了从上到下一共五个观景平台。 最上面的两个观景和拍摄效果最好，摄影爱好者需要花费一笔会费，只要注册成为摄影基地的会员，每年都可以不限次数登上观景台拍摄。 下面三个观景台摄影效果虽然不如上面的好，但也能看到成群结队的鸟类落在柿子树上觅食的壮观场景，卫昇计划把这里打造成几个大型的户外休闲茶吧、咖啡厅，今后到柿子沟来旅游的游客，不管有没有消费，都可以到这里来观赏这壮观的一幕。 当然了，“奸商”如卫昇，还是把观景位置最好的地方，统统让人设计成了卡座，哪怕只买一杯咖啡呢，至少也能给观景平台赚点管理费和垃圾清运费啊。 他从来都不觉得免费的景点好管理，相反，正是因为不要钱，很多免费景点时间久了，到处都是垃圾。反观那些收费的景区，通常都被维护的很好。 山的背面卫昇也没有浪费，不过因为山坡坡度比较大，不太适合大面积的建筑物，最后跟设计师一商量，决定“化整为零”，把园丁的下山石阶路改造一下，变成一个三面都是玻璃墙的封闭式走廊，这样一来，玻璃廊道两侧就能设计成展位。 卫昇打算在柿子沟开办一个羽毛工艺品厂。 柿子沟这边因为有大量鸟类栖息，最不缺的就是各种色彩艳丽的落羽。 到时候都可以加工成羽毛贴画之类的工艺品，陈列在玻璃廊道两侧，既增加了景区的艺术性，而且游客如果喜欢的话，也可以扫一下每个作品下面的专属二维码，现场下单，出景区的时候，就能凭借付款码，在特产店拿到包装好的同款工艺品了。 景区二期卫昇本来打算等一期人气上来了再建设，但，现在有了周明星和沈轶这几个财主的投资，他打算一期二期一起开工。二期主要就是一个高端度假酒店、一个价格比较亲民的快捷酒店，还有可以让本村村民创业入驻的美食广场。 三期就是卫昇之前和周明星说的鸟类主题乐园了，但是做这个需要聘请专业人士，而且很多珍稀保护品种鸟类的养殖和展出，还需要办理各种手续，不是私人想养就随便能养的。 这个就等到整个景区的人流量达到一定标准之后，再去上级主管部门申请了。 总之，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卫总也不可能亲力亲为，投了一笔钱进去之后，卫昇就把柿子沟这个项目交给了下面负责项目投资推进的人，自己拍拍手，又去混娱乐圈去了。 不回去不行呀，再不回去，《荒野72小时》那边就要来抓他回去录节目了。 谁能想到，这样一档已经过气的综艺，居然莫名其妙的又火起来了。 重新火起来的原因也很无厘头：观众们居然就爱看嘉宾们（尤其是卫老师）反向PUA导演的故事…… 第252章 第 252 章 本来像是《荒野72小时》这种过气综艺, 即便停更后重新开播，能掀起的水花也不大，但问题就是它停更期间掀起的水花太大了。 首先是当红明星章寒星在录制节目的时候被毒蛇咬伤, 差点殉了，引发全网哗然。 紧接着就是卫昇进组, 这位自带热度, 哪怕粉丝不帮着宣传，黑粉们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啊。 他这边刚官宣进组代班, 那边黑粉们就欢呼雀跃起来：看！当红流量卫昇居然去了一档过气综艺, 资源这么烂，一定是被资本抛弃了！ 谁能想到, 黑粉们上蹿下跳的，居然楞是把这档早已凉透、买热搜的预算都没有的过气综艺，给重新炒上了热搜榜。 有时候卫昇都忍不住怀疑, 这帮人到底是想黑他, 还是想捧他……算了！只要能把节目热度带起来, 哪怕是黑粉, 他也要夸一句棒棒的呢。 再然后就是喜闻乐见的“嘉宾反向PUA节目组”的几场直播了。 看到曾经“无恶不作”的导演和节目组工作人员，被卫大师安排的明明白白, 吃瓜群众们简直快要笑死了。 和很多省级电视台一样，K省电视台也有自己的APP，最近，随着《荒野72小时》即将复播，电视台APP的下载和注册量飞快攀升, 跟个窜天猴似的，嗖的一下就蹿上去了。 导演方晋美滋滋地盘算着，要是复播第一期收视率和网络播放量都上去了, 就跟台里申请更好的广告位，更多的宣发经费，争取把这档他亲手引进的节目一举救活！ 总算盼到了周日晚十点，虽然这个时间段对于电视观众不太友好，一般这个点，家里看电视的主力军——老人和小孩都已经睡觉了。 但沉迷熬夜的年轻网友们正是最嗨的时候啊。 果然，时间接近十点钟，K省电视台APP用户实时在线人数飞快上涨，弹幕也非常热闹。 有几位明星嘉宾的粉丝来团建打卡的。 有被安利到的路人们过来看热闹的。 当然留言最多的都是想看卫昇是怎么“调戏”导演、PUA整个节目组的…… 身为“被调戏”的对象，方导非但不以为耻，还引以为荣呢。 这就是红了啊，不红，谁要来调戏一个中年老男人？ 十点零五分一到，节目准时开播。 从节目剪辑顺序看，方导想红的心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复播后的《荒野72小时》，没有像之前那样，中规中矩地从嘉宾集合开始，而是采取倒叙的方式，一开始就把网友们最喜闻乐见的几个“名场面”给剪到了前面。 一见面，导演“虚情假意”地提醒卫昇，录制期间，节目组不会给嘉宾提供任何食物，他们必须在大山深处自行觅食。 下一秒，卫昇抱着胳膊微微一笑，周围立刻跳出来几行字幕：**农业合作社副社长、**食品公司董事长、**食品贸易公司董事长…… 粉丝们楞了一下，瞬间就笑晕在弹幕里。 哈哈哈哈哈，导演这是踢到了一块重量级铁板啊！ 他们卫老师会缺吃的吗？ 他老人家录节目的时候还“不忘初心”，主动上山下乡的寻找各种当地土特产呢。 在别人眼里一片蛮荒的大森林，在卫昇眼里，特么就是个大型户外自选菜场吧？ 紧接着，发现卫昇他们好像赚钱了，导演又立刻跳出来试图打乱他们的赚钱大计，告诉他们，根据节目组规定，自己赚的钱，是不能够充当回程路费的！ 必须要用自己在这72小时内寻找到的物资，和节目组兑换回程路费。 这能难倒“诡计多端”的卫老师吗？ 很快，卫昇就用实际行动教导演做人了—— 他确实没有直接把钱交给节目组，而是拿这些赚来的钱充当创业启动资金，自己去集市上捡漏去了。 没毛病啊，导演说了不能直接给钱，只要是他们几个嘉宾在72小时内寻找到的物资，都能交给节目组折算成货币。 这么一想，自己进山挖来的，和挣钱从集市上采购，也没啥区别，完美地遵守了节目规则啊。 当卫昇骄傲地揣着创业启动资金，跨上老乡的小三轮，还招呼着摄像大哥一起上去的时候，目睹了这一切的导演，一整个呆住了。 画面中，一行乌鸦从导演的头顶呱呱飞过。 观众们：哈哈哈哈哈哈！ 救命！这真的是一档严肃热血的荒野求生类节目吗？怎么会这么搞笑的？ 导演方晋也是在剪辑的时候才发现，卫昇一进组，就把几个嘉宾全给带歪了。 要是按照常规的脚本来剪辑，根本就剪辑不出来，干脆破罐子破摔，索性就按照被卫昇歪掉的节目走向去剪辑，没想到居然意外得到了更好的“笑果”。 当无厘头取代了正能量，一档严肃正经的荒野求生类节目，瞬间就变成了沙雕们的天堂。 弹幕上一堆喊救命的，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看一档荒野求生节目都能笑的喘不过气来。 看着看着，尼玛不对啊，怎么越看越饿？ 熟悉这档节目的老粉都知道，参加这档节目的艺人，就要做好三天三夜吃不饱肚子的心理准备。 可卫昇不但让他们几个吃饱了肚子，而且还整了一桌有荤有素的席面！ 这特么还是荒野求生吗？ 这是荒野露营野餐大会吧？ 这边，导演话音刚落，“冷酷无情”地表示，因为连日阴雨，当地老百姓没有收割粮食，所以，他们连下地捡漏的机会都没有了，得自己去山里觅食。 那边，卫昇就带着一帮人，捡回来满满两大背篓的野生橡子！ 明明那些橡子个头都不大，看着也没什么肉，可是，当杨骏用石头砸开煮熟的橡子，取出里面的果肉丢进嘴里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突然就想吃糖炒栗子了…… “淀粉”有了，不能没有荤菜啊。 观众们就看到卫昇“废物利用”，把一些煮熟的橡子肉捏碎了，丢在自己编的箩筐里，这样居然也能抓到鱼！ 而且抓的还不少。 椒盐小河鱼，橡子面做的贴饼子、窝窝头，还有凉拌神仙豆腐、地皮菜鸡蛋汤、橡子面蒸灰灰菜、小鱼汤炖西洋菜…… 要死了！这帮人到底是去荒野求生的，还是去山里团建吃自助的啊？ 嘉宾们做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此时，镜头突然切到了节目组这边。 和卫昇他们的“无公害野菜大餐”相比，节目组已经凉透的盒饭，莫名显得有些凄凉。 一声二胡响起，观众们差点喷饭。 不过，搞笑的同时，让观众们诧异的是，这档画风已经完全歪掉的荒野求生类节目，主题居然还挺正常的。 上山觅食的过程中，就听到卫昇和季芳汀相互补充，不停给其他伙伴和观众们科普一些野菜的正确吃法。 是的，不要以为野菜都是健康的，挖回来炒一炒就能吃。 实际上，有些野菜本身带有微毒，有些食用不当会对肠胃功能造成损伤，这些生活经验，都是在野外生存的时候必须掌握的技能。 就比如说，卫昇摘回来的一种叫做“大叶苦菜”的野菜，外表看着和车前草差不多，别看这玩意儿叶片柔软，但吃的时候，必须先放在开水里焯水两分钟，捞出来之后，还要放在清水里反复揉搓清洗。 等到把里面的黏液漂洗的差不多了，这时候还不能马上吃，必须泡在清水里一晚上，第二天再拿去清洗几遍，这样才能下锅炒菜吃。 没有处理过的“大叶苦菜”，直接吃的话，又苦又涩，而且吃多了还容易中毒腹泻！ 但奇妙的是，处理好之后的大叶苦菜，偶尔吃一顿的话，却能清凉解毒，尤其是夏天，有些“苦夏”胃口不好，吃不下饭的人，用蒜泥辣椒炒一盘大叶苦菜，清凉解暑又开胃。 还有他们这三天的重要主食——野生橡子，原来也不是捡回来煮熟了直接就能吃的。 这档节目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要是换成以前，“吃橡子”这个环节，肯定要重点表现一下嘉宾们吃错了橡子之后，被苦到面目狰狞的狼狈模样。 可现在，听着卫昇用平和的语气，就跟唠家常一样，跟他们说橡子的正确吃法是什么，怎样才能把橡子里面的苦味去掉，怎么做才能既节省时间，又能让橡子肉更好吃。 就像卫昇说的那样，这些常识其实很多在农村生活过的观众都知道的，但，万一有人不知道呢？ 万一有人某天突然发生意外，必须一个人在荒野里生存下去呢？ 正所谓“艺多不压身”，现在学一点看起来没什么用的知识，搞不好哪天就能救了自己一命。 “泪目了，这才是真正拍给普通人看的荒野求生实用教程啊！”有观众忍不住在弹幕里感叹道。 平心而论，《荒野72小时》这档节目的制作水平真不算差，在同类节目里算是良心之作了。 但怎么说呢，现在的观众的审美在不断提高，就像一个老粉在弹幕留言里说的那样，类似荒野求生这种节目，真的不应该像其他节目那样，过度的娱乐化。 娱乐也可以，但最起码要保留这些对普通人来说很实用的荒野求生技巧。 而不是找一堆明星，看着他们在节目里出丑受罪，等到三天三夜的野外求生结束之后，再虚假地发表一堆云里雾里的生活感言。 残酷点说，其实观众们并不关心嘉宾在这档节目里收获了什么，人的本职都是利己的，大多数人更关心的是自己能从这档节目里收获了什么。 毕竟他们浪费了两个小时呢，而且有些APP要想看完整版本的话，还得花钱购买会员月卡，出钱又费时，总要让观众得到点什么吧？ 没想到卫昇这个代班嘉宾的加入，居然能给这档节目带来这么新奇的改变。这天晚上，很多早就已经“弃剧”的老粉丝，看到热搜后，再次点开这档节目，不由发出了“早知如此”的感慨。 如果《荒野72小时》能早点像现在这样改版，不要拿整蛊当搞笑，拿无知当趣味，认真科普一些对普通人来说很实用的野外求生技能，或许，就像卫昇说的那样，哪怕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能在节目里学到一点实用的求生技能，他们也会继续追看这档节目的吧？ 别的不说，就说卫昇拿来做凉拌菜的鹅肠草，用季芳汀的话说，她们老家那边，这种草都是直接割回来喂猪的，根本没人会吃这玩意儿好吗？ 可卫昇摘了一篮子鹅肠草的嫩头回来，快速焯水后做了一道凉拌菜，几个人你争我抢，居然还不够吃。 季芳汀也是吃完才知道，她刚才居然吃了老家以前喂猪的猪草，心态立刻就崩了。 卫昇哈哈大笑。 笑完才跟他们说，他是真不知道这个鹅肠草在农村是喂猪的。但这个野菜是真的挺好吃的，而且一到春天，田里到处都是，它的学名叫做繁缕，其实也是一种野菜，只不过农村拿来当菜吃的不多。 卫昇会吃它，主要是因为以前跟他姥爷一起去钓鱼的时候，有时候中午懒得回来吃饭，姥爷就会带个小锅，再下两包方便面，凑合吃一顿。 煮泡面没有青菜，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于是每到这个时候，姥爷就会打发卫昇，去附近摘点鹅肠草的嫩头回来，放在泡面里，煮熟的鹅肠草口感柔滑细嫩，比菜市场里买的青菜还好吃呢。 弹幕里一片“学到了”，甚至还有人表示，他们家阳台的花养死了之后，花盆里好像也长了好多这种鹅肠草。 本来还以为就是杂草呢，没想到居然还是能吃的野菜？ 今晚就掐点回来煮泡面！ 第253章 第 253 章 重新恢复播出的《荒野72小时》, 仿佛回到了几年前这档节目最风光的时候，明明首播时间是礼拜天的晚上十点钟，如此虐心的首播时间, 却楞是引来数百万人在线观看，热搜一个接一个的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K省电视台推出了什么新综艺呢。 唐元元是个狂热的荒野生存爱好者, 想当年她就是从《荒野72小时》这档节目里入坑的, 可后来她发现，这档节目越做越偏离荒野求生的核心, 一期节目看下来, 没学到多少求生知识不说，满屏都是节目组对嘉宾的恶搞。 看着一帮光鲜亮丽的大明星, 在荒无人烟的地方被整的灰头土脸，饿得半死，有时候还因为吃错东西上吐下泻, 当时看着挺搞笑的, 可笑完之后, 又觉得索然无味。 简单来说, 后来的《荒野72小时》，已经不算是一档求生类综艺了, 充其量就是一档明星体验户外生活的搞笑类综艺。 后来国内的自媒体发展起来了，网上也有不少荒野求生爱好者自己创作的一些视频，唐元元对比之后，发现这些自媒体做的居然比电视台还要专业，最起码, 人家在认真教大家怎么在恶劣的环境里生存下来。 就这样，《荒野72小时》的忠实粉丝唐元元，慢慢把这档曾经最爱的综艺忘记了。 所以说, 做综艺的，千万别仗着观众粉丝对自己有情怀，就躺平摆烂、不思进取。 某种程度上来说，粉丝的爱就像帝王的恩宠，喜欢你的时候，你就是他最宠爱的妃子，不爱了，就麻溜的滚到冷宫待着去吧。 可谁能想到，经历了停更风波后的《荒野72小时》，复播后却好像换了一个制作团队一样。 看着杨骏和季芳汀安静地在镜头前复刻了神仙豆腐的完整制作过程，唐元元忍不住喜极而泣：她最爱的荒野求生类节目又回来了！ 这天晚上，从十点半以后，热搜上几乎有一半话题，都是和《荒野72小时》有关的。 热搜第一：# 卫昇抓鱼 # 热搜第三：# 卫昇挖野菜 # 热搜第四：# 荒野72小时复播 # 热搜第五：# 荒野求生橡子怎么吃 # 热搜第七：# 范景轩真香警告 # 更让人无语的是，居然还有缺德网友整理了卫昇出道以来PUA导演的记录，剪辑出来发到了网上，立刻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网友顶上了热搜。 遵守导演制定的节目规则？不存在的！有卫昇在的地方，卫老师就规则本则！ 没想到，这个话题登上热搜之后，居然还有很多像唐元元这样的综艺爱好者在下面许愿，希望万能的卫老师也能去拯救一下他们曾经的白月光综艺。 这些综艺无一例外，早已从昔日的神坛跌下，变成了过气综艺。 可依然有一些念旧的老粉丝，每当想起当年追这档节目的快乐，就忍不住为这档节目感到惋惜。 搞笑的是，不光是网友在这个话题下面大声呼吁，就连一些和《荒野72小时》一样已经过气、但还没被制作方砍掉的凉凉综艺，也跟着在这个话题下面起哄。希望卫老师能够挽救一下他们岌岌可危的收视率。 什么？你说卫老师不但喜欢改脚本，还喜欢欺负导演？ 这算什么？只要卫老师能帮他们把收视率拉上来，别说欺负欺负导演了，就是潜规则导演，他们也会当做没看见的。 其他节目的导演们：“……” 卫昇本人看了这个话题也非常无语。 他什么时候欺负导演啦？分明就是导演先欺负他们的，他这顶多算是正当防卫。 复播首日的热搜霸榜之后，热度并没有马上散去，因为真正的“荒野求生死忠粉”们下场了。 他们真的已经很多年没有在大平台制作的荒野求生类节目里，看到这样正正经经在教别人荒野求生技能的综艺了。 当一个本该展现专业水平的技能类综艺，变成了恶搞玩梗的明星专场，没有人比他们这些忠实粉丝更加的伤心气愤。 导演方晋以前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他们那么用心制作出来的节目，也努力在争取更有热度的明星艺人做嘉宾了，怎么看的人反而越来越少呢？ 现在，翻阅着热搜话题下面那些昔日老粉的帖子，方晋终于明白他们错在了哪里。 他们错在一味的追求流量和热度，却丢掉了这档节目的初心。 一档求生类节目最需要展现的是什么？ 不是嘉宾艺人之间的所谓兄弟情或者撕逼大战。 也不是嘉宾们被节目组整蛊后狼狈不堪的样子。 更不应该是一帮连野菜都不认识的嘉宾，却在一档求生类节目里教别人怎样在这么恶劣的环境里生存下去…… 一时间，方晋好像被人隔空扇了几巴掌，老脸都被扇红了。 方导也是个狠人，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之后，果断改变思路，哦，准备的说，是果断把自己的思路向卫昇靠拢。 不就是别搞那些花里胡哨的脚本，认认真真的做一档真正的荒野求生节目吗？那还不简单，干脆邀请卫老师来做他们这档节目的策划指导吧！ 策划指导这个活儿，卫昇可太熟悉了。 不过，艺人好说服，艺人的经纪人就比较难缠了。 周明星表示：指导可以，但这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要是搁在半个月前，周明星提条件，方晋还要犹豫一下，主要是担心台里批不批。 可现在？拜托！他们现在这么火，如今可不是他求着台里，而是台里要捧着他了，就是这么现实！ 周明星表示很满意，不过他要的不是涨工资，而是希望在《荒野72小时》里，再安排几个他们公司的新人做飞行嘉宾。 和方导只想恢复《荒野72小时》昔日荣光的想法不一样，周明星反倒更加看好这档节目后续的热度。 原因也很简单：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越来越不喜欢结婚了。 年轻人不结婚，那他们赚的钱花在哪里？ 当然是花在一些能让他们快乐的地方啦。 喜欢宅缩的，打游戏、看、养猫养狗养仓鼠。 喜欢户外运动的，骑行、露营、烧烤，更刺激点的还会去一些人烟稀少的荒山徒步探险，这不就是《荒野72小时》潜在的粉丝群？ 要不是K省电视台财大气粗不缺钱，周明星甚至都想以公司的名义投资这档节目，到时候赚的肯定更多。 现在么，投资是没机会了，但是趁着这档节目还没大火特火，赶紧预定几个飞行嘉宾的位置，让卫昇帮忙带带公司的新人，这也挺不错的呀。 新人火了，就能给公司赚更多的钱，卫昇这个股东年底的分红就越多，皆大欢喜。 听到周明星说只是想塞几个新人进来混个脸熟，方晋痛快地答应了，只要不涉及资金方面的大事，这点小事他这个导演还是能拍板的。 刚复播就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嘉宾们回来休息两天之后，新一期的《荒野72小时》又要继续录制了。 只不过，这一次几个嘉宾就比之前熟络多了。 甚至因为上次集体PUA导演成功，一起做过坏事之后，哪怕没有什么兄弟情的脚本，几个人也开始勾肩搭背起来。 这一次，唯一的女嘉宾季芳汀也不寂寞了。 因为周明星把卫昇的“师妹”付雪岚给弄进来了。 说起付雪岚，她能被周明星给签过来，完全是意外捡漏。 付家并不是寻常人家。 喜欢看清宫剧的观众，应该对“富察”这个姓氏不陌生，听说付家祖上就是满清八旗贵族富察氏的后裔。后来进入新时代后，八旗贵族纷纷改姓，富察氏也分出了好几支，付家就是其中一支。 所以，严格说起来，如果时光回溯到一百多年前，付雪岚这样的“八旗贵女”，都是要入宫参加选秀的，单凭富察这个姓氏，至少也得是个贵人，怎么可能进什么娱乐圈？ 别说一百多年前了，就是现在，付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付雪岚家的长辈，据说是建国后第一代农业奠基人，那时候学农是非常光荣的一件事，尤其付家这位长辈还在为祖国的粮食产业做出过巨大贡献。 虽然后来子孙辈多经商，从研究农业变成了现代化的农业集团公司，但当年长辈们的学生们，如今也都是在这一行呼风唤雨的存在，所以，如果农业这个领域也评选什么“名媛”的话，付雪岚绝对是农业领域的“顶级名媛”了。 就是这样一位出身农学世家的名媛，居然生出了一身的反骨，非要报考什么电影学院，还要去当明星！ 付家长辈也不是吃素的，担心直接反对会让孩子更逆反，就悄悄暗示了内娱那几个最大的娱乐公司，希望他们能“主动”拒绝付雪岚。 年轻小姑娘嘛，脸皮薄，在家里也没受过委屈，被拒绝过几次，知道娱乐圈不好混，还不是要乖乖回家，听从长辈安排？ 谁知道付雪岚居然还挺“识时务”，在几家大公司那里碰了壁之后，她压根没想到这是家里在暗中阻挠，反而暗暗反思，是不是自己业务能力真的不行，所以那些顶流云集的大公司才看不上自己。 那怎么办？ 付雪岚果断决定：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既然大公司瞧不上咱，不行就去小公司打听打听？ 这一打听，就被鸡贼的周明星给捡漏了。 他可不怕付家，毕竟他们公司的资源，靠的从来就不是资本，而是艺人自己的本事。 再说了，周明星也觉得那几个大公司有点傻，你就把付雪岚收下又怎样？ 到时候“人质”都在你们手里了，付家但凡还心疼这个闺女，不想看她在娱乐圈被人欺负，迟早心软，到时候还不是要听你们的？ 果然，付雪岚签约卫昇他们公司之后，在公司里坐了三个月冷板凳，每天不是上表演课，就是练习唱跳，对着镜子练习各种表情，孩子都这么努力了，却还是一个资源都没争取到…… 家里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尤其是几个堂哥堂姐，看到最小的妹妹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娱乐圈打拼，搞不好为了争取资源，还要被投资人在酒局上揩油，卧槽！想到这里，付家人坐不住了。 付家长辈不好意思出面，便委派了付雪岚的堂哥出面，请周明星吃了一顿饭，希望公司能照顾一下付雪岚这个新人，如果实在拿不下的话，有些资源，付家也可以帮忙疏通一下。 周明星暗暗偷笑，却没有狮子大张口，回去就做了一件让付家长辈特别开心的事情。 他请付雪岚回家，央求长辈带她去家里的种植基地“实习”一下，为接下来录制综艺做准备。 说起农业资源，整个华夏就没几家能比得过他们付家好吗？付雪岚的堂哥还偷偷打电话给周明星，问他种植基地实习行不行？不够的话，其实各地的农科院他们也有人脉，可以安排付雪岚进去学习一下的。 在掌握了“国内常见可食用菌类一百种”、“K省常见的六十五种可食用野菜”、“野外那些绝对不能触碰的二十种剧毒植物”等诸多专业知识之后，付雪岚正式进组，成了《荒野72小时》翻红后的第一个飞行嘉宾。 看到节目组一翻红就要奶新人，弹幕一开始还不太友好，尤其是付雪岚看着娇小可爱，属于那种丢到荒野里绝对活不过24小时的千金大小姐，这种嘉宾要她何用？ 说完这句话还不到十分钟，观众们就被付雪岚脱口而出的各种专业术语给惊呆了。 这、导演这是从哪个农科院请来的外援？这么牛逼的吗？ 第254章 第 254 章 新一期《荒野72小时》直播间里, 弹幕上到处都是在问付雪岚到底是哪个农学院的学生。 年纪这么小，总不可能是农科院的专家吧？ 可能是导演从哪个农业大学挖出来的优秀学生？ 周明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有人上网搜，付雪岚这个新人的热度才能上去哇。 与此同时, 直播间里，卫昇笑眯眯地揭晓了飞行嘉宾的身份。 “666！原来是卫老师同公司的小师妹啊, 难怪。” “所以说, 卫总他们公司招人的考核标准，是要先去农学院进修一下吗？我现在报考还来得及吗？” “本人XX农业大学毕业, 卫总看我！农大优秀毕业生，可以成为您的新师妹吗？” “师妹已经有了, 我觉得卫总需要一个能扛包能砍柴的师弟，本人农大毕业，身高182, 上山能砍柴, 下地能割麦, 求收留！” “只收学术派吗？本人体验派, 祖上三代贫农，擅长各类农活, 同时熟练掌握养猪、放牛、牧羊、喂鸡等多种技能, 请问卫老师工作室还缺人吗？” 弹幕里, 一堆农大和非农大毕业的网友在疯狂玩梗，看着舆论发酵的差不多了，周明星果断给付雪岚买了个不太显眼的热搜, 让合作的营销号出面，“曝光”了付雪岚的真实身份。 熟悉炒作套路的周明星，并没有一下子把付雪岚的家世背景全部掀开来，只是借助营销号平时八卦的口吻, 神秘兮兮地表示，新一期的飞行嘉宾付雪岚，不但是卫昇的小师妹，她本人还出身农学世家，祖上某位长辈的事迹，甚至都被写进了历史书里。 就问你牛逼不牛逼吧？ 太牛了！ 观众们对导演请来的新嘉宾非常满意。 就应该这样嘛，既然是讲野外生存的节目，本来就要请一些行业精英，或者是像付雪岚这样，从小耳濡目染，对农业特别熟悉的嘉宾呀。 因为营销号“若隐若现”的爆料，越来越多的网友开始对付雪岚这个飞行嘉宾的真实身份好奇起来。 农学世家？祖上还有个大牛因为在粮食领域做出的卓越贡献，被写进了历史书里？ 这几条线索的指向性太明显了好吗？ 这一次网友倒是没骂营销号故弄玄虚，大家都知道，一些著名人物，尤其是写进了历史书里的人物，哪怕是营销号也不敢随便直接爆大名的，不然分分钟就等着封号警告吧。 不过，有这几条线索，再加上当事人姓付，这就很好查了。 某度一下，很快就有查到付雪岚身家背景的网友回来跪拜营销号了。 没想到哇！有生之年居然还能从营销号嘴里听到几句真话。 这次营销号是真的没有吹嘘夸大，甚至有些本身就是农学院出身的网友，还觉得营销号的口气太谦虚了。 什么“农学世家”？你们这帮没见过世面的营销号！ 付家那样的人家，准确来说，应该叫“顶级农学世家”才对吧？ 要知道付家可不只是出了那一位大牛啊，虽然后面的子孙大多数都从学术界退了出来，进军商业，但从事的也都是农业领域的。 这么说吧，据业内人士透露，这些年我们国家和其他国家在农业领域上的竞争，付家一直冲在第一线，可以说是为我们国家的粮食安全和蔬菜自由，出钱出人出力，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夸付雪岚是名媛的，真的是没夸对地方，如果从家族对一个国家的贡献来说，这位可称得上是真正的世家千金了。 说到世家，很快又有人扒拉出了付家祖上那些事，看到“富察氏”三个字，弹幕瞬间密密麻麻起来。 有喊“富察皇后”的，有问付雪岚有没有满族名字的，比如说“富察**”什么的，还有人提议经纪公司给她改个艺名，就叫“富察雪岚”，岂不是比付雪岚听着更有气质？ 直播间里，因为是卫昇的小师妹，其他几个嘉宾看在卫昇的面子上，也很捧场地给付小妹抬轿子，开玩笑地问她祖上是不是真的出过皇后。 没想到付雪岚眨了眨眼睛，快速报出了好几个前面缀着富察氏三个字的名字。 好家伙！原来除了皇后之外，她们家还出过好几个皇贵妃、贵妃和其他高位妃嫔。 “那你们家……怎么后来做农业去了啊？”季芳汀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 她自己是农村出来的，有时候总觉得务农低人一等，但这话不能拿到台面上说呀妹子！ 卫昇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幸好付雪岚情商高，迅速接过了这个得罪人的话题—— “我也纳闷呢，咱家祖上也挺富裕，怎么不做点别的买卖呢？不过听我爸说，我太爷爷在世的时候经常说，八旗贵族的身份不能让老百姓吃饱饭，但发展农业可以。所以后来他就跑去研究粮食和蔬菜了。” 这话说的，一下子就把节目逼格给抬上去了。 观众们对“出身名门”、谈吐也很谦虚的付雪岚第一印象非常好。就在众人以为雪岚妹子是个乖巧可爱的萌妹子的时候，第二场直播快结束的时候，她和卫昇就给众人表演了一个“原地换马甲”。 第二期录制的是《荒野72小时》在赵王乡的后半部分。 开头依然是观众们喜闻乐见的“嘉宾反向欺负节目组”环节。 卫昇他们通过倒卖当地特色药材，终于和节目组换到了回家的路费。接下来的两天，他们要靠自己的双手，为节目组的粉丝们准备一份惊喜的礼物。 其实这个环节本来是为家人准备礼物，但卫昇对此表示反对。 他觉得，观众可能并不关心嘉宾和家人的关系到底怎样，何必整这些自我感动的剧本呢？ 还不如稍微调整一下，把“给家人准备礼物”，换成“给直播间的家人们准备礼物”，流程不变，还是给嘉宾们两天的时间，让大家在山里寻找一个当地比较有特色的土特产什么的，到时候返程直播的时候，在直播间搞几次抽奖嘛。 让观众有参与感，直播间的人气才能旺起来呀。 方晋简直服了！ 他怎么就没早点认识卫昇这小子呢？ 然后问题又回到了嘉宾这里。 给粉丝们准备什么礼物呢？ “两天时间准备三十人份的礼物，太贵重罕见的，肯定来不及，咱们也没这个本事。”卫昇沉吟道。 “要不挖点野菜？” “做点神仙豆腐？” “神仙豆腐不能快递啊，要不捡点橡子吧，咱们处理好了，煮熟了真空包装寄出去，让粉丝们尝尝？” “这个也可以，但是只有橡子会不会太寒酸了？” 几个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一个礼盒里放三样礼物： 一斤处理好的橡子，一扎新鲜野葱，外加一瓶卫昇亲手做的风味泡菜。 处理好的橡子真空包装可以保存半个月不坏，新鲜的野葱就更好办了，根部的泥巴不要洗掉，拿保鲜膜扎起来，快递送到粉丝手里估计还是新鲜的呢。 就算叶片蔫吧了，野葱的根部生命力也很顽强，栽到花盆里，粉丝们兴许还能在家实现“野葱自由”，多好！ 至于卫昇亲手做的风味泡菜，别说粉丝们想要了，就连嘉宾自己都想偷偷切小号去抽奖好吗？ 简直好吃死了。 这件事情还要追溯到上期节目录完之后，几个人连着吃了三天，最后发现还有一些食材没吃完，秉着不能浪费（不能便宜导演）的原则，卫昇就找老乡借了个泡菜坛子，把这些野生小笋、萝卜菜、小根蒜、阳荷等做成了泡菜。 因为过几天还要来这边录节目，当时卫昇就把这坛子泡菜寄存在了老乡家里，这次回来，顺路就拿过来吃了。 几人本想着这么大一坛子泡菜，肯定能吃到他们录完节目，结果没想到，来的第一天晚上，几个人连吃带抢，半坛子泡菜就没了。 也不知道卫昇到底是怎么做的，明明看起来就是一堆乱糟糟的野菜，放在坛子里泡了几天，居然又酸又脆。 那种手指头粗细的野生小竹笋，卫昇来之前，他们也尝试着挖来吃过，但水煮寡淡无味，吃多了还烧心，炭烤吧，外面糊了，里面还是生的，怎么做都不好吃。 没想到做成泡菜之后，口感居然这么惊艳的。而且这种泡菜里的野笋，不像螺蛳粉里的酸笋带着一股发酵后的臭味，卫昇做的酸笋闻着没什么味道，吃到嘴里酸爽开胃，据说炒五花肉更是一绝。 就因为这句话，嘉宾们已经鸡血上头，发誓这次一定要多赚点钱，去赶场买一块五花肉来炒酸笋吃。 还有那种长的和野草差不多的野生萝卜菜，之前他们去河边打水的时候还拿脚踩过，压根没想到这玩意儿居然也能吃。 当时卫昇看到河滩上长了那么多野生萝卜菜，表情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痛心疾首了。萝卜菜多好吃啊！ 焯水切碎后可以炒着吃，做馅儿包包子吃，还能腌成酸菜，野萝卜菜做的酸菜，卫昇觉得比菜市场里卖的那种做酸菜鱼的酸菜还好吃，野萝卜独特的味道，喜欢的人超爱，不喜欢的人，大概就跟吃不惯香菜的人吃香菜差不多吧。 不过当时他们马上就要回去了，卫昇也来不及做酸菜，只能砍了几棵回来泡在泡菜坛子里，这是胡姥姥教他的吃法，把野萝卜菜放在开水里烫一下，然后放在坛子里，再把晾凉了的水倒进去，不用加盐，三天就酸好可以吃了。 还有季芳汀掰回来的阳荷，泡了几天后，呈现出好看的淡粉色，切开炒着吃特别下饭。 卫昇一边炒菜一边惋惜，可惜没有腊肉，不然切点腊肉炒酸阳荷，那才是绝配呢。 几个人一边干饭一边在心里嘀咕：要是能赚更多钱就好了，再找老乡买一块腊肉炒阳荷。 此时，杨骏他们没有想到，两天后，甭管是五花肉还是腊肉，不用他们花钱买，就有人送上门来了，而且还是超大一块！重到必须要两个人抬着那种。 第二天开始，卫昇他们就熟练地开始分工了—— 高爽和范景轩继续去那片橡树林里捡橡子，顺便还要捡点干柴回来留着做饭取暖——山里的夜晚还是很冷的。 剩下的人分成两组挖野菜。 杨骏和季芳汀继续搭档，重点寻找可以做泡菜的野笋、阳荷、小根蒜。 卫昇带着自家师妹去河滩上，一边继续用上次编的鱼笼抓鱼，一边沿着河滩摘野萝卜菜。 晚上，看到嘉宾们“满载而归”，导演方晋嘴角抽搐了两下，闭了闭眼睛，努力安慰自己：不要干涉！不要干涉！观众老爷们就爱看这个…… 花了两天时间，卫昇他们终于把要给观众准备的礼物都凑齐了。 唯一可惜的是，因为这些野菜处理起来实在太麻烦了，他们根本抽不出时间去赚钱买肉，只能遗憾地吃着清炒的酸笋和酸阳荷，暗暗赌咒发誓，回去也别管什么减肥了，他们一定要立刻马上吃到五花肉和腊肉！ 两天的时间，付雪岚也和季芳汀好得跟亲姐妹似的了。 说来也奇怪，一开始卫昇还担心俩人不对盘来着，毕竟一个是出身世家的千金小姐，另一个却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就算为了节目效果，在镜头前和和气气的，这俩人也不像是能做朋友的啊。 可偏偏俩人就是对了脾气。 付雪岚因为家庭教育问题，对于自己祖上“八旗贵族”的出身，是颇有些不屑一顾的，富察氏这一族，到了付雪岚太爷爷这一辈，大概是浑身上下都长满了反骨，生平最恨别人说他们是八旗后人，甚至叛逆到把姓氏都改了。 可偏偏季芳汀对于传说中的八旗后人非常的好奇向往。 于是，付雪岚这个小毒舌，就叽叽喳喳地和新认识的姐妹吐槽了许多八旗后人的臭德行，什么动不动就自诩是贵族后裔、血脉高贵啦，什么哪怕穷的只能吃窝窝头也要讲规矩啦，总之，和太爷爷一样，付雪岚觉得这帮人八成都是有病。 大清都灭亡多少年了，还以为自己是高贵的阿哥格格呢？ 虽然对自己的出身不屑一顾，但付雪岚却对季芳汀的出身非常向往。 多好呀，一个人只要努力，就能决定自己的人生。不像他们家，她就是想当个演员，却差点被逐出家门！ 这回就轮到季芳汀吐槽自己家那些破事了，包括她那个有了新媳妇就连亲闺女都不要的渣爹，还有那些在她小时候对她不闻不问，任由后妈虐待她，现在看她有出息了，又一个个冒出来跟她认亲的所谓亲戚。 “都不容易啊！”听完季芳汀的悲惨身世，付雪岚忍不住感叹道。 “谁说不是呢？我以前也以为你们这种千金大小姐，只要招招手，就能呼风唤雨、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呢。”季芳汀也心有戚戚然地叹息道。 一对难姐难妹就此成了连体婴，就连回程的时候，付雪岚想上厕所，都要喊上季芳汀一起。 卫昇当时就无语了。 不知道这是什么奇怪的传统，好像从小到大，身边但凡是关系好的小女孩、大女孩，都喜欢一起结伴上厕所。 不过，也幸亏付雪岚把季芳汀给喊上了，否则的话，另一个和卫昇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子，就真的危险了。 第255章 第 255 章 听到付雪岚说想要去一趟卫生间, 导演连忙让俩人把直播设备带上。 付雪岚一脸为难：“方导，我们两个女孩子上厕所，这个也要直播吗？” “就是！哪有让女孩子上厕所也直播的？方导你是想让咱们直播间被封号警告吗？”其他人也跟着抗议道。 身为付雪岚的师兄, 卫昇的眼神更是充满了不善。导演你不会是想推我师妹出去玩擦边球吧？敢这么干你就死定了！ 方晋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们：“你们的脑回路能不能正常一点啊？” “我就是想让直播间的网友们看看现在农村的新式公共卫生间！免得大家一提到农村厕所，就想到以前的旱厕。这难道不符合咱们节目的定位吗？” 也对！ 既然不是要直播自己上厕所，只是想让粉丝们看看现在的农村公厕，那就好办了。 方晋说的没错, 其实他们也是来了赵王乡才发现, 哪怕再穷的乡镇，这几年也在国家的关心下, 升级了各种公共设施，包括农村的路灯、公厕、垃圾站之类的。 尤其是公厕，赵王乡每个村子都有自己的新式公共厕所，统一的白墙黛瓦，外面是一个公用的洗手池，左右两边分别是男女厕所，中间还有一个专供特殊人群使用的无障碍卫生间, 可以说是十分的先进了。 拍完外面, 季芳汀又走进女厕所, 挨个敲了敲门，确定里面没人之后, 俩人又迅速把里面的结构拍了一下。 “芳汀姐, 来都来了, 要不你也方便一下吧？我听说等下上车就要到县城才能下车了, 路上万一找不到公厕，临时想上厕所也挺麻烦的。”付雪岚提议道。 季芳汀点了点头，把直播设备放在外面的洗手台上, 弹幕里，发现自己的视角好像正对着对面的垃圾站，直播间的网友纷纷大呼“我们脏了”。 这视角，肯定是被放在洗手台上了呀。 公共厕所的洗手台，那卫生条件还用说吗？ 就在网友嚷嚷着让季芳汀出来之后记得给他们消毒的时候，弹幕突然出现了诡异的空白和呆滞。 原本正对着垃圾站的镜头里，突然出现了一辆黑色奥迪。 紧接着，奥迪车被两个男人拦了下来，车上下来一个穿着时尚的长发美女。 女子似乎和这两个男人认识，争吵了几句之后，那两个男人就想过来拉扯她。 长发美女拿起手机似乎想打电话报警，谁知就在这时，站在她背后的那个看起来稍微年轻点的男人，突然拦腰从后面按住了她两条胳膊。 前面年纪大点的男人似乎楞了一下，和后面的男人争执了两句，不情不愿地从背包里拿出一捆麻绳，把女子的手脚都捆住了，又拿一卷透明胶带封住了她的嘴，俩人把女子塞到后车座上，一个跑到驾驶室，另一个上了后车座，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黑色奥迪便消失在了镜头范围内。 卧槽！ 卧槽卧槽！ 片刻的空白后，弹幕瞬间就炸了。 无数目睹了这一切的网友在弹幕里疯狂输出，让季芳汀和付雪岚赶紧报警。 刚才那一幕是绑架吧？ 一定是绑架啊！ 再不报警，那个长头发的小姐姐就危险了！ 这时候，季芳汀正和付雪岚躲在卫生间隔间里偷偷补妆，压根不知道刚才俩人无意中放在洗手台上的直播设备，到底拍下了什么。 她们俩不知道，但正在盯着直播间的工作人员发现了啊！ 工作人员都快吓死了，拿着手机，屁滚尿流地跑到嘉宾和导演乘坐的中巴车里，嘴里还大喊着“导演不好了”！ 卫昇他们几个哈哈大笑。 方晋面色铁青，忍不住骂道：“你才不好了！老子好得很！” “不是，导演，是真的不好了！”工作人员欲哭无泪地举着手机，嗓子都快劈叉了，“刚才，季老师她们，拍到了一桩绑架案！” “现在弹幕已经炸了。” “还有一个自称是**公安局的民警打电话过来，问我们现在在哪，让我们不要离开，就在原地等他们，他们马上就到。” 卧槽！ 一车人都裂开了。 这下，不只是导演“不好了”，他们全体都“不好了”。 呆滞片刻，卫昇立刻拿出手机，打开围脖，还没打出关键词，就发现这件事情已经蹿上热搜了。 这下不用搜索了，点开热搜，广场上已经到处都是截图和录屏视频了。 迅速点开一个视频，看到刘妙玲那张脸的瞬间，卫昇噌的一下站起来了。 “不好！我们不能在这里等公安局的人过来！” 此时，其他人也快速看完了热搜上正在被疯狂转发的那段视频。 也看到了被绑架的刘妙玲，以及光天化日之下强行绑架了自家妹子的刘家兄弟。 这下子，方晋和杨骏等人也坐不住了。 如果是普通的绑架案的话，对方图财，一时半会可能不会把“肉票”怎么样。 可刘家的情况不一样，之前卫昇他们去刘老汉家慰问的时候，刘家兄弟那幅迫不及待想卖妹子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已经找好了“买家”，就等着妹子前脚嫁过去，后脚他们就能瓜分妹子的彩礼钱了。 卧槽！ 这么一想，搞不好刘家兄弟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绑架勒索，他们就是已经给刘妙玲找好了婆家，想把妹子强行绑过去，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刘妙玲就彻底毁了…… 确实不能这么等下去。 可是，他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能怎么办呢？ 卫昇已经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了。 “高主任您好，是我，小卫，对对！热搜你们应该已经看到了吧？” “现在的情况是我们非常担心刘妙玲女士的人身安全，您也知道，因为直播的事情，现在这件事情已经造成了非常恶劣的社会影响，为了避免事态进一步发酵，给咱们赵王乡造成负面影响，必须立刻找到刘家兄弟，阻止他们对刘妙玲造成伤害！” “对对！我听说现在各个乡镇不是都安装了天网监控吗？这个监控资料我们没办法调取，但是如果乡镇出面帮忙一起找人的话，应该能查到那辆黑色奥迪是往哪个方向开的吧？” 听到卫昇三言两语就把乡镇的干部都套路了，导演方晋不由热泪盈眶。 太好了，原来他并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赵王乡那边，原本看到热搜，还觉得节目组这下倒霉了。结果听完卫昇这番话，他们觉得可能倒霉的是他们自己了…… 卫昇说的有道理啊！ 节目组只是“无意中”拍下了这段疑似绑架的视频，但这桩绑架案是发生在他们赵王乡辖区范围内啊！ 万一视频里的女孩子真的受到了伤害，网友只会骂他们乡治安管理没做好，跟节目组有什么关系？ 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事情一旦牵连到自己身上？那还等什么？赶紧滴出去找人啊！ 一时间，整个赵王乡都行动起来。 卫昇他们也没闲着，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录节目了，他之前去过刘家，当下调转车头，直奔刘老汉家。 至于原定的直播抽奖怎么办？ 都火烧眉毛了，还抽个毛线的奖啊。 方晋夺过正在直播的手机，简单对着镜头解释了两句，也没敢多说，只说他们要配合警方解救被掳走的小姐姐，然后，镜头一黑，直播间正在密切关注事态的几百万网友，瞬间集体下线。 网友们：“……” 直播暂停，吃瓜吃到一半的网友们焦虑的不得了，还有很多热心群众在疯狂艾特当地公安部门和地方政府，希望他们能帮忙救出那个被绑架的小姐姐，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此时，被自己的亲哥哥绑架的刘妙玲，在度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开始冷静地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办。 强行挣脱肯定是没戏了，不管大哥二哥的目的是什么，既然动了手，他们都肯定不会轻易放走自己。 打感情牌？如果是以前，她还能这么欺骗自己，亲生的兄弟姐妹之间，打断骨头连着筋，别看两个哥嫂家平时总喜欢找她要钱打秋风，可万一哪天她在外面被欺负了，大哥二哥一定会为自己锄头的。 现在想想，自己这些年简直是被屎糊了眼睛！ 她百般提防的那些外人，没有真正伤害过她。反倒是她一直信任贴补的娘家哥哥，现在居然要绑了她去卖钱？ 呵呵~还不止是想拿她去换彩礼呢。一路上，刘妙玲就听这两个无耻的男人，你一句，我一句，说来说去无非还是那些话，女孩子早晚都要嫁人的，刘妙玲虚岁都三十一了，在他们农村早就是没人要的老姑娘了。 现在他们好不容易才给刘妙玲找了个年岁相当的，虽然那人离过一次婚，但只有一个女儿，刘妙玲嫁过去之后，要是能给他们家生两个大胖孙子，以后也算是晚年有了依靠。 至于刘妙玲结婚前攒下来的那些存款，还有房子车子铺子什么的，这可不能带到婆家去，不然万一被婆家吞了咋办？ 不过没关系，兄弟俩已经替妹子打算好了，妹子和妹夫领证之前，可以先把手里的婚前财产过户到他们名下，让他们帮着保管，反正都是一家人，钱放在他们手里，总比便宜了外人强哇。 刘妙玲冷着脸不说话。 她知道，这俩人压根就不是在跟她商量，这就是一个通知：他们决定把她嫁给一个离异带娃的中年男人，还想要霸占她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产业。 黑色奥迪在乡间公路上疾驰着。 同一时刻，赵王乡那边已经从辖区几条乡村公路各个岔口和要道的监控视频里，找到了这辆黑色奥迪的踪迹。 “看方向，好像是往青冈村、放羊坡村那一片去了。”赵王乡那边很快把自己查到的情况通报给了警方，想了想，又给卫昇打了个电话。 这件事情关系到辖区群众的生命安全，乡里肯定不会不管的，他们已经安排人沿着黑色奥迪的方向追过去了，之所以跟节目组这边打个招呼，主要还是看在卫昇的面子上。 谁让卫昇是他们乡的财神爷呢？到时候柿子沟景区要是真的做起来了，那可就是他们赵王乡最大的一个旅游投资项目了。 卫昇一个人就完成了他们赵王乡三年的招商引资任务，乡里敢拿他不当回事吗？ 这位可是真·金主爸爸。 挂断电话，卫昇迅速点开电子地图，查了一下柿子沟和乡里说的青冈村、放羊坡村的位置，发现这三个村子居然距离不远。 “方导，我们去柿子沟！” “不去追人吗？” 其他人都做好准备要去解救被掳小姐姐了，怎么卫昇又说不去了？ “我刚才突然想到，那个视频里只有刘家兄弟俩，没看到他们的老婆。可是你们想想看，这么大一件事，他们会不跟老婆说吗？搞不好刘家兄弟给妹妹找的那家人，就是他们老婆帮忙打听到的。” 这事儿卫昇可太熟悉了。 老一辈经常说什么“有了哥哥/弟弟，以后女儿就有依靠了”，殊不知，哥哥/弟弟娶媳妇后，要是不幸遇到那种精于算计、心肠也不太好的嫂子，小姑子才真的要倒大霉了。 没嫁人的，要被嫂子嫌弃，巴不得早点把小姑子扫地出门。 嫁了人的，要是嫁得好，就要被强迫贴补娘家兄弟。要是不幸嫁了个穷人？以后回娘家要是带的东西少了，就等着被亲兄弟埋汰吧！ 卫昇根本就不相信，这件事情刘妙玲的两个嫂子真的毫不知情。有时候，来自同性的恶意，甚至比异性更加的不可理喻，有些女人自己过得不如意，就巴不得把身边所有的女性都拖进泥潭里。 就算她们不知情，他也要去一趟柿子沟，有些事情，他们这些外人不能做，但刘老汉夫妻俩却能做，而且他们身为父母，比刘家兄弟更有资格决定女儿的未来。 反正他就没听说女儿结婚，女婿不邀请老丈人和丈母娘的，刘光荣夫妻俩就算打上门去，那也没人敢说什么。 “就听卫昇的，他说的对，让刘光荣夫妻俩出面，不然农村有些地方，父母不在场，哥哥弟弟就是能给自家姐妹定亲，呸！这都是什么狗屁规矩？”想明白这后，方导立刻拍板道。 于是，节目组前后五辆车，呼啦啦开进了柿子沟。 第256章 第 256 章 村干部此时也接到乡里电话了, 正组织人手准备去找人呢，看到卫昇他们过来了，忙跟着他们先去了刘光荣家。 刘老汉两口子都不会上网，村里年轻人几乎都在外面打工, 也没人跟他们说这件事。听说闺女被两个儿子绑架、不知道送去了哪里, 刘奶奶差点晕过去。 刘光荣气得浑身发抖：“畜生！这两个遭瘟的小畜生！这是要害死他们的亲妹子啊！” 就在此时, 一直呆愣在旁边的刘奶奶突然“嗷”的一声嚎了出来，跟疯了似的冲出家人, 众人吓了一跳，赶紧跟出去, 就看到刘奶奶抄起院墙外面打粪水的长柄水瓢, 冲到两个儿子家里，对着两个儿媳妇，劈头盖脸的就打了过去。 “畜生！白眼狼！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妙妙这些年贴补了你们两家多少钱啊！还不如喂狗呢。” “你们两个丧良心的！说！把我的妙妙送到哪里去了？” 刘家大嫂二嫂本来就心虚, 如今被婆婆打上门来，还拿舀粪水的勺子把家里砸的乱七八糟, 要是换成平时，两人早就打回去了。 可现在, 这对妯娌却是左躲右闪的, 就是死活不开口。 刘奶奶跟两个儿媳妇斗了十来年了，见她们这幅心虚的样子,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些年, 因为小女儿比两个哥哥会赚钱，刘奶奶也免不得偏心了点，总想着既然闺女每年能挣上百万，多贴补贴补两个哥哥也是应该的。 毕竟在老一辈的人看来，娘家才是女人一辈子的依靠, 等他们两个老的走了，闺女万一在外面被欺负，还不是要靠两个哥哥？ 可实际上，在刘奶奶心里，儿子女儿都是她的心头肉，她只是希望自己所有的孩子都能过上好日子，却从没想过让闺女把自己辛苦攒下来的家业都给儿子。 没想到这两个小畜生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又想拿妹子去换一大笔彩礼钱，又想霸占妹子这些年辛苦打拼下来的家产。 那可是他们的亲妹子啊！ 见两个儿媳妇死活不开口，摆明了是想生米煮成熟饭，等到妙妙进了男人家的门，成了人家的女人，到时候就只能认命了。 一想到闺女，刘奶奶顿时心如刀绞！ 老闺女虚岁都三十一了还没嫁人，庄子上早就议论纷纷了，之前还有人嘴上无德，背地里嘀咕，说他们家妙妙年纪这么大了还不嫁人，一个姑娘家，每年能赚那么多钱，搞不好就是在外面给人做小三呢，那来钱还不容易得很？ 气得刘奶奶跑到人家家里要撕了人家的嘴，闹了几场，这才把这些难听话给压下去。 可是，即便听了那么多难听话，刘奶奶心里也不舒服，但她和老伴却从来都没强逼着闺女一定要嫁出去。 他们一辈子都没什么本事，但却知道闺女是个有本事的，做父母的，不能给子女搭把手就算了，怎么好意思拖子女后腿呢？ 再说了，刘老汉夫妻俩都觉得，现在的刘妙玲，早就不是那个要靠家里的小村姑了。 一个年入百万的女老板，就因为年纪大了，再不嫁人，娘家面子上不好看，为了这点面子，就要让一个女老板随便找个庄稼汉嫁了吗？ 他们的人脉和交际圈子，已经找不到能够配得上女儿的男人了，所以，在女儿嫁人这件事情上，老两口念叨归念叨，但也只是催着刘妙玲多看看身边有没有合适的对象，却从没想过要让闺女回农村嫁人。 可现在，这两个黑心肝的小畜生！竟然想随便找个人家把妹子丢过去？ 想到她的女儿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刘奶奶恨的不行，哐当一声，把手里的粪勺砸到了老大家挂在墙上的全家福上。 只听到一阵清脆的玻璃碎裂声，相框掉在水泥地上，碎成了一堆玻璃渣。 刘奶奶满脸怨毒地盯着两个儿媳妇，狠声威胁道—— “我知道你们把我的妙妙绑去卖了。” “我跟你们说，要么，你们现在就带我们过去，把我的妙妙带回来。” “要是我的妙妙被人糟蹋了，你们也是有儿有女的，我、我自己的闺女毁了，你们全家都别想好！” “到时候我就宰了你们的儿子闺女！再一把火烧死你们！” “你们不让我的妙妙好好活着，那就一个也别活了，咱们全家一起去死吧！” 刘奶奶只是嘴上威胁，刘光荣已经从杂物间里拖出了一个柴油桶。 这是今年打麦的时候家里买了给打麦机用的，没烧完，一直放在家里，只见刘光荣拧开盖子，就把刺鼻的柴油往两个儿子家大门上泼。 老两口这副要和两个儿子同归于尽的样子，把两个儿媳妇给吓得半死。 卫昇猜的没错，说媒这种事情，在农村一般都是女人出面，刘家兄弟给刘妙玲找的“婆家”，其实就是刘老二媳妇娘家的一个远房亲戚。 这个亲戚因为结婚早，年龄倒是和刘妙玲差不多大，但家里有个难缠又刻薄的婆婆，男人的前一个老婆，就是因为坐月子的时候，婆婆把娘家送来的几只老母鸡和土鸡蛋全部拿去卖了，每天只做白水煮面给儿媳妇吃，连鸡蛋都舍不得放，折腾的儿媳妇坐完月子就跑回娘家了，死活要和男人离婚。 媳妇刚坐完月子就被折腾跑了，丢下一个还在吃奶的娃娃，一家人大眼瞪小眼，这才慌了。 男人也没想到媳妇居然因为这点小事就要跟他离婚，一开始全家人还以为孩子都有了，媳妇最多跑回娘家过几天，到时候舍不得孩子，还不是得乖乖回来？ 结果没想到，媳妇回娘家休息了几天，就跑出去打工了，男人等了两年，等回来的不是媳妇舍不得孩子乖乖回家，而是一纸离婚诉讼书。 最绝的是，男方本来还想拿彩礼威胁女方家，说离婚就要把当初给的彩礼一分不少的退回来。结果没想到的是，女方宁可退还彩礼也不愿意继续跟他过下去。 也正是因为拿回了彩礼，这次男方家才承诺刘家兄弟，只要肯把刘妙玲嫁过来，就给刘家十六万的彩礼，外加两万块钱给新媳妇买三金。 听到两个儿媳妇说，男方那边今天就要摆酒办喜事，刘光荣气得差点砍死这两个丧良心的缺德玩意儿。 你们也是女人啊，怎么还帮着男人一起害女人呢？ 刘老汉发了狠，冲到二儿子家厨房，抄起一把菜刀，便架在了二儿媳脖子上：“带我们去你那个狗屁亲戚家！汪美芬我告诉你，我闺女要是少了一根汗毛，老子我就是去坐牢，也要把你剁碎了喂狗！” 冰冷锋利的菜刀架在脖子上，刘老二的媳妇吓得腿脚发抖，眼泪直流，然而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同情她的。 你被人拿刀架着脖子，也知道害怕。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小姑子一个没结过婚的小姑娘，被自己的亲哥哥五花大绑，送到一个二婚的中年男人家里，她会不会害怕？会不会绝望？ 刘家没有车，方晋立刻让节目组留几个人在村里，腾出一辆车，由村干部陪着刘老汉夫妻俩，“押解”着他家两个儿媳妇，有二儿媳妇带路，他们居然比派出所还早一步找到男方家。 此时，男方家的院子里已经张灯结彩，煞有介事地摆起了酒席，刘老汉看到里面已经开始坐席了，以为闺女已经跟人拜了堂，一双眼睛瞬间就红了，丢下二儿媳，冲进去，一把掀翻了摆在最前面的主桌。 满院子人都惊呆了。 “看什么看？老子是刘妙玲的亲爹！我不同意这桩婚事！我闺女就是剃了头发做姑子，也不能嫁到这种人家！” 刘光荣暴跳如雷，一口气掀翻了好几张桌子，才被反应过来的男方家亲戚拦住了。 此时，卫昇已经带着人，顺着墙根气球摆放的顺序，悄悄摸到了二楼的新房。 迎面看到刘家老兄弟一个拎着皮箱子，另一个还在跟那个穿着西服戴着花的男人寒暄着，卫昇晃了晃手腕，冲上去，一拳头就把拎着皮箱子的刘家老二给放倒了。 他是真知道这帮人的“软肋”在哪里啊。 放倒刘老二之后，只见卫昇捡起皮箱子，二话不说就冲着对面的窗户砸了过去。 只听到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装满了钱的皮箱子，就这么被卫昇给丢了出去。 “钱！我的钱！” 屋子里，三个男人顾不上问卫昇到底是谁，一窝蜂的往楼下跑，生怕那个装满了钱的皮箱子被人给捡走了。 卫昇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农村这种自建房的后院一般都是农田，他要是把箱子往前院扔，到时候楼下的亲戚肯定能帮着捡起来。可要是扔到后面……希望那个装钱的箱子防水吧，不然他可不敢保证这些钱会不会被泡烂了。 杨骏等人没想到卫昇打人是假，“调虎离山”才是真，不禁暗暗给他竖了一根大拇指。 新房里，刘妙玲被五花大绑拴在床柱子上，看到卫昇的瞬间，眼睛一下子瞪的大大的。 她没想到，来救她的人，会是只见过一面的这位大明星。 卫昇也没想到，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觉得，只要坏了女人的清白，这个女人就只能心甘情愿一辈子跟着这个男人。 房间里没找到剪刀，不过问题不大，卫昇蹲下来看了一眼，发现刘家兄弟捆人的时候，用的是农村最常见的猪蹄扣，这种捆法，自己想挣脱确实很难，越挣扎绑的越紧，不过别人帮忙解开并不难。 就在其他人满屋子找刀的时候，卫昇已经徒手把麻绳给解开了。 “你自己能走吗？”卫昇问她。 刘妙玲扬眉一笑：“我能走，但我现在不走了，卫老师，能不能借你们的手机用一下，我要报警！” 开玩笑！现在走了，到时候人家把现场打扫干净，证据就找不到了。 事到如今，她要是再息事宁人，包庇那两个猪狗不如的畜生，那就是她脑残了。 想到这些年又出钱又出力，两个哥哥对她非但没有一丝感激，反而贪心不足，想要毁了她，霸占她的财产，这种亲人，还要个屁啊！ 刘妙玲十几岁出社会打拼，靠着自己的本事能在鱼龙混杂的省会城市站稳脚跟，一个人开了好几家店，说句不好听的，刘家兄弟要不是她哥，她会中这种人的招？ 无非就是她把自己的血脉亲人想的太好了。 现在，刘家兄弟亲手拧断了他们之间唯一的血脉关联。 没了亲情的羁绊，刘妙玲报复起来眼睛都不带眨的。 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次就算是拼着爸妈再也不认她，她也要把这两个畜生送去坐牢，可让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警察还没来，爸妈却先到了。 刘光荣夫妻俩在下面掀桌子砸碗，把人家的酒席砸得稀巴烂，听到楼上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老两口吓得腿都软了，互相搀扶着奔上来，看到闺女还好好的站在那里，刘奶奶嗷的一声就扑上来，死死抱住了闺女。 刘光荣腿还是软的，双手扶着门槛，两行热泪从苍老的脸上滚落，嘴角却不自觉裂开了。 真好，他闺女还活着。只要闺女好好的，他管那两个小畜生去死！ 好端端的喜宴被人给砸成这样，反应过来之后，男方家这边不干了，刚想围过来讨个说法，没想到外面一阵阵刺耳的警笛声由远而近，十几辆警车，瞬间就把男方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袖子都卷起来了、正准备去干仗的男方家属：“！！！！” 第257章 第 257 章 就在卫昇他们“挟持”着刘家两个儿媳妇, 到青冈村去解救刘妙玲的时候，关于《荒野72小时》直播的时候意外拍下一桩绑架案的消息, 已经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 这下子不用方导花钱买热搜了, # 荒野72小时直播绑架案 #这个词条，直接蹿上了热搜榜第一，后面还缀着一个鲜红刺眼的“爆”字。 光看这标题, 不知道的还以为《荒野72小时》不但丧心病狂地绑架了别人，还把整个过程直播下来了呢。 但，怎么说呢, 有时候标题越是耸人听闻, 广大网友吃瓜的热情就越澎湃。几乎每一个刷到热搜的网友，在看到这个词条的瞬间, 下意识的就点进去了。 你想想啊，本来绑架案的性质就很恶劣了，居然还有人把整个过程直播出来了，怎么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坏人？ 结果点进去一看, 哦, 原来是节目组在直播的时候, 无意中拍下了一桩绑架案啊……等等！这踏马也很惊悚好吗？ 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就有人敢拦车绑架，要是以后的犯罪分子都有样学样, 那以后女孩子们还敢一个人开车出门吗？ 就在正义的吃瓜路人卷起袖子, 准备大声呼吁相关部门提高社会治安管理能力的时候，更多的小道消息出现在热搜上。 原来，绑架那个女孩子的，居然不是丧心病狂的绑匪，而是她的两个亲哥哥？ 原来, 女孩的哥哥是做生意亏本了，于是就把歪主意打到了自家妹子身上，知道妹子在外面做生意有钱，还是单身，居然想出了这么个绝户的主意—— 他们的计划是找个二婚娶不到老婆的男人，索要了一大笔彩礼，强行把妹子绑了送到这个男人床上，等妹子被这个男人坏了清白，到时候就只能跟这个男人过日子了。 那样的话，妹子婚前挣下来的那些房子车子铺子，岂不都是他们的了？ 很好！ 如果说刚才网友们只是有点气愤的话，现在，他们已经火冒三丈了。 老天爷是不是忘了关自家的牲口棚？ 这两年怎么有这么多猪狗不如的畜生冒出来？ 这特么还是人吗？那个女孩子可是你们的亲妹妹啊。 而且据认识这家人的网友爆料，说这个女孩子虽然初中就辍学出门打工了，但非常勤劳能吃苦，一个小姑娘，凭本事在省城买房子落户，据说平时还经常接济这两个哥哥。 不但给两个哥哥出钱盖房子娶媳妇，就连两个嫂子生孩子，这个小姑子都是又出钱又出力，平时也大包小包的往家里寄东西。 结果没想到，她这两对白眼狼哥嫂，非但丝毫没有感恩之心，反倒对妹子这些年辛苦打拼下来的家业，产生了非分之想。 哦，不对，听说这俩兄弟早就在村里放话了。村里人笑话他们没本事，没有自家妹子会挣钱，兄弟俩就得意洋洋地表示：妹子挣的再多，只要没结婚，那就是给娘家打工呢。 他们早就打算好了，等妹子谈好婆家，到时候就让爸妈跟妹妹说，让她把这些婚前财产全部留在娘家。 你们想想啊，爸妈年纪都这么大了，哪里会做生意？最后还不是他们兄弟俩接手？ 到时候他们也不住村里了，两家人都搬到省城去，正好妹妹买了两套房子，一家一套，没事就去店里看看，到了月底等着收钱就行了。 看到这些村民的爆料，网友们忍不住抓紧手机，拿起键盘，开始疯狂输出各种审核通不过的祖传国骂。 不过，这对兄弟俩暂时可能感受不到网友们对他们的“激情问候”了。 本以为爸妈来了，会帮他们说话，谁知道刘光荣夫妻俩在确定女儿真的没事之后，一个嗷的一声冲上来，祭出祖传的“九阴白骨爪”，恨不得挠死这俩小畜生！ 另一个拉住到场的公安，大义灭亲，当场举报了两个儿子要钱不成、便绑架亲妹妹的犯罪行为。 直到此时，卫昇他们才知道，原来，在他们第一次去刘家给刘老汉送钱的时候，刘家兄弟就已经找刘妙玲要过一次钱了。 只是他们要的太多了，而且还不是什么急用，是兄弟俩觉得村里出去打工的男人都买车了，就他们俩还没买车，就想让妹子借他们每家二十万，他们也不求跟妹子一样买个奥迪了，就买个二十万的车在村里开开。 就二十万？ 当时刘妙玲就被这俩人给气笑了。 他们不会真以为自己在省城做的是什么日进斗金的大买卖吧？ 这几年门店生意本来就不好做，而且自从年轻人开始消费降级之后，很多人都不去店里做美甲了，而是自己在网上买更便宜的穿戴式美甲。 去年因为房租压力，她已经关掉手里的两家美甲店了，剩下的几家小店，去掉房租水电物业费，还有员工工资之类的开支，每个月赚的钱，也只够她日常开销还有房贷开支的。 没想到两个哥哥张口就是一家二十万，他们以为自己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他们只看到自己住豪宅开好车，却根本不去想，在省城那种地方，一百多平的商品房根本不算什么，每个月还有大几千的房贷，她咬牙买了一辆好车，也是为了出门谈生意的时候拿来充门面的。 只是，让刘妙玲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她不过是拒绝了两个哥哥的无理请求，居然差点给自己招来一场天大的祸事。 这一刻，面对两个哥哥和嫂子们痛哭流涕的哀求告饶，刘妙玲发誓，她再也不会心软了。 见苦苦哀求没用，刘家两兄弟忍不住对着刘老汉夫妇喊道—— “爹！娘！你们可就我们两个儿子，我们要是去坐牢了，以后谁给你们养老啊？” 两个儿媳妇受到启发，也嚷嚷着“爹娘你们要是让他们兄弟俩去坐牢，我们就离婚”。 此言一出，就连现场的公安民警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种情况他们在农村可见过太多了。尤其是一些家暴案件，父母或者妻子报警后，听说他们要把男人抓去拘留，又当场反悔，求他们把人给放了，甚至愿意放弃追究对方责任的。 如果刘光荣夫妇俩决定包庇儿子，那他们这一趟就算是白跑了。 看到亲爹低着头不说话，刘家兄弟不禁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就知道爸妈肯定舍不得让他们去坐牢的。 毕竟爸妈就他们两个儿子，如果他们进去了，那以后谁给他们养老？ 就算两个老的有妹妹管，可他们俩要是真进去了，家里没人种地赚钱，老婆孩子谁养？ 看到爸妈都不说话，刘妙玲一颗心就像掉进了冰窟窿里，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彻骨的寒意。 原来，在爸妈的心里，她真的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重要…… 卫昇张了张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件事情，如果刘妙玲坚持报案的话，刘家兄弟确实会因为涉嫌绑架被公安带走，可要是刘老汉夫妻俩不愿意，一定要护着儿子，很难保证，刘妙玲为了能让爹妈晚年有个依靠，放弃对刘家兄弟追责。 本以为这桩震惊全网的绑架案，可能就到此为止了。 谁知，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只见刘光荣慢慢走到两个儿子面前，抬起浑浊的双眼，似乎想用力看清楚两个儿子的模样，可看来看去，儿子的那双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没有了小时候的清亮和善良。 “老大，小时候妙妙长得好看，经常被村里的臭小子们揪辫子，你每次知道了，都要跑出去把人家打一顿，你还说你要一辈子护着妙妙。” “老二，你从小就嚷嚷着想要个妹妹，妙妙出生的时候，你多开心啊，那时候你不管去哪都要背着妙妙。” “她是你们的亲妹子啊！你们小时候，那么好。怎么长大了就……” 说着说着，两行滚烫的热泪，从刘光荣苍老的脸上蜿蜒下来。 下一秒，只见刘光荣抬起胳膊，啪啪两下，狠狠甩了两兄弟每人一个大嘴巴子。 这两巴掌打的实在是太狠了，刘家两兄弟的头都被老爹给打歪了。 “这两巴掌，是我替妙妙打的，你们两个，该打！该死！” “我不会跟公安求情的，你妈也不会。” “你们两个……进去好好改造吧。我没本事，教不好儿子，就只能请国家帮我教你们了。” 刘光荣只是个没读过几年书的农村老汉，不知道一个人犯法了要不要坐牢，坐几年牢，并不是跟办案民警求情就能决定的事情，但是他知道，一个人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犯错的代价。 如果这次不是电视台直播的时候，无意中拍下了俩人绑架亲妹妹的一幕，卫昇他们又恰好认识刘妙玲，及时报警，还去他们家把他们老两口接了过来，只怕这时候，他的女儿已经…… 这一路上，刘老汉想了很多。 他想到了女儿这些年对这个家无怨无悔的付出。 想到了女儿小小年纪就辍学出去打工，挣钱给两个哥哥盖房子、娶媳妇的辛苦。 想到老两口辛辛苦苦盖房子，最后却被两个儿子赶回老宅的狼狈。 想着想着，刘光荣如醍醐灌顶，突然间就醒悟了。 靠两个儿子给他们夫妻俩养老？ 算了吧！他们俩现在还能种地养羊、自己养活自己呢，两个儿子就迫不及待把他们甩包袱一样的甩了出来，等以后夫妻俩瘫在床上动不了了，还能指望这两个小畜生伺候他们吗？ 他还就不信了，现在国家政策这么好，要是哪天他们夫妻俩瘫在床上没人管了，村里会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 生了两个儿子，居然没一个靠得住的，刘老汉一时间心灰意冷，但毕竟是曾经一个人撑起一个大家庭的一家之主，短暂的消沉之后，刘老汉不得不打起精神，为自己和老伴以后的养老做打算。 要不今年还是再多养十几只羊吧，儿子不会一年给自己一万块钱养老金，但亲手养大的羊会给他们挣钱的。 十几只羊卖出去，一只羊就算它900块钱一只吧，每年养三十头羊，再加上母羊下崽子还可以卖小羊崽子，还有每年剪羊毛的钱，夫妻俩一年也能挣个四、五万块钱了。 刘老汉会这么考虑，潜意识里，其实还是受到了“养儿防老”的老传统影响，觉得人老了就得跟着儿子养老。 至于闺女？不是说闺女不孝顺，而是他觉得女儿早晚都要嫁人的。嫁出去的女儿，自己都住在别人家，除非实在没办法，但是在他们农村，稍微要点脸面的，都不好意思跟着女儿去亲家那边养老。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回去的路上，闺女居然说想要回村创业！ 还要把他们现在住的这几间小房子推倒，重新盖一栋五层楼的小洋房。 “爸妈，你们别怕，他们不给你们养老，以后我养你们！我招个女婿上门，给你们养老送终！”刘妙玲一手一个，牢牢握住了刘老汉夫妇的手。 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刘妙玲从来就不是什么犹豫不决的人。应该说，就在刘光荣老夫妻俩选择站在她这一边，为了保护她，果断放弃两个儿子的那一刻起，在刘妙玲的心里，就已经把父母的晚年，当成了自己的责任。 在这之前，她其实也和很多农村出来的女孩子一样，觉得给父母养老送终，那是儿子的责任。 可现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她好像也有点醒悟了过来。 什么儿子女儿的？ 没本事的，你就是生一堆儿子，也没一个能给你养老送终。 有本事的，哪怕这个家只有一个闺女，照样也能让爸妈风风光光地安享晚年。 所以说，这些年她是脑子被驴踢了吗？居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想清楚。 钱能解决的问题，那能叫问题吗？ 如果她把这些年贴补两个哥哥家的钱，都攒下来存到爸妈的户头上……卧槽！那么多钱呢，至少一百多万吧，爸妈在农村根本就花不完好吗？ 这一刻，素来聪明果决的刘老板，突然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智商。 第258章 第 258 章 一场综艺直播, 差点变成了法制在线，《荒野72小时》这下算是彻底翻红了。 而且是红的一塌糊涂。 从上午九点多“在线直播绑架案”开始，热搜就一个接着一个的上。 本来方晋还担心会引发什么负面舆论, 在卫昇报警之后, 立刻掐断了直播。 然而也并没有什么luan用, 直播被强行掐断，吃瓜群众们反而更兴奋了。 之前还有人怀疑这个是不是节目组故意安排的剧本，可又是报警又是中断直播？卧槽！难道真是直播不小心拍到了一桩绑架案？ 这踏马也太刺激了吧？不比荒野求生直播更好看？ 一时间, 全网都在疯狂传播那段被网友录屏下来的绑架案视频, 热搜都直接爆掉了, 相关话题更是直接在各大平台被疯狂转发。 紧接着就出现了很多当地村民的爆料，直播事件的热度越炒越高。 在舆论的强大压力下, 当地警方快速出警, 以最快速度赶到涉嫌强迫、拐卖妇女的男方家中, 将涉案人员一举抓获。 很快, 一则来自当地公安部门的公告，再次将此次直播事件, 以及《荒野72小时》节目组抬上热搜第一。 原来那段疑似绑架案的视频是真的。 当地村民的爆料也是真的。 简直难以想象，这都2023年了, 居然还有女孩子不愿意结婚，却被家里人强行绑到男方家里、试图“生米煮成熟饭”、强迫一个女孩子嫁给一个陌生男人的？ 哦对了, 准确来说不是嫁, 而是卖！ 警方通报里明确提到了一点, 刘家兄弟以“把妹妹嫁给梁**”为理由，找对方索取了十六万元彩礼，受害者的父母也证明，他们并不认识梁某某一家, 他们的女儿刘某玲也没有在和对方谈恋爱，两家更是从未有过谈婚论嫁的事情。 有了刘家二老这番话，刘家兄弟绑架亲妹妹的犯罪事实，算是彻底石锤了。 卫昇的粉丝们不禁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不是说这次去录的是荒野求生类节目吗？第一期看着也挺正常的呀，怎么第二期就画风突变，切换到法制频道了？ 反倒是卫昇的黑粉们适应良好。 卫昇参加的节目变成法制频道那不是很正常的吗？ 就连平平无奇的贺岁片，都能让他歪楼成内娱普法宣传片，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哦。 …… 导演方晋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好心帮当地政府宣传民生工程，想借着直播的机会，表扬一下当地在农村公共设施建设上的优秀表现。 结果到头来，赵王乡精心设计的公共卫生间无人在意，反倒是卫生间外面那个洗手台，因为那段绑架视频就是从这个角度拍过去的，成了赵王乡有史以来第一个“网红打卡地”，实在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不过，这件事给《荒野72小时》带来的好处还是挺大的，最明显的变化就是：他们在赵王乡的最后一次录制，终于有站姐过来跟拍了。 不对！不止是站姐，还有大量的自媒体博主蜂拥而至，这些人倒不是追星来着，主要是觉得这档节目现在这么火，跟过来随便拍几段视频，只要带上绑架案直播的话题发出去，总能收获不菲的播放量和关注度。 在这个流量代表着财富的时代，走到哪里就把热度带到哪里的卫老师，实在是自媒体人的财神爷啊！ …… 刘妙玲被绑架的案子还在调查阶段，但《荒野72小时》被迫中断的抽奖环节，却是等不了了。 没办法，方导只能紧急和各位嘉宾的经纪人协调档期，延迟了返程时间，又在赵王乡多呆了一天，可算是把直播送礼物环节给录好了。 让方导激动万分的是，这次他们直播间的热度，可以说是直接爆掉了K省电视台今年的直播在线人数记录，刚一开播，短短二十分钟内，在线人数就从几万飙升到了几百万，快结束的时候，直播间人数差一点就突破千万大关了。 这么好的数据，足够让方导挺直了腰杆子找到台领导，要求把这档节目从周日晚上十点，调整到周六晚上十点。 别看都是十点，周日晚上因为第二天要上班上学，很多人都不太敢熬夜。 但礼拜六的晚上？反正第二天还能睡懒觉，熬夜算什么？有些追剧追的还喜欢通宵呢。 但很可惜，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方导手里捏着一档翻红综艺，领导也掐着他的命门呢。 “老方，咱明人不说暗话，这档节目为什么能翻红，不用我挑明了吧？” “我听说卫昇就是来代个班？你要是能把他谈下来，让他下一季还能做这档节目的常驻嘉宾，我跟你担保，不但能把你们把节目首播时间调整到周六黄金档，还能加大你们节目的招商宣传力度。” 方晋低头思考了不到三秒钟，咬牙道：“您可要说话算话！” 从台长办公室走出来，方晋的表情就没刚才那么胜券在握了。 节目火了，以后自然是不愁请不到流量更高的嘉宾，但，那些都不是卫老师呀。 该怎么把卫老师留下来呢？ 这个问题，在偷听到卫昇和刘妙玲的谈话之后，愁眉苦脸的方导，突然就有了答案。 如果没有被亲哥绑架这件事情，刘妙玲压根就没想到回老家创业。 柿子沟实在是太穷了，很小的时候刘妙玲就知道，只有走出去，去大城市，才能有更好的生活，事实证明她的想法也确实是对的。 虽然刚进城那几年，给人做学徒工的时候吃了很多苦，但只要能学到一门手艺，而且这门手艺的市场需求量还很大，那么，哪怕你没什么学历，在大城市也不愁没饭吃，甚至一些手艺精湛的，赚的比那些研究生毕业的还多。 刘妙玲就有一个好姐妹，跟人学了一手按摩复健的手艺，这个工作很多人可能都没听过，但在大城市，对于很多患病的老人，以及身受职业病困扰的年轻人来说，这个行业的需求量还是挺大的，刘妙玲的小姐妹十几岁就开始学这个了，干了十来年，已经在省城买了两套房，可以想象做这个有多赚钱了。 本来如果没有被绑架这件事情，刘妙玲这辈子可能就在省城扎根了，虽然开店赚的没有以前多，但养活一个小家庭绰绰有余了。 但现在，她不得不为父母的晚年考虑了。 刘妙玲一开始是打算把爸妈接到城里去，和她一起生活的。但在无意中听到卫昇计划在柿子沟投资景区之后，刘妙玲立刻嗅到了这里面的商机！ 她没有听过卫昇在娱乐圈里“财神爷”的种种传说，但生意人敏锐的嗅觉，却让她忍不住去村里打听了这个项目的情况。 越打听，越觉得这桩生意，可能比她在省城开美甲店更有前途！ 这两年美甲生意确实不如以前火爆了，再去掉房租和各种开支，看着店里流水不错，但实际上一家店每个月赚的并不多。 可要是按照卫昇给柿子沟的产业规划，等到这个景区开业，以后村里人能赚钱的门路可就太多了！ 那么多游客蜂拥而至，单凭景区自营的酒店度假村，肯定是没办法接待的，而且也并不是所有游客都愿意花几百上千块钱一晚上的客房费，去住景区里的高档度假村。 这些年她手里也确实攒了一笔钱，到时候可以用爸妈名下的宅基地，盖一栋五层楼的家庭式民宿，一楼留着他们自己住，上面四层做十几间客房，量不大，平时一些打扫服务的活儿，爸妈就能做，一家三口经营这样一个家庭民宿，再加上餐饮服务，每年至少能赚三、四十万吧？ 而且村里还有其他生意可以投资啊。 就比如说她擅长的美甲，其实需要的地方并不大，她完全可以在村里招两个小姑娘，就在一楼隔出一间房来，开个小型的美甲店。 不要以为出来旅游就不需要美甲了。刘妙玲有一次和团队的小姑娘们一起出去旅游，就遇到过一件趣事。 当时他们去旅游的水乡古镇，恰好在举办一场汉服节，可主办方筹备再用心，也没想到会有参加活动的妹子不小心把做好的指甲给弄坏了呀。 于是，刘妙玲她们当场就接了个活儿，让留守的员工紧急从店里调来机器和各种耗材，就在主办方提供的露天场地里，开起了一个临时补指甲的服务点。 为期七天的汉服文化节，她们的销售额，足足抵得上几家店加起来一个月的总销售额了。 刘妙玲真的很有做生意的嗅觉，尤其是老家这边很多人都觉得做美甲是浪费钱的事儿，可以说在这里基本没人是她的竞争对手。 也就是说，只要她在村里开出第一家美甲店，就能吃到景区开业后的第一波红利。 除了美甲之外，单纯从景区配套来看，柿子沟简直到处都是商机。 比如说，他们村至今还没有一个快递网点，收发快递都要开车十几分钟去镇上。 比如说，他们村其实很多老人都会做柿子饼，熬柿子酱，刘妙玲小时候就很喜欢吃柿子酱，后来去了大城市才发现，原来他们村里的柿子酱，其实就跟城里的果酱、番茄酱差不多，这要是做成特产，岂不是也是一门不错的买卖？ …… 不过，毕竟回村创业不是小事情，也是巧了，刘光荣因为节目组及时报警救了他闺女，要在家里办两桌席面，请恩人们吃个饭，刘妙玲就借着上门请客的机会，虚心找卫昇请教了一番。 自从村里开始传言说有人要来这里投资开发旅游景区，很多人家都在私下商量着要翻新或者重盖自家的房子，做个农家乐、土菜馆什么的，到时候借着景区的人气，也能跟着赚到钱。 不过，这种想法目前村里人大都是藏着掖着，自己在私底下偷偷的做，大家都怕万一投资方知道了，人家也想来赚这个钱，就不让他们干了。 刘妙玲和他们想的不一样，她在外面做了这么些年生意，知道一个旅游景点要想做出人气，就像一个城市商圈一样，单靠一家商业运营公司是根本做不起来的，不然为什么大城市的商业综合体都要招商？ 不是投资方不想赚这个钱，是因为有些小生意的钱，运营商没办法去做，而且和做实体店相比，这些运营商主要还是赚商铺销售和租赁的钱。 搞明白这个逻辑之后，刘妙玲和卫昇的谈话就可以称得上是一场双赢的商务洽谈了。 和村民们担心的不一样，其实卫昇非常欢迎村民们在景区外面做生意，原因很简单，一个景区好不好玩，景色其实只是一小部分。 说句不好听的，你景色再好看，吃不好、睡不好，吃个午饭都要排队排半天，体验感这么差，游客来了一次之后，肯定会上网发帖子吐槽他们，然后下次再也不来了。 卫昇投了这么大一笔钱进去，是想把柿子沟打造成“游客来了还想来”的高品质景区，而不是那种“游客来了一次就不想再来”的网红一次性景区。 怎样才能让游客来了一次还想再来一次呢？ 最关键的一点，自然就是让景区内外有很多好吃好玩的，以及各种风格各异的民宿农家乐，很多游客通常一个景点只住两三天，肯定玩不了这么多地方，按照人类的心理来推测，没有玩过瘾的景区，就像少年时期的初恋一样，有机会再见到当初那个带着遗憾分开的初恋，谁心里不会有那么一丝悸动啊？ 卫昇巴不得整个柿子沟的乡亲们，都和刘妙玲一样，多开一些比较有特色的店，这样才能让游客每次来柿子沟都能有新鲜感，玩一次不过瘾，下次还想来。 看来高手还是在民间啊！连卫昇自己都还没想到这一点，没想到刘妙玲居然想到了，还主动来跟他这个投资人“取经”。 刘妙玲的意思卫昇也知道，她是笃定了卫昇作为投资人，以及后期景区运营管理公司的股东，不会去赚这些小钱，反而需要村里人多创造一些新的商业配套，不用花景区一分钱，还能给景区提供配套服务，多好！ 至于村里人利用景区的人气赚钱，卫昇会不会不高兴？ 他还没这么小心眼好吗？ 再说了，卫昇决定在柿子沟投资搞旅游，除了看好这里独特的旅游资源之外，其实也是想帮帮赵王乡的乡亲们。 花了将近三个小时，卫昇把自己接下来对这个景区的规划设计跟刘妙玲解释了一番，对于她想发挥特长，在村里做买卖这件事情也非常支持。 甚至还表示，开业初期景区也可以和刘妙玲手里的这些生意做一些互动嘛。 比如说，凡是购买门票进入景区的女性游客，都可以免费领取一张美甲店的打折券，或者全景区通用的住宿优惠券什么的。 到时候把全村的民宿和农家乐都拉进来，大家一起铆足了劲把游客留下来，卫昇是宁可让游客们住到更便宜的农家乐去，也不想他们来了之后当天就走。 看一眼就走，岂不是说明他开发的景区没有留住游客的魅力？ 他还打算等夏秋季节的时候，在景区搞一个萤火虫露营基地呢。 不把客人留下来，谁来看他花大价钱打造的萤火虫森林？ 第259章 第 259 章 卫昇觉得, 如果他今天早上起床能翻一下黄历的话，今天的黄历上一定写着“宜会客”，因为, 他这边刚送走前来取经的刘妙玲, 就又迎来了导演方晋。 方导一直在发愁，要用什么理由说服卫昇继续参加下一季的《荒野72小时》, 可就在刚才，无意中听到卫昇和刘妙玲说的话之后, 他突然就有了灵感！ “卫老师, 既然你已经决定要在柿子沟投资旅游景区, 那，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做一档为柿子沟专属定制的综艺节目？” 咦？这个话题有点意思啊。 卫昇果然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方晋暗暗松了一口气, 忙把自己的打算和卫昇仔细解释了一番。 其实他也是刚才灵光一闪, 听到卫昇和刘妙玲说, 要是村里人都能和她一样，大家一起铆足了劲的开发不同的商业业态，这样他们甚至不需要聘请专业的商业运营公司, 就能把整个景区的商业配套给做起来。 不是说专业的商业运营公司不好, 而是这种公司一般都需要甲方每年给出一大笔的服务费, 而且说实话, 卫昇是真心不想把本来很有特色的柿子沟, 变成很多景区里烂大街的那种特产一条街、美食一条街什么的。 那些人的景区运营套路, 卫昇可太熟悉了, 无非就是把景区的商业街招商租出去, 然后卖一些从义乌批发过来的小商品之类的，又或者是全国各地都能看到的水果捞啦、酸奶麻花啦、脆皮五花肉啦、糖炒栗子啊之类的。 讲真，这些东西, 就连卫昇他们住的小区外面都生存不下去，也就欺负游客进了景区，除了他们没有别的选择罢了，不然开在小区附近，绝对活不过三个月好吗？ 所以，当时卫昇就和刘妙玲说，他不但不会引进专业运营团队去干涉村里的创业行为，反而会鼓励村民自主创新。只要能解决游客在景区的日常所需，哪怕是村民在家里办个洗脚店呢，他也不会去管东管西的。 当时卫昇提到洗脚店三个字的时候，刘妙玲立刻眼前一亮，表示她有个小姐妹正好是做这个生意的，回头她去跟对方谈谈，要是景区人气足够的话，在外面开个洗脚店，兴许生意还真不差。 想想那些爬泰山、黄山、九华山下来的人，都是什么状态就知道了，体力不支都算是好的，有好些人直接就从□□到精神集体崩溃了好吗？ 更别提手脚发软、脚丫子生疼了。 还记得前些年，刘妙玲“年少轻狂”那会儿，还曾经和小姐妹组织过一场团建活动，发誓要“游遍五岳三山”，结果从泰山下来之后，这场活动就无疾而终了。 从那以后，这帮小姐妹一起出门旅游，第一个排除的就是需要徒步登山的、海拔超过五百米的各种山！ 从泰山下来之后，浑身骨头架子都快散了的那种酸爽的感觉，刘妙玲至今还记忆犹新，再想想柿子沟的登山道……刘妙玲觉得，洗脚店和按摩店，在柿子沟景区以后肯定特别有市场！ 话题扯远了，总之，在卫昇和刘妙玲的启发下，方晋方导突然对下一季的《荒野72小时》有个一个全新的想法：他想对这档节目进行全面改版！ 通过这次和卫昇的合作，方晋也算是看出来了，现在的观众，早就不喜欢看以前那种精心设计的剧情和脚本了，他们就喜欢看各种突发意外。 也就是说，改版后的节目，只要能做到“让观众都猜不到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他就赢了！ 而他想要做的改版计划，正是刚才卫昇和刘妙玲提到的“全民创业计划”。 这两年从上到下都在号召青年返乡创业、共同发展乡村振兴事业，之前他们电视台也尝试做过类似的节目策划，但因为节目设计不够新颖，也不太符合社会现实，导致播出后网络上骂声一片，做了没几期，就无疾而终了。 可就在刚才，方晋突然就明白这类题材的节目该怎么做了。 首先，核心主题可以不变，依然是乡村振兴、青年返乡创业这两个大命题。 其次就是节目的流程和规则必须大刀阔斧的改版一下，方晋的计划是，既然卫昇说景区会鼓励甚至扶持村民返乡创业，那么索性就让节目组嘉宾成为景区管理处的“特聘员工”。 然后，节目组把这些嘉宾，外加过来助阵的嘉宾们分组，以景区管理处对口帮扶的名义，和那些想创业的村民结对。 这样一来，《荒野72小时》就变成了《乡村72小时》，节目组会在这72小时内，通过嘉宾对村民创业过程中提供的帮助进行考核，或者通过设置任务关卡的方式，哪一组最先通过所有关卡，哪一组就能夺得冠军。 而正是因为柿子沟不管是景区建设，还是村民创业，都还在萌芽阶段，也就是说，可能连村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下一秒又会遇到什么困难，一切都充满了未知。 对于观众来说，或许正是这个充满了不确定性的节目走向，才能真正把观众留下来？ “可以啊！方导你这个思路我觉得比你们之前做的那些传统脚本有意思多了，那您让我加入的意思是？” 方晋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我想请你本色出演，担任节目里景区管委会的一把手，专门负责给这些创业团队挑刺儿。” 卫昇立刻收起了笑容：“让我演反派？那不行，这得加钱！你跟我经纪人先谈谈吧，谈妥了再来找我。” 方晋：“……” 不是，说好的人美心善的娱乐圈扶贫大使呢？ 反派怎么了？不知道现在的演技派，或者是那些想从流量转型做演员的明星们，做梦都想接个“迷人的反派角色”吗？ 我都把最迷人的角色拱手献上了，居然还不能打动你吗？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卫老师！ 方导觉得自己这一片真心真的是错付了，又想到周明星比卫昇更难缠，觉得自己仅剩的几缕秀发可能也保不住了。 玩笑归玩笑，其实卫昇还真的挺看好方晋提出的这个节目改版创意。 这几年关于回乡种地的综艺也不少，但大多还停留在农村传统的种植业和养殖业等方面，又或者是找一些没种过地的明星艺人，去农村体验种地的生活。 但是像方晋刚才提到的这个，以一个正在建设中的旅游景区为蓝图，然后重点关注当地老百姓在景区里创业的故事，他还真没看到过。 而且，让他颇为心动的是，如果这档节目真的做出来了，热度也爆了，那无疑会让柿子沟景区还没开业就能先火一把。 最重要的是，观众是亲眼看着这个景区，从一无所有的贫困小山村，到慢慢变成一个旅游景区的，这种养成式的感情寄托，无疑会为柿子沟景区培养出一大批忠实粉丝。 一个新开发的景区，刚开业就自带粉丝，对于景区运营来说，不单单是能节省一大笔开业前的推广费用，更妙的是，这档节目除了带火景区之外，还能一并带火那些参加节目的创业者开办的民宿、店铺、农家乐。 一旦节目里出现的地方，成为粉丝们想要去打卡的网红打卡点，那开业以后的生意能不好吗？ 也不知道方导是怎么和周明星谈的，周明星那个捞钱怪，居然真的答应了，不过他的原话是先看看节目组拿出来的改版方案，而且这个方案必须是K省电视台同意了的，要是台里不同意，到时候他们合同也签了，难道还要打官司？ “放心，台里一定会同意的！”方导觉得周明星的担心简直毫无道理。 别说把《荒野72小时》改成《乡村72小时》了，只要节目能火，能给台里赚钱，就是让台领导亲自出面挑大粪，也不是不可能的好吗？ 没错！作为国内第一批引进国外综艺节目的电视台，K省电视台真的是把流量两个字，刻在了骨头里。 本来荒野求生这类综艺就已经有些过气了，如果没有卫昇参与进来、误打误撞破了局的话，做完这一季，台里都想把《荒野72小时》给砍掉算了。 现在方晋主动提出改版，正合了台领导的心意，于是，改版方案迅速通过了高层会议。 不过，对于方晋这种“替他人做嫁衣”的合作模式，台里就不太满意了。 怎么说呢，卫昇这个“财神爷”的人设，在内娱算是已经深入人心了，台领导觉得改版后的新节目一定能带起一波新的流量，可按照方晋的改版方案，他们确实能通过柿子沟的景区建设过程，吸取一波流量，可然后呢？ 带火了节目，最多就是广告收入能赚一笔快钱，可以后柿子沟景区发展的再好，他们也没办法跟着沾光了。 领导是不会自己动脑子解决问题的，他们只是把问题抛出来，然后催着方晋去想办法。 总之，卫总赚钱吃肉，台里也要跟着喝点汤，具体怎么做？方导你再回去想想吧。 方晋：“……” 如果不是领导办公室的纯实木老板桌实在是太沉了，他真想给领导表演一个原地掀桌(╯‵□′)╯︵┻━┻ 卫昇那小子奸猾似鬼，他要真那么好攻略，你们怎么不去攻略他啊？居然推我去做炮灰…… 心里腹诽着，方导还是舍不得他灵感突现搞出来的这个改版方案。 可台里对方案没意见，却想从卫昇那里分到更多的利益，只要他能做到这个，方案就能顺利通过。 他还能怎么办？ 卫昇也没想到，K省电视台居然对柿子沟景区的发展前景这么看好的，景区还没动工呢，他们就想入股了，这么信任他吗？ 方晋连连点头：“老信任了！我看也就是你不想当导演，你要是能当导演，他们早就把我给换掉了。” 卫昇欺负方导真的有点上瘾，看他一脸后怕的样子，忍不住就给他补了一刀—— “你怎么知道我要做导演了？” 方晋：“……” 啥玩意儿？ 第260章 第 260 章 卫昇说他要做导演了, 也并不是故意吓唬方导的。 不过他也只是在节目组做个挂名导演罢了。 说起来，这个节目组和《荒野72小时》还有点缘分呢。 他们的其中一位嘉宾，就是不久前在录制《荒野72小时》的时候, 被毒蛇不幸咬伤的章寒星同学。 听到这个名字, 方晋又是一阵牙疼：“你们师兄弟俩，就是老天爷派来折磨我的吧？” 不对！ “等等！我记得章寒星不是要去参加一档恋综吗？你一没结婚二没对象，为什么要去一档恋综做挂名导演？” 卫昇耸了耸肩：“可能是觉得我能镇得住一些‘好朋友’吧。” 什么鬼？ 说起这件事，卫昇自己也觉得挺无厘头的。 这档名叫《不结婚没法收场了》的大热网综, 自从上上次爆出一对在节目里求婚成功的小情侣因为家暴打官司离婚之后，简直就跟中邪了似的, 每一期节目录完之后, 都有至少一对情侣闹分手，有一次甚至还因为男嘉宾出轨二加一, 女嘉宾捉奸在车，昔日情侣反目成仇, 开车当街互撞, 不幸上了社会新闻，连累这档综艺也跟着社死了一把…… 网友们都快被这档魔性的恋综笑死了, 搞得现在每次这档节目播出的时候, 弹幕里一水的全是呼吁节目组改名的。 播出一期拆散一对，干脆改名叫《不分手没法收场》算了。 可怜的章寒星，一语成谶, 这下是真的要改名叫“章寒心”了。 本来周明星还觉得, 让他去参加一下恋综，转转运势，结果没想到，自从他进组, 整个节目的画风突变，甚至有不少原本谈好的嘉宾，都因为害怕进了这个节目组“被诅咒到分手”，死活闹着要解约。 原本这档节目因为甜度爆表，而且主打温馨日常的画风，特别受一些甜剧爱好者欢迎，虽然是一档网综，但播放量和热度一直都不错，不然周明星也不会请K省电视台帮忙，替章寒星拿下这个资源了。 结果现在闹的，来看这档综艺的，全都是看热闹的网友，原先的目标观众心态也彻底崩了，绝望地在网上发帖表示再也不看这档节目了。 说好的一起牵手到白头，你却偷偷有了狗？这踏马也能叫恋综？ 被伤害的粉丝没报警告节目组诈骗就算不错了，还支持你呢，支持个屁啊！ 搞笑的是，“自我拯救”失败之后，这档节目还偷偷摸摸搞了一些玄学的拯救措施，月老庙都不知道拜了几座了，还是一点希望都看不到。 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看了《荒野72小时》翻红的八卦帖子之后，突发奇想，向制片人献计：既然咱们节目组风水不好，要不干脆请个运势旺的过来镇一镇呗？比如说那位传说中的“财神爷”卫老师？ 没想到这么毫无科学依据的建议，居然踏马的被制片人和投资人集体投票采纳了！ 想到“可怜的章师兄”，还有节目组给出的丰厚出场费，卫昇考虑了一下，痛快答应了。 反正就是挂个名字，又不需要他做什么，他已经委托周明星跟对方解释清楚了，他本人并不相信什么“紫微星体质”这种封建迷信思想，但考虑到师兄还在人家手里充当“人质”……如果对方觉得他挂个名就能让节目组安心的话，那就挂上吧。 “方导你也觉得很离谱吧？挂个名字就能驱邪？这也太迷信了！”卫昇忍不住感叹道。 没想到方晋摸了摸下巴，表情有些诡异地看了他好久，卫昇被他看的心里直发毛。 “你瞅我干啥？” “我在想，既然别的节目都能找你挂名，咱们自己为啥不能蹭一下呢？要不卫总也给咱们节目组挂个名？” 卫昇一脸黑线地指了指柿子沟村刷在村委外面墙上的标语，让他虚心学习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方晋扭头一看，墙上赫然一行大字：崇尚科学，反对迷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方晋：“……”真的吗？我不信。 卫昇也不信，他觉得章寒星他们节目组的投资人这番操作，纯属病急乱投医。 嘉宾参加恋综后闹分手，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以前他还经常在网上看到有过来人给妹子们提醒，告诫她们，如果想知道一个男人适不适合结婚，最好两个人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短暂的相处可以伪装，但长途旅行的话，真的会暴露出很多平时被刻意伪装起来的缺点。 卫昇就看过一个回帖，说一个女生和男朋友出去旅游，那个男生平时在她面前表现的非常温文尔雅，可那天晚上俩人一起在夜市吃饭，一只流浪猫钻到他们坐的桌子下面，也没有招惹他们，只是安静地等着桌上掉落的残羹冷炙。 流浪猫一般都是非常警惕的，这只猫却愿意蹲在店主的摊子上，可见这个摊主平时应该对这些流浪猫不错。 女孩也喜欢猫，发现这是一只母猫，旁边草丛里还藏着几只小猫，知道她是出来给小猫觅食的，会心一笑，就站起来想去找摊主买几根没炸过的火腿肠给母猫带回去。 没想到刚拿了火腿肠回来，一转身，就看到她男朋友一脸嫌弃地狠狠踢了桌子下面的母猫一脚。 母猫毫无防备，被他一脚踢到了绿化带上，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声。 那一刻，女孩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孩，会是她印象里那个说话和气、待人接物也很有礼貌的男神。 好在这个女孩不是什么恋爱脑，意外发现男孩的真面目之后，当天晚上就找表妹帮忙，打电话谎称家里有事，连夜坐动车跑路了。 所以说，一对情侣参加综艺的过程中，突然发现三观不合，或者生活节奏磨合不了，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撮合一对就能成一对，那是月老才有的本事吧？ 你们就是一档娱乐性质的恋综啊，还敢抢月老他老人家的饭碗不成？ 不过，话说回来，估计也就是节目组一开始给自己立了这个“娱乐圈月老”的人设，被粉丝们架的太高了，没想到后面连着几对嘉宾录完节目就分手，面子上挂不住，担心崩人设，所以才找他去“辟邪”的？ 卫昇一脸黑线地看着节目组美滋滋的把自己的名字挂在了导演后面。 诡异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 挂名之后的最新一期里，章寒星居然跟一个素人妹子看对眼了！ 这个妹子还是他的熟人。 就是三十一岁还没处对象的刘妙玲小姐姐。 节目组为了能近距离蹭到卫昇这个收视小福星的光环，居然把最新一期的节目录制地点，也换成了柿子沟。 结果没想到，节目还没播出，现场就成了一对。 众所周知，章寒星作为内娱知名摆烂艺人，进入娱乐圈的唯一原因就是这一行赚钱容易，而且只要不是削尖了脑袋想要混到顶流那个位置的话，就把艺人当成一份工作，小日子那叫一个舒坦！ 尤其是这几年，因为各种原因塌房的艺人越来越多，投资方都开始对艺人做风险评估了，像章寒星这种没有什么黑料、老老实实演戏唱歌的艺人，在投资方风险评估里，绝对属于“很安全的艺人”，所以工作机会也不少。 可这家伙工作摆烂就算了，就连人生大事都摆烂，这就让身边的人非常头痛了。 周明星这个经纪人兼老板，甚至比章寒星的爸妈还要着急。 原因很简单：哪怕是在风气相对开放的娱乐圈，照样也有一些裹小脑的人，觉得不管是男孩女孩，一旦超过三十岁还没处对象结婚，那指定是有什么毛病。 要么是取向有毛病，要么就是被人包养了、金主不允许谈恋爱……总之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一些营销号，专门编造这种故事赚取流量呢。 总之，在营销号的键盘下，章寒星仿佛分裂出了三个人格： 一个天生断袖。 一个被富婆包养。 最后一个最离谱，说他可能是人工智能。 之所以混进娱乐圈，就是科学家想测试一下，人工智能到底能不能取代传统艺人的…… 这样一个史诗级别的钢铁直男，就连节目组都没指望他能在节目里脱单，没想到卫老师刚挂上名字，这还没几天呢，章寒星居然和一个素人妹子一见钟情了！ 不是，人工智能也会谈恋爱的吗？ 章寒星对此类流言非常愤怒：“谁踏马说我是人工智能的？” “哥！你先息怒！我能代表全网的吃瓜群众采访一下你吗？请问你和妙妙……你们俩啥时候看对眼的？” 卫昇卷起脚本充当话筒，怼到了章寒星嘴边。 刘妙玲确实是个长得不错的漂亮妹子，但这份漂亮，在顶尖美女聚集的娱乐圈，就显得有些不够精致了，跟章寒星合作过的很多单身女艺人，长得都比刘妙玲好看了不止一点。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刘妙玲也不是什么官二代富二代，虽然自己挺能挣钱的，但她挣的那点钱，在章寒星这个大明星眼里，还真不算什么。 也就是章寒星没谈过恋爱，不然以他的收入，每年给女朋友买礼物的花销，都抵得上刘妙玲至少三年的收入了。 这么说并不是卫昇看不起农村女孩刘妙玲，实际上，正是因为卫昇很钦佩这个自强独立的女孩子，反倒是怕章寒星万一只是想“和对方玩玩”，他一个男孩子倒是无所谓，但刘妙玲毕竟家在农村，万一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就不好了。 如果章寒星真的只是想和对方谈个恋爱，并不想对刘妙玲负责的话……卫昇眯了眯眼睛，他现在可是公司第二大股东！ 内娱其他艺人他管不着，但让自家艺人挪个窝，或者让他回家冷静一段时间，这点事情他还是能做主的。 没想到章寒星居然扭捏起来，支支吾吾半天，才把他和刘妙玲从第一次见面到彼此看对眼的过程，“坦白交代”了出来。 因为是临时决定调整录制地点，节目组准备不够充分，刘妙玲听说他们缺个化妆师，就自告奋勇来帮忙。 几个女嘉宾担心刘妙玲这个“村里来的化妆师”不够专业，都一窝蜂的跑去找节目组带来的化妆师了，章寒星自觉是个糙汉子，化妆什么的都无所谓，索性就一屁股坐在了刘妙玲面前。 没想到聊着聊着，俩人居然意外的合拍，不仅三观一致，而且，怎么说呢，人性可能都是这样，特别羡慕别人身上自己没有的性格。 刘妙玲羡慕章寒星身上那股“想摆烂就摆烂”的率性洒脱。 章寒星也特别欣赏刘妙玲身上那股永远都不服输的朝气蓬勃。 章寒星养了三只猫，刘妙玲羡慕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她其实特别喜欢猫，但以前租房子的时候，房东不让养宠物。 后来自己有钱买房子了，又忙的没时间养猫。 这次下定决心返乡创业，设计自家民宿的时候，刘妙玲特别精心地盯着设计师，给民宿设计了猫窝和狗舍，后院还有一个兔子窝呢。 章寒星对此特别赞同，并且大方表示：因为他家的猫也算是网上人气很旺的网红猫，所以他还代言了一款猫粮，等刘妙玲的猫接回来之后，他可以寄一些猫粮和猫罐头给她。 就这样，俩人从宠物聊到民宿设计，再从民宿聊到乡居生活，听到刘妙玲说，她还打算在村里开个小型的加工厂，试着卖当地特产的柿子酱，等明年柿子成熟的季节，邀请章寒星来吃她亲手熬的柿子酱……那一刻，章寒星突然产生了一个荒谬但特别向往的念头。 如果真的要找一个女孩与他共度一生的话，他希望，那个女孩最好就像刘妙玲这样。 等等！什么“如果”啊，眼前不正好就有一个？ 放着正版的不追，他还找什么同款高仿？又不是娱乐圈狗血替身文学。 想明白之后，章寒星果断下手！ 就在导演例行公事地问他有没有心动对象的时候，章寒星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指向了和一堆工作人员站在一起的刘妙玲。 “所以，你、你就这么追到啦？”卫昇吓得手里的“话筒”都掉了。 “你不懂！没有夫妻缘分的，哪怕谈了十几年的恋爱，最后分手的也很多。像我和妙妙这种老天爷注定的缘分，一眼万年这个词，就是为我们造出来的啊！”章寒星得意地感慨道。 卫昇觉得自己的爱情观和婚姻观双双受到了冲击。 脱单有这么容易吗？ 对这个话题，卫昇的继父梁律师深有体会。 他觉得章寒星这样才是正常的。 “等你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就知道了，有时候就是那么一眼，你甚至都不需要和她说话，那个人就住进了你的心里，像一根带着倒刺的玫瑰花刺一样，拔都拔不掉！” 说罢，梁义深情款款地看了胡倩倩一眼。 胡倩倩老脸一红，又羞又气，忍不住瞪了老公一眼。 这含羞带嗔的一眼，却让梁义也跟着老脸一红，如果不是碍于继子还在旁边，俩人估计已经腻歪上了。 空气里弥漫起一股浓郁的恋爱酸臭味。 单身狗卫昇表示自己受到了社会的伤害。 第261章 第 261 章 梁义是陪胡倩倩来找卫昇签合同的。 诸位没看错, 亲母子也要明算账。卫昇想和亲妈合作，在柿子沟开设一个汉服体验馆，按照母子俩名下公司的办事流程, 最后合同需要俩人亲自签署。 正好胡倩倩也很久没看到儿子了, 索性让公司把前面的流程都走掉, 然后她带着合同来找儿子，母子俩现场签字盖章, 她能趁机看看儿子，公司的人也省得出差跑一趟了。 说起这个汉服体验馆，卫昇本来还没想到, 还是最近受到章寒星参加的这档恋综的提醒, 他才发现，节目组给嘉宾们准备的求婚服装，居然一水的全部都是西装和西式的礼服裙！ 咱们华夏上下五千年历史，那么多好看的民族服饰, 难道就找不出一款适合中国人求婚穿的衣服吗？ 别的不说，就他妈胡倩倩公司推出的那几个系列的改良版汉服，就很适合这样的场合嘛。 之前胡倩倩他们主要把礼服设计放在了一些诸如红毯、大婚这样的场合，后来就有很多粉丝给她们留言，希望设计师能出一些偏日常的小礼服，就比如说前几年流行的什么法式茶歇裙之类的，其实汉服也可以做的慵懒又华丽嘛。 受到粉丝的启发, 胡倩倩又带人翻阅了大量的历史资料, 后来陆续推出的几个系列的日常款汉服，果然大受欢迎, 销售火爆。 这次胡倩倩过来, 除了和儿子签合同之外, 还顺手带了几套公司设计师出的日常款汉服礼服裙，节目组那边也很给卫昇这个挂名导演的面子，承诺说如果有嘉宾愿意穿汉服求婚的话，到时候优先推荐胡倩倩公司这批汉服裙。 这也算是变相的给亲妈撕了一个免费的推广渠道了。 卷完亲妈和剧组之后，卫昇又跑去卷柿子沟的村干部们了。 不会吧？你们不会真觉得有了投资商爸爸，就能躺平等着在村委等分账了吧？呵呵~ 卫昇借着“项目推进会”的由头，请村支书把村干部们召集起来，开了个小范围的动员会。 虽然已经鼓动刘妙玲他们去发展个体经济了，但卫昇和村里打过交道，知道每个村子都有很多“隐形资产”，这些资产是村民个人没办法撬动的，必须要由村里出面盘活。 就比如说—— “刘支书，你知道那些鸟雀为什么只来你们村觅食，却没有在你们这筑巢吗？” 村支书：“……”我又不是鸟！我怎么知道？ 卫昇痛心疾首：“因为咱们村没有大片的水域啊！你们自己家里都养过小孩子吧？小孩子是不是每天都要喝很多水？人是这样，鸟妈妈孵小鸟当然也是要找能方便孩子喝水的地方筑巢啊！” 所以呢？ 卫昇循循善诱道：“我看村里的柿子林附近，不是有个大草甸子吗？其实吧，本来我是想在那边开发一个露营基地的，但后来想想，也不能我一个人把钱都赚了，是吧？” 一听到卫昇说赚钱，原本事不关己、一脸虚假笑容的村干部们，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真情实感的笑容，纷纷催促卫总继续往下说。 卫昇咳嗽一声，喝了两口茶，吊足了村干部们的胃口之后，这才缓缓开口道——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去过一些能游湖的景区，就比如说咱们省城的镜湖，那一片的商业街有多赚钱，店铺租金有多高，应该不用我说吧？” “还有镜湖上面的游船，一个小时一百二，一天能赚多少钱，一个月又能赚多少，这笔账村里应该能算的来吧？” “哦对了，到时候还可以沿着湖边铺设一条彩虹骑行道，租赁自行车也是一桩不错的生意。或者是那种可以供一家三口一起坐的卡通电动观光车，小孩子肯定喜欢。” “对对对！上次我带我家娃 儿去动物园，看到有人租这个卡通电动车，好家伙！一个小时八十块钱，还要排队等位置，租的人特别多！”村干部里有人点头附和道。 “咱们还能学镜湖那样，在湖中心堆个小岛，开个茶楼。” “那干脆把茶楼建的高一点，最好是站在上面也能看到柿子林。” “把顶楼设计成四面都是落地玻璃幕墙的那种观景平台！再弄些望远镜，站在上面就能看到柿子林里的鸟雀！” “这么说的话，天台也能利用起来啊，安全设施做好，然后做一批正对着柿子林的那什么拍摄点位，是这么说没错吧？那些搞摄影的不就喜欢拍那些鸟雀吗？回头就租给他们！租金也能赚一笔呢。” 果然，说到村里能赚钱的买卖，不用卫昇提醒，只需要撕开一个口子，村干部们你一言我一语，自己就商量起来了。 看到大家都这么卷，卫昇欣慰地笑了笑，不过还是瞅空提醒了一句，开发新景点赚钱可以，但不能过度宰客，收费一定要合理，可以先去同类型的景区参观考察一下。 不要怕花钱嘛，考察清楚了，再制定一个合理的价位，游客能接受，村里也能赚到钱，岂不是皆大欢喜？ 其实很多游客既然舍得花钱出门旅游，本身就有消费的需求，人家愿意花钱，但没人愿意当冤大头。就拿游船来说，一个小时一百二，一艘船坐四个人，平均每个人玩一小时才三十块钱，这个价位很多人都能接受。 但你要翻一倍？那对不起了，信不信游客回头就上网发帖子吐槽？ 还有湖心亭茶楼的茶歇，卫昇提议他们可以直接把消费价目表公示在游船入口处。这样一来，能接受这个价位的，自然就会乘船上岛喝杯茶、看看风景，不能接受的，不买船票上岛，钱包没有受骗，当然也就不会吐槽他们了。 甚至如果可以的话，卫昇觉得他们还可以出一个游湖的套票，把游船、茶楼、观景台、自行车环湖观光等项目打包起来，比如说购买散票全套玩下来需要150元的话，购买套票每人只需要98元，游客算一下发现套票更划算，大部分都会选择套票。 这样一来，也能变相把景观湖附近的所有运营项目生意都能带起来。 游客动起来了，周围的商铺也能跟着赚到钱，入驻的商户多了，村里的租金岂不是收到手软？ 要不怎么说卫老师的洗脑功力一流呢。 刚才他要是直接要求村里出钱出力，把靠近柿子林的那片草甸子挖成景观湖的话，村里的干部们肯搭理他才怪。 可他换了种说法，完全从村集体怎么赚钱这个角度，摆出一副为村里着想的样子，只是开了个头，后面甚至都不用他出言催促，现在，村干部们联想到这个景观湖以后能给村里赚多少钱，他们家又能在湖边租商铺开店赚多少钱…… 不用卫昇跟在屁股后面催，村干部们恨不得现在就扛起锄头，动员全村的村民挖湖去！ 什么？村集体账面上的钱不够？ 那就发动全村村民拿钱入股！谁拿钱多，以后景观湖工程赚钱了，谁家每年分到的分红就能拿大头！ 不出钱也可以出力，家里壮劳力多的，都来挖湖赚工钱！ 哦，对了，为了鼓励村民主动参与挖湖工程，村里还得定个规矩，出钱出力的村民家庭，在后期的环湖商铺招标过程中可以加分。 越想越开心，看着卫昇那张写满了“我都是为你们好”的帅脸蛋，村干部们不禁暗暗感叹道：卫老师人美心善，果然不愧是娱乐圈首席扶贫大使啊！ 其实人美心善的卫老师，只是在防微杜渐，给村民们找点事情做，多搞点工作岗位，把村民们牢牢栓在工作上，这样大家都有钱赚，后期他的景区赚了钱之后，就不会有村民犯红眼病来捣 乱了。 这也是他以前出门旅游的时候发现的，很多民营企业投资的景区，当老板的如果目光短浅，恨不得把所有钱都自己一个人赚了，后期就会遇到很多难以想象的麻烦。 卫昇就去过一个以杜鹃花出名的景区，据说这里本来就是当地的一座野山，山上长满了野生的杜鹃花，被自媒体带火了之后，有个老板出钱找村里租下了这座山，也是开发旅游景点。 但这个老板太抠门了，不但景区里的钱他要赚，景区外面的钱也舍不得放手，自己把持了景区门口所有的商铺，还让保安驱赶附近在路边摆摊叫卖当地土特产的村民。 这下可惹怒了村民，卫昇他们去玩的时候，就遇到当地村民把进山的路给挖了，说是要引水灌溉农田。没办法，他们只能原路返回。 山下距离景区还有好几里路呐，车子开不过去，难道步行几里路，就为了看一眼杜鹃花？他又不是没看过，大可不必走这么远的路。 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而且鸟类观赏景区比一般景区更怕有人捣乱，别的不说，要是村民整天没事干，闲得无聊，今天放一挂炮仗，明天跑到景区偷鸟蛋，后天再弄出什么响动，吓跑了林子里觅食的鸟群，那游客来了看什么？ 柿子沟的村干部们万万没想到，卫昇好心带他们一起发财，最后居然还是为了保住他自己的景区收益。不过，就算知道，他们也心甘情愿跳进卫昇给他们挖的坑里。 没办法，这个坑里到处都是钱啊！跳下去就能大把大把的往麻袋里捞钱，换你你跳不跳？ 不但自己跳，开完会之后，村干部们急匆匆赶回家去，不必说，肯定是去发动全家人一起跳坑去了。 第262章 第 262 章 卷完村干部们, 卫昇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自己一个人这么辛苦，凭什么呀？大家都在谈恋爱, 只有他一个人在搞钱？ 这不公平！ 转了转眼珠子, 卫昇跑去卷他妈跟他继父去了。 来都来了, 总要给赵王乡的乡亲们做点什么吧？ 能同时被两档节目挑选作为外景地，不谈经济条件, 至少，赵王乡的风景真的是很美。 这里崇山峻岭，漫山遍野的老树修竹, 有些藏在深山里的村落, 因为人迹罕至，简直美的跟世外桃源似的。 卫昇知道继父梁义自从掉了马甲之后，已经开始正式进军文娱这个行业了，据说今年还大手笔买了好几个不错的剧本, 都是他熟悉的法律领域，还有胡倩倩正在做的文创领域的剧本。 也不知道是显摆还是想讨好他这个继子，梁义每次买剧本的时候，都跟人家说，自己家孩子在娱乐圈经常被人欺负，有好剧本、好角色也轮不到他baba的，总之就是一个意思—— 内娱不肯给的资源, 他这个继父给！ 好剧本都不找卫昇？那他就自己买剧本, 随便卫昇选哪个。 好角色都不给卫昇？那他和老婆就投资影视行业，让他儿子来当男主角。 对此, 卫昇只想说：你们能不能不要被黑子和营销号们带节奏了？是人家剧组不找他吗？说句不谦虚的话, 送到周明星那边, 等着他挑选的各种电影电视剧，尤其是各种综艺节目的本子，堆起来都比他这个人还高了，他会没戏拍？ 估计也就在营销号的键盘里，他才是那个被内娱百家针对、好剧本好角色都不找他的小可怜了。 这些都是娱乐圈彼此竞争的套路罢了，借助水军和营销号的推波助澜，拼命唱衰一个艺人，把当红的说成过气的，把顶流说成虚假繁荣，以此来迷惑投资人，然后趁投资人犹豫不决的时候，趁机抢走本该留给卫昇的资源什么的，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如果卫昇只是一个单纯靠娱乐圈吃饭的艺人，发生这种事情他肯定是要团队去干预的，但谁让他“副业”做的太优秀了呢？ 都说娱乐圈是个暴利行业，可对于现在的卫昇来说，他在娱乐圈之外的副业才是最赚钱的，所以他并不怕被人抢资源。因为就算那些人不抢，他本来也没打算接那些资源。 就像亿万富翁不会去捡垃圾一样，因为他花在捡垃圾上的时间，如果拿来投资做生意的话，赚回来的钱，估计能买一百辆垃圾清运车。 不过，外面的活儿不接，自己家的活儿还是得干的。 卫昇觉得梁义去年买的剧本里，有一个还挺适合他的。 也挺适合赵王乡。 这个剧本是一部很火的种田美食文改编而成的，说的是一个返乡创业的年轻人，在盛产毛竹的家乡开养殖场养殖竹鼠，没想到运气不好，政策发生变动，竹鼠也不能继续养殖了。 在卖掉了成年的竹鼠之后，养殖场里还剩下几只没有成年的竹鼠幼崽，担心把它们放归野外会被老鹰和蛇叼走吃掉，年轻人就打算带回家去，等养大了再放生。 谁知道，他砸了几十万的养殖场没赚到钱，还赔光了所有积蓄。反倒是养殖场关门大吉之后，他和几只竹鼠幼崽的悠闲日常，意外在网上爆火，短视频账号短短一个月内涨粉数百万，那几只竹鼠幼崽也成了网红竹鼠，甚至还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超话和粉丝后援会…… 意外爆红之后，年轻人转变创业思路，不再执着于开办什么特色养殖场，而是通过挖掘家乡土特产，帮助乡亲们搭建网络销售平台等创业模式，成立了乡里第一个电商服务中心，并且和一帮返乡创业的年轻人一起，共同把家乡的特色农产品卖到了全国各地。 “梁爸，我是这么想的，要不请编剧直接把地名改一下呗，权当是给赵王乡帮个忙，提升一下本地的知名度。” “你看，这里的竹海漂亮吧？到时候外景都不用另外去找了，直接在赵王乡拍摄取景就行了。” “还有剧本里提到的产业发展和电商服务中心，这些我那里都有现成的运营策划团队，到时候我直接把公司团队拉过来，剧组都不用另外找人指导了，咱们直接上实战……” “等等！你刚才叫我什么？”梁义突然开口道。 卫昇楞了一下，表情不由有些尴尬。 爸爸这个称呼，在他人生的前二十年里，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好印象，所以，妈妈和梁义结婚后，他一直没有改口叫梁义爸爸，并不是他对亲爹还有感情，而是觉得爸爸这个词对他来说不吉利，他对梁义还挺有好感的，不想喊他爸，主要是一喊出这个称呼，他就忍不住会想起他那个糟心的亲爹。 可实际上，在自己心里，卫昇已经把梁义当成了父亲一般的存在。 “梁爸”这个称呼，其实已经在卫昇嘴里滚过好几百遍了，就是一直张不开口。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声“梁爸”突然就冒了出来。 见梁义和胡倩倩都看了过来，卫昇这个厚脸皮难得扭捏了起来，支吾了半天，才破罐子破摔地嚷嚷道：“怎么了怎么了？你都跟我妈结婚这么久了，我喊你一声爸，那不是应该的吗？” 梁义眼圈一红，傻乎乎地哎了一声，几步跨过来，张开双臂，牢牢将卫昇抱在怀里，给了他一个结实又温暖的拥抱。 “矫情！”卫昇嘀咕了一句，默默反手抱了回去。 还别说，梁律师的怀抱，真的是又宽厚又踏实，和他想象中爸爸的怀抱一模一样。 旁边，胡倩倩也在默默擦着眼泪。 “好啦，都别哭啦，我才应该哭呢，这把真的亏大了。你说我要是过年的时候改口喊你爸多好，还能多得一份改口钱呢。”卫昇嘀嘀咕咕地从梁律师温暖的怀抱里挣扎了出来，脸都红了。 嘴巴倒是一如既往的硬。 梁义看着他，一边看一边笑，接着就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卫昇的微信头像，当场给他转了八万八过去。 “喏！改口钱转过去了，拿去买糖吃吧。” 卫昇点开手机一看，对这个改口钱非常满意，毫不客气地点了收款。 一家三口的氛围空前的友好，卫昇连这声爸爸都喊出来了，梁律师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别说就改个剧本了，就是重新再找人写一版，他也不是出不起这个钱。反正儿子开心最重要，钱都是小事。 卫昇特意选在梁义和胡倩倩都在场的时候说起这个剧本，除了原著版权在梁义手里、改编需要征求他的意见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想在这部电视剧里加入更多的汉元素服装文化。 胡倩倩的网店生意做的这么好，难免招到一些同行的羡慕嫉妒恨。 之前就曾经有过一波水军在带节奏黑胡倩倩名下的网店，说网店打着汉服的幌子，其实卖的不过是汉元素时装，不过是借鉴了一些汉服设计种的元素，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什么“改良版汉服”。 其实这些竞争对手故意模糊了一点，就是胡倩倩名下的网店和服装厂不止一家，有设计剪裁沿袭古法的传统汉服，也有面向大众的汉元素时装，也就是他们打造的“改良版汉服”概念。 虽然产品分了不同的品类和生产线，但为了方便打造胡倩倩的个人IP，所以她的自媒体账号，统一用的都是汉服文化推广人的简介，难免就被懂行的钻了空子。 卫昇一直在找机会想帮胡倩倩反击回去，眼下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 因为梁义买的这个剧本里，除了主角养竹鼠的设定之外，还会有一段感情线。女主角是一个患有轻度抑郁症的女孩，因为推广汉服文化被网爆，退圈后本来想找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小山村，租一间民房，过两年隐居生活，这也是心理医生给她的建议，让她暂时远离网络，做好心理复健。 可没想到，女主设想中的深山隐居生活是：没有网络，与世无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日三餐粗茶淡饭。 实际上的深山隐居生活是：无线网全村覆盖（男主免费赞助），村民们每天跟打了鸡血似的创业搞钱，日出而作倒是符合了，但是日落之后，村民们根本就舍不得休息好吗？ 家家户户都开着电视机，在院子里点起了高瓦数的电灯泡，机器轰隆隆的劈开毛竹，加工竹篾，村民们紧张而又忙碌地在夜幕下编织各种竹工艺品。 全家老小齐上阵，就连正在上学的小孩子，也急匆匆写完作业过来帮忙。据说手速快的人家，一晚上就能挣好几百块钱！ 至于“一日三餐粗茶淡饭”，更是想都不能想……谁能想到，这样偏远落后的小山村，居然会有这么多美食？ 关键是不吃还不行。 自从女主一时心软、答应加入男主的创业团队之后，她的一日三餐，就被男主请来做饭的大婶给承包了。 早上，满满一大锅热腾腾的红薯粥、红豆粥、杂粮粥、小米粥……每天不重样，关键是农村那种大柴锅里熬出来的粥，又香又黏糊，特别好吃！ 女主每次都拼命在心里告诫自己，吃粥容易长胖。 然后每次都忍不住去盛第二碗。 中午就更丰盛了，吃的是山里人自家养的土猪肉和腊肉，偶尔还有河里打上来的正宗野生鱼虾，山里一年四季的野菜更是吃都吃不完。 女主就亲眼看到，有村民开着手扶拖拉机，把自家果园地下长出来的、肥嫩无比的荠菜，一口气给耕掉肥田去了。 这要是挖出来卖到城里，至少能卖八块钱一斤吧？ 当然了，后来这种浪费的行为被男主制止了，因为他们真的通过电商平台，把当地的山野菜给卖到了网上。 除了每天三顿的正餐之外，还有山里多的吃不完的各种野果子，农民自家种的葡萄、李子、石榴、柿子…… “隐居”不到半年，女主非但没有因为“粗茶淡饭”消瘦下去，反倒还胖了十几斤，不得不含泪发誓一定要减肥。 至于抑郁症？ 不好意思，忙着创业搞钱，没时间抑郁了…… 卫昇想给剧本加的内容，就是让女主在抑郁症不药而愈之后，重新鼓足勇气，拾起对汉服文化的热爱，并且带领一帮山妹子和老婶子们，将当地的土布和汉元素时装结合起来，帮助农村妇女在家门口创业致富。 …… 给老妈和继父安排了“改剧本”这个艰巨的任务之后，又到了《荒野72小时》最新一期的录制时间了。 导演方晋美滋滋地带队来到了柿子沟，浑然不觉，自己即将迎来这档节目开播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内卷。 第263章 第 263 章 自从上一期卫昇的师妹付雪岚过来之后, 意外给节目组带来一个大爆的话题，导演日常迷信，觉得付雪岚这妹子自带热度, 也很旺他, 索性跟台里打了申请，把付雪岚留下做了这一季的常驻嘉宾。 台领导也是被网友们“挖祖坟”一般的科普之后, 才知道付雪岚这个新人的背景居然如此强大，而且家族产业正好和他们这档节目完美契合,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必须得把这么牛逼的妹子给留下来啊！ 这期节目, 导演完全采纳了观众们的意见, 主题直接从原先的“72小时荒野求生”，变成了“72小时荒野自助餐”。 这个看起来有点搞笑的主题，是观众们投票投出来的。 原来，上期节目结束后, 很多观众都在弹幕里刷屏, 让节目组干脆改个名字，毕竟, 有无所不能的卫老师在，还求生个毛线啊？ 被观众集体吐槽, 方导不但不生气, 还立刻让人抓住了这次和观众互动的机会, 火速在官博放出了几个呼声最高的节目主题选项，并且还煞有介事地对观众老爷们解释说, 这档节目的名字已经备案过了。 不过，虽然备案过的节目名称不能随便改, 但节目主题怎么改, 还不是节目组说了算？ 于是, 就有了这一期的“72小时荒野自助餐”。 这一次，为了让节目更有看点，一向抠门的方导，居然大方地给他们升级了荒野生存的设备。 有专业的渔船和渔网，钓具，农村抓泥鳅黄鳝的“捂子”。 抓鱼的搓箕，竹罩笼，竹编的“**阵”，鱼篓子。 还有上次季芳汀心心念念想要的挖葛根的铁锹、锄头。 就连砍柴的柴刀都“升级”了，从之前那把好像捡来的报废砍刀，变成了更加锋利的，除了砍刀，节目组甚至还准备了斧头和弓箭！ 等等！ “咱们这有人会使弓箭吗？”卫昇指着那把弓箭黑线道。 “我会。”八旗后人付雪岚举起了小手。 骑射功夫可是满清时期八旗子弟们的看家本领，听说入关前，有些彪悍的八旗贵女，骑射功夫比男子还厉害呢，入关后，用老祖宗的话说，学了一身汉人的臭毛病，倒是把好好的女英雄们给学废了。 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所谓的八旗贵族了，很多满蒙后人甚至从出生就没骑过马，反倒是共享单车蹬的飞快。时代变了，不过，像付家这样的大家族，还是会让子孙后代学一点骑射功夫的。 所以，别看付雪岚长得娇娇弱弱的，人家可是正经能骑在马上弯弓射箭的女汉子！ “那啥，我也学过几年，不过只能射固定靶，移动靶没试过。”富二代范景轩也举起了手。 卫昇：“……” 好吧，确实是他土鳖了。 不过，这些“先进设备”也不可能白给他们用。 节目组重新调整了规则，嘉宾们可以根据这些求生工具的“标价”，选择自己需要的。 购买工具的钱可以先欠着，但是嘉宾们必须在接下来的72小时内，赚够这笔欠款。 如果“逾期不还”，那么，每拖欠五十元钱，就要选出一个嘉宾继续“扣押”在这里，直到其他人赚够了钱，才能把人给赎回去。 “卧槽！你们怎么比房贷还黑心啊？人家是逾期不还收房子，你们这是直接把人都给扣下来？我抗议！”卫昇带头搞事情。 但这次方导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你抗议没用，这是观众老爷们票选出来的，投票的观众里搞不好还有你卫昇的粉丝呢，有意见你找他们去。 卫昇顿时无语。 没想到他也有被粉丝坑的一天。 这次他 们的扎营地点，选在了柿子林外的一个山坡上。 之所以选择这里，主要还是为了赚钱。 导演不会真以为他们会去苦哈哈的挖葛根卖钱“赎身”吧？那得挖到猴年马月？ 而且野生葛根可是个好玩意儿，好不容易挖到了，他们就不会自己留着吃吗？干嘛便宜节目组？ 直播间里，听到卫昇又在“欺负导演”，弹幕里一片哈哈哈，还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跑去围脖艾特导演，让他赶紧去戳穿卫昇的“阴谋”。 只可惜，按照规则，节目一旦开始，只要不违反规则，导演就无权喊停了。 卫昇非常嗨皮地带着嘉宾们接着搞事情。 他不是随便选择这个露营地的，之所以选这边，其实最大的原因，是很多事情都能“偷懒”。 比如说，以前他们搭建临时帐篷，需要自己苦哈哈的去砍树，但是，旁边的柿子林里，因为有些村民图方便，会直接把柿子树的枝丫砍下来摘柿子，所以，地上常年散落着很多树枝。 几个大男人跑了几趟，拖了很多不要钱的树枝回来，晒干的留着当柴烧，今年刚砍下来、还没来得及晒干的，正好留着给他们搭帐篷。 导演：“……”大意了！ 又比如说，眼下这个季节，虽然已经过了吃柿子的季节了，但每天依然有很多晚熟的柿子，自然成熟后掉到了地上。 虽然这些已经完全成熟的柿子，掉到地上就会裂开，虽然卖相不好，但运气好的话，也能在林子里找到不少还没被蚂蚁盯上的柿子，捡回来，去掉皮，把不能吃的也挖掉，剩下的果肉，甘甜绵软，特别好吃！ 趁着卫昇他们去捡柴火的时候，季芳汀和付雪岚也背着大背篓，捡了满满两大背篓的烂柿子回来，处理好之后，挖出来的能吃的果肉，居然攒了满满一大锅！ 等到卫昇他们忙完回来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就是每人一大碗又软又糯、入口即化的柿子肉。 不需要剥皮，一勺一大口，又甜又糯，就连富二代范少爷都没这么吃过柿子，不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决定以后在家就这么吃！让人帮他挖出柿子肉，这样攒一大碗再吃，还不会弄脏手，简直完美。 导演：“……” 又大意了！没想到掉到地上的烂柿子居然也能吃？ 事实证明，在野外如果遇到一片正在成熟期的柿子林的话，那基本上就不愁饿肚子了。 除了吃柿子肉之外，卫昇还带人去捡了好多掉在地上的柿子回来，挖出能吃的果肉，熬了两碗柿子果酱。 “上回你们不是说橡子豆腐吃着有股怪味么？回头咱们试着蘸柿子酱吃，拿甜味一压，不就没味道了？” 众人集体欢呼，弹幕里也是一片“学到了”，居然还有人喊着“学废了”。 捡柿子他们会，但是熬柿子酱？救命！他们连番茄酱都能熬糊了，柿子酱这么高难度的……他们还是直接吃柿子肉吧。 吃饱喝足，看着找节目组换回来的“求生工具”，六个嘉宾开始商量接下来的分工问题。 杨骏是老前辈，大家都照顾他，于是，这一期，他就和季芳汀一起，继续捡橡子、做橡子豆腐、橡子面窝头，充当他们这三天的主食。 上次卫昇抓鱼可把其他人羡慕坏了，所以，这期他们信心满满地换了渔网、鱼篓子和搓箕，高爽和范景轩自动请缨，申请去抓鱼。 “那我和雪岚就去挖野菜吧，顺便找找有没有葛根和野板栗之类的，要是能找到的话，先做个标记，明天咱们一起去挖。” 于是分头行动。 杨骏和季芳汀这边是进度最快的，柿子沟这边也有橡子树，而且看着还不是野生的，而是有人特意种下去的。 听 村里的老人说，几十年前那场灾荒，村里饿死了不少人，连树皮都扒下来吃了，那时候谁家要是能捡到一捧橡子，省着点能吃一天。 灾荒过去之后，村里人不但种了柿子树，还种了不少橡子树，就是想着万一哪天再遇到饥荒，哪怕他们不在了，子孙后代也不会饿肚子了。 杨骏他们很轻松就捡到了一小堆橡子。 这些橡子要反复煮沸漂水几次，去掉果肉里的苦涩味之后，晾干了可以和板栗一样烤着吃，还能去壳碾碎了做橡子窝头，如果卫昇他们没找到葛根或者魔芋之类的话，这些橡子肉就是他们接下来三天的主食了。 卫昇他们这一组的进度也不错。 刚走出去没多远，卫昇就发现了一片酸筒杆子。 酸筒杆在很多地方又叫“虎杖”，这种植物外表长得有点像竹子，一节一节的，表皮带有红色斑点，远远看着有一点像虎皮，所以才会被人称为“虎杖”。 这玩意儿可是好东西！ “虎杖，嫩茎可直接食用，味酸。嫩叶可采摘做菜，清炒、煮汤均十分美味。根部也能挖出来煲汤。”付雪岚迅速从记忆库里把这种植物的记载调了出来。 “我记得小时候每次跟我姥姥出去挖野菜，要是能找到一丛虎杖，那可威风了，谁叫我老大，我就给谁掰一节尝尝。” 卫昇剥开虎杖丛，找出来几根刚冒出来的嫩茎掰下来，分给付雪岚还有后面的摄像、助理都尝尝。 果然味道酸酸的很开胃！不过俩人也没摘，这里距离营地很近，他们打算回程的时候再摘，要是路上没摘到野菜的话，还能薅点虎杖的嫩叶回去烧汤喝呢。 他们走的方向，就是之前卫昇忽悠村里挖景观湖的草甸子边上，这里好吃的还真不少，卫昇甚至还听到有野鸡在芦苇丛里奔跑的沙沙声，隐约还能听到有小鸡雏唧唧叫的声音。 都说野鸡好吃，卫昇吃过，肉并不多，其实并没有家养的土鸡好吃，但是要想做一锅野鸡煲的话，起码要凑齐好几只野鸡的肉。 所以他在外面吃饭，从不点野鸡这道菜，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人类缺那几块野鸡肉也饿不死，但杀死一只野鸡，就有一群小鸡崽子失去母亲了。 在危机四伏的野外，如果没有母鸡的庇护，单独在野外生活的小鸡崽子，通常都长不大，不是被蛇吞了，就是被食肉的猛禽当成小点心…… 不过，今天他们运气好，即便没有抓野鸡，大概也不愁没肉吃了。 因为很快，眼尖的卫昇就发现了几棵野生的拐枣树。 这玩意儿可以摘回去卖钱啊！ 拐枣以前是农村很常见的野果，它还有个别名叫**爪子，因为果实长得奇形怪状，有的像拐杖，有的像鸡爪而得名。 但是这几年，野生的拐枣越来越难找，以前卫昇还在路边买过别人挑进城卖的野生拐枣呢，一斤十五块钱。 因为要拿去卖钱，担心卖相不好，卫昇先摘了点拐枣树的叶子垫在下面，然后他负责摘，付雪岚负责把摘下来的拐枣，一层一层码放在背篓里，码一层，加一层树叶，这样拐枣就不容易卷到一起去了。 这片拐枣树产量还挺高，没一会儿，卫昇他们就摘了满满两大背篓。 “有这些够咱们明天赶场摆摊了。” 满满一背篓的拐枣还挺重的，担心付雪岚背不动，卫昇就让她先在这里等着，准备自己跑两趟，他可不好意思让小师妹跟他一起做苦力活，那要他们这些师兄做什么？ “没事，我背得动。”说吧，付雪岚毫不费力地把装满拐枣的背篓背了起来。 卫昇：“！！！” 师妹你到底是出身农学世家，还是出身武术世家啊？ “这个不是很正常吗？ 我们家从小都要学习骑射功夫，弯弓拉弦都是要先练臂力的，不信回头咱俩掰手腕，你肯定掰不过我。”付雪岚笑得一脸乖巧。 卫师兄瑟瑟发抖。 三次元里的师妹，和里的软萌师妹确实不太一样。 第264章 第 264 章 卫昇和付雪岚带回来的拐枣, 算是他们今天最大的一笔收入了。 “高大哥和范少爷呢？” 把拐枣背回去之后，卫昇和付雪岚又去摘了许多虎杖的嫩茎和嫩叶，拿到河边洗干净了, 忙完回来, 发现高爽和范景轩居然还没回来，俩人都有些诧异。 “估计是被渔网缠住了吧。”杨骏一语双关, 准确地猜中了这俩人的命运。 带着他们换的最贵的捕鱼工具，忙活半天, 就捞上来俩巴掌大小的鲫鱼瓜子, 外加四个餐条子, 还不如上一期卫昇自己编的草篓子抓的多呢。 更过分的是，他俩用的渔网、鱼篓子和撮箕，还是所有工具里仅次于那把开山斧的贵价货！ 因为拉网的时候没经验，用力过猛, 还特么把渔网给扯破了。 导演说了, 这属于人力破坏，不属于产品质量问题, 概不退换。 想自己补渔网？不好意思，修补渔网的工具和辅料, 也得单独花钱买。 范少爷气得直骂导演是个奸商, 浑然忘了自己家也是奸商世家。 高爽也觉得有些难为情, 浪费了这么多钱，到头来鱼没抓到几条, 还害得大家都跟着背上了巨额债务。 所以说，创业的时候, 不要总看着哪一行赚钱, 要先看你适不适合做这一行。 不然就会像高爽和范少爷这样, 用最昂贵的工具，做最败家的生意。 “没事，不给换就不换，也不用修补了，我看这渔网还能用，回头咱们改造一下，多做几个出来，换个法子捕鱼。”卫昇安慰他们。 这都快断成两截了，还能用？ 卫昇让高爽帮他砍几根粗细合适的竹竿回来，把扯破的渔网摊开来，比划了一下大小，将一整张渔网裁剪成了大小不等的三块。 等到高爽把竹竿拖回来，只见他三两下就做出了一副老式的挑网，也就是村里人俗称的“月亮网”。 这种渔网做起来非常简单，只需要两根竹竿、一块渔网，把渔网的两头绑在竹竿上，一个人双手握着竹竿，这样一来，渔网挑起来的时候，就像一个半圆的月亮一样，所以又被称为月亮网。 他们没有铅块做坠子，不过问题不大，挑选一些重量合适的小石头代替一下也可以，这样渔网下沉速度快，鱼就逃不掉了。 “还是卫总脑子灵活，我怎么没想到呢？这网我们老家那边现在还有人用呢，方便得很，一个人就能捕鱼。”杨骏忍不住赞叹道。 “走，试试看，要是不好用，后面两个还能再改改。”卫昇拿起刚做好的月亮网。 营地附近只有一条浅浅的山溪，要想捕鱼，还得走十几分钟，去最近的一条河里。 到了地方后，卫昇先把煮熟的橡子砸开，把橡子肉碾碎之后，找了一处水比较深且开阔的地方，撒下去，打了一个窝。 连续撒了三次，看着水面荡起了有规律的涟漪，知道下面已经有鱼来觅食了，赶紧抖着竹竿，把网撒开。 然后，就看到他双手轻轻抖动竹竿，把鱼往中间赶。很快，众人就看到有鱼在渔网里拼命挣扎了。 一网下去，居然捕到了两条足有小臂长的黑鲢、一条至少有五斤重的草鱼，还有几条筷子长短的野生鲫鱼，十几只餐条，底下居然还有泥鳅和小龙虾！ “卧槽！”范少爷整个人都惊呆了。 高爽也直呼“卫老师666”。 还是杨骏老师最靠谱，看到卫昇一个人拖这么一大网鱼太吃力，忙上去帮忙，俩人一起把鱼给拖上来了。 “一网就有这么多，那咱们要是把剩下那两张网也做好，到时候三张网一起开工，明天咱们岂不是可以去赶集卖鱼了？” “卖 鱼？你不是想吃鱼吗？” “哎呀！吃鱼回去也能吃啊，还是卖鱼有前途！”高爽人如其名，改主意也改的非常爽快。 不过，想法很好，问题就是—— “咱们这里除了卫老师，还有其他人会用这个月亮网吗？”范少爷提出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曾经年少无知的他，也以为渔网非常好用，不就是对着河面，把渔网往下一撒，然后等着上鱼吗？ 结果就是被惨痛的现实教做人了。 大鱼一条没捞着，还差点损失了他们最贵重的求生工具。 其他人：“……” “要不，我来试一把？”杨骏提议道。 十几分钟后。 盯着渔网里仅有的一条小鲤鱼，外加一堆不值钱的鳑鲏，几个人都沉默了。 “哈哈~杨老师不要灰心，这河里的鱼都是野生的，精着呢，刚才被我狠狠捞了一网，现在已经有了警惕心，咱们换个地方打窝子试试。”卫昇强行给杨骏挽尊道。 几个人又换了地方，轮番上阵试验了一下，结果到头来，反倒是付雪岚这个年纪最小的萌妹子，网到的鱼最多。 根据卫昇的分析，主要是因为付雪岚从小弯弓射箭，臂力比寻常人更强，所以握着竹竿往中间赶鱼的时候手很稳，往上提网的时候速度也够快，渔网里的鱼逃不出去，自然网到的鱼虾最多。 众人：“……”果然不愧是彪悍的满清八旗后裔！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做两张大的月亮网，给卫昇和付雪岚用，再做一张小的，他们轮流碰运气。 不过，有了刚才那几网的收获，也足够他们明天去赶集卖鱼了。 “明天来不及，咱们没有制氧机，这些鱼要是死了就不值钱了。” 看了看天色，卫昇果断决定，先挑着鱼下山，虽然现在集市已经散了，但根据他的经验，有时候挨家挨户的叫卖，运气好的话，并不比赶集摆摊卖的少。 不然那些走街串巷的小贩还怎么赚钱啊？ 卫昇和高爽一人背着一个背篓，装好鱼，先去村里问了一圈，卖掉了两条草鱼、三条黑鲢，还有两斤野生鲫鱼，收获96元。 “农村物价真低啊，这种纯野生的鱼，居然才卖五块钱一斤？”看着不到一百块的收入，高爽忍不住感叹道。 这要是在城里，不说那种高档餐厅吧，就是商场里的酸菜鱼馆，这样一条野生黑鲢，起码也得卖七八十块钱一条吧？ “没办法，老百姓自己也会下网子捕鱼啊，只不过有些人家懒得跑一趟，再加上碰巧想吃鱼，看咱们卖的鱼新鲜不贵，自然就顺手买一条。”卫昇解释道，“五块钱一斤在这里才能卖得掉，不信你开价八块再去问，人家就宁可忍着不吃，明天自己去河边捞两网了。” 高爽：“……”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问，也算是他们今天运气好，刚走到山下村子里，问了一圈，就把背篓里的鱼给卖的差不多了。 就连剩下几条凑不成一斤重的黄骨鱼，都被村里一个嫂子两块钱一条买走了，虽然不够烧一盘菜的，但是拿去给孩子炖个黄骨鱼豆腐汤还是不错的。 回去的路上，俩人数了数卖鱼的钱，顿时乐开了花。 两背篓鱼，一共卖了三百二十五元，他们找节目组赊的求生工具，加起来的欠款是两百八。 也就是说，哪怕不卖那两背篓拐枣，单是卖鱼这一项收入，就完全够还欠里节目组的货款了，还能剩下四十五块钱！ 高爽暗想，怪不得卫昇说挖野菜来钱慢，还是得想办法做个小生意啊，学到了。 “还剩下四十五，咱们找个老乡家买块腊肉，晚上炒腊肉给你们吃。”卫昇美滋滋地安排好 了剩下的钱。 反正他们的目标就是还节目组的欠款，多出来的钱，等节目录完之后也没用了，还不如干脆花掉呢。 也是巧了，正好村里有户人家在做豆腐，卫昇嘴巴甜，一见面就夸人家大嫂做的手工豆腐好吃，城里花钱都买不到，把大嫂哄的眉开眼笑，看他长得俊，非要送他两块老豆腐尝尝。 卫昇赶紧推辞，说他们在录节目，节目组有规定，不能找老乡要吃的，但是可以花钱买。 于是，花了四十五块钱，他们得到了一大块农家烟熏腊肉，四块老豆腐，外加一袋子自家腌的酸豆角。 “这么大一块肉，还送了这些东西，才四十五块钱？”高爽目瞪口呆。 他觉得，参加完这档节目之后，短时间内他是不能出去吃饭了。 不然看到菜单上动辄一盘火腿荷兰豆八十八，一例豆腐蛤蜊汤六十八，那不得心塞死了？ 明星艺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凭啥这么下狠手宰我？ 俩人下山卖鱼，不但一口气把欠了节目组的钱全部挣回来了，还买了那么大一块腊肉，四块老豆腐，一塑料袋酸豆角，可把其他几个人高兴坏了。 未免夜长梦多，卫昇当场就把欠节目组的两百八十块钱数出来交给方导了。 “方导，咱们这就银货两讫了哈。” 似乎是怕导演受到的刺激还不够大，卫昇还“好心”邀请他来品尝他们的荒野自助餐。 “山珍河鲜管够，每人只需五十元，就能吃到我们的荒野自助大餐哦，来不来？” 方晋瞪了他一眼，发现没用，又转过身瞪了节目组其他人一眼。 眼神中的威胁十分明显：都不许去！录节目呢，吃什么自助餐？ …… 看卫昇做菜是种享受，方导活像个受虐狂似的，明明自己吃不到，还强忍着口水，让人给卫昇开了直播。 也不知道这帮网友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明明是下午五点多，大城市这个点应该还没下班呢，直播间一开，居然很快就呼啦啦涌进来十几万人，津津有味地看着卫老师下厨。 有付雪岚这个“最强外挂”加入团队后，带队进山找野菜的活儿就不需要卫昇亲自去了。 卫昇他们下山卖鱼的功夫，杨骏和范景轩不服气，又拿着卫昇改造的月亮网去河边捕鱼了，付雪岚和季芳汀姐妹俩也背着背篓进山，开始为晚上的自助餐准备新鲜食材。 季芳汀毕竟在农村生活过，哪怕平时家里很少吃野菜，也知道哪里比较容易找到好吃的野菜。 她直接把付雪岚带到了老百姓在山里开荒种的苞谷地、洋芋地里。 山里人种苞谷和洋芋很少打除草剂，倒不是为了吃的放心，主要是除草剂太贵了，而且很多人家还要经常下地割草喂猪、喂牛，把草给打死了，拿什么喂猪喂牛啊？ 于是，付雪岚就跟着季芳汀，在别人的苞谷地里挖了半篓子肥嫩嫩的马齿苋，在洋芋地里掐了许多野苋菜的嫩头，还在引水灌溉的沟渠边上掐了两把水嫩嫩的水芹菜，西洋菜也掐了点，准备炖鱼的时候放点进去。 “你吃不吃折耳根？”看到田埂上还长了一片折耳根，季芳汀捣了捣小姐妹。 付雪岚犹豫着点了点头：“我受不了那个味儿，不过还是挖点回去吧，万一有人爱吃呢？” 季芳汀真的爱死了付雪岚这种随时会为别人着想的性格了。 讲真，她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乾隆皇帝会对富察皇后那么念念不忘了，别说是男人了，她一个女人都招架不住富察家的女儿这股子温婉体贴的劲儿好吗？ 挖折耳根的时候，季芳汀还顺手挖了一把白茅根，洗干净了递给付雪岚。 “尝尝，这是我们 农村娃儿小时候的爆款零食。” 没想到付雪岚居然也吃过白茅根。 “我小时候学骑马的马场，就在一个山脚下，那时候场主家的姐姐经常带我们在附近玩，秋天挖茅根，春天拔茅针，要不是我爸非逼着我报考农大，其实我还挺喜欢农村的。”付雪岚的语气充满了淡淡的惆怅。 作为一个继承了老付家反骨的女孩，付雪岚温柔体贴的外表下，和太爷爷一样长满了反骨。 不过，她是觉得太爷爷那一辈的想法，已经不适合现在这个时代了。 那时候的老百姓吃不饱肚子，听说那时候有些人家祖上有点积蓄的，把家里老一辈留下的金戒指、金项圈拿出来，也不过是能换一点救命的粮食。 那个年代，能救命的粮食，比任何金银珠宝都珍贵。 可现在不一样了，几代人的努力，让老百姓终于能吃饱肚子了，付雪岚觉得，他们这一代人，就应该像卫昇这样，投身乡村振兴事业，大力发展农业合作社这样的集体经济产业，带动老百姓发家致富，那才是他们这一代人对这个国家做出的最好的贡献。 让他们和老一辈一样下地干活？拜托！如果只靠种地就能脱贫致富，那现在整个国家最有钱的人，应该是广大农民朋友才对。 付雪岚曾经努力想说服她爸，但那个老顽固就是不听，父女俩大吵一架，最后的结果，就是付雪岚离家出走，闯荡娱乐圈去了。 “你怎么想到要进娱乐圈的？既然想要投身乡村振兴事业，那你应该去考三支一扶啊。”季芳汀好奇道。 她知道三支一扶这个词，还是卫昇给她科普的呢。 付雪岚顿时苦了一张脸，仿佛被人戳中的痛点：“报名了，没考上……” 季芳汀顿时生出一股同病相怜的感情，安慰地拍了拍好姐妹的肩膀：“你起码还有报名资格，像我，高中都没上过，想报名都没资格。”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别说你了，我听说你师兄卫昇，当初也是因为没考上体制内铁饭碗，所以才进了娱乐圈的。” 季芳汀这安慰人的本事，跟她说话的艺术一样非常需要挽救。被她这么一安慰，付雪岚不但没有被安慰到，反而一脸黑线地想，难道他们这一行真的低人一等？怎么被芳汀姐这么一说，娱乐圈里一大堆都是被公务猿考试淘汰出局的人…… 不过，可能是季芳汀安慰人的技巧实在“太别致”了，付雪岚还真的忘了伤感。 姐妹俩背着满满两大背篓的野菜回去，路上发现了两棵野生的花椒树，还摘了些带着，俩人做菜的手艺虽然不如卫昇，但基本的常识还是知道的：没有生姜的时候，其实鱼汤里放几颗花椒也能去腥。 她们回去的时候，杨骏和范景轩也回来了，这次俩人居然“一雪前耻”，非但渔网没破，反而还被他们捞到了好几条个头不小的黑鲢，还有几条筷子长短的鲫鱼。 看着捕鱼小分队带回来的鱼虾，卫昇高兴地对导演再次发出了邀请—— “方导，野生鲫鱼哦，我们还有农家石磨做出来的豆腐哦，鲜美的鲫鱼豆腐汤，还有这几条黑鲢鱼，正好拿酸豆角做个酸汤鱼片，你确定不吃？” “就是！五十块钱就能吃到这么新鲜的野生鱼虾，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杨骏也跟着欺负起导演来了。 其他人：“这还是卫老师亲手做的呢，方导你问问直播间的家人们，咱们卫老师亲手做的一顿饭，值不值五十块钱？” 方晋：“……” 从来都只有节目组薅嘉宾羊毛的，什么时候开始，他变成了被薅羊毛的那个人了？ 第265章 第 265 章 傍晚五点半, 正是下班时间，忙碌了一下午的社畜们，已然饥肠辘辘。不过他们还算是幸运的, 因为那些不小心点开了《荒野72小时》直播间的社畜们，不但饥肠辘辘, 还要强忍着口水, 看着卫昇把一道道充满野趣的乡间小菜端出来。 救命！导演你不是人！为什么不能等他们吃饭的时候再开直播呢？ 当然他们是不会骂卫昇的, 毕竟卫老师这么好, 这么温柔, 一边做菜, 一边慢声细语的跟他们解释这道菜的食材是什么，怎么做好吃, 呜呜呜~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 看到卫昇，一帮大龄未婚女青年就忍不住捶胸顿足, 十分想把那些质疑她们为什么不结婚的专家们怼到直播间里。 你们不是想不通我们为啥不肯谈恋爱结婚吗？ 来！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举解决大龄女青年不婚主义的社会问题。 只要你们能按照卫昇的标准, 一比一复制出同款, 别说什么彩礼了, 我们保证一分钱彩礼不要, 也不要房子不要车，你就直接把卫昇同款挂小黄车, 我们自己花钱买还不行吗？ 专家：“……”要不你们还是继续单着好了。 废话！真要是能一比一复制出卫昇这么优秀的小伙子, 他们不会给自己女儿留着吗？挂什么小黄车？ 虽然卫老师不能挂小黄车，但粉丝们觉得, 卫老师做菜用的这些食材, 肯定可以挂小黄车的吧？ 今晚食材充足, 卫昇总算可以大展身手了。 从老乡家买的烟熏腊肉, 是那种连着排骨的，卫昇把排骨切出来，剁成块，焯水后沥干水分，下油锅，加野葱头和两颗鲜花椒爆香，然后倒入山泉水，挪到旁边的炭火堆上小火炖着。 这种腊排骨和他们在菜市场买的饲料猪排骨不一样，老百姓家里养了一年的土猪，肉质紧实，至少要炖两个钟头，才能把肉给炖烂。 今天他们没找到水竹笋，不过没关系，看着一大堆新鲜野菜，卫昇打算直接用腊排骨的汤做汤底，弄个荒野版的小火锅吃。 两条大一点的黑鲢，先片出鱼片备用，然后把剩下的鱼头、鱼尾和鱼骨头下油锅炸一下，熬出汤底，熬汤的时候他还切了点酸豆角进去。 本来做酸汤鱼最好是要酸汤和西红柿来调配汤底，这样做出来的味道最正宗，但现在不是没条件吗？只能拿酸豆角来代替了。 不过卫昇尝了一下，刚才做豆腐的那位大嫂腌的酸豆角还真够味儿，酸味十足，豆角也很脆嫩。煮好酸汤鱼之后，卫昇还切了一把酸豆角，又切了点肥瘦相间的腊肉丁，炒了一盘马齿苋。 这盘菜乍一看有点黑暗料理那意思，可出锅之后，旁边蹲守的几个嘉宾每人尝了一口，差点没把盘子给掰坏了。 卧槽！马齿苋居然这么好吃的吗？ 准确的说，应该是吸收了腊肉的肥润，还有酸豆角的酸辣之后，原本寡淡无味的马齿苋也变得口感丰富起来。 “太好吃了！卫老师咱们创业去种马齿苋吧？”季芳汀都快哭了。 她以前在老家也吃过马齿苋，但都是晒干了之后，和梅干菜一样蒸肉吃，或者拿来炖排骨的，要是手艺不过关的话，马齿苋没有完全泡发，做出来的口感跟啃干草差不多，一点也不好吃。 没想到这些年他们居然都吃错了！马齿苋不是晒干了才好吃，新鲜的马齿苋，像卫昇这样，先焯水，然后用清水漂洗几遍，沥干水分后，切成段，拿来炒腊肉居然这么好吃的。 就在几个人疯抢马齿苋的时候，卫昇那边又做了两道快手菜，分别是野蒜头清炒野苋菜，腊肉炒水芹。 他们宿营的营地附近有一条浅浅的小溪，小溪边的田埂旁长了一丛荨麻，这玩意儿 可不能直接拿手摘。 不过作为一个从小陪姥姥挖野菜的资深野菜采摘大师，卫昇自然有办法对付这些荨麻。 从地上的柴火堆里挑出两根长短合适的棍子，跟一把长筷子似的，夹住荨麻的嫩头，拿砍柴的柴刀轻轻一割，嫩头就割下来了。 “卫老师，你割这个干嘛？这个不能吃的，浑身都是刺。”高爽看他在摘野菜，本来想过来帮忙，没想到居然看到卫昇在摘的是荨麻，顿时脸色一白。 这玩意儿他可是吃过亏的！手背就那么轻轻扫了一下，又红又肿！ “我摘点咱们烫火锅吃，这个荨麻很好处理的，你别看它浑身是刺，烧一锅开水，把洗干净的荨麻叶子往里面一丢，焯水之后，叶子上面的刺就软了，很好吃的。” “是吗？”高爽不太相信。 不过很快就被打脸了。 因为焯水后放在腊排骨火锅里烫过的荨麻嫩叶，真的太好吃了！ “能开饭了吗？”其他人闻着味道都快坐不住了。 麻蛋啊谁能想到那个黑乎乎的烟熏腊排骨，看着像是什么出土文物一样，炖出来的汤底居然这么香的？ “再等等，还有一道菜马上就好。”说着，卫昇掀开旁边一口小铝锅。 这口锅真的很符合他们荒野求生的气质，锅底被熏的漆黑，两边的把手断了一个，拿铁丝拧起来的，锅上面也是坑坑洼洼的。 其他人一开始没注意，还以为这口锅卫昇没用过，没想到掀开锅盖，一股霸气的鲜美香味立刻冲了出来。 别说现场几个嘉宾了，隔着镜头，直播间里的粉丝们都被馋的嗷嗷叫。 没办法，这道菜的卖相实在是太正点了。 也不知道卫昇是什么时候悄悄做好这道菜的，之前他们下山卖鱼的时候，卫昇特意挑了卖相好、比较值钱的鱼拿去卖，剩下的一些小鱼小虾，还有泥鳅、小黄鳝、小龙虾、螺蛳之类的都留下了。 几人还以为卫昇把这事儿给忘了呢，没想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已经做成菜了。 卫老师怕不是财神下凡，而是厨神下凡吧？ 卫昇做的这道菜，除了年纪大点的杨骏，还有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季芳汀之外，其他几个人都没吃过。 倒不是说食材难得，新鲜的鱼虾，对于有钱人来说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他们想吃，哪怕是国外空运回来的食材也不是没有。 相反，正是因为这些食材太廉价了，基本都属于在小贩下乡收购环节就被淘汰掉的残次品，所以根本就没机会被端上城里人的饭桌，所以另外几个人才没有吃过。 原本卫昇也不可能吃到的，因为胡倩倩一直都是在菜市场买菜的，菜市场很难碰到这种野生的小杂鱼。 但，谁让他有个酷爱钓鱼的姥爷呢？ 胡姥爷对于钓鱼这件事，可以说是爱得深沉。但问题是老婆太凶，要是经常往家里带鱼获的话，老婆收拾的不耐烦了就会骂人。 于是，一来二去，胡姥爷和他那帮钓友们就养成了一个习惯，要是哪天大家钓的鱼多了，就找个农家乐，花钱让老板帮忙把鱼虾给做了，吃完再回家，这样就不会被老婆骂了。 就这样，跟着胡姥爷，卫昇可以说是把各种各样鱼虾的吃饭都尝了个遍，这道黄焖小杂鱼，就是胡姥爷经常带他去的一个农家乐老板的拿手菜。 这道菜不挑食材，反正胡姥爷他们抓回来什么鱼，锅里就炖什么鱼，不只是鱼，什么小龙虾、河虾、泥鳅、黄鳝、小河蟹……万物皆可炖！ 做法也很简单，把各种河鲜处理好，小龙虾和小河蟹这种要先拿炸到表面金黄，捞出来备用。 然后热油锅，有条件就放足了葱姜蒜，碰上卫昇他们这样在野外调味料 不足的情况，只放一把野葱根、几颗花椒，外加一小把茱萸充当辣椒，其实也别有一番风味。 食材依次放入锅里翻炒之后，加入生抽老抽和两勺黄豆酱——这些都是卫昇找节目组赊来的，最后加入半锅山泉水，煮沸后，撇掉表面的浮沫，中火慢炖一个小时。 炸过的鱼，表面有一层酥脆的焦皮，鱼肉不容易炖烂，而且越炖越香。 旁边的小伙伴们都快馋死了，卫昇还觉得有些遗憾呢。 “可惜没有大铁锅，也没有面粉，不然沿着铁锅贴一圈饼子，拿来泡鱼汤吃，那才叫一绝呢。” 其他人：(╥﹏╥) 别说了别说了，请问现在能开饭了吗？ “开饭吧！” 卫大厨一声令下，其他人欢呼一声，忙端着碗、拿着细竹子改造的筷子围拢到一起。 没有餐桌，两个女生就去摘了许多松针，在地上铺了一方绿色的、散发着松针香味的桌面。 这是季芳汀的主意，她们小时候玩过家家，就喜欢用各种叶子铺成桌子，夏天用巴掌大的梧桐树叶，冬天就换成四季常青的松针，没有洋娃娃的童年，现在想想，其实也有很多好玩的记忆呢。 翠绿的松针铺成的桌面上，此刻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节目组坚持不肯给卫昇赊欠大米面粉之类的主食，理由是这些东西不应该出现在荒野求生节目里，不过，这能难得倒已经被卫昇带坏了的嘉宾们吗？ 杨骏上次录节目回去之后，大概是苦练了一番厨艺，这次留守营地，居然做出了很好吃的橡子面野菜饼！ 其实做法也不难，就是把粗加工好的橡子面，和焯水切碎后的野菜倒在一起，加几勺盐，团成面团后，放在一块烧热的石板上。 然后用另一块石板，慢慢把面团压成一块饼。橡子面容易散开，所以做这个饼子的时候千万不能动手翻，杨骏把面饼压成型后，还会在上面一块石板上放几块燃烧的木炭，这样上下都用木炭文火慢烤，做出来的橡子面野菜饼，外面一层酥脆，里面还很绵软，直接吃都很好吃。 不过，大家都觉得，把橡子面野菜饼掰开了，泡在卫昇做的杂鱼汤里更好吃。 卫昇做菜耽误了一点时间，等他们这边开饭的时候，节目组已经吃完盒饭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的盒饭量有点少了，总感觉吃了跟没吃一样，居然还越来越饿了。 闻着营地传过来的阵阵饭菜香味，一帮工作人员馋的直流口水，却碍于导演的威严，不敢去找卫老师购买“自助餐”入场券……所以，方导您到底知不知道，咱们错过了什么？ 那可是卫老师亲手做的一大桌山珍河鲜啊！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好吗？ 讲真，要不是录节目，现在谁才能请的动卫昇这么大牌的厨师啊？ 那边，见导演不为所动，卫昇撇了撇嘴，不来吃更好，他还担心他们自己不够吃呢。 炖得正热乎的杂鱼锅仔，里面的小鱼先炸后炖，鱼骨头都炖烂了，整个吃掉都没问题。 板栗那么大的田螺，炖得入味，嗦一口，满口鲜香！ 还有泥鳅和黄鳝，虽然个头都不大，但绝对不会担心会是什么奇怪的饲料喂养出来的，野生的泥鳅和黄鳝，炖了一个多小时肉也没散，特别鲜美…… 还有卫昇炖的腊排骨汤底，里面放了几块老豆腐，因为太好吃了，刚端上来，就被他们每人一块抢光了。 吃完豆腐就吃腊排骨，里面的腊排骨已经完全炖烂了，夹起来咬一口，骨肉立刻分离，偏偏这腊肉是农民自己家养的土猪肉做的，肉质特别紧实，炖了这么久了，要是养殖的猪肉，这会儿早就烂了，这腊排骨却依然嚼劲十足，吃着还有一股熏肉的独特香味。 吃完肉还能接着用汤底“烫火锅”吃，这荒山野岭的，也没地方去买什么牛羊肉，更别提火锅店里那些琳琅满目的涮菜了，只能有什么涮什么。 于是，直播间里的几百万粉丝，就看着卫昇他们一会儿丢几块老豆腐进去，一会儿又夹一筷子荨麻嫩叶、野苋菜、西洋菜、虎杖嫩叶……虽然好多野菜他们都不认识，但，看起来真的好好吃啊！ 一顿饭吃的嘉宾们差点撑死，直播间的粉丝们更是恨不得顺着网线爬过来蹭饭。弹幕里一片哀嚎：卫总，求投喂！ 卫总也想投喂粉丝啊，可问题是导演不允许。否则的话，就他这手艺，一顿“荒野自助餐”售价五十元，不出半天，他就能把节目组的备用金全部赚过来。 尝到了赚钱的甜头，第二天一大早，甚至都不用卫昇催促，杨骏就带着范景轩，俩人扛着卫昇做的月亮网，还有昨晚临时挖蚯蚓布置好的两个鱼篓子，去河边捕鱼去了。 本来他们是想直奔大鱼去的，毕竟大鱼能卖钱啊，但是，昨晚卫昇做的那道杂鱼锅仔，实在是太好吃了，那么一大锅都不够他们吃的，大家都表示没吃过瘾。 好在卫老师非常善解人意，主动表示，如果他们今天还能抓到小鱼小虾的话，就再给大家炖一锅。 杨骏和范景轩两个“非专业渔夫”，瞬间就成了全组人的希望。 于是，原本只打算带着月亮网去捕大鱼的俩人，终于向吃货势力屈服，带上了他们从节目组换来的两个鱼篓子。 好在这种鱼篓子用起来不费事，只要提前挖一些蚯蚓用作诱饵，再撒一些捏碎的橡子肉丢进去打个窝，把鱼篓放在小鱼小虾时常出没的地方，过几个小时去收回来，运气好的话，什么泥鳅黄鳝小龙虾，统统都会钻进去。 季芳汀和付雪岚依旧留下来看守营地，顺便去附近挖野菜，再捡点橡子回来做主食。 葛根他们也找了两处，但这是个力气活，卫昇下山之前特意叮嘱了，等他们赶集卖了两筐拐枣，回来大家再一起挖葛根。 因为要赶场卖东西，卫昇和高爽早饭都没吃，就背着两筐拐枣下山了。 到了集市，路过卖烧饼的摊子，卫昇本来想拿钱给他和高爽买几个烧饼，可一摸兜，得！昨天不该那么早把钱还给导演的，现在身无分文，买个毛线啊？ 没想到卖烧饼的大嫂居然认得他。 “我儿子特别喜欢看那个《神农道》，还说等他上初中了，也去报名参加你们那个比赛，卫老师，我儿子今年五年级，您说两年后，《神农道》还会接着办下去不？” 卖烧饼的大嫂一边打听着，一边动作熟练地给卫昇和高爽每人手里塞了一个热乎乎的大烧饼。 想了想，又给俩人身后的摄像每人塞了一个。 两个摄像大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默把烧饼揣到了口袋里。 吃人嘴短，算了，反正导演只说嘉宾不能主动找老乡要吃的，没说不准拿老乡们主动给的烧饼呀。 第266章 第 266 章 听说赵王乡也有《神农道》的小粉丝, 卫昇是一点也不意外。 其实这才是他极力怂恿瓜瓜视频创办这档节目的主要原因。 农村的孩子，除了读书之外，真的很难再有更好的出路了。 可事实上, 偏偏就是这帮出身农家的孩子，最吃苦耐劳, 最舍得拼尽全力追逐梦想, 只需要给他们一个方向, 一个机会, 他们就会不顾一切的往前冲。 什么学习压力太大容易产生抑郁症？不存在的！ 在这些孩子们眼里, 没有比穷更可怕的压力了。 在城里的孩子因为家长多报了一个补习班、多买了两套卷子抓狂的时候, 这些农村的孩子，可能还在为了能多买一本辅导书, 节假日也要和父母一起上山挖草药、采茶叶。 看着烧饼大嫂期待的目光，卫昇心头一酸, 狠狠咬了一口烧饼，用力嚼了几口, 把眼眶那点水汽给憋回去了, 这才开口道—— “您放心, 这档节目现在火着呢, 一定会继续办下去的。” 听卫昇这么说，大嫂可算是放心了, 她觉得卫昇能坐在前排领导的位子上, 肯定是能做主的，他都说会继续办, 那必然是能继续办下去的。 吃完烧饼, 卫昇示意身后的摄像大哥去扫码付钱。 摄像大哥：？？？ “你们不会是想占老百姓的便宜吧？咱们这档节目总不至于穷的连几个烧饼的钱都付不起？快给钱！”卫昇催促道。 摄像大哥委屈巴巴地拿出手机, 扫码付了八块钱。 “放心, 回去你找导演报账，就说这是撤黑热搜的开支，别说八块钱了，八万也划算好吗？”卫昇一边走，一边给摄影大哥洗脑，教他怎么PUA导演。 花八块钱买四个烧饼，看起来就是小事一桩，也不值得为了八块钱找节目组报账。 但换个角度看，如果他们今天没有付钱，这一段又恰好被剪辑出来播出去了，到时候难免会有营销号带节奏，说他们占老百姓便宜，人家大嫂摆摊卖烧饼、养家糊口多不容易啊，你们居然连八块钱的便宜都想占，还是不是人啊？ 反正营销号骂人不交税，到时候万一被骂上热搜，为了这档节目的名声，导演也只能认怂，搞不好还要花钱撤热搜，到时候花的可就不止八块钱了，八万块都不一定能摆平。 被他这么一说，摄像大哥点了点头，瞬间就被卫老师洗脑成功了。 对！他这花出去的是八块钱吗？是在给节目组省了一大笔撤热搜的钱啊，到时候回去跟导演这么一解释，方导都得欠他一个人情好吗？ 当然了，区区八块钱，他倒也不至于找节目组报销，但是 ，能让导演欠他一个人情的机会可不多哇。 摄像大哥美滋滋地跟着卫昇，从街头挤到街尾，终于找到了一个空位置，把背篓放下来，结果没想到，无所不能的卫老师这回居然也翻船了。 这个季节的山里，到处都是野果子，集市上也不止他们一个摊位上卖拐枣，还有很多卖野菜的、卖药材的、卖番薯的，自家从山里摘的野果子吃不完，都拿到集市上来碰运气。 眼看着“市场竞争激烈”，摊主们为了早点卖完回家，拼命打价格战，都快把原本能卖八块钱一斤的拐枣，压倒了四块、三块钱一斤，卫昇坐不住了。 “走，咱们到马路上卖去。”卫昇果断把地上的拐枣重新捡回背篓里。 高爽一头雾水：马路上到处都是车，去哪卖东西啊？ 所以说，生活常识有时候也是决定创业成功与否的关键因素。 一头雾水的高爽，在跟着卫昇走到镇口的时候，看着镇子外面堵得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终于明白，卫昇为什么说可以到马路 上卖东西了。 这踏马还能叫马路吗？分明就是户外大型单车道停车场！ 原来，赵王乡经过集镇的只有这一条主干道，平时还好，一到赶集的时候，早上七点到九点这个时间段，开车就别想顺顺利利的从这条路上过去，赶上高峰期，镇上到处都是人挤人，卫昇他们背着背篓都要挤半天，更别说一辆车开过去了。 都老老实实在外面堵着吧。 此时，已经有一些和卫昇一样的“有识之士”，也挎着竹篮，背着背篓，穿梭在拥堵的车流里四处叫卖。 韩思妍坐在车子后排座位上，都快被堵的没脾气了。 她是和爸妈一起回老家看爷爷奶奶的，韩奶奶年纪大了，最近身体不舒服，一家人就趁着韩思妍周末不上课，一起到乡下看看二老。 谁知道回老家的这条路居然这么堵，他们都在这里堵了快一个小时了，车子还纹丝不动。 韩爸陪着笑脸安慰自家小祖宗：“都怪爸爸，忘了咱们乡下赶集要堵车，早知道就迟两个小时出发了，平时咱们都是下午过来，爸爸也没想到。” 正在这时，卫昇背着拐枣敲了敲车窗，问他们要不要买点山里的野果子打发时间。 韩爸平时工作忙，也不追星，根本就不认识卫昇，不过，他认识卫昇手里的拐枣啊。 这玩意儿他小时候经常吃的，但女儿从小在城里长大，确实很少吃到这个，问了问价格，才八块钱一斤，韩爸立刻叫住卫昇：“给我称五斤拐枣，分两个袋子装哈。” 他想到爸妈年纪大了，也不能上山，这拐枣在山里不好找，到时候可以拿出来一半放在家里给爸妈尝尝。 “爸你又买什么土特产？咱家谁吃……卧槽！卫老师？”按下车窗就看到卫昇那张标志性的笑脸，韩思妍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可是卫昇的铁粉啊！从最开始的《我陪兄弟回老家》就开始追了，后来卫昇参加的其他综艺节目，包括电影电视剧什么的，也一个不落，全都追了下来。 只可惜卫昇和娱乐圈大多数明星都不一样，他一不搞线下见面会，二不出联名款，就连代言，选的都是一些非常亲民的日用品，不是油盐酱醋就是各种土特产，搞得她们这帮年轻粉丝想给他花钱都找不到地方。 韩思妍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也有支持卫老板生意的一天！ “爸，多买点吧，我爱吃这个！”看到卫昇后面跟着一个扛着摄像机的，韩思妍立刻想到，卫昇这是在录节目呢，也不敢以粉丝的身份跟他相认，想了想，还是催促她爸多买点拐枣。 她怎么早没想到呢？卫昇他们在赵王乡，那肯定是在录制《荒野72小时》啊！早知道在这里居然能偶遇卫昇，她、她应该化个妆的啊啊啊~ 想到自己一大早被爸妈从被窝里挖出来，没化妆也没梳头，就拿个帽子盖在头上，蓬头垢面的，韩思妍恨不得把自己缩在后座上，千万不能让偶像看到自己不修边幅的丑样子啊！ 听到闺女说爱吃拐枣，韩爸非常大方地一口气买了十斤，反正这玩意儿不贵，十斤才八十块钱，去年过年他给闺女买那个什么车厘子，一箱三百多块钱呢，还只有五斤。 刚开张就碰到了一个大客户，卫昇也挺开心的，忙把背篓放下来，就蹲在路边，和高爽一起给客户装袋称重。 浑然没有察觉，此刻，他的粉丝已经隔着车窗玻璃，把他“沿街叫卖”的一幕给拍了下来，发到了超话和粉丝群里…… 自从粉上卫昇之后，韩思妍就把自己的围脖名改成了“卫总的三姨太”，她在粉丝群和超话里的活跃度还挺高的，一发帖就引来很多人围观。 卫总的三姨太：啊啊啊啊（土拨鼠尖叫表情包）！回老家看奶奶，意外在路上遇到了录节目的卫 老师，真人比镜头里看起来更瘦更好看，而且他笑起来好温暖呀。卫老师应该是在录制@《荒野72小时》，没敢打扰我老公录节目，偷偷让爸爸买了十斤拐枣支持一下。没想到啊，有生之前！我终于可以为偶像花钱了哈哈哈（叉腰狂笑）！ 卧槽！ 一大早就有这么劲爆的偶像怼脸视频，粉丝们一个激灵，超话和粉丝群顿时集体诈尸。 卫总一号特助：“三姨太你不争气啊！人都送上门了，你居然只会偷偷躲在车里录视频？我要是你，我就当场跳下去，把老公掳上车，先那啥后那啥，反正就是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卫财神第88号腿部挂件：“楼上你收敛点，老丈人和丈母娘还在前排坐着呢，掳上车直接上了肯定行不通，要是换成我，我就抱着卫老师嚎啕大哭，告诉未来的公公婆婆，我肚子里已经怀上了卫老师的孩子，到时候奉子成婚，直接从三姨太晋级正房太太，岂不是美滋滋？” 同意卫昇娶我的都发财了：“求求你们做个人吧，光天化日之下抢别人老公，要脸吗？我摊牌了，卫老师摆摊卖拐枣，就是为了挣彩礼钱娶我的。” 卫昇唯一指定官配：“卫老师看看我！我不要彩礼，婚房家里也买好了，而且我还能陪嫁两部车，别娶楼上那个要彩礼的，娶我！” …… 卫昇人还在马路上兜售拐枣呢，大名就再次登上了热搜。 只是—— # 网友偶遇卫昇沿街叫卖 # 这是什么沙雕热搜啊？ 再一想，热搜当事人不就是个沙雕吗？那没问题了。 背着一筐野果子，在严重堵车的大马路上沿街叫卖什么的，确实是卫昇这个沙雕艺人干得出来的。 让路人都无语的是，这小子抓住了堵车的人等得着急无聊，又不敢下车逛街的心理，居然不到半个小时，就把满满两筐拐枣给卖完了。 而且价格也没降，比他们在大集上摆摊跟人打价格战卖的还贵一点。 偏偏那些堵车的车主也跟捡到宝似的，还有的认出了卫昇和高爽，买了拐枣，还要跟他们合影留念的，卫昇和高爽很有售后精神，凡是在他们这里买拐枣的，都配合一起拍了照片。 两筐拐枣一共卖了五百多块钱，发现后面堵着的车辆还很多，卫昇和高爽对视一眼，迅速决定去集市上“进货”。 于是，一脸懵逼的摄像大哥，就看到这俩人先是背着空背篓冲进集市，以对半的价格疯狂扫货，不仅是拐枣，还有野生猕猴桃、棠梨、野山楂、柿子之类的，有什么要什么。 这个时间点，很多急着回家喂猪下地的老乡都开始清仓大甩卖了，拐枣已经降到了三块钱一斤，野生的小猕猴桃十块钱三斤，棠梨因为比较稀少，贵一点，五块钱一斤，野山楂十块钱四斤，烂大街的柿子最便宜，五毛钱一斤！ 卫昇和高爽商量了一下，俩人分头行动，赶在大量的私家车还堵在镇子外面，一个在集市上继续低价扫货，另一个背着背篓去路上叫卖。 两个小时的时间，之前卖拐枣赚到的五百块钱，就翻了四倍。 等到集市散场，路上堵着的车子慢慢动起来的时候，卫昇和高爽的手里，已经有了两千三百多块钱。 两位摄像大哥：“……” 已经接到消息的导演：“……” 在超话和粉丝群在线围观了全程的粉丝们：“……” 心累，感觉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无语了。 因为他们这辈子的无语，都献给了沙雕的卫老师。 “发财了发财了！卫老师，咱们去买肉吃吧？”高爽在娱乐圈大小也算是个咖了，平时录一期节目的片酬也有十几万，却从没感觉赚了两千块钱居然这么开心的。 “走！买肉买菜！今天继续吃大餐，馋死导演！”卫昇大手一挥，带着高爽回镇上采购去了。 第267章 第 267 章 农村大集散场很早, 才九点半，街道两边摆摊的小贩们就不见了，镇上聘请的保洁员拿着竹扫帚在清理路上的垃圾, 幸好卫昇刚才“进货”的时候就留心观察了一下，踩好了点, 带着高爽直奔卖猪肉的摊子。 果然卖猪肉的还没走。 不过也没什么好肉了，农村也有家庭条件不错的，而且很多人买了也不是自己吃，而是冷冻起来, 快递寄给在城里打工上班的子女。毕竟农村的土猪肉又便宜又好吃，城里很难买到。 所以，卫昇他们赶过来的时候, 猪肉摊上只剩下了便宜的后腿肉, 还有没多少肉的猪脊骨, 连猪肝和大肠都卖完了。 卫昇要了三斤猪后腿肉，两斤猪脊骨, 还要了四斤便宜的猪网油。 后腿肉九块钱一斤，猪脊骨八块，猪网油更便宜，十块钱两斤！这物价便宜的，让卫昇简直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国内…… 买完猪肉，卫昇找老板打听了一下，又找到了卖牛肉的摊子，买了五斤牛腿肉, 看到老板单独剔出来的牛筋肉，问了一下价格，居然才十五块钱一斤, 卫昇大喜过望，把摊子上的牛筋肉全给包圆了。 兜里有钱就是好，买完肉，俩人又去了镇上的杂货店，买了一桶菜籽油、一罐黄豆酱，还有炖肉的香料也买了一些，做菜用的生姜、大蒜、大葱、洋葱、干辣椒之类的也买了够用三天的量。 这么乱买一气，因为乡镇物价不高，最后算下来，俩人手里居然还剩下一千七百多块钱。 这么多钱，卫昇会傻乎乎的都带回去吗？开玩笑！转身他就又进了一家小卖部，买了一桶当地特产的米酒，一斤装的土灶烧酒也拿了两瓶，又买了些油炸花生米、五香葵花籽、油炸黄豆、梅干菜小烧饼之类的。 “咦？老板，那个叫什么啊？”高爽突然指着架子上的一排糖果问道。 “这是羊角蜜，这是贡糕，这是猫耳朵，你要哪个？” 要哪个？他们赚了这么多钱，当然是每样都来一份！ 卫昇非常大方地付了钱，又拿了羊角蜜和贡糕之类的糖果点心各拿了三包。 “有钱可真好啊！”高爽忍不住感叹道，“你不知道，你来我们节目之前，我们过的那叫什么日子！别说花钱买零食了，那时候谁要是能给我一包干脆面，我能叫他爸爸。” 卫昇不由黑线，想了想，还是婉拒了高爽的心愿：“叫爸爸就算了，我也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啊。” 嘴贱的下场，就是被高老师追了半条街，俩人你追我打，差点连背篓里的油炸馓子都撞碎了。 高高兴兴的回到山下，看到村口围了一堆人在那喝茶侃大山，卫昇这个社牛，二话不说就去蹭了个位置。 村里人一看到他们的财神爷来了，忙把C位让了出来，有人给他斟茶，有人跑回家拿了瓜子点心茶叶蛋，不大的石板上，没一会儿就摆的满满当当。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高爽突然就想到了一个词：拜神。 他老家那边过年拜神的习俗是很隆重的，再穷的人家，为了拜神这一天，自家的祭台上能好看点，也是不惜代价的。五块钱一包的劣质香烟舍不得买，五百块一只的烧鹅说买就买。 他们那甚至还有全国都很少见的“季节性盗窃”现象，因为拜神用的整只烧鹅越来越贵，有些经济窘迫的人家，实在买不起烧鹅，就会去乡下养鹅的人家偷鹅，或者直接组团去养鹅场偷。每年到了拜神前那几天，十里八乡的派出所都忙疯了。 看到村民们殷勤地抢着让卫昇喝自己家的茶，吃自己拿来的糖果点心，这幅恨不得把财神爷抢到自己家去的样子，可不就是拜神现场？ 在村口休息了一会儿，看到卫昇他们买了这么多东西，村里两个大叔二话不说，回家拿了扁担过来，就要送他们回营地。 路上还不停的抱怨导演，觉得导演八成脑壳有病，明明村里那么多空房子，随便找一家，也能让卫昇他们住的好一点啊，居然跑去山里搭窝棚？ 看着摄像大哥冷汗都快冒出来，卫昇哈哈大笑，不知道方导看到这段原片的时候，会不会被气死。 营地里，杨骏他们等了半天还没看到卫昇他们回来，还以为拐枣不好卖呢，结果没想到就那么两筐拐枣，居然换回来这么多东西！ 这又是肉又是糖果烟酒的，卫昇他们这是去洗劫了小卖部吗？ 高爽得意洋洋地把他和卫昇趁着堵车、倒卖土特产大赚了一笔的辉煌事迹吹嘘了一番，听说他们拿着卖拐枣的钱当本金，低价收购土特产，又原价转卖给堵车的车主们，导演方晋整个人都裂开了。 不是，我让你们搞荒野自助餐，没让你们直接把农村大席搬出来吧？ 又是米酒又是牛肉的，节目组吃的都没这么好，你们不要太过分啊喂！ “这怎么能叫过分呢？方导您看啊，做生意的启动资金，是我们辛辛苦苦摘拐枣赚的。买肉买酒的钱，是我们一趟一趟把东西背到马路上赚的。这里面可没有一点点猫腻，您说说看，我们怎么过分了？” 看到旁边两个“护送”卫昇上山的大哥跃跃欲试的样子，方晋一阵头痛。 他就知道！现在整个柿子沟的老乡们，都被卫昇给洗脑了，他要是敢当面给卫昇使坏，估计今晚就要被人套麻袋了。 放下东西后，看看时间快到中午的饭点了，卫昇热情挽留两个大叔留下来吃饭。 卫昇也是事后才发现，他们买的东西太多了，从镇上到村里是搭车的，还感觉不到，要不是有两位大叔帮忙，他和高爽背着这么多东西上山，估计得累死。 刘向弘和刘向志兄弟俩对视一眼，点头答应了。 卫昇赶紧卷起袖子做饭。 都快十一点了，现在做炖菜肯定来不及，幸亏他们还买了不少卤菜。 猪肉切片，热油锅，加入葱姜蒜爆香，倒入猪肉片，翻炒到猪油熬出来，肉片表面变成好看的焦黄色，倒入生抽、一点老抽，把切好的大白菜一股脑倒进去，再加两把农家自制的红薯粉丝，就是一道不费时间又好吃的猪肉白菜炖粉条了。 让季芳汀帮忙焖一锅米饭，卫昇又切了两盘牛腿肉，做了一大锅小炒牛肉，这也是一道快手菜，家里来客人的时候，只要有牛肉有辣椒，十分钟就能做出一盘菜。 接着把赶集买来的卤猪头肉、卤鸭、卤鸡腿、卤豆干素鸡等等装盘，五香花生米和油炸黄豆也装了两盘。 最后炒了一盘肉丝水芹菜、一盘酸笋肉末，一盘蒜泥野苋菜，不到一个小时，卫昇就做出来满满一大桌菜。 “向弘叔，向志叔，中午来两杯？”身为主家的卫昇，非常自觉地搬出了刚买的米酒。 方晋简直快要吐血了。 这还是荒野求生吗？卫昇你什么时候买的酒？ 随即怒瞪摄像小哥，让你跟着就是看着他点的，你怎么还让他买上酒了？ 摄像小哥缩了缩脖子，心里暗暗腹诽道：让我出面得罪财神爷？你自己怎么不出面呢？我才不干！得罪导演最多被瞪两眼，得罪财神爷，那可是一辈子的财运都完蛋啦。 刘向弘兄弟俩对着一帮明星，还有两个长得特好看的妹子，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几杯米酒下肚，没那么紧张了，壮着胆子，兄弟俩趁机向卫昇请教以后在景区外面做生意的事情。 他们已经听刘妙玲说过了，卫昇不但不反对他们抢景区的生意，还鼓励他们多多创新，最好能把景区外面的生意都做起来，吸引更多游客能住下来，慢慢玩。 可怎么才能创新？兄弟俩都是一头雾水，目前唯一的突破，就是随大流的把自家的老房子推倒了，准备重新盖几层楼，到时候家里做个农家客栈。农村消费不高，家里开个客栈，每天只要能有几百块钱的客房费收入，一家人也就能过得挺不错的了。 但他们还是想听听财神爷的意见。 卫昇还真有个家庭创业方向挺适合他们的。 这也是最近公司里一个策划小姐姐跟他说的，这个策划的家乡也在搞乡村旅游，他们村因为地形原因，没有地方造一个集中的商业街区，村里人商量了一下，索性把商业这一块拆开了，鼓励号召各家各户，利用自家闲置的庭院发展个体经济。 为了鼓励村民“敞开大门”，村里在县里的财政支持下，甚至还推出了一个免费为村民统一改造入户门的优惠政策。 凡是愿意在自己家院子里开店做生意的，不管是餐饮娱乐还是茶楼酒肆，只要是能解决游客吃喝玩乐需求的，都可以填表申请，由村里出钱，免费设计、免费改造，把各家沿街的大门全部做成统一的样式。 这样一来可以美化环境，二来也能减少村民创业的经济负担——毕竟砸墙装大门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卫昇给这两位大叔的提议，就是让他们回去和村里商量一下，趁着村里改造主干道的功夫，愿意在自己家做生意的，可以把这些人家全部集中起来，大家一起找人设计施工，费用能打折不说，改造大门的时候顺便把外墙给抹上一层白水泥，给游客的感觉都好了很多。 “庭院经济？就是开农家乐吗？”刘向弘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卫昇找节目组要回了自己的手机，把几个庭院经济发展的比较好的乡村视频号推给了他们。 “现在自媒体这么发达，什么参观考察也不用去外地了，这几个村庭院经济都做的比较好，你们没事可以看一看。” “我觉得你们村的刘妙玲的创意就挺好的，向弘叔，你们回去也可以想想看，不用跟其他景区那样，去外面进一些小商品回来卖，进货要压一大笔货款不说，万一卖不出去，那么多货就砸在手里了。” “可以想想你们家里人有没有什么比较擅长的技术，你们想想啊，城里人到乡下来旅游，体验农村生活，图的就是个新鲜。为什么现在景区很多特产店生意都没以前好了？是因为现在网购发达了啊，什么特产网上买不到？比景区卖的便宜，还能包邮到家，不用自己大包小包的往家里扛，多么方便。” 这一点高爽可太有代入感了。 高家亲戚多，老一辈又穷讲究，光给红包还不行，听说他在Z省开公司（其实就是公司注册地在Z省，他自己一年也难得去两次），过年一见面就问他有没有带什么土特产回来。 其实亲戚也不是非要从他这里占便宜，主要是大家一年难得见一次，彼此之间也不了解，就只能在工作、家庭这些大众话题上聊聊了。 幸好高爽有个靠谱的助理，每次看着快到过年了，自家老大也要回乡“彩衣娱亲”去了，就赶紧在网上采购一大批Z省的土特产，什么茶叶、山核桃、瓜果点心、丝绸制品之类的，直接快递邮寄到家里。 等过年的时候，每家送两箱，长辈再额外搭个红包，谁都说高爽是个孝顺孩子，出门在外也没忘了亲戚长辈，你看，还记着他们牙口不好，买的都是老人能克化的糕饼呢。 “高大哥说的没错，所以你们看，在景区外面做生意，要想跟某宝某多竞争，抢他们的客户，就得做一些网购买不到的特色服务。” “比如说，会做豆腐的，可以开个家庭豆腐体验作坊，卖一些豆腐乳、豆腐干之类的土特产。” “会做年糕糍粑的，也可以在自己家院子里搞个体验作坊，虽然网上也有卖年糕糍粑的，但是你们这个是正宗的手打年糕啊，游客亲手做出来的，多有纪念意义，对吧？” “到时候也别说卖了，就按人头收费，参加体验活动的，可以定个实惠点的价格，每人二十块钱，再送一份现做的年糕。你们想想，游客跑这么远过来玩，总不可能只带一包年糕回去吧？到时候肯定还会再买点，这生意不就来了？” 原本还愁眉苦脸的刘向弘兄弟俩，经过了卫老师的一番洗脑，此刻已经两眼冒光，恨不得把把财神爷的话刻在脑门上，回去就立刻做起来！ 别说让村里出钱了，只要能赚钱，改造大门和围墙能花多少钱？砸墙刷墙的活儿他们自己就能做，花的无非就是重新买个大门的钱罢了。 做！ 回去就做！ 这可是财神爷指给他们的发财路子，错过拍大腿好吗？ 目睹了这一切的方导：“……”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这一幕异常的熟悉。 第268章 第 268 章 柿子沟村, 听说刘向弘和刘向志兄弟俩，不过是给卫昇挑东西送到了山上，就被财神爷指点了发财的路子, 一夜之间，两家就挤满了前来取经的亲戚朋友。 第二天，这帮人又卷起袖子，一股脑冲到了村委会, 要求村里赶紧把这个点子落实下去，反正现在村里在修路，路两边弄的乱七八糟的, 索性就趁机把沿街的人家全部美化一下。 村长为难极了：“你们也知道村里账面紧张, 修路的钱还是人家卫总捐赠的呢, 实在拿不出那么多前刷墙买门的钱啊。” 难道他对财神爷的提议不心动吗？ 心动, 但行动不起来哇！ 村民们在这一刻, 展现出了超强的行动力和对村集体的奉献精神—— “村里没钱就我们自己出好了。” “对！反正砸墙、砌墙、刷墙这些活儿我们都能做, 无非就是每家要额外买个新大门。” “卫总说了, 如果需要设计门头的话, 他可以让公司的设计师免费帮我们设计几款, 我们只需要买一些红砖、水泥、石灰和自家大门就行了。” “卫总人真好，今年我一定要把家里最大的猪头留下来，送去给卫总尝尝。” “就送个猪头？你就抠死吧！那位可是比财神爷还灵验，我不管你们家送啥, 反正我跟我爸妈已经商量好了，以后过年给卫总送节礼, 都比着咱家拜神的规格来，只能多不能少。” 村民们七嘴八舌，从大门改造聊到了如何供奉卫财神, 听得村干部们满头大汗。 既然设计方案由卫总友情赞助，其他建材他们自己可以买，那就没村里啥事了。 失去了利用价值的村干部们，瞬间就被一哄而散的村民们抛弃了。 然而没过一会儿，又有几个村民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 “不好了！村长不好了！” “光荣叔家俩儿子都被判刑了！他家俩儿媳妇在家里闹着要离婚呢，孩子都不要了！” 啥玩意儿？ 村长气得直跺脚：“还愣着干啥？赶紧去看看呀！” 村里人哪里知道他的苦？ 他们柿子沟本来就没什么名气，好不容易被卫昇给带火了，县里派下来的扶贫干部前几天还在给他们支招呢，建议他们现在就开始经营自媒体账号，网友们不是都在关心刘光荣“大义灭亲”、把两个儿子送进去之后，老了到底靠谁养老吗？ 村里完全可以把刘光荣家，打造成他们柿子沟的一个“网红家庭”嘛，这家人自带热度，前期甚至都不需要村里花钱买流量，自然会有网友来关注追更，到时候账号粉丝多了，他们村就能和其他网红村一样，什么旅游、土特产推广，都可以放在这个账号里。 没想到村里刚把账号注册好，还没来得及开拍呢，刘光荣家就出事了，这可怎么是好？ 唉，只能说村长还是不了解自媒体的涨粉秘诀，这种奇葩狗血的家庭伦理剧，网上大把的网友喜欢看好吗？ 这事儿要换成卫昇来做，他都不用自己写脚本，直接架好设备，直接开拍！到时候把一场骂战剪成十几期，再弄几个热点话题出来引流，这账号还能不火？ 虽然火的方式有点奇葩，但，农村短视频账号不就是这样？光有岁月静好是不行的，还得是不是有点爆款话题加持。 不过，可惜的是脑瓜子灵活的卫老师还在山上录节目，村长身边也没个能提醒他的，居然就这么硬生生错过了一次绝佳的涨粉机会。 幸亏村长没察觉到，不然现在肯定要怒气值加倍了。 一帮村干部急匆匆赶到刘光荣家，此时，刘家被推倒了一半的老房子前，已经围了一堆人。 刘家俩儿媳妇一个怀里抱着一个娃，另一个怀里抱着一个，手里还牵着一个，三个孩子哇哇大哭，刘光荣老夫妻俩气得捂着胸口直喘气，刘妙玲抱着胳膊站在旁边，一脸冷漠。 以前她对三个侄子侄女多好了，从出生到长大，他们身上穿的，嘴里吃的，平时玩的，哪样不是她花钱买的？农村的小孩子都很少过生日，但每年三个侄子侄女过生日，她就算自己没时间回来，也会给嫂子发红包，让她给孩子买个生日蛋糕。 可结果呢？明明是大哥二哥想害死她，这三个孩子反倒把她这个姑姑给恨上了，自从她回娘家盖房子之后，每次路过大哥二哥家门口，碰到这三个孩子，他们就要冲自己吐口水，骂她是灾星，害得他们的爸爸去坐牢…… 一来二去，刘妙玲的心也被骂冷了。现在两个嫂子过来要爸妈给她们生活费，不给的话就把三个侄子侄女丢在他们家，闹着要离婚，刘妙玲是一点抚养三个孩子的心思都没有。 她甚至在想，如果爸妈心软了，一定要抚养这三个孩子，那她也没必要非留在老家创业了。 以她的本事，去哪不能混口饭吃呢？ 留在老家，辛辛苦苦的赚钱，养大了这三个小白眼狼，回头等他们大了，再反咬自己一口吗？ 刘妙玲自认不是活菩萨，但她也没办法在这种事情上强迫爸妈不要自己的孙子孙女，所以，眼下就形成了这样一个僵局。 两个嫂子坚持要么离婚，她们还要再嫁人，肯定是不能带着孩子的。要她们留下来也可以，刘光荣夫妻俩必须每个月给她们每家三千元的生活补贴，直到丈夫出狱。 