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后发现老公是大佬》 第1章 初见,新婚老公太丑了 “小意,当年时家帮过你叔叔,半年前说要跟我们结成亲家,你叔也是答应了的。时家大少人长相英俊帅气,家世又好。你姐也是没那个命,在临进门病成这样,也不知道能不能好。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们姐妹俩有七八分像,名字也是一字之差。你要是答应了,你就是我们家的二女儿。” 蒋文英红着眼眶苦口婆心,“我也知道这是为难你,可是真的没有办法。咱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要是出尔反尔,时家肯定会报复的。你叔叔的事业没了还能再来,可是你妈做手术的钱,小昀出国留学的钱,怎么办?” “小意,婶婶求你,答应我,好不好?”蒋文英哽咽落泪。 乔知意是感激叔叔婶婶一家人的,当年父亲生病离世,母亲一个人带着她和弟弟,要不是叔叔一家帮衬,日子不知道有多艰辛。 她出国学医,也是叔叔拿的钱。 半年前,母亲又查出了脑子里长了一个肿瘤,需要很大一笔手术费。 也多亏了婶婶跑上跑下的给母亲找医院,联系专家,打点一切。 做人要感恩,都到这份上了,她要是无动于衷,就太没良心了。 反正嫁谁都是嫁,再者,婶婶不会害她的。 乔知意犹豫之后点头,“好,我答应。” …… 偌大的别墅没有一丁点结婚的喜气,黑白灰为主调的房子里冷冰冰的,她都怀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没有婚礼,没有誓言,没有亲朋好友,甚至,没有新郎。 管家带着乔知意上了三楼,站在门口,“少夫人,少爷在里面等你。别让他等久了。” 乔知意很紧张,嫁给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这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大胆的决定。 在管家的注视下,她颤抖的推开了门。 什么也没看清,就被一股力道扯到床上,来不及惊呼,她的喉咙被掐住,窒息感让她无比恐慌。 她瞪大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抹幽寒的光凝视着她,要将她拉入深渊。 她不想死! 情急之下,她拍着男人有力的手臂,从夹缝中发出一点声音,“老……老公……” 乔知意艰难的喊他。 希望这个称呼能让他顾及一下他们现在的关系。 时泾州听到这一声“老公”,手劲顿了一下,“你叫我什么?” 低哑的嗓音仿佛来自地狱,乔知意大气不敢出,胸口急促起伏。 她对这个人仅有的一点信息就是各方面条件都无可挑剔的优秀。 依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被骗了。 “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老公。”她喘息着,说着违心的话,只求先保住性命。 “呵,蠢货。” 男人扼制在她喉咙的手松开了,转而抓住她的手举过头顶,黑暗里他清楚的看到女人眼里的恐慌和害怕,又要强装镇定。 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能装到什么时候。 “啪嗒”一声,漆黑的房间瞬间通亮,在灯亮的瞬间乔知意下意识的闭了眼。 “睁眼!” 命令的口吻让她条件反射听从,睁眼的那一刻,乔知意受到了惊吓。 视觉冲击而来的生理反应是尖叫,她死死的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整张脸凹凸不平,肉粉色上有一些大小不一的颗粒和长短不一的疤痕,像是破掉的娃娃被针线东拼西凑缝补起来的,直至喉结上面一点。 那双眼睛阴森可怕,能够将人吞噬。 他和婶婶说的完全不一样! 这哪里是人,明明就是个鬼。 时泾州嘴角一咧,那张脸更显狰狞,“现在,我还是你老公吗?” 女人都是虚伪的。 这个女人也不例外。 瞧她那吓得惨白的脸,但凡有可能,她也会跑。 关了灯敢叫他老公,开了灯…… “老公。” 乔知意发出微弱的声音,她怕。 越怕越要识趣。 他这么凶狠,若是反抗,真不知道会不会被他掐死。 她不想死,也不能死。 时泾州眯着眼,她明明怕得要死,声音都是颤抖的,竟然还硬着头皮敢这么喊他。 有意思! “那我要行使老公的权力了。”时泾州俯身下去。 乔知意马上闭上眼睛,她没有办法直视这张脸。 答应了婶婶替堂姐嫁进时家,就想过会发生什么。 嫁谁都是嫁,灯一关,眼睛一闭,反正就那么回事,她无所谓。 如果没看到这张脸,她也认了。 