她们的理由居然得到了村里少数人的支持，在她们看来，丈夫就是被公婆和小姑子送进去吃牢饭的，农村家庭一般都是男人挣钱养家，现在她们的男人坐牢了，没人养家糊口，当然是要找公公婆婆贴补一下，谁让你们作证把自己儿子送进去的呢？ 儿子被判刑了，刘光荣老两口怎么可能不难过？可这份难过，却在两个儿媳妇拽着孩子上门讨钱之后，变得有些可笑了。 儿媳妇，还有村里那些看热闹的，只知道怪他们亲手把儿子送进监狱太狠心了，却不去想想，是他们拿刀架着两个儿子的脖子，逼着他们绑架亲妹妹的吗？那可是犯罪！ 违反了国家法律，别说他们做父母的，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不然那戏文里，为什么包青天能斩了负心薄情的驸马？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关键时刻，村长挺身而出：“闹什么闹？村里大喇叭平时宣传的法律知识，你们是一条都没记住是吧？那就好好看看，违法犯罪是个什么下场！” “什么叫‘刘光荣把自己亲生儿子送进去吃牢饭’？他有那个本事？那两个小畜生要是没犯法，今天就是法院判了，我也要去给他们伸冤！可你们看看这两个小畜生做的都是什么事？” “还有你们俩！”村长怒指刘光荣的两个儿媳妇，“以为抱着孩子搁这儿卖惨，大伙儿就忘了你们做过的那些个破事了是吧？老二家的！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自己，你男人被抓进去吃牢饭，到底是怪你公公婆婆，还是怪你们夫妻俩干的不是人事儿？” “自己干了那丧良心的事儿，害人不成，反倒害了自己，要我看你们这就是自作自受！” “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咱们柿子沟村，往后是要做乡村旅游产业，接待四方来客的，你们一个个的！有一个算一个，以前凑一堆看热闹我不管，往后，谁要是不辨是非，坏了咱们村的民风，你们都给我等着！” 村长越说越生气，颤抖的食指挨个点过去，恨不得把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给按到地里，挖个坑埋了算了。 真是干啥啥不行，吃瓜第一名！ 现在村里都是自己人还好说，彼此什么德性都习惯了。 可往后，等景区开放了，游客多起来了，人家过来一看，嚯！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村居然还有为了彩礼卖妹子的？ 真要是被人看成是愚昧落后的地方，女游客们谁还敢来你们柿子沟旅游？不怕被村民一棍子打晕、拖去卖了吗？ 越想越糟心，村长恨不得把这帮没脑子的给锤死！ 此时，已经有村民醒悟过来了。 或者说，他们突然想起来，正在被两个嫂子欺负的刘妙玲，不光是小姑子，特么还是财神爷的合伙人啊！ 之前在卫昇的授意下，为了鼓励更多村民参与景区的商业配套建设，刘妙玲故意对外放出风声，把自己要和景区卖套票的事情宣扬了出去，现在村里好多人都知道她和卫财神关系不错了。 尤其是她和章寒星处对象之后，村里人或许不认识明星章寒星，但一听说他是卫昇的师兄，好家伙！要是妙玲真的嫁给了卫财神的师兄，那四舍五入，他们岂不就约等于财神爷的亲家了？ 这么一想，村里人立刻就把刘家兄弟给恨上了。 差一点啊，财神爷的嫂子就被这俩小畜生给卖了！ 此时，村民们浑然忘了，刘家兄弟卖妹子换彩礼的时候，刘妙玲和章寒星还不认识呢。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刘妙玲现在算是财神爷家还没过门的师嫂了。 一边是财神爷的嫂子。 另一边是两个想霸占小姑子财产的黑心嫂子。 站在谁一边还用说吗？ 很快，村民们开始对刘家两个媳妇指指点点起来。 “村长说得对，本来就是你们家男人害人不成，自己被警察抓走了，关你公公婆婆什么事？又不是你公婆逼着他们卖妹子的。” “就是！再说了，别当我们都是瞎子，妙玲这些年贴补了你们两家多少钱啊，还给你们盖了这么大的新房子，有房子有地，手里还有钱，怎么就养不活这三个孩子了？” “啧~什么养不活孩子，依我看，分明就是还想赖着小姑子，想让妙玲出钱替他们两家养孩子呢。你们想想，光荣大哥和老嫂子都一大把年纪了，一年能挣几个钱？养活自己还不够呢，哪来一个月四千块钱给他们两家？到时候没钱，还不是要找闺女要？” “呸！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前阵子还张罗着想卖了小姑子换彩礼，顺便霸占小姑子的财产，现在阴谋败落了，男人被抓进去吃牢饭了，一句道歉都没有，还好意思腆着脸让小姑子出钱给你们养孩子？这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都快把刘家兄弟两个媳妇挤兑得站不住脚了。 就在这时，刘光荣站了出来。 看着三个孩子，刘老汉面露不忍之色，可一想到闺女跟他说的那些话，刘光荣狠下心来，看着两个儿媳妇的表情，充满了厌恶和决绝。 “家里房子都给你们盖好了，地也是你们的，你们两家手里还有妙玲这些年贴补你们的积蓄，就算那两个小畜生进去蹲了几年班房，你们有房子有地，有手有脚的，也不会饿死。” “你们要真想离婚改嫁，行！我不管你们，也管不着，想跟谁离婚，你们就自己去牢里跟那两个小畜生说去。” “也别指望着离了婚把孩子丢到我们这里，说句不中听的，我连亲儿子都没教好，哪还能教得好这三个小的？” “孩子，要么你们自己带走，要是丢在我这里，我就把他们都送养出去。” “我自己教不好，总能给他们找个能教好他们的人家。” “我知道你们在算计什么，打量我们两个老的心软，见不得孩子受委屈，就要继续压着我闺女给你们两个嫂子欺负？我呸！我闺女才是老子亲生的！谁生的谁心疼！你们自己生的自己养，养不过就送人，都踏马别来趴在我闺女身上吸血！” “还有你们三个，”刘光荣失望地看着三个孙子孙女，“你们不是一天到晚骂你们小姑姑是扫把星吗？扫把星的东西可不能要，往后啊，逢年过节也别来找姑姑要红包，过生日也找你们自己亲妈要钱去。” 一个个的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他刘光荣自认也不是个坏人，怎么就养出了这么几个丧良心的玩意儿？ 俩儿媳妇没想到刘光荣居然连“把孩子送给别人养”这种狠话都能说得出来，顿时吓了一跳。 刚才还在干嚎装哭的三个小的，现在也真情实感地被吓哭了，抱着亲妈嚎啕大哭。 “妈妈你别跟爸爸离婚！你走了，爷爷就要把我卖给别人做儿子了。” “呜呜妈妈你别走，我不要做别人的儿子，我只要你。” 可是这一次，却再也没人愿意可怜他们了。 就你们可怜？差点被毁了一辈子的刘妙玲就不可怜？ 再说了，刘光荣说得对，家里有房子有地，还有存款，有手有脚的，也不用她们赡养老人，怎么就养不活一个孩子呢？ 真要这样的话，那些离婚带娃的女人都不要活了？ 有些女人为了在离婚的时候带走孩子，还净身出户了呢，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一边租房子一边打工，还不是把孩子带大了？ 想到这里，村民们不禁对刘家兄弟的媳妇露出了鄙视的眼神。 两个女人原本以为手里有刘家的血脉，就捏住了刘光荣夫妇的软肋，结果没想到刘光荣居然真的连亲孙子都不要了。 这一刻，她们毫不怀疑，要是她们真敢丢下孩子离婚，这死老头肯定会把他们的孩子送人的…… 所以，这就是报应吗？ 当初他们想卖了刘光荣的闺女，现在，刘光荣就要卖了她们的孩子…… 做贼心虚的两个儿媳妇，灰溜溜地牵着孩子、拖着行李箱，又回自己家去了。她们现在是真的不敢提离婚了，因为一旦离了婚，按照本地的习俗，她们的孩子姓刘，就必须留在这个家。 到时候万一刘光荣那老东西真要把她们的孩子送给别人养，她们已经不是刘家的儿媳妇了，拿什么阻拦？ 所以说，有时候法盲也挺好忽悠的。 听说刘光荣用“把孩子送人”这一招，就制服了两个试图搞事情的儿媳妇，卫昇差点笑死。 他得给继父梁律师提个醒了，抓紧扩大事务所规模吧，多招点人，等以后广大农村富裕起来了，基层律师的需求量看起来很大啊。 第269章 第 269 章 今年卫昇算是和赵王乡死磕上了。 新一期的《荒野72小时》刚录完, 那边，他挂名做导演（之一）的恋综《不结婚没法收场了》也再次来到柿子沟。 这一次，有了卫昇这道“护身符”，节目组发誓要打个漂亮的翻身仗：一定要让所有嘉宾, 都能在节目里感受到甜蜜的爱情。 最好参加完节目之后就火速结婚, 三年抱俩！ 带着这样美好的心愿, 导演陈心华还特意给卫昇也在节目里安排了一个角色，邀请他成为几组嘉宾的圆梦助力官。 简单来说, 就是负责指导几组嘉宾, “夫妻同心”, 一起靠双手赚够结婚需要的钱。 不过，这里节目组给出的设定，是结婚只需要买个求婚戒指（价格不限）、买一束花（也可以是自己摘的野花）、再给准新娘和准新郎准备两套新衣服, 还有一桌烛光晚餐，能把这些项目都搞定, 就算通关成功。 而说到在综艺节目里搞钱，找遍整个内娱, 还有比卫财神更会捞钱的嘉宾吗？ 陈心华非常放心地把这项任务交给了卫财神。 她放心的太早了…… 卫昇确实很会在节目里搞钱, 但他不会在节目里谈恋爱啊。 准确的说，他不但自己“水泥封心”，不谈恋爱, 还经常把其他嘉宾也一起带歪，歪着歪着, 整个节目的画风就变得诡异起来。 不过眼下，陈导还沉浸在财神爷带来的快乐里。 听说卫昇挂名做了这档恋综的导演，不但各路赞助商蜂拥而至，就连节目组的官博和视频号都开始疯狂涨粉。 别误会, 网友们关注这档恋综，并不是想在节目里看到甜甜的恋爱，而是想看看沙雕卫总究竟能把一档主打甜蜜爱情的恋综祸祸成啥样…… 卫昇还真没有故意祸祸陈导的综艺，甚至因为章寒星终于遇到了自己心仪的姑娘，眼瞅着他就能喝上师兄的喜酒了，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捣乱？ 他只是有些看不惯几组嘉宾对未来的生活规划罢了。 就比如说，第一组嘉宾阿亮和若若，一个是恋爱脑，觉得只要能和真心相爱的人在一起，吃糠咽菜她也愿意。 另一个是个不切实际的创业者，坚信自己怀才不遇，小公司看不上，大公司不要他，跟风创业做自媒体吧，账号粉丝量，还没卫昇粉丝后援会一个专门剪卫昇沙雕视频的大粉多呢。 第二组嘉宾也是表面看着般配，俩人是大学校友，男孩小宋在某互联网大厂上班，女孩小杨是体制内的合同工。但聊了几句之后，卫昇就忍不住皱眉了。 女孩想要继续备考公务员，但男孩家里希望他早点结婚，而且给他下了任务，结婚后至少要生两个儿子，其中一个要跟姥爷姓，因为他妈也是独生女，姥爷家那边不能绝了后。 也就是说，哪怕女孩婚后生了两个孩子，只要不是两个儿子，那就得继续生，直到生出两个儿子为止…… 所以，男孩非常迫切地希望能早点把女孩娶回家，并且表示，只要小杨愿意嫁给他，以后完全可以辞职安心在家享福，他每年六十多万的工资，可以直接给小杨一半，这不比小杨现在做合同工一年十万不到多得多？ 而且小宋家境也不错，家里房子车子都给他安排好了，小宋的爸妈都有退休工资，以后还能贴补一下两口子。 这不是很好吗？ 好个屁啊！卫昇听完小宋的傲慢发言就想给他两个**兜了。 哦，顺手再给小杨两个。 醒醒吧大妹子！ 真以为全职主妇是那么好做的？ 现在说的好听，“以后我养你”。信不信等再过几年，你被孩子缠住了，没办法重回职场，变成了一个只知道围着孩子灶台转悠的黄脸婆，“我养你”就变成了“我养的你”？ 还有，你就这么笃定，他能一直拿六十万的高薪？ 不知道互联网大厂都有著名的“三十五岁失业危机”吗？ 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一个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的男人？妹子你醒醒啊！ 跟这两组嘉宾比起来，原本不被卫昇看好的章寒星和刘妙玲这一组“临时拼凑”的嘉宾，居然意外的被卫昇给看顺眼了。 不得不承认，像章师兄这样万年摆烂的人，就该和刘妙玲这种人热血奋斗批在一起，不然夫妻俩个都擅长摆烂，这日子会过成啥样？简直想都不敢想！ 跟性格、品行相比，家庭背景和财富倒是真没那么重要了，尤其是章寒星之前还一直被营销号造谣说他是个断袖，章爸章妈恨不得只要是个女的，愿意嫁给他们儿子，就立刻上门送聘礼把人给娶回来，哪里还在乎什么家世？ 老话说得好，要想夫妻和睦、好友如旧，最好是不要在一起创业做生意，想到节目组三对嘉宾，居然有两对都是恋爱脑，卫昇就忍不住想给他们上一节人生体验课了。 卫老师的第一堂人生体验课，就是说服导演，把预支给每一组嘉宾的“创业启动资金”，直接发给嘉宾，并且每组给出三个创业方向建议，做什么、怎么做，让小情侣自己先商量好。 “既然是奔着结婚去的，夫妻两个过日子，总要学会有商有量的，先让他们从这些小事适应起来，不是挺好的吗？也让观众看一下情侣们的真实生活日常嘛~”卫昇是这么对导演解释的。 导演陈心华：“……” 是吗？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样子。 这也不能怪她，谁能想到，一档热门恋综的导演，自己居然是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呢？ 导演自己都没有体会过婚姻的苦，怎么可能识破卫老师的“诡计”？ 其实卫昇想做的，只不过是把婚姻里一定会遇到的问题，提前摆在嘉宾们面前罢了。 笑死！不会真有人以为，王子和公主结婚之后，从此就能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了吧？更何况嘉宾们还不是王子和公主，普通家庭需要面对的生活考验，可比衣食无忧的贵族多得多。 你们不是奔着结婚来的吗？不是发誓无论贫穷富贵都要生死与共的吗？那就来兑现你们的诺言吧。 听说卫昇一来就要带着几组嘉宾创业攒钱办婚礼，原本被伤透了心的老粉丝又暗搓搓跑回来了。 她们已经不信任这档节目的制作团队了，但据说卫老师乃是内娱过气综艺们眼中的救星，甭管多烂的综艺节目，到了他手里，都能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并且以一种奇奇怪怪、但仔细一想又很合理的方式重新翻红。 所以，有了卫老师的倾情加盟，这一期的嘉宾一定可以很快筹集到求婚需要的“爱情基金”，开始疯狂撒狗粮了吧？ 对此，卫昇的粉丝们都有些心虚，并不敢在弹幕和评论区戳破节目粉的美好幻想。 就让她们再多高兴一会儿吧。 毕竟再过一会儿可能就高兴不起来了呢。 节目里，卫昇把装着创业启动资金和项目推荐表的信封，依次交给三组嘉宾之后，接下来的环节，就是三组嘉宾分别在一个屋子里商量创业问题了。 最先做出决定的，不出意料，果然是章寒星和刘妙玲这一组。 “就知道会这样。”卫昇的语气有些怒其不争。 虽然早就知道章师兄是个摆烂专业户，但你以后是要结婚养娃的哎，就不能稍微有点一家之主的样子吗？ 等等！师兄要是和刘妙玲在一起，确实不需要有什么“一家之主的样子”，因为这个家里唯一的“一家之主”，可能就是刘妙玲。 画面里，只听到刘妙玲说一句，章寒星就点点头，到最后听的不耐烦了，干脆反手握住女朋友的小手，深情凝视着她…… 来了来了！高甜度撒糖剧情！节目粉喜极而泣。 然而下一秒，她们就听到章寒星深情地对刘妙玲说：“妙妙，咱俩商量一下行不？以后这个家，我负责赚钱，你负责管钱，别让我管钱理财行不？我听得头疼。” 刘妙玲：“……” 观众们：“……” 这人没救了，换一组看看。 镜头转到阿亮和若若这一组。 卫昇给他们的创业建议表一共有三个创业方向。 一个是去儿童公园附近摆地摊卖和彩色饭团，小孩子容易饿，还嘴馋，卖气球可能家长不一定愿意给孩子买，但自家孩子饿了，总不能真把孩子给饿坏了吧？所以，摆摊卖零食小吃，别看生意不起眼，运气好的话，一天卖个千儿八百的并不少。 以前卫昇不知道，还是有一次陪周明星一起去接孩子，看到别的小朋友都在买那种超大的彩色，卫昇也顺手给周一诺买了一个。 没想到结账的时候一听价格，饶是当时已经月入几十万的卫昇也被吓了一跳。 就那么一个，多加了几种颜色，做了一个好看的造型，居然要二十五块钱一个！ 他们小时候学校门口卖的那种纯白色，没记错的话，一个才五毛钱吧？ 所以别看这桩生意不起眼，但利润其实并不低。 第二个选项是去一个兴趣班兼职做代课老师，若若是美术生，教小孩子画画还是没问题的，阿亮会敲架子鼓，按照每人每天上三节课计算，扣掉机构的抽成，一天挣几百块钱还是可以的。 第三个就比较冒险了，但是利润也很高。这个季节正是赵王乡这边各种野果子成熟的季节，卫昇他们之前沿街叫卖都赚了两千多，而且他们只花了不到两个小时。 所以，他给出的建议是，如果阿亮和若若不怕吃苦的话，可以在上午集市快散场的时候去捡漏，以相对便宜的价格，把集市上没卖掉的野果子全部收购过来，然后白天可以去路边摆摊，卖给过往的司机，卖不完的话，晚上再去夜市继续摆摊。 这样虽然辛苦，但山里的野果子对于城里人来说比较新奇，利润也挺高的。而且，如果是卫昇去做这桩生意的话，他绝对不会只卖野果的。 比如说，可以把收购来的野山楂加工成糖雪球，销售价格可以在收购价上至少翻个三倍。 再比如说，可以把各种色彩艳丽的野果子，加工成类似草莓塔那样的甜品，单价直接涨个十倍都看不出来。而且最重要的是，有了吃法做示范，很多想不到野果子怎么吃的人，就算舍不得买成品，也会买点野果子带回家自己做，这样也能变相带动野果的销售…… 在创业方向的选择上，若若和阿亮第一次发生了短暂的不愉快。 若若想多赚点钱，哪怕是用自己赚的钱娶自己，哪个女孩子不想让自己的婚礼办的稍微有仪式感一点呢？仪式感是要拿钱去换的，所以她想去摆摊卖野果。 “甜品我会做，到时候你帮我一起清洗处理野果子，搬到夜市去就行了。”若若努力说服男友。 可阿亮觉得摆摊太没面子了，万一被熟人看到，他好歹也是个名牌大学的高才生，居然去摆摊卖小吃？ “但是去兴趣班上课的话，我算了一下，扣掉机构抽成，还有我们每天的生活费，两天的时间，我们最多只能赚一千块钱……”若若委屈的都快哭出来了。 一千块钱，去掉俩人买衣服的钱，最多就只能再买个便宜的求婚戒指了，还不能是金的或者钻石的，只能选个便宜的杂牌子银戒指。 她不怕跟着阿亮吃苦，但毕竟求婚一辈子只有这一次啊，就不能让她也被别的女孩子羡慕一回吗？ 阿亮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自己的面子更重要，坚持要去兴趣班兼职代课。 看到女朋友失望的表情，阿亮犹豫了一下，小声安抚道：“你不是说过，别人怎么看我们不重要，只要咱们两个在一起幸福就行了吗？” “这样吧，你要实在想去摆摊，我把这些启动资金都给你，咱俩分头行动，我去兴趣班代课，你去摆摊？” 若若目瞪口呆：“我……”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因为这些话，以前确实都是她拿来安慰男朋友的。 可现在，男友却拿她说过的这些话来安抚她，虽然都是一样的话，可若若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看到这里的观众们，已经忍不住开始翻白眼了。 哪里对劲啦？哪里都不对劲好吗？ 这个阿亮，表面看着温柔体贴，志向高远，没想到背地里居然还是个喜欢PUA女孩子的惯犯？ 第 270 章 卫老师，内娱有你了不…… 最终, 若若还是没舍得让男友为难，放弃了摆摊挣大钱, 决定和阿亮一起去兴趣班兼职。 观众们：“……” 行吧, 你们开心就好。 镜头继续转向第三组嘉宾。 小宋和小杨这一组，是整个节目组最看好、觉得他们一定能修成正果的一组。 因为小宋是典型的高学历、高智商、高收入“三高好男人”，属于一旦落入相亲市场, 就会被各路丈母娘疯抢的存在。 小杨收入虽然没有小宋那么高, 但小学老师这个职业实在是太加分了，学历高，工作环境相对单纯, 属于婆婆们都爱的那一款。 按理说这一对应该会顺顺利利从恋爱到结婚，没什么坎坷的, 因为小杨明显家教非常好，父母也很开明。小宋的爸妈也不是那种极品，甚至早早给儿子买好了婚房，让儿子婚后能和儿媳妇单独住。 这样的组合，既没有彩礼的纠纷，也没有房子车子的困扰，按照专家们的观点, 这样的年轻男女群体, 才是结婚生娃的主力军呀！ 可谁能想到, 才录到第一个环节，两位嘉宾还没闹分手，观众们先受不了了。 小宋确实很有才华，也很有上进心，这一点，在决定创业方向和创业基金的使用上就能看得出来了。 节目里, 小宋信心满满地对小杨分析了三个备选项目的利弊，计算了成本和利润空间，最后一锤定音地决定了创业基金的用途。 整个过程，小杨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楞是没找到说话的机会。 而从始至终，小宋也没有问过小杨的意见。 别说女孩子们了，就连一些正在看节目的男人都受不了了。 两口子过日子，不是应该有商有量的吗？这个小宋，刚开始看着还挺好的，怎么相处下来，性格这么令人窒息的？ 不是说聪明有才华不好，但是小宋给观众的感觉，就是那种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优越感”三个字的所谓“精英男”。 或许在小宋眼里，普通二本毕业的小杨，根本就不配掌控一个家庭的话语权，他对小杨好，只是因为自己需要一个像小杨这样漂亮、乖巧、工作稳定的女孩子做他的妻子。 当然了，最好还是结婚后能辞职在家，照顾孩子，孝顺公婆，满足他对于婚姻和家庭的任何需求。 而小杨需要做的，归纳起来就是两个字：听话。 “救命！我仿佛看到了我的前男友，同款的高智商优越感，同款的刚愎自用，从来不允许我发表任何意见。当然，他现在变成前任了。妹妹你听我一句劝，你玩不过这种男人的。我被我前任PUA了四年，现在还没完全走出来。” “小杨你跑不跑？你再不跑，我开叉车来叉你跑了哈。姐是过来人，听我一句劝，这种男人要不得，就跟奢侈品一样，看着体面，实际上普通人用起来痛苦死了，你说他是男人中的奢侈品吧，他体验感特别差。你说他不好用吧，他又是大牌货，总结一句话：嫁给这种男人，面子好看，心里苦，赶紧跑吧！” “我能说我表姨夫刚给我介绍了一个同款吗？名校毕业，大厂精英，年入百万，第一次见面，踏马的就甩给我一张excel表格，列举了至少三十项婚姻里男女双方必须履行的责任和义务……我可去他的吧！老娘是嫁人，不是入狱服刑好吗？” “破防了，小杨姐姐赶紧跑吧，相信我，跟这种男人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因为我妈妈就是这样，因为学历低，没工作，一辈子被我爸数落的抬不起头。有时候我真想让我妈跟我爸离婚算了，可是她被我爸圈养了几十年，整个人都已经养废了。但是小杨姐姐你不一样，你们还没结婚，你还有机会夺回属于自己的人生啊！千万千万不要辞职！不要辞职！” 担心弹幕刷过去了小杨看不到，网友们开始在评论区大段大段的给小杨留言，劝她千万不要被小宋的“精英男”外表迷惑。 人家确实是高学历高智商的精英人士，但妹子你确定，你这小脑袋瓜子，能算计得过这种人？ 别到时候被人卖了，还要给人数钱好吗？ 众所周知，弹幕的密集程度，是最能体现一档网综火不火的重要指标。 眼看着弹幕都快把整个屏幕给挡住了，嘉宾们的脸都看不见了，导演大喜过望，恨不得立刻跑出去给卫昇定制一面锦旗。 这位可真是不折不扣的内娱收视福星啊。 卫老师，内娱有你了不起！ 节目播到这里，其实还没有偏离这档节目原本的路数，只不过，原先他们节目需要靠后期剪辑，才能刻意放大嘉宾们之间的小摩擦，可这一期，他们的剪辑老师甚至都没有用力，嘉宾们的矛盾就让弹幕炸了锅。 按照这档节目一贯的尿性，紧接着就是“真爱打败一切”，短暂的小摩擦之后，情侣之间开始回忆起当初定情的甜蜜，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然后再由其中一方低个头，或者制造一点小浪漫，于是，小打小闹变成了打情骂俏，彼此更加体谅对方，也逐渐从情侣走向柴米油盐的小夫妻日常…… 卫昇毕竟是“客场作战”，而且关系到师兄的婚姻大事，他也不敢搞事情，不过，在看到三位女嘉宾都在为可能赚不到足够的钱发愁的时候，卫财神出手了。 不就是赚钱吗？ 为什么一定要和男朋友一起创业呢？ 卫昇给三位女嘉宾提了个建议：要是大家又想多赚点钱，又不想破坏男朋友的原定计划，大可以三个女生一起创业啊。 由他来赞助这部分创业启动资金，等女孩子们赚到钱，大不了把这笔启动资金还给他好了。 “这能行吗？”若若有些心动。 她大概是三位女嘉宾里面，对男朋友的赚钱能力最没有信心的一个了。 虽然若若在心里一直告诉自己，阿亮是爱自己的，他也想给自己最好的生活，他之所以选择最稳妥的兴趣班兼职工作，或许也不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而是不想让她吃苦？ 想到这里，若若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勇气。 她不能让阿亮一个人为他们的未来努力。 去兴趣班兼职虽然不累，但肯定赚不够阿亮向自己求婚的钱，但卫老师说得对，她们不是一定要和男朋友一起创业啊。 或许，她可以更努力一点，听说卫老师是内娱出了名的财神爷，有财神爷指点，说不定她可以多赚点钱呢？ 到时候她就把这些钱拿去给阿亮，他肯定会很开心的。 卫昇要是能听到若若的心里话，这会儿估计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开心？ 别逗了！ 阿亮那种男人，就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放在古代，就是那种宁可老婆孩子饿死，也不让老婆走出家门讨饭求生的伪君子，什么狗屁的“饿死事小，失节事大”，都是这帮伪君子搞出来的。 阿亮要是知道女朋友觉得他没本事挣到钱，所以才偷偷出去打工贴补他，他不得气死？还高兴呢！ 不过，卫老师洗脑的本事再厉害，也没有特异功能，没办法钻到别人的脑子里看到别人的想法，见若若她们几个都有些心动，就连自己开店当老板的刘妙玲都忍不住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卫昇便把自己的打算和三人解释了一下。 上次和高爽他们录制《荒野72小时》的时候，意外靠着乡镇大集堵车这个机会，赚到了一大笔钱。正好，这一期《不结婚没法收场了》居然也在赵王乡这里录制。 这不是巧了吗？ 正所谓“招不在新、管用就行”。卫昇觉得他们完全可以再次复制《荒野72小时》的成功案例。 “我后来找当地人打听了一下，赵王乡有大小两种集市，大集每个月三次，小集以前是三天一次，现在老百姓生活条件好了，镇上隔一天就开一次小集。所以，就算这次咱们没赶上大集，但明天恰好就是镇上的小集。” “小集也会堵车，虽然没有大集堵车的时间长，但我们人多，到时候分散开来，分头去找堵车的车主推销。” “咱们推销什么呢？”刘妙玲举手问道。 这个问题问得好。 “上次我们录节目的时候就发现了，这边路过的私家车主，特别喜欢买一些本地特产的野果子、山野菜，还有一些耐保存的山货之类的。” “但问题就是他们堵在路上，前面有交警疏通，随时要跟着车队往前挪，所以根本没办法下车自己去集市上买。” “所以，我的建议是，你们可以从我这里借一笔创业启动资金，先到附近的农户家里收购一批土特产，等到集市外面那条路开始堵车，先去卖一批土特产。” “然后大概等到七点半之后，一些急着回家的摊主就开始低价甩货了……” 刘妙玲眼前一亮：“那我们就能以半价或者更低的价格，从摆摊的手里把这些野菜野果子之类的收过来，拿过来转手赚差价了。” 卫昇笑着摇了摇头：“上次我们卖亏了，其实换个方式卖，利润可能会更高。” 说罢，卫昇从手机里调出了一段竹编摊主的视频，这是上次他无意中拍下来的，后来回去翻看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卧槽！这竹编做的很精致啊！ 他怎么早没想到？ 其实当时他和高爽完全可以采购一批竹编容器，只需要提前从山里采集一些不要钱的蕨菜叶子之类的，铺在竹编容器里，然后挑选几样卖相好、色彩比较鲜艳好看的野果子，摆成一个野果果篮…… “这个我知道，同样的水果套餐，自己买来吃，五十块钱一堆。装到果篮里，包上礼品袋，价格就翻了两倍……之前我们有个同事生病住院，我负责去买果篮，就那么几样水果，里面只有一个燕窝果、两个牛油果稍微贵点吧，其他都是大路货，居然敢卖188一个！”小杨唏嘘道。 那一刻，她都忍不住想辞职去医院门口卖果篮了。 卫昇很开心：“就是这样！到时候你们去推销的时候，可以先拎两个野果山货果篮去试试，散装的也背一点，要是买果篮的多，咱就不卖散装的了，宁可辛苦点，反正竹编容器和野果子都是现成的，摆一下造型很快，利润却能翻个两三倍。” “卫老师说得对，而且我觉得，如果我是路过的车主，我也会选择买个果篮，一来用野果和山货搭配做成的果篮很稀罕，拿去送礼，价格不贵还稀奇，反正要是我在城里收到这么个稀奇的野果果篮，我肯定会拍照发朋友圈的。”刘妙玲高兴地说。 若若也觉得这个创业方向很适合她们：“我学过花艺，到时候除了一些搭配的蕨类叶子之外，我们早上还能起的早点，去摘一些野花和成串的野果子，弄个竹编的小篮子，做一个花果篮，很多男生就算自己不爱吃水果，也会买来送给女朋友呀。” 说到这里，若若忍不住吐槽道：“阿亮以前经常送我一些在网上买的假花礼盒，里面喷的都是人工香精、味道很刺鼻不说，而且一点也不实用。” 小杨深有感触：“对对对！我也收到过同款，是不是里面还有九块九的口红和五毛一支的棒棒糖？简直尴尬死了，我都不好意思拍照发朋友圈，还不如给我买杯奶茶呢。” 两个女生惺惺相惜，恨不得抱头痛哭一番。虽然她们也知道，男孩子在特殊的节日还记得给自己准备礼物，这样已经很好了，但，女孩子收到男朋友的礼物，谁不想拍照秀一下恩爱呢？ 同样的价格，如果自家男友给自己买的是山花野果子做的花果篮，别说晒朋友圈了，她们还要拍照片拍视频，什么某音某书某博，统统晒一遍好吗？ 刘妙玲忍了忍，实在没忍住，小声对两个女生嘀咕道—— “那你们混的还不如给自己找个女朋友的女生呢。” “我们店里有个老客户，每年女朋友生日的时候，都会带女朋友来店里，给她办一张我们店最高等级的会员年卡，她跟我们说，这样女朋友每次来店里做美甲，就能想到这张卡是她带她来办的，啧~” “哇！她好会啊！” “果然还是女生最懂女生！” 两个妹子抱在一起，忍不住兴奋地尖叫起来。 卫老师一脸黑线地小声提醒他们，这是一档主打异性恋的恋综，你们都给导演留点面子吧。 第 271 章 所以，他们这是火了吧…… 确定了创业方向后, 三个女生立刻回去，和自己的男朋友商量了一下“分头创业”的事情。 章寒星这个摆烂狂魔，一听说是卫昇出的点子要带她们三个女生赚钱, 立刻就打算躺平了—— “妙妙你们还缺壮劳力吗？不需要动脑子的那种？” 刘妙玲：“……” 如果这不是她男朋友, 刘妙玲真想建议他, 脑子如果不用的话，可以捐给更需要的人。 不过, 想到她们还得来回搬运东西, 确实需要一个壮劳力, 刘妙玲马上在小群里艾特了其他两个妹子。 得知刘妙玲的男朋友愿意加入他们, 小杨和若若立刻一口答应了。 她们三个可不是付雪岚那个能弯弓射雕的女汉子, 装满了野果子几十斤重的背篓, 一般女孩子还真背不起来。 好羡慕妙妙啊, 为什么好男人都是别人家的呢？ 小杨和若若回去和男朋友说要单独创业，虽然在镜头面前, 男友并没有拒绝，但脸色也是肉眼可见的难看了些。 阿亮一直觉得若若看不起自己，嫌弃自己没找到好工作, 也挣不到大钱。听到若若说，担心两人都去兴趣班代课, 赚的钱可能不够置办求婚需要的东西，阿亮忍不住冷笑一声—— “这话你早就想说了吧？” “其实你就是嫌我穷, 嫌我没本事赚大钱。” 听到男朋友居然这么说，若若当即委屈得红了眼眶。 要她解释多少遍，阿亮才会相信，自己和他在一起，真的不是图他的钱。 说句不好听的, 如果真的是奔着做阔太太去谈恋爱的话，若若根本就不可能选择阿亮。毕竟她长得虽然不算绝顶的漂亮，但也算是小家碧玉，而且因为个头娇小可爱，初中开始就一直有男孩子追求她，里面也不乏家世显赫的富一代或者官一代。如果她真的想嫁入豪门，还会等到现在吗？ 可不管她怎么解释，每次一谈到钱的问题，或者俩人以后结婚的规划，阿亮就说自己是嫌他穷，嫌他没本事…… 若若承认她很爱阿亮，阿亮也很爱她，但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若若经常觉得他们俩可能没办法走到结婚那一天。 因为每次一谈到结婚必须要面对的买房子、置办彩礼这些问题，阿亮就会说她是嫌他没本事，想跟他分手嫁给有钱人。 之前若若一定要拖着阿亮来参加这档节目，其实也是想借着节目的机会，让阿亮给自己一个准话。 如果他真的爱她，想给她一个家的话，只要在节目里对她求婚，到时候他们就算是有了婚约，即便阿亮现在条件不太好，拿不出太多的彩礼，爸妈碍于面子，应该也不会再反对他们在一起了吧？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就是一个小小的求婚仪式，只需要赚够三千块钱，就能给她一个稍微体面点的求婚仪式，他也不愿意…… 问题是他自己不愿意赚这个辛苦钱就算了，还不想让她去，难道俩人就这么一直拖着不结婚吗？ 只是，这一次，若若不想再一味的顺从了。 她看着阿亮，第一次强迫这个男人必须面对这个问题。 “可以不买贵的戒指，也不需要摆酒，不用请媒人去我家里求亲，这些都没有也没关系。” “但是阿亮，我想要一个正式的求婚。我想亲耳听到你在所有人面前对我说，你爱我，你想娶我。” “就一个简单的求婚仪式，一束花，一件新裙子，一个便宜的戒指，这样都不行吗？” 阿亮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好半天才泄愤似的来了一句：“你们女人为什么一定要在乎这些形式呢？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幸福快乐不就行了吗？” 又是这句话！ 听到这里，若若已经彻底失望了。 “你去兴趣班代课吧，尽量多攒点钱，我这边再赚一点，我们两个加到一起，应该够买求婚用的东西了。” 看到这里，观众们已经开始窒息了。 救命！ 妹子你为什么这么恨嫁？ 就算想嫁人，全世界那么多男人，也不一定非要眼前这个吧？ 你还说他爱你？ 你是瞎了还是聋了？ 真正爱你的男人，会舍不得花几千块钱给你一个最简单的求婚仪式？ 真正爱你的男人，会舍得让自己的女朋友赚钱给自己买求婚要用的东西？ 妹子你醒醒啊！别的恋爱脑是被男人PUA，你这是自己PUA自己吗？ 弹幕再一次密集起来，一窝蜂全都是骂若若不争气，让她清醒一点的。 这下导演有点慌了。 小情侣之间闹点小摩擦，偶尔别扭一下，吵吵架，有利于促进感情升温。但牵扯到买房子结婚这种大事，而且男方还是一副“只想恋爱不想负责”的态度……救命！这一对不会节目还没录完就be了吧？ 当时剪这段的时候，节目组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就是小情侣为了几千块钱的事情吵吵架？ 可现在被弹幕一提醒，卧槽！ 这踏马是几千块钱的事情吗？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跟人家女孩子处对象，不想求婚就算了，女孩子自己主动提出来，就几千块钱的事情，又不是几十万，而且女生还愿意一起打工攒这笔钱，遇到这么好的女孩子都不知道珍惜，你还委屈上了？ 看到这里，就连导演都忍不住有些下头了。 哦，给女孩子画饼的时候，几千万的豪宅说买就买，真到了需要给女孩子花钱的时候，几千块钱都抠抠搜搜的，你管这叫爱情？ 要不是自己就是这档节目的导演，陈心华真想冲过去对若若大喊一声：快跑吧！这个男人根本就不爱你，他就是在给你画大饼！ …… 就在导演开始心梗的时候，小杨和小宋那边又出问题了。 小杨本来也是好心，不想让男朋友一个人这么辛苦，她想着自己去卖果篮，俩人一起挣钱，这样小宋就能多休息休息了。 结果没想到小宋却很生气，不过他很聪明，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引导小杨，让她仔细想想，堵车的马路上车来车往的，万一推销的时候别人突然开车，撞到她了怎么办？ 万一遇到那种好色之徒，看小杨长得漂亮，对她动手动脚怎么办？ “我这都是为你好，不过就是个节目任务，失败也就失败了，以后我一定会给你办一场盛大的求婚仪式，让你那帮亲戚和闺蜜们都羡慕死，何必为了挣点钱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呢？” 这话乍一听没毛病啊，负责剪辑的技术人员，还特意给这段内容加了一个感人的背景音乐。就连导演陈心华都觉得这一段小宋表现的不错，男孩子本来就应该心疼女孩子嘛。 可紧接着，小宋给小杨洗脑的一番话，就让弹幕再一次炸了锅。 小宋还是一如既往的论调—— “杨杨，我觉得你应该相信我，不管是录节目还是以后结了婚，你只需要听我的安排，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要我看，咱们中国的女孩子，就应该跟R国那样，结了婚就辞职回家做全职太太，夫妻分工明确，太太照顾好家里的老人和孩子，丈夫负责赚钱养家，这样才叫家庭啊。” “你看你，又想考编，又想评职称，还要评选什么最美教师，现在咱俩没结婚还好，以后等咱俩结了婚、有了孩子，难道你要把我和孩子丢在家里，自己去学校加班吗？” “杨杨，我看你还是别去考编了，你想想，就算你考上了，以后咱们至少得生两个孩子吧？一个孩子带到能上小学得三年，两个就是六年，孩子大点了还要辅导作业，你要是去上班，挣的那点工资，还不够付保姆和家教的工资，何必呢？” “就从现在开始吧，杨杨，你试着把一切都交给我，我来赚钱养家，你就在家享福好了。” 小宋一锤定音，丝毫不容小杨反驳地决定了。 观众们：“……” 导演：“……” 谁踏马敢说老娘的事业毫无价值，老娘当面赏他两个**兜！ 连见多识广的导演都破防了，更何况被内涵到了的观众们。 这里面还有不少女观众，当初就是因为吃了男人给画的大饼，辞掉了工作，回家做全职太太。 本以为丈夫收入不错，每个月给自己一、两万块钱，确实比辛苦上班拿的工资还多，还不用朝九晚五，有大把的时间陪伴孩子，多好。 真的好吗？ 很快她们就发现，老公给的两万块钱，可能还不如自己上班挣的每个月五千工资经得住花销。 更准确的说，她们以为老公给她们的钱，就是给她自己花的。可实际上，这一、两万块钱里，却包括了家里的水电燃气、柴米油盐、衣食住行等一系列开销，还有赡养老人、抚养孩子的开销，再加上一家人换季的衣服鞋袜，家里的人情往来，不定时的看病开支…… 渐渐的，女人们发现，丈夫给的生活费，根本用不到自己身上，有时候甚至家里当月的开支超标了，她们去找老公要钱，老公还会责怪她们花钱大手大脚，一点都不知道勤俭持家。 天知道！自从有了孩子，她们已经很久没有给自己买过一件新衣服，护肤品也从以前大几千一套的大牌，换成了宝宝同款的婴儿霜，明明那些钱都花在了家里，可丈夫却总觉得每个月给她的一万多块钱，全都被她挥霍掉了。 现在看到小杨被小宋画大饼，这些被“全职妈妈”四个字害惨了的女人们代入了小杨的角色，就好像看到了几年前那个为了爱情和家庭放弃事业的自己，恨不得穿越回去，给那时候的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醒醒啊妹子！千万别信男人画大饼的时候说的那些话，现在说的好听，什么“以后我赚钱给你花”。真等到你没了工作，每个月手心朝上找他要钱的时候，信不信他迟早会说“凭什么要我赚钱给你花”？ 看着密密麻麻几乎把屏幕都挡住了的弹幕，导演陈心华目瞪口呆。 讲真，就是这档节目最火的时候，弹幕也没这么多。 所以，他们这是火了吧？ 节目有没有火，陈心华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小宋和小杨这对嘉宾，是真的火了。 观众们在弹幕和评论区吵着不过瘾，居然又跑到围脖吵的不可开交！ 大多数正在做全职太太的女性都言辞激烈地反对小杨辞掉工作，因为她们已经吃够了没有收入、只能看老公脸色过日子的苦，所以更加不希望小杨步她们的后尘。 甚至有人表示，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她一定会在那个本该和老公相亲的晚上，拒绝相亲，选择留在单位加班。 男人的爱会消失，承诺也会不作数，但是，一份收入稳定的工作，却是一个女人最强大的后盾。 不过，也有人觉得这些反对小杨辞职的都是女拳，还反问她们，你们不是一天到晚嚷嚷着男人就应该赚钱养家吗？那小宋让小杨辞职回家，照顾一家老小，让他能安心在外面打拼，这不就是你们女人梦寐以求的“男主外女主内”的幸福婚姻吗？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又想老公赚钱养家，又不能给老公一个安稳的大后方，现在的女人真难伺候…… 这话卫老师可就不同意了。 敢在他这个资深洗脑大师面前玩文字游戏？呵呵~老子小学一年级就能骗走五年级大哥哥的零花钱了好吗？ 卷起袖子，卫昇切了个很久没上的小号，开始狂怼这些双标党—— “男女平等不是写到宪法里了吗？还是咱俩不是生活在同一个国家？” “我倒想问问，凭什么结了婚之后，男人就可以一心扑在事业上，女人就必须承担起照顾家庭和孩子的责任？感情这个家和孩子都不是男人的是吧？” “你说男人给了家用？那好，咱们来算笔账，你说男人为了结婚买了房子，那他不结婚，就不需要买房或者租房了吗？还是去睡桥洞？” “你说男人挣钱养着老婆孩子？这孩子难道不是男人的吗？既然是，那他就有抚养孩子的义务！至于男人还负担了老婆生活费？拜托！你知道现在请个住家保姆多少钱一个月吗？更何况你老婆不但要给全家人洗衣做饭，还要伺候老人，接送孩子上学，还要承担家庭教师的责任，这样一个全年无休的全能型保姆，先不说市场上能不能请得到了，就算能，这样的高强度劳动，低于月薪两万，您还是免开尊口吧。” 巴拉巴拉一阵疯狂输出，卫昇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不过，唯一让他欣慰的是，小杨最后还是选择了和他们一起创业。 原因很简单，虽然小宋的洗脑功力也十分了得，但俩人毕竟还没结婚，小杨也没有感受到家庭琐事和熊孩子的可怕，和小宋给她画的大饼相比，直肠子的小杨，反而更看重眼前的创业机会。 小杨这神来一笔，可把刚才还一肚子火的观众们给逗乐了。 这孩子看着很好骗的样子，没想到运气还真不错，误打误撞，一根直肠子，居然破了“专业画饼大师”的道行！ 没办法，傻白甜小杨只用一句话，就把诡计多端的小宋给噎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面对小宋的大饼，小杨眨了眨大眼睛，小嘴一撅：“女生就该和女生一起玩！我都答应妙妙姐她们了，这时候反悔，我多没面子啊。” “反正这次我们女生组一队，不带你们男生玩！” 说罢，小杨扭头就跑走了。 只留下机关算尽一场空的小宋，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网友们：“……” 666！没想到对付“画大饼”的终极绝招，居然是“不讲理”？学到了！ 第 272 章 千载难逢的撒狗粮名场…… 新一期《不结婚没法收场了》上半部分, 就在小杨归队的时候结束了。 观众们：“……” 气死！这一刻，他们突然无比怀念起曾经被他们疯狂吐槽过的“超前点映”了。 一想到要等到下个礼拜天，才能看到小杨归队后, 三个女生怎样在卫财神的带领下, 一夜暴富，打脸普信男和精英男, 观众们恨不得让K省电视台也赶紧出个“超前点映”之类的, 他们一点也不想再等七天啊！ 因为观众的呼声实在太高, 迫于压力，节目组不得不提前放出了部分花絮，每天一个，跟挤牙膏似的, 总算拖到了礼拜天晚上。 小杨归队后，在卫昇的指点（作弊）下, 三个女生分头行动： 嘴皮子利索、又有实战经验的刘妙玲, 和男友章寒星一起, 仗着“主场作战”的优势，拿着卫昇赞助她们的创业启动资金，开始在附近几个村收购各种山野菜、土特产和野果子。 看到有农户家里已经开始挖红薯了，刘妙玲眼珠子一转，又买了一麻袋新鲜红薯。 “红薯生的不值钱啊, 我们烤熟了拿去卖吗？”章寒星指了指他们三毛五一斤收上来的红薯问女朋友。 刘妙玲抿嘴笑了笑, 拿起一个红薯, 用随身带的消毒湿巾擦干净表面, 然后拿出记号笔，在上面用可爱的卡通字体写了一句土味情话：我只薯于你。 章寒星秒懂，忍不住冲刘妙玲竖起了大拇指。 要不怎么说还得是女孩子最懂女孩子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要章寒星看, 满满一篮子的花果里，最后被女生们摆放在C位、拍照发朋友圈的，肯定是这个写着“我只薯于你”的新鲜红薯。 多稀奇啊，在一个红薯上写上表白的话，简直又浪漫又实用。 拍完照，红薯削掉皮还能拿来煮粥呢，烤着吃也好吃的。 果然，刘妙玲的创意红薯，得到了花艺师若若的极力推崇。 “这个好！简直就是花篮的点睛之笔。” 此时，小杨已经去采集了很多的蕨类叶片，还有红艳艳的红枫叶，金灿灿的野菊花和千里光，粉白娇嫩的木芙蓉，还有适合拿来做配草的野生紫苏、银杏叶、常春藤等等。 若若也在卫昇的指点下，找到了一直在集市上摆摊卖竹编的老人家，挑选了一些外形比较玲珑精致的竹编篮子、小筐子，先尝试着做了十个野果花篮。 听刘妙玲这个本地人说，赵王乡这段路因为太窄了，傍晚也经常容易堵车，所以，赶在太阳落山前，几个人忙把做好的十个野果花篮拿到路边。 刘妙玲之前开店就经常需要找人设计各种广告页面，她找附近的小店，买了些饮料和零食，又找老板要了一张纸板，在纸板上写写画画，临时手绘了一个广告牌。 没想到她这边广告牌还没画好，那边，小杨和若若就卖出去了两个野果花篮。 她们的花篮创意新颖别致，而且价格也不算贵，带一个手艺精巧的纯手工竹编小篮子，再加上满满一篮子的野果野花，才卖128元一个。 在小宋眼里一无是处、只配在家洗衣做饭看孩子的小杨，第一次做生意，居然还知道主动搞促销。 看到买花篮的男孩子年纪不大，除了心仪的女孩子之外，家里可能还有个亲妈，笑着给他推荐了另一个下面垫了土特产的野果花篮。 “帅哥，不要光顾着女朋友呀，妈妈知道了要吃醋的哟。你买两个嘛，一个送给女朋友，另一个送给阿姨。一碗水端平，以后这婆媳关系才能和睦呀。” 果然，听到小杨这么说，开车的男子犹豫片刻，立刻决定还是买两个。 毕竟他妈跟他女朋友已经加过好友了，就像这姑娘说的，到时候女朋友收到礼物，拍照发朋友圈，万一被他妈看到了，肯定要骂他“有了媳妇忘了娘”。 算了算了，花两百块钱，让家里的两个女人都高兴，这钱花的不冤！ 一开张就卖了两个，刘妙玲直夸小杨有创业做生意的天赋。 四点多的时候，这条路上果然开始堵车了，附近村民大概也知道这是个“商机”，路边开始出现挎着篮子卖水果、卖茶叶蛋、卖煮玉米的，生意都挺好的。 不过，老乡们赚的都没刘妙玲她们的野果花篮多。 本地盛产毛竹，各种竹编制品就是很常见的器物，她们买的多，进价便宜，竹篮子和小竹筐，算下来平均一十元一个，搭配用的野花野草都是不要钱的，野果子也便宜的很。 这么一算，一个野花果篮的成本价还不到四十元，售价却都在一百元以上，不算人工，利润直接翻倍了。 看到野花果篮供不应求，刘妙玲又让章寒星赶紧送了些原材料过来，后来就是她负责销售和收款，若若和小杨负责做花篮，从下午四点忙到快六点，两个小时的时间，三个女生居然赚了1600多块钱！ 没想到小试牛刀就赚了这么多，这样一来，她们原先准备的一十多个竹篮就不够用了，幸亏若若担心花篮不够用，特意找那位做花篮的老人家要了电话，忙打过去追加订单。 听说她们还要再买五十个，周传有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反复和若若确认了两遍，是五十个而不是五个，挂断电话，他是又喜又愁。 喜的是他家里之前没卖完的十几个竹篮子，这下可以一口气都卖出去了，而且还不用他一趟一趟的挑到集市上去摆摊。 愁的是家里的竹篮不够，之前编了十几个，挑到集市上好几次都没卖完，老太婆又唠叨，说他编的东西都没人要，还不如去隔壁柿子沟给人家搬砖呢，一天管一顿饭，还有八十块钱，不比做这竹编挣钱？ 本来周传有确实打算下个集市就不去摆摊了，趁着农闲，正好柿子沟那边再搞什么旅游风景区，工地上要人，他别的手艺没有，帮人挑水泥搬砖、做个小工还是可以的，一天挣八十，到年底也能挣几千块钱买年货。 谁知道突然来了这么一比大单子。 要不是时间来不及，周传有就算通宵不睡觉，也得把这些竹篮赶出来。 毕竟做这个几乎不需要成本，毛竹都是自家山上的，砍回来加工成竹篾就行了，自己费些功夫编出来，大的20元一个，小的也能卖15元一个，这玩意儿编的快，不到一小时就能编出来一个，忙活一天，净赚两三百，可比去工地搬砖赚钱多了。 虽然很想赚这笔钱，但得知若若她们明天一早就要，周传有没再耽搁，打着手电在村里跑了好几家，他们村因为毛竹多，村里很多人家没事都会砍毛竹编点东西拿去卖，走了几家，以18元一个的价格又收了一十多个竹篮，这样明天他能准时交货，还能额外再赚一十块钱。 挑着竹篮走在夜幕下，周传有遗憾地想，为什么当初那位财神爷没有来他们青竹村录节目呢？ 要是当时卫昇来的是他们村，现在开发旅游景区的就是他们青竹村了吧？到时候村里人都能去工地上做工，离家又近，又能赚到钱。等景区开业了，他还能到景区门口摆摊，卖一些竹编的小玩意儿，兴许赚的不比打工少呐。 不是周老汉自夸，他编的竹蜻蜓、竹蚂蚱、竹蛐蛐儿啥的，可比这笨重的竹篮子灵巧多了。 今年春天他去镇上赶集的时候，就有个外乡来的老板，看他会拿竹篾编东西，就请他编了几个竹蚂蚱、竹蝴蝶什么的，老板问他一只多少钱，当时周老汉没敢多要，就试探着说五块钱一只，本来以为这个老板还要砍价，没想到他居然嘀咕着说“真便宜”，又让他多编了几个花样，那天早上光是编这些小玩意儿，他就赚了好几十！ 要是他们青竹村也变成柿子沟那样的景区该多好，到时候客似云来，那些带着孩子出来旅游的游客，肯定愿意花五块钱给孩子们买个小玩意儿。 周老汉想着，一个五块钱，这东西他一天至少能编几十个，岂不是每天都能赚个两三百？ 唉！可惜啊，他们青竹村运气不好，没叫财神爷看上。 此时的周老汉大概怎么也没想到，两天后，他心心念念的“财神爷”就来到了青竹村，还要扶持他们村办一个竹工艺品加工厂…… 第一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章寒星就和节目组的人开车来青竹村拿货了。 没想到装货的时候，周传有居然多给了他们一个半成品的竹筐。 “这是？”章寒星看着竹筐，一头雾水。 周传有掀开竹筐上面盖着的一块破布，里面赫然是一堆他昨晚连夜编好的几十只竹蜻蜓、竹蚂蚱之类的小玩意儿，个个栩栩如生，而且尾部还特意留了一截竹片，毛刺都打磨掉了，拿在手里，竹片自带弹性，那蝴蝶和蛐蛐儿就跟会动似的，还挺好玩的。 想到女朋友开的美甲店，要经常给老客户准备一些小礼物，章寒星灵机一动，立刻把这一筐子竹编昆虫都收了。 不过，等他把这一筐竹编昆虫拿出来，还没来得及找女朋友邀功，便被若若这个花艺师两眼放光地抢了过去。 “这个好！回头咱们可以作为溢价单品，单独拿去卖，问客户要不要在花篮上加两个竹蜻蜓或者竹蝴蝶，加一个十块钱！” 小杨连连点头：“要是我买，我肯定喜欢加俩竹蚂蚱放在花篮里，就跟真的一样！” 章寒星悄悄晃了晃女朋友的小手，语气里充满了委屈：“那些竹蚂蚱都是我特意给你买的，你不是说想在村里开个美甲店吗？这玩意儿游客们肯定喜欢，到时候你可以放在店里做装饰，送客户也好啊。你怎么都给她们了？” 刘妙玲小脸微红，心里甜滋滋的，含羞带臊地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等节目录完再去买？这么拍出去……被人看到了多难为情？” 不好意思，这样千载难逢的撒狗粮名场面，导演和剪辑师怎么可能放过？ 正片里，剪辑师不但调大了俩人的音量，怕有的观众没注意到这颗糖，还特意在俩人周围做了粉红色的恋爱泡泡，还给俩人加了“羞羞脸”特效，配了加大加粗的字幕…… 这么说吧，但凡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到节目组撒的这一大碗狗粮。 看到这一幕，观众们都快精分了。 上一期看若若和小杨这两对的时候，她们恨不得开着叉车把这俩恋爱脑给叉回去。 这一期看到章寒星和刘妙玲这一对，突然又觉得对恋爱和结婚产生了一丝期待。 讲真，现在的女孩子真不是恐婚，她们真正恐惧的，是遇到恐怖的结婚对象。如果换成章寒星这样的…… 大明星母胎单身三十年，一朝脱单，独宠素人美甲店小老板？ 啊啊啊啊啊！这一对她们嗑了还不行吗？ 章寒星的粉丝们更是喜极而泣，奔走相告：看到没？他们家寒星根本就不是断袖，更没有被富婆包养，你们看这小子，陷入恋爱的时候多甜蜜啊！ 于是，别家爱豆谈恋爱塌房，事业尽毁，粉丝跑路。 章寒星谈恋爱，粉丝们激动的连夜给他买了个热搜，超话里到处都是章寒星和刘妙玲在节目里的甜蜜互动，粉丝们也甜蜜蜜地喊起了嫂子。 什么？你说我们家嫂子出身贫寒，端过盘子刷过碗，还给人做美甲？ 怎么？你们这是瞧不起劳动人民吗？我们嫂子一不偷一不抢，开店靠的也是自己辛苦打工攒的钱，明明是个白手起家、超级正能量的小老板。 服务行业怎么了？没有服务行业，你们这帮喷子点外卖都没人送，饿死你丫的！ 在网上和黑粉大战三百回合，维护了自家嫂子的名誉之后，粉丝们突然想到，咦？嫂子居然是开美甲店的？ 太好了！等她们家寒星“转正”之后，搞不好她们这帮粉丝以后去嫂子的美甲店做美甲，还能打折呢。 第 273 章 等等！这三个女孩子怎…… 第二次摆摊卖野果野花蓝, 兼职花艺师若若又给她们的花篮做了一些改进，赵王乡这边很多竹子，她们砍了一些路边野生的小竹子, 还有那种包粽子用的箬竹叶, 把竹编的花篮装饰的就像从竹林里长出来的一样。 再加上活灵活现的竹编蚂蚱、竹编蝴蝶什么的，升级后的野果野花蓝的价格，也从原先的128元，涨到了168元。 不过, 买的人依然络绎不绝。 毕竟现在城市里随便一束普通的鲜花花束都要一百多块钱了, 而且市面上的花材就那么些, 也玩不出什么新花样了。 不像这个, 拿去送人, 新奇又实用，而且野果子吃完、野花枯萎之后, 下面的竹篮子可以做果盘，竹蚂蚱也可以继续做装饰，三个女生本来以为五十多个花篮一上午也卖不完, 结果没想到, 摆出去还不到一个小时就全部卖完了。 更让她们没想到的是，中途她们还遇到了一辆出来搞团建的大巴车，车上都是本地一家大型国企的女职工, 这些人本来就是出来玩的, 一看到她们的花篮就走不动道了，但当时若若她们卖的就剩下两个花篮了。 没办法, 只能答应对方，明天中午前再给她们准备45个同款花篮，到时候她们回程的路上过来拿。 人家定金都给了, 还能怎么办？ 本来计划拍完这一段就收工的节目组，不得不把行程往后推迟了一天。 等等！这三个女孩子怎么都跑去搞钱去了？ 说好了搞到钱就求婚呢？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没想到刚有人提出质疑，立刻就被弹幕里铺天盖地的反对声给压了下去。 “求婚不着急，多拍点女生们创业搞钱的，我们爱看。” “对！我们就爱看女生们搞钱，不爱看她们恋爱脑。” “说起恋爱脑，若若可千万别答应那个阿亮的求婚啊，不然我真的会心梗。” “还有小杨，算我求你了，千万不要头脑发热就回去辞职，保住你的铁饭碗不好吗？铁饭碗可比男人画的大饼靠谱多了。” “我现在只想看章寒星和刘妙玲这一对求婚成功，他们俩真的配一脸啊啊啊！民政局我给你们搬来了。” “对吧对吧？妙妙姐和我们寒星哥简直就是老天爷注定的缘分！你们想想，章寒星以前一直没谈恋爱，还被人造谣他喜欢男人，被富婆包养什么的，结果一来录节目，立刻就遇到了让他一见钟情的女孩子，强烈呼吁章寒星这一组原地结婚，我愿意出份子钱随礼。” “章寒星粉丝随礼团在此，大家坐一桌，方便待会和新人合影。” 观众们强烈呼吁让女孩们继续搞钱，刘妙玲她们三个也“不负众望”。 反正还要继续在这里待一天，三人索性又去了一趟青竹村。 这个小山村真是村如其名，进山后一路上看到的，全部都是大片大片的毛竹林。 进了村，村口的小桥是毛竹搭的，各家的菜园子门是竹子编的，就连门口摘菜的老奶奶，坐的都是竹椅子，她旁边还有个小孩子，正坐在竹子编成的小推车上，手里晃着玩的，是一种竹子编的圆球，大竹球里面放一个铜铃铛，一晃就叮叮当当响了起来。 怪不得周爷爷编篮子这么快，看来，竹编手艺还是青竹村的祖传吃饭手艺啊。 听说他们一早上就把昨天定的五十多个竹篮和竹筐全部卖出去了，周传有大吃一惊。 周传有年轻那会儿，是正经拜师傅学了竹编这门手艺的，但现在人家装修买家具，都流行买什么定制家具，传统的手工竹木家具早就过气了，做竹编的手艺人赚不到钱，很多都改行去家具厂打工了。 只有周传有这样的，因为儿子们都在外面打工，老两口要在家里照顾孙子孙女们，实在走不开，只能在家里编些老百姓日常需要的竹匾、竹篮、竹筐之类的，赚点买菜的钱罢了。 说实话，周传有现在编的这些粗糙的篮子筐子，要是放在几十年前，拿去给师父交作业，都要被师父打手心的。但是没办法，他要赚钱，就必须加快速度。速度上来了，自然就没办法精雕细琢。 可没想到，在他眼里连学徒工交作业都不敢交上去的瑕疵品，到了刘妙玲这三个姑娘手里，居然会卖的这么好。 她们是怎么做到的？ 三个女孩子都是本性善良的，看到周传有家还住着几间没粉刷的红砖房，听说还要赚钱养孙子孙女，想必生活也很拮据，三人对视一眼，低声把她们在路边上卖野果野花蓝的事情简单解释了一遍。 怕周传有不知道怎么做，若若还找周传有借了一个刚编好的竹篮子，就地取材，从周家的篱笆附近摘了点花花草草，现场做了一个花篮。 周传有毕竟是个手艺人，看了一遍就知道这个花篮是怎么做的了。 只是，再仔细端详一番，周传有忍不住叹息道：“这个看着简单，要做的像你的这么好看，不容易！” 艺术和技术是不一样的。 虽然周传有没念过几年书，但也知道，有些手艺人，一辈子手艺再精湛，做出来的东西，也不能称之为“艺术品”。华夏绝大多数竹编匠人，其实都和他们一样，主攻的是居家实用类型的器具，追求的是结实耐用，而不是艺术观赏性。 可若若做的这个野果野花蓝，看着简单，用的也都是山里随处可见的野花野果，但是，如果换成是他来做，除非面前摆着若若亲手做的花篮做样式，不然绝对摆不出她呈现出来的这种效果。 怎么说呢，就是有那种鲜活和野趣。 所以说，除非极个别有天赋的人，否则的话，真不是买一堆花材随便摆弄两下，就能当职业花艺师的。这玩意儿就跟人工智能似的，你可以让人工智能准确翻译出一篇学术论文，但你让它翻译《诗经》试试看？没有几十年的文化底蕴，翻译的再精准，终究是少了诗词独特的韵味。 不过，周传有的话却启发了跟着一起去录节目的卫昇。 之前他在侯寨村就参与过村里的竹木加工厂扩建，青竹村和侯寨村的情况差不多，都有大片的竹林，而且当地老百姓也确实不富裕，劳动力成本低，非常适合开办类似的竹木加工厂。 没想到卫昇把这事儿一说，三个女孩子都很感兴趣。 刘妙玲自不必说，她在省城混了十几年，人脉也广，竹编制品如果能找到稳定的销售渠道的话，业务其实很好开展的。 刘妙玲当即表示，如果卫昇在青竹村投资开办竹木加工厂的话，她愿意给厂里兼职做业务员，不用给她开工资，按销售额算提成就行。 “我们做美甲这一行的嘛，你也知道，舍得花钱做美甲的，要么自己舍得给自己花钱，要么老公舍得给她花钱，总之，像是花店之类经常跟我们一起搞活动，我看他们平时给客户做花篮什么的，也都是用这种小竹篮，到时候我可以找熟人推销去。” 若若也有些心动。她大学毕业后没有找到专业对口的工作，现在暂时在一家新媒体公司做文案策划，这几天在赵王乡录节目，若若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听说卫昇打算在这里投资建厂，若若小心翼翼地举起了手—— “那个，卫老师，我大学学的是产品设计，不知道你们要不要招产品设计师助理，我去年刚从J大毕业，我们学校产品设计专业排名不错的，就是这两年大环境不好，就业有点困难……”若若鼓足勇气推销自己。 没想到卫昇还真的挺欣赏若若的艺术细胞的。这两天她们卖出去的野果野花蓝，基本上都是若若设计的，妙妙和小杨就在旁边搭把手在，最终呈现的效果都是由若若把关。 卫昇对若若的审美很有信心，专业也挺符合岗位需求的，唯一的问题就是—— “我记得你和阿亮在一个城市上班吧？你愿意来我们厂里上班我当然欢迎，但这样的话，你和阿亮不就成了异地恋？” 没想到若若却苦笑着摇了摇头：“在一起上班又能怎样呢？当初毕业的时候，我家里本来帮我在老家找好了工作，还是我们那的城投公司。当时我也考虑到两个人不能一直异地，就推了老家公司的ffer，结果没想到现在大城市也不好找工作。” “我本来以为我们俩只要在一起幸福就行了，但现在，你们也看到了，他连求婚都不主动，我只要一提买房子结婚的事情，他就跟我发脾气，质问我是不是后悔了，嫌弃他赚不到钱。” 若若红着眼圈，在镜头前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她真的不想在节目里让阿亮没面子，所以一直都在迁就他。可到头来，连章寒星这样的大明星，都愿意为了女朋友，跟着她们一起去路边摆摊。 可阿亮呢？明知道她就想要一个在正式场合下的求婚仪式，却为了他那点可笑的面子，坚持要去做在他看来更有面子的兴趣班代班老师。 人最怕的就是比较。 看着为刘妙玲跑前跑后的大明星章寒星，再看看虽然有点大男子主义，但已经为小杨准备好了婚房的精英男小宋，若若突然有种悲凉的预感—— 就算她死赖着不走，宁可拿着一个月四千多的工资，连自己都养不活，也要和阿亮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他们俩人，恐怕也很难走到结婚的那一步。 刘妙玲叹息一声，轻轻搂住了低头哭泣的若若，动作虽然轻柔，但说出来的话却着实有些扎心—— “若若，虽然我自己恋爱经验也不多，但是我看到过很多热恋中的情侣。” “一个男人，哪怕再穷，如果他真的想娶你，不需要你开口，他一定会努力去挣钱给你一个家的。” “我以前认识一个跑腿小哥，他说他一天要打四份工，这样一个月就能攒下来一万五千块，一年就能攒够十八万了。” “我们问他为什么这么拼命，结果你猜他怎么说？” “他说他老婆没要彩礼就和他在一起了，现在老家人都瞧不起她，说她爸妈生了个赔钱货，所以他想给他老婆争口气，挣够十八万，就能在他们老家县城付首付，给他老婆在城里买房子，到时候看谁还敢说她是赔钱货？” “所以你看，连一个只念过初中的农村男孩，都能靠自己一年挣够十八万。你们家阿亮还是个大学生，他要是肯放下面子，不说一年十八万，就算一年攒八万，攒上三年，也有底气去你们家提亲了吧？” “说到底，不是他没本事赚钱，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在他眼里，是你这个人，不值得他去拼命挣钱……” 刘妙玲知道这话很残酷，但从她开店这么多年见过的各式各样的情侣来看，凡是像阿亮这样的，宁可牺牲女朋友的幸福，也要保住自己那点面子的男人，十有**，最后都会失去那个曾经深爱他的女孩。 即便勉强走到一起，或者因为意外有了孩子走到一起，最后也多半是悲剧收场。 刘妙玲就接待过一个抱着孩子来做美甲的宝妈。 那个宝妈说，她结婚前几乎每个月都要做两次指甲，还给自己买了瑜伽课和面部护理。可结婚后，她已经两年多没有做过一次指甲了，剩下的瑜伽课，也为了给孩子买奶粉转让给别人了。 这次来做指甲，是因为她无意中发现，一直和自己说没有涨工资的老公，其实去年就升职加薪了。 但是，老公却还是借口工资不高，依然每个月只给她两千块钱家用，而私底下，却在悄悄“资助”一个据说还在上学的女主播。 女人也是无意中看到了丈夫的微信小号，才知道，原来连孩子奶粉都舍不得买的丈夫，每个月居然会拿出三千元“资助”这个小妹妹。 那天，刘妙玲没有收这个宝妈的钱，还给她做了美美的指甲，因为这个宝妈说，她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离婚。 听完这个故事，若若扑到刘妙玲怀里嚎啕大哭。 录节目的时候不敢流露半分的悲伤和绝望，在此刻突然彻底爆发了出来。 或许，在她心里，早就已经察觉到了，阿亮其实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爱她。就像妙妙姐说的那样，一个男人如果真的很爱一个女孩，一定会想把她娶回家，给她一个家的。 “好了好了，哭过就算了，其实我觉得你到我们这找个工作也好，暂时和他分开一段时间。如果他心里还有你，到时候肯定会来找你的。” 刘妙玲从来都不觉得“没钱”是阻碍一段婚姻最大的阻力。 没钱就去赚啊！ 除了考公和进大厂之外，这个社会难道就没有其他行业能赚到钱了吗？ 就拿她自己来说，一个初中毕业的打工妹，都能凭借自己的努力，在省城买房子开店，手里还有几十个W的存款，阿亮这种名牌大学毕业生，总不至于混的比她还差吧？ 再不济，就像她认识的跑腿小哥那样，辛苦两年，攒上二三十万，大房子买不起，小面积的老破小，付个首付总没问题吧？ 说白了，还是不够爱，如果阿亮真的非若若不可的话，不管是自己同时打几分工，还是找爸妈求助，又或者找亲戚朋友借一点，二三十万的房子首付总能凑得到。 而且人家若若也没有要彩礼，就想俩人在结婚的时候有个家，也愿意一起工作攒钱还房贷，这么好的女孩子，也就咱们卫老师不想结婚了，他要是想结婚，哪儿还能轮得到阿亮？ 274 第 274 章 爱情基金？不，这是我…… 刘妙玲等人安慰若若的话, 没有出现在正片里，不过，节目进行到下半场的时候, 敏锐的观众们，还是从若若对待阿亮的态度里, 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之前若若对于俩人的未来一直是抱有期待的, 她想赚钱, 也在努力督促阿亮赚钱。 可能女孩子考虑问题比男孩子更现实, 若若想要在婚前买个房子，也不单单是为了给爸妈一个交代。 更重要的是，她知道，如果没有房子, 他们就不能在工作的城市落户，孩子不能落户, 就很难在本地上学。 即便能上学，据她了解到的情况，也只能在公办学校没有招满的情况下，再参与摇号。摇不到号子, 就只能去更偏远的乡镇读书。 不想去乡镇也可以，读私立学校。可私立动辄一学期好几万的开销，也不是她和阿亮的收入能负担的。 所以，若若一直劝阿亮, 与其拿几十万让孩子去读私立学校, 还不如把这笔钱拿来买个房子, 这样还能能落户，可以上更便宜的公立学校，他们一家也能有个安稳的住所。 只是, 以前每次她提起房子和孩子的事情，迎接她的，就只有阿亮的鄙视和冷言冷语，仿佛只要她提钱，就是亵渎了他们之间纯洁的爱情一样。 看到若若不再督促阿亮上进，也不再提什么房子结婚的事情，没经验的观众还觉得这一对的关系好像缓和了不少，有经验的观众已经在心里暗道不好了。 当一个女人对男人不再有期待，也不再督促他上进，大概率，是已经在心里决定要放弃这个男人了。 不过，接下来的剧情走向，还是震撼到了见多识广的观众们。 他们本以为若若和小杨三个女生赚了钱，会把这笔钱拿出来，给男朋友准备求婚仪式。 结果没想到，因为野花蓝的生意利润太高了，三个女生临时决定：趁着别人还没来模仿，再多赚几天钱！ 于是，本该用于求婚仪式的“爱情基金”，被三个女生果断拿去做了“创业基金”。 刘妙玲这个捞钱怪，不但自己赚钱，还带着两个新认识的小姐妹一起搞钱。她找了几家在省城花鸟市场开店的熟人，对方答应可以先拿一批竹篮竹筐过去试试，如果价格合适，客户也喜欢的话，以后可以在她们这里长期进货。 “我朋友给我发来了几个样式，还说我们可以把竹篮编的稍微粗糙点，做花器的话没必要那么精致，稍微粗糙点，反而会让花篮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而且价格降下来了，会更好卖。” 说着，刘妙玲拿出手机，把朋友发过来的样品发到了三个人的小群里。 若若连连点头：“对对对！这样确实更好做造型，而且只用一层竹皮编织的话，花篮的重量会比现在轻很多，女孩子提着走路也不累。” 三人把样品拿去给周传有看了一下，这位老手艺人一看到这么辣眼睛又粗糙的竹编花篮，心头一痛，觉得竹编这门手艺，大概率是要砸在他们这一代人手里了。 不过，刘妙玲说得没错。 “要是这么做的话，咱们弄一台机器来加工竹篾，我十几分钟就能编出来一个花篮。” “不光是我，照这个样式，咱们村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都能编花篮赚钱啦。” 三个女生：“……” 周爷爷，您嫌弃的语气可以不要这么明显吗？ 不管怎么说，货源这一块没问题就行。 刘妙玲立刻下定金，委托周传有帮忙做出来一百五十个这样的竹编花篮。 因为加工工艺简单，两边重新商量了价格，周老汉真是个厚道人，觉得这钱挣的太亏心了，坚持如果这么做的话，工价算八块，毛竹就从他自己家毛竹林里砍，算两块钱一个，收购价就定十块钱。 成本价突然打到了半价，三个女生都很开心，看到三个女娃娃笑的这么开心，周老汉还有些心虚呢，因为按照样品的做法，他一个人三天就能把这个订单给做出来。 而且不用他自己挑去集市上摆摊卖的话，算上来回走路和摆摊浪费的时间，又能多做二三十个。不算毛竹成本的话，等于一天就能挣五六百块钱！ 要知道，他以前自己在家编好了挑到集市上卖，一个月生意好的话，也不过卖个一两千块钱，生意差的时候，一个月卖几百块钱也有。 想到这里，周传有顿时一身劲，送走三个女孩子之后，他立刻打电话，找熟人租了一台劈竹篾的机器，又从村里找了一个帮手，是一个比他家还穷的老汉，俩人先去周传有家的毛竹山上砍了二十多棵大毛竹，请人帮忙拖下山，加工成竹篾后，就在院子里忙活起来。 到了傍晚，听说周传有接了个大订单，村里相熟的人家都跑过来帮忙。 乡下就是这样，除非人品特别差的人家，一般邻里关系处的好的，都是一家有事百家帮。 这种帮忙一般都是不要工钱的，不过周传有的婆娘还是乐呵呵地跑到屋里，用竹撮箕盛了一撮箕洋芋出来，又拿了自家做的糍粑，在院子里生了一堆火，让饿了的人自己烤洋芋烤糍粑吃。 邻居们过来也不单单是帮忙，其实大家也想打听一下，看看周传有能不能再接到其他订单了。要是太多了做不完的话，能不能分一点给他们做，不过也不会让周传有白忙活，到时候他们做好了，送到周传有这边来，一个竹篮可以给他赚两块钱。 “都是多少年的老交情啦，我也不瞒你们，这活儿我也是刚接手，那边让我们先试着做一批拿过去，要是卖得好，以后兴许能经常从我们这拿货呢。等这笔买卖谈下来了，到时候要是我这边忙不过来，肯定要分出去一点的，不给你们，难不成给外边人？” 周传有一番话，把周围的邻居说的心头火热。 没办法，农村就这么点大地方，谁家有个什么事情，不到半天，全村都传遍了。 听说周传有做这个竹编花篮，卖给人家十块钱一个，看着赚的不多，但实际上就费了点人工，他们村漫山遍野都是毛竹，原材料基本不花钱，也就是说，只要能拿到订单，自己去自家山头砍十几棵大毛竹，夫妻两个一起编，一天能编六十个，就能赚六百块钱！ 在农村人看来，自家山上的毛竹是不要钱的，农闲的时候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每天不说六百，就算赚个一百块钱也是很好的。 毕竟对于很多农村老人来说，每个月能领到的养老金也才一百多块钱。 要是一天能挣一百，那一个月可就是三千块钱，比他们一年的养老金都多了。 越想越开心，众人对周传有夫妻俩的态度也愈发热情，手底下更是忙个不停，拼命向周传有展示自己编竹篮的手艺有多好，速度有多快，争取到时候能多拿点订单回去做。 再说刘妙玲那边，眼看节目已经进行到了求婚环节，可三个女生却依然在路边忙碌着，推销她们的野果野花蓝。 小宋第一个坐不住了。 他努力压抑住怒火，把小杨拉到了一边。 “杨杨你什么意思？我那边求婚仪式都准备好了，你怎么还在这里摆摊？” 小杨还觉得委屈呢。 “是你向我求婚啊，难道不应该是你那边准备好了，然后找机会给我一个惊喜吗？” 虽然没被求过婚，但现在的年轻人刷短视频的时候，谁还没看过别人求婚啊。 土豪一点的，包下一艘游艇，或者在五星级酒店提前布置好场地，借口约女朋友出去玩，趁机求婚。 手头拮据的，也会借口带女朋友去游乐场，然后在摩天轮升到最高处的时候，深情款款地表白求婚…… 小杨设想过很多自己被求婚的场景。 可唯独没想过，求婚的时候，需要她也提前做好准备的。 “不就是节目组安排的形式吗？咱们配合一下得了，回头两家还要摆酒订婚，那才是正经场合呢。” 小杨都快被气哭了。 那种“正经场合”都是给亲戚朋友看的啊，只有被喜欢的男孩子求婚的惊喜，才是属于女孩子一个人的好吗？ 听到小杨这么说，小宋忍不住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他想不通，明明以前小杨很乖巧听话的，怎么参加了一次节目，心都玩野了呢？ 果然还是他妈说得对，女孩子就该早点结婚，乖乖在家里相夫教子，就不会搞这么多有的没的了。 浪漫能当饭吃吗？不知道他的时间有多宝贵？ 有这个时间，他花在工作上，努力升职加薪，以后跟着享福的还不是小杨这个老婆吗？ 一时间，小宋也觉得小杨可能不太适合当自己的妻子。 不过，在节目组的拼命撮合劝说下，俩人还是走完了求婚这个流程。 再看阿亮和若若那边，没有若若打工挣钱支援，阿亮在兴趣班代课两天，去掉他自己的生活开销，最后只攒了不到五百块钱。 现在已经是深秋季节了，商场早就换上了秋冬款，一款质量稍微好点的品牌连衣裙也要好几百，没办法，阿亮只能放弃了给若若买一身新裙子的计划，花了288元，在手机上团购了一个情侣双人餐，买了一个一百多块钱的素圈银戒指，最后剩下的钱也不够买一整束花了，只能买了几支红玫瑰，让店家帮忙简单包一下。 若若流着泪接下了戒指，却没有立刻戴在手上，而是紧紧握在了手心里。 她还是舍不得阿亮。但这一次，她选择坚定自己的立场。 “阿亮，不要逃避了好吗？我不求荣华富贵，只想和你做一对平凡又幸福的小夫妻。” “但是，我们的孩子以后要在城里落户，要上学，我们不能没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各自努力吧！” “你努力赚钱攒首付，我也努力赚钱攒装修的钱。我等你三年，如果你还爱我，愿意给我一个家，那我们就一起为这个家努力。” “如果你累了，不想娶我了，也请你明明白白的告诉我。” 阿亮没想到若若居然会在镜头面前说出这样一番话，脸色立刻难看起来。 他觉得自己的脸皮都被若若扒了下来，狠狠踩到了脚下。 “陈若虞！你还说你不物质？你不物质，为什么一定要我买了房子才肯和我结婚？你知道省城的房子现在多贵吗？” 这道题刘妙玲会呀。 见不得小姐妹被欺负，刘妙玲立刻开口怼了回去—— “我们若若也没说一定要你买别墅排屋大平层啊，省城也有便宜的房子。” “我店里一个美甲师，前年刚买了一套小面积的二手房，首付才十七万，虽然房龄老了点，但能落户，也能给孩子上学，这样都不行吗？” “还是你一个大男人，工作三年，十几万都攒不到？” 要不是正在录节目，卫昇都想给刘妙玲鼓掌了。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有些男的一提到结婚买房子，就嚷嚷着女方给的压力太大。难不成这房子买了就是给女孩子住的，男方不住？ 还有，三年攒十几万真的不算多。尤其阿亮还是985名校毕业，只要别好高骛远，正经找个工作，平时再做点兼职，一年就算只存五万吧，三年也有十五万了，再找家里借点，付个首付肯定没问题的。 拖着不肯给若若一个明确的答复，在卫昇看来，要么是阿亮对若若，还没有爱到想给她一个家的程度。要么，就是这个诡计多端的男人想把若若拖成大龄剩女，或者未婚生子，到时候没房子也得嫁给他了。 同为男人，虽然卫昇也觉得社会把房子车子还有养家的责任都压在男人头上，确实是压力太大了，但还是那句话，没钱娶媳妇，你也可以选择一个人快乐的单身啊。 不需要买房买车养家的话，像阿亮这样的，找个班上，一年挣个十来万，单身不要太爽好吗？别的不说，花万把块钱给自己配个玩游戏的电脑，都不会觉得对不起家里人。 又想娶媳妇，又舍不得卖命赚钱，关键还想拖着人家女孩子一起过苦日子，人家女孩子是不是上辈子做摸金校尉、挖过你的坟？你要这么报复人家？ 第275章 第 275 章 如果说前面两对嘉宾的求婚仪式, 让观众们恨不得开着叉车把两个女生叉走的话，那么，轮到章寒星和刘妙玲这一对的时候, 别说粉丝了，就连路人看了，都忍不住想开着叉车把他们俩叉到民政局去。 这一对才是真正的《不结婚没法收场了》啊！ 怎么说呢，章寒星和刘妙玲这一对，如果不是章寒星是个大明星, 而他又恰好对刘妙玲一见钟情的话，老实说，超过三十岁的嘉宾，节目组以前都是直接不考虑的。 原因也很简单, 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年纪大了，经历过的事情多了, 就不好骗了。 年纪太大的一般很少会是恋爱脑，不是恋爱脑的话, 又怎么会录了一档节目就感动的稀里哗啦, 当场订婚呢？ 所以, 一开始节目组并没有把宝押在这一对身上。结果没想到，被他们盖章认定为“年纪大了不好骗”的一对, 最后居然是最甜蜜的一对, 这…… 卫老师表示这绝对不是他的锅！ 都怪导演！众所周知，陈心华导演可是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你们怎么会让一个自己都不想谈恋爱的导演, 来执导一档恋综呢？ 观众们一开始也没指望能嗑到这一对的糖, 甚至还有一些不是粉丝的观众发帖吐槽节目组, 为了热度脸都不要了，居然请了一个明星艺人来假装谈恋爱。 谁能相信啊，一个粉丝过千万的明星艺人，居然会在节目里对一个长得不算特别漂亮，三十多岁还没结婚的美甲店女老板一见钟情？ 结果没想到，这一对非但是真的，章寒星这个大明星还化身“恋爱脑”，悄悄在求婚仪式前，把刘妙玲的爸爸妈妈也请到了录制现场。 知道刘妙玲对于彩礼这件事情非常反感，章寒星甚至背着她，悄悄给刘光荣夫妻俩塞了一张存了三十万元的银行卡。 “小章，这？” “叔叔阿姨，我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你们，但是之前妙妙就是因为彩礼的事情，差点被她哥给卖了。我想她一定不想再听到彩礼这两个字，但我这个新女婿，也不能坏了规矩，让您二老在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不是？” “这张卡里是三十万元，我找咱们本地人打听过，一般娶媳妇都是十六或者十八万的彩礼，剩下的您二老留着，到时候老家这边摆酒请亲戚们吃饭用。” 一番话说得又体面又敞亮，把刘光荣夫妻俩感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刘光荣推辞着不想要这笔钱，事实上，自从发生那件事情之后，刘老汉就已经和老伴私下商量好了，以后闺女出嫁，他们一分钱彩礼都不要。如果男方一定要给的话，也要再添点留给闺女做嫁妆。 差点失去女儿之后，夫妻俩才发现，什么彩礼，什么面子，都比不上闺女的幸福要紧。 只要闺女找的对象足够优秀，能配得上他们闺女，对闺女好，不要彩礼怎么了？ 结果，刘光荣夫妻俩怎么也没想到，被村里人背地里笑话是“大龄剩女”的老闺女，居然超常发挥，给他们老刘家找了个大明星当女婿！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刘光荣的第一反应和卫昇一样，以为是章寒星为了节目效果，故意和他闺女传那个什么，哦，绯闻，据说好多明星都爱这么干。 谁知道章寒星居然真是奔着结婚的目标在和刘妙玲处对象。 而且这小伙子虽然长得帅，但身上却没有那种轻浮的气质，担心刘光荣夫妻俩不相信他，还特意找了卫昇这个师弟作陪，趁着刘妙玲不在的时候，偷偷来家里送彩礼……如果不是打心底里心疼他闺女，谁家会这么不声不响的塞三十万过来，就为了让他们夫妻俩“配合一下”，跟闺女说他们不要彩礼呢？ “小章，这钱我不能要，我这个闺女，不瞒你说，这些年给这个家花的钱，几个三十万都有了，我们做父母的没本事，她找到你这么好的对象，我们没给她置办像样的嫁妆就已经很委屈她了，怎么还能要你的钱呢？” “对对！这钱你拿回去，你们小两口留着自己过日子。”刘母也忙推辞道。 章寒星不太会跟老人家打交道，见夫妻俩都不肯拿这张卡，顿时求助地看向自己万能的师弟。 哄长辈？这活儿卫老师可太擅长了。 眼珠子一转，卫昇就猜到了刘光荣夫妻俩真正关心的是什么问题了。 这个卫昇还真有办法解决。 他先是趁机欺负了师兄一把，当着他未来老丈人和丈母娘的面，“狠狠批评”他做事情不动脑子。紧接着就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我倒是觉得你们都小看了妙妙，她没你们想象的那么脆弱。” “而且，彩礼也真不是什么陋习，你们想想啊，古代大户人家明媒正娶，送聘礼的时候多隆重？再穷的人家，也得打一只大雁送过去呀。所以这彩礼，咱们还是得过一遍。” “这样，师兄你把这三十万拆开，按照这边的规矩，十八万作为彩礼，再给新娘子六万块钱置办首饰和婚纱之类的，剩下六万，你也别给钱了，托人在村里找个承包农村大席的，直接把娘家这边摆酒的钱给出了，这样你们双方都有面子，妙妙以后回娘家也不会因为没彩礼被人说嘴了。” “刘大伯，您要是实在心疼闺女呢，这十八万的彩礼你们二老就先收下来，回头等闺女出门子的时候，再添上两万，凑个整数，给闺女攒个压箱底的嫁妆钱，面子里子都有了，闺女也高兴，你们也高兴，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倒是个不错的解决办法。 不过，当事人章师兄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那三十万会不会太少了？我再添点吧，哪能让叔叔阿姨贴钱呢？不过您二位要是真的想给妙妙嫁妆钱，能不能多给点？剩下的我这边补齐，要不您二位给妙妙准备五十万的压箱底？这钱我回头就让人送来……” 卫昇真恨不得把这二货的嘴给堵上。 五十万的压箱底？ 动动你那常年罢工的脑子好吗？ 你看看刘光荣夫妻俩这样子，像是有五十万存款的人吗？ 到时候钱一拿出来，刘妙玲肯定就猜到这钱是谁给的了。 这货要不是自己的亲师兄，卫昇真不想管他，就让他犯二！到时候洞房花烛夜，新娘子夜审新郎官，再罚跪榴莲，这才叫刺激呢。 “你是不是傻？真想给妙妙姐长脸，除了花钱你就想不出别的什么主意了吗？” “满大街的奢侈品，名贵珠宝，你就不能给妙妙置办几件？算了，也别买什么钻石玉石了，那玩意儿一般也分不出真假，就买几对沉甸甸的大金镯子，再弄一套纯金点翠的首饰，看着又喜庆，还保值，村里人看了不得羡慕死？” 刘光荣老两口目瞪口呆，虽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很明显已经被卫老师给说服了。 对啊，钱给的再多，总不能捧着一箱钞票到处炫耀吧？ 还不如给闺女多置办点像样的金首饰，出嫁那天戴在身上，又喜庆，又体面，而且，就像卫昇说的那样，这玩意儿还能换钱，其实跟送钱一样，而且黄金还在涨价呢。 刘光荣夫妻俩给大儿子娶媳妇的时候，去县城买三金，那时间的金价才210块钱一克，等到二儿子娶媳妇的时候，金价居然涨到了350块钱一克！ 但再贵也得买啊，不买三金，婚事就谈不下来，现如今农村哪有新媳妇出嫁，连三金都没有的？ 最近因为闺女找着对象了，夫妻俩想给闺女也打个金镯子，结果到县城去一问，好家伙！店里的金价都已经涨到540块钱一克了。 老两口没学过经济学，但也感觉到这几年黄金一直在涨价，卫昇说的没错，直接给钱，还真不如把钱换成黄金给闺女带过去，兴许过几年又涨价了呢？ 说到在农村怎么办喜事才体面，让新娘子最有面子，那卫昇可太有发言权了，谁让胡姥姥的闺蜜们日常攀比的就是这些呢？ 谁家的闺女出嫁的时候戴了两幅金镯子，谁家陪嫁的大金链子有拇指那么粗！这些都是攀比的时候，比那些动辄几百万的国际大牌更有排面的东西。 卫昇还很会玩花样呢。 他建议师兄拿三万块钱出来，请一支舞技精湛、在本地也有名气的广场舞队，再请个锣鼓队，本地的戏班子也安排上，钱花的不多，却能让刘家足足热闹好几天，这排面，直接拉满好吗？ 还有新娘子的嫁衣，也别从国外订制几十万的高端婚纱了，那玩意儿村里不认，花个几万块钱，他再找胡女士借两位手艺精湛的大师傅，给刘妙玲做一套纯手工定制的凤冠霞帔，配上华贵的金首饰，这一身穿出去，保管闪瞎亲戚邻居们的双眼，能被村里人当场认证为“整个柿子沟村嫁的最好的姑娘”。 “所以啊，钱一定要花在正确的地方，花错了地方，你就是砸几百万下去，人家看不懂，还不如花几十万做出来的效果呢。”卫昇拍了拍章师兄的肩膀。 章寒星觉得自己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眼睁睁看着刘家二老和章寒星都被卫老师洗脑洗的明明白白，卫昇的粉丝们忍不住捂脸，“羞愧”的不敢在弹幕发言。 其他观众也感觉自己的灵魂受到了冲击。 怎么说呢，卫昇说的这些花样，跟他们想象中的浪漫，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救命！卫昇你是魔鬼吗？为什么要把一场清新浪漫的求婚仪式，搞得好像农村庙会啊？ 话说回来，他们好像确实也很久没有逛过庙会了……等等！他们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是啊，有什么好期待的呢？ 擅长破坏气氛的卫老师，不过是把浪漫的小提琴换成了喜庆的锣鼓队，又把洋气的情侣套餐，变成了农村大席罢了。 听说章寒星把俩人的求婚仪式放在了她们家，刘妙玲哭笑不得:“我们家老房子都拆的乱七八糟的，你不会是想在废墟上跟我求婚吧？” 章寒星故意卖了个关子:“去看看嘛！看看不就知道了？” 刘妙玲一头雾水地被拉到了自家老房子这边。 自从和爸妈解开心结之后，刘妙玲下定决心在老家创业，前阵子就花钱请了一个包工头，准备把房子盖起来。 这两年房地产市场有些萎靡，农村有不少以前在工地打工的都找不到活儿干，索性就留在老家搞了个施工队，四里八乡的找活儿干，虽然收入不稳定，但也总比种地强点。 因为竞争激烈，包工头们也十分敬业，几天时间就打好了地基，一楼的墙都砌到一半了。 为了举办这场求婚&订婚仪式，刘光荣提前给施工队放了两天假，章寒星找人来布置了一番。 刘妙玲本以为像章寒星这样的大明星，找人布置的场地，肯定是唯美又浪漫的，结果到现场一看，好家伙，那叫一个“锣鼓喧天、彩旗飘展”！ 跟拍的摄像大哥也惊呆了。 讲真，录过这么多期节目，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额，接地气的求婚仪式。 说是求婚，但平时懒得动脑子的章寒星，这次居然罕见地耍了个小心眼——他好像生怕刘妙玲悔婚似的，居然把全村的人都请来了！ 而且“请”的方式也很巧妙，不是正式下帖子，也不收份子钱，而是把整个刘家老宅前院，布置成了一个“美食广场”。 赵王乡方圆十几里地的手艺人，都被他给弄过来了，什么卖糖葫芦的，敲叮叮糖的，炸糖油果子的，炸洋芋的，烤红薯的，炸串的，煎臭豆腐的，炸毛鸡蛋的，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临时开了个乡村美食节！ 门口还有个大喇叭在循环播放活动规则—— “各位亲朋好友！各位亲朋好友请注意！” “今天东家有喜，全场所有美食免费品尝！不过咱们有个活动规则哈，吃东西不用花钱，但是得给老板一个抵用券，这个抵用券呢，咱是这么安排的。” “待会儿咱们两位新人进场之后，你们瞅准了胸前戴着花儿，长得特俊俏的那小伙子，那就是咱们光荣叔家的准女婿！还有光荣叔家的妙妙！抵用券都在两位新人手里。” “今天咱们拼的就是谁的嘴巴甜，只要对新人说一句祝福的话，或者夸夸咱们两位新人，把新人哄高兴了，就能拿到这个抵用券。” “先提醒各位哈，一张券只能兑换一份吃食，想多吃几份，那吉祥话可就得多说两句啦。” 现场的乡亲们轰然响应，摩拳擦掌的准备来刷一下两位新人npc。 刘妙玲:“……” 第276章 第 276 章 这么新奇的求婚仪式, 就连见多识广的网友们都大呼好玩，甚至还有人把这段视频搬运到了各大视频平台，引来无数吃瓜群众围观。 网友都这么疯狂，更别提现场的村民们。 他们也是头一回看到这样的订婚仪式啊。 哦对了, 村里好多老人压根就不懂求婚和订婚这两者的差别, 在他们看来, 男方这么大张旗鼓的上门, 还玩出了这么多花样，关键是刘光荣夫妻俩也是一副拿对方当准女婿看的架势。什么求婚？这就是定亲吧？ 一想到他们村的闺女居然找了个大明星当女婿，柿子沟的村民们一个个与有荣焉，都不用节目组给脚本, 一个个舌灿莲花, 恨不得把章寒星和刘妙玲这对新人给夸上天去！ 还有人在旁边小声嘀咕，对住在隔壁、小姑子定亲都没出来的刘家两个妯娌指指点点—— “我早就说她们两个都是没福气的, 放着这样大有前途的小姑子，不想着讨好巴结，反倒为了十几万彩礼钱就要把小姑子给卖了？呸！果真是捡到金子都能丢的薄命鬼！” “可不是？我早就看妙妙这孩子不一般了, 小小年纪就很有主见。前些年村里那话说的多难听, 一个个都在背地里笑话她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现在你看看？人家哪里是嫁不出去？是正经的好姻缘还没到呢。” “唉！看来咱们以后也不能老是催孩子们早点结婚了, 这姻缘呐, 都是老天爷注定好的。你看妙妙，之前都说她嫁不出去，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桩好姻缘在这儿等着她呢。” 卫昇站在后面听了一耳朵，觉得节目组真该把这一段剪到正片里面去。 就是这个道理啊！好姻缘是能催出来的吗？ 说句不好听的，一个人到了年龄还没有处对象结婚, 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要么经济条件还达不到养家养娃的标准, 要么还没遇到自己喜欢的，要么就是生存环境太恶劣了，只能选择先养活自己……连动物都知道，当环境恶劣的时候就停止繁殖呢，人类为什么要为了种族繁衍这么为难自己呢？ 只可惜，大概是为了过审，这段村民对话，最终还是没能出现在正片里。 不过，章寒星精心策划的这场求婚仪式，却让全村人都默认了刘家已经答应了章寒星的求亲，还有些刘家的亲戚，已经张口闭口喊起了“女婿”，章寒星美滋滋地应下了，偷偷塞给自家亲戚双份的兑换券。 这下子，夸赞“章女婿”的声音愈发的响亮了。 刘妙玲心塞地看着满场乱跑招待亲朋的章寒星，一时间不知道这家伙平时是不是装傻，怎么关键时候精得跟猴儿似的？ 这一招是真的绝了啊！ 请全村的人都过来吃东西，而且还是那种需要领券排队的小吃摊，村里人本来就很喜欢凑到一起八卦，现在好了，排队的时候，聊的都是“章女婿如何如何”，还彼此打听，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到他们的喜酒…… 甚至还有一些年轻的亲戚和邻居们，上网搜到了章寒星的围脖和超话，居然还当场成了章寒星的粉丝，美滋滋地在超话里发出了他们和“章女婿”的合影。 这下好了，粉丝那边也知道他们“已经定亲见家长”、“马上就要结婚了”。 踏马的以后谁再跟她说章寒星是个不动脑子的傻憨憨，她就拿这段视频糊他一脸！ 不动脑子的傻憨憨，会趁着录节目的机会，正大光明的去找她爸妈谈婚事？ 会借着录节目的机会，搞这么一场乡“乡村美食节”，把全村人都请来，见证他求婚的瞬间？ 村里人可没有什么“求婚也不一定要结婚”的概念，在他们看来，请全村人吃东西，哪怕不是正经摆酒席收份子钱，那也约等于“官宣”了。 节目组这边也没想到，章寒星之前在三位男嘉宾里不算最有希望的，没想到人家不声不响，居然憋了个大招。 其他嘉宾是搞定对象。 章寒星是连老丈人带丈母娘，还有全村的亲朋好友都一把子搞定了。 听到刘家这边的亲戚都在问刘光荣家什么时候嫁女儿，不但节目组麻了，观众们也麻了。 果然会咬人的狗不叫啊。 对比一下谈了三年对象，连求婚都磨磨唧唧的阿亮和若若这一对，章寒星和刘妙玲从一见钟情到定亲摆酒，居然就花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因为节目时长有限，章寒星借着“乡村美食节”的大场面，成功求婚之后，这一期节目就结束了。 正在吃瓜吃得津津有味的观众们:？？？ 他们还没看到三个女生在柿子沟的励志创业故事呢，也没亲眼见证大明星章寒星和小老板刘妙玲修成正果、走进幸福婚姻，怎么就结束了？ 于是，明明片尾曲都响起来了，弹幕反而更多了，还有很多观众信誓旦旦的“威胁”节目组，如果下一期不在柿子沟录制的话，那他们就罢看！ 居然还有一些大聪明跑到卫昇的围脖下面“献言献策”，大家都知道卫昇名下有一家做的很大的网络公司，知名主播都有十几个，既然电视台这么不识时务，要不卫总您帮忙做个直播？ 眼瞅着观众都要跑去卫昇那边催直播了，陈心华赶紧找领导汇报情况:你们还是快点拿个主意吧，再拖下去，观众就被卫老师抢走啦！ 谁会放着到手的钱不要呢？ 不过，陈心华却是个厚道人，她觉得这件事情不能绕开卫昇。 一来如果他们继续在柿子沟录制节目，尤其是三个女生的创业故事，那必然绕不开卫昇这个景区最大的投资方。 二来，陈心华特别委婉地提醒领导们:这档节目能摆脱之前的“毒性”，甚至火到观众上热搜催更，搞不好还真是卫昇这位财神爷给带来的好运气呢，要是节目火了，他们就甩开卫昇单干，万一没有财神爷光环笼罩，新节目又出事了呢？ 一番话说得领导们心里都开始犯嘀咕了。 思来想去，还是不敢和玄学力量作对。 于是，由陈心华出面，节目组正式和卫昇名下的柿子沟旅游发展有限公司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 “陈导，你们真的决定不拍恋综啦？”签完字，卫昇开玩笑地问道。 陈心华一脸心塞地看着他:“我们这档恋综为啥拍不下去了，卫老师您心里没点数吗？” 要不是你非要带着三个女嘉宾创业搞钱，弄的女嘉宾们一个个恋爱都不想谈了，满脑子都是搞钱，本来她们还能坚持把这档节目安安静静地拍完的。 现在？ 信不信下一期他们要是继续找三对嘉宾来撒狗粮，收视率立刻就会唰唰往下掉？ 陈心华算是看清楚了，这年头，在节目里撒糖，可能没几个人来吃。可你要是在节目里撒钱？不好意思，凌晨三点的节目也照样有人追。 只是，好好一档恋综，突然变成了青年下乡创业纪录片，审核这一关也很难过得去。 “这有什么啊？异地恋也是恋啊，只要节目组和三位男嘉宾谈好，在拍摄女方创业故事的同时，可以继续追踪拍摄他们和女朋友异地的生活，这中间可能会出现的各种意外状况，不比撒狗粮刺激？”卫昇提醒道。 陈心华顿时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 她现在最庆幸的，就是卫昇这小子没有去搞传销，不然现在可能国内首富都变成他了…… 被卫昇洗脑后的陈心华，又跑回去忽悠领导去了。 没想到听说这个主意是卫昇出的，领导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陈心华反倒有些不放心了，按着修改过的节目策划案，目光诚恳地看着自家领导:“您就这么拍板决定了吗？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考虑个屁啊！你看看这个！”领导拿出手机，把一条新闻调了出来。 陈心华接过领导手机，一看这条新闻的发布平台，立刻“卧槽”了一声，差点把领导手机给砸了。 “央……央爸的新闻？” “是啊，谁能想到，柿子沟那种穷乡僻壤，居然还能上央爸国际频道？”领导叹息道。 虽然他们这样的单位，不能宣扬封建迷信思想，但，有些话不需要说出口，大家心里都清楚。就卫昇这运道，跟在他后面一起做节目，不用搞事情，不用做营销，直接躺赢好吗？ 就拿这次的新闻来说，本来卫昇自己都没打算宣传的，还是一个鸟类摄影爱好者慕名到柿子沟来拍摄觅食的鸟群，才意外发现，原来，为了保护来这里觅食的鸟雀，卫昇给施工队定了规矩，每天早上六点到八点、傍晚四点到五点这两个时间段，不许动用大型机械，否则施工现场发出巨响，会惊吓到前来觅食的鸟雀。 一旦这些鸟雀吓得不敢来柿子林觅食，附近又找不到充足的食物，那它们辛辛苦苦孵出来的小崽子怎么养活？ 这位摄影师，好巧不巧，同时也是央爸国际频道的摄影记者，回去之后，他把这件事情和同事一说，俩人又回到了柿子沟，在当地政府宣传部门的陪同下，完成了这篇新闻的采访报道。 不愧是代表着国家对外形象的频道，这位记者镜头下的柿子沟，简直美的好像世外桃源。落日的余晖中，数不清的鸟雀站在高大的柿子树上引吭高歌，静谧的柿子林里，好像正在进行着一场森林演唱会。 不远处，宁静的村庄升起缕缕炊烟，隐约能看到一片工地，但工地上也是一片静谧，整个村庄好像瞬间进入了静音模式，生怕打扰了这群鸟雀的进食。 这是连陈心华都不曾见过的绝美景象。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卫昇的坚持。 每天停工三个小时，确实会延长工期，但认真算起来也没有多少天，毕竟这些鸟雀，每年也只有在柿子成熟的季节，才会来这里觅食、筑巢、产卵。 浪费一点时间，却能让这群数以万计的鸟雀能安稳地在这里繁衍后代。怪不得这则新闻能代表国民形象登上国际频道。 这些年一直有国外的某些无良媒体，抹黑国内的环境保护，而这篇稿子恰好打了这帮无良外媒的脸。 看看，在咱们华夏，就连普通老百姓都知道，为了保护刚孵化出来的鸟雀幼鸟不受噪音惊吓，施工的时候还刻意避开了鸟雀集中觅食的时间，这不就是因为华夏环境保护事业做得好，所以就连老百姓都耳濡目染，开始自觉保护生态环境了吗？ 而柿子沟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不但感动了很多国外的环保人士，也让国内的网友们大大地长了一次脸，就连卫昇的黑粉们，都不得不捏着鼻子夸他这次总算是干了一件好事。 当然了，把一档好端端的恋综，搞成了乡村创业故事会这件事情，该骂还是得骂。 不管怎样，柿子沟算是彻底从国内火到了国外。 “放心去拍吧，短时间内，应该没人会黑咱们这档节目了，嘿嘿~谁让咱们就是在柿子沟录的呢？”领导嘿嘿一笑，又暗示陈心华，趁着这股热度，把他们在柿子沟拍的一些花絮剪辑一下放出去。 趁着全网都在关注柿子沟，这时候他们放出风声，乘着国际频道的东风，宣布他们节目组也要积极响应国家环保政策，即将在节目中融入更多青年下乡创业、保护森林环境的内容，就问谁敢在审核上卡他们？ 陈心华目瞪口呆。 所以，他们的恋综，是彻底回不去了对吧？ 第277章 第 277 章 “搞事业好！女孩子更要有属于自己的事业啊, 不然以后结了婚，万一遇到渣男怎么办？” 听说节目组要修改规则, 把男女嘉宾分开录制, 章寒星第一个跳出来表示支持。 现在的男人都没节操的很，有些明知道女孩子有男朋友了，还心甘情愿做小三, 有些还故意跑到女方和男方的婚房去“寻找刺激”……章寒星特别不放心，听说她们三个录制的主要是创业方面的内容, 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周明星帮他接这档恋综, 主要是为了打破他身上的那些离谱传言，其实章寒星手里的工作还挺多的, 尤其到了年底, 各种评选和颁奖礼，还有跨年晚会、新年演唱会什么的，再加上代言产品都要拍新年物料，接下来很长时间，章寒星恐怕都没办法抽时间陪着女朋友了。 临走的时候，章师兄殷切地握住了师弟的手:“兄弟, 我可把嫂子交给你了哈，不许让节目组安排什么奇奇怪怪的男嘉宾进来！我知道导演都听你的，你可一定要保护好你嫂子啊。” 卫昇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果然恋爱脑不分男女，师兄你要不要问问你女朋友，在认识你之前，她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在大城市混了十几年, 有没有被人欺负过？ 刘妙玲这辈子唯一吃过的亏, 大概就在她两个哥哥身上了, 不过, 那场恶意满满的绑架案，也彻底打醒了她。卫昇也是最近才发现，刘妙玲居然借口装修民宿，在她爸妈的老宅，和两个哥哥的房子中间，挖了一条宽约两米的“景观渠”，水渠上特么的还没有架桥！ 最绝的是，她还在靠着自己家这边的河道边，种上了一大片覆盆子。 别看覆盆子的果子很好吃，其实这玩意儿浑身都是刺，而且繁衍的特别快，两三年的时间，就能把河道两边都长满。密密麻麻长满了尖刺的灌木丛，别说人了，就连野猪看了也得绕道走。 又是河道，又是浑身长满刺的覆盆子……刘女士这是铁了心要和两个哥哥家“老死不相往来”了啊。 所以，这样记仇的刘女士，师兄到底为什么会觉得她弱小可怜又无助啊？ 不过，考虑到师兄安心工作、才能给公司带来更多的收入，身为大股东的卫昇，还是耐心地安抚了一番。 “师兄你就放心吧，我一定让嫂子忙的没时间去看帅气小哥哥。” 章寒星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开始纠结了:“那你也别让她太忙了，以后咱们家赚钱的事情有我呢，这些年她吃了太多苦，我不想让她把自己逼的太狠了。” 卫昇:“……” 是不是陷入热恋中的男男女女，说话都这么肉麻的？ 他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喂~ …… 事实证明，章师兄真的是关心则乱了。 节目组修改录制规则后，三个女孩子这边简直配合的不要太默契。 刘妙玲从周传有这里拿了几个样品，去省城找熟人推销去了。 小杨和若若这边继续每天做些野果野花蓝拿到路边去卖，别看这生意不起眼，运气好的话，一个早市的利润就有千儿八百的，俩人对半分，平均每天都能进账至少五百块钱。 也就是说，即便俩人没工作，就这么摆摊卖花篮，一个月也能月入过万了，上班时间还很自由呢，也不用打卡，更不用在高峰期挤地铁。 只可惜，野花野果的季节每年只有那几个月，幸好卫总投资的竹木加工厂很快就能开业了，小杨和若若都决定留下来。 若若打算去应聘产品研发部，小杨也辞掉了学校的工作，应聘进了卫昇新厂的市场部，因为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更喜欢做生意赚钱。 而且，她隐约感觉，小宋和宋家爸妈之所以喜欢她，可能真正喜欢的，是她这份工作，而不是她这个人。 听说她要辞掉小学老师的工作，去一家村办企业做市场专员，小宋都快气笑了。 以前他很喜欢小杨这个性格，因为他只要稍微在语言上暗示一下，持续不间断的洗脑，小杨就能慢慢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可现在，不过是参加了几次节目，就让小杨的心变野了，这样毫无主见、随随便便就能被人给“带坏了”的女孩子，小宋只要一想到以后自己的孩子可能也会变成小杨这样，就忍不住一阵阵的窒息。 他是一个对生活掌控欲极强的男人，发现小杨不再适合自己之后，小宋果断叫停了节目录制，并且向小杨提出了分手。 他以为小杨会哭着挽留他，甚至有可能死缠烂打，毕竟，和他分手之后，以小杨现在的条件，很难再找到像他这样条件好的男朋友。 可没想到，小杨的表情竟然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有一句话，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宋哥，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很压抑。” “怕说错话被你训，怕做错事被你笑话，怕我给你拖后腿。” “宋哥，你工作好，家世好，人其实也蛮好的，如果嫁给你，我以后一定会过得很好。” “但是，一想到以后几十年我都要一直听你的话，像个洋娃娃一样，每天打扮成你喜欢的样子，其实我也觉得这样的生活太让人窒息了。” 本来小杨还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宋说这件事，没想到小宋居然先向她提出了分手，不知道为什么，小杨心里非但没有难过，反而像是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一瞬间无比的放松。 这下轮到小宋心里不舒服了。 他觉得小杨这个女孩子不光脑子有病，眼光也有问题。 他倒要看看，没了他这么好的对象，就一个村办企业的市场部小妹，还能找到什么好对象？ 小宋突然罢工，节目组这边也乱了套，陈心华亲自上门劝说，却被宋家人关在门外，气得想骂人。 但是没办法，小宋本人不配合录制，还让公司保安拦着，不让摄制组进公司跟拍，他们总不能强行闯卡吧？ 不过，好在他们节目已经不是第一次有嘉宾参加完节目就分手了，陈心华气了两天，也只能摆烂，让人在节目组官微发了个公告，宣布其中一位男嘉宾，“因工作原因退出节目录制”。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观众们对少了一个男嘉宾居然毫不在意，反而都在兴致勃勃地围观三个女生在农村的创业故事，自从节目组修改规则之后，为了增加节目趣味性，维持粉丝黏性，他们现在也开了直播，三个女生还在自己的自媒体账号上持续分享自己在农村创业的日常……没想到观众居然更爱看这个！ 现在，节目组官微的热度，已经比不上三位女嘉宾的自媒体账号热度了。 节目组发布小宋退出录制的公告，无人在意。 小杨和扶贫干部的上山下乡的视频，点赞暴涨。 柿子沟突然上了央爸国际频道，一夜火到了国外，这神一样的展开，是连卫老师本人都没有想到的。 赵王乡怎么也没想到，他们梦寐以求的机遇，就这么凭空而降，落到了他们怀里。这要是不抓住，全乡人都得骂死他们吧？ 不光是乡里在着急，辖区内出了一个能被国际频道作为正面形象报道的小山村，省里都被惊动了。 结果还没等乡里拿出方案，省里就迅速派下一位据说能力特别出众的扶贫干部，这位还是个实干派，去乡里报到之后，当天下午就扛着行李直接驻村了。 蒋寒舟的到来，可算是让小杨见识到了体制内优秀人才的样板。 卫昇是想培养小杨作为分公司营销部门骨干的，所以就让她参与了竹木加工厂的前期筹备工作。 可谁知道，就为了这个加工厂到底是设在靠近青竹村那边，还是靠近柿子沟这边，两个平时关系还不错的村子，现在都快闹翻了。 谁不想给自家村里多抢些资源啊？村子之间抢起资源来，可比娱乐圈直白多了。 级别高一点的村干部，直接去乡里游说，希望乡里能出面和卫昇谈一下，把加工厂落在他们村。 青竹村给出的理由是他们村毛竹山最多，原材料丰富。 柿子沟却因为上了国际频道，名气大涨，他们提议把加工厂放在柿子沟这边，也是好意，想借着村里的名气，把厂里的销路给打开，而且说到竹木资源，他们柿子沟也有竹林啊，虽然没有青竹村多，但你们想想，那些做家具的家具厂，谁会建在树林旁边啊？ 木材和竹子都可以从别的地方采购，企业名气大不大，才是决定一个企业有没有钱途的关键好吗？ 和村干部比起来，村民们抢资源的动作就简单粗暴了许多。 青竹村说我们村会做竹编的手艺人多，柿子沟就说你们那烂手艺也好意思拿出来说？只要有人教，五岁的孩子都能学得会！ 柿子沟说我们村名气大，要不是看在咱们两个村子祖上关系好，你们就是想蹭我们的名气，我们还不让蹭呢。把竹木加工厂挂在我们村名下，到时候都不用打广告了好吗？ 就这样吵了好几天，小杨都被气哭了两回，没想到蒋寒舟这个扶贫干部一来，把两个村子的干部们请到一块开了个座谈会，就把这事儿给解决掉了。 蒋寒舟在基层呆了三年，对于村干部们心里那点小九九，他可再清楚不过了。 所以，他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这家竹木加工厂，依然是由卫总的公司投资建设，这个大前提不变。 不过，为了照顾到两个村子的集体经济发展，可不可以请竹木加工厂把一部分业务外包给两个村子？ 比如说，青竹村漫山遍野都是毛竹，完全可以以村集体的名义，单独成立一家竹材料加工厂，把山上的毛竹粗加工成工厂需要的半成品，卖给竹木加工厂。 这样一来，村集体有了一份稳定的收入，卫昇的竹木加工厂也不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购买机器，给员工发工资，直接从青竹村采购竹材料就行了。 这种模式就和现在的家具厂一样，你看到哪个家具厂自己生产板材了？基本上都是从原产地采购的好吗？而且算下来比自己购买原材料加工还便宜点呢。 青竹村的干部们连连点头。这样的话，他们回去对村民有了交代，自家村里要是能办个厂，他们也能从中得到一点便利和好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青竹村可就一点都不反对把竹木加工厂挂上柿子沟的名字了。柿子沟名气越大，竹木加工厂生意就越好，他们青竹村的竹材料才能卖得好嘛。 蒋寒舟又掉头过来说服柿子沟这边。 你们不是上了国际频道，都火到国外去了吗？都这么有名气了，就把眼光放长远点嘛，何必跟人家青竹村争这点蝇头小利呢？ 要赚就赚一笔大的！ 按照卫昇这边的景区项目规划，明年柿子沟景区就能正式开门营业了，你们完全可以趁这个时间，抓紧培养一批会做竹编的手艺人，到时候家家户户都能从竹木加工厂接订单做竹编，不但能卖给厂里，要是家里开农家乐的，不是还能卖给游客？ 成品可比半成品利润高多了。 柿子沟这边连连点头，觉得蒋干事不愧是他们村的驻村干部，到底还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青竹村那边虽然有点嫉妒，但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人家柿子沟村运气好，偏偏被一个摄影记者看中了，上了国际频道呢？ 这都是命呐！！！ 目睹了这一切的小杨:“……” 怪不得人家能考上公务员，而她差点就被渣男给pua了。 第278章 第 278 章 《不结婚没法收场了》新一集正片还没放出来, 全网的吃瓜群众们就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 尤其是卫昇的黑粉们。 众所周知，卫昇在内娱综艺这一块的影响力, 约等于汪峰老师对于吃瓜群众的影响力, 无论是黑还是粉，大家潜意识里都已经形成了一个共识:谁能请到卫昇，谁就能破了节目组的魔咒。 这下好了, 《不结婚没法收场了》之前就被人群嘲，说这档恋综简直有毒, 播出一期, 就有一对情侣分手，本来以为重金请来卫昇, 能帮他们“改改风水”, 结果没想到，上一期拢共就三组嘉宾，卫昇一来，直接拆散了两对！ 卫昇的粉丝们拼命在网上给自家偶像澄清。反正他们从没承认过卫昇有什么玄学体质，一切都是营销号编造出来的，跟他们卫老师有什么关系？ 黑粉才不管这些澄清呢, 澄清的风声越大，他们就蹦跶的越欢，甚至还有营销号言之凿凿地表示，他有个亲戚的亲戚刚好是章寒星爸妈的老邻居，听说夫妻俩已经暴跳如雷，坚决不答应儿子找个村姑做媳妇。 他们家寒星好歹也是粉丝过千万的知名艺人, 年入上亿的大明星, 不说找个官二代或者富二代吧, 起码也要找个中产家庭知书达理的姑娘, 找个贫困山区出来的村姑算是怎么回事？ 听说章寒星这位绯闻女友连初中都没读完，家里穷得叮当响，她两个哥哥还曾经为了区区十几万元的彩礼，直接把这个亲妹妹绑了送到男方家里去……也不知道这姑娘的清白还在不在。 据说她爸妈也是农民，连退休金都没有，一家子穷鬼，以后难道还要章寒星赚钱养老婆全家？ 这个营销号大概以前是写婆媳文学的，张口就是一股子恶婆婆的味儿，还煞有介事的表示，这档节目之所以突然修改了录制规则，就是因为章寒星的爸妈强烈反对这桩婚事，对于节目组拉郎配的行为非常不满，节目组为了留住章寒星这个门面担当，所以才做出了妥协，把男女嘉宾分开录制。 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啊？ 黑粉们得意洋洋，本以为这么一抹黑，这档节目的收视率肯定哐哐往下掉，宝贵的周末晚上，谁踏马想看婆媳大战啊？ 可没想到，到了节目播出当晚，《不结婚没法收场了》一开播，就直接强势冲榜，那热度就跟火箭升空似的，一路从第八名蹿到了第二名。 黑粉们怎么也没想到，这年头喜欢看恶婆婆大战农村小媳妇这种恶俗戏码的，居然这么多！ 本来他们没散播黑料之前，这档节目还只有老粉丝和卫昇的粉丝在支持，现在好了，一听说这档节目居然有恶婆婆大战村姑小媳妇？ 这必须得立刻冲到吃瓜第一线啊！ 一时间，全网的吃瓜群众都聚集在了这档节目里，等着看大明星的爸妈是如何欺负出身贫寒的准儿媳…… 新一期的节目里，章寒星的爸妈，确实趁着儿子回去工作的机会，伪装成自驾游的游客，偷偷“潜入”了刘妙玲的老家柿子沟村。 粉丝们都暗暗替刘妙玲捏了一把冷汗。 因为，好死不死的，节目组架在村口的摄像头，居然拍到了章寒星爸妈找刘妙玲的二嫂问路的一幕。 刘妙玲居然找了个大明星未婚夫，刘家大嫂二嫂简直嫉妒得五官都快扭曲了，再加上丈夫还在坐牢，刘妙玲和公公婆婆现在也不肯出钱接济他们了，两家的生活质量一落千丈。 她们倒是上门找公婆要过几次钱，但每次去，不是被公婆拿着扫帚赶出来，就是被刘妙玲威胁说要找律师告她们，索要这些年她们两家找刘妙玲“借”的那些钱。 俩妯娌没想到的是，刘妙玲手里居然还真握着那俩二百五签字画押的借条！ 这下子，这俩妯娌是彻底不敢作妖了。 本以为她们拿刘妙玲这死丫头没办法了，结果没想到哇…… 看到章妈妈那张和章寒星有五分相似的脸，老二媳妇暗暗冷笑，一顿疯狂输出，把刘妙玲贬低的一文不值。 什么心狠手辣、眼睛里只有钱啦，为了钱，居然把亲哥哥送进大牢。 什么心肠歹毒、一点都不善良啦，自己在隔壁吃香喝辣，看到隔壁的侄子侄女饿的只能吃冷饭，都不帮衬一把。 反正就是把小姑子说的一文不值，谁娶了这个丧门星就等着全家倒霉那种。 可她千算万算，却没算到章寒星的妈妈是做什么职业的。 哦，忘了介绍一下，章妈妈是个中学老师，而且还当了几十年班主任，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 刚才老头子喊住这女人的时候，章妈妈一看到刘家二嫂的面相，就觉得这个人不是什么好货，满眼都写满了算计。 她以前当班主任的时候，虽然带的都是初中生，但，怎么说呢，有些孩子真的是一开口就是一股子茶味儿，要么喜欢怂恿别的同学替他出头，被老师批评了还装无辜。 要么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他好，谁比他好，他就要在背后整人家，什么造谣人家早恋啦，给老师打小报告啦，刘家二嫂一开口，更是直接坐实了章妈妈对她的第一印象:这女人肯定是见不得她儿媳妇嫁的比她好！ 干了半辈子班主任，章妈妈也不免染上了大多数班主任的通病，那就是护短。 我自己班里的熊孩子犯了错，关起门来老娘怎么训都行，其他班的班主任要是敢说我们班小崽子半句不好，你试试看？ 上下打量了一番，章妈妈正想开口问这人是谁，没想到村里人先看不下去，跑出来揭穿了刘家二嫂—— “有你这样当人家嫂子的吗？先是想卖了小姑子，卖不成，现在小姑子好不容易找了个好人家，你倒好，到处说小姑子坏话，我们老刘家怎么娶了你这么个黑心肝的婆娘？” “就是！连嫡亲的小姑子都容不下，你也不摸着良心想想，你们两家现在住的房子，到底是谁出钱给你们盖的？呸！不要脸！”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把刘家二嫂的底细抖落的一干二净。 章妈妈瞬间眯起了眼睛。 她就说，好端端的，不过是问了个路，怎么就有人跑出来说她儿媳妇坏话？原来还是他们家的仇人啊。 那就好办了。 只见章妈妈笑眯眯地一把拉住了刘家二嫂，热情又大声地寒暄道:“原来是我们妙妙的二嫂啊~太好了，我们这次就是来找你们的。” “事情呢，我都听我们家寒寒说了，妙妙的爸妈年纪大了，也没有退休金，妙妙出嫁这么大的事情，可都要辛苦你们两个嫂子啦！” “我听说妙妙在娘家做姑娘的时候，给两个哥哥嫂嫂花了不少钱，这小姑子出嫁，不知道两位嫂嫂准备陪嫁点什么呢？” “哎呀你们可别误会，我们可不是在讨嫁妆，就是想咱们两家婚前对一对聘礼和嫁妆单子，一样的东西别买多了，也是给他们小两口省点钱嘛。亲家二嫂，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什么陪嫁？ 刘妙玲把他们两家害的这么惨，居然还想让她们出钱给她置办嫁妆？做梦去吧！ 刘家二嫂面色一变，挣脱章妈妈的手，气急败坏地跑了。 “您就是小章的妈妈吧？哎呀！你可千万别停刚才那人胡说八道，她是妙妙的二嫂，跟她那个妯娌蛇鼠一窝，差点把妙妙给害惨了，我跟你说……”旁边的村民担心章妈妈对刘妙玲产生不好的印象，赶紧拉着她解释起来。 章妈妈原本对刘妙玲的印象还只是停留在网络上，包括她和儿子参加的那档综艺节目，还有之前上过热搜的那桩绑架案。 当时她就觉得刘妙玲虽然出身贫寒，但一个初中都没读完的小姑娘，居然能凭自己的本事在省城开店买房，确实是个有本事的孩子。 章妈妈当了一辈子老师，不说桃李满天下吧，也带出来不少学生，她的学生里，虽然大部分都是靠读书完成了人生逆袭，但也有那么几个在班里学习不出挑，甚至还是学渣的，毕业之后反而混的比大多数曾经的学霸都好。 她觉得刘妙玲应该就是属于这一类孩子。 结果没想到，刘妙玲居然比她想象的还要优秀。 本来她还以为，刘妙玲这样的女孩子，和她儿子在一起之后，男朋友英俊多金，怎么也要留在男朋友身边，先把男人拿下再说。 可没想到的是，刘妙玲居然就这么放心的让她儿子回去上班了，她自己留在家乡，一边盖房子开民宿，一边组织村民一起发展副业。 原来，上次和卫昇谈过一次之后，刘妙玲受到启发，觉得像卫昇说的那样，发展景区特色服务业，不能只靠她一家，那样不成气候不说，最关键的是，刘妙玲深知做生意绝对不能吃独食的道理。 所以，为了促进邻里和谐，刘妙玲决定拉着大伙儿一起赚钱。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个话，村里人说不定还得犹豫一下，可说这番话的是他们村出了名的小富婆妙妙？ 那还犹豫个毛线啊！人家在遍地都是人精的省城都能混的风生水起，何况在他们一个村里？ 而且，他们都听刘妙玲说了，这个发财的路子，是卫昇指点她的。 卫昇是谁啊？那就是财神爷下凡啊，他们柿子沟村要不是有卫昇在，怎么可能开发什么旅游风景区？ 要是没开发旅游景区，又怎么可能引来什么国际新闻记者？ 总而言之一句话，跟着卫总有肉吃！ 最后除了刘家两个嫂子之外，村里但凡能动弹的，都跑到刘光荣家，有些觉得自家和刘家以前关系不够亲密的，还客客气气地抓了两只老母鸡、带了一篮子土鸡蛋，或者是自家舍不得吃的腊猪腿，找上门来，希望刘妙玲也能带着他们一起干。 就这样，团结了几乎整个村子的人，刘妙玲也学着卫昇公司的运作模式，组织成立了“柿子沟乡旅文化发展合作社”。 虽然村里也有几个老一辈的，觉得刘妙玲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整天上蹿下跳的不像话，可随着合作社的工作一点点展开，大伙儿才发现，有些事情如果没有刘妙玲领路的话，他们根本就是两眼一抹黑！ 就拿他们改造庭院、需要集中采购一些装饰庭院的摆件花盆秋千架什么的，谁能想到单单是一个花盆，刘妙玲拿来的样品，他们见都没见过。 之前他们还以为，不就是在院子里种个花儿吗？随便搞几个家里不要的烂坛子破盆种一下不就得了？ 可等到刘妙玲把她家的庭院装饰好，看着美得跟一幅画似的禅修风格庭院，乡亲们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下子，再也没人敢质疑刘妙玲在合作社的领导地位了。 更难能可贵的是，刘妙玲不但依靠自己在省城修炼出来的审美和眼光，耐心指导合作社里的每一户人家改造庭院，还组织大家一起集中采购改造需要的各种物资，可给他们省了不少钱，村里人现在提起刘妙玲，谁家不竖大拇指的？ “寒星妈妈你别听刚才那人瞎胡说，咱们妙妙真的是个好闺女，你看到她就知道我们没骗你了。”村民们七嘴八舌地 被村民这么一说，章妈妈更想见一见刘妙玲了。 第279章 第 279 章 章爸章妈本来只是想偷偷来看一眼准儿媳的, 毕竟儿子还没把人带回家，他们总不好背着儿子直接去找儿媳妇，不然万一儿媳妇误会了咋办？ 结果没想到运气这么差, 一进村就遇到了刘妙玲的黑心二嫂, 被村里人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那还能怎么办？ 幸好章妈妈也是个社牛, 当机立断先去村口的小卖部，挑了店里最好的烟酒和茶叶礼盒, 想了想, 又回到车里, 打开行李箱, 把她之前托人买的一只水头极好的玉镯子取了出来。 这原本就是她给刘妙玲准备的, 之前是想着先来偷偷看一眼, 他们对刘妙玲本人确实很满意，但到底是活了大半辈子, 夫妻俩深知，两个年轻人走到一起，要想以后过的幸福, 光是他们两个人品好还不行, 两家人也最好不要有什么极品。 听说农村很多老头老太太都重男轻女，而且妙妙之前还差点被她亲哥给卖了, 夫妻俩不太放心, 这次过来，主要还是想偷偷打听一下刘爸刘妈在村里的口碑和风评。 要是亲家太极品, 他们倒也不会因此就反对儿子这门婚事, 但肯定要想办法让儿媳妇离娘家远着点了。 现在好了, 打听是别想了, 直接上门吧。 刘妙玲一大早就出门了, 听说章寒星的爸妈来了，有些诧异，因为章寒星并没有跟她打过招呼，这一刻，刘妙玲心里突然浮现出了某些家庭狗血剧的剧情:公婆不满儿子找了个贫家女，先支开儿子，然后找到女孩，甩给女孩一张支票。 “五百万，离开我儿子！” 刘妙玲被自己的脑补恶寒了一把，迅速拿起手机给男朋友打电话。 她不相信能养出章寒星这样性格的爸妈，真会是什么刻薄公婆，这中间怕不是有什么误会吧？ 结果没想到，章寒星可能正在工作，电话居然打不通。 没办法，刘妙玲只能硬着头皮匆匆往家赶，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她爹爽朗的笑声。 不对啊，她爹在陌生人面前向来十分拘谨，更何况来的人又是章寒星的爸妈，两边亲家第一次见面，怎么看起来气氛还不错的样子？ 一头雾水的推开门，就看到院子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一个村的亲朋好友，一对穿着休闲服、打扮的好像背包客一样的中年男女被围在中间，面前的小茶几上摆满了各种吃食。 刘妙玲家的老房子正拆了重建，她花钱在村里租了一栋房子，这家人全家都在大城市打工，家里的房子虽然盖的很漂亮，但一年也就过年的时候回来住几天，不过，章寒星的爸妈不知道这些，看到刘家虽然在农村，但是住的也是三层楼的小洋房，院子也大得很，便觉得刘家爸妈看着像是认真过日子的。 看到刘妙玲进门，章爸章妈都有些尴尬，没通知儿子就贸然上门，说起来是他们太失礼了，也不知道妙妙这孩子会不会误会他们。 刘妙玲确实有些尴尬，幸好一路走过来，心里已经有了缓冲，再加上院子里坐的都是自家的亲朋好友，这时候她要是表现的太羞涩无措，章寒星的爸妈面子上不好看不说，村里人背地里也要议论的。、 想到这里，刘妙玲落落大方地和章爸章妈打了个招呼: “叔叔阿姨是想给寒星一个惊喜吧？那你们该早来两天呀，寒星前天刚回去，说是他今年拍的一部电影打算春节档上映，剧组要他回去配合做宣传呢。” 章妈妈眨了眨眼睛，立刻把话头接了过去。 “我说怎么一路上没看到有节目组在这边录节目呢，我跟寒星爸爸出去旅游刚回来，正好落地的机场就在附近，寒星的电话也打不通，我们就想干脆顺路过来看看，谁知道居然错过了。” 刘妙玲笑吟吟地搂住了章妈妈的胳膊:“也不算错过呀，寒星不在，我不是还在村里吗？正好家里在盖房子，我前几天还在和寒星说呢，到时候给您二老也留一间房，等明年秋天鸟雀迁徙到这边的时候，您和叔叔来这边住几天好不好？” “好好好！都怪寒星那小子，做事情不着四六的，你说他！求婚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还瞒着我们，就算我和他爸在外面旅游，那旅游能有儿子求婚重要吗？” “幸亏我早有准备，来，闺女，这是叔叔阿姨给你准备的见面礼。” 说着，章妈妈把提前买好的一只和田玉镯给刘妙玲戴上了。 刘妙玲是做美甲生意的，做这一行的，自己就是生意的门面，所以她一双手平时很注意保养，白皙修长的手指缓缓划过玉镯，水头极好的和田老玉镯端端正正地套在她纤细洁白的手腕上，一时间竟分不清是玉好看一点，还是人更好看一点。 “我们妙妙长得真好看，就该多戴点首饰，我那还有一支大师手造的东珠五凤钗，是仿着宫廷造的朝阳五凤挂珠钗的样式做出来的，等你和寒星的好日子定下来了，到时候让他亲自送过来。” 古时候大户人家，只有迎娶正妻的时候，才会准备赤金凤钗做聘礼，章妈妈口中的朝阳五凤挂珠钗，更是只有后宫嫔妃才有资格用，不过现在是新时代了，只要有钱，别说嫔妃了，就是帝王的东西也用得起。 不过这支东珠五凤钗，因为是大师手造，用料扎实，也花了三十多万，如果不是认定了刘妙玲是章家儿媳，她是绝对不会把这么贵重而且寓意特殊的礼物送出去的。 刘家的亲朋好友们在旁边听的暗暗咋舌。 没想到小章的妈妈居然还是个富婆，刚才她送给妙妙的那只玉镯子，虽然他们不懂玉，但看着样子也不像便宜货。现在又是什么东珠五凤钗，乖乖！ 那是电视里皇后娘娘才能用的首饰吧？ 刘妙玲小脸微红，任凭章妈妈拉着手说话，听她说给自己准备了五凤钗作为聘礼，心里暗暗感动。 村里人不知道五凤钗代表着什么，但是她知道啊。 她们美甲店也经常接待一些家境富裕的新娘子，听说有些人家给新娘子的聘礼里会有一只凤钗，有单凤的，也有三凤五凤的，要是镶嵌了东珠或者红宝石的，那就更贵重些，最便宜的也要好几万，贵的几十万也有。 听章妈妈说，她买的那支凤钗是大师手造的，这又比一般金店里买的更加贵重了，而且也不是拿着钱就能立刻买到的，大师嘛，都要提前预约的。 可见章妈妈早就已经给未来儿媳妇准备好了最重要的聘礼，现在拿来送给她，这应该是对自己这个准儿媳还算满意的吧？ 刘光荣夫妻俩只知道笑，除了笑，他们也接不上未来亲家说的话，那些什么东珠什么五凤钗的，他们见都没见过，又不能表现出来，让亲家看轻了，就只能一直微笑。 这时候，结束工作的章寒星终于回电话了。 听说爸妈去了女朋友家，章寒星吓了一跳。赶紧和刘妙玲解释:“我也不知道哇！我本来打算等忙完这阵子，过年前再和爸妈正式说这件事，卫昇说录节目的时候求婚不够正式，还是要请个媒人，再让我爸妈正式上门求亲才算数的，我还没准备好呢……” 这话说得，简直一点都不像混娱乐圈的，反倒像个老学究。 刘妙玲都被他给气笑了。 “行了，你好好工作吧，我留叔叔阿姨在村里玩两天，现在早就是新时代了，我也没那么传统，非得三媒六证的折腾未来公公婆婆？” 就这样，章爸章妈在刘家住了下来。 两天又两天，他们俩也不想回家了。 所以说传言什么的大多不可信。 在网络黑子们的嘴里，柿子沟这地方穷山恶水出刁民，绝对不是个好地方。可真正住在这里才发现，像刘家妯娌那种骨子里就坏了的恶人还是极少数的，大多数村民都和刘光荣夫妻俩差不多，一辈子勤勤恳恳的种地赚钱、生儿育女，虽然平时也有点小攀比，但终究还是善良朴实居多。 别的不说，单单是他们住在村里这几天，刘家关系比较亲近的亲朋好友，都轮着班的来请他们夫妻俩去他们家吃饭。 本来章爸章妈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听说这是柿子沟这边的习俗，新客上门，尤其是新女婿的爸妈初次上门，必须要让他们看到老刘家有多重视自家闺女啊。 在乡下，重视的程度一般都表现在饭桌上，而是互相之间还会攀比一番，今天你家买到了一条十几斤重的大鱼，明天我们家就得炖上熏了一个冬天的大火腿，夫妻俩甚至还在刘妙玲的三叔家吃到了一锅椒盐竹鼠！ 虽然当地不让规模化养殖竹鼠，但只要别办养殖场，自己在家养个几窝还是没人管的，而且这玩意儿卖的贵，就这么一=锅椒盐竹鼠，光是两只竹鼠买来就花了两百多块钱。 “早知道就不去外面自驾游了，你记得上回咱们去的那个古城景区不？东西又贵又难吃，还不如儿媳妇村里这农家菜呢。”章妈妈私下跟老伴嘀咕道。 “不是听说柿子沟这边也要开发旅游景区了吗？既然你喜欢吃这边的农家菜，那以后咱们每年都来住几天，反正亲家就在村里，都是自己人，村里人就算宰客，也宰不到咱们头上吧？” 等到第三天，天气好了点，刘光荣带着章爸爸去山里套了一回野兔，刘妈妈带着章妈妈到镇上磨豆腐做糍粑之后，夫妻俩就更舍不得回家了。 家里哪有柿子沟好玩呀？ 听说村里还有空置的民房，章爸章妈毫不犹豫地租了一栋，这户人家房子盖到第二层没钱了，这两年都在外面打工挣钱，不过一楼三间房，外加旁边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也足够老两口住的了。 而且这边的房租也是真便宜，这么一栋带大院子，屋后还有个小菜园的民房，一年的租金才五千块钱！ 要不是这户人家说明年年底要回来加盖第二层，章爸章妈都恨不得一口气租上十年了。 就算平时不住，秋天的时候过来观赏鸟雀迁徙，冬天窝在山里围炉烤火，那也是极好的啊。 章爸章妈算是彻底迷上了这种悠闲的山居生活。 没事就搭着儿媳妇新买的皮卡车，去镇上赶大集，陆续买回来很多农村家庭必备的东西，还跟风买了一个既能做饭又能烤火，还能涮火锅的多功能家用柴火灶。 这种柴火灶能烧柴也能烧煤，四边宽宽的灶台，冬天中间摆上一锅炖菜，其他炒菜放在边上也不会凉掉，热乎乎的一顿饭能吃一个多小时，腿脚放在下面有炭火烤着也不冷，这玩意儿城里可不能用，也就只有在乡下才能用了。 亲家对他们老两口也格外照顾，知道他们租来的菜园子里没菜，刘妈妈每天去菜园子摘菜，都顺道喊上亲家母一起。 章妈妈退休后研究美食，会做很多网红美食，每次也都会多做一点，送给刘光荣夫妻俩尝尝。 章爸章妈本以为冬天到了，村里会很冷清呢，没想到冬天农闲时节村里反而更热闹。 今天东家杀年猪，请他们去吃杀猪饭。 明天西家打年糕，请他们去吃烤年糕。 柿子沟这边的烤年糕花样还很多，刚做好的年糕，特意擀得薄了点，烤到两面焦黄，旁边还准备了很多可以夹在年糕里吃的配菜。 喜欢吃甜食的，可以在年糕里夹红糖或者白砂糖。 喜欢吃咸口的，那可以夹的东西就更多了，什么酸豆角炒肉丝、糟辣椒炒香肠、醋溜土豆丝、酸辣椒炒五花肉、梅干菜烧肉、青椒豆干炒火腿丝…… 等到章寒星忙完工作，急匆匆赶过来的时候，章爸章妈已经忍不住“诱惑”，花三千多块钱找村里人买了一头大花猪，又找亲家刘光荣帮忙杀猪，买了许多菜，也办了一桌杀猪饭回请村民，没吃完的猪肉还做了好多腊肉火腿，齐刷刷挂在厨房的房梁上，每天用松柏枝叶慢慢熏着，准备熏好了快递给其他亲戚们尝尝。 章寒星一脸无语地看着已经换上了农村大妈同款罩衫的亲妈，还有旁边穿着同款罩衫的女朋友，突然感觉她不像是自己的妈，反倒更像是妙妙的亲妈。 喂！你这个当婆婆的，过来看看儿媳妇家就算了，怎么还住下来不走了呢？ 紧接着，章寒星就听到了另一个“噩耗”—— 他爸妈决定留在柿子沟投资开民宿，短时间内都不回家了。 听说柿子沟要搞一个民宿众筹计划，由村里拿出一块地，划分成大小不等的十几块地皮，然后以地皮入股，邀请合伙人，和村里一起合资开发民宿项目。 这样一来，投资开民宿的，不用担心找村民长租地皮，万一民宿生意火了，地皮的原主人不肯续约。村里也能解决资金不足的问题，用最小的代价，撬动全村的服务业发展。 不用说，这一定是那位蒋干事出的主意了。 第280章 第 280 章 章寒星急匆匆赶过来, 就是担心万一爸妈对刘家有什么成见，到时候两家要是闹的不愉快，会影响到他和妙妙的婚事。 可谁能想到, 现在这个家里, 他竟成了唯一的“外人”。 就连卫昇的地位都比他高了。 卫昇这段时间一直留在柿子沟, 和省里下派的扶贫干部蒋寒舟打得火热，正好他的景区酒店最近就要做建筑和装修工程招投标, 蒋寒舟也是个人才, 居然趁着这个机会, 请卫昇帮忙, 把他们村的民宿项目也打包放到了酒店一起。 这样工程总价上来了, 竞标方为了能拿下这个工程, 势必会给他们更大的折扣。 这天晚上因为章寒星过来了，章爸章妈就在租住的房子里做了满满一桌子好菜, 顺便也请了卫昇他们几个一起过来吃饭。 听到他们在饭桌上聊得热火朝天，章寒星忍不住泼了他爸妈一盆冷水—— “听说现在民宿生意可没以前好做了，爸妈你们悠着点吧, 别把退休金给赔进去哈。” 章爸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仿佛已经预见了接下来几天，儿子被老婆不停叨叨的悲惨结局。 章妈冷笑一声:“你放心好了, 就算别人会亏本, 你妈我也不太可能会亏本的。” “小卫已经都帮我们想好了，反正大家迟早都会知道, 这间民宿是你爸妈开的, 索性就把民宿打造成你的粉丝打卡地好了。” “幸好你从小到大的照片我都保存的好好的, 我还有你三岁的时候穿你堂姐小裙子的老照片呢, 到时候请人翻拍一下, 放大了冲印出来挂在墙上，肯定有很多粉丝想和小时候的你一起合影留恋吧？” 章寒星:“！！！” 章妈妈:“对了，等开业的时候，你记得给我签个几百张签名照，到时候我要拿来搞活动用，开业当月所有入住的客人，如果是你的粉丝的话，都可以免费领一张你的亲笔签名照。小卫也答应到时候给我一些他的签名照，你可别忘了。” 看到儿子一脸崩溃的样子，章爸也笑了—— “你不是最喜欢吃我做的川菜吗？” “我和你妈商量好了，回头就拟个菜单，把你平时最爱吃的那几道菜拿出来，做几个套餐，到时候你的粉丝要是来咱们家住，不想去景区餐厅，想吃你的同款川菜套餐，我们民宿还能提供付费点餐，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写章寒星同款川菜套餐。” “对了，你这两天先别走，回头我把菜做出来，你就跟拍广告一样，拍点吃菜的照片视频什么的，到时候我和你妈拿去做宣传。” 章寒星:“……” 不是，你们不会真以为你们儿子我有多少死忠粉，愿意千里迢迢跑到这种深山老林里旅游，就为了跟我的童年丑照合影？ 那估计还是黑粉来的比较多吧？ 想到这里，章寒星忍不住幽怨地看了卫昇一眼。大家都是同辈，难道不应该团结起来，共同对付无理取闹的长辈们吗？你怎么能叛变呢？ 呵呵~卫老师表示，谁不想去偶像的家里打卡呢？ 要是他喜欢的某位演艺界的老前辈开了一家民宿，民宿里还挂满了他从小到大的照片？救命！他就算是吃土，也要进去住一晚好吗？ 所以，卫老师能有什么错呢？ 他只是在尽力满足每一位追星人的梦想罢了。 反正出来玩都是要花钱住酒店的，同样的价钱，那当然是选择住在偶像家里啦。你想想，让顶流的爸妈亲自接待，下厨做菜给你吃，这待遇谁不心动啊？ 更何况，他已经对师兄手下留情了呢。 否则的话，要是卫昇劝说章妈妈，把章寒星睡过的四件套也拿出来，洗干净消毒后，作为“粉丝特供款”——只要预定客房的粉丝，都有机会睡在章寒星睡过的被褥里，闻着偶像的味道入睡，啧！ 那张寒星的女友粉和老婆粉不得把这家民宿给盘出包浆来？ 玩笑归玩笑，章爸章妈怎么可能真的靠消费儿子的名气去赚钱？ 更何况就这么小小一家民宿，就算天天客满，一年挣的钱，估计还没有儿子给他们一个月的零花钱多。 章爸章妈真正想做的，其实就是一个充满家庭氛围的民宿。 自从老两口退休后，儿子也不用他们管，也不要带孙子，这几年，章爸章妈算是把全国各地有名气的那些景区全部玩了个遍，有时候实在喜欢一个地方，也会留下来住一段时间。 但旅居生活，终究没有在家里那么舒心。 住民宿吧，虽然客房每天都有人固定打扫，洗衣做饭样样不用操心，但总感觉跟住酒店差不多，没什么家的感觉。 可要是在当地租一栋民房，家庭氛围倒是有了，就是有些房东做事不太讲究，说好的家电和生活用品都配齐了，但很多都是质量很差，根本不能用的。 有一次章爸章妈在一个南方小镇租了一栋别墅，因为里面很多东西都不能用，俩人添置了一堆东西，买东西的钱比房租还贵，结果住了一个月，最后走的时候，这些东西大多都带不走，白白便宜了那个抠门小气的房东。 现在想起来，章妈妈都气得肝疼！ 不过没关系，他们决定亲手打造一个能让游客感受到家庭温暖的民宿。 章爸爸年轻的时候在川渝那一片当兵，养成了一副川渝胃。因为老婆教学任务重，工作比较闲的章爸爸就承担了做饭的任务，一手川菜做的都能去开饭馆了。 这次开民宿，村里开会让各家报一下自家民宿的特色经营项目，他毫不犹豫的就把“可以提供川菜客餐”报了上去。 反正他们夫妻俩平时闲着也没事，按照他们的规划，整个民宿一共才七间客房，按照平均一间房住两位客人计算，等于一顿只要准备14个人的客餐就行了，而且这14个人也未必都会在民宿吃，万一人家要去露营基地野餐呢？ 一顿饭准备十几个人的量，对章爸来说毫无压力。他甚至已经拟定了一部分菜单。 比如说早上可以提供重庆小面、红油抄手、小笼包、不同浇头的米粉之类的。 中午和晚上也可以做一些章爸爸的拿手菜，什么水煮鱼、宫保鸡丁、辣子鸡、水煮肉片、麻婆豆腐、回锅肉、鱼香肉丝之类的。 章妈妈也提出，如果客人想吃清淡的话，她退休后一直在钻研一些好吃低热量的减脂餐，也可以为客人提供专属定制的减脂餐服务。 眼瞅着爸妈是要把这门生意当成退休后的一桩正经事来办了，章寒星有点着急—— “那我呢？你们三个都在村里，以后我收工回家怎么办？” 章妈妈瞥了儿子一眼:“你这样的，怎么好意思向我们妙妙求婚的？好不容易放假，你就打算回自己家吃香喝辣的，不来村里看看你媳妇？” 想她也是教书育人了一辈子，怎么就没把唯一的儿子教好呢？也就妙妙这孩子心大，不然换个人，未婚夫放假也不来看自己，早踏马跑了好吗？ 章寒星心塞地跑去找媳妇求安慰，没想到她媳妇身边居然围了一堆年轻貌美的妹子，顿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可不是他爸妈，觉得女孩子之间就是单纯的姐妹之情。远的不说，就说他们娱乐圈，那些在外面风情万种的女明星，背地里说不定就喜欢清纯可人的妹子。章寒星就认识一个女艺人，对外宣称她是坚定的不婚主义者，实际上她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和她的小青梅在国外隐婚了。 俩人通过某种特殊手段要了一对龙凤胎，那个女孩子一开始在国外念书，顺便照顾两个孩子，等孩子大一点了，就正大光明的戳在女艺人身边做她的贴身助理，有时候粉丝看到女艺人帮着助理抱孩子，还要夸她有爱心，还羡慕这个助理遇到了好老板，呸！这孩子就是她们俩的好吗？ 而且更要命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女孩子之间的感情还特别稳定，拆都拆不开，因此，看到一帮女孩子围着自家未婚妻，章寒星一时间居然比看到一帮男孩子围着刘妙玲更加紧张。 好在凑过去听了一耳朵之后，发现她们聊的都是在村里创业搞钱的事情，章寒星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默默在心里给卫昇这个师弟点了个赞。 干得漂亮啊！ 刘妙玲和村里这帮小姐妹商量的，正是已经被卫昇玩出了花儿的自媒体矩阵。 简单来说，就是刘妙玲打算趁着村里都在忙着盖房子修庭院的时候，趁机和村里的年轻人一起做自媒体。 章寒星记得之前刘妙玲还特意拿这个问题去请教了卫昇，正好卫昇那边已经做出了不少成功案例，当时就帮她要了一大堆资料过来。 结果没想到，刘妙玲原来不只是要来自己用的，她还打算带着村里的小姐妹们一起做。 “都是一帮跟我一样的可怜人，也幸亏是生在了这个好时代，要是早生十几年，估计就跟我那会子一样，被家里人一根绳子捆起来，管你想不想嫁人呢，家里什么时候需要这笔彩礼钱，你就得什么时候嫁出去。”说起这几个小姐妹，刘妙玲也忍不住叹息了。 以前刘妙玲为了逃避家里催婚，一年也难得回老家几次，尤其是过年，经常借口过年前后生意忙不回家，也很少和同村这些小姐妹碰面。 这次也是巧了，村里征地，要按人头分钱，所以村里那些在外面打工的女孩子们都回来了。刘妙玲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像她这样常年在外打工躲避催婚的妹子居然这么多！ 就像她和章寒星说的，她们幸运地生在了一个好时代，哪怕社会对女性依然又能这样那样的偏见和歧视，但只要她们自己头脑清醒，不轻易被人摆布，总能有办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其实村里人说的不对，她们不肯回老家相亲结婚，真的不是因为想攀高枝，而是从小到大，见惯了身边的男人都是什么样子，抽烟、喝酒、赌钱，生活不如意就打女人，以前是没办法，女孩子走不出去，除了听家里的话嫁人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但现在不一样了。 不想被家里随便嫁出去，她们可以留在城里打工，不结婚算什么？ 结了婚，她们就不能出来打工了，没有收入，还要给人家生儿育女，伺候一家老小，找男人要生活费都可能被揍一顿，遇到那种不负责任的渣男，你前脚刚生下孩子，他后脚拍拍屁股进城打工，就不给你打钱回来，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能怎么办？ 女人总是容易心软，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后。这些男人仗着她们舍不得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就想把她们困在农村，给家里种地养猪，伺候一家老小……凭什么？ 不结婚，她们不管是进厂打工，还是给人当保姆送外卖，去掉吃住和日常花销，一个月多少也能攒个千把块钱，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兴许还能多活几年呢。 这几年专家们每年都在追问，为什么农村大龄女青年宁可单身，也不回老家结婚？为什么她们一定要那么高的彩礼？就不能学一学她们的母亲那一辈，只要小伙子人好，俩人看对眼了，一床新被子就能组建一个家？ “呵呵~他们也知道首先要小伙子人好啊，也不看看现在都是一帮什么妖魔鬼怪。”刘妙玲冷笑道，“远的不说，就说我那两个哥哥，我要是我两个嫂子，我就是去给人当住家保姆，也不想嫁给这种男人。” 刘妙玲以前也觉得农村现在的彩礼越来越夸张了，最近才知道，原来有些确实是父母想卖女儿，有些却是父母宁可不要彩礼，反倒是女儿一看到媒人上门，就狮子大开口，动不动就三十八万、五十八万的要个天价。 不过是想让对方知难而退罢了。其实她们就是不想在没遇到对的那个人之前，糊里糊涂把自己给嫁了，万一遇到一个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离婚就要杀了她们全家的，那才是一辈子都毁了。 与其如此，还不如让村里人以为自己就是个见钱眼开的女人。反正她们也不是那种长得美若天仙的大美人，谁家会想不开，花五十八万娶个媳妇回来啊？ 以前刘妙玲也是这么想的，可现在，自从和章寒星在一起之后，她的思路和眼光好像一下子就打开了。 何必一定要盯着赵王乡这块山旮旯呢？ 走出大山，外面未必就找不到像卫昇，像章寒星这样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即便没有他们两个这么好，哪怕只有她们家寒星的十分之一，不是刘妙玲自夸，也很值得女孩子们试着去相信爱情了。 “所以，你鼓动她们一起做这个自媒体矩阵，不光是为了创业，还要方便大家在线找对象？”章寒星目瞪口呆。 刘妙玲撇了撇嘴:“反正两个都不耽误啊，找不到好对象，能赚很多很多钱，那不也挺好的吗？” 第281章 第 281 章 刘妙玲带着一帮未婚的小姐妹在村里搞风搞雨的时候, 小杨也没闲着，卫昇招投标结束之后就走了，临走前交给她一项任务, 配合村里做好征地工作, 争取在竹木加工厂投产之前，把厂区配套的库房建好。 建设库房就得征地。 征地, 就得和老百姓打交道。 偏偏现在柿子沟开始开发景区了, 老百姓也不傻, 知道这片地方要发达了，都等着万一景区火了之后, 他们还可以拿这块地干点别的什么呢。 柿子沟这边分到各家头上的地主要分三种, 一种是除了种粮食决不能动的保护耕地；一种是各家砍柴种茶种苞谷的山地；还有一个就是几十年前闹饥荒之后, 老一辈开荒开出来的那些地。 原先是属于村集体的，后来包产到户了, 村里索性把这块地也分到了各家头上，虽然不能拿来盖房子, 但是种点苜蓿杂粮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以前村里年轻人都出去打工，这块地基本都被抛荒了。但他们可以抛荒不种，工厂想征迁拿去盖仓库，那就不能便宜卖了。 卫昇把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交给小杨, 倒也没指望她真能把这事儿给办成, 主要就是一个谈判策略，越是这种时候，投资方就越是不能急。 你越急, 对方就越容易狮子大张口。 如果卫昇不是个公众人物的话, 他大可以直接以投资人的身份, 向赵王乡和柿子沟村施压, 让地方政府帮忙解决土地征迁问题。 可惜他不是。 一想到自己那数量庞大的黑粉队伍，卫昇就一阵头疼，索性把这件事情交给小杨先练练手。 他也是存着摆烂的心理，反正到时候加工厂生产出来的成品没有仓库堆放，影响了厂里的效益，进而影响到原材料采购，最着急的肯定是柿子沟和青竹村这两个村子。 不让他们急一急，什么事情都指望他，哪有这种合作态度？ 只是，让卫昇没想到的是，柿子沟和青竹村两个村委都没预料到的危机，蒋寒舟一来就察觉到了。 他是个实干派，发现问题就立刻要解决这个问题。 于是，差点被村民们气哭的小杨，再一次被蒋寒舟给拯救了。 蒋寒舟的做法还是他惯用的“诱之以利”，他把两个村的村干部们都召集起来，先和他们通个气，表示为了支持优秀民营企业家投身三农建设，他们必须主动出击，帮助企业在他们村扎根生存下来。 就在村干部们觉得这件事情跟他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打算继续摆烂的时候，蒋寒舟拿出了真正的杀手锏—— “你们不会真以为，征迁土地，就是给被征迁的村民赚了一笔土地补偿款吧？” “大家仔细想一想，竹木加工厂要是生意火了，每天的出货量那么大，是不是每天都需要大量的工人帮忙装车卸货？” “咱们这里没有铁路，厂里要往外运货，是不是要配个车队？车队是不是要雇十几个大车司机？” “还有，厂里的货车要是不够用，是不是要就近找其他货车帮忙运货？” “所以，这个仓库最终盖在哪个村，这些招工的名额，还有搞货运的机会，可都是那个村子的了。” “反正咱们两个村也不远，这样吧，小杨这边还在等着给他们卫总回话呢，咱们两个村子就先回去做一下动员工作，哪个村子先动员成功，这个仓库就建在哪个村子。大家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 村干部们差点跳了起来，恨不得现在立刻回去，开大喇叭把全村人都喊过来开动员大会好吗？ 这是想一想的事情吗？ 再想一想，就被竞争对手给抢先一步啦。 这帮人可真现实啊！ 小杨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先前还对她百般推诿的村干部们，被蒋寒舟这么一撺掇，一个个火急火燎的恨不得马上去开动员大会，按头也要让村民们把这个仓库给盖在自家村里……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 “什么王霸之气？不过是做事情的时候，多站在别人的角度想一想罢了。”蒋寒舟哭笑不得地看着小杨。 小杨瞬间小脸爆红。 她怎么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呢？ 不过，反正脸都已经丢尽了，小杨也知道，她在为人处世和沟通技巧方面，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向蒋寒舟这样的老江湖学习。 如果是刚认识那会儿，以她的性格是绝对不敢开口找蒋寒舟请教的——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蒋寒舟只比她大了四岁，可小杨每次看到蒋寒舟，就跟看到长辈似的。 但现在，正好会议室里也没人了，只要没人看到她丢脸，那她的脸就没有丢！ 小杨勇敢地抓住了蒋干事，虚心向他请教，今晚的事情看起来蒋寒舟处理的快刀斩乱麻，但小杨总感觉这里面好像有什么道理她还没参透。 虽然脑子比不上蒋寒舟，但小动物的直觉告诉小杨，如果她能参透今天这件事情里蕴含的道理，那以后她做其他事情，应该就不会像这次土地征迁一样，被村里人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了。 蒋寒舟倒是挺高兴她能扛住羞耻心主动来找他请教的。 刚入职场的新人，最怕的就是拉不下脸面，发现自己的短板也不去找老员工请教。 其实混职场和读书的原理都差不多，读书的时候上课听不懂，又不敢找同学求助，一节课听不懂，两节课还是听不懂，一学期下来，这门课就废了。 蒋寒舟自己就是个不要脸的，遇到不懂的事情就去问，这个人不知道，他就去问下一个，别人都说他鬼点子多，其实在他看来，这些所谓的“鬼点子”，不过是接触的人多了，这个人身上学一点，那个人身上再学一点，一点点积累下来的经验罢了。 这几天看到小杨一个人在那儿拧巴着，蒋寒舟都替她着急，幸好这丫头自己想通了，也不枉费卫总临走之前还特意找他叮嘱了一番。 蒋寒舟现在临时借住在一个村干部家里，这么晚了，也不好把小杨一个姑娘家的请到自己房间里私聊，索性把她带到了办公室，给她泡了一杯茶，坐下来，修长的双手交叉放在下巴上，笑容温和地看着她。 小杨呐呐开口道:“蒋干事，您怎么知道，我们卫总一定会听你安排，把仓库建在先腾出地方的村子里？” 蒋寒舟轻笑一声:“我不知道啊，你们卫总也不一定会听我的安排，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只需要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虽然地在村民们手里，但是，钱在你们卫总手里。” “卫总想在哪里盖仓库，就在哪里盖仓库。柿子沟这边腾不出地，难道整个赵王乡就你们一个村子有地吗？” “我今天说的还算是客气的，给他们留了点面子。事实上，如果仓库建在了别的村子，以后竹木加工厂生意真的火起来了，需要扩建的时候，卫总也不会再选择在柿子沟扩大规模了，而是会为了节约物流成本，直接在仓库所在的村子建一个新厂……” 想想看吧，本来以为自己霸占了鸡窝，就能逼着母鸡多下两个金蛋，结果没想到其他人也有鸡窝，而且比他们的鸡窝还要大、还要便宜，你是母鸡你选谁？ 小杨猛点头，这道题她会做的。 不过—— “那万一今晚他们两边都不上当，额，我的意思是，两边都不听你劝怎么办？” “凉拌！”蒋寒舟日行一善，开始替卫总给他的员工洗脑。 “做事之前，只要不是违法犯罪，或者个人原则问题的，就不要去纠结太多成败得失。” “做事情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要先去做！” “你只有做了，才知道对方会做出什么反应，你才能根据对方的反应，不断的调整策略。” “小杨，我跟你说，职场不是校园，在职场上跟对手打交道，也不像考试做题目，错了就是错了，交了卷子就没得改。职场不一样，有时候你做错了，主动上门认错，反而会得到一次重新展示自己的机会。” ……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蒋寒舟用他丰富的基层经验，给小杨上了一堂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职场一对一名师特训课。 上完课之后，回到刘妙玲家，机械地洗完澡、换上睡衣，小杨噗通一声把自己整个人砸在床上，小脑瓜子嗡嗡的。 因为和小宋分手的事，虽然下定决心要活出自己，但有时候想到小宋，还有他们这段夭折的感情，说她心里不难过那都是假的。 可今晚，小杨的脑瓜子如果是一台电脑的话，内存估计已经看不到小宋的身影了……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蒋寒舟跟她说的那些话。 每一个字都值得她刻在脑子里，反复揣摩学习啊啊啊！ 为什么啊？ 明明人家只比自己大了四岁，怎么别人的四岁像活了四十年，她的四岁，就跟被狗啃了两口一样，活的稀碎！ 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了半个小时，小杨实在睡不着，干脆爬起来，拿出工作笔记，把今晚蒋寒舟跟她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全都记了下来。 以前看书的时候，看到有作者形容主角说话“振聋发聩”，还觉得太夸张了。 现在想想，可能有些人真的是天生的领袖，就跟她们卫总那样，一开口就给人洗脑，洗完之后再把自己的思想植入进去，踏马的就跟加工芯片似的，整个给换了个脑子啊！ 小杨从小学习成绩就不算好，能考上教资，也是她备考了三年才攒足了运气考上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今晚蒋寒舟只跟她说了一遍，他说的那些话，就跟刻在她脑子里似的，她甚至还能默写下来。 这到底是怎样可怕的洗脑功力啊？ 话说，蒋干事和她们卫总，不会是同一个洗脑培训班的优秀毕业生吧？ 默写完之后，小杨决定改天去赶集买点好吃的送给蒋干事，感谢他对自己的倾囊相授。 还有，以后没事还是不要和蒋干事走得太近吧。 她怕再和蒋干事多说几句话，连银行卡密码都被他套出来了…… 只可惜，这个世界有个铁律，有时候吧，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小杨给蒋寒舟买了一堆好吃的送过去之后，还没过24小时，蒋寒舟又来找她了。 “快跟我走！你们工地上出事了。” 啥玩意儿？ 第282章 第 282 章 卫昇怎么也没想到, 他三令五申，要求施工单位尽量减小对环境的破坏，保护柿子沟的生态环境, 尤其是柿子林附近栖息的那些鸟类, 结果没想到，他前脚刚走，后脚，居然有人偷偷在鸟群经常喝水的地方架了隐形网，偷猎了不少鸟雀拿去卖。 那些鸟雀有些可能是拿钱都买不到的珍稀物种, 被这几个眼皮子浅的家伙网住拿去卖给野味店, 居然才卖二十块钱一只！ 本来这件事情做的隐蔽，因为网不是架在村里的, 那条河平时也没人去，很难被发现。 谁知道这几天恰好刘妙玲在给村里一帮小姐妹搞培训, 鼓励大家多拍点短视频让账号涨粉, 村里能拍的都拍完了，就有人想到去拍一下鸟雀清晨去河边觅食喝水的视频。 小动物嘛, 尤其是色彩鲜艳的鸟雀, 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吧？ 结果好巧不巧, 去拍视频的妹子就被一张网给网住了。 事情发生后, 因为可能牵扯到野生动物保护法，村里第一时间报了警, 刚开始大家还以为是村里哪家的小年轻嘴馋，挂网想捕个野味尝尝。结果一查就查到了景区正在施工的工地宿舍。 从简易板房里搜出来的还没用掉的隐形网, 还有两个装鸟雀的铁笼子都是证据。几个参与其中的工人都被带回去问话了。 工地暂时停工, 卫昇那边有事情暂时过不来, 指派了一位副总过来处理, 副总没来之前，就只能靠小杨了。 如果是几天前的小杨，遇到这种事情八成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可现在的小杨，是已经被蒋寒舟这只成了精的职场老狐狸给特训过的了，短暂的慌乱之后，小杨壮着胆子给卫昇打了个电话，把村里的情况和卫昇汇报了一下，然后提出了她的解决方案—— 第一，找施工方负责人施压，反正现在工程暂停了，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复工，员工暂时也不能走，索性关起门来，自纠自查，别到时候那几个人供出来别的什么违法犯罪行为，他们这边毫无防备，好端端一个景区工程，居然变成了贼窝，那才好笑呢。 第二，撤换现在这个工程监理和宿管员。工地上有人拿着网去偷猎鸟雀，还买了铁笼子关在宿舍里，这么大的动静，监理和宿管员居然都不知道？小杨根本就不相信，不管这些人是玩忽职守，还是收了别人好处，哪怕只是一包烟，也决不能姑息！ 第三，赶在舆论发酵之前，抢先发一个情况说明，只有他们自己把来龙去脉说清楚了，才不会发生流言满天飞的事情。 卫昇大吃一惊，小杨这是被山里的精怪夺舍了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聪明果敢了？ 不过，这三件事确实也和卫昇安排的差不多，本来还担心小杨魄力不够，他特意安排了公司一位副总过来主持大局，现在好了，小杨可以先顶上了，至少可以撑到副总赶过来。 幸亏他们及时发布了情况说明，听说卫昇投资开发的风景区，居然有工人偷猎珍稀鸟类，黑粉们立刻给卫昇安排了一个黑热搜。 # 卫昇公司偷猎珍稀鸟类 # 这词条！不知道的还以为卫昇开了一家公司，就为了偷猎珍稀动物呢。 还有一帮黑粉在这个词条下面带节奏，有人说卫昇每次去哪里录节目，都不忘利用录节目的机会在当地搞副业赚钱，表面看是帮助当地老百姓脱贫致富，谁知道是不是背地里和当地勾结、掠夺当地的资源啊？ 还有人胆子更大，仿佛造谣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一样，说卫昇在柿子沟搞什么鸟类观赏基地，就是为了方便以后偷鸟蛋，然后把咱们华夏的珍稀鸟类，以蛋的形式偷偷卖到国外去，牟取暴利什么的…… 粉丝们差点气死，幸好这时候，小杨请公司发布的情况说明到了。 看到情况说明，粉丝们立刻挺直了腰杆子。 就说他们卫总不是什么“跨国偷鸟蛋犯罪团伙头目”，这都是什么奇葩谣言？ 鸟蛋再贵，能卖多少钱？ 卫昇又不是开连锁动物园的，犯得着投资那么大一个景区，就为了方便每年秋天进山偷鸟蛋？ 粉丝们下场帮忙辟谣之后，卫昇这边也转发了这则情况说明，并且明确表示，对这种违法犯罪行为绝不姑息。 可一些动物保护组织，还有一些圣母心泛滥的网络大佛们显然并不买账。 他们开始攻击卫昇为了赚钱，公然侵占鸟类栖息地投资建设景区，丝毫不管这样的行为会不会破坏当地的原生态环境，给栖息在那里的珍稀鸟类造成毁灭性打击。 要知道鸟类，尤其是一些濒临灭绝的珍稀鸟类，对栖息地是很挑剔的，它们通常十分警惕，不然也不会选择在人烟稀少的柿子沟安家落户、筑巢产卵了。 现在卫昇投资的风景区，不但侵占了这些鸟类的地盘，还要组织大批的游客去观赏人家，换成是你，好不容易买了一套房子，突然开发商跑过来跟你说，我要把你家大门拆了，然后把这里作为样板房，每天安排两百组客人来你家参观，你怎么想？ 舆论愈演愈烈，甚至有一些情绪过激的环保人士，还有伪装成环保人士的黑粉，跑去冲击卫昇的个人社交账号和公司直播间，给当地政府打投诉电话，强烈要求立刻暂停柿子沟鸟类观赏基地建设，还小鸟们一个安稳的家。 当地政府都快气死了，好不容易有个不差钱的投资商，愿意跑到深山老林里投资旅游项目，而且据他们所知，卫昇自己也是个环保主义者，不过他不是“嘴上环保”，人家是真金白银的在支持环保，不惜延误工期，也要让那些栖息在柿子沟的鸟类在觅食的时候不被打扰。 这件事情说白了就是几个建筑工人看到这里这么多鸟雀都没人打来吃，一时起了贪心，想趁机搞点钱，跟环保是一毛钱关系都扯不上。 可现在无论他们怎么解释都没用了，环保组织可不管这些，他们只看到这些鸟雀在柿子沟生活的好好的，而卫昇和村里的景区开发工程，打扰到了这些鸟雀原本平静安宁的生活。 可这些人也不想想，如果没有柿子沟的前辈们种下那么一大片柿子林，前后几代人宁可吃苦受穷，也坚持不肯砍掉这些不挣钱的柿子树，那些鸟雀哪来的免费午餐吃？没有吃的，它们又怎么可能在柿子沟附近筑巢安家？ 柿子沟的乡亲们，虽然并不是刻意为了保护这些鸟雀才留下这片柿子林的，但归根结底，最终受益的却是这些年复一年来这里觅食繁衍的鸟雀，现在人家想在不破坏鸟雀繁衍环境的前提下，开发一个旅游景点，让当地的老百姓也能过上好日子，怎么就不行了呢？ 总不能为了保护鸟雀，把人给饿死吧？鸟命值钱，人命就不值钱啦？ 关系到野生动物保护这么敏感的话题，就连卫昇的粉丝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从何下手了，甚至还有一些喜欢小动物的粉丝，对卫昇拿鸟类栖息地开发景区的行为表示失望，纷纷发帖脱粉。 周明星怎么也没想到，卫昇第一次遭遇大规模脱粉，居然不是因为公布恋情或者别的什么，而是因为一群鸟？ 这都是什么事啊！ 周大经纪人不得不捏着鼻子给卫昇打了个电话，问这位小祖宗接下来怎么办。 他可不敢做卫昇的主。 也幸亏他打了这个电话，没有直接找人花钱压热搜，卫昇这边很快让人给他发了一份调查报告过来。 一看到调查报告的落款，周明星顿时乐了。 他就知道这小子鬼精鬼精的！ 谁能想到，卫昇在开发柿子沟鸟类观赏基地之前，居然还请到了当地有名的野生鸟类保护协会，让对方派出了十几个专家和志愿者，到柿子沟现场勘查？ 也就是说，柿子沟现在正在建设的景区，和鸟类筑巢产卵的地方，两者之间是刻意留下了一段安全距离的。 怪不得他总觉得这个景区的形状怪模怪样的，而且酒店和观景台之间隔着那么远！ 之前周明星还误以为卫昇是故意让人这么设计的，毕竟现在国内好多景区都这样，故意把酒店和景区分开，这样游客在景区游玩之后，一般都会非常累，完全不想步行回酒店，那怎么办？当然是花十块钱乘坐景区观光车回酒店啦！ 哦对了，有些儿童乐园还有那种造型可爱的卡通电动观光车，一家三口租一辆，随便溜达一圈就要五十块钱，简直是抢钱。 结果没想到，这次居然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卫昇这个捞钱怪，居然为了保护那些鸟雀的栖息地，真的把一整个完整的景区给拆分开了！ “这小子！”周明星笑着摇了摇头，拿着k省野生鸟类保护协会盖章的勘察报告，让人去给卫昇写情况通报去了。 柿子沟村，卫昇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现场。 此时，附近的村民们已经把工地围得水泄不通。 助理小白立刻紧张起来，用眼神暗示几个保镖注意保护老板。 卫昇也吓了一跳，不过，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有眼尖的村民发现了他。 “是卫总！” “大家快让开，卫总来了！” 几个村干部满头大汗地跑过来，生怕卫昇误会，忙开口解释道:“卫总您别误会啊，村里人不是来闹事的，大家听说有什么营销号还有电视台要来拍咱们工地，万一拍了不好的东西给咱们村招黑，所以就自愿来帮工地站岗了。” “对对对！卫总你放心，现在工地几个入口都有我们的人，就是一只蚂蚁也甭想混进去！” “我们还在村口安排了放哨的，有陌生人进村就敲钟示警！” 卫昇:“……” 放哨什么的就大可不必了吧，营销号又不是鬼子进村。 不过，一想到全村人都指望着景区早点开业，他们好跟着一起赚钱，卫昇心想，单纯从村民利益来说，试图搅黄这个项目的营销号和媒体记者们，可比鬼子可恶多了…… 第283章 第 283 章 柿子沟村的村民们确实气坏了。 尤其是现在村里好多年轻人都回来了, 老人家不怎么玩网络，但这帮年轻人都爱上网啊。 上网一搜，好家伙！铺天盖地都是骂卫昇的。 还有骂他们赵王乡和柿子沟村的。 说他们见钱眼开, 为了自己脱贫致富, 就让一群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鸟们失去了家园。 还说他们这种自私自利的农民就不配发财，对待小动物这么残忍, 活该一辈子都是穷鬼…… 村里人本来还觉得这件事情和他们无关，可没想到网友连他们都一起骂上了, 这还得了？ 如果只是骂几句就算了, 这些环保主义者居然还怂恿网友给有关部门打投诉电话，要求立刻停止柿子沟鸟类观赏基地项目开发。 停止？那怎么行？ 为了能抢在景区开业的时候赚到第一桶金, 村里几乎所有家庭都拿出了全家的积蓄，有些不够的还找亲戚朋友借了钱。 盖房子、修庭院、装饰围墙，砸了那么多钱下去，要是这个景区项目被搅黄了，那他们前面砸下去的那些钱, 不都要打水漂了吗？ 绝对不可以！ 这一次，不需要村委开大喇叭动员，所有已经开始砸钱投资的村民们, 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计, 跑到工地上来, 在围墙外用血肉之躯组成了一道人墙。 老百姓没多少文化，也不知道怎么上网发帖子替卫昇辩驳, 解释这个项目施工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打扰过那些鸟雀，而村里为了留住这帮能给他们带来游客的“鸟大爷”们, 甚至在入秋后, 还组织了一场募捐。 各家从口粮里拿出了一百斤玉米绿豆之类的杂粮, 由村里安排人定期到柿子林那边喂鸟，免得这些鸟雀见冬天没了食物，又飞到更南边去了。 村民们做的这些事情，网上那些环保人士看不到，可能也不在乎。 这就算了，居然还有一些蹭热度的自媒体，还有拿了别人好处想趁机黑卫昇一把的营销号们，趁机跑到村里来，到处拍照录视频。 村里人也试着帮忙解释过，可这些人就是不听，还拐着弯的打听卫昇来村里投资的时候，有没有给村干部们送过礼啦，有没有因为拆迁征地动手打过村民啦，有没有鸟雀被施工的声音吓得不能生蛋啦之类的。 村民们又不傻，察觉到这帮人的恶意之后，还在柿子沟“探亲”的章寒星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和刘妙玲去了村委，把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和村干部们解释了一番。 混娱乐圈的，谁不知道营销号的厉害啊。 章寒星随口举了几个例子，就把村干部们吓得面如土色。 当天下午，村口放哨的就安排上了，各家各户甚至排了一个值班表，大家轮流到景区工地看大门，坚决阻止任何一个试图混入工地拍视频的坏人。 卫昇:“……” 怎么办？居然有点感动。 不过，方向错了啊老乡们！根据他多年吃瓜的经验，越是这样藏着掖着的，越是说明心虚啊。 果然，看到卫昇出现，立刻有几个自称是某某报纸、某某网站、某某电视台的记者围了过来，并且非常严谨地出示了记者证，表示他们是正规单位的记者，希望能进入工地采访。 村民们一听这个就要炸了，恨不得咬死他们。 感情吃苦受穷的不是你们呀？ 你们倒好，采访一下，写一篇报道，回去赚几百块钱稿费，有没有想过，这个报道一旦发出去，就要把咱们全村人的饭碗都给砸了？ 没想到卫昇听了之后，居然手一摆，笑吟吟地邀请这帮记者一起进工地采访。 村民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卫总你醒醒啊，他们是来破坏我们这个项目的坏人啊！不让保安把他们打出去就算了，居然还把人请进去？ “先进去再说吧，围在外面，万一被人拍了发到网上，又要造谣我们村把来采访的记者给打了。”蒋寒舟也站了出来。 一行人转战项目部设在工地的临时办公楼，这里有一个小会议室，平时是工程部开会用的，这会儿挤一挤，正好能临时开个记者招待会。 看着进来的都是一帮官方媒体，卫昇不禁在心里黑线了一把，没想到他靠负面新闻，居然也能上一次官媒？ 幸亏卫昇名下的公司因为情况特殊（老板是个自带腥风血雨体质的大明星），反黑经验丰富，早在发现舆论风向变化的时候，不需要卫昇吩咐，下面的人立刻行动起来，整理资料，找专家重新做项目评审，准备了一大堆应对媒体提问的资料。 几个媒体记者的提问都很尖锐，但可惜的是，这一次他们遇到的是卫昇。 记者问这个景区距离柿子林这么近，会不会因为游客太多，惊吓到前来觅食筑巢的野生鸟类。 卫昇就拿出了k省野生鸟类保护协会在实地勘察后提交的一份调查报告。 记者质疑他们为了开发景区破坏野生鸟类栖息地，他还想反问记者呢。 “不知道各位记者朋友，有没有去现场实地勘察过？” “我听刚才大家的提问，都是什么‘据报道、据网友爆料、据知情人士透露’，我不知道这些网友和自媒体，到底有没有亲自来过我们柿子沟。不过，看网上那些流言，大概率都是没来过的，不然也不会说出这么降智的谣言了。” 这话说的，立刻让在场的某些记者涨红了脸。 身为记者，他们没有经过调查取证，仅凭网友那些不知真假的所谓爆料，就盖章认定卫昇投资的景区才是破坏鸟类栖息地的真凶，好像，确实是不够客观公正哈？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卫昇又继续开口了—— “当然我也要代表乡亲们和记者朋友们道个歉，因为现在正是很多珍稀鸟类的雏鸟破壳的季节，诸位大概不知道，柿子沟一直很注意保护这些野生鸟雀，因为雏鸟不能受到惊吓，所以每年这个季节，大家都约定俗成的不再去柿子林那边，所以村民们才会拦着不让你们过去拍照录视频的。” “不过，如果那些爆料的网友真的来过柿子沟，应该就会知道，其实他们都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 卫昇让人打开投影仪，把一张柿子沟的航拍图放了出来。 看到航拍图上的几个红圈，在场记者们的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 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卫昇在面对他们这些官媒记者的时候，一点都不慌了。 这帮缺德网友真的害死他们了！ 所有人都以为，“柿子沟村”的旁边肯定就是“柿子林”，不然为啥叫这个名字呢？ 可实际上，从航拍图就能看得出来，柿子沟村和鸟雀觅食的柿子林，中间居然要翻过一座山！ 踏马的！这么远的距离，别说施工的时候发出一点声音了，就是在这边放炮炸山，那边也未必能听到多大的声响吧？ 更让人无语的是，所有人，包括那些在网上编织谣言的人都以为，这些野生鸟雀是在柿子林里筑巢产卵的。 可实际上呢？这帮鸡贼的野鸟！在柿子沟享受了一顿美味大餐之后，居然会飞到更远的一座山上筑巢产卵、孵化雏鸟…… 也就是说，传说中“被景区建设毁掉的鸟类栖息地”，实际上特么的就是这帮野鸟的自助餐厅！ 这些鸟雀每天到柿子林这边来觅食，有时候吃腻了柿子和虫子，还会飞到农田里饱餐一顿，吃完吧唧吧唧小嘴，钱都不给，也不用刷锅洗碗，拍拍翅膀就飞走了。 这、这帮吃饭不给钱的家伙，像是受害者的样子吗？ 而且这么一看，好像柿子沟的乡亲们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吧？ 本来他们完全可以把那一大片不赚钱的柿子树砍了，换成别的更赚钱的经济树种，比如说这几年大火的香榧树啦，山核桃树啦之类的。 可为了能让这些鸟雀年年都能吃上不要钱的“自助餐”，村民们楞是宁可进城打工，也舍不得砍了这些树。 反倒是这些被村民们一直默默守护的野鸟们，不但丝毫不知道感恩，居然还经常去偷吃村民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和果子！ 真该让那些“爱鸟人士”和“环保人士”亲眼看看这帮野鸟有多可恶。 不对！这些人要是真的来柿子沟看过，也不会传这种能被人轻易戳穿的谣言了。 “所以，情况就是这样，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人在网上有预谋的攻击柿子沟鸟类观赏基地项目，会不会是有人不想看到咱们国家的乡村振兴事业继续发展下去呢？老百姓日子不好过，怨声载道，也不知道谁会暗暗高兴？” 卧槽！ 记者们面面相觑。 虽然他们是官方媒体，但，这种关系到乡村振兴大业的敏感话题，除了央爸爸和那几个国字头的官方媒体，其他的媒体敢随便报道的吗？ 不过，仔细想想，搞不好卫昇说的才是这件事情的真相。 某些势力就是不想让我们国家发展的越来越好，不想让我们的老百姓富裕起来，巴不得我们自己先乱起来才好……这、这篇报道绝对不能写！ 记者们偷偷看了卫昇一眼，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默默收起了录音笔和手里的采访本。 别说报道了，这趟回去之后，他们还得给单位领导汇报一下，可能还要写个检讨啥的。 谁能想到，一个看起来像是针对流量明星的黑热搜，特么的背后居然藏着一个有可能一直在针对乡村振兴大业的巨大阴谋？ 稿子是不用写了，他们还是想想回去怎么写检讨吧…… 搞定记者们之后，卫昇让人把这些资料重新整理编辑了一下，驱车杀到k省省会，直奔当地野生鸟类保护协会。 不会真有人以为协会能免费帮他们出什么勘查报告吧？ 那都是卫昇花了钱的好吗？ 不过这钱他也算花的心甘情愿，毕竟保护野生动物也不能光靠志愿者们用爱发电，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正好他有钱，而且柿子沟鸟类观赏基地，以后说不定还要和协会经常举办一些活动什么的，所以，当初上门来请人的时候，卫昇是客客气气交了“保护费”，不对，是主动给协会的野生鸟类保护基金捐赠了五十万元的，外加价值五十万元的户外用品，方便志愿者们在野外救助野生鸟类的时候，也可以保护好自己的人身安全。 而且，卫昇还承诺，等到景区正式开业之后，每年都会从门票收入里拿出一部分，捐赠给协会，用来救助和保护更多的野生珍稀鸟类。 每年能给协会提供至少一百万的善款，这样热心野生动物保护事业的卫总，协会怎么可能不欢迎？ 第284章 第 284 章 听说卫昇和柿子沟鸟类观赏基地项目被人恶意造谣抹黑, 协会的人比卫昇还要气愤呢。 麻蛋我们这些正规组织还没发声呢，你们这帮都不知道有没有参与过珍稀鸟类救助的魂淡，居然还敢冒充我们, 攻击真正的爱心人士？ 卫昇也没有为难他们, 只是把他们准备好的资料拿出来，希望协会能和他们一起出具一份情况说明, 以联合署名的形式辟谣。 “这样就算了？”协会领导显然还挺了解卫昇的，压根不相信卫昇会是这么“大度”的人。 如果他突然变得大度的话, 那一定是因为已经给对手挖好了坑, 等着对方自己主动跳进去…… “瞧您说的，我又不是魔鬼！再说了, 兴许这里面还真有不少真正的爱鸟人士呢？”卫昇笑眯眯地表示。 协会领导:“所以？” “所以啊，我想，咱们发布情况说明的时候，能不能再加一句，要是大家实在不相信的话, 我们柿子沟鸟类观赏基地，随时欢迎大家来现场监督！” 黑粉也是粉啊，不要浪费。 环保人士不是担心我们项目会影响到鸟雀在这里栖息吗？那咱们柿子沟村索性敞开大门, 欢迎大家来村里监督我们！ 不过, 既然是来监督的, 那就不算是咱们村的客人了，所以, 各位亲，麻烦食宿自理吧？ 虽然柿子沟景区还在建设中, 距离开门营业还有一年时间, 但你们可以选择住在老乡家里啊, 现在柿子沟很多老乡家里都改建了农家乐，包吃包住，每人每天还不到两百块钱呢，身为爱心人士，为了保护那些可怜的野生鸟类，难道你们连这么一点点代价都不愿意付出吗？ 最好是能从现在一直监督到景区工程完工，长达一年的时间，村里的农家乐每天都客满的话，也足够让老乡们把装修的钱赚回来了。 协会领导:“……” 亏他刚才还在同情卫昇呢。 他还是先同情同情那些挖坑给自己跳的“爱心人士”吧。 就这样，景区还没开业呢，卫昇就成功给柿子沟村拉到了第一批（被迫的）游客。 后来还真有人跑到柿子沟村，想要看看这个景区到底会不会破坏这些野生鸟类的栖息地。 结果可想而知，看到传说中“鸟类栖息地”柿子林，距离这些鸟雀真正筑巢产卵的地方，居然隔了那么远，听信谣言的网友们都忍不住老脸一红。 可来都来了，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好像也太亏了，反正这里吃住也便宜，村里风景还挺美，要不就顺便在这里玩两天？ 结果，住着住着，他们就舍不得走了。 说来也是巧了（这里面有没有卫总的手笔就无人知晓了），这些爱心人士通过各种途径找到柿子沟村的时候，村里几家最先开始改造的农家乐“刚巧”开始试营业，包吃包住一天才一百五，那还等什么？ 刘妙香有些紧张地捏着围裙的袖口，屋子里，几个一起拍短视频的同村小姐妹正在帮她家做最后的整理。 作为村里第一批开门迎客的农家乐，刘妙香家以前在村里可以说是穷的格外突出，那个年代计划生育管得严，她妈连续生了两个闺女之后，又“打游击”偷偷生了一个儿子，怕罚款就一直养在舅舅家。 后来政策宽松了，爸妈也把弟弟给接回来了，按照一般的乡村狗血剧套路，这个男宝必定会吸干两个姐姐，然后成为一个靠“扶弟魔”姐姐们接济养活的废物点心……其实并没有。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重男轻女的奇葩父母？ 大多数父母只是对“能传宗接代”的儿子偏心了点，但你说他们完全不爱女儿？信不信闺女要是在婆家受了欺负，爸妈能豁出命去给闺女讨回公道？ 刘妙香的父母就是这样的，他们或许有些愚昧，觉得没有儿子老刘家就绝后了，所以东躲西藏也要生三胎拼个儿子。 但生下儿子后，夫妻俩也没有说为了给儿子更好的生活，就无底线的牺牲两个闺女。 刘妙香的大姐读书很争气，爸妈砸锅卖铁也咬牙把大女儿供到了大学毕业。 弟弟比大姐更争气，从小就是学霸，几年前更是凭借全县第二的优异成绩，被著名的gu防大学录取，成了全村人的骄傲。 大姐和弟弟学有所成之后，也没有当白眼狼，从此不管家里人死活。 这次家里的老房子改造，就是大姐出了十万，弟弟给了五万，再加上爸妈攒的几万块钱，还有她打工攒下来的三万块，凑到一起，盖了这栋四层小楼。 大姐和弟弟都说让她别有太大压力，要是生意不好做，就权当这房子是盖给爸妈养老用的。 要是能赚到钱了，大姐和弟弟也不要家里分红，就当是他们姐弟“众筹”给刘妙香安排的一份工作好了。 没办法，虽然爸妈都是一样的砸钱给他们上学，但刘妙香的脑子就跟水泥浇筑的一样，哪怕学霸大姐和学神弟弟亲自给她补课，知识也灌不进去，读到高中毕业后，刘妙香自己放弃了。 在外面打了两年工，过年回家的时候，大姐和弟弟看到她手上被工厂流水线的胶水腐蚀出来的伤痕，心疼的眼泪都出来了，死活不让她再去那家黑心工厂打工。 正好这时候，村里传出了有投资商要在柿子沟开发旅游景区的消息，刘妙香的大姐人脉广，找人打听了一下这位投资商的背景，立刻便觉得跟着卫总有钱途，于是，姐弟俩把这些年攒下的私房钱都拿了出来，他们家也是村里最先开始盖房子准备开农家乐的。 也幸亏他们开工最早，不然也赶不上迎接这突如其来的第一批游客了。 夏丹阳是一个民间野生鸟类保护组织的创始人，同时也是一个鸟类摄影爱好者，在这个圈子里小有名气，出过不少大片。 他从不混饭圈，也不知道卫昇的“神奇之处”，虽然看到柿子沟景区有k省野生鸟类保护协会盖章的勘察报告，但讲真，为什么他们这些人宁可成立民间保护组织，也不加入早已经成立的官方协会呢？ 无非就是看不上某些协会管理层假借公益活动募捐、实则中饱私囊的丑恶嘴脸罢了。 普通吃瓜群众一看到有官方盖章，就觉得是他们误会柿子沟景区了，夏丹阳可没那么好糊弄！ 他决定“深入虎穴”，亲自去探一探这个柿子沟景区的底细。 要是他们真的勾结k省野生鸟类保护协会，出具假的勘察报告，那可对不住了，这年头言论自由，他一定会在网上好好给这些祸害野生动物的黑心资本家“宣传宣传”的。 为了防止引人注目，夏丹阳和其他几个民间组织的志愿者，化整为零，以游客的名义，入住了不同的农家乐。 听说夏丹阳是慕名而来的鸟类摄影爱好者，刘妙香有些为难地看了这位高大帅气的客人一眼，想了想，还是小声提醒道—— “现在最好是不要去，山里的鸟雀刚把雏鸟孵出来，小鸟很怕生人的，你要是想拍小鸟，回头我带你去河边，每天早晚的时候，那些鸟爸爸鸟妈妈都会到河边抓虫子和小鱼小虾回去喂养小鸟。” 听到她这么说，夏丹阳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虽然投资商看起来是个黑心资本家，但这里的老百姓还是很淳朴善良的。 刘妙香家一共有十二间客房，这次居然全都住满了，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这里面竟然有一大半都是卫昇的粉丝！ 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们怕有黑粉过来故意拍一些视频抹黑自家偶像，所以才组织了一批有时间出来旅游的粉丝，大家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咱们自己人把柿子沟的客房全给预定满了，那黑子们不就来不了了吗？ 结果没想到，她们发动了所有粉丝抢客房，最后还是有少数客房被别人预定走了。 不过，来都来了，要不就顺便欣赏一下柿子沟的风景？ 临近寒假，这个季节山里的花草树木自然是都凋零了，可山里温度低、湿度大，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被店家敲门唤醒了。 “今天有雾凇！要不要去看？” 雾凇？ 卧槽！那必须要啊！ 就连“鸟类摄影爱好者”夏丹阳都忍不住爬了起来，虽然他的强项还是拍摄可爱的鸟雀，但这可是雾凇哎！哪个摄影爱好者看到雾凇会忍住不拍？ 于是，原本刘妙香的爸妈给客人们准备了丰盛的早餐，有柴锅熬出来的甜滋滋的红薯粥，有他们自己家做的油炸糍粑，炸油条，炸菜角，咸鸭蛋…… 结果大伙儿一听说有雾凇，急匆匆扒拉了两口，换上登山鞋，背上登山包，跟着刘妙玲和刘爸爸就出门看雾凇去了。 从后山一条小路徒步走到了一片毛竹林，顺着石阶爬上毛竹山，站在山顶，隐约可以看到一处山坳里大片的柿子树。 几个鸟类保护组织的志愿者都忍不住红了脸。 同时在心里暗暗诅咒当初在网上编造散播谣言的网友，你说你们缺不缺德啊？ 人都没来柿子沟看过，单凭自己揣测，就以为柿子林就在柿子沟村？ 笑死！你们怕是忘了咱们华夏“地大物博”四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大名鼎鼎的黄山知道吧？ 很多没去过黄山的，下意识的就觉得黄山市应该离黄山不远。 毕竟这座城市就是以黄山来命名的嘛。 只有去过黄山的游客才知道，特么的从黄山市区到黄山风景区，居然相隔八十多公里！开车都要开一个多小时啊喂~中间还要走一段高速，就问你离谱不离谱？ 同理可证，柿子沟村虽然以柿子沟命名，但这俩地方，因为暂时没有通车（景区正在修的观光大道，被环保主义者强行叫停了），步行爬山过去，听说要走将近四十分钟！ 这么远的路，鸟雀飞过来都要飞好久的好吗？ 带着被“环保卫士”们坑了一把的淡淡忧伤，又爬上了一座山，这一次，还没走到山顶，远远就看到山腰一些低矮的树上，已经缀满了晶莹的冰霜，在朝阳的映照下，晶莹剔透的冰挂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本来以为半山腰已经够美了，没想到刘妙香还在后面催促他们:“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再往上走，爬到山顶上，运气好的话，这会儿山里的云海还没散，那才好看呢。” 卧槽！居然还有云海可以看？ 这么牛逼的卖点，为什么你们的宣传页面一个字都没提？ 早知道这里有云海……等等！幸亏没写，不然他们抢客房的成功率肯定会被拉低。 带着一丝捡漏的窃喜，游客们跟着刘妙香父女俩的步伐，一鼓作气爬到了山顶。 站在山巅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太阳已经升起来有一阵子了，可因为地势原因，被困在连绵群山中的云海还没有散去，软绵绵、蓬松洁白的云雾，像是一团团刚做好的一趟，懒洋洋地躺在山谷中。 附近的山上，从古树苍松，到低矮的灌木杂草，全部被一层晶莹剔透的冰挂覆盖，白茫茫、亮晶晶的一片，在翻腾的雾海中，美得宛如仙境…… 夏丹阳发誓，以后谁踏马再敢说柿子沟风景区这个名字土，他就用手里的相机创死丫的！ 耳边响起一阵咔嚓咔嚓的快门声，拍完照片不过瘾，再拿出手机来拍视频，一行人从早上九点多，楞是在山上拍到了中午十一点多。 刘妈妈已经在家里做好了午饭，电话都打过来三次了，众人还有些依依不舍。 云海还没散去呢，山里气温低，树上的冰挂也没融化多少，还可以继续欣赏呀。话说刚才他们光顾着拍景色了，还没搞几张美美的自拍呢。 早知道这里的风景这么美，他们应该随便带点吃的上山的。 农家菜什么时候不能吃啊？这可是难得一见的云海雾凇，传说中的玉树琼花，这要是圈起来卖门票，没有一百块钱根本进不来好吗？ 结果没想到，接下来刘妙香的一番话，立刻就让他们决定下山了。 刘妙香:“中午我妈给大家做了杀猪饭，猪血肠不能炖太久呀，炖久了就不嫩了。大家别急，我看了天气预报，明天我们这里会下雪。” “等山上积雪了，回头咱们再来，挑着大晴天，咱们早点上山，还能看到日照金顶呢，太阳光照在积雪的山头上，看着金灿灿的，特别好看。” “我们这还有个传说呢，说是谁能在冬月里看到日照金顶，来年一整年做什么都会顺顺利利。” 什么？一百五一天包吃住的农家乐，居然还能吃到杀猪饭？ 走走走！赶紧下山，迟了猪血肠就煮老了。 第285章 第 285 章 家里的客房一下子全部住满了, 想到接下来几天还要去镇上买菜买肉，刘妙香的爸妈商量了一下，索性把家里养的一头猪给宰了, 这样能省下来每天买猪肉的钱不说, 还能请客人吃一顿他们柿子沟的杀猪饭，也算是庆祝他们的农家乐开张了。 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 早上爬山的时候，有雾凇美景在前面吊着, 大伙儿一鼓作气就爬上去了。 等到下山的时候, 血条基本被清空了，又累又饿, 远远闻到炖肉的香味，一行人恨不得把锅给啃了！ 杀猪饭似乎是很多养猪的山里人家冬天必须要办的一桌席面，柿子沟这边也不能免俗，而且因为山里种粮食的地不多，为了能多挣点钱, 很多人家都会在年初的时候抓几头猪崽回来，养大了卖给猪贩子，也能赚个辛苦钱。 刘妙香的爸妈也在家里养了五头猪,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自家杀两头, 腌成火腿和咸肉, 自己留一点，剩下的寄给在大城市打拼的大女儿和小儿子。 剩下的三头自然是卖了换钱。虽然大女儿和小儿子每个月都给他们转账打生活费, 但刘家爸妈就和绝大多数朴实善良的农村父母一样，只要自己还能干得动活儿, 还能有口饭吃, 就舍不得去花子女的钱。 自己养的猪, 不管怎么做都好吃，刘妙香的妈妈做饭的手艺不错，满满一大桌子菜，楞是没一个重样儿的。 中间是一个大砂锅，里面炖了一只大蹄髈，还放了点野生的滋补药材，这种严寒的天气里，喝一碗热乎乎的清炖蹄髈，又暖胃，又滋补。 旁边是另一口砂锅，里面也是清汤的萝卜炖排骨，萝卜是自家种的，排骨都是上好的仔排。 剩下的大骨头也没浪费，做了一大盘酱香大骨头，里面还加了自家晒的笋干，还别说，这入了味的笋干，吃着居然比大骨头还好吃。 紧接着就是刘妙香刚才提到的血肠了，里面加了自家做的老豆腐和酸菜，看着就叫人直流口水。 还有猪脚烧黄豆，蒜苗辣椒炒肚丝、红烧大肠、拆烩猪头肉、蒜泥白肉、梅干菜扣肉…… 看着满满当当一大桌杀猪菜，客人们不由暗暗脸红。 讲真，一百五十块钱，包一天的客房，还有这么一大桌用料扎实的杀猪饭，老板不会亏本吧？ 想到刚才刘妙香和刘爸爸还亲自带着他们去爬山看风景，充当免费的导游，众人心里暗暗决定，回头还是问问老板家有没有什么土特产，临走的时候照顾一下老板家的生意吧。 不然老板一直这么亏下去，搞不好下次他们再来，性价比这么高的农家乐就要倒闭了。 又饿又累，顾不上和老板娘寒暄，众人坐下来就是一顿狂炫。 本来刘妈妈还给他们准备了自家酿的米酒，谁知道大家都说太饿了先吃饭，结果等一桌菜吃完，撑得都快走不动路了，哪里还喝得下米酒？ 吃饱喝足，捧着刘妙香给他们泡的自家从山里摘的野生绿茶，惬意地围坐在火塘边，喝了两口热茶，终于有人忍不住，问起了柿子沟鸟类观赏基地的事情。 来之前所有的疑虑和担忧，在爬上山顶，看到柿子林和村子之间的距离之后，统统都烟消云散了，现在他们更关心的是，听说景区要在柿子林那边搭建一个观景台，到时候游客多了，不会惊吓到觅食的鸟雀吧？ “你们这帮娃儿可真是瞎操心！这帮贼鸟可没那么胆小。”刘爸爸忍不住吐槽道，“你们是不知道，我们家以前种荞麦的时候，每年荞麦快成熟的时候，这帮贼鸟就要到地里偷吃了，赶都赶不走！每年我们家种的荞麦，至少要被这些贼鸟偷去好一百斤！” 说起这帮胆大包天的鸟雀，刘爸爸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因为它们仗着自己是“珍稀保护动物”，有些还是“牢底坐穿鸟”，老百姓不敢打它们，现在已经无法无天到不光去地里偷吃老百姓还没收割的粮食，还经常跑到村民家里，去猪圈和家里的猪抢猪食，到菜园子里“吃自助”。 “前年妙青（刘爸爸的大女儿）给家里寄了两袋小米，她妈妈舍不得吃，放的久了有点返潮，就拿出去晒了两天，结果拿出去两袋子，收回来就只剩下一袋了。这帮贼鸟！趁人不注意就飞过来偷小米吃。” “它们会被游客吓到？我可告诉你们，等咱们村的那个鸟类观赏基地开业了，你们去玩的时候，可千万别拿着吃食，这帮小强盗，连咱们村娃娃手里的面包都要抢的！” 众人:“……” 没想到哇！柿子沟的野生鸟类这么彪悍的吗？怎么听着跟峨眉山的猴子一样？ 众人本来以为这帮鸟雀最多祸害一下当地老百姓，跟他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结果没想到，去看日照金顶的那天下午，有个住在刘妙香家的女游客身上穿的羽绒服不小心弄湿了，就挂在屋檐下面晾干。 谁知道就半天的功夫，羽绒服上面那个真狐狸毛的大领子，就被柿子林那帮鸟雀“惯偷”给啄得只剩下一层光秃秃的狐狸皮了…… 好家伙！这是看上了这块狐狸毛很柔软的样子，偷回去筑巢去了吗？ 当时就把这位女游客给气哭了。 她就带了这么一件羽绒服啊，因为弄湿了不好穿，挂上去晾晒的时候，还是好心的刘妈妈给她找了自己没穿过的一件大花棉袄。 现在毛领子被啄秃了，难道她要穿着斑秃的狐狸毛羽绒服回去吗？ 还是花钱把身上这件大花棉袄买下来，穿着花棉袄回家？ 女游客实在气不过，把这件事情拍成短视频发到了网上，谁知道居然意外火了。 好多人在下面跟帖子，痛斥那些仗着自己是“珍稀保护动物”就无法无天的鸟类。 有的是晒在打谷场上的谷物被鸟雀疯狂盗窃，报警都没用。 有的是挂在外面晾晒的腊肉香肠被鸟雀啄得坑坑洼洼，他们简直不敢相信，鸟雀不是吃虫子的吗？怎么还有喜欢吃肉的？ 大多数和这个女游客一样，都是自家的棉被、衣服挂在外面晾晒，不幸被正在筑巢的鸟雀给盯上了，啄得坑坑洼洼，棉絮满天飞有木有？ 还有的更惨，晒在外面的内裤和袜子没夹牢，直接一整个被贼鸟给叼回去做窝了。 网友们:“哈哈哈哈哈！” 虽然很心疼，但还是很想笑怎么破？ 这么一想，确实没必要心疼柿子林那帮贼鸟了，他们还是多心疼心疼当地那些善良又无奈的老百姓吧。 因为柿子沟的风景实在太好了，再加上刘爸刘妈招待的热情周到，把他们这帮客人当自家亲戚一样，很多原本只打算住两天的，干脆又多住了一个礼拜。 尤其是夏丹阳，他突然发现，只需要爬到上次看雾凇的山顶，天气好的时候，把镜头拉近了，居然能拍到对面山上鸟巢里的雏鸟们！ 这位摄影师当即在刘家续订了半个月的客房，紧接着，又在群里吆喝了一声，引来一大帮和他一样的鸟类摄影爱好者。 这下好了，原本以为这波热度过去之后，村里的农家乐要冷清一段时间了，结果没想到，不但摄影爱好者过来了，还有很多想看日照金顶和玉树冰挂的本地游客也过来了，村里的客房完全不够住，没预定到客房的游客，居然宁可借住在农户家里，也要来这边玩一趟。 刘妙香家这回可算是赚到了柿子沟景区的第一桶金！ 光是第一批游客的客房收入就有三万多元，再加上好多游客都想吃他们这的特色菜，平时在标准餐之外，还要点几个特色菜，餐饮这块也赚了好几千块钱。 临走的时候，这批游客还买走了他们家好多土特产，自家腌的腊肉香肠，咸鸡咸鸭咸鱼，还要糍粑年糕什么的，几乎把刘家过年预备的东西全给买空了。 哪怕过年用的东西需要再重新做，刘妙香一家三口也高兴坏了。 先前大姑娘和小儿子说他们出钱给家里盖个农家乐，让二妹在家里做生意的时候，他们还有些担心。 他们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也知道大城市打拼不容易，听说城里买根葱都要花钱，老大和老三在城里打拼，家里不但帮不上忙，还要他们省钱接济家里，刘爸刘妈每次想到这里就觉得对不起两个孩子，老大和老三打给他们的钱，他们也都给存起来了，准备留着给老大做嫁妆、老三娶媳妇用。 老大和老三关心手足，愿意拿钱出来给老二做生意，他们做父母的当然开心，只要三个孩子感情好，以后能互相扶持，他们就是立刻蹬腿闭眼也安心了。 可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啊，老大的十万，老三的五万，不知道两个孩子攒了多久，刘爸刘妈跟老二说过，要是能赚到钱，这笔钱还是要还给老大老三的，总不能因为老大和老三有出息了，就让他们一直贴补老二吧？老二是他们的孩子，又不是老大和老三的孩子，哪有这个道理呢？ 二老本以为至少要辛苦几年，才能把老大和老三的本钱还上，可没想到，这才开张不到一个月，他们手里就有了好几万块钱的进账！ 虽然这里面还没去掉成本，但夫妻俩几乎已经可以预料到，如果家里的生意这么火爆下去，两年内，他们就能帮着老二，把欠了老大和老三的钱都给还上了。 倒不是他们偏帮老二，只是，老大现在已经在一家大公司做上了部门小领导，老三更厉害，以后吃喝拉撒都是国家给安排了，他们老两口现在唯一担心的就只有没啥学历的老二。 所以，刘爸刘妈私底下商量好了，趁着他们腿脚还利索，先帮衬老二把生意做起来，等老大和老三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才能安心去帮衬另外两个孩子。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也亏得老大老三明事理，不然肯定要埋怨他们做父母的，看到老二生活过的不如意，夫妻俩就一股脑的偏帮老二去了。 刘爸刘妈没想到，二闺女居然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有志气。 农家乐开业第一个月，去掉人工和采购之类的成本，他们一家三口居然赚了将近四万块钱！ 刘妙香给爸妈各发了五千块钱“工资”，留了几千块钱做流动资金，剩下的，给大姐和三弟每人打了一万块钱过去。 面对爸妈的疑惑，刘妙香狡黠地表示:一口气把钱都还回去，到时候大姐和老弟肯定担心我周转不灵，说不定还不肯要。我这样每个月还一点，自己压力不大，大姐和老弟也肯收。 一个月一万，大姐的钱一年就能还清，老弟在学校不怎么花钱，以后可以一个月还五千，那一年也能还清了。 大姐和老弟心疼她，舍不得让她进厂打螺丝受苦，她也不能白拿姐姐和弟弟辛苦攒的血汗钱呀。 听完小姐妹的“还钱计划”，刘妙玲真是羡慕坏了。都是一个村的，为什么妙香家姐妹兄弟三个就能拧成一根绳，互帮互助，她两个哥哥就恨不得她去死呢？ 要是她两个哥哥能做到妙香大姐和三弟的十分之一，哪怕是看在父母的面子上，她也会拉扯两个哥哥一把的。 现在么，呵呵~那两个畜生，还是老老实实在监狱里努力改造吧！ 第286章 第 286 章 卫昇的黑粉们怎么也没想到, 事情的发展居然会是这样！ 本来以为上次卫昇去《不结婚没法收场了》客串了一把之后，一口气拆散了两对嘉宾，他身上的“玄学光环”算是彻底破灭了。 结果没想到, 新一期节目还没开始录制，就传出一个“噩耗”—— 卫昇确实“拆散”了两对嘉宾, 但特么的居然撮合出来三对！ 好吧, 除了章寒星和刘妙玲这一对之外, 另外两对都坚决不承认。 但, 嗑cp这种事情, 大家都懂的, 当事人越是百般抵赖, cp粉们越是上头, 如果绑架不犯法的话，他们估计早就亲手绑了两个当事人、送入洞房去了。 说的就是上一期在节目里和男友分手的小杨和若若。 小杨自从入职了卫昇的公司之后，因为项目要经常和村里沟通工作, 不知道为什么, 三天两头和蒋寒舟碰到一起。 诡异的是, 明明这俩人一见面，不是聊工作, 就是聊职场, 话题正经的不行，可嗅觉敏锐的cp党们, 楞是从俩人的奋斗日常里, 费劲巴拉地抠出了那么一点糖，嗑cp嗑得神魂颠倒。 甚至有节目粉留言“威胁”导演, 你要是不会拍就让开, 我们自己去拍！粉丝都剪得比你们的正片甜啊喂~你们节目组到底在搞什么？ 如果说小杨和小蒋这对“职场cp”需要抠糖才能嗑到的话, 那么，隔壁的若若和夏丹阳就是一段文艺大叔和萌萝莉的双向救赎了。 本来节目组已经打算摆烂了，这期开始不搞什么恋综、强行撒糖了，就让三位女嘉宾一心干事业搞钱。 可谁能想到，沉浸在事业里的三个女孩子，散发出来的那种自信、勇敢的魅力，居然比她们曾经是小女人的时候更加引人注目。 陈若虞自从应聘进了公司的产品研发部之后，就沉浸在了到处寻找灵感的创作中。就这样，穿着一身朴素的运动装，背着大书包，扛着相机到处搜集素材的陈若虞，意外闯入了夏丹阳的镜头里。 一个是四处寻找素材的产品设计师，另一个是热爱光影艺术的摄影师，俩人一开始只是互相交流了一下彼此掌握的“线索”，哪里有古朴好看的老宅，哪里的拱桥在夕阳下浪漫又唯美……因为俩人都是外地人，导航这玩意儿在农村又没有城市好用，一来二去，今天你带我去这里，明天我带你去那里，就这么慢慢熟悉起来。 节目组敢用导演陈心华的终身大事打赌，他们一开始真的没有打算把这俩人凑成一对。 毕竟夏丹阳看起来比陈若虞大那么多，胡子拉碴的，和陈若虞这个萝莉萌妹子根本就是两代人的感觉。 所以节目组最初是打算把这俩人打造成“良师益友”那种关系的，就让夏丹阳做陈若虞成长路上的“npc”也挺好的嘛。 结果这个npc不太听话，节目组想让他当陈若虞的人生导师，他却想当陈若虞的老公。 是的，陈若虞和阿亮谈了三年恋爱，阿亮还在百般推脱不肯娶她，夏丹阳才认识了陈若虞不到一个礼拜，就想把这姑娘娶回家了。 身为一名专业摄影师，夏丹阳太清楚“机会稍纵即逝”是什么意思了，在他看来，谈恋爱就像取景一样，尤其是鸟类摄影这样的动态摄影，美好的瞬间稍纵即逝，美好的姑娘要是不抓紧捞到自己手里，也随时会被别的男人趁虚而入…… 他可不会给阿亮和若若复合的机会！ 再说了，你丫的跟若若谈了三年，都没想过把人娶回家，摆明了就是不想娶她咯？ 你不想娶，也不能拦着别人娶吧？ 于是，第二期第一集开始不到二十分钟，让节目粉惊掉下巴的一幕就出现了—— 夏丹阳借口带陈若虞去体验当地即将消失的摆渡文化，在赵王乡最后一艘渡船上，拿出自己钱包里所有的银行卡，向陈若虞求婚了。 观众们:！！！ 等等！刚才是有什么剧情我们错过了吗？还是节目出现乱码了？怎么就突然求婚了？ 摇摇晃晃的渡船上，夏丹阳向陈若虞做了一场听起来丝毫不浪漫，却让当事人陈若虞小姐泪如雨下的求婚陈述—— “若若，我知道你想要一个家，正巧，我也一直很想要一个家，想要一个像你这样懂我的女孩子，成为我的妻子。” “我不会说什么浪漫的话，也知道男人赌咒发誓就是个屁！你放心，要是你愿意嫁给我，以后我们家大事你做主，小事你也做主，只要别砸我相机，你砸我都行。” “这里是我所有的银行卡，我现在是**摄影家协会的会长，还开了一家个人摄影工作室，勉强算是个自主创业的小老板吧，年收入我没仔细算过，因为做我们这一行的，每年获奖作品奖金和版权也有收入，去年大概赚了有一百来万吧。” “不过我这些年到处跑，也没买房子，你要是想买房子的话，我明天就陪你去挑，大别墅咱们可能暂时买不起，你再给我几年，我努努力应该能攒到买别墅的钱，现在结婚的话，我们可以先买个一百多平的商品房住着。” “彩礼这块你放心，我爸妈看我一直不结婚，都快急疯了，差点拿着我的照片去婚介所重金悬赏。你要是肯答应嫁给我，他们俩还不得把棺材本都掏出来给你？” “噗~”陈若虞含着泪笑出了声。 她还没听过有人这么求婚的，说的都是什么柴米油盐的？又是彩礼又是房子的，懂不懂浪漫啊？ 可不知道为什么，正是这些听起来一点也不浪漫的话，却是陈若虞等了三年，也没能从阿亮嘴里等到的承诺。 一份专属于婚姻和家庭的承诺。 就在陈若虞犹豫不决的时候，老船夫的老伴开口了—— “丫头，这小伙子是个好男人，赶紧答应吧！” “老婆子我跟人学过相面，我看这小伙子眼神清正，天庭饱满，鼻梁高挺，虽然瘦了点，但两腮饱满，鼻头有肉，是个富贵双全的好面相呐。” “你看你们俩，一个富贵双全，一个宜室宜家，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年轻人，可不要错过好姻缘啊！” 陈若虞小脸绯红。 夏丹阳却格外赞同老太太的话。 “怪不得我第一眼看到若若，就知道她就是我等了好久的那个人。” 可能是摄影师的职业病，夏丹阳透过镜头看人的时候，比用自己这双眼睛看人的时候更多，那天早上，转过一个弯，他刚举起相机，想要拍摄一只蹲在墙头的狸花猫，谁知猫咪跑了，反倒是陈若虞意外撞进了他的镜头里。 只一眼，夏丹阳就觉得自己心跳加速，手心冒汗，紧张的连快门都忘了按。 过去的三十二年，夏丹阳对艺术的热爱超过了一切，可那一刻，他突然有个极其荒谬的想法，如果陈若虞和相机同时掉进水里的话，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先把陈若虞给救上来。 相机进水了还能送去修，陈若虞却只有一个。 章寒星以为自己和刘妙玲已经是这档节目里进展最快的一对了，谁知道他就是去参加了几场新剧路演，回来就收到了陈若虞和夏丹阳的订婚喜糖。 夏丹阳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二婶和表弟……家里能抽出时间的亲戚都赶过来了，村里没地方住，就住到了县里的酒店，没办法，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能让夏丹阳愿意走进婚姻的冤大头，呸呸！什么冤大头，分明就是他们夏家的恩人！ 他们必须立刻马上赶过来，趁热打铁，把这桩姻缘给砸瓷实了。 要不是若若的父母都没来，她本人也没有户口本，夏妈妈真恨不得立刻拉着她和儿子去领证。 至于婚房和彩礼？ 你们听听夏丹阳这小子说的什么混账话？哪有结婚还要新娘子陪着去临时买房的？这不是磕碜他们做父母的吗？ 夏妈妈早就给儿子买好了婚房，不过因为儿子一直没有对象，娶媳妇也仿佛遥遥无期，担心新房装修时间久了不时兴，夏妈妈就一直把那套毛坯房锁着。 现在好了，儿媳妇终于盼来了，她那188平米的豪华大平层婚房，也可以装修起来了。 听说陈若虞还是学设计的，夏妈妈可不管产品设计和装修设计之间有什么壁垒，兴高采烈地就拉着准儿媳商量新房装修要怎么装了。 反正只要儿媳妇满意就行。 陈若虞也是直到此刻才知道，夏丹阳口中的“小康之家”，水分到底有多大。 她有一句祖传的问候语想送给亲爱的夏先生。 夏丹阳说他老家在农村，确实没错，但他没说，夏家在老家经营着一家大型茶厂，家里还有千亩茶园。 夏丹阳说他爸妈都是做小生意的，确实没错，但他没说，夏家的“小生意”，年营业额都是以“亿”为单位的。 夏丹阳说他妈妈是个和蔼可亲的家庭主妇，也没错，但他没说，夏妈妈除了照顾家里人之外，自己还是当地知名的女企业家。嗯，夏妈妈的嫁妆，是当地一家很有名的茶叶包装制造厂…… 果然越有钱的男人越会骗人！ “我怕你觉得咱们两家不般配嘛，再说了，我爸妈的钱都是他们自己挣的，我自己的小家，那当然是要我自己挣钱养活呀，不过若若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夏丹阳赶紧解释道。 陈若虞有些纠结:“那，如果我结婚后还想在柿子沟这边上班呢？” 夏丹阳呆了呆:“我也没打算让你辞职啊，这里挺好的，你愿意住这里，那咱们就租一块地盖几间房子，反正我是自由职业，在哪住都一样。” 陈若虞本以为夏家那样家大业大的人家，不可能答应让儿子结婚后和她一起住在村里，谁知道夏爸夏妈听说他们要在村里盖个房子安顿下来，高兴的好像中了什么超级大□□。 夏母感动的热泪盈眶，太好了！果然男孩子就是得结了婚才能安定下来。 以前夏丹阳背着相机全国各地的跑，有时候钻到深山老林里，好几天都毫无音讯，夏爸夏妈不知道多少次提心吊胆，生怕儿子这么到处乱窜，迟早有一天把自己给作没了。 现在好了，这小子终于愿意找个地方安家了。甭管是城里还是乡下，都无所谓，只要人还在就行。 不得不说，在夏丹阳长年累月的作死行为锤炼下，夏家人已经被迫锻炼出了一颗极其强大且包容的心脏。 底线一降再降，从最开始的希望儿子回家继承家业，到现在希望儿子是活的就行。 从最开始希望儿子娶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到现在……反正只要是个女的就行！实在不行男的也成，只要是活的人类，其实都可以。 陈若虞:“……” 观众们:“……” 虽然知道自己这个穷b不该同情夏爸夏妈这样的土豪，但怎么办？还是好同情他们哦~所以，若若你还是委屈一下，赶紧和夏公子领证结婚吧！ 第287章 第 287 章 听说夏丹阳已经向陈若虞求婚成功了, 蒋寒舟这边坐不住了。 机会稍纵即逝！ 懂得这个道理的，不仅有摄影师，还有嗅觉更加敏锐的体制内精英。 可能越是高智商人群, 越是不喜欢和他一样头脑复杂的同类，蒋寒舟还真就看上了傻白甜小杨, 觉得这丫头哪哪儿都透着一股子傻里傻气的可爱。 不过, 小杨虽然看起来憨憨的, 但对待工作和生活却非常较真, 绝对是那种“一旦结婚就恨不得和对方白头到老”的女孩子。 也不知道她那个脑残前任到底是脑子被人凿了多大的坑, 这么好的女孩子, 楞是处了那么久对象, 也没把人捞回家。 你们都不要？太好了, 那我就不客气咯？ 蒋寒舟做事情，向来思虑周全，和夏丹阳那种不顾别人（主要是家里人）死活的热烈追求相比, 他还是更喜欢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 让心仪的女孩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嫁给自己。 于是, 第二期第一集的下半段，在另一位当事人毫无所觉地还在公司加班的时候, 蒋寒舟郑重请到了卫昇做男方这边的媒人。 他觉得他和小杨的缘分, 就是从小杨接手景区这个项目开始的。 那么是谁让小杨来负责这个项目的呢？当然是卫昇卫总。 其实蒋寒舟找上卫昇，还有另一个不可言说的原因。 根据他最近在柿子沟村的蹲点, 蒋寒舟发现, 卫昇在村里的地位，似乎比老刘家辈分最高的叔公还要高那么亿点点。 没办法, 九十多岁的老叔公没办法带领全村人脱贫致富, 但卫总可以啊！ 而且, 卫昇身上还有个颇为神秘的“玄学色彩”，据说当时村里的老一辈还打算众筹一下，像早些年有些村里供奉土地公、狐狸大仙一样，把卫昇这个财神爷也给供奉起来……虽然蒋寒舟从不迷信，但是在婚姻这件事情上，他还是很想随大流的迷信一把的。 西方人结婚都要去教堂拜一拜上帝呢，凭什么他们华夏人不能拜月老？ 被蒋干事当成月老拉过来的卫昇，在确定了蒋寒舟确实是真心想和小杨妹子共度余生的时候，表情管理得当，内心已经忍不住跟个八婆似的开始咋舌了。 万万没想到哇！小杨妹子的正姻缘，居然在这里等着她！ 想到上一期结束的时候，“大厂精英”小宋一脸鄙夷地对小杨说，和他这样的顶级优质男分手之后，以小杨的条件，肯定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结婚对象了。 这话说的，不知道现在小宋的脸疼不疼。 村里人都以为蒋干事就是上面派下来驻村的一个小干部，可卫昇是谁？他从小就跟一帮退休老干部们混的，稍微一打听小蒋的来历，就知道这小子，要么就是家世牛逼，要么就是个人能力牛逼，要么就两样都占了，总之绝对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下乡干部”。 你想想啊，柿子沟前脚刚在国际频道亮相，后脚，省里就越过市里，直接把小蒋给弄过来了。说好听点是省里关系柿子沟景区建设，说难听点，这不就是越过县市两级，直接空降过来摘桃子的？ 当然了，以蒋干事的能力，就算是来摘桃子的，卫昇也希望这样摘桃子的能人来的越多越好。 只要有本事能把柿子沟带到一个新高度，替柿子沟种下一大片桃树，人家摘俩桃子尝尝怎么了？ 话说回来，卫昇本来以为蒋寒舟请他做媒人，只是配合节目组搞个节目效果，结果没想到，他居然正正经经把自己带到了家里。 这是要让他当“真媒人”吗？ “怎么大家都以为是节目效果呢？我是真心想趁着录节目的机会，把我和小杨的婚事给定下来。”蒋寒舟叫屈道。 想了想，又隐晦地抱怨了两句:“谁让卫总您给我们杨杨安排的工作太多了呢？她都忙的没时间谈恋爱了，要是不抓住这次录节目的机会，把这门婚事给定下来，再拖下去，万一中间又有了什么变故呢？” 作为一个计划性和执行力都超强的摩羯男，蒋寒舟最恨的就是“变故”这两个字。 他的工作不能出现“变故”，最重要的人生大事，自然也不能有一丝丝“变故”。 无所不能的卫总被神秘的星座文化打败，认命地给蒋干事做了媒人。 等俩人到了蒋家，看着门口站岗的制服小伙子，卫昇可算是明白，蒋干事为什么能从省里直接空降到柿子沟去了。 这小子会投胎啊！ 蒋寒舟的爸爸还在单位，家里只有他妈妈，他奶奶，外加一个阿姨。 蒋妈妈看起来非常年轻，走出去说她三十多岁都有人信，听到儿子已经选定了结婚对象，现在要请媒人去对方家里提亲，蒋妈妈似乎一点也没有意外。 “我们家舟舟从小就是这样，他自己的事情，一定要自己做主才行。不过那姑娘我看过照片，确实是个温柔懂事的孩子，配我家这个小古板实在是可惜了……咳！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就麻烦小卫你了。” 做媒这事儿，卫昇虽然没做过，但是他观摩过很多次啊，胡姥姥可是他们小区出了名喜欢做媒的老太太，都不知道撮合成多少对了。 他们那边的习俗是撮合成了一对之后，男方要送一对大猪蹄子给媒人，寓意是感谢媒人来回跑腿辛苦了，女方要送一对鲤鱼过来，寓意这桩婚事吉庆有余。 从小到大，卫昇都不知道跟着胡姥姥吃过多少回大猪蹄子了，做媒的程序简直不要太熟。 于是，单纯的蒋妈妈就一脸懵逼地被卫老师带节奏了。 其实媒人到男方家里商量求亲的事情，主要需要商定的，就是彩礼、婚房，还有给女孩子买三金首饰和婚服的钱，另外就是婚礼举办的场地规格之类的了，这些都要提前和媒人说好，男方家准备的规格是多少，如果女方不满意，媒人从中说和的话，最多能提高到什么规格…… 这些都要和男方的家长商量好，别到时候媒人答应的好好的，男方说办不到，难不成让媒人把女孩子娶回家吗？ 不过，蒋寒舟说的没错，蒋家就他一个孩子，父母也早早的就把他结婚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蒋妈妈起身从书房里拎出来一个小皮箱，打开来，最上面是一张颇有年代感的存折。 “我们家亲戚多，从小到大，舟舟拿到的压岁钱，还有我们每年定期给他存的钱，都在这里了，我昨天看了一下，一共是六十七万多，拿出三十万装修婚房，剩下的作为彩礼和小两口办婚礼的开支，应该够了。” 接着从下面拿出两本房产证。 “这套大的宽敞，留着做婚房。小的学区不错，到时候把小杨的名字也加上去，以后孩子就可以在户籍地上公立学校了。” 卫昇不动声色地应下了，心里却微微有些诧异。 以蒋爸爸的身份地位，自家孙子孙女上学，哪里还需要什么学区房？ 可蒋妈妈却提前给孙子孙女准备好了学区房，看来，蒋爸爸应该是一个公私分明的领导，尽管以他的职务，自家孩子完全够资格直接上省直幼儿园和小学。 蒋家家风清正，卫昇也暗暗替小杨松了一口气。 一个身居高位的人，还能在这些小细节上对自己严格要求，可见蒋爸爸一定是个三观非常正的人，一家之主三观正，那么这个家庭大概率不会差到哪里去。 安排好婚房的事，蒋妈妈又从箱子里取出了几个大小不等的盒子，一一在卫昇面前打开。 土包子卫昇，被里面精致华美的首饰给闪了一脸。 “这幅红宝石头面，是我母亲去世前，指明要留给舟舟媳妇的。” “这根镶蓝宝的项链，是舟舟他大舅去南非带回来的，特意找人做了情侣款，还有一对儿蓝宝石的袖扣，留着给舟舟和他媳妇结婚敬酒的时候戴。” “这对和田老玉双鱼佩，据说是明仁宗时期传下来的，舟舟的奶奶给了我，这个等舟舟和杨杨结婚那天，吃改口茶的时候，我亲手传给杨杨吧。” “这个是清雍正时期……” “这个是宋徽宗时期……” 卫昇:“……” 要不是门口还有个站岗的小伙子，卫昇差点以为自己进了贼窝，蒋家祖上不会是个摸金校尉的头目什么的吧？ 好家伙！就想知道精英男小宋现在的脸疼不疼。 他以为小杨和他分手之后，就只能自降身价，向下兼容，总之绝对不可能找到比他更优秀的男朋友。 结果没想到，人家小杨确实是没找富二代，人直接嫁了个官二代，而且看样子还是祖上就很有底蕴的官宦世家。 这要是写成古代宅斗爽文，小杨妹子的未来夫家，这是直接从商户人家，换成了官宦世家啊？ 一个是商贾妇人，一个是未来的诰命夫人，傻子都知道哪个更牛逼好吧？ 卫昇本来以为蒋家的规格就已经够震撼的了，可没想到，等他陪同蒋妈妈和蒋寒舟到了杨家……等等！不是说小杨家就是普普通通的小康之家吗？ 看着占地将近两千多个平方的超级大豪宅，穷逼卫总陷入了沉默。 蒋妈妈的贵妇表情管理也有些失控，伸出两根手指，捣了捣儿子:“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管这个叫‘小康家庭’吗？” 蒋寒舟也呆住了，甚至有些失控地拿出手机，重新核对了一下小杨发给他的定位——确实是村里没错，但小杨没告诉他，她们家住的是两千多平的豪华大别墅哇！ “村里别墅不值钱的，都是我爷爷非要把我们几家的房子盖在一起，说是一家人就是要齐齐整整。”小杨低声解释道。 想到对象是体制内的，又跟着解释了一句，“我家没有违规多占宅基地的！听我爸说，当时为了盖这个别墅，我几个叔叔把自己家的宅基地跟别人家置换了一下，又给了别人补偿款，才凑了这么大一块宅基地。” 没错，农二代小杨，家住农村（两千平的大别墅），父母都是农民（承包了几千亩地种植稻花香），家里彩礼要的多（因为陪嫁至少是彩礼的双倍）。 哦，她还有个弟弟，不过这个弟弟大学毕业后回乡创业，现在已经是当地电商产业园里赫赫有名的青年企业家了。不但不需要她来做扶弟魔，有时候她弟还怕她在外面生活艰苦，利用各种节日做借口给他姐发红包呢。 被小宋全家暗中提防的、农村出来的扶弟魔，居然还是个隐藏款的富二代？ “小杨同学，我想采访一下你，既然你们家也是做农业的，为什么要去我那边打工呢？”卫昇特别真诚地提问道。 小杨脸一红，迅速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等着迎接客人的爸妈和几位长辈，低声解释道—— “我也不想的，但是我要是在家里，他们什么都不让我干。” “我们家，连着我四个叔叔家，拢共就我一个女孩……” 一瞬间，卫昇突然想到了村里很多妹子都爱看的团宠文。 同时暗暗替小蒋同学捏了一把冷汗。 想从老丈人和丈母娘，还有四个虎视眈眈的叔叔手里，夺走人家捧在手心的宝贝疙瘩，同学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第288章 第 288 章 走进杨家的时候, 卫昇本以为今天会是一场极其艰难的拉锯战。 毕竟小蒋家距离小杨家太远了，人家整个家族拢共就小杨这一个闺女，怎么舍得她远嫁？ 结果没想到，关键时刻, 小蒋体制内这个加分项实在是太给力了。 众所周知, 小杨老家这边, 公务员的滤镜向来是一级厚。出身贫寒没关系, 彩礼少点也无所谓，只要你是体制内公务员, 一切都不是问题。 更何况小蒋家不仅仅他是公务员, 小蒋他爸、他二叔、二婶、小姨、小姨夫……统统都是体制内！ 就连看起来只是个家庭主妇的蒋妈妈, 也兼着一家慈善组织的副会长, 大小也算是个官儿了, 而且论影响力和人脉, 比儿子这个村官还强不少。 全家都是体制内，小蒋这女婿可以哇！ 打听完蒋家的情况，杨家众人立刻热情起来。 等到卫昇把蒋家的聘礼拿出来，小杨妈妈已经亲亲热热地叫起了“女婿”和“亲家母”。 这个女婿很可以，自己有本事不说，家底子也不差，比那个什么互联网公司的打工仔小宋好多了。 PS：在小杨老家这边, 别说你是大厂精英了, 你就是做到了大厂CEO, 在乡亲们看来都是随时会失业的合同工, 哪有公务员这这种铁饭碗吃香？ “打工仔”小宋：“……”你们礼貌吗？ 因为对准女婿实在满意得很, 小杨的奶奶当场把儿子（小杨爸爸）手腕上的大金表摘了下来, 给了孙女婿蒋寒舟, 姑且算作新女婿的见面礼了。 小杨爸爸：“……” “舟舟啊，听说你现在被单位下派到村里驻村去啦？驻村好！年轻人就是要到基层多锻炼锻炼，以后才有大出息啊。”杨奶奶亲切地拉着小蒋寒暄道。 “不过走山路可不能开那种轻飘飘的小汽车，这样，我给我们杨杨陪嫁一台越野车，以后你们俩开车回来也方便，我看也别等结婚了，明天你们俩就去选车，刷你叔叔的卡！” 小杨爸爸：“……” 这真是我亲妈？先是把我的大金表抢走给了女婿，现在还要刷我的卡给女婿买车？ 自带体制内光环的小蒋同学，非但没有在求亲这个环节被老婆的娘家人为难，居然还喜提一辆顶配的牧马人，这运气，实在是让卫昇这个媒人都羡慕嫉妒恨了。 不过，他也没白跑一趟，不但得了蒋妈妈送的一对大猪蹄子、两条烟、两瓶茅台，临走的时候，还被热情的小杨妈妈赠送了两根特级山参，很好，野山参炖大猪蹄子，他这个媒人也算没白跑一趟。 最后商定的结果就是： 小杨家收下蒋家的聘礼之后，另外给小杨陪嫁六十六万压箱底的现金，一辆牧马人（已兑现），外加一套K省省会城市的别墅。 本来蒋妈妈还想推辞的，他们家倒也不是买不起别墅，主要是丈夫和儿子工作性质比较特殊，平时衣食住行不能太过奢靡，一个驻村扶贫干部，居然能买得起省城的大别墅，说出去，不免会被有心人拿出来攻讦。 “这有啥？结了婚就不怕了嘛~谁还能管丈母娘给老婆陪嫁的嫁妆？主要是我们家亲戚多，往后杨杨要是生孩子了，家里总要有人去伺候月子，房子太小了，住不下哇。” 小杨奶奶一锤定音，当场就让小杨爸爸跟着他们回去，顺便把别墅给买了。 小杨的四个叔叔也每人赞助了五十万，给小杨装修别墅用。 卫昇：“……” 希望小宋不要看到这期节目吧，不然不得当场心梗？ 小宋有没有心梗，卫昇不知道，但若若的前男友阿亮是真的心梗了。 他本以为拖了三年都没结婚 ，若若还赖在他身边不肯离开，肯定是爱惨了他，和若若分开录制后，他就拿着节目组上一期支付的两万块钱片酬，一个人跑到南边去玩了几天。 幻想着自己离开之后，若若肯定后悔得不行，撑不了几天就要找他道歉复合了，阿亮心里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一鼓作气把若若给驯服了。 既然要和他在一起，就不能像别的女人那样，要这个，要那个，反正他什么都没有，当初若若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吗？当时哭着喊着想和他在一起，现在要结婚了，就又想要房子，又想要车子？ 阿亮的爸妈确实攒了一笔钱留着给他结婚买房子用的，但是在阿亮的计划里，这笔钱是他留着创业用的，怎么能拿去买房子呢？ 专家都说了，以后房价就是白菜价，不值钱的，现在买不是亏大了吗？还不如把买房子和彩礼钱拿去创业，等他赚了大钱，再给若若买个大别墅不好吗？ 跟拍阿亮这一组的摄像小哥，其实早就在工作群里刷到了夏丹阳向若若求婚的视频，但那又怎样？ 节目组可没哪条规定说了，他必须要把工作群内部的事情“及时告知嘉宾”啊。 再说了，虽然摄像小哥自己也是男人，但他就是瞧不上阿亮这样软饭硬吃的鸡贼男！ 你丫的明明知道若若想要的不是豪车豪宅，人家就想要一段明媒正娶的婚姻，一个平凡温馨的小家庭，可阿亮呢？拖了人家三年！ 明明家里父母已经给他准备了买房子的首付和彩礼钱，他宁可把这笔钱留着给自己创业，也不肯拿来娶若若，还整天得意洋洋，觉得自己这都是在为两个人的未来打算，呸！ 摄像小哥觉得阿亮这样的就是自私！ 说什么为了两个人的未来，无非就是画个大饼给女孩子，让人家女孩子无名无分的跟着自己吃苦打拼，这种男人你看着好了，过个十来年如果他依然一事无成，说不定女孩子还能等到俩人修成正果的那一天。 可要是真让他创业成功了，信不信他发达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换掉那个陪他吃了十几年苦的黄脸婆？ 反正俩人没领证没办酒，就是个同居关系，连离婚都算不上，分手而已，女孩子更是别想分到他一毛钱的财产，就是这么鸡贼！ 如果阿亮真是个愿意为若若负责的男人，现在若若那边有人追求她，摄像小哥怎么也会想办法提醒一下他的。 现在么，反正工作群也看不到浏览记录，他就当没看到那段求婚视频好了。 于是，等到阿亮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夏丹阳那边连聘礼都下过了，若若的爸妈本来就对阿亮非常不满，有这么个自私自利、不负责任的男人当做对照组，年入百万、对女儿一往情深，而且家境优越的夏公子，简直就是丈母娘眼里的满分女婿！ 两家愉快地过了聘礼，若若爸妈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虽然家境比不上夏家，但夫妻俩给的陪嫁也不算差，一套90多平的房子，一辆代步车，夏家给的彩礼也让闺女带在身上，还额外贴补了十万块钱。 若若妈还给新女婿买了一支几万块钱的男士腕表做见面礼，夏丹阳当场就把自己那支三十多万的手表给换了，回节目组之后，便整天戴着丈母娘送的手表，还故意挽起袖子，生怕别人看不到。 还在等着若若哭哭啼啼求复合的阿亮，没等来想象中的认错，等来的却是若若托人送来的喜糖。 邀请前男友参加自己的婚礼什么的，若若还没这么大度，她托人送喜糖，也没指望阿亮能祝福她，只是想托人转告他一句：她累了，不想等了，正好有别的男人愿意娶她，给她一个家，那么，彼此就好聚好散吧…… 阿亮气得当场摔了那包喜糖，想了想气不过，又抬起脚狠狠踩了好几下，把那包喜糖踩得稀巴烂。 “别拍了！拍什么拍？看老子被人戴了绿帽子，你们很开心是吧？”阿亮恼怒万分地赶走了节目组安排的跟拍团队。 “切~自己没担当，想白嫖个老婆，还不许人家擦亮眼睛，给自己找个真正的好男人？什么辣鸡！” 跟拍团队也早就受不了阿亮了，正好现在阿亮这边拒绝跟拍，和导演请示了一番之后，干脆直接坐飞机回去了。 当然了，已经拍了的素材是肯定要放出去的，这可不算侵犯**——节目组付了钱的，一集一万块钱出场费呢。 看到若若终于摆脱了不负责任的白嫖男，和英俊帅气有才华的夏丹阳修成正果，观众们就像大夏天喝了一大口冰阔乐，别提多爽了。 第二期第一集结束，三组嘉宾决定在他们定情的柿子沟村举办一场集体订婚仪式，除了邀请全村的乡亲们来吃席之外，订婚当天还会全网直播。 “漂亮！这才是真正的恋综，我早就想说了，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踏马是耍流氓！” “这是我见过最正能量的第三者插足了，夏公子干得漂亮。” “什么第三者插足啊？人家若若都已经把话说开了，给了阿亮三年的机会，人家都不肯娶她。难道还不许人家小姑娘找个愿意娶自己的吗？” “就是！夏公子这不叫第三者插足，别说若若还没嫁给阿亮了，就算嫁了，男人对她不好，难道还不许她离婚再嫁吗？” 评论区议论纷纷，居然还有一些裹小脑的发表一些智障言论。 有的羡慕阿亮白睡了这么漂亮的姑娘三年，还不用负责。 有的觉得夏丹阳太吃亏了，捡了别人玩腻了的“二手货”，居然还给那么多彩礼，真是亏大了。 还有的居然怒骂节目组，说导演“三观不正”，居然纵容“男小三”公然在节目里抢别人的女朋友。 结果节目组还没反应过来呢，就有正义路人帮节目组骂了回去。 “笑死了，不想对人家女孩子负责的时候，就说恋爱自由，婚姻自由。人家女孩子不想继续跟你丫的继续虚耗下去了，想找个人认认真真的结婚过日子，你们就说人家是出轨、不守妇道？感情好话坏话都由着你们来说是吧？呸！不要脸！” “哎呀，某些道德标兵破防了呢。这样，光说没用，你家有女儿吗？有的话，麻烦给咱们打个样呗？让你女儿和阿亮处对象，不主动、不负责、不承诺，就这么把你闺女耗到人老珠黄，连孩子都生不了，看看四十岁的阿亮，还会不会娶四十岁过了最佳生育年龄的女朋友？” “说来说去，不就是想白嫖？嘴上给女孩子画大饼，说什么等我发达了怎样怎样，其实就是想一分钱不花，白得个老婆。而且连明媒正娶都没有，因为请媒人上门提亲要花钱呀，办酒席、拍婚纱照、蜜月旅行，哪样不花钱？不像之前的若若，不但不要阿亮花钱，自己挣钱还要养男人，啧啧~我要是阿亮，我也不愿意向若若求婚。同居多好呀，不用负责，也没义务养家，一个吃软饭的，居然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真爱？可别糟蹋真爱两个字了。” “你们快别吵了，卧槽！你们还说夏公子是男小三，原来阿亮才是真小三！他在外面勾搭别人老婆，被人家正牌老公爆视频了，戳我主页马上看！” 吃瓜群众本来以为这是个钓鱼贴，有人压不住好奇心戳进去看了一眼，踏马的居然是真的！ 全网瞬间哗然。 第289章 第 289 章 陈心华怎么也没想到, 挽救他们这档节目的虽然是卫昇，但是, 真正让这档节目全网爆火的, 居然是阿亮这个中途跑路的嘉宾。 谁能想到，前脚刚和若若分开录节目，彼此冷静一下, 后脚, 拿着节目组片酬南下旅游散心的阿亮，就跟一个出手阔绰的富婆姐姐勾搭上了。 节目组派去跟拍的团队, 并不是24小时都跟着阿亮, 通常都是白天跟拍, 晚上阿亮就自由活动了。 别看阿亮以前和若若在一起的时候整天宅在家里，看着像是个顾家的好男人，那还不是因为没钱？有了节目组给的两万块钱, 甩掉跟拍后的第一晚，他就去酒吧“玩耍”去了。 勾搭他的富婆，也并不是真心有多喜欢他，只是恰好深闺寂寞，再加上阿亮身上那种文艺颓废的气质, 确实也有点勾人，富婆姐姐就把人带到了自家闲置的一套房子里。 风姿绰约, 又在某些方面特别放得开的富婆姐姐，立刻让阿亮狠狠沉迷在了姐姐的风情里。 只可惜, 富婆姐姐是有老公的。 而且人家的老公还不是一般人，据说是本地某个建筑公司的老总。搞建筑的, 手底下别的没有, 能打的汉子一抓一大把。 说起来这个老总也是报应到了, 他年轻的时候和阿亮一样，也遇到了一个愿意陪他白手起家的好女人。 年轻的时候没钱，老婆为了和他在一起，跟娘家闹掰了，跟他私奔到了这个城市。那个年代承包工程赚的多，但竞争也很惨烈，再加上严打，很多之前混□□的想洗白上岸，都来抢工程这碗饭吃。 老总在生意场上得罪了不少人，结果就是他自己躲在工地上没事，老婆却被竞争对手绑架了，那时候的老总对发妻还很有感情，费尽功夫把人救了回来，但老婆肚子里的孩子却没了，而且因为身体受损，彻底丧失了生育能力。 当时，这位老总痛哭流涕地跪在老婆床前，赌咒发誓会一辈子对她好。 可发完毒誓还不到三年，外面的小三就大着肚子来找原配逼宫了。 家大业大的，也不能没有儿子继承家业，再加上老婆年纪大了，确实也没有外面的小娇羞娇嫩可人。这位老总也是个心机深沉的，自己不好破了自己发的毒誓，就纵容家里的老人来闹腾。 那个年代的老一辈，谁不想要抱孙子啊？再加上儿子现在是大老板了，偌大的家产，要是没儿子，岂不是便宜了外人？ 只是这位老总的前妻也不是好惹的，没了孩子之后，她就一颗心扑在了事业上，借着丈夫搞工程的便利，开了好几家连锁快餐店，还买了好几个铺面。 本来这些东西，老总的爸妈都想要回去的，可惜法律不允许。 而且除了这些餐饮店和铺面之外，俩人结婚这些年打拼下来的家产，按照法律规定，至少有一半都是属于前妻的。 就这样，分走了渣男一大笔家产，前妻离开了这个上心之地，移民去了澳洲。 可能真的叫网友们说中了，亏妻百财不入。 老总前脚刚甩掉糟糠之妻，后脚，国内的房地产业就开始疯狂下滑了，做了一半的工程烂尾了，垫付的资金也迟迟拿不回来，本来还可以卖掉几个铺子周转一下，结果发现，那些铺子早就被法院判给前妻了。 更让老总气氛的是，他在外面为了这个家苦苦支撑，家里的娇妻却耐不住寂寞，偷偷在外面养了个野男人！ 要不是自己之前为了防盗，让人在名下的空置房里都装了摄像头，还不知道自己居然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 可笑的是，他抛弃了吃尽苦头陪自己白手起家的前妻，现在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居然也是一个想要让女朋友陪自己白手起家的白嫖男……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老总带着一帮手下破门而入，把这对奸夫□□堵在了新房里，一顿拳打脚踢后，把这俩人的丑态拍下来发到了网上。 他倒是不怕家丑外扬，而他那位小娇妻也没讨到好处——老总在和前妻离婚的时候狠狠被割了一大块肉，对这个小三上位的女人一开始就提防着，正好当时政策也变了，不领证孩子也能上户口，老总干脆就只摆酒不领证，现在好了，干脆把这个给他戴绿帽的女人扫地出门，一毛钱也不分给她！ 最好笑的是，那些原本还在网上替阿亮说话的卫道士们，现在发现这小子居然勾搭别人老婆？ 卫道士们自己也是有老婆的，而且好些还和那位老总一样，踢走人老珠黄的黄脸婆，重新娶的小娇妻，一想到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可能有另一个阿亮，花着他们的钱，睡着他们的女人，卫道士们整个人都不好了。 人性大抵都是这样，事不关己的时候还能当一当网络圣母，指点一番别人的道德准则。一旦这件事情牵扯到了自身利益，那可就不得了啦。 网上的风向，一夜之间从攻击若若“不守妇道”，变成了抨击阿亮此人道德败坏、禽兽不如、阴险贪婪。 甚至还有人拿他和若若的事情“举例说明”：你们看，这人多坏啊，仗着人家姑娘人好，足足拖了人家三年，也不肯开口说要对姑娘负责。肯定是想把人家姑娘的肚子搞大，到时候怀了孕，不用出一分钱彩礼就能白娶个大学毕业的媳妇回家了，这种阴险狡诈、贪婪自私的人，就该被他那个姘头的老公活活打死，老天爷怎么不降下天雷劈死这畜生呢？ 连带着《不结婚没法收场了》这档节目，都跟着上了好几个热搜。 没办法，当事人阿亮和若若之前都是素人，网上资料有限，唯一能搜到的资源，就是这档节目了。 于是，新的一集还没播出，上一期节目的网络搜索量和播放量就迎来了一个井喷，最高峰的时候，居然把最近霸榜第一的某热门综艺给压下去了，这热度实在是太叫人眼馋了。 娱乐圈就是这样，冷灶无人问，热灶人人争。一看到这档节目热度上来了，立刻就有好多明星艺人的经纪人，通过各种途径，找导演、找制片人、找投资方爸爸，大家都想来参加这档节目。 能不能脱单无所谓，最主要的是能蹭到热度。 这下子，陈心华为难起来。 之前这档节目快要糊掉的时候，只剩下了三对嘉宾，而且除了章寒星之外，全员素人。现在突然来了这么多自带流量热度的明星艺人，而且好多还暗示节目组，只要能进来，零片酬也无所谓。 甚至已经有两个投资方“推荐”了两个艺人过来，不用说，金主爸爸点名要进组的，肯定是内定选手了。 那小杨和若若她们几个怎么办？ 陈心华苦着脸找到了（不要钱的）军师卫昇。 足智多谋的卫老师眼珠子一转，悄悄把陈导拉到了一边。 “心华姐，咱们不妨把思路打开，你想想，艺人需要节目的热度，那我们也可以反向薅一把艺人们的羊毛嘛。” 咦？怎么薅？ 陈心华双目炯炯地看了过来。 卫昇笑眯眯地摸出手机。 看到他这个动作，不知道为什么，陈心华总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 果然，卫昇点开手机，把他刚签约的那部电视剧的剧本发了过去。 “你发这个给我干啥？我一个搞综艺的，也不拍电视剧……卧槽！这是专门给柿子沟写的剧本？”陈心华吓得差点把新买的手机给摔地上。 “你想多了。”卫昇低着头，紧接着又把原著链接发了过去，并且提醒他，“虽然版权我们买了，但还是提倡大家尊重正版、谢绝盗文，陈老师您有绿江 文学城的会员吗？没有可以用我的，我刚充了一千块钱进去。” 卫昇给陈心华看的，就是之前梁律师买下的一部改编的电视剧剧本。 这部电视剧和现在市面上正统的扶贫文不太一样，怎么说呢，有点发疯文学的意思。 男主角把自己在大城市辛苦搬砖攒的钱，带回家创业搞养殖，结果没想到竹鼠刚养到能出栏，突然政策就变了，不让养也不让卖了。 几十万元的投资就这么打了水漂，就问换你你疯不疯？ 反正男主立刻就疯了。 “疯了”之后，就开始摆烂，带着一窝还没有成年的竹鼠幼崽，在破破烂烂的老宅子里开启了悠闲的乡村摆烂生活。 一开始，男主就像一个被全世界流放的囚徒一样，和几只竹鼠幼崽相依为命。 早上，去河边收自己前一天放在那里的鱼笼——因为欠债买不起肉，这就是他目前能获取的唯一的肉类了。回来的路上，顺便去砍一根嫩竹子回来，喂养家里的几只小竹鼠。 上午和下午通常都是去种地，顺便挖点时令野菜回来，晚上削红薯煮稀饭的时候，他吃红薯芯，洗干净的红薯皮就丢给小竹鼠们磨牙。 晚上，一人几竹鼠，人在火塘边玩手机、烤玉米，无聊了就捉一只竹鼠宝宝撸一撸。 想到很多宝妈都喜欢通过短视频记录自家幼崽的成长历程，男主索性也把他和竹鼠宝宝的日常拍成短视频，发到了网上。 于是，渐渐的，网友们就在茫茫网络中，发现了这样一个沙雕宝藏博主。 搞笑的是，男主之前开竹鼠养殖场的时候，本来想通过短视频带火养殖场，还砸钱买了好多曝光，结果根本无人问津。 没想到他开始记录他和竹鼠宝宝们的摆烂日常，还有他一个人种地、挖野菜、做饭吃饭撸竹鼠的日常之后，这个账号的粉丝居然越来越多。 很快，男主的各种“疯言疯语”就被人剪辑成了吐槽视频，在网上到处传播。 村里人奚落男主，男主嘴笨，不知道怎么当面怼回去，就把那人的名字写在纸上，贴在竹鼠脑门上，对着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竹鼠幼崽就是一顿疯狂输出。 没钱了，就用家里过年剩下的红纸和金箔纸，给竹鼠大仙做一身威风凛凛的财神服，穿上之后，假装自己在家供奉了一位财神爷，虔诚跪拜。 家里没钱买肉吃，实在馋了，就把几只肉嘟嘟的竹鼠幼崽放在汤锅里，面前摆着一盘炒青菜，假装自己已经吃上了红烧竹鼠…… 网友们差点被这个沙雕笑死，笑完了之后，就去搜索原视频，看完原视频，网友们一边揉着笑疼了的腮帮子，一边在评论区对博主的精神状态表达了诚挚的关心—— “博主这精神状态，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刚从精神病院翻墙逃出来的。” “这边建议博主还是去看看精神科吧，我真的很担心你哪天真的疯了。” “我是**市精神病院院长，非常抱歉，因为管理疏忽，导致本院一名病人翻墙逃脱，请这位病人立刻与我院取得联系，我院马上派车接您回来继续接受治疗。” “笑死！我要是病人，我才不会乖乖回去接受治疗呢，我没病！” “楼上是真的疯了。” …… 一堆网友在下面疯狂玩梗，并且，为了防止自己刷过去之后，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玩的博主，几乎所有顺着沙雕剪辑搜到这个账号的，都果断点击了关注。 无数粉丝在下面呼吁博主开直播带他们一起撸鼠一起疯。 就这样，短短一个月内，男主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一个破产欠债、连肉都买不起的“前养殖场场长”，变成了火遍全网的沙雕博主。 这本堪称是绿江文学城发疯文学里的一朵奇葩，读者们日常担心作者本人的精神状态，并且十分害怕哪天作者万一真的疯了，被家人或者社区扭送到精神病院，那这本岂不是就要断更了？ 于是，无数读者疯狂给这本书打赏，真心实意地希望作者能靠这本书多攒点钱，然后，最好还是找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租个房子躲起来码字吧！ 一定要撑到这本书完结！千万别被人扭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胡倩倩这个网文狂热爱好者，也是这本书的铁杆粉丝，甚至因为打赏数额太大，居然混成了这本书打赏榜单的超级霸主—— 她也担心作者万一真的精神出了问题，被家里人送去精神病院，那这本书岂不是要太监？还是多砸点钱吧，希望看在作者能给家里挣钱的份上，家里人能让他安心留在家里码字。 或者起码把这本书写到完结，再送去治疗也来得及呀。 梁律师这个宠妻狂魔，知道妻子想见一见作者本人之后，眼珠子一转，当即就决定买下这本书的版权——签合同的时候，作者本人总要出面的吧？ 结果没想到，非但老婆很喜欢这本书，继子也想把这部影视化， 立志要做一名好继父的梁律师还能怎么办？ 只能亲自动笔，把这本改编成了剧本。 …… 以上。 卫昇已经决定拿下男主这个角色了。 女主他打算邀请师妹付雪岚来出演，因为女主的人设是一个看起来忧郁文艺、实际上因为嘴巴笨不会跟人吵架，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女汉子，付雪岚来饰演这个角色的话，简直就是本色出演。 至于他把这个剧本拿给陈心华看，那当然是希望陈导能和他一起，把这部电视剧的玩法换一个花样咯。 “什么？你疯了吧？把整个拍摄过程拍成综艺先播出去？” “你就不怕观众提前看了剧透，不去看正片了？” 卫昇嘿嘿一笑：“那就要考验陈导您的制作功底了呀，而且谁说我要把拍摄过程提前放出去啦？” “我是这么想的，陈导您也知道，现在电视剧审核卡的特别严，尤其是像原著这种发疯文学，别说播出来了，送审都不敢送好吗？” “但是怎么办呢？身为观众，我也很想看发疯文学走进综艺呀。” “这样，咱们就发挥一下‘一鱼两吃’的优良传统，我们公司呢，用这个剧本来拍一部电视剧。” “陈导您呢，用这本来拍一档综艺，这样一来，电视剧里不能拍出来的内容，就能放在综艺里了，反正综艺嘛，就是玩！剧本沙雕一点，搞笑一点，只要不违反相关规定，尺度上面，总比电视剧审核宽松多了，您说是吧？” 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这部电视剧和这档综艺，就能实现完美的互动了。 综艺火了，可以持续为即将播出的电视剧增加热度，拉高观众期待值，让电视剧未播先火。 等到电视剧播出的时候，观众发现原著里好多“发疯文学剧情”没有拍出来，又会去搜索综艺，给综艺回血。 就像大家去饭店吃饭一样，谁会单点一道菜啊？必然是荤素搭配，吃着才开心呀。 反正卫昇还没看到内娱有人玩过这个，想想也挺好玩的不是吗？ …… 谁能经得住卫老师的洗脑啊？ 被他这么一蛊惑，还别说，陈心华真的疯狂心动了。 290 第 290 章 这孩子精神状态不对呀…… 被卫大师洗脑之后, 带着一股微妙的好奇心，陈心华一时手贱，点开了这本名叫《熟读发疯文学后, 我成了全村的团宠》的网络。 这天晚上, 陈心华独居的大别墅二楼主卧室内，床头的台灯亮了一整夜, 寂静的别墅区内，甚至隐约还传来了“鹅鹅鹅鹅”的诡异笑声, 可怕极了。 陈导点开第一章—— 主角：你以为我会在乎一个区区的竹鼠养殖场吗？我在魔仙堡给魔兽们铲了一百年的屎，我的心早就和这把给竹鼠铲屎的铲子一样冰冷了！可当我点开手机短信，看到银行卡余额前面那个硕大的0，冰冷而又孤独的小数点, 以及后面光荣但毫无意义的288，眼泪瞬间如庐山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 疑是银河落九天。那么现在，伟大的竹鼠大仙, 请告诉我，明天的彩票大奖号码是多少？ 陈心华：鹅鹅鹅鹅鹅…… 陈导点开第三章—— 主角：（背着破旧的背篓）对不起，我要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了, 我知道我们感情很深, 我也对此感到很抱歉，在此之前我以为我永远都不会离开，因为我爱你爱得深沉。但现在我必须要离开了，因为家里已经断粮, 两只大猪也饿得嗷嗷叫，我必须翻过这座山，去远方的耕地挖点洋芋回来。 陈心华：哈哈哈哈哈！ 陈导点开第六章—— 主角：（痛苦嘶吼）（仰天长啸）（跑来跑去）你们以为我真的是在乎钱吗？不！我真正在乎的只有你！全世界无敌可爱的小竹鼠！（继续跑）（挥动双手）我必须重新拥有一个竹鼠养殖场！（捂着胸口）（眼含热泪）如果没有竹鼠养殖场的话, 我的一些，就比如说我的容貌，我的身材，还有我的社交的礼仪，还有美好的品德，甚至是灵魂都会被摧毁了！ 陈心华：鹅鹅鹅鹅~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陈导点开第二十二章—— 咦？VIP收费章节？ 对对对！赶紧充值给主角买肉吃，别让主角真把可爱的小竹鼠给炖了。 等等！我是疯了吗？主角和竹鼠都是作者杜撰出来的啊，怎么会是真的？ 一时间，陈导也不禁怀疑起了自己的精神状况。 …… 事实证明，就像很多老书粉在评论区疯狂提醒的那样，看这本书之前，最好是先找个保险柜，把自己的大脑暂时寄存一下。 不然看完这本书之后，可能就会像我们尊敬的陈导一样，通宵追完整本书后，一脸颓废地坐在马桶上，脑瓜子嗡嗡的，甚至已经忘记了怎样去思考。 思考？什么思考？需要动脑子的事情，暂时都不要来找我。 被原著狠狠荼毒了一番之后，《熟读发疯文学后，我成了全村的团宠》这个书名，简直就像被人拿凿子刻在了陈心华的脑子里一样，怎么都忘不掉。 甚至还想把这本书给拍出来。 她不会是真的疯了吧？ 不过，卫昇倒是有一句话说对了，这本书的作者虽然看起来精神有点不正常，但除了给主角安排一些疯言疯语之外，整本书的故事线居然非常完整！ 也就是说，如果剥掉男主这些“疯言疯语”的话，单独把故事线拍成一部电视剧，其实也挺好看的。 可要是保留一小部分主要的故事线，再把男主的“疯言疯语”部分融入脚本，说不定还真能做出一档目前国内还没有的综艺类型呢？ 更重要的是，这个脚本的原著是个群像，如果改编成综艺的话，全村一百多号人，多少关系户都能塞得进去好吗？ 实在不行就安排个什么赶集啊、村子之间的嫁娶啊之类的支线剧情，不是又能安排几个飞行嘉宾进去？ “我早就说了，这个本子很好玩的，怎么样，做不做？”看到陈心华来找自己，卫昇开玩笑道，“你要是不做，我可就去找别人做啦。” 陈心华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痛心疾首地斥责他：“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昨晚我为了追完这本书，一整夜都没合眼！这黑眼圈，敷多少眼膜都救不回来了，你敢说不给我拍？” 陈导很想把这小子打一顿，但是没办法，这本书的版权还在人家继父手里呢。 想改编，就得买版权。 想买版权，就得通过卫昇找到梁义。 这是一个死循环。 “我觉得您还是先拿到公司授权吧……股东们未必能接受发疯文学。”卫昇好心提醒道。 陈心华：“你等着！” 说完她就去找大老板了。 果然不出卫昇所料，平均年龄都在五十岁以上的老板和股东们，听说她要搞什么“发疯文学”改编，一个个看她的表情，就好像陈心华的精神出了什么问题一样。 甚至陈心华的大老板，因为两家长辈是故交，一直把陈心华当成自家亲侄女，看她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整个人的状态也有点癫狂的样子，十分怀疑这孩子是不是最近精神压力有点大，贴心地表示，既然节目现在已经翻红了，侄女你大可不必给自己这么大压力嘛，放松下来！ 陈心华都快急死了：“我真没疯！” 本来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大老板情不自禁地往后靠了靠，同时拿起了手机，准备给小陈家里人打个电话。 不行还是送到医院去看看精神科吧，这孩子精神状态不对呀。 陈心华：“……” 差点被大老板盖章成了神经病，陈导回去思考了两天，决定还是放弃这帮土老帽。 她要去拉新的投资人！ 就让你们这帮土包子继续守着过气的恋综吧，老娘要去发疯，不对，要去发大财了！ 她第一个找到的，就是这个大老板的小儿子。 作为一个被哥哥姐姐的主角光环降维碾压、完全没有入主集团的可能、只能当一个有钱且颓废的富二代的老幺，陶溪从没想过，有生之前，居然真有人想和他一起创业。 PS：以前遇到的那些骗子不算。 陶溪不信谁也不能不信陈心华，看看现在的《不结婚没法收场了》有多火就知道了。 前几天吃饭的时候，他妈还跟他爸说呢，要是大姐和大哥再不找对象，就把他俩塞到这档节目里试试，万一真能找到合适的呢？ 就像节目里的夏丹阳和若若，不就是看对眼了，在节目里就把婚事给定下来了吗？ 想想看，连他爸妈都这么想，就更别提其他人家的父母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想结婚，不是沉迷搞钱，就是发疯摆烂。他们不像前辈们那样，动不动就容易被人PUA割韭菜，大家的宗旨都是：只要我躺得够平，就没人能割掉我这根小韭菜。 同理可证，只要我疯疯癫癫不讲理，就没人能跟我讲大道理。 就像以前的小年轻觉得染个杀马特颜色的头发就是叛逆一样，现在的小年轻，觉得发疯文学才是他们的人生格言。 听说陈心华居然有办法搞到《熟读发疯文学后，我成了全村的团宠》作者授权，陶溪整个人都疯癫了。 “心华姐，你是我唯一的姐！你是不是认识这个作者啊？能带我去见见她吗？我跟你说我老崇拜她了！” “对了，你说投资是吧？还缺多少？我去帮你问问看，我跟你说，我周围好多人都特喜欢看这个作者的书，就是这个作者死脑筋，明明可以把打工的时间拿来写，她非说写收入不稳定，还是每天要去搬砖……等我见到她，我可得好好劝劝她。” 陈心华：“……” 大老板还说她精神不正常呢，自己亲儿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吧？ 俩人一拍即合，陶溪这边去负责多找几个富二代来投资这档新综艺，陈心华这边立刻去找卫昇，想办法把这个版权给搞到手。 哪有那么容易哦？ 卫昇只问了她一个问题：这档节目你打算找哪个平台播？ 是哦，发疯文学作为不那么正能量、甚至有点涉嫌传播负能量的小众文学，主流媒平台是想都不要想。 几个视频平台倒是可以去找一找，但是人家也有自己投资的综艺节目，为了实现利润最大化，肯定会优先推广自己投资的项目，像他们这种从外面采购的节目，想得到很好的推荐位，除非能请到咖位特别大的嘉宾，又或者节目火了。 不过，可能是那股子疯劲儿过去了，从寄存处取回大脑后，陈心华理智回归，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现在不是有很多艺人都想上《不结婚没法收场了》吗？可一档节目也安排不了那么多关系户呀，因为背景不够牛逼“落选”的那些明星艺人，她完全可以再去谈一谈。 都是原班人马参与制作，而且他们购买的还是现在大火的网络，就不信没人心动。 尤其是一些刚入行的小艺人，本来资源就很虐，好几个月不开工都是常有的事儿，来参加他们这档综艺，没火的话可以赚点生活费。万一火了，岂不是赚大了吗？ 卫昇很想说也不一定，万一人家家里不差钱，“爱惜羽毛”，就想靠常规路线走红呢？ 结果没想到，还真被陈心华给忽悠来几个人。 有一半都是那个叫陶溪的投资人的狐朋狗友，另一半则一水的都是内娱小糊咖，常年接不到通告那种。 播放平台也定下来了，居然是卫昇的老朋友瓜瓜视频。 姚总一看到卫昇就面露幽怨之情，抱怨他有好事情居然不想着他们瓜瓜视频，居然还是通过陈心华的私人关系去找了他们。 他们要是早知道这档节目是卫昇在背后操刀的，压根都不必吃那顿饭，直接就能定下来了好吗？ 卫昇也是一脸黑线：“一个《神农道》还不够你们做的？” 姚总回答得铿锵有力：“哪有嫌钱赚得太多的？” 卫昇顿时被他一句话噎回去了。 把上面压下来的关系户一分为二，正当红的、背景实力雄厚的，就邀请去《不结婚没法收场了》，刚出道的、背景也略逊色的，都拉到《发疯文学》这边。 反正大家都是糊咖，就算节目翻车，估计也无人在意，顶多就是被这本书的原著粉丝们骂两句，说句不好听的，有人骂才好呢，最怕的就是节目播出之后，在市场上没有溅起一丝水花，那才是真的糊了。 卫总左右看看。 左边，一帮不差钱的傻白甜富二代金主，嗯，很好忽悠。 右边，一帮急于爆红、不怕苦也不怕累的糊咖嘉宾们，嗯，同样很好忽悠。 就连播出平台瓜瓜视频，因为马上要启动的《神农道》第二季离不开他这个主创人员，也不敢不听他的话。 一瞬间，卫总不禁有些飘飘然。 只有他一个人能当家做主的节目组，终于搭建完成了。 291 第 291 章 把劳资的眼珠子抠出来…… 这边在组建新的节目组, 那边，《不结婚没法收场了》这档综艺，在苦苦挣扎了许久之后, 终于“名副其实”, 达成了“同期嘉宾百分百走入婚姻”的恐怖战绩。 为了庆祝这一伟大的胜利，K省电视台这个最大的金主, 难得大方了一把，额外给节目组批了二十万元的活动经费, 让陈心华替三组嘉宾举办一场热闹的集体订婚仪式。 PS：卫昇合理怀疑这笔钱就是之前节目爆火之后，后面招商进来的金主爸爸们赞助的。 听说这次进来的赞助商至少也为节目贡献了好几千万的广告费，电视台居然就批了二十万活动经费，这也太小气了吧？ 不过, 二十万在乡下也足够办一场十分体面的酒席了。 于是，继那场“尴尬到脚趾抠地抠出一座魔仙堡”的土味求婚仪式后, 节目组又要在柿子沟村搞事情了。 除了请来几个农村办大席的师傅，准备了几十桌好饭好菜之外, 节目组还借了村里的“文化大舞台”，把什么相声、小品、地方戏、广场舞之类老百姓爱看的全都搬了上来，其中说相声的还是业内某个小有名气的相声组合。 这对组合在乡下的人气, 可比卫昇和章寒星这种流量明星高得多了。 听说他们俩要来说相声, 别说柿子沟村了，整个赵王乡，还有附近乡镇都轰动了。 虽然只有村里人才能吃上当天的席面，但文化大舞台上的表现谁都能看哇。 于是, 到了正日子这天，十里八乡的乡亲们都扛着板凳，拖家带口的来听相声了。 幸亏之前卫昇提醒过, 节目组紧急招商，引进了一家国民糖果品牌赞助商，现场来的其他村的乡亲们，虽然没有酒席招待，但来的人都能领到一份喜糖。看着频繁出现在镜头里的自家品牌喜糖，赞助商爸爸笑得合不拢嘴，当天活动还没结束，就表示希望和节目组达成长期合作关系。 除了节目表现之外，观众们最想看到的，当然还是让嘉宾们脚趾抠地的社死名场面。 这个环节的设计，同为单身狗的陈导和卫昇，可是丝毫也没有手软。 什么？你们说谢绝婚闹？ 拜托！我们这可是正经的恋综，怎么会有婚闹那种低俗的玩意儿呢？ 不过，后来的一切证明，嘉宾们可能宁愿选择婚闹，而不是卫昇安排的“真爱大考验”。 在卫昇的鬼点子启发下，陈心华让人从合作视频网站的热门（鬼畜）CP里面，票选出了三对最具喜剧效果的CP，分别是孙悟空和林黛玉，奥特曼和小龙女，以及贾宝玉和甄嬛…… 按照游戏规则，三位男士先抽签决定自己这一对扮演的是哪一对鬼畜CP，然后，让观众们笑到头掉的规则出现了：决定好CP之后，再由女生抽签，决定自己扮演的是这对CP里的哪一个。 不幸的是，刘妙玲第一把就抽到了奥特曼，按照规则，和她一组的章寒星，就必须反串小龙女…… 杨杨抽到了林黛玉，和她一组的蒋寒舟，立刻就被人拉下去换上了孙悟空的行头。 陈若虞这一组也不幸抽中了反串，她摸到了贾宝玉，未婚夫夏丹阳不得不戴上了沉重的旗头，换上了花盆底，当场化身男版甄嬛。 观众们：哈哈哈哈哈哈！ 光有扮相还不够，重头戏还在后头呢。 按照游戏规则，抽中男性角色的嘉宾，必须在现场用当下最流行的发疯文学语气，向女性角色深情表白。 而女性角色则必须严格按照抽中角色的人物设定，用角色经典台词接住男方的话，节目组已经在官微挂出了投票贴，游戏结束后，将根据观众投票，决定嘉宾们的名次。 第一名可以获得价值十万元的新婚祝福大礼包，第二名是价值五万元的大礼包，至于第三名，礼包是别想了，奖励新人挖野菜，必须凑够赵王乡当地特产的十种野菜，才能拿到回程的车票。 刘妙玲第一个出场。 看到自家村子里的熟人，现场的老乡们立刻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和鼓掌。 那一刻，刘妙玲感受到了脚趾抠出一座魔仙堡的羞耻。 穿着奥特曼的服装，刘妙玲深呼吸一口气，对着一身白衣飘飘、打扮成小龙女的章寒星，深情告白—— “寒星，就算我化为宇宙星辰，也会与你同在。所以，请你相信你自己，然后，也请你相信我。从现在开始，你的世界，由我来守护！” 章寒星抬起右手，深情地抚摸着“奥特曼”的脸庞，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但为了能替老婆赢得第一名的十万元新婚大礼包，还是强忍住脚趾抠地的羞耻，把属于小龙女的经典台词说了出来—— “傻过儿，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我不要去保护世界，我只负责保护过儿你的安全……” 现场一片寂静。 乡亲们目瞪口呆，手里的喜糖都掉到地上了。 什么鬼？ 台上站着的两个角色，一个明显就是小龙女嘛，他们这个年代的人，还有谁没看过《神雕侠侣》吗？另一个，家里有孩子的也基本都认识，外国的奥特曼嘛。 这俩人什么时候一起拍了戏？还处上对象啦？ 隔着镜头，直播间里的网友们已经快要笑岔气了。 救命！平时看鬼畜剪辑的时候就觉得很离谱了，没想到真人版现场演绎更离谱，刚才刘妙玲和章寒星念出台词的时候，网友们都忍不住替这俩人当场抠出一座终南山古墓。 投票是不可能投票的，他们甚至想要找章寒星索要精神损失费！ 就连章寒星的黑粉都冒出来表示：看在章寒星今天已经这么惨的份上，黑粉们决定停工一天，今天就不黑他了，让这孩子稍微得到一点点人间的温暖吧…… 章寒星的粉丝们已经恨不得自己之前没有安利过这档综艺了。 怎么办？今天之后，寒星姐姐，呸！寒星哥哥不会又多了一个黑历史吧？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在吃瓜群众的疯狂搜索下，#章寒星反串小龙女#这个词条，火速蹿上热搜！ 粉丝们：“……”完了！ 表演结束，小龙女迫不及地地拉着奥特曼，一溜烟逃下了台。 第二组出场的是“林黛玉”杨杨和“孙悟空”蒋寒舟。 看到威风凛凛的齐天大圣，单纯善良的老乡们还以为他们要演一出大闹天宫呢，立刻鼓掌欢呼起来。 老乡们高兴的太早了…… 他们熟悉的齐天大圣上台后，既没有挥舞着金箍棒痛打妖魔鬼怪，也没有一口气先翻十几个跟头，而是握住了对面“林黛玉”的小手，用他的雷公脸，“深情”地告白道——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给我一个再来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瓜子掉了一地的老乡们：“……” 等等！孙悟空不是斩妖除魔的吗？怎么跟一个女妖怪处上对象啦？ 现场立刻有看过《大话西游》的年轻人低声给家里的长辈科普，这个孙悟空呢，不是本地戏曲里的大圣爷爷，而是一部爱情电影里的孙悟空。 “那台上那个女妖怪又是谁？” “看样子有点像西游记里的玉兔精。” “我看像是玉面狐狸。” “胡说！我猜一定是杏花仙子！西游记里就这个女妖怪是个好人。” 年纪大点的老乡们争论不休。 经常上网刷短视频的年轻人们，已经忍不住捂脸了。 他们好像认出了台上那位“女菩萨”是谁了…… 果然，“孙悟空”念完台词之后，对面的“女菩萨”开口了，语气里带着一股子拈酸吃醋的味儿—— “哼！你又发疯了。我并没有那么大的福气消受，比不得宝姑娘，又是什么金，又是什么玉的，我不过是草木之人罢了。” 下巴掉了一地的老乡们：“……” 这、这不是老版《红楼梦》里面的台词吗？ 这什么戏班子排的新戏啊？一整个乱了套呀，怎么孙悟空又和林黛玉处上对象了？ 在村民们一脸懵圈+震惊+大无语的喧哗声中，“孙悟空”蒋寒舟，捂着脸拽着女朋友杨杨跑下台，向来沉稳的步伐，此刻看着居然有些慌乱。 笑疯了的网友们：鹅鹅鹅鹅鹅…… 最后一组上来的，是第二对抽中了反串角色的未婚夫妻。 按照游戏规则，反串“贾宝玉”的陈若虞，将向反串“甄嬛”的夏丹阳深情告白。 这会儿，老乡们似乎已经适应了这个游戏规则，果然，俩人上台后，就看到“贾宝玉”紧紧握住了“甄嬛”的大手，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好妹妹，难道你就知你的心，不知我的心不成？” “难道我素日在你身上的心都用错了？” “你放心，你既知你的心，也该知道我也知我的心。” 一番深情表白后，就看到夏丹阳反串的“甄嬛”抬起手，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把高大健壮的身躯扭到了一边，半晌，才低头轻声道—— “二哥哥，那年杏花微雨，你说你是果郡王，也许从一开始，便都是错的。” 台下的老乡们听着这雷人的台词，已经集体裂成了两半。 直播间的网友们，尤其是甄嬛传骨灰级玩家们，已经熟练地在弹幕里玩起了梗。 “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宝哥哥你和嬛嬛一定要幸福！（嘶吼）” “这几年的情爱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果郡王不值得，宝二爷才是真心爱你的。” “刚入宫的甄嬛已经死了，臣妾是钮祜禄甄嬛，对，说的就是你，别管宝二爷了，他跑不掉的，先干掉王夫人！” 好家伙！这就一把子代入了？ 不过，话说回来，甄嬛要是魂穿林黛玉，那整个贾家可能就不会被抄家了。 而是在抄家之前，就先被钮祜禄甄嬛给团灭了吧？ 什么情情爱爱？老娘就是要做太后！ 整场直播，大概只有甄嬛的粉丝们表示受到了伤害。 看到一米八二、人高马大的夏丹阳，穿着紧绷的旗袍，戴上了甄嬛回宫后的华丽旗头，甄嬛的真爱粉们纷纷在弹幕里表演当场崩溃。 “呜呜呜眼珠子已经抠出来送去干洗了。节目组，打钱！懂？” “我承认现代装的夏公子真的很帅，但你能不能放过我们嬛嬛？” “对不起，我已经无法直视‘嬛嬛一袅楚宫腰’这几个字了。” “不行！不能我一个人受到伤害，我决定现在就去超话发帖子卖安利。” 于是，这天晚上，哪怕现场直播已经结束了，依然有无数关于这场直播的录屏在网上疯狂传播。 《不结婚没法收场了》，再一次火出了一个新高度。 然而导演本人已经来不及庆祝了。 因为他们的《发疯文学》网综，在大雪封山的柿子沟村，正式开拍！ 292 第 292 章 “发疯文学”居然还能…… 《熟读发疯文学后, 我成了全村的团宠》这本书，主线是围绕着男主的回乡创业之路展开的，乍一看书名, 特别像是什么不正经的发疯文学, 实际上内核却非常正能量，讲述的是男主返乡创业失败后, 意外通过拍摄短视频爆红全网，带领全村人通过加工宠物饲料发家致富的新时代乡村扶贫故事。 但作者本人可能觉得这样不够刺激, 于是，在这本主线非常正能量的网络里，作者为男主加了一个“疯批小伙”的Buff，然后, 所有看着都很正常的乡村创业故事，就变得有些奇奇怪怪了…… 根据改编的综艺, 当然不可能直接用原著的名字——不是不行，而是审核不允许。 所以, 最后这部综艺的名字就改成了《和鼠鼠相依为命的日子》。 卫昇也不知道导演陈心华为什么撒泼打滚也要坚持用这个名字，或许是还想蹭一把过气的“伤痛文学”梗？ 不管了，反正先把人骗进来再说。 根据主线设定, 这档综艺的常驻嘉宾主要有五个, 分别是“男主”胡浩洋、“女主”廖静兰、女主妈妈唐恒娟、女主大哥廖庆华、女主大嫂隋梦。 综艺嘛，不需要讲述太多的前因后果，男主成为团宠的第一步，就是和怪力女汉子胡静兰联手, 大战农村婚闹恶俗，用娴熟的“发疯文学”技巧，对“恶俗婚闹团”施展了降维打击。 节目就从主角胡浩洋的竹鼠养殖场项目凉了之后, 在家无所事事撸竹鼠开始。 村里人知道胡浩洋创业失败，手头没钱，还欠了一屁股外债，虽然没人敢借钱给他，但都是一个村的，谁家办喜事都会来叫他去帮忙，按照本地习俗，来帮忙的人虽然也要上礼金，但喜事办完之后，主人家一般都会送些烟酒或者鸡鸭鱼肉什么的，算是把礼金给补上了。 这样一来，胡浩洋就能吃上几顿好饭好菜，带回去的烟酒可以拿到小卖部换成家里的日用品，鸡鸭鱼肉也可以留着吃。 这天，村里四大爷家的大孙子娶媳妇，胡浩洋照例给家里的几只小竹鼠留够了一天的饲料，跑到四大爷家帮忙去了。 谁知道正忙着呢，就听到旁边几个同村的小伙子，还有几个油腻猥琐的中年单身汉，就在角落里商量着，要“和新娘子还有伴娘们好好玩玩”。 胡浩洋立刻眯起了眼睛，擦干净洗菜的手，拿起手机，假装出去上茅厕，给新郎官，也就是他的堂哥胡浩江打了个电话。 胡浩江听说有人想欺负他没过门的媳妇，也很气愤，但婚闹这种事情，在乡下太正常了，搞得现在谁家娶媳妇要是没人闹上一闹，反倒显得这家人在村里没有人缘似的。 “我又没说不让闹，反正只要闹一闹热闹一下不就行了，欺负新娘子和伴娘们肯定是不行的，咱们换个人闹嘛~”胡浩洋嘿嘿一笑，开始在电话里给堂哥支招。 于是，第一期的综艺主题正式浮出水面：当发疯文学遇到恶俗婚闹。 挂断电话，胡浩洋假装慌乱地跑去找四爷爷和四奶奶：“不好了！堂哥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新娘子担心嫁到咱们家被欺负，在那边闹着不上车呢。” “啥？她们家不会是连新娘子上车都要红包吧？”四奶奶立刻炸了。 胡浩洋忙安抚道：“不是的四奶奶，您误会未来堂嫂了，人家不要什么上车红包，还说下车也不要红包，就想要婆家人一个态度。” 什么？态度怎么要？ 这完全超出了四奶奶的知识储备范围，她老人家瞬间变成了蚊香眼。 四爷爷也开始犯愁了，这踏马比要上车红包还难琢磨啊。 要红包还能拉扯一下数额大小，这态度要怎么表示？总不能让婆家人跪下来求新娘子进门吧？ 看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婆家人，包括那几个策划着要闹一闹新娘子的混蛋也过来了，胡浩洋咳嗽一声，把新娘子那边的要求说了出来。 原来，新娘子有点恐婚，怕嫁过来以后，孤身一人会被婆家全家人欺负（这种事情在农村也确实很常见），于是就提出了一个要求—— 本地的习俗是新娘子大婚当天进门的时候，要有一个进门的仪式，由男方这边邀请3~5位家庭圆满、子孙较多的女性长辈，手拿麻袋，等新娘子下车之后，女性长辈一个一个把麻袋铺在新娘子脚下，让新娘子踩着麻袋进门，寓意“代代相传”。 而且这麻袋必须是五个，不能多也不能少，这样就意味着新娘子进门之后，男方家五世同堂，子孙兴旺，代代平安。 新娘子要男方家做的，就是把“传袋”这个步骤改一下细节，除了传统的唱喏之外，还要安排一个婆家这边的代表，负责回答伴娘们模拟夫妻吵架的话。 要是回答得不如新娘子的意，那不好意思，新娘子可不敢继续往前走了，必须回答到伴娘和新娘都满意了，新娘子才会继续往前走。 “我说什么的，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哄着新媳妇？”四奶奶一听这要求，整个人都放松了。 只要别在结婚这天临时要他们加钱，一切都好说。 胡浩洋嘿嘿一笑，憨憨地跑去打电话给堂哥了。 一切准备就绪。 新娘子下车第一步，男方这边就集体卡壳了。 穿着紫色纱裙的伴娘拦在车门前，甜美的笑容，让一帮等着闹伴娘的猥琐汉子们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然而下一秒，就听到伴娘小手叉腰，小手帕一甩，捂着胸口就开始疯狂输出—— “为什么要问我为什么？你说不想看到我变成这样，难道我自己就想变成这样吗？你冰冷无情的语言，已经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曾经的山盟海誓，恋爱时的那些美好时光，终究是我错付了！你毫不在意的几句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刺穿了我弱小的心灵。你说完了，你舒服了，你现在只觉得我是个麻烦了是吧？你好狠的心呐！我要跟你离婚！” 婆家人：“……” 婚闹团：“……” 这踏马要怎么回话？ 伴娘们在等着回话，新娘子没等到让她满意的回话，也不肯下车，这踏马要怎么办？ 堂哥满头大汗地偷偷看了胡浩洋一眼。 胡浩洋示意他稍安勿躁。 果然，很快就有一个男方家的女性长辈站了出来，笑眯眯地给出了回话：“侄媳妇你放心，你婆婆都跟我们说了，只要你愿意嫁进来，以后她会拿你当亲闺女心疼的，你跟你男人吵架，婆婆肯定帮你哈。” “对对对！”男方家这边的亲戚们连连附和。 对你个大头鬼！ 有认识男方家的伴娘立刻戏精附体，哭得更伤心了—— “嘤嘤嘤~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为什么你总是用这样的话术来敷衍我？果真是我不配吧？你从来都不在乎我的感受对吧？从来就没有！我恨你！！” 男方家全体：“……” 新娘家怎么请了几个女疯子来当伴娘？ 那几个原本想要闹伴娘的混混也懵圈了。 这、这跟他们想象中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伴娘踏马的不一样啊！ 听说女疯子疯起来的时候，还会拿剪刀扎人，剪掉男人的子孙根…… 几个混混吞了吞口水，默默把自己隐身到了男方这边的亲友团里。 不确定，再看看，不行就换下一家。 女疯子他们也惹不起啊(╥﹏╥) 那边，看到男方亲友团全军覆没，胡浩洋忍着笑把几位负责传麻袋的奶奶婶娘劝到了一边，咳嗽一声，走上前去，挺直了腰杆子。 就在众人以为他会以年轻人的身份，劝对方适可而止的时候，胡浩洋开口了—— “你说得对，但是釜山行里逃过了六节车厢的丧尸，却逃不过一节车厢的人心，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一节更比六节强，五个麻袋就是最流弊的，代表了婆家人对新娘子最高的尊敬和礼仪！如果你不想再伤我的心，那么，就请狠狠踏上这片麻袋吧，就像你当初狠狠踏上了我的心房那样！” 一脸懵逼的婆家亲友团：“……” 万万没想到，胡浩洋话音刚落，婚车的后车门居然打开了！ 盛装的新娘子缓缓从车里伸出了一条修长的腿，穿着大红色高跟鞋的纤足，稳稳地踩在了地上的麻袋上。 亲友团：！！！ 一时间，众人看向胡浩洋的眼神，充满了非同一般的崇拜和景仰：这踏马是个人才啊！ 立刻有人给胡浩洋斟了一杯下火的凉茶，请他润润喉咙。其他几个新郎官的本家长辈也用欣慰、期待、鼓励的眼神看着胡浩洋。 好样的！你堂哥能不能顺利赶在吉时之前，把新娘子迎进门，就看你的了！ 胡浩洋接过凉茶，一饮而尽，把手里的一次性塑料杯子往地上一摔，婆家人的气势一整个拉满，双臂一张，往后退了两步，立刻就有人把第二张麻袋铺在了新娘子面前。 伴娘团卡了一下，又有一个圆脸盘大眼睛的伴娘站了出来—— “你知道吗？昨晚我想你想的睡不着，然后我就打算下楼买一瓶八二年的北冰洋。结果你猜怎么着？号称24小时不关门的便利店，晚上十一点后居然是关门的！这荒谬的，充满谎言的世界！连便利店都学会了骗人！那你呢？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骗我的？” 胡浩洋咳嗽一声，挺起胸膛，毫不心虚地大声回答道—— “我知道你从未相信过我，就像三体人不相信地球人会欺骗他们一样。可你猜怎么着？连灰太狼都坚信只要努力，总有一天能吃到羊村里的小肥羊。根据宇宙守恒定律，当一部分人选择欺骗之后，剩下的人就会用忠诚来捍卫这个世界的平衡，所以我不会欺骗你，除非地球毁灭！” 乡亲们：“……” 新娘子抬起脚，轻轻踏上了第二块麻袋。 观众们：“……” 桥豆麻袋！这节目是怎么做到既沙雕又搞笑，又让人脚趾抠地欲罢不能的？ 等到胡浩洋熟练地用他掌握的发疯文学，帮助堂哥一家把新娘子迎进门之后，全场呆滞。 大伙儿再也不敢让他去后厨刷碗端盘子了，恭恭敬敬地把胡浩洋请到了贵宾那一桌。 甚至有几个家里也快娶媳妇的奶奶婶娘们，一脸讨好地给胡浩洋夹菜递烟，语气热切地邀请他务必要来吃他们家的喜酒——不用出份子钱，人到了就行。 开玩笑，农村出份子本来就不高，像今天这种嫁娶的席面，关系一般的人家，出个两百、三百的就够了。可要是她们家的新媳妇进门也要来这一套，接不上话就要八千八百八的下车红包…… 那还不如给胡浩洋这孩子包个红包，让他来负责迎宾唱喏。 现在那些年轻人的花样，他们这帮老东西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应付了，愁呀！ 对坐发愁的乡亲们浑然不觉，这次四大爷家娶媳妇，现场安安静静，居然没有婚闹？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赵王乡附近的村子都开始流行起了这种“新式婚闹”——在互联网时代长大的年轻人们，早就看不惯传统的恶俗婚闹了，正好这次胡浩洋给大家打了个样儿，那还等什么？ 城里的零零后能整顿职场，他们农村的零零后也能整顿一下那些恶俗的所谓“老传统”嘛。 经此一事，村里的老人们提起胡浩洋，也不再是“那个养竹鼠破产的”了，就算不夸两句，也没人敢在村里说他坏话了。 毕竟那些“发疯文学”经典语录什么的，除了胡浩洋，也没人知道怎么对付，万一下回他们家娶媳妇也要求到胡浩洋呢？ 《和鼠鼠相依为命的日子》第一期，就在男主胡浩洋凭借“发疯文学”，成为村里中老年团宠中落下帷幕。 好家伙！原来“发疯文学”居然还能这么用？ 293 第 293 章 怎么办？他们也想变成…… 喝完四大爷家的喜酒之后, 胡浩洋又恢复了他摆烂撸竹鼠的无聊生活。 大概是一直玩手机实在太无聊了，山里又没有什么别的消遣（有也没用，他没钱）, 这天晚上, 胡浩洋突发奇想，决定在家里“自导自演”, 拍摄一部“丧尸大片”。 剧情他都构思好了！ 这个故事说的是一个不顾别人劝阻、擅长作死的人，坚持要饲养竹鼠, 结果没想到他饲养的竹鼠里居然有一只丧尸鼠，男人被丧尸鼠咬伤之后变成了丧尸，然后银行就再也没办法找他追讨剩下的贷款了…… 逻辑毫无毛病，都变成丧尸了, 还怎么按月还贷款啊？ 估计这个世界上也没哪家银行，敢派人来找一只丧尸催讨贷款吧？ 至于什么“限制高消费”、“纳入失信人名单”？笑死！一只丧尸会在乎这些吗？ 胡浩洋美滋滋地在大脑里模拟了一下剧情走向, 然后他就架起手机支架，开始拍戏了。 主角：他, 以及家里长的最丑的一只竹鼠。 这只竹鼠也不能说丑，毕竟幼崽大多都是萌萌哒。只是这只竹鼠是个早产儿，刚出生就营养不良, 平时抢东西也抢不过其他肥嘟嘟的强壮幼崽, 所以就比别的竹鼠幼崽更瘦，一瘦，看起来就有些尖嘴猴腮的，胡浩洋再拿水给它把头上的毛毛稍稍打湿一下, 沾上点儿红墨水，就有那么点“丧尸鼠”的意思了。 “反派”妆造完毕，胡浩洋又给自己画了个丧尸妆, 就这么在直播间里“演”了起来。 不小心刷到这个直播间的网友纷纷大呼“卧槽”。 这年头网上怎么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啊？ 还别说，胡浩洋还演得挺认真的。从撸鼠，到假装不小心被竹鼠咬了一口，然后开始觉得脸上很痒，咳出来的痰也带了一点血丝（那天的新娘子送他的火龙果嚼碎了假装的），直到他在镜头前佝偻着身躯，慢慢开始在地上扭曲、爬行，喉咙里传出一阵阵可怕的咔咔声…… 卧槽！ 家里正养着仓鼠的网友不由浑身一寒，下意识的就蹿出去三米远。 想了想，还是先把仓鼠笼子提到阳台去吧，好歹有一道门隔着，万一这小东西真的变成丧尸鼠，那也无需客气了，为了保命，还是直接连笼子一起从楼上扔下去吧……等等！他们到底在脑补什么啊？ 仓鼠那么可爱，怎么可能变成丧尸？ 关好自家仓鼠，回到直播间，就看到胡浩洋好像爬上瘾了似的，居然又换了一身破破烂烂的“戏服”，换了个更惊悚的妆容，在屋子里爬来爬去，从楼上爬到楼下，喉咙里还发出某种阴森诡异的声音，大半夜的，简直快把网友们吓尿了。 救命！这个素人的演技，怎么比娱乐圈那些专业演员还好啊？ 明明道具这么简陋，配角的演技也十分敷衍（扮演丧尸鼠的那只竹鼠，吃饱喝足后，已经蜷缩在窝里，美滋滋地打起了小呼噜），这个剧组甚至连导演摄像后期都没有，胡浩洋一个人，楞是把一部丧尸大片的精髓给演出来了。 而且这踏马连“小成本电影”也算不上，简直可以说是“零成本电影”吧？ 评论区有一个网友的高赞评论，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 “不知道为什么，我试着在地毯上像他这样爬了一会儿，居然还挺解压的。” 所以说网友大概是全世界最口是心非的群体了，嘴上嫌弃胡浩洋的“零成本丧尸电影剧组”太假了，关起门来，却一个个都忍不住模仿起来。 还别说，这动作真的怪解压的。尤其是独居的，除了爬行之外，还能压低嗓门吼上两嗓子，特别过瘾！ 除了扭曲爬行之外，很快，半夜闲得睡不着的胡浩洋，又开发出了“丧尸大片”的新玩法—— 他“爬”到自家厨房，从菜篮子里捞出来一根胳膊长的白萝卜，笨拙地用漆黑的木炭，在上面写上了**银行的名字，然后，嗷呜一口，狠狠啃了上去！ 看来，即便被丧尸鼠咬了，变成了丧尸，胡浩洋也依然没有忘了要咬碎银行，这样大概就不用还贷了？ 总之，丧尸是不需要讲道理的，也不需要遵守什么社会规则、道德法律。 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网友们：“……”怎么办？他们突然也想变成丧尸了。 变成丧尸多好啊，不用上班，也不用想着怎么赚钱、怎么维护领导和同事们的关系，更不用担心赚不到钱会饿死。 还有什么催婚，催生，想都不要想！ 老子都变成丧尸了，你见过哪个丧尸会乖乖结婚生孩子的？ 胡浩洋怎么也没想到，当时开养殖场的时候，为了打响知名度，他忍痛砸了好几万块钱买流量，结果养殖场的短视频账号死活就是不涨粉。 现在养殖场倒闭了，他也欠了一屁股债，自暴自弃的在家里装丧尸，居然意外小火了一把？ 一觉醒来，看到视频账号上多出来的两万多粉丝，胡浩洋不禁陷入了沉默。 如果是以前的话，他肯定高兴疯了，可现在，就算账号涨粉了又怎样？他已经没有竹鼠可以卖了…… 这么一想，第二天，他连“假扮丧尸”的兴致都没有了。 幸好这时候女主妈妈唐恒娟拎着礼物找上门来，原来她家大儿子过几天也要娶媳妇了，唐恒娟就是上次婚礼上负责“传麻袋”的几个长辈之一，可以说是亲眼见证了男主的嘴炮功力，担心她家未来儿媳妇也来这招“新式婚闹”，便赶紧买了烟酒上门预约了。 想到自己和唐恒娟的小女儿廖静兰还是小学到初中的同学，胡浩洋一口答应了。 廖家能娶上媳妇，真心不容易，廖静兰的妈妈早年守寡，丈夫在小女儿出生第二年，秋天上山挖草药的时候，被野猪顶了两下，内脏破碎，人还没送到医院就没了。她一个寡妇，拉扯大两个孩子，为了给儿子娶媳妇，一家三口都在外面打工，好容易才凑够了盖房子的钱，娶媳妇办酒席的钱还是找亲戚借的呢。 儿媳妇娘家那边，本来就对他们家这情况不太满意，结婚当天，新娘子还没进门，几个油腻猥琐的男人就混在人群里，对新娘子和几个伴娘动手动脚，娘家那边当场就怒了。 胡浩洋正想祭出刚学的“丧尸**”呢，没想到看着文文弱弱的廖静兰，顺手就从院子里堆的柴火里抱起一大把竹条子，一人一把，塞到几个伴娘手里：“来！先给我嫂子打个样，看看以后我哥要是仗着力气大欺负她，嫂子怎么打回去。” 廖静兰的大哥廖庆华听了自家妹子这番话，脸都快绿了。 这真是他亲妹子吗？ 好在廖静兰只是拿她哥做个噱头，真正想打的其实就是那几个想趁机占她嫂子便宜的臭男人。 胡浩洋顿时乐了，仗着自己负责唱喏，忙高声提醒道：“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深处用脚踹！辛苦本家各位兄弟们，咱给新娘子看看，咱廖家的男人对自家媳妇，是怎么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哈。” 这话说的！ 还没等那几个油腻猥琐男反应过来，几个伴娘就在新娘小姑子的率领下，手持竹条，非常勇猛地反击了回去。 尼玛还想趁乱摸老娘？让你摸！打不死你！ 一时间，现场响起了一片竹条打到肉上、衣服上的声音，简直比刚才的鞭炮声还要响亮。 这几个猥琐男的家人看到他们挨打，还想凑上来救人，被胡浩洋拦住了。 “别呀，大喜的日子，就是要这样闹一闹才热闹嘛，再说了，人家新娘子还看着呢，你们要是打回去了，万一人娘家人觉得新娘子还没进门就要被欺负，不肯下车拜堂咋办？” 就是这样啊！ 新郎妈妈唐恒娟感激地看了胡浩洋一眼，忙拎着装喜糖的袋子过来，一边给众人散喜糖，一边低声央求这几个猥琐男的家人，大喜的日子，给他们家一点面子，既然都来帮忙了，就索性帮人帮到底嘛。 那几个伴娘都是姑娘，能有多大力气呢？ 轻轻打两下，代表新郎官给新娘全家表表态度，他们全家人都会记住这个恩情的。 几个猥琐男见没人来救他们，也被打出火气了，正想出手反抗，听到这番话，也不敢还手了，生怕万一真把人家新娘子气跑了，那可就和廖家结仇了。 廖静兰也不是真想把人打死，看到未来嫂子气消了，几个伴娘也痛快了，便对胡浩洋使了个眼色。 胡浩洋立刻接口喊道：“正所谓床头打架床尾合，打都打了，这下不进门给咱们廖家做媳妇是不行啦，来！辛苦各位奶奶婶子，请新娘子移步下车！” 到了“传麻袋”环节，有了刚才那一幕，再没人敢趁机揩油了。 看到新娘子顺利拜堂，新婚夫妻被送入洞房，胡浩洋暗暗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忍不住冲老同学竖起了大拇指：“可以啊廖静兰，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么彪悍的一面。” 虽然俩人很多年没有见面了，但胡浩洋记忆里的廖静兰同学，好像还挺文静的，没想到长大后居然这么彪悍。 廖静兰眨了眨眼睛：“这不是跟你学的吗？只要我够疯，就没人敢占我便宜。” 两位老同学相视一笑，正准备寒暄两句，耳边突然传来导演大喇叭的声音—— “恭喜几位嘉宾通关成功，奖励返乡创业基金两万元。” “下面发布第三项任务：请嘉宾们在一周之内，用两万元作为启动资金，为这个新家庭赚够八万块钱，偿还廖家娶媳妇欠下的十万外债。” 五位嘉宾：“……” 糟糕！刚才玩嗨了，差点忘了他们还在录节目。 按照节目脚本的设定，男主和女主第一次携手创业，就是因为男主要偿还欠银行的贷款，而女主要赚钱帮家里偿还娶媳妇的外债。 饰演“嫂子”的女艺人隋梦感觉最糟心：啥玩意儿？嫁进来就要努力搬砖为婆家还债？这债务还是为了娶她进门欠下的？这不就等于她自己花钱把自己给娶了？ 要不是俩人已经领了证，廖家人对她也很好，隋梦真想为自己大哭一场。 好在虽然婆婆略有些小心思，但廖家兄妹都是三观很正的人。 进门当天晚上，大哥廖庆华就把自己手里的积蓄一分为二，一半当场转给了老婆。 “家里欠下的外债你不用管，你自己压箱底的钱自己攒着，以后每个月发工资了，我拿一半给你，另一半暂时先拿去给我妈还债。等外债还清了，以后养家的钱还是我来赚。” 小姑子廖静兰也宽慰她：“你别管我妈，她那个人就是贪小便宜，其实没坏心的。你别看她经常找我跟我哥要钱，要到手里，她也舍不得花，都给我们攒着呢。不过嫂子你的陪嫁钱你还是自己拿着，别给我妈拿去还债了。我哥说得对，我们家欠下的外债，凭什么让你还啊？你别管，就十万块钱，我跟我哥忙活两年也就挣回来了。” 隋梦感动得不行。 就在廖家人准备出去打工挣钱还债的时候，胡浩洋把人拦下了。 “老同学，听说你跟你哥之前是在电商产业园打工的？能不能帮我看看，这玩意儿要怎么放到网上卖啊？” 可怜的胡老板，辛苦砸钱养出来的竹鼠没赚到钱，没想到养殖场倒闭之后，居然要靠卖宠物饲料和玩具赚钱了…… 294 第 294 章 什么暂时租借？要做就…… 因为有直播间的热度加持, 《和鼠鼠相依为命的日子》前两期上线后，数据居然还不错，虽然不能和已经有了观众基础的《不结婚没法收场了》相比, 但在同期的小成本网综里, 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卫昇觉得，这档小成本网综之所以能有这么好的开局, 主要还是因为他们没有套路——谁能想到一档开局就是发疯文学的综艺，居然真的要在节目里创业扶贫了呢？ 事情还是要从胡浩洋的自媒体账号说起。 自从他开始拍摄记录自己和竹鼠相依为命、不间断发疯的鬼畜日常之后, 这个账号就慢慢火了起来，尤其是综艺上线之后，网友发现这个沙雕博主居然踏马的真的在录制综艺，顿时觉得这个世界更玄幻了。 你说这档节目是虚构的吧, 可所有常驻嘉宾都住在村里，甚至看起来除了好看一点之外, 和其他村民也没有什么区别。 可你说这档节目记录的是真实生活吧，它又是根据热门网络改编的。 所以, 其实这档综艺的导演和嘉宾们，到底还有没有一个精神正常的？ 一脸懵逼的网友们，果断点击了关注——他们倒要看看, 导演和嘉宾到底谁先疯！ 结果谁都没疯, 靠沙雕非主流剧情把人骗进来之后，导演和嘉宾们卷起袖子创业致富去了。 你们还是人吗？ 对此，导演陈心华表示：她现在不想做人了，她想做这些农村宝妈们的英雄。 这档大型真人秀节目, 因为主要故事线都是农村日常生活，所以除了五位常驻嘉宾之外，节目组还要招募大量的群众演员。 这天也是巧了, 陈心华想和来探班的卫昇聊点事情，就把人拉到了临时租赁的集装箱化妆间里，谁知道聊着聊着，隔壁突然传来一阵婴儿啼哭的声音。 俩人吓了一跳，还以为谁家孩子丢了，忙跑过去一看，好家伙！这一屋子的孩子是要闹哪样？ 陈心华立刻把场务叫了过来。 “怎么回事？这里不是化妆间吗？怎么会有这么多孩子？”陈心华气急败坏地指着隔壁这个小房间问道。 不知道还以为他们假借录节目的幌子在这里贩卖儿童呢，被狗仔拍去，看图写话编造抹黑一番，那还了得？ 场务也有点慌，想了想，还是咬牙把情况跟陈心华坦白了。 原来，自从听说这个节目组录一天就能拿一百块钱之后，赵王乡很多村民都想来做这个活儿，这里面自然也少不了很多在农村带娃的宝妈们。 场务自己也是农村出来的，他有两个姐姐，都嫁在了农村，而且都因为姐夫家想要个男孩，一个生了二胎，一个正在拼三胎，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能理解这些在农村带娃的宝妈们的困窘。 表面看她们在老家有吃有住，平时只要照顾好孩子就行了，每个月老公还打生活费回来，可实际上，场务的两个姐姐在老家的日子都过得不太好。 就像很多背着孩子来找他应聘的本地宝妈一样，她们的老公虽然在城里打工，但老公在外面也要过日子，去掉每个月的花销，能打回家给老婆的生活费，有良心的每个月给个两三千，没良心的，只顾自己在外面快活的，有些一个月就给个五百一千的，那也是常有的事情。 平时还好点，省吃俭用的勉强也能过得去，可眼下快要过年了，有些不负责任的男人，在外面打工一年也没攒到钱，全部自己吃喝玩乐花销掉了，到年底就厚着脸皮回到家，往床上一躺，反正他没钱，家里要买过年的东西，孩子也不能穿一件破棉袄过年，这些宝妈们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场务也是一时心软，正好他们这档节目需要化妆补妆的时候不多，他就私下做主，把化妆室隔壁这个放道具的小房间清理出来，平时那些宝妈要出镜的时候，就能把孩子临时放在这边，托其他过来当群演的宝妈临时照看一下。 陈心华的脸色依旧不太好：“她们家里没人帮忙带孩子吗？” 场务苦笑一声：“怎么没有？只是不放心罢了。听说前年这里还发生过一起丢孩子的案子呢，一个宝妈要去街上摆摊卖米粉，就让婆婆帮忙看一下孩子，谁知道那老婆子光顾着听戏了，等听完一折子戏，扭头一看，旁边坐着的孙子早就不见了。” “听说那孩子到现在都还没找回来。” “那她们老公呢？”陈心华不死心地问道。 场务说到这里更来气了：“陈导您想想，这些男人连生活费都不肯给老婆，还能指望他们帮忙带孩子吗？我听一个宝妈说，她早上背着孩子出来上工的时候，她老公还在家里睡大觉呢，昨晚上玩手机玩到夜里两三点，睡到下午起来，也只管自己弄点吃的，吃饱了就接着玩手机，也不管她们母女三个晚上吃什么。” 陈心华目瞪口呆：“这真是……” 踏马的她都找不出形容词来骂人了。 总感觉骂这帮人猪狗不如，那都是羞辱了猪狗。 养猪起码还能拿去卖钱，杀了还能吃肉。养狗还能帮着看家护院呢，养这些男人有个屁用啊？ 听说这些来节目组打零工的宝妈，为了留在老家照顾孩子，自己也不能出去工作挣钱，本来还指望过年前老公打工回来，能带一笔钱给家里过年用呢。 没想到这帮完蛋玩意儿不但没带钱回来，反倒还想让老婆挣钱给家里过年花销用。 他们也不想想，老婆要是出去打工挣钱了，家里老人孩子谁管？地里的庄稼谁种？家里养的猪和鸡谁喂？ 哦，需要老婆照顾一家老小的时候，就让她们安心留在老家。 现在又嫌弃老婆在家带孩子不挣钱了？ “这种男人还留着过年吗？她们怎么不干脆离婚呢？离了婚还少养两个人呢。”陈心华义愤填膺。 旁边的卫昇苦笑一声，摇头解释道：“心华姐，你以为她们不想离婚吗？是不能离啊。” “农村宅基地，一般都是默认‘传男不传女’的。她们从娘家嫁出去了，娘家那边的房子就和她们没关系了，但是婆家这边的宅基地，又是属于公婆和丈夫的，就算她们把户口迁过来了，离婚的时候也不能分宅基地的。” “也就是说，一旦离了婚，这些没有工作的农村宝妈们，可能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你想想她们凭什么争取孩子的抚养权？” “但是你让她们丢下孩子，自己逃离这个家，你去问问，有几个人舍得丢下孩子？” 卫昇特别能理解这些农村宝妈，因为他名下的一些农村合作社里，现在就有很多这样的农村宝妈。 她们当初听了丈夫的话，以为只要自己安心在老家带孩子，伺候公婆，让丈夫没有后顾之忧，丈夫就能在外面挣更多钱。 可事实上，确实有些男人会为了老婆孩子在外面努力打拼，可也有一些混账玩意儿，把一家老小全丢给老婆，自己在外面吃香喝辣的，请外面的妹子吃宵夜一顿花掉好几百，给老婆生活费的时候，恨不得一个月才给个三、五百。 卫昇他们合作社里，很多宝妈都会带着孩子来上工，有时候去山里栽草药、采野菜，也背着孩子去，不是家里没人看，是老公指望不上，公婆又觉得看孩子是儿媳妇该做的事情。 所有人都觉得带孩子不过是小事一桩，让孩子自己在旁边玩就得了，却根本不去想，孩子是人，会渴会饿，还要经常大小便，看不到妈妈也会哭。 陈心华沉默了。 这天中午，陈心华特意在饭点的时候去了群演们拿盒饭的地方。 村里没有专门供应盒饭的，节目组索性就雇了一个在工地食堂干过的婶子，让她每天给节目组准备一日三餐，农村的肉蛋菜都便宜，量也很足。 可陈心华看到，几乎所有拿到盒饭的妈妈们，都是先拿出自己带的饭盒，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肉蛋鱼虾等好菜挑出来，放到小碗里，再拨点米饭过去，看到孩子们吃饱了，她们才笑眯眯地找做饭的婶子再讨两勺菜汤，把剩下的饭菜搅拌一下，唏哩呼噜吃下去。 那一刻，陈心华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突然明白了卫昇之前跟她提到的“沉浸式助农”是什么意思了。 既然嘉宾们要在村里录完十二期节目才能离开，那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为这里的留守宝妈们做点儿什么呢？ 于是，表面上，五位嘉宾赢得了两万元的创业启动资金，在镜头前煞有介事地谋划着怎么使用这笔钱。 实际上，却是整个节目组关起门来头脑风暴，最后大家还是一致决定相信“财神爷”卫总的话，就做宠物生意！ 赵王乡这边以前有个木材加工厂，后来封山育林之后，因为很多大树都不能砍伐，木材加工的利润薄了，这个加工厂就倒闭了。 但旧厂房还在那里没拆，因为土地收归乡里了，乡里也没想好拿这块地做什么，就一直空在那里。 陈心华知道卫昇在柿子沟这边投资景区项目，跟本地政府的关系挺不错的，就想请他帮忙出面，暂时租下这个废弃的木材加工厂。 卫昇想了想，一拍桌子：“什么‘暂时租借’？要做就做个长久买卖！这样，干脆我来投资一个宠物用品制造厂，把这个木材加工厂稍微改造一下，盖一排厂房，再采购一批机器，工人么就从本地招聘，看在我们能解决本地就业问题的面子上，兴许乡里还能给我这土地租金打个折呢，陈导你等着，我现在就出去打电话。” 说罢，没等陈心华反应过来，卫昇就拿着手机出去了。 陈心华的尔康手伸出去一半，又悻悻地收了回来。 谁不知道跟着卫总能发财啊，她也想入一股来着，但，当着整个节目组的面，实在是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听说卫总要租下那个废弃的竹木加工厂旧址，还要在他们这投资一个宠物用品制造厂，乡里怎么可能不同意？ 这可是各方面都得利的大好事啊！ 卫昇在他们乡投资建厂，最先受益的就是他们地方政府，完成了一部分招商任务不说，土地租金能有一大笔收入，毕竟建厂房开公司，一般都是签十年以上的长租约。 而且卫昇在本地建厂，就意味着还能为当地解决一部分就业岗位，提高一部分家庭的年收入，这也算是一项政绩啊。 最重要的是，卫昇在电话里提到的一点：他打算借助这个宠物用品加工厂，把整个赵王乡目前荒废的杂木资源利用起来，这样一来，乡里所有家里分到了山地的村民，都能跟着赚到钱了。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农村的山林资源了。卫昇也是下乡之后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封山育林”，并不是说山里的一草一木都不许砍。 实际上，很多山区村镇，因为耕地面积不足，都会给村民分一部分山地，让村民能上山种一些红薯、洋芋、苞谷、茶叶之类的杂粮和经济作物，而且只要不砍伐受保护的大树，村民在自家山上砍一些杂树烧饭，或者拿到山下卖，这都是允许的。 不然难道要为了保护森林，让山里的老百姓饿死吗？ 卫昇打的主意，就是借着这个宠物用品加工厂，帮助当地的老百姓，把山上的杂木资源利用起来。 “你就不怕万一有人乱砍乱伐，把山里的杂木砍掉卖钱之后，就不管了？”陈心华好奇问道。 卫昇嘿嘿一笑：“心华姐，你这话问的，一听就是没在农村生活过。” “你猜山里人为什么起早贪黑的跑很远的山路，去自家分到的山地里种苞谷洋芋？还不是因为这些能卖钱？” “而且种苞谷洋芋每年还要花钱买种子，买肥料，买农药，还要去锄草施肥，累死累活的，一亩地一年能挣几个钱？” “可要是种树也能挣钱，你猜他们会不会主动跑到山上去种植一些速生树？那种两三年就能长很大的树，砍掉枝丫卖给厂里，主干让它继续长，过个几年，卖木材又能赚一笔，那不比种苞谷洋芋划算得多？” 这几年下乡扶贫助农，卫昇也算是想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想让农民去做一件事，靠大喇叭呼吁是没用的，发宣传单更没用，你得先让老百姓看到赚钱的奔头。 有了奔头，不用你在后面拿着大喇叭催，他们自己天不亮就会主动上山干活。 就像他们办的这个宠物用品加工厂，卫昇是打算利用这里的杂木，加工一些宠物爬架、宠物笼舍还有磨牙棒之类的，这些小玩意儿不像做家具，不需要大块的木板，小型的杂木就能用。 如果本地的山民知道种树比种粮食赚钱，保护好自家的山林，就像在银行里存了一大笔钱一样，每年都能拿到一笔不菲的利息，到时候还用得着担心他们砍树会破坏当地的水土环境？ 信不信他们能搭个棚子住到自家林子里去？谁砍树他们就砍谁！ 毕竟只要树不死，每年都能砍伐侧枝拿去卖，谁会想不开直接把整棵树给砍了啊？你见过哪个农民会杀鸡取卵的？ 陈心华拜服。 卫总这张嘴，要是挂小黄车，估计年销售额都能破百亿。 别说网友了，她都想买个同款，太踏马的能说了有木有？ 295 第 295 章 孩子是她生的，谁生的…… 用一周的时间, 把两万元变成十万元，这买卖要怎么做啊？ 带着疑问，观众们准时点开了第三期节目。 《和鼠鼠相依为命的日子》第三期, 观众们本以为会看到嘉宾们激情创业的奋斗日常, 结果看了不到十分钟，好家伙, 脑溢血都快气出来了有木有？ 这一期开头，就是女主大哥陪大嫂三朝回门, 观众们还以为导演想趁机展示一下当地的回门民俗呢，结果最后展示出来的，居然是一场家庭风波！ 按照原著剧情，大嫂隋梦是家里的小女儿, 上面还有一个哥哥，结果俩人回门的时候, 就看到家里坐满了客人，她爸妈穿着新衣服, 红光满面地坐在一边和亲戚们喝茶嗑瓜子侃大山。 旁边，她大嫂王秀华背着孩子，满头大汗地在厨房忙碌着, 一个人要忙活出两桌饭菜, 还得抽空照顾一下在院子里乱跑的大儿子。 隋梦顿时气得不行，把她妈拉到一边，低声道：“妈，你看嫂子忙成这样, 你和爸就不能帮忙搭把手吗？起码把小宝抱过来吧？” 要是搁在平时，隋梦早就上去帮她嫂子一起烧火做饭了。 但今天不一样，按照他们这儿的风俗, 闺女新婚三朝回门，在娘家不能下厨，不能干活，必须得坐在主桌当“新客”，不然就不吉利了。 没想到她妈居然翻了个白眼，悄悄拧了闺女一把：“你懂个屁！咱家花了那么多钱把你嫂子娶进门，就是让她给咱家生儿育女、伺候咱们一家老小的，你妈我当年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就你嫂子精贵？” 隋梦顿时被她妈噎住了。 她觉得她妈说的不对，但她从小嘴巴笨，就算觉得不对，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话去反驳她妈，只能借口说想小宝了，帮她嫂子把背上的孩子接过来，抱着小宝逗他玩，让嫂子做饭的时候能稍微轻松点。 结果到了吃饭的时候，她妈又出幺蛾子了。 小宝的奶粉快喝完了，他们村里没有卖这种婴儿奶粉的，要买就得去镇上，她们村离镇上还比较远，去一次也不容易，王秀华就想找婆婆要一千块钱，一次买一箱回来，这样正好够吃一个月，剩下的钱再给小宝买两双鞋，小孩子长得快，小宝的鞋都穿不上了。 隋梦的大哥经常“忘了”给老婆转生活费，大嫂在家带两个孩子也没有收入，平时孩子要买点什么，就只能找公婆要钱了。 王秀华也是想搭小姑子的顺风车，廖庆华带隋梦回娘家探亲是开着车回来的，王秀华想下山买奶粉的时候搭小姑子的车，买完奶粉再坐车回来，可以省几块钱的车费。 可能是她当着这么多亲戚的面要钱，让婆婆觉得没面子了，隋梦她妈立刻把碗筷往桌上啪的一丢，大声骂了起来—— “你自己生的儿子，凭什么让我们两个老的花钱帮你养？” “你看看咱们村其他人家的儿媳妇，谁家不是生完孩子就马上出去打工挣钱？每个月往家里打生活费。你倒好，生了俩儿子，就想做太后了是吧？” “天天在家呆着不挣钱，花钱倒是大方得很，小宝这都快周岁了，要我说喝点米汤也行了，就你精贵！非要学人家城里人给他喝什么婴儿奶粉！” “我反正没有钱给你买奶粉的，要么你自己挣钱去，要么就让小宝喝米汤。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秀华抱着小宝，气得浑身发抖，眼泪直流。看到这一幕，即便知道都是节目组按照原著找人演出来的，观众们也气得够呛，弹幕里更是一片骂声—— “啊对对对，孩子是大嫂生的，跟这个家没关系，强烈建议大嫂立刻马上去给这两个儿子改姓，反正都是大嫂生、大嫂养的，跟爷爷奶奶没关系嘛，谁养的跟谁姓，没毛病！” “小姑子是好人，就是嘴笨了点，没关系，我来帮你怼回去。对，骂的就是你！你个臭不要脸的老东西，又想娶个儿媳妇伺候一家老小，又不想让儿媳妇在家里吃白饭。又想让儿媳妇给你们家生儿育女，又不想承担抚养孩子的责任，还想让孩子跟自己家姓，怎么天底下的好事都必须给你们家是吧？也不怕福气太薄了受不住。” “你们也别只顾着骂这个不要脸的老婆子啊，想想看，她为什么敢这么欺负儿媳妇？还不是儿子默许的？要我看大嫂那个男人才真不是东西，养不起就不要生啊，生了一个又一个，自己不养，爸妈也不养，合着你们家娶个媳妇，还得负责帮你们家养三代人呗？现在养孩子，以后照顾公婆，等丈夫老了再伺候丈夫？” “破案了家人们！我可算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男人都想娶媳妇了，这踏马就是一桩一本万利的买卖啊。想想看，娶个媳妇连彩礼带酒席，最多不过几十万吧？能使唤人家一辈子呢，想生几个就生几个，生完还不用自己养，老了还能合法合规地让这些孩子赡养自己，不赡养还能去告他们，怪不得一个个娶不上媳妇都要急死了呢。” “前面的网友你真相了，当一件事情对自己有利的时候，谁都想要拼命去做成这件事。相反，要是一件事情对自己的害处大过好处，智商正常的人都不愿意干。不然你以为，为什么现在的女孩子都不想结婚了呢？无非是大家都变聪明了，发现结婚对自己的坏处大过好处罢了。” 幸亏节目里的大嫂一家都是根据原著杜撰出来的，这要是真人，估计这会儿已经有人挖坟挖到真人，指名道姓的开骂了。 不过，即便如此，开头这“丧偶式育儿”的一幕，还是让观众们气得差点心梗。 幸好这本书的原著是个无脑爽文，小姑子非但没有和家里人沆瀣一气，反而还坚定地站在了大嫂这边。 你们不是说大嫂只会在家白吃白喝不挣钱吗？ 那行，我现在就带着大嫂挣钱去，家里的家务活，地里那些活儿，你们自己慢慢做去吧！ 王秀华确实很想出去挣钱，她是宁可自己苦点累点，也不想再过这种手心朝上找人要钱的日子了。 可带着两个孩子，她能找到什么工作呢？ 很快，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自动浮出水面了。 按照剧情设定，几个嘉宾（其实是卫昇）马上要投资的宠物用品制造厂，正好需要找几个值班保安和仓库管理员，还有堆放木材的堆料场，也需要招人24小时看守巡逻，主要是防止出现火灾隐患。 大嫂虽然不是主角，但因为小姑子隋梦有主角光环笼罩，很快就解决了工作和母子三人吃住的问题。 隋梦通过她自己的小姑子廖静兰的关系，把自家嫂子安排进了堆料场，那边活儿比仓库轻松点，虽然工资不高，但包吃住，每个月还有2200块钱工资。 最重要的是，堆料场那边地方大，靠近山边上，大嫂没事还能在附近开荒种点蔬菜，养些鸡鸭什么的，就像以前的守山人一样，除了需要定期巡逻，防止出现火情和盗窃之外，平时和在自己家过日子差不多。 而且堆料场这边巡逻也不是一个人，都是两人一组的，平时这边车来车往的，也没什么危险。 就这样，本以为离开婆家之后，娘家也回不去了，大嫂走投无路，最后还是会回到婆家去，结果没想到，王秀华居然带着两个孩子，在堆料场这边安了家。 公司提供的宿舍是不要钱的，就是条件有点简陋，这都不是问题，王秀华有个给力的小姑子，小姑子的小姑子也很给力，隋梦和廖静兰同情王秀华的遭遇，姑嫂两个自己花钱买了红砖水泥，又从村里请了两个人帮忙，给王秀华在宿舍外面盖了一个能洗澡的卫生间，一间厨房。 廖庆华也给大嫂拉来了一车煤球，一车柴火，还开着车带她去集市上把家里缺的东西都采购了回来。 短短一周的时间里，王秀华就和儿子们有了一个新的家。 虽然这个家没有婆家那么大，每个月也不能再得到婆家的接济了，但她却宁可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养活自己和儿子。 而且很快，王秀华就发现，搬出来之后，她和儿子的生活反而越来越好了。 两个孩子吃得少，公司还管饭，平时王秀华就去厂里食堂打几个菜，两份饭，一顿饭只要再加几块钱，就够她们母子三个吃饱了。 每个月2200元的工资，留下八百块给小儿子买奶粉，剩下的钱也足够他们母子三个日常生活所需了。 她还在堆料场附近开了一块地，准备种点菜，到时候自己吃不完，卖到食堂也能赚点零花钱。 最让她开心的是，搬出来之后，她再也不用下地干活，不用喂猪喂鸡，不用跑很远的山路去打猪草，不用伺候公婆一日三餐，不用洗全家人的衣服……搬出来不到半个月，王秀华的脸色就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 她是个闲不住的，发现堆料场除了巡逻和值班之外，确实没什么活儿之后，王秀华又给自己找了个“兼职”——不值班的时候，她就让两个孩子在宿舍里玩，她从厂里接了些手工活来做。 这些手工活平时厂里也是要外包给村里人做的，厂里好多人都拿回去给自己家人做，勤快点一个月也能赚个一两千块钱。 就这样，王秀华除了每天三班倒的巡逻值班之外，剩下的时间，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做手工活，一个月下来，居然也能额外多赚两千块钱。 加上本职工作的2200元，她现在一个月能挣四千多元了。 发现靠自己居然真的可以养活她们母子三个，而且过的比在婆家还要好得多之后，王秀华就动了离婚的心思。 她本来以为小姑子不会支持自己，结果没想到，听到她说想和自己亲哥离婚，小姑子隋梦居然站在她这一边。 “大嫂，这句话我早就想说了，我哥那人就不是个能过日子的，我爸妈对你也不好，你早该跟他离婚了！” 隋梦有时候真的不理解她爸妈跟她哥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就不能一家人心往一处使，好好过日子吗？ 那个家，丈夫不像丈夫，公婆不像公婆，大嫂居然还心甘情愿给她哥生了两个儿子！隋梦有时候真是对她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但她毕竟只是人家小姑子，王秀华想要过怎样的生活，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毕竟在农村，很多留守妇女过的都是这样的生活，或许王秀华自己早就认命了呢？ 结果没想到，她这个大嫂还真的想通了。 隋家二老听说大儿媳妇要和他们儿子离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都给他们家生了两个儿子了，还闹着要离婚？笑死！离婚可以，把我们老隋家的种留下来，一个你也甭想带走！ 接下来的时间里，节目组好好做了一把“乡村普法大使”，陈心华借着卫昇的关系，找梁律师借了一位专攻离婚官司的律师，现场模拟了离婚官司中女方该如何为自己争取合法权益，包括孩子的抚养权归属问题。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了，不会还有人像隋家二老这样，觉得孩子跟谁家姓，抚养权就必须给谁家吧？ 讲真，这件事情上，除非孩子爸妈都死了，不然只要有亲生父母在，什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抚养权，都得往后靠，法院要判也是先判给父亲或者母亲一方。 这时候，女主的金手指光环发动了——原本两个孩子可能一人一个，可谁知大嫂这边请的离婚律师太厉害了，居然查到了男方因为网贷逾期，已经被列入了失信人员名单。 特么的男方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了，还怎么养孩子啊？ 再加上女方这边有稳定工作和收入，根据女方手机里保存的视频，也能证明这两个孩子从出生就一直是她在照顾，所以最后法院判定两个孩子都归女方，男方每月必须向女方支付两千元的抚养费，直到两个孩子成年为止。 判决书下来的时候，隋家二老都惊呆了。 这法官不会是收了王秀华的贿赂吧？凭什么他们老隋家的孩子不判给他们？ 隋梦在工厂门口拦住了前来闹事的隋家二老：“就凭我哥一分钱都不给我嫂子，就凭你们连小宝奶粉钱都不给，人家法院都是按照法律判的，爸妈，你们现在想起来大宝和小宝是咱家的种啦？我回门那天，大嫂找你们要小宝奶粉钱的时候，那时候你们怎么不说小宝是咱家的种？该由咱们家养着？” 隋母一听闺女居然偏帮着外人，顿时气得要冲过来打她，被门口几个保安给拦住了。 隋母气急败坏地跺脚骂道：“本来就是！孩子是她生的，谁生的谁养！” 隋梦耸了耸肩：“对呀，法院也是这么判的，谁生的，给谁养。” 隋母气结。 居然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吃瓜吃得津津有味的观众们：哈哈哈哈哈~该！ 这踏马才是三观笔直的人民好法官啊！ 296 第 296 章 王秀华是谁？为什么她……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 《和鼠鼠相依为命的日子》第一个火上热搜的词条，居然是属于王秀华这个虚拟人物角色的。 看到# 王秀华离婚 #这个热搜词条，导演陈心华都惊呆了。 其他几位常驻嘉宾也跟着心塞了。 怎么, 他们卖力演了这么久都没有上热搜, 一个虚拟配角居然比他们先火起来，现在的观众口味都偏向配角了吗？ 看到这个词条, 吃瓜路人们也是一脸懵：这个王秀华又是谁？为什么她离婚能上热搜？ 点开热搜一看，原来是个不知名网综的女配角, 这有啥值得上热搜的？而且这个配角还不是什么明星艺人，居然踏马的是个虚拟角色，现在的热搜都这么不值钱了吗？ 不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还真有不少点进来的网友把这段两分钟不到的视频给看完了。 好家伙，看到一半差点就气出脑溢血。 怪不得这个叫王秀华的虚拟角色能火上热搜, 碰上这样的极品公婆和奇葩老公，能不火吗？ 特么的居然还给这种软饭硬吃的男人生了两个孩子！王秀华你糊涂啊！！ 好在这位姐姐还没糊涂到底, 在发现公婆和丈夫都靠不住之后，果断选择及时止损，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那个家。 看得出来, “丧偶式育儿”这种现象现在实在是太普遍了, 这条热搜下面，不光是农村宝妈，无数的城市宝妈也纷纷发帖声援王秀华。 不过也有理智派提出，离婚确实一时爽, 但“娜拉”离开家以后呢？综艺节目毕竟只是一档节目，设定可以理想化，但现实却是, 一个农村宝妈，还带着两个孩子，没房没车没存款，到了社会上，大概率会被饿死。 因为很多企业连已婚未育的都歧视，不敢招聘，更何况王秀华还带着俩孩子？ 别说正规大公司了，就连工厂打螺丝都不会要这样的工人，大概也只能去小饭馆给人刷盘子了，去掉房租，能不能养活两个孩子都不知道，最后可能还是要回到原来那个压迫她、奴役她的家庭。 没想到更多网友在下面留言反驳了这条言论—— “就是因为次元很难实现，我们才需要这样自带金手指的虚拟综艺啊。” “我觉得那些催婚催生的砖家们，真的应该好好看看这档节目，看完你们应该就明白，当代农村女青年不婚不育，真的不只是因为彩礼问题。” “笑死！拿彩礼说事儿，是因为只有这个问题最好解决吧？节目里提到的其他问题，砖家们能解决吗？他们能让妈宝男们扛起家庭责任吗？能让公婆对儿媳妇好点吗？解决不了这些问题，将来就会有越来越多的农村女青年不愿意结婚生孩子。” “我已经把这档节目推送到家族群了，以后谁踏马再找我催婚，我就让他看看王秀华的遭遇。结婚好啊，给男人全家当牛做马，拼死给他们家生儿子，结果到头来，人家一句‘谁生的谁养’，我踏马拼了命给他们家生孩子，还要自己打工挣钱养孩子？这赔本的买卖，谁愿意做谁做，反正我是没兴趣参与‘孝心外包’项目。” …… 随着热搜事件的不断发酵，《和鼠鼠相依为命的日子》这档节目的搜索量也是水涨船高，毕竟两分钟的视频说明不了什么，而且很多综艺节目为了炒热度，还会恶意剪辑视频，网友也怕被节目组利用，冤枉了好人。 结果点进去一看，卧槽！剪辑那段视频的可真是个好人啊，正片看着比剪辑版更气人！ 一大家子有手有脚的人在旁边喝茶聊天嗑瓜子，让王秀华一个宝妈背着孩子在厨房做饭，人干事？ 还有王秀华的婆婆，你也知道你年轻的时候被婆婆磋磨很惨啊？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不能对自己儿媳妇好点呢？难道是因为自己淋过雨、就要撕烂所有人的伞？ 就在网友们疯狂搜索这档节目的时候，第四期正片放了出来。 男主胡浩洋和女主廖静兰开始带着全村人发家致富了。 宠物用品加工厂开始面向整个赵王乡收购各种小规格的杂木，直径超过五公分的是一个价位，低于五公分的统一按次品价格收购，不过，即便如此，这个价格，也比以前山里人砍柴卖划算多了。 赵王乡以前也有很多全家都在外面打工的，过年的时候回老家，来不及自己砍柴晒柴，就会花钱找村里人买点晒好的柴火，都是论斤算钱的，一百斤柴火按照成色，一般都是30~40元。 但是卖给加工厂的话，一百斤杂木能卖到六七十元，而且加工厂为了方便村民，都是提前安排好时间，直接把大车开到村里去统一收购的，村民只要把晒干的杂木挑下山就行了。 各家分到的山头上，别的没有，这种不成材的杂木多得是好吗？ 很多人家现在只要有时间，就扛着斧头去山上砍树，砍倒的树拖到路边晾晒，晾干了再运到山下去，直接就能换成钱，勤快点的，就算是老人家，一个月卖杂木也能赚一两千块钱，这可比出去打零工好多了。 打零工就要离开家一段时间，家里养的猪牛羊什么的都顾不上了。可这个活儿，每天忙好家务事，都能顺手去做一做，在勤劳的山里人看来，简直就是白捡的钱好吗？ 也有极少数村民动了歪心思，觉得砍杂树太慢了，直接砍了直径超过十公分的大树，结果不但没有卖上好价钱，还被铁面无私的村干部扭送到乡里去接受教育……这件事情传出去之后，乡亲们都知道了大树不能砍掉卖钱，反倒是以前不值钱的杂树，才是人家加工厂要收的木材。 整个赵王乡都因为一个宠物用品加工厂忙碌起来。 与此同时，主角胡浩洋也在廖静兰的帮助下，搭建起了直播间，厂里的产品也都陆续上架，胡浩洋也正式开启了“边撸鼠边带货”的职业主播生活。 一开始网友也以为胡浩洋和其他网红一样，火了之后就开始直播带货赚粉丝的钱了，结果没想到，点开直播间，日常能听到的，就是胡浩洋“苦口婆心”地劝网友不要轻易养宠物，因为—— “你们不要光看到毛孩子可爱，就头脑发热抱回去了，我跟你们说，这些小东西可比熊孩子可怕多了！” “熊孩子偶尔还能讲道理，毛孩子是毫无道理可讲的。它们还到处拉屎！” “你们知道更过分的是什么吗？我家竹鼠拉的便便，我踏马还不能随便丢！” “你们不知道吧？竹鼠的便便晒干了，可以拿去种蘑菇，养蚯蚓，养鱼，做肥料。以前我开竹鼠养殖场的时候，我们村就经常有人找我讨竹鼠便便，我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好好堆在外面留着啦。” “我还得按时给它们剪指甲！我自己剪指甲都没这么勤快好吗？真是坑死我了呜呜呜~” 让胡浩洋崩溃的是，他越是在镜头前拼命劝阻，粉丝们就越是上头，甚至还有人在关注了他的直播间之后，忍不住搜索下单，在网上买了仓鼠，买了芦丁鸡，买了兔子，买了金鱼，居然还有买白玉蜗牛的，据说这玩意儿最好养，属于懒人宠物…… 不得不说，胡浩洋真的是以一己之力，短暂地造福了一下那些卖宠物的网店。 不过粉丝们可绝不会承认他们是一身反骨，主播越劝他们不要养，他们就越是想试试。大家一致表示：我们要是不养宠物，怎么照顾主播的生意呢？ 这话还真是毫无毛病。 没有宠物，就不需要买宠物用品，就不能照顾胡浩洋的生意……胡浩洋瞬间被粉丝们说服了，心里琢磨着，既然不能劝阻，那就好好享受萌宠带来的快乐吧？ 于是开始给粉丝们展示他和竹鼠宝宝们的温馨日常。 然而，胡浩洋想象中的“温馨日常”，是他和毛绒绒竹鼠亲亲抱抱举高高。 实际上的“温馨日常”，是到处乱窜的竹鼠宝宝，把直播间的磨牙玩具、桌腿、挂衣服的架子腿啃得坑坑洼洼。 有一次下播，胡浩洋抱走竹鼠的时候忘了清点数目，遗漏了一只藏在窗帘后头的竹鼠，结果第二天打开直播室的时候，里面的各种电线网线被这小东西咬得乱七八糟，那天因为网线没接好，胡浩洋还停播了一天，损失惨重！ 然而他又能怎么办？自己养的萌宠，哭着也得继续养下去啊。 更何况，这几只竹鼠宝宝现在在网上的人气，可一点不比胡浩洋这个人类主播低多少，甚至因为几只竹鼠各有各的脾气，居然还分化出了不同的粉丝群。 胡浩洋刚开始直播的时候，还只是随机捞一只竹鼠过来陪聊。后来竹鼠宝宝们各自有了自己的粉丝，每次他抱起其中一只的时候，弹幕里其他竹鼠宝宝的粉丝就开始抗议了，让他“雨露均沾”，也多抱抱其他竹鼠。 胡浩洋压根就没想到，这些竹鼠长得都差不多，网友到底是怎么根据细微的差别，准确辨认出哪只竹鼠才是他们的“梦中情鼠”的……明明看起来都差不多！ 除了那只因为先天不足、比别的竹鼠小两圈的早产竹鼠。 可偏偏就是这只营养不良、看起来过分苗条的竹鼠小六，粉丝数量最为庞大。 小六的粉丝里有妈粉、姐姐粉、哥哥粉，居然还有爷爷奶奶粉！ 粉丝们日常在弹幕表达对小六的担忧，担心小六个头太小被别的哥哥姐姐欺负，担心它抢不到食物，担心它晚上睡觉的时候被别的胖竹鼠压死…… 看着直播间恐怖的粉丝量，陈心华这个导演都忍不住眼红了。 这踏马的到底是什么情况？他精心策划的综艺直播间，居然没有嘉宾直播间里的几只竹鼠人气高？ 不过，粉丝们喜欢胡浩洋和他的竹鼠们，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为了节目效果的话，养了这帮毛孩子这么久，胡浩洋是真的养出了感情。 直播间赚到钱之后，在征得了其他小伙伴的同意之后，胡浩洋特意搭车去县城的建材市场，买了几块崭新锃亮的瓷砖，还有一些造型可爱的小花砖，又重新给竹鼠宝宝们搭了一个更漂亮的小屋。 竹鼠的爪子非常锋利，如果笼舍四壁粗糙的话，它们很容易会“越狱”，所以为了防止越狱，笼舍内侧都是用大块的瓷砖贴上的。 外面用卡通图案的花砖贴了一层，屋顶也从简陋的稻草，变成了更漂亮的瓦檐——这样就不会因为稻草受潮腐烂、滋生细菌和寄生虫了。 除了住的地方，从出生时候的笼舍，变成了现在的精装修小别墅之外，吃的饲料也非常丰富，甜滋滋的胡萝卜、红薯、南瓜，还有苹果、甘蔗，就连冬天价格昂贵的冬笋，有时候胡浩洋也会上山挖点回来给它们尝尝鲜。 做直播赚到钱之后，听说刚断奶的小竹鼠喝点牛奶比较好，胡浩洋自己都舍不得喝牛奶，却给几只竹鼠买了一箱奶粉，每天早晚给它们冲一碗补充营养。 这几只小竹鼠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虽然差点因为养殖场破产被“放归山林”（养殖场养大的竹鼠，重新放归山林之后，十有**也是个死），但也因为太小了，当时还没断奶，就被心软的胡浩洋留了下来，如今这小日子，过的简直就是竹鼠界的“财阀千金”了。 《和鼠鼠相依为命的日子》这档小成本网综，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收回了成本，开始闷声发大财。 表面看，这档节目没有一个嘉宾能称得上是大牌，一水的全都是糊咖新人，片酬更是低得感人肺腑！录制地点也不是什么高大上的地方，就是一个偏远小山村。 抠门节目组为了节省成本，还打着“尊重原著”的幌子，把所有嘉宾全部骗到村里，一口气录完第一季的十二期才让人回家，这又大大节省了嘉宾和节目组来回的差旅费…… 总之，几乎是在前两集播完之后，这档综艺就已经收回成本了。 而在第二集播出后，这档节目的热度和人气都上来了，赞助商也闻风而至。 当然广告费还不是最赚钱的，因为这部分收入要和播出平台瓜瓜视频分成，最赚钱的，居然是节目组为了节目效果，给男主搭建的直播间！ 也就是说，男主胡浩洋在直播综艺里开直播带货，平均每一场，都能给节目组带来几十甚至上百万的收益…… 这一刻，陈心华突然理解了卫昇当初从电视台辞职的决定。 一个是年薪二十万，另一个是日薪可能上百万，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好吗？ 不过，此刻的陈心华并不知道，卫总真正能赚大钱的项目，才刚刚起步呢。 297 第 297 章 忙着挣钱，总比忙着败…… 一整个春节, 就在陈心华靠着《和鼠鼠相依为命的日子》闷声发大财的时候，卫昇在赵王乡投资的宠物用品加工厂，爆单了。 这是卫昇自己也没想到的。 当时他和陈心华说做宠物生意赚钱的时候, 其实说的是代理商，他名下的商贸公司就代理了几个国外进口的宠物用品, 看着生意不起眼，每年单是这一块赚的，可不比他当明星赚的少。 所以当时在赵王乡这边投资开这个厂的时候, 卫昇压根就没指望这个小厂子能给他赚多少钱。 开这个厂，最主要的, 还是想给乡里那些带着孩子留守农村、没有收入的宝妈们提供一些赚钱的机会。 现在的赵王乡, 家里有事走不开的, 可以趁着空闲时间在家附近的山头砍一些杂树, 或者修剪一下自家种的树木的侧枝，这些晒干了攒起来，等到厂里来收木材的时候挑下山去, 也能卖个几百块钱贴补家用。 要是家里有人帮忙带孩子的, 那就更好了，除了卖木材之外，还可以像王秀华那样, 从厂里拿一些手工活回来做。 冬天正是农闲的季节, 农村也不都是王秀华婆婆那样的奇葩, 大多数做父母的，还是希望子女能过上好日子的。一些有父母帮忙带孩子的，夫妻两个，一个上山砍柴，一个在家做手工, 勤快点的话，一个月能挣七八千块钱，这在农村绝对属于高薪了。 老百姓都跟着赚到了钱，就更别提卫昇这个老板了。 他也没想到，就这些用山里没人要的杂木做成了宠物磨牙棒、睡觉的小窝、玩耍的爬架，甚至还有公司文创部门开发的一些很有趣的“宠物家具”，居然在网上卖得很好！ 现在除了节目组的直播间之外，卫昇投资的各大直播间也在推自家的宠物用品，搞笑的是，双方都误以为“卫总只有我们了”，每天卖力推销，生怕东西卖不出去，卫昇的投资要打水漂。 谁知道卖着卖着就爆单了，厂里的生产线24小时不停工也赶不上供货需求，害得工厂那边的负责人大过年的也没回家，搁车间里“亲自督战”呢。 还别说，文创部门开发的“宠物家具”和“宠物小厨房”之类的小玩意儿，真的挺好玩的。 就拿仓鼠来说，文创部门给小仓鼠设计了一整套的拟人化家居日用品，包括仓鼠睡觉的“一体化卧室”，仓鼠钻进去之后，里面有柔软的小床、床头柜，甚至还有一扇精致小巧的窗户——虽然仓鼠经常喜欢从这个小窗户里爬进爬出，完全忘了自己的“卧室”还有门。 除了卧室之外，还有仓鼠的小厨房、小餐厅，从做饭用的迷你厨具，到吃饭用的迷你餐桌、餐具，可以说是完全满足了铲屎官们把小仓鼠当成宝宝的心理。 谁家的鼠鼠还不是个宝宝呢？ 从赵王乡回来之后，卫昇就去花鸟市场买了两只小仓鼠，听老板说这个仓鼠的品种叫布丁，性格在仓鼠里面算是比较温顺的。 他妈养的那只叫饭团的猫，前段时间因为意外去了喵星，胡倩倩难过了好一阵子，就连梁义说陪她去店里再领一只猫回来都没了兴致，说领回来的也不是她的饭团了。 卫昇觉得他妈几年之内应该都不会再养猫了，不过，不养猫，也可以养点别的呀。 卫总乐颠颠地抱着一个双层的透明仓鼠笼，后备箱还放着满满一大箱鼠粮、木屑、浴沙，还有文创部送过来的一大堆宠物家具、玩具之类的。 卫昇是年三十上午才到家的，因为梁义和胡倩倩的别墅这边装了全屋地暖，所以今年就把两家的老人都提前接了过来，在这边过完年，等开春暖和了再回老小区那边住。 到家的时候，梁律师正踩在人字梯上贴春联，胡倩倩在旁边给他打下手。 看到儿子回来了，胡倩倩半是高兴半是埋怨地数落到：“哎呀，我们家卫总回来了啊？卫总真是日理万机，年三十还在忙着挣钱。” 卫昇嘿嘿一笑：“忙着挣钱，总比忙着败家好吧？” 此言一出，站在人字梯上的梁律师笑得差点掉下来，胡倩倩也忍不住乐了。 这里还有个笑话呢。 今年胡倩倩踢走了公司一个股东，说起这个老阿姨，就连胡姥姥这种思想传统的女人听了都直摇头。 这个阿姨本来可以当个有钱的退休老太太，靠着当初和胡倩倩一起创业开服装厂的股份，不用上班一年就能分到大几百万，一个老太太一年能挣几百万的分红，那退休生活能有多美滋滋啊？ 结果这位阿姨有了钱就脑子发晕了，先是把几年攒下来的两千多万拿给儿子，让他去创业，结果亏的血本无归不说，还被人设计欠了银行一大笔钱。 本来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老阿姨及时止损的话，哪怕让儿子在家里混吃等死呢，只要别想不开去创业，母子俩一年几百万的收入，那也是秒杀国内绝大多数家庭的。 可谁知道老阿姨的儿子不服输，非要“证明自己”，老阿姨没办法，只能动用股东的权利，让儿子进了服装厂——当初胡倩倩她们几个也确实约定好了，等她们干不动了，手里这些产业都是要交给儿子或者女儿的，让儿女提前进公司熟悉一下业务也不错。 不错什么啊？老阿姨的儿子才进公司一个月，就差点闯下塌天大祸！ 也不知道他是在哪里听了什么不靠谱的创业课程，觉得像胡倩倩她们这样，把大量的成本花在产品质量和客户维护上，利润实在太低了，不划算，还不如把产品稍微做的差点，那些“老客户生日惊喜盲盒”啦，“黄金VIP年度限定礼盒”啦之类的无效开支，统统砍掉，把这部分钱花在营销推广上，提高返点，让全网的博主都来给他们带货…… 逻辑乍一看挺有道理的，正好当时厂里在做一批新款，就准备听这位股东少爷的话，“大胆创新”一下。 结果可想而知，压缩成本后生产出来的衣服，质量明显比他们之前的产品差了不止一点，虽然通过全网带货的模式销量大增，但随之而来的，却是铺天盖地的退货退款。 决策失误，给公司造成了重大损失，服装厂那边的负责人当然不肯自己承担责任。果断把这位股东少爷推出来顶缸了。 本来他们打的也是这个算盘，要是创新成功了呢，最大的功劳当然是他们决策层。要是失败了，也有个背锅侠帮他们背锅，毫无风险的创新，谁不愿意啊？ 结果没想到，总部不但把股东少爷给开了，连带着把他们几个也给换了。 他们真是低估了胡倩倩这个家庭主妇的魄力。 或者说，低估了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护。 用胡倩倩的话说就是：老娘花高薪养着你们，就是为了有一天我儿子来接班的时候，你们能手把手带他上进，而不是把我儿子带坑里去！ 这帮人，今年能算计股东的儿子，明天岂不是就要剑指她的儿子啦？ 老姐妹固然有错，明知道儿子不是做生意的料，还非要把他往这条路上推，那不是鼓励儿子上进，而是推儿子去送死。但服装厂这边的几个高层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冲动容易犯错是正常的（卫昇除外），就是因为小孩子不懂事，所以她们股东才把孩子丢到厂里，让你们几个前辈带一带啊。 你们倒好，拿人家宝贝儿子当枪使，不开除你开除谁？ 服装厂高层大换血，胡倩倩转头就去收拾老姐妹去了。 都是十几年的老交情了，胡倩倩也没跟对方客气，直接问她，能不能不让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进公司？如果能的话，她还是像现在这样，每年暗示发放分红，一年大几百万的收入，足够她儿子在家吃喝不愁了。 反正胡倩倩觉得孩子要是没有做生意的天赋，最好还是找个稳定工作，不为赚钱，就为了有点正经事做，然后每年拿几百万分红，日子过的也不差了。 结果这老姐妹还不服气呢，她觉得卫昇比她儿子年纪小，都能闯下这么大的家业，她儿子只是“缺少历练”，多吃几次亏就好了。 “那你们到别处吃亏去吧！”胡倩倩毫不手软地砸钱收回了这个老姐妹手里的股份，客客气气地了结了这段姐妹情。 神仙也拦不住人作死。 让一个急功近利、根本就不懂怎么做生意的人去创业，你丫的还不如就让他在家里混吃等死呢。 说句不好听的，哪怕一年给他一百万零花钱呢，他小日子过得美滋滋的，你手里还能攒下来几百万。可要是全拿去给他创业……呵呵，创业这玩意儿，可是个无底洞，谁知道要砸进去多少钱啊？ 万一遇到拿创业做幌子的骗子，把你骗的倾家荡产都是轻的，卷入骗局坐牢的都有呢。 还要跟她儿子比？ 不是胡倩倩埋汰老姐妹家的孩子，主要是卫昇这小子太妖孽了，别的骗子一看就知道是骗子，卫昇偏偏长了一张特别讨长辈喜欢的脸，而且说话做事都喜欢站在别人的角度替别人考虑，有时候就连胡倩倩都忍不住顺着他的话去思考，更别提外人了。 听说这位老姐妹的儿子看卫昇投资社区养老挺赚钱的样子，也准备投资开社区养老院，胡倩倩只希望他不要为了节省成本就虐待老人，给老人吃地沟油烂菜叶子什么的，那可就真的要去坐牢了…… 儿子回家过年，还给自己带了一对软乎乎的小仓鼠，胡倩倩的表情有些无奈：“我可没时间伺候这两个小东西，你自己带回去养着吧。” 说是这么说，晚上卫昇给两只仓鼠换木屑的时候，还是被亲妈给训了。 “你手劲这么大，是想捏死它们吗？走开走开，我来吧！” 第一天晚上帮忙换木屑，第二早上起床的时候，卫昇就看到胡倩倩一脸心疼地蹲在仓鼠笼舍前，嘴巴里还念叨着：“造孽哟~这么小就离开了妈妈，一定很害怕吧？怎么还发抖了呢？别怕哈，阿姨给你们拿鲜奶小饼干。” 是的，在卫昇提出“把宠物当亲闺女养”这个概念之后，公司产品研发部门，居然真的折腾出了宠物幼崽专用的各种造型可爱、营养丰富的主食和辅食，销量惊人！ 尤其是这种鲜奶小饼干，考虑到有些和妈妈分笼的幼崽还太小，也不可能用奶瓶天天喂奶，产品研发部就用鲜奶、葡萄糖和多种维生素，做出了这种只有三厘米大小的迷你小饼干，正适合幼崽抓在手里，又能磨牙又能补充营养，现在已经成了店里的爆款。 据铲屎官们反馈，这款鲜奶小饼干因为配料表健康，不但毛孩子们爱吃，他们自己也爱吃……那啥，总之卫昇已经让产品研发部开发同款成人可食用鲜奶饼干了。 这个春节，卫昇过得非常开心，反正只要还没结婚，他就是全家唯一的崽儿，红包都能收六个！ 最开心的是，因为还没结婚，他都不用给亲戚家的小孩发红包。 所以说，不婚不育真的可以省下好多钱啊。 不过，过完年，春节期间省下来的钱，就又被卫昇翻了几万倍的花出去了。 298 第 298 章 别的没有，客房管够啊…… 通常情况下, 嘴上嚷嚷着要摆烂的人，实际上压根没办法摆烂。 本来今年赚了不少钱，卫昇干脆大手笔的给公司放了十五天的长假, 反正过年期间只要每天安排一组人在直播间值班，剩下的十几个小组，轮流排班，也足够撑到假期结束了。 结果没想到, 年初五这天晚上，卫昇就接到了小杨的电话。 因为之前鸟类观赏基地项目被“环保人士”强行喊停, 耽误了一段时间工期，为了赶进度, 今年过年工地就停工三天, 小杨也没回家，干脆就住在了村里。 也幸亏她没回家过年。赵王乡这边和很多地方一样, 年初五“破五”这天, 家家户户都要大开家门，点燃鞭炮迎财神, 巡查员天天举着大喇叭到处宣传森林防火知识, 还是没拦住出事了。 出事的是柿子沟村隔壁的菜园村, 两个村子看起来很远, 但要命的是中间正好隔着一座山，而这座山，又恰好是鸟类筑巢产卵的地方。 听说菜园村起火了, 小杨穿上鞋子，拿起手机就冲了出去。 幸好山里起火这种事情在他们这里不少见，短暂的慌乱之后，村长把村里的壮劳力们一分为二, 一半带着水桶扫帚之类的去菜园村那边帮忙灭火。 另一半跟着小杨还有工地上的工人们，一起去山那边挖出一道防火带。 他们不仅要保护好自己村，更重要的是要保护好山里的那些鸟雀。 鸟雀野兽最怕的就是山火了，而且，如果今年它们的栖息地被火烧了，那些逃走的鸟雀，明年就再也不会来他们这里筑巢产卵了。 现在柿子沟村，全村人脱贫致富的盼头，可以说是都牢牢栓在了这些鸟雀身上。要是把这帮小祖宗给吓跑了，鸟类观赏基地没了鸟，那游客来了看啥？看人吗？ 想到这里，村民们不用小杨催促，便主动加快了步伐。 在路上，小杨也趁机给卫昇打了个电话，把村里的情况简单汇报了一下。 这下卫昇哪里还能安心待在家里过年？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场大火带来的后续影响会这么大。 最先起火的，是位于菜园村西边一个叫做牛头山的山头。 这座山地势平缓，两边恰好有两座山峰呈犄角状簇拥着这座山，远远看去像是一个巨大的牛头，因此而得名。 因为地势平缓，牛头山上也住了不少村民，菜园村几乎有一半人家都住在这座山上，起火的原因也很无厘头—— 今年因为乡里开了个宠物用品加工厂，村里人都跟着赚到了钱，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买了不少好东西，破五这天迎财神，大伙儿都急着放完鞭炮回屋吃东西，也不知道谁家这么粗心，居然没等鞭炮纸烧完就进屋了，这不就酿成大祸了吗？ 柿子沟村这边的人赶到那边的时候，整个牛头山已经火光漫天，再加上过年前家家户户都在家里储备了大量的柴火和木炭，这一下子烧起来，一时半会真的很难扑灭。 看到菜园村这边有些村民还在冒着被火烧的危险，跑回去抢救家里的贵重物品，柿子沟这边都快气炸了。 你踏马的还在搬电冰箱？扛着冰箱能跑得过山火？ 赶紧找到村干部，让他们组织村民一起砍树挖隔离带。 “房子烧了还能重新盖，人要是没了，可就啥都没了，你们想想清楚好吗？”柿子沟这边也不管他们了，说完之后，立刻组织人手，先把菜园村这边通往柿子沟那一片的大树都砍倒了。 又拿出自带的镰刀和柴刀，把一些易燃的杂树枯草都砍了，一股脑丢到火堆里烧了，这就是扑灭山火常用的“以火攻火”，在可控范围内，把隔离带附近的可燃物全部烧光，这样蔓延的山火没了可燃物，就没办法继续蔓延到柿子沟那边了。 也亏得柿子沟这边及时赶到，挖出了一条隔离带，这场山火才没有造成更惨烈的损失。 不过，隔壁的青竹村就惨了，因为反应不及时，半座山已经成材的毛竹都被烧光了，剩下那半座山，还是因为中间恰好一片光秃秃不长草的乱石堆，火势蔓延不过去，才勉强保住了。 损失最大的自然是菜园村，整个牛头山都被烧成了废墟，七十多户村民一夜之间家产被烧的精光，除了一些方便携带的贵重物品之外，家里的房子车子，新买的电冰箱洗衣机什么的，一样都没有抢救出来，全给烧了。 等卫昇坐上飞机的时候，牛头山大火已经冲上了热搜。 赵王乡虽然也有森林巡防员，但基本都分散在各个村里，就算全部召集过来也是杯水车薪，谁也没想到，就在牛头山火势越来越大的危急时刻，全乡的青壮年小伙子、大姑娘们，放下了家里“迎财神”的大事，骑着摩托车、电瓶车，打着手电直奔牛头山！ 这天晚上，如果从空中往下俯瞰的话，人们会惊讶地发现，整个赵王乡的县道、乡道、村道，都变成了一条条闪烁的灯带，那是电瓶车和摩托车的大灯组成的灯带，灯带的尽头，是已经燃起熊熊大火的牛头山。 乡亲们深知山火的厉害，抵达之后，顾不上和菜园村的人寒暄，从车子后面取下镰刀、柴刀、铁锹、斧头，砍树的砍树，割草的割草，还有人冒着生命危险冲在最前面，用水桶接力泼水，阻挡火势，为后方挖掘隔离带的乡亲们争取时间。 一夜未眠，好多人过年新买的羽绒服被烧出了大洞，冲在灭火前线的人，一张脸被熏得乌漆嘛黑，还有的女孩子过年前花了大价钱做好的发型也被现场灼热的温度给烫坏了，美甲上的镶钻都不知道崩哪儿去了。 不过，不管怎样，凶猛的火势，最终还是被上万人死死挡在了牛头山隔壁的一座毛竹山上。 巧的是，这天晚上，赵王乡所在的县也正在进行一场无人机表演，听说辖区内发生山火，参加表演赛的选手们二话不说，抄起无人机就驱车往牛头山的方向跑。 现场的“飞手”，很多都参与过救援行动，包括在山里寻找失踪驴友，配合消防部门扑灭山火等等，不需要等到消防部门征召，这些训练有素的飞手们，自动自发地参与到了救援行动中。 他们知道，在被山火围困的山里，有些消防员进不去的地方，就是他们发挥作用的地方，早一点找到被山火围困的百姓，协助消防部门锚定他们的准确方位，就能早一刻把人平安地救出来。 全市的消防也在往牛头山方向赶，还有很多当地的摩托车手，听说牛头山附近山路崎岖，消防车根本开不进去，丢下饭碗，骑着车就往牛头山疾驰而去。 这一刻，没人会问跑这一趟有没有人帮他们报销来回的油费和过路费，也没有人知道去了那边能不能帮上忙，大家只知道，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无数的老乡被困在火海之中。 早一秒抵达，就可能多救出一条人命。 同一时刻，正在家里陪爸妈过年的蒋寒舟，听说赵王乡突发山火，脑子里嗡的一声，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带倒了身后的餐椅。 “舟舟？怎么了？”蒋妈妈吓了一跳。 蒋寒舟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半天说不出话，好半天才好像找回了理智，踉跄着跑去玄关拿车钥匙。 “爸妈，我要回村里一趟！” “赵王乡突发山火，说是已经烧了一座山，就在柿子沟附近……” 麻蛋他未婚妻还在村里值班啊！ 早知道就不顾杨杨反对，强行把她绑回自己家过年了。 不对，他要是早知道会有这场山火，无论如何都不会回来过年的。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只想立刻赶回村里。 蒋爸毕竟身居高位，略一定神，一嗓子把儿子喊住了。 “站住！你慌什么？打电话问问看，这么大的山火，省消防总队肯定也要赶过去，你熟悉当地情况，给总队那边打个电话，给他们带路！” 姜不愧是老的辣！ 蒋寒舟感激地看了老爸一眼，急忙和消防总队那边联系去了。 今天恰好是破五的日子，出来走亲戚迎财神的车子多，他自己开车，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开到赵王乡呢，跟着消防总队就不一样了，走高速应急通道，最快一个小时肯定能赶到乡里。 至于进山，恐怕消防车就进不去了，他跟着也好，到时候可以组织一些会开摩托车的老乡，帮忙把消防人员送到山里去，也省得他们步行浪费时间。 省消防总队那边确实接到了紧急救援的通知，领导们正在研究牛头山附近的地形，听说有熟悉当地情况的扶贫干部愿意给他们带路，顿时大喜过望，让蒋寒舟马上去离家最近的高速入口等他们。 蒋寒舟带着消防总队的援兵赶到的时候，整个赵王乡已经沸腾了，家家户户都敞开大门，会骑摩托车的男人们都去了灭火一线，其他人也没闲着，拖出家里农忙时节打水灌溉的水泵、水管、接头，还有家里的水桶、扁担，也顾不得做标记了，看到有车子往牛头山方向跑，就让人把东西赶紧捎过去。 “省消防总队来了！快！给消防员让路！让他们先过去！”蒋寒舟跳下车，亲自在前面开道。 乡里很多人都认识这位蒋干事，一听说消防总队也来了，忙帮着挪车开道。 这时候蒋寒舟已经不怎么焦虑了，因为来的路上，他终于打通了小杨的电话。 得知未婚妻正在柿子沟那边和老乡们砍树割草，挖掘隔离带，并没有去灭火一线，蒋寒舟暗暗松了一口气。 老婆平安就好，他也能安心去一线参与灭火了。 消防总队的车又往前开了十几里路，前面就开不过去了。 不是没有路，而是前面的路太窄了，那种手扶拖拉机开过去都要很小心，更别提消防车这个大家伙了。 幸亏蒋寒舟早有准备，听说老乡们已经自发组织了摩托车队运送救援物资上山，立刻和乡里的同事联系上了，找了一批志愿者骑着摩托车跟着消防车，等到了消防车开不进去的地方，消防员立刻带着装备下车。 然后拆装备，人和装备都用摩托车运上去。 …… 卫昇是后半夜才赶到柿子沟的。他熟悉地形，知道柿子沟那边距离着火的牛头山更近，索性就没在镇上停留，直接去了村里。 此时，柿子沟这边已经挖好了一条隔离带，并且因为距离牛头山最近，柿子沟已经接收安置好了第一批逃出火海的菜园村村民。 这时候，附近几个村子里，也就只有柿子沟最符合受灾群众安置条件了——因为村里很多人家刚改建了农家乐，别的没有，客房管够啊！ 299 第 299 章 这可是财神爷捐的项目…… 卫昇赶到柿子沟的时候, 小杨和刘妙玲她们，已经帮着把受灾群众安顿好了一批，正准备去接应第二批。 “客房够不够？不够的话，把工地宿舍腾出来, 我记得过年有一部分工人回家了吧？” 小杨点点头：“村里客房确实不多了, 听说菜园村那边住在山下的村民也要往外撤, 我马上给工地那边打电话。” 看到菜园村很多村民只来得及带了一个床单裹起来的大包袱, 其他什么都没带出来，有些人跑的鞋子都丢了，小孩子被大人抱在怀里，衣裳鞋子倒是整齐，就是穿的衣服还有书包什么的都没来得及带出来。 书包和里面的作业没带出来，估计这帮小崽子们心里还暗暗窃喜呢, 这个暂时可以不用管，毕竟学校会补发, 就先让这些小崽子们高兴一会儿吧。 其他物资，村里也没有这么多。 卫昇想了想, 给最近的分公司打了个电话, 让他们马上去仓库看一下，甭管是吃的喝的，还是穿的用的，只要是日常生活能用得上的，全部装车！先拉三车生活物资过来应急！ 对了，还有烫伤膏和清热解毒丸！ 想到那些去一线灭火的消防员和志愿者们, 卫昇心里一个咯噔，拿起手机迅速拨通了制药厂那边的负责人电话。 这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当初投资开办了这个制药厂。 这两年厂里挖掘了不少遗落在乡间的膏药偏方之类的, 经过大师改良后，从原来的土方子正式进入生产线，批量生产，这里面，有一款烫伤膏和搭配用的清热解毒丸，是卫昇花了一百万买过来的，临床效果特别好。 当时他拍板花一百万买下这两个方子的时候，公司还有人觉得他疯了。 不过很快，随着这两款新药的爆火，这些人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卫昇要砸一百万去买这两个民间偏方了。 砸进去一百万，赚回来几千万，这买卖简直血赚好吗？ 而且这几千万还只是当年的利润，只要这两款新药还在配方保密期，就能源源不断地给卫昇赚到更多钱。 毕竟像是抗癌药之类的药物，需要的人群还不多，但是像烫伤、上火、发热这类常见病，谁家平时不买点备用药啊？尤其是家里有小孩子的，烫伤膏简直必备好吗？ 因为销量不错，这两款药的库房储备还挺充足的，卫昇想了想，让药厂那边直接发了一车过来。 反正用不完还能捐给消防大队，消防员们经常在火场里来来去去的，被烫伤烧伤都是家常便饭了……咦？想到这里，卫昇突然拍了拍脑门。 他怎么早没想到呢？ 就应该给消防队捐赠一批日常备用的烫伤膏啊！ 虽然消防员火场受伤之后可以去医院接受治疗，但卫昇敢保证，很多医院采购的烫伤药，绝对没有他们这个好。 因为做出这款烫伤膏的老中医，据说祖上就是随军的军医，专攻烧伤，而且古时候行军打仗嘛，最重要的是时效，说白了，上官不会浪费时间等着下面的兵卒们慢慢养伤，要想跟上大部队，就只能快点好起来。 拿到配方后，卫昇让人把里面的“虎狼之药”配比稍微减少了点，但药效依然比现在市面上常见的烫伤药好得多，而且见效奇快。 正月初五的牛头山大火，在经历了两天一夜的奋战之后，终于成功扑灭。 不过，损失也是惨重的。 整座山头上住着的人家，房屋全部烧毁，家畜家禽也全都烧死了，村民们赖以为生的菜园子，更是被山火烧成了一片废墟。 菜园村家家户户都以种菜为生，春节前后，正是村里支暖棚种菜的村民最赚钱的季节。 山里路不好走，尤其是过年前后，温度低，经常下雪，一下雪，山路封了，外面的大棚蔬菜运不进来，山里种的暖棚蔬菜就值钱了。 菜园村年年都在牛头山这边支起暖棚，种一些芹菜、西红柿、青椒、黄瓜之类的，隔三差五摘一批送到山下卖，运气好的话，一个春节就能挣好几千块钱。 不过今年，显然他们的运气是真不好，正在丰收期的暖棚蔬菜，刚开始赚钱，就被一场山火付之一炬，连暖棚和里面的供暖设备都被烧个精光！ 听着村里传来的哭泣声，卫昇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这事儿怎么说呢？你说老百姓不应该放鞭炮吧，其实认真算下来，每年放鞭炮引发的火灾，比什么随地丢烟头啦、烧荒起火啦、电线老化起火啦这些案例要少得多，真要因为这个就一口气把烟花爆竹给禁了，那是不是还要把香烟停产？还是先把老百姓家里的电线给掐了？ 只能说菜园村的村民太倒霉了，因为个别人不守规矩，把他们全村人都给害了。 不过更倒霉的还是他们隔壁的青竹村，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大过年的，隔壁村一场大火，居然烧毁了他们村半座山！ 要是以前还好说，毛竹不值钱，烧了也就烧了，可现在不一样啊，柿子沟村开了竹编厂之后，青竹村也跟着开了一家竹篾加工厂，把不值钱的毛竹，加工成竹篾等半成品，供应给竹编厂。不但解决了村里很多人的就业问题，还给村集体创收了。 最重要的是，以前那些不值钱的毛竹，现在也变成了能卖钱的原材料。 以前村里家家户户几乎都不打理自家的毛竹山，就让它们这么随意生长，需要用毛竹了就上山砍几根，或者春天去挖点春笋吃之类的。 现在好了，发现自家山上的毛竹居然能卖钱，而且每年都能卖钱，村里人立刻把自家山上的毛竹圈了起来，没事就去锄个草什么的，再撒点自家沤的猪粪肥，正指望着山上的毛竹能给他们挣大钱呢，咔嚓一声，天降巨雷，他们的毛竹山差点就被一把火烧光了…… 卫昇心想，经过这件事之后，乡里肯定要加强森林防火宣传了。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点开热搜，这次居然没有几个网友骂菜园村不该放鞭炮，偶尔有几个，也都被网友喷回去了。 不得不说，现在的网友真的没以前那么好带节奏了，大家都开始带着脑子吃瓜，你说因为这次山火是放鞭炮引起的，就该在农村也禁燃禁放？那要照你们这么说，所有能引发森林火灾的东西都不该存在咯？ 老百姓不能在家里烧火做饭，也不许拉电线照明？ 山地耕种的时候也不能用烧油的农机，因为柴油也是易燃物，只能用耕牛？ 还有山里汉子们经常吃的卷烟、旱烟，统统都要取缔？ 对了，也不能酿酒喝酒，因为酒精也是易燃物……你干脆直接让我们去死好了？ 网络上议论纷纷，不过，声量最大的，却是对这次赵王乡“全民出动扑灭山火”的褒奖。 尤其是后来县里的无人机飞手们抵达之后，这些职业飞手在给消防员引路的时候，同时也拍下了灭火现场无数感人的一幕。 崎岖狭窄的山路不能通大车，全乡会骑摩托车的乡亲都自发赶来救援，一趟一趟的把灭火器材、救援物资包括消防员往山上运。 到了连摩托车都进不去的地方，有村民扛着扁担和箩筐守在那里，用肩膀把救援物资一点点搬运到灭火一线。 男人们在前方卖力，女人们也在后方忙碌着，给参与灭火的消防员和志愿者们烧水、煮饭，发现有外地来的消防员还自带了桶装泡面，婶娘嫂子们把眉毛一竖：“你们跑了几百里路来帮我们灭火，我们还能让你们饿着肚子进山吗？” 泡面连拆开的机会都没有。每一个精疲力竭从山上下来的消防员们，还坐在那里喘气休息呢，凉茶、糍粑、烤红薯，还有包了卤肉和其他食材的大饭团就送了过来。 就连水果都剥好切好了，放在碗里，想吃多少拿多少。 看到灭火现场摆了一堆好像自助餐一样的一次性餐盒，网友们又是感动又是好笑，事后还有参与救援的外地消防队表示：本来以为千里奔袭，要饿着肚子在山上忙一宿了，结果没想到，下来一趟，就要被投喂一次，不吃还不行！ 赵王乡的乡亲们实在是太“狡猾”了，发现老乡们给的东西，消防员们经常推拒着不肯要，居然把村里的小孩子叫过来负责派发食物。 看着小朋友们天真热情的大眼睛，消防员叔叔还能怎么办？就算不饿，也要笑眯眯地接过来，含泪吃下去呀，不然小朋友马上哭给你看！ 搞到后来，他们都不敢下山休息了，甚至有消防员表示，以前进山灭火都是饿得前胸贴后背，这次倒好，险些被撑死。 网友们哈哈大笑，纷纷在评论区表示赵王乡的乡亲们干得漂亮。 大火扑灭后，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菜园村，还有被烧塌了半座山的青竹村，接下来怎么办？ 乡里也犯愁呢，如果换成其他富裕乡镇，这会儿什么安置补贴、安置地点早就安排好了，可他们乡也是去年刚开始宽裕点，好不容易和卫昇达成合作，把那个差点烂在手里的废弃工厂给盘出去了，拿到手的租金还没焐热呢，就还了乡政府前几年的“外债”——乡镇的财务状况也紧张呐！ 没办法，只能厚着脸皮，一边找县里和市里“化缘”，一边找辖区内的“土豪乡贤”们想想办法。 作为“土豪乡贤”之一，卫昇虽然不是赵王乡本地人，但对这件事也义不容辞，不过—— “只能捐赠实物或者现金吗？” “我捐项目行不行？” 赵王乡负责“化缘”的干部呆了呆，旋即狂喜点头：“行行行！” 麻蛋这可是财神爷捐的项目啊，能不赚钱吗？ 是要一筐金蛋，还是要一只能下金蛋的母鸡，他脑子但凡没被门夹过，都知道选哪个好吗？ 300 第 300 章 谁不喜欢有求必应的财…… 卫昇要给赵王乡捐赠什么项目呢？ 这就不得不提到去年爆火的青少年竞赛类节目《神农道》了。 大多数综艺节目都要面临这样的问题：第一季爆火之后, 第二季多少都要出点幺蛾子。 因为第一季的参赛选手都是本省的贫困乡镇出来的，节目播出后, 也不知道是哪位领导看着看着突然就不爽了, 特意打电话给省电视台，要到了瓜瓜视频董事长电话，质问他为什么节目里拍出来的选手都是他们Y省的贫困失学少年, 这样岂不是显得他们省的扶贫攻坚战果水分很大？ 最重要的是，你搞这么多我们Y省的贫困失学儿童，是要暗示咱们省内的九年义务教育成果也有很大水分吗？ 你们这是在破坏Y省对外的正面形象懂不懂？ 请问你们瓜瓜视频是对我们省有什么偏见吗？ 这下好了, 大领导发火了, 瓜瓜视频这边也头疼起来，本来这档节目就是他们找Y省电视台购买的版权，是你们省台当时在合同里特别加的这一条, 让我们优先录取本省贫困失学少年, 这样也算是给本省的失学少年谋福利嘛。 谁能想到这档关注帮扶农村贫困失学少年的励志竞赛节目，贫困失学少年没意见, 网友没意见，版权方也没意见，领导看了心里不舒服了呢？ 没办法，瓜瓜视频这边只能又找到Y省电视台，年前还特意把卫昇请了过来，大家一起坐下来开了个会。 本来节目组都已经把第二季的海选城市定下来了，只等着过完年就正式启动报名活动, 各种宣传物料也都设计好了, 这下完犊子了，领导不高兴了，不想看到一档节目里都是Y省的贫困失学少年, 如果他们强行要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有合同在呢。 当初Y省电视台和瓜瓜视频签这个合同，是为了约束瓜瓜视频。结果没想到现在却把他们自己给约束住了。 也亏得瓜瓜视频有个脑子清楚的大老板，知道不能和地方领导闹出什么不愉快，主动提出可以退一步，只要Y省电视台能在两周之内找到其他备选城市，已经做好的宣传物料造成的损失，瓜瓜视频可以自己承担。 Y省电视台心里苦。 大过年的，单位都已经准备放假了，最要命的是很多地方政府也都进入春节假期模式了，这时候要去找备选城市，去哪找？怎么找？ 他们总不能挨个派人去人家家里谈公事吧？人家还要阖家团聚呢。 可要是不整改……瓜瓜视频最多是得罪Y省的领导，大不了这几年不跟他们省有合作就行了，但他们自己就要完蛋了好吗？ 卫昇也替他们发愁，国人对农历新年向来很重视，年三十到年初六这几天，就连政府部门都要放假团圆一下，更何况企业？ 眼瞅着两周的最后时限快要到了，Y省电视台那边勉强定下了可以替换的海选城市，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踏马的，除了海选城市外，之前定好的，给百强选手实践的场地也在Y省省内啊！ 扶贫嘛，总要先展现一下当地的贫困情况。可问题是领导不希望让全国人民都看到这档节目过度渲染当地老百姓的贫困生活，这可咋办？ Y省电视台的领导们急得嘴角都起了一溜水泡，心里忍不住想骂娘。 你们不想让观众看到当地老百姓的贫困生活，难道其他省份就愿意吗？ 本来卫昇也觉得这个问题无解了。 可现在，看着被烧成了一坨黑炭的牛头山，卫昇突然就有了一个新想法。 Y省不让拍，那咱们就换个地方拍嘛，华夏地大物博，总有希望靠这档节目打响知名度的地方，就比如说，眼前已经被一场山火烧得倾家荡产的菜园村。 听说卫昇能把大名鼎鼎的《神农道》节目组拉过来，而且还要在被山火烧毁的牛头山上，斥资打造一个中草药种植基地，赵王乡的干部们表情简直跟做梦一样。 不是，做梦他们也不敢做这么美的梦啊。 那可是《神农道》节目组！ 去年这档专门面向农村贫困家庭学生的竞赛类节目到底有多火？ 这么说吧，国内但凡是家庭经济情况不太好的家长，都想让自家孩子去报名参加一下这档节目的海选。 反正海选又不花钱，顶多就是浪费几百块钱来回的车费和住宿费，可要是能进入百强榜，节目组就会资助自家孩子一直读到大学毕业，这得给家里省下多大一笔开销啊？ 更何况，这档节目考验的也不单是学习成绩，一些家里孩子学习成绩不太好的家长，其实更希望自家孩子能通过百强选拔赛，因为只要进入百强，哪怕成绩不好，也能进入卫昇名下的沅溪生物，经过系统专业的培养之后，会被分配到公司投资的各大种植基地，这可比考不上高中、进厂打螺丝强得多。 别说老乡们了，就连很多体制内的，要不是因为不符合报名条件，他们也想把自家孩子送到这档节目里去锻炼一下。 毕竟体制内也不全都是学霸，也有很多夫妻两个都是学霸，结果生出来一个学渣的。毕竟是亲生的，就算是学渣，也得咬牙替孩子的未来谋划一番。 话说回来，如果《神农道》第二季真的能到他们赵王乡菜园村来录制，那他们乡岂不是立刻就要出名了？ 别的地方不想让人看到他们有多穷，可赵王乡不怕呀。 毕竟他们是真的很穷(╥﹏╥) 和赵王乡这边谈妥之后，卫昇立刻就给瓜瓜视频的姚总打了个电话过去。 “姚总，我给你们找了个绝佳的录制场地，要不要来看看？” 听说卫昇给他们找的录制场地，是这几天疯狂霸占热搜的牛头山，姚总还有什么好说的？必须马上答应下来好吗？ 这可是自带热度的录制地点哎。 这么一想，这个菜园村还真是因祸得福。 本来在“破五”迎财神的日子，整个村子都被一场山火烧得精光，可以说是非常倒霉了，完全属于“被财神爷抛弃”的倒霉鬼。 可谁能想到，一场大火，没有迎来“天上的财神爷”，却意外引来了“地上的财神爷”，姚总都不知道该同情他们，还是该羡慕他们了。 还是羡慕吧。 毕竟天上的财神爷需要保佑的信徒太多了，但卫昇这个财神爷，一旦决定在哪里投资，那真的是“一对一脱贫致富”，而且还是不要祭品的那种。 谁不喜欢有求必应的财神爷呢？ 就连菜园村的村民们自己都没想到，本来以为一场山火把家当烧得精光，这辈子算是翻不了身了，可谁知峰回路转，一直在柿子沟这边投资的卫总卫财神，居然说要在他们村也投资做项目！ 而且据小道消息，卫总给他们村的项目投资虽然不多，但属于什么“劳动密集型产业”，意思就是只要这个项目开工，他们全村人都能在家门口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了。 啊这？ 刚才还在咒骂这场大火的村民，突然都想感谢这场大火了肿么办？ 当然了，放火烧山肯定是违法的，别让他们查出来到底是哪个瘪犊子害得他们无家可归！但，不得不说的是，这一刻，村民们对于这场大火的怨恨，突然就没那么强烈了呢。 同样被烧秃了半座山、却没有得到一毛钱投资的青竹村：“……” 好在不久之后，和瓜瓜视频确定了要在牛头山拍摄第二季的学员培训部分之后，卫昇带着一帮中医药专家学者到牛头山现场实地考察，意外发现隔壁的青竹村植被地貌非常适合某几种中草药生长，那还等什么？索性一起圈进来得了。 于是，刚过完年，听说菜园村那边遭了大难，十里八乡的乡亲们已经准备好见面之后，好好安慰菜园村的老乡们一番，没想到见面之后，看到菜园村的村民各个红光满面，不但没有倾家荡产的痛苦，反倒一个个高兴的跟捡到了金子似的，什么鬼？ 一问才知道，除了那个最后被查出来引发山火的村民，被送进去吃了牢饭之外，剩下的村民，都得到了一笔灾后重建补助金。 除了政府发的补助金之外，整个牛头山上的村民们，都把自家的山地、山林流转给了卫昇名下的农业公司，用来种植中草药，以及作为《神农道》节目组的学员培训基地，考虑到很多村民急需用钱盖房，卫昇这边一口气给村民预支了五年的土地流转补偿金，算下来一家能拿到好几万块钱。 再加上政府发放的补助金，菜园村的村民都能用这些钱重新盖一栋新房子了，能不高兴吗？ 不过，最让他们高兴的，还是这个中草药种植基地落在了他们牛头山。 听说这个种植基地一年四季都有活儿干，而且只要村民遵守基地的规章制度，农业公司还会优先招聘本村村民。 不用出门打工，就能有个稳定的工作，怪不得他们笑的这么开心呢。 这么一想，该被同情的人其实应该是他们吧？ 菜园村的村民最近确实是美滋滋，因为牛头山大火上了好几天热搜，上面也比较关心受灾百姓的灾后重建问题，住房重建补贴之外，县里和市里还替他们组织了一次募捐，最后分到各家手里的灾后重建补贴，最多的一家拿到了五万多元。 再加上他们把自家土地流转给农业公司种草药的钱，足够他们重新建一栋结实漂亮的小洋楼了。 不过，眼下所有人都没急着盖房子，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赶紧复习备考，参加农业公司的正式工招聘啊！ 坑爹哦，谁能想到，农业公司招聘正式员工，居然还要参加笔试？ 他们都多少年没拿过笔了，更别提写什么卷子了。 一时间，菜园村暂时借住在柿子沟的人家，家家户户晚上都亮起了台灯，响起了朗朗的读书声。 卫总也算是为菜园村的精神文明建设，做出了那么亿点点贡献。 301 第 301 章 卫昇到底是财神爷还是…… 事实证明, 不是当了老板之后，节假日就能想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实际上, 真遇到事儿了, 就算你是老板, 也得跟着员工们一起加班。 卫老板预想中漫长而悠闲的春节假期，终结在了大年初五这天夜里。 第二天开始, 整个公司能提前上岗的全部提前返回岗位，在最短时间内, 完成了对牛头山项目的实地勘察、项目规划设计、农户签约、本地员工招聘等等一系列工作。 一直忙到新一年的植树节前，牛头山项目才正式完成所有前期工作。 这一年的植树节，赵王乡格外的热闹，曾经参与过这场山火救援的消防员、无人机飞手、摩托车手，还有当地很多志愿者们，再一次在牛头山重聚, 参与当地政府组织的植树活动。 时隔两个月, 再次回到这里, 大家惊讶地发现, 牛头山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牛头山，因为家家户户都种植蔬菜, 平缓的山坡和梯田上，到处都是菜圃和暖棚。现在，被火焚烧后的暖棚拆了，烧焦的树木也砍伐运走了, 曾经上山的小路，用石板砌出了一条上山的步道。 听说这里要投资建设一个大型的中草药种植基地，同时还会开放作为“华夏中草药文化教育基地”, 以后这里不光会种上漫山遍野的草药，还会作为一个景区，开放给喜欢徒步爬山的游客。 植树节当天，卫总大手笔拿出了一万张终身免费入园的“特别纪念版门票”，捐赠给赵王乡，再由乡镇统一赠送给当初参加过山火救援行动的消防员和志愿者们。 赵王乡这边也没想到，卫昇居然还要在这个中草药种植基地搞农业观光项目，还要收门票！ 真的会有人为了看这些中草药，特意花钱买门票过来吗？ 对此，卫昇只想说：怎么不会呢？ 你们别只盯着菜园村这一亩三分地啊，看看隔壁柿子沟村好吗？ 老子在那边花大价钱打造了一个鸟类观赏基地，将来还有一个珍稀鸟类科普教育基地，你们想想，要是你们是游客，尤其是带着孩子来接受科普教育的，来都来了，看了珍稀鸟类，就不会顺路来看看“赵王乡最大规模中草药种植基地”吗？ 再说了，他也没打算把门票价格定的太高嘛，10元钱一张票，一杯奶茶的钱就能在基地徒步登山，消磨半天时间，多么划算！ “十块钱一张票？真的不会亏本吗？”听到卫昇这话，菜园村的村民都忍不住替他担心了。 卫昇笑了笑：“那你们觉得杭州西湖免门票会亏本吗？” 道理都是一个道理，越是低票价甚至免门票的景区，就越是能吸引大众消费的游客和旅游团，因为游览成本低嘛。 可实际上，在门票上损失的钱，通常会翻好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再赚回来。 西湖确实不收门票，但你游船得花钱吧？买旅游纪念品得花钱吧？吃饭喝茶坐观光车也得花钱吧？ 卫昇上大学那会儿，刚从高考的笼子里被释放出来，一度非常沉迷旅游，甚至还和室友定了一个“大学期间穷游全国知名景点”的伟大目标。 但这个目标在大二就被他们主动放弃了，原因很简单：国内很多景区吃相实在太难看了，又要赚门票的钱，又要赚商业的钱，明面上的钱赚不够，还要纵容一些黑心商家坑游客的钱。 游客又不傻，被坑了一次，难道还会去第二次吗？ 后来卫昇和室友们就专挑那种不要门票的小众景点去玩儿了。 风景比一些所谓的知名景点好太多不说，也没有那些糟心的宰客花样。 其实喜欢出来旅游的人，本身就是奔着消费去的，出去玩哪有不花钱的？只要定价合理，不要宰客，哪怕“服务精神”上欠缺一点呢，游客也照样会买账。 卫昇到现在还记得，大三的时候他和室友去六百里外的一个古镇打卡，这个古镇其实就是当地的民居，也不收门票，也没有导游，甚至连正规的酒店民宿都找不到，镇上只有两个家庭旅社，价格便宜的让人不敢去住—— 双人间一天才五十元，开空调另加二十！ 卫昇和室友满怀忐忑地走进家庭旅社，意外发现除了房间装修略显年代感之外，卫生状况居然很好，床单被褥都洗得干干净净，还在太阳底下晒过，推开窗户，窗外居然还能看到河流两岸大片盛开的油菜花。 赚翻了！ 这个古镇上的所有店家都非常佛系，家庭旅社的老板沉迷麻将，怕他们打扰自己“砌长城”，干脆给了他们一把大门备用钥匙，让他们自己开门。 镇上卖小吃的老板也很佛系，面前一个煤球炉子，炉子上一个大铁盘子，里面的毛鸡蛋炸得黄灿灿的，五块钱三个，十块钱七个，老板慵懒地靠在墙边，举着手里的收音机听相声，看到有人来买东西，就指一指煤球炉子上挂着的纸板，纸板上写了价目表，旁边还挂了个收款码，示意他们自己付钱自己挑。 要不是有个老板在这里坐着，简直就和自助贩售机一模一样了。 还有卖臭豆腐的、卤豆干卤鸡蛋的、炸串的，除了卖甘蔗的稍微热情点，还能帮他们削皮之外，其他老板统统都没有景区商户那么热情，可诡异的是，那一次，卫昇他们居然在那个古镇上玩了好几天，都快乐不思蜀了。 没人追着自己推销，也没有人挤人、上厕所都要排队的焦虑，花二三十块钱，买一兜毛鸡蛋，一盒炸臭豆腐，几根炸淀粉肠，就能在开满油菜花的河边慵懒地躺上几个小时。 玩累了，也不用打开手机搜景区哪家店好吃，哪家店不会宰客，反正古镇上就一家饭馆，老板更佛系，连菜单都没有，都是当天买到什么菜，就只能点什么菜。 于是，那几天，卫昇和室友们就跟开盲盒似的，每天跑到店里“调戏”五大三粗的厨子老板，四个人，只有一百块钱，还要有荤有素有鱼有虾。 老板一边笑骂着，一边乐呵呵地给他们做了红烧划水、鲫鱼豆腐汤、椒盐小河虾、笋干烧肉、清炒菜薹、凉拌马兰头……有一次老板娘挖了好多荠菜回来，还请他们吃了一盘荠菜鲜肉的饺子，贼香！ 卫昇想给菜园村中草药种植基地打造的，就是这样一个“乡土气息”十足的乡村慢生活景区。 和隔壁柿子沟需要买门票才能进去的鸟类观赏基地不一样，菜园村这边，他打算设置两个区域——山下的菜园村，打造成一个可以吃喝玩乐住的农家乐聚集地，这里不收门票，但可以在游客们登山累了之后，给下山的游客提供吃住行等基础服务。 山上的种植基地，其实卫昇也没打算靠门票赚多少钱。 本来全价票就只要十块钱，后期他还会推出学生半价，六岁以下儿童、六十五岁以上老人免票之类的优惠政策。 之所以坚持要收门票，主要也是为了在售票处这个地方登记游客信息，万一遇到那种手贱偷盗挖掘、破坏名贵中草药的游客，立刻拉入黑名单，永久谢绝入内！ 说起这个卫昇就来气，去年他赚了点钱，加上从小就很喜欢熊猫，就花了一百万，认养了一对可爱的大熊猫宝宝。 谁知道他这边刚办好认养手续，那边就有新闻报道说，居然有手贱的游客对一只残疾大熊猫宝宝泼水！ 卫昇作为内娱知名头铁艺人，当时就切大号上去骂人了。 什么？你说我身为艺人，不该带头说脏话？ 呵呵~不好意思，那是我没在现场，老子当时要是在现场，别说骂人了，他还想打人呢。 越想越生气，卫昇又给小杨打个电话，让她在柿子沟珍稀鸟类观赏基地的规章制度上也加一条：严禁在景区范围内偷盗、破坏鸟巢或鸟蛋，严禁使用无人机、闪光灯等设备惊扰正在孵蛋的鸟类，违反者将被列入景区黑名单，永久禁止入内！ 这么一想，确实得好好经营这个景区，争取打响动物保护的名头，万一以后真的有机会养熊猫呢？那他一定要把自己认养的汤圆和汤团这对双胞胎要过来，把它们宠上天！ 美滋滋地想了一会儿，卫昇溜达着跑去“考场”看了一眼。 今天是菜园村专场考试，主要招聘的是中草药种植基地的正式合同工， 中草药和其他常见农作物不一样，种植、养护和采收都需要一定的专业性，所以种植基地除了农忙时节找一些临时工之外，平时还要配备一批正式员工，这些就需要考试招聘了。 不过卫昇的要求也不高，基本上有初中学历就能通过考试，只是录取的时候肯定会按照成绩高低来优先录取的，卫昇这么做，也是想认真给菜园村培养出一批专业技能出色的“专业中草药种植户”。 毕竟只有学习能力强的人，才能更快地适应并通过□□的专业技能培训。 这天晚上，被考试折磨得筋疲力尽的家长们，回到家中，看着还在台灯下奋笔疾书的孩子们，再也不敢嫌弃自家孩子写作业的速度太慢了。 因为他们突然发现，学习真的是太辛苦了，试卷也不是他们想象中唰唰唰一阵就能写完的，尤其是遇到不会写的题目，一道题卡上十几分钟，坐在那里，抓耳挠腮就是解不出来的感觉，实在是太虐心了。 于是，从这天开始，菜园村的孩子们突然发现，自家老爸/老妈辅导作业的脾气，好像一下子好了很多，有时候看他们写卷子写的时间太久了，还主动催促他们站起来休息一下，吃点水果什么的呢。 小崽子们心里美滋滋。 又过了一段时间，村里的孩子们忽然发现，以前追着他们写作业刷卷子、成绩不好就揍屁股的家长们，突然就不管自己学习了。 有胆子大的孩子嘻嘻哈哈地问爸爸妈妈为什么不管自己学习了，谁知道爸爸/妈妈居然摸了摸他们的狗头，叹息道—— “我看你也不是读书的料，咱们就不要彼此折磨了吧。” “你看咱们村现在都有职业农民了，不然你就把初中混完，也别考高中上大学了，初中毕业就回家种草药吧。” 什么？！ 小崽子们顿时如遭雷劈。 怎么说呢，爸妈整天逼着他们学习的时候，他们天天都想着怎么逃学。 可现在爸妈摆明了不想再浪费钱供他们上学了……救命！他们不会真的初中毕业就被拉回来种地了吧？ 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以前家长连吼带骂都不爱学习的小屁孩们，好像一夜之间就疯狂爱上了学习。 每天不用家长催，放学就急匆匆跑回家写作业做试卷。 最搞笑的是有个父母都在种植基地上班的孩子，因为爸妈忙的没时间回来做晚饭，让她每天晚上放学先把家里的猪喂了，做好晚饭再去写作业，结果这孩子哭唧唧找到村长，跟村长告状，说爸妈不让她写作业，就是想让她学习不要太好了，考不上高中，就只能回家种地了。 天知道！这小丫头之前还嚷嚷着学习太苦了，想辍学和小姨妈去城里打工呢。 谁能想到，一个种植基地的出现，居然让整个菜园村的小孩子们也开始在学业上卷起来了呢？ 家长们一看自家孩子这么爱学习，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必须更加努力地加班赚钱，供孩子上大学啊！ 结果就是，一个奇怪的循环在菜园村形成了：家长越没时间管孩子学习，孩子们就越怕自己“被放弃”，拼了命的学习。孩子们学习越拼命，家长脑补到自家孩子可能不止要上大学，以后还要考研考博，那就需要花更多钱，于是更加努力的加班赚钱…… 很快，关于“卫昇到底是财神爷还是文曲星转世”的讨论，悄悄在整个赵王乡传开了。 听说自从卫昇在菜园存和柿子沟村投资项目之后，这两个村的孩子们学习成绩一日千里，进步的那叫一个神速！ 老乡们心头火热，不管是为了赚钱，还是为了自家孩子能考上大学，一个个都催着自己村的村干部们赶紧去拜一拜这位财神爷/文曲星老爷，他们情愿工钱要少一点，也绝不会给卫昇投资的项目捣乱，只求您老人家也能来咱们村投资项目吧？ 302 第 302 章 卫昇真的太适合胡浩洋…… 最近, 赵王乡的乡亲们，真是痛并快乐着。 快乐的是他们的祈祷终于有效果了，卫昇居然真的在他们这里住下来了！ 痛苦的是, 卫总暂时住在他们这里, 既不是投资项目，也不是促进教育, 居然是来拍戏的。 什么？卫总不是个大老板吗？怎么还要拍戏？ 农村很多人都不追星，因此除了年轻人之外, 居然很少有人知道卫昇的另一个身份。 听说卫财神竟然还是个电视明星, 老乡们顿时变成了一堆蚊香眼。 说起来，卫昇和赵王乡也算是有缘了，去年刚在这边投资了鸟类观赏基地项目，今年一开年就把《神农道》节目组拉了过来, 现在好了，那本根据《熟读发疯文学》改编的电视剧, 也即将在这里开机了。 好笑的是，这部剧刚传出开机的风声, 就一口气霸占了好几天的热搜。 原著粉对于影视改编, 向来是深恶痛绝的，尤其是听说自己最喜欢的一本书居然要影视化，而且选角还和他们想象的原著角色天差地别，那感觉, 跟五雷轰顶也差不多了。 电视剧即将开机的消息一传开，#发疯文学影视化#这个词条, 就连夜冲上了热搜。 当时节目组还没正式官宣，只是有消息灵通的营销号提前预告了这个消息，原著粉一看到这个八卦就眼前一黑。 他们完全想象不到, 内娱究竟有谁能把男主这个角色完美演绎出来。 要知道，现在内娱的男明星主要分为老戏骨（年纪大的）、实力派（中年戏骨）、演技派（曾经大红现在靠演技吃饭的），剩下的就是流量鲜肉和秀人转行的新人了，反正不管哪一个，男明星们一般都会很注意维护自己的形象和人设。 谁会对着镜头发疯啊？ 很快，这个词条下面就形成了鲜明的两派： 原著粉哀嚎着，坚决抵制影视化，他们决不允许有人毁掉他们心目中又沙雕又正能量的男主。 各家男艺人的粉丝们也纷纷谦虚地表示，他们家偶像似乎没有“发疯”的气质，这次就不和同行们抢饭吃了。 就在原著粉气得跑去原著作者围脖下抗议的时候，原著作者“兰羊羊不是懒羊羊”突然发了一条围脖，神秘兮兮地表示：相信我！这次我给你们找了一个特别适合胡浩洋这个角色的演员，明天上午十点零八分，敬请期待。 咦？到底是谁呢？ 这下子，不光是原著粉好奇得不得了，就连很多坚称自家偶像不适合这个角色的别家粉丝们，也忍不住好奇起来。 第二天早上十点零八分，《归林》剧组正式开机。 同一时刻，《归林》剧组官微正式对外发布主要演员定妆照。 看到卫昇那张自带洗脑效果的脸，提心吊胆了一天一夜的原著粉们，终于喜极而泣。 太好了！兰羊羊大大没有骗他们。 卫昇真的太适合胡浩洋这个角色了呜呜呜~再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了。 原著里，胡浩洋一出场就是一个标准的返乡创业青年形象，正好卫昇也是内娱出了名的做生意比做艺人更赚钱的奇葩，这个设定就非常符合。 至于后期创业失败破产后，突然被发疯文学附体的胡浩洋，emmmm虽然没看过卫昇发疯，但总感觉他是有那么亿点点疯狂的气质在身上的。 最主要的是，这俩人都是洗脑大师。要不是这本书爆火的时候，卫昇还没出道，原著粉简直以为胡浩洋这个角色，是不是作者给卫昇量身定做的。 再一看女主，咦？这不是那个能弯弓射雕的“八旗后人”付雪岚吗？哇！这个女主选的也很好啊，原著里女主也是个怪力女汉子，这个很可以！ 昨天还哭的很惨的原著粉们，看了主要演员定妆照之后，都心满意足地跑到作者围脖下狠狠夸了一把“慧眼识珠”的作者大大，紧接着就开始卖力宣传起来。 之前他们装死，主要还是怕万一选角拉胯，改编之后的电视剧毁原著。现在好了，有卫昇在，甭管是实力还是玄学，这部剧都妥了！ 搞笑的是，替这部剧卖力宣传的原著粉里，居然还有几个以前跟风黑过卫昇的网友。 不过这次，这几个原著粉表示：只要卫昇能演出胡浩洋一半的神韵，他们立刻黑转路，以后再也不黑卫昇了。 卫昇：“……”我可谢谢你们了！ 《归林》这部剧，虽然改编自《熟读发疯文学》这本网络，但讲述的却是一群返乡创业青年在经历了传统种养殖业创业失败后，误打误撞摸索到了更适合新时代农民的创业模式的故事。 反正吧，报上去过审的剧情梗概是这么写的。 卫昇的粉丝们第一时间在下面评论：啊对对对！我们就是要拍一个正能量的新时代农村青年返乡创业故事。 实际上大家已经心虚得一批了。 毕竟自从看到新闻之后，粉丝们已经火速去搜索了原著，原著不长，一共才三十多万字，一晚上就看完了。 就，怎么说呢，其实故事简介说的也没错，这就是一个农村青年返乡创业故事，只不过，故事从男女主角到几个重要配角，就没一个正常人…… 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他们猜到了这个剧组会很好玩，但万万没想到这个剧组这么会玩。 事情还要从两个倒霉的狗仔说起。 作为内娱排名前三、连狗仔都不想跟踪的明星，卫昇的存在，就是娱乐圈的一朵奇葩。 他不逛夜店，不泡吧，不把妹，不私联漂亮女粉丝，踏马的就连任何异性（包括同性）绯闻都拍不到，跟踪这种艺人，简直就是在浪费生命！ 周良和陈奥这次偷偷摸摸假装成游客混到了柿子沟村，却不是为了跟拍卫昇的，而是为了跟拍剧组一个重要女配——女主闺蜜廖静虹的扮演者许梦葵。 说起这个许梦葵，就连卫昇都觉得这丫头肯定是周明星前世欠下的孽债，不然这辈子也不会跑来报复周明星了。 许梦葵就是一段时间网文读者们格外青睐的“笨蛋美人”同款。这丫头的命运，单独写出来，也称得上是一部跌宕起伏的娱乐圈+宅斗励志文了。 五岁的时候亲爹出车祸没了，八岁的时候母亲也病故了，只留下年幼的许梦葵，外加农村一栋三层楼的房子，还有爸妈留下的二十多万存款。 就为了这栋房子和那二十多万，许家的亲戚们差点打破了头，各个都争着想抚养许梦葵。 幸亏许梦葵有个彪悍的姥姥，姥姥丢下老家的房子地，直接住到了外孙女家，这才勉强帮外孙女守住了爸妈留给她的东西。姥姥是个勤快人，会种地，还会养鹅，在抚养外孙女的十几年里，非但没有动用女儿女婿留给外孙女的积蓄，还往里面添了十来万。 本来打算这笔钱要留着给外孙女上大学，以后嫁人做嫁妆的。 可眼看着这丫头长大了，许家亲戚们又开始出幺蛾子了。许梦葵的学习成绩一般，大概率是没希望考上高中的，许家这边就开始游说姥姥，想给她说一门亲事。 这帮人仗着姥姥年纪大了，以为她老人家会为了早点看到外孙女嫁人，就松口答应给许梦葵说亲呢。 谁知道这老太太精明得很！晓得许家这帮亲戚，要么是看中了许梦葵的丰厚嫁妆，想把她说给自己娘家子侄。要么就是想拿许梦葵这丫头做人情，去换取别的好处什么的。 做梦！ 她闺女拢共就留下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就是一辈子不嫁人，也不可能让你们拿去随便找个不知底细的男人嫁了。 也是巧了，周明星的亲妈，说起来算是这个姥姥的表侄女，姥姥看着外孙女如花似玉的一张脸，叹息一声，给表侄女打了个电话，又拎着满满一篮子土鸡蛋，并两只嘎嘎叫的大白鹅，亲自带着外孙女上门求救。 周明星还能怎么办？ 只能含泪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不过，也不算很烫手，毕竟小姑娘颜值在这儿摆着呢。 许梦葵长得真不像是农村出来的女孩子，这么说，并不是周明星贬低农村女孩，只是他接触过的新人太多了，知道但凡出身一般的新人，不管男女，身上总是有一股摆脱不掉的自卑和胆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但许梦葵这丫头没有，她天真快乐的好像一只无忧无虑（俗称没头脑）的百灵鸟，跟谁都能玩到一起，性格也很讨喜。 就是吧，因为太讨喜了，再加上长得漂亮精致，烂桃花也很多，出道才两年，各种绯闻比工作通稿还多，周明星给许梦葵辟谣辟得整个人都麻了。 要不是亲妈已经答应人家姥姥要照应这孩子，周明星真想把这丫头打包嫁入豪门算了——反正追她的那些狂蜂浪蝶里，还真有那么几个一往情深的脑残富二代。 因为绯闻实在太多，除了富二代之外，许梦葵也吸引了无数狗仔的注意。 虽然她自己是个新人，但众多追求者里，有话题度十足的富二代，也有据说非常神秘的官二代，还有很多自带热度的流量男艺人，反正一句话：只要死死盯住许梦葵，就不愁拍不到猛料。 于是，虽然许梦葵这个“关系户”在新剧组里只扮演了一个女配，但依然有狗仔闻风跟了过来。 只是，让职业狗仔周良和陈奥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来的时候好好的，回不去了…… 303 第 303 章 这个剧组怎么感觉怪怪…… 说起《归林》剧组的沙雕行为, 那就不得不提到卫昇这个沙雕本雕了。 因为这本书的原著是老婆的心头好，梁义对这部电视剧的拍摄非常重视，不但自己亲自担任编剧, 就连导演都是他“威胁”周明星帮忙找来的。 可怜的导演裘文良！刚开始听说这部电视剧的剧本改编是大名鼎鼎的“王五老师”亲自操刀，欣喜若狂, 连工资都没问清楚就一口答应下来。 签完字, 梁义才告诉他, 这部电视剧的男一号他们已经定了，就是他儿子卫昇。 裘文良：“……” 造孽哦~现在整个内娱谁还不知道卫昇这小子就是个祸头子？ 但凡被他染指过的剧本, 不用猜, 肯定再也不是剧本曾经那个模样了。 好在这部电视剧的剧本是王五老师亲自改编的, 大概是不想驳了“继父”的面子, 这次卫昇并没有怂恿导演改剧本。 可还没高兴两天, 卫昇又提出新的要求了—— “咱们就这么把宝贵的生命, 浪费在无聊的拍摄过程中，是不是有点浪费生命啊？” 裘文良：“……” 无聊的拍摄什么的, 要不是你爹是编剧和投资方爸爸, 老子早就想打你了。 然而等卫昇提出了他的想法之后, 裘导他、他可耻地居然被这小子给说服了！ 卫昇的提议，其实并不影响剧组拍摄过程, 甚至运作得好的话，后期说不定会是剧组宣发过程中一个非常独特的卖点。 他想让剧组的主要演员，不只是把这部剧当成一个剧本去表演，而是真正利用半年的时间, 全剧组在柿子沟村参与一个青年创业项目，并且以短视频记录和不定期直播的形式，孵化出一个成熟的短视频账号。 等到剧组拍摄完成后, 再把演员们参与创业的项目，连同这个已经拥有一批稳定粉丝的短视频账号，一起捐赠给拍摄地，也就是柿子沟村。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沉浸式扶贫’哇！裘导您说对不对？” 裘文良：“……” 同行们诚不欺我！ 果然，内娱没有一个导演，能逃脱得了卫昇的洗脑**。 虽然在心里暗暗唾弃着自己，但最后，裘文良还是接受了卫昇这个提议。 因为这个玩法真的很有意思啊，代入一下自己是观众，看腻了经过层层把关审核、大刀阔斧砍剧情的“审核版电视剧”，谁不想看正在拍摄中的剧本是什么样子的呢？ 至于剧情泄露之后，后期这部电视剧能不能卖得出去？ 笑死！等他们这部剧未播先火，有的是平台抢着买好吗？他还想涨价呢。 再说了，拿去剪短视频的素材，难道就一定会出现在正片里吗？身为一个科班出身的导演，裘文良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狗仔周良和陈奥在村里暗搓搓跟了两天，跟着跟着，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个剧组怎么感觉怪怪的？ 按照常规的套路，演员拍完自己的戏份之后，不是应该回房间休息，或者去处理一些私人事务吗？比如说谈个合作，约个会啥的。 可为什么这个剧组，拍戏的时候在种地搞养殖，拍完戏，一帮演员还跟个农民似的，不是蹲在养殖场，就是蹲在地里干活啊？ 好不容易蹲来了许梦葵的其中一个追求者，据说还是某餐饮大佬的独生子，传闻中最有希望“抱得美人归”的竞争者，来了柿子沟，当天就被许梦葵拉着去地里视察去了。 美人主动相邀，富二代江淼心里美滋滋的。 这还是许梦葵第一次对他这么热情呢，难道是这丫头终于想通了？ 也是，混娱乐圈的姑娘，谁不想嫁入豪门啊？他们江家虽然不是巨富，但家里在十几个一二线城市都有高端餐饮连锁，他本人长的也不赖，爸妈又只有他一个儿子，以后几十亿的家产，还不都是他的？ 娱乐圈不知道多少女明星都想嫁给他，但江淼还偏偏就喜欢上了这个刚入行的新人。 他这个喜欢，还不是玩玩就算了那种。 江淼是真心喜欢许梦葵，觉得这丫头笑起来能把人的心都暖化了，娶回家，什么都不用她做，只要每天能对着他笑一笑，一整天的心情都很美好有木有？ 正因为“爱得执着”，江少爷一路从B市追到了柿子沟，本以为这次还和以前一样，只能远远的看她拍戏，然后等许梦葵下戏的时候，仗着自己的家世，约对方出来吃个饭啥的。 他也不敢做别的，狗仔们不知道，但他们圈子里的人，尤其是追求许梦葵的富二代们都知道，这丫头可不是毫无背景的，她是金牌经纪人周明星的亲戚。 单就这一点，也足够让富二代们在追求美人的时候稍微收敛一点了。 可没想到，这次许梦葵不但邀请他去“吃她亲手做的饭”，还问他有没有时间，明天和她们一起参加劳动。 可怜的江少爷，没有听清楚“劳动”两个字，他单听到“一起”这两个字了。 只要能和许梦葵“在一起”，做什么他都愿意啊！ 更何况还能吃到心上人亲手为他做的饭菜。 啊！不能再想了，一想就忍不住心情荡漾了起来。 偷偷跟拍的两个狗仔也忍不住跟着荡漾起来。 他们甚至都已经在心里拟好了标题：许美人一饭定终身，江少爷抱得美人归。 为了拍到这条独家新闻，两个狗仔甚至冒着生命危险，爬上了一棵十几米高的柿子树（现在的狗仔为了拍到独家爆料也是拼了）。 结果，其中一人抱着大树蹲了半天，憋尿憋的膀胱都快炸了，拍了半天，不但没拍到江淼和许梦葵甜蜜共享情侣餐、饭后一起牵手漫步的“定情一幕”，而且拍着拍着，还把自己给拍饿了…… 狗仔们真的高看了许梦葵的智商，也低估了卫昇的厚脸皮。 听说“师妹”许梦葵的追求者追到了剧组，而且这位豪门阔少，家里居然还是开高档餐饮连锁的，卫昇眼珠子一转，就开始给师妹洗脑了—— “嫁入豪门有什么意思？师妹你听我的，努力搞钱，让自己成为豪门，才是真正的娱乐圈大女主爽文啊！” “小师姐”付雪岚也趁机给师兄敲边鼓，怂恿道：“梦葵你听卫师兄的准没错，你看看我们卫师兄，一开始也跟你一样，素人出道，当时还有很多老前辈想招他做女婿呢。” “结果你猜怎么着？咱们卫师兄没有选择入赘豪门，他自己成了豪门了。” 许梦葵一听还有成为豪门的希望，不禁露出了上钩的表情：“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自己成为豪门呢？” 这话一听就是个傻白甜啊！ 卫昇要是个职业骗子，这会儿许梦葵估计已经主动卸载了手机里的反诈APP，开始给卫昇转账了…… 好在她运气不错，遇到的不是死骗子，而是真财神。 卫昇叽叽咕咕地给她支招。 在洗脑大师这里经过短暂的“培训”之后，许老师也开始上岗了。 许梦葵热情地邀请“小肥羊”富二代共进晚餐——品尝她亲手做的野菜大餐。 早春时节，正是山里各种野菜最好吃的时候，许梦葵从小在农村长大，对野菜什么的不要太熟悉——她姥姥为了攒钱贴补家用，经常去挖些时令野菜，卖给当地的饭馆和农家乐。 有时候许梦葵周末也会陪姥姥一起去挖野菜，别看这些野菜不起眼，实在是利润丰厚的无本生意！有一次许梦葵和姥姥发现了一片刺嫩芽，祖孙俩摘完之后把来时的路给小心遮掩起来，后来又去摘了几次，光是这一片刺嫩芽，就卖了一千多块钱！ 除了走山路累了点之外，这门小生意是真的一分钱本钱都不要啊，赚翻了。 而且像是荠菜、马兰头、枸杞芽儿、香椿头、榆钱儿、蕨菜、野葱、马齿苋、蒲公英这些，山里几乎一年四季都能找到不少野菜。 除了野菜之外，夏秋时节的时候，山里还能找到各种可食用的野山菌。春天能挖春笋，冬天还有冬笋。 现在城里人都喜欢吃这个，别看姥姥平时不声不响的，她老人家一年靠着挖野菜、捡菌子、掰笋子赚的钱，可不比年轻人出去打工挣得少。 进城打工还要租房子，每天三顿饭和交通什么的花销也不少，不像姥姥，住在农村，不要交房租，吃的也都是自己种的粮食蔬菜，挣的钱几乎都能攒下来。 许梦葵一边拿公筷给江少爷布菜，一边开开心心地和他分享着自己和姥姥挖野菜卖钱的趣事。 江少爷会瞧不起她是农村丫头，靠挖野菜攒钱上学吗？ 不，江少爷都开始羡慕嫉妒恨了——为什么别人的童年都这么有趣，他的童年不是在学校读书，就是跟着家庭教师上课呢？ 这一刻，江少爷的野心再一次膨胀了：他不仅想要得到许梦葵，还想得到姥姥！ 姥姥多好啊，又慈祥，又风趣，又会做各种好吃的，还很疼爱晚辈，最关键的是姥姥真的很尊重他们小辈的意见啊。 听许梦葵说，当时姥姥想让她远离老家那帮吸血鬼亲戚，给她安排了三条路让她自己选。 第一条就是到周明星手底下，不求大红大紫，本本分分做个小演员，哪怕学历不高，混口饭吃总没问题。 第二条是找一个靠谱的技术学校，让许梦葵学一门吃饭的手艺。 第三条路，也是姥姥最不想外孙女走的，就是趁许家那帮亲戚还没出什么阴损的招数之前，抢先给许梦葵定下一门亲事——她亲自把关那种。 但一想到许梦葵还这么小，姥姥实在是不忍心让她走最后一条路，除非实在没办法，现在农村谁家女孩子初中没毕业就定亲了哇？ 好在许梦葵选择了做艺人这条路。 抱着对许梦葵和姥姥势在必得的决心，江淼一边吃饭，一边痛快答应了，等吃完饭，就去帮许梦葵他们播撒野菜种子。 趴在树上的两个狗仔，就这么一脸懵逼地被这俩人，一路从临时宿舍，拐带到了柿子沟的“百鸟园”景点附近。 “喂~后面两位大哥，来都来了，光看着多没意思啊，要不一起过来玩玩？”许梦葵笑眯眯地冲两个狗仔招了招手。 304 第 304 章 爱谁谁吧，他们不拍了…… “百鸟园”就是卫昇想在鸟类观赏基地打造的二期项目, 也就是之前计划开发的珍稀保护鸟类科普教育基地。 自然界大多数鸟类都是杂食性的，它们的“食谱”非常广泛，各种草籽、嫩叶嫩茎、浆果、花蜜, 还有各种昆虫的成虫和幼虫，小鱼小虾等等。 虽然现在“百鸟园”还没正式开园, 但前期筹建工作已经开始了，卫昇想要带剧组一起做的，就是把百鸟园后面那一片大约有五十多亩的隔音带利用起来。 卫昇也是涉足这个行业, 听专家说了才知道，原来要建一个珍稀鸟类科普教育基地, 不是像动物园那样搞几个展馆就行了, 还得考虑到这些鸟类的繁衍问题。 尤其是有些品种的鸟类非常胆小，稍微大点的噪音都会吓得它们不敢生蛋。 所以他们在专家的指导下, 重新调整了百鸟园的设计方案, 借助山势，把整个百鸟园建在了一个三面环山的幽静山坳里, 并且在靠近百鸟园的山坡这一代, 种植了一些树冠较为浓密的树木, 等这些树木长大之后, 就可以形容一个天然的隔音带，夏天的时候，这些浓密的树荫, 还能遮挡阳光，降低山坳的温度。 不过，五十多亩山地，就拿来种树，也未免太浪费了。 这不, 正好剧组也要搞点事情，呸！不是，是搞点创业故事，卫昇灵机一动，索性就（利用剧组的免费劳动力）把这片山地开垦一下，发展林下经济，利用林下空间，种植一些喜阴凉的山野菜，还有香菇、茶树菇之类的菌类。 毕竟以后要是景区游客多起来了，景区附近的餐饮业也会被带动起来，到时候各种山野菜和菌类等食材的需求量也会跟着大起来。 卫总喜欢薅别人羊毛，但绝对不想看到别人薅自己羊毛，他自己有地啊，这么大一片山林！都是他花钱租下来的好吗？为什么不能拿来赚一笔外快呢？ 两个狗仔发现许梦葵认出了他们，吓了一跳，等听到许梦葵居然邀请他们一起去参与剧组的“团建活动”，两个狗仔居然扭捏起来。 “这、这不太好吧？” 什么情况？向来只有被偷拍的艺人拼命躲着他们的，怎么还有人主动邀请他们来随便拍啊？ “有什么不好的？我知道你们也是为了工作，不然干嘛跑这么远来拍我们？来来来，反正都是要被拍，你们干脆走近点拍，对了，回去能帮我修个图吗？我最近辣的吃多了，有点上火，脸上长了几个痘痘……”许梦葵不好意思地小声请求道。 狗仔周良感动地答应了：“你放心！我肯定给你磨皮加美白，绝对不让人看到你脸上的痘痘！” 看到心上人居然对两个狗仔都这么善良，江淼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等到周良和陈奥走到一边去拍别人的时候，江淼忍不住拉住许梦葵的衣角，低声道：“那两个是来你剧组偷拍的狗仔吧？他们这种娱记都不是好人，让保安把这俩人赶出去就得了，你怎么……” 他很想劝许梦葵别对谁都这么热情善良，但转念一想，许梦葵要不是这个性格，他们俩也不可能认识，顿时说不下去了。 没想到许梦葵居然低头对他解释道：“我当然知道他们是狗仔啊，但是你不觉得，他们俩真的很适合给我们帮忙吗？” “你看啊，狗仔是不是每天都要追着明星跑？会开车，会翻墙，会爬树，体力好的不得了！” “而且你不觉得他们写稿子超厉害的吗？一点点小事都能无限放大。给他们一张图，他们就能编一个好几千字的故事！” 江淼一脸懵逼：“所以呢？” “所以啊，我想问问他们两个，愿不愿意长期跟拍我们剧组。他们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请导演帮忙，给他们办两张工作人员的工作证，想拍就大大方方地拍嘛！平时拍花絮，拍完还能帮咱们种地锄草，我姥姥经常跟我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帮手少吃苦，你说对吧？”许梦葵眨了眨眼。 原来是姥姥说的啊，那没问题了。 这会儿江淼还觉得两个狗仔有点碍眼，可过了一会儿，等到他们几个都累的气喘吁吁的时候，周良和陈奥这两个狗仔却还精神抖擞干劲十足的样子，江淼不由暗暗为许家姥姥的人生哲学叹服：不愧是他（未来的）姥姥啊！ 还别说，种地这事儿确实有点上瘾。 更何况他们也不是一直在开荒种地。 卫昇到底还是对剧本下手了。 不过他坚持称自己只是想替导演补一下原剧本的BUG，梁律师虽然在剧情设计上是一把好手，但毕竟没在农村生活过，写到农业相关内容的时候，剧情未免有些漂浮。 就像一些从没做过社畜的编剧，写底层打工人的时候，动不动就让人挥挥手打车上下班，住的也是精装修的电梯公寓……怎么可能？ 底层打工人每个月那点工资，电瓶车电瓶坏了都要心疼半个月，还天天打车上下班？住那种每个月租金七八千的高级公寓？喝了几瓶酒才能做这么美的梦啊？ 毫无疑问的，导演裘文良再一次被卫大师洗脑成功，他甚至重新翻看了一遍剧本，又仔细观察了村里人平时的作息，两边对照一下，卧槽！卫昇说的居然是对的。 真正的农村人，看到一大片草地的时候，第一反应绝不是躺下来享受柔软的天然草垫，而是赶紧冲回家，拿出家里打猪草的背篓和镰刀，这么肥嫩的猪草，必须立刻割掉！不然就便宜别人了。 真正的农村人，也不会在开荒的时候直接拿起锄头就开干，而是习惯性地先把这块地上能吃、能用的都挖出来。尤其是节俭惯了的老一辈，一块地收割之后，恨不得把地里落下的花生、红薯统统挖回家，哪怕个头小点，也能拿回去喂猪啊。 真正的农民，谁会在刚收获的麦田里开篝火晚会啊？那不得把地里还没捡起来的麦穗给烧了？糟蹋粮食要天打雷劈的。 裘文良：“……” 虽然这么想有点离谱，但卫昇真的不是安利的高级讲师吗？ 明明每次跟他说话之前，裘文良都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坚持自己的想法。可等到卫昇说完之后，他又立刻觉得好像卫昇说的更有道理……真是见鬼了！ 裘文良忍不住凑到镜子前，看了看自己虽然有了皱纹、但也不算太老的一张脸。 看样子也不是那种容易上当受骗的退休老人啊，怎么就一次次的被卫昇这小子给洗脑了呢？ 在卫昇坚持不懈的洗脑下，裘文良裘导，终于还是没坚持住，对他尊敬的王五老师亲自改编的剧本下手了。 也没舍得下狠手，就是按照卫昇的提议，把里面一些不太贴合农村实际情况的内容稍微修改了一下。 就比如说，许梦葵和江淼他们，在开荒种地之前，会先把这块地上能吃的野菜，或者可以移植回去的野花、野果树苗之类的先挖出来。 可怜的周良和陈奥！他们单以为许梦葵口中的“一起玩”，就是随便往地上撒点野菜种子，在镜头面前表现一番，等拍完这组镜头之后就结束了呢。 可谁知道，这锄头一拿起来，就再也放不下去了…… 从这天开始，早晨天刚亮起一丝鱼肚白，两个狗仔就被迫和剧组的人一块起床，快速吃完早饭之后，趁着太阳还没升起来，赶紧去把那块地上比较珍贵稀罕的野花、野果树都给挖出来，然后移植到电视剧里“男主”或者“女主”家的院子里。 两位狗仔忍不住在私下疯狂吐槽：“这个剧组的导演穷疯了吧？连这点钱都要节省吗？” 除了野花野果之外，地这块地开垦之前，还得把地上一些能吃的野菜也挖出来。 坑爹的是，这个季节山里能吃的野菜还很多！ 什么马兰头、蕨菜、鼠曲草、折耳根、野葱、枸杞芽儿、刺儿菜、荨麻、猫爪菜……为了准确辨认出本村常见的三十多种野菜，丧心病狂的剧组，甚至专门从村里请了一个擅长采野菜的老农民，现场给他们上了一堂课！ 两个狗仔相对无言，觉得他们要是哪天失业了，搞不好挖野菜也能混口饭吃的样子呢。 干了一上午活儿，顺便在地里把剧本里的剧情拍完了，中午再转战男主或者女主的家里，继续拍摄室内场景。 这时候，两个狗仔已经累得完全不想打开相机了。 爱谁谁吧，他们不拍了！ 有什么好拍的？拍绯闻当事人双双挥舞着锄头，在野地里抛洒汗水修理地球吗？ 等等！这么一想，不能只有他们两个受害啊…… 这天晚上，某个娱记专属的聊天群里，突然有人出来爆猛料—— 听说那个从出道就自带腥风血雨体质的卫昇，仗着新剧组的投资人是自己的继父，连导演都不敢管他，居然勾搭上了自己的同门师妹，还经常和这个女主角躲在厨房里，关起门来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娱记们：“……”这么刺激的吗？！ 还有，听说新晋小花许梦葵仗着这部剧是在荒无人烟的山里拍摄，居然肆无忌惮地天天和富二代餐饮小开江少爷“野地约会”，而且因为“动作声音特别大”，几乎全剧组的人都听到过。 娱记们：(?) 对了，还有一个超级大猛料，听说许梦葵的绯闻男友，那个餐饮小开江淼，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对许梦葵宣称，他不仅想要得到许梦葵，还想得到她的姥姥！ 娱记们：(，，#?Д?)什么鬼？ 江大少的口味居然这么重的吗？祖孙通吃？ 虽然许梦葵看着确实年纪挺小的，但她姥姥起码也得六十岁朝上了吧？这都下得去口？ 还是说许梦葵的姥姥是传说中的什么“绝世妖姬”？一大把年纪了还美艳妖娆？ 不行，太刺激了，他们必须去现场亲自确认一下！ 305 第 305 章 几个狗仔和村里的手扶…… 第一批抵达柿子沟村的娱记, 自然也是按照惯例伪装了一番，装作是自驾游的游客，找了个农家乐住了下来。 幸亏菜园村那边为了方便上山干活, 临时在山下弄了个临时安置区，人都搬回去了，不然村里现在连客房都没有。 不过，外面来的游客，自然是不能享受“亲友优惠价”咯, 农家乐老板们很自然地把客房价格从给灾民的五十元一天，又调回了原价一百五一天。 娱记们对这个价格居然非常感动。 这里的老乡也未免太淳朴了吧？ 一百五一天的客房, 干干净净的, 有热水有空调, 居然还包一日餐？真的不会亏本吗？ 本来以为这个餐标, 顶多就是白粥馒头、两菜一汤什么的, 这个他们也能接受，做娱记的，风餐露宿、半夜躲在草丛里饿着肚子啃面包，那都是常有的事情。 结果没想到，刚到的第一晚，热情的老乡们, 就给他们炖了香喷喷的腊肉春笋, 还有红烧鱼炖豆腐、腊肉炒蒜薹、油渣大白菜、清炒菜薹、荠菜炒年糕、马兰头拌香干…… 有个为了省钱，休息时间经常自己买菜做饭的娱记, 当场就决定要单独给柿子沟的农家乐免费出一个安利贴。 “你们不买菜不知道。”这位娱记一脸感慨地指了指桌上那几道看着不起眼的时令蔬菜，“现在这几样菜，在菜市场已经属于‘菜篮子刺客’啦！” “这个蒜薹，我前几天刚买了一小把尝鲜, 刚上市的蒜薹真踏马贵！居然要十二块钱一斤！” “还有这个春笋，老板真的是下血本了，你们知道现在的春笋多贵吗？十八块钱一斤！还是不剥壳的那种，我都舍不得买。” “菜薹六块钱一斤，野生荠菜十五元一斤，马兰头七块……” 其他娱记：“……” 怪不得他们点的外卖里面，常见的蔬菜不是包菜就是大白菜，要么就是豆芽胡萝卜这些，原来他们想吃的新鲜蔬菜居然这么贵的吗？ 其实他们真的是想多了。 老板家的腊肉火腿，都是去年年底猪肉价格最便宜的时候腌的，过年的时候没吃完，正好家里来客人了，还不抓紧时间消化掉？ 老板家的春笋，自家山上挖来的，不要钱。 荠菜、马兰头、刺儿菜这些野菜，都是从地里挖的，也不要钱，不过是花点时间。 还有城里卖的死贵死贵的菜薹、蒜薹这些蔬菜，这个季节农村吃都吃不完，因为来不及吃，好多人家就只掐上面一点最嫩的嫩菜薹炒菜吃，下面的全部砍了喂猪…… 但娱记们不知道啊！ 吃完饭，他们趁机向老板打听剧组的事情，故意装成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问剧组能不能看到电视上的大明星，让不让老百姓靠近了看之类的。 结果没想到，老板一听这个就乐了：“你们想去剧组看明星？那简单啊，明天早上我带你们去，要是能选上群演，明星免费看，一天还有一百块钱工钱呢。” 啥？ 娱记们面面相觑。 不是，这个剧组听说里面水很深啊，玩的特别花，那帮艺人就不怕被人拍了发出去塌房吗？怎么还能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带人进去的？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吃完饭之后，店老板全家，除了一个孕妇留守在家负责看门之外，其他人，上到老板家七十多岁的老娘，下到老板家刚回走路的小孩子，全部整装待发，一副要去上班的样子。 娱记们：“……” 什么鬼？ “你们也别换衣服啦，平时穿什么就是什么，人家导演说了，就是要跟平时穿的一样，表现的自然点，才能选上做群演呐。” 娱记们本想再观察观察，但热情的老板却以为他们是在害羞，拉着他们就往剧组的方向走，一边走还一边安慰他们： “其实拍戏也就那么回事，我头一回去也跟你一样，紧张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后来听导演说了两回戏，嗐！原来拍戏也就那么回事，就跟咱平时在村里下地干活、搁村里嗑瓜子看热闹一样，对了，你会嗑瓜子不？” 娱记：“……”这活儿他们熟练啊！ 平时凑在一起嗑瓜子逛八卦专区，不要太嗨皮哦，还能顺便搜集一下素材，有些网友的毒舌，实在是让他们这些职业狗仔都佩服的好吗？统统抄回来，写到稿子里！ 被热情的村民们裹挟着到了剧组拍戏的地方，打眼一看，好家伙！感情全村的人都来了啊。 不但村里人，还有很多跟他们一样，穿得比较时尚的游客也夹杂在中间，脸上都是一副兴奋激动的表情，大概也是没想到，出来旅游居然还能进真实的剧组拍戏，这趟旅游可太值了！ 也是巧了，今天剧组正好要拍一场群像戏，讲的是男主胡浩洋在直播的时候发现很多网友都想吃他们这里的艾蒿粑粑，就想动员村民跟他一起干。 但这时候的男主还是个欠了银行一屁股债的穷鬼，根本拿不出给村民的工钱，只能口头承诺等艾蒿粑粑卖了钱之后，再把摘艾蒿做粑粑的工钱付给村民。 村里的老一辈都觉得男主是在瞎胡闹，这艾蒿粑粑说白了就是他们农村早些年“度荒年”吃的。 那时候粮食产量低，过了年之后，很多人家里就没有细粮了，只剩下一些粗粮，还得省着点吃。 于是就有巧手的婆娘们，去野地里挖一些艾蒿、荠菜、鼠曲草之类的野菜回来，焯水剁碎了，跟苞谷面、荞麦面、绿豆面之类的和在一起，做成粑粑，这样就可以用最少的粮食，让全家人都吃饱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啊，家家户户细粮管够，家里的米面没了，要是懒得去搬，还能打电话让走街串巷卖菜的货郎给自己捎到家门口，多么方便！谁没事还吃这种杂粮野菜饼啊？ 村里的老人不愿意给男主做白工，也是因为他之前养竹鼠已经破产了，还欠了银行那么多钱，谁知道他赚了钱会不会给他们发工钱啊？万一给银行扣下来还债了呢？ 倒是有几个愿意帮忙的大婶，主要还是她们家也有闺女快要嫁人了，想着男主那张利索的嘴皮子，打算到时候请人家帮忙做“赞礼”的。 她们过来帮忙倒也没指望男主给她们补发工钱，主要是想让男主欠她们一个人情，等她们家闺女要出嫁的时候，好过来请男主去给自家闺女“护驾”的。 最后反倒是村里的年轻人都觉得男主转行做电商的想法很有前途，再加上男主给的工钱也不算低，一天一百块钱，还包一顿中午饭，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春游踏青好了。 “一天一百，还包一顿中午饭……这踏马不就是剧组招群演的待遇吗？”娱记们很快就发现了剧组耍的小心眼。 再看看周围已经架起来的机位，对镜头格外敏感的狗仔们下意识的就想挡住自己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平时他们都想尽办法也要拍到八卦当事人的正面高清照，但轮到他们自己的时候，就特别害怕被人拍到他们的正脸。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在场的几个主演，除了卫昇之外，其他人都有丰富的被狗仔围追堵截的经验。 很快就有人在人群中认出了他们。 “咦？你不是**娱乐周刊的小周吗？导演我跟你说，小周体能特别好，我记得有一次咱们被堵在机场是吧，有人被挤倒了，挡着他走路，小周居然单手把人给提起来了，另一只手还举着相机拍视频呢对吧？” 这臂力，完全可以发挥自身实力，派他去开那个手扶式旋耕机呀！ 娱记小周一脸懵逼地被剧组人员从人群里拉了出来，收获了其他落选老乡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导演你快看！那个不是**娱乐号的小马哥么？小马哥可是江湖人称‘千手观音’的神人啊！导演您听说没，小马哥最高纪录可以双手举着十二只话筒冲在采访第一线，您看他这双手，多么适合拌肥料撒种子啊！” 小马也很快被人拉了过去，连衣服都不用换。因为根据剧本人设，村里的年轻人本来就穿的比老一辈时尚一点，但又不能太潮流，最好是土潮土潮的那种。 还真是巧了，今天小马为了伪装成游客，穿的就是普通的户外登山鞋，一条国产牌子的运动裤，外加一件快时尚店买的特价99元的运动开衫，一看就是标准的小镇时尚青年，剧组连群演的置装费都省了。 因为装扮和剧本里的“农村土潮青年”人设太贴合了，第一批来的几个狗仔，居然都被选进了剧组，扮演“农村进步青年”这个群像。 然后问题来了。 这帮人也就看着身强力壮，旋耕机不会用，挖野菜更是野菜野草傻傻分不清。 还有的勉强辨认出了一棵野生荠菜，兴奋地拿起铲子一铲，好好的一棵荠菜，直接被他断头，当场散成了一堆荠菜叶子。 这个娱记当场就傻眼了。 “哎呀！你这后生仔，怎么连荠菜都不会挖？我跟你说，你得这么挖……”旁边围观的大爷大妈们彻底看不下去了，主动走过去，开始手把手教狗仔们怎么挖野菜。 还有几个看起来年纪已经很大的老人家，接过狗仔手中摇摇欲坠的手扶式旋耕机，也不知道这些瘦巴巴的老头哪儿来的力气，居然把这笨重的大家伙稳稳地扶起来往前跑了。 身强力壮、能单手提起一个人的狗仔们：“！！！” 他们还就不服气了，凭什么老头们都能开得了旋耕机，他们开不了？ 这边，几个狗仔和村里的手扶式旋耕机较上了劲。 那边，其他狗仔正在村里老奶奶们的指导下，满头大汗地学习挖野菜。 真是见鬼了，明明在短视频里看王宝钏挖野菜又轻松又开心，怎么换成他们自己，居然还能被野菜扎到吱哇乱叫？ 救命！这种野草浑身上下长满了刺，奶奶你确定这个能吃？ 老奶奶被这帮蠢萌蠢萌的狗仔逗得哈哈大笑：“怎么不能吃？这个叫刺儿菜，你别看它浑身上下都是刺，这玩意儿好吃着呢。” “不过这个菜就不能拿铲子铲了，不然铲坏了根，下面就不长了，你得拿剪刀，一只手提着叶子，另一只手拿剪刀从下面剪断，拿回去洗干净，焯水做凉拌菜，或者直接涮火锅，又肥又嫩的，比莴笋叶子还好吃。” 狗仔们：“……” 我们平时也不吃莴笋叶子，谢谢。 嘴上嫌弃着，等晚上群演工作结束的时候，剧组让他们可以把自己挖的野菜带回去尝尝，他们提着篮子回到农家乐，没想到老板还真给他们做了一个火锅。 看着面目狰狞的刺儿菜，下到火锅里，瞬间成了人人争抢的一道新鲜菜。 老奶奶居然真的没有骗他们，这个刺儿菜涮火锅也太踏马的好吃了吧？ 306 第 306 章 卧槽！哪来的蛇？救命…… 耕了一天的地, 挖了一天的野菜，吃饱喝足，浑身酸疼地躺在床上，打开工作群, 娱记们瞬间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等等！他们不是来拍剧组明星绯闻猛料的吗？怎么光顾着耕地挖野菜去了？ 看到老板在工作群里疯狂艾特自己, 娱记们苦着脸, 还要在群里撒谎：剧组管理严格，今天暂时混进去了, 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拿出偷拍用的手机。 是啦, 很多剧组都有“进组就要交手机防止乱拍”的群演规定，这一招对专业狗仔可没用，他们有的是办法，通过各种途径把偷拍用的设备偷偷弄到剧组里。 但没想到的是, 这一次他们的谎言，很快就被自家老板无情戳破了。 第二天, 剧组把头一天拍摄的一部分没入选正片的素材剪辑成短视频, 发到了官方视频号上。 不过，此时的狗仔们, 却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的谎言已经被自家老板给戳穿了。 第二天一早, 他们又去当群演了。 这一次，大家暗暗发誓, 一定要偷拍到几个主要演员的猛料！ 首当其冲的就是饰演男一号的卫昇。 这位从出道就是内娱出了名的“绯闻绝缘体”，洁身自好得不得了。 呵呵~狗仔们可不相信。 这个年纪的男人，难道一点“正常男人的需求”都没有吗？ 搞不好就在私底下养了好几个“生活助理”呢。 不过, 卫昇身边除了一个助理小白之外，还有两个助理、两个保镖统统都是男的，“女生活助理”好像确实没看到。 那就必然是“剧组夫妻”了！ 听爆料说, 卫昇经常在剧组和同门师妹付雪岚，偷偷躲在厨房里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这也太刺激了吧？怎么会在厨房里…… 卫昇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 还是厨房里可以使用的道具特别多？ 不能想，越想越觉得他们距离超级猛料、升职加薪都不远了。 于是，这天剧组下工后，看到卫昇和付雪岚有说有笑地提着篮子转场“回家”，有两个机灵的狗仔悄悄尾随了上去。 这俩人的运气是真不错，今天剧组居然没有室内的戏要拍，卫昇和付雪岚今天在拍戏的时候顺手挖了些野菜，俩人就商量着，索性让助理去镇上买了点肉和菜，晚上他们也做一顿火锅吃。 两个狗仔蹲在草丛里，认真观察了一番地形，最后决定爬到“男主家”屋子后面，靠近厨房那个位置，正好有个窗户，那窗户特么的连玻璃都没装，正适合他们趴在外面偷拍哇！ 于是俩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爬上了后面的陡坡，趴在上面，把相机架好，镜头正对着窗户，其中一个还冒险爬到窗户边上，自己猥琐地蹲在下面听墙根不算，还偷偷在窗户下边放了一支录音笔。 万事具备，只等猛料了。 很快，厨房里隐约传来一阵液体搅动带来的阵阵黏腻声，啧！这俩人不会是在湿吻吧？没想到一直在内娱立着“注孤生”人设的卫昇，私底下居然玩的这么花。 再仔细听，里面开始传出男人和女人的对话。 付雪岚：“不行，这个太大了，塞不进去，会破的！” 狗仔：什么很大？谁的？！！！ 卫昇：“可以的，你放松点啊，这个弹性很大的，我上次用矿泉水瓶都塞进去了。” 狗仔：(﹏)？ 卧槽居然还用上矿泉水瓶了？卫昇你这个死变态！ 付雪岚：“不行不行，太快了！下面要裂开了，师兄你慢一点啊！” 狗仔： (°ー°〃)这、这么激烈的吗？ …… 这边，狗仔甲听墙角听得热血沸腾。 那边，趴在斜坡上的狗仔乙也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以为这俩人关起门来是要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呢，没想到居然在偷偷灌血肠！ 这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啊？ 可惜这个位置距离厨房太近了，要是他这时候往下爬的话，肯定会惊动卫昇他们的，狗仔只能恨恨地趴在斜坡上捶了捶地面，口水滴答地看着卫昇和付雪岚偷偷摸摸装好了一截血肠，然后放到锅里慢慢煮着。 卫昇还叹了口气：“剧组狼多肉少，就这么一小盆新鲜猪血，一人一片都不够分的，待会儿也别端出去了，就咱们几个尝尝味道吧。” 腿都蹲麻了的两个狗仔：“……” 凸(艹皿艹 )！感情他们蹲了半天，肚子都快饿瘪了，还因此错过了农家乐的晚餐饭点，就蹲了这么个玩意儿？ 你们俩吃独食就大大方方吃独食啊，为什么要关着门啊？ 还搞出这么多引人遐想的动作和声音，他们差点连引爆热搜的标题都想好了。 难道真是他们的思想太污了吗？ 这边，偷拍卫昇这一组的两个狗仔，被一段珍贵的血肠打击得怀疑人生。 那边，偷拍许梦葵和江淼的几个狗仔就更倒霉了，他们甚至还“受了工伤”！ 第一批过来的那俩狗仔夺笋啊，造谣说许梦葵和江少爷在野地里胡天胡地，搞出“特别大的动静”，这要是能拍下来，岂不是能狠狠地宰一笔？不说许梦葵的经纪公司了，就是江家，为了自家宝贝儿子的名誉，只怕也要出高价把这些视频和照片买下来了。 稿费和奖金才多少钱？吃瓜群众不会真以为他们狗仔都是靠死工资养家糊口的吧？ 笑死！真正赚钱的大新闻，从来都不会出现在吃瓜群众面前好吗？ 一行人悄悄尾随了上去。 远远的就看到江淼拎着两把小锄头，许梦葵提着一个竹篮子，俩人手拉手走进了一片枯萎的芦苇丛。 好家伙！竟然在芦苇丛里……这帮有钱人也忒会玩了吧？ 狗仔们一脸激动地四下散开，从各个角度围了上去。 很快，芦苇丛里果然传出了很大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俩人暧昧的对话—— 许梦葵娇俏柔嫩的嗓音，带着一丝埋怨：“我早说你这个太大了，你看，套子太小了套不上吧？” 狗仔们：“！！！” 啊这？没想到哇！江少爷看着也不像那种“特别大”的呀，居然连那啥都不够大？ 江淼的声音里也带了一丝歉意：“没想到真的买小了，不过这个弹性很大，你撑住了，我套一下试试看，肯定能套进去的。” 狗仔们：w(?Д?)w 不要啊江少！那玩意儿可不能强行戴上去，尺寸太小会伤身体！没想到江少爷看着像个花花公子，私下里居然这么纯情的，好像真的连“小雨伞”都没用过…… 果然，没过一会儿，芦苇丛里传出了许梦葵懊恼的声音：“哎呀！破了破了！我就说太小了套不进去吧？” “噗~这俩菜鸟，还怪好玩的。”几个躲起来偷听的狗仔忍不住乐了。 江淼有些不耐烦了：“你们女生就是麻烦，要我看不用套子了，干脆直接上吧！” 狗仔们：卧槽！卧槽卧槽！ 难道真的被他们蹲到了超级猛料？ 就是江少你这哄女生的语气不对啊，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对女孩子更温柔一点吗？还敢嫌女生麻烦？ 狗仔们真是恨铁不成钢，但又舍不得走，一个个都竖起耳朵，借着里面传出的芦苇窸窣声，又往前挪了十几步。 终于，有一个狗仔的镜头成功拍到了芦苇丛里面的画面。 “卧槽！”这狗仔当场骂了出来。 “什么什么？你看到什么了？” 那狗仔张了张嘴：“我看到……卧槽！啊啊啊啊~” 话音未落，就看到这个狗仔噗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下一秒，不顾形象地大喊大叫起来，手脚并用地往后挪了好大一截。 他的同伙，另一个负责录音的狗仔，因为被俩人的对话迷惑，撤退略迟了一步，不幸被一条逃窜的蛇给咬了一口。 “啊啊啊啊！有蛇！好大的蛇！” “卧槽！哪来的蛇？救命！”对面也传来了另外一个狗仔惊恐的呼救声。 “有狗仔？”江大少不愧是常年被狗仔盯梢的豪门阔少，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那边，许梦葵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她的蛇啊！那么肥的菜花蛇！ 她都多少年没看到过这么肥的菜花蛇了。 狗仔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俩人避开剧组其他人跑到野地里，搞出那么多暧昧的动静，又是太大了套不上去，又是“撑破了”，感情是要偷偷摸摸出来抓蛇吃。 有病吧？ 许梦葵和江淼还真的没病。 而且他们也是听本地的老乡们说的，原来赵王乡这边有个习俗，每年开春鸟雀们开始筑巢产卵的时候，村里人都会到芦苇荡这边，把这里的菜花蛇捉一捉，赶一赶。 一来饱饱口福，二来，主要还是想把这些喜欢偷吃鸟蛋和小雏鸟的东西赶一赶，别让它们祸害了在这里筑巢产卵的鸟雀。 至于这样会不会对菜花蛇们不公平？村里人倒是没想这么多，偏心得非常理所当然。 毕竟鸟雀的生命大多数都很短暂，很多鸟雀甚至一年只产一次蛋，辛辛苦苦的筑巢求偶，好不容易等到老婆生了蛋，鸟爸爸每天忙里忙外的觅食投喂，结果出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一看，老婆孩子都被可恶的菜花蛇给吃了，这岂不是人间惨剧？ 再说了，菜花蛇能吃的东西那么多，不吃鸟蛋，还能去吃田鼠，吃各种蛙类，甚至一些体型巨大的菜花蛇还能捕食其他小型毒蛇，为什么一定要来吃可怜的鸟妈妈和鸟蛋呢？ 虽然菜花蛇（也就是王锦蛇）也属于国家“三有”保护动物，不能偷猎贩卖，但村里管的松，只要别抓太多拿去卖，自己偷偷抓一两条回来吃也没人管。 许梦葵老家那边就有端午吃蛇的习俗。 听老一辈说，端午这天吃蛇肉喝蛇汤，可以除百病，祛内火，而且小孩子喝点蛇汤，清凉解毒，到了暑热天气也不容易起痱子。 许梦葵天生体热，担心外孙女夏天长痱子，姥姥每年端午前都给她抓蛇吃。 不过，因为菜花蛇在很多地方又被称为“家蛇”，而且有菜花蛇的地方，通常毒蛇都不敢来，怕被捕食，所以老一辈都相信菜花蛇可以“看家护院”，即便要吃，也不会在自己厨房吃，都是在户外宰杀煮吃。 听说柿子沟这边也有开春吃菜花蛇的习俗，许梦葵大喜过望，当即就邀请她的好朋友江淼一起“共享美食”——来芦苇荡这边抓菜花蛇，顺便还能帮这里的鸟雀驱赶天敌呢。 为了方便在野地里搭灶台、生火煮蛇汤，俩人还带了锄头、菜刀、炊具，还有找老乡借的捕蛇的工具。不过这个工具需要用固定尺寸的渔网套住，菜花蛇体型很大，性情也比较凶猛，如果没有网笼的话，很容易就会逃脱。 这也就是他们刚才那番引人遐想的对话的由来了——江大少判断失误，买的抓蛇渔网太小了，套不上。 可怜的江少爷！活这么大，还没亲手抓过蛇呢。 别说抓蛇了，远远看到蛇都跑得飞快好吗？还有什么“龙虎斗”，什么蛇羹，想都不要想！华夏美食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吃那个可怕的蛇呢？ 可是，为了心爱的姑娘，他还是强忍着对蛇类的恐惧，勇敢地跟过来了。 结果没想到，他没被菜花蛇咬一口，反倒是尾随他们过来的狗仔，有两个被受到惊吓的菜花蛇狠狠咬了上去！ 307 第 307 章 妈妈我想回家！我再也…… “救命！” “啊啊啊我被蛇咬了！快打120！” 芦苇荡里传来了狗仔们崩溃的哭叫声。 麻蛋啊, 他们常年尾随跟拍明星艺人，最倒霉的无非是被明星本人或者明星的保镖打一顿, 谁能想到, 偷拍这一对，居然会被蛇咬？ 卧槽！这蛇这么大，不会还有毒吧？ 听说有的人被毒蛇咬了之后，送到医院要是没能找到对症的抗毒蛇血清, 根本救都救不回来…… 妈妈我想回家！我再也不要做狗仔了(╥﹏╥) 两个被菜花蛇咬伤了的狗仔崩溃大哭起来。 一个娇小纤细的女生快步跑过来, 伸出一把长柄夹子, 眼疾手快地把那条正在和狗仔“对峙”的菜花蛇夹住了七寸, 丢到了手里的蛇皮袋里捆了起来。 狗仔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就看到许梦葵像是个从天而降的女英雄一样，抓走了那条可怕的大蛇，救了他的狗命。 呜呜呜~老子要是能逃过这一劫, 再也不偷拍许梦葵的绯闻了，一辈子都是许梦葵的死忠粉！ “好啦别哭啦，这个是菜花蛇, 无毒的，就是疼了点, 回头我送你们去乡镇卫生院，打个破伤风, 再开点消炎药就行了。”许梦葵蹲下来安慰他。 狗仔泪眼朦胧：“真、真的吗？” 许梦葵提了提手里的编织袋：“你不信？那你们来这边干嘛？不是跟我们一样来抓蛇吃的吗？” 狗仔：“！！！” “你们不是来……等等！你和许大少是来这边抓蛇的？”狗仔的语气似乎有些崩溃。 许梦葵耸了耸肩：“不然呢？偷鸟蛋可是犯法的。” 狗仔心里想：抓蛇也是犯法的吧？ 但鉴于那条差点咬死他的大蛇还在许梦葵手里，狗仔怕她一个不高兴，又把蛇给放出来了，果断闭嘴。 有“游客”在村里被蛇咬伤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接到许梦葵的求助电话之后，几个村干部, 还有“游客”住的农家乐都来人了，七手八脚的把两个被菜花蛇咬伤的狗仔抬上车，一溜烟送到最近的乡镇卫生院接受救治去了。 剩下几个狗仔，也是一言难尽地看着这俩人。 说好的“在野地里胡天胡地”呢？他们相机都充满电了，就打算干完这一票可以休息一整年，结果没想到，这俩货背着剧组其他人，偷偷摸摸跑到芦苇荡这边，居然是来抓蛇吃的？ 经过这次惊吓，第二批来的狗仔们，对于这个剧组的绯闻八卦是一个字都不敢相信了。 麻蛋啊做娱记简直就是高危行业！别的行业受了工伤都会被网友们同情安慰，不像他们，追逐偷拍明星艺人的时候受了伤，粉丝和网友不但不同情他们，还会拍手称快，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也有狗仔想到了菜花蛇好像是什么保护动物，许梦葵一个明星，居然想抓保护动物吃，这不也是个负面新闻吗？ 结果把写好的新闻通稿发给许梦葵的经纪公司，那边居然打电话过来质问他们有没有证据。 毕竟他们拍到的只有一些暧昧不清的对话，还有就是一段俩人牵手走进芦苇荡的视频，说句不客气的，别说俩人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就算是，这俩人都是单身，男未婚女未嫁，小情侣一起出去享受二人世界怎么了？ 人家俊男美女你侬我侬的，要你们这些妖怪多管闲事！ 至于说许梦葵偷猎国家“三有”保护动物菜花蛇？ 你们拍到照片还是视频了？ 都没有？那对不住了，我们这边可有当地村民的证词，分明是人家小情侣到芦苇荡那边野餐，你们几个狗仔跟过去偷拍不说，还差点被蛇咬死，要不是许梦葵出手制住那几条蛇，就算菜花蛇无毒，咬几口也够你们在医院躺两天了吧？ 狗仔被噎了一下。 他们要是手里有实锤，早就开价了好吗？至于在这里钓鱼？ 不过，虽然面对狗仔的时候非常刚，转过头，周明星却立刻给许梦葵打了个电话，让她立刻把蛇给放了。 “你要实在想吃，回头我让人给你买两条养殖的，咱们关起门来偷偷吃不行吗？” 许梦葵有些纠结：“不行的吧？我姥姥说不能在家里吃蛇，不然我干嘛和江淼去芦苇荡那边野餐啊？” 周明星一口新茶差点喷了出来：“我还以为村民给的证词是卫昇教的……不是，你俩真不是去约会的？” 许梦葵：“约会也不耽误吃饭吧？咱们老家的规矩，蛇不能带回家吃，我想着抓一条，偷偷在外面杀了炖汤，我们还带了其他食材，想着顺便可以在那边野餐，这样不容易被狗仔拍到，谁知道他们还是跟过来了。” 周明星：“……” 你是艺人啊！公众人物！不是山里的野丫头，想抓蛇就抓蛇？随意捕食国家保护动物，这问题踏马的比恋情曝光更严重好吗？ 是，年轻女艺人恋情曝光对事业确实有一定影响，甚至会引发大规模脱粉，但只要不犯法，不塌房，总归有凭本事重新站起来的时候。 可你要是因为捕杀保护动物被抓进去了，这踏马的还有什么以后啊？ 周明星化身咆哮怪，隔着电话把许梦葵狠狠喷了一顿，最后想想不解气，自家晚辈，又不是直接雪藏，只能恨恨地让许梦葵写三千字的检讨交上来。 然后一脸怒气地跑去给这死丫头收拾善后去了。 搞定这几个狗仔，周明星又给公司另一个大股东打了电话，把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解释了一下，最后非要卫昇保证，拍戏期间，一定要看好这丫头，别让她再闯祸了。 “小葵的爸妈都不在了，她姥姥把她交到我手上，差不多也就等于是托孤了。”隔着电话，周明星认命地抹了一把脸，语气略带哀求地对卫昇说，“我这个做人家长辈的，不说把孩子培养的多么优秀，总不能把人给养歪了吧？卫总，卫老师，求你行行好，就帮我看着点吧！” 他倒是想自己亲自去看着，但现在公司越做越大，卫昇这个第二大股东比他还忙，周明星只能苦哈哈地在总部充当“定海神针”兼“人形图章”，被各种琐事拖得半步都走不开。 只能求同在一个剧组的卫昇帮忙了。 卫昇想了想，没有直接去找许梦葵。 他把江淼喊出来了。 深谙谈判之道的卫总，见面第一句，就开门见山地问了人家江少爷三个问题： “江少已经和我们公司的小许正式确定恋爱关系了吗？” “有没有和家里人说？” “是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吗？” 见江淼被问的目瞪口呆，他这才慢条斯理地表示，因为许梦葵父母双亡，唯一的姥姥年纪也大了，再加上对娱乐圈这一行半点也不熟悉，就把徐梦葵托付给了自家亲戚周明星，而周明星开的这家娱乐公司，卫昇是第二大股东。 所以，于公于私，他都有绝对的权利，可以管一管许梦葵的婚姻大事。 眼看卫昇摆出了一副女方家属的架势，江淼不但没有心虚，反而跟见到了亲人似的，一把拉住了卫昇的双手。 “叔叔你好！早知道梦葵的婚姻大事是您和周总做主，我早就上门拜见啦。” “我是真心想娶梦葵做我的妻子的，当然是想以结婚为目的和她处对象，但梦葵跟我说，她姥姥说了，必须赚够一千万才能谈婚论嫁，说是女孩子结婚前一定要给自己留一些后手。” “她才刚入行，片酬又不高，哪有一千万啊，这不是，她跟我说让我再等等，等她赚够一千万，再带我回家给姥姥看看。” 江少爷心里苦啊！他难得动一次真心，想和这个女孩共度余生，没想到人家居然还要先攒够婚前财产！他看起来就那么不可靠吗？ 没想到听他这么说，卫昇反倒点了点头：“梦葵说的很对啊，听说像你们这样的豪门，娶媳妇之后，都要求女孩子退圈回家相夫教子。我们家梦葵出身贫寒，也没什么家底子，要是一点积蓄都没有的嫁到你们家，到时候结婚的时候说的好好的，以后你们家给生活费。等人嫁进去了，你们一反悔，那她还怎么活？” 江淼：“不会的，我发誓！” 卫昇冷笑：“你拿什么发誓？你有工作吗？每个月赚多少钱？要是家里停了你的信用卡，你靠自己能养活老婆孩子吗？” 一连串的问题，差点把江少爷给砸懵了，好半天，他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嗫喏道：“我、我可以把我的车，还有名表什么的卖掉，我另外一张卡里还有几十万存款……” “车子和手表能卖多少钱？几十万存款够买房子吗？” 江大少：“我……” “我什么我？想娶我师妹？先跟老子赚钱去吧！” 卫昇一把薅走了江家独子，也算是牢牢捏住了豪门江家的命门。 不过，虽然脸上还带着一丝怒气，卫昇心里倒是对这个纨绔富二代观感不错，最起码，能看得出来他是真想对许梦葵负责，而不是家里一反对就算了那种。 这孩子还有救。 正好剧组在剧情设计里本来也要开一家民宿私房菜，卫昇想了想，跑去找导演，问他能不能给这部剧再加个角色。 “就让江大少本色出演嘛，饰演一个对女配一见钟情的富二代，为了留在女配身边，选择留在柿子沟创业。也免得咱们这部剧里都是草根出身，到时候播出的时候，被观众吐槽我们对有钱人意见太大不是？” 导演裘文良想到江淼的家世，眼珠子一转，也跟着嘿嘿笑了出来—— “可以可以！只要江大少愿意加盟我们剧组，加段配角感情线，这么点小事我这个导演还是能做主的。” 这个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儿子人生第一次参演的电视剧，还是这么正能量的乡村振兴扶贫剧，江淼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家里其他（有钱的）亲戚们不得支持一下？ 就算不给剧组赞助一笔广告费，等这部电视剧播出的时候，江家旗下的餐饮连锁，也肯定会播放这部剧的吧？ 这收视率和传播率，不就来了吗？ 卫昇笑笑不说话，心想收视率算个毛线，老子可是要真的把江大少拉到柿子沟景区管理处这条大船上的。 他原本就计划在景区引进一批消费档次比较高的餐饮项目，主要是能玩得起摄影，还有时间精力跑这么远来观赏鸟类的，十有**都是有钱人，这些人，让他们偶尔尝尝鲜，去吃两次农家菜还行，要是住在这里度假，还是得有一批配得上他们消费水平的餐饮配套的。 这不是巧了吗？江少爷家里就是做高端餐饮的。 卫昇的想法，是在项目招商的时候，邀请江淼来他们景区商业街开一家定位高端的私房菜馆，最好是许梦葵也能稍稍投资占一点股份在店里，小情侣先把这家店经营好，然后才能谈下一步见家长的事情。 不是卫昇对感情这件事情比较悲观，主要是他对贫富悬殊比较大的感情比较悲观。 是！这个世界上肯定有不在乎贫富悬殊的开明家长，可然后呢？如愿嫁入豪门，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眼界和见识，甚至坐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共同语言，这样的婚姻，真的能有什么好的结局吗？ 卫昇拉着江淼和许梦葵一起开店做生意，倒也没指望这个私房菜馆能赚多少钱，主要还是想给俩人提供一个共同语言，再加上创业这种事情……呵呵！亲兄弟都能为了利益闹掰，更何况情侣？ 如果许梦葵和江淼真的性格不合，一家店开下来，不用他们这些外人出手，他们自己就谈不下去了。 相反，如果俩人真的合拍，一起把这家店经营下去，让江家看到许梦葵在做生意上的天赋，再加上小情侣婚前就有了共同语言，以后许梦葵嫁到江家，想必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这么一想，周明星真是欠了他好大一份人情。 必须找机会讨回来！ 308 第 308 章 农大128名大学生群…… 卫昇怎么也没想到, 他“街道妇女主任”上身，一时兴起拉江淼和许梦葵做的这家私房菜馆，会在一年后成为整个柿子沟景区生意最火爆的高端私房菜。 几个狗仔因为“扰乱剧组拍摄”被劝离之后, 《归林》节目组又迎来了一批新的“免费劳动力”—— 原来, 省内一所农业大学的老师恰好刷到了剧组的短视频, 听说他们在柿子沟尝试林下种植，立刻通过乡镇找到卫昇, 询问他们还要不要“群演”。 这些“群演”不要工资，只需要剧组, 哦不, 应该是卫昇和柿子沟村成立的, 但是在这部电视剧里是挂在男主名下的农业合作社，给这些“大学生群演”出具一份实习证明, 就能立刻得到三个班一共一百多名免费的群众演员。 而且是食宿自理的那种。 本来现在很多大学生实习岗位都是食宿自理的，有些爪子黑一点的大公司, 还要求实习生缴纳伙食费、住宿费和其他乱七八糟的费用呢。 学校也头疼得很，把学生们放出去让他们自己找实习单位吧，每年都有那么几个甚至十几个被骗子盯上的学生。 要是损失些财物倒没什么, 最怕的就是那种打着“高薪实习”的幌子，把学生骗到国外去“从事违法犯罪行为”的。 家长可不管是不是学生自愿的, 孩子好端端的送到学校读书, 结果人不见了，家长能不找学校要人吗？ 这个辅导员对自家学生的责任心还是很强的, 从大二开始就一直在寻摸着有没有什么靠谱的单位, 最好是那种大型农业公司旗下的种植基地，能一口气把他们这一届三个班级的学生全部留下来做实习生。 几个月的实习期能学到多少东西？ 辅导员真心没指望。 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安全！ 卫昇的名字他早就听说过，主要是他一个外行, 居然能把中草药这个行业做的这么好，还能得到那么多业界学者大佬们的支持，这最起码说明，卫昇的人脉或者实力不容小觑。 辅导员也算是在大学这个小社会打拼了十来年的，他太知道一个道理了：这个社会，人脉和实力只要占了一个，大概率就不会混的太差。 如果两个都占了，不成功都天理难容！ 本来辅导员已经找了校领导的关系，想打听一下卫昇的中草药种植基地要不要实习生，结果没想到意外刷到了卫昇居然在柿子沟村搞林下经济，这个正好是他们的专业范围啊。 辅导员立刻联系到了卫昇，把自己这边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 卫昇一听说他要送一百多个大学生过来，当时就一口答应了。 最近天气逐渐转暖，山里的风景好了，再加上柿子沟村现在也有了点名气，过来自驾游的游客还挺多的，很多家里开农家乐的村民都回去忙自家生意去了，本来他还在犯愁，群演数量有点不够，要不要去别的村招募一些呢。 现在好了，有免费的壮劳力送上门，还是那种不但能当群演，还能实打实在专业上指导演员们怎么种地的农大学生，那还有什么犹豫的？ “可以可以！我这边马上安排一下，同学们来这边实习不容易，食宿方面我们剧组承担，对对！同学们只要人来了就行，吃住都是剧组这边安排好。” 这个季节不冷也不热，住的地方好安排，卫昇让助理打了个电话，当天就拉过来一批可以住人的集装箱。 这种能住人的集装箱非常方便，拉来简单安装一下就能住人，一个集装箱能住十个人，大学那边报过来的人数是128人，卫昇干脆让人租了十五个集装箱过来，剩下两个，一个改造成临时食堂，另一个改造成男女生分用的淋浴房， 最后再租几个户外移动厕所，一个简单的宿舍区就搭建好了。 农大的学生们一开始听说要到一个偏远山区的农业合作社实习，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搞不好要借住到村民家里，听说有些人家现在用的还是旱厕，还没洗澡的地方，顿时怨声载道。 等到听说这个地方是最近在网上大火的柿子沟，学生们立刻破涕为笑。 太好了，他们不用去旱厕蹲坑了！ 等到听说剧组居然为他们专门租了活动板房，搭建了集体宿舍区，学生们欢呼一声，美滋滋地跑去打包行李了。 活动板房条件简陋，需要自己带被褥枕头？这个没问题，反正他们几个班已经凑钱租了几辆大巴车，也不用中途转车，把行李往车上一放，到时候从学校出发，大巴车直接开到村里，安全又省事。 剧组这边，裘文良看他这么快就给剧组找了一批不要工钱的群演，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两下，小声嘀咕道：“你倒是会给你继父省钱。” 这部电视剧，梁律师的投资占大头，又是编剧又是投资方爸爸，就连导演都不敢管他儿子，也只能在背地里嘀咕两声了。 不过，能弄来这么多高素质的大学生群演，也算是卫总的本事。 三天后，农大的128名大学生群演，抵达柿子沟村。 一路上这风景可把他们看得眼睛都快花了。 颜欣然是卫昇的老粉了，自从听到辅导员说她们这次实习要去的居然是卫昇投资的农业合作社，已经迫不及待把这个好消息发到粉丝群里广而告之了。 她还搜索了很多关于柿子沟村的短视频发到班级群里，当然了，也顺便夹带了亿点点私货，重点宣传了卫昇对这个贫困小山村脱贫致富做出的重大贡献。 等同学们到了地方，把行李搬到集装箱宿舍，打开门的瞬间，所有人瞬间“哇”了一声。 这住宿条件，比他们想象的好太多了啊！ 虽然来之前也听说剧组给安排了住宿的地方，但他们以为是剧组找老乡租的民房呢，好多家在农村的同学甚至未雨绸缪，还带了很多杀虫剂、樟脑丸之类的过来，主要是担心农村的老房子很久没人住，虫子什么的肯定不少。 可到这一看才发现，节目组给他们租的，居然全都是崭新的集装箱宿舍。 虽然都是上下铺，但里面干干净净的，也没有一般工地宿舍那种黏糊糊的灰尘和油烟，空气里还能闻到84消毒液的味道。 再一看，虽然说好的需要他们自带被褥，但每张床上面都铺了一张崭新的蔺草席子，就连窗户都装好了窗帘，女孩子住在这里，晚上也不用担心玻璃窗户会有人从外面偷看什么的，简直太贴心了。 不过，更让人感动的还是剧组放盒饭的时候。 听说实习期间还要兼职给剧组做群演，一帮大学生心里还有点小激动呢，他们还真没进剧组拍过戏，就是听说剧组的盒饭都很难吃，很多人都已经做好了吐槽的心理准备。 可到了饭点一看，哪里是什么“难吃的盒饭”？这剧组伙食也忒好了吧？ 原来，在卫昇的提议下，为了环保，《归林》剧组舍弃了容易对环境造成污染的一次性泡沫饭盒，向隔壁的景区项目工地学习，让做饭的阿姨用保温桶把饭菜运到剧组，又采购了一批可重复使用的饭盒，里面还有筷子勺子，谁吃完了谁去洗，洗干净再放到临时食堂的架子上，下一顿继续用。 还别说，自从换了这种放盒饭的方式，剧组都没人闹肚子了。由此可见，那些看起来干净的一次性饭盒，卫生状况还真是堪忧呢。 因为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群演”，剧组又多请了一个烧饭阿姨，到了中午，大家拿着各自的饭盒，跟在大学食堂一样，排队打饭。 轮到他们的时候，大学生们探头一看，好家伙！这个剧组伙食这么硬的吗？ 说是两荤两素一汤的工作餐，这伙食是半点也不马虎啊。 荤菜是一个土豆烧鸡，一个梅干菜烧肉，素菜是酸辣包菜、清炒油麦菜，汤也不是大学食堂那种免费的紫菜蛋汤，而是用大骨头熬出来的骨头汤，里面还加了很多海带，闻着味道就很香。 除了正餐之外，旁边可供自选的佐餐小菜居然都有四样！ 分别是酸豆角炒肉末、农家酸萝卜、炒熟的酸辣椒和农家自制的豆腐乳，另外还有一碗香喷喷的油辣子。 喜欢吃辣的同学顿时大喜过望，扑过去就舀了满满一大勺油辣子盖在米饭上。 “天哪！这个油辣子也太好吃了吧？”一个湖南籍的女生就着油辣子扒拉了两口饭，差点感动的眼泪都飙出来了。 当然，也不排除是辣出来的眼泪。 听说这种辣椒是赵王乡一个村子在山上种的，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但是本地人都特别喜欢用这种辣椒晒干了做油辣子，做出来的油辣子，里面加上炸得酥脆的黄豆或者花生米，又香又辣，吃着比老干妈还好吃。 还有一种加了豆豉的，又是另一种风味了，那种主要是平时拿来炒菜用的，食堂里放的这个油辣子，是单纯为了一些重口味爱吃辣的人准备的。 谁能想到，这么简陋的剧组临时食堂里，单单是几个佐餐的免费小菜，居然比他们在超市买的小菜还好吃。 还有剧组的食堂阿姨人也特别好，打饭的时候手从来不抖，满满一大勺菜盖在饭盒上，遇到人高马大的男生，还问人家够不够，不够吃完还能回来加菜……这也太好了吧？ 本来以为中午吃一餐好的就不错了，没想到接下来两天，同学们再次见识到了这个剧组在伙食上有多么的“丧心病狂”—— 早上的主食是柴火灶熬出来的红薯粥、红豆粥或者杂粮粥，装在保温桶里，想吃多少盛多少。还有碗口那么大的肉包子，不过同学们最爱吃的还是那种油渣大白菜馅儿的包子，一口咬下去，满嘴鲜香，汤汁特别鲜美！ 到了晚上，如果是赶夜戏，剧组所有人都在的话，那就是统一吃米饭，菜和中午一样，也是两荤两素。 不过要是晚上不要拍戏，那伙食就会稍微复杂一点，因为不用赶时间吃完上工嘛。 来了两天，他们就吃到了香喷喷的鸡汤手擀面，还有本地特色的鸡汤米粉。 说起这个米粉，同学们简直想吹爆！ 这种现做的米粉真的比超市卖的速食米粉好吃太多了。把生的米粉下到鸡汤里，煮熟后捞出来，放在一个大海碗里，然后就可以自己去旁边加料了。 食堂阿姨给他们准备的小料也特别多，桌上足足放了四个不锈钢大盆！ 里面有酸豆角炒肉末，有酸笋炒肉丝，有卤鸡杂卤豆干卤豆皮等等，还有一大盆先炸了再红烧的虎皮鸡蛋，看着卖相就特别好吃有木有？ 来之前同学们还以为自己在乡下会不会饿的半夜跑到村口小卖部觅食，搞不好还会卖到各种山寨泡面。 来之后同学们发现，自己之前真的想多了。 而且，回去之后，他们大概需要减肥了(╥﹏╥) 不过也有一些吃货同学，暗搓搓跟食堂阿姨套近乎，打听到做米粉的阿姨自己家也是开农家乐的，大家纷纷拿出手机，和阿姨加了微信好友。 他们决定了，毕业旅行就来柿子沟！听说阿姨家的农家乐，包吃包住一天才150块钱。而且村里除了即将开业的鸟类观赏基地之外，其他地方全部都是免费的。 玩什么的其实他们也不是很在乎，毕竟当代年轻人出门旅游的日常都差不多，抵达某城市，入住酒店，玩手机，点外卖，吃完继续玩手机……谁会去什么网红打卡点啊？ 人挤人不说，景点附近的商家早就磨好了杀猪刀，准备宰他们这些外地游客呢，还不如住酒店点外卖，外卖平台可不会因为他们是外地游客就多收他们钱。 不过，外卖哪有阿姨做的鸡汤米粉好吃啊？ 同学们一边努力干饭，一边更加卖力地在剧组做群演，简直快要乐不思蜀了。 309 第 309 章 打鸡血这招，对零零后…… 导演裘文良怎么也没想到, 当时为了节省拍摄成本，才答应了让这些大学生来剧组实习，结果没想到, 这帮大学生群演进组之后, 居然意外让他们剧组在短视频平台狠狠火了一把！ 事情是这样的—— 因为剧组拍戏的时候不能带手机，这可把这些网瘾少年给憋坏了。于是, 每次下戏的时候, 这帮大学生恨不得抱着手机不松手。 当代网瘾少年玩手机，无非就是打游戏看网文, 要么就是刷短视频，也不知道哪个先起的头, 开始在短视频里记录自己在剧组实习的日常。 稀奇不？一个农大的学生，居然跑到剧组去实习？ 这实习证明确定能开得出来吗？ 要换成其他剧组当然不可以，但这事儿你说巧不巧, 这个剧组还就是展现当代青年返乡创业，带领乡亲们通过特色产业发展脱贫致富的故事。 而且,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 这个剧组拍戏有多认真呢？他们居然在当地租下了一块山地, 还开了一家公司, 专门做农业特色产业！ 据说等这部剧拍完之后，这家公司，还有那块地上种植的东西，剧组都会无偿捐赠给当地村民，帮助当地百姓脱贫致富…… 而这帮大学生进剧组，也不单单是做群演，其实大家的主要工作，还是从事和他们专业相关的农业产业。 也就是说, 只要顺利熬过实习期，他们就能从剧组成立的农业公司拿到实习证明。 稀奇不？一帮大学生去剧组实习，最后开出来的证明，居然是农业公司盖的章！ 这踏马也太好笑了吧？ 不过，关注了这些账号的网友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们突然发现，这些号称是去基层锻炼的大学生们，吃的居然比上班族还要好。 住的地方也不错，虽然只是上下铺的活动板房，但胜在干净啊，最主要的是吃住都不要钱。 用一位同学的话说就是：这哪里是来实习？分明就是免费的旅游团嘛~ 网友们：“……”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麻蛋他们出去旅游一趟，不但要搭上宝贵的年休假，还要自己花钱订机票、订酒店、买门票、吃吃喝喝。 这帮大学生倒好，居然趁着实习的机会，跑到景区去蹭吃蹭喝，风景不要钱，吃住不要钱，有的踏马的还赚钱了！ 这些视频在网上火了之后，拍摄视频上传的几个同学短视频账号粉丝暴涨，这还没接广告呢，单单是视频播放带来的收益，据说每天都有好几百。 一天几百，十天就是几千块啊！ 这要是在这边待满三个月实习期，还不得赚个好几万？ 其实这几个同学还不是最大的赢家。 这批“在剧组实习系列视频”火了之后，最大的赢家，反倒是正在拍摄中的《归林》剧组。 本来《归林》剧组这种边拍边直播的方式就已经很吸引观众了，结果没想到，这个剧组居然这么会玩，还拉了一帮大学生来做群演。 更让人无语的是，这帮大学生还不是影视学院的学生，特么的居然是农业学院的！这实习证明怎么开呀？ 哦，一帮农大的学生跑出去实习，最后开了个影视学院的实习证明回来？这不是搞笑吗？ 可没想到这个沙雕剧组，居然还真在拍摄地注册了一家农业公司，还和村里一起成立了农业合作社，给这帮大学生群演开到了盖着合作社红章的实习证明…… 救命！你们到底是来拍戏，还是来农村创业搞项目的？ 这番神操作，别说混迹娱乐八卦区的各家粉丝了，就连吃瓜路人看了都大呼刺激。 赶紧关注一下，他们倒要看看，这个沙雕剧组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这一关注，就彻底掉坑里爬不出来了…… 都说零零后最擅长的就是整顿职场。 要他们看来，这帮零零后不但擅长“整顿职场”，可能还很擅长“整顿娱乐圈”呢。 拍摄现场，导演给群演打鸡血，让他们在镜头前表现好一点，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就能从跑龙套变成国际巨星呢？看那谁，不就是从跑龙套的变成了影帝吗？ 结果没想到，打鸡血这招，对零零后已经没用了。 当场就有个大学生大声怼导演：“那我直接摆烂吧，我从小运气就差，中过的最大奖就是幸运奖。” 导演：“……” 煽动群演失败，导演又不死心的去煽动投资人。 某天，梁律师来探班，顺便给儿子送点他妈亲手做的好吃的，导演一看有戏，立刻凑过去，想怂恿金主爸爸给他们升级一下航拍设备。 毕竟您儿子可是这部剧的一番大男主，这点排面总要的吧？ 内娱可是最讲究排面的，要是卫昇担纲男主的剧，连个震撼的航拍镜头都没有，以后出去应酬，岂不是要被同期其他男艺人压一头？ 梁律师想了想，婉拒了导演端上来的这碗毒鸡汤—— “如果是为了艺术效果，那可以买。” “为了排面就算了，你看我们家卫昇入行这些年，被谁压过一头？” 从来只有他压别人一头的好吗？ 而且还是以各种匪夷所思的角度，各种碾压！ 远的不说，就说去年，内娱某重量级颁奖晚会，众星云集，几乎整个娱乐圈稍微有点名气的人都去了。 结果网友们看来看去，突然发现这里面居然没有卫昇的名字。 这？难道是卫昇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娱乐圈大佬，被全方位封杀了吗？ 一时间，卫昇的黑粉们欢天喜地，在这场晚会的官博评论区疯狂嘲笑卫昇，搞得整个评论区全部都是卫昇的名字。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场晚会是卫昇的主场呢。 卫昇的粉丝们当然很郁闷，但又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只能拼命解释说他们家卫昇家大业大，这会儿估计还在公司开会呢，哪有时间来参加这种无聊的应酬？ 结果没想到，还真叫粉丝猜中了。 不过粉丝只猜中了一半。 卫昇确实是在参加另一个会议，但不是自家公司的会议，而是农业部主办的年度扶贫人物表彰大会。 当天晚上，某颁奖晚会正在走红毯的时候，卫昇这张脸突然出现在了央妈一套的新闻里！ 粉丝喜极而泣。 黑粉目瞪口呆。 什么鬼？不是说卫昇已经被内娱集体封杀，连众星云集的颁奖礼都没给他发邀请函吗？ 呵呵~事情的真相是，颁奖典礼确实给卫昇发过邀请函，甚至还想让他担任颁奖嘉宾，结果没想到却被卫昇的经纪人婉拒了。 经纪人“非常遗憾”地表示：他们家卫昇没办法参加这场盛会了，因为他要去参加由农业部牵头举办的一个全行业表彰大会。 哦，忘了加个前缀，这是个“国家级”奖项来着。 对了，卫昇不但是获奖人，还要作为本省“乡村振兴领路人”代表上台发言。 最后还要作为“新时代·新农人”代表，带领全场几十名年轻创业者上台宣誓。 因为需要参与的环节太多，而且还是农业部亲自发的邀请函，公司“实在不敢拒绝”，只能遗憾地选择放弃本行业的颁奖典礼啦。 黑粉&对家们：“……” 溜了溜了，这份邀请函来头太大，他们不敢黑。 搞笑的是，当天内娱这场颁奖礼还没走完红毯，看到弹幕里都在说卫昇去了另一场“颁奖礼”，而且还是在央妈一套，看了看时间，吃瓜群众们顿时一脸懵逼。 这个点……如果他们没有记错的话，不是央妈一套每晚七点，雷打不动的那档新闻节目吗？ 讲真，这档节目才是真正的“地球不爆炸、他们不放假”。 估计就算地球马上就要爆炸了，他们在地球上最后一个看到的电视节目，也只会是这档新闻。 疯了疯了，什么颁奖典礼能有这么大排面，在这个时间点上央妈一套啊？ 于是，呼啦啦一阵，正在看颁奖典礼直播的吃瓜群众立刻转战央妈一套。 正好赶上卫昇作为“乡村振兴领路人”代表上台发言。 看着台上穿着白衬衫、披着红绶带的卫昇，再想想刚才那个争奇斗艳的红毯秀，不知道为什么，吃瓜路人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干脆就蹲在平时不怎么看的央妈一套，津津有味地看起了新闻。 还别说，偶尔看一次新闻，感觉整个人灵魂都升华了呢。 尤其是这个颁奖大会，受邀出席和接受表彰的，基本都是各省市近两年在乡村振兴事业上做出过重大贡献，带领一方百姓脱贫致富的农业带头人，每个人背后的故事都特别热血。 这么一想，怪不得卫昇没有参加这次的内娱颁奖典礼，感情人家直接“跨界竞争”，跑去参加农业部牵头举办的、国家级别的表彰大会了！ 这要不能算排面？他们都快不认识“排面”这个两个字怎么写了。 所以，区区一个无人机航拍镜头，能给卫昇这个男一号多少排面？ 再大的排面，能有国家级表彰大会牛逼吗？ 裘文良：“……” 好了别说了，PUA失败，换一个。 于是，导演又屁颠屁颠找到了许梦葵。 这位可是刚出道，听说除了是周明星的远方亲戚之外，家里也没有什么特殊背景，想必应该很想靠这部剧一夜爆红、在演艺圈更上一层楼吧？ 许梦葵的表情有一丝纠结，不过也没纠结太久，就果断拒绝了导演亲手熬的陈年老鸡汤—— “我姥让我放平心态，不要被娱乐圈的灯红酒绿迷了眼，就把演员当成一份工作去做，别想太多，工资能比进厂打工好点就成。” “哦对了，我打算去做个副业，和江淼一起在柿子沟这边开一家私房菜馆。” “裘导您下次来这边玩，一定要提前给我打电话哈，我一定给你留个最好的包厢。” 裘文良：“……” 咱就是说，有没有可能，内娱是真的要完了？ 310 第 310 章 分明就是卫昇造的孽！…… 内娱有没有完蛋, 裘文良不敢确定，但是他唯一敢确定的是，他们原先定好的剧本, 是真的完了…… 本来一个好好的大男主励志扶贫剧, 这里加一点，那里加一点，最后踏马的居然变成了一个乡村振兴群像剧！ 被迫回来改剧本的编剧梁老师还夸他改得好。 这踏马是他改的吗？ 分明就是卫昇造的孽！ 只可惜，从编剧到演员，再到一直追直播的吃瓜群众们, 大家都觉得改了之后的剧本，剧情比之前的更热血励志, 人物形象也更加丰满。 最主要的是，也不知道这几年的观众都是怎么了, 好多人偏偏不爱看男主女主的戏份，就是爱看配角的戏份！ 这下好了, 听说剧组要修改剧本, 加重几条配角线的剧情分量，这些配角的粉丝简直想给导演送一面锦旗！ 这样的导演才是内娱真正需要的导演啊。 就喜欢听得进观众意见的导演！ 裘文良：“……”谢了，不过这面锦旗你们还是送给卫昇吧。 卫昇表示这个锅我可不背。 他敢拍着胸脯发誓，这次改剧本, 绝对不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反倒是导演自己, 在直播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 发现某个地方加重配角的戏份，好像比强行让主角展现高光时刻更加符合实际情况。 某个地方适当削弱一下主角的存在感, 反而能让主角的人设更加有血有肉。 就这么一改二改，改到中间突然发现，卧槽！这剧情都快拍了一半了, 怎么加进去的剧本飞页越来越厚？ 要命了！赶紧请梁老师过来改剧本吧。 这边，梁老师在熬夜加班改剧本。 那边，农大群演们在“百鸟园”隔音带那边种植的林下菌菇和野菜，也陆续进入了采收期。 在粉丝们的强烈呼吁下，导演不得不决定，拍摄挖野菜和捡菌子这段剧情的时候，也别搞什么短视频了，直接开直播！ 于是，让整个内娱惊掉下巴的一幕出现了—— 平时他们的新剧开播，把男女主角都拉上，又是搞暧昧，又是传绯闻，花样百出，开播前的直播预热，直播间能进来上百万人，估计有一半都是买的。 可《归林》这部剧，踏马的还没开播呢，正在拍摄中的一段剧情，男女主甚至都不是里面的主要人物，就是一段挖野菜捡菌子的直播，居然呼啦啦进来一千多万人！ 这有什么好看的？ 甭管业内怎么吐槽，反正吧，《归林》剧组里，从主演到配角，再到群演，大伙儿都玩的挺开心的。 卫昇他们这些外行，本来只想在林子里摆点香菇、平菇、木耳之类大众化的食用菌，这些菌棒在网上也能买得到，而且日常管理技术难度也不大。 可农大这帮专业人员来了之后，觉得他们对这片“隔音带”的利用率实在太低了。 于是，在充分发挥了专业技能，并且请教了学校菌菇栽培专业的老师之后，这帮群演在演戏之余，顺手就给卫昇租下来的这片山地做了一些“微调”—— 在靠近山顶的林子里，借助自然环境优势，种植了黑牛肝、绣球菌、黑皮鸡枞、鸡油菌、猴头菇、红菇、竹荪等野山菌。 反正卫总说了，第一批种植就是做个实验，看看柿子沟的自然环境更适合种植哪些野山菌品种，这帮农大的学生干脆从学校申请了实验专用的菌种，直接把柿子沟当成了农大的实验田，在这里培育起了各种名贵野山菌。 除了菌子之外，农大的“群演”们，还在山地上撒播了速生的野苋菜、马齿苋、紫花地丁、蒲公英之类的野菜，就连山脚下的沟渠里，都被他们栽上了生长速度特别快的西洋菜和水芹菜。 这两种水生野菜，只要沟渠不干涸，有水就能长得很好。 到了直播这天，整座山上都热闹得不行。 剧组一早在这里架好了机位，但架不住人多哇！ 光是大学生群演就有一百多个了，再加上剧组主要演员，还有从村里请的不同年龄段的群演，两三百号人蜂拥而上，差点把导演给急出了一身冷汗。 “大家听我指挥！” 什么？剧本里不是说这场戏是群演自由活动吗？ 肯定是导演睡迷糊了，不用管他，我们按照剧本来！ 于是，直播间里，一千多万在线吃瓜的网友们，就看到导演跟个被群臣无情抛弃的老皇帝似的，张着双臂，无力地呐喊着。 根本就没人听他的。 大学生群演们坚信剧本比导演更权威，就像在学校，教科书肯定比老师更权威一样，他们选择相信剧本。 村里的群演就更奇葩了，卫昇走到哪，他们就跟到哪，仿佛卫昇才是这部剧的导演。 一时间，挖野菜的挖野菜，捡菌子的捡菌子。 不得不说，专业人士种出来的野菜和菌子，看着就是比野生的更加肥大壮硕。 他们在这边挖野菜挖的欢乐，直播间里，一千多万网友看德都快馋死了。 有家住农村的嚷嚷着假期一定要回老家挖野菜捡菌子。 有住在城里的网友追问这部剧到底是在哪拍摄的，他们也想到取景地去爬山挖野菜啊啊啊！ 这一天，热搜榜几乎三分之一的位置，都被《归林》剧组相关话题占据了。 什么“”归林剧组全员挖野菜”啦。什么“归林剧组直播在线人数破千万”啦。 还有什么“卫昇天选致富带头人”，什么“归林剧组拍戏包下一座山”，什么“农大学生组团在扶贫剧里当群演”，什么“归林剧组到底招了多少大学生群演”…… 热闹的不得了！ 还有很多网友在弹幕里“在线求职”，有其他学校的大学生、研究生，也有已经毕业出来工作的，居然还有一些高校的老师，表示如果这个剧组还缺群演的话，他们也愿意无偿来帮忙。 笑死！包吃住还能免费旅游，这是“无偿帮忙”吗？这分明就是带薪旅游！ 一时间，《归林》这部剧未播先火，靠着一帮沙雕大学生群演，彻底火出圈了。 不但这部剧火了，连带着剧组取景地柿子沟也跟着狠狠火了一把。 证据就是，这场直播结束之后，柿子沟这个关键词，在网络上的搜索量，一夜之间暴涨到了之前的几千倍！ 老乡们家里为数不多的客房，几乎是一夜之间就被预订一空。 有些装修得比较好，又或者是直播的时候露过脸的农家乐，客房都预定到半个月以后了。 不过，也有少数人见不得别人好，在热搜下面阴阳怪气，无非就是说柿子沟这种穷乡僻壤，估计也就只能靠着剧组的名气火一阵子，定位这么低端，一点都不上档次，去了一次都不想再去第二次了。 这话卫昇就不爱听了。 反正是免费的热度，不蹭白不蹭。正好工程部那边也把景区商业街的效果图和功能分区弄出来了，趁着这个热度，卫昇就让人把景区的高端商业配套全部放了出去。 之前他决定要投资这个鸟类观赏基地的时候，公司也有人提过，说鸟类观赏摄影是个烧钱的爱好，别的不说，什么观鸟望远镜啦，单反相机啦，超长焦距镜头啦，哪样不是烧钱的玩意儿？ 更何况很多珍稀鸟类都生活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去野外跟拍，得有一辆性能不错、还能爬山涉水的越野车吧？ 荒郊野岭找不到住的地方，得准备一套露营设备吧？ 总而言之，公司一些股东担心这个项目太高端冷门了，游客群体太少，景区回本不如做电商那么快。 卫昇却不这么想。 他问了股东们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去某书某博上看过，每年搜索小众景点的人有多少？” 开玩笑！就是因为小众，很多人都没尝试过，所以才更加吸引人好吗？ 再说了，小众且高端，客单价才能拉高，说句不客气的，但凡走进这个景点的，一个人一天的消费额，就能抵得上村里一个农家乐一整天的营业额了。 游客数量少，并不代表赚不到钱好吗？ 亏你们还是一帮有钱人呢，不知道那些只接待VIP会员的高级会所和私房菜馆有多赚钱吗？ 有钱股东们终于被说服。 而且卫昇也没拦着普通消费者进来赏鸟啊。 除了少数位置特别好、需要高级会员卡才能预定的观赏拍摄位，整个景区绝大多数观赏点，其实都是为那些没带专业设备的普通游客准备的。 所以才有了这条商业街。 不过，饶是网友们见多识广，也被这个功能堪称“独特”的景区商业街给整无语了。 喂！别以为他们都是没出门旅游过的土包子好吗？一般景区的商业街，不都是卖土特产和地方特色小吃的吗？再不济也得开几个土菜馆什么的吧？ 然而点开卫昇让人设计的这条商业街……呵呵！ 国内一线品牌高端餐饮连锁，茶室，咖啡馆，清吧，进口食品自选超市……哪一个看着都不像是一般景区会引进的商业好吗？ 这下倒是狠狠打了那帮阴阳怪气的黑子们一巴掌。 你们不是说柿子沟都是低端廉价消费项目，吸引不了真正高净值的游客吗？高端消费场所这不就来了？ 不过黑子们很快又有别的论调出来了：笑死！我要喝茶吃饭喝咖啡，家门口不就有吗？何必跑那么远呢？而且这些商业项目一看定价就很高，消费者又不是冤大头，想逮住一批就拼命宰客？等着破产倒闭吧！ 呵呵~倒闭是不可能倒闭的。 柿子沟鸟类观赏基地这边刚放开“高级VIP预约通道”，呼啦啦就涌进来了一批人傻钱多的有钱人，首批推出的两百张限量VIP金卡，不到半天就预定一空。 “卧槽！不是说这两年经济大环境不好了吗？为什么还有这么多有钱人？” 网友们都惊呆了。 很快就有人反应了过来，从有钱人的角度给大家分析，为什么这个鸟类观赏基地的商业街消费定位这么高端，居然还有人买账了—— “你们想想，能玩得起鸟类摄影，买得起越野车，还有全套观赏设备的，会是穷人吗？” 网友们：“……” “你们再想想，这些人平时的消费场所，是不是各种高端私房菜馆，进口食品超市，还有各种会所、茶室、清吧、健身房？” 网友们：(﹏)！ “所以说，卫总的经营思路才是正确的。” “很多地方游客白天去景区玩，除非是那种主打夜景的景区，一般晚上都会到景区外边住宿吃饭，毕竟景区里面的物价，懂的都懂。” “但这条商业街就在景区里面啊，也就是说，这条商业街，其实就是给住在景区里面的有钱人准备的。” “据我所知，卫总引进的那家全国连锁的度假村品牌，客房单价每天都在千元以上，独栋木屋别墅淡季最少也要五千以上，旺季直接破万。” “所以，能住得起景区度假村的游客，人家日常的消费水平就是那样的啊，卫总要是真的引进了一些廉价的街头小吃，还有各种网上批发来的廉价纪念品商店，搞不好才是真的要亏本了。” 网友们：(╥﹏╥)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们懂了。 咱就是说，世界上有钱人这么多，为什么就不能多我一个呢？ 311 第 311 章 这一波“式推广”…… “啊啊啊啊！我抢到了一张高级VIP卡！” 集装箱改造的临时宿舍里, 卫昇的铁粉颜欣然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起来。 “卧槽你手气也忒好了吧？快！给我康康高级VIP卡长什么样子。” 宿舍里其他人都围了过来。 别看这个简陋的集装箱宿舍，一天租金只要几块钱，里面住的十个女学生, 各个拎出去至少都是身家千万的。 到了大学这个阶段，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 大家都开始习惯和同一个圈子里的小伙伴一起玩耍了，这个宿舍里住的, 都是家里有农场、茶园、养殖场等等产业的“农二代”们, 一张高级会员卡对她们来说, 也不是消费不起。 但问题是也得抢得到哇！ 不是说鸟类观赏这个爱好非常小众吗？ 她们还以为这个卡没多少人抢呢, 所以刚开始都下意识的先去看商品详情页去了。 总要知道这个卡是做什么的吧？ 结果没想到, 等她们看完拉回到预约区, 踏马的！刚才那两百张卡呢？ 预约按钮直接从红色在售，变成了灰色已售罄。 这会员卡也不便宜啊，虽然预约的时候只需要支付80元的预付款，但一张高级会员年卡的费用却要八千多！ 不过和高级会员卡能享受到的福利比起来, 八千的定价还真不贵。 光是每年赠送一间鸟巢景观大床房, 这个就价值三千多了。 再加上每年十次的顶峰观鸟平台观赏拍摄位免费申请，景区所有消费项目八折优惠, 还有卡主人生日当天全场半价优惠…… 这些都不算什么，喜欢鸟类摄影的，最眼馋的估计就是高级会员卡用户, 每年还能在鸟类产卵孵化的季节，得到两次申请进入保护区的机会。 这是卫昇特别为高级会员申请到的福利。 不过游客也不能想去哪就去哪，到时候景区会分批次安排这些游客，跟着景区护林员一起，在巡逻的时候稍微靠近一点, 这样就能近距离观赏到这些可爱的鸟雀了。 颜欣然的小姐妹杨晴当场就扑了过来。 “然然，我们是好姐妹吧？” “明年你来柿子沟玩，咱俩一起呗？我帮你付房费，请你吃饭！你带我进保护区吧？我还没见过保护区啥样呢。” 杨晴家虽然也是搞农业的，但坑爹的是她家搞的是育种行业，整天和一堆数据资料打交道，根本就不像网友们想象的那样，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别说她这个二代了，就是她爸，想下实验田也得先跟那帮专家老师们预约一下。 而且她们家主要是做十字花科类的蔬菜育种的，什么白萝卜青萝卜胡萝卜水果萝卜…… 一整个萝卜开会！ 根本就不！好！玩！ 同一时刻，其他抢到这张卡的网友，也或多或少受到了亲友或者基友们的骚扰。 尤其是搞摄影的，一听说周围有谁抢到了这张卡，立刻就疯了，有几个交游广阔的鸟类摄影大师，差点被摄影群里的艾特刷屏给逼疯了。 卫昇玩的这一招实在是太绝了！ 消费标准高怎么了？ 国内外那么多摄影发烧友，还有喜欢看稀奇的有钱人，何必非要逮着兜里没几个钱的老百姓薅羊毛呢？ 要薅就薅最肥的羊！ 普通游客就应该从他们景区放出去，留给村里的老乡们。 讲真，柿子沟这边的农家乐虽然定价标准不高，但性价比真的超高的。 就连卫昇自己，每次来柿子沟，都忍不住去几个做饭手艺不错的农家乐饱一饱口福。 怎么说呢，虽然景区里面的私房菜馆用的都是各地空运来的新鲜稀罕食材，大厨也都是行业内叫得出名号的“名厨”，但有些家常小菜，还就是一家一个味道，模仿都模仿不来的。 一百五十块钱包住宿加三餐，快捷酒店都没薅不到这样的羊毛好吗？ 不过即便是这个价钱，村民们还是有得赚的，毕竟房子是自己的，客房日常开支就是水电费之类的，农村的蔬菜都是自家种的，每天要买的就是一些肉菜，只要来的不是个大胃王，一个人一顿饭能吃多少？ 卫昇帮村里人算过，不算游客在自己家的其他消费，单是客房食宿这块，假设平均入住率能达到70%，一个月的营业额也有三万多块钱。 扣掉成本和客房日用品损耗之类的，利润至少也有两万块钱。 现在村里就业岗位多了，年轻人基本上都能在本村找到工作，家里的农家乐给老人经营，自己平时下班再搭把手，一个家庭一年能有二十多万的纯利润进账，在农村已经能过得非常不错了。 更何况他们村和其他主打乡村旅游的村子一样，除了食宿，家家户户还有其他体验项目呢。 就比如说刘妙玲的家庭美甲店，还有根据季节变化组织的挖野菜、捡菌子、采茶叶、赶场，做糍粑，打年糕，杀年猪，做魔芋豆腐，做米粉，做红薯粉丝……山里人家每天忙不完的事情，对于很多从没来过乡下的城里人来说，看什么都是稀奇的，这些才是农家乐真正赚钱的地方。 别的不说，单单是每年采茶叶晒笋干的季节，游客们跟着上山采茶叶，当天摘，第二天就能炒出来，亲眼看着炒出来的当年新茶，谁不想买点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鲜啊？ 还有晒笋干的季节，笋干这玩意儿平时家里也要买的，他们在原产地买，还能比菜市场便宜点呢，而且亲眼看着在院子里晒干的，绝不会加什么奇奇怪怪的防腐剂，吃着多放心啊，这能不买点吗？ 一年四季，单是这些花样百出的体验项目，运气好的话，也能给家里增加几万甚至十几万的收入，这不比进城打工香吗？ 说白了，卫昇把景区商业街的消费水平定的那么高，倒也不仅仅是为了薅有钱人的羊毛，主要还是想把这个景区的利润分一点给附近村里的老乡们。 以他现在的财力，在景区附近拍下一块地，打造中低端消费的餐饮、住宿、购物一条街，也能赚不少钱。 但那样就没意思了。 他一个人把所有钱都赚了，那村里人怎么办？ 到时候村里人靠着景区却赚不到钱，难免会产生不平衡的心理，遇到思想比较极端的，给景区搞点破坏，或者干脆在景区外面的路上拦根绳子，过来一辆车就上去讨钱，那他们整个景区的名声就要臭掉了。 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分出一部分利润薄弱、适合家庭作坊经营的项目，让村里人跟着一起赚钱。 这样一来，经济水平一般的游客，来柿子沟参观珍稀鸟类保护基地之后，也能在景区附近找的价格亲民的客房，连一日三餐都是店家包了，完全不用担心到陌生的景区会被宰客，一条鱼卖给游客388元、一只澳龙1800之类的，那多心塞呀？ 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一个景区才能实现可持续发展嘛。 一张景区高级VIP卡，让这个还没开业的景区再一次火了一把。 最搞笑的是这个话题下面还有很多其他能观鸟的景区蹭他们热度。 都知道柿子沟鸟类观赏保护基地还在建设中，摆明了就是还不能接待游客嘛，大家想看可爱的小鸟，也可以来我们景区呀，风景优美，鸟雀可爱，空气清新，最关键的是我们这里还有很多美味的鱼虾螃蟹…… 眼看着柿子沟的热度都被别的景区蹭走了，村里喜欢上网的年轻人都快气死了。 大家一起找到刘妙玲，都知道她现在算是卫昇的嫂子了，想让她和卫昇讨个主意，看看能不能把这些蹭热度的帖子全给删了！ “删了干嘛？咱们景区确实还没开业，但柿子沟那边不是能去看鸟吗？他们能蹭这个话题热度，村里人凭啥不能蹭？你等着，我也发个围脖。” 说罢，卫昇打开手机，麻溜地随便选了一张去年在柿子沟拍摄的云海飞鸟图，编辑文字，不到两分钟，就用一条围脖，又把热度给拉回了柿子沟。 卫昇：新时代省钱抠门法则，该省省，该花花，不要门票的免费景区不香吗？趁着柿子沟景区还没收门票，赶紧来看山看云看小鸟吧！食宿指路：@柿子沟村农家乐联盟。 好家伙！这一波“自杀式推广”，卫总真的赢麻了！ 谁能想到，他这个柿子沟鸟类观赏基地项目最大的投资商，居然主动发帖子，鼓励游客趁着他们景区还没开门营业收门票，抓紧时期去蹭一波不要钱的景区啊？ 这一招真是绝了，立刻秒杀了这个话题下面其他蹭热度的收费景区。 毕竟，免费的景区谁不喜欢呢？ 不过卫昇自己倒是挺想得开的，反正现在景区也不能收门票，还不如索性大方点，让柿子沟那些开农家乐的村民们先赚一笔钱呢。 到时候村民们尝到了旅游业带来的甜头，还会阻挠项目建设吗？ 别说阻挠了，谁敢耽误景区建设，他们跟谁急！ 想想看，这景区还没开业，就有这么多游客慕名而来，真要是正式开门营业了，那游客不得乌泱乌泱的过来？ 景区度假村那么贵，也不是谁都舍得花钱住里面的，最后还不是要来光顾他们家开的农家乐？ 嗨呀，卫总果然不愧是他们柿子沟的财神爷！ 村民们越想越感动，村里还有几个本身就是卫昇粉丝的年轻人，特意把这件事情发到了粉丝群里。 这下可把卫昇的粉丝们感动坏了。 呜呜呜他们家卫总真的太好了，明明柿子沟这个项目他砸下去那么多钱，现在自己还没回本呢，就想着让村民的老乡们先赚钱了。 于是，粉丝们又把这件事情搬运到了各大自媒体上，证据都是现成的——卫昇亲自发围脖，呼吁广大网友可以趁着他投资的景区还没开业卖门票，赶紧过来玩，这样就能省下一张门票钱了。 这样一来，虽然他损失了一笔门票收入，但柿子沟的乡亲们，却能趁着今年鸟雀筑巢产卵的季节，小赚一笔，也能过个肥年了。 让粉丝们没想到的是，他们本来是想趁这个机会给卫昇多刷一点社会好感度，可没想到这个话题因为热度太高，居然被官方认领了！ 柿子沟所属的市旅游局骄傲地认领了这个话题，并且表示：除了柿子沟之外，本市还有很多免费又好玩的旅游景点，热烈欢迎广大网友前来打卡。 官博还转发了卫昇的那条围脖，感谢卫昇对本市旅游业做了一回免费的代言人。 粉丝们哈哈大笑着又转发了官博转发卫昇的这条围脖，表示他们家卫总一直就是这么善良又热心的新时代好青年呀，还上过央妈新闻呢。 这下子，就连黑粉都不好意思抹黑卫昇了。 312 第 312 章 卫总，救命！顶不住啦…… 就在卫昇准备带着柿子沟的老乡们大干一场的时候, 瓜瓜视频那边突然打来了求助电话—— “卫总，救命！咱真的要顶不住啦！” 什么鬼？ 自从去年《神农道》这档节目火了之后，姚总可以说是走路带风, 在瓜瓜视频风光得不得了，怎么突然这么失态了？ “还不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姚总在电话那头咬牙切齿道。 之前地方上某位大领导对《神农道》“优先招募本地贫困家庭子女”的做法非常不满，觉得这是在抹黑他们的扶贫成果, 容易让人觉得他们省内的扶贫成果“水分太多”。 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失学青少年？ 这个逻辑，当时就把瓜瓜视频给整无语了。 但是没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 瓜瓜视频这边只能悄悄改了改规则, 在海选环节放松了门槛—— 原先家庭年收入五万以下的才能参加海选，现在么, 只要户口是农村的都可以。 这样倒是“公平”了，很多出身农村、但家境比较优越，而且又想进娱乐圈的农村户籍选手，现在倒是可以来参加这档爆火节目、怒刷了一把存在感。 领导满意了。 然而更大的问题出现了—— 《神农道》原先的老粉丝们对新的节目规则表示了强烈不满！ 节目组在搞什么？ 本来农村低收入家庭出身的孩子, 能享受到的社会资源就已经很少了, 这帮有钱人家的“二代”们, 连这点资源都要抢去，还有公道可言吗？ 网友们并不是仇富, 只是单纯觉得，在资本横行的娱乐圈里, 能有一档专门为贫困家庭子女开放的节目, 实在是太难得了，没想到“资本”居然连这档节目都不放过？ 姚总心里苦。 哪里是“资本”不放过他们？分明是领导不喜欢他们原来的定位，觉得他们节目组“过度宣扬贫困家庭困难情况”, 给当地的扶贫成果抹黑罢了。 这顶帽子实在是太大了，就连瓜瓜视频也不敢担上这样的社会责任啊。 说起来也是瓜瓜视频这边考虑不周，大家想的是既然领导觉得他们“过度宣扬贫困家庭困难情况”，那第二季就引入一批出身农村富裕家庭的孩子们嘛。 再通过选手的衣着、谈吐、配饰等方面，小小地炫个富，让人看到农村不光有上不起学的贫困辍学少年，还有各方面都不输城里孩子的富裕家庭子女，这样就能展现出新时代广大农村地区的真实情况嘛。 可谁知道，就是因为“太真实了”，就狠狠扎到了观众们的心。 是！修改海选门槛后的《神农道》，确实体现了城乡差距在不断缩小。 可观众们看到的却是：原来底层贫困家庭出身的孩子，不光要被城里的“二代”们掠夺资源，还要被同样出身农村的“新晋二代”们压着打……这种感觉简直不能更糟糕好吗？ 本来农村的孩子进城之后，被人嘲笑是“土包子”、“农村人”什么的，大家还能报团取暖一下。 可现在，节目组的海选结果却告诉了他们一个更残酷的真相—— 亲，就算城里的孩子不和你们竞争，你们也同样竞争不过农村户口的其他“二代”们哟。 这踏马的！还能给真正出身贫寒的少年们一点活路吗？ 观众们愤怒了。 愤怒的结果，就是《神农道》第二季的官博动态下面，一水的全都是差评！ 卫昇：“……” 他还以为《神农道》第二季会被其他综艺反超呢，结果没想到，对家们还没出手，他们自己要先把自己给玩死了。 这踏马还能怎么办？ 海选都快进行到一半了，现在要是再次修改规则，那些已经被选进来的富裕家庭的孩子怎么办？ 人家怎么说也是凭本事通过海选的，总不能因为人家家庭条件好，就要强行取消成绩吧？ 真要那样的话，那就是另一种不公平了。 毕竟就算家庭条件比农村其他人家好点，这些孩子也只能说是会投胎，出生在一个经济条件宽裕的家庭，从小享受到的教育资源比其他农村家庭的孩子好得多。 但人家能有现在这么优秀，也是通过自己的辛苦和努力得来的啊。 种地放牛挖野菜辛苦吗？当然辛苦。 可学奥数弹钢琴学画画，同样也很辛苦好吗？ 卫昇小时候不知道多羡慕家在农村的同学！ 听说他们小时候什么都不用学，就是玩。 那些在成年人看来心酸又痛苦的务农经历，什么打猪草、挖洋芋、捡菌子、砍竹笋、摸鱼捞虾，在城里孩子看来，不知道多羡慕农村孩子每天都有这么多好玩的呢。 不像他们，白天在学校苦哈哈学了十几个小时，放学之后居然还要去辅导班继续上课！ 更过分的是，本来以为周末可以稍微休息一下，结果没想到，家长又给一口气报了七八个兴趣班，好好的周末，不是在上课，就是在狂奔着去上课的路上。 只能说，人性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穷人家的孩子在羡慕富人家的孩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时候，殊不知，富人家的孩子，其实也在羡慕他们童年的自由自在。 但这些却不能放在节目里说，说了，反倒容易激起更大的矛盾和冲突。 事情大条了。 卫昇只能暂时放下其他工作，连夜赶到了瓜瓜视频总部。 满屋子的人都在等他来开会。 “别看我哈，当初我是极力反对修改海选规则的。”卫昇人还没坐下呢，就先把自己的态度摆出来了。 就像人不能“既要又要”一样，一档节目也绝对不可能讨好所有的观众。 这个道理，当初卫昇就对姚总提醒过了。 领导的话当然要重视，毕竟他们这档节目还要过审。 但什么是爆款节目？有观众基础才能称得上是爆款啊？ 没有观众支持，领导再喜欢，就算给你颁个奖吧，一档根本就没人看的节目，能叫爆款吗？ “那现在怎么办？不能修改海选规则，那些出身好，从小就接受精英教育的选手，就会对其他出身贫寒的选手形成降维打击。” “要是最后海选出来的百强选手，大部分都是农村户口的富二代们……” 那画面太美，他们简直不敢想象。 一定会被观众骂死的吧？ 卫昇拿起节目组发给选手的比赛规格，翻看了几页，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或许，也不是完全没有补救的可能。 负面热度也是热度，利用好了，未尝不能让第二季逆风翻盘。 而且—— “能通过海选的，未必能走到总决赛吧？” “据我所知，现在的所谓精英教育，好像还真没有教孩子们怎么锄草种地收庄稼的？” “噗~” 会议室里，已经有脑子灵活的人，听懂了卫昇这段话的意思。 对呀！他们大可不必这么惊慌。 凭借优秀的“精英式教育”，在海选环节吊打贫困家庭选手的，到了复赛的实战环节，恐怕就要被从小在地里干活的贫困家庭选手吊打了…… 再说了，海选已经进行到一半，规则不能随便修改了，但复赛和百强赛，还有后面的其他几轮的比赛规则，可还没有最后定下来呢。 被卫昇这句话一启发，节目组其他人立刻支棱了起来。 对哦！他们怎么只盯着海选？后面还有那么多环节，只要定好规则，哪个环节不能淘汰掉一批“不合适”的选手啊？ 看到他们从一个死胡同钻进了另一个死胡同，卫昇忍不住对着会议室的天花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深呼吸一口气，卫总一把将手里的节目规则丢到了会议桌上。 声音有点大，会议室里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卫总忍不住当场吐槽了—— “你们不会想在后面环节修改规则，故意为难那些出身优越的农村户口选手吧？” “要不要去统计部门拿个数据，看看现在农村地区有多少家庭，年收入已经突破十万了？” “真要这么干，就是讨好了一批观众，又狠狠得罪了另一批好吗？” “在座的应该很多人都知道，我最近正在柿子沟开发旅游景区吧？” “那你们知道吗？我本来以为柿子沟挺穷的，但最近我突然发现，村里好些人家，都盖起了至少三层楼的别墅，有的还一口气盖了四层、五层，还有装电梯的呢。” “现在农村盖房子也不便宜，起三层楼的别墅，再加上装修，再节省，至少也得七、八十万。” “可据我所知，为了盖房子去信用社申请贷款的，全村都不到十家。”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我们以为的穷，可能只是人家平时比较节省罢了。其实这些年国家的脱贫工作做的挺好的，很多农村家庭都有了积蓄。” “别看他们平时过日子抠搜得很，真到了要盖房子、娶媳妇的时候，自己家的存款，再加上亲戚朋友各家凑一凑，几十万也不是拿不出来。” “所以，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别再搞任何阶层对立了吧。我倒是觉得，还不如将错就错，咱们摆正心态，面对真实存在的社会阶层差距。” “穷人家的孩子有自己的不足，也有他们的优势。” “有钱人家的孩子，从小接受精英教育，也未必全知全能。” “谁说穷人家的孩子，就不能和有钱人家的孩子走在同一条路上？” “这样，你们换个思路，不要用规则去为难选手，想想办法，用规则去给选手做分类，把不同出身的选手，安排在真正适合他们的位置上……” 响鼓不用重锤，能混进这个会议室的，就没有真正脑子笨的，大家很快就反应过来，卫昇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内娱财神爷。” 姚总面色复杂地看了卫昇好一会儿。 这位怎么就不是他们瓜瓜视频的大老板呢？ 讲真，卫昇要是瓜瓜视频的大老板，内娱其他视频平台恐怕就没有活路了，从此以后，只能捡卫总不要的剩饭吃吃罢了。 卫昇提的这个方向，不能说想法多么惊艳，就两个字：正常！ 是的，正常。 但这两个字，在今时今日的内娱，不能说是绝迹吧，反正已经很少能看到、听到了。 说白了，不是没人想到，有钱人家的孩子和穷人家的孩子各有所长，未必不能在一档节目里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 但下意识的，手握生杀大权的决策者们，就会根据自己的喜好，通过设置层层关卡，把他们觉得“不合适的人”筛选出去。 不应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他们一定要站在上帝视角，去判断、筛选和决定年轻人的未来在哪里呢？ 之前姚总还在背地里吐槽过现在某些专家，动不动就指手画脚，觉得年轻人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好像这个社会好与不好，都是因为年轻人，简直有那个什么大病！ 可现在，想想自己也差点犯了这样的毛病，姚总老脸一红，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老糊涂了。 313 第 313 章 瓜瓜视频你这个不要脸…… 被卫大师成功洗脑后, 瓜瓜视频这边立刻确定了新的节目方向—— 他们要做一档“正常”的青少年竞赛类综艺！ 你们不是说我们利用规则、偏袒有钱人家的孩子吗？ 那行，咱们就来看看，到了复赛环节，这些凭借精英教育在海选中脱颖而出的“农村富二代”们, 到底能不能撑得下去吧。 说到实战环节, 卫昇也忍不住乐了—— “这不是巧了吗？我那个剧组刚拍完柿子沟那边的外景部分, 给群演们住的集装箱宿舍还没拆呢, 你们要用, 不如找我租啊？” 姚总顿时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卫总，那个集装箱宿舍也不值什么钱吧？” 这点小钱都要和他们斤斤计较，果然老话说得对, 越有钱就越抠门，越抠门就越有钱！ 这话说的！ 放在那些专门出租集装箱当临时宿舍的人手里，那当然是不值钱，一个集装箱一个月租金才一百多块钱。 可到了卫昇手里, 那价格就不一样了。 原来, 《归林》剧组直播间火了之后, 很多人都想沉浸式体验一下群演们住过的集装箱宿舍。 正好最近柿子沟乡村旅游的风头正盛, 老百姓自己家开的农家乐客房爆满, 剧组那边撤场的时候，卫昇就让人把那批集装箱宿舍留了下来。 本来想赠送给村里, 到时候改造成那种适合穷游党的青年旅社，一张床位象征性地收取30~50块钱，别看钱不多，一个集装箱能睡十个人呢，住满的话，一个集装箱一天也能收入三、五百块钱, 不比农家乐客房赚的少。 也算是给柿子沟村增加一点集体收入。 现在倒是可以先借给《神农道》剧组用一下。 对了，听那些大学生群演说，今年好像农大的就业形势不太乐观，毕业生最期待的校招，没多少好单位不说，居然还有一些招聘保安、保洁、服务员的跑来凑数！ 不是说大学生瞧不上这些服务岗位，但如果高三的时候，有人告诉他们，就算拼尽全力、每天只睡四个小时，考上大学之后，毕业了也只能去当保安，当服务员，你说会有多少人能坚持到高考呢？ 卫昇自己公司确实接收不了这么多毕业生，但《神农道》节目组可以哇！ 那些“农村富二代”不是仗着自己从小接受的精英教育，对出身贫寒的选手降维打击吗？ 不知道当他们遇到了一群“大学生宿管”，被一帮真正通过高考进入大学的精英们打击了之后，还能不能保持这份优越感呢？ “哈哈哈哈~不愧是你呀卫总！”姚总哈哈大笑。 临时招聘十几个大学生宿舍管理员，这么点小事，姚总还是能做主的。 最关键的是，卫昇出的这一招，实在是太损了哈哈哈，简直就是“用魔法打败魔法”。 想想看，那帮出身优越的农村富二代们，不就是仗着自己爸妈会赚钱，能花大价钱给他们报各种兴趣班，请一对一的补习老师提高学习成绩吗？说来说去，最后的目标还是为了考上一所好大学嘛。 现在好了，让一帮真正的大学天之骄子，来管理一帮“大学生预备役”，想想就很刺激哈哈。 刚才还一片丧气的会议室内，顿时响起了阵阵愉快（且不怀好意）的大笑声。 姚总也痛快地当场拍板决定：以每个集装箱宿舍每个月一千元的价格，把《归林》剧组用过的集装箱租下来。 卫昇转手就把收过来的租金，捐赠给了柿子沟村，让他们把另外一条可以登山看云海日出的山路简单修缮一下，在山顶装上围栏，免得到时候慕名而来的游客太多了，万一有人不小心跌下了山，那麻烦就大了。 姚总没想到他要租金居然是为了给村里修一道安全围栏，倒是对卫昇再一次刮目相看了。 他本来还以为卫昇要把这批集装箱宿舍捐给柿子沟村，是要趁机搞个什么捐赠仪式，卖一卖热心公益慈善事业的人设什么的。 没想到他居然来真的！ 姚总很感动，当即决定，为了表示节目组的诚意，合作达成后，由他们瓜瓜视频出资，为这批集装箱宿舍和周围的环境进行整改美化。 到时候等节目录制完成了，美化后的集装箱宿舍区，也会无偿捐赠给柿子沟村。 要是他们《神农道》第二季能延续第一季的播放量神话，等节目大火之后，这批集装箱宿舍肯定也会跟着火一把。 到时候村里就可以趁机把这里打造成一个网红打卡点，或者干脆改造成节目同款的集体宿舍，拿来做村集体的长期盈利项目也不错。 见姚总如此上道，卫昇也挺满意的，左右看看，四下无人，正是掉节操的好时机，便凑到姚总耳边，悄悄给他支了一个新的损招—— “你别看**农大在国内大学里面名头不太响亮，其实里面卧虎藏龙。” “我听之前他们的带队实习老师说，他们学校有很多师兄师姐，考进体制内之后，凭借自身专业特长，现在都混到了各个省市县农业农村局的领导岗位。” “还有很多在农业领域很牛逼的大佬，都是**农大出来的。” “你们可以借着去学校谈招聘的机会，跟农大那边谈一谈嘛，看节目播出的时候，能不能由学校出面，请几个行业大佬过来镇一镇场子，这也是趁机给他们农大招生办打广告嘛，想必大学那边一定会答应的……” 就算农大的大学生们不能给这帮优越感十足的小崽子们形成降维打击，等真正的大佬来了，这帮小崽子还不是得乖乖认怂？ 姚总目瞪口呆。 好半天才冲卫昇竖起了大拇指。 牛逼啊！这招才是真正的降维打击吧？ 别说那帮还没考上大学的小崽子了，就连他自己，到时候恐怕也得亲自去一趟录制现场，接待一下这些行业大佬们。 还有一点，卫昇和姚总这两只成了精的狐狸都非常默契地没有说出口，但，要是真能请到一位甚至几位真正的农业农村领域的大佬，为《神农道》背书，就等于是整个学术界都认可了这档节目的正能量属性。 到时候再有哪位领导看不惯他们，想要对这档节目指手画脚，呵呵~那就要考虑一下，会不会得罪这些行业大佬们咯。 不要以为人家安静地在大学里教书育人，就对社会没有什么影响力了。 就算卫昇不说，姚总也知道，下到各个地方政府，上到国家层面，一些农业农村方面的政策，都是要先拿来咨询一下这些真正的专家学者们的。 谁知道什么时候又要求人家帮忙呢？得罪这些人可不划算。 大小两只狐狸相视一笑，愉快地决定了接下来的农大之行。 会议结束后的第三天，《神农道》节目组就针对最近的舆论风波，给出了正面回答—— 首先他们借鉴了卫昇提出的观点，郑重指出，《神农道》在第一季结束后，听取了部分观众的意见，他们决定“摒弃对中产家庭子女的隐形排斥”，在第二季引入更加多样化的竞争体系，争取做一档公开公正公平的竞赛类节目，打破报名门槛，让所有符合报名条件的适龄青少年，都能参加这场比赛。 这里节目组耍了个小心眼，因为他们回去整理资料后才发现，其实海选阶段来报名的“农村富二代”们，数量并不多，只不过是因为这些孩子的综合素质比较高，在海选阶段占据优势比较大，所以录取率才显得比出身贫寒的选手高很多。 实际上，很多家庭有条件的，哪怕户口在农村，也都早早给自家孩子安排好了出路，有上国际学校准备出国的，也有从小就学习一门特长准备走特长生的，还有的干脆就是从小培养做“家族企业接班人”的。 大家都有更光明的前途，谁会浪费时间来参加这种竞赛综艺呢？ 也就一些想要走娱乐圈这条路的，又或者是家里不需要他们接班的富二代们，才会来参加这档节目。 一般这样的选手，从小家里就十分宠溺，别说下地干活了，估计家务活都没怎么做过，就算侥幸闯过海选这一关，等到复赛实战的时候……呵呵！ 希望这帮娇生惯养的小崽子们不要被虐哭了吧。 …… 表明态度后，节目组又在公告里郑重宣布，为了防止出现作弊现象，节目组将在第二关复赛开启24小时直播，欢迎广大观众朋友积极监督。 当然了，如果没有时间看直播的话，也可以看节目正片。 总之，复赛很精彩，各种逆袭、反转剧情，敬请期待吧！ 看了节目组的正面回答，老粉们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说，就连之前浑水摸鱼，趁乱跟风抹黑《神农道》这档节目的对家和黑粉们，都忍不住暗暗嘀咕—— 他们不会是被瓜瓜视频给利用了吧？ 先是故意用海选炒作负面话题，把热度给带起来，吸引全网关注。 紧接着就出什么情况说明，把自己搞的跟受尽委屈的白莲花似的……呸！他们怎么早没看出来？ 瓜瓜视频你这个不要脸的戏精！ 不管怎样，《神农道》第二季，算是暂时延续了第一季的收视神话，甚至因为之前的负面舆论，海选阶段的热度比第一季还高。 也是很让对家们心痛就是了，他们怎么就没识破这么拙劣的反炒伎俩呢？明明这一招之前他们自己也经常玩儿得很溜。 卫昇也是等节目组公告发出来之后，才慢慢咂摸出那么点“反向炒作”的味儿来。 再联想到之前姚总故意卖惨那副矫揉造作的嘴脸，顿时也被雷的不轻。 他早该想到的！ 能从一介草根，奋斗成瓜瓜视频那种大平台的副总，姚总能是什么傻白甜的角色吗？ 感情连自己也被拉过去，被迫当了一回“群演”呀？ 虽然心情略有点不爽，但想到自己也在这场反炒大戏里得了不少好处——《神农道》第二季复赛外景选在柿子沟拍摄，等于是免费给卫昇投资的柿子沟鸟类观赏基地打了个价值几千万的广告，捏着鼻子，卫昇还是打开围脖，转发了节目组这条公告。 配文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两百亩深山药园，只待有缘人@神农道 网友们：“！！！！” 好家伙！大家快来看，真正信息量巨大的节目预告，居然在卫总这里！ 一时间，吃瓜群众蜂拥而至，跑到卫昇的围脖这边看热闹。 虽然这条围脖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但单论信息量，实在比瓜瓜视频自己出的那个长达千字的情况说明丰富太多。 两百亩深山药园啊！这不就是说，闯过海选这一关之后，第二关就是卫昇投资的深山药园？ 再联想到卫昇之前参与的那档野外求生综艺，看过《荒野72小时》的老粉丝顿时期待值拉满。 还有很多擅长挖坟的网友，顺着这条围脖往下翻，居然真的翻到一条去年的围脖，当时卫昇只是拍了一段视频，配文说他们在距离柿子沟需要翻越三座山的地方，发现了一处很适合某种名贵草药生长的地方，计划在当地投资一个“野生中草药保护繁殖基地”。 再仔细看了两遍这段视频，耳边听着原始森林略带阴森感的背景音，吃瓜群众们顿时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有些擅长脑补的，甚至还自以为窥破了瓜瓜视频的“阴谋”—— 怪不得第二季主办方宁可挨骂，也要打破规则，在海选阶段放了一批出身优越的“农村富二代”进来呢。 肯定是要玩荒野求生版的《变形记》吧？ 314 第 314 章 没办法，他们给的实在…… 其实卫昇原本是没打算把沅溪生物引进到赵王乡的。 但是没办法, 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卫昇原以为九溪县给沅溪生物的各项政策福利就已经很好了，结果没想到, 为了和九溪县争夺“中成药”这片蓝海, 赵王乡所属的平山县，县里一、二把手亲自到公司拜访了卫昇。 不但给出了极其优厚的政策福利，而且他们还有一个杀手锏：如果卫昇愿意在他们平山县投资建设沅溪生物分公司, 并且配套一个不少于五百亩的中草药种植基地, 县里愿意全额补贴沅溪生物三年的土地租金，同时在地方税收、信贷等方面给予最大额度的优惠！ 这些优惠政策实在是太丰厚了, 卫昇一开始还不太敢相信，直到县里派人带他们去了几个有意向参与竞争的乡镇考察, 卫昇在公司专家团的建议下，尝试着先要了二百亩山地。 没想到县里居然不到一周就批下来了！ 人家都这么有诚意了, 卫昇也恰好想要找地方再开辟新的种植基地，就干脆在平山县开了一家分公司，把沅溪生物正在开拓的一条业务线整个搬了过来。 所以说，可能真的是好人有好报，他这边的团队正在想着怎么把这条新业务线推广出去呢, 姚总这边就给他递出橄榄枝了。 还有什么能比一档现象级综艺, 能方便打响名头的呢？ 没看到很多刚出道的新人，挤破了头，宁愿零片酬甚至请客送礼, 也要去一些热播综艺刷脸吗？ 而且为了安抚愤怒的观众, 《神农道》第二季还修改了播出规则, 在复赛之后的环节加入了直播。 也就是说，所有选手在他们种植基地录节目期间，他们这个新项目等于是24小时扎根在了瓜瓜视频的首页上……这就是明明被姚总利用了一把, 卫昇也没有生气的原因。 别的不说，单单是这个直播间的植入广告，起码就价值几千万了。 更别提如果第二季延续了第一季的火爆，节目播出后，会给他们沅溪生物带来的源源不断的热度了。 如果被利用一把就能有这么丰厚的回报，卫昇真心希望，圈内能多一点像姚总这样喜欢“利用”他的合伙人。 …… 两周后，《神农道》第二季正式发布直播预告： 本周五20：00，《神农道》第二季百强选手，即将抵达景色瑰丽的平山县赵王乡，开启为期两周的第二轮淘汰赛。@沅溪生物制药两百亩深山药园，《神农道》百强选手前来挑战！ 一份热血十足的战帖，瞬间将《神农道》第二季百强淘汰赛送上了热搜。 同一时间，百强选手出发前的随机采访视频，也陆续在瓜瓜视频《神农道》专题页面放了出来。 令人诧异的是，随机采访过程中，从小在农村干活长大的选手们，一听说是到山里去，整个人的状态都非常轻松。 反倒是那些虽然还是农村户口，但从小在城里长大的选手，立刻抱团在一起，查资料的查资料，准备物资的准备物资，还有人做了很详细的应急预案。 他们甚至专门找到节目组安排的生活老师，提前问好哪些东西是可以带着去山里的。 看到这一幕，网友们大呼“没想到”，对这帮“农村富二代”的态度，也不知不觉开始改观了。 “所以，我们对富二代真的不能有刻板印象，别的不说，就凭人家从小接触的都是最好的教育资源，除非是头猪，否则不可能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好吗？”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帮人海选的时候通关率那么高了。看看人家，分工明确，思路清晰，主动寻求合理帮助，甚至还有专门的情报机构，服了服了。” “我开始期待他们进山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精彩表现了。” 事实证明，吃瓜群众们的预感是正确的。 进山后的第一天晚上，自信满满的农村选手就遭遇了最大的困难——节目组果然没有给他们安排好住的地方！ 好消息是，种植基地在开辟药圃的时候，在附近留下了很多砍下来的小树和树枝，可以给他们搭建临时帐篷。 坏消息是，虽然他们确实是在农村长大的，但现在农村谁家还住帐篷啊？根本没人会搭好吗？ 就在此时，几个富二代们站了出来。 “我会搭，之前去参加夏令营的时候，教练教过我们怎么在野外搭建临时的庇护所。” “我也会，没想到之前在夏令营学的手艺还真能用上。” “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之前我在网上搜攻略的时候，看到有人说，在野外一定要赶在天黑之前，赶紧找到一个庇护所，还要生火，准备应急用的干柴。” “这样吧，我们商量一下分工，力气大的男生负责搬运木头和干柴，女生在附近找找有没有能吃的野菜之类的，还要在庇护所附近挖几个土坑，拿来搭灶台。” 说罢，这几个少年就跟不知道之前自己被其他人暗中警惕排斥过一样，快速从背包里取出节目组允许携带的备用物资，捆扎的绳索、一大把尼龙扎带、大小不等的钉子、锤子、防风火柴、防潮垫等等。 其他人看他们主动把自己带的物资拿出来共享了，也忙把他们带的东西拿了出来。 都是一帮十几岁的少年，阶级固化思想还没那么严重，再加上又被集体“流放”到了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没过一会儿，原本在车上还显得像是两个阵营的少年们，就渐渐聊到了一起。 范家宝是个实诚孩子，他家虽然穷，但从小他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两个姐姐都特别宠他。 奇怪的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范家宝觉居然没有被宠成一个妈宝男。他这次说服家里来参加《神农道》海选，也是因为知道大姐嫁人后过的不幸福，他不想让二姐再为了供自己上学，把自己也给稀里糊涂嫁了，所以才撒泼打滚的要来参加这档节目。 范家宝是《神农道》第一季的铁杆粉丝，对节目规则特别熟悉，知道只要能进入百名榜，自己上大学的钱就不愁了，到时候节目组会给他安排一对一的帮扶资助。 那样的话，二姐就能嫁给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了。 而且如果他考不上大学，兴许还能进入沅溪生物工作。等他拿到工资，就让大姐和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离婚！ 听说沅溪生物的福利待遇特别好，一定能养得起大姐和小侄女。 不过，也不能全都指望比赛，万一他成绩太差，在百强组就被淘汰出局了呢？ 看着刚才一直充当“领导者”角色的富二代韩宇，范家宝挪动着略有些胖墩墩的身体，悄悄蹲到了韩宇身边。 这小胖子，求人也求的非常直接，看着韩宇疑惑的眼神，范家宝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韩宇哥，我看你会的东西好多啊，你一定能闯过淘汰赛，那个，你能不能带带我？或者教我怎么做，我不贪心，只要能再往前走一点点。” 范家宝伸出肉嘟嘟的手指，比了一丢丢的距离：“不要在百强赛被淘汰出局就可以了，这样我爸妈肯定会觉得我有这方面的天赋，以后万一我考不上大学，他们就不会逼我去复读了。” 韩宇皱起眉头：“你不喜欢念书？” 范家宝疯狂摆手：“不是不是，我喜欢的，但是我家情况比较特殊。哎呀，我老实跟你说吧，你听了可不能骂我，其实我去县城上初中的钱，都是我大姐的彩礼。” “我那个时候还小，以为大姐是年纪到了，自然就嫁人了，后来听村里人说了我才知道，原来大姐是为了凑钱送我去县城读好中学，才挑了一个彩礼给的最高的人家。” “但是那个男人对我大姐不好，非说他们家欠债都是因为娶我大姐的时候彩礼给的太多了，我大姐怀孕生孩子，他们不给我大姐生活费，还要我大姐自己挣钱给孩子买奶粉。” 范家宝一双眯缝眼里闪烁着愤怒的光芒，挥舞着肉嘟嘟的拳头，发狠道：“要是我能拿到比赛奖金就好了，过了百强赛，再往后奖金就很高了，我听我爸妈说，当时那个男人给了我家六万块钱彩礼，要是我能赚到十万块钱奖金就好了，我就把彩礼还给他们家，让我大姐跟他离婚！” 韩宇没想到他参加节目居然是因为这个，眼神立刻变得温暖起来。 看着范家宝胖乎乎的一张大脸，忍了忍，实在没忍住，伸出罪恶的手指，捏了一把他的胖脸蛋，果然手感极好。 范家宝可能在家也被人捏习惯了，居然没反抗，还贼兮兮地凑到韩宇面前，试图拿自己的一身肥肉“诱惑”这位大佬—— “韩宇哥，你教教我吧？大不了晚上我让你当抱枕！山里晚上很冷的，小时候我们全家人都抢着抱我睡，真的！我不骗你，我身上特暖和，你抱着我睡，肯定冻不着！” 韩宇想象了一下自己抱着一个小胖子睡觉的场景，顿时被自己的脑补寒了一下。 “你想让我教你什么？先说好，教你可以，抱在一起睡觉就算了，我也不是很怕冷。”韩宇赶紧婉拒了范家宝的好意。 说完这句话还不到五个小时，他就成了一个“食言而肥”的“小人”。 没办法，山里真的是太冷了！ 而且韩宇还是个瘦高个，瘦子通常都比较怕冷，不像胖子，身上肉多，扛冻。 更何况临睡觉前，韩宇还发挥了“绅士风度”，把距离火堆更近、更暖和的床铺，让给了队伍里的女孩子们，睡在火堆外围，感受着临时庇护所也挡不住的刺骨寒意，韩宇同学不禁有些后悔。 下午不该那么快拒绝范家宝那个小胖墩的。 没想到的是，范家宝居然还没忘记他。察觉到韩宇冻得上下牙都开始打架，范家宝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防潮垫和被子挪到了韩宇这边。 “韩宇哥，快到我被窝里来，我抱着你睡，我身上肉多，暖和！” “噗嗤~”黑暗中传来阵阵偷笑。 韩宇冲着黑漆漆的穹顶翻了个白眼，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被子盖到范家宝的被子上，然后利索地钻到他的被窝里。 小胖墩真没骗他，这被窝不光暖和，还一阵阵的散发着热气，对于刚才差点冻僵了的韩宇来说，简直就是一根救命稻草。 傻子才会为了一点不值钱的面子，在这种荒郊野外冻感冒呢。 到时候感冒脑子不清醒，万一影响了比赛成绩，被淘汰出局，他冤不冤呐？ 这么一想，还真得把这小胖墩给带在身边，不然这山里晚上这么冷，要是没个暖被窝的，因为冻感冒被淘汰了，那也太不值当了。 315 第 315 章 《神农道》第二季淘汰…… 一夜无眠。 只有韩宇和范家宝, 一个蹭到了人形火炉，睡得暖呼呼。另一个觉得自己可算是对“榜首”有利用价值了，没了心事, 自然也睡得香喷喷。 只有其他人, 要么碍于面子, 不肯和刚认识的“兄弟们”挤在一个被窝里，要么就是女孩子面子薄，不好意思和其他女生“报团取暖”。 要知道这年头就算是再穷的人家，吃饱穿暖也不是问题的，谁家也不会缺棉衣被褥——真混到这么惨的, 没等你饿着冻着, 地方政府就要来送温暖了。 所以说即便是穷人家的孩子，生在这个年代的华夏，从小也没有挨饿受冻过。 人性大概就是这样, 一旦有了惰性，就会丧失一些求生的本领。 第二天早上，有几个选手果断发烧感冒了。 谁也没想到，节目组工作人员把这几个发烧的选手送到附近县城看病后, 再也没送回来。 “行医救人的前提，是要先确保自己的身体能扛得住！你们中的一些选手, 以后很有可能也会被派到药厂设在各地的种植园去上班, 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 在野外睡一晚上就感冒发烧了，怎么照顾好药园？” “所以，这次生病住院的选手，集体淘汰！” 导演眼神犀利地环视一周，点了韩宇和范家宝的名字。 “不要以为打理药园就是除虫锄草！一年四季, 天气瞬息万变，不注意关注天气变化，预判有可能出现的气象灾害，一个错误的决策，就有可能导致整个种植园的草药绝收！” “今天要表扬一下韩宇同学和范家宝同学，他们提前预判到了森林里昼夜温差大，在被褥不够保暖的情况下，随机应变，选择抱团取暖，这才是我们这档节目的生存之道，记住了吗？” 笑死，能记不住吗？ 第一天就淘汰掉七个选手！ 这下子，再也没人敢大意了。 震慑了一番之后，导演拿着台本出来，开始宣读比赛规则。 《神农道》第二季百强选手淘汰赛，为期两周，为了挖掘选手们的潜在素质，这一期，节目组在分组赛之前，增加了为期三天的“自然淘汰法则”。 顾名思义，就是进山的前三天，节目组不会给选手分组，但也不会给予他们太多帮助，想要在这个刚刚开拓出来、连员工宿舍都没有的中草药种植基地里生存下去，就要看各人的本事了。 当然了，还有运气和体能。 就比如说刚进山就因为高烧被淘汰的那七个选手。 你说他们冤吗？节目组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把人淘汰了，当然很冤。 但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有时候很多事情都是这样，不问对错，只看结果。 很多私人企业的老板为什么喜欢脑子灵活的下属？就是因为他们只要给这些下属一个目标，不管用什么手段，下属都能帮他们达成目标。 可要是换成脑子木讷的，一件事情，按部就班的给你跟进半年，却一点进展都没有，真要是小事也就罢了，万一因此耽误了商机，眼睁睁看着对手日进斗金，老板不把这个磨洋工的员工开除就不错了，还指望他提拔重用你吗？ 作为一档竞赛类综艺，《神农道》不可能一直依靠贩卖情怀来留住观众，必须有点真东西。 不出所料，百强淘汰赛第一场直播刚结束，就再一次引发了全网范围的讨论。 这一次，不光是学生党在讨论节目组的做法，甚至是一些家长、老师，教育界的学者们，也都纷纷加入进来。 因为这场残酷的、毫无征兆的淘汰，戳痛了太多人的痛点。 首当其冲的，当然就是这帮选手的同龄人们。 有的年轻人觉得节目组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这么直接把人淘汰了，实在太冷血了——最起码应该在抵达的当天，和选手们把事情的严重性说清楚，告诉选手们要注意保暖，保护好自己，一旦生病就有可能被淘汰出局。 如果那样的话，这些选手有了防备，肯定会好好照顾自己，尽量别生病呀。 哪怕像那个韩宇和范家宝一样，甩掉节操，两个男孩子抱在一起睡觉呢，也比惨遭淘汰好吧？ 不过也有一些同龄人觉得节目组的做法没毛病。 身体是自己的，难道在陌生的环境里做好防护工作、别让自己生病，这种生活常识，也需要大人提醒才去做吗？ 他们还真的猜对了。 不是只有富人才会娇惯孩子，有时候反倒越是家里条件不好、比较偏远落后的地方，家里的大人越是娇惯男宝。 别看《神农道》第二季百强选手里，几乎有70%都是出身贫寒的农家子弟，但是尴尬的是，这里面很多男生在家里其实很少做家务，也几乎没下过地，他们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把整个家族翻身的希望都押注在了孙子/儿子身上，平时恨不得一日三餐都端到孩子面前，连洗碗都不让做，巴不得孩子只要睁开眼就是在看书学习，怎么可能让他们给家里干活？ 所以，很多农村来的选手，虽然耳濡目染，知道一年四季什么时候该干什么农活，家里常用的农具有哪些，地里的庄稼要怎么伺候……以上这些统统都来自于家里人吃饭聊天的时候听到的，年复一年都是差不多的内容，他们都快会背了。 但要命的是，这些都是理论知识啊。 会背，不代表会做。 于是，真到了实战环节，本来被观众们寄予厚望，觉得这些出身贫寒的选手，肯定能在实战环节吊打那些“五谷不分”的富二代们。 可实际上，为期三天的“自然淘汰法则”开始之后，这些选手有的各自为战，选择自保。 有的慌手慌脚，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好。 还有的干脆向范家宝学习，自己不知道怎么做，就给自己找个“靠山”，选择成为优秀选手的“小弟”。 观众们：“……”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己刚出社会时候的样子。 根据节目组前三天的游戏规则，很快，这些选手们就走上了不同的奋斗道路。 决定单干的，迅速出去寻找更多的干柴和枯草，准备给自己搭一个保暖的小窝，只要撑过这三天，听说分组之后就能住进学员宿舍了。 决定投靠“大佬”成为别人“小弟”的，也很快寻找到了各自的目标。 这里面，刚才被节目组点名表扬的韩宇，还有另一个名叫宋晨的选手，身后跟着的“小弟”最多。 如果说韩宇代表的是富二代里面的精英少年，那么，宋晨就是那种典型的“鸡窝里面飞出来的金凤凰”。 宋晨的出生就是一场悲剧——他的母亲是天生的智力障碍残疾，幸而因为长的不丑，娘家要的彩礼也不高，所以最后被宋晨的奶奶花了两万块钱“娶”回家，嫁给了腿脚不好的宋晨爸爸。 让人没想到的是，两个残疾人生出来的孩子，居然是个智商超群的天才儿童！ 宋晨从小到大都是全校第一名，学习方面从来都不要父母操心（他爸妈的情况也辅导不了孩子学习）。 不仅如此，因为妈妈是个智力残疾，爸爸腿脚又不方便，全家人的生活都靠爷爷种地、奶奶养猪养鸡来维持，所以，宋晨很小就开始帮爷爷奶奶分担家务和地里的活儿。 再大一点了，自从在上学路上偶遇了一位采药的老人，发现山里很多不起眼的“杂草”居然很值钱之后，宋晨的节假日，便都奉献给了采药事业。 向来节俭的他，甚至还“斥巨资”八元，在卖书的摊子上淘了一本二手的华夏中草药大全。 就这样，在没有师傅引路的情况下，他楞是靠着一本二手书，带着爷爷，把挖草药这门生意，从“赚点生活费”，到“变成了全家最赚钱的买卖”。 进山的次数多了，爷孙俩不光采草药，一年四季的野菜、菌子、各种野果子，只要是能采下山卖钱的东西，宋晨都不会放过。 后来，下山卖东西的次数多了，宋晨敏锐地发现，有些东西摆摊自己卖，比倒手卖给小贩利润更高。 于是，宋晨说服了爷爷，家里不种其他耗费时间的粮食了，只种些不怎么需要打理的红薯和南瓜之类的，留着喂猪用，爷孙俩把大量的时间都花在跑山和摆摊上。 平时爷爷就负责上山采药、采野菜，零星的就自己下山卖了，能保存的，就等到周末，孙子放学回家，由宋晨去镇上摆摊赶场，爷爷继续进山采山货、挖草药…… 等到宋晨上初中的时候，爷孙俩每年做这门生意都能赚好几万块钱了，和以前累死累活种苞谷，种荞麦，一年只能挣几千块相比，宋家的生活，在宋晨的规划下，肉眼可见的改善了很多。 可正如那句俗话说的那样，麻绳偏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宋家这好日子还没过上两年，初一下学期的时候，宋爷爷上山采药不慎跌落悬崖，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 宋家本来就没多少积蓄，之前赚的钱，有一部分还被拿去还债了，剩下那点钱，办完爷爷的丧事之后，也没剩下多少了。 谁能想到，就在全家人忙着给爷爷办丧事的时候，宋晨的妈妈在混乱中走失了！ 宋家报了警，但那边荒郊野岭的，哪年没几个失踪人口呢？再加上宋妈妈虽然智商不太行，但长得实在不错，再加上一直痴痴傻傻的，万事不管，宋家人也不折磨她，还把她照顾的很好，所以三十出头了，瞧着还跟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似的，天真烂漫。 不是警察叔叔乌鸦嘴，实在是，这样的女人，落单之后，被拐走的可能性，比被野兽拖走吃掉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那就更难找了！ 普通人被人贩子拐走，还有可能找机会求救，但宋妈妈是个智力障碍的残疾人啊，指望她报警自救是不可能的。 宋晨是个性格坚毅刚强的人，短暂的悲痛和慌乱后，发现报警、贴寻人启事都没用，他开始积极寻找新的出路了。 这时候，《神农道》第二季开始启动报名宣传。 因为节目组想要招募的大多是出身贫寒的农村子弟，所以海选报名宣传的时候，节目组就让人在很多乡镇中学、乡镇村的公告栏里都张贴了活动海报。 看着海报上刻意加粗放大的数字，尤其是“总决赛全网播放量破三亿”这行大字，宋晨心头狂跳。 他知道去哪里找妈妈了！ 316 第 316 章 有这么坑儿子的吗？（…… 宋晨是带着夺冠的野心来参加这档节目的。 或者说, 即便不夺冠，他也要拼尽全力走到总决赛。 因为只有总决赛全网关注度最高，到时候不但会上瓜瓜视频首页, 前三甲选手还有各种热搜, 甚至据他了解，上一季的冠亚季军，个人围脖和短视频账号粉丝都破百万了。 如果他能闯进前三甲, 拥有这么恐怖的关注度, 到时候上台致辞的时候，他就能借着全网三亿的播放量, 给妈妈发寻人启事了。 就算寻人启事没用, 三甲选手的奖金也很丰厚，到时候他还能悬赏找人。 总之，无论如何，他都要想办法闯进第二季总决赛！ 韩宇隐隐察觉到了宋晨身上的野心, 还有他对自己的防范，不由暗暗在心里翻了跟白眼，心想谁要跟你争啊？ 小爷我之所以报名参加这档节目, 就是因为不想再去学那些无聊透顶的高尔夫、马术、小提琴什么的了。 韩宇简直不能理解自己爸妈那神奇的脑回路！ 明明他们家是做水产养殖发家的，全家人都靠着养对虾、养螃蟹, 才能过上现在这样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可偏偏他爸妈吃着养殖的饭，却看不起搞养殖业这份事业, 死活不让他继续“子承父业”，一定要让他考大学、学金融，争取混到上流圈子里去。 有意思吗？ 反正韩宇觉得挺没意思的。 放着爸妈已经替他探好的阳关大道不走，非要让他去闯一条根本不知道前途的路？ 韩宇简直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爸妈的亲生儿子。 有这么坑儿子的吗？ 从小被爸妈强压着学习各种“贵族必备技能”，韩宇学着学着就逆反了。 不让我子承父业养对虾是吧？ 那我也不去做什么金融新贵, 我种地去！ 就这样，韩宇报名参加了《神农道》第二季，并且发誓要闯进总决赛，最好能顺手捞个农大的知名教授做老师，有大佬亲自带他入行，看他爸妈还怎么反对他考农大。 虽然一个是奔着奖金和曝光率去的，另一个是奔着“气死爸妈”的隐秘报复心理去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同样“剑指”总决赛三甲席位的韩宇和宋晨，到底还是对上了。 韩宇高大帅气，谈吐优雅，还有个“富二代光环”，颇受队伍里那些女孩子的欢迎，发现自己一个人可能没办法在这里熬过三天之后，很多女生都跑到韩宇这边来求组队。 宋晨刚才搭建庇护所的时候，就展露出了他力气大、脑子灵活的优点，再加上他也有意想拉拢一批人和自己抱团取暖，人多力量大，才能撑过最开始的三天，于是，宋晨身边也渐渐聚集起了一帮农村出来的男孩子们。 之前出发的时候，节目组并没有告诉他们会有一个为期三天的“自然淘汰法则”，所以很多人下意识的就只带了点路上吃的零食面包什么的。 反倒是那几个家境比较好，去过什么军事夏令营的少年，根据经验，带了点压缩饼干和巧克力之类的，但也只是应急用的，数量并不多。 所以，第二天开始，他们就要自己解决温饱和食物问题了。 坑爹的节目组还“故意引战”，表示“为了选手们的人身安全”，他们只能在种植基地的两百亩药园范围内寻找食物。 有限的资源，就会引发争斗。有竞争，一档竞赛类节目才好看嘛。 直播间里，代入感强的观众已经开始替两个“小首领”着急起来。 担心韩宇的最多，因为他这边除了小胖墩范家宝和另外三个男生之外，一水的全都是“娘子军”。 倒不是说女孩子的野外生存能力差，只是大部分女孩子在体力上天生就没有同龄的男生那么强，所以做重体力活的时候就有些吃亏了。 但是昨晚已经有七名选手已经因为冻感冒被淘汰出局了，所以今天白天，他们无论如何都要赶紧搭建一个更加保暖的庇护所。 让一帮小姑娘去砍树扛木头搭房子，能行吗？ 宋晨那边也不是很乐观。 前面说了，很多农村出来的男孩子，因为家里溺爱的缘故，其实并没有做过什么农活，更别说去山里找野菜、挖野菜了。 让他们干点体力活还可以，毕竟男孩子到了初中以后发育都很快，手长脚长的，除了少数几个体力不行之外，其他的各个都是搬砖的一把好手。 但你让他们去挖野菜煮饭？ 不好意思，从小奶奶/妈妈/姐姐们，压根就不让他们靠近厨房。别说下厨做饭了，有些连柴火灶都没烧过，宋晨听到有人嘀咕什么“君子远庖厨”，脑瓜子顿时嗡嗡的。 就在导演揣着手等着看热闹、观众们也在担心这俩人要怎么带领自己的小团队熬过接下来三天的时候，让人惊掉下巴的一幕出现了—— 两个原本算是竞争对手的少年，居然短暂地结成了“同盟”！ 还是宋晨先找的韩宇。 于是，在导演和观众的口瞪口呆中，两个高智商少年立刻达成了为期三天的“同盟协约”： 宋晨熟悉山里各种各样能吃、好吃的野菜，甚至还有各种可替代的碳水，但鉴于手底下的“男宝”太多了，他提议和韩宇换个队伍带。 由野外生存经验满分的韩宇，带着一帮体力不错的男孩子，负责搭建好两支队伍的临时庇护所，砍柴垒灶。 熟悉各种野果野菜的宋晨，带着韩宇这边的女孩子们，去采集各种能吃的食材。 “我看这个天气像是要下雨的样子，除了我们自己的庇护所之外，还要另外搭一个防雨的窝棚，堆放干柴，不然下雨天就没有干柴烧火做饭了。”宋晨补充道。 他常年在山里讨生活，对于山间气候的变化，比常人更加敏锐。 韩宇暗暗叹服，像他们这种从小就高度依赖天气预报的人，就没有宋晨这么敏锐的嗅觉。 双方立刻达成一致，分头行动起来。 范家宝这个小胖墩，本来是想去挖野菜的，因为他体力一般。但一看到两边换老大了，立刻屁颠屁颠地跟在了韩宇身后。 这个八卦小电台，深怕韩宇嫌弃他干活不利索，一边跑前跑后的给韩宇搭把手，一边给他奉献各种小道消息。 听说宋晨来参加比赛，是为了能闯进总决赛，利用这档节目的超高热度，寻找有可能被人拐走的妈妈，韩宇的表情有一丝震惊。 “他们家没报警吗？” 范家宝奇怪地看着他：“报了啊！但这种报了也没啥用吧，你想想每年被人贩子拐走的人那么多，有几个找到的？” “而且宋晨妈妈脑子还不太灵光，我怀疑她就算看到警察，也不会上去找人求救的吧？” 韩宇沉默了。 他之前一直以为，只有那种年轻漂亮的单身女孩子才会被人贩子盯上，没想到宋晨妈妈这种生过孩子的农村妇女也…… 范家宝赶紧给老大答疑解惑：“韩宇哥你不知道，宋晨妈妈这样的，人贩子才好脱手呢。” “你想想，宋晨长得这么好看，儿子像妈多，他妈妈肯定长得也挺俊的。而且他妈妈还是个智力残疾，就算被人拐走了，她不会报警，也记不得回家的路，除了人傻了点，可比那些被拐到山里拼命想跑的女大学生还好看管。” 韩宇不由拧眉沉思起来。 再看宋晨这边，不愧是专业做跑山生意的，为了提高食材采集的速度，宋晨先是把所有人都带在身边，然后沿着种植基地的边缘往一个方向走。 路上看到能吃的野菜或者野果子什么的，他就停下来，采摘样本，然后在队伍里找到认识这种野菜的，分出几个人，专门去采摘这种野菜/野果。 这样一路走下来，跟在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带着目标出去采集食材的人却越来越多。 最后剩下的都是没什么野外生存经验，平时也没进山采过野菜的女孩子们。 对于她们来说，认不认识野菜就无所谓了，因为都是不认识的，遇到了能吃的，直接采集样本，让她们照着样本找就行了。 因为效率太高，半天时间，宋晨这一队就采集了一大堆食材回来。 光是野菜就有十几种，什么苦麻菜、野豌豆苗、黄花菜、野萝卜苗、水芹菜、灰灰菜、鼠曲草、鸭儿芹之类的。 这个季节山里的野果子也不少，掉在地上的橡子、野栗子，成熟的野葡萄、棠梨、拐枣、酸枣、野柿子……反正只要是能吃的，全被她们薅回来了。 宋晨和她们说过，不要担心破坏环境，或者摘的太多会害得山里的鸟雀没有食物。 简单来说，就是放弃圣母情结，不用替山里的鸟雀担心，因为人家有翅膀，大山里多的是吃不完的野果子，这里找不到，它们还能去别处觅食。 可要是他们在这三天饿肚子生病了，就只能被淘汰出局了。 更何况这里马上就要开发做中草药种植基地，即便他们不摘，过一阵子，可能这些野果子就要被连根拔起，给草药们挪地盘了。 宋晨还找到了几处葛藤，还有一片已经长出老叶子的蕨菜。 葛藤下面能挖到葛根，虽然这个季节挖出来有点浪费，但是在没有主食的情况下，一小段葛根，就能给人提供一天必须的淀粉，属于野外最容易获取的淀粉来源。 最重要的是，葛根的食用不需要太复杂的加工程序，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把葛根表面的泥巴洗干净，直接煮熟了，剥掉外面的皮，就能啃着吃了。 就是吃的时候要像吃甘蔗那样，一边吃，一边把嚼碎后的渣吐出来。 而且葛根的残渣还是很好的清洁牙齿的“天然牙刷”——嚼干净里面的淀粉之后，剩下的残渣含在嘴里多嚼一会儿，还能帮助清洁牙齿。 这个季节的蕨菜虽然老了，但砍掉上面的老叶子，挖出下面的蕨根，洗干净之后，经过反复捶打，淘洗出来的汁液沉淀一晚上，就能得到蕨根粉了。 这样纯手工做出来的蕨根粉，虽然程序繁琐，但是卖的价格也高，纯蕨根粉晒干的话，一斤能卖到五十块钱，所以以前每年入冬后，宋晨都会和宋爷爷去山里挖几麻袋蕨根回来。 不过这玩意儿处理起来实在太麻烦了，蕨根上面沾满了泥巴，清洗特别困难，一麻袋蕨根，他和爷爷要洗一天。 洗干净之后，还要反复用木槌捶打，有些专门加工蕨根的作坊有机器直接打浆，这样比较快。宋家可没钱买机器，打蕨根经常累得爷孙俩手臂酸疼。 而且蕨根出粉率特别低，十几斤蕨根才能出一斤干粉，不然也不会卖那么贵了。 要不是他们人多，宋晨根本就不想挖蕨根回来给自己找罪受！ 317 第 317 章 遇到困难不要怂，就是…… 宋晨带着一大堆吃的回到了营地, 安排好各种野菜野果的分类清洗工作，还没等他找人来清洗蕨根呢，就被韩宇悄悄拉到了一边。 韩宇故意躲开节目组的摄像头, 就是怕宋晨有什么顾虑。 虽然他没有接触过人贩子，但是也在新闻里看到过, 很多人贩子手段都特别残忍，有些被查到跑路的时候, 为了防止落下证据, 还会极其残忍地把拐来的妇女儿童“处理掉”…… 韩宇觉得宋晨的思路是对的, 借助《神农道》的强大热度，帮他在全网发布寻人启事。 但，万一因此惊动了人贩子，或者买家，难保对方为了少坐几年牢, 反倒害死了宋妈妈。 听了韩宇的分析, 宋晨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垂在身侧的双臂都微微颤抖起来, 两个拳头死死攥在一起，整个人看着分分钟就要晕倒的样子。 韩宇吓了一跳，赶紧冲上去把人给扶住了。 想了想，还是安慰道：“你别着急，我常听我爸说，虾有虾道, 鱼有鱼道, 人贩子也未必就没有办法对付，咱们一起想办法，无论如何, 首先要确保阿姨的人身安全，只要阿姨能平安回来，人贩子抓不抓得到，那都不重要。” “这里没有摄像头，我说句不负责任的话，抓人贩子那是警察叔叔的事情，你是受害者家属，没必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抓人贩子也不是你的责任。” 宋晨沙哑着嗓子说了好几声“谢谢”，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没想过要去抓人贩子，我就想找到我妈，哪怕她已经被卖了，我去打工赚钱，把钱还给买家，也要把她带回来。” 韩宇眼眶微湿，狠狠拍了拍宋晨的肩膀：“你能这么想就对了，行了！男子汉大丈夫，遇到困难不要怂，就是干！把眼泪擦干净，咱们来商量一下，有没有办法在不惊动人贩子和买家的情况下，打听到你妈的下落。” 这时，俩人身后的灌木丛里，突然传来了小胖墩的声音—— “咱们可以在节目里悬赏呀！开个比买家还高的价钱，假装不知道阿姨是被人拐卖的，就说阿姨失踪了，寻找失踪人口。” “谁能把阿姨平安送回家，咱们就奖励他十万块钱嘛！” 韩宇顿时一脸黑线：“范！家！宝！你有十万块钱吗？” 范家宝笑嘻嘻地从灌木丛那边钻了过来，身上挂了一身的鬼针草。 一边摘鬼针草，一边好脾气地对韩宇解释道：“我没有啊，但你们两个肯定都会有！” 韩宇和宋晨都不是笨蛋，略一思索，立刻就明白了范家宝说的是什么意思。 第一季大火出圈之后，《神农道》第二季的赞助费和冠名费直接翻了一番，金主爸爸们的数量多了两倍！ 节目组有钱了，为了鼓励更多藏在民间的天才少年参加比赛，奖金设定也比第一季更加土豪。 冠军直接就是五百万现金大奖，亚军三百万，季军也有二百万。 就连前十名的奖金也有好几十万。 以韩宇和宋晨的智商，只要别太倒霉，遇到什么黑幕，或者赞助商的内定选手，不说前三甲，前十肯定没问题的。 既然宋晨不想节外生枝，只想把妈妈救回来，那不就好办了？直接悬赏找人呀！ “你们想想，农村那些花钱‘买媳妇’的，是不是都是拿不出太多彩礼，或者男方有点什么残疾的人家？” “要是宋晨悬赏找人的赏金能有十万这么多，换成是我，我也愿意假装‘捡到’了阿姨，到时候把人好好的送回来，拿了十万块钱，兴许还能娶个智力正常的媳妇呢。” “那啥，宋哥你别生气哈，我不是说阿姨脑子不好，我的意思是阿姨这样其实挺好的，反正她又不会出卖人贩子和买家，别人说是捡到的，就是捡到的！阿姨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指认他们，别人反而能放心把她送回来，对吧？” 范家宝说的颠三倒四的，但诡异的，宋晨和韩宇都听懂了。 还真踏马是这个道理没错啊！ 宋妈妈虽然是个智力残疾，没办法主动找警察求救。但正是因为她什么都不懂，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人贩子，什么是买家，所以别人才能放心把她送回来换取悬赏金，不用担心因为宋妈妈的指认，被警察叔叔抓去吃牢饭。 “我一定会闯进总决赛的！”想到十几万可能还不够，宋晨捏着拳头发狠道。 “不用等到总决赛了，从现在开始，我们每一期都帮你发寻人启事！”韩宇很有义气地拍板道，“别怕凑不够钱，我先借给你，大不了等进了总决赛，拿到奖金，你再算上利息还给我嘛。” 韩宇不缺钱，他爸妈虽然望子成龙，在学习上对他要求非常高，但可能是出于某种补偿心理，觉得儿子这样太辛苦了，所以有事没事就给他发红包。 别的先不说，光是他微信零钱里，现在就躺着三十多万呢。 这还没算上他妈给他办的那张银行卡，里面存着他从小到大收到的过年红包和生日红包，韩宇没注意过具体数额，但一百来万肯定有的。 人命关天的大事，韩宇有一点担忧没敢跟宋晨说，他怕如果宋妈妈真的是被拐卖了，万一买下宋妈妈的那家人虐待她，甚至强迫她给那家生儿子，宋妈妈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呢。 能早一天救出来，当然是越早越好！ 宋晨没想到，他一直暗中提防的竞争对手，居然毫不犹豫的决定借钱给自己，还是十万这么大一笔钱。 要不是他有信心闯入十强，就算韩宇肯借，他也不敢借。 十万块钱，把他们全家的家当都卖了，也凑不到这么大一笔钱啊。 不过现在不是说客套话的时候，想到不知道已经被人卖到哪里的妈妈，宋晨果断接受了韩宇的好意，再次对他保证：“我会给你打欠条，就算进不了十强，拿不到奖金，我也会尽快把钱还给你的。” 韩宇捶了他一下，开玩笑地活跃气氛道：“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大不了你就来我们家养殖场打工还债咯，难道我还怕你跑路吗？” 范家宝羡慕死了，宋晨这家伙也太好命了吧？这就得到一份稳定工作啦？ 他也想去韩宇家养殖场打工来着。 听说韩宇爸爸开的养殖场里，有巴掌那么大的对虾，还有大闸蟹！每次捕捞的时候，新鲜的活虾活螃蟹卖给采购商，捕捞过程中嗝屁的，或者缺胳膊少腿的大闸蟹，都会留着自己家吃。 范家宝长这么大，就吃过几次大虾和螃蟹，还是跟家里人去吃席才吃到的，以他们家的条件，是断然舍不得自己花钱买来吃的。 可要是能到韩宇家的养殖场打工，那岂不是大虾和螃蟹都能随便吃？ 这么一想，眼珠子一转，小胖墩立刻就想到了一个蹭吃的好主意。 他拍了拍自己厚实的胸脯，很有江湖义气地对宋晨表示：“宋哥你只管借钱把阿姨救出来，要是到时候还不了钱，我陪你一起去韩宇家养殖场打工还债！” 宋晨关心则乱，听到范家宝这么讲义气，不由感激地冲他笑了笑。 韩宇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范家宝这小吃货打的什么主意，他还能不知道？ 自从听说他家是开养殖场养对虾螃蟹的，这家伙口水都快滴到他身上了！ …… 说做就做，下午，大伙儿围坐在一起处理野菜的时候，韩宇状若无意地问大家为什么要来参加《神农道》这档节目。 这个话题也算是cue到了节目组的核心价值观，导演一开始还觉得韩宇这小子可真会给他们节目组打广告。 可是，听着听着，导演突然发现，韩宇这哪里是在给《神农道》打广告？他分明是在给宋晨打寻人启事广告！ 只是……原来宋晨这孩子报名参加他们这档节目，居然是为了来找他意外走失的妈妈？ 因为这孩子的身世实在太惨，就连导演都没舍得喊停。 宋晨很明显听进去了韩宇的话，从头到尾都没提到什么人贩子，却重点强调了他妈很小的时候就因为一场大病烧坏了脑子，从那以后，智力就一直停留在两、三岁孩童的阶段，除了饿了知道吃东西，冷了知道找厚衣服穿之外，根本连家里有几口人都认不清。 反正就是一口咬定了他妈是在家里办丧事的时候，混乱中意外走失的。 因为智力残疾，宋妈妈肯定没办法自己找到回家的路，甚至在她的思想里，可能压根就没有“回家”这个概念。 而且更要命的是，因为没办法正常沟通，即便宋妈妈幸运地被好心人收留了，对方除了报警之外，也没办法知道她的家在哪里，更别提把人送回来了。 宋晨拿出了一部屏幕边缘已经裂开、屏幕也摔出了裂痕的某国产智能手机，点开相册，把里面他给妈妈拍的一张照片，还有两段视频，对着直播镜头放了出来。 “这个手机是我们家唯一的一部智能手机，二手的，当时买这个，是因为我去集市上摆摊的时候，好多人都要扫码付款，我没有这种手机，就没办法收钱，后来我就花了三百五十块钱，去店里买了一个便宜的二手机。” “我妈妈一辈子都没拍过照，结婚照都没拍过，家里也没有她的照片，当时买了手机回来，发现这个手机居然还能拍照，我就给全家人都拍了，没想到居然还真用上了。”宋晨苦笑着解释道。 有些话宋晨这个当事人不好开口，韩宇轻轻戳了厚脸皮的小胖墩两下，范家宝立刻根据三人商量好的剧本，对着镜头双手合十，露出一个祈求的笑容—— “所以，希望待会儿节目组的宣发大姐姐能帮个忙，帮我们把这些照片和视频发到网上，让更多人能看到宋妈妈长什么样子。拜托拜托！” 宋晨也对着直播镜头郑重表示，不管是谁，只要能把他妈妈平安送回来，他们家一定当场兑现十万元现金奖励。 “我们宋家是穷的叮当响，但是我运气好，遇到了一个好人，他愿意借给我十万块钱。所以，只要谁能把我妈送回来，我保证，一定当场转账，一分不少！” 终于轮到自己出场了。 韩宇也挤到了镜头前，指了指自己这张观众们已经熟悉的“富二代脸”，给宋晨做担保—— “没错，那个有钱的好人就是我，你们都知道我家是开养殖场的吧？那啥，十万块钱我已经转到宋晨卡里了，不信你们可以看转账记录。” 宋晨大吃一惊：“你什么时候给我转账的？” 韩宇：“刚才你哭的时候，我怕你不要，就先转过去了呗。” 宋晨：“不是，你怎么知道我银行卡号的？” 韩宇耸了耸肩：“卡号又不是密码，有啥值得保密的？我跟节目组说我弄坏了你手机，想赔钱给你，你不要，我就问他们要你报名的时候登记的银行卡号，他们就找给我啦。” 宋晨：“……” 观众们：“……” 原本还被宋晨和宋妈妈的故事感动得热泪盈眶的观众们，顿时哭不出来了。 那啥，这孩子怎么看着有点傻乎乎的，别到时候找妈妈心切，被骗子给盯上了，那可就麻烦了啊。 318 第 318 章 宋妈妈找到了！（综艺…… 当事人家属都坚持说宋妈妈是自己“意外走失”的了, 再加上山里人家又没有安装监控，民警也没找到确凿证据，证明宋妈妈是被人拐走的, 所以，这场直播结束后，导演还真让人以“寻找意外走失的智力残疾人”为由，帮宋晨发了一个寻人启事。 宋晨和宋妈妈的遭遇本来就让人同情，再加上还有那十万块钱悬赏的刺激，一时间, 还真有不少人帮忙转发了这条寻人启事。 让节目组没想到的是, 好人有好报，他们帮宋晨发布的这条寻人启事, 居然还上了个免费的热搜。 第一个找上门来的，并不是提供宋妈妈线索的人。 而是宋晨用的这部手机的品牌方。 宋晨同学真是意外给这个品牌的手机打了一个活广告！ 一部已经面世八年、早就停产的低端智能手机，也不知道转手了几次, 看着像是什么电子垃圾, 屏幕和手机壳的接缝处都裂开了, 居然还能正常使用。 这手机质量，谁看了不夸一声牛逼？ 直播结束后, 宋晨手持他们品牌手机的截图, 就火速冲上了热搜榜, 品牌方注意到这条热搜之后, 立刻联系到了节目组。 他们想要免费为宋晨同学更换一部他们品牌最新款的智能手机。 并且承诺, 如果宋晨找回宋妈妈的话，他们愿意出这十万块钱的悬赏金，帮助宋晨把这笔欠款还清。 要不是节目组已经有了合作的手机品牌，他们还想赞助节目组一批手机呢。 正好他们品牌手机在野外的信号是出了名的好, 《神农道》不是刚好在深山老林录制吗？要是在别的手机都没信号的情况下，只有他们这个牌子的手机能打出紧急求助电话，嘿嘿…… 只可惜，他们公司在营销推广方面的经费有限，像《神农道》这种爆款热门综艺的广告合作，根本想都不要想。 不过，几百万的广告费公司舍不得出，十万块钱免费上个热搜，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领导怎么可能拒绝？ 节目组也有心想卖个好，主要是这次招商进来的手机品牌赞助商实在是太抠门了，公司赞助的一档综艺节目，肯定会有人盯着的，难道他们没看到有些农村来的小选手，用的都是早就被淘汰掉的二手机吗？ 有些甚至都没手机，就是为了参加节目，因为报名表必须留下选手的手机号码，所以才咬牙给自己置办了一部便宜的二手机。 真要是有心，不需要等到宋晨这件事出来，就该主动提出给这些农村选手换一批新手机——哪怕就是品牌淘汰下来的样机呢，对于这些一分钱都要掰成两瓣花的选手来说，也能省下好大一笔钱。 而且这件事情纯属偶然事件，就算是这次给他们投广告的手机品牌也不好说什么，谁让嘉宾用的不是他们品牌的手机呢？ 想到这里，节目组痛快地答应了品牌方的要求。 于是，在下一场直播开始之前，节目组就在围脖和这个国产手机品牌来了一次隔空互动。 手机品牌方那边先发了一条围脖，艾特了《神农道》节目组，表示愿意为选手宋晨免费更换一部同品牌的最新款智能手机，并且承担他找到妈妈后需要支付的十万元悬赏金。 节目组这边装模作样地等了一会儿，直到事件开始发酵，好多热心网友都在品牌方的评论区艾特《神农道》节目组，他们才赶紧站出来表示感谢。 至此，一场全网都在牵挂的寻亲事件，正式拉开大幕。 不管是为了这十万块钱悬赏，还是为了让宋晨这孩子早日和妈妈团聚，无数热心群众开始关注身边那些疑似精神不太正常的外来媳妇。 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宋晨的妈妈还没有找到，热心群众居然接连破获了好几起疑似跨省拐卖智力残疾妇女的拐卖人口案件！ 宋晨妈妈确实长得挺不错的，但关键就是宋晨买的那个老款二手机像素太差了，拍出来的宋妈妈虽然有种独特的朦胧美，但五官并不十分清晰。 热心群众也不敢确定啊，于是就直接报警了。 谁知道对方虽然不是宋晨妈妈，但居然真的是被人贩子卖过来给买家做媳妇的。 舆论瞬间哗然！ 让人无语的是，最开始冲上热搜的话题，居然是# 神农道第二季拐卖妇女 #。这话题名字起的，属于导演看了都吓出一身冷汗那种。 救命！他们节目组真的没有参与拐卖妇女好吗？ 好在现在的吃瓜群众都比较谨慎，看到如此惊悚的词条，并没有第一时间冲进去骂人，而是点开词条先看了一下内容。 这一看，吃瓜群众们只想破口大骂。 创建这个话题的网友，脑子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吧？ 神农道第二季什么时候拐卖妇女啦？中文没学好就把新华字典重新背一遍好吗？ 明明是人家神农道第二季的选手妈妈疑似被拐卖……等等！ 人家也没说自己亲妈被拐卖了啊，这网友故意创建这么个词条，是想害死宋妈妈？ 一时间，这个词条下面不停有人在帮宋晨和节目组解释，经历过这几年互联网种种魔幻行为的洗礼，现在的网友是一点也不好带节奏，很多人都觉得这个词条的创建人不怀好意，明明人家失踪人员的儿子都说了是意外走失，你却说人家是被拐卖了，你丫的什么居心？ 大概是举报这个词条的网友太多了，没一会儿，这条差点吓死导演的热搜就被管理员给删掉了。 紧接着，更多和这件事相关的热搜蹿了上来，这一次，就不仅仅是宋晨一家的事情了。 不断有网友出来爆料，说他们本来是想帮宋晨找妈妈来着，谁知道误打误撞，居然帮助当地警方破获了一起拐卖妇女案件。 而且，这些被拐卖的妇女，无一例外，都是智力残疾的女人，甚至大多数都和宋妈妈一样，是嫁了人、生了孩子之后才被拐卖的。 有一个居然是被自己的婆婆给“卖掉”的，因为她婆婆一直嫌弃儿媳妇是个傻子，可自己家穷的实在娶不起智力正常的儿媳妇，只能勉强花三万块钱彩礼，娶了个傻子给自己儿子传宗接代。 结果等儿媳妇给这个家添了一儿一女之后，这个婆婆居然还想“回本”——把自己儿媳妇还是以三万块的价格，又卖给了另一个人贩子。 一分钱没花，就白得了两个孩子，这老婆子的算盘真是打的阎王爷都听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事儿做的太损阴德了，卖掉孙子孙女的亲妈之后，不到半年，这老婆子晚上去人家种植户的地里偷玉米棒子，谁知道回来的时候，电瓶车一头扎进村口的池塘里，第二天早上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泡得发白了。 害人的坏人虽然得到了报应，但那个被婆婆卖掉的可怜女人，被热心群众发现的时候，在“下家”那里已经怀孕了…… 这下就连民警都觉得棘手了。 他们设法联系到了女人的娘家人，但是那边坚持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说女儿都怀了这个男人的孩子，不和她男人在一块，领回娘家，孩子生下来。这母子俩谁养？ 民警又找到了女人的第一任丈夫，没想到这位更无耻——他非但不想把老婆接回来，还想把家里的女儿送给女人养。因为他一个人养两个孩子压力太大了，既然孩子是他们两个人的，那俩人现在也算是“分手”了，就应该一人养一个嘛。 民警当时就想给他两个**兜！ 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让一个智力有缺陷、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的女人给你养孩子？ 最后，找来找去，居然还是女人的第二个“买家”还愿意收留她。因为女人的肚子里已经怀了这个男人的血脉，男人可能不想要一个智力障碍的妻子，但却都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为了孩子，他也必须继续养着这个女人啊。 这桩案件最后的结果，还是稀里糊涂的将错就错，让第二个“买家”把这个可怜的女人给领回去了。 不然怎么办呢？总不能让一个怀着孕的智力残障人士流落街头吧？ 看到这里，网友们的心情可以说是五味杂陈。 人贩子固然是最可恨的，必须枪毙一万次。 但回归到现实，到底应不应该把这些智力残疾的女人解救出来呢？ 解救出来很容易，可以后怎么办呢？娘家不要她们，“买家”也不能去，她们大着肚子，又能去哪里？ 因为这起案件的社会热度实在太高了，一时间，全网的吃瓜群众都在关注着宋晨妈妈的失踪事件。 大家都不敢刺激到这个失去母亲的少年，但实际上，很多网友都觉得，宋晨妈妈，大概率也和前面那个被反复转卖的智力残疾女人一样，因为长得好看，被人贩子拐走卖掉了…… 幸亏节目组以“不能影响节目录制”为由，及时收走了所有选手的手机，不然这会儿宋晨大概已经没心情继续录节目了。 不过，激动人心的是，两天后，就在《神农道》第二季“自然淘汰法则”进入最后一天的时候，某市公安局传来一个好消息—— 有热心市民收留了一个疑似智力障碍的女人，并且送到了附近派出所。 派出所民警在经过照片比对后，发现这个女人很可能就是宋晨的妈妈！ 319 第 319 章 史上最蠢买家（综艺日…… 接到公安局打来的电话后, 导演紧急请示了姚总，问他是等到今天节目录完再通知宋晨，还是现在马上告诉他。 “自然淘汰法则”已经进行到最后一天了，在韩宇的刻意退让下, 宋晨的表现可以说是这一期选手里最出色的。 可以说, 只要再撑一天，顺利录完今天的节目, 宋晨绝对能成为这个环节的“榜首”。 姚总的回答只有两个字：放屁！ “那是人家亲妈！” “哦, 你妈要是丢了, 你还能有心情搁这儿录节目呢？” “你敢不敢把这话跟你妈说？看她捶不死你。” 导演：“……” 狠狠抹了一把脸，导演认命地喊停了正在录制的节目。 宋晨正在和其他人一起把晾晒好的蕨根粉收起来，花了那么多功夫，好不容易才做了这么点蕨根粉, 他打算最后一天晚上，把这些蕨根粉都做出来，好歹让小伙伴们都尝尝自己亲手做出来的蕨根粉到底什么味道。 听到导演叫他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宋晨一颗心突然狂跳起来。 这两天虽然他的手机被节目组收走了，但节目组的生活老师怕他担心, 每天都偷偷跟他说一些网络上的事情，听说现在很多网友都在帮他找妈妈, 宋晨每天干活的时候都干劲十足。 范家宝这小胖墩真的很会安慰人, 本来宋晨心里已经非常悲观了，甚至有几次做噩梦, 梦到警察打电话让他们去辨认无名尸体…… 可是那天被范家宝那么一分析，他居然觉得他妈可能真的没死，只是被人拐走卖了, 而且因为她妈妈脑子不太灵光，不知道找人求救，被人拐卖之后，反而不太可能遇到生命危险。 宋晨一直坚信自己一定能找到妈妈。 但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你还真得好好感谢一下韩宇和范家宝，尤其是小范，我们把他对你说的那段话发到了网上，结果那家人还真的假装自己是意外捡到了你妈妈，还主动带她去当地派出所报警，说人是他们在火车站捡到的。”导演都快被这个买家给蠢哭了。 蠢成这样，怪不得被人家派出所民警当场给扣下了。 “那我妈现在在哪？”宋晨急忙追问道。 导演露出了一丝笑容，安慰他：“别急，你妈妈现在被当地妇联接管了，听说正在医院接受检查，还给安排了心理疏导，不过我听公安局的人说，你妈妈精神状态还不错，被解救出来的时候身上也没有受伤。” 最重要的是—— “有一件事你听到了肯定很高兴，你妈妈还记得你的名字，民警问她知不知道宋晨是谁，你妈妈说知道，宋晨是她的儿子。” 此言一出，宋晨再也克制不住情绪，眼泪唰的一下就飙出来了。 妈妈还记得他！ 她知道自己有一个孩子！ 所有人都没有上前打扰宋晨，大家都在默默等着。 等着他痛痛快快地发泄完这段时间被刻意压抑的情绪。 等着他收拾好心情，接回自己的妈妈。 只是，为期三天的“自然淘汰法则”，第一条规则就是所有选手必须在种植基地坚持存活三天，少一分钟都不行。 宋晨这个时候离开，距离最后一天录制结束，还有将近十个小时，那到底算他通过考核，还是没通过呢？ “导演，宋晨这属于突发情况吧？而且又不是他自己主动放弃比赛的，他这是在配合公安机关调查案件呀。” 韩宇一表态，其他选手也纷纷表示支持韩宇。 范家宝这个脑子灵活的小胖墩，甚至还给了导演一个解决方案—— “导演叔叔，您就当宋晨这是在出任务呗？安排一个摄像大哥跟着，我觉得网友肯定更想看宋哥和阿姨相认这段视频。” 此言一出，其他选手也纷纷附和。 华夏人骨子里大约都流淌着吃瓜的血液，哪怕十几岁的少年，也已经有了很长的“瓜龄”，大家代入了一下正在关注这件事情的网友，好家伙！这种时候谁踏马的还想看什么节目啊。 必须立刻给我把镜头切到公安局。 我们也想知道被警察叔叔解救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宋晨的妈妈。 什么综艺节目，能比大型打拐认亲现场更值得围观的？ 巧了，导演其实也这么觉得。 不过因为节目规则是他们自己制定的，如果他们因为宋晨的特殊情况，就给予他特殊待遇，那对于其他选手也是一种不公平，这就违背了这档节目的宗旨了。 但其他选手都没意见，那就另当别论了。竞争对手都同意了，他们节目组又何必枉做小人呢？ 导演当即决定：其他选手继续留在种植基地，录完最后半天的内容。 摄制组临时抽调一名摄像，一名生活老师，外加一名司机，务必要把宋晨和宋妈妈母子团聚的感人一幕完整地拍下来，然后，全须全尾地把宋晨同学再带回来！ 经过这次的寻亲事件，但凡导演脑子没被山里的大马蜂给叮了，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宋晨一定会是第二季关注度最高的人气选手。 人气代表着什么？当然是节目热度啦。 一档节目有了热度和网络关注度，才有成为爆款的可能哇。 导演已经听说了，国内有一档很著名的寻亲节目，想邀请宋晨和宋妈妈去参加他们的节目……这帮人都是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的？ 不给不给！宋同学可是他们《神农道》的夺冠热门选手，在录制完《神农道》第二季之前，绝对不可能去录其他节目，你们想都不要想！ 节目组的“寻亲专车”，一路颠簸着离开了种植基地。 路上，宋晨才从生活老师的口中，得知了他妈被解救出来的全过程。 这件事情现在已经成了全网的笑料，由此可见这个买家到底是有多蠢了。 原来，宋晨借着《神农道》第二季直播的机会，在网上发布了悬赏寻亲的消息之后，火速上了热搜和各大短视频的热榜。因为热度太大，居然被“买家”的儿子给刷到了。 宋晨的妈妈确实是被人贩子拐走，并且以六万五千块钱的价格，卖给了一个“抱孙心切”的老妈妈，这个老妈妈家里并不算特别穷，但因为儿子不务正业，好吃懒做，三十多岁了还没个正经工作，所以一直都没娶上儿媳妇。 没办法，眼瞅着儿子就要打光棍了，和他同龄的女人，要么早就结婚生子，要么混的比他好瞧不上这种男人，甚至有些离过婚的，老妈妈找媒婆上门，人家都不愿意嫁给她儿子。 给多少彩礼都不嫁。 于是，一心想要抱孙子的老妈妈，就只能花钱给儿子“买”了个儿媳妇。 可谁知道，她精挑细选的“儿媳妇”，儿子居然还瞧不上！ 这个男人并不理解亲妈的苦心，老妈妈特意找了宋晨妈妈这样痴痴傻傻的，并不只是图便宜，主要是担心正常的她儿子管不住。 但男人不这么想啊，他嫌弃宋晨妈妈是个傻子，本来想趁他妈不在家的时候，悄悄再把宋晨妈妈给转手卖了，他才不要跟一个女疯子睡觉。 谁知道好巧不巧，就刷到了宋晨悬赏寻亲的视频。 一想到这么个女疯子，居然还能值十万块钱，男人毫不犹豫地把他妈支出去买菜，带着宋晨妈妈就直奔附近的派出所。 这个法盲还觉得自己很机智呢——他直接把人带去派出所，有警察给他作证，宋晨就没办法赖掉这笔悬赏金了。 搞笑的是，这个男人不但想要那十万块悬赏金，他还想当网红呢。 想到这件事情现在热度这么大，他要是把自己打造成宋晨妈妈的“救命恩人”，到时候视频一发出去，肯定咔咔涨粉。 男人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抱着手机刷视频，一想到自己成了网红之后，开直播带货，到时候说不定也能和那些主播一样，月入百万千万的，还愁找不到老婆吗？ 怕是到时候那些年轻漂亮的姑娘，都排着队往自己身上扑呢。 越想越开心，还没到派出所呢，男人就迫不及待拍了一段视频，上传到了自己的视频账号上。 也就是这段视频，暴露了他“买家”的身份。 他打死都没有想到，自己在镇上等车的时候拍的这段视频，恰好帮助警方解救了另一名被卖到镇上的女孩。 这个女孩智力正常，被解救出来后，不但清楚地说出了自己被拐卖的全过程，还对警方说，有个大姐姐和她一起被拐到了附近，希望民警赶快去把这个大姐姐也救出来。 民警楞了一下，立刻就把宋晨妈妈的照片调了出来：“和你一起被拐到这个镇上的，是不是这个女人？” 女孩当时就激动起来：“对对对！就是她！” 正在派出所做着网红梦的男人，就这么被另一位受害者指认为买家，当场扣下了。 整个过程简直槽多无口。 要不是整件事情发生在派出所，还有当地公安局盖过章的情况说明作证，吃瓜群众差点以为这是什么沙雕网络短剧的剧本。 “所以，你大概不用出这十万块钱悬赏金了。”生活老师欣慰地感慨道。 谁能想到，一个买家，居然还敢在警察面前，把自己包装成一个见义勇为的好人？ 咱就是说，他不会真以为他说什么，人家警察叔叔就信什么吧？ 她活了三十五年，就没见过这么愚蠢的人类。 宋晨：“……” 因为牵扯到了一桩大型跨省拐卖妇女儿童案件，后续的事情，就不是宋晨一个孩子能左右的了。 生活老师说的没错，他已经不需要支付给对方十万块钱悬赏金了。 这个法盲，连同真正的“买家”——他的亲妈，统统都被办案民警当场扣了下来。 等待他们的不是十万块钱的悬赏金，而是法律的严惩。 警察叔叔估计自己也没有想到，这场引发全网关注的智力障碍女子走失案，居然以“嫌疑人主动带着受害者去派出所投案自首”这么无厘头的方式，离奇地破获了。 320 第 320 章 竹鼠粪便逆袭暴富…… 宋晨怎么也没想到, 他能这么快就找到妈妈。 而且，最幸运的是，妈妈虽然是被人贩子拐卖的, 但因为“买家”嫌弃她脑子不好, 不肯碰她, 于是, 宋妈妈等于是被人贩子和买家好吃好喝的伺候到了现在。 因为一直呆在屋子里，吃好喝好，甚至比在家里的时候还白胖了一点。 看到宋晨, 宋妈妈认出了这是自己的儿子，乐呵呵地把别人送给她的芒果一个劲儿的往儿子手里塞。 这个水果又香又甜，她从来没吃过，晨晨肯定也爱吃。 宋晨再也绷不住，抱着他妈，流下了劫后余生的眼泪。 真好，妈妈还活着，也没有被人伤害过。 在征得了宋晨本人的同意之后, 节目组把这段母子相认的感人瞬间，简单剪辑了一下，发到了《神农道》官博和短视频账号上。 可以说是想蹭这个热度, 也可以说是给整件事情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点。 毕竟关注这档节目的观众都知道, 宋晨是为了找妈妈才报名参加这档节目的。 没想到居然真的找到了！ 被宋晨抱着哭了一会儿，宋妈妈一脸懵逼, 完全不知道儿子在哭什么, 不过还是很有亲妈意识的，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宋晨的后背, 学着宋奶奶哄孩子的模样，温柔地安抚道—— “乖宝宝，莫哭闹，奶奶给你买糕糕。” 宋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第N次纠正她：“不是奶奶，是妈妈！” 没想到宋妈妈居然还挺有逻辑性的，歪着脑袋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妈妈没钱买糕糕。” 还和宋晨一样挂着眼泪的观众们：“……” 这话太有逻辑性了，完全没毛病！ 宋妈妈看起来也不是很傻的样子嘛~ …… 宋妈妈并没有受伤，而且以她的粗神经，也不大可能会受到什么“心理伤害”，欢快地在医院享受了两天丰盛的营养餐，又和宋晨一起，乐呵呵地接待了当地一些部门、爱心企业和社会好心人的探望和慰问之后，就包袱款款，带着大包小包的慰问品，被节目组的车送回了老家。 老婆/儿媳妇失而复得，平安归来，宋家自然又是一番欢天喜地。 宋晨亲自安顿好了他妈，又把爱心人士捐给他们家的善款妥善分配了一下。 虽然最后那十万块钱悬赏金没用，但送他手机的那个品牌方，还是在他找到妈妈之后，委托当地工作人员，送来了十万块钱。 宋晨本来推辞不要的，但对方坚持要把这钱留下，并且，给出了一个他完全没办法拒绝的理由：你以后总要去外面上学或者上班吧？总不能去哪都带着你妈吧？不如趁这个机会，把家里的房子改造一下，再装几个摄像头，这样不管去哪，只要家里有网络，都能在手机里看到你妈妈了。 宋家住的还是十几年前他爸结婚那会儿盖的砖瓦房。 虽然之前村里说，像他们这样的贫困家庭，申请旧房改造的话，每户能拿到最多两万块钱的危旧房改造补贴，但现在的物价水平，两万块钱怎么够盖房子的？ 政策确实很好，但问题是，宋家缺的不只是这两万块钱补贴，还有盖房子剩下的那个巨大的资金缺口。 所以他们家一直都没有申请过这项补贴。 不过要是盖楼房的话，就肯定不能申请这个补贴了。 宋晨和奶奶爸爸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盖楼房，这样以后家里的老人也能少生病。 手机品牌方捐给他们家的十万块钱，再加上节目组捐赠的五万块钱，正好可以给家里盖个上下两层的小楼房。 盖楼房并不是宋晨虚荣心膨胀，主要是他们家这边空气湿润，长期住在一楼，年轻人还好，年纪大点，像宋奶奶这个年纪，风湿骨痛就很严重。 本地以前的老式民房也都是至少两层半的，一楼不住人，拿来烧火吃饭，做杂物间，二楼才是住人的地方，还要单独盖出一层防潮的阁楼，拿来存放粮食腊肉之类的。 房子的问题解决掉了，剩下的善款，宋晨打算一分钱都不动，先存到银行里。 家里一个老人，两个残疾人，往后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他现在是一分钱都不敢乱花。 安排好家里的事情，宋晨又马不停蹄地回到了节目组，继续参加比赛。 如果说来自爱心人士的善款，暂时缓解了他们家的燃眉之急的话，那么，这场比赛，就是他逆天改命的一战了。 宋晨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孩子，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他也不想伸手找人要钱。 不想永远靠爱心人士救济，那就只能自己努力。 宋晨想要走到总决赛，想要凭本事赢得百万大奖，更想要得到一个可以免费上大学的机会。 这一切，只有《神农道》可以帮他。 “自然淘汰法则”环节结束后，节目组原地修整了两天，说是给小选手们一个适应的时间，其实大家都知道，是为了等宋晨归队。 宋晨归队这天，卫昇也过来探班了。 还给所有选手和节目组带来了满满一大车他代言的速食鸡汤小馄饨。 导演嘴角抽搐了两下，觉得卫昇就是来挑战节目组规则的。 说好的百强淘汰赛期间，要让选手们自力更生呢？ 卫昇劝他把思路放开亿点：“你可以拿这些速食小馄饨做奖励嘛，完成阶段任务最好的一队，就奖励他们两箱速食小馄饨，我想，那些不擅长生火做饭的小组，为了赢到这些方便速食的小馄饨，肯定也会爆发出洪荒之力的。” 那倒是！ 导演立刻就被卫昇的提议打动了。 自然淘汰了十几个人之后，剩下的人经过抽签分组，现在一共分成了十二组，因为是抽签分组的，确实有几个小组全员废柴，因为不会烧大锅灶，不是饭菜煮不熟，就是饭菜煮糊了，分组第一天就差点饿死，全员淘汰…… 卫昇这次过来也不只是为了送慰问品，他还给节目组送来了从农大借来的两位教授导师。 接下来的半个月，这两位教授就要从专业领域，对选手们开展系统考核了。 半个月后，只有64名选手能拿到导师手里的通关卡片。 搞笑的是，为了节目效果，两位导师进组后，节目组原先给选手安排的生活老师，也全部换成了之前在《归林》这部剧里充当群演的大学生。 在《神农道》这档综艺里，他们将从群演，化身为“神农派”的师兄师姐们，在导师安排门派任务后，带领师弟师妹们下山“历练”，完成各种门派任务。 看到这里，网友们简直忍不住把白眼翻上了天。 笑死！不会真有人以为，上了大学，就能在智商和学识上碾压初高中的学弟学妹们吧？ 他们也是上了大学才发现，原来初中和高中，才是他们人生中智商开挂的阶段，各种书本知识背的滚瓜烂熟不说，做题的速度也是飞快。 等到了大学，什么逃课、挂科，就连专业课他们都敢趴在桌上睡觉。背书？除了期末考试前一周，其他时候你看谁还在宿舍里背书啊？ 哦，医学院的除外，他们一年四季都在背书，好可怜的。 就在网友们揣着手手，打算看这帮大学生们被学弟学妹按在地上摩擦的时候，反转的一幕出现了—— 这帮农大的学生，居然在专业课和实践课上面，对节目选手施展了全方位的降维打击！ 这、这不科学！ “呵呵~咱们农业院校和其他学校不一样嘛。”导师乐呵呵地表示。 观众们仔细想了想，卧槽还真是啊！ 之前不就有一个农大的大学生，在网上分享了他们平时在学校耕地、锄草、收割粮食的视频，突然就火了吗？ 这么一想，怪不得之前卫昇提议，让节目组请农大的学生来百强淘汰赛带队，节目组没有反对呢。 人家农大的学生，种地就是专业啊！ 更何况这次来的学长们，都是专攻中草药种植这一领域的，估计从大一刚入学，就开始全本背诵《神农本草经》了吧？对付这帮刚入门的小崽子，岂不是轻轻松松？ 不过也有大学期间专业知识学的还不够扎实的学长学姐们，白天强行在学弟学妹们面前装逼，到了晚上，饭都顾不上吃，关起门来，就在宿舍里疯狂翻阅各种专业书籍，狠狠恶补专业课，那幅通宵刷题的狠劲儿，差点没把观众给笑死。 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大学里的优秀学生和学生干部，居然并不都是班里学习成绩最好的。 啧啧~看来大学也是个小社会嘛。 因为代入感太强，百强淘汰赛开始后，很多大学生也开始加入了追这档综艺的队伍里。 不过很快，另一部电视剧的横空出世，抢走了热门综艺《神农道》的风头。 由著名编剧王五老师亲自操刀、卫昇主演的电视剧《归林》，正式开播！ 听说这部剧是根据著名发疯文学网络改编的，众多发疯文学爱好者第一时间就火速赶往吃瓜一线，满怀期待地点开了《归林》第一集。 这部剧之所以取名叫《归林》，其实是一语双关的作用。 归林，讲述的是以男女主为代表的新一代农村青年，放弃大城市的繁华，回归山林，返乡创业，为祖国的乡村振兴大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归林”谐音是“归零”，也暗含了男主角的创业之路，第一次创业养竹鼠失败之后，事业重新“归零”，必须从头开始。 这么一看，这部剧好像确实是个非常正统的山乡扶贫剧嘛。 结果也就是片头主题曲正经了不到一分钟。 如果导演裘文良是写网络的，他一定会把这部剧的名字改成《开局一坨屎，我靠竹鼠粪便逆袭暴富》。 电视剧的开头，就是卫昇扮演的男主初次创业养竹鼠失败，不幸遇上了政策调整，必须把养殖场里的成年竹鼠放生。 眼睁睁看着原本一斤能卖七八十元的竹鼠，被放归山林，男主胡浩洋的心都在滴血了。 他知道，他放生的不只是竹鼠，还是他欠银行的十几万元贷款。 就在男主为自己一夜破产的悲惨命运黯然神伤的时候，命运的转机出现了—— 镇上另一位和他同龄的创业者，辞职回乡种蘑菇的朱平康找到男主，买走了养殖场所有的竹鼠粪便。 “我早就想来找你啦，听说竹鼠粪便掺在菌包里，能让长出来的蘑菇更肥嫩，我拉回去试试看。” 辛苦养大的竹鼠，一分钱都没赚到，反倒是竹鼠们拉的便便，居然给男主带来了六百块钱的意外之财，这？ 观众和黑粉们都沉默了。 尤其是卫昇的黑粉，受到的心理伤害最大。 他们觉得卫昇这是在故意整他们，蘑菇这玩意儿，平时做菜、涮火锅，谁不喜欢啊？ 可一想到他们吃的蘑菇，很有可能是竹鼠便便里长出来的，黑粉们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救命！难道他们吃的蘑菇，都是从便便里长出来的吗？ 对此，从小在农村长大的观众们淡定表示：不要矫情了，这事儿就不能细想，细想下去，菜市场里一大半的蔬菜都不能吃了。 你们想想，在化学肥料普及之前，农民伯伯种菜，都是用什么东西给蔬菜施肥的？ 观众们：呕~ 这踏马的还真是一部有味道的电视剧啊！ 321 第 321 章 要不博主你别养竹鼠了…… 《归林》首播两集一放出来, 当晚就一口气上了好几个热搜。 排在最前面的话题，看着就很有点发疯文学的味道。 “归林，诈骗”？ 这踏马什么鬼？ 难道这部电视剧刚播出就卷入了什么经济纠纷？ 没看过这部剧的网友火速点了进去。 他们最喜欢看的就是娱乐圈塌房事件了。 点进去才发现, 果然是诈骗, 但压根不是什么经济纠纷，而是这部电视剧, 披着新时代乡村振兴扶贫剧的画皮, 剧情居然这么鬼畜的。 电视剧而已，而且就现在的审核制度, 能有多鬼畜？ 不信邪的网友试探着点开了第一集。 然后……然后就不知不觉把第二集也给看完了。 “哈哈哈哈哈~” “鹅鹅鹅鹅鹅~” 前两集的弹幕, 几乎被一片大笑声给占据了。 救命！怎么能有人把一部扶贫剧, 拍的又沙雕又正经的？ 明明大家都在一本正经地商量着扶贫助农的大事，可看着怎么就这么想笑呢？ 男主胡浩洋卖了养殖场所有的竹鼠粪便之后，意外赚了六百块钱，正琢磨着用这钱给自己买两袋米两桶油，不过片刻时间, 就接到了好几张“红色炸弹”—— 三姑奶家小孙子摆满月酒。 姨姥姥家的大儿子盖新房。 大伯爷家的小儿子买了车。 …… 算了算要出的份子钱，六百居然还不够！ 这日子没法过了(╥﹏╥) 看到这里, 观众们立刻狠狠共情了。 可不就是这样吗？现在农村的各种人情往来实在太多了，真要是普通的婚丧嫁娶也就算了，有些人家买了新车、盖了新房，甚至小孩子考了个不错的初中，都要摆酒席收份子。 尤其是老家在农村的观众，看到这里，已经忍不住在评论区疯狂吐槽了。 “我妈总怪我过年不回家，呵呵~是我不想回家吗？分明是回不起家！老家一到过年就各种扎堆摆酒，一家五百, 十家就是五千，一个月的工资就没了。” “别提了，就算我不回家，该出的份子也跑不掉，每年人在外面打工，都能接到家里的电话，这家的老人过寿，以前还抱过我的，得出个份子。那家的孙子考上大学了，两家是亲戚，不能不去喝喜酒……我一年攒的钱还不够出份子钱的。” 评论区里，“份子钱受害者”们纷纷吐槽，电视里，剧情还在继续往下走。 就在观众们以为男主胡浩洋会因为份子钱再次陷入贫困的时候，让人惊掉下巴的一幕出现了—— 胡浩洋卖竹鼠没赚到钱，卖身，呸！不是，是给人在婚礼上做“赞礼”接新娘进门，居然赚的比开养殖场还多！ 随着胡浩洋的“发疯文学”语录在乡间爆火，不光本村村民家里办喜事想请他去帮忙，周围其他村子甚至镇上都听说了他的大名。 都是一个地方的，因为胡浩洋在镇上读过初中，还有很多同学都接到亲戚朋友的委托，请胡浩洋帮忙接亲。 也有女方嫁女儿，担心闺女到了婆家那边遇到婚闹的，也来请胡浩洋帮忙。 闹到最后，因为“市场需求太大”，乡亲们居然开始暗中“竞价”了。 你家给小胡包五百的红包，那我家就包八百！ 什么？你家还给小胡送两包中华？瞧你这抠搜劲儿！我家送一条烟外加两瓶好酒。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胡浩洋的日常，就从蹲在家里撸鼠，变成了白天去参加各种酒席，晚上回家继续撸鼠。 眼看着整天撸竹鼠，粉丝好像没了新鲜感，胡浩洋灵机一动，又把他参加农村大席的视频剪辑出来发到网上。 这下好了，更多的网友涌入他的视频账号，等着看他明天又会去谁家吃大席，席面上又会有什么新的菜式。 虽然网友们自己不喜欢出份子吃酒席，但他们喜欢看别人吃大席啊。 不过，看着看着，情况就有些不对劲了。 粉丝们突然发现，卧槽！这个养竹鼠的博主老家，怎么有这么多他们没听过、没看过的好吃的？ 要不博主你别养竹鼠了，养我们吧？ 胡浩洋：“……” 虽然粉丝们只是开了个玩笑，但胡浩洋还真开始有了这个想法。 就在这时，一件事情的发生，坚定了胡浩洋在老家创业做电商的想法。 辞职回老家种蘑菇的朱平康，因为种植大棚被人恶意搞破坏，精心培育的精品蘑菇见了光，长得超出了采购商需要的规格，价值几万元的蘑菇，眼看着就要砸在手里了。 胡浩洋也是去镇上赶集买东西的时候，恰好看到朱平康在开车摆摊卖蘑菇，因为蘑菇长得太大了，卖不上价格，满满一塑料袋蘑菇，才卖三块钱。 为了尽快处理掉这批越长越大的蘑菇，朱平康甚至打出了“三块一袋、五块两袋”的亏本大甩卖口号。 胡浩洋见状，东西也不买了，忙帮着朱平康一起卖蘑菇。 高档酒店不要的大蘑菇，在乡下却非常受欢迎，再加上朱平康叫卖的价格不高，很快，一车蘑菇就卖完了。 “卖一车亏两千，算了，能收回这一棚的本钱就算不错了。”朱平康苦笑道。 看着大棚里密密麻麻堆在架子上的菌包，胡浩洋顺手给朱平康拍了一段视频，发到了自己的视频账号里。 这个时候的胡浩洋，还没想到要在网上帮朱平康卖蘑菇。 主要是蘑菇这玩意儿太娇嫩了，别说放在快递箱子里长途运输了，就是短途运输，稍微不注意，都能撞得粉碎，除了像杏鲍菇、牛肝菌、鲜银耳这些菌类之外，大多数蘑菇都不太适合走生鲜快递。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粉丝们看了他发的视频之后，居然给他提了个新思路—— 要不你让你兄弟别卖蘑菇了，直接卖菌包吧？ 网上卖菌包的店家有不少，但诡异的是，胡浩洋的老粉丝们，还就想要竹鼠便便做出来的菌包。 胡浩洋当时就无语了。 当初到底是谁嫌弃竹鼠便便太恶心啊？现在又要买回去种蘑菇！ 也是巧了，之前朱平康从胡浩洋那里买的竹鼠粪便，也发酵得差不多了，摊开来晒一晒，本来他就打算等晒干除菌后，就拌在下一批菌种里拿来做新的菌包。 “既然网友想买，要不咱试试？”胡浩洋试探着问朱平康。 朱平康这边迅速行动起来，准备先做两百个家庭版的菌包，给胡浩洋挂上去试试，要是好卖的话，他这边就接着做。 反正菌种和其他辅料都是齐全的，稀缺的反倒是竹鼠粪便——胡浩洋现在不养竹鼠了，也就是说，这一批用完之后，他们就没有竹鼠便便可用了。 晚上回到家，胡浩洋盯着家里的几只竹鼠宝宝，忍不住叹息着给小竹鼠们加油鼓劲—— “多吃点！吃得多，拉得多，以后咱家就指望你们发家致富了。” 看到这里的观众们：“……” 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就那么几只竹鼠宝宝，别说还没成年了，就是成年了，它们几个就算是天天拉肚子，也不够你兄弟拿去拌菌种的呀。 谁能想到，这俩兄弟无意中的一个脑洞大开的举动，居然真的给他们的创业之路攒下了第一桶金。 胡浩洋挂上去的第一批两百个菌包，被看热闹的粉丝们一抢而空之后，有一个老师给他发来了私信。 这个老师是小学三年级的班主任，他们学校今年给三年级以上的学生，增加了“学农”这项劳动课。 农村还好说，学农嘛，不就是回家跟家里人学着种地掰苞谷？ 城里娃可咋办呀？ 很多人家连一套几十平米的小户型都买不起，更别提那种带院子的别墅了，去哪找一块地给同学们“学农”？ 这时候，老师意外刷到了胡浩洋的短视频。 看到朱平康的蘑菇种植大棚里，密密麻麻摆在架子上的菌包，老师瞬间脑洞大开。 对呀，城里土地不好找，但这种置物架网上就能买到啊。 到时候用班费买两个架子放在教室后面，再从胡浩洋这里买一批菌包回去，只需要占据教室后面一小块地方，就能给学生们搭个简易版的“蘑菇种植大棚”了。 而且种蘑菇技术含量也不高，大概只需要每天喷喷水，保持适宜的温度和湿度就可以了吧？ 种出来的蘑菇还能再组织一次班级烹饪大赛，让同学们自己动手，用这些自己亲手种的蘑菇，做出许多美味佳肴，岂不是又完成了一项劳动课任务？ 哎，这年头的班主任是真心不好当，不光要教孩子们读书，还得抓体育、抓德育、抓劳动课…… 没想到这位班主任的无心之言，却给对面的胡浩洋开了一个更大的脑洞。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竹鼠。 当初养殖场之所以办不下去，就是因为听说吃竹鼠会给人体带来很多危险的寄生虫，所以国家才调整政策，又不让办竹鼠养殖场了。 可你猜怎么着？养殖来吃肉不可以，但是养宠物就没关系了。 同样的道理，或许也可以放在农业上面？ 农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蔬菜不值钱，可要是换个方式卖出去，好像比粮食蔬菜更值钱的样子？ 于是，除了朱平康的菌包之外，胡浩洋又联系了村里的其他年轻人，把“魔爪”伸向了长辈们精心伺候的庄稼地。 洋芋不值钱，可要是培育成洋芋盆栽，下面弄个可以拆卸的盆子，岂不是可以在家里让孩子体验到亲手种洋芋的快乐？还能把过程写成作文呢，简直是新手家长必备的“劳动课作弊神器”！ 让家长们自己买盆买土、种植洋芋，花费几个月的时间浇水施肥，要是能长出俩小土豆，也算是完成作业，要是一个土豆都没长出来，那娃儿还不得哭死？ 除了洋芋之外，像是水培红薯啦，水培空心菜啦，盆栽朝天椒啦，只要是农村常见的瓜果蔬菜，适合拿来做盆栽的，岂不是都可以包装成“学校劳动课作业”？ 甚至除了植物之外，像是蚕宝宝啦，新鲜桑叶啦，这些都可以包装成劳动课实践作业套装，只可惜竹鼠会咬人，长大后还很凶猛，不然他的竹鼠养殖场就可以重新开张，换块牌子卖幼崽宠物鼠，岂不是比卖竹鼠肉还赚钱？ 第二集的最后，就定格在了一大群竹鼠宝宝从天而降，然后变成金币，把胡浩洋整个人淹没的夸张脑补镜头。 啊这……导演你确定你拍的真是“新时代乡村振兴剧”？ 322 第 322 章 你就说它火不火吧？ “开局一坨屎, 我靠竹鼠粪便逆袭暴富？什么鬼？现在的网友嘴巴也太毒了吧？” 没想到开播才一天，就已经有网文写手开始出《归林》的同人文了，导演裘文良真是百感交集。 是啦, 有写手大大愿意给这部剧写同人文, 这说明他们这部剧真的火了，不然谁闲着没事、蹭一部糊剧的热度？ 可是你们就不能写点正常的同人文吗？ 啥叫“开局一坨屎”？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裘文良拍的是一坨屎呢。 卫昇拍了拍裘导的肩膀，安慰他：“想开点，毕竟同人文很少有正常的。你想想啊, 就是因为作者写的太正常了, 读者看着不满足, 所以才想看‘不正常’的同人文呀。” 裘文良无语。 还真是这个道理啊。 想当年他中二期的时候，还重新剪辑过老版的《红楼梦》，让宝钗姐姐嫁给了北静王呢，林妹妹也给安排了另一部剧的痴情王爷做官配——就让多情又没责任感的贾宝玉跟他那帮丫鬟厮混去吧！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 裘文良立刻就觉得这些同人文真香了。 他甚至还脑洞大开, 把一些拍摄过程中剪辑掉的素材, 重新编辑了一下, 放到了瓜瓜视频上，让喜欢剪辑的网友们可以拿到最新鲜的素材。 这下网友们可算是玩嗨了。 每天下班后的日常就是： 先看《归林》更新的两集正片。 然后去追写手大大的同人文。 最后再去看剪辑大大们的做的视频版同人文。 让裘文良暗爽的是，居然还有一位剪辑大大, 脑洞大开，用卫昇在《归林》这部剧里的素材, 和他出道后拍摄的其他影视剧的角色混剪在一起, 重新剪辑成了一部穿越爆笑剧，让卫昇扮演的“九尾狐皇叔”惨遭雷劫，变成普通狐狸，又被竹鼠饲养员胡浩洋捡回来照顾, 中间发生了各种爆笑的互动，剧情全程高能，简直令人欲罢不能。 要不是《妲己重生》这部剧的版权不在自己手里，裘文良真想把这位剪辑大大请过来做编剧，他真想把这部沙雕网剧给拍出来啊。 观众喜不喜欢他不知道，但是他自己肯定能爽到。 一部剧到底有没有火出圈，只看热搜不一定能确定，因为热搜这玩意儿，众所周知，只要出品方愿意砸钱，一天买上十几条也不是不可能。 但如果这部剧有了同人文，还有短视频博主拿来做素材剪辑视频，那十有**是真的火了。 不过，根据卫昇的招黑体质定律，但凡他参演的剧集火了，必然会有黑粉如约而至。 只不过，这一次冲出来喷他的，居然不是拿了钱的职业黑粉，而是一个在圈子里颇有地位的影评人。 说他“有地位”，是因为这位影评人的夫人，是国内某电影公司的创始人之一。 自己夫人就是投资拍电影的，身为丈夫，本身又是电影学院的教授，方权不一定是影评人这个圈子里最有名气的影评人，但绝对是很有地位的那种。 他站出来发文批评《山林》这部剧，哪怕是导演裘文良，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把这篇批评他们的影评给看完了。 平心而论，方权倒也不是故意针对他们，他是真的认为《归林》这部剧不适合挂上“乡村振兴”这么高大上的标签。 方权在影评里表示，影视艺术可以百花齐放，但关系到国家乡村振兴这种正能量题材的影视剧，最好还是严肃一点，严谨一点，更贴近老百姓生活一点。 反正在他看来，老百姓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地种好，然后再利用家里的积蓄，发展一些特色种养殖业，在农业这个领域发光发热。 而不是让男主角学那些网红，在网上发一些搞笑视频，哗众取宠，吸引眼球，搞什么直播带货。 农民都去拍视频搞直播了，谁来给国家种地、养猪、放牧牛羊？ 没有足够的粮食蔬菜和各种肉类，国家拿什么养活这十几亿人口？ 这不是借着扶贫剧的噱头，故意传播不良价值导向，误导广大农民群众吗？ 必须坚决遏制这股歪风邪气！ 方权的这篇影评，立刻得到了许多主流媒体的声援。 有趣的是，这里面很多老一辈的媒体从业者，自己也是从农村走出来的，现在却矛头一致地对准了《归林》这部电视剧，批评他们不该把“恶俗的网红文化”美化成成乡村振兴这种正能量的事情。 甚至还有人表示，农民就要做农民应该做的事情，种地、养猪，或者发展其他特色种养殖业，总之农民就是不能够离开土地。 必须把这部传播不良价值导向、三观不正的电视剧立刻下架！ 裘文良差点被这些跟风骂人的媒体给气死。 什么叫“农民就该做农民的事情”啊？ 农民就不是人吗？就不配享受时代发展的红利吗？ 农民凭什么不能玩手机、拍短视频？ 就拍！气死你！ 本来还想“虚心接受批评”呢，被这帮媒体人这么一说，裘文良立刻起了反骨。 关掉网页，裘文良立刻给卫昇打了个电话，问他能不能给柿子沟村的自媒体大V们买一波流量。 他出钱。 就算是给《归林》这部剧做宣传了。 你们不是就不想让农民做自媒体吗？ 老子还偏要给他们加把火。 卫昇差点被他笑死，不过，帮忙推广乡村自媒体账号，让一部分年轻人先富起来，有足够的经济实力扎根农村，发展特色种养殖，本来也是他们这部剧的初衷。 有时候他是真替这帮“媒体精英”们的智商感到捉急。 大概是高高在上的时间太久了，早就已经忘了基层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那些批评的话，道理确实没错，应该鼓励农民扎根农村，发展和农业相关的产业。 可问题是，农民手里没钱，你让他们怎么去搞什么特色种养殖？贷款吗？万一赔了呢？ 这帮指点江山的媒体精英们，会为老百姓还清这些贷款吗？ 方权怎么也没想到，他不过是倚老卖老，仗着前辈的名头“指点”了后辈们一番，结果一张老脸都差点被这帮后辈给撕下来了。 最先出手的居然不是《归林》这部剧，而是一帮被方权“点名批评”了的农村自媒体大V们。 正所谓砸人饭碗，犹如杀人父母，你丫的都把刀悬在我们头上了，再不为自己发声，他们就得死了啊。 于是，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先开了个头，一帮农村自媒体大V小V们齐刷刷在方权的评论区留言，核心思想只有一个：借钱！ 不好意思啊，俺们农民没钱啊，也不像你们这帮城里人，还有什么股票、期权、固定资产什么的，俺们连土地都是国有的呢，就是暂时借给俺们耕种的，想拿去银行抵押，银行都不要呀。 手里没钱，您们又不让我们做自媒体赚钱积累原始资本，那俺们拿什么创业致富啊？ 既然您老这么仗义，想让我们农民安心在家乡创业，那么，想必也会帮咱们想办法解决一下创业资金问题吧？ 哦对了，不做自媒体的话，家里的牲口啊，粮食蔬菜啊什么的，种出来了也有可能卖不出去砸手里，要不您再帮我们把宣传渠道的费用付一下？ 夭寿哦，农民想单纯靠种植或者养殖业创业致富，实在是太难了！ 先说这创业的启动资金吧，农民手里没钱，家里的房子地也不值钱，拿到银行抵押贷款人家都不要。 什么？你说助农贷款？那玩意儿，全县每年就几十个名额，没点门路，项目没点规模，排队都轮不到你。 就算启动资金借到了，特色种养殖业也发展起来了，也难保不出其他幺蛾子。 远的不说，就说最近正在热播的《归林》，那里面的男主角，把竹鼠养的多好啊，一个个膘肥体壮的，眼瞅着就能出栏，收回一点点成本了，可政策风向一变，养殖场都不能开了，你说说，这砸进去的十几万，专家能帮忙还上吗？ 还不是要男主角自己扛下这笔贷款？ 你就说吧，这部剧的男主角要不是靠着短视频爆火翻身，这十几万的银行贷款，靠种地得多少年才能还清呀？ 什么？你说男主还可以进厂打螺丝还债？ 其实这才是你们真正的目的吧？让农民不要做自媒体，不要和你们抢文化行业的饭吃，然后把农村的年轻人全部逼到工厂打螺丝、充当廉价劳动力去？ 裘文良本来都准备找水军和这帮“评论家”们干仗了，结果没想到，他略慢了一步，各位“评论家”的围脖下面，就被愤怒的自媒体大V们攻占了。 想想现在农村有多少人在做自媒体啊？ 除了农村之外，还有很多从农村来城里打工的，也都在各大短视频平台分享自己的日常，这群人的能量有多恐怖呢？ 这么说吧，即便方权的老婆，还有那些下场批评农民做自媒体的媒体拼了命的删帖子降热度，也没能把这股热度给压下去。 迫于无奈，处于舆论漩涡中心的方权，只能灰溜溜地发了一篇简短的道歉声明，表示之前的影评确实是他“措辞有些失当”，但他本人绝对没有逼迫农村青年进厂打螺丝的意思。 然后第一时间关闭了评论区，神隐了。 剩下的十几家媒体也被骂得纷纷关闭了评论区。 反观一开始被骂上热搜的《归林》，原本只是小范围出圈，被人挂在墙头骂了半个月，又成了广大自媒体人拿来“举例说明”的骂战武器，这下子算是彻底火出圈了。 即便是为了恶心一把那帮“媒体大V”们，这帮农民出身的自媒体人，也把这部剧给夸上了天。 他们不像饭圈女孩那样擅长做数据，但架不住人家粉丝多呀。 直播的时候，背后放个电视机，反复播放《归林》这部剧！ 别问，问就是主播本人最近正在疯狂追这部剧，超好看，骗你不是人。 总之，凡是“媒体大V”们反对的，我们必定支持到底，有些话，反着听就对了。 《归林》无辜被骂，却意外躺赢，剧组一分钱营销费都没花，就平白收获了价值好几个亿的免费推广，而且还都踏马的是有效推广。 这一点，从这部剧的单集播放量就能看得出来了。 光是第一集，单集播放量就达到了惊人的三亿多！ 也就是说，大约平均每五个中国人里，就有一个人正在在看这部电视剧。 你就说它火不火吧？ 323 第 323 章 卫氏调解：魔法打…… 《归林》也不负众望, 随着剧情逐渐展开，虽然还是有一些沙雕搞笑的剧情，但整部剧热血正能量的一面, 渐渐展露了出来。 之前站出来批评这部剧的人怕是忘了，这部电视剧的编剧是谁啊？ 那可是近年来在编剧这一行声名鹊起的王五老师。 这部剧又是王五老师的夫人心爱的改编而成, 王五老师主动要求担纲编剧一职, 就是怕有人看不透这本沙雕深藏的批判现实主义内核，白白糟蹋了这么好的原创。 改编成电视剧后，梁义把原著作者藏在沙雕剧情里的批判现实主义内核单独拎了出来，通过剧情的排布不断突出放大。 这样不但增加了剧情的曲折，最重要的是, 能让一些看电视习惯不带脑子的观众们（主要是老婆大人）, 不需要反复琢磨思考, 一眼就能看明白这部剧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于是, 通过沙雕短视频火了之后，男主胡浩洋通过直播带货, 不但还清了银行贷款，还攒下了二次创业的启动资金。 《归林》的核心剧情, 从这里才真正开始拉开大幕—— 第五集一开头, 就是一场农村这些年最常见的“征地补偿款之争”。 男主和女主开始创业之后，因为要在村里打造一个农村电商服务中心, 需要征地, 这件事情村里人都是很支持的，纷纷让出自家的土地，征地补偿也是按照县里的规定来，并没有趁机狮子大张口。 PS：可能也是不敢，毕竟谁家没有儿女呢？往后婚嫁还要指望男主胡浩洋这个嘴炮大队长帮忙撑场面呢。 再说了, 胡浩洋还和他们承诺了，同意征迁的，以后村里的电商产业发展起来了，会优先招聘他们家里的子女。 一想到儿女能在村里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不用再背井离乡去大城市吃苦，村里人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甚至有些没轮到这次征迁的，还跑去问胡浩洋，什么时候扩大规模，他们也愿意把自家的地让出来，征迁补偿少一点也没关系，只要能帮他们把孩子的工作问题解决掉就可以了。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本来一切都非常和谐，可很快，新的问题出现了：这笔征地补偿款，是按照实际占地面积补偿的，钱也是以家庭为单位发放的。 农村很少有独生子女家庭，现在问题来了，征地补偿的钱，到底是给儿子还是给女儿？还是子女们平均分配？ 女主闺蜜廖静虹家，就因此爆发了一场家庭矛盾。 廖静虹姐弟俩非常不幸的，都是学渣，可同样都是学渣，却同人不同命。 廖静虹初中毕业，没考上普高，家里舍不得花钱让她读私立高中，本来去读个职高也不错，但她爷爷奶奶偏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浪费。 而且职高一听就是学手艺的，还要交学费，还不如直接出去打工，在厂里能免费学到手艺，还能给家里挣钱。 于是，才十几岁的廖静虹，就被家里打发出门，跟着亲戚去了南方某个专门做衣服的城市。 一开始吃了很多苦，因为年龄不够进厂资格，她只能跟在“师傅”后面打下手，被人家使唤得团团转，每个月只能从师傅手里拿到几百块钱的生活费，足足过了三年苦不堪言的生活，才学到了手艺，进厂做了一名女工。 可同样都是初中毕业没考上普高，家里却掏空了家底子，给弟弟上了很贵的私立高中，弟弟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又想去上大专。 这时候，廖静虹家已经拿不出那么大一笔钱了。 于是，偏疼小孙子的爷爷奶奶，就把主意打到了她头上。 反正廖静虹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说个婆家，按照现在的行情，娘家至少能拿到十几万元的彩礼，这笔钱足够廖静虹的弟弟上完大专了。 至于大专毕业之后怎么办？ 老两口常年住在村里，也不晓得外面的行情，在他们看来，什么本科、专科的，那还不都是大学？ 哪有大学毕业找不到好工作的？ 为了孙子的前途，就只有委屈孙女尽快嫁人了。 只可惜，他们的孙女不是泥塑的菩萨，也没有扶弟魔该有的圣母心。 本来家里一直偏心弟弟，就已经让她憋着一股火了，现在居然还想拿老娘去卖钱给他上学？ 滚你的吧！老娘不伺候了！ 以前廖静虹还吃苦受累的在厂里打工，每个月挣的钱，起码有一大半打回家贴补家用。 自从知道爷爷奶奶要卖了她供心爱的小孙子上学，这姑娘立刻炸了。 当天下午她就跟厂里辞职了，结算了厂里扣下的工资，廖静虹行李一扛，宿舍一退，她也回乡摆烂了。 上班是不可能上班的，想到这些年给家里赚了那么多钱，却没有一分钱是花在自己身上的，廖静虹憋着一股火，折腾得全家人欲生欲死。 什么？奶奶把家里的鸡蛋全部攒起来，不给他们吃，留着卖钱贴补小孙子？ 不让吃鸡蛋是吧？那我就杀鸡吃咯，老母鸡汤嘎嘎香，可比干巴巴的水煮蛋好吃多了。 什么？请了媒人来家里说亲？ 廖静虹从闺蜜那里学到了胡浩洋的“发疯文学”精髓，媒人一上门，她就装疯，拿着斧头坐在门口剁骨头，剁一下，骂一声，把媒人吓得不敢上门。 爷爷发狠要把她锁在屋子里，直接给她说门亲事嫁过去。 廖静虹不声不响，当晚就一把火把自己住的屋子给点了。 幸亏那会儿家里人还没睡下，不然全家人都要去阎王殿搞团建了。 管不了，又不能直接找个人家嫁了，廖家爷爷奶奶便撺掇着儿子，把廖静虹给扫地出门了。 不想嫁人是吧？那你也别住我们家了，自谋生路去吧。 没想到此举正合了廖静虹的意，当天她就入职了男主刚成立的电商服务中心，给男主当客服去了。 男主夺笋呐，见廖静虹铁了心要和她那堆吸血鬼家人一刀两断，就给她出主意—— 你别光被动挨打呀，战场上最要紧的就是主动出击！ 你要是一直这么躲在这里，他们看你有工资，到时候又要来闹，你这样…… 胡浩洋叽叽咕咕给廖静虹出了一堆损招，第二天，廖静虹就“主动出击”，回家里要钱要东西了。 对呀，胡浩洋说得对，这些年她给这个家挣了多少钱啊！ 虽然她年龄不大，但因为手艺扎实，在厂里很早就拿到一级工的工资了，旺季的时候一个月能拿到一万多的工资，就算每个月平均往家里打六千，一年也有七万多了，四年就是二十八万……卧槽！ 居然这么多的吗？ 二十八万，她要是自己留着，这些钱都够她在打工的城市付首付买个小户型了。 虽然可能只是个远郊楼盘，但好歹也算有个家了呀。 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她爷奶一句话，就能把她从那个家赶出来。 越想越生气，廖静虹下班就跑回家去，让她爷奶把这些年从她手里拿的钱全部吐出来。 什么？都花完了？那到底花在哪，这么大一笔钱，总归有个大概的出处吧？ 还有，廖静虹表示，家里要么把这笔钱还给她，要么就把家里的宅基地和粮食地分她一半。 她这是贯彻了胡浩洋的指导方针，谈判的时候漫天要价，对方才会把注意力转移到“讨价还价”这件事情上。 果然，一听到大孙女张口就想让家里把“欠了她的”二十八万拿出来还给她，廖静虹的爷奶气得差点当场厥过去。 她爸要来打她，廖静虹冷笑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来！爸你往这儿打，最好把我打成重伤！” “殴打致人重伤，可是要坐牢的，哪怕您是我爹也不行。” “您可想好了，您去坐牢没关系，有了案底，咱家从你儿子这一代开始，三代以内可都没办法去考什么公务员了，也甭想去当兵，咱家就老老实实当几辈子农民吧。” “再说了，有个坐过牢的亲爹，您觉得，您儿子往后还能讨到儿媳妇吗？” 廖家墙头上一时间趴满了看热闹的脑袋，村里人都没学过什么法律，不过他们也知道廖静虹是一直在外面打工的，而且进的还是那种挺大的工厂，她都这么说了，搞不好法律还真是这么规定的呢。 听说打伤了闺女可能会影响儿子甚至孙子的前途，廖爸不甘不愿地把举起的拳头收了回来。 廖静虹一战成名，从此捏住了这家人的软肋。 她倒也没指望她爷奶和她爸真能把这二十八万还给她，毕竟这些年家里又是修房子，又是添置洗衣机电冰箱电视机什么的，又要供她弟上学，靠她爸妈在家种地那点收入怎么够？ 八成花的都是她的钱，哼！ 不过没关系，胡浩洋说得对，这二十八万就是套在这些人脖子上的枷锁，但凡他们敢随意包办婚姻让她家人，她就敢拿着转账记录去法院起诉。 到时候看谁没脸。 廖家众人从此便被廖静虹这丫头给拿捏住了。 之前她爷奶还拿“不让她住在这个家”威胁她，结果没想到，廖静虹人是搬出去了，但三天两头回来找他们拿东西。 今天拿两块腊肉，明天去菜园子里砍一篮子蔬菜，后天又让她奶给她做两双布鞋。 既然能给弟弟做，那应该也能给她做吧？权当那二十八万的利息了。 这些都只是小打小闹，廖家人真正撕破脸皮，还是在村里的征地补偿款到账之后。 廖静虹正大光明地上门要钱，理由也非常充分： 第一，她本来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既然户口本还在一起，那这笔钱也理应有她的一部分。 第二，家里还欠她二十八万呢，她也体谅家里不容易，这次就不把补偿款全部拿走了，先拿一半给她，权当还了她一部分欠款。 廖家爷奶气得直喘气，廖爸这次也不敢扬起巴掌揍她了，使了个颜色，示意廖妈上去劝劝这死丫头。 结果没想到，廖妈不出面还好，一出面，廖静虹就跟突然想起还有个亲妈似的，哎呀一声，当场就给廖妈安排了新的任务—— 她也觉得自己年纪差不多了，过两年也该考虑婚姻大事了，这边的习俗是女儿出嫁，亲妈要提前给闺女准备十床被褥的。 而且必须全部用崭新的被面和棉花，这些都要提前至少两年就开始准备。 “妈你今年先把棉花给种上，等秋天收了新棉花，到时候跟我一起去镇上挑被面，对了，这钱得家里出哈，新娘子自己付钱，不吉利，不知道的还以为新娘子的爸妈都没了呢。” 廖爸廖妈：“……” 这下，廖家别说催着廖静虹相亲了，他们巴不得廖静虹一辈子都嫁不出去才好！ 因为这丫头临走的时候说了，让他们不要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以为只要把她嫁出去了，这二十八万就能一笔勾销了。 她要是找好了婆家，到时候肯定要拉上她未来公婆和她男人，一起把娘家欠她这笔巨款给要回去。 试问，谁家不想要一个带着二十八万现金嫁过来的儿媳妇呢？ 看到这里的观众们：“哈哈哈哈哈哈~” 整个内娱，大概也只有卫昇这家伙，能演出男主胡浩洋那股笋劲儿了吧？ 少夺点笋吧，熊猫花花都快不够吃了。 324 第 324 章 王五老师牛逼啊！…… 廖静虹“智斗吸血鬼家族”这两集播出之后, 不出意料的，再次引发了全网的热烈讨论。 无数从农村走出来的女网友们，忘记了这只是一部电视剧, 纷纷站出来力挺廖静虹，都夸这姑娘干得漂亮，做了她们年轻的时候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还有很多正在遭受原生家庭吸血的农村女孩, 站出来现身说法, 告诫那些还没有说亲的农村姑娘们, 一定要想尽办法掌握婚姻的主动权。 她们出生在这样重男轻女的家庭，人生的第一次投胎已经算是彻底失败了。 婚姻作为她们人生的第二次投胎，如果自己再不掌握主动权，就像《归林》里的廖静虹那样, 如果她没有反抗，或许已经被她的爷爷奶奶换了一大笔彩礼。 他们可不管廖静虹嫁过去会不会幸福, 当然是谁家给的彩礼多，就把孙女嫁给谁。 就算这家人为了娶廖静虹，到处借钱凑够了彩礼，婚后让廖静虹帮忙一起打工挣钱还债，甚至虐待她、欺负她，以廖家人的德性，也不会去管廖静虹的死活的。 不过也有看不惯这部电视剧的, 看到热搜，觉得抓住了这部剧的把柄，立刻发帖怒骂这部剧, 说这部剧三观不正，故意丑化农村父母，挑起年轻人和老一辈的矛盾。 还有的比较聪明, 知道拿现在全社会都在关注的结婚率和生育率下降来说事儿，苦口婆心地希望有关部门能“立刻下架这部电视剧”。 原因很简单啊，本来农村大龄未婚男青年找对象就已经很困难了，这部电视剧居然还在怂恿农村女青年追求婚姻自由，这不是让本就直线下滑的农村青年结婚率，下滑的更厉害了吗？ 也幸亏“有关部门”现在也谨慎起来了，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表态，因为很快，《归林》就用最新更新的两集内容，亲自打脸这些网络卫道士们了。 廖静虹大战吸血鬼家庭，取得了重大胜利，电商服务中心的小伙伴们都替她高兴，大家决定凑份子搞个露营烧烤趴，为她庆祝一下。 农村青年的露营烧烤，虽然没有网上打卡的那么精致浪漫，但食材绝对新鲜。 当然了，主要也是乡下买不到城里那么丰富的食材。 于是，胡浩洋从家里拿了一只风干羊腿（这是他去给人家婚礼帮忙，主人家送的），一大箱冰糖橙（这是他做带货主播品牌方送的），还有满满一箱螺蛳粉火锅。 女主廖静兰和堂妹廖静虹一起，先去廖静虹家菜园子砍了一大篮新鲜蔬菜，又去河沟里翻了小半桶河蟹，还拿鱼笼抓了很多小鱼小虾，摸了半盆螺蛳。 其他几个小伙伴也从家里带了好多吃的喝的。 搞笑的是，之前说好大家分头回家拿东西的时候，他们想到别人家可能没有多少东西，都尽可能的从家里多拿了点，结果凑到一起才发现，卧槽！ 说好的农村买东西不方便呢？ 胡浩洋有冰糖橙和螺蛳粉没啥稀奇的，毕竟他现在大小也算是个网红了，多的是品牌方寄样品过来想找他合作。 可其他人带的什么重庆小面，自热火锅，鸭血粉丝汤，淮南牛肉汤，河南烩面，东北冷烤面，哈尔滨红肠，长沙米粉……你们这是把抖音小店搬到村里来啦？ “嘿嘿~主要是直播间活动力度太大了，没忍住。” “对呀，而且现在村里收快递也方便，村口小卖部就能代收。” 几个人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的，就从网购聊到了年轻人回村这件事。 “其实家里人要是不要管东管西的，年轻人做什么他们都看不惯，都要唠叨几句，我还挺喜欢留在老家的。”电商中心一个小伙子叹息道。 “是啊，老家多好，吃住都在家里，花销少，压力也不大，不像城里，有些厂子招工的时候说的好听，包吃包住，进去才发现，住的是十几个人的上下铺，下班洗澡都要排队排半天，吃的连猪食都不如，要不是在老家呆不住，谁愿意去外面吃苦受罪呢？”廖静虹对这个感受最深。 她出去打工比其他人都早，可以说什么苦都吃过，住过最差的宿舍，半夜老鼠落到床上，她都累得不想动弹，就任凭老鼠在她被子上爬来爬去。 她还遇到过一个特别抠门的私人企业老板，为了省钱，一年到头就给他们吃水煮包菜、豆芽汤，难得中午加一个肉菜，一斤肉里面恨不得掺进去十斤大白菜，运气不好的，一勺子下去，全都是大白菜，一片猪肉都找不到。 如果不是为了挣钱，谁愿意背井离乡去受这种罪呢？ 更可笑的是现在还有一些砖家，整天在网上批评年轻人不愿意进厂吃苦了，没有奋斗精神。 廖静虹真想呵呵他们一脸。 这么爱吃苦，你怎么不送你自己家孩子进厂打螺丝、踩缝纫机呢？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把你家孩子送到国外去读名校？让他们回国打螺丝呀，多有奋斗精神？ 胡浩洋苦笑一声：“其实，我倒是觉得，不是现在的年轻人不愿意吃苦了，而是他们看到身边其他同龄的年轻人都过得那么好，不甘心只有自己吃苦罢了。” 说这句话的砖家，可能没有考虑到时代背景。 他们那个年代的年轻人肯吃苦，是因为不管是官二代还是农二代，大家都要去基层锻炼，都要去广阔的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大家都一样在吃苦，自然就没有那么多的不平衡了。 可现在呢？ 他们在厂里打螺丝的时候，各种“二代”们，正坐在国外的名校里接受最好的教育。 他们在厂里吃着难以下咽的水煮菜的时候，同龄的二代们，正在五星级酒店、高档餐厅、私房菜馆这些地方，享受着一顿动辄上万元的大餐。 他们为了买一辆电瓶车省吃俭用的时候，同龄的二代们，或许已经拥有不止一辆百万级别的豪车了。 凭什么呢？生而为人，凭什么你们的孩子锦衣玉食，我们就活该进厂打螺丝？ 砖家们可能是真不明白，也有可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反正就是没人在指责年轻人的时候，好好想想，现在的年轻人，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 同样的，胡浩洋也在露营烧烤的时候，向小伙伴们袒露了心声，向他们解释了，自己为什么要怂恿廖静虹和家里人闹腾。 他就是想让村里这些长辈们看到，他们这一代年轻人，和老一辈不一样了。 想让他们回到家乡，结婚生子，在家乡扎根创业，那就必须要尊重他们年轻人的习惯，尊重他们对人生和婚姻的选择。 而不是像老一辈对待他们的子女那样，包办子女的婚姻，对子女的人生指手画脚，明明自己这一辈子过得非常失败，还要用自己那些已经失败了的所谓“人生经验”，去教训自己的子女。 说句不好听的，自己的人生都过得一团糟的人，怎么好意思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 胡浩洋就是要让廖静虹给全村的年轻人做个榜样。 他要用廖静虹的成功，告诉所有想要回到家乡、却又因为种种原因不敢回来的年轻人：回来吧！你们看，老家也没什么可怕的。连廖静虹这个女孩子都能狠狠拿捏住那一家子吸血鬼，你们还怕个球球啊？ 路不平就去铲平它。 人不平就去干倒丫的！ 这个时代，总归是比百年前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好得多吧？ 再说了，也不是谁家的长辈，都跟廖静虹那家人一样，农村大多数家庭虽然也重男轻女，喜欢对子女的人生指手画脚，但你要真不听，他们总不能杀了你吧？ 总之，只要我们没有道德，就没人能用道德绑架我们。 看到这里，观众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王五老师牛逼啊！ 看了那么多扶贫剧，楞是没一部能把这个道理给讲明白的。 仔细想想，可不就是这么个道理吗？ 年轻人为什么不愿意回到家乡？ 除了在老家找不到能赚钱的工作之外，更重要的原因，其实还是农村的传统思想对年轻人的束缚太厉害了。 很多农村的家长，一辈子好像就是为了“结婚、生孩子、逼子女结婚生孩子”这几件事在忙活。 他们并不管子女结婚生孩子会不会幸福，压力大不大，反正在他们看来，“正常人”就应该结婚，然后争取多生几个孩子。 至于生了孩子之后没钱养怎么办？教育跟不上怎么办？ 他们会说：我们那时候不也这么过来的？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情，教育什么的就交给学校啊，孩子成绩好就努力供他上大学，成绩不好就进厂打螺丝，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问题大了！ 这一代的年轻人表示：既然生活已经这么辛苦了，我为什么要让我的孩子生下来受罪呢？ 这韭菜谁爱当谁当，老子自己命不好，当了一辈子韭菜就算了，决不能再让我的孩子也生下来当小韭菜。 可话说回来，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谁不想找一个彼此相爱的人，组成一个温馨的家庭，再生一个或者两个可爱的宝宝呢？ 谁不想回到家乡，住在自己温暖的家里，吃着美味的家乡菜，听着熟悉的乡音，在老家就能找到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呢？ 或许，在这些思想逐渐觉醒的“农二代”眼里，家乡的贫瘠，不只是物质上的，还有思想上的，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完全不适合当代年轻人生活的沙漠。 而《归林》这部电视剧，真正想要探索和思考的，正是怎样把这片经济和文化上的“沙漠”，重新改造成适合新时代农村青年生活、创业的沃土。 这个命题实在是太大了，也太大胆了，以至于看懂这一点之后，很多高学历的观众都不敢相信。 这踏马真是现在的内娱能拍出来的扶贫剧吗？ 不对！他们还是抓紧时间看吧，最好还是把每一集都下载下来，免得万一那帮负责审核的老爷突然醒悟过来，万一真把这部剧给下架了咋办？ 325 第 325 章 乡村普法反面教材…… 《归林》播到第十集的时候, 整部剧已经完全切入到了“乡村振兴”这个大命题上。 一群在大城市没办法“整顿职场”的村镇青年，开始转变思路，在男主胡浩洋的带领下, 报团取暖，整顿家乡，再次闹出了不少笑话。 首先就是黄金女配廖静虹家。 自从廖静虹用全家人的软肋——她的亲弟弟，拿捏住了廖家人之后，她家倒是彻底不敢拿嫁人这件事来压制她了。 不过很快，廖静虹的奶奶想了个新主意：他们拿廖静虹没办法, 可以让廖静虹的弟弟廖有才去缠磨他姐呀。 就这么一个亲弟弟, 难不成廖静虹还能打死亲弟弟不成？ 廖静虹倒是没打死亲弟弟。 她把亲弟弟拉过来当苦力了。 廖有才这半年过的真是苦不堪言！ 廖家爸妈都是一辈子只知道埋头种地、老实本分的农民, 供全家人吃饱肚子没问题, 但想要手头有点活钱？ 呵呵~那对不住了, 就现在的粮食价格, 夫妻俩每年种地卖粮的那点钱，留着买种子化肥农药还不够呢。 以前有大女儿在外面打工，每个月转几千块钱回家, 他们自己舍不得花, 都留着给儿子, 所以廖有才的生活非常滋润。 廖有才嘴馋, 以前每天买零嘴都要花掉好几十，顿顿都要有肉不说, 有时候几十块钱一斤的卤大肠也是说买就买。 还喜欢打游戏，整天抱着手机不放，遇到喜欢的就充值，过的跟个家里有钱的少爷似的。 可自从半年前廖静虹和家里闹掰了，连续半年没给家里一分钱, 廖家的日子突然艰难了起来。 廖家爸妈和爷爷奶奶还好，老一辈抠搜惯了，只要能吃饱肚子就行。可廖有才就惨了，没了每个月大几千的零花钱，别说买零食玩游戏了，桌上也看不到肉了，实在馋的不行，廖妈就切一块自家腌的腊肉炒了给儿子吃。 吃了没两顿，廖有才就不愿意吃了，嚷嚷着要吃烤鸭，要吃卤牛肉。 廖奶奶忍痛拿私房钱给孙子买了几次之后，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突然“开窍”了，突然怂恿孙子—— “听说浩洋开的公司伙食特别好，食堂饭菜免费吃，你姐不是在里面上班吗？你想吃肉，想吃鱼虾，去找你姐呀。” 廖有才一开始还有些不情愿。 他确实一直花着他姐挣的钱，但他不愿意让人知道，有人问他每个月那么多钱哪来的，他都跟人说是爸妈给的。 反正他也没骗人，钱确实是爸妈给他的，至于爸妈的钱从哪来的，他不愿意去想，也不想让人知道。 但他没想到，爸妈居然这么没本事，他不过是手头紧，借了几千块钱网贷，下个月要还贷的时候，家里居然连几千块钱都拿不出来！ 爸妈去公司找大姐帮忙，一分钱都没拿回来。 这下好了，原本每顿饭只是没有肉，现在连米饭都看不到了——家里去年存下来的稻谷，被他爸拉去镇上卖了，给他还网贷了。 吃了几天煮红薯、烤红薯之后，廖有才撑不住了，他想着他和大姐总没有闹翻，现在家里穷的都吃不上饭了，大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饿死吧？ 廖静虹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弟弟饿死。 她把廖有才带到公司食堂，先给他吃了一顿饱饭，等他吃饱喝足之后，才笑眯眯地表示： 正所谓“父债子偿”，爸妈欠她的二十八万，到底是谁花掉了，大家彼此心里都清楚，廖有才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来吧小子，既然不上学了，那就打工还债吧！ 廖有才：“……” 廖静虹把这件事情跟胡浩洋说了之后，胡浩洋盯着廖有才看了一会儿，摸了摸下巴，觉得这小子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于是，廖·冤种·有才弟弟的悲惨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刚开始，听说只要参加表演，就能包两顿饭，零食管够，虽然工资要被他姐扣下来还债，但只要别让他继续回家吃红薯，廖有才觉得，这活儿也不是不能做。 再说了，他还能在干活的时候摸鱼呢，反正出工不出力，他就是摆烂，就是玩，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浩洋哥，他这样真没关系吗？”廖静虹一开始还忧心忡忡。 主要是怕耽误了胡浩洋的工作。 毕竟胡浩洋也是看在女朋友的面子上，才让她把她弟带进来的，廖静虹一点也不想因为自己家的事情，就让好姐妹和男朋友闹出什么不愉快。 没想到胡浩洋摆了摆手：“没关系，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别人还演不出你弟这么逼真的摆烂效果呢。” 廖静虹一头雾水。 直到她看到了胡浩洋剪辑出来的短视频，才明白胡浩洋之前跟她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胡浩洋最近正在策划拍一系列的乡村搞笑短视频，这种土味视频嘛，肯定是需要一些反派角色的，农村的孩子都淳朴，真要找人演，还不一定能演出他要的无赖摆烂的效果。 可没想到，廖有才本色出演，演技炸裂，廖静虹光是看着都忍不住想冲进去抓住他暴打一顿，就更别提其他网友了。 胡浩洋拍摄的第一个短视频，讲的就是青年返乡创业，成立农业合作社之后，本来想带着村里无所事事的年轻人一起创业致富，结果没想到，这帮人平时懒散惯了，又被长辈宠坏了。 成年之前专注啃老、啃姐妹，仗着自己是家里传宗接代的“男宝”，什么活儿也不干，吃的喝的都是最好的。 成年之后，生活也不用他们担心。爸妈会不惜一切代价，甚至牺牲他的姐妹们，也要凑钱给他娶个媳妇。然后，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继续奴役妻子供养他了。 胡浩洋给廖有才安排的拍摄内容，就是整天无所事事、吃吃喝喝，顺便在工作的时候摆烂，遇到问题就喊他姐……廖有才一开始还美滋滋呢。 等到短视频发到了网上，发现自己居然成了人人喊打的反派，廖有才的脸都黑了。 “赶紧把视频删了！”廖有才命令他姐。 此时，廖静虹和廖静兰这对堂姐妹，才终于在可怜的有才弟弟面前，一把扯掉了身上的画皮。 一个抱着胳膊冷笑：“你在放什么狗屁？知道这条短视频制作成本多少吗？投放流量多少钱吗？想删掉？行呀，回家，让家里拿五万块钱过来，赔钱！” 另一个直接卷起袖子，把试图跑路的廖有才一把拽住了，见他挣扎，还顺手给了他两拳，附以威胁恐吓“老实点”！ 要不是俩人说的都是普通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廖有才被人骗到妙瓦底、落到了诈骗团伙手里呢。 不过也差不多了。 廖有才坚持说自己没有欠公司的钱，下一秒，就看到胡浩洋笑眯眯地拿出了一叠A4纸打印的“合同”。 这不是他进公司那天签的什么《保密合同》吗？ 胡浩洋用一个残酷的真相，给了有才弟弟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合同这玩意儿，真不能随便把名字往上面签呐！ 更何况廖有才还按了手印。 他没想到，自己的亲姐姐，居然串通外人，在合同里加了飞页！ 这是骗子惯用的套路了，专门针对一些不懂法、也没签过合同的农村青年。 签合同的时候，故意把页码字体设置的特别小，然后把中间1~2张最要命的条款内容单独抽出来。 很多没签过合同的，一般都不会去注意页码数，只会匆匆看一眼合同加大加粗的小标题内容，不会一条一条仔细看，再加上旁边有人催着他签字，很多人稀里糊涂就把自己的名字给签上了。 等拿到了签名和手印，骗子再把提前抽出来的页码再加进去，公章一盖，齐活儿！ 接下来就是让受害者“履行合同”了。 什么？你说你签合同的时候没看到这两张？ 谁让你签字的时候不仔细看呀，肯定是翻的时候不小心黏在一起了呗。 反正这个合同是你亲笔签字按手印的，这个总没错吧？ 非常不幸的是，胡浩洋和廖静虹设局，让有才弟弟签下的，就是一份为期两年的演艺经纪合同。 按照合同约定，接下来的两年内，公司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会以每周3~5个短视频的频率，要求廖有才配合短视频拍摄，并且参与公司直播团队组织的各种出镜活动。 如果廖有才违反合同规定，影响了公司的正常工作，每个月不但拿不到工资，还要承担公司因为他消极怠工造成的一切损失。 当然了，他们是正规的经纪公司，也允许艺人解约的，但解约赔偿金，不好意思，因为廖有才这种“特型演员”实在太难找了，所以，胡浩洋给他设定的解约赔偿金高达十万元软妹币。 哦对了，如果廖有才考上了公务员和编制内工作，又或者是去服兵役的话，这份经纪合同确实可以提前终止的。 但很可惜，就廖有才这小身板，参军是别想了，考公务员？别逗了，他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好吗？ 廖有才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被自己的亲姐姐给卖了！ 之前家里逼着廖静虹去相亲的时候，廖有才还美滋滋地想着，等他姐卖出去，不对，是嫁出去之后，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有钱盖大房子，娶个漂亮媳妇，后半辈子让媳妇伺候自己，继续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呢。 可结果却是，他还没来得及卖他姐，反而被他姐给卖了？！ 廖有才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真相。 他想找廖静虹理论，但廖静兰这个死丫头的拳头太厉害了，打人特别疼。 廖有才只能愤怒地跑回家找爸妈告状。 听说儿子居然被亲姐姐和自己村里人设局签了个“卖身契”，廖家人怒气冲冲地找到了胡浩洋的电商服务中心。 没想到胡浩洋非但没有心虚，还找来了镇上的普法宣传员，拿他们家做反面教材，现场给全村人上了一堂关于合同法的普法教育课。 顶着全村人看热闹的眼神，廖家人终于体会到了年轻人经常说的“社死”，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了。 最后，胡浩洋在普法宣传员鼓励的眼神下，站出来表示—— 为了让廖有才，还有全村人都牢牢记住这个惨痛的教训，他决定，只要廖有才愿意遵守合同约定，给他打两年工，合同到期后，他会立刻和对方无条件解约。 廖有才当时就想跳起来，被他爸他妈死死按住了。 那可是十万的巨款！ 难道要他们卖房子卖地给他解约吗？ 再说了，人家胡浩洋也解释了，抛开那十万违约金，这就是一份普通的劳动合同，而且人家给廖有才的工资也不低，单休，包两顿工作餐，包一年四季的工作服，每个月给他交一百元手机费，还有四千五的工资。 就廖有才这高中毕业的学历，别说农村了，就是城里也很难找到待遇这么好的工作了好吗？ 他们村一个在火锅店做服务员的女孩子，听说一个月工资才2700元，你这待遇都快赶上人家一倍了，晚上还能回家住，有什么不知足的？ 廖有才他妈还劝他呢，让他好好听胡浩洋的话，不然那十万他们家可还不起。 廖有才：“……” 怎么连爸妈也不向着自己了？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326 第 326 章 鬼畜青年们的神奇脑洞 让村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 以前他们磨破了嘴皮子，各种威逼利诱, 自家孩子也不愿意留在老家。 可自从胡浩洋他们这帮年轻人, 开始“不务正业”地在村里拍短视频之后，居然陆续有好几个在外面打工的年轻人，都辞掉工作回老家来发展了。 一开始, 男主胡浩洋拍摄这些看似在“揭露”农村陋习的短视频，还被村里的长辈们训斥过, 说他这么做是丢了他们全村的脸面。 老一辈看着生气，可年轻人爱看啊。 尤其是短视频里那些“当代青年整顿乡村”的经典名场面, 简直快要把他们给笑死了。 笑完才发现, 艾玛我当年怎么就没想到还能这么干呢？ 妥了！ 被生活磨平了的反骨，又重新长了回来。 重拾中二属性的农村青年们，决定回到属于他们的战场。 凭什么长辈能念叨他们, 他们就不能念叨长辈了？ 长辈要求他们这样那样，他们也可以要求长辈这样那样啊。 胡浩洋策划的“整顿乡村”系列短视频里, 就有这么个浑身上下长满了反骨的农村中二青年, 一张小嘴叭叭的，贼能说！ 被粉丝们亲切地称为“互联网最强嘴替”。 这个名叫“丽丽”的女孩，简直是打遍全村无敌手。 重男轻女的奶奶想让已经嫁出去的丽丽从婆家拿点钱回来，帮弟弟把房子盖起来。 丽丽没过几天就给她奶带回来一个特大好消息—— “奶啊, 咱家不用给我弟盖房子啦！” “我打听到一户人家, 特别适合我弟，他们家不光在镇上有一栋三层楼的小洋房, 还在县城给闺女买了一套学区房呢。” 奶奶眼前一亮：“这闺女条件这好呢？那彩礼可不少要吧？” 丽丽摆了摆手：“哪呀，人家一分钱彩礼都不要，还能给男方三万块钱呢。” 还有这种好事？ “只要我弟入赘过去, 别说三万块钱了，酒席钱人家也包了呢。” “就是他家吧，怕入赘的女婿跟自己不亲，所以要跟咱们家提前说好了，我弟要是入赘过去，以后除了每年三节之外，其他时候尽量就别回来了。” “啥玩意儿？”丽丽她奶差点晕过去。 她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还指望着大孙子给她养老送终呢。 从那以后，奶奶一提让丽丽从婆家抠钱贴补娘家弟弟，丽丽就要张罗着把她弟送出去做上门女婿。 丽丽奶奶彻底哑火了。 观众们：哈哈哈哈哈~ 让人无语的是，丽丽她妈也是跟糊涂蛋。 明明自己一辈子被婆婆欺负得很惨，居然被洗脑成功，觉得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在女儿丽丽被婆婆欺负的时候，居然劝她“忍忍就过去了”。 纳尼？ 丽女士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忍”这个字好吗？ 很快，丽丽就开始了对亲妈和婆婆的双向狙击。 丽丽婆婆总在她面前说村里谁家的儿媳妇娘家多么有钱，丈母娘动不动就给女婿买这个买那个。 这是想PUA我吗？ 丽女士表示：倒贴的丈母娘是不存在的，但是想捞钱的亲家奶奶倒是正好有一个。 于是，婆婆再次念叨别人家儿媳妇娘家多舍得给女婿花钱的时候，丽丽就开始哭穷，说自己家饭都快吃不上了，还强行从丈夫手机里转走了一千块钱。 当天就大包小包回娘家“扶贫”去了。 婆婆念叨一次，儿子的钱包就要出一回血。 婆婆吐血败北。 回到娘家，丽丽如法炮制。 她奶跟她妈看到她大包小包的从婆家捞好处回来，还以为她终于想通了，知道贴补娘家了。 结果没想到，丽丽刚坐下来，就大倒苦水，说自己在婆家被挤兑有多可怜，还说她婆婆逼着她拿东西回来，找娘家借点钱回去。 把她奶气得当场就站起来回自己屋里去了。 连东西都没要。 生怕拿了丽丽的东西，回头丽丽再找她要钱。 什么破东西？她自己有钱，难道自己不会买吗？ 看着亲妈为难的表情，丽丽用她妈常劝她的话，把亲妈噎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妈，不是你跟我说，让我凡事多忍让，都听我婆婆的吗？” “我婆婆说了，今天我要是不拿点钱回去，就不让我进家门了。” “您看着办吧。” 丽丽妈忍痛给丽丽拿了五百块钱。 之后丽丽回娘家，再也没听她骂念叨什么“凡事都要听婆婆的”了。 可不敢都听那老虔婆的！ 再听下去，他们家岂不是要变成老太婆的提款机了？ 看到这里的观众们：鹅鹅鹅鹅鹅。 更诡异的是，原本观众们最讨厌的是廖有才扮演的“摆烂弟弟”。 但是在奇葩奶奶和软弱亲妈的衬托下，这个每次摆烂必定会被亲姐姐“整顿一番”的倒霉鬼弟弟，居然渐渐的被观众给看顺眼了。 胡浩洋拍摄这组略带教育意义的搞笑短视频，本意是想化解矛盾，可不是为了激化矛盾的。 所以视频里的“反派”们，都是平时相处起来很讨厌、但其实并没有真正坏到家的。 就拿廖有才扮演的弟弟来说，他就属于那种“想要做坏人、却没有反派必备智商”的2B青年，经常被他姐和她的姐妹们整得很惨。 廖有才上班的第二天，决定将摆烂进行到底，不管谁叫，他就是瘫在椅子上不动弹。 心里还得意地想：我就是不起来，看你们能拿我怎么办？ 廖静虹冷笑一声，和好姐妹廖静兰对视一眼，悄悄去杂物间门拿了一捆包扎带出来，把廖有才牢牢绑在了他的椅子上。 不是不想和椅子分开吗？ 那你们俩就相亲相亲一辈子吧。 捆绑结实，确定廖有才不可能挣脱，姐妹俩手拉手开播去了。 廖有才一开始还觉得无所谓，干脆就这么闭上眼睛睡着了。 可一觉醒来之后，发现情况不对劲了：他尿急了。 可任凭他喊破了嗓子，也没人来给他松绑，最后实在没憋住，可怜的有才弟弟，终于尿在了裤子里。 在经历了漫长的十个小时，裤子湿哒哒，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之后，他姐终于出现了。 “姐！姐我催了，快帮我解开，我要去拉屎啊啊啊！” 尿在裤子里还能接受，可要是拉在裤子上？传出去他就真的社死了。 廖静虹抱着胳膊冷笑：“下次还敢不敢瘫在椅子上不动弹啦？” 廖有才带着哭腔保证：“再也不敢了(╥﹏╥)” 终于被她姐宣布“刑满释放”，一溜烟蹿到男厕所蹲坑去了。 那天开始，但凡有他姐在的地方，廖有才坚决不肯坐下来，表现得比职场新人还勤快。 不过，一个天性懒散的人，想让他一下子变得勤奋又励志，那是不可能的。 “尿裤子”警告之后，没过几天，廖有才又开始在工作中摆烂了。 怕他闲下来就要摆烂，平时不拍短视频的时候，胡浩洋就安排廖有才去直播间门帮忙。 其实活儿也不重，就是负责举着牌子，站在主播后面，给主播捧哏。 可廖有才就像农村那些懒汉一样，恨不得抓住一切机会摆烂。 别的助播积极回答粉丝提问，帮助主播活跃直播间门气氛，廖有才就跟个“人形立牌”似的，举着块牌子站在主播身后摸鱼，喊话也喊得有气无力。 最可恶的是他还时常摆着一张阎王脸，搞得好像粉丝欠他五百万一样。 粉丝们在直播间门花钱买东西，难道是为了来看你小子脸色的吗？ 廖静虹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胡浩洋也不高兴了，他自问给廖有才开的工资不算低，每个月工资加福利，外加五险一金，至少也有六千块钱了。 居然敢在老子直播间门给粉丝摆脸色？ 这么喜欢挂着脸是吧？我让你挂个够！ 直播结束后，几个人把廖有才拉到了隔壁小房间门。 “你、你们想干什么？”廖有才瞬间门睁大了眼睛。 廖静虹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当然是做你最喜欢做的事情啦~” 不就是喜欢摆着一张阎王脸吗？ 廖静兰卷起袖子，把廖有才捆在了椅子上。 廖静虹打开房间门里的投影仪，开始给廖有才播放恐怖片。 “啊啊啊啊~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可怜的有才弟弟，这辈子最怕的就是看恐怖片了。 尤其是早些年的鬼片，尺度特别大，就算闭上眼睛，声音听着也特别吓人。 他姐还把房间门里的灯都给关了。 廖有才：“！！！” 度过了漫长的八个小时后，廖有才手脚发软地从小黑屋里爬出来。 从那以后，再也不敢在直播间门给粉丝摆脸色了。 看到这里，观众们已经快要笑晕过去了。 救命！之前他们看其他扶贫剧的时候，每次看到扶贫干部苦口婆心地教育那些摆烂的贫困户，都气得半死，觉得那种人根本就不值得去扶贫。 他自己愿意吃苦受穷，那就让他一辈子吃糠咽菜呀。 有那个闲工夫，就不能去帮助那些真正想要靠奋斗改变命运的贫困家庭吗？ 再看《归林》里男主和配角们的种种神操作，观众们不由拍案大笑：对对对！就是这样，这才是我们观众爱看的剧情呀，用魔法打败魔法！ 也幸亏这部剧设定的男女主都不是体制内的扶贫干部，不然就这剧情，压根都不能过审。 …… 在一系列的“整顿乡村短视频”推送之后，男主终于凭借这番剑走偏锋的神操作，吸引到了一批志同道合的同龄人返乡就业。 一场由农村青年自发掀起的乡村振兴大戏，正式拉开帷幕！ 327 第 327 章 定制化校园微型农场…… 胡浩洋是个脑洞很大的逗比青年, 不然也不会凭借发疯文学出圈爆火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靠着拍短视频和直播带货赚了一笔钱之后，会和以前一样, 搞特色种植养殖业的时候, 胡浩洋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他不搞什么特色种养殖业了, 什么养猪养鸡养竹鼠，那玩意儿风险太大。 至于瓜果蔬菜种植什么的, 生鲜做电商，售后压力更大。 他要去开拓“教具产业”。 老乡们：？？？ 啥玩意儿？ 教具是个啥？能吃还是能喝？ 老乡们不知道, 但生活在城里的粉丝们，尤其是家里有学龄儿童的家长们, 那可太知道了！ 天知道, 每年为了完成孩子们的“劳动课作业”、‘科学观察作业’、“语文观察作业”这类奇葩作业, 他们愁得头发都快掉光了好吗？ 春天要养蚕，满世界的找桑叶； 要观察小蝌蚪, 找遍城市的每一个小水塘捞蝌蚪； 要亲手种出一盆菜，观察蔬菜的生长过程……这个没办法作弊了, 只能买土买盆买种子, 要是不幸没种出来, 或者中途挂了，那就等着孩子嚎啕大哭吧。 凡此种种，折磨得家长们心力交瘁。 怪不得全社会提倡多生孩子的只有专家们, 还是男专家居多，因为只有妈妈们才知道, 这年头养育一个孩子，需要付出多少精力。 胡浩洋决定做这个，还是受到上次卖菌包的启发。 本来想帮朋友解决滞销的蘑菇, 没想到误打误撞，居然把一款菌包给卖成了网店爆款。 朱平康不愧是专业种蘑菇的，他做的菌包质量好，平均一个菌包都能采收3~5次。 一开始只是家里有小孩子要完成作业的来找他们买。 后来发现他们家的菌包产量居然很高，很多年轻人也跟风买回去种着玩儿去了。 还别说，自己亲手种出来的蘑菇，就是好吃。 尤其是独居的单身社畜们，有时候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忘了买菜，突然发现厨房角落里种的蘑菇已经长的很大了，那份惊喜，跟在路上捡到钱也差不多了。 可怜他的新基友朱平康同学，原本是一腔雄心壮志，打算在家乡推广精品蘑菇种植，带动乡亲们共同致富，进而实现人生价值的。 没想到现在也被胡浩洋带歪了，做菌包做得手都抽筋了好几回。 不过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想通过蘑菇种植，带动乡亲们共同致富这个梦想，算是已经实现一小半了。 自从他们的“教具菌包”卖爆了之后，原先他的蘑菇种植大棚，最忙碌的时候，一天也只能招十来个工人。 现在好了，因为拌料、加工菌包都需要大量的人手，朱平康索性把他的菌菇培育架拆吧拆吧，整个大棚都空出来，拿来做菌包了，每天加上做菌包的，打包快递的，搬运上车的，至少要雇一百多号人。 虽然他现在给不出太高的工钱，但每天八十块钱的工钱，在农村也不算少了，经常是他前脚刚在村民群里吆喝一声，没过一会儿，第二天的招聘名额就爆满了。 可现在，胡浩洋却告诉他，他想把这门生意做大做强，带领更多乡亲们发家致富，这步子迈得太大，朱平康一时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咱们要开个厂子做菌包吗？” 胡浩洋摇了摇头，把他从网上搜索到的一些教具的图片和用处发给朱平康，耐心跟他解释了自己的计划—— “我听说现在全国各地的中小学，都把我们以前上的劳动课重新开起来了。” “但是你也知道，别说城里的八零、九零后了，就是我们这些在农村长大的，从小就在上学，除了家里特别困难的，谁真的下地干过活呀。” “所以我就在想，不如我们找一些在当老师的同学咨询一下，看看现在学校在劳动课上面，每个年级大概需要什么教具。” 朱平康眼前一亮：“然后，我们就可以根据学校的要求，为他们量身定制一些适合不同年龄段学生的劳动课教具？” 胡浩洋点了点头：“不止是教具，后期我们还可以配合这些教具，加工或者培育一批辅助材料挂上去卖。” “就比如说春天要养蚕，除了蚕宝宝住的蚕盒之外，还有麦秸秆编的蚕山，蚕宝宝吃的桑叶。” “还有专门给小朋友用的小锄头、小铲子。” “甚至还有咱们乡下常见的折耳根，韭菜，芋头苗这些，都可以培育出一批，到时候可以和种植盆，肥料，种植土这些一起挂上去卖。” 朱平康有些迟疑：“锄头铲子这些家里都要用，折耳根、韭菜根这些东西，真有人会买吗？” 胡浩洋只能点开他的后台私信，给朱平康看他收到的五花八门的求助私信。 有学校让在家里观察小鸡小鸭是怎么孵化出来的，问他能不能帮忙买那种可以孵化的鸡蛋鸭蛋，还得再买个小一点的保温箱孵蛋，真是造孽！ 有要求学生自己在家种菜的，这个倒是不难，问题是有的家长想给自家孩子整点和其他同学不一样的，正好看到胡浩洋家菜园子里有很多韭菜，想找他买点韭菜根。 还有胆子更大的家长，想挑战一下在自己家种甘蔗、种玉米、种芋头的……胡浩洋简直不知道，这些家长到底是在帮孩子完成作业，还是他们自己想玩。 说到这个，朱平康倒是来了劲儿。 “其实这些东西，也不一定只有家长会买，兴许很多单身独居的人也喜欢呢？” 这件事情朱平康可太有发言权了。 他自己就一直没遇到合适的对象，今年虚岁都快三十了，还单着呢。 倒不是他不想结婚，只是，他相中的，人家不愿意到农村来陪他吃苦。 相中他的，又想要一大笔彩礼，又想把七大姑八大姨都塞到他这里来上班…… 朱平康经常在网上看到一些专家说，农村结婚率低都是因为农村年轻女性不愿意回老家嫁人了，其实他倒是觉得，不光是农村女青年不愿意结婚，现在农村男青年好像也不怎么愿意结婚了。 胡浩洋刚才那番话，可算是戳到了朱平康的心窝里。 前阵子朱平康的一个本家兄弟来找他借钱，倒也没多少，五千块钱。 借钱的原因也很让人无语：他丈母娘生病住院了，要做个手术，小舅子那边拿了两万块钱出来，还差几千块钱，小舅子倒也明事理，没说让姐姐姐夫出剩下的钱，就是找他们借一下。 谁想到他这个同学结婚早，前几年响应号召又生了二胎，谁知道运气不好，赶上裁员潮，同学夫妻俩都失业了，家里两个孩子，两个老人，自己手里都紧巴巴的，哪里能一下拿出好几千块钱啊？ 看着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被生活折磨得灰头土脸，朱平康唏嘘不已。 等回到自己在镇上租的房子，撸着爱猫，泡一碗速食酸辣粉，再抱着猫大爷，溜达着去镇上的卤菜店，切半斤猪头肉，二两猪耳朵，再拿上一盒炸得酥脆的花生米。 回到家，嗦着酸辣粉，吃着卤菜，吃完把垃圾往垃圾桶一丢，碗都不用洗，嘿！这单身的日子，简直美滋滋！ 那一刻，朱平康突然想起了网上那句很经典的话：千万不能单身太久，不然你会发现，单身踏马的也太爽了，根本就不想结婚。 最近他闲着无聊，本来打算买几盆花陶冶一下情操，被胡浩洋这么一启发，他倒是有了新的想法。 种什么花草啊？还不如在阳台种点葱蒜青菜什么的呢，有时候晚上熬夜玩手机饿了，还能揪点菜叶子小葱什么的，给自己整一碗香喷喷的煮面，那不比花花草草实用得多？ 说干就干，胡浩洋又拉了另外几个和他们年龄相仿的“股东”进来。 大家分头行动，有的去找熟悉的同学做市场调查，看看现在学校劳动课都在教什么，需要哪些农具或者教具之类的。 有的在村委有熟人，负责去打听一下，现在村里有没有闲置的土地可以租赁给他们做育苗基地的。 还有的去镇上找到本地的铁匠，想找人家打听一下，如果他们需要定制儿童使用的缩小版农具，本地有没有工厂能接这笔订单，价格怎么样等等。 不得不说，胡浩洋决定先把人给引回来这条路，算是走对了。 因为越是小地方，人情关系就越是好用。走在路上，随便拉住一个人攀谈几句，没准就是自己拐着弯的亲戚，这就大大方便了他们在本地做市场调查，外加寻找货源。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负责做市场调查的那位同学，一路从乡镇中学，打听到了他在县教育局上班的老同学，没想到对方一听说他们居然还有这个创意，而且又是本地农村青年返乡创业项目，当即就给他们拉了好几个订单过来。 都是想在劳动课这方面做出点成绩的学校。 双方一拍即合。 胡浩洋本来脑子就很灵活，听到对方说“想种点不一样的东西”，立刻拍着胸脯表示：学校只管创新，只要是本地能种出来的农作物，他们都可以想办法给学校做定制款。 于是，网店都还没开起来，胡浩洋的创业团队，就接到了好几个本地定制订单。 有的想把屋顶改造成屋顶菜园，在城市的水泥森林里，给孩子们打造一个开心农场。 有的想把学校的烂泥塘改造成荷塘，除了莲藕之外，还想种点不同品种的水生植物，比如说菱角、芡实、莼菜、茭白、茨菇、水芹之类的，争取用有限的空间，让学生们认识更多的植物。 还有的脑洞大开，问胡浩洋他们有没有立体种植的技术，他们想搞个富有科幻色彩的星际种植塔……胡浩洋满头大汗地表示，这个技术含量有点高，他们得咨询一下专家。 等到胡浩洋他们在县城做出了第一批“定制化校园微型农场”之后，县教育局立刻把这项“创新举措”汇报到了市里。 这下子，来找他们咨询“校园微型农场定制”的学校更多了。 不仅如此，学校里有了自己的微型农场，总要组织学生们分批去劳动吧？ 那就需要采购学生专用的农具，还有农场需要的各种肥料、种子之类的，搞得胡浩洋他们本来只是想开一家电商公司的，结果莫名其妙又注册了一家农资店。 看到这里，观众们忍不住抬头看了看播放平台。 没错啊，他们是在瓜瓜视频追剧呀。 怎么感觉像在看央妈财经频道的《生财有道》？ 追剧追到像在看新闻，也是没谁了。 328 第 328 章 请随机抽取一个孩子…… 卫昇怎么也没有想到, 就因为他在《归林》这部剧里塑造的“胡浩洋”这个角色太受欢迎，再加上他本人除了明星之外，还有一层身份是企业家, 居然还真有人以为他在三次元也开了这样一家专门做“劳动课教具”的农业公司！ 导致的结果就是, 《归林》热播之后，公司不断接到各大中小学的电话咨询, 问他们公司的“定制化校园微型农场”是怎么收费的。 搞得卫昇真想学别的明星那样, 大喊一声：人剧分离啊各位亲~开农业公司，搞定制化校园微型农场的是电视剧里的胡浩洋, 不是三次元的卫昇！ 然后, 更让人无语的一幕出现了。 公司股东们听说之后, 居然一致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创业方向，而且这部剧本来就是他们卫总的继父投资拍摄的，就连剧本都是他老人家亲自写的，他们借用一下这部剧里的创业思路，也不算剽窃别人创意吧？ 卫昇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你们自己去折腾吧，我不管了！” 简直离谱, 说出去谁信？ 别的艺人拍一部电视剧，涨粉、获奖、升咖位。 他拍了一部电视剧, 创业、搞项目、支持教育事业？ 想了想，卫昇还是把股东们重新召集回来, 专门就这件事情开了个会。 给公司开拓一个新的盈利渠道他没意见，但是, 卫昇的意思是，他们最好只做那种可以直接上架销售的统一规格产品，不要接定制化产品。 “众口难调！” “而且，教育方面牵扯到的利益纠葛太多, 如果你们不想过几年突然因为某学校工程贪腐案件东窗事发，被请进去喝茶的话……”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直白，看看这些年，因为学校食堂问题进去的人有多少就知道了。 他们就是一家私人小企业，还没那么深厚的背景去抢这块蛋糕吃。 “艺术是艺术，现实是现实，你们以为，现实里，胡浩洋这样毫无背景的农村创业青年，真的能接学校订单接到手软吗？” “反正就我了解到的情况，甭管哪个单位还是企业，但凡涉及到基建这一块的，十个里面九个贪！区别就在于是大贪还是小贪罢了。” “你们要是不信，只管去试试看。” “不过，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谁出的事谁来扛，谁送的钱，谁进去吃牢饭！” “咱们公司，本本分分赚自己分内的钱就够了，爪子伸的太长，到时候被人家给剁了，也不要怪公司大义灭亲！” 这番话说的太重了，几个股东都有些吓到了。 “真有这么严重？”一个股东小心翼翼问道。 卫昇点了点手机：“你要不要现在就上网搜一下，这些年有多少因为学校基建、食堂、项目招投标、采购这些事情进去吃牢饭的？” 股东们想了想，到底还是舍不得外面这个花花世界。 算了，少赚点就少赚点，他们这几年跟着卫昇，赚到的钱，也足够他们家三代人吃喝不愁了，何必为了多赚那么点钱，闹得晚节不保呢？ 劝住了蠢蠢欲动、已经有些失去理智的股东们，卫昇就把这条新的业务线直接丢给了公司业务开发部，让他们头疼去。 他自己又跑到周明星这边开会来了。 哎，不要觉得有钱人的日常就是买买买，实际上，真正的有钱人，可能忙的连花钱的时间都没有。 就像他自己，休息的时候，不是在开会，就是在赶去开会的路上。 反倒是进组的时候能稍微消停一阵子，休息几天，也是绝了。 别的艺人进组拍戏的时候累的不行，卫昇倒好，他把进组拍戏当成给自己放假了。 眼下又有一个可以给他放假的机会，就摆在会议桌上。 说起来这档综艺能递到他手里，还是卫昇自己招来的。 谁让《神农道》这档节目做的太火了呢？去年这档综艺可以说是横扫内娱各大颁奖典礼，导演更是在获奖感言里重点感谢了卫昇这个大功臣。 以至于看完这些颁奖典礼之后，给业内人士形成了一种错觉，觉得卫昇能在《神农道》这档综艺里倾注这么多心血，他本人一定很喜欢小孩子吧？ 而因为某些不可说的原因，前些年被禁掉的带娃类综艺，今年突然又彻底放开了。 可能大家都觉得，多拍一些可爱的萌娃日常，或许也能对当前岌岌可危的生育率，起到一定的促进作用吧？ 总之，一听到这个风声，各大电视台和视频平台纷纷行动起来，紧急策划了一批和萌娃相关的综艺节目。 卫昇的老朋友瓜瓜视频，又怎么可能放弃这样一个大热的话题？ 而且，这档亲子综艺也不算新项目，是几年前亲子综艺大火的时候，瓜瓜视频蹭热度推出的，不过他们刚搞了一季，亲子类综艺就被紧急叫停了。 瓜瓜视频当时气得差点吐血。 因为这档节目因为定位比较稀奇，第一季热度其实还不错，本来他们想趁热打铁推出第二季，把这档节目打造成平台的常青树来着。 毕竟可爱的人类幼崽那么多，一季挑五个，拍都拍不完好吗？ 谁知道第二季还没启动，市场上所有的亲子类节目都被砍掉了！ “《和爸爸的冒险之旅》？我没看过，这是一档亲子旅游节目？” 看着手里的节目策划方案，卫昇一头雾水地看着自己的经纪人。 “老周，你不会是睡迷糊了吧？我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更别提孩子了，你让我一个单身狗，去接一档亲子类节目？子在哪？” 周明星安慰他：“子会有的，当然也有可能不是儿子是女儿，节目组会给你安排好的。” “节目组给我安排孩子？不是，老周，你确定我能带好孩子？我自己还是个宝宝呢。”卫总对自己突然升了辈分这件事非常不爽。 周明星懒得跟他掰扯，直接拿出了杀手锏—— “我们公司买了很多瓜瓜视频的股票，你忘了吗？” “要是这档节目火了，瓜瓜视频股票大涨，你猜我们能赚多少？” 卫昇：“……” 麻蛋！他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大量买入瓜瓜视频的股票这件事情，当初还是他提出来的呢。 公司这两年赚了不少钱，账面上也闲置了不少资金，这两年其他投资都不太稳当，就连以前大火的理财都歇火了，卫昇琢磨了一下，看来看去，身边就瓜瓜视频发展前景不错，就提议让公司买入一部分瓜瓜视频的股份。 结果没想到今年一部《归林》，就把瓜瓜视频的股价噌的一下拉上去了，公司在里面狠狠赚了一笔，也怪不得现在舍不得让瓜瓜视频跌落收视神坛了。 “行吧！不过我可没带过孩子，你去跟节目组说，什么随机不随机的，骗骗外人还行，就不要拿这一套来糊弄他们的金主爸爸了。” “给我‘随机’一个听话乖巧又可爱的小姑娘呗？” 周明星还要跟他争辩两句，没想到卫昇笑眯眯地“威胁”他： “我要是瓜瓜视频，我就找几个聪明可爱，配合度又高的小天使，而不是为了话题度，故意找几个难缠的小恶魔过来参加节目。” “你想想，有关部门放开亲子类综艺，本意就是为了让大家看到人类幼崽有多萌多可爱，对吧？” “瓜瓜视频要是找一堆熊孩子来，把嘉宾们折磨得生不如死，你猜观众们看到这类节目之后，还会不会想生孩子？” 周明星：“……” 卧槽！ 他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看，这就是男人带娃和女人带娃的区别了。 卫昇从小是胡倩倩一手带大的，亲妈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眼泪，他记得清清楚楚。 想想看，连他这种算是比较乖的，学习和同学关系都不怎么需要家长管教的，他妈都已经那么辛苦了，这要换成熊孩子，他妈还不得上吊？ 再看看周明星，虽然也是单亲爸爸，但因为工作太忙，他选择把孩子的抚养和教育“外包”出去——家里有保姆，有一对一的辅导老师，就连钢琴课和舞蹈课，都是把老师直接请到家里来教的。 学校也换成了对孩子各方面照顾得更加周到的国际学校，接送有司机，开家长会有时候都是助理去的。 他还算是父亲里面比较负责的，不应酬的时候，晚上基本都在家陪孩子，更别说其他的爸爸们了，出钱不出力那不是常有的吗？ 听说有些连钱都不肯出呢。 因为没有深度参与到养娃这件事情上，所以，很多男人并不能理解带娃有多辛苦，甚至还经常会说那句经典名句：不就在家带带孩子吗？有多累？ 瓜瓜视频要真是按照这个思维模式去搞这档综艺，那才是真的吃枣药丸。 “你怎么不早说？”周明星怒道。 这档节目，可关系到他们手里的瓜瓜视频股票价格啊！ 卫昇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瓜瓜视频这么瓜，一档亲子类节目，居然找一堆从没参与过育儿的男人来策划？” 周明星：“但是这档节目不就叫《和爸爸的冒险之旅》？瓜瓜视频想的也没错吧，一档展现父子亲情的综艺节目，还是应该让男性观众有共鸣的。” 听他这么说，卫昇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毫不客气地反问他：“你想想看，孩子到底是男人生，还是女人生？” 想促进生育率，就要先打消女人生孩子的顾虑呀！ 这档节目正确的打开方式，难道不是应该让女人们看到，爸爸也能把孩子带的很好吗？ 为了话题度，故意找一堆熊孩子来折磨“爸爸们”，看着确实挺搞笑的哈？ 女人们看了只会更不想生孩子好吗？ 想想看，如果每个男人带娃都是“爸爸带娃、活着就行”，妈妈们哪里还敢让老公带孩子？ 最后的结果，还是和现在一样，妈妈们又要上班挣钱，又要带孩子，还要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活生生把一个小仙女折磨成了黄脸婆，换你你愿意？ 不要总想着去歌颂苦难好吗？ 苦难本身一点也不值得歌颂！ 反正卫昇觉得，如果这档亲子综艺是为了折磨爸爸们，故意渲染爸爸带娃有多危险的话，那趁早别做。 周明星：“……” 他们家卫总的洗脑神功，真的是出神入化了，被他这么一说，周明星居然觉得还真是那么回事！ 所以，瓜瓜视频，咱们还是坐下来谈谈吧？ 329 第 329 章 “男友视角”的干饭直…… 《和爸爸的冒险之旅》看样子还得继续修改策划方案, 卫昇也不着急，先回家休息了一天，陪老妈和梁律师吃了两顿饭, 又马不停蹄地回到了《神农道》节目组。 第二季已经进行到了三十二强淘汰赛, 因为第二季的奖金比第一季更高，这一季的选手，可以说是高手如云。 竞争异常激烈！ 这里面目前全网关注度最高, 夺冠呼声也最大的，就是韩宇和宋晨。 宋晨就不用说了, 这小子不但脑子聪明，动手能力强，而且还自带“美强惨”男主光环, 自从“寻亲事件”登上热搜后, 宋晨可以说是一夜爆红。 他和娱乐圈那些以练习生的身份出道的艺人还不一样，他就是个普通学生, 来报名参加节目，也不是为了出名, 而是为了寻找被人贩子拐走的妈妈。 单单是这个悲惨的身世，就足够惹人怜爱了。 其他刚出道的练习生，还要不停在各大平台营业上热搜，才能维持热度。到了宋晨这里，因为要参加比赛, 他本人经常是好几天都不碰手机, 也没时间登陆各大平台和关注他的粉丝们互动。 可诡异的是，这帮平时对年轻爱豆各种严格要求的网友们，居然对小宋这孩子格外的宽容。 你不搭理我们没关系，只要孩子你好好生活就行了, 妈妈/爸爸/爷爷奶奶，一定会在背后默默支持你的！ 和宋晨的“高冷”相比，真正应该走高冷路线的韩宇韩少爷，反倒被小胖墩范家宝给带得逐渐接地气起来。 小范这孩子简直就是卫昇的亲弟弟，俩人都是那种天生的洗脑大师。 其实真正的洗脑，或许不需要什么专业话术，他们就是有一种蜜汁自信，觉得自己说的都是对的，并且，孜孜不倦地给身边的每一个人洗脑，让他们能够赞同自己的观点。 范家宝就是这么对韩宇的。 可怜的韩少爷！ 一开始，他以为他才是两人中间的领导者，要拖着范家宝这个小胖墩一路走到总决赛。 结果没想到的是，被带跑偏的那个人，居然是他自己。 范小胖说，他老家那边特别适合种植那种沙地蜜薯，韩宇不是不想养虾想种地吗？ 他们俩完全可以趁录节目这段时间，人气最高的时候，蹭个热度，也搞个自媒体账号，积累一点粉丝，这样等到比赛结束之后，他们俩就能拿着奖金，回他老家种蜜薯卖蜜薯，实现财富自由啦。 韩宇听他在那儿小嘴叭叭的说个不停，等他说完，韩宇才问他：“你知道怎么经营自媒体账号吗？” 范小胖一脸诧异地瞪着他：“我不会，但是你肯定会呀！” 韩宇当时就无语了。 努力深呼吸几口气，想到范小胖这人虽然不靠谱，但他提出来的创业方向确实还挺不错的，韩宇只能认命地把俩人的自媒体账号先维护起来。 其实就是录节目的时候拍点花絮或者段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某种“报复心理”，韩宇特别喜欢趁范小胖干饭的时候拍他。 拍完就剪辑一下发到网上。 韩宇想象中，网友们看到这些视频，肯定会无情地嘲笑范小胖这个吃货。 可实际上，网友们看到这些“男友视角”的干饭直拍视频，心里的小人已经咬着小手绢，原地蹦跶，大喊着“磕到了磕到了”。 也不知道这帮人到底嗑到了什么。 反正，自从韩宇开始记录范小胖的干饭日常之后，他的自媒体账号就以一个恐怖的速度疯狂涨粉，到了三十二强淘汰赛的时候，韩宇的个人账号粉丝已经突破八十万了。 他们俩甚至还共同拥有了一个超话！ 奇怪的是，这个双人超话，并不是韩宇和范家宝创建的，而是他们的粉丝。 韩宇有点奇怪，但后来想了想，可能是他在比赛的时候经常和范家宝在一起，粉丝们觉得他们俩关系好，而且分别创建两个超话，管理起来也麻烦，所以就合并到一起了？ 不过他暂时也没时间去看两个人的超话平时都在聊什么了，韩宇正在给范小胖疯狂恶补，生怕这个学渣就此止步三十二强。 自从百强赛之后，网上有一些看不惯他们的网友，指责范家宝简直就是韩宇的腿部挂件！ 在他们看来，一档竞赛类节目，就应该公平公正才对，可范家宝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违反比赛的公平原则，经常偷偷找韩宇帮他开小灶。 不仅是韩宇，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是一档竞赛，居然有很多选手都愿意辅导范家宝。 有几次韩宇没时间，宋晨还给他“代班”，帮范家宝辅导过几次作业呢。 还有几次范家宝站在走廊上背书，背着背着走神了，路过的同学还过来把他戳醒，提醒他哪里背错了…… 喂！你们是竞争对手好吗？他背书背错里，难道你们不应该偷着乐吗？就这么看着他背错书，到时候被淘汰出局，你们岂不是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这些网友真是恨不得冲到选手入住的酒店，打醒这些帮助竞争对手的选手们。 你们醒醒啊！再让这个小胖子混下去，你们自己都要被淘汰出局了好吗？ 别说，还真有看不惯范家宝的选手，觉得这货蠢笨如猪，要不是死死扒着韩宇和宋晨这两个超级学霸，被他们强行拉着往前跑，指不定百强淘汰赛的时候就出局了呢？ 一场比赛，越到后面，竞争就越是激烈。 能少一个对手，自己胜出的几率就更大。 于是，一次营地做饭的时候，有人故意拿熬过泻药的锅，煮了一锅香喷喷的野菜粥，果然范家宝这个馋猫抵挡不住野菜粥的诱惑，一口气喝了三大碗！ 结果一点事情没有。 这个选手还以为自己采错了药，不死心地自己尝了一碗。 结果当天下午就因为上吐下泻，被当成食物中毒，送到医院抢救去了。 后来还是韩宇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拖着范家宝，语气强硬地要求节目组查监控，才把事情真相给查了出来。 原来，当天还有另一个选手也想给范家宝下药，结果也不知道怎么的，俩人各自挑选的药物，正好药性相冲，反倒彼此抵消了。 再加上范家宝身体棒棒，消化功能异常强悍，居然一点事情没有。 反倒是下毒害他的那两个选手，被节目组以违反竞赛规定为由，直接淘汰出局了。 本来那次比赛范家宝其实排位有点危险的，没想到排在他前面的两个选手犯规出局，他被顺位补了上去，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松晋级了…… 不过，到了三十二强淘汰赛，想靠运气晋级，就没那么容易了。 范家宝本人倒是挺想得开的。 能闯入百强，以后上学就不用他们家自己花钱了，只要他努力学习，能考上大学，大学的学费也有赞助商资助，家里的经济压力就能小很多。 而且，他现在已经跻身三十二强了，就算在这一关被淘汰出局，也有三万块钱的奖金呀。 他已经打算好了，等淘汰出局后，他就拿着这三万块钱，再找韩宇借三万，把大姐当年嫁人要的彩礼还回去，让大姐跟那个臭男人离婚！ 韩宇不敢置信地看着范小胖：“你要找我借钱，难道不应该先问问我愿不愿意借给你吗？”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 没想到范家宝的表情居然比他更诧异：“难道你不想让咱姐早点跟那个臭男人离婚？” 韩宇的表情有点崩溃：“什么咱姐？那是你姐！” 范家宝笑嘻嘻地拿胖墩墩的肩膀撞了他一下：“矮油~不要这么见外啦，我姐不就是你姐？” 韩宇：“……” 卫昇赶到录制现场的第二天，就是《神农道》第二季的三十二强淘汰赛了。 到了这一关，就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综艺内容了，拼的完全就是选手的智商和运气。 选手们先被打散，然后抽签分组，四人一组，共分成八个小组。 第一关是小组之间的淘汰赛，八个小组随机抽取对手，两两一对，捉对厮杀，失败的小组当场出局。 这一关考验的不只是选手个人的智商，还有选手们的运气和默契度。 也是本场淘汰赛最刺激的一关。 没办法，就算是强悍如韩宇，宋晨这些热门夺冠选手，要是在小组淘汰赛环节，不幸抽到了三个学渣，又更加不幸地遇到了一个综合实力比较强的小组，一带三带不动的情况下，也只能无情地被淘汰出局。 让人无语的是，抽签分组的时候，范家宝居然抽到了和宋晨一组！ 同组的还有另外两个实力不俗的热门选手。 导演本人都惊呆了。 他们这档节目是真的没有什么黑幕，所以说，范家宝这傻憨憨的小胖墩，难道才是他们第二季的“天选之子”吗？ 范小胖乐呵呵地跟在宋晨哥哥屁股后面，靠着三张王牌护体，轻轻松松就把对面小组淘汰出局了。 两组对战的时候，因为他反应有点慢，宋晨不让他上场，他甚至还无聊地在座位上，把赞助商放在上面的坚果礼盒拆开了，剥了一大堆坚果，殷勤地投喂他那三个正在卖苦力的队友。 赞助商爸爸看到这一幕，都快笑死了，暗搓搓决定，等三十二强淘汰赛结束，这个范小胖要是还能晋级的话，就让节目组把这小子派来给他们拍个广告片。 韩宇就比较倒霉了。 大概是没有范家宝这个幸运鹅在身边加持，这一环节他的运气非常差，抽到了两个排位倒数的选手，幸好最后一个还算给力，俩人联手，勉强闯关成功。 小组淘汰赛结束的时候，看到范家宝这小胖墩，还在那儿给宋晨搓腰果皮，韩宇隔着人群，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小没良心的！ 范家宝毫无所觉。 反倒是宋晨看到了韩宇的白眼，一脸得意地接过范小胖递来的、去了皮的腰果，当着韩宇的面，自己吃了一半，另一半又塞回到了范小胖嘴里。 韩宇气结。 他就知道宋晨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之前陪他一起找妈妈那会儿，他就隐约觉得这小子心机有点深，只是……不就是一把腰果？瞧把你给得意的！ 范小胖之前还给我剥过瓜子仁呢，他给你剥过吗？ 330 第 330 章 谁说是我克死了金松？…… 小组赛结束后, 范家宝顺手把拆开包装的坚果礼盒也带上了。 回到他和韩宇的房间，没等韩宇摆脸色给他看，这小胖墩就美滋滋地把坚果礼盒搬了出来。 “我刚才看到你们桌上的坚果礼盒没动过, 就知道你肯定没吃。” “这里面好多好吃的坚果，反正也不要钱, 我都带回来了, 你快过来尝尝。” 韩宇躺在床上玩手机, 头也不抬地拒绝了：“这玩意儿都是拿药水漂过的，也只有骗骗你们这些穷人了，我们家平时都只吃进口的。” 说完他就后悔了。 这话也太伤人了, 小胖子不会生气吧？ 韩宇偷偷抬头看了范家宝一眼，结果这人神经粗的跟水桶似的，根本就没听懂他话里的嘲讽, 还得寸进尺地“哇”了一声： “我还没吃过进口的坚果呢, 韩宇你什么时候回家，带点进口坚果给我尝尝吧？” “我不白吃你的，过两淘汰赛结束我也要回家，要是没被淘汰的话, 我给你带我妈做的糖果子、麻花还有馓子。” 听到他说什么淘汰出局的话，韩宇顿时更不痛快了，翻身坐了起来，厉声指责道—— “范小胖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亏我给你免费补习了那么长时间, 你要知道, 像我这种学霸, 在学校给其他同学补课，一节课收费都要五百块钱的！” “你数数我都给你免费上了多少节课啦？” “我跟你说，你要是三十二强就被淘汰出局了, 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咱俩互删好友吧！” 范家宝委屈极了：“我就是说如果，这不是还没被淘汰出局吗？” 韩宇恶狠狠地瞪他：“你最好能过关！” 范小胖缩了缩脖子，讨好地把手里刚剥好的山核桃仁递到韩宇面前。 “你真的不吃吗？这个山核桃我看了，是咱们国产的，可好吃啦！” 韩宇重重吐出一口气，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山核桃仁，一口就吃掉了。 还别说，国产的山核桃仁就是香！ 第二天就是十六强淘汰赛了。 范家宝说的没错，到了这一局，运气就不那么重要了，因为根据比赛规则，剩下的十六名选手，会根据抽签结果，随机匹配一名选手，两两对决，谁得分高，谁就留下。 得分低的那个淘汰出局。 这一次，无论是韩宇还是宋晨，都暗暗祈祷范小胖可千万别抽到自己。 幸运的是，范小胖居然真的没抽到这两个学霸。 不幸的是，他抽到了另外一个实力也很强的选手，此君目前在选手实力排行榜上位列第五。 公布抽签结果的时候，范家宝都快哭出来了。 韩宇的心也凉了。 要是抽到排位靠后的选手，这小胖墩或许还有一战之力。 可抽到了排名第五的这位……他还是赶紧想想，比赛结束之后，怎么安慰这小胖墩吧。 不如请他去吃海鲜自助？ 这小胖墩做梦都想实现虾蟹自由，这次就让他吃过瘾吧。 宋晨也皱起了眉头。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次范家宝肯定会被淘汰出局的时候，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几个民警破门而入，冲进直播现场，当场按住了范小胖的竞争对手。 导演：“……” 正在看直播的观众们：“！！！” 这是什么鬼剧情？ 节目组这是非要给这小胖子凹一个“天选之子”的人设吗？ 导演大呼冤枉，他也不知道咋回事啊。 一帮工作人员反应了过来，赶紧扑上去拦住了警察叔叔。 抓人总得给个理由吧？ 人家警察叔叔还真不是盲目抓人。 短暂的慌乱之后，全网都知道这位排名第五、前途一片大好的选手，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了。 说出来简直没人敢信！ 这个名叫金松的选手，压根就不是他身份证上显示的只有十四岁。 实际上，金松今年已经十九岁了。 他爸妈故意把儿子的年龄改小，就是因为未成年人从事某种犯罪行为，不但目标不显眼，而且事发后也不会受到太严厉的法律惩罚。 金松的父母，是某制D贩D团伙里的骨干人物，他们自己干着违法犯罪的事情就算了，居然还把儿子女儿都拉下了水，把这门犯罪的生意，做成了一桩“家族买卖”。 金松和他的两个姐姐，很小的时候，就仗着自己小孩子的形象不容易引人怀疑，帮助父母运送D品毒资。 甚至为了方便儿女协助他们犯罪，金松的父母还屡次通过贿赂的手段，修改三个孩子的实际年龄。 而这一次家里送金松过来参加比赛，也不是奔着那五百万奖金去的——他们挣的可比五百万多得多。 他们想借着这档节目，顺理成章地把金松推到娱乐圈里，然后借着投资电影电视剧的机会，把他们家这些年赚到的黑心钱“洗白”。 计划很周密，只可惜败在了反腐行动上。 给三个孩子修改身份信息提供便利的某位领导，在一次反腐行动中被抓，为了争取减刑，这位果断把金松家的事情给抖搂了出来。 意外查获了一个潜伏了近十年的毒窝，这可是大功一件！ 而实际年龄已经年满十九岁的金松，哪怕他真的是被父母胁迫的，等待他的，也将是法律的严惩。 《神农道》第二季再次蹿上了热搜第一，话题后面还带了一个暗红色的“爆”字。 话题内容也让导演狠狠em了一把。 #神农道第二季选手金松贩D被抓# 这踏马的！ 谁能想到，一档励志又正能量的青少年竞赛节目，居然会被毒贩给盯上了。 这毒贩脑洞也是够大的，居然想到让儿子修改年龄参加比赛出道，然后指派儿子进娱乐圈帮家族洗钱？ 电视剧都不敢拍这么离奇的剧情好吗？ 当然了，在网友看来，比这件事本身更离奇的，是范家宝那神奇的幸运鹅体质。 本来这一局范家宝几乎是99%的可能会被淘汰出局，就连观众都觉得，除非天上降下一道雷，把对面的金松给劈死了，不然就金松的综合实力，十个范小胖捆起来，都不一定能赢得过金松。 谁知道，天上确实降下了一道雷，但是没有劈在金松头上，反而劈到了观众头上。 老粉们看到这个热搜，脑瓜子都嗡嗡的。 难道这个范小胖还真是什么“天选之子”不成？ 很快，另一个话题也迅速冲上热搜榜，挂在了金松贩D这个词条的下面。 #范小胖无痛晋级# 神特么的“无痛晋级”啊！ 吃瓜路人有的没看过《神农道》，还以为这个范小胖是什么网红妈妈，打了无痛分娩针生了个娃，晋级当妈了呢。 点进去一看，顿时笑喷了。 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啊？ 正在比赛呢，对面的强敌马上就要淘汰自己了，范家宝同学已经默默在心里给自己唱了一首《凉凉》，结果下一秒，咔嚓一声，竞争对手被警察叔叔拷走了…… 这哪是什么“无痛晋级”啊？ 这分明就是“免试入学”！ 范家宝自己都觉得很无语。 反复追问他的好兄弟韩宇和宋晨：“我真的晋级了吗？不用再和其他人捉对厮杀了吗？” 韩宇看着他那一身存在感极强的肥肉，忍不住重重叹了一口气： “放心吧，估计以后再也没人敢跟你捉对厮杀了。” 毕竟，上一个想淘汰掉范小胖的人，现在已经在拘留所里痛哭流涕了。 上上一个给他下泻药的，也早就回家吃自己了，还因为犯规，被节目组宣布“永久禁赛”，直接剥夺了俩人报名参加《神农道》这档节目的资格。 在网友们看来，范小胖真是个幸运星。 但在他的竞争对手看来，这货就是个妥妥的灾星啊！ 不能碰，谁碰谁倒霉。 宋晨也跟着点头附和：“确实！” 范家宝抗议道：“什么叫‘谁碰到我都要倒霉’啊？你们两个不是好好的吗？” “你！”左手指着宋晨，“要不是我给你支招，你能那么快找到你妈？” “还有你！”右手指着韩宇，“难道你没发现，每次咱俩组队的时候，你都特别顺吗？” 三十二强分组赛的时候，就因为没有和范小胖抽到一个组，还差点被淘汰出局了呢。 韩宇连忙举起双手投降：“啊对对对！幸亏蹭到了你的运气，这样吧，为了感谢你的幸运星加持，晚上请你去吃海鲜自助？” 范家宝眼前一亮：“这可是你说的！” 范小胖早就想尝尝大城市里的海鲜自助餐了，不过他偷偷在网上搜索过，这种餐厅特别贵，而且是按人头收费的，一个人就要将近三百块钱，这哪里是吃海鲜？分明就是在吃钱！ 三百块钱，节省一点，都快赶上家里半个月的生活费了。 傻子才会花半个月的生活费去吃一顿自助餐。 不过，有人买单就不一样了。 所以说，真是同人不同命，同样都是站在《神农道》的擂台上，金松就进去吃牢饭，范小胖就被土豪爸爸韩宇带着，去吃了一顿美味的海鲜自助餐。 虽然因为选手犯罪、上了一次非常社死的热搜，但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金松家族被一锅端这件事，引发了全社会的关注，众多主流官方媒体都纷纷报道了这个特大家族式制D贩D案件，连带着《神农道》这档综艺节目，也被媒体反复拉出来“举例说明”了一番。 吃瓜群众们这才发现，原来那些骇人听闻的违法犯罪事件，甚至是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距离自己并不遥远！ 想想看吧，如果这个案件没有被破获，金松就会打败范家宝，成功晋级，甚至有可能闯入总决赛，成为全国瞩目的天才少年。 然后顺理成章地出道做艺人，家里再投钱给他拍电影电视剧，参加各种综艺节目，利用明星的身份，正大光明地给这个贩D家族洗钱。 等到大笔的毒资通过娱乐圈顺利洗白，流到国外，金家就能举家移民到国外，坐拥大笔财富，从此过上富豪的生活。 这对于那些被D品害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受害者们公平吗？ 还有那些为了禁D牺牲了宝贵生命的缉D警察，如果金松这样的D贩子，也能成为人人追捧的大明星，对于他们又公平吗？ 幸好，老天有眼，派了范小胖来，克死了金松。 范家宝：“……” 胡说八道！我不是，我没有，谁说是我克死了金松？ 你们有证据吗？ 吃瓜群众哈哈大笑：造谣还需要什么证据吗？ 331 第 331 章 呆一点没关系，命好就…… 瓜瓜视频总部。 听完范家宝的“传奇经历”后, 卫昇眼珠子一转，开完会，就让人把范家宝请了过来。 听说是赞助商请吃饭, 还单独请范小胖一个，韩宇吓了一跳，再看看范小胖这体格, 暗暗松了一口气。 应该没有哪个金主爸爸, 会对一个150斤的小胖墩下手吧？ 到底还是不放心, 让范家宝把手机带好，要是情况不对，又不方便打电话的话，就给他发信息。 “放心吧韩宇哥，卫总是个好人。”范家宝对卫昇可以说是毫不设防。 韩宇额头的青筋都快跳起来了，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一把拧住了范小胖肥嘟嘟的脸蛋：“坏人会在自己脸上刻字吗？你记住！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总之你记住！第一, 离开过自己视线以内的饮料和水, 统统不要喝。” “第二，不要和卫总, 或者别的男人女人, 单独呆在一个房间里，现在社会上变态很多的。” “第三，要是有人对你动手动脚, 不要客气，推开就跑。别想着比赛，没有什么比赛, 比你自己的安全更重要，记住了吗？” 范家宝“哦”了一声，揉了揉被捏的有些发烫的腮帮子，一头雾水地跑去和卫昇吃饭去了。 吃饭的地方，并不是韩宇想象的什么私人会所，就在瓜瓜视频总部食堂的包间里。 里面也不止有卫昇，还有瓜瓜视频的姚总，方总，还有一个看着挺帅气的大叔，一个短发戴眼镜的大姐姐。 司机把范家宝带进来，直接把人引到了卫昇旁边。 卫昇等范家宝坐下之后，就给他介绍了一下包厢里的其他客人。 姚总和方总都是认识的，比赛的时候坐在前排领导席的嘛。 旁边那个帅大叔，原来是卫总的经纪人周总，戴眼镜的大姐姐，是卫总他们娱乐公司的另一个经纪人秦姐。 范家宝一脸懵圈地，在卫昇的指引下，依次和几位大佬打个招呼。 然后就听到卫昇和他的经纪人周总说：“老周你看，这孩子咋样？” 周明星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了范家宝一番，点了点头：“五官倒还算清秀，体型，噗~也挺有存在感的，不错！咱们公司还真没他这种类型的演员。” 旁边的秦姐看他有点呆呆的，忍俊不禁地打趣道：“就是这性格有点呆，能不能在咱们这个圈子里混得开呀？” 卫昇神秘兮兮地表示：“呆一点没关系，命好就行。” 这句话可算是说到周明星和秦姐的心坎里了。 可不是吗？ 娱乐圈真的是一个充满了玄学的地方。 有些艺人明明看着身材样貌谈吐，样样俱佳，家世也很清白，绝对是个优质偶像的种子选手，可不知道怎么的，不管砸下去多少资源，就是捧不火。 捧的太过了吧，还要被网友们疯狂嘲笑，说他们“强捧遭雷劈”。 可有些人，长得也不咋地，性格上也有一些很明显的缺陷，什么社恐啦，多动症啦，不服管教啦，可偏偏这种人，就是很有观众缘，哪怕拿了个炮灰角色，都能火得起来。 你就说气人不气人吧？ 巧了！自从上次三十二强分组赛之后，卫昇就看上了范家宝这个小胖墩。 在这个全民瘦身、大家都在追求“白幼瘦”的圈子里，范小胖这体格，这天然呆的气质，还有他那神奇的“天选之子”体质，简直就是为他们公司量身定制的新人嘛。 主要是他们公司和内娱其他走流量路线的娱乐公司不一样，所有艺人都只是把“明星”当成一份职业去经营。 喜欢唱歌就专心去搞创作，好好唱歌。 喜欢拍戏，公司每年给你定个KPI，一年拍几部戏，或者完成多少公司多少份额的利润点，其他时间哪怕你在家里抠脚呢，只要完成了KPI，也没人催你去营业。 喜欢搞综艺的，就不要想着还要当影帝了，专心搞你的综艺去。 作为内娱最奇葩的一家公司，卫昇他们都不知道被群嘲多多少回了。 但诡异的是，远离了流量中心之后，这个在内娱很少有人知道它具体名字的娱乐公司，每年的实际盈利，居然并不比其他有名气的娱乐公司少多少。 卫昇觉得，这大概是因为他们公司的艺人都太佛系了，所以没什么黑料，每年给公司省下来的公关费都有好几个小目标了，支出少了，公司净利润自然就多了咯。 大概也是尝到了这个甜头，现在公司招纳新人，首先看的并不是艺人的才艺或者容貌，而是背调资料。 先筛掉那些自己或者直系亲属有污点或者黑料的，剩下的，再从里面挑选出适合公司的。 是“适合”，而不是“漂亮”或者“才华横溢”，这是卫昇他们公司被同行吐槽的另一个原因了。 娱乐圈招新，拼的一直都是颜值啊，其次才是才华，“合适”是什么鬼？ 呵呵~卫昇和周明星这两只老狐狸，才不会把他们的“致富宝典”在内娱无偿分享呢。 他们只会暗搓搓把自己看中的“合适人选”纳入麾下。 就比如说，眼前这个幸运值爆表的小胖纸。 周明星这只老狐狸，对谁感兴趣的时候，绝对不会直接说“孩子，跟叔叔走哇，叔叔带你去看金鱼”。 他只是在听说范家宝特别喜欢吃大虾螃蟹之后，让服务员单独给他上了一份清蒸澳龙，外加一盘葱油珍宝蟹。 还特别和蔼地对范小胖说：“我们公司食堂的伙食，可是整个内娱出了名的好，下回让卫老师带你去尝尝我们公司食堂。” 范家宝美滋滋地吃上了清蒸澳龙，吃之前还拍了张照片发给韩宇，告诉他不要担心了，卫总和他的朋友没有给他喝什么奇怪的饮料，还请他吃很贵的澳洲大龙虾呢。 一顿饭的功夫，周明星就在不停地给范小胖夹菜，拼命刷好感度的同时，也从范小胖口中知道了他参加比赛的原因，他的家庭情况，还有他想要赚钱的迫切心情。 和他找人调查的情况，基本差不离。 这小胖子倒是一点没撒谎。 吃完饭，周明星就正式对范家宝发出了邀请，希望他能到他们公司上班，成为公司的全职演员。 当然了，既然是做演员，肯定要先通过表演课学习，包括个人形象和形体，都需要配合公司做一定的包装。 范小胖只关心一件事情：“那、你们公司每个月工资有多少啊？” “先说好啊，我还要靠工资养我大姐和小侄女，就算没戏拍，公司也会按月给我们发基本工资的吧？” 姚总和方总都忍不住捂脸。 这可是周明星的公司！内娱多少想出道的年轻人，一边鄙视他们公司没有流量，一边又暗搓搓各种托关系想进这家公司。 人家大老板、二老板都亲自出马了，这份诚意还不够吗？ 这架势就是要捧你了呀！你还问工资多少？这是工资的事儿吗？ 如果这是自家孩子，姚总已经掐着范小胖的脖子，让他立刻答应了。 只可惜，这孩子是别人家的。 周明星也被范家宝的直白给逗乐了。 “放心吧，你有没有戏拍，那是公司该做的事情，你只要负责接到工作好好做就行了。” “平时工资都是每个月五号按时发放的，不过你是新人，刚进公司只能拿基础工资，扣掉五险二金，每个月拿到手的话，大概有七千块钱吧。” “不过别急，等你正式出道之后，能接戏拍了，工资就能涨到年薪三十万了。” “其实对艺人来说，工资不算什么，真正的收入大头还是拍戏的片酬。”周明星嘴角含笑，慢慢给他解释了这两者之间的差别。 听说公司里一些出道才三年的演员，年收入已经超过千万了，范家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然后，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周总您是说，我这样的胖子，也能做演员吗？” 周明星微笑着点了点头，内心有些崩溃。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凡尔赛吗？ 眼前这个小胖墩，据他调查的数据显示，全网粉丝量，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公司培养了两三年的新人。 也就是说，这小胖墩，是自带人气和热度进公司的，他们真是赚翻了。 不过，真正让周明星下定决心，把这个小胖墩招进公司的原因，却是卫昇说的一番话。 卫昇跟他说，有些人，拼搏半生，却总是欠缺那么一分运气。而有的人，天生自带幸运光环，哪怕躺在家里抠脚，天上也能掉个金元宝砸他怀里。 范小胖同学，大概就是第二种人吧。 周明星也觉得这两年公司招募的新人，论颜值论才艺，综合素质都挺高的，本人也没啥黑料，也兢兢业业的拍戏上节目，可就是一直不温不火的。 说他们不赚钱吧，每年也能给公司挣个几千万。 可说他们挣钱吧，又和周明星的预期差距有点大。 没办法，周总也忍不住和当代年轻人一样，在上班和上进之间，选择了上香。 既然成功学没办法实现业绩上的突破，要不试试玄学？ …… 花了两个小时陪赞助商爸爸们吃了一顿饭，回来之后，范小胖就成了《神农道》第二季第一个找到工作的选手。 而且还不是去什么中草药种植基地打杂，而是去娱乐公司当艺人！ 同期的选手们听到这个消息都惊呆了。 不是，内娱啥时候突然改变审美了？这小胖墩也能去当明星？ 只有韩宇，大概猜到了这家公司把范小胖招进去是为了什么。 毕竟家里是做生意的，他们那边的人，比娱乐圈的人还迷信呢。 本来要是卫昇没下手，韩宇已经打算回去和他爸讲一讲范小胖的神奇故事了。 他爸肯定会第一时间高薪聘请范小胖同学。 毕竟，给范小胖发工资，让他的幸运星光环笼罩在他家的对虾养殖基地上，可比求神拜佛靠谱多了。 332 第 332 章 有事他是真敢上 因为范家宝今年只有十四岁, 要想和公司签约，还必须要取得监护人同意。 而且周明星想把他转学到公司附近的一所私立中学上学，这个也需要范家人同意, 所以，趁着录节目的空档，负责带范家宝这个新人的秦姐，就陪他回了一趟老家。 没想到一到范家, 就正好目睹了一场离婚闹剧。 要说范家宝的大姐夫，那可真不是个东西，别的男人娶了媳妇有了孩子，为了老婆孩子能过上好日子, 都知道要努力赚钱。 可这位大姐夫倒好，觉得老婆连孩子都给他生了，必然是舍不得跑了, 索性一分钱不给老婆，他自己在外面打工挣钱自己花，经常晚上请厂里的年轻妹妹们吃夜宵喝奶茶，亲生女儿的奶粉钱都不想给。 可怜范家宝的大姐, 孩子还没满周岁呢，就背着孩子下地干活挣钱了。 不然怎么办呢？买不起奶粉，总不能平时连点鸡蛋猪肉都不给孩子吃吧？ 可谁知道，去年范家大姐夫厂里效益不好, 辞退了一大批员工，他也被辞退了，城里工作不好找，范家大姐夫就回了老家。 这下好了，原先只是不给钱, 现在反倒连范家大姐辛苦打零工攒的那点钱，他也要偷去买烟买酒，丝毫不管亲生女儿死活。 看着女儿瘦巴巴的小脸，范家大姐哭着抱起孩子跑回了娘家。 本来以为男人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肯定会来认错接她们母女俩回去的。 可谁知道他们全家就跟忘了她们母女俩似的，摆明了就是装死，估计还觉得儿媳妇住在娘家，吃的喝的都是娘家出钱，想让儿媳妇娘家帮他们养孙女呢。 让人无语的是，这家人平时装死，赶上过节走亲戚，需要儿媳妇和孙女来撑场面的时候，踏马的终于想起来要来丈母娘家接老婆孩子了。 结果可想而知，泥人也有几分脾气呢，范家爹妈当场就把女婿带来的东西往外一丢，大门都不让他进。 真要让他这么轻轻松松就把老婆孩子接回去了，下回他们家不想养了，再把人赶出来？范家爹妈确实偏疼小儿子，但不代表他们就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他们的女儿。 秦姐带着范家宝回来的时候，正赶上他大姐夫全家过来闹事。 这一家子真不愧是祖传的贱人，见范家不肯放人，就过来闹事，吵着说范家拿了他们家六万块钱彩礼，如今却把他们家儿媳妇和大孙女扣在娘家不肯放人，搞不好就是想让闺女和他们儿子离婚，再嫁一回，好再赚一笔彩礼呢。 大姐夫的老娘一屁股坐在范家院子里，撒泼打滚，让范家要么让儿媳妇和大孙女跟他们回家，要么，就把六万块钱彩礼还回来。 “还就还！只要你儿子和我大姐办完离婚手续，我马上把这六万块钱彩礼还给你们家！”范家宝推开大门走了进来。 “小宝！” “小宝你怎么回来了？” 范家宝把手里拎的过节礼放到堂屋大桌子上，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把自己养的白白净净的男人，再看看结婚不过几年时间，就累得又黄又瘦的大姐，暗恨自己没有韩宇的身高和肌肉。 不然按照当地的规矩，自己亲姐姐被男人欺负了，他就是扑上去把人揍一顿，周围人也只有拍手叫好的——生儿子不就是为了能护住自家姐妹吗？ 不过，没有肌肉没关系，他有钱啊！ 回来之前，卫总让公司提前预支了五万块钱工资给自己，韩宇又给他转了五万块钱。 本来韩宇的钱他不想要的，但没办法，这次他又又又晋级了，没有被淘汰，所以并没有拿到节目组给淘汰选手的安慰奖金（其他淘汰选手：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而且韩宇说的对，除了还给对方的六万块钱彩礼之外，大姐和小侄女总要生活吧？ 范家宝还担心对方继续纠缠大姐呢，打算这次回去，把大姐和小侄女也一起带上。 到时候在城里租房子，安家，给小侄女上学，这些都要花钱。 十万块钱，去掉那六万彩礼，剩下四万，也将将好够安顿大姐母女俩。 不过没关系，他很快就会有工资了，来的路上他已经和秦姐打听过了，公司对他这样的新人还是很优待的，如果他愿意住在公司宿舍的话，基本等于包吃包住，请老师学表演课和形体课之类的，也都是公司出钱。 也就是说，他只要把自己每年上学的学费留出来，剩下的，都可以拿去给大姐。 别看这小胖墩平时数学不好，算账可是一把好手。在车上他就算好啦，七千多的工资，他自己留两千多，剩下五千给大姐，然后再给大姐找份离家近的工作，每个月有他给的五千，大姐自己再随便挣点生活费，母女俩就能在城里站住脚了。 什么狗屁姐夫？娶了老婆不养，生了娃也不养，这种男人还不赶紧离了，等着冬至烧了祭祖吗？ 真要能烧了祭祖，倒也省了一笔买祭品的钱。只可惜，听说现在火葬场烧一个人也挺费钱的，所以说，一个连火葬都要别人出钱的男人，到底有什么资格娶媳妇的？ 那边，听到范家宝说要把六万块钱彩礼还给他们家，让范家大姐和自己儿子离婚，男人一家三口都惊呆了。 不是，他们跑到范家来闹，本来就是笃定了范家大姐有了孩子，根本舍不得丢下孩子和他们儿子离婚，所以才放心跑来闹的。 反正不想离婚，就只能乖乖跟他们回家呗？ 结果没想到，范家居然还真要拿六万块钱出来，支持闺女和他们家离婚！ “离婚？那咱们李家的骨肉可不能让外人带走！把我大孙女还我！”对面的老太婆眼珠子一转，立刻抓住了重点。 女人有了孩子就心软，儿媳妇这么心疼孙女，只要他们把孙女捏在手里，不怕她敢和儿子离婚，哼！ 秦姐本来是站在旁边等范家宝自己处理好家务事的，听到这话，立刻她就炸了。 谁也不知道，在职场上八面玲珑的秦姐，心里其实有个逆鳞，那就是她妈。 想当年她那个亲爹也很不是东西，酗酒，打牌，喝醉了还经常打老婆。 周围很多人都劝她妈赶紧离婚，可对方就是死抓着她不放，她妈舍不得把她一个人丢给不负责任的亲爹，只能咬牙继续和这个男人过下去。 二十多年的婚姻生活里，她妈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直到她大学毕业，能自己赚钱了，她妈才鼓足勇气，结束了这段让她痛苦不堪的婚姻。 现在看到范家大姐的遭遇，秦姐瞬间就想到了自己的亲妈。 这还能忍？ 卷起袖子，秦姐就亲自上阵替范家大姐怼了回去—— “一家子法盲！要不要老娘请个律师来给你们上上课？” “还‘你们李家的骨肉’？呸！你们给这孩子花过多少钱？有转账记录吗？能拿得出付款记录吗？啥都没有，空口白牙就说这孩子是你们养大的？” “那我还说B市动物园的大熊猫萌兰也是我的门票钱养大的呢，要不你们去跟人家动物园说一声，让我把萌兰带回家？” “笑死！这么小的孩子，别说你们家没花钱养过她了，就算花了钱，法院判决的时候，也要先问问孩子想跟谁，你家大孙女愿意跟谁，不用我一个外人提醒你们吧？” “行了，少废话！要么拿了钱，痛痛快快离婚，孩子跟着亲妈。” “要么你们就去法院起诉吧，看法院会把孩子判给谁。哦对了，要是败诉的话，什么律师费啊诉讼费啊，这些可都是你们家给钱的。” 说完，似乎是怕对方受到的刺激还不够似的，秦姐状若无意地对范家宝小声嘀咕道—— “要我说干脆这六万块钱也别给他们了，就拖着不离婚，回头把你姐和大侄女送到国外去。” “国外地方那么大，他们家也得有钱出国去找人呀？” “到时候叫他们家人财两空！老婆孩子找不回来，她儿子又拿不到离婚证，就算想再娶一个，也没人敢嫁过去，当个没名没分的二房吧？” “他家欺负你大姐，你就让他们家儿子守一辈子活寡，这才公平嘛~” 范家宝眼前一亮，立刻表演了一个当场反悔。 “对对对！那六万块钱我不给了，你们不想离婚就不离吧，我决定送我姐出国。” 李家三口：“……”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她懂法。 一想到范家大姐要是真带着孩子去了别的国家，到时候他们家是儿媳妇也没了，六万块钱也没了，李家爹妈对视一眼，终于下定了决心：离就离！ 范家大姐的男人目瞪口呆。 他是从没想过老婆会跟他离婚的。 农村女人不都这样吗？有了孩子，就跟那拴住了笼头的牛马一样，只要孩子跟着他们家姓，还怕老婆丢下孩子跑了吗？ 原本他都打算好了，等过完节，再撒酒疯闹几场，到时候老婆受不了，肯定会带着孩子回娘家，这样他自己一分钱不用花，还能让老丈人帮他养老婆孩子。 反正孩子跟他姓，以后长大了，敢不孝顺他，他就去法院告她！ 结果没想到，不但老婆铁了心要跟他离婚，小舅子居然也在旁边捣乱。 想到这里，这位前·大姐夫面带嘲讽地看着范家宝，冷哼道： “小宝，你现在还没结婚，当然能护着你大姐。” “等以后你结婚了呢？你媳妇会让你一直养着大姑姐吗？” “有个离了婚，带着孩子住在娘家的大姑姐，我看以后谁敢嫁到你们家。” 此言一出，范家大姐顿时面色惨白。 她一直不敢离婚，就是怕万一真离了，她和孩子是婆家不能去，娘家也不能回，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女人，还带着孩子，往后怎么生活呢？ 可没想到，范家宝却一把拉住了他大姐，肥厚的爪子热乎乎的，烫的范家大姐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范家宝看着他前姐夫的眼神，跟看一坨屎也没什么区别了。 说出来的话也很气人。 “我可不像某些人，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养不起，算什么男人？” “大姐你放心，我找到了一份好工作，我们老板跟我说，只要过了实习期，能接到活儿了，以后我每年最少能拿百万年薪呢。” “到时候我每年给你十万块钱做家用，给爸妈十万块钱养老，剩下的都交给我媳妇。” “我就不信了，天底下好女孩这么多，我就找不到一个容得下我两个姐姐的。” “我范家宝既然要娶媳妇，那就肯定要养得起我自己的老婆孩子，不像某些人，媳妇都娶回家了，还打着小算盘，想让老丈人帮他养老婆孩子，啧啧~打量别人都是傻子呢？” 看到门口围了一堆看热闹的吃瓜村民，范家宝这坏小子，眼珠子一转，指着李家三口高声提醒道—— “大伙儿可要好好记住这家人长啥样，往后这家人要是去你们家提亲，只管拿大扫帚打出去就完事儿了。” “什么玩意儿？娶个媳妇，居然还想让老丈人帮你家养着老婆孩子，你怎么不让你孙女跟老丈人姓呀？” “噗哈哈哈~”周围响起一阵嘲笑声。 就连秦姐也绷不住笑了。 没想到这小胖墩平时看着软绵绵的，有事他是真敢上啊。 333 第 333 章 财神爷+1 秦姐陪着范家宝回了一趟老家, 回来的时候，不但带回了范爸爸签过字的合同，还有范家宝的大姐范芹芹和她女儿。 范家宝本来想在公司附近给他大姐租个房子安顿下来。 秦姐一看到范芹芹，就忍不住想到了她妈年轻时候吃过的苦, 听说她还想找份工作自食其力, 当时就在车里给办公室打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就告诉范家宝, 范芹芹工作的问题解决了。 公司为了方便管理，也是为了杜绝狗仔和私生骚扰，干脆在公司附近买下了一个小区的一栋楼, 作为艺人宿舍。 像卫昇这种大明星, 宿舍都是两居室的, 自己住一间, 剩下一间还能给助理住。 范小胖这种新人，就只能住那种三十多平的单身公寓了。 为了保护艺人的安全，这栋楼的一楼入口处经过改造，专门弄了一个值班室, 就跟大学宿舍似的，24小时都有阿姨值班。 除了阿姨，还有保洁、保安，花点小钱就能把狗仔和私生拦在外面，这点钱周明星还是很舍得花的。 秦姐给范芹芹安排的工作，就是楼栋值班门岗。 “咱们公司之前找的阿姨, 年纪有点大了，让人家24小时都守着一个小房间，时间久了怕也吃不消，索性再多招一个跟她轮班。” “这个工作别看时间长，其实真正要做的事情不多, 就是值班的时候看着点，别让陌生人溜进来。” “还有就是偶尔会有粉丝过来给艺人送礼物，值班人员要遵守公司规定，只有经过艺人或者经纪人同意的礼物才能收下，绝对不能私下收受粉丝礼物，或者收了别人的好处，偷偷把粉丝放进去，这些都是绝对不允许的。” 秦姐把这个工作要注意的事项和范芹芹解释了一下。 没想到范芹芹非常聪明，思索片刻，立刻就给出了她对这份工作的理解—— “就是把公司的艺人当成我亲闺女呗？看好大门，别让乱七八糟的人来歪缠我闺女，也不能让我闺女随便收别人的礼物，对吧？” 秦姐大喜：“对！就是这样没错！” 艾玛，他们公司的后勤要是都有范芹芹这觉悟，那艺人们的安全感得有多高啊？ 就这样，人还没进城呢，范芹芹就已经找好了工作，连住的地方都解决了。 艺人宿舍楼一楼正好有几间工作人员宿舍暂时空着，秦姐就出面帮范家宝求了个人情，以1000块钱一个月的租金，暂时租下来给范芹芹母女俩住。 范家宝高兴得差点哭出来。 太好了！ 他们公司的保安大哥那体格，他是见过的，有这帮大哥24小时盯着，他大姐住在员工宿舍，可比外面安全多了。 而且，一个月才一千块钱，就能租一个带厨房卫生间的单身公寓，这个价格，公司绝对是在照顾他了。 范家宝特意找秦姐要了办公室主任王姐的微信，加了好友，郑重感谢了一番。 最后还加了一句：王姐您人真好，一定会好人有好报的！ 回了范小胖的微信，办公室王主任笑了笑，觉得范小胖到底还是个孩子，天真无邪，这世上要真是好人都有好报，怎么会有“杀人放火金腰带、铺路修桥无尸骸”这句俗语？ 可没想到她这边刚放下手机，就站起来倒了一杯水的功夫，她爸的电话打过来了。 “美琴呐，今晚别加班啦，下班就回来，咱家老房子终于等到拆迁啦哈哈哈~” 王主任：“！！！” 这“好报”来的也未免太快了吧？ 王美琴家住的是上个世纪老纺织厂家属楼，一直说要拆迁，可不知道是不是这块地太小了，还是风水不够好，周围其他小区都拆迁了，就是轮不到他们。 眼瞅着小区的老房子都快变成危房了，再不拆，它自己就要塌了，小区的老邻居们都商量着，实在不行，就只能大家一起去找政府了。 没想到突然就轮到他们了？ 王美琴不信邪地翻到她和范家宝的对话框，想了想，站起来锁好了办公室门，然后把手机放在手机架上，双手合十，虔诚默念了一番。 睁开眼后，她颤抖着手，打开了自己的理财账户。 卧槽！居然真的涨起来了？ 啊这？ 王主任默默看了看摆在办公桌上的招财猫，果断拿起来丢到了垃圾桶里。 然后，花了两个小时，翻遍了范小胖的超话，挑选了一张粉丝精修图，彩色打印出来后，装在相框里，虔诚地摆在了办公桌上。 想了想，刚才超话里好像说范家宝特别喜欢吃各种鱼虾螃蟹？ 王主任点开外卖软件，就给范家宝（的照片）点了一份麻辣小龙虾。 决定了，今晚的贡品就是它了！ 明天再给财神爷献上正宗的阳澄湖大闸蟹。 范家宝还不知道自己在公司已经有了一名虔诚的信徒，从老家回来后，他找经纪人秦姐请了三天假，说要先把他大姐和侄女安顿好。 秦姐现在对这小胖墩倒是极为欣赏，听他说要请假，一口就答应下来。 怕他们对这里不熟悉，还让司机再跟他一天。 “你们带着孩子呢，打车坐公交都不方便，让老吴给你帮个忙，你带你姐出去买东西也方便点。” 司机老吴本来就是公司分配给秦姐的，她都这么说了，果然第二天老吴一大早就把车子开到他们暂住的酒店来了。 范家宝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谢过老吴之后，先带着大姐去公司办理入职手续。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秦姐说宿管阿姨入职手续只要去人事办一下就行了，可没过一会儿，办公室的王主任居然亲自过来了。 王主任对范家宝非常热情，听说入职的新阿姨居然是范家宝的亲姐姐，立刻就给后勤部打了个电话。 挂断电话，就笑眯眯地对范家宝说：“你姐初来乍到的，还带着跟孩子呢，出去买东西也不方便，正好，我问过后勤了，公司之前给其他员工准备的日用品还有不少，我让他们给你姐准备一套，回头直接送到她宿舍里。” 范家宝挠了挠头：“这怎么好意思？秦姐让老吴叔叔跟我一天，我们自己坐车去超市买吧？” 王美琴根本就不听他的，见范家宝还要推辞，干脆直接给管后勤的发了一段语音过去，让他们现在就把东西找出来送到宿舍。 说完还安慰范家宝：“不要觉得占公司便宜，反正这些东西都有保质期的，过了保质期，仓库也要拿去扔掉的，你要不嫌弃，我让他们把快要到保质期的都找出来，别的不说，像是洗发水沐浴露洗手液这些东西，家里有小孩子的，用的特别快，都花钱去买，你那点实习工资够养三个人呀？” 范家宝嘿嘿一笑，只能接受了王主任的好意。 结果反倒轮到王主任不好意思了，顶着人事部小妹惊恐的眼神，王美琴老脸微红，面带羞涩地表示，她已经正式加入范家宝的粉丝后援会了，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请范家宝跟她合个影？ 王主任心思细腻，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彩色打印的饭拍图不够尊重（财神爷），还是搞个合影保险一点。 范家宝非常敬业地和王主任站在一起，请人事部的小姐姐帮忙，给他俩拍了好几张合影。 拿到合影，王主任满意极了，却没有马上走，而是盯着人事把所有手续都办完，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人事部小姐姐：不好了，王姐疯了！ 等到范家宝带着范芹芹找到宿舍楼，后勤部已经把东西送了过来。 范家宝以为最多就是一些毛巾牙刷洗发水之类的，结果没想到，打开门，三十多平的单身公寓里，满地都是后勤部送来的东西。 分管后勤的小张，是公司成立的第二年，王美琴亲自招聘进来的，一开始还跟着王主任打过一阵子下手呢，对王主任可以说是非常恭敬，平时都叫人家“王老师”的。 老师亲口吩咐的事情，小张怎么可能怠慢？ 正巧，宿舍楼也属于后勤部管理的，都不用过来看，小张就知道宿舍里还缺什么。 于是，立刻就拿了钥匙去仓库，拿了两床崭新的被褥，两份床上四件套，还有牙膏牙刷牙杯，毛巾拖鞋衣架子，洗发水沐浴露洗手液，甚至连厨房用品都给他们找出来一套。 想了想，又从角落里翻出一台电视机，这是之前搞活动采购的礼品，没送出去（现在的年轻人居然都不要电视机！），索性也拿去给范芹芹用好了。 “这，小宝，这真是给我和乐乐住的？”范芹芹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好的房间，居然是职工宿舍？ 当时公司买下这栋楼的时候，因为是要给旗下艺人住的，所以装修的时候砸了不少钱，一水的都是豪华装修。 虽然一楼的职工宿舍，比不上楼上各位艺人的宿舍那么豪华，但也基本都是拎包入住的标准。 宿舍进门左手边是一个小厨房，里面电冰箱燃气灶等一应俱全。 右手边是卫生间，洗手池、马桶、淋浴套装全部都是一线大牌。 中间过道一直通到阳台这一侧，全部打的都是储物柜，母女俩的东西是绝对放得下的。 再往前就是卧室了，卧室配了一张一米八的大床，一侧是订做的悬空床头柜，还连着一个梳妆台，另一侧靠阳台的地方做了一个带书柜的办公桌，以后孩子在这边写作业倒是正合适。 南边是一个小阳台，走出去大概只有一米宽，长度倒是有三米多，平时可以在这边晾晒衣物，虽然是一楼，但是阳台所有窗户都装了纱窗，倒也不怕有蚊虫进来。 小张还手把手教范芹芹学着开空调—— “别看这房间是一楼，雨季打开除湿功能，也不会很潮湿。” 范小胖这才发现，他们公司宿舍装的居然还是中央空调！ 小张接着又拿出一张打印纸递给范芹芹，跟她解释道：“公司宿舍的水电燃气费都是自己交的，这是这间房的水电燃气还有宽带账号密码，你可以绑定一下银行卡，每个月自动扣费就行了，现在都是智能表，不用自己去营业厅缴费了。” 范芹芹一脸懵，不过还是听话地把那张纸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她不懂没关系，她弟可聪明了，什么都懂。 这天晚上，范家宝把酒店那两间客房给退了，让她姐带着小侄女睡大床，他自己睡在靠阳台的一张沙发上，这沙发看着小，其实是个可以拉开的沙发床，范家宝本来个子就不高，睡着居然正合适。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范芹芹忍不住红了眼眶，好半天，才对着沙发床的方向，低声说了一声“谢谢”。 她知道，姐弟之间，这句“谢谢”实在是有些生分。 可她同样知道，在农村，很多父母嘴上说着“给你生个弟弟、以后娘家有弟弟给你撑腰”，可实际上，弟弟们找姐姐要钱的倒是很多，真正在姐姐遇到困难的时候，站出来帮姐姐主持公道的，十个里面也找不出一个来。 尤其她弟弟今年才十四岁！ 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却到处借钱，把她拉出了李家那个火坑。 现在还给她找了个条件这么好的房子。 这一刻，范芹芹突然发现，原来有一个弟弟，真的是很好啊！ 和范芹芹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周明星。 本来他听了卫昇的洗脑，把范小胖招进来，确实想着这小子运气不错，兴许真能靠这份运气，在同期的新人里脱颖而出，成为公司的又一棵摇钱树。 结果没想到，这边范小胖刚办签约，那边，就有一档综艺，点名要请卫昇和范家宝共同参加。 导演还放话说，片酬什么的都好说，卫昇就不说了，肯定是一线流量的片酬标准，甚至是范家宝这个还没入行的新人，对方都愿意给到“流量新人”的片酬标准。 难道真有这么神？ 刚巧来找周明星签字的王美琴疯狂点头：“如果是小宝那就没错了，他真的很神啊！他说我好人有好报，说完这句话不到十分钟，我家老房子就接到通知说要拆迁了！” 周明星：“……” 334 第 334 章 真是活见鬼了 给卫昇和范小胖发来节目邀请的, 是X省电视台曾经的爆红综艺。 当然了，现在这档节目人气虽然没刚开始那么火爆了, 但依然是X省电视台收视率数一数二的当家节目, 要不是收视率还不错，早就被砍掉了好吗？ 但是诡异的是，虽然节目人气不错, 每一期请来的明星嘉宾，咖位也还行，就是招商这一块总是容易闹幺蛾子。 上一期, X省电视台花了好大的人情, 请到了从不参加综艺节目的老牌影帝黄肃, 节目组刚官宣，就凭借这一波回忆杀, 还有老牌影帝的号召力, 狠狠刷了一把存在感。 官宣影帝加盟的消息后, 节目的招商工作更是咔咔给力，好多大品牌都看好影帝的国民度和市场号召力，主动联系到节目组，希望能在影帝参与的这一期赞助一下。 因为这档节目的广告都是以游戏植入的形式加进去的, 节目组不得不预先征求影帝的同意。 黄肃一直是一位非常珍惜羽毛的老艺术家, 在他的参与下，节目组慎重地挑选了几个很有国民度的大牌作为本期广告赞助商。 结果他们这边刚定下赞助商名单, 当天晚上, 其中一家主打健康零糖饮料的品牌, 就被爆出配料表造假的丑闻。 而且爆料的人还有实锤——人家直接拿了这个品牌的饮料，找权威机构检测并出具了检测证明的。 刚官宣就塌房，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气得影帝差点罢演。 影帝这些年之所以很少出来, 除了珍惜羽毛之外，也是因为他本人有糖尿病，为了保养身体，所以没事就找个地方疗养。 结果差点在节目里喝到了偷偷加糖的“健康饮料”！ 他老人家能不生气吗？ 好说歹说，再加上邀请影帝过来参加节目的那位老领导，年轻的时候对影帝已故的亲妈颇为照应，影帝一直欠着人家好大一份人情，不好意思直接毁约，所以不得不捏着鼻子，让节目组再“慎重考虑”一下别的赞助商。 制片人和导演拍着胸脯保证，这次肯定会把备选品牌查个底儿掉！ 他们自费把赞助商的产品送去做检测，争取不要再出现这种“坑影帝”的事情了。 万万没想到！ 这次不是品牌坑节目组，而是代言人坑了品牌。 节目组这边刚官宣××汽车成为节目唯一指定嘉宾座驾，不到十分钟，这款家用轿跑的代言人醉酒驾驶被抓。 热搜当时就爆了。 影帝：“……” 导演&制片人：“……” 真是活见鬼了！ 这下子，原本就有些迷信的影帝，死活都不肯参加这档节目了。 他宁可用别的方式去报答那位老领导，也不想沾染上什么晦气。 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万一这个节目组真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卧槽！多高的片酬能比命还重要？ 气人的是，这档节目连续两次官宣赞助商都出了事，搞得其他赞助商心里也毛毛的。 讲真，这年头做生意的，谁家没点“不能放在阳光下”的猫腻呀？ 其他品牌并不认为是那两个翻车的品牌自己出了问题，反倒是疑心是不是因为赞助了X省电视台这档节目，沾染了什么晦气，所以才出事的。 做生意的，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挺迷信的，很快，陆续又有几个赞助商表示，既然影帝不确定会参与下期节目录制，那不好意思，他们也要慎重考虑一下这次合作了。 本来影帝摇摆不定，推辞着不想履行合同，就已经让节目组火烧眉毛了，谁知道这时候突然又爆出来，说节目组定好的另一个年轻爱豆也出事了！ “他又怎么了？”导演高辉没好气地骂了一声。 助理都快哭出来了，忙把手机里的热搜指给导演看。 高辉接过手机一看，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脑瓜子瞬间就嗡嗡的。 谁能想到，现在的男孩子胆子居然这么大！这个爱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今年才十七岁！ 可是热搜里这个站出来爆料的却说，他十五岁就和自己的家庭教师睡到了一起！ 爆料的这个人也不是什么狗仔，而是这个家庭教师的未婚夫。 俩人从大学时代就是情侣了，后来男生保研去了外地，女生也考上了本地一所公立学校的编制，俩人可以说是门当户对，早就见过家长了，男方甚至为了让女孩子安心，在本地买好了房子。 俩人约好，等到男生研究生毕业，就回到女生所在的城市，也就是他们的家乡工作，然后结婚。 男孩的爸妈对女孩非常满意，担心异地恋儿子在外面瞎搞，还经常打电话敲打儿子，让他洁身自好，不要辜负了人家女孩子三年的等待。 谁能想到，男孩子在外地守身如玉，反倒是这个女生，因为却不过亲戚情面，帮忙给一个混娱乐圈的男生补习功课，也没收钱，结果谁知道，帮着帮着，居然还帮到床上去了…… 她的研究生男友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女孩已经怀孕了。 此时，这个孩子的父亲，才刚满十七岁！ 女孩大概也是恋爱脑晚期，见事情败落，居然闹着要和研究生男友解除婚约，嫁给孩子他爹。 好好的未婚妻，婚房都准备好了，结果居然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说句不好听的，“情敌”要是什么富二代或者官二代，倒也罢了，毕竟人往高处走，人家女孩子想要追求更好的结婚对象，也只能说是道德有问题。 可你一个二十七岁的女教师，居然跟一个十七岁的男学生睡到了一起，这就不仅仅是道德问题了吧？ 这个研究生也是个有脑子的，见未婚妻铁了心要嫁给那个“奸夫”，假意担心她，说自己愿意放手成全她，但是又担心对方只有十七岁，性格都还没定下来呢，而且据说还是混娱乐圈的，谁知道人家是不是跟你玩玩呢？ 大概是为了证明对方真的不是和自己玩玩而已，女孩就把男孩子给自己发的那些聊天记录给研究生男友看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初男朋友给她买这部手机的时候，顺手帮她设置了一下网络备份。 这下好了，俩人的聊天记录截图，还有一些暧昧的亲密合影，就这样被这个研究生男友拿到手了。 这位也是个狠人，压根就没想过和情敌谈判和解，上网搜索了一下情敌的资料，直接找了几个经常写稿子抹黑这个流量小爱豆的营销号，群发消息告诉他们—— 你们不用绞尽脑汁造谣编故事抹黑他了，我这里有××真正的猛料！ 老实说，当初X省电视台这档节目，找到这个流量小爱豆的时候，是真没指望他能给这档节目带来多大的流量，只是恰好节目需要一个十几岁的小嘉宾，又恰好这个爱豆的经纪人和电视台领导关系不错，于是就把他推荐了过来。 谁能知道，让节目组再一次登上热搜第一的，居然就是这个爱豆。 不过，这个热搜，节目组真是一点也不想上。 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这个爱豆出事出的很及时，节目还没开始录。 不然光是删减这个爱豆的镜头，或者打马赛克的工作量，都能让剪辑老师崩溃到原地爆炸。 可问题是，本来这档节目就已经被赞助商质疑“风水不好”了，这件事一爆出来，好家伙！赞助商直接跑了一大半。 “风水不好，你还让我们接？”卫昇觉得周明星是想钱想疯了。 说好的“钱够花就行了”呢？ 这事儿还真不能怪周明星见钱眼开。 就像他之前和卫昇说的那样，现在公司渐渐走上正轨了，只要旗下艺人别作死，公司不追求上市，每年他的分红，父女俩根本花不完。 所以，现在要是单纯为了赚钱的话，还真没哪个项目，让他非接不可。 问题就是在中间撮合的那位大佬，他们公司实在惹不起。 “反正对方也没提什么要求，只要你和小宝愿意参加就行了。” “你们尽力而为，能带得动就带，带不动，我们也算是尽力了。”周明星叮嘱道。 “那就接吧，我这边倒是没问题，小宝那边，这孩子不是还要上学吗？” 周明星松了一口气：“上学倒没那么快，小宝的学籍还在原户籍地，转学手续还没办好呢，可以让他先跟你去录节目，反正我们也就只答应了先录两期，等两期录完，正好让他回来上学。” 确定不得不接下这个坑爹的综艺，卫昇捏着鼻子，打开了周明星发给他的节目脚本。 节目的名字倒是挺好听的，叫做《老校园·旧时光》。 这档节目的主线，就是寻找那些已经荒废，或者即将被拆掉的乡村学校，通过嘉宾COS学校里的老师、学生甚至食堂阿姨的方式，再现上个世纪乡村中小学的校园时光。 定位非常新奇，堪称综艺版本的年代文。 而且，自从很多乡镇中小学撤并之后，很多以前在农村读书的八零后、九零后，随着学校撤并拆除，以后可能想要回母校看看都看不到了。 看个毛线啊，学校都拆了！ 所以，这档节目自从播出之后，就一直备受好评，尤其是节目组确定录制地点后，还会邀请一些对当地风土人情很有研究的作者文人，给节目组做历史顾问，力争一比一还原上个世纪的校园风貌。 这一波回忆杀实在太绝了，要不是节目组疑似霉运缠身，这档节目早就已经火了。 “还挺有意思的。”看完脚本，卫昇的脸上也不禁浮起了一抹回忆的温柔。 这档综艺的代入感实在太强了，卫昇忍不住拿起手机，搜索了一下他小时候的母校。 打开某度，搜索关键词，跳出来的第一条新闻居然是：百年实小即将搬入新校区，原老校区将改造为一个风景优美的市民公园…… 卫昇：“……” 卧槽！他的母校也要拆了？！ 335. 第 335 章 物理是吧？我来给你辅…… 发现居然连自己的母校,某个有着一百多年历史的实验小学，也没能逃脱被拆除重建的命运，卫昇对这档综艺也忍不住重视起来。 就像这档节目的策划人在策划方案里写的那样, 现在,我们能看到老祖宗给我们留下的古城和古建筑遗址。 几百年后,我们的子孙后代，还能不能看到我们给他们留下的古建筑遗址呢？ 想到现代建筑的使用寿命,卫昇不禁为自己的子孙后代捏了一把汗。 别的不说，反正他新买的那栋别墅，三百年后肯定早就变成一堆渣渣了。 希望子孙们不要怪他,不是他不想花钱把房子造得坚固耐用一点，这都是开发商造的孽啊！ 因为这几年到处都在大拆大建,所以,这档综艺也可以说是一种另类的“抢救性挖掘”了——指不定他们前脚刚拍完,后脚，这些废弃的老校园就被推平了。 按照原定计划，影帝黄肃要参与的这一期,录制地点是X省下面一个叫晚杜乡的乡镇中学。 卫昇自己没在农村上过学,但那时候他那个不要脸的堂哥为了卖惨，在他们家说过很多乡镇中学的坏话。 什么“一个教室七十多号人、站起来都费劲”啦。 什么“食堂每天都是水煮萝卜大白菜、根本吃不饱”啦。 还有什么“连印试卷的油墨都没钱买、题目都要他们自己手抄”啦。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想让卫昇他爸想办法，把他也给弄到省城来上学。 卫昇那个死鬼爹要是能有这个本事，也不至于在一个岗位呆了十几年都不动弹了。 不是他这个做儿子的吐槽亲爹，十几年了,就是当初给单位领导开车的司机都高升了，卫爹一个大学生，居然动都不动,可见情商有多低了。 幸亏他性格随他姥爷！ 总而言之，卫昇对于乡镇中学的印象，就是又小又破，生活特别艰苦。 可点开节目组发过来的航拍视频后，卫昇还是被狠狠惊艳了一把。 几十年前的农村，生活确实艰苦。可越是这种时候，老百姓对于孩子的教育问题就越是重视。 因为在那个年代，知识是真的可以改变命运的。 所以，当初在选址建设初级中学的时候，晚杜乡格外重视，把整个乡镇风位置最好的一块地划给了中学。 从航拍视频上看，整个晚杜乡初级中学靠山面水，背面是一座不太高的小山，郁郁葱葱，学校走出来就是一条贯通小镇的河流，走过一座拱桥，就是集镇了。 大概是因为那个年代的土地不值钱，所以这所中学的占地面积特别大，从拱桥过去一直到山边，全部都是中学的地盘。 正门进去，两侧是花圃，围墙边上种植的都是那种长了几十年的松柏。 再往前就是一片广场和旗杆，应该是学校每周举办升旗仪式的地方。 广场对面就是三栋呈品字形排列的教学楼。 中间一栋最高最大，应该是教室和老师们的办公室，两边一个是实验楼，另一个稍微矮一点的，应该是食堂和大礼堂。 穿过这三栋楼，后面居然还有两排房屋。 卫昇看了一下校园平面图，才知道这两排房子是教师宿舍，不由肃然起敬。 怪不得国家要大力提升乡村教师的退休待遇！那个年代的乡村教师，真的是为乡镇教育事业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啊，连家都直接安在学校里了。 这个他听便宜堂哥说过，不过他是以吐槽嫌弃的语气说的，言语间充满了对同班同学的不屑，因为这些同学“特别谄媚”，有事没事就跑到老师宿舍，问这问那，表现的好像全班只有他们特别勤奋好学一样。 当时卫昇就无语了。 心想放学后居然还能享受到老师的免费一对一教学，而且还是各科随便问，这种福利你都不要，怪不得学习成绩上不去。 他们城里孩子放学想找老师问问题，压根就找不到人好吗？而且他上学那会儿，家教这个行业还没起来，也没有什么班级群，有时候他作业不会做，胡倩倩又教不了他，只能厚着脸皮，去找同小区其他高年级的邻居哥哥姐姐请教。 好玩的是，这个中学的教师宿舍后面，居然还有一大片菜园子。 看简介，说是那时候学校办学经费有限，农村的学校又不能收太多伙食费，收太多，很多家庭条件差的学生就上不起学了。 所以，学校就在靠近后山的位置，开辟出了一大片菜园。一部分留给学校食堂种菜，贴补食堂的伙食费。另外一部分就分给学校老师的家属们，也算是给老师们减轻一点家庭负担。 毕竟那个时候乡村教师的待遇真的很低。 环境这么好的乡镇中学，怎么就突然停办了呢？ 关掉视频，卫昇上网搜索了一下晚杜乡，前排跳出来的新闻，居然是一条他曾经在热搜上看到的山体滑坡新闻。 这个新闻真的很惨，以至于好多年过去了，卫昇依然记得。 那时候他还在上高中呢，晚上吃饭看新闻的时候，就看到某个地方突然发生了一起特大山体滑坡。 因为连续阴雨，再加上这座山植被破坏比较严重，后面补种的树太小了，根系抓不住那么多的土方，在一次暴雨后，半片山直接坍塌了下来。 距离这座山最近的三个村庄，直接被压在了重重的土方下。 距离稍远的村庄受灾也比较严重。 因为塌房的时候正在夜里，很多人在睡梦中就被夺走了生命。 听说这场特大山体滑坡，造成了当地三千多人受灾，死亡八十多人，至今还有十几个人连尸骸都没有找到。 事故发生后，因为这里不再适合居住，当地把幸存的村民转移到了别的地方重建家园。 没想到这里就是晚杜乡。 因为一下子迁走了好几千人，再加上农村这些年人口外流情况严重，稍微条件好点的，都把孩子带到城里上学了，所以，晚杜乡初级中学能招收到的学生数量越来越少，到最后实在满足不了办学要求，只能和隔壁乡镇中学合并了。 反正两边的学生都在减少，凑一块，正好能满足办学条件。 其实大家都清楚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因为合并办学，本地的孩子要去隔壁镇上学，就要住校，或者家长跟过去租房子陪读，经济压力大的，干脆就不上学了，或者跟爸妈去外地打工的城市上学。 这样一来，能招到的学生就更少了。 晚杜乡初级中学停办后，当地也曾经想过把这块地拿来做其他用途。 但没办法，这块地太大了，而且地面建筑物多，重建的话，还得先把上面的建筑物给拆掉，又是一大笔开支。 开厂的不需要这么大片土地，而且也不想承担拆房子的费用。 有这个钱，他们另外找片空地盖厂房，还能少花不少钱呢。 开发房地产的就更别提了，穷乡僻壤的，房子盖好了卖给谁？ 乡里倒是打过旅游的主意，还邀请了不少开发旅游项目的投资方过来实地考察。 但最后都无疾而终了。 这块地确实很好，乡里也给出了足够的诚意，价格要的并不高。 但问题是，晚杜乡附近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开发挖掘的景点呀，就一个孤零零的度假酒店，你让游客过来看啥？ 看山体滑坡遗址吗？ 节目组选中这里，也是想帮晚杜乡在电视上吆喝吆喝，看有没有金主爸爸能拿下这块地。 甭管开发什么，总比闲置在这里好吧？ 看着这么大一块地，卫昇倒是有些心动。 不过，具体如何，还是得到现场去看一下才能知道。 这么一想，这档节目他还非参加不可了呢。 …… 公司宿舍，接到经纪人秦姐通知，说有个综艺节目邀请他去参加录制，而且开出的片酬，一期居然有十万块钱，范家宝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这可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啊。 范小胖最近正在发愁怎么赚更多钱呢。 他自己的转学手续都是公司一手包办的，包括学杂费也都是公司承担，所以他一开始根本就不知道，原来小孩子从农村转到城里上学，居然要花这么多钱！ 公立小学是别想了，没有本地户籍根本进不去。 私立小学倒是还有名额，但是收费最少的，一年也要六万块钱。他姐一年的工资都没这么多呢，所以，侄女上学的费用，理所当然的就落在了他这个当舅舅的身上。 范家宝身上还有四万块钱，应付一个学期的学杂费是够了，看到他姐愁眉苦脸的，范家宝就安慰她，说等到《神农道》第二季总决赛之后，要是他能进入半决赛（这简直就是做梦），能拿到几十万的奖金，那乐乐上小学的学费就不用发愁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心虚。 能闯入八强，都是纯靠对手翻车，他才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捡漏的。 半决赛？除非比赛前一天，他把对手绑架关小黑屋了，不然怎么打得过那些真正的学霸啊？ 没想到他这边正在发愁怎么挣钱，那边就有人给他送钱来了。 “秦姐，我接！以后只要是能赚钱的活动我都接！”范小胖大喜。 结果没想到，出发的时候，秦姐除了给他准备了一堆吃的用的之外，居然还让司机拎了一个大书包给他。 “这是什么？” “哦，这是初二上学期的课本和习题册，”秦姐笑眯眯地解释道，“我们拿到了你以前在学校的成绩单，现在的学校说你各科成绩有点跟不上，建议留级一年，先插班去初二再读一年。正好，趁着录节目的时候，你把这边的课本先看一下，习题册也做一下，免得进去之后跟不上进度。” 范家宝：“……” 见小师弟苦着一张大胖脸，卫昇这个师兄还跑过去做了一回“插刀党”，语气关切地问他，要不要帮忙请个家教跟着一起进组。 节目组的人现在一听到“家教”两个字就脑壳疼。 这容易让他们想到那个因为和家庭教师睡到一起塌房的爱豆。 不过，和喜欢耍大牌的年轻爱豆比起来，他们还是更喜欢眼前这个热情开朗的小胖墩。 眼缘这种东西真的很奇怪，有些人明明长得非常精致好看，可别人看着就是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人。 有些人长得不算好看，甚至五官单独拎出来还算是有点丑的，身材也不是娱乐圈受欢迎的精瘦类型，可组合到一起，就是让人看到就忍不住心情很好。 范家宝大概就是第二类吧。 这小子真的是要身材没身材，一百五十斤的吨位，坐下来就duang的一声，让人不禁害怕椅子能不能承受他的重量。 要相貌，也勉强只能算是个五官清秀的胖子，虽然是个双眼皮，但因为脸上的肉肉有点多，一双大眼睛楞是被挤成了眯缝眼。 但节目组的人就没有一个不喜欢他的。 就连负责宣发的小姐姐都表示，如果不方便请家教的话，到时候她可以负责给范小胖辅导文科类的科目。 “真的吗？不知道咱们节目组有没有物理特别厉害的哥哥姐姐，我物理成绩最差了，全班倒数(╥﹏╥)”范小胖泪流满面。 都说男孩子上了初中，理科方面的天赋技能就会凸显出来了。 但这条定律，在范小胖身上并没有灵验。 导演溜达了过来，低下头看了一眼空白到一个字都没写的物理书，翻了翻，给范小胖吃了一颗定心丸—— “别哭了，物理是吧？我来给你辅导吧。” 范小胖一脸懵圈地抬起头：“可是您不是导演吗？” 导演：“……” 劳资大学本科学的是应用物理学！：，，. 336 第 336 章 高手云集，小胖除外…… 节目组顺路接上了卫昇和范家宝之后, 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总算抵达了晚杜乡。 要不怎么说咱们华夏地大物博呢？换成其他小国，三个多小时都能绕国界线一圈, 到了X省, 三个小时的车程，也只能从省会到晚杜乡, 连两省之间门的界碑都没摸到。 到那的时候, 其他三位嘉宾还没到。 导演高辉接了几个电话，一脸晦气地跑过来和卫昇道歉，说因为北方沙尘暴天气影响, 飞机晚点, 其他三个嘉宾还滞留在机场, 估计得到明天才能赶过来了。 卫昇表示理解，毕竟种树的都被挤兑走了, 没人种树, 沙尘暴可不就卷土重来了吗？ 听说节目组居然把卫昇这尊大神给请过来了，之前跑掉的赞助商们立刻假装失忆, 又和节目组热情互动起来，广告费和各大品牌方送来的物料立刻到位。 之前那个翻车爱豆代言的家用轿跑，还到处找关系，希望能请到卫昇代言。 周明星当然不可能立刻答应，推辞说卫昇还在录节目，而且他本人还有个规矩, 所有他接的代言, 产品都必须本人试用过，觉得没问题了才会接。 就比如说卫昇一直代言的李记调味料，他家的全线产品, 卫昇都亲自试吃过，包括这两年推出的新品，也都必须送到卫昇这边试用之后，他们觉得没问题了，才会去给品牌方站台。 不然他就是一个合格的品牌代言工具人，想让他给不好用的新品站台？对不起，额外给多少钱都没用！ 就比如说，李记推出的儿童系列调味料，卫昇就一次都没宣传过。 理由是他没孩子，没办法亲自试用。 其实卫昇私底下跟周明星吐槽的是李记大老板可能是老糊涂了，居然会开发这种容易翻车的支线品牌。 是啦，小孩子的钱确实很好赚没错，但儿童产品也是最容易翻车的，翻车的后果也非常严重。 毕竟大人吃错了东西，最多暗骂一声晦气，自认倒霉。 可你要是敢让他们的幼崽吃错东西，甚至伤害到了身体健康？ 那你就等着吧，不把你们这个品牌干倒闭，他们都不配做家长。 这个汽车品牌没办法，只能先把最新款的家用轿跑送到卫昇的公司，等他录完节目亲自试车，自己开一段时间门，到时候双方再来谈合作的事情。 其他品牌听说卫昇这朵收视奇葩也加盟了这档节目，都想来分一杯羹，被导演高辉苦笑着婉拒了。 毕竟卫昇只答应了先录两期，他还是争取先刷足了这位财神爷的好感度，再看看能不能签一季的合约吧。 要是真能把卫昇签下来，那他们这档节目才真是要发了。 晚杜乡还没有发展旅游业，也找不到酒店民宿，节目组只能在镇上临时租了好多间门民房，把嘉宾和工作人员“化整为零”，分批安排到老乡家里去住。 卫昇不放心范小胖一个人住在别人家，就找导演协调了一下，找了一家有两个房间门的，他和范小胖住一间门，剩下一间门给两个助理。 放好行李，卫昇想去中学看看，范小胖背着包就跟了上来。 卫昇头疼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还要看书吗？” 范家宝苦着脸，惨兮兮地说：“卫总，我真不是那块读书的料！看书看不进去，上课我也听不懂。” “周总说给我请家教，我其实想跟他说，真的不要浪费这个钱了，我自己学习成绩怎么样，我自己还不清楚吗？” 早早认清了自己学渣的本质，范小胖报名参加《神农道》，一开始只是想努力苟进百强榜，这样就有人资助他上学了。 然后他们家把他的学费省下来，一年一万，六年就攒够六万块钱，把彩礼还给大姐夫家，就能把他大姐给“赎回来”了。 范家宝之前打听过，很多网友都说他姐已经嫁到男方家好几年了，也给对方生了一个孩子，按理说这笔彩礼钱不退也行。 但是不退的话，对方拖着不肯离婚，最后受苦的还是他大姐，想来想去，范小胖还是觉得不能省这六万块钱。 幸好，现在大姐回来了。 但范家宝还是觉得把钱浪费在补习上面可惜了。 别看他平时傻憨憨的，万事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其实范家宝对自己的人生规划还是很清晰的。 刚参加节目那会儿，他想的是百强赛之后被淘汰的话，要是有好心人愿意资助他，他就去报个技校，学门手艺，最好是出来就能找到工作那种。 谁能想到，他不但闯过了百强赛，还一路跌跌撞撞的闯进了八强赛，眼瞅着半决赛都能有他一席之地了，这要换成一般人，还不得飘起来？ 但范家宝没有。 这货似乎一直对自己的智商都有一个非常清晰的认知，这一点，从他在百强淘汰赛的时候就抱紧了韩宇和宋晨这两个学霸大腿，就能看出端倪了。 虽然智商一般，但他抱大腿的技能，可熟练啦！ 想想看，那会儿范家宝就打定了主意，最多苟到高中毕业，就果断找个技靠谱的技校，学门能吃一辈子的手艺，现在误打误撞进了娱乐圈，发现只要好好听公司和经纪人的话，苦练表演艺术，就能混口饭吃。 而且还比他预想的当厨子、当汽修工、当水电工赚的更多。 他怎么可能还想去考大学？ 不是他不想上大学，是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拼老命的话，或许真的可以踮踮脚，考个三本什么的，可考上之后呢？ 上了大学就能找着一份好工作了吗？ 别欺负他是农村来的，就以为人家不爱看新闻。 范小胖对于各种就业形势的了解，可不比某些张口就来的砖家少，反正吧，这货自从和公司签约之后，就认定了给公司打工肯定比考大学然后出来找工作有前途。 道理也很简单啊，就算他拼了命考上大学，上完四年大学，毕业之后，是不是还要继续出来找工作呀？ 可问题是，他现在已经找到工作了呀。 所以他为什么要放着现在的工作不努力还要一心一用，把宝贵的时间门浪费在大量的看书刷题上呢？ 这理由实在太强大了，就连卫昇这个洗脑大师都差点被这小胖墩给说服了。 等等！ 不对呀。 “你给我好好看书写作业！能不能考上大学，等你上了高中再说。” 卫昇毫不留情地把小胖子推回房间门看书去了。 小样，差点被你这小屁孩给忽悠了。 对大多数人来说，能不能考上大学，看的确实是成绩，你小子是例外。 毕竟当初百强淘汰赛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拿这小胖墩当对手。 大家都以为他肯定会在这一轮就被淘汰出局，谁能想到，这货不但闯过了百强赛，还一路苟到了八强！ 这可是高手云集（小胖除外）的八强！ 毫不夸张地说，因为第一季的丰厚奖金，《神农道》第一季，来报名的几乎都是在班里成绩还不错的，甚至还有像宋晨和韩宇这样的学霸，能闯进八强的，学习能力自然都不差。 只有范小胖这朵奇葩，一路靠着抱大腿和好运气顺利晋级。 如果这份运气能放在学业上的话，卫昇觉得，哪怕平时成绩稍微差点，高考也未尝不能一战。 万一考的恰好都是小胖补习的时候老师教过的题目呢？ 这很有可能啊！ 想当年卫昇高考那年，他们班就有个偏科特别严重的女生，平时数学就没几次及格过，结果那年高考，数学居然考了128分！ 老师当时都吓死了，还以为她作弊了呢。 结果一问才知道，她妈在高三下学期，给她请了一个数学特别牛逼的老师，一对一帮她补习数学。也是巧了，那年高考最后几道得分的大题，居然有三道都是这个老师押中的题型…… 所以说，就跟娱乐圈一样，小火靠捧，大火靠命。真到了大考那天，这小胖墩搞不好运气爆发，真能苟上本科线呢。 把范家宝赶回去看书，卫昇带着助理和司机准备去学校看看。 到了学校门口，居然遇到了导演高辉，还有节目组另外几个工作人员，手里还拿着一堆“道具”。 卫昇黑线：“我是不是打扰你们布置场地了？” 差点忘了，《老校园》这档节目，还是那种类似剧本杀的角色扮演游戏。只不过剧本杀一般都是推理类的，《老校园》更像是现实版的穿越种田文。 所以，节目组这是要去布置场地了吧？卫昇点了点头，打算去别的地方逛逛。 没想到导演高辉却一把拉住了他。 “卫老师，早就听说你对综艺节目这块特别有研究，也给我们提点意见吧？” “放心，我们不是什么密室探案之类的节目，场地布置本来也是要提前让嘉宾们知道的，不然怎么配合赞助商植入广告呀。” 高辉都这么说了，卫昇只能跟着他们一起进了校园。 这所乡镇中学已经荒废好多年了，不过却没有那种老建筑阴森森的感觉。 因为这里地方足够大，尤其是教学楼前还有一大片水泥地坪，所以学校搬迁后，这里居然成了附近村民晾晒粮食谷物的地方。 卫昇甚至还在一楼屋檐下看到了一排正在晾晒的大酱缸，这才是真正的“晒足了180天”的正宗农村大酱啊！ 高辉一路走，一路给卫昇解释着他们这一期的广告植入创意。 按照节目脚本，扮演初中班主任兼物理课老师的影帝黄肃，会意外得到一个“空间门物品兑换系统”，他可以用这个时代的物品，从这个系统里兑换到几十年后科技大爆炸时代的物品，大到空调、电脑、投影仪，小到手机、平板、各种零食饮料，主打的就是一个穿越时空的超级兑换游戏。 不过，这些东西也不是随便什么都能换的，比如说食物就要用这个时代的食材和零食去兑换，各种电器也要用这个时代的电器来换。而且这个系统还有限制，所有物品都只能在校园范围能使用，一旦搬出校园，就会被系统自动收回。 所以，为了能给同学们看到几十年后的“高科技产品”，班主任冒着被老婆抓花脸的危险，把家里最值钱的雪花牌冰箱搬到教室里，成功兑换到了一台**品牌赞助的双开门大冰箱。 为了让同学们尝尝后世的**品牌炸鸡汉堡，班主任又拿私房钱去买了一只鸡，结果被老婆发现，误以为丈夫偷偷买鸡送给别的女老师，差点再次爆发家庭危机…… 而节目组要做的，就是把赞助商的产品“合理”地穿插到节目的各个环节里。 看完之后，卫昇非常真诚地对导演表示，他对节目组的这个创意没有任何意见，只有两个要求： 第一，能不能再找个做智能马桶的赞助商，把学校的旱厕给改良一下？ 第一，再给他们找一个速食品牌赞助商吧，现在的学校食堂都这么难吃，他真的很难相信几十年前的学校食堂会有多好吃。 导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财神爷的话还是要听的，家装和食品类目的赞助商们，可向来都是他们电视台广告招商大会的常客哇！ 337 第 337 章 来自范大师的诅咒 导演高辉在对着晚杜中学的年代感氛围流口水的时候, 卫昇却看上了学校后面那一大片菜地，还有后山。 谁特么说这块地没人要的？ 太好了！没人要，他要啊！ 卫总深谙“抢东西手速一定要快”的道理, 人还没出校园呢, 就立刻“遥控指挥”，让公司赶紧和晚杜乡政府联系。 争取抢在这期节目播出之前，把这个废弃校园给拿下来！ 开发旅游业没有景点配套？笑死！没有景点他们可以自己造呀。 外人可能没办法想象的是，靠一款驱蚊膏起家的沅溪生物，其实每年公司的另一个盈利方向, 居然是旅游业。 就像他们的老板卫昇喜欢“不务正业”一样，沅溪生物作为卫昇的产业, 也沾染了老板的一些“不良习惯”——他们也喜欢发展一些副业来着。 比如说开发一些风景比较好的中草药种植基地, 发展中草药基地观光旅游业。 比如说利用人们对华夏中草药文化的好奇心，利用公司成熟的生产线, 开发一批可以让普通人在阳台、院子里种植的“中草药趣味种植体验袋”。 让老板卫昇本人都没有想到的是, 他的员工们，简直恨不得“榨干种植基地的每一滴油水”——就连一些需要分根的中草药, 每年分根剩下的侧芽，他们都要收集起来, 包装成绿植拿去卖！ 让人无语的是, 这些分出来的侧芽, 销量居然比种子还好。 一看评论区才发现, 原来很多手残党怕买种子种不活，干脆一步到位，直接买已经长出来的侧芽，埋到花盆里，不需要多少技术含量, 它自己就能长出来。 你们可真是一群小机灵鬼啊！ 卫昇当时就忍不住感叹了。 他还有脸吐槽员工呢。 现在看到人家晚杜中学的后山和菜园子，很适合打造中草药种植观光基地，还不是立刻就冲上去了？ 除了后山之外，卫昇还看上了前面的教学楼。 这地方大啊！而且就像导演说的，还很有年代感呢，到时候一并拍下来，后山开发出来做观光种植业，前面就打造成一个“怀旧年代感主题”的青年旅社。 没错，这次他不打算做高端度假酒店了，因为就像那些来了又走了的投资商们吐槽的那样，晚杜乡这里，是真的没什么可以挖掘的旅游景点资源。 但同样的，这里也没有收费景点啊。 自然风景也不错，小桥流水人家，当地的民风也很淳朴，河岸边大片的空地，后期还可以和当地政府一起投资，打造一个沿河大型露营基地…… 非常适合手头不太宽裕的穷游一族啊！ 想想看，住宿的话，条件宽裕点的，可以选择一百多一晚的标间，手头紧的话，住那种三十元一晚的集体宿舍，也不是不可以。 住宿这块就能省下不少钱了。 吃的话，他打算利用学校现有的食堂，改造一下，也弄个“大食堂”，游客可以像学生时代那样，端着盘子，拿着临时购买的饭卡，自己去窗口选择想吃的饭菜。 当然也可以多花点钱，几个人凑份子，到楼上包间去点餐，享受一把在学生时代只有老师们才有的待遇。 至于投资商们最担心的，这里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不会吧？不会真有人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出去玩，就是奔着去各大旅游景点打卡拍照来的吧？ 笑死！当代年轻人出门旅游，主打的就是一个“节能模式”——到酒店，躺下，玩手机。 三餐点外卖，人多的景点一律不去，搜索页面全是当地有什么好吃的。 所以，卫昇打算在改造校园的时候，把整个晚杜中学，都做免费WIFI全覆盖的园区。 到时候，游客们可以在教室、在实验室、在食堂、在宿舍、在图书馆、在校长办公室……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实现“在学校正大光明玩手机”的梦想。 想想就超刺激的！ 导演高辉监督手下布置完场地，走过来听了一耳朵，当场就给卫总跪下了。 “卫总！卫总咱们打个商量成吗？您这个校园改造计划，能不能借我们拍一期节目啊？我们可以支付版权费！” 这踏马不比穿越题材好玩多了？ 别说年轻人了，听了卫昇对晚杜中学的校园改造计划，高辉都忍不住想来玩两天了。 毕竟谁年轻的时候没有被老师没收过手机呢？ 脚本借出去倒是没什么，不过…… 卫昇眼珠子一转，一把搂住高辉的脖子，热情地把他拉到了一边：“来，辉哥，咱们聊聊你现在的工作呗？” “我的工作？我工作挺好的呀。”高辉被他说的一头雾水。 卫·洗脑大师·昇，岂能轻易放过这头综艺界的老黄牛？ 更何况，听闻高导入行以前，还是应用物理学出身？那就更适合参与他们这档自制综艺啦。 “什么？你们公司打算自己做综艺？你不是答应把这个脚本卖给我们了吗？”高辉大吃一惊。 卫昇安慰地拍了拍他：“表担心嘛，脚本还是会卖给你们的，不过咱们两家的节目定位不冲突，无所谓啦。我们要做的不是穿越题材，而是老校园改造主题。” 说着，卫昇简单把自己对晚杜中学的改造方案解释了一下，最后催促道：“辉哥你给个准话，这活儿你接不接？你要是不接，我可找别人去啦。” 高辉楞了一下，连忙点了点头：“拍！” 虽然卫昇说了，这只是他们公司投资制作的一档老校园改造慢综艺，但，这种活儿工作量其实并不大，对他来说就是接了个兼职，但，万一火了呢？ 路过的其他工作人员偷偷听了一耳朵，顿时醉了。 他们这档节目还没开拍，导演和嘉宾就要去搞副业了，他们真的还能好吗？ 事实证明，节目组砸钱搞定了卫昇和范家宝这两颗幸运星，还真给这档节目带来了好运气。 其他三位嘉宾，从沙尘暴席卷的城市，灰头土脸地赶到晚杜乡的那天起，整个拍摄期间，这里始终晴空万里，蓝天白云，拍摄效果特别好。 当地的老乡也很热情，听说他们要借学校这个场地录节目，连夜就把自家晒在学校里的东西给清空了。 当地乡政府还组织了一队志愿者，协助节目组打扫教室和食堂、宿舍。 就连几位嘉宾，官宣进组后，都上了好几个正面热搜。 这里面，影帝黄肃的热搜影响力最大。 来之前黄肃因为身体原因，去某个私人医院偷偷做检查，结果被无良狗仔偷拍，还设法搞到了黄肃的检查报告，起了个特别惊悚的标题。 黄肃的粉丝看到爆料，差点晕过去。 什么？他们家黄老师身患绝症，命不久矣？ 本来以为又是哪个无良营销号为了引流，故意搞出来的噱头，什么绝症？不会就是个小感冒吧？ 结果点进去一看，卧槽这次狗仔爆料居然还真是有理有据的。 看着黄肃的检查报告，粉丝们慌了。 那几天真是噩梦一样，其实本来黄肃的家人都不想让他来参加这档节目了，怕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上增加曝光率，会让黄肃的身体状况更糟。 家里人的想法是陪他去国外更好的医院复查一下，顺便疗养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没想到黄肃本人反倒是想开了。 “要真是得了绝症，我也不想死在异国他乡。” “不如就趁着还能走动，最后再看一眼祖国的大好河山吧。” 再说了，这种时候突然急吼吼的出国，那才是坐实了狗仔的推断吧？ 结果没想到，他这边刚到节目组，正跟导演寒暄呢，助理就满脸狂喜地过来跟他报告好消息了。 医院的复查结果出来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陪着黄肃来录节目的黄家人喜极而泣。 因为疾病缠身、这些年颇有些迷信的黄肃本人，也立刻对晚杜乡这个地方好感飙升。 这地方不错啊，风水确实旺他。 从黄肃接到医院的喜讯之后，接下来的两天，整个节目组就像飞过来一群报喜鸟似的，喜讯一个接一个。 嘉宾季梦萱告黑案胜诉，登上热搜。之前一个职业黑粉在网上P图编造谣言，造谣说季梦萱是被某大佬包养的金丝雀，还和多名男性导演不清不楚。 季梦萱可以说是冒着得罪大佬的风险，把这个黑粉告上了法院。 结果就在昨天，被造谣包养女明星的某大佬，居然在公开场合正式替季梦萱辟谣，并且说出了季梦萱一直不敢说的、俩人之间的另一层关系。 原来，季梦萱入行之后，之所以得到了一些导演的关照，确实是因为有这个大佬在私下打过招呼。 但俩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佬和金丝雀”的关系，而是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大佬的母亲是二婚后生的他，而季梦萱的妈妈，是大佬母亲和头婚丈夫生的孩子。 所以，从亲戚关系上来算，大佬其实是季梦萱的便宜二舅。 只不过，当年大佬的母亲离婚的时候，和季家闹的非常不愉快，以至于连女儿都没要，直接净身出户了。大佬知道母亲虽然怨恨季家，但年纪大了之后，却时常惦记着季梦萱的母亲，觉得自己对大女儿实在是有太多亏欠。 正所谓母债子偿，大佬还能怎么办？想来想去，也只能从孩子身上下手，多关心关心异母姐姐的孩子，说不定看在孩子的份上，大姐愿意原谅母亲呢？ 就这样，令人唾弃的“大佬金丝雀”，摇身一变，居然成了出身豪门的灰姑娘，季梦萱一夜之间口碑翻盘，涨粉无数。 网友们纷纷表示，他们不羡慕季梦萱长得清丽可人，他们只羡慕季梦萱有个身家百亿的二舅。 至于节目组另一个女嘉宾的喜讯，就更让网友们大呼痛快了。 这位名叫江新颖的妹子也是实惨，亲生父亲是个烂赌鬼，在她七岁那年，因为欠下巨额赌债，自己一个人偷偷跑了，留下她妈一个弱女子带着个孩子，要不是她姥姥在当地公安局食堂做了十几年烧饭阿姨，有这层关系在，那帮追债的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她们母女俩呢。 更让人气愤的是，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不但自己丢下老婆孩子跑路，临走的时候，居然把家里唯一的房子也给卖了，卖的钱是一分都没有留给江新颖母女俩，全带走了。 就这样，江新颖和母亲过了十几年极其艰难的生活，一度需要靠姥姥的接济才能不被饿死。 幸好江新颖小小年纪就出落得亭亭玉立。 因为妈妈在公安局食堂烧饭，有时候晚上局里值班，她也要跟着值夜班，放学后的江新颖，就只能背着书包到公安局食堂写作业。 没想到居然被正在这里拍摄专题片的电视台记者相中了。 记者看这小姑娘一个人坐在食堂写作业，还以为是哪位民警的孩子呢，就问领导能不能请这个小家属帮忙，扮演专题片里一个小姑娘的角色。 结果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是食堂阿姨的女儿。 不过江妈妈在食堂干了十几年，虽然关系还是劳务派遣，但因为食堂阿姨自带“饲养员”光环，所以在单位可以说是人缘非常好，一听说拍这个专题片能拿点劳务费，单位立刻就给江新颖报了名。 没想到正是这个后来登上省台反复播出的专题片，让十几岁的江新颖被星探相中，被一家娱乐公司签了下来。 入行近十年，江新颖虽然没有大红大紫，但因为公司资源不错，赚的钱也足够她和妈妈过得很不错了。 前些年江妈妈从公安局食堂退休，住进了女儿买的大别墅，本来以为余生可以安享晚年，就等着过几年女儿事业心没那么重了，嫁了人之后，她还能帮助带带孩子。 结果没想到，就在去年，江新颖那个消失了二十多年的父亲，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痛哭流涕地在媒体面前忏悔自己年轻时候犯下的错误。 居然还恬不知耻地希望能“一家团聚”。 江新颖的粉丝都快气死了。 哦，母女俩被债主赶出来，露宿街头的时候，你不想“一家团聚”。 现在看到女儿当明星挣大钱，给亲妈买了别墅，你倒是想来团聚啦？ 更气人的是，网上居然还有很多人，站着说话不腰疼，说什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当年江父也是不得已，现在他想要趁着还能动弹，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好好陪陪老婆孩子，江新颖为什么不能大度点，原谅自己的亲生父亲呢？ 看到这些恍如圣母再世的发言，江新颖的粉丝们气得脑瓜子嗡嗡的。 一边和网络圣母对骂，一边拼命安慰江新颖，提醒她千万不要把这糟老头子接回家。 赌鬼哪有那么容易改邪归正的？ 说白了，江父口口声声说他这些年在外面已经戒赌了，谁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钱，才不得不戒赌的？ 反正就算是法院最后判决江新颖对生父有赡养义务，最多每个月给点钱，其他的一毛钱都不要给！ 这种赌徒，手里没钱说不定还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真让他们手里有了钱，肯定会忍不住又去赌博，到时候再被人哄骗着，以江新颖的名义签下巨额欠条，那才真的是后患无穷！ 江新颖的经纪人也是怕她脑子不清醒，被生父道德绑架了，所以才把她弄到《老校园》这档综艺里，让她先到山里躲一阵子。 就在全网都在关注江新颖要怎么应对这次舆论危机的时候，咔嚓一声，天降巨雷！ 是真·巨雷。 当地突发雷暴天气，正在公园里闲逛溜达的江父，被一道巨雷劈中，抢救无效，当场就嗝屁了。 江新颖的粉丝和黑粉们都惊呆了。 诡异的是，就在江父被雷劈死的前一个小时，知道了江新颖的悲惨身世后，范小胖正在小心翼翼地安慰刚认识的小江姐姐。 “新颖姐，你别怕，要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那种连老婆孩子都不要的渣男，迟早会被雷公劈死的！” 一小时后。 刷到江父被雷劈死这条热搜的卫昇：“……” 卧槽！！！ 他以前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范小胖这个行走的言灵吧？ 338 第 338 章 打开新思路 范家宝安慰江新颖的时候, 正好是节目录制的中场休息时间，几个嘉宾都在场。 于是，在刷到江父被雷劈死的热搜之后, 所有人都沉默了。 算了算时间差, 几乎是范家宝刚说完这句话不到一个小时，江父就被雷劈了。 诡异的是，据说×市当时晴空万里，前一天的天气预报也没有显示第二天会有雷暴天气——不然江父也不会抽风，暴雨天气还跑到公园遛弯去了。 就好端端的, 前一秒还鸟语花香，烈日当空, 下一秒便乌云滚滚、电闪雷鸣。 随后, 一道碗口粗的巨雷，噼里啪啦, 一路火花带闪电的, 从云端直冲冲对着×市著名的河滨公园劈了下来。 当天因为天气不错，虽然是上班时间, 公园里也还是有不少老人带着孩子在溜达。 可谁知道，这雷谁都不劈, 就对着江父的脑袋招呼上了。 混乱中, 据混进医院的狗仔爆料, 江父半边身子都被烧焦了, 场面极其惨烈，啧！ 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虽然是件丧事，但江新颖的粉丝已经彻底控制不住喜大普奔的心情，在围脖上开始疯狂搞各种抽奖活动。 而且参与门槛设置的特别宽松：只要没有在网上黑过江新颖的, 都可以参加抽奖。 PS：如果主页有怒骂江父的帖子，中奖率更高哦~ 江新颖本人接到电话，听说她亲爹被雷劈死了，脸上的表情也好像被雷劈了似的。 如果她没有失忆的话，就在刚刚，小胖弟弟还安慰她来着。 对了，小胖说啥来着？说她爹早晚被雷劈死？ 如果说先前她觉得小胖弟弟这句话就是个玩笑的话，那么现在…… 她只想穿越回去，请范大师把这句灵验无比的话改个内容。 她真的不在乎那个死老头子会不会被雷劈死，她只想问问大师，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晋升一线大花，年入几个小目标？ 只是，没等她这个当事人反应过来，言出法随的范大师，已经被其他几位嘉宾团团围住了。 高冷的黄影帝，满脸堆笑地拉着范家宝的小胖手，夸他真是一表人才，形象气质特别适合大荧幕（范小胖：？？？），问他愿不愿意参加他的下一部电影。 黄影帝拍着胸脯表示，一定会让编剧给他写一个讨喜又吸粉的重要角色。 最后—— 黄影帝小心翼翼地追问：小宝你看，叔叔我，像是长命百岁的面相吗？ 此言一出，现场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范家宝根本就不会看相，不过，他仔细看了看黄肃疲倦的双眼，和紧皱的眉头，忍不住抬起小胖手，替他抚平了双眉间的道竖纹。 然后冲黄肃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样就好啦！黄老师你平时应该多帮助身边的人，身边的人都开心了，你也就开心了。我听说人一旦心情好了，就不会经常生病了，那自然就长命百岁啦。” 黄肃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卫昇觉得自己这几年得到的已经够多的了，他没什么好求的，不过季梦萱却有个一直藏在心里的愿望，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以前她是逢庙必进，到处磕头烧香，但不知道是不是她不够虔诚，一直都没有实现。 现在看到范大师居然如此灵验，立刻就心潮澎湃起来。 等到影帝问完之后，卫昇也放弃了这个机会，季梦萱立刻开口道—— “小宝，你说一个母亲如果因为某些不得已的事情，离开了自己的孩子几十年，现在俩人终于有机会能相认了，这个孩子，会不会原谅她的母亲啊？” 她不是圣母，一点也不想接受那个从她出生就没见过的外婆。 但是那个按辈分算是她舅舅的男人派人找过她，说老太太去年已经被发过两回病危通知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再也抢救不回来了。 男人很平静，只是希望季梦萱能转告她的母亲，如果想看老人最后一眼的话，尽快。如果不想，他们家也不会强求，当然更不会以权势逼迫季梦萱的母亲。 毕竟，谁都知道，这几十年母爱的缺失，真正的受害者是季梦萱的母亲，也只有她，才有资格选择原谅或者不原谅。 季梦萱现在的心情就是既想要尊重母亲的决定，又害怕万一那老太太真的没了，母亲这辈子都会留下一个遗憾。 人的心理大概都一样，当有些事情没办法用法律或者道德去衡量的时候，就会选择用宗教和信仰去解决。 范家宝最近都在看书刷卷子，压根就不知道季梦萱家里的事情。 季梦萱只能把前因后果简单解释了一下。 没想到范家宝居然非常诧异地看着她。 “萱萱姐，这个问题没什么好纠结的啊。” “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你这么想，你外婆几十年都没有想要去看看你妈妈，就是说明她们母女俩本来就没啥感情嘛，萱萱姐你也可以回去劝劝阿姨，就当成是一个不太喜欢的长辈，虽然不喜欢，但是毕竟年纪快到了，不想让老人留下遗憾，就去让她看一眼嘛，这也是积阴德呢。” “让老人了了这桩心愿，其实阿姨的心结也解了。没有心结，后半生岂不是都开开心心的？” 居然还有这个思路吗？ 季梦萱恍然大悟，好像突然知道该怎么劝她妈妈了。 就是啊！为什么要带着恨意去过一辈子呢？ 就当她是邻居家不太熟的老太太，临死之前请他们帮个忙，愿意帮就帮，不愿意就滚球，纠结个毛线啊？ 季梦萱也是个虎妞，当天晚上就给她妈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把范大师的话原样照搬了一下。 没想到她妈听了之后，愣了一会儿，居然点了点头：“算了，等你这次录完节目回来，跟他们家约个时间吧，上门看看老人家。” 嗯，叫她老人家，没叫妈，看来她妈是不打算原谅老太太了。 但也想知道，那位老太太，在临走之前，到底还有什么想对自己说的。 不管怎样，能见一面，她那个便宜二舅，应该很开心吧？ 范小胖怎么也没想到，他以为他在和萱萱姐探讨人生，萱萱姐却把他的话当成了“大师的指点”，录完节目后，母女俩就坐上了土豪二舅安排的私人飞机，去了以疗养著称的欧洲某国。 一路上，季母脑补了很多关于当年妈妈为什么不能带自己走的真相。 比如说妈妈很穷养不起她啦。 亲爸这边强势争夺自己的抚养权啦。 又或者是老太太二嫁之后，夫家不想让她带着个拖油瓶啦。 虽然不想和女儿承认，但季母并没有发现，自己其实一直在找借口原谅老太太。 直到两边见面之后，老太太才对季母说出了当年之所以狠心丢下她不管的真正原因。 并没有季母脑补的那么多爱恨纠葛，就是老太太想给女儿更好的生活而已。 “那个年代，我一个女人想在社会上找份工作，真的是太难了！当时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带着你，只能连累你跟着我吃苦。” “留在季家，你虽然没有妈妈，但凭着你爷爷奶奶的本事，不会让他们唯一的孙女吃亏的。” “那您就不怕我爸再给我找个后妈？到时候后妈有了孩子，谁还管我啊？”季母不服气地反驳道。 看她这副直来直去的脾气，老太太终于笑出了声。 她当年的决定没有错，如果不是被爷爷奶奶宠溺着长大的，季母不会养成这样一幅脾气。 黄昏的余晖，暖暖地透过大片的玻璃窗照进来，老太太躺在床上，看着女儿和外孙女沐浴在一片暖黄的光里，笑了好久，才叹息着说出了她藏了一辈子的秘密—— “我怎么可能让我的女儿，被后妈的孩子欺负？” “放心吧，你爸他呀，这辈子就只会有你一根独苗了。” “所以，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带你走，可能会让你跟着我一辈子吃苦受罪。” “可要是把你留在季家，你爸又不可能再有另外一个孩子，你就是季家的独苗，季家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 “只是，那时候我井底之蛙，以为季家的富贵，是我一辈子努力都挣不到的。” 老太太重重地叹息一声。 谁能想到，造化弄人，她后来嫁的那个卖猪肉的，最后居然成了身家百亿的超级富豪呢？ 这些年，她不是没有后悔过，如果早知道后来能嫁的这么好，真应该放弃季家的一切，带着女儿离开的。 可再一想，如果当初带着女儿，她肯定不会跑那么远，也不会遇到后来的丈夫了。 所以说，就像范小胖安慰季梦萱的时候说的那样，人与人之间，有时候真的需要缘分。有些人，明明是骨肉血亲，偏偏就是没有成为一家人的缘分。 好在她所料不错，在发现儿子和后来娶的儿媳妇怎么都生不出孩子之后，季家二老把季母看得比眼珠子还重。 老两口恨不得把一辈子攒下的人脉都堆在孙女身上，遗产的大头，也越过好赌酗酒的儿子，直接给了孙女。 听完这一切，季母目瞪口呆。 季梦萱也像是被雷劈了一样，露出了一个呆若木鸡的表情。 老太太刚才这番话，细思恐极啊。 不是，您怎么就能确定，您离开之后，前夫就不能生了呢？ 不会是您…… 造孽哦~季母心想，果然渣男都是会有报应的，只是没想到她妈居然这么狠，直接就给人绝育了。 季梦萱在这边陪了老太太两天，就要回国继续录节目去了。 季母却没走。 不是老太太舍不得她，而是老太太听说季家现在转行做养老产业了，正好这里是全球养老产业做的最顶尖的地方，老太太就把女儿扣了下来，让她在这里补完课再回国。 季梦萱偷偷替她不学无术的亲妈捏了一把冷汗。 这幸亏从小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啊，要是落在老太太这个虎妈手里，童年得有多凄惨？ 一大把年纪了，还被亲妈扣在国外疯狂补课，据说请了好几个养老项目投资领域的大牛，一对一授课…… 季梦萱几乎是逃命一般的回到了国内。 回到节目组，却一身轻松，满面笑容地给其他嘉宾分发了她从国外带的小礼物。 尤其是范小胖，得到的礼物最多。 难道范大师真的这么灵验吗？ 几个嘉宾都想知道，季母和老太太团聚之后，是不是抱头痛哭，上演了一出母女团聚的感人故事。 看着大伙儿期待的目光，季梦萱的眼神，有那么一丝丝闪烁，支吾道：“可能，我妈突然觉得，小时候能和爷爷奶奶在一起生活，确实比跟着亲妈更开心点吧？” 期待中的灰姑娘回归豪门戏码没有听到，嘉宾们还挺失望的，不过很快，大家就顾不上去关心别人家的悲欢离合了。 因为，《老校园·旧时光》的八十年代校园日常，正式开始录制。 八十年代初中内卷日常：天不亮就爬起来，先出操，再晨读，老师还得起的比学生早，负责挨个寝室去敲门叫孩子们起床。 看着五点半的闹钟，嘉宾们瞬间集体戴上了痛苦面具。 339 第 339 章 卫总，人间最理想的老…… 晚杜乡的清晨, 不是从天边的鱼肚白开始的。 也不是从一声公鸡的打鸣开始的。 因为乡镇中学的学生们，几乎都是起得比鸡早。 学校宿舍的走廊灯和路灯，都是开通宵的, 所以, 很多勤奋的学生，甚至凌晨四点多就爬起来，穿好衣服，也不洗漱，先拿着书, 站在走廊上小声回忆背诵，把昨天背下来的内容再巩固一下。 等到五点半, 起床铃响起的时候, 学渣们还在赖床，学霸们已经把昨天要背的考点背的滚瓜烂熟, 开始进入新一轮的内卷了。 六点钟, 晨跑开始。 本来黄肃的经纪人还担心他大病初愈，这么早就起床带学生晨跑, 身体会吃不消。 结果没想到，这么跑了两天, 黄肃的气色居然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大概是运动量大了, 生病后一直没什么胃口的黄影帝, 突然胃口大开, 就着中午食堂的猪油渣炖白菜，还有水煮萝卜，居然能吃下满满一碗米饭。 更搞笑的是，之前黄肃生病的时候，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可自从在节目里当了班主任, 为了管好这帮熊孩子，他是嗓门一天比一天大，中气十足的样子，哪里像是一个病人？ 当然了，黄肃坚决不承认自己这个班主任太凶了。 一定是卫昇他们这帮“学生”太皮了！ 天地良心！ 导演一开始是真想做一档校园怀旧类综艺的。 甚至为此精心挑选了好多催人泪下的怀旧金曲，包管背景音乐一想起来，七零八零后这帮人就集体泪崩，然后牢牢锁定他们这档节目。 结果没想到，卫昇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家伙，楞是把花絮整的比他精心剪辑的正片还出圈。 导演从艺校请来一帮学生做群演，在学校操场上再现了八十年代集体做广播体操的一幕。 结果节目录完之后，卫昇觉得这个大喇叭挺有感觉的，让人现场把广播体操切换成了《最炫民族风》，然后，全场的群演们都笑疯了。 一边笑，一边跟着节奏跳起了欢快的广场舞。 让导演不由得怀疑人生：说好的零零后拒绝广场舞呢？你们是不是都在广场上偷偷跟着大妈们练过？ 到了晚自习环节，前一秒，教室里还是一片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下一秒，导演一喊咔，卫昇这个“班长”就跳了起来，大喊“开饭了”。 然后伙同其他嘉宾，从隔壁教室拖过来好几箱自热速食品，什么自热米饭、自热小火锅、自热鸡汤小馄饨、自热煲仔饭……没一会儿，充斥着年代感的教室里，就飘起了一阵阵饭菜和火锅的香味。 就连班主任都被带坏了，跟着一帮学生们一起，愉快地打开盖子，把里面热乎乎的米饭和菜搅拌在一起，大口吃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观众们都笑疯了。 尤其是一些年纪大的，想到他们上学那会儿，晚上九点半，下了晚自习之后，饿得前胸贴后背的。 那会儿连方便面都吃不起，条件好点的，拿开水泡半个冷馒头吃，或者把家里带的炒面抓两把出来泡着吃。 条件差点的，就只能闻着味道咽口水，然后疯狂往肚子里灌水。 那时候要是能有一份有饭有菜的自热米饭，一定会是全校最靓的崽吧？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不管什么东西，拿到教室里偷偷吃，美味度都飙升了不止亿点点。 这天晚上，看完这段花絮后，节目植入的某品牌自热食品，算是彻底赢麻了——当晚，无数想要重温校园时光的观众们，顺着植入广告，点进了购买链接。 没办法，看着花絮里影帝和卫昇他们在教室里吃自热米饭，总感觉特别好吃的样子。 谁能想到花絮的广告植入效果，居然比正片还牛逼？ 大概是受到了花絮的启发，很快，就有品牌方主动找到导演，希望节目组也能把他们的产品植入到花絮里头，加钱也没关系。 但是一定要快！ 导演本来想委婉地劝一劝卫昇和影帝这些嘉宾，让他们在花絮里也不要太放飞自我了。 毕竟是个年代文风格的综艺，麻烦尊重一下导演和年代？ 可金主爸爸们说他们可以加钱拍花絮哎…… 那还等什么？ 看着招商部列出来的花絮植入价格，导演高辉决定摆烂。 “我不管了，随便黄老师和卫老师他们怎么玩吧。” 别人是公费旅游，卫昇他们倒好，不但公费吃喝玩乐，导演还要给他们发片酬，还有植入广告的销售分成，这么好的差事，傻子才会拒绝好吗？ 这里面黄肃黄老师，居然是最上头、玩的最嗨的一个。 因为五个嘉宾里，只有黄肃是真正从那个缺吃少喝的年代过来的。 于是，每次晚自习下课之后，黄老师时而抱着一份自热小火锅，时而抱着一大盒巧克力，时而拆开一整袋溜溜梅，桌上的罐头瓶子里，还泡着一杯香浓的咖啡，一边吃吃喝喝，一边和“学生们”忆苦思甜—— “想当年我上学那会儿，哪有什么自热小火锅？我活到快三十岁，才第一次跟领导去吃了人生第一顿火锅。当时那味儿，啧~我觉着我这辈子都没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 “还有巧克力，我记得我第一次吃巧克力，还是上小学的时候，我家有个亲戚去沪上出差，回来的时候带了那种大板巧克力，一格一格的，吃的时候要徒手掰开，那个时候的巧克力是真好吃，你们这一代人肯定都没吃过。” “后来还出了一种酒心巧克力，特别贵，家里舍不得买给我们吃，就骗小孩说这里面有酒，吃了会喝醉。等到家里条件好了，买得起酒心巧克力了，家长又说这里面其实不是酒，而是酒味的糖浆，看，小孩子会说谎，都是大人手把手教的！” “不过说到这个山楂片，那还是现在的山楂片好吃，果肉绵软，入口即化。不像我们小时候吃的山楂片，可能是技术不够先进，山楂果肉过滤的不好，经常吃着吃着，就被里面的山楂碎核硌到牙齿，那叫一个酸爽！” 黄老师在上面喋喋不休。 植入广告的自热火锅、巧克力和山楂片品牌爸爸们，看着节节攀升的销量。笑得合不拢嘴。 哎呀呀，没想到怀旧类综艺居然也能反向带货，这档节目必须长期合作下去！ 意外收获了一批新的赞助商之后，导演高辉这次是真的彻底麻了。 这踏马还写什么脚本？ 卫老师就是人间行走的爆款脚本好吗？ 高辉当即给策划部两个文案轮流放了假——让她俩轮班，每周来一个上班，负责把卫老师的脑洞整理成脚本得了。 做完这个决定之后，高辉又有些心虚，毕竟策划部也是拿工资的，怎么能说放假就放假呢？ 结果还没等他把放假的文案叫回来，就接到了领导电话，夸他总算是开窍了，知道搞好单位人人际关系。 高辉一脑袋问号。 电话那头，领导轻咳一声，这才低声透露道：“你们组那个放假的文案小周，是省委宣传部张部长的外甥女，听说张部长的母亲进了ICU抢救，家里正打算把丫头叫回来陪陪她姥姥呢，你这边立刻就给丫头放了一个礼拜的假？哎呀小高，你说你早几年这么机灵多好……” 高辉：“……” 他不是！他没有！这种谄媚上司的事情，他怎么会做呢？ 但是没办法，就连领导都觉得他找的这个理由光明正大，又能给部长外甥女放假，又能顺带着蹭到卫财神的免费脚本，还卖了品牌方们好大一个人情，简直就是高情商的典范！ 高辉：“！！！” 虽然确实是想蹭卫财神的免费爆款脚本，但他发誓，给两个文案轮流放假，真的只是不想让年轻人陪着节目组无效加班啊。 高辉年轻那会儿，最恨的就是国内的加班文化，什么“领导还没走、你怎么能走”？ 踏马的我工作做完了啊，凭什么不能走？ 领导还没走，难道不是因为领导工作效率没我快，他自己的工作没做完吗？ 再说了，加班又没加班费，错过回家的公交车班次，还得自己打车回家，打车费你给我报销？ 而且，某些领导要求下属和自己同甘共苦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一个月拿多少工资？员工拿多少？ 当年高辉刚进电视台那会儿，月薪不到四千，却要和一帮日薪百万的大佬们一起上工。 不对，人家是到点才来，还前呼后拥，吃个水果都有专门的生活助理喂到嘴边，他是早上七点到剧组，有时候忙到凌晨一点才能回家。 那时候哪还有什么公交车啊，都是自己蹬共享单车回去。 说多了都是泪！ 所以后来自己当导演，能做主了之后，他就忍不住多照顾一下刚出来工作的年轻人。 能不加班就尽量别加班。实在要加班，就给人多发点加班费，不要总想着让年轻人吃苦。 给剧组加班人员每人发一百块钱打车费，加起来也不过万把块钱，电视台不差这万把块钱，可没有这笔打车费，很多加班晚了、又舍不得打车回家的，就只能在附近找个网吧凑合一宿了。 何必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范大师的光环笼罩了整个节目组，连带着把他这个导演也给笼罩了，无论高辉怎么解释，自己真的没有为了讨好领导，故意捏造借口给工作人员放假。 总之，《老校园》节目组，因为“弘扬社会正能量”，被领导在会议上点名表扬了。 目测只要他们收视率不要太难看，年底本省宣传部门的评奖，是肯定有他们一席之地的。 面对导演悲愤的表情，卫昇感慨地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换个角度想一下，你也就录节目这段时间，能蹭到我们小胖的大师光环了，等这一期录完，再想蹭，估计就只能自己买票，去《神农道》比赛现场蹭一下了。” 高辉顿时泪流满面，极力挽留：“卫老师，真的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了吗？台领导特别希望你和小宝能继续留在这档节目里，加钱也不可以吗？” 卫昇摇了摇头：“这不是钱的问题。” 高辉顿时产生了一丝希望：“是什么问题？只要我们能解决，一定想办法替你们解决！” 卫昇忍不住露出了一个雀跃的表情：“国内旅游彻底放开啦，我们公司要组织全体员工出门疗休养！” 高辉：“……” 麻蛋！卫总怎么就不是自己的老板呢？ 这一刻，高导演不禁产生了一丝跳槽的想法。 也不知道周明星那边，要不要导演呢？他自问在综艺这一块，大小也算是导演里面的腕儿了，要不就去谈一下试试？ 340 第 340 章 想搞定卫总，先搞定小…… 《老校园》节目组正片内容录制完成后, 电视台的制作团队就赶紧撤场，回台里做节目去了。 范家宝也被经纪人秦姐接走，回去参加《神农道》第二季八强淘汰赛了。 走的时候, 这小子还依依不舍地对卫昇保证：“卫总, 等我这次淘汰了，马上回来找你哦。” 没错，鉴于这小子神奇的言灵体质，卫昇决定把他也拉到自己在晚杜乡的这个中草药观光园的项目里。 不只是小胖，公司其他新人, 也会拉到这个新项目里，反正就是一档种田类的网综, 他们自己投资, 自己制作，也不需要有太大的收视压力。 当然了, 有小胖大仙在, 卫昇现在对这档新节目已经充满了信心。 黄肃老师对小胖大仙依依不舍，听说他要去参加《神农道》总决赛, 据说已经让经纪人去联系瓜瓜视频，看到时候能不能弄个颁奖嘉宾或者神秘嘉宾什么的, 也去现场为小胖加油。 江新颖和季梦萱也各自都有工作安排。 所有人都以为, 他们这次离开之后, 应该没有机会再来晚杜乡这个地方了。 可没想到, 重逢的一刻会来的这样快。 谁能想到，一档综艺节目，会因为花絮比正片还好看，结果被全网观众“公投”，写请愿书给节目组, 要求他们重新回来，把晚杜乡后面的故事重新录下去…… X省电视台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恐怖的流量和关注度了，台领导连夜开会，一致决定：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必须请到原班人马！ 也别搞什么脚本和正片了，就按照之前的花絮拍摄模式来做。 在庞大的流量面前，台领导们变得非常好说话。 什么？你说正片才是一个电视台的排面？ 啊对对对，你们说得对，我们也没说不剪正片啊，先让嘉宾们把金主爸爸和观众爸爸们强烈要求的花絮拍完，回头再从花絮里抠点内容出来，凑一期正片还不容易吗？ 只是，别人倒好说，这里面有两个人，最难搞定。 首当其冲的当然就是黄影帝，老实说，他能答应来参加这档综艺，就已经是卖了天大的面子了。 人情这种东西，就跟一次性纸杯一样，最多只能用一次，第二次可就不好使了。 电视台也没把握能再把黄肃给请回来——这甚至都不是钱的问题。 黄肃非常爱惜羽毛，曾经好几次在采访的时候解释说，他之所以不答应参加一些综艺活动，就是怕过度曝光，让观众看腻了他这张脸。 到时候他再要去演电影，观众们在大荧幕上看到他这张脸，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角色本身，而是他在综艺里面的形象，那就麻烦了。 所以，能不能请到黄肃，领导们心里也有些打鼓呢。 另一个难搞的就是卫昇了。 如果说黄影帝“视金钱如粪土”的话，那么卫昇就是粪土本土了——据某财经类博主分析，卫昇的咖位或许在内娱还不算顶尖的，但他的财富，绝对已经算是内娱顶尖的了。 别的不说，单单是沅溪生物的大名，这几年几乎响彻大半个地球，凡是蚊虫肆虐、容易发生疟疾、登革热等传染病的地方，毫不夸张地说，沅溪生物出品的驱蚊膏、驱蚊水和止痒消肿膏，那都是能直接货币使用的。 去年沅溪生物还因此上过一次新闻呢，某非洲国家战乱，当地武装组织设卡的时候抓到了几个华夏人，结果一搜身，看到了他们身上的工作证，发现居然就是那个生产神奇药膏的公司，立刻把人给请了回去，好吃好喝的供着。 当然了，最后的目的，还是希望沅溪生物能给他们提供一批驱蚊膏和止痒消肿膏。 坏人也怕得疟疾呀。 搞不好要没命的。 就这样，沅溪生物莫名其妙就接到了一个来自交战区的订单。 除了沅溪生物之外，卫昇名下还有一家娱乐公司的股份，还有好几家网红经纪公司，网络科技公司，种植基地，旅游景区，商贸公司，跨国贸易公司……这么说吧，他们严重怀疑，卫昇之所以还活跃在娱乐圈，应该纯属个人爱好了。 如果真是为了挣钱的话，他把拍戏和参加综艺的时间拿来经营自己的产业，赚到的钱岂不是比片酬多得多？ 这样的人，想用片酬说服他，实在是太难了。 可现在观众最想看的，就是原班人马。如果他们这时候换人，观众可不会认为是黄肃和卫昇不愿意参加，肯定会骂他们看到节目红了，就要换自己人来摘桃子了…… 天地良心！他们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和观众老爷作对？那不是和收视率作对吗？ 只是，要怎么说服黄肃和卫昇继续参加这档节目呢？ 领导们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导演高辉。 被几个大领导集体行注目礼，高辉瞬间压力山大。 电光火石间，高辉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范小宝那张胖乎乎的大脸蛋。 等等！ “黄肃老师和卫昇老师，好像特别喜欢范小宝。” “要不我们先把范小宝谈下来，然后再请他帮忙，一起去说服黄肃老师和卫昇老师？” 提到范小宝，会议室里几个领导都忍不住笑了。 他们也看过花絮，知道现在网友们除了拜卫财神之外，也开始拜这位小言灵了。 想到这里，其中一位领导忍不住小声提醒高辉—— “既然要求人家帮忙，片酬这块可以适当提高一点，毕竟小宝现在也是我们这档节目的热门嘉宾了。” “哦对了，回头你拿咱们节目方案给小宝看的时候，顺便问问他，我们改版之后的节目，那啥，你懂的吧？” 高辉秒懂。 其实就算领导不提醒，他也打算去找范大师问一问的。 遇事不决，求神拜佛嘛，他懂的！ 其他人看到他俩公然在电视台会议室里大搞封建迷信，都有些无语。 不过，没一个人站出来反对。 他们也想知道，范大师会觉得这个新方案怎么样。 高辉送来的节目新方案，拯救了正在被物理折磨的范小胖。 上次高辉夸下海口，说要亲自给范小胖辅导初中物理，结果拿到书本才发现，特么的居然跟他以前上学的时候不一样了。 虽然他大学学的是应用物理学，但大学四年每次期末考试临阵磨枪背下来的那些知识点，拿到毕业证的那一刻，就统统还给学校了。 真可谓“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上了四年大学，就落下一张毕业证了。 高辉一开始还信心满满，结果没多久，被辅导的对象突然发现，自称是应用物理学专业毕业的高材生，居然连初中物理题都不会解。 倒也不全是，高辉知道这道题的答案是什么，但是完全没办法按照考试的要求，准确写出步骤来。 你说说，这事儿闹的！ 最后没办法，还是卫总氪金，给小胖师弟请了个物理老师。 听说“又有新工作了”，范小胖几乎是逃命一般的从物理老师的魔爪下逃了出来。 看到高辉，小胖差点没哭出来。 秦姐也心疼的不行，但毕竟拿着公司的高薪，也不敢当面怼老板，只能暗暗在心里埋怨。 你说周总年纪大了，思想古板，觉得小孩子就该上大学考编制，也就算了，毕竟他们那个年代，“有编制”才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类。 怎么卫总也…… 最可怜的就是小胖了，明明刚到她手里的时候，还是个一百五十斤的可爱胖墩，回来补习了一个礼拜，居然快瘦到140斤了，这让她怎么和孩子家长交代？ 高辉看到范大师瘦成这样，也很心疼，忙拿出了策划部新出的策划方案。 这一次，他们想和范家宝直接签一季的合作。 当然了，片酬也不再是一开始的新人标准。 在（迷信的）台领导一致同意后，决定给予范家宝这个刚出道的新人“待爆流量”的待遇，直接把片酬从十万一集，提到了五十万一集。 不过，和其他综艺一集就是一个正片的计算标准不一样，重新调整录制模式的《老校园·旧时光》，一集里面是由十几个花絮短片组成，也就是说，单集需要录制的素材，会是其他综艺的至少两倍。 这么一看，给范家宝的片酬倒也不算特别高。 秦姐抖了抖节目方案，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高辉：“高导，您这是欺负咱们小宝还是个小孩子呐？” 按照新方案，一集的内容起码需要四到五天时间才能录制完成，也就是说，日薪十万？高导您要不要回去看一下，最近我们家小宝给你们节目带来了多少流量？ 以及—— “这事儿您跟我或者小宝说，都没用呀，方案最终还是要送到卫总和周总那边的，你确定这个方案，卫总和周总会答应？” 高辉面露苦笑：“秦姐，这是台里的规矩，片酬要根据嘉宾的咖位来，小宝虽然最近热度很高，但毕竟是新人……” 见秦姐站起来要走，高辉立刻把人拦住了。 然后让助理从包里拿出了第二份补充合同。 这还差不多！ 秦姐重新坐下了。 高辉倒也没骗他们，电视台对于不同咖位的明星，确实片酬是有很大差别的。 如果范家宝真的是那种刚出道、继续上电视露脸蹭热度的，别说一集十万片酬了，就是零片酬也不是不可能。甚至有时候新人为了能在节目里多几个镜头，还会让经纪人组局，请导演和制片人吃饭送礼呢。 可范家宝这个新人不一样。 他还没出道就已经自带热度了，而且凭一己之力，让《老校园》这档节目，在玄学领域里也拥有了一席之地。 现在的网友多迷信呀~他们可能不追星，但你问他们看到财神庙会不会进去烧个香拜一拜？ 笑死！如果这座财神庙真的灵验的话，信不信他们能在财神庙前长跪不起？ 不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呀。电视台这边也怕谈不下范家宝，就让高辉做了两手准备。 如果范家宝的经纪人同意，那就按照一集五十万的片酬，在圈内这个价位也不算低了，很多热度虚高的“待爆流量”们，还没这个待遇呢。 可如果范家宝的经纪人不答应，那就只能拿出备选方案了——节目组给出的补充合同，就是为范家宝牵线做赞助商的短期代言，合同约定不少于个品牌。 按照范家宝现在的热度，还是有一些品牌，尤其是食品饮料类的，很愿意签他做短期代言的。 秦姐默默算了一下，加上短期代言费用，还有《老校园》剩下的五集，全部打包下来，这一季签下来，小宝大概能给公司赚百多万，也算是新人里面不错的成绩了。 于是，方案顺利走到了卫昇和周明星这里。 高辉兴奋地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问卫昇：既然小宝都答应了，要不您也一起来玩玩？不然要是换了个强势的嘉宾，万一人家欺负你们家小孩咋办？ 卫昇：“……” 所以说真不能怪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敢生孩子了。 有了孩子，就有了人质，真是随便什么人都敢来拿捏一下他们了。 341 第 341 章 老乡们，我高辉又回来…… 面对高辉的道德绑架, 卫昇不禁冷笑一声，反问道—— “你说，真要有人欺负我家小宝, 最后倒霉的会是谁呢？” 高辉呆了呆, 顿时在心里骂了两声。 就范小胖那恐怖的“回旋镖”体质，还有人敢欺负他？怕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吧？ 高辉无语。 他们怎么忘了？卫昇他们这个公司，和内娱其他的经纪公司它不一样啊！这个公司是有点邪门体质在身上的，绝对不能以“咖位”或者“流量”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评判。 用玄学碾压了高导之后，卫昇和周明星相视一笑, 开始反客为主，轮番忽悠高辉。 这个说：本来改版后的新方案, 就是以卫昇和范家宝的玄学体质作为核心卖点的呀, 既然是以他们两个人为核心，那不只是卫昇, 范家宝也应该作为主咖。 那个说：虽然是以花絮为主, 但是花絮多了，你们觉得观众会不会产生厌烦心理呢？还是得有个故事主线的呀。 高辉被两个洗脑大师轮番轰炸, 最后只能昏头涨脑地离开了公司。 走的时候，还顺便带走了卫昇让公司策划给他改过的策划方案。 卫昇的提议很简单：他建议X省电视台索性跟他们合办这档节目。 这样一来可以实现资源利用的最大化, 二来, 他们有完整的故事线, 电视台有现成的播放平台和招商渠道, 强强联手，还愁这档节目不爆吗？ 当然了，既然是合办节目，那除了嘉宾片酬之外，节目利润也要和他们公司分成咯。 不过电视台这边也不亏, 因为按照卫昇提出的新方案，他们能植入的广告元素，至少会是现在的十倍。 用卫昇的话说：观众不是不喜欢看广告，他们是不喜欢看无聊的广告，不信？你去看看现在某些自媒体上面，用段子拍出来的广告，播放量有多恐怖？ “老高，时代不同啦！现在的网友，除了粉丝之外，普通人对于明星艺人，已经没有什么盲目崇拜了。” “想开点，顺应时势，不要总想着明星代言，试着把植入广告资源，让一些出来，给节目组请来的素人群演拍一拍，搞不好观众们看他们可怜，反倒比明星更买账呢？” “毕竟明星都有黑粉，素人可没有……” 该死！ 这还是他们娱乐圈的经纪公司吗？不会是一家披着经纪公司画皮的传销公司吧？ 昏头涨脑地从公司走出来之后，高辉已经彻底被洗脑了。 甚至觉得卫昇和周明星说的太对了。 就是这样啊！ 现在内娱三天两头有人塌房，甚至有喜欢爬墙头的粉丝跑出来发帖子哭诉，说她爬墙的速度都快赶不上明星塌房的速度了，最夸张的一次，她前一晚刚收了个小墙头，第二天刷微博的时候，就刷到了对方塌房的热搜。 这货有多奇葩呢？他不但劈腿前女友，分手搬家的时候，居然还顺走了前女友用剩下的半瓶粉底液！ 咱就是说，这粉底液到底有多好用？ 惨遭塌房的粉丝们来不及伤感，一个个非常诚实地搜起了这个品牌粉底液的链接…… 明星容易塌房，但素人就没这个风险了呀。 就算是素人成名之后有了塌房危险，那时候他们节目都播完了，广告费也结算到账了，管你塌不塌房呢。 打定主意后，高辉果断拿卫昇给他洗脑的内容，跑去说服台领导们了。 不愧是内娱洗脑大师亲自出品的洗脑骗术，台领导很快就被卫昇这个新奇的节目方案给吸引了。 尤其是听说新方案可以植入的广告内容，居然是老方案的十倍！那还犹豫什么？必须是新方案优先啊！ 至于新方案需要和卫昇公司利润分成？ 这简直不是问题，想想看，如果用老方案，他们可以赚一个亿，那新方案就算打个折，赚五个亿好了，和卫昇分成之后，他们至少也能分到三个亿。 能赚三个亿，谁还看得上那一个亿啊？ 合办！必须合办！ 高辉乐颠颠地拿着领导的签字去改方案还有合同了。 卫昇这边搞定之后，黄肃那边倒是比卫昇还容易些。 一听说范大师也要继续参与录制，黄肃二话不说，连片酬多少都没问，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不过，影帝也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能不能把他老婆也带上？ 高辉呆滞片刻，疯狂点头：可以可以，完全没问题！ 这可是黄肃出道这么多年，第一次以夫妻档的形象参加综艺啊！ 范小胖可真是他命里的贵人。 不不，卫总也是，如果没有卫昇提出的新方案，他们就招不到足够的赞助商。 赞助商不够多，广告收入就要打折扣。那就付不起影帝夫妇的片酬了。 所以说，要不还是想办法跳槽到卫总他们公司去吧？ 新方案定下来之后，节目组便迫不及待地官宣了“影帝黄肃首次携夫人加盟综艺”的重磅消息。 果然热搜直接爆了。 这可是黄肃第一次在镜头前曝光他的家人。在这之前，黄肃不但自己曝光度很少，连老婆孩子都被他保护得死死的，别说参加综艺了，据说他老婆每次去剧组探班，剧组都要提前集体收手机。 就怕有不长眼的偷拍他老婆孩子。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还是黄肃杀人被高辉给看到了？ 吃瓜群众还在诧异，日常迷信的互联网信徒们，大概已经猜到了黄肃带老婆参加综艺的真正原因。 这是自己蹭了范大师的光环不够，还想带着老婆孩子一起蹭？ 毕竟之前坊间一直有传言，说黄肃得了不治之症，命不久矣了。 虽然后来工作室出来辟谣，并且贴出了医院的复诊报告，说影帝的健康没有问题，但网友们都不信。 多稀奇！身份证都能造假，更何况医院诊断报告？ 可没过几天，《老校园》这档节目的花絮开始陆续流出之后，吃瓜群众们点开视频一看，卧槽！影帝这哪里是满脸病容、命不久矣的样子？ 看他满面红光、站在讲台上大声训斥顽皮学生的样子，像是得了绝症的人吗？ 想到卫昇那个神奇的玄学体质，还有他小师弟范家宝到底言灵体质，吃瓜群众们觉得自己真相了。 …… 在洗脑大师面前略显呆滞的高辉导演，也是有一点心机在身上的。 他故意先爆出影帝夫妇要合体上综艺首秀的重磅新闻，再去和江新颖、季梦萱的经纪人谈合作，那边听说影帝夫妇也要加盟这档节目，连片酬多少都没纠结，一口就答应下来。 傻子才会拒绝这样难得的蹭流量机会。 这可是影帝夫妇的综艺首秀！ 要不是观众强烈呼吁一定要“原班人马”，江新颖和季梦萱的经纪人毫不怀疑，这剩下的两个嘉宾位置，肯定会成为内娱百家争抢的爆款资源。 到时候别说片酬了，就是倒贴钱，也有的是新人，想要花钱买下这个和影帝夫妇同框的资源。 搞定了所有嘉宾之后，导演高辉立刻给晚杜乡的领导打了个电话，大声宣布： 老乡们，我高辉又回来啦！ 晚杜乡这边也是惊喜异常。 谁会嫌免费的广告太多了呢？ 自从《老校园》节目组到他们乡录节目，县里都开始重视起他们这个穷乡僻壤了。 站在乡政府二楼窗台边，看着外面的袅袅炊烟，乡长廖志俊忍不住心潮澎湃。 他等这一天，实在是等的太久了。 廖志俊算是半个本地人，晚杜乡是他妈老家，小时候他经常和妈妈一起到姥爷家玩。印象里，这里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农村乡镇，一条不长的街道，只有赶场的时候才会有很多人，平时都很冷清。 姥爷家住在山里，廖志俊小时候特别喜欢去姥爷家，因为山里有很多他们在平原地区看不到的东西，树上的松鼠，山里的刺猬，姥爷养的蜜蜂，还有吃不完的各种新奇的野菜和菌子。 记得他上小学那会儿，爸妈还和姥姥姥爷商量呢，等过几年家里宽裕了，就把山里的老房子拆了，重新盖一栋大房子，卫生间、淋浴房、热水器这些都给装上，让二老能在新房子里养老。 可谁能想到，盖房子的钱攒的差不多了，一场山体滑坡，把姥姥和姥爷都带走了。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廖志俊的妈妈就当场昏了过去。 后来，一家三口到事故现场，从救援人员手里接过了姥姥和姥爷的遗体，安葬在了距离晚杜乡政府几公里外的乡镇公墓。 姥姥和姥爷去了没几年，他妈因为悲伤过度，没熬过去，也跟着去了。 尊重母亲的遗愿，廖志俊和父亲把母亲安葬在了姥姥姥爷长眠的公墓。 廖志俊本来是在县里上班的，后来母亲去世后，看他爸一直闷闷不乐的，仔细一想，大概是想念母亲了，廖志俊索性就参加了岗位竞聘，这才调到了晚杜乡，顺带着把他爸也给带来了。 父子俩就这样在这里安家了。 乡下的房子并不贵，廖志俊花了六万多块钱，在镇上买了一栋民房，平时他上班，他爸就负责买菜做饭，空了就骑着儿子给自己买的“老头乐”，去公墓看看妻子。 父子俩的生活平淡又宁静，就像镇上的生活，永远都是慢吞吞的节奏。 这个地方真的很适合养老，但这样的慢节奏，却是所有资本都不愿意涉足的地方。 钱只有不断的快速流动，才能产生更多的价值。 但在这里，老百姓一贯的想法就是“小富即安”，只要家里的米缸还有米面，地里有蔬菜，房梁上还挂着没吃完的腊肉，老百姓就一点也不慌。 可镇上的干部们慌得一批啊。 大家都这么佛系躺平，哪个投资商愿意过来投资项目嘛。 乡里也想过要不要紧跟潮流，争取一些像是露营、徒步之类的旅游项目，但征求意见书发下去之后，村干部们挨家挨户征求意见，居然有一大半村民都选择投了反对票。 廖志俊当时就无语了。 为什么呀？ 乡里要是真能引进什么旅游项目，把当地的旅游业发展起来了，那乡亲们不都跟着一起发家致富了吗？ 这一点，卫昇倒是觉得挺能理解老乡们的。 面对廖乡长带着苦笑的解释，卫昇点了点头：“换位思考一下，其实也能理解老乡们的摆烂心理。” “廖乡长您想想这几年大学生的就业情况，我猜想，咱们晚杜乡，肯定也有很多老百姓家里，当初砸锅卖铁也要送孩子去读书考大学吧？” “可全家人努力种地打工，好不容易供出了一个大学生，到底有没有光宗耀祖，改变整个家族的命运呢？” “我猜测，这里面，可能一千个大学生，也未必有一个真能在大城市出人头地，把全家人都接到城里去享福的吧？” “如果换成是我们，发现无论怎么努力，最后的结果，还是自己的孩子在大城市打工，挣的钱可能还不够养活自己，而他们辛苦了一辈子，得到的却只是一副浑身是病的身体，甚至还有外债，您想想，如果是您的话，您还愿意努力吗？” 老乡们的逻辑其实很简单。 全家人努力脱贫致富，供孩子读书，花光家里所有的钱，结果发现孩子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工作，要和他们一样去送外卖、送快递、去工地搬砖，那这中间几十年的努力，岂不都白费了？ 还不如就从现在佛系躺平，留在老家种地养猪，赚的钱够自己吃喝，反正孩子九年义务教育也花不了多少钱，大不了供到高中毕业，就出去打工挣钱嘛。 没有“大学生”这个名头压在身上，想去哪上班，就去哪上班，要是运气好，遇到一个愿意带自己的老师傅，学一门好手艺，兴许挣的比大学生还多呢。 听完卫昇的话，廖志俊整个人都不好了。 怪不得！ 他就说这几年镇上的空房子怎么越来越多。 前些年还有些家长，为了让孩子能安心学习，妈妈们都不出门打工了，到镇上租房子陪读。 这两年陪读的家长越来越少，这房子可不就空出来了？ 连孩子读书都不上心了，乡里还能指望他们努力拼搏搞钱吗？ 等等！ “卫总您不是说，很看好咱们晚杜乡的旅游产业吗？” 他很想说既然乡亲们都躺平了，那卫昇来他们这投资旅游产业，岂不是要血亏？ 但一想到自己的职务，廖志俊又把后半句话给咽进肚子里了。 不能说。 说了，万一卫昇跑了咋办？ 342 第 342 章 咱这新景区，主打的就…… 卫昇还真没打算跑路。 实际上, 他还挺欣赏，或者说挺支持晚杜乡的乡亲们集体摆烂躺平的。 因为他要在晚杜乡打造的旅游项目，就是主打“摆烂文学”的呀。 听完他这番“豪言壮语”, 廖志俊差点晕过去。 这世道是怎么了？ 摆烂也能发展成一个旅游产业吗？ “怎么不能呢？廖乡长，您也看到了, 现在不光是年轻人, 很多中年人、老年人都开始摆烂了，大家出门旅游，也不是奔着什么著名旅游景点打卡去的，说白了, 就是换个地方继续躺平耍手机嘛。” “既然如此，那咱们为什么不能把晚杜乡这种躺平文化发扬光大呢？独躺平不如众躺平呀。” 廖志俊神色复杂地叹息了一声, 坚强地宣扬正能量：“卫总, 咱们还是得适当宣传一些积极正面的文化思想的……” 卫昇转了转眼珠子，熟练地给廖志俊洗脑： “对对对！廖乡长您提醒得对, 咱们对外宣传肯定是不能直接说咱们晚杜乡是什么‘摆烂之乡’的，最好是搞个噱头, 咱们打造一个宜居康养小镇嘛，主打的就是一个慢生活！” 卫昇这么一说, 廖志俊这心里就舒服多了。 就是这样嘛, 慢生活, 康养小镇，一听就是很健康积极的生活方式。 至于什么“摆烂之乡”，那可都是网友说的，官方坚决不承认！ 卫昇嘿嘿一笑，心想你们官方宣传你们的，到时候我让人搞个自媒体, 再号召全网的旅游博主来打卡“摆烂之乡”，体验全城人都在摆烂的新奇之旅，岂不是全国独一份的快乐？ 老乡们不愿意奋斗，想要在家里躺平？ 这都不是问题。 《神农道》第一季和第二季，不是还刷下去很多失学少年吗？ 卫昇之前就让人把这些落榜的选手都登记下来了，这些少年有的是严重偏科，有的是确实不喜欢读书，或者没有读书的天赋，但都是一些有理想有抱负的孩子，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 这不是巧了吗？ 晚杜乡的乡亲们不愿意参加工作，镇上可以提供平台，引进外来人才嘛。 到时候这些失学少年们可以在这里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赚钱养活自己。乡里也能通过旅游业的发展增加税收和集体收入。 甚至村里还可以把集体土地拿出来，长期租赁给愿意投资做民宿、做餐饮的老板，村集体有了稳定收入，年底也可以给村民们多发点钱嘛。 再说了，谁说摆烂的村民就一点贡献都没有？ 氛围啊！ 这种“全民摆烂”的氛围，才是最稀缺也最稀罕的旅游资源好吗？ 卫昇连晚杜乡的旅游宣传语都想好了—— 人这一辈子，总得享受一次摆烂的人生。 来晚杜吧，体验全城陪你一起摆烂的悠闲生活！ 不过，咳~这些话就用不着告诉廖乡长了，卫昇觉得他思想好像挺保守的，大概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 廖志俊确实暂时还没办法接受，自己努力奋斗的地方，即将变成全国闻名的“摆烂之乡”。 不过，他真的是一位一心为百姓着想的好领导，虽然不理解卫昇的创意到底有多大的价值，但是一想到这个项目能帮助他们盘活各个村集体的集体经济，即便再不理解，廖志俊也专门召开了一次全乡范围的动员会，号召大家全力以赴，配合投资商在本地投资的旅游项目建设。 村干部们苦着脸，领了任务回去了。 回到村里，先四处溜达了一圈，试图找出几个看起来非常勤劳、又很缺钱的村民。 结果发现，村口的二叔二婶，正在耐心地教小孙子用竹篾编鱼篓，仿佛这门手艺，比小孙子多背几个英语单词更重要。 隔壁的亮子跟他老婆，也用竹竿和竹篾，做了四根粘知了的粘杆儿，腰间系着个大雪碧瓶子，看样子是打算带两个孩子去抓知了，压根就没有什么“辅导孩子写作业”的打算。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趴在门口椅子上写作业，旁边还有人看着的，村干部兴冲冲的跑过去，心想这个可以，既然想让自家孩子读书上进考大学，那必然是缺钱的吧？ 这家人就是乡里需要的勤劳村民代表呀！ 结果走近了，就听到看孩子的妈妈收起正在拍摄的手机，欢呼一声：“好了，老师要的打卡视频传过去了，快，书包收拾一下，你爸说等下带咱们去山沟里翻螃蟹！” 小孩也欢呼一声，差点没把作业给掀到天上去。 村干部：“……” 当年他爸妈怎么就没这么开明呢？ 年轻人就算了，居然连向来勤劳的老一辈，现在也懒散起来。 倒也不是说懒散，就是他们这的人吧，有个很不好的习惯，该勤快的时候，比如说春播秋收，或者春夏天上山采茶叶、采野菜的时候，村民们也挺勤快的，起早贪黑的忙活着。 可忙完这些，剩下的时间，他们就啥也不干了啊！ 每天不是琢磨着今天吃啥，就是念叨着要去亲戚家吃啥……亲戚都快给你们吃穷了喂。 村民们可不同意村干部这句话，他们去亲戚家吃饭，那亲戚也来他们家吃饭啊，大家互相请客，自己家饭菜吃腻了，换换口味不行吗？ “行行行！你们就继续这么摆烂吧，等外边来的小年轻，把好工作都给占了，我看你们急不急？”村干部拂袖而去。 他也摆烂了。 乡里下任务又怎样？ 他就是完不成呀。 动员不了，总不能把村民抬到工作岗位上去吧？ 幸亏卫昇早有准备，这边节目组还在修改脚本，那边，他已经把新公司的框架都搭起来了。 然后就让人挨个给当初落榜的那些选手打电话。 这些选手很多都是初中肄业或者干脆都没毕业的，按照实际年龄，严格说起来，如果卫昇真的雇佣他们的话，都算是雇佣童工，要被罚款的。 但，资本家总有独特的钻空子技巧。 卫昇已经和一所职高谈好了，请他们再开设两个旅游管理班级，以委托培养的方式，先让学校招收这些失学少年继续进职高学习，其实也就是做一下前期职业培训。 等到晚杜乡这边的基础设施建设完成，这批失学少年的职业技能培训，也差不多结束了。 到时候正好以实习的名义，把这帮委托培养的学生直接拉过来，从理论到实战，无缝衔接。 企业确实不能雇佣童工，但可以接收职高实习生哇。 而且卫昇又不是那种黑心工厂，以招募实习生的名义，压榨那些技校学生的劳动力价值。 他是真心想给这些失学少年提供一份稳定的工作和收入的。 奈何这帮孩子年龄不达标，法律不允许卫昇给他们发工资…… 没关系！ 卫总的脑瓜子比润滑油还滑溜呢，眼珠子一转，他就想到了另一种“发工资”的方式。 不让发工资，我发实习补贴总可以了吧？ 把每个月两千多的工资拆分开，租房补贴发五百，餐补发五百，通讯交通补贴发五百，另外还有什么节假日值班补贴啦、生日祝福啦、外地员工探亲补贴啦，总之，想给员工发钱，那理由还不是多得是？ 他这边在忙着新项目的事情，抽空还去参加了一下《神农道》第二季的八强淘汰赛。 没办法，本来他是不想来的，但姚总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一大把年纪了还哭唧唧的，说他最近右眼皮老是狂跳。 正所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想到上次有学员因为参与犯罪，被警察叔叔从比赛现场直接带走那件事，姚总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 很怕这次八强淘汰赛再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极力邀请卫昇这座大神来“镇压”一下。 可别再有什么妖魔鬼怪出来祸害他们这档节目了。 卫昇对姚总的封建迷信思想给予了谴责，希望他闲着无聊就把政治书拿出来再背一遍，而不是寄希望于烧香拜佛……更何况他又不是佛。 姚总立刻恭维说，卫总您可比佛祖灵验多了。 卫昇不为所动。 直到姚总拍着胸脯表示，等到他和X省电视台合办的《老校园·旧时光》重新改版播出后，一定每天给他们发八百条营销推广视频，卫昇这才点头答应，可以去给姚总镇场子。 顺便，节目结束后，把他家小胖接回来。 卫昇和范家宝的想法差不多，前面团战和随机匹配对手的时候，范家宝还能通过运气晋级。 可越到后面，留下来的所有选手全部都是高手。 这时候，范家宝一个菜鸡混在中间，不但十分显眼，而且不管随机匹配到哪一个选手，对方都是高手，打不过，那就只能被淘汰咯。 好在他家小胖心态不是一般的好，自从找到工作（和周明星签约）之后，对于能不能闯入总决赛，也没有那么大的执念了。 他现在更想早点被淘汰，然后跟着师兄卫昇一起去录《老校园》。 就连他的好朋友韩宇和宋晨，都觉得范小胖这次肯定要被淘汰掉了，俩人甚至连安慰的方法都想好了。 韩宇打算带范家宝去他一直惦记的夜市，从街头吃到街尾，全场他买单。 宋晨打算把节目组赞助商送的游乐场体验券、漂流体验券，还有温泉体验券之类的全部用掉，陪这小胖墩痛痛快快玩两天。 结果没想到，八强淘汰赛突然宣布了新的比赛规则——节目组决定，在正常的比赛环节之外，再增设一个“最强人气选手”名额。 这个名额不需要现场打分，完全是依靠网友投票，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三天之内，一直到淘汰赛结束前一个小时，全网票数最高的选手，哪怕是被淘汰了，也能直接成为第二季的“最强人气选手”。 卫昇合理怀疑，这是姚总担心八强淘汰赛再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干脆提前给范大师安排了一个“荣誉奖项”。 果不其然，听说八强淘汰赛新增了一个“最强人气选手”，其他七名选手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有真心为范小胖高兴的。 也有真心为自己高兴的——毕竟，前面几个抽到和范小胖一组的，都倒大霉了，谁知道万一轮到他们，会不会跟着倒大霉？ 于是，让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为了让范小胖成为第二季“最强人气选手”，其他几个选手暗搓搓在自家粉丝群里暗示粉丝们，这次就不要投他了，全部去投范家宝。 争取让这小子去做“人气选手”，不要再来祸害他们了。 搞笑的是，就连很多“团粉”都把票投给了范家宝。 大家都觉得他这次肯定会被淘汰掉，小胖墩还怪可爱的，要是什么奖项都没拿到，到时候不会哭鼻子吧？ 所以说，有时候胖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 最起码，范小胖和其他选手排排站的时候，简直就是人群中最显眼的崽儿，不投他投谁？ 就连姚总都觉得这一次肯定是稳了。 结果没想到，八进四淘汰赛上，还是出了事故。 343 第 343 章 选手没翻车，导师翻车…… 八进四淘汰赛开始前一小时, 网络投票结束。 范家宝票数断层领先。 他一个人的票数，比其他七位选手加起来的总数还高。 这么说吧，如果说其他活动的投票排名榜, 形状看起来像一把手木仓的话，那么，《神农道》第二季最强人气选手的投票榜单, 这会儿看起来更像是一把登山杖。 其他人集体缩在末端，形成了一个手柄。 范家宝一马当前，伸出去老长一大截。 因为票数差异太大，甚至还上了个热搜，你说说, 这事儿闹的。 给姚总都整不会了。 不过，也幸亏有了这个“最强人气选手”打底, 姚总底气十足, 右眼皮也不跳了，整个人四平八稳地坐在嘉宾席上。 就等着淘汰赛顺利结束，范小胖这个邪门的选手趁早拿着奖杯滚蛋。 再折腾下去，主持人都要集体罢工了。 自从范小胖开始在线整活儿，他们这档节目的主持人台本就彻底成了摆设。 以至于两位主持人现在每次上台录节目之前, 都要先沐浴更衣, 去本城最灵验的寺庙上香许愿，请求佛祖发发善心，让范小胖别再折腾他们了。 可能是佛祖他老人家，真的听到了两位主持人信徒的虔诚祈祷，今天这场淘汰赛，简直顺利得不像他们这档节目。 第一场，韩宇对战吴开云, 韩宇胜。 第二场，宋晨对战周晓明，宋晨胜。 第场，罗翔宇对战唐敏，唐敏胜。 一眨眼就到了最后一场，看着手里越撕越薄的主持台本，两位主持人心里美滋滋，已经在台下商量着，等会儿比赛结束，要去哪里撸个串庆祝一下了。 最后一场，范家宝对战钱思思。 两人一上台，站在一起，台下立刻哄堂大笑起来。 直播间门弹幕里也是一片哈哈哈。 没办法，这对比实在是太明显了。 范家宝原先是个小黑胖子，原本大家以为他是天然黑，没想到过来参加节目后，居然慢慢捂白了，变成了一个白胖子。 再看看站在他旁边的钱思思，又小，又瘦，又黑。 要不是俩人都穿着选手“战服”，换一身行头，简直就像地主家的儿子和地主家长工的女儿。 为了拉长节目时间门，八进四淘汰赛，在对战之前，还有一个类似参赛感言的催泪环节。 按照脚本设定，就是让选手讲述一下自己参加这档节目的原因，比赛过程中有多努力之类的。 虽然这个环节有些无聊，但为了彰显正能量，节目组还是顶着网友的嘲讽，硬着头皮，把这段尬到极致的环节给加进去了。 事实证明这个环节大概只有在过审的时候才有用。 一看到了这个环节，观众席纷纷有人动起来，上厕所的上厕所，喝水的喝水。 就连弹幕也不热闹了。 不过，今天在这个环节出去上厕所的，事后肠子都悔青了。 活生生错过了一场大戏啊！ 就在两个主持人已经从撸串聊到了奶茶的时候，台上的钱思思和范家宝都已经讲完了各自的“心路历程”，开始轮到导师们说话了。 主持人璐璐拿台本挡着嘴，优雅地打了个哈欠。 主持人江明神游天外，想着儿子今天有没有挨揍。 这熊孩子自从上了小学，作业做的一塌糊涂，每次被找家长，回来必定挨亲妈一顿揍…… 就在俩人发呆的功夫，观众席突然起了一阵骚动。 什么情况？ 难道是有观众闹事？ 两位主持人立刻清醒过来。 先往观众席看了一眼，发现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一双眼死死盯着台上，嘴里还不断发出类似“卧槽”的惊呼声。 主持人连忙把头扭到台上。 好家伙！ 这回范家宝倒是没有“祸害”竞争对手，他在帮着竞争对手一起骂导师。 两位主持人：“……” 这真不能怪选手脾气爆。 本来选手在比赛开始前说的话，也都是经过节目组提前审核过的，按理说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而且钱思思家里也确实是这么个情况，节目组怕有选手在催泪环节造假，先让选手把讲话内容写下来，他们还挨个去调查过，确保不会翻车，才让选手上台讲的。 结果没想到，选手没翻车，导师好像翻车了…… 钱思思上台讲述的，是她和妈妈在垃圾填埋场相依为命的故事。 钱思思的妈妈，原本是个前途大好的女大学生，十几年前，她被人贩子拐卖到山里，被迫嫁给了当地一个比她大了二十岁的老男人。 在经历了噩梦般的七年后，钱妈妈终于被警方跨省解救了出来。 可那时，钱妈妈已经给这男人生下了两个孩子，分别是大女儿钱思思，和小儿子钱思明。 被警方找到的时候，钱妈妈想把两个孩子都带走，但男方家把这个儿子看得比眼珠子还宝贝，豁出命拦着不让走。 混乱中，男人拿了一把剪刀，一把将大女儿拉到自己身边，拿剪刀对着钱思思的脖子，让钱妈妈自己选择。 她要是敢带走他的儿子，那他也不活了，干脆把这俩孩子都杀了，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当时民警把武器都掏出来了，可钱妈妈怕伤到女儿，还是做了让步。 她也知道，这里的人之所以从人贩子手里买女人，就是为了生儿子。 儿子就是这家人的命。 最后，钱妈妈带走了钱思思，把儿子钱思明留给了男人。 和妈妈离开那个吃人的地方后，母女俩就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此时，已经和社会脱节了十几年的钱妈妈，没有学历，没有文凭，没有技术，连送外卖这种工作，她都不知道怎么做。 没办法，母女俩辗转在一个城市的垃圾填埋场附近，用捡来的废弃装修材料，搭了两间门屋子，一间门住人，一间门烧饭。 平时生活开支就靠捡垃圾。 可即便如此，钱妈妈还是想办法让钱思思在附近的民工子弟学校上了学。 这次报名来参加比赛，钱思思的目的只有一个：争取走到总决赛，然后，用奖金给妈妈租一个卫生环境更好的房子。 在山里那七年，钱妈妈被折磨得生不如死，还患上了很严重的妇科病。 长期在垃圾填埋场附近生活的话，那里污染严重，病菌也很多，钱妈妈的身体时好时坏，再这样下去，钱思思真的很怕妈妈哪天会突然离开自己。 听到这里，观众席还没有离开的观众们，已经忍不住红了眼圈。 可当她说完之后，坐在导师席上的某大学女教授，却忍不住皱眉问道—— “总决赛的奖金，据我所知应该超百万了，赚了这么多钱，你就没想过，把弟弟也接回来吗？” “那毕竟是你亲弟弟，你妈妈的亲生骨肉。” “还有你爸，我听你刚才说的，你爸对你妈虽然不好，但对你和你弟弟，却很是疼爱。” “我说句不好听的，虽然买卖人口违法，但事已至此，你爸和你妈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你妈现在的情况，以后应该也不可能再婚了，你就没想过，用这笔奖金在城里买一套房子，然后把你爸和你弟也接过来，全家团聚，让你爸妈也破镜重圆吗？” 主持人：“……” 观众们：“……” 卧槽！哪里来的当代活佛？ 钱思思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范家宝最见不得女孩子被欺负，从小他妈他奶就给他洗脑了，说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以后一定要保护好家里的女孩子们。 看到钱思思气得眼泪直流，范家宝几步跨过去，一把将小姑娘护在身后，对着导师席就怼了回去—— “马老师，我要纠正您一个错误的观点，那不是钱思思的爸爸，那是人口买卖案件里的买家！” “另外，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这么同情人贩子和买家，您要是真觉得那个买家可怜，要不您自己嫁过去？反正以您的收入，在城里有房有车有工作，肯定能给买家和他儿子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吧？” “还有，我希望你们大人都明白一件事情。” 说着，范家宝转过身，小胖脸严肃地看着钱思思，这句话，他是对导师马青说的，更是对钱思思说的： “我们这一代人，不会随便被什么人道德绑架了。” 此言一出，观众席瞬间门沸腾了。 还有几个年轻人站起来大声嚷嚷：“对！只要我们没有道德，就没有人能道德绑架我们！”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导师马青脑瓜子嗡嗡的。 她说错什么了吗？ 她明明是为了钱思思和钱妈妈好啊。 本来钱妈妈这样被拐卖还生了两个孩子的女人，没有学历，没有一技之长，还被摧残折磨的疑似失去了生育能力，这辈子也不可能再找到什么真爱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牺牲自己，给两个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呢？ 再说了，连钱思思自己都说了，她之所以想赚钱带妈妈租房子，离开那个垃圾填埋场，就是因为经常有一些拾荒的流浪汉来骚扰她们母女啊。 你看看，就是因为你们家没有一个男人，所以随便什么流浪汉都敢来占你们母女俩的便宜。 要是能把你爸也接出来，到时候你爸妈可以一起去打工，供养你和你弟上学，一家人过着平淡幸福的生活，难道不好吗？ 好个屁！ 看到钱思思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其他几个本来已经回到座位上的选手，也跑了上来，帮着范家宝和导师吵架。 豁出去了！ 就算被取消比赛资格，他们也决不能让这种人做他们的老师。 老师是什么？ 难道不是传道受业解惑的吗？ 难道不应该教给学生正确的观和道德法律知识吗？ 你一个大学教授，还特么是搞社会学的，居然在节目里公然维护人贩子和买家？ 还特么想让被拐卖的妇女，重新回到买家身边，和买家相亲相爱？ 请问您是有内个什么大病吗？ 台上，几个选手轮番出战，差点和导师马青打起来。 弹幕也炸了，密密麻麻的根本看不到画面。 “我一整个满头问号，这位马老师是什么品种的当代圣母？给买卖人口的买家一个幸福的家庭和晚年？请问你是认真的吗？” “讲个笑话，弹弓打鸟，十年起步。拐卖妇女，五年最多。” “我也来讲个笑话吧，网文作者写小H书，判刑十年。人贩子和买家买卖QJ妇女，判刑年。所以，以后坏人知道怎么做了吧？” “为什么法律对坏人这么宽松呢？用圣人的心胸宽恕坏人，用圣母的道德标准绑架受害者？我真的会yue。” “楼上我来回答你，因为法律鼓励拐卖妇女啊，不然你想想，那几千万大龄未婚男青年可怎么办？不多从城里拐一点未婚女青年下乡，这些男宝不就要绝后了？这可不利于社会河蟹。” “如果按照这位马老师的逻辑，买卖妇女的买家，也可以儿女双全，婚姻幸福，那么，今后我们将会面临一个可怕的社会，所有底层大龄未婚男，都会选择绕开明媒正娶，从人贩子手里买个老婆。毕竟，买一个只要几万块，彩礼可要十几万呢。而且娶回来的老婆还可以离婚，买来的女人跑不掉呀。” “被楼上吓到了，仔细想想，真的会这样。如果买家也能儿女双全，婚姻幸福，那么，从此以后，买卖妇女将再也无法禁止！” “我愤怒的不只是马某的言论，还有她那幅理所应当的表情。请问马老师，你自己不是女人吗？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自己，千辛万苦考上了大学，明明有着美好的未来，却被人贩子拐卖到了山区，嫁给了一个大自己二十岁、还喜欢家暴的男人，请问你会为了孩子原谅他吗？对不起，我希望你能原谅，因为你这样的女人，就配和家暴男锁死！” 台上吵成了一锅粥。 姚总急得满头大汗，赶紧让导演示意主持人上台，先把吵架的双方给撕开再说。 没想到选手们误以为节目组是在包庇导师，看到主持人让他们回去，范家宝努力瞪着一双不大的眼睛，试图用眼神表达他的愤怒。 努力失败。 主持人压根就没感受到他的愤怒。 范小胖不干了。 转过身，左手扯着离他最近的韩宇。 右手扯着气得浑身发抖的钱思思。 对疑似拉偏架的主持人一扬头： “错的就是错的！我们不同意马青老师对人贩子和买家的态度和观点。” “总之，这台上，有我们，没她！” 小胖手一指导师席上的马青。 “要么我们走，要么她走，你们选一个吧。” 韩宇也气坏了，主动把范小胖往台下拖。 嘴里还大声呵斥着：“说这些废话做什么？这种观不正的导师，别把你教坏了，走，回家！大不了都去我家养虾场打工，老子回去继承家产还不行吗？” 刚才还很愤怒的范小胖，顿时被心心念念的养虾场给吸引住了。 美滋滋地追问韩宇：“韩宇哥，刚死掉的对虾也能吃的，别浪费了，到时候都给我吧。” 韩宇狠狠瞪了他一眼。 现在是商量吃对虾的时候吗？ 344 第 344 章 难道真的是报应吗？…… 事情的发展, 比姚总曾经想象的还要可怕。 这一次，范家宝没有“克死”自己的竞争对手。 他把所有选手都给克走了…… 他说什么来着？ 右眼跳灾！老祖宗诚不欺我啊。 “姚总，现在怎么办？这都快总决赛了, 选手集体退赛，情况很严重啊。”导演苦哈哈地跑过来请示领导。 姚总一脸晦气：“不用你说，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时候，情况严重不严重，我自己看不出来吗？” 把导演怼了一顿，也无济于事。 现在的小孩子，真的和他们小时候不一样了。 不但观正，而且也很有原则。 他们觉得是错的事情，大人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简单粗暴地来一句“小孩子懂什么？听大人的”, 就给人打发掉了。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 选手们不认可马青这个导师，认为她不配做他们的人生导师，要求节目组把马青这个导师撤换掉，不然他们就集体退赛。 可马青……毕竟是公司大股东的小姨子。 姚总重重叹息一声，心里把这位股东也给埋怨上了。 你说说, 你们家也不缺钱，也不缺社会地位，就算是为了给小姨子这个大学教授提高社会知名度，就不能出钱让她写本书啥的吗？ 非要来凑综艺节目的热闹。 真以为综艺节目跟你们学校似的, 只要资格足够老，只要捏着学生们的毕业证，所有人都只能顺着你的意思来？ 这下好了吧。 不用看手机，姚总也能猜到, 这会儿热搜肯定已经炸了。 而且十有**，肯定都是骂这位马青教授的。 说实话，这位要不是大股东的小姨子，姚总已经让这位煞笔教授卷铺盖滚蛋了。 什么玩意儿？怕不是读书读傻了吧？ 同情人贩子和买家？ 觉得受害者应该接受命运的安排，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继续和买家生活在一起？ 范小胖骂得好！ 这种教授，就该把她也贩卖到贫困山区，和买家相亲相爱一辈子去。 这么喜欢给男人一个家，不如给你安排个职业人贩子，五年给你换一家，让你去温暖千万万万个孤单寂寞的买家？ 在心里疯狂吐槽了一番，姚总还得去收拾善后。 没想到他还没发火呢，马青倒是发起火来。 “目无尊长！连导师都不尊重，这种人品有问题的学生，成绩再好我也不要。” “这要是在我们学校，我早让教导处开除他们了！” 听到马青这番话，姚总脸一黑，差点一个没忍住，让保安把这个奇葩的女人给叉出去。 这人是什么封建社会的出土文物吗？ 而且，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个马青平时在学校里，肯定也仗着家世和背景，欺负过不少反对她这些奇葩理论的学生们。 哦，不同意你的观点，你就要开除人家？ 请问这大学是你们家开的吗？ 忍不了了！ 姚总本来想去劝两句的，现在也懒得去劝了。 直接转身，先点开手机，把热搜上的内容截图，转发给马青的姐夫，也就是瓜瓜视频某位大股东。 然后请示这位大股东：是继续把你家小姨子留在节目里丢人现眼，让她被全网群嘲社死，还是趁早让她回家？ 好在这个大股东还算是个明白人，听完小姨子在自家节目里的奇葩理论之后，眼前一黑，立刻给老婆打了个电话。 让老婆亲自去把小姨子给带回来。 别搁外面丢人现眼了。 不过已经迟了。 现在的网友，手速多快呀。 别忘了，范小胖带着全体选手愤然退场后，现场观众还没走哇。 姚总和马青在现场吵架的一幕，也被热情的观众录了下来，传到了网上。 哦豁！听说这位教授一言不合就喜欢开除和自己意见不和的学生？ 这他们就得去打听打听了。 结果，还没等网友打听出什么，苦主就自己主动站出来，揭发了这位马教授欺负学生的种种霸道行为了。 有个已经毕业的女学生说，当初她选修了马教授的课，被其他班的男生在课间的时候言语猥亵，她去找马教授投诉这名男生。 结果你们猜人家马教授怎么说？ 马教授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名女生，说：“那你自己反思一下，他为什么不占别的女生便宜，单来占你的便宜呢？” 说罢，还语重心长地教训这名女生：“女学生就要有个女学生的样子，一天天穿的跟个妖精似的，怪不得男人都想来占你便宜！” 这名女生当时就“？？？”了。 卧槽！要不是老娘不敢挂科，信不信现在就打死你？ 还有一个从这所大学退学的男生，也站出来披露了另一件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 他的女朋友就是因为考了这位马教授的研究生，长期被马青言语侮辱，最后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跳楼自杀了。 这名退学男生和女朋友是偷偷在一起的。 因为马教授有个非常奇葩的规定：她手底下的研究生，男生可以谈恋爱，女生不可以。 别问原因，问就是马教授都是为了女学生好，担心她们涉世未深，被男生给骗了。 如果真是这样倒还好了。 据这名男生说，马教授虽然自己也是女性，但好像有很严重的厌女症，在她眼里，女孩子天生就是低人一等的，就应该温良恭俭让，具有牺牲奉献精神。 所以，休息日，男生可以去谈情说爱，女生就必须来给她打工，帮她家别墅打扫卫生。有一次，男生的女朋友实在太饿了，又不好意思吃教授家冰箱里的东西，就自己偷偷点了一份外卖。 结果就因为这份外卖，女朋友被教授指着鼻子骂了一个小时！ 骂她浪费父母的血汗钱，骂她又懒又馋，还说怪不得都熬成老姑娘了，还没个男朋友，像她这种好吃懒做的女生，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这会儿马教授倒是忘了，当初是她自己定的规矩，自己手底下的女研究生，严禁在校期间谈恋爱。 她以为自己牢牢捏住了这个女生的毕业证和前途，不管她怎么折磨辱骂，学生都不敢反抗她。 却没想到，这个女孩子居然被折磨的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被马青辱骂了一个小时后，她给男朋友和爸妈发了一段告别语音，爬上学生宿舍顶楼，从十五楼纵身一跃，结束了这无休止的折磨。 女生跳楼后，家长和这名男生拿着女生的遗言去找学校理论，结果学校居然把这口黑锅扣在了男生头上。 说这名女生是因为在校期间谈恋爱，因为感情纠纷跳楼的。 还找到男生的家长，以“敢闹事就开除”威胁家长，让家长去劝自家孩子，放弃给女生讨个公道。 结果没想到这个男生会这么刚，宁可退学，也要把这件事情闹大。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最后做出妥协的，居然是女孩的爸妈。 原来，女朋友还有一个弟弟，在某省重点高中读书。 学校拿他们儿子的学业和前途威胁家长，接受调解。 最后，女朋友的爸妈，拿了马青家赔偿的八十万，放弃了追究学校和马青的责任。 男生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愤而退学，现在已经考上了国内很有名的一所政法大学。 “年了，我从未忘记在太平间看到桐桐的那一幕，我曾经跪在她的墓前发誓，这辈子，只要我没死，就一定想办法为她讨回公道。” “现在，我实名制举报**大学教授、研究生导师马青……” 这名男生的发言，彻底打响了全网声讨无良导师马青的舆论骂战。 教授怎么了？研究生导师怎么了？我又不考你们学校的研究生，家里也没孩子在你们学校上学，想拿孩子当人质，威胁绑架我们？你做梦！ 同一时刻，让人弄走马青，姚总又焦头烂额地去挨个找退赛选手谈话。 核心观点就一个：我们已经把那位马青教授赶走了，同学们，回来继续参加比赛吧。 范小胖言灵附体，哼哼道：“姚总，幸亏你们把她赶走了，我看那个马教授就是个瘟神，谁碰谁倒霉。这种人坏事做尽，迟早遭报应！” 这要换成别人说这话，姚总肯定以为这就是气话。 可说出这句话的是范家宝……姚总心里咯噔一声，默默为马青这个女人捏了一把冷汗。 马教授的报应，不出意料，来得极快。 也是她自己作死，正巧赶上学校整顿教职工作风，闹出这么大的舆论风波，连学校官博都被网友骂得被迫关评论了，学校领导也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趁机就让她“回家休息”去了。 谁知道，这位在学校鼓吹“女生应该贤惠柔顺”理论的马教授，提前下班回家，居然撞上了自己老公居然在和家里的小保姆偷/情！ 忘了说，自从上回奴役自己学生帮她家打扫卫生，害得学生跳楼，赔了人家八十万之后，马青教授心疼的不行，也不敢再使唤手底下的免费保姆了。 但她又舍不得花高价请那种专业保姆，就贪便宜，花了千块钱，请了一个刚出来打工的农村女孩做保姆。 谁知道这笨笨呆呆、连高中都没考上的农村姑娘，居然敢跟她抢男人？ 马教授立刻忘了自己的清高自傲，跟个泼妇似的，嗷的一声冲了上去，对着那可怜的姑娘又抓又挠。 看着心爱的小丫头被这个泼妇揪着头发，白皙柔嫩的小脸都挠出血了，马教授的丈夫勃然大怒，拽着妻子的胳膊，一把将人摔了出去。 这一甩，可甩出大事了。 前面说过，马教授家里住的是独栋别墅，她丈夫和小保姆偷情，自然不敢直接在二楼主卧，而是偷偷躲到了四楼，这里是客房，平时没什么人来，没客人的时候，房门都是锁起来的。 本以为万无一失的，完事儿之后，把房门一锁，神不知鬼不觉。 谁知道马教授今天突然从学校回来了呢？ 被丈夫失手从四楼阳台推了下来，马教授大头朝下，摔到了一楼客厅坚硬的瓷砖地面上。 只听到一声巨响，大片的鲜血，从她的后脑勺流了出来。 马教授的丈夫腿脚发软地瘫倒在走廊上。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年前，他在公安局看到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从学校宿舍楼纵身跃下，整个人摔到宿舍楼下的水泥地上，那一幕，简直和眼前这一幕一模一样！ 难道真的是报应吗？ …… 虽然答应了姚总重新回去参加比赛，但范家宝还是不解气。 看到网上有粉丝说他是什么“行走的言灵”，说什么都很灵验，范家宝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立刻就把“日常诅咒马教授”这件事，给写在了备忘录里。 于是，最近范小胖的日常就变成了—— 早上起床，诅咒马教授，刷牙洗脸。 去食堂吃饭的路上，诅咒马教授，打饭。 中午睡觉起来，诅咒马教授，去上课。 晚上去食堂的路上，诅咒马教授，打饭。 被他一遍遍的念叨着，就连韩宇和宋晨都有些受不了。 走路的时候都自觉靠后步，生怕被范大师的诅咒给波及。 事实证明，网友的话，还是有那么几分灵验的。 这不，才诅咒了不到天，马教授就被范言灵给咒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正在一起吃饭的姚总和卫昇都惊呆了。 姚总头皮发麻地看了卫昇一眼，满眼的不敢置信：“不、不会这么灵验吧？” 卧槽！ 刚才上来吃饭的时候，他还在走廊遇到了范家宝他们几个选手呢。 当时就听到这小胖墩嘴里念念有词的，不会真是在诅咒马教授不得好死吧？ 卫昇也有些后背发凉，忍不住安慰姚总：“没事，只要小宝诅咒的不是我们就行了。” 那倒是。 姚总拿起纸巾，擦了擦手心冒出来的冷汗。 麻蛋，淘汰赛里混进来一个行走的言灵，范小胖要是被淘汰出局的话，不会做法诅咒他们整个瓜瓜视频吧？ 要不，他先偷偷把手里的公司股票，高位卖出去一点？ 345 第 345 章 这孩子的嘴是自带砒那…… 姚总本来还以为, 继马教授之后，下一个倒霉的, 会是他们瓜瓜视频。 结果没想到, 下一个遭殃的，居然是已经出狱的钱思思的生父。 也就是那个买家。 谁能想到，购买、囚禁、虐待了钱思思母亲将近八年的买家, 最后居然只判了两年的有期徒刑？ 可笑的是，钱思思的妈妈流落到垃圾填埋场, 带着女儿，捡垃圾为生的时候, 那个害了她一辈子的买家，已经刑满出狱，回到家，一点事没有, 家里居然还张罗着想再给他娶个媳妇。 这回他们倒是不敢再花钱买了，一家人砸锅卖铁，又借了几万块钱外债，给他娶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 钱金名可不管什么寡妇不寡妇的, 他只要有女人睡, 有女人伺候他就行了。 对这个新娶的寡妇, 依然是心情不好就非打即骂。 只可惜，寡妇不是被人贩子拐来的受害者，她也没打算受这个委屈。 实际上, 她愿意嫁给钱金名这个坐过牢的男人，不只是因为他们家愿意出十万块钱彩礼，更重要的原因是—— 她怀了姘头的种，俩人都想把这孩子给生下来, 但又怕农村的流言蜚语，最后一商量，得！趁着肚子还没大起来，赶紧找个接盘侠吧。 可她没想到这个钱金名居然还喜欢打女人。 她现在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而且俩人刚结婚，现在就爆出怀孕，傻子都知道这孩子肯定不是钱家的。 怎么办？ 女人顶着脸上被打出的淤青，偷偷找到了自己的姘头。 这姘头也是个心狠手辣的，心疼自己的女人被打的这么狠，又怨恨钱金名睡了自己的女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女人给他通风报信，趁着钱金名下山找狐朋狗友喝酒的机会，偷偷弄坏了他摩托车的刹车。 最朴素的情杀，不是“大郎请喝药”，也不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而是直接搞坏别人的刹车，让喝得烂醉的钱金名，在狭窄的山路上，因为刹车失灵，直接掉到山沟沟里去摔死。 计划非常完美，但架不住总有人自作聪明的画蛇添足。 女人觉得光弄死一个钱金名，她和姘头还不能自由自在的在一起，居然在做饭的时候，偷偷往菜里加了半包老鼠药。 这下好了，一天之内，钱家死了三口人，而且刚进门的儿媳妇，还迫不及待想要火化两个“食物中毒”的老人，正常人都得怀疑一下，更何况钱家在当地还是大姓。 可怜她姘头还在暗暗得意，弄死了钱金名，等钱家那两个老不死的过几年没了，到时候钱家的房子，媳妇，还有媳妇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他的了。 谁能想到，还不到三天，警察就找上门来，把他带走了。 钱家就这样死得只剩下了钱思思的弟弟。 也算是这个女人有良心，舍不得对孩子下手，给钱家爹妈下药的那天，找借口让俩孩子去隔壁大伯家蹭饭去了。 这才让钱思思的弟弟逃过一劫。 钱家已经没有大人了，当地派出所没办法，只能找到了这孩子的生母。 抱着失而复得的小儿子，钱妈妈失声痛哭。 听说钱思思的亲爹，还有她那个助纣为虐的爷爷奶奶，全都死了，一瞬间门，全公司的人，都面色诡异地看着范家宝。 不会又是你吧？ 范小胖简直百口莫辩。 虽然他确实随口诅咒了两句“拐卖妇女的买家都不得好死”。 但这句话就是一句气话啊，他又没有点名…… 但这话也确实是他说的，这会儿解释，岂不是越抹越黑？ 重新补录之前，发生了这样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吃瓜群众们纷纷表示这个结局真的爽到他们了，满意！ 唯一不满意的，大概就只有姚总了。 他也希望人贩子和买家都不得好死。 但，这句话要不是范小胖说出来的就好了。 总觉得这孩子的嘴巴，自带砒（那啥）霜。 这么一想，姚总更想卖股票了…… 姚总的担心，并没有出现。 最后一组淘汰赛重新补录，范家宝大大方方地输了这场比赛。 比赛结果出来的时候，钱思思泪流满面。 范小胖犹豫了片刻，走上前去，给了对手一个小心翼翼的拥抱。 然后，在钱思思耳边低声道： “别人都说我的话特别灵验，思思，我觉得你以后，一定会是一个特别了不起的人！” “你一定要加油啊，完成你妈妈年轻的时候没有实现的梦想。” 钱妈妈这一生，最遗憾痛苦的，就是没有机会读完大学。 她那么努力，才从农村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大学。 却在大二打暑期工的时候，被人贩子假借招家教，骗到了城中村一处民宅。 被卖掉的时候，她还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大学生。 一眨眼，她的女儿，也快要上高中，准备考大学了。 岁月有时候很残忍，它可以毫不留情地夺走你最宝贵的东西。 岁月有时候也很温柔，会在无数次的遗憾之后，依然给你留下一份怎么都舍弃不掉的执念。 范家宝想了一下，觉得钱妈妈在那样艰苦的情况下，捡垃圾也要供女儿去民工子弟学校上学，应该就是想让钱思思能考上大学，完成她没有做完的大学梦吧？ 钱思思哽咽着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给范家宝颁奖的时候，姚总简直比自己当年结婚还高兴，红光满面的。 范家宝也没想到，这个最强人气选手奖项，“含金量”居然这么高！ 本来他闯入八强，甭管后面能不能晋级，都能拿到将近五十万元的奖金。 另外还有第二季节目录制期间门，他和其他选手给赞助商拍的一些短期带货广告，观众从链接点进去下单的话，他们也有钱拿的，虽然不多，但积少成多，也不少了。 不过这笔钱要等到第二季结束之后，赞助商根据产品链接销售情况，才能给他们分成。 最后就是这个最强人气选手了。 范家宝怎么也没想到，他以为就是网友们凑个热闹的投票，节目组居然给他发了八十万的巨额奖金！ 直到领完奖，范家宝这颗心都是虚的。 卫昇见他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忍着笑安抚他： “不要觉得受之有愧，你是不知道，这个最强人气选手投票，给神农道和瓜瓜视频带来多么大的流量。” “你回去看看，那个投票页面植入了多少广告？还有什么看广告30秒，就可以多投一张票，瓜瓜视频都赚翻了好吗？” 这么说吧，范家宝最后能拿到那么多张投票，绝对是无数真爱粉不眠不休，给他看广告投票换来的。 当然了，自从马教授在家中坠亡之后，范家宝又多了一大批忠实信徒。 现在每天都有人在他围脖下面留言许愿。 居然还有愿意出重金，想让范家宝帮他们诅咒某个仇人的。 这一届的网友，可真是迷信没得治了。 手里一下子多了一百来万，而且这笔钱因为是范家宝签约经纪公司之前的合同赚的，不需要和公司分成。 所以，扣掉个人所得税之后，他手里也还是有一百多万。 这么大一笔钱，做什么才好呢？ 想到范大姐还带着一个女儿，卫昇建议他，可以先拿这笔钱买个学区不错的二手房。 “面积小一点也没关系，但一定要是那种七十年产权的商品房，买的时候要和原房主确定，这个房子的学位是可以用的，先把你姐和你外甥女的户口迁到这栋房子里，这样孩子就能上公立学校了，每年能省不少钱呢。”卫昇提醒他。 范家宝连连点头。 手里有钱好办事，没过几天，范家宝就和范家大姐看好了一套二手房，一个85平米的两居室，总价一百六十多万。 他奖金不够，本来想贷款的，结果被经纪人秦姐知道了，让他签了个字，找公司预支了《老校园》这档节目的片酬五十万，付了房款，还剩下十几万，正好可以把这套老房子的装修翻新一下。 范家大姐本来不想翻新的，在她看来，能在大城市里有个落脚的地方，不用按月交房租，就已经很知足了。 但范家宝不答应。 这小子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卫昇的真传，自行领悟了卫总的忽悠学，眼珠子一转，就给他姐洗脑了—— “姐你想想，以后可可去公立学校上学了，每个学期老师都要到家里家访的。” “要是咱家装修破破烂烂的，到时候老师看了，多丢人呀。” “万一遇到一个势利眼的，看咱家装修这么破，回头给可可穿小鞋咋办？” 关系到孩子在学校里会不会被歧视，范家大姐只犹豫了一会儿，就松口答应了。 不过，去办理过户的时候，范大姐坚持在房本上只加了弟弟一个人的名字，范家宝不答应，本来这套房子他就打算送给大姐的。 没想到范大姐比她弟还清醒，对范家宝说—— “我知道你对大姐好，但大姐不能连累你。” “房子要一直都是你的，可可爸爸那边就没处下手。” “这房子要是写了我和可可的名字，你信不信，等可可再大一点，那家人就要来打这个房子的主意了？” “再说了，这房子本来就是花你的钱买的，大姐一分钱没出，怎么好意思往房本上加名字？” 好说歹说，就是不肯要，只肯把户口挂在弟弟的房子上面，要不是为了孩子上学，她连户口都不会迁过来。 范家宝本来还想撒泼，被秦姐提着衣领拎回去了。 路上还不忘训他：“你说你，一天天吃那么多，怎么就光长肉不长脑子呢？” “你要真想贴补你大姐，也不一定要给房子，逢年过节给你外甥女包个大红包！” “给你姐买金首饰，买衣服，买养老保险，什么不能买？” “等你外甥女要嫁人了，到时候你大姐要是手头紧，你这个做舅舅的，给外甥女置办一份体面的嫁妆，这种雪中送炭的事情，你姐能拒绝？” 被秦姐洗脑成功，范家宝美滋滋地跟着卫昇一起出发，准备去晚杜村，把《老校园·旧时光》剩下几期录完。 欠了公司五十万，赚钱的动力一下子就来了呢。 X省电视台本来以为他们要紧跟潮流，把这档节目做成一档摆烂综艺，结果没想到，卫昇说的摆烂，是让村民们继续愉快的摆烂。 内卷的只有他们而已…… “来吧，让我们一起，为打造‘摆烂之乡’，不对，是打造慢生活康养小镇，努力卷起来吧！”卫昇给全体工作人员打鸡血。 工作人员：“……” 不是，卫总您听我们解释，其实我们也想摆烂来着。 346 第 346 章 卫昇：我有独特的薅羊…… 重新改版后的《老校园·旧时光》, 运行模式有点类似于《梦想改造家》这类的节目。 不过，人家改造的是一套房子, 《老校园》改造的, 不只是一个废弃校园，还有整个晚杜乡中心乡镇。 得知这个项目是娱乐圈赫赫有名的“财神爷”卫昇投资的，晚杜乡就算想摆烂, 也摆烂不起来了，因为县里直接派了一个工作小组下来。 说起来, 也不能怪晚杜乡的村民们日常喜欢摆烂，主要是县里的办事效率太低了。 有时候明明是一件对老百姓有利的好事, 县里发文到乡里，先开会，再动员，最后再反复开会商讨解决问题的办法, 再发文，再动员…… 一顿操作猛如虎，年底一看全是无。 大概是这个县给全市的乡村振兴事业拖了后腿，市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干脆趁着五年一次的换届, 直接给晚杜乡所属的乐安县, 来了一次“主要领导班子大换血”。 新上任的书记县长正想撸起袖子大干一场，这不是巧了吗？听说财神爷驾到，两位领导立刻就三顾茅庐, 主动给卫昇这个投资商送温暖来了。 听说他们节目居然要和当地政府合办，导演高辉一个踉跄，差点晕过去。 他们就是一档综艺节目啊，怎么搞得好像招商引资……等等！他想起来了。 修改后的节目方案, 本来就是用卫昇他们公司的老校区改造计划，借他们的场地给电视台录节目。 这么一想，怪不得来的路上，卫昇笑眯眯地说，就算全乡老百姓都摆烂了，他们也不缺人用。 可不就是“不缺人”吗？ 他们就是现成的（免费）劳动力啊。 高辉一瞬间糟心起来。 但此时贼船已经上了，再想下船？不好意思，船已经划到河中央了。 回村第一件事就是开会。 主要是和县里派来的工作小组、村委会一起，商量晚杜中学的改造计划。 卫昇带来的团队在这方面很有经验，接手项目后，第一时间就找了专业的检测机构，给整个晚杜中学的建筑都做了质量检测。 令人惊奇的是，这些上个世纪末的建筑，现在的质量检测结果，居然比城里那些刚交付十几年的老小区商品房还要好。 乡长廖志俊顿时与有荣焉，骄傲地表示：虽然他们晚杜乡的老百姓佛系了一点，但几任乡镇领导对于孩子们的教育问题，可半点都不敢马虎。 当初建造这所中学的时候，因为预算不足，本来工程上都打算妥协，用一些质量不那么好的建筑材料了，最后还是当时的领导咬紧牙关，坚持给孩子们念书的房子，坚决不能出现任何质量问题。 最后足足停工了三个月，才从县里又抠了一笔钱回来，把学校主体建筑造的异常结实。 别看现在学校的木质门窗都破损了，据检测机构说，这房子好好保养一番，再用一十年也没问题。 唯一的麻烦就是，因为是老式建筑，为了建筑安全，不能大拆大改，电梯和中央空调，就肯定没办法安装在建筑里面了。 这都不是问题。 卫昇的团队拿出了设计院给的解决方案—— 电梯可以采用老小区加装电梯的方式，在主体建筑外面单独造一座电梯井，然后再造一小段廊桥，直接连到楼道里。 这不会破坏主体建筑，而且电梯井和廊桥稍微设计一下，也挺美观的。 中央空调确实不能安装，但同样可以紧贴着主体建筑，在主楼的北面和东西两面，用钢筋混凝土造十几根结实的空心柱子，靠近墙壁的这一面，正好可以放置空调外机。 这样空调外机不需要挂在主体建筑上，减少了教学楼需要承载的重量，而且这十几根钢筋柱子，还能起到加固楼梯的作用。 “考虑到整体的美观效果，设计院给我们设计了两个方案。” “一个是把这些空调外机架，做成空中花园，具体就是在空调外机的外层，再做一个固定的花池，填埋土壤后，种上爬山虎、藤本月季之类的爬藤类植物。” “这样一来可以给整个建筑遮挡阳光，夏天住在里面会很舒服。一来也可以起到建筑美化效果。” “第一个方案，是把这十几根钢筋架子，设计成不规则的异形，通过一个个类似蜂巢的图案，排列组合成不同的图案效果，最后用仿木纹铝板装饰。” “这个方案的好处是后期维护成本低，每隔几年刷一次仿木纹涂料就行了。缺点是前期投入成本比第一个方案高一倍。” 说到投入成本，其他人都看向卫昇。 毕竟他才是出钱的金主，钱的事情，肯定要卫昇拍板。 卫昇拿起两个方案翻了一下，拍板道：“做第一个！” 见众人面露不解，卫昇摸了摸鼻子，解释道：“家母很喜欢晚杜的风景，一直说等客栈装修好了，她一定要做第一批入住的客人。但她有鼻炎，闻不得太浓烈的花香……” 众人秒懂！ 也不知道怎么的，现在很多人都有鼻炎，或者花粉过敏症什么的，每年一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涕泪横流，脸上也痒得不行，又不敢使劲抓，怕破相，喷嚏一个接一个的打，那叫一个酸爽！ 不过也不怪卫昇这么大方，原本他就预备了一笔钱，准备给这些老房子做建筑加固用的。 结果没想到，晚杜乡的前前前任领导们太给力了，房屋质量造的太好，根本不需要做太多加固，这笔钱省下来，完全可以把房子外立面做的更漂亮一点。 主体建筑改造方案通过后，另一个需要乡里和县里支持的问题被拿了上来。 甭管是老校区整改修缮，还是以后外地游客过来玩，都需要拓宽乡里那条主干道。 之前因为没钱，乡道只修了双向各一个车道，平时一些小车开一开还行，要是对向同时有两辆旅游大巴会车，宽度肯定不够用的，有安全隐患。 卫昇的意思是，希望县里尽快争取一笔资金，帮助晚杜乡把这条十几里路的乡道，至少改成三车道，或者四车道。 主要还是要让旅游大巴能进得来。 毕竟他们这个老校区改造的客栈，主打的就是一个偏向年轻人群体的穷游。 穷游嘛，哪有自己开自驾车出来的？当然是坐大巴车最经济划算。 县里派下来的工作小组立刻把这件事情记了下来，其中一个人还开玩笑地问了一句：“等这边火起来了，到时候要不要在县城客运中心，给晚杜乡专门开一个旅游专线呢？” 当然要！ 卫昇毫不客气地请他们把这一条也加进去。 这也算是景区的一大卖点啊，穷游的小伙伴们，不用租车，不用拼车，县城客运站就有直达晚杜乡的旅游大巴专线，便宜又安全！ 看到卫昇堂而皇之地薅当地政府的羊毛，导演高辉暗暗偷笑。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薅完了当地政府，卫昇开始来薅他羊毛了。 按照新规则的玩法，《老校园》这一期的嘉宾们，将在为期一年的时间里，自己筹资布置、经营一家两层楼的小客栈。 PS：该客栈目前全部毛坯状态，原先是学校的教职工办公楼，还附带医务室、广播站、会议室等功能。 根据设计院提供的设计方向，这栋楼会根据现在的房间布局，在不砸墙的前提下，重新进行内部装修和水电布局，改造成十六间客房。 天真的高辉导演！ 他原本以为，这栋客栈的十六间客房，是卫昇他们公司出钱出力，把整个客栈装修好，里面的软装和家电也全部配好，然后交给嘉宾们经营来着。 结果没想到，卫昇狠起来，连自己都坑！ 他就这么把一栋毛坯楼交给了节目组。 高辉：“……” “等等！卫总，你也是嘉宾啊喂！你确定，你们几个嘉宾，能徒手把这十几件毛坯房，给弄成能开门营业的客栈？” 卫昇“不怀好意”地拿肩膀撞了撞导演：“这就要看导演您，怎么去忽悠我们的品牌方爸爸们咯？” 高辉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卫昇耸了耸肩：“对呀，当然是你，我又不是导演。” 说着，闲庭信步地走到一边，和其他几位嘉宾一起看设计图去了。 黄肃和老婆顾心瑶，一边一个，把范家宝亲昵地簇拥在中间，仗着他们有过多套豪宅别墅的装修经验，一点点给范家宝分析，这样装修好在哪里，为什么要这么改。 虽然暂时不知道改版后的节目，有没有什么嘉宾比拼环节，但这并不妨碍黄肃夫妻俩提前给范小胖“开小灶”。 不就是搞装修吗？ 他们家都装修过好几套别墅了，还有黄肃爸妈在海南的度假别墅，也是顾心瑶这个儿媳妇亲自盯着装修好的，这回稳赢！ 上次黄肃从节目组回去之后，特意找了一位业内非常有名气的大师帮他算了算。 结果你猜怎么着？ 人家大师暗示他，让他没事多和卫昇、范家宝这样“气运旺盛”的人在一起，不管是共事还是一起出去旅游，都会对他的气运有很大改善。 有一件事，其实黄肃一直都没有告诉过圈内任何一个“朋友”。 其实他年轻那会儿运气非常好，不管做什么都能很轻易就取得不错的成绩。 他的运气变差，是从某年和一个女明星搭档拍了一部民国背景的悲剧电影开始的。 那部电影当时去了一个风景很美，但总让人感觉处处都不舒服的地方取景。 拍完之后不到一年，跟他搭档饰演女一号的女演员，就因为重度抑郁，在家里的卫生间吞食过量安眠药自杀了。 紧接着，导演也因为一场离奇事故意外去世。 从那之后，黄肃总感觉做什么都不顺，身体也慢慢变差，不管他怎么求神拜佛都没有用。 幸好他娶了一个好老婆。 因为丈夫身体不好，原本自己也是艺人的顾心瑶，选择了息影回家，全心全意替丈夫操持家庭，黄肃进组的时候，她也尽量跟着一起去。 奇怪的是，每次只要有老婆陪在他身边，那段时间黄肃的状态就会好很多。 以前黄肃还以为这是爱情的力量。 可等到他和卫昇还有范家宝一起录了几期节目之后……不是，他和这俩男的，总不能是“爱情的力量”了吧？ 黄肃偷偷摸摸地让经纪人约到了圈里很有名的那位大师。 听了大师的暗示，他大概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了。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之前去拍电影的那个取景地，可能是有点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玩意儿，用他们内行人的话来说，运势越差的，沾染了之后，就越是倒霉。如果不幸恰好是那种运势特别差的，就像那位女明星一样，可能本来就有点抑郁症，再到这地方住一段时间，能不出事吗？ 幸亏他老婆是个运势旺的，按照大师的说法，如果不是黄肃和妻子恩爱不离，在剧组的时候也和老婆在一起的话，兴许这会儿已经噶了。 但是，和卫昇还有范家宝这样身具“大气运”的人比起来，顾心瑶身上的运势，就有点不够看了。 所以，这位大师才暗示黄肃，尽量争取多跟卫昇还有范家宝合作几次，多蹭点运势回来，争取把上次拍电影沾上的晦气给去了，以后不管是健康还是事业，都不会像之前那么倒霉了…… 这还用得着考虑吗？ 和大师聊完第一天，黄肃就顺水推舟地答应了节目组的改版要求，而且还大方表示，为了支持这档节目，他愿意把他们夫妻的综艺首秀也签给X省电视台。 真不愧是娱乐圈出了名的宠妻狂魔！ 黄肃自己来蹭大神的运势不够，还想带着他爱人一起蹭，也是没谁了。 看到范家宝被影帝夫妇给“霸占”了，江新颖和季梦萱眼热不已，又不好意思和前辈抢人，想了想，默默蹭到了卫昇身边。 卫昇：“……” 不是，两位妹子，你们不会是想跟我炒CP吧？ 347. 第 347 章 卫总有独特的省钱之道…… 六位嘉宾愉快地互蹭了一会儿,终于在镜头前回到正常状态。 进组第一件事：分房间！ 这次他们的住宿条件可比上一次好太多了。 额~也有可能是需要经常加夜班，不方便再住在老乡家里，于是,节目组就为嘉宾们单独搭建了一排活动板房。 影帝当时就“……”了。 入行这么多年,除了拍戏的时候角色需要之外，他还从没住过这种活动板房呢。 没等他说出抗议的话,就听到范家宝哇的一声,冲到活动板房前,左看看，右看看,还问卫昇，这个像不像他们之前在种植基地录制《神农道》的时候住的房间。 黄肃立刻就笑眯眯地表示：这个活动板房看起来挺不错的嘛，他也挺喜欢的。 顾心瑶暗暗好笑。 他们就六个人,分房间也没搞什么花头，黄肃和顾心瑶夫妻俩一间房,卫昇和范家宝师兄弟俩一间房。江新颖和季梦萱两个女生一间房。 进去之后才发现，也就外面看着像农民工朋友住的集体宿舍,里面虽然地方不大，但五脏俱全,有独立的卫生间,有铺好的床和被褥,空调、小冰箱、电热水壶、吹风机之类的常用小家电也都配齐了。 放下行李之后，几个人就凑到一起，简单开了个会。 现在他们面临的主要任务，就是在一个月的时间内，也就是两期节目里，把这十六间毛坯房,装修成可以拎包入住的客房。 说到装修，就连卫昇都没有顾心瑶有经验。 顾心瑶真不愧是黄影帝的贤内助，家里家外一把抓。 自己家的几套别墅，都是她找人装修的。夫妻一人在几个一线城市投资的房产，也都是她找人装修、出租、收租金。 这么说吧，这些年黄肃能心无旁骛地做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影帝，专心拍戏，起码有80%的功劳，都得归功于老婆大人。 看到几个小年轻手足无措的样子，顾心瑶袖子一撸，麻溜地接过了指挥权。 看了看设计院给的装修设计图，还有后面附带的装修材料清单，顾心瑶琢磨了一下，迅速给出了一个装修方案—— “我看了一下，房间都不大，而且主体结构不变的话，就是说不需要砸墙，那装修进度应该比一般的商品房快得多。” “而且做青旅客栈的话，装修也没必要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主要还是以干净卫生、简单实用为主，你们觉得呢？” 其他人连连点头，就连卫昇也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嫂子说的没错，其实这也是我们当初定下这个版本的设计稿的主要原因。” 卫昇翻开其中一页，指了指设计师配的局部装修示意图给他们看。 “你们看，我们在客房里面的很多家具设计，都是非常简约实用的。” “双人间的床头柜直接用双层木板镶嵌在墙上，这样可以减少房间的卫生死角，而且也比床头柜成本更低。” “房间里也不放占地方的书桌，而是在每个房间拐角的地方，做两个悬空的书桌，双人办公位，方便有些带着工作出来旅游的自由职业者。” “房间里用投影仪取代电视机，整面墙刷上白色环保漆，不看电影的时候，显得整个房间空间也很大。” “我们还在进门的地方做了一个走入式衣帽间，用装饰门隔档，游客可以在里面换衣服，挂衣服，行李箱之类的杂物也可以放在里面，这样房间里就会显得很干净整洁。” “最重要的是，这样的话，衣帽间里只需要做几个开放式的挂衣杆，上面用整块木板做个架子，换衣服什么的超级方便的。” 卫昇每说一句，顾心瑶的眼睛就亮一分，搞得旁边的黄肃吃味不已。 夫妻俩少时相恋，结发数十载，他还是头一回在妻子眼中看到她对别的男人毫不掩饰的欣赏。 摸了摸眼角挡不住的皱纹，黄肃不由得怀疑人生。 难道真的是他“人老珠黄”了？ 说到装修，其他两个女生也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就连范小胖都听得很认真。他刚买了房子，也在找人装修呢，这不得抓紧取取经？ 有卫昇这个老板亲自解说设计创意，再加上顾心瑶还有丰富的装修实战经验，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初步的分工意见—— 卫昇人脉广，他负责拿着这份设计稿，还有装修材料清单，尽快找一个报价合理的装修公司进场。 由顾心瑶和影帝夫妻俩搭档，负责装修公司进场后，监督他们在四十天内，完成十六间客房的水电改造和硬装部分。 江新颖和季梦萱、范家宝三人，负责和导演一起去拉赞助。 就节目组给那点创业经费，难道要让他们把客房装修成“叙利亚风”吗？ 当然要去薅一下导演和节目组的羊毛啦。 高辉本来不情不愿的，可卫昇是谁呀？早就看穿了导演心里的小九九。 一看到“拉赞助三人组”里居然有范家宝，高辉立刻支棱了起来。 如果是别人和他去拉赞助，他还要担心会不会被金主爸爸赶出来，但这可是范小胖！ 这位的玄学体质，现在可以说是已经全网皆知了。 临走的时候，卫昇还给范家宝支招—— “你先去谈食品、饮料和日化品这类的品牌，尽量先挑那几个大品牌，反正就是请他们出一点产品，作为我们客房的日常消耗品，量不大，还能顺便给他们打个广告，相信不会有品牌会拒绝的。” “等这些大品牌谈下来了，你们再去谈卫浴、建材、窗帘、投影仪这些东西，去了啥也别说，先把已经答应合作的那几个大品牌报出来，这就叫名人效应，懂不？” 范家宝点了点头：“我知道！就像以前我们班主任忽悠我们参加活动一样，都是先拉几个尖子生出来，然后跟我们说，你们看，谁谁谁都参加了，你们好意思不报名吗？对吧？” 卫昇点点头，放心让他去忽悠赞助商去了。 范家宝压根没做过拉赞助的活儿，但架不住他现在人气高，而且还有点玄学体质在身上。 再加上卫昇说得对，才区区十六间客房的商品，就算一次赞助他们一年的用量，也没有多少。 花个十几万块钱，能在这档热播综艺里，免费上一整年的直播，这笔赞助费简直花的太值了好吗？ 几乎所有他们去谈的大品牌，都一口答应了下来。 还有一个品牌更夸张，本来范家宝只想请他们赞助一批洗发水、沐浴露、洗手液和护发素，结果人家一打听，这档节目除了剩下的几期节目之外，还会继续直播到一年后的第一季，立刻揪住范家宝一行人不放了。 那啥，其实我们公司除了洗发水和沐浴露之外，还有很多其他产品呀。 比如说我们的护肤系列，洗面奶和水乳套装也可以免费送给客栈的客人们体验一下呀。 还有我们的面膜，润唇膏，护手霜，彩妆系列…… “等等！贵公司，什么时候开发了彩妆系列？”导演高辉忍不住打断了对方的热情安利。 品牌方矜持地表示：彩妆系列只是他们公司新收购的一个子品牌，平时很少拿出来宣传，说着就报了一个名字出来。 高辉一个大男人，平时也不化妆，还真不知道这个彩妆品牌。 但江新颖和季梦萱听到这个牌子，差点跳了起来。 “导演，这个可以接！” “真的可以，他们家的彩妆真的性价格特别高，而且包装设计也很高级，一点也不廉价，简直就是贫民窟少女的最爱。” 高辉对彩妆真的不了解，所以他选择相信玄学。 “小宝，你看这个彩妆，咱们能不能接？” 范家宝眨了眨眼睛，点点头。 “当然可以啦，我听卫师兄说，客栈开业要搞活动，到时候我们可以把这些彩妆和护肤品放在礼品袋里，开业期间来我们客栈入住的客人，只要给我们发个朋友圈或者围脖抖音什么的宣传一下，都可以送一份礼物给他们呀。” 高辉还没来得及点头呢，品牌方已经迫不及待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对对对！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免费给你们提供一批品牌定制的礼品袋！” 当然了，这个礼品袋上面，必然也会有这个品牌的超大LOGO。 一时间，高辉的心情也不禁复杂起来。 想当初，他们第一次和这个品牌谈合作的时候，对方可没有这么有求必应，一看到范家宝，就跟那蜜蜂见了鲜花似的，一双小翅膀都快扇出虚影来了。 谄媚至极！ 你们身为国际大品牌的骄傲和清高呢？ 啊这，对不起啊，在范大师面前，哪有什么骄傲和清高啊，我们就是全世界最亲民的品牌！ 搞定了日化用品，他们又去谈客房配套的食品和饮料。 这回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去拜访品牌方。 也不知道是哪个内鬼，把卫昇和范家宝的节目（导演高辉：是的，我不配拥有姓名）要招一批食品饮料类赞助商的消息，散布了出去。 当天晚上，节目组就接到了上百个品牌打来求合作的电话。 一开始，他们真的只是想搞一批免费的食品和饮料，作为客栈客房的消耗品陈列摆设。 毕竟节目组根本没有给他们这笔预算，总不能等开业的时候，给客人的就是一间空荡荡的客房吧？ 当然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他们这家客栈，定位的就是中低端价位的穷游一族。 均价一百五一天的青旅客栈，人均还不到八十，有独立卫生间、衣帽间，免费的空调、热水和无线网，还要什么自行车呢？ 可要是按照他们这个拉赞助的节奏发展下去，到时候这家客栈的客房，不但可以提供免费的洗漱用品，还有各种免费的矿泉水、饮料、泡面、小零食、小面包。 甚至刚开业的时候入住的客人，还能得到某国产品牌彩妆赠送的全套产品体验装大礼包。 这样一算，一天150元的客房费，搞不好还能赚回来一点呢。 大品牌的招商进行得很顺利，有了这些大品牌背书，后面，高辉带着招商三人组，去谈卫浴、投影仪、窗帘、板材、床品之类的装修材料赞助的时候，简直不要太容易。 就像卫昇说的那样，这些品牌平时都在想方设法向一线大品牌靠拢，好不容易有机会和这些大品牌放在一个平台展示，别说不要钱，只是要一些产品了，就是花钱他们也愿意呀。 更搞笑的是，他们是打算自己采购床和椅子之类的家具的，结果没想到居然有个全国连锁的知名家具城，主动联系了节目组，说是愿意为他们提供十六间客房的所有家具。 条件只有一个：希望到时候节目组在感谢赞助商的时候，可以提一下他们的名字，当然了，如果能让他们在客栈的家具上，贴上他们家具城的LOGO就更好了。 范小胖听说他们是专门卖家具的，正好他给大姐买的房子也在装修，就多嘴问了一句，他们那有没有适合买给小孩子用的，环保达标的家具。 这番话可立刻戳到了家具城品牌方的痒痒肉。 对方立刻表示：别说儿童家具了，就是成年人用的家具，只要是他们家具城里销售的，全部都是达到或者超过国家环保标准的。 虽然价格确实比网购贵了点，但他们家的家具结实耐用啊，而且还很健康呢。 可能是以为范家宝这么问，是质疑他们品牌到时候会把卖不掉的瑕疵品或者次品拿给他们用，品牌方当即承诺：只要他们答应合作，到时候肯定给他们提供店里卖的最好的环保绿色家具。 这下可是给他们省了一大笔钱！ 卫昇毫不客气地狠狠夸了范师弟一顿。 看着手中长长的赞助商名单，导演高辉不禁陷入了沉默。 他现在可算是知道，为什么当时他给了卫昇他们一百万的创业启动资金，他一话不说就答应了。 感情这货压根就没打算用节目组给的钱创业啊。 看看这家客栈的客房里，除了不能动的水电线路，还有要支付给装修公司的硬装费用之外，从空调到热水器，从马桶到床上四件套，就连一瓶洗发水，都是从赞助商那里薅来的羊毛。 卫昇这小子，上辈子不会是个放羊的吧？ 不然怎么这么会薅羊毛？ 这样算下来的话，他批给卫昇他们的一百万，好像根本就花不完啊。 高辉觉得自己真是亏大了。 幸好这笔钱不是他出的，不然不得心疼死？：，，. 348. 第 348 章 困难这不就来了？…… 看到导演一脸糟心的样子,直播间的网友们简直快要乐死了。 对对对！这就是他们想看的民宿改造类综艺啊。 看惯了节目组利用各种规则恶整嘉宾，突然看到嘉宾们全员智商在线，反套路节目组,把导演整得哑口无言,怎么就这么想笑呢？ 最搞笑的是这一期直播结束前，有个脑子特别灵活的矿泉水赞助商，听说他们现在就要开始搞客栈装修了，立刻热情地表示,他们可以先拉一车矿泉水过来，让施工的装修工人,也能喝上他们的健康饮用水嘛。 结果判断失误,没想到山路狭窄，装载矿泉水的大车过不来。 卫昇他们面对两个选择：要么租个摆渡车，把矿泉水运进来；要么就发动村民，帮忙搬过来。 本来以为这回总能整到嘉宾了,没想到卫昇这个坏蛋,居然派了范家宝过来找他借电视台给他们配的面包车。 看到范家宝憨憨地笑着对他说：“高叔叔，好人有好报,您就把车借我们用一下吧？” 高辉嘴角抽搐了两下,心想我要是不借,你不会转头就诅咒我“恶有恶报”吧？ 想到上一个被范家宝这么诅咒的人,直接从自家别墅楼上掉下来摔死了,高辉头痛不已地摆了摆手：拿去拿去！ 范家宝乐颠颠地拿着面包车钥匙跑了。 半路遇到了给他们做室内装修的包工头。 听说他们有一大车矿泉水挡在外面进不来，要找人找车去搬,其中一部分还是送给他们喝的，包工头大手一挥：你们这些小孩子，能搬得动吗？你等着,我给你叫几个人过来搭把手。 然后就给范家宝找了几个壮汉过来。 范小胖感动坏了，看着包工头，很认真地对他说：叔叔你人真好，老天爷一定会保佑你儿孙满堂，心想事成的。 包工头苦笑一声，摆了摆手，让他赶紧去忙自己的。 儿孙满堂？别做梦了！ 他和老婆结婚快十年了，别说儿子了，连个闺女都没生出来。 好不容易前两年抱养了一个孩子，结果养了还不到一个月，小孩妈妈后悔了，又把那闺女给要回去了。 你说说，他这样的，这辈子还有什么儿孙满堂的希望？ 包工头和妻子去过国内几乎所有大医院都检查过，夫妻俩身体都没什么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办法怀孕。 几个月前，夫妻俩终于放弃了自然怀孕，决定采用高科技手段。再生不出孩子，哪怕不是妻子的原因，家里也要逼他和妻子离婚了。 他可舍不得！ 当年他一穷二白的想做工程，全家没一个人支持他，只有老婆，卖了陪嫁的金首饰，又把彩礼和陪嫁压箱底的钱都拿出来给他做生意，他才能有今天。 现在他发达了，当初那些袖手旁观、一分钱都不肯借给他的所谓亲戚，却一个个的跑来劝他，让他赶紧和老婆离婚，再娶个年轻好生养的？ 呸！当年我落魄，找你们借钱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样说的。 那时候一个个都劝他“夫妻同心”，现在看他赚到钱了，就跟他说什么“亲戚才是最盼着你好的”。 追着他念叨就算了，居然还有不长眼的亲戚，跑到他老婆面前瞎逼逼，让他老婆识相点，不要死缠着他不放，给他们家留个后代……哼！他当了这么多年儿子，儿子能不能孝顺养老，他还不知道吗？ 反正从那以后，包工头就果断把老婆带在了身边，过年也不回老家了，给爸妈转一笔钱，他自己带着老婆去南边度假去。 也不知道是丈夫无条件的偏心，让包工头的老婆终于放松了心情，还是范小胖的祝福真的是有什么玄学上的作用。 这天晚上，刚洗完澡的包工头，就接到了老婆的电话。 “老邓，试管成功了！两个宝！” “真的？！”包工头一蹦三尺高。 忘了自己只穿了件大裤衩，丢下毛巾，他就踩着拖鞋冲出去了。 光着膀子，逮着每一个路过的人，拥抱，亲吻，蹦蹦跳跳。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疯了。 直到包工头光着膀子，赤着脚（拖鞋跑掉了），叉腰站在工棚外面的空地上，对着乌漆嘛黑的天空，仰天长笑： “哈哈哈哈！我邓传军要当爸爸啦！” 工友们：“……” 这有啥好激动的？ 我们早就当过爸爸了。 人均二胎的工友们，并不能理解包工头的狂喜。 但黄肃这个影帝，居然狠狠地和邓传军共情了。 “老弟，我太理解你了！” “想当年，我和我老婆也是结婚快八年，才有了第一个孩子。” “没事，好饭不怕晚，你这么想，迟几年生，说明这孩子有福气啊，多聪明！知道前些年咱们手头紧，不能给他更好的生活条件，索性就在上头多玩几年，等咱们家有钱了他再下来。” “我看你这俩孩子都是有福的，一落地就能做富二代。” 邓传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们家就是做点小本生意，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富二代。” “不过，黄老师您说得对，孩子现在来，确实比早几年好得多。” 最起码，前几年他们夫妻俩为了省钱，住的还是便宜的民房出租屋，现在已经买了一栋小别墅，家里有存款，有两辆车，还能请得起月嫂，能送老婆去住月子中心，可不就是生下来就享福吗？ 送走高兴得有些疯疯癫癫的包工头，黄肃得意地对老婆说： “我说什么来着？小宝就是个小福星，言出法随，他说包工头这辈子肯定儿孙满堂，人家一下子就怀了两个！” 顾心瑶也暗暗咋舌，不过更多的却是高兴。 看来大师说的没错，丈夫和范家宝在一起工作，不但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就连身边的人也都是好事连连。 这么一想，顾心瑶顿时有些遗憾。 “你说说，你怎么就没早点下手呢？” “当初要是咱们能抢先把小宝签到咱家工作室……” 黄肃面色一僵。 他哪知道范家宝才是真正的紫微星啊？ 都快内娱那些无良营销号，稍微有点名气的，都要跑去蹭热度，吹嘘他们才是百年一遇的“天降紫微星”，搞得现在内娱人均“紫微星”。 害得他活生生错过了真正的“紫微星”。 不过，想到范家宝以后也是混娱乐圈的，黄肃得意地想：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也行呀。 回头就找卫昇谈谈他们两家以后长期合作、资源共享的事情。 他在电影圈子里好歹也混了二十多年，手握的人脉和资源，是连周明星这样的顶流经纪人也眼红的好吗？ 到时候他可以从中牵线搭桥，帮卫昇他们公司进军电影圈。 卫昇他们公司以后投资什么综艺或者电影啥的，他也可以“友情客串”一下嘛。 尤其是范家宝参与的项目，零片酬他也不是不可以。 能蹭到紫微星的强大气运，这是拿钱能随便买到的吗？ 夫妻俩相视一笑，决定去刷一刷卫总的好感度。 第一步就是积极主动地帮卫昇把晚杜中学这个改造项目给做起来。 矿泉水搬回来之后，晚杜乡外面就开启了三天两头堵车的盛况。 今天这个赞助商爸爸送来两大车家具。 明天那个赞助商爸爸送来一大车洗漱用品。 后天又有赞助商爸爸送来三大车的桶装方便面和酸辣粉。 …… 卫昇也不好总逮着导演一只羊薅羊毛，就跑去找乡长廖志俊和县里的工作小组。 不是说投资商遇到困难，只管找你们吗？困难这不就来了？ 在组织志愿者帮忙搬了几次物资之后，工作组的人也有些崩溃，开始三天两头跑回县里跟领导诉苦：赶紧滴！把晚杜乡的乡道改扩建工程批下来吧！ 再不批，咱们全县的公务员，都得被卫总拉去当搬运工了。 于是，这边，晚杜中学的客栈改造计划，如火如荼地开展着。 那边，乡道改扩建工程，也很快开工了。 包工头邓传军觉得自己最近是真的有点“心想事成”。 老婆一次怀了俩宝贝，家里马上多了两头吞金兽，正是要花钱如流水的时候，邓传军这几天正在想着客栈的装修工程完工之后，去哪里再接个工程做做。 结果没想到，县里除了要扩建晚杜乡的乡道之外，还要在路边建造一个大型的游客服务中心，邓传军立刻跑去竞标了。 竞标前一天，他还特意花钱买了好多好吃的，送到范家宝房间里。 不知道为什么，献上零食和饮料的一瞬间，他的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两个字：拜神。 这贡品也没白花钱，这个游客服务中心装修工程，居然还真被邓传军给标到了！ 嘉宾们听到这个消息，也挺为他高兴的。 尤其是黄肃，大概是因为曾经“同病相怜”，他有心想借着直播间的热度，给邓传军的小装修公司打个广告，居然把他竞标之前，特意买零食“拜一拜范小胖”的事情，当成一桩趣谈，跟其他嘉宾分享了一番。 结果没想到，嘉宾们还没开始拜小胖，直播间的弹幕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许愿贴。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了？ 一天天不想着靠自己的双手奋斗，一双本该勤劳致富的手，楞是拿来烧香许愿了！ 黄肃一边嘀咕着，一边在网上下单，给范小胖买了一堆吃的喝的，还让老婆帮着挑了好几套换季的衣服鞋子什么的。 哼！年轻人哪里知道拜神的正确姿势？ 神仙也要排面的好吗？阎王还不差饿鬼呢，想请人办事，不得先把礼数给做足了？ 就这样，范家宝的房间里，莫名其妙就多出来一大堆好吃的。 他倒也不小气，节目组其他人要减肥，不能多吃零食，他就把吃不完的零食拿去分给镇上的小朋友们。 结果没想到，他无意中的小小善举，居然又给他们拉到了一个小小的“赞助”。：，，. 349 第 349 章 赶大集的快乐，你们根…… 虽然嘴上说要节省成本, 但卫昇心里其实是想把这个客栈打造的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地方特色的。 客房内部其他的装修材料都搞定了，他又开始忍不住琢磨起了这个“地方特色”。 刚巧范家宝给人送零食，回来的时候拎了一个草编的篮子, 被卫昇给看到了。 “站住！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范小胖一脸懵逼地举起手里的草编篮：“糍粑，卫哥你要吃吗？老乡给的。” 卫昇吐血：“你什么时候跟老乡们混这么熟了？” 这以前不是他的活儿吗？ 这么一想, 卫昇不禁反思起来。 难道他当了老板之后, 真的慢慢开始脱离群众了吗？ 想当初他哪次下乡录节目，没有和当地的老乡们打成一片啊？ 现在光顾着赚钱搞项目了, 居然忘了和老乡们联络感情, 这太不应该了！ 想到这里, 卫昇眼珠子一转，立刻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他火速把其他小伙伴召集到一起, 开了个会。 “咱们客栈的客房, 还缺点富有地方特色的装饰品，本来我是想要不要请个设计师来帮我们弄一下的，不过现在我有了一个新想法，想问问大家行不行。” “听说明天镇上有大集，到时候十里八乡的乡亲们都会过来摆摊, 卖一些自家的土特产和手工艺品之类的，不如咱们个小组，每个小组认领五间房，再领一笔采购经费，自己去集市上采购物资, 亲手布置这些客房？” 这个点子很好玩。 黄肃和顾心瑶第一个点头答应了, 他们平时去全国各地拍戏的时候，也经常喜欢从当地采购一些特产，带回去装饰自己家, 什么苏州的刺绣、团扇，天津的泥人，广州的木雕，宜兴的紫砂壶，景德镇的陶瓷…… 夫妻俩在这方面有着共同的爱好，甚至因为买的地方特色纪念品太多了，摆在一栋房子里看着杂乱无章，不得不又多买了几套别墅。 别的明星买房置业，是为了投资理财，他们夫妻俩买房子，是为了摆放从各地买回来的纪念品，这爱好，不得不说，也挺烧钱的。 所以，一听说晚杜乡这里也有很多富有地方特色的纪念品，夫妻俩立刻就心动了。 而且还能公费买买买，买回来的纪念品也不用发愁没地方摆。 这么多空房间呢。 江新颖和季梦萱也挺开心地答应了。 女孩子似乎天生就是购物狂，更何况这次出去买东西，花的还不是自己的钱，卫昇说了，这笔采购经费，从节目组给他们的装修基金里出，算是客房的软装费用。 那岂不就是传说中的“公费剁手”？ 看到大家都同意了，卫昇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扭头，就看到自家师弟拧着眉头，坐在那里，似乎一脸为难的样子。 想带这位的言灵体质，卫昇不由心里一个咯噔。 难道他的这个主意，有什么妨碍不成？ 听到卫昇小心翼翼地问他，是不是这个法子不好，范家宝憨厚地摇了摇头。 “不是啊，我觉得师兄你这个点子很好。” “我就是没算清楚，咱们一共组人，每组负责五个房间，那不是还剩下一个房间没人布置吗？” 范家宝胖乎乎的小脸蛋上，闪烁着大大的疑惑。 虽然他数学成绩也是一般，但华夏的学生嘛，从小学一年级就是开始苦练口算题了，一百以内的加减法还是没问题的。 他怎么算都没算明白，这多出来的一间要怎么办。 卫昇一脸无语地表示： 剩下那间客房，当然是留给“幸运鹅”的。 客栈一共十六间客房，十五间都是各具特色的“民俗房”，剩下一间，他打算搞个“盲盒房”。 也就是说，只有极少数客人，才能住上客栈唯一的一间“盲盒房”。 提到盲盒，其他人都眼前一亮。 有点意思啊。 卫昇得意地表示：抽到盲盒房间的人，不但能得到客栈赠送的一个旅游纪念品大礼包，还能选择参与一项客栈运营活动，包括和大厨一起去赶场买菜、和店长一起上山采野菜、下河捕鱼等等。 “等等！我们的房号不是固定的吗？那岂不是我只要知道了这个盲盒房间的房号，然后在订房页面守着，只要有人退房了，我就立刻订房，就能抢到盲盒房了？”江新颖举手问道。 卫昇露出了一个“孺子可教”的微笑。 “也可以这么理解，那就要看客人们有没有这个毅力，每天不停刷新我们的订房页面咯。” 其他人脑子转了转，立刻明白了卫总打的到底是什么小算盘。 牛逼啊！怪不得人家才出道几年，就从小明星混成了大资本。 这脑子，干啥不能暴富呢？ 如果他们客栈真的只有这么一间盲盒房，到时候搞不好真有人为了抢到这间客房，没事就点开各大旅游订房APP，搜索他们的客栈，然后不停刷新刷新…… 以后搞不好热度都不用买，搜索量和浏览量就唰唰往上涨，每年得给他们客栈省下来多少推广费用啊？ 而且，只要点进来，刷新几次，一直抢不到盲盒房，眼瞅着假期到了，总不能因为抢不到这间客房，连旅游都放弃了吧？ 到时候看到他们家还有其他客房，还不顺手抢一间？ 卫总可太鸡贼了！ 卫昇嘿嘿一笑。 第二天一大早，吃完早饭，组嘉宾就各自从卫昇这里领了两千块钱“采购金”，出发去赶场买东西了。 两千块钱够买啥的呀？ 事实证明，在乡下，尤其是晚杜乡这种经济不太发达的小乡镇，两千块钱的购买力还真挺强。 卫昇的粉丝都激动坏了。 不容易啊！他们好像已经很久没看到卫昇带着他们去赶集了。 被乡镇干部们吐槽“摆烂不爱奋斗”的晚杜乡的乡亲们，其实一点也不懒。 只是他们都习惯了按照自己的节奏去生活，这在大城市的加班狂们看来，就显得异常悠闲了。 卫昇赶场经验丰富，刚才吃早饭的时候，特意提醒大家不要吃太饱，留点肚子，这样等赶场看到自己想吃的，就有肚子吃得下了。 幸亏只吃了半饱，刚进集市没多久，他们就看到了一家卖牛杂粉的。 离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浓郁的牛骨汤的味道。 这家店也没个门面，就是两个用红砖和黄泥巴砌起来的露天灶台，后面用塑料布搭了一个天棚，下面一排排摆着高脚塑料凳，旁边还有小孩子坐的那种矮脚塑料凳。 这大概就是这家店的桌子椅子了。 可真够简陋的。 但闻着味道，这家店老板的时候，绝对不差。 卫昇站在那里，先问老板能不能拍他，老板看到一台黑乎乎的摄像机对着他和摊位，顿时咧开嘴笑了：“拍呀！这有啥不能拍的？回头我也上回电视，嘿嘿~” 没想到这家店的老板娘居然还认识卫昇。看到他们过来录节目，老板娘特别偏心地在卫昇的米粉里加了双份的牛杂。 再看看其他人的汤碗里，只有表面铺了一层。 其他人：“……” 老板娘绝对是卫总的死忠粉没错了。 晚杜乡盛产大米，本地大米味道特别香，做成的米粉雪白香软，煮熟的米粉放在碗底，最简单的吃法就是单独加一分牛杂，撒上小香葱和香菜末，再倒入两勺滚烫的牛骨汤，味道鲜得能让人舌头都吞下去。 也可以按照个人口味，加点酸萝卜、油炸花生米、炒黄豆、酸豆角、酸辣椒等等，喜欢吃辣的，再加一勺老板自己做的辣椒油，那味道，简直了！ 反正卫昇吃完之后，就跑去问老板，他们家的辣椒油能不能卖点给他。 老板刚想说我们这辣椒油是做了自己用的，不卖。紧接着就被他老婆一把挤开了。 “小卫你喜欢吃我们家的辣椒油呀？你等着，我找个罐头瓶给你装点。” “要不咱俩加个微信？回头你吃完了，只管跟姐说一声，我给你多做点，你赶集的时候直接过来拿就行了。” 说着，就从灶台旁边的碗篮里，翻出来一个原先是装黄豆酱的玻璃瓶，狠狠装了一大瓶！ 摊主看老婆都快把自家店里装辣椒油的搪瓷盆给挖空了，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两下。 看着卫昇那张小白脸的眼神，也逐渐变得不善。 卫昇尴尬地接过装满了辣椒油的玻璃瓶，然后，顶住了老板快要杀人的眼神，加了老板娘的微信，火速扫码付款离开了。 还没走远，就听到老板在叨叨：“你怎么把咱家辣椒油都给那小子了？你看看，这都快不够用了。” 老板娘压根没搭理自家老醋坛子，趁着没客人的时候，火速点开手机，打开卫昇的朋友圈。 先美滋滋地欣赏了卫昇的日常，挨个给他的朋友圈动态点赞。 然后把她刚才偷拍的卫昇在她家摊子上吃粉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 配文：今天太高兴了，最喜欢的明星卫昇到我家米粉摊子上吃米粉啦！ 偷偷刷到老婆的动态，老板顿时一阵糟心。 有个年过四十还喜欢追星的老婆，他真的是老都不敢老，生怕跟不上时代被老婆嫌弃。 还要忍着一肚子酸水，给老婆和卫昇的隔空合影点赞。 这个赞要是不点，哼，等着吧，至少得闹腾半个月！ 老板简直不明白，为什么女人永远都这么难哄？ 以前忙起来忘了回老婆的话，要被她追问：你怎么不理我？是不是嫌我人老珠黄，不稀罕我了？ 现在忙起来忘了给老婆的朋友圈和抖音点赞，更要被唠叨：我就知道，刷到美女你就给人家点赞，刷到自己老婆，就当看不见，你肯定不稀罕我了！ 老板：“……” 他还是闭嘴吧，上回他不过是吐槽了两句，说老婆一大把年纪了还学小姑娘追星，后来足足花了好几千块私房钱，又是买金项链，又是买她偶像代言的粉底液，狠狠破了一笔财，才把老婆给哄好。 吃完米粉，几个人分头行动，开始在集市上到处寻找可以拿来装饰房间的东西。 看到其他两组都沉迷在老乡们的摊子上，卫昇眼珠子一转，拉着范家宝，在人群里钻来钻去，没一会儿，就打听到了本地开的时间最久的一家小卖部。 进门就冲老板大声吆喝道：“老板，把你们家的老物件都拿出来！” 老板吓了一跳，要不是卫昇和范家宝穿的像个有钱人，身后还跟着一个扛摄像机的，老板差点报警。 听说他们要买点有特色的东西，装饰客栈的客房，这个老板也算是有点见识，主动去后面仓库里，拿出来很多年代感十足的藤编暖水瓶、搪瓷洗脸盆、老式手电筒、搪瓷大茶缸、老式锁头等等。 还有几块大红、水红的绸缎被面，绣着喜鹊登梅的枕套枕巾，老式的棉袜……咳！这帮搞民宿客栈的，未必会买袜子送给客人，但，反正也积压在仓库里了，老板索性把那些卖不掉的库存全部翻了出来。 摆了满满一地。 范家宝都惊呆了。 怪不得经常听网友说，录节目的时候，只要跟紧了卫老师，总能发生很多奇怪的事情。 要不是刚才卫昇吆喝了一句，他根本就没想到，这都什么年代了，乡下的小卖部里，居然还能翻出这么多他妈他奶奶那一辈用的东西。 别的不说，就说那个老式手电筒，他们那方言叫做“电棒”，现在他奶奶还在用着呢。 有时候接触不良，灯泡一闪一闪的，他奶就拿电棒在床头敲几下，嘿，又亮起来了！ 范小胖抱着剩下的半盒老式手电筒就不放了。 买回去！卫哥要是用不到的话，带回去给他奶。 350 第 350 章 内娱首席奸商 卫昇把范家宝安排去挨个挑东西, 顺便检查一下产品质量。 他拉着老板，开始讲价。 这些东西一看就是积压了很久的库存，也就是在农村, 老板的仓库就是自己家的房子，不要房租, 要是在城里，这些卖不掉又占着仓库的库存货，老早就被打骨折清理掉了。 老板不情不愿地反驳道：“就是积压了很久的才值钱呀, 这些东西，你们现在就是拿着钱去外边买, 都买不到咯！” 卫昇嘿嘿一笑, 点开了摆摊必备的1688。 杂货铺老板：“……” “算了算了, 就当交个朋友，对了，你们这个拍视频的, 回头能给我家门头拍一下吗？搁电视上给咱家也宣传宣传呗？” 谁说晚杜乡的乡亲们都喜欢摆烂的呀，这不是挺会抓住机会的吗？ 都知道趁机给自家小店做个免费的电视广告呢。 反正就一秒钟的镜头, 卫昇痛快地替导演答应了下来。 “那这些东西……”卫昇指了指范家宝挑选出来的一堆东西。 “都给你们打个八折吧！暖水瓶十五块钱一个, 搪瓷洗脸盆十块钱一个，茶缸大的五块一个, 小的五块钱两个。” “这几块被面可都是正宗的杭州丝绸, 好东西！就算你三十块钱一件吧。” “这些枕巾五块钱一个, 枕套八块钱一个, 锁头也算你五块钱好了。” 听说可以打八折, 卫昇算完这些东西的钱之后，又从老板店里，一口气买了二十件老头汗衫, 十几双解放鞋，还有十个干活戴的草帽，两把一共二十双劳保手套。 这些就是他自己单独付钱了。 “卫哥，你买这些干嘛？”范家宝凑了过来。 一听这语气，就知道这小胖墩在家里肯定娇惯的厉害，估计也很少下地干活儿。 卫昇叹息一声：“小宝，你不会真以为，开一家客栈，当老板的，只要坐在那里喝茶当监工就行了吧？” 呵呵~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范家宝吞了吞口水。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卫哥这声“呵呵”里，藏着无限杀机。 俩人刚把杂货铺扫荡一空，就看到黄肃和顾心瑶夫妇俩找过来了。 看到俩人收获满满的样子，黄肃一颗心瞬间拔凉拔凉的。 他也是刚才灵光一闪，才想起来，有一次他去拍电影的时候，偶然在镇上一家杂货铺里发现了很多年代感十足的老物件。 当时他还买了好多呢。 再看看晚杜乡稍显破旧的街道和建筑，黄肃眼前一亮，随手揪了一个老乡，打听到了镇上开的时间比较长的小卖部。 紧赶慢赶的，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让卫昇和范家宝给捡漏了。 不过再想想这俩人的运势，还有他自己的倒霉体质，黄肃真是输得心服口服。 没想到杂货铺老板一看到黄肃，也是眼前一亮，忙从柜台后面跑了出来。 “你是黄肃老师吧？哎呀，我看过你演的好多电影，尤其是那个智取威虎山，你演的杨子荣，老带劲了！” “对了，黄老师，我能跟您合个影吗？” 没想到在小乡镇上也能遇到自己的影迷，黄肃矜持地点了点头，老板立刻拿起手机，看了看，塞到卫昇手上：“小兄弟，麻烦帮我和黄老师多拍几张哈。” 心满意足地和偶像合影完毕，看到黄肃表情遗憾地看着卫昇脚底下那一堆东西，老板灵光一闪：“黄老师，您也是来买这些老物件的吗？” 黄肃叹了口气：“是啊！没想到慢了一步。” 老板哈哈大笑：“不慢不慢，您坐，我再去后头翻翻看，兴许还有别的老物件呢。” 卫昇：“……等等！老板你刚才不是说，你们店里的老物件，都给我们拿出来了吗？” 老板眼珠子转了转，振振有词地反驳道：“刚才你们两个要得急，一直催催催，我就来得及把外边的库存翻了翻，里面还没翻呢。” “现在人家黄老师又没说急着要，我当然能慢慢翻啦。” 说着，去后面把老伴叫出来看店，自己兴冲冲跑进去，给偶像找东西去了。 简直双标得极其嚣张！ 卫昇：“……” 黄肃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心里其实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位大师算的可真踏马准啊！ 大师说自己多和卫昇、范家宝这种运势旺盛的人在一起，他的运势也会慢慢好起来。 这才多久啊？从他们抵达晚杜乡到今天，一个礼拜还没过去呢，他居然开始走运了？ 以前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不倒霉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像今天这样，明明迟了一步，没想到居然遇到了自己的影迷，这个影迷还是杂货铺的老板。 这运气，搁在以前，他是想都不敢想！ 顾心瑶反应比老公更快，看到卫昇和范家宝大包小包的在收拾东西，忙走过去帮忙，还把自己的手帕拿出来，给范小胖擦汗。 范家宝红着脸婉拒了。 顾心瑶遗憾地收起了手帕。 本来她还想让范家宝擦擦汗，然后把他擦过汗的手帕拿给老公，给老公做个“护身符”呢。 可惜了。 俩人刚把买好的东西装到编织袋里，就看到老板从后面直接拖了两个大纸箱出来。 duang的一声，放在黄肃面前，高兴地说：“黄老师，我把家里的库存全都找出来了！” “这些东西反正放着也没人要，还占地方，全部半价给你吧！” 刚才差点磨破了嘴皮子，好不容易才砍价砍到八折的卫昇：“……” 看来不只是他们这一代，每个年代的粉丝，都很疯狂。 呵呵~八折舍不得卖给他，半价就恨不得直接送给自己的偶像。 不过，他们也不算毫无收获。 从杂货铺这里得到了灵感，卫昇决定把他们这一组的五个客房，都装饰成年代感氛围的房间。 有些老物件，倒也不一定非得在杂货铺里才能买得到。 于是，在其他人都奔波在拥挤的街道上的时候，卫昇带着范家宝，绕到镇上的后巷，看到谁家的门开着，就走进去问问，家里有没有一些老物件，他们可以高价回收。 老乡们原本还以为他们是下乡收古董的，摆了摆手，说他们镇上的“古董”和铜钱之类的，早就被人收走了。 等到听卫昇解释说，只要是七八十年代，甚至更久以前的老物件，他们都可以收，一瞬间就有好几个老奶奶围了过来。 于是，卫昇花五十块钱，买走了这个奶奶家闲置的老式摇篮。这摇篮也不知道睡了几代人了，扶手的地方都盘得包浆了，藤编的摇篮也泛着好看的枣红色。 卫昇一眼就相中了，没想到问价格的时候，老奶奶惆怅地说：本来这个摇篮是打算传给曾孙辈的，结果孙媳妇根本就不想要不要，说她娘家妹妹已经给买了个什么进口的婴儿车，小孩子可以直接睡在里面，可以当摇篮，也可以当小推车，比这种老式摇篮方便多了。 “二十块钱，你们搬走吧！”老奶奶随便要了个价格。 卫昇不好意思占老太太便宜，最后给了五十。 然后又花了二十块钱，买走了另一个奶奶年轻时候收藏的一本“十大名花挂历”，还有一本“电影明星挂历”，这些东西现在才真是有钱都买不到正品了，只能买到仿品。 虽然没什么收藏价值，但是裁剪下来，仔细装裱一下，挂在客房里，也蛮有年代感的。 接着又花了一百块钱，买走了一个老奶奶家丢在后院墙角的一对石鼓。 听说这对石鼓，是早些年“破四旧”的时候，老奶奶的丈夫不知道从哪里搬回来的，当时觉得这俩石鼓大小正合适，可以拿来压洋灰缸。 洋灰缸是过去农民家里储存粮食的东西，那会儿粮□□贵，秋收后，担心粮食被老鼠偷吃，一般人家都是把粮食装在这种大肚子的洋灰缸里，上面盖上盖子，再用一块大石头死死压住。 这样老鼠就钻不进去了。 卫昇看了一眼，发现这石鼓上面只是刻了一些花纹，并没有什么字儿，应该不是什么文物，便放心收了，打算带回去，放在客栈门口做个装饰物，也挺好玩的。 可能觉得两个破石鼓就要了卫昇一百块钱，太黑心了，老奶奶想了想，又从后院的杂物间里搬了两个秧马出来，问卫昇要不要，要的话就送给他了。 “您家还有这玩意儿呢？要的要的！”卫昇笑眯眯地让范家宝把这两个秧马扛起来了。 老奶奶看着这两个秧马，表情也是一阵唏嘘：“这一对秧马，还是我公公当年给我们打家具的时候，顺手给打的，一晃眼，都传了三代人啦。” 卫昇看了一眼那两个秧马，发现除了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其他地方都好好的，忍不住问道：“奶奶您家里现在不种地了吗？要是还种地，那这两个秧马我还是给您留着吧。” 老奶奶摆了摆手：“你们拿去玩儿吧，我孙子一家都在大城市上班呢，我们老了，也干不动了，家里的水稻田也租给别人家种茭白去了，这秧马放着也没用，好好的，劈了当柴烧又舍不得，你们拿去，摆在你们那个客栈里，我要是想看了，还能去看一眼。” 就这样，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卫昇和范家宝走了十几户人家，乱七八糟的老物件，收了一大堆，雇了一辆小货车，跑了三趟才全部拉回去。 看到他们拉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其他人都惊呆了。 不是，说好的买“一点点”当地特色工艺品装饰客房，两千块钱经费，能买三大车？ 再一问价格，好家伙！还能这么玩？ 卫昇这家伙，真不愧是内娱首席奸商啊！ 估计他从一开始就压根没想过要花钱去买新的，你看看他收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破烂—— 底下漏了一个大洞的石制猪食槽，卫昇说说下面的洞拿水泥补一补，正好摆在客栈院子里，做个花盆，种点铜钱草、水葫芦什么的，不是挺好看的？才花了五块钱呢。 破破烂烂的蓑衣和草鞋，压根就没花钱，是买东西的时候人家随手送的，卫昇说，洗干净晾干之后，挂在客栈一楼墙上，可以增加“历史的厚重感”——确实挺厚重的，两个小姑娘差点提不动。 几个有裂纹或者缺口的泡菜坛子，卫昇说到时候可以去网上买点多肉植物，把这些坛子敲一敲，只留一半，剩下半截，正好拿来做花盆。 新的陶瓷花盆多贵呀，这么大一个，至少二十块钱！他收的这几个，五毛钱一个！ 还有别人家不要的各种坏掉的农具，什么木耙子、草搂子、晒谷席、鸡罩子、独轮车……好些居然都不要钱！ 都是卫昇去老乡家里收一些老物件的时候，主人家看他们喜欢这些老物件，顺手就送给他了。 毕竟卫昇收那些老物件的时候，出手大方，有个老奶奶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家里没人愿意做千层底的手工布鞋了，就问他收不收鞋样子，结果卫昇二话不说，一本鞋样子给了她二十块钱。 可把老奶奶高兴得合不拢嘴，送了他好些家里坏掉不要的旧农具，要不是卫昇他们雇的小货车实在装不下，她还想把家里一架老式的织布机卖给他呢。 看到众人一副懊悔不迭的样子，卫昇嘿嘿一笑，拍了拍自己收回来的这些“宝贝”，暗示他们—— “东西我买回来了，你们要是不够用，欢迎来买哈。” “也不多收你们的，成本价上翻一番，够我把租车的钱赚回来就行。” 众人顿时无语。 感情你出去采购，连租货车的钱都不想出啊，还想从他们身上赚回来？ 只是，想到这些老物件，各个都比他们手里崭新的“手工艺品”看着更有年代感，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收回来的时候，价格本来就很低，几块钱一个，就算翻一倍，也比他们自己买的便宜多了…… 想到这里，几个人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 先到先得！ 黄肃年纪大了，略慢了一步，两本既有年代感、又很有文化氛围的伟人语录，就被季梦萱给抓到了手里。 手一顿，顺手抓起了旁边一个积了厚厚一层灰的老砚台。 351. 第 351 章 珍贵的猪食槽和鞋样子 客栈的空地上,几个嘉宾抢东西抢得热火朝天。 就连影帝和夫人，也放下了“前辈”的身段，在卫昇拉回来的那一堆“破烂”里翻找起来。 卫昇和范家宝没跟他们抢。 当然不是他们“高风亮节”,而是因为，他们俩想要的东西，早就在装车的时候,就和其他东西分开了。 这会儿，俩人正在合力洗刷那个脏兮兮、糊了一层米浆和烂菜叶子的猪食槽。 卫昇原本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石头凿出来的食槽,这玩意儿农村很常见。 结果刷着刷着,情况有些不对劲了。 卫昇神色凝重地,把他们中间最有文化的黄肃老师，请了过来。 “黄老师，我怎么觉得,这猪食槽上面刻的字儿，不像是简体汉字，您不是喜欢写毛笔字吗？能不能帮忙看看,这上面的繁体字,写的是什么？” 一听到“繁体字”三个字,范家宝立刻紧张地放下了手里的鞋刷子。 虽然他是个学渣，但还是很尊重知识的。 此时，这个猪食槽，已经被卫昇和范家宝刷干净一部分了。 奇怪的是，露出来的部分,不像是新石头凿出来的,石材细腻，呈现出一种古怪的酱色，摸上去居然有种包浆的触感。 更奇怪的是,露出来的部分，露出来一些笔画繁复的文字一样的东西。 卫昇小学那会儿，在少年宫学过半年毛笔字，后来实在坐不住，就放弃了，因为时间比较短，他练的字儿，都是类似“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之类的，根本没接触过什么大篆、小篆这类的文字。 虽然不认识，但总感觉这种文字，不像是汉族使用的。 黄肃蹲下来，拿湿毛巾擦了擦附在上面的猪食残渣，仔细端详了一下，嘴里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卧槽”。 负责直播的摄像小哥还算机灵，见状，立刻把镜头凑到了猪食槽上露出的文字部分。 此时，直播间里，已经有人认出了这种文字。 “是蒙古文！” “卧槽这个不会是什么文物吧？” “建议节目组赶紧报警吧，毁坏文物，牢底坐穿呀！” 黄肃也认出了这是蒙古文，但他也只在影视城拍戏的时候看到过，知道这是蒙古文，但具体写的是什么，他还真看不出来。 导演高辉头都大了。 录节目无意中买下了疑似清代文物的东西，这踏马还能怎么办？赶紧报警吧！ 因为不知道是不是当年的大清皇宫流出来的文物，节目组也不敢随便乱动，只能拿了一块防水布，先把这个猪食槽给盖起来。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干脆找了两个人在旁边看守着，别让人碰坏了。 好不容易相中的花盆，可能要上交给国家，卫昇也挺无语的。 算了，反正他还有别的。 “卫哥，我看这两个石墩子好像也能种花，我会凿石头，我给你凿两个花盆吧。” 说着，范家宝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把凿子，一个锤子，冲着那两个石鼓就哐哐凿了起来。 还别说，这石鼓看着结实，凿起来还挺省力的。 范家宝的老家有一个采石场，以前家里缺钱的时候，他还跟着姐姐们，去采石场砸石头赚过零花钱呢。这工作，他绝对算是“熟练工”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范家宝那双小胖手，扶着那个石鼓，卫昇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的。 总感觉有种不妙的预感。 没等他想明白这预感到底什么情况，就听到旁边的黄肃大喊一声：“小宝，快停下！” 范家宝吓了一跳，高高举起的锤子，差点砸到手。 黄肃已经不顾形象地扑了过来。 疯狂扒拉开石鼓上面被砸碎的碎石子，露出了里面的一层。 “卧槽！”卫昇瞬间瞪大了眼睛。 什么鬼？ 为什么这个石鼓居然有两层？ 不是，什么工艺，能在一个石鼓外面，还给包上一层石头做的“皮”啊？ 黄肃颤抖着手，摸了摸碎石头下面细腻温润的触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这下真得报警了。” 一个小时后，两辆警车呼啸着冲进了晚杜乡。 后面还跟着一辆越野车。 《老校园》节目组录制现场，外围迅速拉起了警戒线。 还在里面施工的装修工人，以及节目组的录制人员，全部被赶了出来。 只有负责直播的两个摄像小哥，还在兢兢业业地工作着。 因为此刻，他们的直播间人数，已经飙升到了恐怖的四千多万人！ 综艺节目直播现场，疑似买到了文物，而且还不止一个。 这个消息简直是太劲爆了！ 文物专家们还没拿出鉴定结果呢，热搜就已经出来了。 一时间，无数网友蜂拥而至，蹲守在直播间，大家都想知道，节目组花几十块钱买下来的，到底是个什么宝贝。 结果当然没那么快出来。 不说那个被当成猪食槽的石槽，表面沾满了油腻腻的猪食残渣，需要带回去小心清理掉表面的附着物。 就是那个神秘的石鼓，别的不说，就光是外面用石皮包了一层，就能猜到，里面肯定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不然为什么要搞一层石皮，把里面的东西包起来呢？ 两个疑似文物的物件，很快被专家们小心翼翼地搬到了车上，准备带回去仔细清理。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还找到卫昇，问他们，这两个石鼓，还有那个猪食槽，是在谁家买来的。 卫昇不得不先给老乡洗脱嫌疑，仔细解释了意外买下这两样东西的过程。 “我们本来是想找老乡们，买点老物件，装饰一下客栈和客房，我觉得卖给我东西的老乡，可能自己也不知道这两样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个猪食槽，是因为下面破了一个洞，本来就是老乡丢在院子里的垃圾，我看到下面有洞，想着拿回来做个花盆，看着又古朴，又很有农家小院的感觉，就花了五块钱，把这个破食槽给买下来了。” 听到卫昇说这个石槽才花了五块钱，工作人员嘴角抽搐了一下。 确实，老乡们贩卖文物的嫌疑可以洗脱了。 毕竟，谁会为了五块钱，把这么个宝贝给卖了呢？ 五块钱？呵~现在一根雪糕都不止五块钱了好吗？ 紧接着又听到卫昇说—— “还有这两个石鼓，本来是老乡家拿来盖压洋灰缸的，我看这两个石鼓圆墩墩，挺可爱的，打算拿来放在客栈门口两边，做个装饰，就花了一百块钱买了下来。” “老乡还觉得过意不去，送了我两个秧马。” “对了，秧马你们要吗？” 工作人员嘴角再次抽搐了两下：“……谢谢，秧马就不必了，我们做的是文物保护，不是民俗传承。卫先生如果想要捐赠这对秧马的话，可以联系一下本地的民俗文化纪念馆。” 卫昇迅速改变了主意：“那算了！” 只要私人收藏不犯法，他为什么不能搞一对秧马来装饰自家民宿？ …… 接连发现了两个疑似文物的东西，接下来，再清理这些老物件的时候，几个嘉宾都忍不住蹑手蹑脚的，生怕一不小心，毁坏了什么文物。本来只是想在娱乐圈恰饭的，结果被抓进去吃免费饭，那就搞笑了。 卫昇也觉得范小胖这双手有点邪门，决定不让他碰那些大件了。 “小宝，你去把那个鞋样子整理一下，回头我找人塑封保护起来，放到客栈大厅做展示。” 现在他们穿的鞋子都是流水线生产出来的，很少有纯手工纳鞋底做出来的布鞋了，这种做布鞋的鞋样子，也早就没人会收藏了。 卫昇听姥姥说过，她们那个年代，不管城里还是乡下，几乎每个家庭主妇，都人手一本“鞋样子”。 大人的，小孩的，公婆的，爸妈的…… 一般一副鞋样子由两个鞋底和一个鞋面组成。 那个年代手工做的千层底布鞋，之所以穿着合脚舒适，主要是因为每一双鞋都是根据各人的脚型测量好鞋样子，然后再根据鞋样子做出来的，私人订制，当然比流水线上的标准尺码更合脚。 卫昇花二十块钱一本收上来的这本鞋样子，里面的鞋样子大多都是旧报纸、旧书、纸烟壳剪出来的，后面还用钢笔字，仔细标注了这是谁的鞋样子。 范家宝看得十分稀奇。 别看他是农村长大的，他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还真没见过这种老式的鞋样子。 范家宝的奶奶和妈妈，也会自己在家做鞋。不过，她们用的鞋底子，不是自己用破布片糊出来的千层底，而是那种发泡橡胶加工的鞋底子，几块钱一双，又轻便又防滑，而且不像千层底做起来那么麻烦，想做鞋了，拿钱去小店买一双鞋底子就行。 卫昇以为让范小胖远离大件物品，就能避免他那双带财的小胖手开出文物了。 结果没想到，他这边正在洗刷那两个秧马呢，就听到范家宝喊了一声—— “卫哥，你快来看，这几双鞋底子好像是一本结婚证哎。” 卫昇脚下一滑，差点给这小胖子跪了。 不慌不慌，结婚证嘛，肯定是建国后的产物，这总不算是文物了吧？ 卫昇自信满满地拿起了范家宝用几张鞋样子拼凑起来的“结婚证”。 看到上面那个熟悉的历史人物的名字，卫昇整个人都裂开了。 想当年他历史课成绩可是全班第一！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份“婚书”里的新郎官，正是民国时期某著名文学家、历史学家、革命家。 卫昇甚至全文背诵过新郎官写的诗！ 之前网上还有人扒过这位的婚书呢，说是辞藻华丽，用典平白，那时候好多男生都喜欢抄里面的经典名句，写情书给喜欢的女孩子。 不过，据说这位文学家的生平非常坎坷，和第一任妻子青梅竹马，好不容易迎娶心爱的女子进门，没想到新婚不过半年，就遭遇战火，被迫分离，新郎官投笔从戎，以身报国，妻子却在战火中失去了音讯。 卫昇记得很清楚，这位新郎官的婚书，现在还好好地保存在纪念馆里，那他手里的这份，难不成是那位在战火中失散的新娘子的？ 脑瓜子嗡嗡的，卫昇赶紧打电话，继续报警。 可怜的警察叔叔，好不容易开出了山道，刚上省道呢，就接到局里的电话：别回来了，赶紧回去，晚杜乡又发现新的文物了！ 于是一帮人又火急火燎地往回赶。 几个文保部门的工作人员也是一脸懵。 难道这个晚杜乡，真藏了什么不得了的大墓？不然怎么会一下子发现这么多的文物？ 一时间心潮澎湃。 结果一看婚书上那个熟悉的名字，几人腿一软，差点给跪了。 随即泪流满面。 是谁？ 到底是谁？ 哪个瘪犊子，居然把这么珍贵的婚书，拿来剪了鞋样子？ 踏马的，拼都拼不起来了啊(╥﹏╥)：，，. 352 第 352 章 不祥的预感应验了…… 连鞋样子都成了珍贵的历史文物, 这下子，剩下的那对破烂，咳~那堆老物件，卫昇他们是彻底不敢动了。 反正收上来也没花多少钱, 看到文物保护人员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 卫老板大发善心, 索性自掏腰包，把这些东西都捐给了国家。 “感谢卫先生！您放心, 我们一定会仔细甄别，不属于保护文物的老物件，我们会安排专人, 再给您送回来的。”带头的专家感激地握紧了卫昇的手，大力摇晃了几下。 这事儿闹的, 你说说！ 这节目还怎么录得下去？ 导演都快哭出来了。 录节目意外发现疑似文物的东西, 当然很有话题度。 但这跟他们原本定好的脚本不一样啊！ 现在怎么办？说好了用具有当地民俗特色的老物件装饰客房，现在“老物件”都被拉走了, 还装饰个毛线啊！ 看了看空荡荡的院子，卫昇摸了摸下巴：“也不一定非要用老物件吧？要不咱们换个风格,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走田园风也不错呀。” 其实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搞什么复古文艺风？ 他更喜欢实用朴素主义好吗？ 高辉胆战心惊地看着这位祖宗, 小心翼翼地问他：“卫总, 你想干什么？” 卫昇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你这是什么语气啊？不要搞得我好像什么危险分子, 专门喜欢破坏各种综艺画风好吗？ 赏了导演一个白眼，卫昇从旁边的杂物间里，拖出了一个大纸箱子。 高辉蹲下来翻了翻，老头汗衫？解放鞋？草帽？棉纱手套？ 嘿！这不是之前他打算让后勤部给他们采购的物资吗？ 后来节目方案调整了, 这些玩意儿也用不上了，采购单也宣布作废。 怎么卫昇又自己花钱把它们买回来了？ 卫昇没搭理他，跑到一边，跟几个嘉宾凑到一起商量了一下。 顾心瑶第一个点头表示同意：“我之前请人设计过一个乡村田园风的庭院，设计稿还在我手机里呢，我发给你们看看。” 黄肃也觉得卫昇提的这个新方向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他现在越来越喜欢那种返璞归真的田园生活了。 甚至为此，专门去南边某小城买下了一栋民房，改造成了一栋古朴雅致的农家小院。 不拍戏的时候，如果正好赶上天气寒冷的季节，他就带着家人，去那个南方小城度假。 这么一想，虽然很多年轻人暂时还消费不起乡间别墅，但是一年花个千把块钱，到这种乡村田园风的农家客栈住几天，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 “挖土种菜这些活儿，我们能自己做，这扎篱笆墙、垒土墙、做土灶、搭秋千，要请人帮忙吧？”顾心瑶提议道，“不如问问村里有没有人会做？” 导演高辉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了，赶紧跑过来制止道： “请嘉宾严格遵守节目规则！” “节目录制期间，除必要的劳动工具之外，严禁花钱雇佣当地村民帮忙！” 擅长钻空子的卫昇眼前一亮：“高导您的意思是，只要我们不花钱，就能请村民帮忙了吗？” 太好了！农村大席安排起来！ 花钱雇人，老乡们还不一定会来。 可要是像农村邻里之间帮忙那样，置办几桌席面，好酒好肉的请邻居们过来搭把手……嘿嘿！ 高辉黑着脸，冷酷无情地打消了卫总不切实际的想法：“想都不要想！给钱不行，请客吃饭更不行！必须由嘉宾亲自动手。” 卫昇耸了耸肩：“行吧！高导您可别再出尔反尔。” 高辉：“……”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现场的导演，以及蹲守在直播间里的观众们，都觉得卫总又在憋着什么大招了。 总感觉导演会受到什么暴击的样子。 很快，这个不祥的预感，就应验了…… 鉴于杂货铺的老板是黄老师的铁杆粉丝，为了能打对折（划掉），卫昇暗搓搓地央求黄肃老师，陪他跑一趟杂货铺，买点瓜果蔬菜种子。 然后让范家宝和江新颖、季梦萱一起，去村里找村民买一点“装修材料”。 “小宝，你先去镇上打听打听，看谁家有毛竹山，问问有没有阴干的毛竹，我们要做一个竹篱笆，如果能帮忙把毛竹加工成竹片更好，可以加钱，按加工竹片的价格采购。” “还有，看看谁家有拖拉机，就说我们要买几车黄泥土，问一下，包送货的话，多少钱一车，咱们得买点黄泥土来做泥砖。” 不让雇人是吧？我雇车，人家自带司机还不行吗？ 至于秋千，卫昇上网搜了一下成品秋千架的价格，立刻打消了网购的念头。 开玩笑，这么贵！他还不如自己做个简陋版的。 找老乡们买两捆结实的麻绳，再去街上扯点结实又便宜的粗布，自己做个吊床，往院子里一吊，不比秋千好玩？ 几个嘉宾分头行动起来。 卫昇猜的没错，黄老师这张脸，在晚杜乡这种地方的知名度，可比鲜肉流量们大得多。 几乎全镇的中老年群体都认得他这张脸。 卫总“刷脸”成功，顺利买到了不少打折的瓜果蔬菜种子，还买了些肥料和农具。 黄肃被迫当了一路的合影吉祥物——老一辈的几乎都看过他演的电影电视剧，就是好些都不记得他的名字，喊的都是他在剧中饰演的角色名。 名字喊错了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合影！ 不过，黄老师也没有白白“牺牲色相”。 听说他们是来买种子回去种菜的，立刻就有村民把他们往家里拉。 “这东西还用得着花钱买？我家里还有好些没用完，走，我给你们拿点。” 卫昇本来只是想种一些“基础款”、难度比较低的蔬菜品种，比如说小青菜、大蒜、萝卜这几样。 结果，黄肃的粉丝们担心黄老师这个城里人不会种菜，硬是拉着他们不给走。 然后给他们送来了自家留种的洋芋、生姜、大葱、小葱，还有自家的绿豆、黄豆、红豆、扁豆，还有什么菠菜、芫荽、茼蒿、牛皮菜之类的。 好些都是用废纸包起来的，一看就是农民自己家留的种子。 这可都是好东西！ 别看现在农资店里买的那些瓜果蔬菜的种子，病虫害少，产量也高，但总感觉味道没有以前老品种的蔬菜好吃。 不然他姥姥为什么宁可每天起个大早，也要赶去早市，买那些老农们自己种的菜？ 其实这些菜也未必就比菜市场里卖的便宜，有些时令菜，甚至比超市卖的都贵，但架不住味道好啊。 反正卫昇平时不怎么爱吃茄子，但每年乡下老百姓露天种的茄子上市的时候，什么蒜泥蒸茄子、清炒茄子丝、油焖茄子、炸茄盒……他能连着吃几天都不腻味。 看着满满几大袋的散装种子，卫昇都快高兴疯了。 果然带着黄老师出来是对的！只可惜他不卖保险，不然要是拉着黄老师去推销保险，就黄肃这张在中老年群体里，知名度特别高的脸，卖个保险或者商业养老金什么的，年入千万不是梦啊。 范家宝那边也收获颇丰。 不知道为什么，范小胖长得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帅哥，却特别受到广大女同胞们的欢迎。 甭管是中老年妇女同志，还是年轻的小姑娘们，都不忍心拒绝这样一个笑起来傻憨憨的小胖墩。 听江新颖八卦，大概是因为季节不对，他们找了半个镇子，都没打听到谁家有阴干的毛竹。 结果范家宝见义勇为，帮一个跟男朋友吵架的女孩子挡了一巴掌，居然得到了女孩家免费赠送的两大车阴干毛竹。 原来，这个女孩是晚杜乡本地人，经人介绍，和下面村里一个男孩子处对象。 本来两家都要开始谈彩礼了，结果男方爸妈听说未来儿媳妇怀孕了，先是说以后俩人结了婚就要养孩子，现在给娘家太多彩礼，以后小两口日子难过。 就让儿子和女朋友说一声，把彩礼变成六万六，女孩爸妈虽然有点不高兴，但女儿都怀了孩子，现在打掉，女儿名声坏了不说，万一身体坏了，以后不能要孩子了，那这辈子岂不是毁了？ 只能忍气吞声地答应了。 本来他们要彩礼，也没打算扣下来自己用，是打算把这笔钱再陪嫁过去，给闺女压箱底的。 只是，让女方家怎么也没想到的是，眼瞅着明天男方家就要上门过彩礼了，这个时候，男人居然又一脸为难地找到女朋友，说家里实在借不到那么多钱，凑不够六万六。 女孩子就忍着气问他凑了多少。 男人支支吾吾地说，连凑带借，一共只有三万块。 女孩当时就被气笑了。 男朋友家什么情况，她又不是不知道。 男朋友和他爸常年在外面打工，就算是去工地给人搬砖，去掉吃喝，一个人一个月2000块钱总能攒下来吧？ 一个月两千，一年就是两万四，两个人就是四万八。 父子俩在城里打工，至少也打了七、八年了，去掉家里的花销，就算一年攒两万，五年也攒够十万块钱了。 女孩之所以能把账算的这么清楚，是因为他们两家情况差不多。 女孩家里还有个弟弟要上学呢，她和她妈在城里打工，她爸在家务农养猪，一家三口，去掉她弟的花销，一年也能攒上五、六万，更何况，男孩家是父子两个壮丁在外面打工？ 而且他们家还没有弟弟妹妹上学的负担。按理说每年能攒下来的钱，只会多不会少。 一家几个壮劳力，连凑带借，只能拿的出三万块钱？蒙傻子呢？ 女孩也不是好惹的，当即表示：既然你们家连三万块钱都拿不出来，还要去借，想必也养不起孩子，不如婚事就此作罢，她也趁早让这孩子另外找个富贵人家投胎去。 免得投胎到她肚子里，跟着她一辈子吃苦受穷。 男人本来以为女朋友怀了他的种，肯定跑不掉了，别说三万块钱彩礼了，就是一毛钱不给，除了嫁他，还能嫁谁？ 反正他爸妈已经把未来儿媳妇怀孕的消息，传得四里八乡都知道了，女朋友要是不嫁过来，那名声也坏了。 谁会要个二手货？ 范家宝本来是陪两位姐姐躲在一边吃瓜的，结果这个男人看女孩铁了心要去打掉孩子，居然还想强行把人带回家，立刻冲了出来，一把打掉了男人钳着女孩的爪子。 “光天化日的，你还敢绑架女孩子？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男人本来吓了一跳，看到跳出来的帮手居然是个矮胖墩，半点没把这小胖子放在眼里，还威胁他：“我劝你们这些外乡人少管闲事，她是我老婆，肚子里怀着我的娃儿，我带我老婆回家怎么了？你报警啊，警察来了，也管不着我们家家事。” 女孩气得浑身发抖：“你胡说！我根本就没跟你领过结婚证，咱俩还不算夫妻！” 男人看对面有三个人都在护着女人，也不敢像刚才那么嚣张了，不过，盯着女朋友的肚子看了几秒钟，临走的时候，他倒是笑得格外笃定。 “反正家里只能凑到三万块钱，明天我爸妈会带媒人去你家。” “你现在正在气头上，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你想清楚了，我要是不娶你，就你这样的，被男人搞大了肚子，这十里八乡的，还有哪家敢娶你？” 男人放下话，就志得意满地走了。 女孩又气又怕，浑身颤抖，抚着微微凸起的肚子，站都站不稳了。 江新颖和季梦萱赶紧把人扶到一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这可咋办啊？ 如果是正常分手，那她们肯定义无反顾地支持这个女孩子。 可现在这女孩都怀孕了，虽说现在做人流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了，但，万一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呢？ 为了这样一个烂人，丧失生育能力，实在是不值得。 范家宝对这三个姐姐的愁眉苦脸，特别不理解。 “能不能做手术，去医院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我们老板卫总就是搞医药行业的，他认识好多厉害的专家呢。” 一瞬间，三道灼热的目光，集体锁定了范小胖。 范家宝瑟瑟发抖。 他说错了什么吗？ 353 第 353 章 走呀！吃瓜去 卫昇感慨地拍了拍范小胖的肩膀：“你说的没错, 这件事情交给师兄吧，我一定给这个小姐姐, 找咱们国内最牛逼的妇产科专家！” 范家宝他们三个不放心这个女孩, 特意绕路把这个女孩子送回了家。结果没想到，这个女孩的爸爸就是个篾匠，她家常年都有阴干的毛竹备用着。 这可真是好人有好报。 女孩的爸爸听说女儿差点被那个人渣给绑回家, 后怕不已，对范家宝他们三个感激得不行, 一定要留他们在家里吃饭。 范家宝他们还有很多采购任务呢, 当然没时间留下来吃饭。 女孩爸爸问他们要采购什么，听说他们到处在找阴干的毛竹，当时就笑了。 然后，就带他们去了自家后山。 看到后山山脚下堆得小山一般高的阴干毛竹，三个人都惊呆了。 女孩爸爸感激他们救了自己的女儿, 不但以成本价卖给他们两车毛竹, 还答应可以帮忙加工成适合做竹篱笆的竹片——他们家就有现成的加工机器。 本来以为，解决了竹片问题，就已经是今天最大的收获了。 结果他们三个还没走出女孩家大门, 女孩的其他亲戚也过来了。 晚杜乡的老百姓确实生活很佛系，但并不代表他们没脾气。 佛门也有怒目金刚呢, 更何况男方家这次做的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听说他们家闺女是范家宝三人给救下了, 一帮亲戚们也感激的不行。 问题是人家正在录节目, 也不接受请客吃饭啊。 听说范家宝他们要花钱买黄泥土，还要借几套做泥砖的工具, 这帮亲戚们顿时乐了。 这个忙，他们可以帮啊！ 于是，这家说他家有拖拉机, 可以帮忙拉两车黄泥土过去，也不用给钱，帮他把油钱付了就行。 那家说他们家有做泥砖的泥刀和泥板，镇上的人都知道他们在老中学那边录节目，让他们不用过来拿，回头他们顺路给送过去。 “我看他们家人袖子都卷起来了，好像要冲到男方家里去给他们家闺女出这口恶气，我们就先回来了。”季梦萱解释道。 这下子，卫昇之前买的那些老头汗衫，还有棉纱手套、解放鞋之类的，可算是派上用场了。 可怜的黄肃老师，他以为的“经营民宿”，就是喂喂鸡、摘摘菜，陪客人们喝茶聊天，提供个性化服务。 实际上的的经营民宿，要先从挖地玩泥巴开始…… 别看客栈不大，前后院子也不小，要想把这栋房子，打造成一个独立的客栈，总要先砌一堵围墙吧？ 用红砖肯定不行，不够古朴雅致。 那用石材？笑死！节目组根本没有这笔预算好吗？ 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用黄泥巴做泥砖了。 问题是现在就算是农村，也很少有人家会用泥砖盖房子了呀。 毕竟红砖也不贵，而且有些人家要盖几层楼房的话，请人做泥砖，还不如直接买红砖划算呢。 找不到买泥砖的地方，导演又不许他们花钱请人，那就只能他们自己上阵做泥砖咯。 于是，好好的慢生活综艺，到了这里，彻底变成了种田升级流爽文。 《老校园》节目组的直播间日常，逐渐变成了这样—— 早上，天还没亮，就连都市里勤劳的上班族都还没有起床，几位嘉宾就打着哈欠，爬起来开工了。 他们要趁着太阳还没升起来，天还不太热的时候，抓紧把泥砖做出来，这样等太阳升起来了，做好的泥砖就能尽快晒干了。 三个大男人在这边汗流浃背地做泥砖，三个女人也没闲着。 顾心瑶之前在家做富太太，闲着无聊的时候，曾经学过服装设计，也上手剪裁缝纫过，就买了一堆粗布回来，自己做吊床，缝坐垫，还在网上订购了一批窗帘布，准备自己做窗帘。 缝纫机都被她踩得直冒火星子。 江新颖和季梦萱在简单培训之后，也带上了棉纱手套，用加工好的竹片做篱笆。 他们打算围墙的下半截用泥砖，砌到半人高的高度，上面再架上竹篱笆。 这样以后就可以沿着墙根，种一些农家常见的爬藤类蔬菜，比如说丝瓜、苦瓜、瓠瓜、葫芦、扁豆、长豆角之类的。 开花的时候可以观赏，瓜果豆角还能拿来做菜，倒是省了一笔买菜钱。 实在吃不完，还能晒成干菜，想想看，自己天天在院子里看到的蔬菜，晒成了干菜，吃着好吃，难道不会买一点带回去做土特产吗？ 因为这个竹篱笆，不仅要起到装饰作用，还要承担爬藤的重量，所以做的时候就要比普通的篱笆更结实。 网友本来还担心江新颖和季梦萱两个女孩子力气不够大，做出来的竹篱笆不会还没用就塌了吧？ 结果一场直播看下来，才发现这俩姑娘也就看着柔柔弱弱的，拧起铁丝来，动作不要太利索！ 不是，你们两个出道之前，不会是在工厂拧螺丝的吧？ …… 好不容易做好了泥砖，篱笆也编得差不多了，院子里的两个吊床也挂上去了，新的农活又来了。 他们得去附近老乡家里买粪肥，买土，把院子里的菜地改造一下。 亲~不会真以为，随便什么地，挖两下，松松土就能种菜了吧？ 要知道，这个客栈的前身，可是学校的办公楼呀！前后院子都是拿水泥浇筑过的，只有一个小花坛，还因为不够美观，让卫昇叫人给砸了。 砸了他也不后悔，留着那么难看的花坛，又笨重，又种不了多少东西，还破坏了整个客栈的风格，与其后期花大量精力去修修补补，还不如直接砸了呢。 就是辛苦了其他几位小伙伴，要和他一起，把砸碎的水泥块运出去丢掉，然后还要把下面板结的泥土挖出来一部分。 挖这些黄泥土的时候，几个人的表情简直称得上狰狞。 先前他们还夸过晚杜乡的领导，把晚杜中学的教学楼造得很结实呢。 现在他们只想问这些老领导，为何如此实诚，教学楼造的结实点就算了，居然连地面都先用黄泥土打结实了，上面再拿碎石和水泥硬化！ 怪不对听乡里人说，有一年他们这里发生过一起小地震，好些年代久远的民房都震塌了，结果中学不但教学楼好好的，连院子里的水泥地都没裂开。 挖了没一会儿，几个人手心火辣辣的，完全扛不住了。 本来以为下乡录节目，挖地种菜是最简单的农活，结果没想到，其他困难他们都克服了，结果就卡在挖地这一块了。 “这样下去不行的，还是花钱租个旋耕机吧。” 卫昇本来想说雇个挖机的，但挖机一天的租金好像挺高的，想想还是放弃了，宁可多花点时间，找农户借个那种手扶的旋耕机。 心疼地摸了摸老婆磨得通红的手掌心，黄肃也咬牙同意了：“租！不吃饭也得租一台旋耕机！” 一帮外地人，怎么知道镇上谁家有旋耕机？ 还是卫总有办法，眼珠子一转，他就想到了镇上唯一的那家小型私人加油站。 “我记得这种旋耕机好像都是要加柴油机油的，要不咱们去加油站问问？” 小地方就这点好，人口少，谁家有私家车，谁家有农机需要加油，时间长了，加油站老板都能记住，听到卫昇他们问谁家有旋耕机，老板也很热心，立刻翻出一个小本子，打电话问了一下。 不到两分钟，就给他们租到了一辆旋耕机。 黄肃忍不住夸了一句：“还是小卫有办法。” 卫昇嘿嘿一笑：“要是没有带着黄老师您过来刷脸，老板也不会给我们打这个电话呀。” 小镇上唯一的一家加油站老板，年过五十，不但是黄肃的铁杆粉丝，家里甚至还保存着黄肃拍过的一些老电影的录像带。 打两个电话怎么了？要不是节目组规定不能请人帮忙，老板甚至想亲自上阵，替偶像耕地！ 三人正站在加油站外，等着家里有旋耕机的老乡把农机开过来，就听到马路上传来一阵喧哗声，附近的老百姓都从家里往外跑。 什么情况？又地震了吗？ “震什么震啊？是周茂家带人，去把他那个不要脸的未来亲家家里砸了个稀巴烂！” “哦对了，他们两家现在已经不是亲家了，周茂把那个搞大他闺女肚子的臭男人打了个半死，马上要带着闺女去打胎呢。” 谁是周茂？ 加油站老板好奇地看着他们：“不就是卖给你们毛竹片的那个篾匠？听说他闺女还是你们的人救下的呀。” 卫昇：“……” 他就说小地方根本藏不住任何秘密！ 一点小事，半天就能传遍整个小镇。 黄肃和卫昇，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来给他们送旋耕机的大爷，车头一拐，直奔吃瓜第一线。 卫昇：“……” 那些说现在的年轻人吃瓜不理智的，要不要来乡下看看？ 哪个年龄的华夏人，面对新鲜出炉的第一手瓜，都很难理智得起来好吗？ 就连号称是黄肃老师铁粉的加油站老板，也悄悄把大门给锁了。 反正镇上就这么屁大点地方，除了他们家，也没有第二家加油站了，车子没油了，还不是要乖乖在门口等他（吃瓜）回来？ 黄肃神色复杂地看着号称是他铁杆粉丝的老板，大步跑去吃别人家瓜去了。 忍不住扭头问卫昇：“这个，是不是就是你们年轻人说的墙头粉？” 怎么不是呢？ 反正也等不到旋耕机了，俩人对视一眼，干脆也跑去看热闹了。 那边，人群的中心，周茂一家凯旋归来，正在向围观乡亲们汇报他们的“战果”—— “砸了！全都砸得稀巴烂，连院子里的水泥地都砸了几个洞。” “赔了五万块！敢不赔？除非他们一家子从今往后都不来咱们镇上。” “个瘪犊子玩意儿！全家没一个好东西！” “拿不出六万六的彩礼，倒是买得起十来万的小汽车，敢欺负咱们老周家的闺女，老子以后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参与“战斗”的周家人，凯旋归来，一个个兴高采烈。 这年头，想正大光明的跟人打一架的机会也不多，派出所也不是吃素的。 但遇到这种情况，男方家不厚道在前，女方家吃了亏，带人上门讨公道，就算手段稍微激烈了点，只要没伤到人，就算是派出所，也不能跟民愤对着干呀，顶多上门调解一下。 真要把女方家抓走了，反倒是激化了双方矛盾，很容易引发更激烈的报复手段。 这个亏，他们是吃过的。 要不怎么说基层派出所都要“弹性执法”呢？ 因为大多数老百姓都不太懂法的，他们更习惯用朴素的伦理道德，去评价一件事对或者不对。 前些年，晚杜乡派出所就因为没有结合本地的乡土民情，弹性执法，酿成了一桩惨案。 当时是一个农村妇女被婆婆和大姑子家暴，打得遍体鳞伤，惨不忍睹，女方娘家人气不过，就带着人到男方家找场子，也是把人家家里砸得稀巴烂。 结果当时的派出所所长坚持要把女方娘家人拘留，还让女方家赔偿男方的经济损失。 这么处理，很符合法律规定对不对？ 确实。 但谁也没有想到，眼看着连法律和娘家都不能保护自己，被婆婆和大姑子欺负得活不下去的儿媳妇，居然在憋了一阵子之后，放了一个超级大招：她买了一包老鼠药，药死了男人全家！ 连家里养的两条狗都没有放过。 因为这两条狗，在双方打斗的时候，咬伤了这个儿媳妇的亲爹。 女人投案自首的时候说的话，至今还在镇上流传着。 “你们都让我遵纪守法，可是，法律不保护我，也不让娘家人保护我。” “既然早晚要被他们家人打死，还不如我先下手为强，先送这帮贱人下地狱，我一条命，换他们家七条命，外加两条狗，不亏！” 反正吧，从那以后，但凡是这类家庭纠纷，只要是当地人自己觉得“讨回公道”了，派出所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 你们男方家要是觉得人家女方家冤枉了你们，可以去法院起诉嘛。 或者干脆带人打回去？ 周茂的那个“前亲家”当然不敢打回来，更不敢去法院起诉。 心怀鬼胎的人，比任何人都知道错的其实是他们自己。 354 第 354 章 古代版的洪世贤 有卫昇亲自出面, 给周茂家请到了国内TOP级别的妇产科专家。 周灵的引产手术非常成功，因为年轻底子好，只要术后好好调养, 基本不会留下什么隐患。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犯过错呢？ 发现错了, 就要及时回头, 而不是一条道走到黑。 周灵选择了及时止损。虽然因此失去了人生第一个孩子，但她宁可放这个孩子自由, 也不能把他生下来，让他一辈子都被那样一家子毫无道德、善良、底线的人家给缠上！ 至于她自己, 以后遇到了真正可以携手共白头的良人, 依然可以怀孕生子, 做一个幸福的妈妈。 让卫昇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发生了这样一件事, 周灵的风评, 居然没有像她那个无耻的前男友说的那样，被村民指指点点，在镇上活得抬不起头来……这姑娘渡过这一劫之后, 居然活得比以前更滋润。 镇上的人都夸她干得漂亮，对这种鸡贼爱算计的人家，就该毫不手软, 狠狠打脸！ 因为这件事情是范家宝他们去采购的路上发生的, 意外被直播间拍下来之后，网友们也对小姐姐的做法大呼痛快, 还有人挖到了周灵的短视频账号，纷纷加了关注，给她留言，鼓励她不要因为一个烂人, 就放弃追求幸福——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好男人的呀。 更搞笑的是，还真有不少单身的小哥哥，不介意周灵这段过往，还觉得这个小姐姐又美又飒，希望能和她发展一段“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 不过，周灵小姐姐眼下并不想追求爱情。 她忙着追求财富呢。 暴打渣男后，周灵的自媒体账号，短短一周涨粉近百万。 现在她已经开始加盟短视频平台，录制“篾匠一家的日常”，还有“离开渣男后的幸福生活”，无数和她有类似经历的女孩们，用真金白银来表达对这个小妹妹的支持。 还别说，周茂家做的竹编工艺品和日用品什么的，又结实又好看，价格还很划算，客户反馈非常好。 不过，面对庞大的流量，周家人依然和镇上大多数人一样，悠闲地“摆烂”，周灵说可以帮亲戚邻居们卖竹编，大家都很开心，但依然每天只编两三个，能赚到几十块钱，给家里人改善一下伙食就行了。 加班是不可能加班的，钱够花就行。 没想到就是这样一幅摆烂任性的画风，居然意外收获了更多粉丝的关注。 咱就是说，真的好羡慕晚杜乡这种集体摆烂、谁也不嫌弃谁的画风啊。 就在周灵妹子努力搞钱的时候，卫昇他们的客栈庭院，也改造的差不多了。 这时候，又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卫昇先前捐赠的那些“老物件”，居然被官方盖章认领了！ 这里面，最珍贵的自然是那一对被一层“石皮”牢牢包裹的石鼓。 这玩意儿在古代华夏，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家门口都能摆放的。古代石鼓代表着一个家族在这个国家的身份地位，光有钱可不行，最重要的是要有权势地位。 卫昇捐赠的这对石鼓，之所以珍贵，是因为它们是华夏历史上存在历史最短的某个朝代的产物。 这个政权只存在了几十天，不过，再短命的朝廷，那也是朝廷，照样会有一群“新贵”，当局者迷，预测不到历史的变化，还以为有了“从龙之功”，整个家族的命运都改变了，从此就都是权贵了。 新朝权贵该有的待遇，符合规制的官邸、马车、华服，甚至连门口的石鼓，也都要安排上。 谁知道，这石鼓刚凿好装上，刚登基的陛下就被杀了，“新贵”们也被打成了“伪帝”的余孽，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 也不知道这对石鼓到底经历了什么，后来被人在外面包了一层石皮，伪装成了两块朴素的门枕石。 要不是范家宝非要拿它们，给卫昇凿两个花盆，意外凿破了表面的一层石皮，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被人发现里面真正有价值的那对石鼓呢。 不过，虽然这对石鼓对那个短命朝代的研究很有价值，但网友们讨论度最高的，却是卫昇花五块钱买下来的那个猪食槽，呸，应该叫做砚洗。 虽然这个砚洗的历史，不如那对石鼓久远，但它背后刻着的跋文，却意外为他们讲述了一段跨越时空的悲剧爱情故事。 这个砚洗，是联姻蒙古的一位大清公主的遗物。 要不怎么说大清的公主们最倒霉呢，她们从生下来开始，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抚蒙——也就是嫁到蒙古诸部，安抚蒙古的王公贵族们。 而这个砚洗的女主人，就是清代某个抚蒙的公主，这个公主因为政治需要，被指婚给了自己生母的娘家，嫁给了自己的表舅。 很炸裂对不对？但那个时候最流行的就是“亲上加亲”——就连贾母也想过亲上加亲，让自己的亲孙子，娶了自己的嫡亲外孙女林黛玉呢。 更何况，这位公主能嫁到自己的外公家，已经算是很受宠了。 而这位表舅驸马，也对这个年轻貌美、眉目间总是笼着一股淡淡忧愁的外甥女，一见倾心。 根据砚洗上的跋文记载，这块砚洗，就是驸马用公主在河边坐过的一块石头，亲手凿出来的，跋文里用无数华丽夸张的词汇，赞美了公主的贤德和美貌，以及迎娶到公主的喜悦，堪称大清版本的官宣情书了。 只可惜，公主因为体弱多病，又经历长途跋涉，刚举行完盛大的婚礼，就一病不起。 没等驸马把这个砚洗制作完成，公主就病重夭亡了。 跋文的后半部分，记载了公主病故后，驸马的悲痛和思念——虽然这并不妨碍表舅在不久后，又向大清皇帝求娶了另外一位公主，但这个象征了爱情的砚洗，还是被表舅留在了身边，一直用到他去世，才作为陪葬，随同这位蒙古王公，一同埋入地下。 后来出现在老百姓家里，变成了猪食槽，可想而知，这位表舅的墓穴，应该是被盗墓贼光顾过了…… 官博公布了这段跋文的白话文翻译版本之后，网友们针对跋文内容，现在已经吵翻了天。 有觉得这个表舅多情温柔的，感慨这段还没开始就夭折的感情，实在是太可惜了。 结果立刻就有人站出来反驳，说这位表舅的深情也太廉价了。他可是蒙古王公哎，家里的金银珠宝肯定多得用不完，居然随便搬一块廉价的石头，来给心爱的女子雕琢砚洗？ 请问你能更抠门一点吗？ 更何况，你看看他在跋文后半段里都说了什么屁话！ 让早夭的公主不要担心，两家的关系，并不会因为她的早逝就变淡了，因为他已经火速对皇帝上了折子，汇报了她的死讯，并且请求皇帝，把公主的同胞妹妹嫁给他……这踏马的！公主听了都死不瞑目吧？ 最搞笑的是，这个表舅似乎是个话痨，还喜欢自己跟自己的帖子。这个砚洗长约八十厘米，高约六十五厘米，正面刻着早夭公主的尊号，背面密密麻麻地跟了三段帖子。 第一段是赞美公主的贤德和美貌，表达了这位蒙古王公对公主的倾慕和爱戴。 第二段告诉公主，让她放心，虽然她死了，但表舅决定继续求娶公主的胞妹，让两家的姻亲关系不会断绝。 第三段大概是表舅临死前，叮嘱后人帮他“跟帖”的，上面记载了表舅对公主的思念，并且表示，为了弥补这个遗憾，他会吩咐儿子，把这个砚洗作为陪葬，陪他长眠地下，就像公主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一样。 反正，甭管表舅是不是把自己感动到了，肯定是把网友们给恶心到了。 尤其是一些被“替身文学”祸害过的姑娘，恨不得把键盘摩擦出火星子，发帖怒骂表舅是个不要脸的渣男。 你踏马要是和公主是真爱，有种就终身不娶啊。 一面思念亡妻，一面又迎娶小姨子，娶回来也不好好珍惜，临死还要恶心小姨子一把，宁可和一个砚洗合葬，也不要和正牌王妃小姨子合葬。 请问你这个小姨子，上辈子是挖了你们家祖坟吗？ 好端端的，不但变成了抢姐姐男人的小三，临死还要被恶心一把，也就是她运气好，这个故事没被琼*阿姨知道，不然这个小三的污名是铁定洗不掉了。 那位老阿姨肯定会杜撰出一个绝美的爱情故事，原配只是联姻工具，小姨子和表舅才是真爱什么的……连陪葬都不要她，真爱个屁啊！ 所以说，这个砚洗的三段跋文，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狗尾续貂”。 如果没有后面加的那两段跟帖，单凭第一段跋文，表舅的深情人设肯定能立得起来。 加了两段，就从深情男主，变成了古代版的洪世贤。 相比之下，范家宝无意中发现的那个，被做成了鞋样子的婚书，倒是让多愁善感的女网友们感动到不行。 那个年代的爱情，在战火的淬炼下，好像也变得异常珍贵起来。 网上讨论得热火朝天，带来的好处就是，《老校园》这档节目的直播间，人气更高了，老粉一边在弹幕狂刷“卫总666”、“给胖总打call”，一边给新粉科普这两位的光辉事迹。 总之，有卫总和胖总在，任何节目都绝对不会无聊。 新粉丝：“呵呵~真的吗？我不信。” 说自己“坚决不信”的新粉丝们，很快就被现实打脸了。 355 第 355 章 去客栈帮忙可以瘦二十…… 经过长达两个月的改造工程, 《老校园》第一个独立客栈，宣布启动试营业。 X省电视台和瓜瓜视频，作为这档节目的两大播出平台, 各自放出了八份“试营业套餐”, 并且在抽奖页面标注：试营业期间，客栈所有收入都将捐赠给晚杜乡中心小学, 作为学校的贫困生营养餐补助。 以及：参加抽奖的观众请注意, 试营业期间，入住游客必须和嘉宾们一起, 为二期客栈改造做帮工。 什么鬼？ 我自己花了钱，还要去工地搬砖？ 网友都觉得这档节目是疯了。 可很快，他们就口是心非地加入到了发疯的队伍里。 因为, 最新一期的直播里, 老粉们惊讶地发现，范小胖居然瘦了！ 事实证明，吃得多不怕，只要运动量跟上, 人还是会瘦的, 尤其是像范家宝这种“虚胖人群”。 谁能想到, 参加了一档乡村慢生活美食类综艺节目，范家宝非但没有长胖，短短一个月，竟然瘦了二十多斤！ 原本150斤的范小胖, 因为圆脸自带放大效果, 看起来比其他150斤的男生更胖，没想到瘦了二十多斤后，五官轮廓清晰起来, 再换上顾心瑶精心为他搭配的显瘦运动套装，看起来居然还有点清爽俊逸。 而且这小子的眼睛居然一点也不小，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颇有点阳光大男孩的感觉。 你让我花钱住客栈、还要给客栈干活，我可不愿意。 但你要是说，去客栈帮忙可以瘦二十斤？救命！这是什么神仙节目啊？ 简直就是现实版的减肥训练营嘛。 而且收费真的好廉价。 被命名为“晚杜客栈·壹号院”的试营业区域，按照客房大小，人均消费都没有超过两百块钱一天，而且还包三餐。 也就是说，普通上班族请个几天年休假，过来住上五天，去掉来回路费，在吃住上的花销，也才一千块钱。 再想想那些减肥训练营的收费……观众们只想说，十六个名额怎么够？ 一万六千个名额都不够抢的好吗？ 别说一万六了，试营业名额放出来不到半天，参与抽奖的人数，就一举突破了百万大关。 一百万人抢十六个名额，这踏马比国考录取率还低好吗？ 好笑的是，大概是受到了卫昇往期参加综艺节目的启发，这次抽奖，X省电视台也效仿了一把，和品牌赞助商一起联手，除了十六个客房名额之外，还放出了大量精美礼品。 有些礼品的价值比客房还高！ 比如说某品牌价值2688元的家用洗烘一体无线洗地机。 某品牌价值2899元的智能全面屏手机。 某旅行社价值5899元的豪华双人五日游套餐。 …… 于是，这天晚上，全网都在转发《老校园》节目组的抽奖链接，按照规则，每个注册账号只有一次抽奖机会，转发助力五人，再增加一次抽奖机会，很多人为了能抽到节目组的“特价减肥训练营”五日游，还跑到常年潜水的家族群拉票。 拉完票就跑，省得被七大姑八大姨逼着问什么时候结婚。 宁西市，江竹青坐在小区花园里的秋千上，不知道今晚能去哪里。 自从她过了28岁生日之后，她妈就好像患上了焦虑症，生怕她三十岁前嫁不出去，变成了相亲市场上的老大难。 江竹青每次和她妈吵架，都感到一阵窒息。 明明她妈自己的婚姻都不幸福，为什么一定要强迫女儿必须结婚呢？ 江竹青的爸妈，也是经人介绍相亲结婚的。 江父江母都是体制内的，又都是本市人，算得上是门当户对。江父在市直机关某部门，江母是公立医院的妇产科大夫，这样的家庭组合，按理说，即便不是蜜里调油，也是幸福稳定的。 可只有江竹青知道，爸妈已经分房快十年了。 江父当年在大学有个初恋女友，俩人谈了五年多，当时都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但女方家听说他家是城里人，父母都是双职工，便狮子大开口，不但索要了一笔惊人的彩礼，还要求江家想办法，把女方的弟弟也安排到体制内工作。 后来自然是谈崩了，江家虽然是体制内双职工家庭，但也没有那么大的能量，能把一个中专生安排到体制内上班。 本来江父都已经放下了，可谁知，就在江竹青上小学的时候，江父那个初恋找到了他。 那个女孩和江父分手后，过的很惨，为了给弟弟凑钱娶媳妇，嫁给了乡下一个暴发户。暴发户本来还很得意，觉得自己小学文凭还能娶个大学生，结果新婚之夜才发现，这大学生居然不是“原装货”，早就跟别的男人睡过了…… 这要是十几年后的华夏，风气相对开放，或许还好一些，可在当时，尤其是乡下，新娘子婚前就没了清白之身，遇到那种有“chu女情结”的男人，那日子可就难过了。 总之，江父的初恋被家暴的很惨，男人喜欢喝酒，一喝醉就揪着她的头发一顿揍，直到女人被打到流产，才终于死心，想要和这个男人离婚。 可男人就是不肯放过她，说离婚可以，把当初要的十几万彩礼，一分不少地还回来。 女人回娘家求助，没想到娘家爸妈居然劝她不要和男人闹了，回去好好过日子，听话一点，就不会挨打了。 总之，女儿的彩礼，早就被他们拿去给儿子买房了，家里拿不出那么多钱。女人的亲妈还劝她不要这么傻，快三十岁的老姑娘了，离了婚，哪还能找到条件这么好的人家？ 女人没办法，只能来找初恋男友借钱。 就这样，先借钱，再帮忙找房子，找工作，找律师帮女人和丈夫打离婚官司……江父那几年都快变成初恋女友的丈夫了。 江母哪能受得了这个气？夫妻俩吵过，闹过，江母甚至还闹到了丈夫单位，结果就是，不但丈夫没回家，连本该属于江父的晋升，也被上头叫停了。 江父想离婚，但江母反倒不肯了，她是憋了一口气，宁可自己痛苦，也不想便宜这对在婚内勾勾搭搭的狗男女，反正只要她一天没有离婚，那个女人就永远都是被人唾弃的小三。 就这样，俩人彼此折磨了半辈子。 搞笑的是，当初那个搅得他们家差点妻离子散的小三，等了几年也没等到转正，居然又偷偷给自己找了个下家，和江父分手，火速嫁人去了。 江竹青想到这里就觉得好笑，她爸还以为自己是在“为爱而战”呢，结果到头来，出钱出力的帮那个女人离婚，给她找了一个不错的国企下属单位，还偷偷帮着供了一个小公寓，自己的家庭也被这个女人搅得一团糟。 到头来，还是没能捍卫得了这份“爱情”，眼睁睁看着初恋女友，投向了另一个有钱老头的怀抱。 就连看起来坚固无比的体制内家庭，都这样的一地鸡毛，在这样的家庭长大，江竹青怎么可能对婚姻还有什么期待？ 结果没想到，她妈连自己的婚姻关系都处理不好，反倒觉得自己的经验，能教导女儿得到一个美满的婚姻……这要不是自己亲妈，江竹青真想直接开嘲讽怼回去。 可别跟我分享你的婚姻经营之道了，您想想您这三十年的婚姻生活，过得有多糟心？ 江竹青一度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江母亲生的，如果是亲生的，为什么她妈就一定要把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呢？ 今天又是这样。 本来快下班的时候，江竹青还很开心，和同事约好了，要是没抽到《老校园》客栈体验券的话，到时候她们俩就自驾去晚杜乡，随便找个民房住下来玩几天。 结果没想到，刚回到家，就看到家里坐着两个陌生的阿姨，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 她妈居然没经过她同意，直接把相亲对象叫到家里来了！ 江竹青当时脸色就变了，总之全程都没什么好脸色。 男方和媒人一走，江竹青就和母亲大吵一架，江母气急败坏的让她滚出去。 江竹青只能仓皇地拎着包“滚出来”了，连行李箱都没带，因为江母说了，那个行李箱，也是她送给江竹青的礼物。 “这下真的是无家可归了。”江竹青苦笑着靠在秋千上。 等着同事来接自己。 就在这时，即将没电的手机突然响了。 “您好，请问是手机尾号9366的江竹青女士吗？这里是X省电视台，恭喜您抽中了《老校园·旧时光》节目壹号院体验券一张，请尽快登陆账号领取，并确定体验时间……” 放下电话，江竹青看了一眼已经关灯的某个窗户。 天大地大，她也有手有脚的，怎么会没地方去呢？ …… 几天后，江竹青拖着行李箱，坐着同事的大路虎，俩人是节目组第一批迎来的游客。 车子一开到山里，江竹青就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这里的生活节奏，和节目里看到的一模一样，所有人都不紧不慢的生活着。 他们来的这天，镇上正好有大集，早市已经散场了，还有一些没卖完东西的老乡，守在自己的摊子后面，就那么悠闲自在地跟人下棋、唠嗑，嗑瓜子、玩手机，做什么的都有，就是不好好摆摊…… 可奇怪的是，明明整个集市上，一点吆喝的声音都没有，但摊子前面的生意并不差。 有个卖豆腐乳的老人，面前摆的豆腐乳没卖掉多少，她也不急，反倒跟旁边两个大姨聊八卦聊的热火朝天。 没想到过了一会，一辆车在她摊子前面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两个人，问了问价格，把她摊子上所有的豆腐乳都买走了。 江竹青一路板着一张脸，这会儿也忍不住笑了，还问同事，如果她也来镇上摆个摊子，每个月多了不说，赚个两三千块钱，够自己花的，是不是就不用回公司上班了。 没想到同事眼前一亮：“也不是不可以啊，正好我后备箱里，还有上回摆摊剩下的烤肠什么的。” 江竹青：“……” 这一瞬间，江竹青突然明白了什么叫“才出狼窝、又进虎穴”。 刚摆脱控制欲强烈、好像她不结婚就是罪该万死的亲妈，紧接着就迎来了喜欢开着路虎去摆摊的姐妹？ 江竹青至今还记得她上回被这位姐妹拉去摆摊的悲惨经历。 俩人差点被公园里的蚊子给抬走，咬牙坚持了三个小时，最后一算营业额，还不到一百块钱！ 那天剩下的冰糖雪梨和银耳莲子羹，两个人根本喝不完，最后全部送给夜市散场后过来打扫卫生的环卫工叔叔们了。 她明明只是想来山里度个假，逃避一下令人窒息的家庭，为什么度假还要摆摊啊？ 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356 第 356 章 沉迷搞钱的嘉宾们 一辆存在感十足的路虎, 穿过街区，一路开到了晚杜中学校门口的停车场。 江竹青和丁淼淼拖着行李箱，刚下车, 就看到了出来接他们的卫昇和范家宝。 作为“客栈创业小分队”里, 唯二的两个壮丁，他们俩负责给新来的游客搬行李。 结果没想到，两位小姐姐居然就拖着一个小行李箱, 外加两个背包。 咦？不是说女孩子出门都是大包小包的吗？他们还特意借了一辆轮电瓶车过来拉行李呢。 行李呢？ 很快，卫昇他们就知道，这两个小姐姐，为什么不带行李了。 之前卫昇在网上看到一个帖子, 讨论为什么现在的女孩子都不愿意穿高跟鞋，穿加了厚厚垫子的内衣，甚至有些上班时间久了，连化妆都懒得化，在公司直接素颜。 当时下面就有很多女生留言, 卫昇印象最深的是两个。 一个女生说，高跟鞋的优雅，是给别人看的。而平底鞋的安全感, 是给自己的。 另一个女生说的和第一个道理差不多, 不想穿着磨脚的高跟鞋, 不想把辛苦挣的钱都花在昂贵的化妆品上, 也懒得去讨好谁，生活已经这么累了，多花点心思取悦自己不好吗？ 这话可太特么有道理了！ 别说女孩子了，就连卫昇自己，不是正式场合, 他也懒得西装革履，领带卡在脖子上，能把人勒死。 几千块钱一件的高档衬衣，还不如二十块钱一件的老头汗衫舒服呢。 江竹青和丁淼淼带的行李不多，是因为江竹青是被家里赶出来的，而丁淼淼，是为了来摆摊的。 卫昇也没想到，他们的第一波客人，居然不是来花钱，而是来赚钱的。 顿时十分无语。 江竹青和丁淼淼办好入住手续之后，把行李往房间一丢，就出来“考察场地”了。 摆摊可是很讲究场地选择的。 不然为啥夜市里，位置好的摊位，租金都比其他摊位高那么多呢？ 看来看去，丁淼淼就看中了晚杜乡中心小学附近一条小巷。 说起来也真是好玩，其他学校到了放学的时间，校门口挤满了来接孩子的家长。 到了晚杜乡，这里的老乡们好像有什么社恐，一个个不站在学校门口，反而躲在学校对面的一条巷子里。 看到自家孩子出来了，就跟地下党接头一样，火速蹿出去，接到孩子，走人！ 看到这诡异的一幕，两个好姐妹都惊呆了。 虽然她们都没孩子，但堵车的时候也围观过学校门口的接孩子大军呀。 谁家学校门口接孩子，整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不过，仔细观察了一番那条小巷，丁淼淼突然感受到了“摆摊之神”的召唤。 “青青，就是这里！咱们把摊子摆在这里吧？你看他们都在后门摆小摊卖东西！” 江竹青探头一看，顿时无语。 就说家长们怎么偏偏喜欢到这个小巷子里等孩子呢。 这个宽度不到两米的小巷子，两边都是房屋，夏天蹲在巷子里可以遮阴，等得无聊了，还能自带小马扎，在这里坐着嗑瓜子聊天，下象棋什么的。 两边的住户也挺有商业头脑的，开了自家后门，摆了个小摊子，有卖针头线脑的，有卖茶叶蛋的，还有卖油炸臭干子的。 丁淼淼拉着江竹青，从头跑到尾，一家家看过去，居然真的没有卖烤肠的，立刻美滋滋地回路虎车上，打开后备箱，拿出了自己的摆摊工具——烤肠机，折叠桌，酱料，竹签，刷子，包装袋。 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一大箱淀粉肠！ 看到那满满一大箱淀粉肠，江竹青嘴角抽搐了两下：“你上回跟我说有人一晚上卖了两大箱淀粉肠，那个人，不会是找你推销淀粉肠的吧？” 丁淼淼的表情瞬间有些不自然，恼羞成怒道：“我就从他那进了两箱淀粉肠！” 本来想试试的，幸亏没多买，丁淼淼兴冲冲开着她的大路虎跑去这个人说的那个市民公园，结果到一数，好家伙！不大一个公园里，居然有五个都在摆摊卖烤肠。 丁淼淼还不死心，把摊子摆起来，烤了十几根，坐在那里把手机都快玩没电了，才卖出去四根烤肠。 连油费都没赚回来。 不过，丁淼淼觉得，那都是因为今年城里失业的年轻人太多了，大家不是跑外卖就是去摆摊，市场竞争激烈，所以生意才不好做的。 丁淼淼家境不错，她爸是做建材生意发家的，因为入行早，赚到了第一桶金，后来更是投资了地产、商场、家居建材城之类的项目，赚得盆满钵满。 但很可惜，丁老板和大多数生意人一样，都坚持要把家产留给儿子。 丁淼淼和弟弟感情不错，倒也没有像某些狗血家庭伦理剧那样，密谋毒害她弟弟，又或者是跟弟弟扯头花挣家产什么的。 老爹不让自己继承家产是吧？ 无所谓，老娘不拼爹，不啃老，自己努力搞事业。 就这样，千金大小姐丁淼淼，开着她的大路虎，去夜市卖冰粉，去公园卖烤肠，还跟风搞过后备箱咖啡馆……苦头吃了不少，钱没赚到，反倒赔进去不少零花钱。 就连她弟看着都不忍心，私下偷偷劝他姐干脆别折腾了，老爷子在的时候，没人敢忤逆他，等老爷子哪天走了，丁家还不是他说了算？ 到时候再给丁淼淼这个大姐分点家产，多了不说，肯定能让大姐和她的孩子衣食无忧。 反正不至于落魄到需要去公园摆摊卖烤肠的。 丁淼淼不肯。 她这么折腾，又不是只为了赚钱，主要还是想证明自己，让她爸看看，女孩子也是能做买卖赚钱的。 看到小姐妹又把她的摆摊工具拖了出来，江竹青顿时露出了一个痛苦的表情。 不是吧？在学校门口卖烤肠？现在的家长都不让孩子吃这种垃圾食品了好吗？ 丁淼淼嘿嘿一笑：“谁说我卖给小孩子吃的？大人也有嘴馋的呀，不信你等着看好了。” 小镇上来来去去的都是熟人，突然在人群里出现了两个生面孔，还没等丁老板开张呢，他们就被好奇的村民围观了。 听说她们俩是来旅游的，住在初中改造的客栈里，出来摆摊也是为了“体验生活”，晚杜乡的乡亲们还挺热情的，都跑来照顾她们的烤肠小摊。 主要是丁淼淼卖的也不贵，筷子长的一根烤肠，香喷喷，油汪汪的，撒上孜然和辣椒粉，闻着味道怪香的，两块钱一根，五块钱根。 好多人都买了五块钱的，还有买了十块钱的。江竹青还以为这些大人都是买了自己吃的，结果等到了放学之后，居然还有不少家长带着小孩来买烤肠。 看来，不管哪个年代的小孩子，对垃圾食品都有一种蜜汁偏爱。 她们小时候疯狂迷恋麦丽素、跳跳糖、酸梅粉，现在的小孩子也喜欢各种洋快餐和披萨烤肠奶茶之类的。 满满一箱淀粉肠，居然不到两个小时就卖完了！ 丁淼淼都快高兴疯了：“我说什么来着？选对了地方，摆摊也能挣大钱！” “青青，我决定了，辞职到晚杜乡来创业。”丁淼淼看着不远处的晚杜中学，语气中充满了雄心壮志，“我有预感，这个客栈肯定会大火特火。到时候游客乌央乌央的过来，客栈肯定接待不了这么多客人，我就在镇上租一栋房子，上面留一间我自己住，再请两个人帮忙，开个烧烤店，晚杜乡还没有烧烤店呢，到时候游客都来我家吃烧烤，岂不是要赚翻了？” 听到她说要租房子常住，江竹青心头一动：“淼淼，你这生意打算自己一个人做吗？带我一股行不行？” 一个两个都想来掌控我的人生是吧？ 自己婚姻家庭搞得一团糟，还好意思对我的人生指指点点？ 既然你们觉得婚姻生活这么幸福，这么美好，那你们就好好享受你们的二人世界吧，老娘不伺候了！ 真是受够了。 江竹青有时候真的很羡慕那些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最起码国家养育了他们，也没有要求他们必须回报给国家什么。 不像她妈，每次都是一边给她花钱报各种昂贵的兴趣班，一边抱怨说如果不是为了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她一定早就和丈夫离婚，自己一个人无拘无束地过日子了。 江竹青小时候还很相信这些话，甚至在她考上大学之后，还主动对她妈说，现在她已经过了高考这一关，她也没有什么顾虑了，要是实在跟她爸过不下去，她绝对支持妈妈和爸爸离婚，让妈妈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结果，令人窒息的是，她妈再一次拿她当借口，说好多人家娶媳妇都不喜欢找单亲家庭出来的，她要忍，忍到江竹青嫁人之后，再考虑自己的生活。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江竹青背负着沉重的包袱，每次她妈生活不顺心，就要埋怨她，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江竹青真的是受够了！ 她从来都没有要求她妈为她做出任何牺牲，她可以去找一个不介意自己单亲家庭出身的男孩，甚至可以一辈子都不结婚，也不会因为爸妈离婚就觉得低人一等，为什么她妈就是不明白呢？ 她从来都不想让她妈牺牲自己的幸福，来成全她这个女儿。 “淼淼，我决定了，留下来跟你一起干！” 说做就做！ 丁淼淼先在网上下单，一口气定了二十箱淀粉肠。 然后就拉着江竹青，在镇上打听起了租房子的事情。 卫昇他们找到这俩妹子的时候，她们已经把房租定金都交了。 “不是，我自己都对客栈没太大信心，你们就这么相信我？”卫昇觉得这俩妹子实在太疯狂了。 他没想到接下来还有更疯狂的事情。 也不知道他们这档节目是撞了什么邪，这边刚有两个嘉宾“不务正业”，摆摊卖烤肠。 那边，另外一个开着二手面包车“穷游华夏”的小哥哥，就从后备箱里搬出了给手机贴膜的家伙事。 这小子还挺会做买卖的，除了贴膜之外，还弄了一个招牌，上面写了另外几项业务：维修手机、回收二手机、手机杀毒清内存…… 等等！说好的按照节目规则，首批体验游客，要给客栈搬砖干活呢？ 丁淼淼笑嘻嘻地表示：“没错呀，先帮客栈干活，等忙完客栈的活儿，我再去摆摊，不耽误挣两分钱！” 卫昇：“……” 谁踏马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躺平摆烂的？ 看看！一说到搞钱，一个两个的全都支棱起来了。 可恶的是，大概是这个人开了一个坏头，其他游客也发现了“商机”，纷纷开始行动起来，准备去镇上摆摊创业。 在本地人眼中一潭死水的小乡镇，在这帮沉迷搞钱的年轻人看来，简直处处都是商机。 和丁淼淼等人赚本地人的钱不一样，这些人选择从晚杜乡购买一些物美价廉的土特产，拿到县城夜市去摆摊。 那个叫张金鹏的游客，甚至还从丁淼淼手里转租了她二楼的一间房，准备长期驻扎在这里。 张金鹏实在太想搞钱了！ 他觉得自己的运气似乎一直都不太好。 快毕业的时候，好端端的，正写着论文呢，被娱乐圈某个“假博士”祸害，写好的论文要全部重新查重，白白花了一大笔查重费不说，差点连毕业证都没拿到！ 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了，以为终于能挣钱回报爸妈了，结果不幸遇上了疾病大流行，好好的应届毕业生，楞是白白在家里蹲了年，整个人都快蹲傻了。 总算等到隔离放开，终于可以出去找工作了……踏马的，居然迎头撞上了“史上最难就业季”，别说他这样的本科生了，就是很多研究生、博士生都找不到工作，不得不去和外卖小哥、滴滴司机抢饭吃。 张金鹏一直在努力找工作。 但工作这玩意儿，就跟谈恋爱找对象一样，不是你想找就能找到的。 一开始他还有些矜持，投简历投的都是一些大企业，结果可想而知，人家大企业都是硕士学历起步，名校优秀毕业生的简历都看不过来了，他这样的，在简历环节就被筛掉了。 后来他又退了一步，去一些私人小企业应聘。 无语的是，好些小企业，他前脚刚投简历，后脚企业就宣布破产了…… 张金鹏老家在农村，父母没什么文化，靠种地、去工地搬砖供他上完了大学，他也很懂事，知道爸妈把他供到本科毕业，已经是拼尽全力了，就想早点毕业赚钱，让爸妈过几年好日子。 谁知道好日子没过上，这年尽陪着他一起煎熬了——谁能想到，如今连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了呢？ 张金鹏和别人不一样，其他人来晚杜乡都是奔着度假来的。 他是奔着卫昇来的。 357 第 357 章 赚钱的事儿，就是要兵…… 张金鹏曾经给卫昇名下的公司投过简历, 但，可能是因为专业不对口，或者学历不符合招聘要求, 他连笔试通知都没接到过。 不过，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张金鹏算是卫昇的半个粉丝, 从他开始在综艺里搞钱开始，张金鹏就一直在追卫昇的节目。 从卫昇身上, 张金鹏明白了一个道理： 要想搞钱, 并不是非得应聘进大企业, 也不是非得去考公考编，只要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 就像卫昇那样, 哪怕是去录个节目呢, 不也照样能发现商机？ 他没有这样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 不过没关系, 卫总有呀。 本来这次参加抽奖，张金鹏是做了两手准备的。 能抽中体验券, 近距离和卫昇学习，当然是最好的。 如果没抽中，他就自费到晚杜乡来, 大不了就去客栈工地搬砖当小工嘛。 听说卫昇还要录这档节目一年半，只要他一直守在晚杜乡，总有机会抱住财神爷卫昇的大腿。 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发现新来的游客们，一个个都无心游玩, 只想着摆摊搞钱，卫昇摸了摸下巴，找到了导演高辉。 高辉今天一大早起来, 右眼皮就一直在跳，总觉得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听到卫昇的助理小白说，卫昇请他过去聊聊节目的事儿，这股子不祥的预感，顿时就应验了。 果然！卫昇又要怂恿他改脚本了。 高辉真想学八点档狗血言情剧的傻白甜女主，捂着耳朵疯狂大喊：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但架不住卫总的洗脑神功，已然出神入化。 “又不是我强迫他们的，本来就算节目组不安排，他们也想留在这里摆摊创业，既然如此，咱们为什么不能趁机玩一把大的呢？” 卫昇先给高辉说了那几个游客自己在镇上租房子摆摊的事情，紧接着就给高辉洗脑，让他丢下节操，主动去和这几个游客合作。 “人家都把路给咱们铺好了，咱们就坡下驴，把节目改的好看点，顺便让那几个年轻人也涨点粉丝，做点小买卖养家糊口，这是双赢呀。” 原本节目组对客栈试营业的设定，是邀请第一批过来体验的游客，和嘉宾们一起建设二期、期客栈。 能亲眼见证一个废弃的老校园，变成文艺清新的民宿客栈，这也算是另类的养成式综艺了。不过别的综艺，养成的是爱豆。他们的综艺，养成的是客栈。 但眼下，卫昇突然发现，这个思路虽然也挺感人的，但完全达不到“切入社会痛点”、“直击灵魂”的效果。 现在的年轻人，发愁的难道是去哪里吃喝玩乐吗？ 去看看各大城市的人才市场吧。 这几届的高校毕业生，已经到了想“脱下长衫”、和低学历人群抢饭吃都抢不到的地步了，他们确实喜欢旅游，喜欢享受生活，但前提是，必须先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呀。 连饭都吃不饱，需要靠薅羊毛才能勉强活下来，你让这些年轻人还怎么有消费能力？ 说着，卫昇翻出了网上一个帖子，把评论区随手截了几张图，转发给高辉。 “高导您自己看看吧，网上那些专家还整天研究呢，年轻人为什么不消费、不买房、不生娃，下面的网友说了，他们也想买房买车，结婚生娃，大把的消费，问题是，钱呢？” “别说什么存款增长率多少了，增长的存款到底是哪些人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哈~反正跟帖的年轻人表示，他们大多数人都是没有存款，只有负债的。” “还有的更惨，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助学贷款都还不起了。当初上大学的时候说的好好的，现在贷款上学，等以后大学毕业找到工作了，再用工资还贷款。结果呢？工作是没找到，贷款一分钱都不能少还，你说说这一代的年轻人惨不惨？” 高辉点了点头，确实挺惨的。 别说网上那些了，就是他周围的亲戚朋友家小孩，找不到工作在家啃老的也不少呢。 就像卫昇说的那样，他们不是不上进，而是想上进也没有那个机会。 考公考编？对不起，大把的博士生硕士生都跑到这个赛道里卷了，普通本科生能卷得过这些人？ 找个班上？月薪千，去掉房租水电和通勤费用，别说攒钱了，估计每个月还得往里面倒贴钱呢。 更惨的是当年轻人决定“脱下长衫”，去应聘保安、快递员和外卖骑手的时候，才发现这些行业早就人满为患了。 前段时间，高辉他们电视台要招四个编外聘用制保安，结果没想到一堆本单位的人跑去找分管后勤的领导托关系，想给自家亲戚的小孩招进来做保安。 好些都是大学本科文凭，有几个居然还是985、211的名校，这就很离谱了好吗？ 卫昇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叹息道：“我以前一直以为，只有那些贫困山区的老百姓，才需要社会的关心和扶贫。” “现在才发现，自己以前有多浅薄。” “农村老百姓再穷，也总有几亩地，可以种点粮食蔬菜，总归是饿不死。可是生活在大城市里的那些年轻人，他们才是真正的‘无产阶级’，没有土地，没有房子，要是连工作都没有，那就真的完犊子了。” “所以，高导，咱们也帮帮他们吧？” 高辉忍不住戴上了痛苦面具：“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这一考虑，高辉就听到了张金鹏和爸妈的视频聊天。 张爸张妈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儿子了。 总在老家待着也不是个事儿，彻底放开之后，张金鹏就赶紧出来找工作了。 找了大半年，也没找到一个靠谱的，怕爸妈担心，张金鹏还得在电话里跟爸妈扯谎—— “什么？看我好像在农村？哎呀，是我们公司组织出来旅游。” “放心吧，公司福利待遇都挺好的，爸你今年不要种那么多地了，少种点，够你和妈平时吃的就行了，家里的花销以后我每个月打给你们。” 高辉在旁边听得都忍不住心酸了。 这孩子哪有什么工作啊？第一批的游客里，张金鹏是第一个答应给节目组帮忙搬砖的，原因很简单：第一，他没有工作，不需要请假。第二，他真的很缺钱。 节目组只是为了噱头，才制定规则，邀请游客和嘉宾一起改造客栈，并没有傻到真拿游客当冤大头。所以，张金鹏他们也是来了之后才知道，原来节目规则里说的搬砖，并不是无偿的——愿意加入进来的，按照工地小工的工资标准，每人每天一百元，包餐。 这个待遇，在工地搬砖小工里，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这也是张金鹏为什么决定在镇上租房子的原因。 他已经和包工头商量好了，以后就在这个工地搬砖，每天一百，一个月至少也能攒下2500元。 张金鹏算过了，工地包餐，每天吃的上面就不用花钱了，去掉房租、水电费、手机电话费等等，每个月控制在五百以内，那这个月他就能攒下2500块钱。 这笔钱在城里人看来或许不算什么，但却能解决张家的大问题。 张爸年轻的时候拼命卖苦力，腰椎、颈椎都不太好，早就不能打工了，却因为儿子一直没找到工作，还要坚持种地。 隔离在家那两年，张金鹏和爸妈下地干活，这才知道，每年割稻子、割麦子的时候，他爸都是拿命去收粮食的。 每年忙完地里的活，旧伤复发，贴着膏药，晚上都要疼得直哼哼。 还舍不得去医院看病，怕去了医生就让做手术，家里每年收的粮食，只够全家人吃喝的，哪有钱去做手术？ 张金鹏以前进城找工作的时候，也想过要去工地搬砖，但人家一听他是大学生，压根就不要，怕他吃不了小工的苦，也怕工地留不住人。 幸好节目组没嫌弃他，张金鹏已经打算好了，只要节目组没赶他，他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一个月能攒2500，一年就能攒下万块钱。 有了这万块钱，他爸就不用种地了，好好在家里养两年，农村消费低，一年一万多块钱生活费，足够他爸妈过得还不错了。 高辉知道张金鹏家里条件不好，想长期在这边工地打工，还是听包工头说的。 想到卫昇跟他说的那些话，高辉不禁疯狂心动起来。 心动就要行动！ 高辉立刻找到卫昇，想听听这位财神爷打算怎么改这档节目。 谁知道—— “我没说要改呀，脚本都写好了，再改的话，工作量多大呀，策划小姐姐要跟你同归于尽了。”卫昇笑眯眯地指了指墙上刚换上去的景区效果图。 高辉凝神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卫总，您什么时候把景区效果图都改了？” 这也太神速了吧？ 卫昇谦虚一笑：“刚送过来的，我瞧着不错，就让小白给换上了。” 说着，就拉着高辉，开始给他分析节目要怎么改。 简单来说，就是把原来的脚本按照原定计划拍完。然后把游客体验完他们客栈之后，决定留下来参与创业的故事，直接加入到后面的脚本内容里。 “我之前一直在考虑，学校教学楼前面这一大片空地，还有旁边的花圃，后面的操场、篮球场，要怎么利用。公司提了不少方案，每个都感觉缺了那么点意思。” “果然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那天听说几个客人都打算留下来创业，高导，我突然想到了，现在大学生就业这么困难，而且摆摊的话，没有经验，赚不到钱不说，收入也不稳定，那为什么我们不能把这个老校园，还有整个晚杜镇，打造成一个大型的敞开式景区呢？” “本地人佛系，做生意不上心，无所谓嘛，我们可以引进大学生创业者。” “我是这么想的，学校外面不是有一条护城河吗？花点钱，把河两岸的斜坡改得平缓一点，全部种上草坪，打造一个大型户外露营基地。” “我让公司那边算了一下，这么大一块露营地，大概能放将近两百顶帐篷，按照现在的旅游市场定价行情，营地提供帐篷和简单的炊具什么的，一个点位一天可以收入百到五百，看帐篷规格大小。如果需要提供烧烤食材和炉子之类的，也可以做一些不同价位的套餐给游客选择。” “如果是自带帐篷，一个点位收费八十元一晚，这样算下来，按照人均消费最低五十元吧，露营基地一个月的营收，至少也有七、八十万，我打算这个营地的工作人员，优先招聘那些待业大学生，应该能解决十几个人的就业问题。” “学校里面就做露天集市和美食街，之前不是有网友吐槽我们，说我们这档节目就是搞噱头吗？还说晚杜乡这边什么景点都没有，鬼才愿意来这边玩，开客栈根本没人住。没有景点，那咱们就搞人造景点嘛~” 高辉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啊？什么人造景点？你不会是想搞个游乐场吧？” 卫昇嘿嘿一笑，把可怜的高导薅到一边洗脑去了。 “导演我跟你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这个……” 359 第 359 章 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就在网红小哥挨个摊子寻找“夜市刺客”的时候, 卫昇也带着范家宝，挨家挨户的检查电子秤、价格表。 他还不是随便查查就算了，还要随机抓住一个刚买完东西的客人，问人家在这家店买了什么, 标价多少, 付了多少钱。 搞得真正的市场监督部门的工作人员都郁闷死了。 喂~这件事情上面领导也很重视的好吗？ 都安排我们轮流下来值班了, 遇到有宰客的情况, 还要现场办公、现场处理。 上面都下文件了, 凡是发生在夜市上的宰客纠纷, 一律实行“不拖延、不偏袒、不过夜”三不原则。 能当场处理的，一定要当场为游客处理。 当场处理不好的？呵呵~那对不起了, 涉事摊位立刻关停，什么时候处理好，什么时候您再开门营业吧。 所以, 为了防止被市场监管部门抓到，晚杜乡萤火虫夜市上的摊主们，一个个别提多老实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淳朴善良的大学生们，还没学会奸商那一套。 总之，卫昇带着范家宝转了一大圈，就逮着一个没有明码标价的。 人家摊主还喊冤：不是他没标价啊, 他也学别人，弄了个废纸壳写了价格的，就摆在摊子上，怕人看不见，还特意弄了一块很大的废纸壳。谁知就去上了个厕所的功夫，废纸壳不知道被哪个缺德鬼给顺走了！ 卫昇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第二天就让人免费提供了一批PVC发泡板材质的价格牌给摊主们。 没办法, 像是废纸壳、矿泉水瓶这种东西，放在地上，喜欢捡废品的看到了，那还能忍得住不“捡”吗？ 果然换了便宜的发泡板之后，再也没有发生过价格牌失窃事件。 晚杜乡萤火虫夜市爆火，第一个冲上热搜的话题，居然不是夜市本身，而是那位网红小哥的打卡视频！ 在酸奶水果捞摊位，没拍到他们想要的画面之后，网红小哥不死心地又找了一家麻辣烫。 前不久某地的麻辣烫还因为太贵，上过一次热搜呢，什么一截鸭肠子五块钱啦，一条鱿鱼须须三块钱啦，原本价格亲民的麻辣烫，一番操作下来，居然卖的比不限量的自助火锅还贵。 你能想象，一小碗麻辣烫居然要卖到七十多块钱吗？ 某全国连锁的“穷鬼最爱自助火锅”，人均才49元一位好吗？ 搓了搓手，网红小哥跑到麻辣烫摊位前，开始自助选菜。 这家麻辣烫小摊，摊主正是张金鹏。 他本来想卖网红泡面火锅的，后来发现镇上居然没有一家卖麻辣烫的，立刻改变思路，准备搞个小摊做麻辣烫——这样晚上去夜市摆摊，白天还能到镇上去摆摊，一天能赚两分钱！ 他倒还算谨慎，没有立刻辞掉工地搬砖的活儿，而是先试着弄了点麻辣烫，晚上在工棚附近摆摊。 结果因为味道不错，每天晚上卖麻辣烫和凉皮赚的钱，居然是他搬砖的两三倍！ 张金鹏立刻辞掉了工作，找卫昇在夜市租下了一个摊位。 网红小哥靠打卡夜市出名，也算是吃遍大江南北了，闻着张金鹏的麻辣烫汤底味道不错，心里还琢磨着，只要这个摊主缺斤短两的手段别太过分，就放他一马好了——都是年轻人，他也知道现在大学生就业形势艰难，不容易啊！ 再不容易，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网红小哥准备先去挑选食材，结果拿到盆子才发现，这家的盆子居然是特制的：一个长方形的白色塑料筐，中间用一块透明塑料片隔起来了。 摊主还在提醒后面排队的人：大家把荤菜和素菜分开放哈，咱家荤素价格不一样。 网红小哥刚才还没注意，毕竟之前去吃麻辣烫的时候，一般都是论斤称的，荤素都是一个价。 顺着人群的视线抬头一看，果然摊子上面用PVC发泡板做了一个价目表：荤菜15元/500克，素菜5元/500克。 这价格不贵呀，难道是要在别的什么地方赚钱？ 带着疑惑，网红小哥和助理、文案每人拿了一个小筐子，开始挑选食材。 挑完上电子秤一称：荤菜17元，素菜4元，一碗麻辣烫，居然才花了21块钱？ 更过分的是，店家还免费送了他们每人一碗冰镇绿豆沙！ 这么卖，确定不会亏本吗？ 张金鹏还真没亏本。 别看他素菜卖的贵，其实是因为进价便宜。 镇上还有附近村子里，每天都有人赶集卖菜，张金鹏现在上午没事，经常一觉睡到九点钟，爬起来洗漱一下，然后就跑到镇上去捡漏。 急着回家的摊主们，不想挑着菜回去，通常都会在这个时候跳楼价大甩卖。 张金鹏就买到过一块钱两把的空心菜，两块钱一大兜的油麦菜，还有五块钱半个的大冬瓜——这玩意儿实在太大了，吃都吃不完，而且切开卖不掉的话，过两天就烂了。他摊子上的冬瓜片，基本都是这么来的。 别看是打折菜，却比城里很多超市的菜都新鲜，基本上都是本地老百姓一大早从地里摘来卖的，要不是赶集散场的时候人家清仓甩卖，张金鹏都不好意思跟摊主还价。这么新鲜的菜还要砍价，良心过不去呀。 网红小哥也觉得良心挺过不去的，因为这家麻辣烫不但赠送免费冰饮，调味料也没有另外算钱，最关键的是食材也很新鲜。人均不到二十元、还能吃饱的麻辣烫，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了。 “唉！果然是大学生，还没学会奸商那一套，麻辣烫这么卖，不亏死才怪！”网红小哥看了摊主一眼，不由暗暗为他捏了一把汗。 被网红小哥牵挂着的张金鹏，这会儿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他可不是响应节目组号召，录节目的时候，出摊必须热情好客，他这绝对是发自肺腑的开心。 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个开在大山里的夜市，生意居然这么好！营业时间还没过半，他就已经卖出去一百多碗麻辣烫了，再加上啤酒饮料，保守估计，利润至少能有五六百块钱！ 也就是说，夜市下半场要是生意还能这么好，一晚上就能赚一千多块钱。 要是一直能这么红火下去，他就不止是月入过万了，而是月入好几万了…… 生意实在忙不过来，张金鹏已经打算好了，等稳定下来后，就打电话让爸妈也过来帮忙，到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可以分头行动，他给熬好汤底，让他爸去镇上摆摊，他专攻夜市和露营基地那边，他妈帮忙洗洗菜、送送东西什么的。 家里两个摊位，一年挣个几十万，不比种地强？ 张金鹏这么想，并不是说种地不好，没人种地，老百姓也是要饿死的。只是他爸妈身体都不好，种地实在太辛苦了，相比之下，看着摊子，只需要等着客人上门就行了，现在连收钱都可以二维码收款，比种地轻松多了。 再说网红小哥那边，在麻辣烫摊位上没有发现宰客行为，他还是没死心，决定去另一个宰客重灾区——烧烤摊看看。 晚杜夜市当初设计的时候，为了防止烧烤的味道到处乱窜，影响到别的摊位，单独在下风口圈了一块地，专门给卖烧烤的、炸臭豆腐的、做铁板烧的摊主。 虽然被单独画个圈圈关起来了，但这个位置恰好靠近露营基地，除了夜市之外，还能顺带着做做露营基地的生意，摊主们也就没啥可说的了。 网红小哥找了一家烧烤摊坐下，拿起菜单一看，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去。 什么鬼？ 难道这个晚杜乡不是华国境内的吗？ 为什么这里的烧烤这么便宜？ 羊肉串那么大块肉，算下来才三块钱一串？五花肉两块钱？烤肠也只要两块一根？所有蔬菜都是一块钱一串？ 不是，这个老板是疯了吗？还是家里有矿？ 抱着“不信邪”的信念，网红小哥唰唰一顿点，反正这么便宜，干脆把菜单上所有的菜品都点了一份。 结果东西还没烤上来，老板拎着两瓶北冰洋过来了。 “小兄弟，我看你们就三个人啊，还有别的客人吗？没有的话，那东西能不能少点点？点那么多，你们三个人也吃不完呀。” 吃不完？不存在的！ 网红小哥拍了拍助理壮硕的身板，再指了指策划小姐姐：“老板您放心烤，咱们这两个大胃王，还没有他们吃不下的东西。” 劝说无效，老板只能提心吊胆地请他们喝了汽水，生怕到时候剩菜太多，被监管部门说自己欺负外地游客。 让烧烤摊老板无语的是，这三个人，等烧烤的时候，居然怕他们家的烧烤份量太少不够吃，还跑到隔壁，要了一份臭豆腐，一份铁板牛肉！ 老板恨恨地抓了一把羊肉串，怼到炭火炉子上烤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看到自己面前堆得满满当当的烧烤签子，三个人都惊呆了。 “老板，你们家五花肉……这么大块的吗？” 他们平时吃的五花肉，难道不是切得薄薄的，一个竹签上穿两片，一口就吃完了吗？ 再看看这家烧烤摊，两块钱一根的烤五花肉，那肉片厚的！简直可以和红烧肉媲美了。 三块钱一串的羊肉串，肉块也非常大。 玉米居然不是一粒一粒串起来的，而是直接切了三分之一的玉米棒，穿在竹签子上，这玉米看着也特别大，颗粒饱满，胃口小的，估计这一截玉米棒下肚就吃饱了。 他们还怕不够吃，一口气点了十根玉米棒……救命！现在养一头猪帮他们吃还来得及吗？ 看到老板还在烤，网红小哥冷汗都快冒出来了，赶紧冲上去认怂： “老板，那啥，剩下的先别烤，等我们吃完再加行不？” 烧烤摊老板放下调料罐，露出了“就猜会是这样”的淡定表情。 就在这时，隔壁铁板烧的老板，把他们点的“中份铁板牛肉”端了过来。 duang的一声，一个大铁盘放在桌子上，那重量，差点把折叠桌给压塌了。 三人目瞪口呆。 难道晚杜乡这边，用的不是国内统一的度量标准吗？你们这儿，管这个叫“中份”？ 只见一个长约三十厘米、宽约二十厘米的深口不锈钢盘子里，盛了满满一盆的铁板牛肉，深褐色的牛仔骨，搭配新鲜的洋葱、色彩鲜艳的彩椒，还有黄豆芽、蒜薹、土豆片等等。 看这份量，放在其他夜市，都是当成大份的来卖的。 “这个铁板牛肉，多少钱来着？”网红小哥神色恍惚地问助理。 助理也是一脸懵：“好像是……48块钱？” 网红小哥差点被气哭。 造孽哟~ 一直都是他拍别的夜市翻车，这下好了，换成他自己翻车了。 再看看直播间在线人数，咦？不对呀，明明是他们“打卡宰客夜市”翻车了，怎么在线人数居然比平时还多了好多？ 再一看，好家伙！一个个不安慰他就算了，居然还扎堆笑话他，还要在评论区问他这个夜市在哪，他们也想来打卡。 网红小哥：“……” 所以，他用自己翻车做代价，捧红了晚杜乡这个萤火虫夜市？ 冤种竟是他自己！！ 360 第 360 章 卫总亲自打样，牛逼大…… 同一时刻, 不止是网红小哥的直播间，节目组的官方直播间里，在线人数更多。 没办法，节目组实在太懂得怎么抓住网友的心了。 镜头直接怼上各种美食, 什么烧烤啦, 铁板烧啦，鸡蛋灌饼啦, 煎饼果子啦, 居然还有卖铁板毛蛋的！ 不过，看着看着, 网友们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这个夜市里，来来去去的，不管是摆摊的还是逛吃的，都是青春洋溢的俊男美女呢？ 尤其是刚才那个卖铁板毛蛋的，本身卖的是这种“华夏专属黑暗料理”, 就足够吸引眼球的了, 卖毛蛋的小哥哥，居然还穿着无袖背心，露出了胳膊上线条流畅的肌肉, 低头翻烤毛蛋的时候, 背心的领口垂下来, 结实的胸肌更是隐约可见…… 一帮好色之徒，一边盯着屏幕“斯哈斯哈”流口水, 一边义正言辞地表示, 她们绝对不是馋毛蛋小哥的肌肉，而是真的很久没吃过烤毛蛋了，这必须得去打个卡呀~ 女孩子们盯着毛蛋小哥的肌肉冒出了星星眼, 男孩子们也盯着摆摊的小姐姐目不转睛。 救命啊~为什么一个乡村夜市，居然会有这么多美女小姐姐？ 那个卖烤肠的短发小姐姐，看着英姿飒爽，而且还很有爱心呢，断掉的淀粉肠也没浪费，偷偷拿干净的塑料袋攒到一起，趁着没客人的时候，跑去喂流浪猫，真是人美心善。 她旁边卖冰粉的小姐姐甜美可爱，说话软软糯糯的，简直比她手里的冰粉还要甜，救命！光是听着小姐姐温柔的说话声，他们就感觉自己好像恋爱了。 不行，这必须得去打个卡了。 一时间，通往晚杜乡的大巴车票，被一抢而空。 要命的是，县城通往晚杜乡的大巴车，每天就只有那么两趟。 现在县城客运中心也开始联网售票了，大人还好，很多平时在县城读书的孩子们，好不容易盼到周末，想坐车回家吃两顿好的，再找爸妈要点生活费，结果跑到客运中心售票窗口一问，别说这个周末了，就是下个周末都没票了……坑爹啊！是哪个瘪犊子规定的，预售车票可以买到两周以内的？ 这下好了，外地游客在网上，把通往晚杜乡半个月内的车票全都抢光了，本地的学生想回家都回不去。 是，还有个办法，大家凑钱包车，或者打车回家，问题是大家都是一帮穷学生，哪有钱打车回家？ 坐客运班车回家，最远的也只要十五块钱，要是打车的话，至少也要一百块钱。 就算四个人拼车，每人也要25块钱。 多出来的十块钱，都够他们在学校一天的生活费了。 学生们不干了。 很多因为买不到车票，没办法下乡办事探亲的老百姓也不干了。 最近，县长热线都快被市民给打爆了，全部都是反映客运班车买不到票的情况。 县领导也很重视啊，特意把客运中心的负责人叫过来开会。 客运中心也是一脸懵，他们的车票都是联网销售的呀，窗口和网络同步预售，先到先得，透明得很。再说了，他们这儿又不是什么著名旅游城市……等等！最近还真有个乡镇挺火来着，他老婆还念叨着，说周末让他开车带全家人去逛夜市。 “不会是县城到晚杜那条客运班线吧？” 副县长冷哼，脸上就差写四个字“你下岗吧”，臭得不得了。 紧接着就是分管副县长亲自带队去客运中心检查指导，这下不用晚杜乡提要求了，县里连夜开会决定：立刻增加县城通往晚杜的客运班车，同时安排四辆大巴，成立临时专线，负责接送县城往晚杜这条线的沿线学生上下学。 这天下午，开完会之后，分管副县长没有放大家离开，而是让人打开投影仪，关上门，强迫所有参会人员，把《老校园·旧时光》最新一期在晚杜乡的直播回放，还有电视台的正片，以及几个千万粉丝级别的大网红在晚杜拍摄的探店视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不知道是满屏的龙虾烧烤麻辣烫实在是太勾人了，还是忙碌了一天真的饿毁了，会议室里，参会人员的肚子都忍不住开始咕咕叫。 可恶！一个乡镇夜市，怎么会看起来比县城的美食一条街还好吃的样子？ 这个就是体制内的干部们不理解的了，能在县城美食一条街扎根混下去的，基本上都是餐饮界的老油条了，为了提高利润，难免有时候会借助一些“科技与狠活”。 食材什么的，稍微有良心的，好坏掺着卖。 要是不幸遇到那种黑心店家，给你捞上来的是新鲜鱼虾，拿到后厨，就给换成冰鲜的便宜货，反正煮熟了看起来都差不多，你上哪儿说理去？ 就连副县长自己，带老婆孩子去店里吃饭的时候，还吃到过一只脚的土鸡、二十二条腿的螃蟹呢。 相比之下，就像那个网红小哥吐槽的那样，可能这些大学生摊主刚出校园，还没来得及学会无良奸商那一套，也可能是当地政府管理严格，经常下来检查，所以这个新晋网红夜市，居然没有缺斤短两、以次充好这类的宰客行为。 “电子秤是准的，食材是新鲜的，给本地人和外地游客报的是一样的价格，明明是应该做的事情，为什么反而成了网友们眼里‘不正常’的现象？” “我觉得大家应该好好反思一下，这几年我们重点打造的两个4A级风景区，要风景有风景，要政策有政策，要流量给流量，为什么就是发展不起来？” “或许，晚杜乡这个萤火虫夜市的崛起，应该给了我们一个答案。” “真正受老百姓欢迎的热门景点，或许，不一定风景有多好，消费档次有多高，网红打卡点有多新奇。” “其实只要物价水平正常，不宰客，东西好吃，再加上治安管理到位，女孩子晚上出去吃宵夜，哪怕没有男孩子陪着，也不会有人喝醉了去调戏她们，这样的景点，才是老百姓真正喜欢去玩的地方吧？” 想到之前他们补贴交通费也带不起来的两个旅游景点，再想想晚杜乡那个夜市，听说很多网友即便买不到票，也没有私家车，也要想办法找几个本地的驴友一起拼车去萤火虫夜市打卡，县里的干部们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感情他们忙活了这么久，举全县之力拖着那两个景区往前跑，跑半天才发现，踏马的居然跑错了方向？ 一时间，大伙儿也顾不得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既然领导都把视频放给他们看了，那就是说，县里打算往这条路走走试试看？ 此时，分管副县长已经戏精附体，一脸沉痛地捶了捶桌子，痛心疾首地说：“工商管好电子秤，保障旅游景区价格透明，杜绝乱涨价行为！城管部门协助做好景区市容市貌，卫生部门管好景区食品安全，还有公安部门，管好景区治安环境……你们说说，这有什么难的？” “我今天就说句不客气的，这本来就是我们政府部门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 “你们刚才也听到那些网红对晚杜乡的夸奖了吧？你们听着不觉得脸红吗？反正我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什么时候，电子秤是准的，景区是不宰外地游客的，价格表是透明公开的，这些本来理所当然的事情，也变成不常见的事情了？” “如果游客觉得现在的晚杜很好，那就是说明，以前咱们全县的旅游产业，都没做好！” 这话说的就有些重了，几个相关部门的负责人，被副县长批得抬不起头来。 幸亏领导还要用到他们，先批评两句，让大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接下来的任务才好分派下去嘛。 果然，接下来，副县长又切换了一副和蔼可亲中夹杂着几分欣慰的表情，大力赞扬了各部门在地方旅游产业发展中做出的卓越贡献，并且表示，之前之所以付出了那么多努力，都没有见到显著的成效，不是大家不尽心，主要是方向没搞对。 现在好了，卫昇给他们打了一个样，甚至没花县里一分钱，就给他们在晚杜乡打造出一个乡村休闲旅游样板区，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现成的样板，直接复制黏贴就行了呀。 说白了，卫昇给这档节目的定位，并不算多么的新奇，反而有那么一丝“返璞归真”的意思，这档节目的录制地点，甚至没有什么像样的知名景点，就一个破破烂烂的三十八线都算不上的小镇，一个早就被废弃的中学校园，听说因为经费紧张，就连摆摊的摊位，都是摊主们租下来之后，自己买东西DIY的…… 可就是在这样简陋的条件下，一帮找不到工作的大学生们，用一腔赤诚之心，把过来旅游的游客，当成了自己远道而来的同学和老乡，热情招待，不缺斤短两，不趁机宰客。你说他们不赚钱？他们也赚到钱了，但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干净净的血汗钱。 就拿那个卖铁板牛肉的摊主来说，一开始，去打卡的网红打死都不相信，那么大一份铁板牛仔骨，居然只卖48块钱，结果网红小哥跑去一打听，摊主也非常痛快地表示： 他的“中份铁板牛仔骨”之所以价格这么亲民，真正的秘诀，不是他用了什么“科技与狠活”，而是因为除了牛仔骨之外，里面的其他蔬菜价格都很便宜。 “我直接去附近的菜农地里收的，有些品相不太好的蔬菜，菜贩子不要，菜农们以前都是直接送给附近老百姓的，我给他们十块钱，可以拖回来好几袋，够我用一个礼拜了。”摊主一脸的憨厚老实。 丝毫不觉得把这个“商业机密”泄露出去有什么了不起的。 反正他用的都是新鲜蔬菜，至于卖相不好？切小块之后不都差不多？菜贩子不要，那是因为人家收货都是有标准的，超过标准，或者不达标，那他们也不能赔本收呀，人家收回去，卖给菜市场的小摊贩，人家是要摆出来卖给老百姓的，卖相不好，人家当然不要。 他就不一样了，他买回来都是切小块拿来做菜的，只要食材新鲜，采购价格便宜点，他的铁板烧也能卖的便宜点，来吃东西的游客买到便宜又大份的铁板烧，下回肯定还会来光顾他的摊子。 这话一点没毛病，连擅长挑刺的网红都被摊主说服了。 普通老百姓是真不介意食材是不是长得符合标准，只要新鲜实惠不就行了？十块钱就能买好几百斤新鲜蔬菜，这么低的价格，还要什么自行车？ 结果没想到，铁板烧小哥这番实诚的话，非但没有让客人跑光光，那位网红的视频发出去之后，这个铁板烧的摊子前面排起了长龙，小哥哥根本忙不过来，不得已，“忍痛”雇了两个跟他一样没找到工作的大学生。 副县长特意把这个案例讲出来，就是想顺带着把农业农村局、交通局、综合执法局这些部门也全部拉进来。 这可是他们过去几年梦寐以求的庞大流量，现在别人都把流量和关注度送到他们手里了，如果他们连这个机会都抓不住，那就活该他们县旅游产业发展不起来了。 361 第 361 章 萤火虫夜市旅游专线 被县领导念叨的夜市摊主们, 正在紧张备货中，有些累得眼皮都快撑不开了。 做不完，真的做不完, 为什么一个小乡镇, 会来这么多游客啊？ 不是说客栈只能住几十号人吗？ 不是说学校外面的露营基地, 最大游客承载量不到五百人吗？ 不是说镇上连一家正经的小旅馆都找不出来吗？ 为什么他们感觉每天来逛夜市的游客, 起码都有上万人？ 镇上没有足够的客房，这些人晚上难不成去睡后备箱？ 其实原本大家过来租摊位摆摊, 也是奔着赚钱来的，但，万万没想到, 一个小乡镇的夜市，居然能这么赚钱呀。 他们以前也去过其他乡镇、街道举办的“小而美”夜市, 总的来说, 这种夜市主打的就是一个氛围感, 客人不多，但来的基本上都很有消费能力, 因为客单价高, 他们去摆摊也能赚点生活费。 本来以为晚杜乡这个萤火虫夜市, 也是风格和这类集市差不多的，结果没想到, 这夜市才开张三天, 他们已经快要累死了。 烤不完，根本烤不完，卖烧烤的小哥，刚开始还能跟客人贫嘴聊几句，现在每天晚上累得一个字都不想说, 原本还有些俊俏的小脸蛋，也被木炭熏得黢黑。 卖麻辣烫的张金鹏，最近也是痛并快乐着。 自从被几个网红打卡认证之后，他的“人均二十元吃到饱”麻辣烫小摊，算是在网上彻底火了。 偏偏麻辣烫这种东西，要现煮现吃才好吃，夜市开张第一天，他一晚上卖出去两百多碗麻辣烫，勉强还能忙得过来。 结果开张第二天，守在他摊子前面的客人，就排成了一条长龙。他实在是忙不过来了，借了隔壁的大喇叭，喊了好几次，让后面的客人不要排队了，先去别的摊子上吃饭，别饿着了。 笑死！根本没人听他的。 那天晚上，张金鹏涮麻辣烫涮得两条胳膊都在不停颤抖，最后摊子上所有的食材都用完了，后面的客人才满脸遗憾地跑去吃别的东西了。 咱就是说，夜市上这么多好吃的，倒也不必非得吃这碗麻辣烫吧？ 结果你猜网友怎么说？ “我们吃的不是麻辣烫，是属于平民美食的时代回忆啊！” 想想看，曾几何时，街头巷尾的麻辣烫，作为一道价格十分亲民的小吃，不管是深夜下晚自习的学生，还是加班回来的上班族，都能花十几块钱，点一大碗热乎乎的麻辣烫，用美食安慰自己疲惫不堪的灵魂。 可现在呢？ 随便走进一家麻辣烫小店，没有几十块钱，根本吃不到什么东西。 这么说吧，走进去的时候，只有身体是凉的。 吃完一碗“麻辣烫刺客”，连心都凉透了…… 他们也不知道一碗麻辣烫，怎么就成了现在吃不起的样子，明明食材还是那些食材，就算物价涨了，也没涨这么厉害吧，一点丸子蟹□□，再随便加点素菜、粉条子，最后一上秤，动不动就要好几十块钱。 有这个钱，他们去吃顿自助小火锅不香吗？ 本来以为十几二十块钱的麻辣烫，已经彻底消失在了街头巷尾。 结果没想到，居然会在晚杜乡这样一个小乡镇，再次品尝到了久违的、物美价廉的街头麻辣烫！ 虽然为了节省成本，张金鹏用的是最便宜的塑料碗和一次性筷子，调味料也没有那么多花样，只有最简单的芝麻酱、油辣子、香醋和香菜末可供挑选，可是，坐在简陋的塑料凳上，捧着一碗十几块钱的麻辣烫，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满足感，比他们去吃几百块钱的海鲜自助还要大。 熬到第三天，张金鹏终于熬不下去了，打电话向爸妈求助。 张爸听说儿子在夜市摆摊忙不过来，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连夜收拾东西，把家里的猪和鸡托付给邻居，带上老伴，夫妻俩一路坐客车，到了县城客运站。 夫妻俩运气不错，正巧赶上县城开通了到晚杜乡的“萤火虫夜市旅游专线”。老两口一开始还不敢上车，后来反复跟司机确认，这辆车确实是开往晚杜乡的，这才坐上了这辆装饰了卡通萤火虫造型的大巴车。 刚坐稳当，就听到车头那边传来一阵笑声和鼓掌欢呼声，探头一看，几个穿着白衬衫、胸口还别着大红色徽章的干部，拎着东西走上车，挨个给乘客发起了礼物。 发到张爸这边的时候，领导还惊讶了一下：“您二位，也是去晚杜逛夜市的？” 也不怪领导诧异，根据他们的大数据分析，从县城转车去晚杜乡夜市的，几乎90%以上，都是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 中年人也有，不过这些游客一般都有私家车，都是直接开车去晚杜，不经过客运站中转，大数据也分析不到他们。 但像张爸这个年纪的游客，而且还是坐大巴车去晚杜的，那可太少见了。 后面跟着的电视台记者，也把镜头对准了张爸张妈。 两位老人立刻紧张起来。 生怕说错了话，给儿子招麻烦。 等到听旁边的人说，跟他们说话的是县长，而且儿子摆摊的夜市，就是这个县里的，张爸立刻站了起来，一脸感激地对县长连声感谢。 “真是多亏你们搞了这个夜市啊！县长您是不知道，我儿子大学毕业快三年了，连份正式工作都找不到，我们做父母的没本事，也只能跟着干着急。” “现在好了，前天我儿子给家里打电话，说你们这个夜市现在特别火，客人多的要排队，他请了两个帮工，还是忙不过来，这不，就打电话让我和他妈过来搭把手……” 张爸絮絮叨叨地感谢着，县长也足够耐心，一直等他说完了，才客气地表示这都是他们应该做的，又问张爸他儿子在夜市是做什么生意的，今天县领导也会去夜市为辛苦的摊主们送温暖，说不定还会看到他儿子呢。 张爸立刻高兴起来，拿出手机，翻到了儿子给他发的一段视频给县长看。 “您看，我儿子就是在夜市上卖麻辣烫的。” 这段视频的传播率实在是太高了，画面一出来，一辆车上的游客，都把张金鹏给认出来了。 “这不是那个十几块钱吃到饱的麻辣烫老板吗？” “哇！叔叔你居然是麻辣烫小哥哥的爸爸！” “太好了，叔叔，等下我们跟着你，能不能插个队啊？” 居然还有妹子热情追问：“叔叔您儿子有对象吗？没有的话，您看我怎么样？” 游客们叽叽喳喳，差点把县长大人挤到一边去。 好不容易坐下来了，张爸张妈张开双手，在裤管上蹭了蹭手心里冒出来的热汗，对晚杜夜市的超高人气，算是有了那么点心理准备。 但到了现场才发现，准备还是不够充分。 才下午四点多，几个网红摊位前，就排了长长的几条队伍。 其中就有他们儿子的麻辣烫小摊。 现在已经变成大摊位了。 卫昇多精明呀，发现这几个摊位要火，连夜叫来一台挖机，把两边花圃里的苗木移走，腾出了几个面积更大的摊位，给这几个“网红摊点”。 效果也是明显的，第二天开始，这几个网红摊点的游客接待量，就从原先的十几个人，一下子飙升到了最多能容纳百人同时就餐。 张金鹏怎么也没想到，他本来只是想摆个小摊，赚点钱贴补家用，结果没想到赶鸭子上架，居然要开始做老板了。 他内心本来是有点抗拒的，不是他不想赚钱，是怕规模一下子扩张太快，服务和味道跟不上的话，反倒砸了招牌。结果被卫总拉过去谈了一会儿，回来就信心百倍地开始招聘临时工扩大规模了。 没办法，卫总说了，像晚杜乡这种地方，可能十几年才能遇到一次这样从天而降的流量，错过了，可能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所以，小伙子，为了晚杜乡的乡村振兴大业，拼搏吧！ 忽悠完张金鹏，卫昇又请黄肃陪他一起，去晚杜乡政府刷脸卖安利去了。 乡长廖志俊一看到卫昇这个财神爷，脸上的笑容，比他年轻那会儿看到老丈人还要真诚。 “黄老师，卫老师，是不是夜市还有什么需要乡里配合的？你们只管说，能帮上的，我们一定义不容辞！”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卫昇觉得，自己大概已经get到了给晚杜的老乡们卖安利的正确姿势。 听到廖乡长这么问，卫昇重重叹息一声，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个愁眉苦脸的表情。 黄肃好像突然犯了牙疼的老毛病，也跟着皱起了眉毛。 廖志俊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 怎么，难道真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了？ 只听卫昇表情为难地诉苦道：“倒不是我们节目组遇到了为难的事儿，而是晚杜乡可能要被我们连累啦。” “廖乡长您也知道，现在每天都有上万人到我们的萤火虫夜市打卡，这些人里面，只有大概不到十分之一的游客，可以入住我们的露营基地，我们的客栈就更别提了，就那么十几间客房，全部腾出来，最多也只能接待不到四十人。” “那剩下的游客咋办？昨天晚上，我已经听到有外地来的游客抱怨了，说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国内居然还有晚杜乡这么落后的乡镇，镇上居然连个小旅馆都找不到。” “正所谓来者都是客，人家不远千里到咱们晚杜来打卡旅游，大晚上的，吃完夜宵都快十一点了，还得连夜开车去县城找酒店住下，麻烦倒是小事，不是我乌鸦嘴，这边到县城的山路狭窄，弯道又多，万一出了什么事故……” 廖志俊坐不住了。 卫昇的本意，是想看看乡里能不能想想办法，把离乡镇比较近的几个村子的乡村大礼堂腾出来，他这边再安排几辆免费的接驳车，要是游客囊中羞涩，不愿意去县城住酒店的话，凭借在夜市消费的付款记录，就可以乘坐主办方安排的免费接驳车，送到最近的乡村大礼堂去，只要带个睡袋，就能在里面凑合一晚。 他这也是为大学生穷游党考虑，毕竟现在的年轻人，除了啃老之外，自己手里是真没几个钱，大晚上的，没有车，要是单独叫一辆网约车过来接人，来回起码三百块钱，再加上住酒店，哪怕最便宜的快捷酒店，也要一百多，加起来四、五百块钱，够他们在晚杜夜市吃喝玩乐好几天了。 现在农村几乎每个村子都建设了文化礼堂，除了搞活动之外，平时空着也是空着，卫昇的意思，就是请乡里出面，动员一下乡镇周边的几个村子，组织志愿者，把文化礼堂打扫一下，暂时给来晚杜旅游的游客们住一下。 廖志俊没想到卫昇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文化礼堂上，不过，仔细想想，各个村的文化礼堂，平时好像确实没啥用，组织志愿者打扫一下，拿来给游客们晚上歇歇脚，不需要乡里出什么经费，还能赢得游客好感，对晚杜乡的对外形象也很有好处。 最关键的是，卫昇这小子，是真的会拿捏人心啊！ 他要是直接跟村里说，我们想把你们的文化礼堂租过来，给游客暂住，但是需要你们帮忙打扫一下，村里人八成是懒得费这个工夫的。 可问题是，卫昇换了个角度，把这些大学生说成了他们晚杜的客人，山里人热情好客，你让他们把自家房子腾出来，打扫装修一下做客房，他们可能懒得动弹。 可要是家里来了客人，谁家会让客人去睡大马路啊？ 同样一件事，换个角度说出来，卫昇这边不但省了一大笔租赁文化礼堂的钱，还把老乡们给架在了道德制高点上，这口才，不去搞拆迁动员工作，真的是屈才了。 关系到晚杜乡对外形象，廖志俊回去把这事儿一说，外地干部倒还罢了，本地的干部们立刻紧张起来。 让远道而来的客人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这怎么行？这不是往他们晚杜人脸上抹黑吗？ 不行，必须立刻把游客们住的地方安排好！ 一时间，全乡的老百姓都行动了起来。 362. 第 362 章 彪悍的杨婶 丁淼淼俩姐妹租房子的隔壁,住的是杨叔杨婶夫妻俩。 和大多数农村夫妻“男主外、女主内”的组合不一样，杨婶的前半生，一直在孜孜不倦地驯服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们。 勤劳贤惠是不可能勤劳贤惠的。 能让老公动手的事儿,她绝对不会自己动手。 于是,在别人家老公闲着没事就喝酒打牌打老婆的时候,杨叔被杨婶的甜言蜜语哄骗着，忙完地里的活儿，就乐呵呵的回家煮饭烧菜、喂猪养鸡，忙的脚不沾地,根本没时间出去鬼混。 于是，在别人家儿女还在娇纵任性的时候，因为有个“懒鬼附体的亲妈”，杨家的一双儿女，早早就开始学着自己洗衣做饭。写作业的速度也得比别的同学快,因为写的慢了,就耽误摘菜洗菜，全家人都得饿肚子…… 靠着这手PUA的绝活,在杨婶的放养政策下,两个儿女的自理能力远超同龄人,奇怪的是，杨婶从来不监督两个孩子学习,这俩孩子也能把学习和家务活安排得井井有条,最后居然都考上大学了。 现在一双儿女都在大城市上班,杨婶也没舍得找儿女要生活费，她不是还有一个老公能奴役吗？ 可怜的杨叔，不但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劲，反而还心疼起老婆来了,觉得儿女都去大城市打拼事业去了，老伴就只有他了，哪里舍得让老伴干活儿？ 镇上说要组织志愿者打扫文化礼堂，杨叔二话不说，拎着水桶，拿了两块抹布就过去帮忙了。 没先到回家之后，居然看到老婆也在打扫卫生！ 杨叔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边的夕阳，没错呀，太阳是打西边落下的，怎么老婆变得不正常了？ “娟儿啊，我不是让你在家歇着吗？有什么事情不能等我回来再做？”杨叔忙把老婆从凳子上接了下来。 要命了！他老婆啥时候爬凳子扫过蜘蛛网？ 家里的蜘蛛成精了，老婆都不带瞅一眼的好吗？ 杨婶捶了捶腰，不服输地表示：现在镇上各家各户都忙起来啦，说是怎么能让客人住文化礼堂打地铺呢？先将就两晚，大伙儿已经商量好了，马上把各家各户闲置的空房间收拾出来，别的不说，家里不用的被褥总能拿出两床吧？ 每家腾出两间房，把床铺一下，先让女孩子们住进来——文化礼堂那地方，就是一个空房间，总不能让女孩子跟一帮男孩子住在一块吧？万一遇到个坏人，对吧？ 其实大家不知道，卫昇也早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给滞留游客们安排的临时居住点，都是男女分开的——男生们住在这个村的文化礼堂，女生就统一去另外一个村，只要在接驳车上贴好男女专用标签，大学生都习惯了排队，基本不会跑错。 但老乡们不知道哇！ 别看杨婶对待孩子教育问题很佛系，真遇上原则性问题了，她跳得比谁都高！ 之前她闺女上初中的时候，别人看她平时也没有爸妈来接送，还以为杨婶的闺女没有家长撑腰，好欺负呢，就有一个流里流气的高年级男生，经常放学堵在学校门口，非要送杨婶的女儿回家。 杨婶听说这件事后，不声不响地拎着一包葵花籽，掐着放学的时间站在学校门口。 你丫的不是喜欢送别人回家吗？这么好玩，老娘也来玩玩！ 于是，连着好几天，这个男生只要出校门，不管是回家，还是去同学家，杨婶都跟在后面，贴心周到地把人送到人家门口，送到了也不走，一边嗑瓜子，一边站在人家门口，大声宣扬着男生的“好人好事”，把这男生给臊得哟，从此以后，看到杨婶的闺女，恨不得绕路走！ 正因为自家闺女被男孩子骚扰过，杨婶格外担心这些一个人出门旅游的姑娘们，甚至等不及自家男人回来，她就开始忙活着打扫房间了。 杨家房子大，三层带阁楼的小洋房，去掉夫妻俩住的房间，还有一间堆满了杂物的房间，居然一口气腾出了五个房间！ 镇上来统计房间数量的时候，听说他们家居然可以接收最多十五个女游客，都快把杨婶给夸出花儿来。 都是本地人，大家都清楚，在杨家，夸杨叔是没用的，必须夸杨婶，杨婶高兴了，杨叔全家就都高兴了。 果然，做好事（实际上就扫了一会儿蜘蛛网）被镇上的干部狠狠夸奖了之后，杨婶高高兴兴地拿了钱，去卤菜店给杨叔切了半斤猪头肉，斩了半只卤鸭子，又给他买了一小瓶二锅头，把杨叔给哄得心花怒放。 啃着卤鸭，咪着小酒，那一刻，打扫了五间房、累得腰酸背痛的杨叔，浑身的疲倦都消失了。 果然还是老婆最心疼他！ 就这样，杨芸和其他十四个女生，从镇上的文化礼堂，搬到了杨婶家。 杨芸是一个人出来散心的。 她刚和男友大吵了一架。 杨芸和男朋友是大学同学，也是彼此的初恋，俩人的感情非常好，本来都计划好了，大学毕业，确定工作后就立刻结婚。 俩人都在陌生的城市上班，为了省钱，难免和其他情侣一样，租房子住在了一起，结果没想到，恋爱的时候表现十分完美的男友，在同居之后，各种毛病就统统暴露出来了。 杨芸简直难以想象，男朋友都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居然什么家务都不会做。 让他扫地，就只扫他能看得到的地方，藏在桌子和凳子下面的垃圾，统统看不见。 让他收衣服，他就只知道收“衣服”，晒在外面的毛巾、袜子、内裤，就像不是他的一样。 让他去洗个衣服，又不要手洗，就丢到洗衣机里，倒点洗衣液，按个按钮，他居然说自己没用过，不会用洗衣机…… 杨芸让他学着做家务，没想到男朋友居然理直气壮地表示，他们家都是他妈做家务的，男人是要在外面干大事的，哪能窝在家里洗衣服扫地？像话吗？ 杨芸气得半死，哭着给她妈打电话，让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她妈居然也站在“准女婿”一边，劝她不要太要强，女人就应该把家里管好，让男人安心出去拼事业，以后她也能跟着享福。 原本还觉得男朋友可以挽救一下，被亲妈这么一说，杨芸整颗心都凉了。 她觉得，她和男友必须暂时分开，彼此都冷静思考一下了。 从根子上就三观不合的人，恋爱的时候一起吃喝玩乐无所谓，真到了要结婚过日子的时候，每天一个小委屈，日积月累，再好的感情，最后也会消磨殆尽。 杨芸以为天底下的女人都像她妈那样，觉得女孩子结了婚，就应该勤俭持家、洗衣做饭、伺候男人，直到她住进了杨叔杨婶家…… 看到杨叔和杨婶的日常，杨芸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的夫妻关系，并不是像她妈、她未来婆婆说的那样，女人“就应该怎样怎样”。 原来，一个男人如果真心爱一个女人，根本就不会在乎什么“男主外、女主内”的狗屁规矩。 人家杨叔平时也没少下地干活，可回到家，照样会洗衣做饭、劈柴喂猪。 所以说，什么“男人都做不好家务”？呸！现在一年级的小学生，劳动课都要教他们自己洗手帕洗袜子呢，小孩子都会做，一个大男人学不会？ 不是不会，是觉得你不值得他这么殷勤伺候罢了。 你要是有个华夏首富的爹，别说洗衣服做饭了，他能把饭端到床上喂你信不信？ 杨芸并不是矫情的女人，她要的不过是一个愿意和她共同承担家庭责任的丈夫罢了。 她不觉得这个要求很难。 但身边的长辈们，却都在指责她，说她异想天开，说她要求太高。 别人这么说就罢了，就连她妈和她小姑姑，都轮着番的打电话来规劝她，跟她说，从古至今的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别说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了，就连很多成功女性，还有那些娱乐圈的大明星，最后年纪到了，还不是要乖乖嫁人，相夫教子？ 杨芸差点被亲妈和亲姑姑念叨的怀疑人生。 一度怀疑，是不是她自己真的要求太高了？ 直到她看到了杨叔杨婶的日常相处模式，那一刻，她突然恍然大悟。 她为什么要一叶障目，非得在这个男人一棵树上吊死呢？ 天底下的男人，又不是都像她男朋友这样大男子主义，也有像杨叔这样，心疼老婆、愿意帮老婆分担家务的呀。 而且，住到杨家后，杨芸才发现，杨婶也并不像村里人说的那样，好吃懒做，在家里什么都不做。 相反，杨芸发现，别看杨叔平时家里家外忙个不停，这个家真正拿主意的，却是杨婶。 镇上的人都说杨婶整天就知道游手好闲，抓一把瓜子在镇上到处闲逛，却不知道，杨叔好多打零工的机会，都是杨婶帮他打听到的消息。 杨婶在家里也并不是什么都不做，像是缝补衣服、做一些比较精致的饭菜之类的，都是小道，杨婶真正牛逼的地方在于，她真的特别擅长给身边的人提供情绪价值。 每次杨叔从外面干活回来，屁股刚坐下，杨婶就给他泡好了茶，平时更是嘘寒问暖，好听的话一句接着一句，直把杨叔哄得心花怒放，恨不得扛起锄头，再去耕上两亩地！ 她们这帮女孩子住在杨家，别看杨婶平时不怎么管她们，但每次她们晚上出去逛夜市，家门口总有一盏灯亮着，一直到最后一个女生回来，门口的灯才会熄。 这次杨芸在电话里和她妈大吵了一架，气得一个人蹲在阳台角落流眼泪，也被杨婶给捡了回去。 听到杨芸抽噎着说了她和男朋友在家庭分工上的分歧，杨婶想了想，问了杨芸两个问题—— “你出来这么多天，你男朋友有没有打电话跟你服软，答应以后跟你一起承担家务？” “还有，要是他不肯改的话，闺女，你得问问你自己，能不能把家里所有的事情都扛起来？愿不愿意这样过一辈子？” “现在还好说，只有夫妻两个，很多家务活也都可以请钟点工，可有了孩子以后呢？你能不能一个人照顾好孩子？”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说你男朋友，每个月给你多少家用？” 杨芸小脸一红，被杨婶锐利的眼神盯着，又不好不回答她的问题，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来几个字：“我们俩说好了，都是AA的……” 杨婶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那你们俩以后生孩子怎么A？你怀五个月，他怀五个月？” “生孩子的时候要是生不下来，得做手术开刀，到时候跟医生说，你俩AA，你先切一刀，再从他身上切一刀？” “给孩子喂奶，就算八个月吧，你喂四个月，再换他喂四个月？他一个大男人，有奶吗？” 杨芸目瞪口呆。 杨婶这思路太清奇了，她一个农村老太太，怎么嘴巴比网友还犀利？ 见她答不上来，杨婶撇着嘴，给了杨芸一句忠告—— “姑娘，日子是你自己过的，不是你妈，也不是你未来婆婆，能不能跟你对象结婚过一辈子，其实你自己心里早就清楚了。” “我只有一句话，如果结婚前你就觉得这人不适合你，结了婚之后，百分百会后悔。” “不要总想着去改变一个人，你男朋友都二十多岁了吧？你想想，他妈花了二十多年都没让他改掉的坏毛病，跟你结了婚，一下子就能改掉啦？” “要我看，鞋子不合脚，那就换一双，这男人就跟商场里的鞋子一样，你看到哪个商场只有一双鞋？找对象也跟买鞋差不多，这双不合脚，那就换一双！” …… 这天晚上，杨芸在夜市上咕嘟嘟灌下半瓶冰啤酒，然后，躲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给男朋友，不对，现在应该叫前男友，打了个电话。 “我想好了，不耽误你去找一个贤妻良母了，咱们分手吧。” “我后天回去收拾东西，房租之前已经跟你A过了，剩下的也不用给我了，就算是这段时间的水电费吧。” 说完，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太爽了！ 杨婶说得对，结婚过日子，何必一定要“削足适履”呢？ 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这一双鞋，她想找个人结婚，就像去商场买鞋子一样，既然花了钱，总要买一双合脚的鞋子，不能让她一辈子都穿着一双磨脚的鞋子吧？：，，. 363 第 363 章 一碗面砸了一个店…… 杨芸要回去搬家, 临走的时候，却花钱把杨婶家的房间门给包下来了。 “婶子，我回去一趟, 过两天就回来。” 晚杜乡这么好玩, 她还没把夜市上的美食都吃一遍呢。 而且，杨芸现在的工作, 是男朋友的爸爸帮忙安排的，既然都决定和对方分手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占用这个工作岗位了。 毕竟, 现在谁都知道大学生就业有多难, 如果不是有前男友家的人脉关系，这么好的工作，凭什么会轮到她呢？ 杨芸离开了，但晚杜乡的萤火虫夜市, 火爆全网的节奏，才刚刚开始。 本来节目组和卫昇他们, 因为场地限制，只开放了一百多个摊位，当时划定摊位的时候，导演高辉还担心, 这穷乡僻壤的, 一口气划出来一百多个摊位, 到时候有没有这么多人来这里摆摊。 结果没想到，一百多个摊位根本就不够用！ 随着前面几批游客来晚杜夜市打卡的视频, 在网上开始疯传之后，涌入这个夜市的游客，还有很多看到商机、赶过来摆摊做生意的野生摊主们, 也蜂拥而至。 县里开辟的每天十趟客运班车根本就不够用，但问题是县公交集团就那么些车辆啊，临时采购，不说来不及吧，车子买回来了，要不要招聘驾驶员？万一这夜市只火一段时间门，等公交集团把车和驾驶员都配好了，那边又不需要了，那他们不得亏死？ 最后还是交通局出了个主意：旅游集团不是还有好几辆大巴车吗？反正县里其他景区生意也不景气，大巴车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去跑一跑专线，给旅游集团挣点养车的钱呢。 就这样，县城通往晚杜的班车，从媒体十趟，变成了每天三十趟。 就这还不够呢。 听说现在县里很多家里有车的，周末都兼职开始跑滴滴了，专门去客运中心外面排队。 大学生们本来还担心会被宰客，结果没想到，都没用他们开口，这些兼职跑滴滴的司机，居然主动提出让他们等一等，要是有愿意拼车的，可以拼满一车人一起走。 “反正跑一趟我就收一百块钱，你一个人坐，还是三个人坐，都是一个价。你去找人来拼车，凑够三个人，平摊下来每人三十多块钱，跟大巴车价格也差不多。”司机大哥不但不宰客，还主动帮他们省钱。 这事儿闹的，搞得他们都怪不好意思的呢。 后来还真有不少来晚杜夜市打卡的网友，把网约车司机主动劝他们拼车省钱的事情，拍了下来，发到了网上。 旅游景区居然还有不宰客的出租车？这不科学呀！ 好多人可能对逛夜市不感兴趣，但却被不宰客的出租车给吸引了过来。 他们倒要看看，这里的网约车和出租车，是不是真的不宰客。 何止是出租车不敢宰客哟~ 县里一纸公文发下来，就连县城的各大酒店宾馆，都不敢涨价了。而且大家心里还憋着一股气，凭啥晚杜那种小乡镇都能做到的事情，他们县城做不到？ 别怀疑，哪怕是一个县城，也是有鄙视链的。 不过，以前是县城的人鄙视乡下人。现在，他们很怕被晚杜那边的“乡下人”给鄙视回来。 更何况，晚杜做到了县城附近很多知名大景区都没做到的事情，给他们全县吸引了这么庞大的一股客流量，眼瞅着全县旅游经济都要被晚杜夜市给带飞了。 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扯后腿，到时候不得被全县人民给骂死？ 当然，也有狗胆包天想趁机宰客的。 车站旁边某个面馆，老板听到几个学生是外地口音，眼珠子一转，欺负人家大学生脸皮薄，同样价格的三鲜面，给游客上的面，居然比给本地人的面条和浇头，足足少了一半！ 几个大学生看着碗里只铺了一层碗底的几根面条，浇头也只有薄薄的一层，敢怒不敢言，筷子都拿起来了，准备吃了这个闷亏，没想到却被两个本地人给拦住了。 “吃啥吃？让老板给你们把面加满！不给加，我带你们去工商局，投诉他们去！” 说着，两位大哥大马金刀地往几个学生后面一坐，面色不善地盯着老板。 面馆老板自知理亏，满头大汗地跑过来道歉，说刚才听错了，以为他们要的是小碗面条，最后不但给他们重新加了一份面条和浇头，还每人送了一听饮料。 两个本地壮汉也没走，就坐在那里，一直等到几个大学生吃完面条，看着他们上了去晚杜的客运班车，这才回头看了面馆的门头一眼。 半个小时后，当地的旅游、工商、城管、卫生和物价部门，就跑到店里来“联合执法”了。 旅游局尤其愤怒，县领导昨天刚开完会，要趁这个热度，把全县旅游产业都带动起来。会议刚开完，就有人来拖后腿了？ 必须把这双拖后腿的黑手给砍了！ 他们这种没什么名气，也没有什么旅游资源的小城市，想发展旅游产业，多难啊！其他地方的旅游局长还能拍拍短视频什么的，给本地旅游产业涨点粉丝什么的，他们县旅游局一把手，却是个出了名的社恐。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不需要出镜、也能给全县旅游产业做宣传的机会，上面都三令五申，要求全县交通、住宿、餐饮、休闲等产业遵纪守法，严禁宰客，小小一个面馆，居然敢顶风作案？ 当天下午，这家黑心面馆就贴上了封条。 几个部门联合执法，总有一个部门能抓到对方的小辫子，哼！ 顺便再把客运中心附近其他店面，全部严查一遍。 没想到这一幕，居然被市里下来采访的记者给拍下来了。新闻播出后，晚杜夜市“一碗面砸了一个店”的话题，再次风靡全网。 宰客是不可能宰客的 ，别说夜市了，只要游客踏入县城范围，不管是打车也好，住酒店也罢，甚至就在路边摊吃个烤红薯，只要遇到宰客情况，都可以拨打当地12345投诉。 县里甚至成立了一个24小时应急工作小组，专门用来处理外地游客投诉的各种问题。 听说了县里的各种应急措施之后，卫昇倒是心头一动。 这次晚杜夜市的意外爆火，让他看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现在的大学生就业形势，居然比他当年毕业那会儿还要严峻！ 想当年，卫昇他们那一届毕业的时候，媒体就给他们冠上了“最难就业年”的名头，那一年，卫昇他们学校很多毕业生都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但也只是“找不到专业对口的工作”，如果不挑专业，不挑岗位和公司的话，找个班上还是很容易的。 没想到几年过去了，每年媒体都跟穿越了似的，又重新把“最难就业年”这篇稿子给拿了出来，换个年份，换两个采访对象，重新改一下发出来，简直毫无违和感！ 区别就是，以前的毕业生发愁的是“找不到专业对口的工作”，今年的毕业生，发愁的是“根本找不到工作”。 听说有些城市连外卖员都招满了，就业形势可见有多么严峻了。 这次在晚杜乡办夜市，其实一开始卫昇真没想过要把这个夜市做得有多大，他就是商人思维，既然拿下了晚杜中学这块地，就想搞点活动，把这块地给炒热了。 结果没想到，在城里摆摊赚不到钱的大学生们，居然真的把小摊搬到了他的夜市上。 而这些淳朴得还没学会宰客的大学生摊主们，也意外地凭借“不宰客”这个独特的卖点，火爆全网，给晚杜夜市吸引了大批游客。 外行看到的就是一个乡镇夜市的一夜爆红，可卫昇却透过这个繁华的表象，看到了藏在背后的残酷真相：这一届的毕业生们，是真的连一个稳定且贫穷的普通工作，都找不到了。 当年轻人脱下长衫，也没办法养家糊口的时候，不想饿死，就只能脱掉长衫、穿上短打，甭管是搬运工，还是街头小贩，只要能赚到钱，面子什么的都不重要。 怀着沉重的心情，卫昇召集公司核心策划团队，丢给他们一个新任务—— 去找县教育局，问问全县还有多少像晚杜中学这样的废弃校园。 然后，把所有资料汇总整理成册，他要带着这份资料，去和县领导谈一笔大买卖。 导演现在最怕看到卫昇找人去开会。这小子简直是“前科累累”，他一开会，肯定又是想改他的节目了。 高辉真是又害怕又期待。 害怕的是突然增加的工作量，期待的是，每次卫昇改过之后，好像节目关注度和热度，都比以前又涨了很多。 就拿这次晚杜夜市一夜爆红来说吧，很多没有假期的上班族，或者因为各种原因来不了的网友，特别好奇晚杜这个地方，居然把他们前面几期的节目给翻了出来，津津有味地“在线游览”了传说中的晚杜乡。 搞得他们这档节目的播放量，居然莫名其妙窜上了各大平台的热播榜，都已经播出了好久的过期节目，楞是碾压了好多正在热播的综艺，高辉还怪不好意思的呢。 但这次，高辉猜错了。 卫昇压根没打算带他们一起玩。 或者说，这么大的一个项目，别说区区一个节目组了，就是X省电视台，最多也只能捞一个“合作单位”当当，真要做起来，可得往里面砸不少钱。 光砸钱还不够，在卫昇的构想里，要做成这件事，还必须要得到地方政府的大力支持。 现在看来，县里已经意识到了这股庞大流量可能给他们带来的契机，全县上下都在铆足了劲想要抓住这股流量，可是，单单只有一个晚杜乡还不够。 要想把全县旅游产业都拉起来，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让整个云翔县成为大学生向往的创业天堂，吸引更多有思想、有创意的当代年轻人到这里创业，资本要跟上，政策更要跟上。 拼资本他是不怕的，但是政策层面的事情，就不是他一个小老百姓能拍板决定的了。 把任务分派下去之后，卫昇开始真正从一个投资人的角度，去观察现在的晚杜夜市。 现在的晚杜夜市，已经不仅仅是他们最初划定的“晚杜中学围墙以内”这个范围了，从学校门口的水泥桥走出来，直到镇上的主干道两侧，一到傍晚，街道两侧，就被密密麻麻的摊位给占领了。 想当初他想在这里搞夜市的时候，乡政府还担心他们这里太偏远了，没有游客会来，而且当地老百姓普遍都比较佛系，对于摆摊这种小买卖没啥兴趣。 结果没想到，“真香定律”来得如此之快！ 不但乌央乌央的游客来了，全国各地的小摊小贩也来了，就连在乡镇干部们眼中十分佛系的本地人，也跟风弄了些自家土特产，或者自己的拿手小吃什么的，在自家门口支个小摊，再拿一把小竹椅，坐在门口，一边看热闹，一边顺带着做点小买卖。 还别说，镇上真有不少当地居民，因为卖土特产火了，大赚一笔。 杨婶真不愧是镇上的“情报小达人”，发现连外地人都跑到他们这里来摆摊之后，杨婶立刻催促着老伴，让他骑着三轮车，去镇上拉了几袋面粉、白糖之类的回来，芝麻她自己家就有。 然后烧起油锅，炸了好多的馓子、麻叶，一袋一袋的装起来，堆在家门口卖。 杨婶自己也没闲着，批了点花生瓜子回来，炒熟了，装在一个大塑料袋里，杨叔卖炸货，她就在旁边卖花生瓜子绿豆汤。 绿豆是自己家种的，熬成绿豆汤，不过是用了点柴火和白糖，卖不掉也浪费不了多少钱。 至于花生瓜子？哈！卖不掉最好，她自己平时闲逛的时候，随时都能抓两把带着，还不用花钱去小店买，仔细想想，以前她怎么就没想到还能这么干呢？ 一定是因为去小店买东西的时候，能顺便从店老板那里听到很多新鲜的第一手八卦。 本来夫妻俩也没想过要靠这种小买卖挣多少钱，每天能挣个百来块钱，贴补一下家用。 结果没想到，杨叔做的炸馓子和炸麻叶太好吃了，也不知道是哪个聪明大宝贝第一个想出来的，居然把从杨家买的炸馓子带到了一个卖羊肉汤的摊子上，把炸得酥脆香甜的馓子掰成小段，泡在羊肉汤里，味道居然意外的好吃！ 这下好了，全网都知道，去那家羊肉汤打卡之前，最好先到镇上，找到一个卖油炸馓子麻叶的杨老汉，先花五块钱买一包馓子，再去买一碗十五块钱的羊肉汤，人均二十元，牛肉汤还能勉强喝完，那么一大包馓子，根本吃不完。 这晚杜的老乡们也忒实诚了，现在五块钱在外面能买到什么？好多商场一个小时的停车费都要五块钱了。可是在老杨家，五块钱就能买到一大包香喷喷的油炸馓子。 这消息一传来，老杨叔算是彻底被乌央乌央的游客们给包围了。 炸不完，根本炸不完！ 以前每天晚上，老杨头还能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优哉游哉地听会儿评剧，现在好了，因为馓子不够卖，他每天晚上都要和面炸馓子，刚开始只要炸五十斤，现在五百斤都不够卖了，每天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情不自禁就想摆烂。 不炸了，再也不炸了，小店里不是也有馓子卖吗？为什么都要跑到我家来买？ 杨婶熟练地给自家男人顺毛，吹捧的话不要钱似的砸在杨叔身上—— “店里卖的馓子都是机器做出来的，能跟你炸的比吗？我长这么大，就没吃过比你炸的更好吃的馓子！” “老杨你得坚持住啊，你想想，那些游客，好些都是坐了十几个小时的车来咱们这儿玩的，人家就想吃一碗正宗的羊汤泡馓子，远来都是客，你忍心让人家白跑一趟？” “再说了，你看看咱们乡政府的干部们，最近多辛苦呀，穿着红马甲站在路口给人指路，嗓子都喊哑了，人家可是一分钱都不赚的，为的是什么？咱们晚杜的好名声，可不能断送在咱们家手上啊！” “这样，我让我娘家侄子过来帮两天，给你搭把手，老杨你炸快点，昨天好多人都没买到。” 杨婶说完就开始给娘家人打电话求助，压根就不管老杨头答没答应。 关系到他们全乡的名誉大事，他们老杨家，绝对不能做那颗给晚杜乡抹黑的“老鼠屎”。 夫妻俩整天光顾着和面、揉面，炸馓子、卖馓子，压根就没发现，这几天，他们家几乎每天的营业额，都超过了一万元。 去掉成本，每天的净利润都有将近四千块钱了。 也就是说，如果晚杜乡这个夜市一直开下去，人气也一直这么火爆的话，老两口不干别的，光是靠炸馓子，一个月都能挣到十来万！ 两个“玩票”的老人家都能挣这么多，更别提那些最先在萤火虫夜市租摊位的网红摊主们了。 卫昇仗着自己是主办方，脖子上挂着工作证，在夜市上溜达了一圈，听完摊主们每天的营业收入之后，自己都忍不住开始嫉妒了。 364. 第 364 章 夜市里的大学生摊主们…… 卫总的第一个嫉妒对象：卖麻辣烫的张金鹏。 人均消费一十的麻辣烫,确实能赚到钱，这个卫昇是知道的，毕竟本地除了肉类之外,各种时令蔬菜本来就很便宜。 更何况张金鹏还跟那个卖铁板牛肉的小老弟学了一招,也到本地的菜农地里去“捡漏”—— 虽然现在捡漏也涨价了，以前十块钱能捡几大袋子的蔬菜，现在人家要论斤卖了，但毕竟卖相一般，送给菜贩子人家都不要,不卖给他们,也只能让村民白捡回去喂猪，所以价格依然比菜市场便宜好多好多。 这么说吧，那种品牌连锁麻辣烫店里,和肉类一样卖十几一十元一斤的菠菜、小青菜、香菜之类的,他们去菜农家里捡漏，都是两毛、毛钱一斤。 所以,别看张金鹏的麻辣烫摊子上，蔬菜只卖五块钱一斤,一般胃口小点的,拿个半斤蔬菜就够吃了，但依然很赚钱。 再加上晚杜夜市的人流量实在太大了，一晚上忙下来,营业额少的时候过万，多的时候能卖到两万多块钱—— 毕竟男同学们胃口大，不可能真的只点一十块钱的，有时候遇到一些比较会吃的女同学，也会点一些诸如鱼籽福袋、手工虾滑、手打牛肉丸之类的贵价食材,那一碗麻辣烫的客单价就上去了。 现在，张金鹏已经不去想“能不能找到工作”的事情了，什么工作能让他月入十几万呀？还不如摆摊卖麻辣烫呢。 张爸张妈也不提什么“回老家种地”的事情了，老两口只是见识少，又不是不会数钱。每天上万的流水，就算利润只有两千，一个月下来，也有将近十万块钱的纯利润了。 之前他们村那谁家的孩子，运气好，考进了一个什么大厂，年薪十万，他爸妈恨不得把牛皮吹到天上去！ 哼~什么大厂？算下来月薪也不过两万，能跟他们儿子比吗？ 就算是为了帮衬儿子把摊子撑起来，夫妻俩也不可能回家务农了——种地一年能挣几个钱？他们要是回去了，难道要让儿子花钱雇人干活？ 再说了，张爸张妈现在自己也顺带着做点小生意呢。 一开始是张爸嫌弃自家摊位上给客人免费取用的油辣子和蒜蓉辣酱，又贵，味道又不好吃，于是就顺手做了点替换了上去。 反正也不费多少工夫，还比买的便宜呢。 结果没想到，好多游客吃了他们家的油泼辣子和蒜蓉辣酱之后，都跑来问他们这个辣酱在哪买的，太好吃了，他们也想买点带回去。 张爸回来和儿子一商量，得！干脆多做点，装在玻璃瓶里，顺带着在自家摊子旁边摆了一张桌子，张妈收银的时候顺带着卖一卖。 谁能想到，这个“打卡点”也被网友火速发到了网上，成了“逛晚杜夜市必买土特产”之一。 十五块钱两瓶蒜蓉辣酱，是真的不贵，价格跟超市差不多，但味道却甩了超市卖的那种一大截，好多网友亲测后表示：张叔叔家的油泼辣子和蒜蓉辣酱，除了放在麻辣烫里好吃之外，平时在家里吃火锅做蘸料、下面条、做凉拌菜，甚至啥菜都没有，直接拿大馒头蘸着吃都好吃。 张爸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两样他们家平时吃的辣椒酱，居然卖的特别火，老两口都是纯手工熬制，每天最多能做个一两百瓶出来，根本不够卖。 于是，“去晚杜夜市一定要先去老张家麻辣烫抢辣酱”，也被热心网友写到了旅游攻略里，夫妻俩一算账，好家伙！光是卖这两种辣椒酱，每个月都有一两万的利润，那还回去个毛线啊。 只可惜镇上已经租不到整栋的房子了，张金鹏索性退掉了在镇上租的两个单间，到距离晚杜夜市比较近的一个村子里，租了一个农家小院，间大瓦房足够他们一家口住的了，院子里还能放点摆摊的东西，价格也不贵，一年的租金才两千块钱。 和张金鹏一样，租了房子打算在晚杜乡一直干下去的，还有很多。 卖衣服的任芳芳，现在也单独租房子住到了村里，在这里，没人会催她早点相亲嫁人，去伺候一个完全不熟悉的陌生家庭。也没人会惦记着她的血汗钱，让她贴补这个、贴补那个。 本以为躲到乡下，收入可能会比在城里减少一大截。 结果没想到，意外碰上晚杜夜市全网爆红。 现在，任芳芳除了卖衣服之外，还会卖一些出门旅游的“刚需物件”，什么防晒冰袖、防晒帽、防晒口罩，一次性袜子、鞋垫、雨衣、驱蚊水、止痒膏之类的，别看东西不占地方，利润是真的高，比她以前在城里摆摊赚的还要多。 任芳芳私底下琢磨过，她觉得晚杜夜市之所以比很多网红旅游城市的夜市还赚钱，主要有以下几个原因—— 第一个就是租金很低。任芳芳以前打听过，城里但凡叫得上名号的网红夜市，摊位费都高得惊人，听说有些摊位一年的租金就要好几十万，丝毫不逊色一些街边的门店租金。 相比之下，晚杜夜市给他们这些大学生创业者的租金，简直相当于白送：单日租金每天八十块，按月租的话，1800元一个月，如果租一整年，一个标准摊位只要一万五，算下来单月租金才1200块钱。 正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眼看着晚杜夜市的热度和人气直线飙升，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以后再想用这个价格租到一个摊位，那是想都不要想！ 任芳芳当机立断就交了一年租金。 再多她也不敢交，毕竟现在谁也不知道，这个夜市到底还能火多久，但一年租金的风险，她还是愿意承担的。 毕竟，只要晚杜夜市一直这么火下去，半个月她就能把一年的租金赚回来。 …… 连任芳芳这种后来加入夜市的都赚到钱了，更别提丁淼淼和江竹青这俩姐妹了。 江竹青她妈打电话让女儿回去相亲，被拒绝了两次之后，故技重施，恼羞成怒地停掉了江竹青的生活费，她以为没了生活费，女儿钱花完了，肯定就会乖乖回家听她安排了。 说出去谁能相信，之前某些专家的建议，居然真的应验了——真的有人倒贴钱去上班了！ 因为女儿毕业后迟迟找不到工作，江母又是托关系，又是请客送礼，好不容易给江竹青找了一个编外劳务派遣的工作，坑爹的是，试用期个月，每个月只有1600元的基本工资，要不是住在自己家，这点工资，江竹青怕是要去露宿街头了，租房子都租不起。 江母以为“经济制裁”能让女儿乖乖听话，结果没想到，江竹青没了家里的贴补，又不想再回原单位继续拿每个月1600的死工资，居然开始死心塌地的跟着好姐妹丁淼淼一起摆摊去了。 单纯卖烤肠，当然赚不了大钱，发现本地的豆制品非常好吃之后，丁淼淼决定把烤肠的设备“转让”给好姐妹江竹青，姐妹俩合伙租一个摊位，分摊租金，这边卖烤肠烤面筋，那边丁淼淼自己转行卖铁板豆腐。 本地山泉水做的豆腐，刚出锅的时候嫩滑鲜美，压实后，放在铁板上文火煎到两面焦黄，里面还是嫩的，再撒上点儿辣椒粉、孜然，不爱吃辣的就换成甜面酱，塑料盒下面垫一层油纸，两排八块铁板豆腐，油汪汪地整齐排列在里面，八块钱一盒，排队的人简直一眼望不到头。 丁淼淼这边生意好了，也顺带着把隔壁江竹青的生意带起来了。 江竹青卖的烤肠和烤面筋，出货速度比铁板豆腐快，有些排队的客人等得着急，肚子饿了，吆喝一声，江竹青就能把烤肠和烤面筋打包好送到队伍里，一维码一扫，方便得很。 姐妹俩配合默契，有时候丁淼淼那边忙不过来，江竹青这边正好不忙，也会跑过去帮她打包，一晚上忙下来，姐妹俩一算账，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江竹青这边，淀粉肠和面筋的成本占大头，薄利多销，虽然营业收入挺多的，但算下来，一晚上纯利润大概只有五百多。 丁淼淼听好姐妹嘀咕“只赚了五百多”，忍不住疯狂吐槽：亲~你还记得你在体制内干临时工，日薪只有五十的那些日子吗？ 相比之下，及时换了摆摊品类的奸商丁淼淼，每天的利润已经是江竹青的好几倍了。 没办法，豆腐成本低，一板豆腐从本地豆腐坊批发的价格是一十块钱，切成小块，按照每份八块来算，一板豆腐大概能做十份，八块钱一份，那就能卖240元，去掉豆腐、煤气、油盐酱之类的调味料成本，一板豆腐的毛利润，能达到180块钱左右。 也就是说，每天晚上，丁淼淼只要卖掉十板豆腐，就能净赚一千八！ 一晚上赚的，比好姐妹当临时工一个月的工资还高。 也难怪江竹青死心塌地的跟着她干个体户了。 一天一千八，一个月就是五万四，全年无休的话，一年就能挣六十多万？ 她要能挣这么多钱，还相什么亲？ 江竹青对自己一直有着非常清新的认知，她相貌中平，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更没有好姐妹丁淼淼这样的商业头脑，更糟糕的是，家境也一般，这样的条件，在相亲市场上，运气好的话，也最多只能找个家境相当、在企业上班的小伙子，月薪过万都不错了，怎么可能给她一年几十万的花销？ 就像丁淼淼经常对她说的那样，搞对象结婚，就跟奥运比赛差不多，不存在什么越级挑战，你是什么级别的选手，就会被筛选到什么级别的赛道上。要想找个各方面都优秀的对象，首先你自己就得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丁淼淼要是不想接受家里安排的联姻对象，就得向家里证明，她本身的价值，要比联姻大得多。 身边很多人都羡慕她是富一代，房子、车子、工作，家里都给安排得好好的，可只有她自己清楚，爸妈对她的期望，一直都是想让她做个清清白白的乖乖女，在正规单位上班，没有不良嗜好，没有狐朋狗友，以后就能说个好人家，给弟弟增添助力。 这么安排，也不是说不爱她，但丁淼淼就是不服。 都是一个爹妈生的，她自问除了性别不同，其他方面也未必比弟弟逊色多少，她不怨恨爸妈把家产的大头都留给弟弟，那些钱都是爸妈挣的，他们想给谁，那是他们的自由。 她真正不服气的是，凭什么爸妈要拿她的婚姻和幸福，去给弟弟增添什么狗屁的助力？ 这时候，如果她弟是个得寸进尺的混账，丁淼淼还真不敢保证，自己会跳出来和亲弟弟争夺家产。可问题是，她弟也很无辜啊，而且从小就喜欢黏着她，丁淼淼青春期叛逆的时候，爸妈气得断了她的零花钱，每次都是她弟从自己的压岁钱里偷钱出来接济她。 这样有良心的弟弟，让丁淼淼怎么好意思跟他挣家产？ 没办法，只能跳出丁家这个泥潭，自己出来打拼了。 每年能挣几十万华币，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做梦都要笑醒的高收入了，可对于财大气粗的丁家来说，这点钱，还没她弟每个月的零花钱多呢。 不过丁淼淼也没打算一辈子摆摊卖铁板豆腐，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先积累一笔原始创业基金，然后再用这笔钱去做点别的。 没等丁大小姐想好要做什么，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到了她。：，，. 365. 第 365 章 恭喜卫总斩获一员大将…… 卫昇在夜市观察了好几天,本来想考察一下市场，看看晚杜夜市有没有可能复制到其他地方，结果没想到,居然意外挖掘出了一个难得的人才。 这个叫丁淼淼的富二代，脑子可以啊！ 丁淼淼说她不会一直靠卖铁板豆腐赚钱,还真没说错。 发现本地的山泉豆腐游客特别喜欢吃之后，丁淼淼当机立断，卖掉了自己那辆大路虎,然后买下了那个一直给她供货的豆腐作坊,聘请作坊原来的老板给她当技术顾问,大量生产方便携带的茶干、香干、腐竹、豆皮之类的豆制品，真空包装后，在她的摊子旁边,搞了一个“晚杜山泉豆腐土特产直营店”的牌子。 好家伙！排队买土特产的游客，比排队买铁板豆腐的还多呢。 铁板豆腐不一定人人爱吃,但国人的习俗嘛，来都来了,亲戚朋友都知道自己出来玩,总要带点土特产回去给大家尝尝吧？ 这个晚杜特产的豆制品，价格又不贵，而且真空包装的，保质期也长，特别适合买回去送人。 卫昇仔细研究过丁淼淼叫人设计的豆制品土特产,不得不说,这姑娘不但脑子灵活，而且也颇懂得一些人情世故。 她叫人设计的土特产礼盒，大号的是纸壳手拎的礼盒,里面搭配好了一整套的晚杜山泉豆制品，零售价一盒58元，拿回去送人，又体面，又实惠。 还有一种是简装的，但包装一点也不含糊，里面是真空塑料袋包装，外面还加了一层牛皮纸包装，设计古朴雅致，每个牛皮袋上面还预留了手拎的位置，这样一份真空包装的香干、卤豆干，一份十元，里面有两种口味的豆干，拿去送普通朋友，一点也不寒碜。 送礼也是一门学问，什么关系该送什么规格档次的礼物，这都是有讲究的。 卫昇能知道这个，是因为他从小跟着姥姥姥爷看店，一到逢年过节的时候，店里来来往往都是买东西送礼的街坊，今天去谁家走亲戚，跟这家人关系咋样，送的礼物都是要仔细盘算过的。 这么做也并不是势利眼，卫昇觉得，这更像是一种亲戚来往的智慧，亲戚朋友之间门，又不是送礼托人办事，一锤子买卖，那是要细水长流、长久来往走动的。 你一下子送了太贵重的东西，亲戚会不会想多是一回事，你让人家怎么回礼？ 尤其是那种经济状况不太好的亲戚，回礼多了，家里要闹饥荒。回礼少了，又担心亲戚会有想法，反倒无端生出许多是非来。 丁淼淼这个做法就很讨巧了，设计的大小两种礼盒，正好符合游客出门买伴手礼的两种需求—— 送长辈和领导的，就选58元一盒的那种大礼盒，携带不方便的话，还能通过网上下单，让店里直接快递到家里，等旅游回去直接拿快递，一点不耽误在外面玩。 送同事或者同学们吃的，就没必要买这么大的礼盒了，一人一袋，价格合适，也不会给别人造成心理负担。 这情商，这脑子，正适合来给他当副手哇~ 第二天上午，卫昇亲自登门拜访丁淼淼。 “卫总您的意思是，您想跟县里合作，再开发几个像晚杜中学这样的乡村夜市，让我来给您当副手？”听完卫昇的话，丁淼淼的表情有一丝复杂。 所以说，有钱人的思维模式其实真的差不多，在卫昇没来找她之前，丁淼淼就已经想要复制晚杜这种模式了。 国内的旅游业发展到今天，什么名山大川，文化古迹，国人早就看腻了。 而且不是丁淼淼不爱国，不是国人喜欢出国给别的国家旅游业送钱，主要是吧，现在国内某些知名旅游景区的吃相，着实是有些难看。 又想让游客都到他们那里玩，等游客们真去了，又毫不客气地挥舞着镰刀疯狂宰客，别人是割韭菜，他们是恨不得连韭菜根都挖出来，反正主打的就是一个“让游客有来无回”。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来的时候开路虎，回去的时候就只能骑共享单车了。 这一套拿来糊弄老一辈还行，想割他们年轻人的韭菜？ 不好意思，你敢宰客，我就敢打投诉电话，要是当地相关部门也不管，那咱就网上见。 自媒体时代，人人都能发声，真当我们年轻人都是不会说话的韭菜呢？ 想通了这一点后，丁淼淼越发佩服起一手策划了“晚杜夜市”的卫昇。 她实在是不理解，有这样的脑子，为什么要去混娱乐圈呢？ 就不说卫昇的其他产业了，单单是他搞出来的这个晚杜夜市，就跟别的地方的夜市完全不一样，主打的就是一个“物美价廉”的人间门烟火气，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卫昇有意为之，首批入驻夜市的摊主们，90%都是待业大学生，不说各个都是俊男美女吧，起码都是青春洋溢，秀色可餐。 这年头，“颜值经济”也是吸引游客很重要的一个要素啊。 不然为啥那个什么“男模餐厅”会在网上这么火？ 想想看吧，这边，给你烤羊肉串的，是一米八的腹肌小哥哥。那边，给你做炒酸奶的，是人美声甜的小姐姐。 这吃的是地摊吗？ 分明就是媲美高档餐厅的顶级视觉享受啊！ 再说了，高档餐厅吃一顿，没个几千块钱能走的出来？ 在晚杜夜市，人均一百块钱，就能吃到你扶着墙走出去！ 卫昇在观察丁淼淼的时候，丁淼淼其实也在研究卫昇创造出来的“晚杜模式”。 只可惜她现在手头没有足够的本钱，刚跟家里闹翻，也不好意思找家里借钱创业，不然以丁淼淼的行动力，早就把卫昇这个模式抄了过去，自己另开炉灶，直接投资搞夜市去了。 一个成熟的、人气旺盛的夜市，利润来源可不只是摊位租金。 她要是卫昇，除了租金之外，还会组建一个成熟的配送系统，通过集中采购的模式，把这些摊主日常需要的酒水、餐具、油盐酱醋、米面之类的需求都包揽下来，这样一来，只要控制好采购成本，摊主的经营成本能比现在更低，夜市也能多一项稳定的收入来源。 另外还有夜市四周的广告墙、夜市招牌上的电子屏广告位，附近的停车场，仓储，物流……这些都是可以盈利的地方。 丁淼淼本来打算等攒够了资本，就把卫昇创造的这个夜市模式复制过去，再加上自己的想法，打造一个更赚钱的夜市，结果没想到，她还没赚够本钱呢，卫昇居然要请她去做职业经理人？ 丁大小姐这辈子从没想过要给人打工，当初上班也是因为家里觉得那个单位比较“清贵”，相亲的时候说出去好听，不然她一个千金大小姐，一个月零花钱比体制内很多人一年的工资都多，干嘛想不开要去打工？ 哪怕是给国家打工呢，那也是苦逼的打工仔啊。 丁淼淼想自己做老板，但卫昇的提议，又搔到了她的痒痒肉。 知道了丁大小姐的家世背景之后，卫昇也没打算真把她当成职业经理人。 他提出了一个丁淼淼完全没办法拒绝的诱惑—— 现在大半个娱乐圈都知道，他手底下有一个成熟的运营团队，专门负责给他打造项目、运营捞钱，丁淼淼如果加入进来的话，等于是不花钱就上了一个业内顶尖的项目运营培训班。 “我知道咱们这庙小，留不住丁大小姐你这尊大神，但我想，您要是真为了钱，也不会跑到这穷乡僻壤的，把车都卖了，就为了来我这摆个摊子卖铁板豆腐吧？” 卫昇可以确定，丁淼淼的目标，绝对不是做一个年入几十万的夜市小老板。 如果她真想靠卖铁板豆腐挣钱的话，就不会手把手的，把自己做铁板豆腐的手艺，教给她那个小姐妹江竹青了。 谁会随便把自己养家糊口的手艺，随便教给别人呢？小江又不是丁淼淼的亲闺女！ 唯一的可能就是，丁淼淼从来就没打算一辈子做铁板豆腐，她只是想靠这个挣一笔启动资金，然后才能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生意。所以她才会毫不藏私的把这份手艺教给自己的小姐妹，因为很明显，江竹青比她更需要这份虽然辛苦、但收入丰厚的事业。 丁淼淼思考了不到三分钟，就痛快答应了去帮卫总搬砖。 卫昇打趣地看着她：“你都不问问待遇问题吗？” 丁淼淼嘿嘿一笑，厚着脸皮问卫昇：“我能入股吗？”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除非她也是老板之一！ 卫昇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我确实打算找几个合伙人，半个月内，只要你凑够五百万，我就给你5%的股份。” “当然了，岗位工资和福利都是额外的。” 这下子，丁淼淼不去借钱都不行了。 家里给她买的车子已经卖了，房子是给她准备的陪嫁，房产证还在她妈手里呢，肯定没法卖。她又没有其他不动产可以去银行抵押贷款，思来想去，只能去薅她弟弟的羊毛了。 直接伸手找她弟要钱花，丁淼淼张不开这个嘴。 但是暂时借一下，等手头宽松了再还回去，这个还是可以的——反正她给她弟算的借款利息，肯定比他存在银行高得多。 她也有信心把这笔借款给还上。 卫昇说了，成立新的旅游集团之后，晚杜夜市也会纳入到这个新公司里，现在晚杜夜市的人流量这么大，一个小小的晚杜乡，根本就接待不了这么庞大的客流量。 最近因为担心发生夜市踩踏事件，县里已经在通过调整客运班车的数量，有意识地控制进入晚杜乡的客流量了，不然来的人只会更多。 就像一个网友说的那样，他在自己的城市，花五六百只能吃一顿烧烤，有时候还吃不饱。可是花七十块钱买一张高铁票，同样的价钱，他能连吃带住，在晚杜夜市玩一个周末，换你你选哪个？ 现在，晚杜夜市，已经不仅仅是穷鬼大学生们的专属廉价旅游景点了，更多“价格敏感型人群”也把“去晚杜夜市喝羊肉汤、吃铁板牛肉”列入了穷游计划。 说是穷游，但只要出来“游”，那就得消费！ 晚杜夜市的客单价，相比国内其他热门景区，确实低得令人发指，但架不住游客数量多呀，吃住行全算上，就算人均每天三百块钱，现在晚杜夜市加上镇上白天的集市，每天的客流量都有四万多人，也就是说，单单这一个乡镇，每天的营业额就突破了千万大关！ 如果同样的模式，在周边再复制出几个同款的乡村休闲旅游景区，到时候县里就可以彻底放开流量管制，增加县城通往各乡镇的客运班次。 甚至如果可以的话，还能增加省城到县城的客运班车——高铁票买不到，可以先坐高铁去附近的省城，然后转客车过来嘛。 对于穷游党来说，最不缺的恐怕就是时间门了。 丁淼淼相信，为了发展县内的旅游产业，县领导会帮他们想办法解决游客的交通问题的。 那还有什么犹豫的？：，，. 366. 第 366 章 卫总手下可不养闲人 新添了一员大将,卫昇非常开心，丁淼淼也很开心。 江竹青也为好姐妹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坚信丁淼淼不会一辈子在夜市摆摊。哪怕做铁板豆腐的收入,都快赶上那些大厂程序猿的年收入了，但她知道,丁淼淼志不在此。 马上要去上班了，丁淼淼也挺舍不得好姐妹的。 不过，她还是很理智地给江竹青分析了一下她的情况。 她也想过,要不要带江竹青一起进公司,卫昇的旅游公司还在草创期,确实要大量招人，她做管理层的，不说直接把人招进去吧,走招聘流程，也能把江竹青给塞进去。 但那样对江竹青来说不划算。 江竹青的专业,进公司就只能先从策划文案做起，策划岗位的月薪,在大城市也很难破万,更别提这种小地方了，现在大学生就业这么困难，公司只要放出招聘信息，包吃住的话，月薪三四千都有人愿意来。 可摆摊就不一样了。 别看江竹青的烤肠烤面筋摊子不大,但已经在夜市上做出了点名声,只要晚杜夜市一直维持这个热度，月入过万轻轻松松。可要是进公司做策划，确实有上升空间,但是需要付出的精力和代价，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更何况，江竹青还不止有烤肠摊子。 丁淼淼决定把自己的铁板豆腐摊子“转让”给好姐妹。 她倒是没说直接白给。 主要是现在晚杜夜市火了之后，夜市的摊位简直一位难求，尤其是像她的铁板豆腐这种“网红摊位”。 丁淼淼相信，如果她现在挂出牌子，要转让这个摊位的话，立刻就能接到至少一百个电话，想要高价接手这个旺铺。 一年纯利润几十万呢，谁不眼红？ 丁大小姐象征性地要了好姐妹五万块钱的“旺铺转让费”，担心江竹青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还贴心地表示可以接收分期付款。 江竹青又是感动又是好笑，最后却抱着丁淼淼大哭了一场。 丁淼淼被她哭得一头雾水，可怜她这个钢铁直女，只能陪着假哭了一场。 哭完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江竹青这妞看自己的眼神，颇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幸好很快就被卫总拉去干活了。 卫总手下从不养闲人。 更何况，丁淼淼的脑洞意外触发了卫昇的危机感。 晚杜夜市现在做的这么火，如果他不抓紧时间把摊子铺开，难保会有人眼红这种模式，到时候贴在他旁边“复制黏贴”一下，把他们吃不下的游客都吸引过去了，那才让人吐血呢。 卫总做事的风格，向来都是扯虎皮拉大旗。确定要复制“晚杜模式”之后，他当机立断，通过县文化体育局的关系，直接找到了县里的一把手那里。 开口就是十个亿的投资，虽然要分好几期建设，但也把县领导给惊喜到了。 十几个亿的投资，和县里其他项目确实不能比，但要看是什么项目呀。 他们县还没有过十亿规模以上的文旅项目呢。 这要是把卫昇这个项目给谈下来了，任期内也算是个非常亮眼的政绩了。 更何况，卫昇给县领导们描述的项目远景展望，实在是令人眼热！ 十几个亿的投资算什么？ 如果后面几期也能复制晚杜夜市的辉煌，替县里创造一个价值百亿的夜市旅游名片，卫昇还是很有信心的。 百亿？！ 县领导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真能把他们县的旅游业搞到价值百亿的规模，那他们还招个毛线的商啊？闷头把旅游业发展好，那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卫昇就是要把大家的胃口都吊起来，这样才能把屁股坐稳了听他忽悠，咳~不是，听他讲解项目规划方案。 担心下面的人“忽悠神功”进修的不够深刻，这一次，卫总亲自上阵，给县领导详细讲解了他们的项目规划。 刚进来的时候，县领导们还有些漫不经心的，眼神时不时撇一眼手机，毕竟县里工作那么多，对吧？ 可现在，什么工作能比价值百亿的产业更重要？ 他们甚至想打个铁笼子，把卫总焊死在县政府大楼里！ 这财神爷可是长了脚的，现在项目也还没敲定，万一有人把今天的会议内容泄露出去……他们周边可还有其他几个县市区，都在铆足了劲想发展乡村休闲旅游产业呢。 想到这里，一把手的目光顿时犀利起来，冲县委办的人招了招手，很快，这场会议的保密级别就被提高了。 总之，今天会议的所有内容，不管是会议纪要还是现场照片，在这个项目正式签约之前，统统不许报道！ …… 会议室里，卫昇和县领导们讨论得热火朝天。 会议室外，导演高辉都快疯了。 什么鬼？拍摄期间，嘉宾请假跑去搞百亿产业去了，县领导还把跟拍的摄像小哥赶了出来，不让他们跟拍？ 接到电话的高辉，不得不亲自赶了过来。 这个会议是真漫长啊！从摄像小哥被县委办的人客客气气地“请”出会议室，到高辉从晚杜乡赶过来，中间起码过了两个小时，里面的会议居然还没结束。 这时候，高辉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些后悔了。 来之前，卫昇还问过他，要不要把《老校园》下一季继续放在这边做。 当时他还觉得一直在晚杜乡拍摄，容易让观众产生视觉疲劳，非常委婉地拒绝了。 卫昇见他不想做，也没勉强他，转头就给自家经纪人兼老板打了个电话，让周明星替他去跟瓜瓜视频谈一下，他们要自己投资一档新综艺。 现在……高辉只想穿越回几个小时前，狠狠抽自己两巴掌，然后紧紧握住卫总的手。 啥也不说了，卫总您就说怎么干吧，我肯定全听你的。 什么？电视台不允许？没关系，老子辞职不干了，你们公司还缺不缺导演？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能把县里一把手和一把手都困在一个会议室里，开了将近三个小时的会议，这项目十有**，肯定是个能影响到全县经济发展走向的大项目啊！ 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 会议室里，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最终县里对“百亿产业”这个香甜的诱饵屈服了。 决定先拿出距离晚杜乡最近的两所废弃校园做试点，不过，县领导也不好忽悠，知道这个项目很赚钱，县里不想把这两块地直接卖给卫昇，而是想以固定资产的形式入股。 卫昇也痛快地答应了。 他还怕县里不入股呢。 入股才好，大家都坐到了一条船上，想必以后万一项目遇到什么困难，县里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项目死掉吧？ 到时候该贷款贷款，该安抚群众，县里也一定会让乡镇做好安抚工作的。 从小跟着胡姥爷，跟一帮退休老干部们下棋钓鱼，卫昇学到最多的，就是老干部们为人处世的智慧。 他不怕跟政府合伙做生意，因为国情就是如此，只有政府参与的项目，才能得到最大程度的政策倾斜。卫昇倒不是为了占公家的便宜，主要是这么操作，项目后期推进的时候，可以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就比如说现在，初步确定了县里也要参与项目投资之后，一把手立刻指派专人入驻项目筹备组，负责指导卫昇的人，做好这个项目的立项和前期筹备工作。 卫昇了然。这就是要帮他们做好项目包装，申请各种政策扶持和专项补贴了吧？这种事情，他们团队的人也不是不会做，但自己做，和县里主动帮他们做，那区别可就太大了。 企业想要申请到政策支持和各种专项补贴，先不说前期各种资料的准备过程令人头大了，就算全部资料齐全，要和其他项目竞争，要打通各个环节，最后可能还要掰头一下各自的人脉背景……前期投入了大量财力人力，最后能不能申请到还两说呢。 可要是县里亲自出马，给自己投资的项目拉政策抢补贴，根本就用不着他们的人出手好吗？这方面，人家才是专业的。 毕竟规则都是他们自己制定的，咳~这就跟网上一个段子里的知名获奖作文一样，《我的市长爷爷》，标题一出，就稳赢了呀。 丁淼淼真是大开眼界！ 她觉得，就算拿不到卫总给她的5%的股份，这个“学费”也交的太值了！ 不是她埋汰自己爸妈，就是她自己家的公司，她一个一代刚进公司，人家也未必会教自己这样的干货。 再说了，没看到电视台的人都被赶出去了吗？ 她要不是卫总临时提拔的“特助”，这会儿肯定也和摄像小哥一样，在隔壁房间坐冷板凳呢。 卫昇也趁机提出了自己的困难。 要想复制“晚杜模式”，最难的不是资金，也不是管理，而是当地的风土人情。 说实话，卫昇最开始没想过要复制晚杜乡这种模式，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从没见过像晚杜这样的地方，老百姓穷归穷，但穷得非常理直气壮，特别的坦然！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只要在老家饿不死，就能安稳躺平。 反正进城打工，去掉吃住之类的花销，每年也存不到多少钱，留在老家种地，虽然也攒不到几个钱，但人舒坦啊。 卫昇有时候就在想，是不是就是这幅“全员躺平”的悠闲画风，才让来晚杜旅游的游客们流连忘返，来了一次就想来第一次。 因为在这里，游客们完全不用担心会被当地老百姓宰客。 放心，他们懒得想那些花样繁多的理由去宰客。 不但不宰客，有时候看到游客实在太多了，全家人都累的半死，他们甚至还会关门休息两天…… 晚杜夜市临时管理处就接到过这样一个奇葩的投诉，投诉人是镇上一个卖烧饼的大姐。 原来，自从晚杜夜市火了之后，网友们就挖掘出了很多新鲜的玩法，最新的旅游攻略“隐藏地图”之一，就是去镇上寻找一个胖乎乎喜欢穿花衬衫的烧饼大姐，先在大姐家花五块钱买一兜刚出炉的芝麻烧饼。 然后去隔壁排队，买隔壁大叔家的炸里脊，再找大叔要点儿自家熬的辣椒酱，抹在芝麻烧饼上，把刚炸好的里脊肉往烧饼上一铺，一卷，那小味儿，嘎嘎香！ 隔壁大叔刚开始还很开心，隔壁烧饼卖得好，他们家的里脊肉生意也被带火了。 此时的里脊肉大叔，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直到来他家买里脊肉的队伍，从街头排到了街尾。 不炸了！再也不炸了。老子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整个人都快被炸里脊给腌入味了，晚上老婆都不让他上床，说是怕他身上的味道，把她刚买的四件套给沾上油烟味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 里脊肉大叔果断关门歇业两天，打算带老婆孩子去县城泡个澡，再买两件新衣服哄哄老婆。 结果没想到，才关门一天，他就被隔壁卖烧饼的大姐给举报了！ 举报的内容还特别奇葩，说他没有集体荣誉感，身为晚杜乡的一份子，居然给晚杜的旅游产业拖后腿。 没看到你们家门口徘徊等开门的游客，都快把这条巷子给堵牢了吗？只顾着自己休息快活，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们家的消极怠工，会让游客对咱们晚杜乡产生怎样的负面情绪？ 好多上班的孩子平时都没有假期，好不容易请了两天假，就为了过来吃一口烧饼夹里脊，你倒好，自己带着老婆孩子去县城快活去了。 卖烧饼的大姐非常不满，自己这边做烧饼的炉子都快烤炸了，隔壁居然不配合她？ 然而里脊肉大叔郎心似铁，接到投诉电话也不肯回去加班。 结果没过半个小时，孩子班主任打电话过来了…… 不得不说，晚杜乡的干部们，真是把食物链这一招玩得贼溜。乡镇干部的意见你不听是吧？那孩子班主任电话，做家长的不能不接吧？ 什么？孩子家长居然消极怠工、拖了全乡人民的后腿？这让孩子在学校还有什么面子？ 被老婆吼了两嗓子，里脊肉大叔委委屈屈地跑回来开门营业了。 …… 来县里开会之前，乡干部还跟卫昇诉苦呢，说乡亲们都叫苦连天，要不是仅有的集体荣誉感支撑着，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乡干部也是想找他取取经，看看能不能学习一下卫昇那个夜市管理处的管理经验，让老乡们能稍微松快点。 卫昇对此表示无能为力。 他自己手底下还不是叫苦连天？ 不过他手下那帮人，无论是管理处还是夜市摆摊的，都经历过社会的毒打，知道上班挣钱不容易，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赚钱的买卖，他们就是累死了也会咬牙坚持下去。 想想看吧，只要这股热度不散，两年时间！他们就能赚够回老家城市买一套房的钱，这谁不心动？ 卫昇还安慰乡干部呢，让他们也稍安勿躁，佛系点，乡亲们实在撑不住就关门休息两天嘛。 毕竟，“佛系”才是整个晚杜乡最大的旅游特色呀。：，，. 367. 第 367 章 卫老师的新身份 卫昇拿晚杜乡举例说明,就是想找县里要一道“圣旨”，请试点的两个乡镇配合他们，挖掘打造乡镇景区独一无二的“卖点”。 “这个……不能继续沿用晚杜乡的卖点吗？我看咱们县各乡镇都差不多。”县领导很想说辖区内的乡镇都有些不思进取,但这种埋汰自家孩子的话，还是不要在卫昇这个外人面前说了吧。 孩子再孬，那也是亲生的，总要给孩子留点颜面。 卫昇摇了摇头：“恐怕不行,各位领导应该也在网上看到过，现在已经有声音在唱衰我们晚杜夜市了,说咱们晚杜乡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知名景点,只有一个廉价夜市,游客一时新鲜过来玩玩，等风头过去了，晚杜夜市这种纯吃喝购物的人造景点，很难持续现在的辉煌。” 听了这番话,县领导们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他们连自家熊孩子都要护着，更何况晚杜这样优秀、给他们争气的好孩子？听到有人唱衰晚杜,县领导比自家孩子在学校被欺负还生气一万倍！ “卫总,打造网络IP这种事情，我们都是外行。客气话我也不多说了，既然您看中了钟官乡和东岗镇,我相信这两个地方也一定有他们的过人之处，那我们就把这两个乡镇,交到您和您的团队手里了。” 县领导说到做到,行动飞快地成立了“**县乡村特色旅游产业发展办公室”，聘请卫昇作为他们的产业规划顾问，全县上下都改口叫卫昇“卫老师”了。 这声“老师”,他们真是叫得心服口服。 他们快，卫昇的动作更快。 他真的应该庆幸，当初跳出体制内自己单干，让他背后没了依靠，不得不一切都靠自己，包括人才储备。 这几年，他手底下带出了不少精兵强将，平时都是各自分散开，负责不同的项目，遇到这种新项目开拓的关键节点，卫昇一个电话，就能立刻拉起一支突击队。 不到两天时间，公司的精兵强将齐聚这个小县城。 丁淼淼负责接待。 每登记一个名字，丁大小姐就要上网查一下这位同事负责过的项目，查完之后就开始流口水。 卫总到底是从哪里挖到这么多优秀人才的啊？ 一个个还死心塌地的跟着卫总干。 她要是有这个本事，早就跳出去单干了好吗？ 这个念头，直到第二天晚上所有人聚集到一起开会的时候，才彻底打消。 再牛逼的精兵强将，也需要一个头脑清醒的统帅。 而卫昇，无疑正是这样一个让所有人都忍不住追随的统帅。 他擅长给外人洗脑灌鸡汤，对自己人，就非常简单粗暴了：直接谈待遇。 都是出来打工赚钱养家的，谁有那么多理想和抱负呀？ 如果真要问他们有什么理想的话，十个人里面至少有八个人，他们的理想就是四十岁前赚够三辈子都花不完的钱，然后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躺平养老。 跟着卫昇干，风险有团队一起承担，也不用自己投资，每年的薪酬不说吊打大型上市公司的高管吧，反正肯定能在四十岁前风光退休。 这一次，卫昇还是先把待遇给“小弟”们先谈好。 他打算在全县范围内，打造一个“环县城休闲旅游特色产业带”，就跟串珠子似的，先通过复制“晚杜模式”，挖掘打造不同特色的乡镇旅游景点，然后通过新公司的管理，把这些景区串联起来，然后再注册一家新的旅行社，做团队生意。 当然了，除了旅行社之外，新公司的盈利方向还有很多，包括汽车租赁、包车业务、票务、特产加工销售、文创周边等等，这些就需要手下的大将们自己去慢慢挖掘了。 总之，他给了“小弟”们两个选择： 不想太累的，可以加入新公司，直接做项目管理，当然了，工作轻松，待遇也不会太高。 还想拼一把的，就去乡镇，做项目运营，前期是累了点，但可以拿到项目的干股。 也就是说，一旦这个新项目做起来了，哪怕只有晚杜乡一半的火爆，有了这份干股，只要他们一直留在公司不跳槽，以后每年至少都是百万级别的分红…… 负责做会议记录的丁大小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她好像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不愿意出去自己单干了。 “卫总！我去钟官乡吧，正好我女朋友也姓钟，说起来我也算钟官乡的半个女婿了吧。” “那我去东岗镇吧，大师说我今年的财神位在东边。”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卫昇这边刚宣布完项目待遇，立刻就有两员大将跳了出来，认领了两个试点乡镇。 卫昇也没跟他们客气，第二天就让所有人重新签了一份劳动合同。 这就是他手底下这帮大将为什么舍不得跳槽的另外一个原因了。 卫总喜欢给外人画大饼，但对自己人，他从不画饼，有饼直接当场就分了。 签了新合同，稳定了军心，卫昇立刻带着新团队，和县里新成立的“特色旅游产业发展办公室”开了一次会。 开完会，第二天就到钟官乡和东岗镇现场考察去了。 效率高的好像在坐云霄飞车。 乡镇这边，本来以为按照常规套路，新项目落地，肯定要先开几个会，然后下达文件，再组织乡镇去开会，再形成新的文件……反正没有半年肯定落实不了。 没想到这才一个礼拜，投资商连公司都注册成立了，听县领导的意思，卫老师带队考察之后，最快两周内出方案，乡镇负责协助卫老师的团队，做好乡镇环境改造和居民动员。 总而言之，这次必须举全县之力，乘着晚杜乡爆火这股东风，一举把他们全县的乡村休闲旅游产业发展起来。 这可是价值百亿的产业啊！ 而且还关系到全县的乡村振兴事业发展，这个大项目要是被他们拿下了，那带来的意义，可就不仅仅是给财政创收这么简单了…… 一想到这里，乡镇干部们就觉得浑身战栗。 根本不用打鸡血，他们现在就想化身尖叫鸡！ 钟官乡距离晚杜乡只有二十分钟车程，早就眼馋那边的旅游业了，听说那边的老百姓现在家家户户都打开门做生意，就连卖烧饼的大嫂，每天都能赚一两千块钱，钟官乡这边简直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 只可惜他们这边的旅游资源还不如晚杜乡，既没有青山也没有绿水，只有大片大片的农田。 搁在二十年前，他们这可是远近闻名的富裕乡镇，没办法，耕地多，产粮大户，当年谁不羡慕他们钟官乡人均好几亩良田？ 谁能想到，现在时代变了，粮食也不值钱了。再加上种子、肥料、农药、农机……价格一年比一年高，粮食价格却没怎么涨，要不是国家有粮补，老百姓都不愿意种地了。 辛辛苦苦大半年，累死累活收回来的粮食，往外一卖，赚的钱，还不如在外面当保姆一个月工资多，谁愿意吃这个苦呀？ “保姆？”卫昇好奇地看了过来。 钟官乡的一把手提到这里，似乎有些难为情，但这种事情就算他不说，卫昇他们下来一考察，迟早也会知道，还不如他这边先“美化”一下呢。 “这都是老百姓乱说的，以前咱们这里进城做保姆的多，附近有些嘴皮子不饶人的，就给我们起了个不太好听的绰号，叫什么‘保姆之乡’。呵呵~其实现在城里人都管这个职业叫家政服务，对吧？服务行业也是社会一大支柱产业嘛。” 卫昇忍着笑点了点头：“对！服务行业怎么了？服务行业才是经久不衰的长红产业呢。” 他好像知道该给这个钟官乡，打造怎样的IP名片了。 乡镇干部说的没错，钟官乡绝大多数年轻人包括中年人，几乎都在外面从事家政服务行业，乡里也和国内大多数人口外流的乡镇一样，只有一些留守的老人和儿童。 这才是钟官乡眼红晚杜乡，却完全没办法复制“晚杜模式”最关键的原因：他们没人！ 谁能想到，二十多年前，农村还是耕地最紧俏。二十年后的今天，人力资源居然比耕地资源更紧俏？ 他们钟官乡有大片肥沃的农田，也有勤劳能干的农民，不怕吃苦的家政服务大军，可乡镇的干部们也知道，游客们想要的，并不是这些。 乡镇的汇报会，最后开成了诉苦大会。 带队的县领导坐立不安，这种感觉，跟他儿子语文考了51分，被班主任兼语文老师约谈的时候，咋这么像呢？ 来的路上他还跟卫昇狠狠夸过钟官乡的“辉煌历史”呢，作为曾经的产粮大户，这个乡镇二十多年前可是他们县的“明星乡镇”。 就是现在，虽然种粮食不赚钱，很多老百姓都进城打工了，可赚来的钱，还是带回了老家，在老家盖起了漂亮的小洋楼，好些人家都买了车，单看经济条件，钟官乡在他们县也不算是最差的。 问题就是，这么大一片地方，实际给县里创造的经济价值，却没有多少。 留守老人年纪大了，也种不了多少地，每年种几亩地的稻子小麦，收的粮食够全家人吃就行了，多了也种不了。 前几年他们也想过办法，引进民间资本，通过土地流转的形式，试图盘活钟官镇的耕地资源。 谁能想到，后来全国上下扎堆都在搞土地流转，政策补助耗尽之后，当初那些流转土地的老板挣不到钱，一个个都跑了，最后没办法，乡里又只能把各家的耕地还了回去，中间还因为田埂被推平、各家的土地重新分配之类的问题，闹过不少矛盾，唉！ 反正现在他们是怕了，再不敢随便牵头搞什么土地流转了。 但这么多耕地就这样荒着，被农民拿来种苜蓿养猪养牛，也不是个事儿呀。 土地荒不荒，他们倒不是很在意，但这样就没有政绩了呀~ 钟官乡的干部们，眼下迫切想知道，卫老师的团队，会给他们设计出一条怎样的“特色乡村旅游产业发展路线”。 不管怎样，先表态再说！ 反正乡里拿出最大的诚意，乡政府能调动的集体资产，只要不违反相关管理条例的，都可以配合卫老师团队调用。 不属于乡里的村集体土地，他们也要尽最大可能去争取过来。 总而言之，卫老师指哪儿，他们就打哪儿！ 自己没办法搞钱，那就跟着会搞钱的人往前跑，准没错。 看看晚杜乡就知道了，他们乡以前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懒汉之乡”，没想到财神爷从天而降，跟洒水车似的，把金元宝往村民们身上撒，他们居然还好意思叫苦连天？ 这要换成他们钟官乡的乡亲们，累死也愿意好吗？ 卫昇带着团队和产业办公室的人，在钟官镇考察走访了足足四天，隔壁等着他进组录节目的高辉都快急得跳河了，才算把这位祖宗给盼回来。 回来了也不敢多嘴问什么，县里为了这件事情，还专门找人跟他谈过话，希望整个节目组对卫昇和县里的合作暂时保密。 总之，一旦泄密，卫老师被别的县市区挖走了，不用说，至少这一届领导在任期间，高辉和整个电视台的人，都别想再到晚杜来录节目了。 对不起哈，我们自己也有电视台呢，本来就是竞争关系，你们还曾经涉嫌商业机密泄露，实在是不敢再合作了呢~ 高导心里苦，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敢说吗？节目组哪哪儿都是人，万一说错一句话就泄密了呢？ 救命！他入行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跟涉密单位打交道，简直如履薄冰。 不过，好消息是，卫昇终于把那件“涉密”的工作给安排好了，接下来可以安心在节目组录完这一期节目。 坏消息是，他们再也拍不到卫老师的“闺房”了。 县里、乡里每天想找卫老师开会的人都要提前预约！卫昇白天要录节目，只能尽量抽时间，利用晚上休息的时间，在房间里跟那帮人开会。 这真是要了命了！ 其他房间都能开直播，只有卫老师的房间是黑咕隆咚一片黑，连声音都不准录，卫老师的粉丝啥也看不到，岂不是要把他给活撕了？：，，. 368. 第 368 章 摆地摊怎么了？也没吃…… 节目组正在紧张拍摄中。 导演高辉怎么也没想到,他还没迎接卫昇粉丝的怒火，反倒迎接了一个陌生女人的怒火。 因为观众对现在大火的晚杜夜市非常感兴趣，所以这期节目他们就打算做个夜市逛吃主题。 高辉也是想顺便蹭个热点，现在不是全社会都在关心几千万大学生的就业问题吗？晚杜夜市里,正好有很多待业大学生摆摊做生意。 就拍他们的创业故事,最好是能挖掘一下人物背后的故事,什么“在绝望中也没有放弃希望”,“找不到工作就自己创造工作”，“自力更生、艰苦创业”之类的话题，既能蹭到社会热点话题，也能展现他们节目的正能量嘛。 结果没想到,他们正拍到江竹青卖铁板豆腐的摊子，突然从人群里冲出一个疯女人，一把推开摄像小哥,牢牢抓住了江竹青的胳膊。 可怜的摄像小哥！当时正弯着腰,扛着摄像机拍摄江竹青做铁板豆腐的特写镜头，被一股大力猛的一推,差点一头栽到铁板上。 这要是真一头扎进去了，脸上不得烙个铁板？ 摄像小哥脸都吓白了。 幸亏身后有排队的客人拉了他一把。 人没事,但摄像机的镜头被磕坏了。 这下事情大了。 他们这台摄像机，可是价值几十万元啊！ 摄像小哥迅速抬起头,找到导演高辉,举着摄像机就告状去了。 “导演,您刚才都看到了吧？我在那儿站的好好的,是她推了我一把，才把咱们的机器磕坏的。” 高辉也很生气，卫昇档期紧张,比真正的顶流还难约，他们好不容易才能等他挪出几天时间配合录节目，结果机器居然被人撞坏了，这是机器的事儿吗？ 就算现在立刻租一台回来，来回也要耽搁至少一天的时间！ 卫老板哪有一天的档期留给他们？ 他还没发火呢，没想到撞坏他们机器的女人倒是冲他们发起火来。 “都怪你们这些什么真人秀综艺，带坏了现在的年轻人！” “好好的一个重点大学本科毕业生，不去考公考编，找个正经工作，跑到山里来摆摊？” “难道我这些年花了那么多钱，供你上学，给你报兴趣班，就为了让你大学毕业到夜市来摆摊卖这个什么，铁板豆腐？” “早知道你这么不上进，还花钱上什么学？初中毕业就出来摆摊好了，我还省了几十万块钱……” “江竹青你自己说！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的牺牲吗？我为了让你安心上学，受了多少委屈，多少次想跟你爸离婚，为了你我也忍了。你就是这回报我的？我含辛茹苦把你供到大学毕业，结果你跑到夜市来摆摊？” 女人死死拽着江竹青的胳膊，喋喋不休地骂着。 被亲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辱骂，江竹青面色苍白，气得浑身发抖。 她妈根本就不知道！为了赚钱养活自己，为了让她能有底气和她爸离婚，她有多努力。 做铁板豆腐是很赚钱，可是刚开始学习的时候，因为掌握不住火候，她吃了多少烤糊的豆腐？ 好几次手指头和手腕被铁板烫的起了水泡，也顾不上休息几天，擦点烫伤药，第二天挑破水泡，拿创可贴一贴，继续来夜市出摊。 为了能多卖掉一点摊子上的土特产，她甚至还一边做铁板豆腐，一边开直播带货。 可这一切，都被她妈亲手给毁了。 江竹青简直不敢想象，当着直播间好几万粉丝的面，被她妈贬低的一文不值，以后她还有什么脸面开直播跟粉丝互动？ 是啊，重点大学本科毕业生，当年考上大学的时候，她也以为自己毕业之后会是天之骄子，进入大公司或者公家单位，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 她到现在还记得，大的时候，有个机构到她们学校做调研，问到毕业后期望的薪资待遇的时候，他们没有一个选择月薪五千以下的。 月薪五千？ 请得起她们学校的毕业生吗？ 结果，现实给了她狠狠一巴掌。 也打醒了江竹青对就业环境的最后一丝幻想。 别说月薪五千的工作了，连月薪千的都要努力去竞争。 难道她不想要一份既体面、收入又高的工作吗？可这样的工作在哪里？ 她妈说大学生摆地摊丢人，难道待在家里啃老，或者像她妈给她安排的那样，找个条件不错的男人嫁了，靠男人养她，就不丢人了吗？ 不！ 江竹青觉得，摆地摊一点也不丢人，伸手找男人要钱才丢人！ 人生第一次，她狠狠挣脱了母亲的束缚。 听到消息赶来的丁淼淼，本来一只脚都踏出去了，看到好姐妹居然鼓起勇气反抗她妈，又悄悄缩进了看热闹的人群里。 她应该让江竹青勇敢迈出这一步，否则的话，她一辈子都只能活在陈阿姨给她带来的阴影中。 丁淼淼简直不能理解江竹青的妈妈！你说阿姨你自己的人生都过得一团糟，怎么好意思拿自己的经验来教导女儿？ 难道你想让你的亲生女儿，也走你的老路吗？ 你们大人承认自己的人生是失败的，不值得学习的，就这么难吗？ 明明知道自己的人生是失败的，自己年轻时候做的决定也可能都是错误的，小学生都知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大人非但自己不想改正错误，反而想拿这些错误的经验去指导孩子的人生，希望孩子能按照自己的安排，继续走自己的老路？ 救命！ 丁淼淼真的怀疑，江竹青根就不是陈阿姨亲生的，很可能是江叔叔搞外遇的女人生的，不然为什么陈阿姨就这么不想女儿过得比她好呢？ 那边，江竹青挣脱了束缚，满脸失望地看着她妈，终于说出了自己藏在心里十几年的话—— “妈，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别再拿我当借口了？” “我没你想象的那么敏感脆弱，也不会因为你和我爸离婚，就变成不爱学习的坏小孩，我们学校爸妈离婚的同学很多，也没人会歧视他们。” “我也不喜欢你给我报的那些兴趣班，什么钢琴、美术、民族舞，那些都是你的梦想，不是我的。你自己花钱，逼我去实现你小时候的梦想，为什么到头来，还要怪我把你的钱都花完了？” “还有，我不会再回那个单位去上班了，我已经辞职了。” “你也不用为了我能进体制内，拼命去讨好大伯母了，我一直想跟你说，大伯母她骗了你，现在只要是体制内单位，都是逢进必考，根本就不是托关系送礼，就能走后门安排正式工作的，你们年轻时候的那一套，现在早就行不通了！” “还有，我现在也不想去相亲嫁人。你总说嫁了人就好了，那你自己呢？你不是也很早就嫁给我爸了吗？那你这些年就过得很好吗？” “我真的一点也不想把一辈子的幸福，都压在一个男人身上。妈你为什么就不能心疼心疼我呢？我是你亲生的啊！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嫁给一个我完全不了解的男人？” “妈你难道就没想过，我们俩都没相处过，我也不知道他的性格脾气，万一他喜欢家暴呢？喜欢劈腿呢？或者喜欢赌钱喝酒？你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管，只要对方收入不错，有个稳定的工作，就觉得我嫁过去肯定能享福？” 江竹青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当面把她妈怼得说不出话来。 真是痛快极了！ 她早该这么做的。 早在上小学的时候，她爸和那个初恋藕断丝连的时候，她就应该说出这些心里话。 不过，现在想想，以她妈的性格，就算她说的再多，在她妈眼里，那些也都是小孩子的气话，她根本就不会听。她妈就是这样的性格，永远都沉浸在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自我感动里。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才是这个家最重要的那个人。 没有她，这个家早就散了。 其实，江竹青真想对她妈说，他们一家口，大概只有她自己，是不希望这个家散了的。 不管是她，还是她爸，早就想解散这个名存实亡的家了。 “你！”江母下意识就扬起巴掌，想教训教训女儿。 却被一旁的丁淼淼一把拦住了。 “阿姨，咱们这正在录节目呢，您要是不想家丑外扬，要不还是冷静一下再说？” 说着，指了指电视台其他几个机位的摄像机。 高辉导演只有在面对自带外挂的卫老师的时候，才会憋屈的像个小可怜。在外人面前还是很有气势的。 节目组最贵的摄像机都被江母给打坏了，他能咽得下这口气？ 立刻他就召集了附近的几个机位，都给我围着这个女人拍！ 不是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辱骂自己的孩子吗？那就骂个够！有本事骂给全国的观众听。 反正自从这档节目开播之后，他们都不知道上过多少次热搜了，高辉完全不介意再上一次热搜。 谁尴尬谁知道，反正社死的不是他自己。 看到黑黝黝几个摄像机对着自己拍，江母也有些心虚，色厉内荏地对江竹青吼了一句： “总之我的女儿就是不能摆摊！我丢不起这个人！” “你要还认我这个妈，现在就跟我回家。” 江竹青终于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 “妈，你终于承认了，你花钱培养我，不愿意跟我爸离婚，其实不光是为了我吧？你是自己觉得这样很丢脸，对吧？” “因为你的婚姻太失败了，所以你拼命培养我，想给我找个好人家嫁了，这样就能证明，您这一辈子，起码在教育孩子这方面，还是成功的，对不对？” 江母脸色一白，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江竹青却不愿意再和她说什么了。 说什么呢？她们母女两个，从价值观到人生观，再到金钱观，统统都不像是一家人。 她以前不懂，总觉得母亲给自己的爱令人窒息，让她拼了命的想逃离那个家。 后来离开家，和丁淼淼一起创业之后，置身事外了，才慢慢想明白，她妈这一辈子，无论是拼命维持那段已经名存实亡的婚姻，还是拼命想拽着她这个女儿，甚至是工作挣钱，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向周围的人证明，她过的很好，她没有错。 真的没错吗？ 一个人过得好不好，外人说了不算的，自己心里才清楚。 淼淼说，她妈这样的，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要面子不要里子。 江竹青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但她妈一定要让女儿按照自己的安排去生活，母女俩只能分开来，互不干扰。 江竹青愿意孝顺母亲，但不愿意赔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只为了满足她妈那毫无意义的虚荣心，她不需要别人夸她过得好。 她只想自己真正过得好。 母女俩僵持不下，就在导演准备出来打个圆场的时候，丁淼淼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站在了好姐妹身边。 江母似乎知道丁淼淼这个人，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你就是那个跟我女儿一块辞职摆地摊的？” “你爸妈知道你辞掉了公家单位的正式工作，跑到夜市来摆地摊吗？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这样，好好的正道不走，一个个眼睛里只看得到钱！你们现在觉得摆地摊挣钱，等以后找对象就知道阿姨说的没错了，哪个正经人家，会要一个摆地摊的儿媳妇？” 嘿！这话说的，围观的正义男生们可不同意了。 “这位阿姨，您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代表别人？我觉得这个小姐姐摆地摊没啥丢人的，我是没她这个手艺，不然我也摆地摊去了。” “就是！我妈说只要我能给她带个儿媳妇回去，别说摆摊卖铁板豆腐了，就是摆摊卖大力丸的，只要是个女的，活的，她做梦都能笑醒了，肯定把儿媳妇捧在手心里，比亲闺女还亲！” “哎？那还是我妈更开明，她已经无所谓儿媳妇是男是女了，只要是个人就行。” 江母说女儿和丁淼淼放着单位的正式工作不要，跑来夜市摆地摊，以后相亲的时候肯定会被男方家嫌弃，结果没想到意外炸出来一堆现场求交往的。 摆地摊怎么了？ 阿姨你知道眼前这个被你埋汰的摆地摊小姐姐，一天能挣多少钱吗？ 八块钱一份铁板豆腐，成本最多四块钱，晚杜夜市现在人流量这么大，这个铁板豆腐又是夜市的网红打卡点，每天至少能卖出去好几千份铁板豆腐！ 再加上旁边摊子上卖的土特产，还有小姐姐直播收到的打赏，每天收入至少上万吧？ 阿姨您一个月工资能有一万块钱吗？ 江母以为女儿摆地摊自降身价，以后肯定找不到什么好对象了。 殊不知，江竹青要是现在放出要相亲找对象的消息，排队等着跟她相亲的人，估计比排队找她买铁板豆腐的还多呢。：，，. 369 第 369 章 呸！谁要一辈子“安稳…… 《老校园·旧时光》节目组又又上热搜了！ 看来, 大学生找不到工作摆地摊这件事，确实把大伙儿刺激的不轻。 尤其是江母掺和进来之后, 关于年轻人到底要不要听父母的安排, 找不到工作，就先找个人结婚生孩子，把人生大事给办了, 这个话题简直就是踩在年轻人脆弱的神经上蹦跶！ 一时间网上骂声一片, 不过不是骂导演和节目组，而是骂江母的最多。 救命！这么令人窒息的母爱，江竹青小姐姐在这种家庭长大, 还没有长歪, 三观这么正，真的是幸运啊。 其实如果江母只是担心女儿摆地摊收入不稳定，想让女儿找个相对稳定的工作, 大家也都能理解, 毕竟老一辈都这么想的, 正在待业的大学毕业生们，谁没有被家里的长辈们唠叨过几句呢？ 可你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说摆地摊是上不得台面的工作, 还劝女儿“找不到工作就先结婚生孩子”, 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网友们抄起键盘，毫不犹豫地替江竹青小姐姐怼了回去—— “我看了直播, 小姐姐好样的！摆摊不丢人, 找不到工作就嫁人，指望男人花钱养自己才是真丢人。” “我不觉得摆地摊丢人，因为我妈妈就是一个人摆地摊养大我和妹妹的，我和我妹很小就帮我妈一起摆地摊卖东西, 现在我们俩也在网上直播卖东西，我妈靠自己双手挣钱，养活我们姐妹俩，给自己买房买车，买大金镯子，不知道这位嫁人靠老公养活的阿姨，你的房子车子写的是谁的名字？” “我是男生，我想跟这位阿姨说，大白天的，您还是别做白日梦了，现在很多男大学生，毕业了也找不到工作呀，好多人都在家里啃老，就算找到工作了，可能赚的还没你女儿摆地摊多呢。您指望未来女婿赚钱养家养孩子？笑死！我们连自己都养不活了好吗？” “楼上的，都是难兄难弟，你为什么要来扎我的心？我就是那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倒霉鬼，高考的时候精挑细选，结果选了个天坑专业，毕业即失业，三年了！除了疫情期间当志愿者的时候拿了几千块钱补贴，其他时候都在家里啃老。结婚是不可能结婚的，自己都养不活，还是不要连累人家姑娘了。” “真的很讨厌这种自己不努力，就让孩子拼命努力的家长。既然阿姨您觉得嫁人能改变命运，为什么自己不离婚改嫁呢？找个有钱老头，让你女儿做富二代，别说找工作了，直接给你闺女开公司都行。” “楼上的你想多了，这个妈妈才不会离婚改嫁呢，我来告诉你她们那一代人都是怎么想的，反正不管怎样就是不能离婚，不能便宜了小三，她们才不管自己过的幸福不幸福呢，反正在外人看来幸福就行了呗。” …… 因为这件事的热度太高，节目组把当晚的部分花絮放上去之后，播放量立刻蹭蹭往上涨，很多没看过原视频的都跑去看了，看完之后更生气了。 摆地摊咋了？别说小姐姐摆摊买铁板豆腐月入十万了，哪怕月入五万，让他们挑大粪都行！ 女孩子们听完江母的那番言论，也气得够呛。 什么叫“找不到工作就先结婚生孩子”？ 难道结了婚、生了孩子，就好找工作了吗？ 拜托！有了孩子更难找工作好吗？ 不管是暂时找个工作过渡一下，还是和这个卖铁板豆腐的小姐姐一样，先去摆摊赚钱，只要一直在工作，总会遇到各种机会，没看到这个铁板豆腐小姐姐，因为这场直播，现在账号粉丝已经破百万了吗？ 有个百万粉丝的账号，不是她们吹，可比一个年入百万的老公还靠谱呢。 年入百万的老公，真不一定舍得给老婆一年花一百万。 可一个拥有百万粉丝的自媒体账号，用心经营，每年带来的收益，绝对不少于千万级别。 最重要的是，这些钱不是谁施舍给自己的，是小姐姐靠自己的努力挣来的，想给谁花、怎么花，自己就能做主。 而不是像某些男人那样，刷短视频看到别人家老婆十块钱能做出一顿饭，就以为全家人的生活费一天只要三十块，转头就逼问老婆为什么她一个月要花掉三、四千…… 看着高居不下的热搜，导演差点高兴疯了，特意让人买了两条好烟，给夜市管理处的保安大哥们，每人塞了两包华子，请他们平时巡逻的时候，多照看照看江竹青这姑娘，别让她妈再来捣乱。 保安大哥义不容辞：“放心吧高导，县里听说有人来咱们夜市闹事，已经增派了一队城管和巡特警过来支援咱们。” 高辉：“……” 好家伙！卫老师也忒有排面了吧？居然连公安和城管都出动了。 呵呵~卫老师不光有排面，别忘了，他还是一个全网三千多万粉丝的明星呢。 什么？居然有人骂咱们卫总参与的节目“带坏年轻人”？这话粉丝们就不爱听了。 我们年轻人有没有被带坏，我们自己不知道？要你们这些早就不年轻的老家伙们逼逼赖赖？ 卫昇的粉丝很久没有出来怼黑粉了，以至于现在网络上居然都有人忘了他们卫老师除了生意人之外，还有个身份是明星。 不敢说是内娱顶流吧，以卫昇现在的人气，起码也是一线。不会真有人以为骂了他们卫老师，还能全身而退吧？ 就在导演以为这股热度马上就要过去的时候，卫昇的粉丝们开始“团建”了。 他们并没有直接和那些抹黑这档节目、顺带着骂骂卫昇的黑子们对喷，毕竟，身为卫老师的粉丝，她们可是内娱出了名的体面人，那种粉丝和黑粉对骂、互相问候彼此祖宗十八代的事情，就算她们自己不介意，也很怕丢了卫老师的脸面呀。 所以，粉丝们选择了“曲线作战”——她们把《老校园·旧时光》节目组的花絮和正片素材，重新剪辑了一遍，全网刷屏！ 卫昇他们在节目里经营的晚杜壹号客栈，原本走的是“励志田园风”，主打的就是一个白手起家，单独看正片的话，也确实挺励志的。 看着曾经破破烂烂的老校园，渐渐变成了古朴雅致的客栈，迎来了第一批客人，嘉宾们又是打扫客房，又是给客人准备当地特色的饭菜，这幅“全员搞事业”的画面，不撕逼，不卖惨，画风确实十分清新。 导演高辉也挺得意的，这正是他一直想拍的综艺啊！ 可是被卫昇的粉丝混剪之后，一切都“毁了”。 这边，一帮片酬动辄过千万的大明星，辛辛苦苦半个月，一看收入二百五。 那边，一帮找不到工作的素人毕业生，在夜市上摆摊卖小吃、卖凉粉、卖麻辣烫，一晚收入好几千…… 导演一口老血都喷了出来。 网友们哈哈大笑。 这么一对比，简直不能更明显。 卫昇的粉丝是真坏啊，她们一句辩驳的话都没说，却把那些抹黑节目和卫昇本人的黑子们，脸都快扇肿了。 你们不是说这档节目带坏了年轻人吗？ 不是说不应该鼓吹大学生下乡创业吗？ 不是“建议”大学生找不到合适的岗位，可以尝试“脱下长衫”，先去工厂打螺丝吗？ 来吧，让我们看看，按照你们说的，我们让嘉宾们“老老实实找个安稳的工作”，每个月能赚多少钱吧。 就先不说投资客栈前期需要投入的资金，去掉这个，按照客栈现在的接待量，就算最理想的状态，每个月客房都全部预定出去了，按照人均150元的消费标准，客栈一个月的营收就是14400元。 这里面还要去掉水电费、客房维护费、耗材、餐费，以及给平台3%的服务费，就算每个月的运营成本是五万块钱吧，还剩不到十万块钱。 卫昇他们一共六个嘉宾，哪怕一个多余的员工都不请，理想状态下，六个人平分这十万块钱，每人也才一万多。 但实际上不可能有这么高的工资，因为嘉宾们只能算是这家客栈的员工，原则上，这家客栈算是他们租赁的，每个月至少还要给“房东”几万块钱的租金。 也就是说，实际上每位嘉宾辛辛苦苦一个月，一天也不休息，月薪可能还不到六千块钱。 这就是你们说的“稳定的工作”？ 再看另一边，粉丝们剪辑了花絮里几个网红摊主的对比视频，看着长长的排队队伍，听着耳边传来的一阵阵“*付宝到账**元”、“*信到账**元”提示音，网友们简直比摊主本人还激动。 这么多钱啊啊啊！ 那个阿姨怎么好意思说“摆地摊上不得台面”？对不起，台面是什么？我们这一代年轻人，只知道钱落到自己口袋里才算是自己的，至于别人怎么想？嘿！我踏马一个月挣这么多钱，被人酸两句怎么了？ 不招人妒是庸才。 有人说酸话打击我？那说明我这条路走对了呀。 他要不嫉妒我，为什么不打击别人，专门来打击我呢？ 肯定是居心叵测，把我挤兑走，他自己想来接手我的小摊吧？ 当代年轻人，主打的就是一个不听劝。 尤其是那些口口声声说是“为你好”的人，搞不好就是他们自己不会赚钱，又或者是不想吃奋斗的苦，又见不得你比他们过得好，所以才高举“为你好”大旗，把你从发财的路上拽下来，跟他们一起穷下去，这样大家才能继续愉快地做朋友呀。 呸！谁要一辈子“安稳地穷下去”？ 劳资就是要一夜暴富，最好十年赚够两辈子都吃喝不愁的钱，然后剩下的时间就可以混吃等死了。 而不是找个月入三千的“稳定工作”，辛辛苦苦半辈子，老了还要用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攒下来的钱，拖着一身的职业病去医院送钱…… 正摩拳擦掌等着卫昇粉丝来骂他们的黑子们：“……” 等等！说好的娱乐圈撕逼大战都是腥风血雨，你们为什么不讲武德？为什么不骂我们了？ 卫昇的粉丝们呵呵一笑：骂人多没逼格啊，我们就是要扎你们的心！ 怎么样？月入三千、稳定的穷着，说的是不是你们呢？ 370 第 370 章 全天营业的乡村露天大…… 江母因为“扰乱夜市秩序”, 被晚杜夜市列入了首批“不友好游客黑名单”，根据管理处的规章制度，被纳入黑名单的游客, 五年以内禁止进入景区范围。 想偷偷摸摸混进来？ 不好意思, 我们主入口装了人脸识别系统哦, 如果再次违反规定，不但会罚款, 我们还会报警哦~ 江竹青也跟好姐妹学坏了, 发现她妈进不了夜市, 干脆直接花钱, 在卫昇他们的晚杜壹号客栈，长期包了一间房, 把镇上租的房子给退了。 丁淼淼现在跟着卫昇, 给卫总打杂，平时也住在宿舍里，宿舍就在原晚杜中学里面, 是以前的教职工宿舍改造的。 这下子，俩姐妹再一次成了邻居。 而且, 虽然在客栈包房，比自己在镇上租房子, 每个月要多付两千块钱，但客栈的房间有人帮忙打扫，水电网络之类的统统不用自己操心, 江竹青可以一门心思的铺在生意上，赚的钱比以前更多，完全能覆盖掉她每个月多余的住房开支。 最重要的是，就算江母混进了夜市, 客栈前台有人24小时值班，门口和走廊也有监控，她妈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总不至于当着客栈里这么多客人的面跟女儿闹起来吧？ 果然，搬进来之后，江竹青的生活渐渐恢复了平静。 这一次，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一味的忍让母亲的专横和自以为是了。 丁淼淼说得对，既然她妈这么喜欢现在的生活，她也长大了，那就彼此尊重各自的生活习惯吧。 江竹青单独在某宝上开了一个定期理财账号，每个月往里面存五千块钱，这笔钱她是不会动的。 虽然她不想让江母再干涉自己的人生，但毕竟母亲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江竹青决定从现在开始，就给江母攒好养老的钱。 不管江母要不要，这是她身为女儿，必须尽到的赡养义务。 看着养老账户里每天都在增加的收益，江竹青突然觉得，她妈一直催她早点嫁人结婚，简直就是在“作茧自缚”！ 想想就知道了，如果江竹青听了江母的安排，在月入1600的情况下，仓促嫁人，等怀孕之后，为了安心待产，肯定连这1600一个月的工作也要放弃了。 到时候女儿自己都要手心朝上，找女婿要生活费，哪里还有能力照顾她这个亲妈？ 现在网上很多短视频都拍过嘛，全职妈妈在家带娃，靠老公给生活费，偶尔回一趟娘家，想给娘家爸妈买点东西，还得低三下四的找老公要钱，真能要到也就算了，有时候钱要不到，还要被老公全家骂一顿，什么“拿婆家的钱贴补娘家”啦，什么“吃里扒外”啦，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江竹青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想笑。 她妈这辈子做事情，永远都在看别人的脸色，只要外人夸她两句，她就乐得找不着北，外人说什么都是对的，完全不会去思考一下，这样做对她自己到底有没有好处。 催着女儿赶紧嫁人生孩子，看起来像是一个负责任的母亲，可嫁了人之后呢？ 她妈有没有想过，就算她不辞职，一个月1600的工资，能贴补自己的小家庭就不错了，万一哪天江母生病住院，或者以后老了需要人照顾了怎么办。 到时候江竹青有自己的小家庭要照顾，又没钱请护工帮忙照看江母，最后受苦的还不是江母自己。 她妈怎么就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呢？ 江竹青很庆幸自己遇到了丁淼淼，遇到了卫老师。 摆地摊确实不如坐办公室体面，却能让她一个月赚好几万块钱，让她每个月能给她妈存五千块钱的养老金，让她哪怕被家里赶出来了，也能轻轻松松花钱住客栈……而这些，都是婚姻没办法给予她的。 或许嫁人也没有她想的那么可怕，这个世界上也不缺那种家境不错、三观正、长得也还可以的男生。 但，人家综合条件这么好，凭什么要找一个月薪1600、长得也不算很漂亮、家庭条件还不好的女孩子呢？ 江竹青从没想过要单身一辈子，她也渴望爱情，渴望温暖的家庭，但在那之前，她必须先努力变得更加优秀，才能配得上同样优秀的男孩子呀。 …… 晚杜夜市的大学生创业模式，因为江竹青的家庭矛盾，再一次受到了全网关注。 无数毕业就失业的大学生捶胸顿足，后悔没有早点知道这个消息。 早知道他们也去晚杜夜市租个摊位摆地摊了呀，租金那么便宜，每天的客流量那么大，随便卖点什么都能回本了，要是选对了经营项目，就像这个卖铁板豆腐的江竹青小姐姐一样，月入十万不是梦啊。 只可惜，晚杜夜市规模实在是太小了，现在据说就连外围的露营基地，都被管理处拿来划分摊位、改成了夜市一期。 没办法，租帐篷没有租摊位利润高呀。 而且卫昇也不是做慈善的，夜市一期很多黄金地段的摊位，租金早就是一期的十倍了。 就这样，还有很多人去竞标呢。 可惜，等他们知道的时候，一期摊位竞标早就结束了。 不过，就在大伙儿灰心丧气的时候，一个好消息突然传了出来—— 卫昇的团队计划和当地政府联手，在晚杜乡附近，再开两个“乡村露天大集”！ 这一次不是夜市，而是从早到晚，全天都能营业的乡村露天大集。 这诱惑，谁能顶得住？ 一时间，设在钟官乡的招商管理处咨询电话，被前来咨询的大学生们打爆了。 不光是大学生，还有很多职业摆摊的摊主也想来钟官乡露天大集租个摊位。 不过在听完摊位租赁规定后，这些人很多都打消了念头。 没办法，这是卫昇和县里谈好的条件之一：为了促进大学生就业，吸引更多年轻人下乡创业，钟官乡的露天大集，所有摊位都优先招募那些毕业后一直没找到工作的大学生，包括一些专科和职业院校的毕业生。 怎么个优先法呢？卫总在这方面很舍得砸钱，他说服县里，在摊位租金上，直接给学生们打了个半价。 不过，为了防止有人以学生的名义租下摊位、再高价转租出去，协议里也规定了，如果被管理处发现有类似情况发生，管理处有权立刻无条件收回这个摊位，并且原摊主预缴的摊位租金和押金都不会退还。 而且，违规租赁摊位的学生和摊主，也会被列入管理处的黑名单，永久禁止参与摊位竞标。 这个处罚，不可谓不严厉。 但也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这个乡村大集最大的卖点：别的不说，全国那么多农村大集，估计只有钟官乡露天大集，才有这么多平均学历都在本科以上的摊主吧？ 农村大集有很多，“高学历大集”却仅此一家。 这么做，并不是对高学历的践踏，相反，卫昇真的很好看这一届的毕业生们，这些年轻的弟弟妹妹们，有胆识，有想法，也舍得下面子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且，在晚杜夜市上，卫昇也发现，现在的年轻人摆摊创业，真的跟以前那种传统夜市不一样了。 江竹青的妈妈埋汰自己女儿的时候，说摆地摊“上不得台面”，其实她是走进了一个思维误区，以为现在的年轻人摆摊，还跟她们那会儿一样，扯一块塑料布往地上一铺，卖点廉价的内裤袜子什么的。 现在的年轻人，简直是把地摊文化给玩出花儿来了。 你以为他在摆摊卖烤羊肉串？不不，小姐姐们不会告诉你，她们来这家吃烤羊肉串，不是因为他家的羊肉串多好吃，而是因为给她们烤串的，都是平均身高180以上的体院小哥哥。 老板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为了节省成本，统一采购的工作服，就是无袖背心加短裤，那大长腿！那结实的肱一头肌！那藏在紧身运动背心下面的胸肌……简直就跟大号的磁铁一样，但凡靠近这个摊位的小姐姐，就没一个跑得掉的。 更何况，这家烧烤店还有一个很特别的玩法，一次性点一百根羊肉串，就能去老板那里选一个盲盒。盲盒里没有礼物，只有一张心形便笺纸，上面写着烧烤店店员，包括店老板自己的花名。 抽中哪一个，这一桌就能得到哪一位的专属烤串服务。 一米八的型男，手把手教你烤串，贴心地帮你把有些烫人的烤五花肉卷在生菜叶子里，就差喂到你嘴里了，就问问你心动不心动？ 听说前段时间还有个土豪小姐姐，过生日的时候，直接把这家露天烧烤店给包场了，请店里的一米八型男给自己的小姐妹服务。 你猜怎么着？最后连烤串带饮料，全场才花了不到两万块钱。 土豪小姐姐还发朋友圈开玩笑说，她这辈子就没包过这么便宜的场子！ 以前过生日的时候，带小姐妹去夜店包场，一晚上消费几十万那都算是黑卡折扣了。 最关键的是，烧烤摊子上的学生弟弟们真的好羞涩，一点套路都不懂，搞得土豪小姐姐都不敢狠狠调戏，怕把人吓哭了。 这也太好玩了吧？ 除了烧烤摊之外，摆摊做美甲的，提供全程氛围感跟拍——这边做美甲，那边就帮小姐姐留下变美的美好瞬间，还贴心地帮忙修图，狠狠戳中了喜欢自拍、但双手被美甲机器束缚的小姐姐芳心。 摆摊卖衣服的，旁边摆上了十几年前火爆大街小巷的大头贴机器，消费满一百元，免费赠送一份四格大头贴。不买衣服也可以付费拍大头贴，四格五元。 这谁受得了？ 就算不买衣服的，看到这个大头贴机器，也有些走不动道了。 现在人人都有智能手机，拍照当然很方便，但这种拍完就能立刻打印出来，还能贴在手机壳上的大头贴，好像也很好玩哎？而且才五块钱，要不来一份？ 这一进去，别说五块钱了，有些拍了五十块钱都舍不得出来。 这个老板也算是摸准了当代年轻人的脉门，愿意出来旅游逛夜市的，尤其是年轻人，无论男女，出门前都要打扮一番，再加上夜晚的灯光自带朦胧效果，真是怎么拍都好看，哪一张都舍不得删掉。 最后一扫码，一三十块钱就没了。 没了就没了吧，两杯奶茶的钱，留下这么多美美的照片，划算滴很！ 类似这样的玩法，在晚杜夜市上还有很多。 卫昇下决心斥资十几亿，想在全县范围内复制“晚杜模式”，真的不仅仅是他对自己的决策盲目自信，而是因为，他相信一个道理：只有年轻人，才最了解自己的同龄人为什么愿意出来玩。 时代是一个轮回。 几十年前的国企下岗潮里，有人灰心丧气、一蹶不振，从此跌落尘埃。也同样有人，在下岗后不对命运屈服，推着三轮车，挑着扁担，从摆摊做起，最后意外把自己给奋斗成了那个年代的万元户。 谁说大学生毕业找不到工作，一辈子就毁了？ 难道除了进厂打螺丝、给资本家打工，他们就不能自己当老板吗？ 卫昇对自己的团队有信心，对这帮朝气蓬勃、脑洞也无限大的学弟学妹们，也非常有信心。 原本没有什么信心的钟官乡，现在也逐渐有了信心。 听说现在电话预约，等着参加摊位抽签的大学生们，都已经是摊位数的五倍了！ 想到这里，钟官乡的领导干部们雄心万丈，最近晚上下班也不回家了。 全部穿上红马甲，把全镇的卫生搞一遍先！ 371 第 371 章 要干就干一票大的 两周后。 县政府最大的会议室内, 县里的一、二把手都到了，全县相关部门的一把手也都到了。 钟官乡的干部们坐在最后面。 丁淼淼压下内心的澎湃和激动，打开笔记本电脑桌面的一个PPT文件。 这就是他们团队花费了两个礼拜的时间, 反复验证推敲后, 结合了数千份夜市游客的调查问卷，最终做出来的“钟官乡特色乡村休闲旅游产业发展规划”。 是的, 在经过实地考察后, 卫昇改变了最初的想法。 在外人眼里一无是处的“保姆之乡”, 在卫昇看来，却遍地是黄金。 只做一个露天大集多浪费资源啊。 要干就干一票大的！ 所以, 团队最终拿出来的，就是这样一份为钟官乡量身打造的“特色乡村休闲旅游产业发展规划”。 这么大手笔的产业发展规划，丁淼淼一个助理是没资格讲解的, 给县领导讲解的, 必须是卫昇自己。 之前卫昇他们的原计划, 是请钟官乡拿出一块地皮, 以长租的形式租赁给卫昇名下的旅游发展公司，再由公司统一规划包装后对外招租。 但是在新的计划书里, 卫昇几乎把半个钟官乡都划拉进来了。 原定的乡村露天大集不变，卫昇让人从乡政府拿到了一些统计数据，把全乡目前闲置的土地和山林也圈了出来, 划分出大小不等的“农庄”, 准备拿到附近几个省市的农业类大学去做项目招标。 “其他综合类院校的毕业生就业形势严峻, 农业类大学的就业形势, 难道就不严峻了吗？” “原本我们团队，对这些闲置土地的规划意见，是想做综合种养殖观光农场的, 但这样一来，整个项目的投资额就非常大了。加大投资倒是没什么，关键是这样一来，就业率就很难带动上去了。” “所以，在农业农村局的各位领导指导下，我们重新调整方向，调取了大量数据，最终形成了现在这个全新的项目规划方案……” 长达五个小时的方案研讨会，会议结束后，所有人都有那么点“仿佛身体被掏空”的感觉，又累又饿。 卫昇本来想让人在县城找一家价位中档的商务酒店开这个会，开完之后正好安排个自助餐，不敢安排高档酒店，主要也是怕给领导们惹麻烦。 没想到县领导一听到他要去订酒店，就把卫昇给拦住了，说县政府就有现成的会议室，吃饭可以安排在政府食堂，物美价廉。 现在全县上下都希望卫昇能把有限的资金，全部用在这个项目上，这么说吧，卫昇花自己的钱，县领导看了，比花他自己兜里的钱还心痛呢。 县领导坚持要吃食堂替他省钱，卫昇也只能跟着一起去了食堂。 讲真，踏进食堂的那一刻，卫昇真想给县里捐一笔款。 至少把这栋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画风的食堂给推到重建一下吧？ 从县政府正门进来的时候还好点，十二层的办公大楼，虽然是十几年前盖的，但建筑保养的还不错，等他们从会议室下来，绕到大楼后面的时候，就看到后面还有左右两栋红砖小楼，估计是县里经费紧张，没舍得拆，一栋拿来做食堂，另一栋改造成了安保和后勤人员的宿舍。 吃的东西也很简朴。 卫昇以前在电视台上班的时候，虽然电视台也算体制内，但毕竟是省会城市，电视台创收又很厉害，不差钱，食堂也搞得跟酒店自助餐似的。 所以，乍一看这边的单位食堂，卫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是说“体制内福利待遇特别好”？看看周末加班，公务员们吃的都是什么？ 一排五个浅口不锈钢菜盆里，一盆芹菜肉丝，一盆青椒炒蛋，一盆蒜泥空心菜，一盆土豆烧鸡，还有一盆丝瓜蛋汤，就这些，没了？ 一把手排在卫昇前面，亲自给卫昇打了一个大鸡腿，笑眯眯地说：“咱们今天简单吃点，等项目签约，到时候再请卫总去酒店吃大餐！” 看着其他人餐盘里的鸡骨头，卫昇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个项目，他是非做成不可了。 县领导们周末加班也舍不得给自己多加两个肉菜，卫昇说要在钟官乡兴修水利灌溉系统的时候，县里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困难也确实有困难，但只要是办大事，再大的困难他们也能想办法克服。 刚才他们都仔细听了卫老师团队设计的新方案，知道这个水利灌溉工程，前期可能要县里砸钱去修，但建成之后，能给县里带来的长远好处，也是数不清的。 有了灌溉系统，那些闲置的土地才能被盘活，才会有人愿意来承包土地搞农场。 有了规模化的农场，整个钟官乡的农业观光旅游项目，就能被盘活了。 到时候，钟官乡的乡亲们，不用再扛着行李去大城市给人当保姆，在家门口就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家里的土地租赁给农业公司，每年又是一笔稳定的收入。 要是晚杜乡那边的客流，真的可以成功引流到钟官乡这边，本地的老百姓也可以和晚杜乡一样，利用自己家的房子，开店做买卖，甭管是开农家乐，还是小饭馆，还是卖土特产，只要有一门营生，谁愿意背井离乡去城里打工呢？ 以前老话都说“要想富先修路”，现在已经变成了“要想富、绿水青山来相助”，县领导们都知道，钟官乡和晚杜乡不一样，这里没有天然的绿水青山，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像卫昇的规划书里说的那样，利用先进的现代农业技术，人工打造一个超大型的、不收门票的现代化农业观光园！ 把一个个租赁出去的种植园打通，由县里提供水源灌溉、政策扶持等帮扶措施，让这些下乡创业的大学生们，能在钟官乡安心创业。而他们能回报给县里的，就是一个个开放式的现代化农场。 这样一来，县里等于是只需要花一笔兴建水利灌溉系统的钱，就能得到一个大型现代化农业观光园。 虽然所有权不是县里的，但有了这个项目，老百姓就业率提高了，游客量增加了，税收也增加了，最终，受益最大的，还是县里。 也难怪县领导说要请卫昇吃大餐了，他这个“空手套白狼”的计策，简直就是给县里省了好几个亿！ …… 半年后。 钟官乡露天大集，以及配套的两千亩现代农业观光园，正式开门营业！ 县里和乡里之前还以为，卫昇是想让他们清理出一大块完整的空地，拿来做露天大集。 结果没想到，卫昇带着团队的人看来看去，最后哪也没选，反而找县里，把规划图里的灌溉渠两侧道路加宽了两米。 利用这两米的进深，楞是被他弄出了将近五百个摊位！ 两米的进深确实不算宽，但卫昇给他们划定的摊位长呀，每个摊位都有6~10米的长度！ 没摆过摊的干部看到这里还有点懵，脑子灵活、经常去逛夜市的，已经明白了卫昇为什么要这么设计。 “这个好！虽然宽度只有两米，但摊位足够长呀，六米的摊位，就能摆出六米的摊子，每个摊位的展示位都很大！” 摆摊卖东西，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要把东西“摆出来”呀。 摊子里面挤不挤，谁在乎啊，又不是晚上要睡在里面，有个地方能转得开身子就行了呗。 反倒是前面正对着马路的“柜台”，肯定是越长越好，柜台越长，能摆出来的东西就越多嘛。 自北向南的一条灌溉水渠，原本光秃秃的，现在已经修出了东西两条彩虹色的景观大道。 靠近水渠的一边，铺上了草坪，种上了垂柳、桃李、鲜花。水渠边上用仿木质的栏杆挡住，可以防止有人在水渠边散步的时候掉下去，栏杆旁边还放了许多休息的木椅。 可以想象得到，再过几年，等两岸的花木都长起来了，春天的时候，桃红柳绿，该是怎样的一幅美景。 卫昇把露天大集的地点选在这里，土地这一块就省了好几千万，他干脆把这笔钱拿了三分之一出来，将这条两千多米长的沟渠两岸的景观给做了一下，每隔两三百米，就架设一座廊桥，这样既方便游客在河两岸的摊位之间闲逛，也能增加更多打卡点。 反正自从这几座桥盖起来之后，每天都有很多人跑到这里来拍照。 而且他修这些廊桥也没亏本。 狡猾如奸商卫总，怎么可能只是简简单单修一座能走人的桥？ 他直接在每座桥的两头，盖了一个挺大的小木屋，这个位置可是传说中的“旺铺”。 自然，作为产权所有人，这些“旺铺”如今都捏在卫昇手里，只等着露天大集火了之后，就可以拿出来“高价招租”了。 总之，按照团队的测算，修建廊桥和木屋的成本，三年的租金就能赚回来了。 灌溉渠两岸的土地使用权，卫昇一口气承包了三十年，也就是说，修这几座桥的本钱，三年时间就能回本，以后的租金都是赚的。 当然了，这个露天大集的利润大头，还是摊位租金。 晚杜夜市的成功，让所有人都觉得钟官乡这个露天大集，肯定可以延续晚杜夜市的火爆，他们甚至都没有花太多钱去宣传，493个摊位，不到三天就全部租了出去。 位置不太好的摊位，根据摊位大小，月租金都在五千到一万多之间。 位置最好的一批，奸商如卫总，当然是拿出来竞拍了，靠近水影秀主舞台的一个大摊位，甚至拍出了21万元每月的价格。 单月租金21万，也就是说，这个摊位每天的营业额至少要达到三万元，才不会亏本。 但拍下这个摊位的老板，是一点也不担心，甚至觉得自己赚到了。 竞拍前他特意数过，这个水影秀主舞台，前后左右加起来估计能坐得下六千多人。 这六千多人，哪怕只有十分之一在他店里消费，一天的营业额就有好几万了。 要不怎么说，做生意的，情报工作同样很重要呢。 这位老板的妹妹是个舞蹈老师，钟官乡要在这里搞水影秀表演，这位老师也受邀过来给演员们上课，听说整场水影秀表演，要从晚上七点一直持续到十点半，除了中场休息之外，每天晚上都要连续表演三场，等于是饭店里翻台三次，观众人数乘以三，那还不得赚翻了？ 钟官乡的干部们听说卫昇把一个不到二十平米的铺子，拍出了每月21万元的天价租金，也觉得这个老板可能是人傻钱多。 21万啊！他们县城的商铺租金都没这么高！ 等到几个月后，他们听说这个老板靠这个摊位月入百万，所有人都觉得，一个月21万的租金，真的是太便宜他了。 但大伙儿最羡慕的还是卫总。 这么多摊位，听说每个月光租金收入就有好几百万，这还只是今年，听说三年的“大学生创业保护期”过了之后，这里一大半的旺铺摊位，都会拿出来竞拍，价高者得。 这……怪不得那些八卦记者，都说卫老师是财神爷下凡。 一时间，整个钟官乡的乡亲们都想给卫老师打个神龛供起来了，这位是真·财神爷啊！ 372 第 372 章 差点被挤死在自助取票…… 钟官乡露天大集火了！ 到底有多火呢？ 听说县里都在各个工作群发布了“倡议书”, 呼吁全县的机关干部职工们，充分利用节假日空闲时间，有车的, 可以用私家车跑滴滴, 缓解客运压力。 没车的，统统穿上红马甲，去客运中心和公交站台做志愿者，给远道而来的游客们指路去。 连机关干部都发动起来了，可想而知本地客运中心的压力有多大了。 这就是经济落后地区的痛苦了。 以前是没有那个经济实力发展公共交通, 旅游业突然发展起来了，各项基础设施就跟不上了。 修路又不是开夜市, 随便摆上几百张桌子就能开干。就算县里现在有钱修路，至少也得等到旅游淡季，游客少了之后再动工。 不然人家千里迢迢过来旅游, 一下车就是漫天尘土，到处都在挖路, 像什么样子？ 眼下么~就只能努力克服困难。客运中心的大巴车不够用，就先从外地租赁大巴过来支援。 大巴也不够用，那就只能上私家车了。 不过, 机关干部职工们的私家车支援，和铺天盖地涌过来的游客比起来, 也只能算是杯水车薪。 还得卫总这样的“专业人士”出马。 很快，一个“钟官乡旅游出行攻略”视频，被卫昇团队花钱送上了热门。 拍摄这段视频的，其实也是卫昇公司旗下的一个旅行博主，以处女座的吹毛求疵和擅长做攻略而闻名。不过之前粉丝一直都在百万上下徘徊，瓶颈期迟迟未能突破, 没想到一段不到五分钟的“钟官乡旅游出行攻略”视频，居然让他两天涨粉数百万！ 在老粉丝的印象里，这个博主的人设一直是吹毛求疵的洁癖处女座，属于那种“不做好ABC三个攻略绝不出门”的旅行博主。 可是这一次，他却在钟官乡这个地方“翻车”了。 事情是这样子的—— 这名博主先在网上查资料，又咨询了已经来过钟官乡的粉丝，做好了攻略，结果没想到，刚下车，就被钟官乡露天大集的超高人气给教育了。 说好的“下高铁之后乘坐109路公交、直接去客运中心转大巴”，踏马的！传说中的109路公交车，排队等车的队伍，简直一眼望不到头，比网传“全国最拥挤公交”B市930路还要可怕。 排了快三个小时队，好不容易坐上109路公交车，到了客运中心，博主心想这下肯定是OK了，毕竟他已经提前在网上预订到了当天去钟官乡露天大集的客运专车。 结果没想到，差点就被挤死在自助取票大厅！ 铺天盖地的人头啊~密集恐惧症来了，估计当场就得犯病。 取了票，又去排队，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终于抵达钟官乡的可怜博主，T恤都被拥挤的人群扯破了……不知道是哪位小姐姐的背包拉链，不小心挂在了他的T恤上，结果他的T恤被拉链扯破了，小姐姐的包包拉链，也被他的T恤带走了。 钟官乡露天大集，果然和网上疯传的一样好玩，不对，真人体验比网传的更棒！ 足有脑袋那么大的芝麻烧饼，酥脆香甜，只卖两块钱一个，买五个还送一个。 本地特色的乌米饭团，选标配版的，里面裹一块卤五花肉、一个咸蛋黄、一份咸菜丝，六块钱一个，能把饭量小的人给吃撑了。 还有两块钱一碗的木莲豆腐，一块钱一个的铁板煎毛蛋，五毛钱一根的童年回忆“搅搅糖”，五块钱一串的糖葫芦，五块钱三包的“糖豆子”……这么说吧，到了钟官乡，物价就像一夜回到了一十年前，总感觉软妹币到了这里，购买力都翻了至少三倍呢。 不光物价感人，这里的摊主也颇为养眼，大部分都是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同龄人，俊男美女看花了眼，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什么大型选秀类综艺节目现场呢。 就连一些本地的摊主和手艺人，都把自己捯饬得清清爽爽，一点都不油腻。单是颜值这一块，钟官乡露天大集，就秒杀了网上绝大多数农村大集。 当然了，最感人的还是当地政府对游客的重视和服务态度。 为了让游客们放心游玩，当地乡政府直接把自家的政府大院腾出来，门口的看门大爷化身“管家”，负责帮游客们免费看守行李箱。 没有预约上本地民宿客栈的游客，拖着行李不方便游玩，可以顺着指示牌，找到乡政府办公大楼，凭借外地到钟官乡的车票信息，就能免费领取一个行李寄存号码牌，可以享受24小时的免费行李寄存服务。 当地政府还招募了大量的志愿者，负责疏导交通、给游客指路，拎着大喇叭，帮助游客呼唤寻找走失的伴侣或者孩子……咳！这个功能就比较沙雕了，被大喇叭到处嚷嚷着自己的名字，约等于社死现场。 这么好玩的农村大集，来一次怎么够？ 于是，这名旅行博主回到县城之后，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决定要出一个其他人都没想到的旅行攻略——他一定可以找到“漏洞”，避开拥挤的人群！ 还别说，真被他找到了这个“漏洞”。 高铁站出来直奔109路公交车？NONONO~正确做法，应该是先去车站服务总台，找志愿者要一份《钟官乡露天大集交通指南》，忽略前面最拥堵的路线，直接翻到最后一页，这里有三个选项，都是可以快速直达钟官乡的。 价格最贵的是“专线网约车”，这是当地旅游部门，联合县里各个街道办，刚上线不到一个月的便民服务热线，里面的车子都是县里的热心市民提供的私家车。 只要提前一天预约，就能申请到一辆专线网约车，县城范围内上门接客，非常适合2~3人的组团游客，租车费平摊下来，人均四十元，不用排队，还不用等车。 价格中等的，是卫昇名下的旅游公司推出的短线一日游套餐。 只需要支付108元，不但能乘坐旅行社大巴免费往返县城，还能得到一组总价值88元的网红摊位抵价券，算下来，等于是单程路费才不到十块钱，比转公交再坐客运班车还便宜。 不过，让粉丝们集体无语的是，这个博主居然还找到了比短线一日游更便宜的出行方式—— 谁能想到，为了解决公交班线拥堵问题，县里不但动员机关干部去开网约车，还借助卫总提供的大数据服务支撑，开通了“民间顺风车”自动匹配服务。 “玩法”也非常简单，游客只需要威信关注本地旅游部门官方账号，在下面找到“顺风车”自助匹配服务，三分钟之内，系统就能自动给你匹配到距离你最近的一辆“顺风车”。 一开始，网友们都以为这个顺风车，肯定是私家车或者滴滴之类的。 结果没想到，这位博主第一次预约到的，是一辆往钟官乡送猪的大货车…… 自从钟官乡露天大集八块钱一碗的卤肉面火了之后，新鲜猪肉的需求量大增，每天都有好几辆车往那边的乡镇屠宰场运送活猪。 于是，第一次体验，博主和十几头猪，一起被送到了目的地。 他不信邪！ 第一次体验，博主和一大车南瓜，一起被送到了钟官乡。不用说，这一车南瓜，肯定是钟官大集网红摊位“烤南瓜”预定的。 因为这个类似“开盲盒”一样的顺风车经历，这段视频火了之后，这名博主抓住风口，连续开了好几场直播，专门盯着这个顺风车预约通道，每次预约到奇葩车辆，都让粉丝们大开眼界。 还有好多刷到这个热门话题的，火速关注了这个奇葩博主，就为了看他下次还能预约到什么奇葩车型。 这大概是这位博主入行几年以来，成本最低的直播了——县旅游部门提供的顺风车预约服务，不但是免费的，而且也不收取任何抽成，所以，这种出行方式的费用，也是通往钟官乡最低的一种，单趟出行，每人只要十块钱。 乍一看似乎比报名参加一日游那个贵一点，但谁能想到，游客们乘坐顺风车，车费十元，路上却要被当地热情的车主们“疯狂投喂”。 这名博主第四次乘坐这种“顺风车”的时候，好巧不巧，坐上了一辆往钟官乡运送西瓜的大货车。 一路上，司机大哥忙着给博主介绍县城里各种好玩又便宜的小巷，司机大哥的老婆，就忙着给博主切西瓜、切甜瓜，还拿出自己做的大馒头，让他夹着自家做的西瓜酱和鸡蛋酱吃。 博主本来是特意饿着肚子出发，打算到钟官大集再饱餐一顿的。结果万万没想到，上车的时候，肚子还是空的，下车的时候，差点没被撑死！ 嫂子做的西瓜酱和鸡蛋酱确实很好吃，馒头也是石磨小麦粉做的手工大馒头，就是做的太大了点，两个馒头下肚，撑得他直翻白眼。 下车的时候，司机大哥还趴在车窗上，问他要不要跟他们的车回去。 这名博主脸色大变，疯狂婉拒了司机大哥的热情招待。 顺风车确实很便宜，当地的老乡们也很热情，但他实在是吃不下了(╥﹏╥) 辛辛苦苦砸钱买流量，精心拍摄的短视频，无人问津。 花十块钱坐了一趟顺风车，和一车西瓜一起被送到了目的地，却意外上了个大热门，一夜涨粉百万，这算怎么回事？ 不过，也因为这名旅游博主的意外走红，一夜之间，全国各地渴望涨粉爆红的自媒体从业者，蜂拥而入，差点没把刚开张的钟官乡露天大集给挤爆了。 为了保障游客的体验感，当地政府不得不忍痛限流——每天最多只放三万人进场，还是分批进场的。 那剩下的人咋办？ 嘿嘿~这不是还有一个东岗镇吗？ 精明如卫昇，在晚杜夜市上差点吃了一个亏之后，怎么可能白白放弃这个庞大的网络热度？ 预感到钟官大集要火了之后，卫昇立刻召集团队开会，加快了东岗镇农村大集的开发速度。 只不过，这一次，他这边刚放出一点点风声，周明星那边的电话就被打爆了。 好几个省级电视台，还有国内那几个头部视频网站，都对卫昇手里的夜市和农村大集，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甚至还有某平台表示，只要卫昇愿意参加节目，他们可以完全按照卫总的要求来组建嘉宾阵容，包括节目脚本也可以按照他的要求来做，总而言之，平台全力配合，出人、出钱、出力，而卫昇需要做的，就是拿出这些场地，配合平台策划一档赶集综艺。 周明星给卫昇打电话的时候，还在狂翻白眼，疯狂吐槽—— “想得美！算盘打得我在港省都听到了。” “又想让你出场地，担当主咖，又想让你参与脚本和节目策划，只给一份钱？难道我看起来这么像是冤大头吗？” “想合作，就得先拿出诚意来，咱们卫总，如今可不是内娱的小透明了……” 别说卫昇现在正当红了，就是几年前，他刚入行，真正是个小透明的时候，也没受过这种委屈呀。 当时那档综艺才刚翻红呢，就迫不及待想踢走卫昇，换上自己人来捧，结果怎么样？ 还不是“强捧灰飞烟灭”？ 反倒是成全了卫昇，经历了这一遭之后，发现单纯只做艺人，早晚都会被更厉害的资本打压，索性打破行业壁垒，他直接把自己给奋斗成了“资方”！ 可以说，现在的卫昇，挑选合作方，已经不仅仅是看片酬了。 只可惜，那些高高在上、习惯了对艺人为所欲为的资方们，似乎还没搞清楚这一点。 只有瓜瓜视频，在姚总的据理力争之下，带着一份诚意满满的合作意向书，亲自找到了卫昇这里。 卫总只是因为艺人这层身份的需要，才不得不给自己安排一个“经纪人”的。经纪人哪能做得了他的主？ 姚总也是真有几分本事。 也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居然搞到了卫昇向县里提交的“环县城休闲旅游特色产业带”发展规划方案。 所以，养成明星有什么好玩的？要玩就玩一把大的，直接养成一个产业！ 卫昇都忍不住被姚总的这个脑洞给惊呆了。 373 第 373 章 抠门卫总，在线化缘…… 姚总带来的方案, 并不是一个全新的节目策划。而是前些年瓜瓜视频曾经爆红的一档明星养成类综艺。 这档综艺有个挺文艺范儿的名字，叫做《群星升起的地方》，从名字就能看得出来主办方的“野心勃勃”了, 这是不止想培养出成团的几个人气新人，而是想把参加这档综艺的新人, 都捧成明日之星呀！ 虽然野心大了点，但当年这档节目刚出来的时候，满屏的俊男美女, 确实让观众们眼前一亮, 那时候卫昇还在上高中呢, 听说学校很多学生为了给自己喜欢的爱豆投票, 零食都不吃了, 省下钱去买一款赞助商的饮料，就因为每一瓶饮料的盖子后面都有一个兑换码，凭借这个兑换码, 就能给爱豆多投五张票！ 卫昇自己是没追过星，但当年也被迫喝了一个夏天的那款饮料, 因为他的同桌，就是那一季里面一个热门女选手的脑残粉，为了给妹妹投票, 强迫一帮兄弟们必须喝这款饮料什么的, 也是真的重色轻友。 只可惜，那个妹妹虽然成功出道, 但出道没多久就火速嫁了一个富二代, 宣布退圈了，把卫昇的同桌气得吐血，从此收心, 再也不混饭圈了…… 虽然往事不堪回首，但卫昇倒是觉得，这档综艺当年能连续做了五季，每一季都能在选秀界掀起一番腥风血雨，肯定是有不少死忠粉的。 瓜瓜视频大概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在第五季口碑即将崩盘的时候，果断决定暂停第六季，肯定也是想保住这档王牌综艺的火种，等待时机合适的时候，再翻出来，炒一炒冷饭什么的，顺便再挖掘一下当年那些死忠粉的剩余价值。 不是卫昇阴谋论，反正如果换成是他的话，肯定也会这么干的。 一帮学生能有多少钱？连续割了五季的韭菜，怕是韭菜根都差点挖出来了，再做下去，也没有多少韭菜可以割了。 可沉淀几年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当年那些兜里没有几个零花钱的学生粉丝们，很多都已经工作挣钱了，牛逼一点的，甚至已经靠着家里的人脉和资金支持，自己创业当老板了。 小韭菜终于长成了大韭菜，瓜瓜视频，是时候拿出你们祖传的镰刀了…… 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原本瓜瓜视频还没想好，要怎么把当年那些过气的秀人们召集到一起，再弄一个新的综艺，直到他们发现，卫昇居然靠着一个晚杜夜市，一个钟官乡露天大集，就让上千名失业大学生成功实现了再就业！ 大学生能“摆摊再就业”，过气艺人为什么不可以再就业？ 到底还是姚总脑子好使，反正都是养成类的，养成明星和养成产业，都是养成嘛，后者关系到老百姓的生计和大学毕业生就业率，这可是自带社会热点的话题！ 到时候节目一播出来，可能都不需要花太多钱买热搜，只需要花一点点钱，请一帮水军，在一些热点话题下面带带节奏，就能免费上个热搜了。 不过，想法很美好，要实现这个想法，那就绕不开晚杜夜市和钟官乡露天大集的幕后大老板卫总了。 其实就算姚总不来找他，本来卫昇也打算趁着钟官乡露天大集爆火的热度，让公司趁热打铁，推出一档待业毕业生就业类的网综，反向薅一把自己的羊毛。 到时候可以让综艺先蹭农村大集的热度，把综艺带火了之后，又能反向给农村大集增加热度，这样一个双赢的方案，卫昇不动手才怪。 现在么~既然姚总已经自投罗网了，他不趁机薅一把瓜瓜视频的羊毛，像话吗？ 瓜瓜视频想要借他们的场地录综艺，想让他担任总顾问和常驻嘉宾，这些统统都没问题。 那他想在节目里夹带点儿私货，比如说，给东岗镇通往省道的这条路“募捐”一下，给东岗镇的危旧房改造在线“化缘”什么的，那节目组可不能说什么“破坏规则”，不让他做。 不然他可就要罢工了。 姚总目瞪口呆。 “这个，乡村道路改造，还有乡镇危旧房重建这些事情，不是应该县里出钱吗？” 卫昇说的好听，他自己“在线化缘”，那化缘来的，是他的钱吗？很有可能都是他们节目的意向赞助商的钱呀！ 想想看，这些金主爸爸本来想直接赞助这档节目的，卫昇这么一说，金主爸爸们一个个都跑去集资修路盖房子去了，那还有他们啥事？ “县里也没有余粮呀~”卫昇拖长了嗓门，重重叹息一声，“姚总，你是知道我的，如果不是县里实在困难，以咱们俩的关系，我也不能这么套路你，对吧？” 卫昇干脆把话给说开了。 别看晚杜夜市和钟官乡露天大集现在这么火爆，实际上，旅游业火爆对地方经济的加持作用，至少要2~3年左右，才能真正体现在地方政府的财税收入上。 没办法，来这里摆摊的摊主，绝大多数都是外地户籍。 也就是说，就算他们赚到钱了，缴纳个人所得税的时候，也是在户籍地缴纳，跟县里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县里能从旅游产业上赚到的钱，得从其他相关产业上找补回来，这就需要一个发酵过程了。 而在这之前，县里还得过两年苦日子呢。 没看县里的领导们吃饭的食堂，都还是上个世纪的老楼吗？但凡县里能拿得出这笔钱，谁愿意这么埋汰自家形象？ 要卫昇说，这一届的县领导是真的在为老百姓干实事，自己舍不得花钱盖食堂，却舍得砸钱，给已经发展起来的两个乡镇，火速安排了现代化的智慧公厕、智能路灯，还有全套的监控系统。让外地的游客晚上逛夜市的时候，也安全感满满。 但这些毕竟只是小钱，县里咬咬牙，也能从牙缝里省出来。 可牵扯到修路、危旧房改造这类要“花大钱”的地方，别说从牙缝里省出来了，就是把全县上下的嘴巴都缝起来，那也省不出这么一大笔开支呀。 见姚总还在犹豫不决，卫昇往椅子上一靠，一脸无赖样地开口“威胁”道—— “没事！买卖不成仁义在，节目合作不了，咱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呀~” “本来我也没打算和传统视频平台合作，打算自己孵化一个创业类型的短剧来着……” 搞什么长综艺呀！ 动不动一期节目两三个小时，不是真爱粉，谁会举着手机两三个小时，就为了追一档综艺？是短视频不好看，还是网文不好追？ 姚总一听他这么说，脸都黑了。 所以说，不光是他们这档综艺过气了，就连他们瓜瓜视频都快过气了吗？ 怪不得！他总觉得这几年自己的年终奖好像是越来越少了。 还以为是自己不够努力，原来是努力的方向错了吗？ 姚总内流满面。 还要强忍着悲痛，和卫总“极限拉扯”。什么过分的条件是别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想办法让卫昇答应和他们合作。 短剧？呵！现在风口确实很大，但谁知道这玩意儿什么时候会过气？ 再说了，就算是短剧，他们瓜瓜视频也有投资呀，只是一直都做不过那几个靠短视频起家的平台罢了。 所以说，真不能怪现在的观众都不愿意去各大视频平台充值追剧了，毕竟曾经要熬夜追番才能看到的“剧情高光时刻”，人家短剧就可以跳过中间几十集的爱恨情仇，直接给你快进到大结局！ 就问你爽不爽？ 唉，没想到卫总居然也是这种狗血短剧爱好者。 不过，幸亏他来得及时啊！卫总还没来得及投资什么短剧。 过气综艺怎么了？ 过气综艺也有粉丝基础的好吗？ 姚总振作精神，开始努力游说卫昇答应这次的合作。 至于什么“需要在节目里化缘”，给一穷二白的东岗镇修路盖房子，这些统统都不是问题！ 反正花的也不是他们瓜瓜视频的钱，卫昇不是说了，到时候他自己找金主爸爸们化缘吗？ 此时的姚总，浑然不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被卫昇给带到了坑里。 如果他不答应卫昇在节目里化缘的话，卫昇就要自己拉队伍单干了，到时候还有他们瓜瓜视频什么事？ 那还不如先答应下来呢。多年的职场经验告诉姚总，任何事情，只有落到了合同里，签字画押之后，才算是自己的，否则你自己一个人脑补得再嗨皮，最后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至于因此损失的一部分广告费？姚总表示，这是招商部的事情，为什么要让他一个高层来头疼这种事情？让招商部门想办法去！ 现在各大平台搞钱的方式这么多，也不一定非得直接上广告吧？比如说，可以让嘉宾们在节目里开直播带货什么的，到时候可以把金主爸爸们的品牌广告，植入到他们的直播间里去，还不是照样赚钱？ 说不定带货成功的话，销售利润还能跟广告商再谈谈分成呢。 这么一想，好像他们也没有损失什么？ 发现姚总的态度开始松动，卫昇才把自己对这档节目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觉得你们可能是平台做大了，思维有点固化呀，为什么做综艺就一定要捧出来几个新人呢？又想让观众充值办会员，又想捧观众不喜欢的人，这道理说不通啊，姚总您说对吧？” 姚总：“……” 这话说的就有些扎心了哈。 虽然大家确实都是这么做的，但这就是行业潜规则，大家都靠这个赚钱，怎么就不行了呢？ 卫总非常任性地表示，在他这里就是不行！ “我知道你们急着想捧几棵新的摇钱树出来，但你们先别急。” 为什么一定要强迫观众喜欢你们选中的新人呢？ 让观众自由地选择喜欢谁、不喜欢谁，这件事情很难做到吗？ 卫昇想起小时候看《西游记》，看《神雕侠侣》，看《射雕英雄传》的时候，周围很多同学都有自己喜欢的角色，也经常在一起讨论剧情，但也并没有人强迫自己一定要喜欢谁呀。 他当然知道瓜瓜视频这档节目，当年就是以擅长捧人出名的，第一季之后，多少想在这个圈子里混出头的年轻人，为了能加入第二季，各种拼后台、拼资源、拼爹拼妈……以至于第二季之后，《群星升起的地方》被一些脱粉的网友吐槽是《资源咖升起的地方》。 卫昇也挺想和瓜瓜视频合作的，毕竟人家观众基础在那里，日活好几个亿的观众基数，谁不心动呀？ 但合作归合作，卫昇也得为自己的粉丝负责。大家愿意花钱支持他参与的综艺，那他就不能让粉丝们花了钱、心里还落了个不痛快。 “那，卫总您的意思是？”姚总终于撑不住了。 谈判的技巧他当然会，但卫昇完全就是仗着自己是半个资方，就任性耍赖，压根不肯接受他们的传统综艺运作模式，他又不能掀桌子说不干了。 只能先听听卫昇的意见，只要别太过分，姚总觉得，自己还是有几分把握能说服公司的。 卫昇还真没打算为难姚总这个老朋友，他只是不想在这档节目里加入太多刻意捧人的内容，可没说不让其他嘉宾表现自己呀。 至于怎么表现？ 甭管是有本事在节目里拉到赞助，还是能让粉丝喜欢自己、为自己花钱，反正只要能帮助东岗镇把基础设施建设给搞起来，甭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在他眼里都是好猫。 姚总顿时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果然资本家都是黑心肝的。 卫昇这么做，看起来是没有强行捧人，那跟捧人又有什么区别？ 不对！ 以前资方捧人，都是要真金白银往里面砸钱的。 卫总捧人，不但不想往里面砸钱，他甚至还想让新人给他赚钱！ 姚总发誓，他绝对不是被卫昇给说服了。 他只是想看看，这家伙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既捧了新人，又把钱给赚了。 …… 两天后，和卫昇团队开完会，磨好了意向合作协议的姚总，人如其名，摇摇晃晃地走出了会议室。 他老了，他真的老了。 这一届的年轻人，不好对付了啊~ 374. 第 374 章 不会是让我们当街卖艺…… 瓜瓜视频要重启《群星升起的地方》？！ 这个重磅消息,瞬间引爆全网。 现在的年轻人或许不知道这档过气综艺，但想当年，多少追星族为它痴,为它狂，为它哐哐撞大墙啊。 为了给自己喜欢的选手多投几张票，好多人喝饮料喝的差点得了糖尿病。 不过,也有人趁机站出来唱衰这档节目，还把当年这档综艺强行捧人闹出来的那些笑话，又重新翻了出来，调侃他们干脆改名叫《资源咖升起的地方》算了，想捧人就自己花钱自己玩。又想让观众花钱替你捧新人，又给观众们强行喂屎,瓜瓜视频你做个人吧！ 初代追星族们，对这档过气综艺可以说是又爱又恨，既怒其不争,又忍不住想再给它一次机会。 00后和10后的年轻人们，对这档过气综艺毫无印象，但他们认识卫老板呀。 什么？你们说这档综艺会变成资源咖的天下？ 别逗了！他们卫总才不是这样的人呢。 一时间，网上吵成了一片。 看着不断飙升的节目热度，姚总的心情有亿点点复杂。 改版后的节目能不能火,他不知道。但眼下,他们好像真的成功翻红了。 有了这样亮眼的数据,瓜瓜视频这边虽然对卫昇“不想强行捧人”的做法，还是有些不满意,但总算是让姚总把这个合作方案给定下来了。 同一时刻，东岗镇政府会议室。 第一批报名参加这档综艺的娱乐圈新人们，本以为参加这档综艺,是来秀才艺、秀情商、秀美貌的，结果开会开到一半才发现。 踏马的！这档综艺不会是什么诈骗团伙搞出来的吧？ 说好了比赛胜出的人直接成团出道呢？你们口中的出道，不会就是在这个破破烂烂的小乡镇摆地摊吧？ 讲真，卫昇愿意花这么多功夫PUA瓜瓜视频，想从资本家口袋里抠钱出来，主要还是因为东岗镇实在是太穷了。 有多穷呢？ 这都2023年了，东岗镇甚至都没钱盖新的办公楼，镇政府的办公地点，据说前几年还是个危房，后来镇中合并撤销了，镇政府才“捡漏”了原来镇中的教学楼，集体搬了过来。 镇政府都穷成这样，更别提老百姓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太好，县里好几次把东岗镇列入脱贫攻坚重点扶持对象，可每一次都是无疾而终。 一次是省内某知名连锁火锅店，要搞无公害蔬菜种植基地，正好当时县里对东岗镇有这方面的政策扶持，这家公司就在东岗镇拿了几百亩地，准备种植店里常用的蔬菜。 原本这桩买卖应该是双赢的。火锅店可以用更低的成本，获取更新鲜、性价比更高的蔬菜，东岗镇的老百姓，也能给种植基地打工挣钱。 可谁能想到，种植基地刚开始收获，母公司居然破产倒闭了！ 因为资不抵债，东岗镇这个种植基地，就被另一个债主接手了。 接就接吧，只要能继续带着老百姓赚钱就行了。 可令人无语的一幕，再一次发生了：这个老板刚接手种植基地，不到半年，就查出了胃癌晚期…… 这下子，就算是不要钱，也没人敢来东岗镇投资了。 县里也觉得东岗镇太倒霉了，所以这次卫昇选中了东岗镇的时候，县领导嘴上不说，但却在各项扶持政策上大开绿灯，未尝不是想借助卫昇这个“财神爷”的“法力”，看看他能不能破掉东岗镇这个“投资黑洞”的魔咒。 在这样一个乡镇创业，就像在一片沙漠里种树一样。 只不过，别人在沙漠种树，是苦哈哈地自己砸钱打井灌溉。 卫昇种树，是把一大片沙漠，划分成一块块小沙漠，然后摊派给参加这档节目的新人。 简单来说，重新起航后的《群星升起的地方》，没有什么复杂的规则，唯一的规则，就是每周会根据各个摊位的净利润排行榜，淘汰掉排在最后的几名。 每周淘汰若干名选手，三个月后，最后能留下的人，就可以选择和瓜瓜视频，或者卫昇的公司签约出道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而且完全没有内幕，非常的公平？ 简单个屁啊！ 报名参加节目的新人们差点想骂街。 为了能进入娱乐圈，他们吃了多少苦啊。好多人都说他们这些艺考生不学无术，是学习不好才去混艺考的，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艺考生要学的东西，可一点都不比普通考生要少。 要练形体，要学声乐、学跳舞、学表演，还要掌握至少一门精通的才艺，哪里不学无术了？ 哦，差点忘了，学了那么多，还真没一样是下乡创业能用得上的。 所以，这档节目就是在故意拿他们开涮吧？ 选手们差点当场暴走。 姚总的一番话，成功安抚住了他们。 “你们怎么会觉得，娱乐圈的明星艺人创业做生意，会耽误他们出道赚钱？” “清醒一点啊！想想卫总！他当年刚出道的时候，差点因为没有背景，被人从节目里挤兑出去。最后怎么着？他自己创业当老板，把自己给混成了资方爸爸。” 现成的正面教材就摆在你们面前，你们还好意思说下乡创业是不务正业吗？ “那……我们摆摊卖啥呀？” 嗯，这确实是一个好问题。 现在卫昇手里，已经有了一个晚杜夜市，一个钟官乡露天大集，这两个集市都是主打吃吃喝喝，烟火气十足，所以，卫昇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东岗镇再搞一个同类型的集市。 那不是自己跟自己抢饭碗吗？ 再说了，他既然答应了县里，要帮他们打造出一条“环县城休闲旅游特色产业带”，那就要充分考虑到游客的体验感。 总不能到每一个乡镇都是吃吃喝喝吧？ 本来卫昇还没什么头绪，姚总一找上门，他立刻就有了一个好玩的想法。 娱乐圈本来就应该是一个给观众提供情绪价值的地方。 那为什么不能打造一个现实版的娱乐圈，让高高在上的明星走下神坛，真正给粉丝们提供情绪价值呢？ 所以，好孩子们，虽然你们不会种地，也不会烤串炸豆腐，但你们会唱歌跳舞，会各种才艺表演，能给游客提供情绪价值呀。 “不会是让我们当街卖艺吧？”选手们一个个面如土色。 不过，也有脑子灵活的，很快就想到了这个创业模式对他们这些艺考生的好处。 反正节目组也没有规定他们必须要沿街卖艺、唱歌跳舞，或者玩胸口碎大石呀，卫总都说了，允许他们先去晚杜夜市和钟官乡露天大集“考察市场”，然后自由选择自己想要创业的方向。 甚至还允许不同选手选择同一个创业方向。 你们几个的特长都是唱跳？没关系，可以选同一个赛道，大家一起在集市上摆摊卖唱，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只要挤兑走自己的同行，靠收入笑到最后，你就是这一季的出道选手。 这玩法，有点意思呀~ 同一时刻，《群星升起的地方》也在官博同步公开了新一季的竞赛规则。 什么？ 让所有选手去乡下摆摊卖艺？收入高的晋级，收入低的淘汰？这么简单粗暴的吗？有点意思啊。 其实，在哪摆摊真的不重要，毕竟他们追星一族，为了追寻爱豆的步伐，连爱豆在深山老林里拍戏，他们都能蹲在隔壁山头，拿望远镜盯着对面看，哪怕只能看到一个背影，也能高兴好几天呢。 现在好了，节目组干脆把爱豆们全部摆了出来，以后他们岂不是就能跟逛超市一样，想看哪个爱豆，就爱哪个爱豆？ 喜欢的就当场打赏，也不用怕节目组在中间赚差价，或者在票数上面动手脚。 不喜欢的，那就去给他对家打赏！只要对家赢了，这个讨厌鬼就会被自动淘汰，岂不是美滋滋？ 瓜瓜视频牛逼啊！ 别家平台靠选秀赚钱，卖的都是赞成票，他们连反对票都能拿来卖钱……这幅奸商嘴脸，他们怎么就这么喜欢呢？嘿嘿嘿~ 还有很多原本不是这档节目粉丝的路人一听说现在的选秀综艺居然还能这么玩，就算不喜欢追星的，也忍不住想去现场看看热闹了…… 看了那么多粉丝之间为了拉票掰头的选秀综艺，他们也是头一次遇到可以给不喜欢的选手投反对票的。这么好玩的事情，他们怎么可以不参加呢？ 再说了，听说这个选秀节目的录制地点东岗镇，就在最近大火的晚杜夜市和钟官乡露天大集附近，本来他们就很想去那边玩，这下不光能吃吃喝喝，还能顺便去围观一下选秀综艺的录制现场，这可是以前要花钱买票才能看到的大场面啊！ 为了控制现场的人流量，新一季节目录制现场，第一期瓜瓜视频只放出了五千张入场券。结果没想到，官宣不到十五分钟，五千张入场券就被哄抢一空。 这个时候，新一季的选手们，甚至都还是素人，连个粉丝都没有…… 也就是说，这五千张入场券，全部都是这档过气综艺的老粉丝，或者是看热闹的路人抢去的。 “爆了爆了，我们真的要爆了哈哈哈哈~” 办公室里，姚总看着电脑里直线飙升的各项数据，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不枉他浪费了那么多口水，说服集团高层和大股东们，接受卫总的条件，果然，老娘说得对，吃亏是福，有时候，为人处世适当退一步，遇到像卫总这样的厚道人，你退一步，他记着你的好，回头就会拉着你往前跑。 不知道为什么，姚总有种诡异的直觉：如果当时他们没有松口答应卫昇，而是强行往新一季节目里各种塞关系户的话，卫昇可能最后还是会跟他们合作。 但是，类似“东岗镇大集入场券”这种好东西，他肯定就不会带瓜瓜视频一起玩了。 千万不要小看这么一张入场券，充分利用起来，可比什么植入广告赚钱多了。 现在他们的入场券设计的还很简单，正面是节目信息，反面是东岗镇和周围那两个农村大集的旅游推介信息。 那是因为节目还没正式启动，大家都在观望这档过气综艺到底能不能重新翻红。 可一旦这档节目成功翻红，这张小小的入场券，就会慢慢变成更大的一张、甚至一叠入场券…… 大白天的，姚总已经忍不住开始做梦了—— 首先是入场券的冠名权，要和节目冠名权分开来卖，反正当初找冠名商的时候，合同上也没提到入场券的事情嘛，想在正面印上你们家品牌LOGO？行呀，得加钱！ 还有背面，现在是免费给三个乡镇做宣传的，等节目火了之后，这个位置他们也是要拿来竞拍卖钱的。 对了，选手们“卖艺”的时候，不是还要推销各大品牌方的产品吗？到时候入场券的后面，还可以附上几张甚至十几张各大品牌的优惠券，正面优惠券，背面就印上品牌方的广告。 入场券这么重要的“道具”，平均每天数千人现场使用，这么恐怖的广告到达率，不卖个几百万，像话吗？ 想到这样一张小小的入场券，可能会给他们带来上亿的广告营收，姚总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375 第 375 章 知道真相的姚总流下了…… 姚总在办公室里疯狂脑补的时候, 东岗镇政府，乡镇干部们也情不自禁地脑补起来。 财神爷卫总和他们签约了！ 从现在开始，他们东岗镇，也是有破亿项目的乡镇啦！ 一个感叹号都不足以抒发乡镇干部们激动的心情, 他们恨不得给亲爱的卫总杀一头猪——这是乡下人对客人最尊贵的招待了。 只可惜今年猪肉价格涨得离谱。 都怪隔壁的晚杜乡和钟官乡, 一个夜市, 一个露天大集, 每天要卖掉那么多烤肉, 害得他们这里的猪牛羊肉价格都跟风涨了起来。 不过没关系, 虽然他们现在没钱, 但是只要这个大集搞起来, 他们东岗镇很快就要有钱了。 到时候一定要买一整头大肥猪, 好好做几桌杀猪饭招待卫总。 在瓜瓜视频和姚总面前非常强势的卫总，在东岗镇的干部们面前, 却和蔼善良的好像他们的老父亲。 东岗镇这边，本来以为卫昇说的农村大集，就跟隔壁钟官乡一样, 拿出一片镇上闲置的土地，稍微平整一下，直接在上面摆摊。 结果没想到, 卫昇居然在正式签订的框架合作协议上, 特别加了一条：由他本人捐资壹佰万元人民币，用于东岗镇政府所在的集镇主干道拓宽，以及沿街建筑外立面的美化, 主干道路灯升级等等。 由不得镇上的干部们不诧异，因为镇上的这条主干道，根本就不是卫昇选定的活动地点。 也就是说, 这壹佰万元，是卫昇个人出资，为改善东岗镇老百姓生活环境特别捐赠的。 想到这里，乡镇干部们不由眼眶微红，紧紧握住了卫总的双手。 网上那些黑子都没有心！ 谁说卫总是个眼睛里只看得到钱的黑心资本家？ 真要是黑心资本家，这一百万人家就该拿去给活动场地整得漂亮点，而不是捐给镇上修路装路灯。这份人情，他们算是欠上了。 哎！看来杀一头猪也还不上这么大个人情，要不还是组织一下，大家再去把活动场地的垃圾捡一下吧？ …… 瓜瓜视频在招募选手、召回前五季的“明星选手”的时候，卫昇这边也在紧张忙碌着。 半个月后，三辆大巴车，载着《群星升起的地方》节目组全体演职人员，抵达了东岗镇。 现在的网络多么发达啊，来之前，几乎所有选手，都上网搜索过这个东岗镇，对这里贫穷落后的条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还有的选手生怕晚上饿了找不到地方吃饭，居然还带了整整一个行李箱的泡面、零食、火腿肠。 结果一下车，眼前的一幕，差点没把他们给惊呆了。 这还是他们在新闻里看到的东岗镇吗？ 卫昇那一百万砸下去，效果真的是立竿见影。 原先坑坑洼洼的乡镇道路，现在变成了笔直平坦的柏油路，两边还做了两条彩色塑胶人行道，虽然卫昇知道，这条人行道，赶集的时候八成会被拿来摆摊，但，只要老百姓用着舒坦方便，你管他们怎么用呢。 原先密密麻麻蜘蛛网一样的电线杆子也消失了。 所有的电线和网线都埋到了地下，路边两排科技感十足的太阳能路灯。 就连原先五颜六色的沿街商铺房子，在卫总的“钞能力”加持下，也统一刷成了白墙，上面特意请人画了很多立体壁画，秒变打卡胜地有木有？ 选手们呆滞片刻，转念一想，环境搞的这么好，住宿条件肯定也会升级吧？ 怎么可能？ 迎接他们的“宿舍”，只有一个最多十个平方的活动板房，连个厕所和淋浴房都没有，还踏马是双人间！ 就这，黑心肝的节目组居然还好意思找他们要房租——导演说了，根据节目脚本，从现在开始，他们就是身无分文的“流浪艺人”了，要么露宿街头，要么就努力去挣钱，然后每天花十块钱，租个活动板房当宿舍。 当然了，如果选手自己有本事，能挣大钱去镇上租大房子住，那节目组也不会拦着。非但不拦着，导演还说了，你要是半天时间能赚够其他选手好几天都赚不到的钱，接下来几天你就是不出摊，或者跑到隔壁晚杜夜市去玩两天，节目组也无权过问。 “真的假的啊？” “我看像真的，你们仔细研究过节目规则没有？我看上面说，比赛唯一的评判标准，就是每周的净利润，赚的越多，排位越靠前……” 这么一想，谁要是能日进斗金，一天赚的钱，比别人一个礼拜赚的都多，稳坐榜首的位置，那还摆什么摊？还真能跑到隔壁夜市去玩呢。 选手们对视一眼，突然就有了赚钱的动力！ 一帮刚进“新手村”的选手们，顺着房间编号找到自己所在的宿舍，放下行李，就立刻回到了集合地点。 住在哪里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接下来，他们要靠拼手气，决定自己第一轮的“表演舞台”到底在哪里。 一心想搞事情的节目组，给选手们准备了好几个备选项。 最好的舞台，当然是东岗镇大集中心位置的“乡村大舞台”，这里不光地方大，舞台设备齐全，而且前面还有观众席，舞台三面敞开，三面都能看到台上的表演，可以说是整个大集上的绝对C位了。 次一等的舞台，是位于大集主入口的一个活动舞台，这里虽然没有“乡村大舞台”那么高大显眼，但这里却是以后东岗镇大集每天发布活动通知、抽奖之类的活动场地，等于是整个大集的“前台”位置，也是众选手争抢的表演场地。 再次一等的，就是设置在内场的一些普通摊位了，这里面又根据摊位大小、位置，分为“旺铺”和“普通摊位”。 之所以这么设置，不光是为了增加节目的趣味性，更重要的是，根据节目规则，选手们赚钱之后，可以根据各自的经济实力，自己去找其他选手协商，花钱“租赁”或者“购买”其他选手的舞台。 毕竟抽签看的是运气，能不能靠这个舞台赚到钱，那就要看选手们的个人实力了。 当然，如果你口才或者人缘足够好，能说服那些抽签抽到了好位置的选手，把自己的舞台让出一部分时间给你表演，那也是你的本事，节目组是不会干涉的。 高情商这项技能，在关系网错综复杂的娱乐圈，可比什么博士学历都吃香。 选手们表面笑嘻嘻，内心MMP，要不是正在录节目，他们高低得骂两句无良黑心资本家！ 本来他们还没发现这条规则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是有一个大学是会计专业的选手跟他们说，这一条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上面说，节目录制期间，如果选手之间发生舞台交易买卖行为，需要额外向节目组缴纳6%的手续费。 选手们扒拉出活动细则，找到这一条仔细看了好几遍，差点没忍住破口大骂。 黑啊，真黑！ 得亏节目组不知道选手内心的吐槽，不然他们也想喊冤了。这些规则根本就不是他们制定的好吗？是卫老师的策划团队后面加进去的，说是“要让选手们直面商场竞争的残酷”。 开局拿了一张好牌的人，不一定就能笑到最后，守着一个大舞台，下面看你表演的只有小猫三两只，每天赚的钱连交房租都不够，为了生存下去，就只能把舞台租给更厉害的人什么的，这还不算最惨的呢，起码这个选手运气还不错，开局就有了一份收益不错的“固定资产”。 最可怜的是实力不强又没抽到好位置的选手，简直就是坐等淘汰的节奏好吗？ 卫昇的策划团队，让节目组把这一条加上去，摆明了就是想搅浑水！ 反正卫昇是从来不敢看轻这帮弟弟妹妹们的智商，他让节目组允许摊位买卖租赁，其实也是给那些长唱跳实力不够强的选手，谋一条生路。 如果这些人足够聪明的话，就应该能想到，既然摊位都能买卖租赁，那其他的呢？ 比如说，大集上这么多摊位，总有想要交换租赁的吧？他们完全可以放弃不赚钱的唱歌跳舞，兼职做中介，赚取中介费养活自己。 再比如说，可以发挥自己在管理和领导方面的特长，“转职”成为经纪人，在大集上寻找合适的选手，搞一个乐队或者组合什么的。这样一来，一个组合只需要一个摊位表演，剩下的摊位他们完全可以租给别人，或者拿来经营别的项目赚钱…… 再回到节目规则的第一大条，他们对选手的唯一考核标准，只有每周的纯利润，只要这一周赚的足够多，就能顺利晋级，没人会管你这些钱怎么赚来的。 反正，钻空子的机会，卫昇已经给出去，究竟谁能发现这些漏洞，并且借着这些漏洞赚取暴利，就要看各人的天赋了。 选手们深陷其中，还是一头雾水。 直播间的观众们，透过上帝视角，已经在工作人员的启发下，发现了节目规则的漏洞。 卧槽！这个综艺好烧脑，好好玩，而且完全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现什么，这让他们怎么舍得跳着看？ 别说跳着看了，还有一些平时看综艺喜欢不带脑子的，看到这里，感觉CPU都快烧没了，脑瓜子嗡嗡的，追完直播之后，眼巴巴地等到了节目组在瓜瓜视频独家放送的录播内容，又从头开始，恨不得拿着放大镜仔细看了一遍。 麻蛋啊！看个综艺，简直比看悬疑剧还要烧脑，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吗？ 观众们一边疯狂辱骂节目组，一边恨恨地点了个关注。 辱骂归辱骂，他们倒要看看，这么烧脑的节目规则，到底谁才能笑到最后。 这么一看，好家伙！ 点进来的时候好好的，出不去了…… 谁能想到，这档曾经红遍大江南北，让各家粉丝疯狂掰头的选秀类综艺，重新开播后，打开节目超话，前排最火的帖子，居然不是各家粉丝掐架贴，也不是艺人安利贴，踏马的！居然是闲鱼求票贴！ 可恶的节目组，一定是故意的，明明知道大家都想去现场调戏，咳~不是，是给自家爱豆应援打赏，嘿！他就是不卖票！ 想要入场券？行呀，目前主要有三个渠道可以抢到票。 手里入场券最多的，就是《群星升起的地方》节目组，但是他们放票很鸡贼，每期放票都跟刺客出没似的，会出其不意地在正片的任何，突然冒出来一个抽奖箱，特么的还非得是瓜瓜视频VIP用户，才能点开抽奖箱抽奖。 虽然奖品确实很丰厚，除了东岗镇大集入场券之外，还有各大品牌赞助的豪华礼品，据说已经有人抽到了价值八千多块的某品牌最新款手机，但大家最想要的还是入场券啊！ 于是，为了珍贵的入场券，无数网友含泪购买了瓜瓜视频的年卡会员，追节目的时候也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连广告都舍不得跳过去，因为据说有人在广告时间抽到过入场券……坑爹啊！他们尊贵的VIP用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偏偏还不能破口大骂，毕竟瓜瓜视频也没有强迫大家非要看完广告，一切都是他们“自愿”的(╥﹏╥) 相比之下，第二个渠道抢票渠道就友好多了，粉丝们可以在自己喜欢的选手直播间蹲守，每天每个直播间都有十张票的份额。这也是“闲鱼贴”冲上超话前面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总会有些幸运鹅，在自家爱豆直播的时候抽到了入场券，但因为各种原因去不了，就会拿出来转手。 据说现在这种二手票的转让价格，已经高得连黄牛都大呼离谱了。 黄牛卖票还要看位置定价呢，这个东岗镇大集的入场券，踏马的压根就不论位置，最高的都炒到一万块钱一张了！ 乍一看贵的离谱对不对？ 但只有追星族才明白，这张入场券绝对能值回票价。 毕竟其他综艺的入场券，就算是VVIP前排，也只能隔着一段距离，看自家爱豆在台上发光。 可东岗镇大集这张入场券就不一样了。 它不但可以让你面对面和偶像交流，如果你现场打赏足够的话，甚至还可以“点歌”，或者要求偶像给你跳一段舞。 据说已经有比较疯狂的土豪粉丝在超话里放话了，如果她能抢到票，一定要砸钱让***陪她跳一支舞…… 花一万块钱就能“调戏”整个节目的所有选手，还能通过打赏，让偶像单独给自己表演，天呐！这是什么惊天福利？ 一时间，全网的黄牛都涌入了《群星升起的地方》节目超话，以及火速拉起来的各大粉丝群。 东岗镇大集的入场券，也被炒到了一个普通人无法想象的天价！ 得知这一切的姚总，终于忍不住落下了痛苦的眼泪。 早知道入场券都这么赚钱，他就不贪那点广告费了(╥﹏╥) 376 第 376 章 这个理由很华夏，完全…… 听说这档节目的入场券, 居然被黄牛党炒到了几万块钱一张，东岗镇的领导干部们也惊呆了。 虽然这么想有点不厚道，但是现在，他们大概明白了, 为什么卫昇明明捐了钱给他们修缮老街, 却把这个节目的录制地点，选在了镇子外面那个野塘边上。 那地方大啊！而且附近一户居民都没有, 卫昇选好地方之后, 节目组就雇人把这块地围了起来, 只留了两个出入口, 就算是本地居民借口回家, 想带人进去，这借口也压根站不住脚。 你家在旁边镇子上呀，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有你家？ 唉，要不怎么说人家就能赚大钱呢，这脑子, 走一步, 能想出来一百步。 卫昇何止是能想一百步，就在姚总捶胸顿足, 后悔没卖票的时候, 卫昇已经指挥手下团队，为东岗镇大集专门成立了一家运营公司。 还在为天价入场券心痛的姚总，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错过了什么。 和短暂的入场券相比, 更值钱的，明明就是这个眼下还是一片荒草地的东岗镇大集！ 不过他现在后悔也迟了，卫昇已经和镇上签了土地租赁合同, 一口气租了二十年。 让人吐血的是，他租下这块地方，可不仅仅是为了搞什么农村大集的，看场地布置就知道了，大舞台配小舞台，中间那个最大的舞台还能往外搭，直接弄个露天T台都没问题。 反正，瓜瓜视频这边节目还没录完呢，卫昇那边的运营公司，就已经接了两个单子。 一个是卫总的妈妈名下的服装设计公司，计划将明年的春夏时装秀放在这里举办，正好活动举办的时间，就在节目录完之后。可以顺便蹭一下这档综艺的热度。 还有一个是卫总自己的m公司，前几年每年的双十一大促，公司都是在省城最豪华的度假村包场大战三天，今年，卫总要把双十一的主战场挪到户外，搞一个线上赶集的氛围，下面员工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满足老板的需求啦~ 当然，主要还是他们查了一下这档综艺的播出时间表，算了一下，发现双十一大促，正好是在这档节目最后一期播出后的那个礼拜。 那个时间点，粉丝们对东岗镇大集的印象正是最深刻的时候，卫总也是真舍得给手底下这帮网红主播砸钱。运营公司的负责人简直忍不住羡慕嫉妒恨，毕竟这块场地的所有权已经是他们的了，双十一要是不给自己人用，而是对外招租，单凭这个场地的空前热度，那得是多大一笔钱啊。 不过，BOSS的决定总是没错的，虽然损失了一笔场地租赁费，但一想到卫总手底下那帮网红主播的捞钱速度，负责人的手心都开始紧张到冒汗了。 可想而知，如果双十一那三天，这帮网红主播能在东岗镇大集这个新场地，打破他们往年的双十一带货记录，那这块场地，就会彻底成为一块人尽皆知的风水宝地！ 牺牲了三天的租赁费，却给东岗镇大集打了一个价值好几个亿的广告…… 怪不得卫昇年纪轻轻就能成为身家几十亿的大富豪，而他年过四十，却依然是个苦逼的打工仔。 其实这位副总的思想，还没有完全跟得上卫昇的脑洞。 一年后他才发现，卫昇当初坚持要把这块荒草地租下来，可不仅仅是为了吃到这档综艺的红利，赚点租金就了事的。 这也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卫财神拿东岗镇大集做饵料，把这个地方打造成了青年大学生创业融资的大型路演汇报厅。 无数来自全国各地的青年创业者们，带着项目，带着满腔的锐气，在东岗镇大集的穹顶汇报厅里，向金主爸爸们展示自己的项目，拿到天使投资后，几乎有一大半的创业者，会选择将项目包装和前期推广策划工作，外包给卫昇名下的服务机构。 这才是东岗镇大集真正藏着的一座大金矿！ 不要小看这些现在还一穷二白的创业者，这里面，只需要有百分之一的人创业成功，就能给东岗镇大集、给卫昇名下的服务机构，增加一顶荣誉的光环。 这些还只是小钱，据某些业内人士分析，东岗镇大集能够给卫昇、以及卫昇名下那些产业带来的潜在好处，简直数不胜数。 能吸引来大批的青年创业者，就有机会和这些未来的新晋富豪们提前打好关系，存一分香火情，未来说不定就有什么合作的机会一起搞钱呢？ 创业者来了，那些银行卡里躺着无数票票的金主爸爸们，就不可能不来。 如果说这些青年创业者们，有可能会进化成一只只下金蛋的母鸡，那么，这些金主爸爸们，就是拿着钱包，准备去集市上挑选“金母鸡”的顾客。 钱放在银行里不一定会生钱，还有可能变成别人的钱，聪明的有钱人，是不会把珍贵的财富放在银行账户里的。 他们会选择不断投资，把银行卡里的钱，变成一只只会下金蛋的母鸡，给他们和他们的后代，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 卫昇把这些人均身家几十亿、上百亿的顶级富豪们吸引到了小小的东岗镇，对全县乃至整个省可能带来的长远效应，已经远远不是搞几个夜市或者露天大集能比得了的了。 稍微想想就知道了，这些富豪能投资创业者，自然也会顺便看看东岗镇所在的这个小县城，有没有什么可以投资的项目呀。 总而言之，县里算是紧紧抱住了卫财神的大腿，从第一届“东岗镇青年创业者大会”开始，全县上下大开绿灯，把这场本来属于民间资本的创业者路演大会，变成了全县仅次于“两会”的年度重大会议。 带来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优质的营商环境，友好的政策扶持，外加东岗镇大集自带的网络热度，着实为县里的招商引资带来了不少实打实的好处。 而作为东岗镇大集的实际掌舵人，卫昇也好像变成了本地优秀青年，不但得到了县里颁发的各种荣誉，还拿到了全省“青年五四奖章”，不知道的还以为卫昇是土生土长的*省人呢。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现在的东岗镇大集，还是一个不怎么被外界看好的项目。 原因也很简单，附近已经有了一个晚杜夜市，一个钟官乡大集，游客来了，住在晚杜，吃在钟官乡，再来一个农村大集，那不是雷同了吗？ 就算东岗镇这个农村大集，可以靠《群星升起的地方》这档过气综艺带一带热度，那综艺总有拍完的时候吧，农村大集卖的不就是那些东西？什么烧饼炸串牛肉汤，凉皮米线酸辣粉……都在隔壁乡镇吃过了，再来这边吃一样的东西，不腻味吗？ 呵呵~会这么想的人，大概是真的不了解卫昇。 果然，《群星升起的地方》重播后的第一期，就炸翻了全网！ 直播的时候，观众和粉丝们还没觉得又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看到节目突然换了一种玩法，还挺稀奇的。 但也没觉得有多惊艳。 甚至还有不少买了瓜瓜视频年卡的观众在网上吐槽，说花钱就为了投票，最精彩的内容都在直播间里看完了，正片看不看还有区别吗？ 等到正片播出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直播的时候，观众们看到的是：选手们抽到各自的舞台之后，使尽浑身解数，或者单兵作战，或者组团刷怪，拼了命的吸引游客到自己的摊子上欣赏表演、购买他们推销的产品。 正片播出后，观众们看到的是： 某某选手拼才艺拼不过其他人，摊位也不幸抽到了一个最偏僻的角落，就连其他选手搞组合都不愿意带他玩，本来以为这个选手肯定是被淘汰的命了。 结果没想到，这货破罐子破摔，居然蹲在摊位上玩起了脱口秀，把自己过去几年在泡菜国做练习生遇到的那些奇葩事，当成段子疯狂输出。 一开始只有几个闲着无聊的人，捧着奶茶蹲在他这儿歇歇脚，听个乐子。 渐渐的，过来听他说脱口秀的越来越多。 这家伙还特别会搞气氛，每次开场必定以东北口音外加阴阳怪气的“泡~菜~国~”开头，那意味深长的波浪号，啥都没说呢，就把吃瓜群众们给乐得不行。 不光现场的游客爱听，这家伙的直播间人数，也从一开始系统随机分配的几十个人，到后来，短短三天之内，就飙升到了十几万人。 偏偏他吐槽的那些事儿，还都是他本人亲身经历的，再由当事人亲口说出来，就特别有代入感。 也有人质疑他，为什么去泡菜国当了四年练习生，这张脸还是丑的这么原汁原味，咳~倒也不能算丑，只是普通人的水平，小伙子乍一看还挺敦实的，搁在主旋律电视剧里，肯定会被导演拉去演个爱国学子什么的，可这幅长相却不太适合娱乐圈，尤其是审美比较畸形的泡菜国。 结果，让人无语，也让小伙子本人上了一次热搜的回答出现了—— 面对吃瓜群众的质疑，小伙子振振有词地表示： “我爸说了，动了脸，老祖宗就不认得我了，以后上坟都不让我去！” 卧槽，这个理由很华夏，完全没办法反驳。 毕竟和那些喜欢偷别人祖宗的国家相比，华夏人是真的有自己的祖宗，而且这个选手的老家，众所周知，对于“祭祖”这件事情，迷之重视，过年可以不回去，但是清明冬至你不回去祭祖试试看？ “不让给祖宗上坟”，这惩罚可比开除国籍还严重，怪不得这小伙子宁可不红，也不敢动脸。 不过，现在他倒是真的红了。 还别说，他那张脸，**豆是不符合市场主流审美。但配上他那极具特色的方言口音，意味深长地来上一句“泡菜国啊~”，脱口秀效果直接拉满有木有？ 到后来，因为他这个摊位的围观群众实在太多，节目组为了安全问题，不得不给他换了一个更大更宽敞的摊位。 这小伙子还挺会带货的，盘腿坐在垫子上，一边跟粉丝唠嗑，一边喝饮料、吃零食，把好好的农村大集，楞是给整出了脱口秀大会的效果，看他吃的香喷喷的，围观的吃瓜群众们也忍不住买了同款。 反正东西就摆在摊子上，自己扫码付款，摊主才没时间收钱呢，他忙着给群众说单口相声呐~ 到后来，甚至还有现场的粉丝主动担任了“店员”的角色，帮他卖货收款，生怕耽误了偶像的“即兴表演”。 长得不符合“爱豆审美”，唱歌跳舞也不行，结果居然靠说脱口秀，在一堆多才多艺的选手中脱颖而出，直接从“吊车尾”的淘汰位，飞升到了这一季节目里的夺冠热门选手，这让吃瓜群众如何不激动？ 只有这档节目的老粉丝们，全程呆滞。 这还是他们曾经熟悉的那档选秀综艺吗？ 虽然当年也因为资源咖和投票黑幕之类的问题，被广大观众疯狂吐槽辱骂，但不管怎么样，节目大方向没变呀，练习生、才艺表演、团内撕逼……咳！总之热门选秀综艺该有的热点元素，这档节目一个都不缺。 再看看现在，节目名字倒是没变，还是《群星升起的地方》，大方向也没变，也还是选秀。 但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等等！ 好奇心旺盛的吃瓜群众们，再次把第一季的节目从头看了一遍，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档选秀节目，考核的既不是选手们的唱跳才艺功底，也不是选手们的颜值、身材，更不是选手们的家世背景……节目唯一的考核标准，居然是每周卖货收入！ 难道重新上线后的《群星升起的地方》，选拔的不是爱豆艺人，而是带货主播？ 老粉丝们集体裂开了。 377 第 377 章 奋斗半生、归来仍是素…… 《群星升起的地方》开播第一集, 就被一部分老粉丝给骂上了热搜。 姚总说的没错，这档曾经的爆款综艺, 确实有很庞大的粉丝基础, 但，怎么说呢，粉丝的心理, 大家都懂，越是喜欢，就越是容易“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觉得这档节目很好看，但还可以更好, 一旦哪里做的不好了，他们比黑粉骂的还大声呢。 这也不能怪粉丝们，毕竟大家对于特别喜欢的人或者事情, 都是自动代入了“父母视角”，爸妈觉得子女哪里做的不好了，骂两句根本不算什么，有的还直接上手揍呢。 谁小时候没被爸妈揍过屁股呀？ 这帮老粉丝对《群星》这档综艺, 是有很深的情怀的，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这档节目重新开播的时候, 很多老粉丝都激动坏了。有些平时舍不得开视频会员的，为了支持曾经喜欢过的节目, 也花钱开了会员。 但是现在，瓜瓜视频辜负了他们的信任和支持！ 复播后的《群星升起的地方》，到底录的是什么鬼？ 这么喜欢直播带货，你干脆改名叫《网红升起的地方》好了呀。 看着新鲜出炉的黑热搜, 姚总都快气死了，对着卫昇疯狂吐槽—— “当年我们请泡菜国的老师来教选手唱跳，他们就骂我们，说我们只知道教孩子们唱歌跳舞，一点也不重视孩子们的文化课教育。” “现在我们想带选手做点正能量的事情，扶贫助农搞直播，他们又骂我们不务正业，把爱豆艺人都培养成了带货主播。” “我不理解！他们到底想看什么呀？” 卫昇觉得，如果姚总的办公室是一台电脑的话，此刻电脑屏幕肯定被姚总的吐槽弹幕给刷屏了。 足足等了五分钟，让姚总把心里那股火气给发泄出来，卫昇才安慰他：“消消气，一档节目不可能讨好所有人，有人喜欢，就一定会有人不喜欢。你要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不如这次国家台的访谈我让你上？” 姚总继续叨叨：“国家台怎么了，国家台我也……等等！你说啥？什么国家台访谈？” 卫昇点开手机，把刚才助理发给自己的专访邀约，转发给了姚总。 重新上线后的《群星升起的地方》，确实不再选拔颜值与才艺并存的唱跳爱豆了，因为这档节目，从现在开始，追求的不再是从前那种“万里挑一”，从上万个报名选手里，挑选出寥寥几个人成团出道，而是要借助现在的自媒体渠道，解决娱乐圈里“绝大多数待业新人”的就业问题。 不是谁都能有那个命，一出道就爆红，然后一路扶摇直上，成为万众瞩目的大明星。 在这一行里，几乎99%的新人，最终的结局都是“奋斗半生、归来仍是素人”。 想出头，实在是太难了！ 相貌出众，才艺双绝，演技精湛，你以为做到这三点，进入娱乐圈就能大红大紫，成为年入几个小目标的顶流明星啦？ 别逗了！大部分刚入行的新人，就算幸运地被某个娱乐公司签约了，也不一定就能接到活儿，有些缺德的娱乐公司，还想从这些新人身上赚钱呢，什么请老师培训、上课、购买服装，这些都是要记在账上，等以后新人出头赚钱了，再还给公司。 要是不幸一直没出头，那对不起，明星梦你是别想了，但欠了公司的债务，你是一分钱也别想逃。正因为很多公司都玩这一套，网友们才经常能在网上看到，某个小明星为了和签约的公司解约，不得不赔偿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新闻。 卫昇现在的公司，因为有他和周明星两个人当家做主，不会对刚进公司的新人这么苛刻，但即便是他们公司，也不敢保证签下来的每个新人都能出头，更别提外面那些拿新人养蛊的公司了。 如果单纯算失业率的话，娱乐圈可比其他行业严重多了。 而卫昇和姚总正在做的，就是借着《群星升起的地方》这档过气综艺的重启，为娱乐圈那些待业或者事业的年轻人们，找一条新的出路。 不做大明星，难道就没有别的出路了吗？ 那些老粉丝骂瓜瓜视频和《群星》这档节目不是在培育明星艺人，而是在培育带货主播，对，但也不对。 颜值高、身材好，还会各种才艺，报名参加《群星》这档节目的选手们，确实很适合走带货主播这条路。 但如果认真看完第一期节目的话，可能就不会这么说了。 这也是这档节目为什么刚播出，就能引来国家台访谈的主要原因——那些骂这档节目的老粉，只看到节目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可在新闻从业者的眼里，却看到了一档选秀类综艺“变革”的背后，藏着的不可逆转的社会变局。 连灯红酒绿的娱乐圈，都开始关注年轻人的就业思路转变问题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这位记者的选题，无疑是大胆而又新颖的，连卫昇看了都忍不住击掌称赞：要不怎么说人家就能凭本事考进国家台呢？ 毕竟，就连他这个节目策划总指导，策划这档节目的时候，也没想到这么深层次的社会问题……他主要是想把东岗镇大集给带火，顺便解决一下内娱一些待业青年的就业问题。 但很明显，人家国家台记者不相信。 他们坚持《群星》这档老牌过气综艺的大换血、大改版，就是娱乐圈一个划时代的变革的开启——让明星艺人走下神坛，剥开它华丽耀眼的光环，让年轻人真正把这个职业，当成像医生、老师、小店老板甚至普通打工人这样的职业。 大学生都能脱下长衫，接受现实，找不到工作就去自谋生路。 凭什么娱乐圈的失业人群，就不能脱下明星华丽的袍子，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真正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呢？ 国家台的记者，一下子就把《群星》这档节目的定位，给升华到了一个行业的思维模式转变，卫昇能有什么办法？ 他要是敢拒绝国家台的访谈邀约，正在港城陪闺女参加钢琴比赛的周明星，能连夜飞回来掐死他。 姚总也不会放过他的…… 姚总的表情，已经从刚才的愤怒、不甘，变成了谜一般的梦幻，像喝了半斤二锅头似的。 “我们现在这么火了吗？连国家台都想来采访我们？” 做到姚总这个位置上，别说国家台了，就是其他国家的媒体采访，也不是没有接待过，可这一次却不一样，他们即将接受的采访邀约，不是电视剧频道，更不是电影频道，而是赫赫有名的新闻频道。 姚总觉得浑身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现在别说是被几个曾经的节目老粉丝攻击了，就是被人骂上热搜第一，他也无所谓了好吗？他们这档节目的定位，得到了国家台新闻频道的认可！ 姚总真想仰天长笑一番。 此时的卫昇和姚总都不知道，这位国家台的记者朋友，之所以想来采访他们这档过气综艺，除了看中他们的节目定位之外，也是有私心的。 寇丹心时常在想，都是一个爹妈生的，还是双胞胎，为什么胞妹寇丹青，就不能像她一样，踏踏实实地考大学、上班，做一个平凡且幸福的人呢？ 寇丹心考进国家台当记者，已经快五年了，这五年里，身边很多领导同事，都很热心地想帮她介绍对象，可一想到结了婚就要生孩子，寇丹心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是拒绝的。 这辈子遇到她妹这一个“问题儿童”就够糟心的了，要是再生一个还是个“问题儿童”，她还不如直接去死。 寇家是B市本地的土著，她爸是报社编辑，她妈是一家公立医院的护士长，按理说也算是书香世家，寇丹心和妹妹从小学习也都不错。这样家庭长大的孩子，以后会走的路，也都是一眼就能看得到的。 考大学、毕业家里帮忙找个工作，结婚，生孩子，努力升职加薪，普通人家的孩子，不都是这么踏踏实实过来的吗？ 寇丹心本以为她们姐妹俩也会如此。 谁能想到，高一下学期，她妹寇丹青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要死要活的闹着，非要去参加什么“练习生选拔赛”，她要出道当明星！ 寇母当时就差点心梗了。 被医院里那些无理取闹的患者纠缠的时候，护士长都没心梗，闺女闹着要去泡菜国做练习生，差点没把亲妈给气死。 平心而论，寇家姐妹俩长得不算丑，圆脸蛋，大眼睛，笑起来乖巧可爱，在学校里大小也能排的上班花什么的，但这个颜值，拿到美女如云的娱乐圈，就真的不够看了。 只可惜，当年的寇丹青就跟着了魔似的，一定要去参加那个练习生选拔赛，还拿娱乐圈那些已经成为大明星的圆脸女明星举例子，试图说服家人。 既然别人都能成功，那为什么她就不能？ 十几岁的女孩子，对于未来的幻想，总是美好的。寇丹青觉得，自己就算不能成为一线女艺人，只要能出道，有戏拍，能参加一些商业演出什么的，一场几万块，一年参加几十场，那赚的也比爸妈上班的工资多得多。 当时的寇丹青，可能根本就没想到，不是随便什么艺人，只要出道了，会唱歌跳舞，就有不差钱的土豪，愿意花几万块钱请她们去唱歌跳舞的。 倒是有些地方，会“高薪”聘请这些女孩子去唱歌跳舞，但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寇丹青绝对不敢想象的。 就这样，虽然顺利被选上了练习生，也出国学习了两年，回国后还被公司安排，和请他几个女孩子组建了一个女团，成功出道了，但这几个女孩子运气不好，刚出道就赶上了疫情，别说什么商业演出了，就连很多影视项目都被砍的砍，延迟的延迟。 后来好不容易疫情过去了，娱乐行业也没彻底恢复，就连很多已经成名的艺人，都没戏拍被迫吃老本，有些为了生计还跑去直播带货了，更别提寇丹青这样的小萌新了。 这姑娘还有自己的底线，不肯去做一些擦边的事情，一来二去，就这么被公司给半雪藏了。 反正就是不给你安排工作，每个月给点生活费，寇丹青一直跟家里人说，她在公司每个月是有工资的，直到后来想解约了，公司让她赔钱，家里人才知道，原来寇丹青这些年从公司领的“工资”，都只能算是生活费，提前解约的话，不但要赔偿一大笔违约金，就连这些从公司借的“生活费”，都得还给公司。 白白浪费了人生最好的年华，多年前，俩姐妹还坐在同一间教室里，有着同样光明的未来。 多年后的今天，姐姐寇丹心已经成了国家台的新闻记者，平时采访的对象，不是省市级别的高官，就是大型企业的老总，记者证一亮出来，别人看到她的头衔，对她说话也得客客气气的。 而妹妹寇丹青，却连五险一金，都是“借”公司的钱交的，还要为了一个几千块钱片酬的龙套角色，对剧组的选角导演各种奉承讨好，就这种连名字都没有的龙套角色，还经常被莫名其妙的抢走。 寇丹青想和公司解约，但当年她年轻不懂事，又铁了心一定要在这一行混出头，出道的时候为了拿到更好的资源，居然直接跟公司签了二十年的超长合约！ 当时她是压根没跟家里人说，等家里知道的时候，就是寇丹青闹着要解约的时候了。 如果这不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子，寇丹心真想对她来一句“我管你去死”！ 可她偏偏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妹妹，寇丹心还能怎么办？ 解约是不可能解约的，寇丹心找台里合作的律师打听过，像寇丹青这样签了二十年长合约的，真要解约，赔偿金至少是千万级别的。 寇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一家四口现在还住在一套房子里，B市的房子多贵呀~寇丹心就算是国家台记者，凭她的收入，也买不起B市的房子，更别提给妹妹凑到上千万的解约金了。 寇爸寇妈也只是普通的体制内工薪阶层，收入维持中产家庭的体面生活还可以，再多的，就算把家里唯一的房子卖了，也凑不到一千万。 夫妻俩愁得头发都快白了一半，最后还是寇丹心这个当姐姐的脑子清醒，果断把闹脾气的妹妹给撅回去了—— “不就是二十年合约吗？你已经熬了七年，也就是说，还有十三年，实在不行，就把这个当成一份工作好了，公司不给你资源，你自己不会去找活儿吗？” “当年是你自己寻死觅活的非要走这条路，连高中都不肯上完，也不去考大学，但凡你现在有个本科文凭，哪怕公司雪藏你呢，你去报名考公、考编、考三支一扶，甭管考上哪一个，给你们公司一百个胆子，我看他们敢不敢拦着不让你去组织部报到！”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别说娱乐圈了，就连她们国家台，一个普通记者想要混出头，也没有外人想的那么容易，内部抢新闻，抢爆料，抢升职机会，现在这个社会，哪个行业不卷？ 自己没本事，以为换个赛道就能比现在更好？ 寇丹心只问了妹妹三个问题： “第一，和公司解约后，你打算去哪找工作？有没有合适的人脉给你铺路？” “第二，如果新工作也不理想，你有没有别的备选方案？” “第三，家里卖房卖车借钱给你解约，这么大一笔钱，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寇丹青目瞪口呆。 想了想，不服气地梗着脖子嚷嚷道：“我去做网红！直播带货总行了吧？” 寇丹心差点被她给气笑了。 做网红有这么简单？真以为是个漂亮妹子，在镜头前面唱唱歌，跳几段舞，就能月入百万、走上人生巅峰了？ 她怎么会有这么天真单蠢的亲妹妹？ 378 第 378 章 “观众缘”真是一个玄…… 寇家并没有立刻卖房子卖车, 给寇丹青解约。 寇丹心按住了她爸妈，跟她妹子说，让家里出钱替你解约没问题, 但你得先让家里看到你赚钱的本事。 别到时候房子卖了, 家里的存款也霍霍完了, 这丫头却找不到工作在家啃老。 寇家倒不是养不起一个人，寇爸寇妈还没退休, 俩人加起来，一年六十多万收入还是有的, 就算退休了, 家里两个体制内退休干部, 退休金也不会太低。 但凭什么让二老辛苦大半辈子，老了还得养这么一个废物点心？ 想让家里出钱帮你解约是吧？行！你先证明给我们看，证明你从公司解约之后, 每年至少能赚到五十万再说。 找银行贷款，也得先有抵押物, 或者凭借收入证明, 证实自己有还款能力呢，凭什么找家里人借钱, 上下嘴皮子碰一碰就行了？还是觉得借家里人的钱，就不用还了？ 寇丹心说服了爸妈, 这次决不能再像当年那样，由着妹妹的性子来了。 你觉得自己只要直播做网红, 就能日进斗金是吧？ 寇丹心找了自己在瓜瓜视频上班的大学同学, 给妹妹报名参加了新一季的《群星升起的地方》。 所以，卫昇不知道的是，其实寇丹心比他想象的, 更早就知道这其实根本就不是一档挖掘明星艺人的选秀综艺，而是一档“娱乐圈扑街艺人再就业综艺”。 是的，没错！ 已经有常年混迹饭圈的网友和代拍们扒拉出了一部分选手的出道史。有些和寇丹青一样，其实早就出道好几年了，但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的。有的选秀出道的艺人，甚至因为长时间没有出现在公众视线内，大伙儿都以为他/她早就退圈做回素人去了。 所以，《群星升起的地方》到底从哪里把这些过气艺人给挖出来的？ 不得不说，这种“过气综艺+过气艺人”的奇葩组合，还真吸引了不少喜欢“挖坟”的网友。 什么？某某居然还在娱乐圈吗？当年她参加选秀的时候，我还给她投过票呐！ 什么？某某居然才二十五？天啦撸~怎么感觉他出道已经很多年了？ 什么？某某什么时候结婚的？居然连孩子都三岁了？不要啊！我的白月光又少了一个。 …… 网上，代拍和狗仔们每挖出一个选手的背景，就有一帮曾经的粉丝，跟诈尸一样，突然从网络的各个角落里复活了，嚷嚷着他们的青春回来了。 不是，你们都是一帮假粉吧？ 甭管是不是假粉，总之，节目组从往季出道选手里挖出来的这批“再就业艺人”，确实在网上掀起了一波不小的浪潮。 此时的网友们还不知道，一个更大的浪头，即将朝他们打来。 谁能想到，这样一档过气综艺，居然能被国家台注意到，而且还不是什么娱乐频道，而是正儿八经的新闻栏目！ 寇丹心带队到《群星升起的地方》采访的时候，并没有惊动太多人，但那个极为显眼的国家台台标，还是把现场的选手们吓了一跳。 只有寇丹青，看到她姐来了，恨不得从地上扒拉个地缝钻进去。 羞死人了。 她姐一定是来看她笑话的。 都怪她自己，当时跟家里吵架的时候，把话说的太满了。 寇丹青之前在公司的时候，确实瞧不上那些靠着美颜相机和滤镜，在镜头前搔首弄姿的网红们。她倒不是瞧不起这个职业，就是觉得她们的成功太容易了。 明明她们这些练习生，付出的汗水和努力，比这些网红多一百万倍！为了拿到出道位，寇丹青曾经连续吃了两年半的水煮菜和水煮蛋，163的个头，体重常年保持在85斤以下，饿得眼冒金星，还要坚持去练功房练习舞蹈和声乐……明明付出了那么多汗水，为什么就是红不了？ 反而是那些身材管理得一塌糊涂，离开滤镜就见光死的所谓网红们，动不动就月入百万，这世道还有天理吗？ 寇丹青闹着和公司解约，也不单单是任性妄为。她就是不服气，觉得自己要是下海做带货主播，肯定比这些不专业的网红更受欢迎，到时候凭自己的本事，斩获千万粉丝，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走红”了。 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 寇丹青的唱跳功底确实扎实，但问题是大家早就看腻了呀。 想看爱豆唱跳，压根就不需要出门好吗？躺在家里的沙发上，吹着空调，刷着手机，只要你在某一个唱歌跳舞的小姐姐直播间里多停留几秒钟，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大数据就会精准捕获你的个人爱好，然后疯狂给你推荐各种“猜你爱看”的同类视频…… 那么多环肥燕瘦的御姐萝莉可以随便看，还不花钱，为什么一定要跑这么远呢？ 而且，寇丹青吐槽现在的网红离不开美颜滤镜和补光灯，但讲真，普通人可能根本就不在乎你跳舞专不专业，他们又不是舞蹈学院的考官，看小姐姐跳舞，好看不就行了？ 一开始寇丹青非常自信，但一个人状态再好，离开了美颜滤镜和各种补光灯、氛围灯的衬托，现场音响效果又不够好，表演效果就有那么点“网恋奔现”的意思了。 别说吸粉了，很多原本带着滤镜来的老粉丝，看了她的现场表演，都偷偷爬墙，去隔壁听小哥哥说单口相声去了。 寇丹青本以为凭着自己的唱跳实力和颜值，就算不能进前三甲，至少也能是这一季节目的前十名。 看看跟她同期的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 结果没想到，她的精湛演出无人问津，反倒是那些歪瓜裂枣的单口相声，还有什么野鸡组合的情景喜剧，围观的一个比一个火爆。 更气人的是，就连一个长得普普通通的女生，在那儿坐着给人看手相算命，居然都有人排队找她算，收费还不便宜呢，看财运二百，看姻缘一百。 别问为什么看财运比姻缘贵，问就是市场规律。 从刚开始的野心勃勃，到现在的焦虑不安，寇丹青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她高一休学出国做练习生，回来之后就参加综艺顺利出道，后来又和现在的公司签约，这些年来，她每天的生活就是唱歌跳舞，保持身材和容貌，同龄人都在经历的高考、大学、找工作，对她而言，就像是一段漫长的空窗期。 除了唱歌跳舞演戏，她不知道自己还会什么。 以前觉得那些网红主播，在镜头前面搔首弄姿，一点也不专业。可到了现场她才发现，原来观众根本就不在乎你是不是专业学过声乐和舞蹈。 “观众缘”三个字，真的比任何专业技能都更加要命。 没有观众缘，你就是把专业学到了舞蹈学院的TOP1，别人也不鸟你呀。 在比赛现场看到自己亲姐姐，寇丹青一开始还担心被姐姐认出来会难为情。 结果没想到，寇丹心直接越过了她，看都没看她一眼，带着摄像大哥，直奔节目组那几个热门选手而去。 寇丹青：“……” 要不要这么现实啊？居然连自己的亲姐姐都…… 认真工作的寇丹心，不愧为国家台新闻频道的记者，完全进入工作状态后，她整个人都像在闪闪发光。 不过，也难怪她这么激动，卫昇搞出来的这个东岗镇大集，乍一听像是什么卖土特产的农村大集，实际上却更像是一个文创大集。 所以说，女孩子多读书还是有必要的。 只有高中学历的寇丹青，只看到了其他选手的“投机取巧”、“不务正业”。 名校本科毕业、已经拿到在职研究生学历的寇丹心，却看到了卫昇团队在这个东岗镇大集上精心设计的“业态布局”。 谁说进娱乐圈，就只有当演员、做歌手、**豆或者综艺咖这些固定选项？ 还是那句话，不是谁都能有那个运气，在这一行混成“角儿”的。有些人，名片上印着“演员”这个职业，可能这辈子都没演过一个能让人印象深刻的角色。 难道这些人就只能一辈子沉浸在明星梦里，白白虚耗光阴？ 卫昇团队的节目设定，或许能让这里的一些年轻人明白，除了当明星之外，人生真的还有很多不一样的选择。 寇丹心第一个采访的，就是那个说单口相声走红的“非主流爱豆”。 这位现在“生意”可做大了。 发现游客们可能更愿意听单口相声，而不是看小姐姐唱歌跳舞之后，这个名叫盛江宇的选手，继续发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鼓动同期的其他几个口才不错的选手，跟他一起组建一个脱口秀组合。 就像卫昇之前和姚总说的那样，他们在节目规则里故意放水，总会有一些脑瓜子灵活的选手，能抓住节目漏洞，在同样的时间里，比其他选手赚到更多的钱。 很明显，盛江宇就是这样一个聪明人。 他拉了五个选手过来，加上他，一共六个人，每两人一组，一个逗哏，一个捧哏。 这样他们就能全天无休地进行相声表演了，因为每个人的粉丝都不一样，六个人分三组轮流上场表演，总能吸引到不同的粉丝来捧场。 轮休的那两组也不会闲着。 盛江宇和小伙伴把剩下的五个摊位，租出去三个，留了两个，不需要表演的时候，休息的两组就到这边来摆摊卖东西，真的是一点也不闲着。 不过，寇丹心更关心的是他们摊位上卖的东西。 节目组给每个选手的摊位，都是有商品配额的，其他人都是分到什么卖什么，摊位上摆着不同的金主爸爸赞助的产品，盛江宇他们几个却无师自通地搞起了“捆绑销售”—— 他们把赞助商提供的产品分类做了几个不同的套餐。 某品牌的餐巾纸、消毒湿巾，某品牌的润喉糖，某某品牌的果脯，某品牌的坚果，山泉水……总之就是他们觉得赶集的时候可能用到的东西，装在一个环保袋里，然后标上不同的价位。 因为都是日用品，这种“旅行大礼包”卖得并不贵，最便宜的一个才28元，里面吃的喝的用的都有，他们自己去超市买，不打折的话，说不定比这里还贵呢。 而且这些东西也确实都是赶集的时候用得上的。 逛街渴了，又不想喝容易发胖的奶茶和果汁，里面正好就有一瓶山泉水。 吃东西要擦嘴巴，餐巾纸和消毒湿巾也能用得上。 还有旁边那个打碟喊麦的小哥，跟着摇摆一会儿，嗓子吼哑了，不得来两颗润喉糖？ 这个“旅行大礼包”的原理，大概是跟母亲节、情人节这种限定节日的促销一样，点开活动页面之前，你可能压根没想到这种节日应该买啥礼物。 可点开之后，好家伙！瞬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谁能想到，现在过个节，居然还有这么多礼物选项？购物的**一下子就上头了。 没有这个“旅行大礼包”之前，大多数人赶集的时候，应该都不会想要买什么消毒湿巾或者润喉糖之类的，可买到的大礼包里恰好就有这些东西，别说，还真挺实用的呢。 盛江宇他们本来只是想这样搭配着卖，可以趁机把一些不好卖的产品也一并销售出去，虽然装在一个大礼包里，打完折，有些东西确实会比单独卖少赚一点，但总比滞销卖不出去好吧？ 结果没想到，买过一次之后，这几款“旅行大礼包”居然在东岗镇大集火了！ 还有很多抽到入场券的游客，体验过之后，回去非常认真地写了旅行攻略，还把这款“旅行大礼包”也写进了攻略里，让下次抽到入场券的幸运儿们，到了东岗镇大集之后，先找到说相声小哥哥们的摊子，买个大礼包拎着。 毕竟这里面都是旅游的时候很实用的东西，里面的东西用完了之后，剩下的环保袋也很结实，正好拿来装一些在大集上买的土特产。 寇丹心真是叹为观止！ 谁说混娱乐圈的，就只能唱歌演戏玩儿综艺？ 她真想把自家妹子拽过来，让她看看自己的“昔日同行”们是怎么赚钱的。 379. 第 379 章 手里资源多，就是这么…… 寇丹心原计划打算在东岗镇大集采访一天,然后再去县里采访一下分管这个项目的主要部门和领导，结果没想到，最后楞是在东岗镇待了三天！ 搞新闻的经常会遇到这种情况,明明去的时候是奔着某个选题去的,结果到地方才发现，卧槽这里居然还有这么多值得大书特书的好线索！ 那还等什么？ 有些线索可遇而不可求,有些在单位更是记者们打破头也想抢的资源，现在居然主动送到自己手里了,寇丹心要是连这个机会都抓不住，那她也没脸在国家台混下去了。 说起来,她能意外挖掘出这些线索，还是多亏了卫昇。 卫昇做事的风格,向来是“一箭多雕”。 你以为他只是想投资搞个“文化夜市”？实际上他还想借着这个文化夜市,帮助现在的待业青年解决就业问题。 你以为他只是想解决就业问题？实际上他还给东岗镇政府规划设计了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你以为他只是规划了一条产业链？ 天真了哈,他连营销渠道和销售渠道都给你顺便打通了。 没办法，手里资源多，就是这么牛。 东岗镇之前跟卫昇签约的时候,还有些心虚,因为他们真的什么值得拿出来显摆的资源都没有。 可在卫昇看来,这样的一张白纸,才更适合设计师们在上面尽情发挥。 于是,围绕着一个东岗镇大集，卫昇带着团队的精英们，为东岗镇设计了一整条的产业链—— 来东岗镇摆摊创业的青年们，总不能常年露宿街头吧？ 于是，卫昇跟县里的产投集团合作，投资建设了东岗镇第一家“投创公寓”。这种公寓和快捷酒店不一样,属于可以长租的人才公寓，只要符合要求的青年创业者，都可以申请租赁“投创公寓”，每个月1200元的租金，县里还出台了青年创业扶持计划，首次来东岗镇大集创业的青年，最长可以享受三年的半价租金。 围绕着这个公寓，镇上的私人客栈和农家乐也搞起来了。公寓毕竟数量有限，而且主要服务的是创业者，那些来东岗镇旅游参观的，就只能去住当地人开的客栈了。 餐饮住宿产业发展起来之后，又给东岗镇带来了大量的就业机会。 在卫昇的提醒下，镇上趁机成立了一家劳务公司，通过公司把全乡镇的闲散劳动力集中起来，统一管理、统一缴纳社保，这样一来，很多为了社保进城打工的村民，对于留在家乡打工的最后一丝顾虑，也没有了。 如果在老家工作也能给缴纳五险一金，工资跟外面还差不多，谁愿意背井离乡，跑到大城市里漂着呀。他们是人，又不是孤魂野鬼，漂什么漂？ 餐饮住宿产业发展起来了，其他周边产业不得跟上步伐？ 于是，镇上都没有呼吁，就有脑瓜子灵活的老百姓，眼疾手快地承包土地，开始搞各种瓜果蔬菜种植了——毕竟东岗镇大集现在这么火，每天好几万人过来旅游，种出来的瓜果蔬菜，根本不愁卖不掉。 种植业起来了，那些没有什么技术的老农民，也在家门口找到了各种打零工的机会。给种植户种菜、收菜、摘果子、打包……每天忙不完的活儿。 据说手脚勤快的，有些老人一个月都能挣四、五千块钱。 要知道，在这之前，这些已经达到退休年龄的老人，每个月的养老金，也才一百多块钱啊！ 现在半个月挣的钱，就抵得上他们全年的养老金了，谁能不激动？ 尝到了甜头的老乡们，再也舍不得把自家的地抛荒了。 抛什么荒？租给别人种菜收租金它不香吗？ 再说了，就算没人租，他们也能自己种点东西拿去卖。 永远不要小瞧了华夏老百姓对于土地的热爱——犄角旮旯一小片地方，他们都能想办法给种上东西，什么水果玉米啦，白玉糯玉米啦，板栗南瓜啦，洋姜啦。 在东岗镇大集火了之后，原本不值钱的土地，再一次变得紧俏起来。 听说东岗镇本地有一对老人家，分家的时候，家里能产粮食的好地，都分给了两个儿子，两位老人自己开荒，种点黄豆拿去做豆腐卖，辛苦是辛苦了点，但勉强也能糊口。 东岗镇大集火了之后，老夫妻俩干脆把卖豆腐的摊子挪到了大集外边。 他们家的豆腐吃法极其简单，就是刚做好的热乎乎的嫩豆腐，舀到碗里，喜欢甜口的，可以加老板自己煮的桂花甜醪糟，或者红糖浆水。喜欢咸口的，就加两勺鸡羹。 这鸡羹也是他们家的招牌，整只的老母鸡，炖烂了之后捞出来，拆出鸡肉，剁碎了再放进去，鸡汤里面再加入切碎的木耳丝、黄花菜丁、笋丁、海带丝等等，勾芡之后，放在一口大锅里，下面拿一个煤球炉子热着，客人来了，点了豆腐，就能热乎乎的浇两勺卤子上去。 东西简单，但架不住味道好，价格也便宜得让游客们不敢相信：甜口的嫩豆腐三块钱一碗，咸口的五块，用的还是那种农村常见的大海碗。 两口的豆腐摊子前面，每天都大排长龙。 正好里面的文化大集，本来也需要一些餐饮服务。卫昇跟东岗镇商量了一下，又把大集外围的一圈地也给租了过来，低价租给本地居民，卖一些本地特产小吃之类的。 听说东岗镇也要搞美食街，不少网红餐饮加盟商也想进驻。卫昇想了想，还是“忍痛”拒绝了。 这些网红餐饮加盟商，各个财大气粗，报出来的摊位租金，实在是让人难以拒绝！ 但再心痛，卫昇也挡住了这万恶的金钱诱惑。 到了他这个阶段，除了赚钱之外，还是有那么亿点点人生追求的。 东岗镇大集是他一手拉扯起来的，就跟他自己的孩子一样，这个大集，本来就是为青年创业者打造的一个大型创业孵化平台，如果为了赚那点摊位费，把大集外面搞得乌烟瘴气的，那就是舍本逐末、得不偿失了。 所以，尽管心痛，卫昇还是坚定地拒绝了网红餐饮项目的加盟。 这也是寇丹心上报的另一个新闻选题：东岗镇大集上，居然看不到一个所谓的“网红餐饮连锁”，什么**臭豆腐、**酸辣粉、**烤羊肉串、**狗不理包子……在这里统统都看不到。 游客们看到的，是当地老百姓自家做的石磨嫩豆腐，自家做的青豆烘笋干，卖了几十年的麦芽糖、糖人，红糖烙饼，芝麻烧饼，豆腐皮包子，烤玉米，烤洋芋，烤面筋，炸小串儿、紫菜虾皮小馄饨……这么说吧，走进来一看，就知道这里是特别接地气的农村大集。 唯一的“高科技”，大概就是炸小串儿的摊子了。 不过也不能指责别人没有“地方特色”，毕竟全国的炸串都差不多，能炸的食材就那些个花样，老板也不能玩出花儿来呀，当然是进货能进到啥，人家就炸啥。 虽然炸的东西差不多，但这家炸串摊子的价格，却让来吃过的游客大呼“物价回到了小时候”。 素菜一律五毛钱一串，什么炸蘑菇、炸金针菇、炸茄子、炸豆角……还有专门给喜欢吃炸土豆片的人准备的土豆片，拿塑料小筐子装起来，小筐四元，大筐八元，一筐子里面有好多土豆片，绝对比烧烤店里那种竹签串起来的土豆片划算得多。 荤菜也不贵，火腿肠小串的都是一块钱一根，素鸡、鱼豆腐、甜不辣、各种丸子也是一元一根，只有一些比较贵的，像是脆骨、掌中宝、鸡排之类的，是两元、三元的，但也比在城里的串串店里卖的便宜多了。 绝不会出现一个鸡爪用十几根竹签串起来那种情况。 炸串的食材全国都一样，但这个炸串摊子能在东岗镇大集火起来，靠的可不仅仅是物美价廉，而是老板自己熬的甜辣酱。 据说好多游客都是奔着他家的特制甜辣酱过去的。 而且这个老板还特别懒，别人让他多熬点甜辣酱拿来卖，他回去打听了一下，自己卖酱的话，还得去做什么食品安全鉴定，还得去当地的市场监督管理局提交各种材料，□□……想到过程如此繁琐，老板就果断缩回了想创业的脚丫子。 想吃我家的甜辣酱是吧？那就来吃炸串呀，买炸串送甜辣酱，只要你能吃辣，随便你抹多少，甜辣酱我又不额外收你钱，还要什么自行车？ 游客们都快被老板给整不会了。 但没办法，谁让老板家的甜辣酱，外面都买不到呢，想吃，只能乖乖排队咯。 同样的一幕，还出现在其他摊位上。 尤其是两位老人家的豆腐摊子，现在已经成了东岗镇大集的网红打卡点。来东岗镇大集，要是不吃姚师傅家的泉水豆腐，那就是白来一趟。 姚师傅的两个儿子和儿媳妇，看到老两口的豆腐摊子火了，眼红得不行，跑到大集上，“劝”二老年纪大了，要保重身体，摆摊这么辛苦的活儿，不如让他们来做，气得两位老人抄起盛豆腐的大铁勺，差点把儿子打得满头包。 姚师傅两口子，自问对儿子都尽到了养育的义务，抚养他们长大成人，给他们盖房子、娶媳妇，老伴儿还给两个儿媳妇都带过孩子。 结果呢？看他们两口子年纪大了，干不动活儿了，两个儿子就合起伙来忽悠他们。 一开始说的很好听，舍不得看他们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下地干活，让老两口把名下的粮食地给儿子种，两个儿子每年给二老一些稻谷和麦子做口粮。 老两口当时还觉得儿子长大了，知道孝顺他们了，结果没想到，第一年还好，起码给足了老两口吃饱肚子的口粮。 到后面，就借口种子化肥涨价了，旱灾水灾歉收了，每年给他们的稻谷和麦子，去掉瘪谷和砂石，剩下的还不够他们半年吃的。 姚师傅气得想把地收回来，老伴把他给劝住了。 “给就给了，咱们也确实到年纪了，地里的活儿，再过几年也真的干不动了，还不如做点小买卖。” 只是，姚师傅两口子没想到的是，他们拿来糊口的豆腐摊子，现在居然成了东岗镇大集上炙手可热的“网红摊点”。 就连儿子儿媳妇都眼红到找上门来索要。 只不过，这一次，老两口再也不敢相信儿子的话了。 想要我这个摊子是吧？行呀，等我们老了，干不动了，也攒够了养老钱，你们再来要吧。 不过也不能白给，这个摊子现在已经很值钱了，只要东岗镇大集一直火下去，这个豆腐摊子就能一直赚钱。 两个儿子要么就给他们转让费，要么，他们就把这个摊子兑给愿意出钱的人。 也有亲戚劝他们，别跟儿子把关系闹的太僵了，毕竟以后老了躺在床上，还要儿子儿媳妇养老送终，现在把儿子们得罪狠了，以后儿子不带自己去看病，难道躺在床上等死吗？ 姚师傅倒是想得开：“我都快活半辈子了，临死之前受几天罪怎么了？” 再说了，就他那俩儿子的尿性，别说这个豆腐摊子了，就是姚师傅把夫妻俩攒的家底全部拱手奉上，也难保他们会好好赡养他和老伴。 辛苦半辈子，养了两个白眼狼出来，姚师傅不是不生气。 但生气也没用啊，他已经想开了，儿子靠不住，那就努力多活几年，多挣点钱，以后和老伴一起住养老院去。 都说养老院会虐待老人，可遇到那种不孝顺的子女，子女虐待老人的事情还少吗？ 听说了姚师傅的遭遇后，卫昇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养老这个行业，好像也是朝阳产业啊，倒也不是不能投资。 于是，半年后，卫昇又把“魔爪”伸向了东岗镇下面的村子。 他选中了一个叫做黄泥岗的村子，租下了黄泥岗一片带松树林的荒地，打算在这里投资一个疗休养和养老项目。 谁说只有老人才有康养需求啦？ 饱受职业病困扰的当代青年，也很需要每年给自己的身体做个保养的好吗？：，，. 380 第 380 章 我还是比较相信热心网…… 姚家, 姚师傅的小儿子终于耗尽了最后一点耐心，忍不住对亲爹冷笑道： “爸，你跟妈就生了我和我哥两个, 你可要想清楚了, 你们的摊子不留给我跟我哥，难道要便宜外人？” “难道你和我妈，还指望外人给你们养老不成？”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两个穿着工作服的人走了进来。 “请问这是姚庆善老先生家吗？您好，我们是松林康养中心的工作人员，这是我们的工作证，姚老先生，您和您夫人申请的康养中心入住意向合同, 请问今天有时间详细看一下吗？” “如果没问题的话，咱们尽快签订意向协议书, 根据公司规定，首批入住咱们康养中心的客户, 可以免费赠送两年的三甲医院全身体检，外加每人一年三次的省内医院免费陪诊服务。” 咔嚓一声, 姚家两个儿子当场裂开。 姚庆善轰走了两个不孝子，看老伴被儿子气得双眼通红，知道她难为情, 就打发她到厨房去泡茶拿点心, 自己把两个工作人员迎了进去。 卫昇本来就是不差钱的主儿, 又有个财神爷的玄学体质在身上, 他说要搞个康养中心，消息刚传出去，就有不少之前的合作伙伴, 捧着钱要来入股。 开玩笑！别人搞什么康养中心，不一定能搞得成，卫昇可不是一般人。 别的不说，就他手底下那个医药公司，每年赞助了多少医学院的贫困学生呀，还跟很多国内外的知名医院都有合作关系，其他康养项目最头疼的医疗资源问题，在卫昇这里根本就不是问题。 卫昇这小子真是长了八百个心眼子！这边项目还没搞起来，地都没批下来呢，他就对外放出了风声，他要搞一个康养中心，除了养老院和疗养中心之外，还会有两栋楼，是专门给合作的老专家、老教授们准备的。 这些专家教授们甚至不需要在这里坐班，只要和公司签署一份意向合作协议，退休之后，每年至少有三个月能在康养中心提供医疗服务，就能免费入住专家楼。 备注：可携带家属1~2名，家属也可以享受康养中心提供给专家的各种福利，包括每个月的餐补、每年的疗养旅游等等。 听起来卫昇像是个胡乱撒钱的冤大头。 同行们只想把他给锤死！ 你丫的能不能给我们留条活路啊？这么一搞，那些专家可都跑到卫昇那里去啦。 什么免费入住的专家楼？只要专家们一直在这个项目服务，这套房子就等于是白送给他们的嘛，除了不能买卖，有差别吗？ 说不定万一专家对康养中心有什么特殊贡献，这套房子还能直接奖励给他呢，这些还不都是卫昇这个老板一句话的事情？ 好生气哦，原来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连专家都能直接请一堆。 谁能拒绝一套免费的房子呢？而且还是康养中心里面的，住进去，等于一分钱不花，只需要每年贡献三个月的医疗服务，就能和家属免费在里面养老。 别说专家了，他们都想去申请一下好吗？ …… 姚庆善给自己和老伴申请的，是那种双人间的养老套房，按照康养中心的政策，夫妻二人一起入住的话，可以享受折扣价，算下来一间房每个月光是租金就要1800元。 再加上伙食费、物业费，每年看病吃药的钱，一年住下来，没有几万块钱，根本想都不要想。 换成以前，姚师傅哪舍得住这么贵的养老院啊？ 他和老伴一年都挣不到这么多钱。 但现在，他敢想了。 毕竟，连姚师傅自己都没有想到，在大集上摆摊卖豆腐，居然这么挣钱。 现在他和老伴已经不种地了，因为根本忙不过来，摆摊用的黄豆，都是一车一车的直接找粮店批发回来的。 小小一个夫妻摊位，一个月的利润就有好几万。 姚师傅和老伴私下里算过一笔账，他和老伴身体还算硬朗，至少还能再干十年。 只要他们守好这个豆腐摊，一年保守估计挣五十万，十年就是五百万。 等到他们干不动的时候，再把这个摊位，还有做豆腐的手艺都转让出去，还能再拿到手几十万。 卡里有这么多钱，还用得着委屈他和老伴，在两个不孝子手底下讨饭吃吗？ 直接花钱住养老院！只要你出得起钱，人家都能给你把饭菜送到房间里来。 听说还有什么助浴、针灸、按摩之类的服务，都是按次数收费的，一些行动不便的高龄老人，担心自己在家洗澡容易滑倒的话，家人可以在APP上下单，或者老人直接通过内线电话预约，人家□□，又准时又高效。 当然了，以上这些，统统都需要金钱的支持。 送走两名工作人员，姚师傅的老伴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安。她没念过多少书，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姚师傅在世的时候，她可以靠着丈夫，可姚师傅万一走在她前头，让她一个人住在养老院里，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姚庆善重重叹息一声。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老伴这个问题。 儿子们靠不住，养老院也只能在你还能动弹的时候，勉强还能靠得住。 一旦到了时候，瘫在床上不能动弹了，也只能赌一赌养老院护工们的良心了。 姚庆善不敢给老婆什么保证，他现在甚至有点希望，老婆能先走一步，至少，死在他前面，临走前不能动弹的时候，有他看着，不至于太受罪。 只是，让姚师傅和其他签订了意向入住协议的客户没想到的是，卫昇开发的这个“松林康养中心”，居然还可以提供一项特殊的“附加服务”—— 凡是没有子女或者监护人的高龄老人，如果担心失能后个人在养老院的生命安全和财产安全，可以申请在房间内加装24小时不间断的监控服务。 当然了，这些监控摄像头的存在，肯定会暴露用户的**，所以卫昇让这些老人自己选择。 装了监控之后，老人的一举一动，包括养老院对老人的看护、照顾，都会暴露在直播间里。 卫昇打算给每一个加入这个计划的老人，都单独开一个自媒体账号，通过监控摄像头，可以24小时不间断直播。也就是说，每一个关注这个账号的人，都能随时在线看到养老院对老人的照护情况。 护工们敢虐待老人？信不信网友直接录屏报警。 关于这项服务，公司内部曾经有过一场激烈的争论。 单纯从项目运营的角度来说，运营团队当然不愿意自己给自己戴上镣铐。 要是大多数失能老人都选择24小时直播养老生活，那护工们压力多大呀。 稍微动作大一点，或者哪里做的不够好，就要被网友举报，这谁受得了？ 卫昇只用一个理由，就把所有人的反对意见都憋回去了。 “抱歉，忘了说，这个松林康养中心，以后我也会是入住的老人之一。” 众人：“……” 卧槽！怪不得老板不放心护工，非要加一个24小时监控直播。 感情是他自己以后老了也要住这里？ 那一切就说得通了，毕竟，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他们老了以后住养老院的话，其实最担心的，也是彻底失能之后，瘫在床上不能动弹，被护工们欺负□□，连投诉抗议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么一想，咦？连老板都想住的康养中心，那我们要不要也提前预约一下？ 别看现在的90后、00后，一个个都这么勇，整天嘴上嚷嚷着“劳资/老娘快活了一辈子、临死之前吃几天苦头怎么了”，也早早的规划好了以后的养老预算，甚至有些连以后住哪家养老院都定好了。 但他们最怕的，不是养老的钱不够花，而是进入生命的最后阶段，彻底失去生活能力之后，没有子女的监督，万一遇到黑心护工，谋财害命、直接让他们噶了还算幸运的，最怕的就是天天虐待自己、让自己痛苦地活着…… 卫昇的这个决定，可以说让很多老了以后，打算入住养老院的人，都狠狠松了一口气。 真到了黄土埋到脖子那个时候，谁踏马还在乎什么个人**啊？老一辈为啥沉迷生娃？还不就是为了等到自己躺在床上动弹不了的时候，有人在旁边行使监护权，没人敢趁着他们不能动弹的时候糟践自己？ 卫昇要真能给他们开个24小时直播间，哪怕这直播间里只有一个人呢，万一发现不对劲，别的做不了，当个热心群众，给他们报个警总可以的吧？ 那话怎么说来着，孩子就像核武器，你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现在好了，有了这个直播间，哪怕他们一辈子无儿无女，至少等他们老了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时候，会有人替他们行使监督权，让养老院的护工们不敢轻贱他们。 只是，问题来了，会有人愿意做这种“互联网义工”吗？ “我愿意！”会议室里，卫昇的助理小白，第一个举起了手。 作为老板身边的小透明，小白一直坚守着“多做事少哔哔”的职业准则，卫昇也比较信任他，小白就一路从艺人助理，升级成了现在的董事长特助。 但依然很低调，整日跟在卫总身后，仿佛一只透明的水母。 这还是小白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抢在BOSS前面表态。 被众人盯着，小白有点紧张，但很快就理直气壮起来： “以后我肯定也要和卫总一起住松林康养中心的，我觉得，我们可以成立这样一个民间慈善组织，不需要大家捐款，只要每天分出一点时间，大家轮流在直播间值班，帮忙替那些无儿无女、或者儿女不顶用的老人，监督养老院的护工们就行了。” “我觉得这种事情不能只靠大家自觉，最好是有个组织啥的，现在我帮其他老人监督养老院，以后别人就会帮我监督养老院了，卫总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卫昇没想到小白居然对养老话题这么关心，但下一秒，会议室里的90后、00后们纷纷举手，为小白应援了。 “我愿意！” “我也愿意！” “子女不一定24小时都盯着我，我还是比较相信热心网友。” “就是！之前救护国宝大熊猫的时候，我还在直播间通宵蹲守呢。” “我也觉得还是网友靠谱点，小白说得对，咱们干脆搞个慈善机构，倒也不能说不让捐款，有心支持这个活动，但是自己太忙没时间的，也可以向这个机构捐款，由机构雇人来直播间值班嘛。”说这话的，是卫昇手下的一个高管。 看得出来，他是自己实在没时间，打算氪金支持这项特殊的养老慈善事业了。 卫昇不禁黑线：“诸位！你们都对自己的子女，这么没信心的吗？” 刚才那位吵吵着要氪金的高管哈哈大笑：“卫总，瞧您这话说的，我给我爸妈做了快四十年儿子，儿女能不能靠得住，我心里没数吗？” “孝顺”这个词，在现代社会，实在是个玄妙的东西。 子女有出息能挣钱吧，确实能给父母提供更优渥的晚年生活，但这样的子女一般都是工作狂，甭管是在体制内混到了一定位置，还是在体制外自己创业当老板，总之没一个清闲的。 指望这样的子女陪在父母身边，盯着保姆或者护工，那基本不可能。 哪怕是家里或者病房装了监控摄像头，也不可能24小时都盯着。 子女要是没出息，一大把年纪了，挣的钱连自己的小家庭都养不起，父母就更别想指望了。 毕竟儿女们自己的生活就够艰难的了，有些除了本职工作之外，下班了还得再去找一份兼职，才能勉强养活自己的小家庭。 而这些子女能给予父母的，也只有一点点钱，和一点点关心了。 不是他们不孝顺，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们也想给父母更好的物质生活，也想把父母接到身边来照顾，这不是没条件吗？ 所以说，真不能怪现在的90后、00后们，年纪轻轻就开始谋划自己的养老问题。 谁让大环境就是这样呢。 这还是卫昇当BOSS以来，第一次被下属们催促着做一件事情。 这也是寇丹心成为记者之后，采访过的功能最奇葩的一个慈善机构。 别的慈善机构要钱，卫昇创办的慈善机构，要的全踏马是闲的蛋疼的吃瓜群众！ 要不是闲得慌，谁有那个时间蹲在一个冷门直播间里，帮一个孤寡老人盯着护工呀？ 381 第 381 章 第一个接到广告的选手…… 寇丹心现在都快变成卫总的脑残粉了。 原因很简单：她那个“一身反骨”的妹子, 全家人都拿她没办法，居然在卫昇这里改造成功了！ 寇丹心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没有坚定地和爸妈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坚决反对妹妹去泡菜国当练习生。 不是说练习生不好，术业有专攻, 在“造星”这件事情上，人家泡菜国就是比内娱专业, 妹妹既然想走这条路，那当然是要选择一个高起点。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寇丹青去了一趟泡菜国，一整个就是被深度洗脑的状态，好像这个世界上除了明星艺人之外, 就找不到第二个能让她奋斗的职业了。 卫总可不会惯着这样的小可爱。 本来按照节目规则, 寇丹青应该在第一轮就被淘汰出局的。但不得不说, 这丫头是真的命好, 居然在即将被淘汰的最后关口, 幸运地赚到了一大笔钱。 童年时期在国内少年宫学习的一项才艺, 让差点被淘汰的寇丹青，触底反弹。 她居然会拉二胡！而且拉的还非常不错。 东岗镇大集开业之后, 除了卖小吃的之外, 也有很多本地的“民间艺术家”们过来摆摊卖艺。 这天, 摆摊拉二胡的陈老伯感冒发烧，他自己倒是没觉得一点小感冒能耽误他开工，还跟往常一样过来摆摊。 结果在门口, 被工作人员拦下了。 “老爷子，咱们大集有防疫要求呀，体温高于39度、有流感症状的, 不能进去哦。要不您老人家还是等感冒好了再来吧？” 陈老伯当时就急了。 他着急不是为了想赚钱，而是因为他已经有了“粉丝”——好多来赶集的年轻人，都爱听他拉二胡，还给他打赏，各种彩虹屁吹得花样百出，极大地满足了陈老伯这位“民间老艺术家”的虚荣心。 陈老伯并不缺钱，他和爱人都是小学退休老师，俩人每个月的退休金加起来有一万多块钱，在农村根本就花不完。他坚持带病上岗，也是因为不想让“粉丝们”白跑一趟。 纠缠间，没有粉丝、无所事事的寇丹青溜达了过来。 “老爷子，要不我帮您代班两天吧，您回去歇歇再来？” 陈老伯一瞪眼：“你会拉二胡？” 寇丹青真是受够了！ 现在的年轻人不喜欢她们这样的才艺型爱豆就算了，怎么连陈老伯这种老人家也瞧不起她？ 夺过陈老伯的二胡，寇丹青当场就来了一段。 可能是最近憋的太狠了，寇丹青拉二胡的动作特别狂放，表情也状若癫狂，十足的一个艺术疯子。 一曲毕，掌声雷动。 就连陈老伯也忍不住冲她竖起了大拇指：“你这丫头，二胡跟谁学的？可以啊！” 寇丹青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实在没脸说出自己老师的名字。 小时候，少年宫教二胡的老师对她挺好的，特别看好她，说她在二胡上面很有天赋，还建议爸妈可以重点培养一下，以后考音乐学院。 后来她为什么突然不愿意学了呢？ 是因为有一次，学校举办文艺汇演，她上去表演二胡演奏，谁知道下来的时候，就听到班里几个男孩子在那儿挤眉弄眼，说什么拉二胡的都是瞎子要饭的。 女孩子脸皮薄，被人说是要饭的，面子怎么挂得住？ 从那以后，寇丹青就再也不愿意去少年宫学二胡了。老师打电话来家里问，让她接电话，她也不接，反正死活就是不肯学二胡了。 还把爸妈给她买的二胡琴弦给剪断了。 后来，寇丹青开始学轮滑，跳街舞，做一切年轻人觉得很潮的事情，果然很快就和同龄人打成了一片。 但是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想起了那个喜欢抽烟、手指头熏得黑黄的二胡老师…… 那天起，寇丹青把自己的摊位“转租”了出去，替陈老伯守着他的小摊位，一首接一首地拉着她曾经烂熟于心的曲目。 那些年代久远的旋律，曾经被寇丹青嫌弃“土掉渣”的老歌，重新在这个集市上响起的时候，围观的游客们，一个接着一个，纷纷驻足聆听，表情如痴如醉。 好的音乐就像陈年的好酒，历久弥新，越陈越香。 更何况表演二胡的，还是寇丹青这样一个时髦漂亮的年轻姑娘！ 这一天，寇丹青收到的游客打赏，竟然超过了那几个组团的选手。 虽然首轮淘汰赛只剩下最后三天，但由于甲流来势汹汹，陈老伯一直没能来复工，倒是便宜了寇丹青，连续三天的二胡专场演奏，不但让她的摊位也成了东岗镇的网红打卡点，游客打赏也是收到手软。 更让她不敢相信的是，直播间里，看她拉二胡的网友数量，居然和盛江宇不相上下！ 相声表演当然招人喜欢，但架不住寇丹青这边反差感太过强烈啊。 你能想象一个梳着双马尾，吹了空气刘海的韩流甜妹子，表情沉醉癫狂地拉二胡的场景吗？ 这么说吧，根据后台数据显示，凡是无意中被大数据推荐进来的网友，几乎有80%都在这个直播间停了下来。 这个留存率实在是太惊人了。 以至于到了首轮淘汰赛的最后一天，寇丹青直播间里的在线人数，已经把第二名远远地甩开了。 寇丹青本来就是个业务能力很强的选手，现在又突然爆火，卫昇想不注意到她都难。 再加上还有她姐寇丹心的面子在，卫昇眼珠子一转，当机立断，把陈老伯签到了自家公司。 然后，拿着数据，让周明星去找了寇丹青签约的经纪公司，目的很简单：趁着这股热度，两边联手，组建一个“爷孙组合”，出道捞钱去呀~ 至于寇丹青的经纪公司会不会答应？ 笑死！本来寇丹青就已经是一枚弃子了，现在能废物利用一下，只要能帮公司赚到钱，公司也愿意死马当活马医。 反正成功了他们跟着赚大钱，失败了，对公司也没啥损失。 再说了，公司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呢。 陈老伯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就算和寇丹青组队，还能吃几年红利？先答应下来，要是这个组合能火起来，等过两年陈老伯年纪大了，拉不动二胡了，就找机会把自己人顶上去。 公司决定现在就在公司内部找个有天赋的小鲜肉，请个老师教他拉二胡，等时机成熟，就把陈老伯给踢出去！ 心里揣着小算盘，寇丹青的经纪公司很痛快地答应了和卫昇的合作。 卫昇也懒得去揣摩他们的小算盘。 因为他让陈老伯和寇丹青组队，除了为了让寇丹青在这档节目里走得更远之外，最主要的，还是想让他们入驻东岗镇大集的“艺术公社”。 搞夜市经济，怎么可以没有表演团队？ 从外面请人，花钱多不说，而且很难控制，尤其是一些喜欢口嗨的艺人，提交审核的台本一个比一个正能量，真到了实际表演的时候，你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脑子被门给夹了，突然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什么挑起性别对立啦、搞颜色笑话啦，这些都还有机会改正，最怕的就是那些喜欢在违法的边缘作死蹦跶的，拿国家政策和公职人员开涮什么的，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所以，发现东岗镇大集很有搞“艺术大集”的前景之后，卫昇就让人在默默准备了。 先挑一批根正苗红的艺人签下来，然后组建自己的艺术公社，这样一来，有合同和公社双重约束，翻车的概率就大大降低了。 而且，卫昇创办的这个艺术公社，除了表演之外，还会不断引入新人，以“老带新”的模式，让这个公社能真正变成文艺爱好者交流学习的地方。 也是防着万一某些艺人红了之后飘了，平台能尽快找到候补人选。 最可怜的就是寇丹青，她本来只是想靠拉二胡赚点钱，努力在这档节目里继续苟下去。 结果没想到，卫总一声令下，她就从原来的“美少女偶像组合”，被公司打发到了“爷孙二胡组合”。 偏偏现在的年轻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审美，不喜欢她原先的甜美仙女人设，居然就喜欢听她和陈老伯的二胡演奏。 卫昇还给她洗脑，让艺术公社的人都叫她“寇老师”，还郑重其事地给她下了一张聘书，邀请她成为艺术公社的签约导师，平时没有表演的时候，每周来公社给学员们上几节二胡演奏课程……这极大地满足了寇丹青的虚荣心！ 可怜的孩子，过去的十几年，拼命努力也得不到公司高层的认可，却在卫昇这里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尊重和吹捧。 如果不是原公司的违约金实在太高，她都想立刻和老东家解约，投奔卫总的怀抱了。 卫总不但说话好听，会经常鼓励她，还很会营销呢。 别的摊位都是卖吃的喝的，全场只有寇丹青和陈老伯这个摊位，是卖鲜花的。 节目组恰好接了一个线上订花小程序的广告，干脆就把这俩人的摊位摆上鲜花，弄成了一个“花海音乐会”的样子。 这倒很符合这爷孙俩的粉丝定位。 能听得懂二胡演奏的，都是有一定艺术鉴赏能力的，这类粉丝，同时也是鲜花和各种艺术品的消费人群。 寇丹青和陈老伯现在已经不接受打赏了，喜欢他们，可以现场买一束花，或者扫码去小程序订花。这样一来，花了打赏的钱，还能额外得到一束鲜花，粉丝也挺开心的。 四舍五入，这鲜花不就是偶像送给自己的吗？ 一时间，这个订花小程序访问量暴涨，金主爸爸满意极了，干脆邀请陈老伯和寇丹青去拍了一组宣传广告。 不得了了！这可是《群星升起的地方》重播以来，第一个接到广告的选手！ 粉丝们不知道的是，这个订花小程序的创始人，已经托人和周明星打过招呼了，只要寇丹青能走到半决赛，就立刻把人签下来，作为他们这款小程序的品牌代言人。 寇丹青的演艺事业，没有在泡菜国的造星计划里取得成功，反倒是被国内一个不知名的民间老艺术家给带飞了，一时间，那些整天想着出国去做练习生的小年轻们，都忍不住迷茫了起来。 所以，他们到底是去泡菜国做练习生，还是留在国内，或者先去卫总的艺术公社深造一番？ 382 第 382 章 华夏年度十大乡村振兴…… 卫总如此给力, 帮着自家亲妹子走上了正道，寇丹心这个做姐姐的，又怎么可能不感激？ 很快, 寇记者就开始投桃报李了。 她把自己在东岗镇的采访素材，整合到一起，再加上晚杜乡和钟官乡的所见所闻, 全部捏到一块，做了一期关于乡村振兴、关于青年下乡创业、关于失业待业青年再就业等多个热点社会话题的专题报道。 而这个报道的每一个亮点, 都绕不开一个人，那就是卫昇。 如果你觉得他投资《群星升起的地方》这档综艺, 是为了利用饭圈文化割韭菜赚钱，是为了给自家公司挑选好苗子, 那未免也太看轻卫昇了。 在寇丹心的新闻报道里，卫昇变成了一个大公无私、关注社会发展痛点难点的优秀青年创业者。 他关心那些和他一样，曾经“毕业即失业”的大学生们, 关心那些想要返乡创业、为家乡做贡献，却苦于没有资本和渠道的农村青年。 所以，才有了晚杜夜市和东岗镇大集。 卫昇大手笔砸了十几个亿, 给那些心怀梦想的年轻人，打造了一个成熟的创业孵化平台。在这里, 年轻人可以尽情发挥创造力和想象力，只要你的项目得到了投资人的认可, 就可以拿到天使投资，还能享受到县里和市里的各种专项政策补贴。 他同样也关心着那些偏远落后地区的贫困村民们。 卫昇在这三个乡镇投资项目，搞农村大集，引进养老、文化、餐饮、住宿等各种产业，不但增加了地方税收, 也极大地提高了当地的就业率。 这几年房地产和建筑行业都不太景气，大批农民工失业，以前还能去送快递、送外卖，这两年这些行业也开始卷起来了，竞争特别激烈，很多人进城打工也只能勉强养活自己，听说在老家也能找到工作，不到一年时间门，这三个乡镇的外出务工人员，几乎全部跑回来了！ 在城里做保姆做家政的回来了，她们甚至都不需要转行，本地大量的酒店、宾馆、民宿、客栈，都需要大量的保洁人员。 保姆就更简单了，卫昇投资的康养中心，一口气圈了两千多亩山地，据说要分成十年开发，全部开发出来，里面可以容纳三万人养老、疗养。 虽然养老院暂时还没开业，但已经开始招聘大量的护理员进行培训了。 而且目测，这个康养项目如果顺利的话，未来几十年，对于护工这个岗位的需求量都是很大的。 总而言之，这些为了家庭生计，常年在外奔波的家政从业者们，从现在开始，至少不用在大城市漂泊了。 不止是女人们，在外面工地搬砖的男人们也回来了，别的不说，光是卫昇投资的那几个项目，至少十年之内，都要在本地持续招聘大量的建筑工人…… 能留在家乡工作，收入没有比城里少多少，而且还能经常陪伴家人，逢年过节也不需要大包小包的跟春运大军抢票，这样的好日子，是他们以前做梦都想不到的。 因为三个乡镇的崛起发生改变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 寇丹心用时而温情细腻、时而深刻犀利的刻画，把卫昇参与的这些项目，包括《群星升起的地方》这档综艺节目，都写进了这个专题报道里面。 不愧是能凭本事考进国家台的媒体人，连卫昇本人都没想到，她居然能把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都掰开了，重新揉到一块儿，简直就是给卫昇这个新闻当事人塑了个金身！ 夸得卫昇本人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周围的亲戚朋友，明显比他本人更激动。 胡姥爷向来喜欢吹嘘他有个好外孙，以前还只是停留在“卫昇又给他买了什么好东西”，现在则改成了“我家卫昇又上电视啦，还是国家台专门给他拍的专题片呢”。 胡姥姥也沾光，成了广场上最靓的老太太。舞友们都知道她外孙是个身家百亿的年轻富豪。有钱不稀奇，别说百亿了，本省首富还是千亿富豪呢。 但有钱还能被国家台拿来做正面典型，特意做了个专题片报道出来，那就比较稀奇了。国内的老百姓，对于国家台的滤镜是很厚的，尤其是新闻频道，那就不是个花钱就能上新闻的地方。 不过，眼红归眼红，现在可没有几个人敢胡乱给卫昇介绍对象了。毕竟人家小伙子条件摆在那儿呢。 你说你家闺女长得漂亮，那人家卫昇还是个大明星呢，普通女孩子，再好看，能有明星好看？ 你说你家条件好，能拿得出几十亿做嫁妆不？ 胡姥姥先前还经常唠叨两句，问卫昇啥时候给自己带个女朋友回来，现在也不唠叨了。 卫昇终于用自己的实力，让周围催婚的人都闭上了嘴巴——反正他们能接触到的未婚适龄女孩子，统统都没有人家卫昇优秀，也没人家有钱，肯定成不了，还费心介绍干啥？介绍不成，说不定还会被女孩子家埋怨，索性就都不管了。 卫总觉得，这真是这个专题片给他带来的最大好处了。 但很快，一个更大的惊喜扑面而来。 卫昇居然入选了国家“年度十大乡村振兴好青年”！ 这个奖项的评选已经是第六年了，每年的入选青年，几乎都是各省推荐的返乡创业青年才俊，只是，今年因为有卫昇的加入，这个颁奖大会的热度，简直比前面五届的热度都要高。 名单公布出来还不到半小时，就火速冲上了热搜第一。 没办法，卫昇这个名字，本来就自带热度，从刚开始粉丝破千万的时候，工作室还发围脖庆祝一下，到现在，粉丝不知不觉已经八千多万了，这个粉丝量，在娱乐圈就算不是顶流，其实也差不多了。 但时至今日，不管是卫昇的朋友还是对家，都不会再用单纯的艺人、演员之类的称呼去评价他了，因为卫昇那八千多万粉丝里，几乎有三分之二，都是以前从来都不追星的。 有很多刚把智能手机摸索清楚的老年人，原来压根不知道啥叫围脖，为了能及时知道卫昇的消息，让家里的孩子帮忙下载了围脖，每天兢兢业业的打卡签到。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叫他们等到了！ 什么？第六届“华夏年度十大乡村振兴好青年”表彰大会，将在国家台新闻频道同步直播？哈！让你们这帮小崽子一天天说家里装电视机没用，我就说家里得有台电视机吧？ 一帮刚开始混饭圈的老头老太太们，此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们美滋滋地把家里每年都按时缴纳有线电视费的电视机打开，调到新闻频道，拍照，发到了粉丝群里。 过了一会儿，群里果然想起了一阵羡慕嫉妒恨的回复。 紧接着，这帮爷爷奶奶粉，就接到了无数艾特他们的信息。 “叔叔/阿姨，我也是**市的呀，您家在哪个小区啊？那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去您家蹭个电视看一下……” 可怜哦~当初拒绝装电视机的时候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卑微。 除了爷爷奶奶粉之外，卫昇那庞大的粉丝群里，还有很多体制内的粉丝，这个就不用说了，单凭卫昇在乡村振兴和扶贫助农这一块做出的那些成绩，就足够让广大基层干部们眼红心跳的了。 那啥，谁不想被传说中的卫财神带飞呢？ 听说卫昇入选了第六届“华夏年度十大乡村振兴好青年”，这些体制内的粉丝们简直比自己得了奖还骄傲。 因为某些规定，他们的个人社交账号，按理说是不能转发一些乱七八糟的追星内容的，但这一条他们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转发。 连国家台新闻频道、农业频道和财经频道都转发了，他们凭什么不能发？ 仔细想想，其实追星也没有他们想的那么脑残嘛~比如说卫昇这样正能量的明星，他们巴不得自家孩子能多多学习卫昇这样的偶像，不求能成为卫昇这样有影响力的明星艺人，只要能有卫昇百分之一，不不，千分之一的成就，他们就满足了。 还有一部分粉丝，是连内娱的同行们都没办法理解的。 特么的，整个内娱扒拉一遍，估计没有哪个明星艺人，能有卫昇这么多来自农村的粉丝！ 这些粉丝是真的“又土又嗨”啊~ 这里面还有个差点让卫昇在娱乐圈社死的笑话呢。 上次卫昇主演的电影，不幸和某个大导演的大制作撞档期了，粉丝们急得上火，发动各种渠道替卫昇的电影做宣传。 买热搜、买大屏幕广告、买各个渠道的地推广告，这些都是常规操作了。 真正让娱乐圈的同行们惊掉下巴的是，卫昇那帮农村的粉丝们，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脑洞，居然自发以省为单位，顺延到下面的市、区、县、乡，一层一层往下摊派，最后居然在全国无数个国道、省道、县道、乡道的马路边上，老百姓家的墙壁上，都给卫昇的新电影刷上了墙体广告！ 这、城管和交警看了都很无语的好吗？ 只可惜，老百姓自己家墙上刷几个字，只要没有违反法律规定，也没有妨碍道路交通安全，就算是城管和交警，也没办法强行让老百姓把这些字给铲了哇。 又不是城区，墙上不能乱涂乱画的。 乡下和马路边上，谁管你呀？能在墙上刷猪饲料和各种网贷广告，当然也能刷电影广告…… 就这样，新电影的宣发团队，没有花一毛钱，轻轻松松就占领了广大农村地区的广告位。 虽然因为这个略显沙雕的广告位，被内娱的同行们群嘲了一番，但谁能想到，就是这些土掉渣的“乡村非主流广告位”，居然让卫昇的新电影成功占领了很多四、五线以下的小城市电影市场。 永远不要低估了小县城的票房。 事实上，那些繁华的大都市，各种各样的娱乐活动能让人挑花了眼，年轻人未必会去电影院这种略显老套的地方。反倒是在一些小县城，不管是情侣约会，还是小夫妻周末休闲，去电影院看电影，都是不错的消遣。 本来还不知道要看哪一部，没想到开车的时候，路过的乡村小道上，村民围墙刷的全踏马都是这部电影的广告，简直就是强制洗脑。等到了电影院，脑子里下意识的就蹦出这部电影的名字了…… 准备了各种宣发手段，连水军都砸钱雇了一大堆的对家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败给了一帮只会刷墙的农民！ …… 这一次，卫昇光荣入选第六届“华夏年度十大乡村振兴好青年”，粉丝们尝到了上次刷墙的甜头，再次发起了全国范围的刷墙庆祝活动。 没时间门，或者家里在农村或者公路边上没房子的，就凑两瓶矿泉水的钱。 家里有房子的就好办了，买点白石灰和红蓝油漆，先把墙面刷白，然后请人在上面涂上各种应援庆祝的标语。 一时间门，全网都在晒他们路过的标语，“卫昇粉丝又出来刷墙了”这个词条，甚至还短暂地冲上了热搜。 点进来的网友差点没被笑死。 救命！怎么会有这么沙雕的粉丝啊？ 别家粉丝给偶像应援，要么就是某国际知名金融广场的巨幕广告牌，要么就是某某城市地铁、某某城市地标建筑楼宇广告，要么就是无人机表演，总之一个比一个炫酷。 谁踏马跑到农村刷墙啊？ 卫昇的脸不大，你们可省着点丢吧！ 没人觉得这件事是卫昇工作室出的推广方案，敢让老板社死，工作室是想集体被开除吗？ 因为这场轰轰烈烈的“刷墙行动”，全网都知道，卫昇马上要去B市，参加由农业农村部主办的第六届“华夏年度十大乡村振兴好青年”表彰大会了。 吃瓜群众们瞬间门拿出了蹲守电影节红毯环节的吃瓜精神，楞是把一档正经严肃的国家级表彰大会直播，给送上了热榜第一。 383 第 383 章 正文完结 严肃正经的国家级表彰大会, 并没有什么走红毯的环节。 卫昇也没有打扮的花枝招展，只穿了一身中规中矩的黑色西装，里面是清爽的白衬衫, 不过没系领带，不然总感觉像是什么“乡镇企业家”。 卫昇绝没有瞧不起乡镇企业家的意思，他只是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一丢丢娱乐圈常见的“偶像包袱”。 好歹也是拥有七千万粉丝的知名艺人，怎么可以打扮得像个乡镇企业家？ 不过，明星艺人和普通人，毕竟还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 卫昇一进场, 别说是周围其他人了，就连现场的媒体镜头，都忍不住转了过来, 对着卫昇那张清爽俊朗的脸拍个不停。 要不怎么说“红气养人”呢？ 想当初, 卫昇刚进这个圈子的时候, 还只是个跟“英俊”二字稍稍沾边的素人。 现在的卫昇，红气加身, 有更牛逼的造型团队精心打理，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都体现在了他这张愈发俊朗的脸上。 卫昇可以对天发誓，他真的没有动过脸！只是身为艺人, 他的团队总是要给他安排一些日常的保养，所以, 虽然年龄又虚长了几岁，卫昇的脸上，非但看不出什么“岁月的痕迹”，反而在俊朗飘逸之外, 还平添了一丝成熟男人的魅力。 就像是一棵树，在高明的园丁数十年的精心打磨下，树还是那棵树，但总感觉和同一个品种的野生树种不一样，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老子很贵”四个大字。 在满会场的糙汉子和中年企业家们中间，年轻俊朗的卫昇，就愈发的“鹤立鸡群”了。 台上，领导致辞结束后，大屏幕开始依次播放十位获奖人的事迹报告。 很快就到了卫昇。 实际上，寇丹心的专题报道，只能算是卫昇拿到这个奖项的一个催化剂，即便没有这个报道，以卫昇这些年在乡村振兴和扶贫助农上做出的贡献，迟早也会站在这个大会堂里，拿到这个“三农”领域的重量级嘉奖。 只不过，因为寇丹心的报道影响太大，再加上卫昇在晚杜夜市、钟官乡大集和东岗镇文化大集这三个项目的运作上，一石多鸟，成绩实在是太耀眼了，藏都藏不住。 主办方要是越过他，把奖项颁给成绩不如卫昇亮眼的其他候选人，那不是明晃晃的让网友怀疑他们这个奖项有内幕吗？ 这种骚操作，也只有民间资本敢昧着良心做了，就比如某平台举办的某个颁奖典礼，宣传的时候搞了个什么“最具人气男女演员”奖项，宣布以粉丝投票数来决定这个奖花落谁家，各家粉丝为了拉票，各种贡献热度和金钱。 结果投票结束，最具人气的男女演员也选出来了，最后颁奖的时候，主办方居然把这个奖项颁给了其他压根没参加这个投票的演员！ 这种自己扇自己巴掌，自己砸自己牌子的事情，私企能做，国家级单位是万万丢不起这个人的。 所以，哪怕卫昇的年龄和资历，按照往年的潜规则，其实还要再压一压才能拿到这个奖，但谁让这小子现在热度这么高呢？又恰好在这个奖项评选的重要关口，上了国家台新闻频道的专题片。 主办方要是不把这个“十佳”的名额留一个给卫昇，那岂不是和国家台对着干？ 都是“国”字头的单位，他们倒也不是怕了国家台，这不是，眼下这个表彰大会，还需要国家台的大力宣传吗？ 一边打别人的脸，一边求别人给自己搞宣传，傻子都知道不能这么干。 于是，主办方不得不“忍痛”拿掉了一个原本内定的获奖人，把卫昇给推了上去。 不过，这小子虽然论资排辈还不够格，但单看个人成就，还是非常牛逼的。 谁能想到，一个混娱乐圈的明星，私下的另一个身份，居然是奔走在扶贫助农第一线、为贫困偏远地区老百姓解决民生问题的急先锋？ 更何况，卫昇的“成就”还不止于此。 他借着乡村振兴的东风，挖掘、发扬华夏传统中草药文化，不但发掘拯救了不少濒临失传的民间偏方，还构建了一条完整的产业链，从医药公司，到遍布全球的网络销售渠道，再到已经布局到八个省份的中草药种植基地，这一整条产业链，每年能直接提供的工作岗位，就高达十几万个！ 更别提围绕这条产业链的其他衍生产业了，可以说，打通了这条产业链，卫昇以一己之力，每年就可以给国家解决几十万人的就业需求！ 在发展乡村经济的同时，他还很热衷挖掘拯救那些即将失传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并且通过当下最火的自媒体渠道，把那些曾经穷困潦倒的非遗传承人，包装孵化成网络红人，借助他们的力量，传承、发扬这些专属于华夏文明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更难能可贵的是，抢救、挖掘这些非遗文化的时候，卫昇并没有一味的往里面砸钱，他还借着自己投资的社区养老、康养中心，以及幼托机构，把这些非遗文化，作为经营项目，植入到机构的日常活动中。 卫昇给这些非遗文化体验班定的价格不算高，每周两节课，收费才一百块钱，跟动辄几百元的什么钢琴课、高尔夫课相比，真的属于“廉价兴趣班”了，但是来给他们授课的，却都是当地的非遗文化传承人！ 用小作坊的收费，享受大师级别的服务，就问你心动不心动吧？ 老百姓得了实惠，那些曾经穷到差点放弃这个手艺的“非遗传承人”们，也因为卫昇创造出来的这些岗位，重新得到了再就业的机会。 每人每节课50元，一个班十个人，就是五百块钱，非遗传承人们，就算每天两节课，一周只上五天班，每周的培训费收入就有五千块钱了。 而他们需要支付的“成本”，就是自己的时间。 房租？哈！卫总怎么可能让大师们承担房租这种负担？他在各地投资建设的社区养老服务机构，还有幼托机构，本来就预留了活动室，就算这些大师们不来上课，他还要花钱请人来上课呢。 现在好了，他负责提供免费的场地，邀请大师们免费来给他上班，而老人和孩子们，也只需要支付比外面的培训班更便宜的费用，就能享受到非遗大师的私教小课堂，岂不是一石三鸟的好事？ 那些免费来给卫总上课的大师们，还在各种场合把卫昇这个“黑心资本家”给夸上了天！要不是有卫总替他们找到了这份新工作，他们这些老手艺人，恐怕早就饿死了。 现在好了，每天只要上四个小时班（上午下午各一节课），一个月就有两万块钱的高薪！ 而且还不止呢。 有些手艺精湛的非遗传承人，周末的时候，还会被一些开业典礼、景区、星级酒店等邀请去做表演或者上课，这种“出场费”就更高了，一般单场都是八百或者一千。 而这一切，都是卫昇给他们带来的。 这么说吧，卫总现在在这些大师们的心里，简直比亲孙子还亲。亲生的儿孙，不可能每个月给他们两三万的零花钱，可是，跟着卫总干，每个月何止两三万？ 听说有几个非遗传承人，因为手艺实在太好，而且很适合规模化推广，被卫总拉去签约，直接从“小众文化”变成了一个文化产业。 据说这几个非遗大师，现在已经成了卫昇名下那些“传统文化推广事业”的合伙人了，不但在公司有干股，还有自己的工作室，每年光是分红都能拿上百万。 这些大师现在也不经常出去给人上课了，有时候被邀请去参加一些综艺节目，听说一期节目的出场费就是好几万，哎！不能比，他们要是早知道这些老手艺居然能有重新发扬光大的机会，年轻那会儿就努力多学两样了。 …… 除了把民间非遗文化“产业化”，去年开始，卫昇又进军当下大火的“地摊经济”。 这个就更厉害了！ 谁不知道，这两年国家已经开始在出台一些政策，鼓励大学生返乡创业，为乡村振兴事业发光发热呀？ 但问题是，农村负责的人际关系，还有某些地方村干部“吃拿卡要”的风气太严重，搞得很多年轻人现在根本就不敢去乡村创业。政策再好，没人敢去，那也麻烦啊。 可是卫昇换了个角度，就把这个问题给绕过去了。 怕地方政府为难创业者？那就把地方政府也拉上船！让他们从管理者变成服务者，只有下乡创业的青年做出成绩了，基层考核任务才能达标。这些还不够，卫昇也是大气，这个“财迷”居然愿意让出一部分股份，让地方上的城市投资集团也加入进来。 华夏传统文化里，确实是喜欢“各人自扫门前雪”，没想到卫昇这坏小子，居然把这一摊子“雪”扬得到处都是，反正大家门前都有雪，那就大伙儿一起扫呗？ 当一个产业，变成全县、全乡人自己的事业，不需要创业者去督促，去花钱找人办事，当地人自己就会主动帮忙了。 毕竟，基层也不是人人都是体制内或者公务员，大批编外人员，都要靠地方政府创收养活呢，集体经济发展得好，他们的福利待遇才能上去呀。 这个办法，在卫昇之前，肯定也有人想到过，但投资回报周期太长了，费时费力，有那个时间，花同样的钱，投资人在资本市场来回倒腾几趟，说不定赚的比这个还多呢。 能拿得出十几个亿的资方，不愿意投身这个产业。 而拿不出这笔钱的，即便想到了这个办法，也是有心无力。 卫昇的成功，可以说是好人有好报，也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凑全乎了，恰好有他这样一个人，而恰好，卫昇也愿意去做这样一件事。 台上，卫昇并没有看小白给他打印好的获奖感言，因为上面写的每一个字，都是他曾经经历过的。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相信，一开始，我真的只想在一档过气综艺里划划水，挣点通告费，带我妈出去玩一趟……” 回忆起自己初入娱乐圈的那一天，卫昇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是啊，那个时候，谁能想到，他这样一个非科班出身的电视台社畜，不但在娱乐圈站稳了脚跟，居然还混成了资方？ …… 庄严肃穆的大会场内，卫昇从颁奖领导的手中，接过了沉甸甸的奖杯和红彤彤的奖状。 直播间里，一亿多观众在线观看了这场表彰大会，各项数据的峰值，在卫昇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负责现场直播的寇丹心与有荣焉。在她旁边，前来“督战”的分管领导也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不愧是内娱顶流啊！” 去年他们直播某大型文艺晚会，压轴明星上场的时候，都没卫昇这么可怕的热度。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呐~ 寇丹心抿嘴一笑：“那您说，咱们国家的娱乐圈，多一点像卫昇这样的顶流，不好吗？” 领导也乐了：“你说呢？” （正文完结） 384 第 384 章 综艺番外：娱乐圈扑街…… 过气综艺《群星升起的地方》重新上线后, 掀起的热度和社会讨论度, 简直碾压前面几季，风头不但完全盖过了同期的其他综艺，就连瓜瓜视频自己力推的暑期档爆款古偶仙侠大剧，都被这档过气综艺狠狠压了一头。 明明瓜瓜视频已经把首页开屏广告都给了这档接棒暑期档的仙侠大制作, 可观众们楞是从收藏夹里, 从“播放记录”里，从搜索栏里……从各个角落找到了早就已经播完这一季最后一期的《群星升起的地方》。 反！复！观！看！ 赞助这一季的广告商们, 简直赢麻了。 瓜瓜视频的高层们也是一脸呆滞。 什么鬼啊？这档综艺的火爆程度，确实是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也给瓜瓜视频带来了数不清的好处—— 股价涨了，VIP年卡也卖出去好多好多, 还有各种节目周边也卖到手软。 但这一切, 不是应该在最后一期结束的时候, 就跟着一起结束了吗？ 这都过去快半个月了, 怎么回看的人还这么多？ 后台甚至还出现了很多二刷、三刷的弹幕留言…… 救命！尊贵的VIP观众们，宁可守着这档已经播完的综艺反复观看, 也不看他们推出的新剧和新综艺，这让他们怎么继续割韭菜，不对，是怎么继续创造新的收视神话？ 已经升级为“常务副总”的姚总, 在高层内部的话语权, 随着这档综艺的再次爆火, 也是水涨船高, 面对股东们的疑惑，姚总笑眯眯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 “我觉得，观众们看这档节目, 看的不是明星，也不是什么综艺剧情，他们真正想反复观摩学习的，应该是卫昇搞出来的那些花样百出的创业模式吧？” 除了狂热的明星粉丝，谁会盯着一档综艺反复观看截图录屏啊？ 有这个待遇的，除了顶流明星之外，大概就只有学校的老师们了。 尤其是期末考试前划重点的时候，学生们恨不得把老师上课的内容全部录下来，然后像刷这档节目一样，反复观看、暂停、截图，生怕漏掉了一个考点。 股东们恍然大悟！ 是这个道理没错啊。 人都是有利己思想的，一档综艺再好看，在这个娱乐大爆发的年代，也不可能再像某些“经典下饭剧”那样，被人一遍又一遍的挖出来N刷。 除非这档综艺除了娱乐之外，还有其他好处。 很快，瓜瓜视频的高层们，就知道这个好处是什么了。 高层和股东们，开始源源不断地接到各种饭局邀约。 而这些饭局，无一例外，几乎全部都是各省、各地方县市区的领导们安排的。目的只有一个—— 既然《群星升起的地方》复播后的第一季已经结束了，那么第二季应该可以筹备起来了吧？您看我们这里咋样？ 有过来争取下一季录制地点的，也有带着本地的商家们组团想上节目的。 毕竟除了录制地点之外，这档综艺的“带货大比拼”环节，同样也是各大品牌方的必争之地啊！ 自己一家过来找瓜瓜视频，人家估计都没时间搭理他们，干脆就通过本地的**商会、**企业家协会之类的组织，大家组团来跟瓜瓜视频谈合作。 这也是《群星升起的地方》这档综艺，为什么会被人反复拖出来重看的原因—— 不止是想要创业的年轻人在反复观看学习，很多想要和瓜瓜视频合作的品牌商，也在反复观看这档节目。 明眼人都知道，这档综艺重新翻红之后，第二季的冠名费和其他广告位的费用，肯定会水涨船高。 资金实力雄厚的品牌方，当然可以等着第二季招商开始之后，直接砸钱去竞拍。 一些资金实力不够雄厚，又想参与这档节目的小品牌，当然要仔细琢磨一下，看看节目里有没有什么可以植入他们家产品的地方…… 就这样，你看我也看，二刷不够再三刷，楞是把这档早就播完的综艺，重新刷上了综艺热度排行榜第一的位置，就跟有人拿502胶水粘在上面一样，撕都撕不下来。 瓜瓜视频的高层们还能说啥？ 只能说，现在的品牌方也不好忽悠了，哪怕节目再火爆，他们也要眼见为实，亲自看一看这档综艺到底好不好看，万一之前的数据，都是瓜瓜视频花钱请水军刷的呢，对吧？ 这一看，不得了了，他们好像突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同一时刻，内娱各大经纪公司也行动起来，约饭的约饭，谈合作的谈合作，目的也同样只有一个—— 瓜总，啊不对，姚总，您看，咱家也有不少还在合约期的过气艺人呐，片酬也不高，甚至有些还愿意零片酬参加这档综艺，能不能给咱家艺人一个机会呀？ 谁能想到，那些怎么都捧不红，已经被公司半雪藏的扑街艺人，居然能在这档过气综艺里，重新翻红呢？ 各大经纪公司百思不得其解，寇丹青的经纪公司就不止是不理解了，简直是集体崩溃了。 公司高层恨不得给寇丹青跪下来！ 小祖宗哎~是公司哪里做的不够好吗？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呀，放着那么多片酬高到吓人的活儿不接，为什么想不开要去做什么“非遗文化推广大使”？ 卫昇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 你醒醒啊~别看卫昇给他那些项目包装得多么冠冕堂皇，实际上还不是为了赚钱？ 什么“非遗文化走进千家万户”，换个说法，不就是把精心包装、重新设计过的非遗文化，变成商品，卖给千家万户？ 踏马的，都是卖东西，凭啥他们被骂是割韭菜的奸商，卫昇就能上国家台，就能被国家级部门表彰？ 原先还满不在乎的寇丹青，在听到卫昇这个名字的时候，表情逐渐变得梦幻，好像一个在线反黑的小迷妹—— “我不许你们侮辱卫总！” “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卫总有多好，他是一个有家国情怀、有民族荣誉感的人，他做的事业，也早就脱离了娱乐圈的低级趣味，他跟你们不一样！” “低级趣味”的经纪公司高层们：“……” 啊对对对，脑残粉都是这么吹自家偶像的，只要你愿意在这个什么狗屁形象大使之外，再接点别的活儿给公司赚钱，公司才不管你怎么追星呢。 寇丹青现在根本就不想接什么商演赚钱了，更不想去演什么电影电视剧。 换成以前，能有这样出名的机会，她就是打破了头也会去争取的。 但现在，她只觉得这些事情没意思透了。 跟着卫昇，参与了东岗镇文化大集的项目开发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娱乐圈之外的世界，居然那么的精彩，那么的有意义！ 她以为早就已经被时代淘汰的二胡演奏，在文化大集上，居然受到了那么多粉丝的追捧。 更重要的是，卫昇居然把日韩娱乐的“养成系文化”，引入到了非遗文化传承里。她们的艺术公社，把他们这帮过气艺人，根据各人特长，重新排列组合，组成了一个个“导师团”，每周到附近乡镇的中小学，给学校的孩子免费上各种才艺培训课。 根据卫昇的计划，下一步，他们可以在日常的免费培训中，挖掘出一些有天赋的好苗子，加入“非遗传承人孵化计划”。 唱地方戏的、舞龙的、踩高跷的……谁说这些行业日落西山，已经被社会淘汰了？ 老百姓不喜欢，有时候可能不是这些行业不好，而是他们没有渠道去了解这些在华夏历史悠长的文化艺术。 卫总和他们说过，永远不要低估了华夏子孙的民族荣誉感，还有对历史文化传承的责任感！ 她们的任务，就是把这些即将熄火的文化传承，重新燃起传承的火苗，通过传统文化和现代文化的不断融合，用更新颖的方式去传播这些传统文化，让我们的下一代，能重新爱上这些属于我们自己的民族文化…… 而这一切，老一辈非遗传承人可能没有办法做到。 因为他们没有接触过二次元文化，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喜欢看的网文是什么样的，喜欢看的网剧、短视频是什么样的。从没接触了解过的事物，让他们怎么去把这二者融合起来呢？ 可是，以寇丹青为代表的这帮所谓的“过气艺人”不一样。 他们是华夏人。 他们也因为职业发展的需要，走出过国门，去那些娱乐业发达的国家做过练习生。 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个行业要怎么“造星”，怎么去迎合粉丝，怎么打造一个人、一个职业的“人设”。 在经纪公司眼中“一无是处”的寇丹青，在卫昇眼中，却是最适合从事这项工作的艺人。 她会拉二胡，也知道怎么用二胡表演网络爆红曲目。 她会跳女团舞，也可以很轻松地把这种“女团舞台风”融入到古老的华夏地方戏舞台上。 这种传统文化和新兴文化的激烈碰撞和融合，让观众们热血沸腾，热泪盈眶。 没有人不爱自己的祖国。 没有人不希望自己国家的历史文化能得到传承。 以前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做，甚至还因为某些势力的挑拨，让传统文化和新兴文化“势同水火”，在有心人的挑拨下，年轻人甚至把这些历史悠久的华夏传统文化，视为糟粕，觉得国外学回来的才是最潮流的。 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像寇丹青这样的少男少女们，小小年纪就去国外做了练习生呢？ 可现在不一样了。 无数的“寇丹青”们，加入了卫昇组建的“艺术公社”。在这里，他们会用自己从国外学到的爱豆文化、造星文化，重新点燃华夏传统文化的传承薪火！ 寇丹青的眼界，一下子被卫昇无限拔高到了“为华夏民族而战”的境界。 经纪公司再也没办法用片酬，用粉丝数，用那些虚无缥缈的所谓热度来PUA她了。 寇丹青的经纪公司简直杀了卫昇的心都有了。 你说寇丹青要是真闹着跟他们解约，凭她现在的热度，公司确实能在解约金上面狠狠捞一笔，但她现在被卫昇洗脑成功，压根就不提解约的事儿。 公司不给她安排工作？无所谓！这样她还能有更多时间，去艺术公社做义工，到乡镇中小学给可爱的孩子们上课呢。 可恶的是，公司还得按照合同，按时给她发放工资，交五险一金，不然寇丹青就要去申请劳动仲裁了。 堂堂一家内娱知名经纪公司，居然要被劳动仲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破产倒闭了呢，就算是为了母公司的股价，他们也不敢这么干呀。 可问题是，以前公司利用合同约束，只给艺人发放基本工资和五险一金，是想借此拿捏住艺人，艺人想赚钱，想出人头地，就得乖乖接受公司的摆布。 但现在，寇丹青居然真的把“签约艺人”当成了一份旱涝保收的工作！ 她不求上进了，也不求出人头地了，连资源都不去争取……公司给，她觉得合适就要，不合适就不要。 什么？得罪领导会被雪藏？这样岂不是正中下怀，光拿钱不干活，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啊？ 寇丹青才不在乎呢，她现在巴不得不出工也不出力，经纪公司已然变成了她挂靠交五险一金的便宜东家，她一颗心都恨不得扑到卫昇那个“艺术公社”去了。 什么？得罪经纪公司，会被放黑料？ 哈！他们敢吗？ 卫昇多坏呀，表面上说他绝不干涉合作艺人在原公司的工作，背地里就使坏，仗着自己和地方政府关系好，不知道给地方上的领导下了什么蛊毒，居然让当地□□门，给寇丹青他们这帮艺人，都颁发了一个什么“非遗文化传承大使”的证书。 现在寇丹青倒是很少出现在娱乐新闻版块了。 反倒经常出现在各个省市县的地方新闻，作为当地的非遗文化传承大使，参加各种公益活动。 这样的正能量艺人，还是官方盖章认证过的，他们敢随便放黑料吗？ 385 第 385 章 番外：娱乐圈扑街艺人…… 自从转变思路, 把困住自己的经纪合约当成了一份旱涝保收的铁饭碗，寇丹青整个人都有点飘了。 当然，这也和她在东岗镇大集的经历有关。 这个文化大集启用之后, 除了每个月固定有一周的时间, 是给瓜瓜视频录制综艺之外, 其他时间都是开放给其他摆摊的小商贩的。 寇丹青也因此知道了，很多跟她同龄的大学生, 甚至是比她大的研究生, 毕业之后, 连月薪五千的工作都不好找, 尤其是在一些大学比较多的城市, 毕业生求职异常激烈, 别说月入五千了，就是月入三千的工作都要靠抢的。 再看看她自己。选秀出道后，签约了现在这家娱乐公司, 跟娱乐圈其他“日入百万”的明星艺人没法比，只能拿基本工资。每个月发的那点钱，在他们这一行, 买件小众品牌的礼服都不够。 但是跟社会上的大学生们比起来，寇丹青很怀疑, 自己把合同工资曝光出去，下次粉丝再帮她卖惨的时候，很有可能会被骂得很惨。 经纪公司再抠门, 该有的排面总要有的。 给艺人助理都能发五千的月薪，难道给艺人也发助理的工资？ 所以，签约这家公司后，除了五险一金之外, 寇丹青每个月的工资标准是一万八。 再加上各种交通补贴、餐补、通讯补贴之类的，月薪标准大概在三万元左右。 按照出道艺人的标准，一个月三万块钱，很多已经成名的艺人，恐怕收到工资卡到账短信，都懒得看一眼。 可按照社会平均工资标准，月入三万，已经勉强够得上中产阶级了。 让经纪公司无语的是，不知道是不是被卫昇洗脑了，自从寇丹青把这份经纪合约当成了铁饭碗之后，非但没有闹着解约，她甚至想长期赖在他们公司吃闲饭！ 想想看啊，每个月什么都不用干，不要打卡，不要写各种周报月报，就是一周录一档综艺，其他时间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轻轻松松月入三万，旱涝保收，这工作简直比公务员还香好吗？ 公务员还得朝九晚五，天天搬砖不说，现在还有各种绩效考核，还要应付各种复杂的单位内部关系。 不像寇丹青，自从放飞自我之后，领导约饭她都敢不来！ 别问，问就是姐正在某贫困山村小学支教，给孩子们送上免费的二胡启蒙课，有本事你发个帖子黑我呀，看网友骂我还是骂你们。 这副滚刀肉的赖皮样子，简直把经纪公司大老板给憋屈坏了。 想解约，舍不得这棵已经长大的摇钱树。 不解约吧，总感觉是公司花钱，在给卫昇培养人才…… 踏马的还不能找借口停了寇丹青的五险一金，不然她就嚷嚷着要去申请劳动仲裁！ 到时候要是被狗仔爆出来，说他们公司连艺人的五险一金都交不起了，那股民们还不连夜割肉跑路？ 所以说培养这种流量爱豆，就是不能找太有文化的，高学历的人才都很难忽悠的。只可惜，寇丹青已经被卫昇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早就不是那个初中毕业、啥也不懂、能被公司随便PUA的小艺人了。 这时候的寇丹青，在做什么呢？ 她正在和其他几个再就业的过气艺人一起，替卫昇开发的地方戏非遗文化站台。 有实物的非遗文化比较好开发，比如说竹编、糖画、泥人、剪纸这些，都可以DIY出各种年轻人喜欢的模式，借助网络平台持续推广，经济效益也很不错。 就比如说古老的糖画艺术，觉得以前那种十二生肖、花草树木的花样太老土了？ 没关系，卫昇手底下有个专门的团队，就是做这种文创项目开发的。他们把古老的糖画艺术，跟现在年轻人喜欢的表情包、励志文化甚至爱豆文化结合起来，网友们可以在线选购自己喜欢的糖画表情包，各种减肥语录、发财语录，甚至当红明星艺人的签名，都可以在“非遗糖画”这个分类里找到想要的。 上次这个团队就出了一个爆款，在晚杜夜市的汉服文化节上，推出了“十二花神”主题的糖画宫扇。用定制的巧克力骨架，支撑起足够大的扇面糖画，搭配汉服，又别致又好看，活动现场实在饿了，还能啃两口充饥…… 这款糖画宫扇，当晚就在直播间卖爆了，一晚上卖出去两百多万单！ 在这个连冰激凌都能快递的时代，更加方便低温保存的糖画，当然也是支持快递运输的。 不过，像“地方戏”这种小众又冷门的无实物非遗，想要推广传承，就比较困难了。 但，怎么说呢，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那些人的。 公司文创部门给卫总支了个招： 既然劳动课可以定制各种少儿版农具和种植盒、种植包，那么美术课也可以定制各种更富有华夏传统文化底蕴的手工DIY课程呀。 比如说这个地方戏，完全可以把剧中的经典角色形象做成公仔大小，然后用戏服同款面料，提前裁剪出来，让孩子们根据设计图，自己亲手缝制不同款式的戏服，给公仔玩换装游戏，还能顺便科普一下地方戏文化，岂不是一举两得？ 除了戏服之外，地方戏经典曲目里需要用到的各种道具，都可以放到DIY手工包里，他们还可以邀请地方戏的传承人，作为他们这个项目的艺术指导，亲自录制一段带妆表演曲目，全方位展示戏服和道具，让本省的孩子们，可以在更有趣的教学环境里，了解、学习甚至爱上本省特有的地方戏。 到时候，说不定真能从这些孩子里，挖掘到一些愿意学习戏曲的好苗子呢。 地方戏的传承人，不是总嚷嚷着没人愿意跟她学戏，地方戏到她这一代可能就要断了传承吗？ 要是全省的中小学都采用他们这一套地方戏主题的美术DIY手工包，一百多万中小学生里面，难道还找不出几个愿意拜师学艺的？ 卫昇觉得他们这个脑洞不错，批了一笔钱，就让文创部门去执行了。 结果没想到，不知道是他自己的名人效应太大了，还是这个项目真的戳到了本省教育部门的心窝里，这个关于地方戏传承推广的美术课程手工项目，居然被教育部门和文广新闻部门争抢起来！ 最后当然是手握几百万学生资源的教育部门胜利了。 不过，他们也绕不开文广新闻部门，因为那几个地方戏的非遗传承人，还捏在人家手里呐。 两边都不肯松手，最后还是卫昇站出来做了和事佬。 教育部门和文广新闻部门都想要这个政绩，卫昇不需要，那就给你们！ 卫昇名下的文创公司，拿下了这个订单，由教育部门集中采购，他们以低于市场价三成的价格，每年为本省各大中小学提供一百七十万份“地方戏文化DIY手工制作套盒”，这笔钱不需要家长额外支付，是包含在每年的学校美术课教具材料费里面的。 当然了，奸商如卫总，肯定不可能只赚这一笔钱。 提供给学校的手工套盒，只是这个项目的基础款。就跟现在的小孩子喜欢玩的咕卡和手账一样，一旦迷上了这个，会满足以只买最基础的试吃特价套餐吗？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买了手账本，就想要更多的胶带、贴纸、各种工具。然后发现手账本不够用了，又要去买新的手账本…… 这个坑有多大，汉服圈子里，簪娘们大概深有体会。 文创部门的一把手，是卫昇的心腹爱将，特别能领会卫总的捞钱精神。 为了让各大中小学的大朋友、小朋友们能更好地完成学校的作业，他让人单独开了一个视频号，把二维码印在了教具封面上，还搞了个“买教具免费赠送视频教程”的噱头。 学生们如果根据说明书没把握做好这个手工作业，可以关注他们的视频号，先上网学习一下。 反正是免费的教程，又没有收费环节，主播也不推销什么产品，家长们十分放心地扫码关注了这个账号。 然后，孩子们都哭了。 “妈妈，为什么老师手里的戏服比我们学校发的好看？我要老师手里这个！” “爸爸，你看这个公仔手里的大刀是镶钻定制款的，比我们学校发的塑料小刀威风多了，我要这个！” “呜呜呜，奶奶，我们班别的同学都给娃娃买了换装的戏服，我也要……” 卫昇发誓，他真的不只是为了圈钱才这么干的！ 反正，自从迷上了给地方戏公仔换装的游戏之后，很多学生都知道了本省地方戏有哪几个经典曲目，有哪些经典角色，甚至每个角色在什么场合、要穿上什么衣服，换上什么配饰和道具，都能娓娓道来。 省文化旅游厅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砸了那么多经费下去，又是搞比赛，又是砸钱排节目，组织“送戏下乡”，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最后居然是一个民间组织，把他们的地方戏传承这个难题给破了！ 更让领导们无语的是，他们推广地方戏，是往里面砸钱。 卫昇的团队帮他们推广地方戏，不但没花钱，还赚了一大笔钱。 而且目测，这笔钱就跟滚雪球一样，还越来越多了…… 原因就是，卫昇推荐的那个叫寇丹青的“非遗文化推广大使”，居然照着公仔的样式，在直播的时候，现场玩起了换装游戏。 谁能想到，一个曾经染金发、戴美瞳的归国流量爱豆，重新染回了黑发，露出了中原大地标志性的、略带淡棕色的瞳孔颜色，穿上华夏传统地方戏戏服，居然会这么惊艳。 寇丹青这套戏服造型一出来，不但粉丝们当场发疯，还有好几个导演，连夜给寇丹青的经纪人打电话，问她有没有档期来参演一个戏曲角色，不需要试镜，只要寇丹青点头，马上就能签约进组！ 这下好了，原本只是在省内各大中小学流行的地方戏公仔换装游戏，因为寇丹青强大的粉丝影响力，一下子蔓延到了全国甚至世界各地。 后来，居然还有很多海外的粉丝，通过各种关系联系到寇丹青在国内的粉丝，希望能找人帮他们代购这个精致华丽的、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华夏传统戏服公仔艺术品…… 搞笑的是，大概是找代购的海外粉丝太多了，居然还发生了几起诈骗案件，有海外博主发帖，称自己被华夏的黄牛骗子，以“可以帮忙代购‘寇丹青同款戏服公仔’限量款”为噱头，骗了好几千美刀，还艾特了国内的公安部门，希望能在线报警，请华夏警方帮他们找到骗子，追回损失。 结果没想到，社会新闻还没上，这几个被骗的外国倒霉鬼，因为想要代购的是华夏明星同款，光荣地登上了华夏各大娱乐新闻版面。 这下子，寇丹青和这个地方戏的名头更大了。 原本只是粉丝在抢购这款“地方戏公仔换装游戏套餐”，现在连路人也加入了抢购大军。 可怜的外国友人，不但被骗子骗了钱，现在上网抢购都买不到正版了。 卫昇也够意思，知道寇丹青受到经纪合约束缚，不能和他们有超过代言之外的其他商业合作，索性把寇丹青的爸妈都招进了公司。 现在，寇爸爸这个已经退休的报社资深编辑，成了文创部门的宣传顾问。 寇妈妈这个护士长，退休了也没时间去跳广场舞，而是光荣再就业，成了“地方戏全国巡演艺术团”的随行医疗保障人员。 虽然辛苦，但老两口却干劲十足。 很多人退休后的理想，都是环游世界，或者游遍祖国的大好河山。寇妈妈跟着艺术团，不但包吃包住，免费到全国各地旅游，艺术团还给她发工资，加上各种出差补贴，每个月赚的比她退休工资还高呢。 寇爸爸更是觉得自己找到了事业的第二春。 之前他在报社的时候，因为传统媒体的衰落，他这个资深编辑，其实也就是拿死工资混日子的。 现在好了，整个文创部门都需要他这个资深媒体人，帮忙指导各种宣传稿、推广内容的审核。公司招聘的文案，写出来的宣传稿，虽然更加符合现在年轻人的体验，但经验不足，又没有在党媒的工作经历，写稿子的时候，难免会犯一些原则性、或者政策性的错误。 这玩意儿可不得了！一旦出了什么大纰漏，整个公司都要跟着一起倒霉。 但这些问题，在党媒做了一辈子编辑的寇爸看来，简直就是手拿把掐，他以前的日常工作，就是抓年轻记者们的小辫子呀。 有了寇爸这根“定海神针”，文创部门不知道省了多少麻烦。 最重要的是，卫昇还把原本该给寇丹青的分红，直接算在了寇爸这个“顾问”头上。这下子，经纪公司就算想用合同拿捏寇丹青，也拿捏不住了。 寇丹青确实跟他们签了漫长的合约，但寇爸寇妈没跟他们签约呀。 亲爹亲妈都抵押在卫昇这里了，寇丹青能不替卫总卖命吗？ 386 第 386 章 番外：娱乐圈扑街艺人…… 连过气的传统非遗文化都能拯救起来, 就更别提那几个从节目开播，就死心塌地跟着卫总干的过气艺人了。 寇丹青自不必说，影响力都扩散到美利坚去了, 居然还有美利坚的粉丝, 为了买到她的同款公仔被人诈骗，上了社会新闻, 可想而知她现在的人气和热度有多高了。 第二个被《群星升起的地方》这档过气综艺带飞的扑街艺人，是当年因为“*骚扰门”被网爆退圈的符嘉言。 这孩子真是太倒霉了！ 当年《群星》这档综艺刚出来的时候, 正是国内选秀综艺大火的年代。符嘉言也是同批参加选秀的艺人。但他不是主动报名的，当时他陪女朋友一起来报名，本来就是个负责接送女神的司机, 没想到因为外形出色，被导演给相中了。 也不知道导演怎么跟这个女孩子说的，总之, 最后在女朋友的劝说下，符嘉言报名参加了这档综艺。 结果没想到，女朋友实在是太想出道了, 居然勾搭上了这档节目的某个投资人。 符嘉言发现后勃然大怒，去找女生理论, 没想到这个女生怕他曝光自己的丑事, 居然反咬一口, 拿着俩人掐头去尾的聊天记录截图，在直播的时候突然发难，控诉自己被同期男选手“*骚扰”的悲惨经历。 符嘉言想为自己辩解，但他拿不出证据。 而且当时参加节目的时候，女朋友央求他不要把俩人的情侣关系说出来，平时在录节目的时候也假装只是邻居。符嘉言担心影响女朋友的前途, 一直守口如瓶，整个节目组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两个是情侣关系。 更糟糕的是，在这件事情爆出来前几个小时，他放在储物柜里的手机，莫名其妙的丢了。这下子，留在手机里的那些聊天记录也找不到了。 符嘉言百口莫辩，前女友又在镜头前扮演了一个被男选手*骚扰的弱者形象，于是，刚刚因为参加节目有了点知名度的符嘉言，一夜之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没多久，节目组宣布将他除名，符嘉言也黯然退圈。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场正义的胜利。 直到几年后，符嘉言的前女友，那个搭上了某个投资人的女孩，试图小三上位。没想到这个投资人压根就不想离婚娶她，女孩故技重施，想要通过爆料逼宫。 谁能想到这个投资人也不是吃素的，当年帮女孩处理符嘉言这件事情的时候，居然提前让人把符嘉言手机里那些聊天记录，还有俩人在一起谈恋爱时候拍的照片全部复制备份了。 本来想捏着这些证据拿捏女孩的，没想到女孩得陇望蜀，居然还想逼宫上位。大佬毫不客气地让人爆了她黑料。 至此，真相大白。当年符嘉言被女朋友诬陷“*骚扰”的事情，也一并被人挖了出来。 只可惜，几年过去了，曾经被网友和粉丝们看好的明日之星，退圈后，因为身上带着一个“*骚扰”的标签，就连正式工作都找不到，想自己开一家小吃店，也有一堆网友追着骂，最后没办法，只能改名换姓，去了离家很远的另一座城市，成了一个私人音乐室的补习老师。 《群星》的导演是个好人，他当年最遗憾的就是符嘉言的退圈，节目重新启动后，他辗转托关系找到了符嘉言，希望他能来重新参加这档节目。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导演愿意帮他洗清当年别人泼在他身上的脏水。 也希望他能重新拾起当初的梦想，毕竟这个男孩子，真的是很有才华。 符嘉言考虑了好几天，终于克服了自己对娱乐圈的黑暗恐惧，重新走上了《群星》的舞台。 他以为自己会面对各种难堪的质疑，甚至谩骂，但实际上，什么都没有。 当年那些追着他骂的网友，好像从未存在过，正在追这档综艺的观众，接触到的，都是导演让人整理放出来的“*骚扰事件真相回顾”。 所以，在观众们眼里，符嘉言就是那个被无耻前女友陷害的倒霉蛋，原本前途大好的一个明日之星，被陷害网爆之后，居然连工作都找不到，只能去私人音乐室打黑工什么的，这小伙子也太惨了吧？ 也幸亏他在退圈那几年，一直在私人音乐室打黑工，虽然收入微薄，还因此患上了社交障碍，但这一切，却让他对音乐更加的挚爱。 因为只有拿起乐器的时候，他才会感觉到，这个世界依然是值得的。 了解了符嘉言的遭遇和背景后，卫昇想了想，给他安排了一个特殊的工作岗位—— 他想做一项慈善事业，为那些患有孤独症的儿童，捐建一批社区音乐室。 而这个项目，恰好需要有一个领头人。 他觉得，符嘉言就挺合适的。 成年人通常很难和小孩子共情，但符嘉言不一样。 经历过爱人的背叛和全网的唾骂，他比任何人都能理解那种被全世界孤立的感觉。 卫昇这些年捐助过不少慈善事业，其中就有几家特殊教育学校，里面的学生都是身体或者心理上有一些缺陷的孩子，卫昇以前也觉得那些孤独症儿童很可怜，直到有一次，他和周明星带着公司的艺人去学校做义工。 那天，他带了公司文创部门新推出的非遗年画DIY材料，一帮大人，自信满满地觉得他们做出来的年画，肯定比小孩子的更好看。 结果惨遭打脸！ 这些看起来不爱和人交流，有时候眼神还很茫然呆滞的孩子，可能心里真的藏着一个七彩缤纷的世界。 他们做出来的年画作品，连卫昇专门请来的年画非遗传承人都赞不绝口，夸他们很有天赋。 从那时候起，卫昇就把这些孩子放在了心里。 本来想着，等这些孩子们再长大一点，可以接受职业教育了，到时候征求一下家长们的意见，如果愿意的话，他可以帮忙牵线搭桥，把其中一些有天赋的孩子，推荐给那些非遗文化传承人。 不爱说话怎么了？他平时应酬多了，一个人的时候，恨不得一整天都不跟人说话，难道他也是孤独症？ 卫昇并不觉得孤独症儿童就彻底丧失了社会生存能力。 在仅有的几次接触里，他甚至觉得，在某些方面，比如说艺术和手作领域，这些孤独症儿童，反而比其他孩子更适合从事这一类工作。 尤其是有些需要考验耐心的非遗文化，一般的孩子耐不住寂寞，但是，对于很多孤独症儿童来说，他们反而更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在他们看来，孤独和寂寞才是最舒适的生活圈子。 …… 卫昇这番话，可算是说到了符嘉言的心坎上。 他也觉得，之前参加选秀节目的时候，虽然享受到了聚光灯下的荣耀，还有众星拱月的感觉，但那段时间，他写的新歌，连他自己都不想听。 反倒是被污蔑造谣，被全网黑的那段时间，他改名换姓，躲在条件简陋的私人音乐室里，写出的几首歌，在网络上的传唱度都挺不错的，其中一首甚至还霸榜过某短视频的背景音乐热度榜。 卫昇说那些孤独症患儿，可能除了做手工之外，对音乐和美术也会有天赋，符嘉言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我也发现了，有些孩子别看平时不声不响的，拿起乐器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光！” 符嘉言和寇丹青的情况又不一样。 被导演从私人培训班挖出来的时候，符嘉言是个连经纪公司都没有的素人，上节目重新翻红后，卫昇觉得他人品不错，也很有才华，就怂恿周明星把他给签到了自家公司。 自己家的艺人，那当然是要鼎力培养的。 于是，在《群星升起的地方》刚结束不久，瓜瓜视频立刻上线了一档特殊的节目——《追星星的孩子》。 节目名称来自一位英国作家的著作，但节目内容，讲述的却是一群特殊的孤独症患儿，在几个艺人嘉宾的陪伴下，寻找灰暗生命里的一束光。 虽然定位很小众，但谁让这档自制综艺挂的那几个名字太显眼了呢？ 制片人：卫昇 嘉宾：寇丹青、符嘉言…… 就冲这配置，熟悉卫昇的观众们都觉得，可以先给这档节目两期的机会。 先看两期，好看就继续追，不好看就撤，反正前面两期是免费的，不要VIP也能看。 结果没想到，第一期还没看完，观众们就集体哭成了一团。 麻蛋~卫昇这个骗子！ 明明是这么温馨阳光的节目名，为什么这么催泪啊？ 卫昇真不是故意设计细节，欺骗观众眼泪来着。他只是平实地用镜头，记录下了几个孤独症儿童家庭的日常。 这些特殊的孩子，不需要像其他同龄的孩子一样，每天背书、做题，疯狂内卷，但他们需要克服的困难，却比其他孩子更多。 他们不知道怎么和周围的人正常交流，需要有人慢慢引导，耐心陪他们练习沟通。 他们对周围的一切变化，反应都比同龄人更迟钝。担心自己不在孩子身边的时候，孩子被欺负了也不知道怎么办。父母和老师，需要制定科学合理的训练计划，让他们能在机械的重复训练中，掌握最基本的社交动作和语言…… 这档节目，没有一个字在卖惨，所有人都在很努力地活着。 可是，第一集还没播完，观众们就已经泪流满面。 这天晚上，很多已经为人父母的观众，罕见地没有再催促自家孩子快点写作业，写完作业再去练字、背单词、刷卷子，看着平时有些调皮不听话的孩子，再想想节目里那些连“调皮”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的孩子，家长们一脸后怕地抱紧了家里的熊孩子。 皮是皮了点，成绩也是真的让人脑壳疼。 但，好歹没灾没病，平安健康就好！ 卫昇自己都没有想到，原本他做这档节目，只是想帮助一下这些患有孤独症的孩子，顺便推广一下非遗文化。结果，第一集刚播完，这档开播前毫无宣传攻势的冷门自制综艺，莫名其妙就火上了热搜。 第二集开播后，全网将近三千万人在线观看，无数人在弹幕上留言，给这些“追星星的孩子们”加油打气。 此时的观众们还不知道，很快，他们就要和卫昇一样，被这些孩子们的精彩表现打脸了。 看过第一集的网友，都知道这些孤独症儿童学东西比其他孩子慢，需要重复无数遍机械式的教导练习，才能学会一套完整的动作。 大家都以为，听起来特别高大上的非遗文化，对于这些孩子来说，会是一个极其漫长而又艰难的挑战。 可在接下来的几期节目中，这些孩子的表现和变化，却叫人大吃一惊。 眼神空洞迷离的孩子们，在符嘉言的耐心教导下，注意力越来越集中，有的还会跟着节奏打拍子。符嘉言和寇丹青，一个教长笛，一个教二胡，已经挑出了好几个不错的苗子，打算重点培养。 其他嘉宾也在非遗大师的指导下，带着孩子们玩剪纸、学习用蚕茧缫丝、用糯米酿造甜米酒、用皮影表演《大闹天宫》…… 家长们本来以为学校就是请了几个明星来陪孩子们玩儿，结果没想到，玩了一个月之后，他们居然要带着孩子们登台表演了！ 这、真的有人会来看吗？ 事实证明还真有！ 节目组对外发售的第一批1200张入场券，不到十分钟就全部售罄。 这些门票收入，瓜瓜视频和卫昇都不会纳入分成，而是作为善款，捐赠给这所特殊教育学校，作为孩子们今后的特殊教育补贴。 这还是节目组在毫无宣传攻势下的空降，等到第二批800张中厅门票发售的时候，连黄牛都加入了抢票大军。 至于最后面的前排VIP门票，瓜瓜视频没有选择拿去卖，而是邀请了全国一百多家特殊教育学校的负责人，请他们到现场来观摩指导。 能不能让这些“追星星的孩子”，通过这种特殊的方式融入社会，在长大成人后，能有一份自食其力的工作，卫昇觉得，这些特殊教育学校的老师们，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 观众们本来以为瓜瓜视频藏着前排VIP门票不卖，是要勾结黄牛卖天价票，结果最后发现，这些前排位置最高的门票，居然全部免费送给了那些特殊学校的创办人和资深教师，所有人都沉默了。 果然，卫总从来都不会让他们失望。 后台，面对比他更沉默寡言的孩子们，符嘉言急得忘记了自己的社交恐惧症，蹲下来，一个个不厌其烦地给小家伙们加油打气。 “心悦，梓豪，你们两个可是今年的小主持人哦，一定不要慌，说错了也没关系，忘词了就低头看台本，如果听到台下有人在笑，不要怕，他们不是在笑话你们，他们只是觉得你们忘词的样子超可爱的，记住了吗？” “晚晴，你和欣瑶的地方戏《白娘子选段》第一个上，记住，老师就在台下站着，要是害怕就看老师，不要去看观众席，老师会一直陪着你们的，你们只要按照平时彩排的样子，把这一段表演完成，就是最棒的！” “子恒，瑞轩，你的皮影戏在网上可是最受欢迎的，今天台下来了好多你们的粉丝，好好表演，今晚的直播打赏，凡是写了你们的名字，老师单独申请提出来，给你们买你们最想要的航母乐高好不好？” 听到符嘉言在那儿唠唠叨叨，好像一个更年期的大叔，寇丹青差点没笑死。 亏她还担心符嘉言会不会紧张到晕过去，百忙中还跑过来看一眼，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挺有抗压能力的。 符嘉言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回了一句：“你忙你的去，我又不是小孩子。” 说完还偷偷在心里嘀咕了两句：“小丫头还没我大呢，一天天跟个管家婆似的。” 寇丹青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那符老师您可要撑住了，别躲在后台哭鼻子哈~” 上回第一次彩排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因为太紧张，吼了孩子们两嗓子，事后自己又后悔，一个人偷偷躲在化妆间里哭鼻子。 这人一把年纪都长在身份证上了吧？ 符嘉言要是能听到她的腹诽，肯定忍不住想说，像她这样事事都想管好的强迫症，也就他能忍得了寇二小姐这管家婆的性子了。 换个人，肯定早就吵起来了。 也不知道以后哪个男生，能扛得住寇二小姐这样的女朋友。 …… 两年后，寇二小姐在一次庆功宴结束后，将慌乱无措的符老师堵在了包厢厕所里。 “给个痛快话！要不要做我家的上门女婿？” “你要再不来我家求亲，我妈可就要逼我去相亲了。” 造孽哦~哪怕是当红明星，也逃不掉来自家人的催婚。 尤其是寇家，只有她们姐妹两个，大姐寇丹心前年已经嫁出去了，现在寇丹青成了全家人的集火对象，每次回家都跟上战场一样，不知道啥时候就被炮灰了。 难道她不想早点结婚吗？ 看上了一个连求婚都不敢大声说出来的胆小鬼，她还能怎么办？ 符嘉言被寇二小姐逼到了角落里，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直到寇丹青的表情逐渐苍白，符嘉言终于鼓足勇气，噗通一声，双膝着地，居然一副求饶的姿态？ 寇丹青闭了闭眼睛，语气中说不出的疲倦和失望：“不喜欢就不喜欢，我又不能绑着你去民政局。” “起来吧，我以后不会再逼你了……” 符嘉言猛地抬头，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没有不喜欢，我喜欢你的，很喜欢！” “我、我就是一直想跟你说，做上门女婿可以，能不能不要跟你爸妈住一块儿？” “我、我有点紧张，怕他们不喜欢我……” “噗~”寇丹青被他这幅怂样儿给气笑了。 “放心吧，我自己在外面买好房子了，结婚后我们肯定是分开住的。” 符嘉言有些迟疑：“那叔叔阿姨会不会讨厌我？我的意思是，他们会不会骂你，有了老公就忘了爸妈什么的，我看那种婆媳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寇丹青简直无语了。 “你以后少跟保育员阿姨看那些婆婆妈妈的电视剧！” “还有，不要担心我爸妈会不喜欢你，因为他们更不喜欢我。” 因为寇二小姐这句话，很长一段时间里，符嘉言跟老婆回娘家的时候，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老婆跟老丈人丈母娘一言不合就打起来，那他该帮哪一边呀？ 这个问题困扰了符嘉言很久，直到俩人的双胞胎女儿出生，他才突然发现，老婆脾气差点没关系，偶尔叛逆也没关系，只要有了孩子，他和老婆在这个家就彻底变成了小透明。 丈母娘和老丈人哪有时间骂他们呀，这两个小家伙，才是他们真正的免死金牌好吗？ 符嘉言真是多虑了。 寇丹青的爸妈怎么可能像狗血家庭伦理剧里的恶毒公婆一样，对上门女婿又打又骂？事实上，符嘉言在寇家的待遇，除了比不上两个小家伙之外，已经比他大姨子寇丹心还好了。 没办法，谁让寇爸寇妈退休后就被卫昇薅去“再就业”了呢？ 退休后的第二份工作，比退休前还忙，他们可没时间折磨赘婿。 反倒是符嘉言这个二女婿，对二老非常孝顺。 大女儿寇丹心夫妻俩都是国家台的记者，一年到头全国各地的飞来飞去，俩人忙的连孩子都顾不上生，更别提照顾二老了。 小女儿寇丹青又是个当红明星，时间基本上按小时算钱的，她和老东家的合约还没到期，现在人气又这么高，就算再摆烂，公司安排下来的工作，有些还是很难推掉。 只有符嘉言这个二女婿，没有什么事业心，经纪公司大老板周明星和卫昇也纵容他，觉得符嘉言作为一个创作型歌手，只有在完全放松的环境下，才能创作出更好的作品，干脆就直接给他放养了。 只要每年参加公司组织的几场演唱会，给公司交出来几首质量不错的新歌，不要打卡，也不用走穴，这待遇，就算是内娱那些早已成名的歌手，估计都很羡慕。 符嘉言也很享受现在的生活状态，对“全职奶爸”这个新工作非常的沉迷。 有时候在家闲着无聊，还会带两个萌娃，去看看姥姥姥爷，去老婆参加的综艺节目探班，惹得寇爸寇妈经常感叹，他们生了两个小棉袄，没想到老了老了，居然没一个有女婿贴心。 二女婿才是他们的贴心大棉袄啊！ 女婿贴心又孝顺，二老也忍不住在背地里敲打了一番亲闺女，让寇丹青没事也回家带带孩子，别总让符嘉言一个人忙里忙外的。 一个大男人，难道不用发展自己的事业吗？ 没想到寇丹青还没说啥呢，符嘉言倒是忙不迭跳出来维护亲亲老婆了。 “爸妈，你们不用担心，我这个工作需要的是灵感，不是忙起来就能写出好歌的。” “不信你们问问卫总，我刚交上去的两首歌，公司高层都很满意，打算等我再攒几首，到时候就可以凑个专辑了。” “就是，卫总说如果剩下的歌也是这两首的水平，明年我可能会忙一点，要开几场演唱会，两个孩子可能要跟着我全国各地的跑了。” 咦？在家带娃也能写出好歌？ 寇爸寇妈不太敢相信，还真私下找到卫昇打听去了。 不是不相信女婿，主要是他们不相信闺女。 丹青从小就霸道不讲理，不会欺负符嘉言，威胁他，让他不敢对他们讲真话吧？ 结果没想到，符嘉言还真没骗他们。 卫昇当场就带着他们去试听了那两首歌。 要不怎么说，艺术都来源于现实呢。 符嘉言写的这两首歌，一首是比较搞笑又温馨的，描绘的恰好就是他现在的“全职奶爸”生活，歌词无奈又俏皮，还讥讽了某些直男癌，动不动就嫌弃老婆没用，什么“不就是带个孩子吗？有什么累的？” 呵呵~符嘉言用辛辣的歌词，狠狠打了这些直男癌的脸。 没错，他这个全职奶爸告诉你们，带孩子，就是这么累！ 另外一首，居然是写给岳父岳母的。 卫昇本来还以为这首歌是歌颂父爱母爱的，毕竟寇爸寇吗对符嘉言这个二女婿，那是真的跟亲儿子差不对了。 结果没想到，符嘉言却给了他一个更大的惊喜。 他并没有站在子女的角度去歌颂伟大无私的父爱和母爱，而是站在寇爸寇妈的角度，去回忆、审视自己的前半生，以及退休后的短暂迷茫之后，鼓足勇气，一脚踢开社会对于退休老人的传统观念，勇敢地去追求前半生工作的时候被迫放弃的梦想。 沉淀在烟火气里的符嘉言，并没有被柴米油盐消磨了灵感，相反，这些发生在生活里的一点一滴，给了他更多以前从未有过的创作灵感。 是啊，谁说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 谁规定退休老人，就只能帮子女带孩子，或者去跳广场舞，在空虚寂寞里，被各种卖保健品的骗子骗光一辈子的积蓄？ 卫昇有预感，符嘉言的这首歌，一定会成为一首现象级的、写给年长者的励志战歌！ 看完歌词，寇爸沉默了。 寇妈擦了擦红彤彤的眼睛。 这一刻，他们暗暗庆幸，幸亏当时女儿说谈了个圈内男朋友的时候，他们没有坚持对娱乐圈这个行业的偏见，而是试着去了解、接纳符嘉言。 原来，娱乐圈真的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乌烟瘴气。 有符嘉言这样心思细腻柔软，善良又有温度的大男孩。 也有卫昇这样心里装着老百姓的优秀青年。 只是，感动归感动，这小子！ 居然在歌里，把他们俩给写成了什么“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叛逆老年？ 他们怎么叛逆啦？ 寇爸寇妈卷起了袖子，打算去找女婿聊聊歌词的艺术…… 387 第 387 章 范家宝番外：锦鲤小胖…… “小宝, 能不能帮姐看看，我和叶少，我的意思是, 你觉得，我们俩能成吗？” 练习室里, 范家宝正对着镜头苦练表情, 师姐杨斯斯悄悄溜了进来。 顺手给“范大师”塞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礼盒，里面是她精心挑选的一支昂贵的男士腕表。 那啥，请大师指点迷津, 怎么可以没点表示？ 杨斯斯是和卫昇前后脚进公司的, 不过她似乎天生就是吃电影这碗饭的, 明明论相貌, 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里，并不算特别突出, 但就是特别适合大荧幕。 用导演的话说, 杨斯斯这张脸, 禁欲中带着不自知的神秘吸引力，是电影导演最喜欢的上镜脸。 可很少有人知道, 私底下的杨斯斯, 就是个有点迷信的傻大姐。 别的女明星判断一个剧本能不能接, 看的是资方和导演的逼格，合作艺人的咖位, 再严苛点的，还要看编剧的市场号召力什么的。 但杨斯斯判断一个剧本能不能接, 唯一的标准，就是“范大师”觉得这个本子好不好。 范家宝对此十分无语，他不止一次的劝这位师姐冷静一点, 要相信科学，相信自己的判断。 杨斯斯的反应只有一个：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就连剧组开机都要烧香拜神，凭啥她就不能相信玄学的力量？ 范家宝真是怕了这个师姐，有一次看她闲着无聊，范家宝有心想让她尝尝盲目迷信的危害，故意拿了一个递到他这里的网络搞笑大电影的本子，跟她说这个本子或许可以帮她转型。 杨斯斯兴冲冲地让经纪人去联系这个导演，说要演女一号的疯批姐姐。 导演当时就想疯批一个给她看看。 天哪~炙手可热的下一届影后热门选手，居然要来他的电影演个配角？ 快来个人打醒他吧！一定是在做梦。 导演夫人毫不客气地给了老公邦邦两拳。 导演发懵的脑子恢复了清醒，确定了这不是梦。 那就是杨斯斯真的要来他的电影当女二？ 导演一度怀疑，是不是这部电影的女一号，他无意中挖来的那个艺术学校的妹子，家里有什么不得了的背景。 不然怎么能请得动杨斯斯这种咖位的当红电影明星，来给她这个素人做配？ 这不科学嘛~ 结果查来查去，这个女一号的扮演者，还真就是出身普通工薪家庭的女大学生，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可说的背景。 而杨斯斯，也是真的单纯对这部电影的疯批女二角色很感兴趣。 我信你个鬼啊！ 导演不信邪，非要刨根究底，最后终于打听到，原来杨斯斯之所以想演这部电影，是因为饰演男主角的范家宝推荐的。 后来的发展，简直就跟坐了过山车似的，恍如一只脱缰的野马。 听说范家宝很看好这部网络电影，周明星毫不犹豫地以公司的名义，追加了五千万的投资，一举压倒导演的老婆，成为这部电影最大的投资方。 紧接着，卫昇来探班的时候，发现这部改编自一本都市快穿文的搞笑大电影，居然还没有多少赞助商广告，立刻让品牌推广部跟进，还把老妈给拉了过来。 胡倩倩的服装生意现在是越做越大，不但在汉服圈子里很有名气，旗下的几个设计师工作室推出的中式常服、礼服，也成了娱乐圈很多喜欢小众品牌的明星艺人首选。 正好这部网络电影，主打的就是“快穿”剧情，女主角会在不同的朝代间穿梭，每一次都会换成不同朝代的服饰。要不是这本书的作者卫昇不认识，他差点以为这本书就是为他妈量身定做的了。 胡倩倩看完剧本，果然对这部电影很感兴趣，决定赞助这部电影的所有演员服装。 就这样，原本的一部小成本网络电影，在几个金主爸爸的“钞能力”加持下，摇身一变，居然成了一部从投资到演员配置都不错的电影。 可怜的范小胖！ 原本他的本意是想借着这部电影，让师姐杨斯斯不要那么迷信，结果没想到，就因为他的玄学体质，这部电影变得越来越具有玄学色彩—— 电影刚开拍，听到风声的瓜瓜视频，就急急忙忙把这部电影的网络独播权给买下来了。 一部连院线都没资格上的快穿搞笑网络大电影，上线不到一个月，票房收入居然达到了三点五个亿！ 要知道，这部电影在瓜瓜视频的售价，只要三块钱。 也就是说，电影上架后，有一亿多人在线购买观看了这部电影。 哦，或许还不止，因为很多观众买了之后，觉得挺好看的，可能还会和家人分享——同一个账号反复观看，是不需要额外付费的。 不过，拿下独播权的瓜瓜视频，并没有很高兴。 每卖出一张电影票，公司股东们就会忍不住心痛一次。 因为，周明星这个最大的投资方，不同意让瓜瓜视频把这部电影的网络独播权一次性买断，所以他们最后谈下来的是票房分成合同—— 瓜瓜视频提供播放和宣传渠道，每卖出一张电影票，需要和周明星四六分，瓜瓜视频四，周明星的公司六。 但即便如此，瓜瓜视频也赚翻了。 要不怎么说奸商是最会钻空子的呢？ 电影票上面没占到最大的便宜，姚总眼珠子一转，就在会员卡上动起了歪脑筋—— 他让人打包把这部电影的拍摄花絮也买了下来，剪辑成了上百段花絮视频！ 想看电影花絮？ 可以呀！ 要么就忍受每个花絮前面长达两分钟的广告，一段一段的看。 要么就注册购买瓜瓜视频的VIP会员卡，可以享受无广告待遇。 观众们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忍痛花12块钱，开通了最便宜的会员月卡…… 除了周明星和瓜瓜视频之外，这部电影还有一个最大的赢家，那就是盲目迷信“范大师”的杨斯斯。 杨斯斯以往在大荧幕上的形象，大多是正面角色，这次却罕见地饰演了一个逗比又迷人的反派。 在电影里，她是在每一个快穿世界里都在努力想要杀死女主的疯批女二，但是没一次成功过，因为每一次，她都在最后关头，因为各种原因被迫放弃了杀人。 一次是因为当时女主正趴在树上，本来一箭过去就能爆头，但女主的脑袋后面，恰好有一窝刚出生的雏鸟，鸟妈妈好像出去觅食了，几只光秃秃的雏鸟，仰着头，张大嘴巴，嗷嗷待哺的样子，让女二实在不忍下手。 一次是女二伪装成卖馄饨的路边摊小贩，女主过来吃馄饨，女二都把毒药拿出来了，只需要混在调料里，撒到碗里，就能一劳永逸。 结果没想到，一只流浪的小奶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女主脚下，饿得喵喵叫，女主找她要了一个塑料袋子，想舀几个馄饨给小猫咪吃。 杀手女二没办法，只能假装给女主送咸菜，撞翻了那碗下了毒的馄饨。 女主死不死的无所谓，小猫咪可不能出事。 杨斯斯的粉丝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女神扮演这个类型的角色，又沙雕又倒霉，简直太可爱了。 不过，让人没想到的是，这部沙雕搞笑网络大电影的播出，居然意外替杨斯斯解决了婚姻大事！ 接这部电影之前，杨斯斯刚和一个身家十几个亿的豪门小开确定关系，也就是她暗搓搓给范家宝看的“叶少”。叶少当初追求杨斯斯，是因为她在某部文艺片里的角色人设，包括扮相，都很像自己的初恋女友。 豪门小开主动追求，还是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杨斯斯当时是真的想和叶少修成正果的。只是对方虽然礼物浪漫一样不少，但杨斯斯总感觉好像缺了点什么，很没有安全感，所以才会偷偷跑去问“范大师”。 结果这部沙雕网络大电影播出之后，叶少就对杨斯斯提来了分手。 理由是“突然没感觉了”。 直到此刻，杨斯斯才知道，原来自己在叶少的眼里，居然一直是他初恋女友的“代餐”！ 麻蛋！分手就分手，下一个更乖。 杨斯斯只是嘴上不服输，其实心里已经对神秘的玄学力量低头了。 怪不得当时她拿着自己和叶少的照片去问范家宝，范大师一言不发，事后还把她拉去拍电影了呢。 现在想想，杨斯斯都觉得有些后怕。 因为就在进组拍戏之前，她已经同意搬到叶少的别墅，和他同居了。 杨斯斯之前谈过两个男朋友，但都没有发展到同居这一步。这次也是因为叶少态度诚恳，俩人抱着结婚的目的谈恋爱，虽然婚前同居对杨斯斯这样的女明星影响很大，但只要俩人能修成正果，杨斯斯觉得，提前尝试一起生活，也不是不可以。 她连行李都打包好了，就准备等拍完戏就搬到男朋友那边去，结果没想到……幸亏还没搬！ 突然失恋的杨斯斯，闲着也是闲着，干脆跟着电影剧组去参加了一档综艺。 综艺还没录完，杨斯斯就被电视台的领导拉去相亲了。 这可不是什么拉皮条的饭局，电视台这位领导是个女的，她儿子特别喜欢杨斯斯，不过这孩子害羞得很，听说杨斯斯要来录节目，一开始只想让亲妈帮忙，求个合影的机会。 合影？儿子好不容易对一个女生产生了好感，哪怕是娱乐圈的女明星，当妈的也要试一试，把合影变成婚纱照哇。 从分手到开始下一段感情，只花了不到一周时间。 杨斯斯本人都不敢相信。 她再一次拿着新男友的照片，跑去找了“范大师”。 没想到这次范家宝居然点头了。 “师姐，这个好！你嫁到他们家，以后肯定会享福的。” 杨斯斯以为范家宝说的是她的新男友很好，没想到两家坐到一起谈婚论嫁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不光是未来老公好，未来的公公婆婆更好。 男孩一大家子都是体制内的。 未来公公是本市政法委的一把手，为人刚正不阿，一见面就提出让小夫妻去做个婚前财产公证——他不是怕杨斯斯占他们家便宜，他是怕杨斯斯做演员收入太高，万一儿子以后不老实，杨斯斯离婚的时候要吃大亏。 杨斯斯：“……” 未来婆婆也很开明，杨斯斯本来还担心嫁到这样的家庭，婚后公婆会不会让她退圈相夫教子，结果没想到，婆婆大人比她还有事业心。 俩人还没领证呢，在电视台当领导的婆婆就主动提出，他们现在还不急着抱孙子，小两口婚后也不用急着要孩子，趁着年轻，先发展事业，尤其是杨斯斯，在电影圈子里打拼了这么多年，眼看着距离影后只有一步之遥，这时候要是突然怀孕生孩子，前面那些年的努力岂不是都打了水漂？ 未来婆婆不允许儿媳妇这么糟蹋自己的事业！ 于是，官宣订婚之后，杨斯斯非但没有像八卦小报猜测的那样，息影备孕，反而马不停蹄地进组拍戏，准备冲刺影后。 人的心态真的很奇怪。 如果未来婆婆还没结婚就催着他们要孩子，杨斯斯心里肯定会对要孩子这件事情非常抗拒。 可未来婆婆建议她，拿到影后之前，暂时先别急着要孩子，杨斯斯反倒是把生孩子这件事给惦记上了。 自己不想生，和别人不让自己生，那感觉完全不一样好吗？ 现在，杨斯斯一门心思的就想着赶紧拍出一部能让她斩获影后桂冠的电影。 然后就能安心备孕啦。 搞笑的是，她那个前男友，发现她“人设”变了之后，果断提出分手，现在发现她“人设”又变回来了，还施恩一般的给她打电话，问她愿不愿意再出来聊聊。还暗示她，如果她愿意一直走文艺女神路线的话，俩人可以继续以结婚为前提谈恋爱。 谈个毛线啊！ 杨斯斯在电话里骂了一句“煞笔”，没等对方反应过来，立刻挂了电话。 身家才十几个亿就这么飘，真当自己家有皇位要继承呀？ 真要论起家世背景，她未婚夫可一点都不比这位“互联网新贵”差到哪里去。 不说未来公婆都身居高位，就是未婚夫自己，看着腼腆斯文，其实业务能力非常强，婆婆让他们暂时先别要孩子，也不仅仅是为了让杨斯斯能安心冲刺影后宝座，而是因为儿子在当地政府办公室打磨了好几年，马上也要下基层锻炼了。 未来老公这么有出息，杨斯斯是疯了才会跟前任渣男藕断丝连。 不过，她这边一订婚，倒是把“范大师”再一次推上了风口浪尖。 没想到范大师不但能招财，还管姻缘呀？ 一时间，带着对象的照片偷偷找范家宝“看一看”的圈内人士，蜂拥而至。 咱就是说，倒也不是非要结婚，就是想请范大师帮忙看看，能不能靠婚姻实现一夜暴富啥的。 范·小胖·大师：“……” 这一届的年轻人，择偶观好像有亿点点歪楼啊。 388 第 388 章 范家宝番外：锦鲤小胖…… 范家自从出了范家宝这个大明星, 生活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周明星对旗下艺人本来就出手大方，更何况范小胖还顶着一个“锦鲤大神”的玄学光环。 生意人嘛，学历再高, 难免也有些迷信。再说这也没啥，没看到很多科学家都有宗教信仰吗？还有人说什么“科学的尽头是神学”来着。 反正, 周明星毫不客气地“徇私枉法”，给了范家宝远超同期艺人的待遇。 也正是因为有这个待遇，范家宝才能拽着全家人搬到了省会城市省会。 不过，这小子在卫昇的影响下，也变成了一个白切黑的胖汤圆，他明白亲戚都是远香近臭的道理, 并没有装阔气，斥巨资买个大别墅给全家人住。 而是把买别墅的钱, 分成四份，在同一个小区的不同楼栋，一口气买了四套房子。 两套90多平的三居室, 给了大姐二姐各一套, 让两个姐姐把户口迁到新房名下，这样以后孩子上学就有学籍了。 一套130多平的四居室，写了爸妈名字, 这样爸妈以后带着爷爷奶奶养老，就不会有寄人篱下的感觉了。 最后一套他没钱了，就动用了自己的公积金, 买了一套70多平的小户型, 他自己先住着。 卫哥说了，做他们这一行的，只要别自己作死, 赚钱总归比别的行业容易得多。先买个小户型住着，等以后结婚再买大房子。 到时候这套小房子也不用卖，拿去出租，每个月租金可以补贴给爸妈养老。 不过，大姐的房子拿到手之后，她自己却没去住，而是简单装修了一下，租出去了。 范家宝心疼大姐住在公司职工宿舍太委屈了，没想到差点被大姐给揍了。 “臭小子！当了大明星就开始飘了是吧？我们母女两个，住这么大个单间，厨房卫生间什么都是齐全的，公司每个月还补贴一半的房租，这么好的条件，人家大学生都不嫌弃，你姐一个农村妇女，哪来的脸嫌弃？” “再说了，我上班就在市中心这边，你非要我搬到城东去，每天上下班多麻烦。” 范家宝又拿外甥女说事儿，说他之所以把家里人的房子都买在城西，是因为市里为了支持城西新区发展，把全市很多教学实力雄厚的中小学和高中分校都划到了城西新区，而且以后隔几年就要教师轮岗一次，今后城西那边的教育资源，不会比主城区这边差。 外甥女现在读的是高价私立学校，不是范家宝舍不得花这个钱，他主要是怕私立学校那些“二代”们，把外甥女给带坏了。 看看他们卫总就知道了，从小在公立学校长大，根正苗红。 他更怕外甥女觉得自己舅舅是大明星了，自己也变成了“星二代”，以后万一生活上和其他真正的二代们有什么差距，心理上会接受不了。 舅舅毕竟是舅舅，范家宝可以保证能一辈子照顾两个姐姐，但姐姐们的孩子他能一辈子照看吗？ 既然不能，那就干脆一开始就不要给他们太大的希望，让他们和周围其他普通家庭的孩子一样，读公立学校，自己努力考大学找工作。 舅舅可以在需要的时候搭把手，但却不能像亲爹亲妈一样照顾他们，给他们超出实际的生活。 其实，就算是亲爹亲妈都是混这个圈子的，也未必能把孩子给培养成大明星。 入行这两年，范家宝也接触过不少星二代，有些刚进组，爸妈就各种请客送礼，跟导演和制片人打招呼，给自家孩子争资源，但，这玩意儿怎么说呢，作家的孩子不一定会写书，巨星的孩子也不一定是天生吃这碗饭的，反正吧，范家宝这两年看下来，还真没看到周围哪个星二代能被父母强行捧起来的。 人家巨星都没办法做到的事情，范家宝一个毫无根基的草根明星，就更没那个本事了。 这一次，无论大姐怎么说，范家宝都坚持让外甥女转到公立学校去读书。 就连大姐提到的上班麻烦的问题，他也有办法解决。 “卫总在城西新区那边也投资了一家康养中心，他让我也入一股，我答应了，等那边开业了，到时候大姐你就到那边上班吧，我在后勤部给你找个轻松点的岗位，上下班时间宽松，接送孩子也方便。” “什么？！”范家大姐变了脸色。 姐弟俩不欢而散。 范家宝一开始还觉得大姐是不是变了，回来之后，越想越不对劲。 大姐不是那样的人，不会因为他当了明星，就理所当然地趴在弟弟身上吸血。 这一点，范家宝是有信心的。虽然他这两年赚了不少钱，但大姐搬到省城后，却一次都没找自己要过钱，一直靠自己的工资养活她们母女俩个。 有时候范家宝在外面拍戏，没时间回来看她们，在手机上给大姐转账，大姐都不愿意收，说自己钱够花，让他自己攒着买房子娶媳妇。 大姐不可能突然变成一个爱慕虚荣的人，除非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范家宝半路让司机掉头，重新回到了公司员工宿舍楼下。 好吧，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终于知道，大姐为啥不愿意搬家了。 …… 只是，打破了范家宝的脑袋，他也没有想到，大姐居然跟公司的老前辈谈起了对象啊！ 一时间，范家宝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坏掉了。 助理的话，打破了他的最后一丝幻想。 “小宝，刚才给咱姐送东西的，好像是咱们公司的余余余……余老师？” 可怜的孩子，都吓出结巴来了。 范家宝整个人都裂开了。 余惊雷和他姐？ 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怎么凑到一块的？ 等等！ 不要慌。 说不定只是凑巧。 范家宝戳了戳助理：“你去问问，余老师最近是不是住在宿舍楼这边？” 这栋宿舍楼是公司刚成立的时候，周明星买下来的。当时公司艺人还不多，所以每个艺人都分到了一套大小不等的宿舍，余惊雷是周明星最早一批挖过来的，和卫昇一样，都是公司的元老，虽然以他的咖位，早就不缺这么一套公寓宿舍了，但周明星还是给他留了一套。 但不管是卫昇还是余惊雷，平时都不住在这边，宿舍留着，主要是为了方便来公司加班的时候偶尔住一晚的。 助理赶紧摸出手机，偷偷戳了宿舍其中一个管理员，没一会儿就打听到了他想要的情报。 “小宝，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范家宝瞪他：“当然先听好消息！” 反正只要有一个坏消息，今天的心情肯定不好了，还不如把不开心的消息往后推一推。 助理长舒了一口气，先报告了好消息：“余老师最近确实住在宿舍楼这边。” 所以，刚才那一幕，有可能是俩人恰好在宿舍门口遇到了。 余老师手里的东西，也有可能是粉丝送的礼物，他拿回去不好处理，索性就送给范姐姐了。 这种事情在他们这一行很常见，范家宝也经常把粉丝送的礼物转送给助理或者司机大哥呢。 不是他不珍惜粉丝的心意，主要是很多粉丝送东西的时候，要么他在剧组拍戏，要么是在参加活动，有些像是特产、水果之类的，不方便携带，丢了又糟蹋了粉丝的一片心意，就只能送给身边的工作人员。 范家宝暗暗松了一口气，想到还有一个坏消息，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助理的嘴巴里像被人塞了一大把黄连，酝酿了好久，才艰难开口道： “但是宿管阿姨说，余老师最近经常去找咱姐，还给雨晴买了不少漂亮裙子……” 范大姐和前夫离婚后，因为前夫拒绝支付孩子抚养费，大姐一怒之下，把女儿的名字都给改了。女儿现在跟她姓，叫范雨晴。 小姑娘长得圆润可爱，宿管阿姨也很喜欢她，不然也不会注意到她最近换了好几件新裙子了。 所以，余老师难道真的在追求他大姐？ 助理想了想，默默从包里拿出了范家宝在这边的宿舍钥匙。 “小宝，要不，咱也到宿舍住两天？” 范家宝最近正在配合省电视台排练中秋节晚会节目，为了方便，这几天都住在电视台安排的酒店里。 不过问题不大，关系到他姐下半辈子的幸福，别说从电视台开车过来要四十分钟了，就是四个小时，他爬也得爬过来呀。 司机大哥把车子开到地下车库，三个大男人，鬼鬼祟祟地从地下车库上到一楼，绕到小区一个儿童滑梯边上，躲在一排绣球花树后面。 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范秀娟宿舍阳台。 “看到没？” “啥也看不到啊，太远了。” 三人鬼鬼祟祟的行为，没有被范秀娟和余惊雷发现，反倒引来了小区保安巡逻队的注意。 几分钟后，正准备收拾东西，到楼上给余惊雷做饭的范秀娟，接到了小区保安室的电话。 “什么？哦哦，范家宝确实是我弟弟，我马上过来。” 挂上电话，范秀娟的表情充满了困惑。 余惊雷问她怎么了。 范秀娟恍恍惚惚地回答道：“保安说刚才有三个男人在我家对面疑似偷窥，其中有一个，自称是我弟弟。” 余惊雷：“……” 不知道为什么，余老师的心里突然涌上一抹心虚。 那啥，他本来打算先攻下秀娟妹子，再去攻略她的家人的。 结果没想到计划提前暴露，未来小舅子，好像已经知道他的存在了…… 389 第 389 章 范家宝番外：锦鲤小胖…… 被公司上下开口闭口称呼“范大姐”的范秀娟, 今年其实虚岁才27岁。 这要是换成职场上，27岁的小姐姐，谁敢叫人家“大姐”啊, 不怕挨揍吗？ 范秀娟嫁给前夫的时候才十七岁，按理说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但是在范家宝老家那种地方，别说十七岁嫁人了, 十五岁的都有。只要两家人都同意, 谈好聘礼和嫁妆，有些女孩子都是这么懵懵懂懂地把自己给嫁了。 27岁的范秀娟，如果是个城里姑娘, 现在应该刚适应职场的环境，正在努力升职加薪，每天穿着时髦的靓衫，奔走在这个大城市里。 可惜她投胎的时候没有落到一个好人家，范家爸妈对两个女儿也不能说不好，但对于一个极度贫穷的家庭来说, 在没有任何资源的情况下, “人”就是家里最值钱的资源。 范秀娟和妹妹范秀芳的出生, 从确定性别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们要为这个家，为家里唯一的男丁牺牲自己。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 嫁给一个不好不坏的男人, 抠抠搜搜地过一辈子, 再生几个孩子，继续上一辈的生活……却没想到，她牺牲自己为弟弟换来锦绣前程, 走出大山后的弟弟，并没有忘记她这个大姐。 弟弟替自己偿还了彩礼，把自己从那个家暴的男人手里“赎”了出来。 弟弟带自己来到了这个省会大城市，给她找工作，给她的女儿上很贵的私立学校。 弟弟还给她买了一套房子，只写了她一个人的名字。 而现在，让她做梦都不敢想的是，那个以前她只在电视里看到过的大明星，居然说想追求自己，想和她处对象？ 范秀娟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她和余老师？月老来了都不敢这么乱点鸳鸯谱好吗？ 她只是个初中都没念完的农村妇女，还离过婚，带着一个孩子。 余惊雷却是全国人都知道的大明星，而且据说身家都有十几个亿，人家还未婚！ 她只是一个宿舍管理员，余惊雷除了是个演员之外，还是国内某知名戏剧学院的客座教授。 这样的两个人，简直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在一块处对象？ 别说处对象了，上回她到余惊雷宿舍，帮他打扫卫生的时候，她连余惊雷的衣柜都不敢碰。 里面随便一件衣服弄坏了，她一年的工资都赔不起。 范秀娟觉得她和余老师根本不可能，并且十分怀疑，余老师是不是事业或者生活上遭受了什么重大打击，以至于脑子出了什么问题，不然怎么会看上她呢？ 面对余惊雷的追求和试探，范秀娟像是一只受惊的蜗牛，嗖的一声，飞快地把脑袋和触角都缩回了蜗牛壳壳里。 余惊雷好歹也是混迹娱乐圈十几年的老鸟了，怎么可能连一个范秀娟都对付不了？ 范秀娟不肯正面回应他的追求，还把他的话当成喝多了之后胡乱说的醉话？ 没关系，不让他追求，那他就不说了嘛~ 直接做好了。 余老师借口自己家别墅漏水，出现了严重的质量问题（开发商：？？？），考虑到艺人的安全，公司让他暂时先搬回宿舍住一段时间。 紧接着，余老师的两个助理都回老家相亲去了。 照顾了他好几年的老阿姨，好像突然发现自己还有个老伴，也回老家探亲了。 余老师孤零零一个人，点的外卖还被人给偷了。可怜他一个大明星，还不敢去外面吃饭，怕被人认出来。 没办法，范秀娟只能每顿饭多做一点。 一开始还是做好了单独盛出来，拿到楼上给余惊雷。 后来余惊雷说这样太麻烦她了，就自己下楼来取。 人都到家里了，再拿饭盒把饭菜盛出来、拿到楼上单独吃，总感觉这样怪怪的。范秀娟就多拿了一双碗筷，让他吃完再回去。 总这么在范秀娟这里蹭饭，余惊雷也不好意思啊。 于是，他从网上订了不少范秀娟平时自己舍不得买的食材，开玩笑说范秀娟不收他的伙食费，他就拿菜过来跟她搭伙。 新鲜肉菜这种东西，又不像网购的衣服还能退，送都送来了，范秀娟只能都给做了。 所以说，陷入了思维惯性的范秀娟，压根就没想到一个问题：既然余老师连新鲜蔬菜都能叫人直接送到宿舍楼里，为啥不能叫酒店直接送做好的饭菜过来呢？ 也幸亏范秀娟没有想到这一点，不然余老师八成又要给送餐的酒店扣上一口黑锅，吃完就表演一个腹痛难忍，质疑人家的食品安全问题了…… 唉！演技精湛的余老师，哪里是呆呆的秀娟姐姐能招架得住的？ 就这样，一步退，步步退，从刚开始的在范秀娟家做饭吃饭，到现在，范秀娟已经习惯下班后，提着买好的菜，去楼上余老师家做菜吃饭了。 余老师的“宿舍”足有140多平方，厨房和餐厅都特别大，价值好几万的大餐桌，比她十五块钱从二手市场淘来的折叠桌好用多了。 不就是不让他开口说“追求”吗？ 余老师打定主意，坚决不让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男人，“入侵”秀娟妹子的生活。 反正他也单身这么多年了，不差这点时间，他熬得起。 再说了，确定关系又怎样？ 他们这个圈子里，别说官宣恋情了，就是领证结婚的，也有很多过不下去离婚的。 反正吧，余惊雷对于那张结婚证，并没有多少敬畏之心。 在他看来，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过日子，唯一能确保这段关系幸福的，只有彼此的爱，其他统统都是狗屁！ 秀娟妹子要是对他不放心，他当然愿意立刻和她去领证。 如果她不想领证，厚脸皮的余老师，完全不介意就这样一直“同居”。 哪怕不住在一间房，不睡在一张床上。 话说回来，其实他更享受的，是和秀娟妹子相处的日常，而不是那种简单而又肤浅的身体纠缠。 入行这么多年，外界一直传言他是个断袖。甚至还有很多八卦娱乐号，捏造了无数关于他的“同性绯闻”。 几乎所有人都坚信，余老师这些年一直没有谈恋爱结婚，一定是因为他不喜欢女人！ 只有他的老朋友周明星知道，余老师不但不喜欢女人，他也不喜欢男人。 难道一个人活在世上，就非得在男人或者女人之间，选一个出来陪自己过完这一生吗？ 一个都不选，就不是正常人啦？ 他还偏偏就是个宁缺毋滥的性子。 余惊雷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和这个世界的凡人们颇有些格格不入。 他也一直以为，自己这辈子大概率是要孤独终老了。 直到他认识了范秀娟。 范秀娟长得不丑，但要是把她丢到美女如云的娱乐圈，估计也只能演个邻家嫂子之类的路人角色吧。 范秀娟也没有多少文化，刚来的时候，甚至连普通话都磕磕绊绊的。一着急，方言就忍不住蹦了出来。 范秀娟甚至还不是单身，离异带娃，也没有丰厚的身家，每个月靠做宿管员的几千块钱工资养活她和女儿。 和余惊雷以往的那些狂热追求者们比起来，范秀娟简直浑身上下都是挑不完的毛病。 余惊雷很有理由怀疑，如果是在十年前，他爸妈打死都不会让他娶这样一个女人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 余家爸妈对儿子的择偶要求，从“必须惊才绝艳”，到“至少要门当户对”，再到“只要不是男的就行”，拖到现在，余惊雷怀疑，他就是找个外星人结婚，只要是个能喘气的，他爸妈大概率也会欢天喜地的同意吧？ 没办法，要不怎么说，他爸妈也是“庸俗的还没有脱离低级趣味”的凡人呢？ 这些人总是觉得，人活在世上，甭管男女，总要给自己找个伴儿，仿佛不这样的话，死在家里也没人会知道。 其他人都觉得不找对象的余惊雷有病。 余惊雷还觉得他们才有病呢。 就算给自己找了个伴儿，阎王三更来收人，也不肯让你活到五更呀？ 再说了，家里多一个人，你就是真死在家里，对方也不能把你救活过来吧？倒是可以替自己收尸……但问题是他都嗝屁了，是躺在自己家里安静地腐烂，还是躺在火化炉里，等着被烧成一堆渣渣灰，有区别吗？ 总而言之，活到快四十岁，余惊雷是真的没遇到过能让他心甘情愿走进婚姻的那个人。 直到秀娟妹子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她不够漂亮，也没有多高的学历，呆呆笨笨的，一点也不善解人意，还离异带娃…… 但就是这样一个仿佛被女娲随手甩出来的泥点子造出来的人，偏偏就像是女娲造余老师的时候，不小心从他身上抠下的一块泥巴。 余惊雷不完整的人生，因为这么一块本该就属于他的泥巴，突然就完整了！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但余惊雷就是想黏在秀娟妹子身边，为此，甚至还推掉了一部大制作电影的男一号邀约。 电影什么时候都能拍，反正男演员的“花期”很长，只要演技在线，哪怕七十岁，也照样有人会找他拍戏。 但适合自己的那个人，他找了快四十年，才找到这么一个。 弄丢了他的秀娟妹子，别说内娱知名导演了，就是好莱坞知名导演，他也赔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