在知道他长什么样的情况下,她无法做到视若无睹,坐实夫妻之实。 不求貌似潘安,只求五官端正,再不济,只要是一张好脸她就接受了。 现在脑子里,全是那张丑陋不堪的脸。 她的胃在翻滚,想吐。 时泾州看到她紧闭的眼睛在抖动,全身绷紧,冷笑一声,“既然没胆子,还敢替嫁?” 乔知意心里“咯噔”一下,他竟然知道! 他的容貌带来的冲击超过了他发现替嫁一事。 现在怎么办? 乔知意睁开眼睛,现在是担惊受怕。婶婶说过,时家在江市是能只手遮天的,惹恼了时家人,下场会很惨。 “我,我不是替嫁。”乔知意强忍着视觉上的不适,硬着头皮说:“我是乔家的二小姐,乔知意。” 侄女也是女儿,也算不上欺骗。 虽然整件事情都透着诡异,但事已至此,她也不能让这个男人迁怒于叔叔一家。 “二小姐?”男人睨着她,讥讽道:“呵,乔胜利还真是聪明。” 乔知意心头慌得很,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没事,她今晚只是踩着吉时先进门,没登记结婚,等她找到机会了,回去问问婶婶到底是怎么回事。 “祥叔!”男人松开她,喊了一声。 管家推开门,看到他们的姿势有几分意外。 “少爷。” “结婚证呢?”时泾州松开乔知意,一脸戏虐。 “在这。”管家手捧着两个红得刺眼的本本恭敬的递给时泾州。 时泾州接过来翻看,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的疤随之牵动,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小脸惨白,神情呆滞的女人,愈发阴森诡异。 “乔……知……意……我的新娘。”他抬起乔知意的头,把结婚证展示在她面前,“你,没退路了。” 乔知意神色恍惚的看着结婚证上的内容,这会儿是真的心如死灰了。 婶婶也没有给她反悔的机会。 钢印戳上,她就是他的妻。 第2章 男人长得不好看不重要 新婚之夜,没有任何欢喜可言。乔知意只感觉到有一双无形的手,把她拉进无底的深渊。 她这辈子,就这样毁了吗? 男人丑陋的脸上带着讽刺,他在嘲笑她的愚蠢和无知。 他缓慢靠近她的动作也在提醒她事成定局,无路可退。 当那张脸直击她的眼睛,她条件反射的推他。 手撑在他的胸膛,心脏狂跳,直咽口水,艰难的直视他的眼睛。 “你在拒绝我?”时泾州眯起眼睛。 乔知意没有办法若无其事的和他发生关系。 她承认,她肤浅,虚伪。 也是她蠢笨,信了婶婶的话。 “时先生……”她想让他放过自己。 “刚才求我的时候叫老公,现在喊时先生?”时泾州轻哼,“是想跟我划清界线,还想结束婚姻关系?” 他说到乔知意心坎上了。 是,她不想接受这段婚姻。 她没有办法跟他过日子,更无法想象同床共枕,生儿育女。 “你要娶的人是乔知欢,不是我。她生病了,病得很重,今晚没办法过门。时先生,你再等等,她病好了你们就能结为夫妻了。” 乔知意颤抖着把话说完,希望他顾及乔知欢,让一切回归到正常的道路上。 时泾州凝视着她,忽地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你们乔家就这么看不起我?随便找个人来忽悠我就算了,你还想退婚?我告诉你,你进了这道门,我不死,你就永远是我时泾州的老婆!” 甩开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或者,给我生个孩子,我就放你走。”说罢,就甩门出去了。 乔知意全身僵硬,如同陷入天寒地冻的世界。如果不是担心母亲和弟弟,她宁愿死了算了。 她都不能直面那张脸,没有感情,怎么给他生孩子? 乔知意缓缓坐起来,曲着双腿,抱住膝盖,用力的揪着手,眼泪涌了出来。 这一夜,乔知意坐到了天亮。 次日,时泾州出现在餐厅。 祥叔摆好碗筷,“少爷,少夫人天刚亮就跑出去了。依您的吩咐,我没有阻拦她。” 时泾州坐下,“她该回去。” “需要我派人照顾少夫人吗?” “派辆车去接她,免得在外哭鼻子,丢我的脸。” “是。” 时泾州拿起筷子,优雅的进餐。那个女人现在回去,只是自取其辱。 …… 乔知意走进叔叔家,看到原本该躺在医院的乔知欢红光满面的坐在沙发上和叔叔婶婶谈笑风生,那些疑惑瞬间得到了解答。 难怪时泾州骂她是蠢货。 “小意!”蒋文英看到门口的乔知意,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 随即走到她身边,一把抱住她,哽咽道:“小意,对不起。婶婶对不起你。” 乔知意红着眼推开她,此时看着她眼里的愧疚,只觉得好虚伪。 缓缓看向乔知欢,压抑着情绪问,“这就是你说的病得下不了床,不知道能不能好?” “小意,实话告诉你,欢欢是有男朋友的。她和她男朋友很相爱,准备订婚了。”乔胜利解释道:“当年时家帮了我,我应该知恩图报。可是欢欢有心爱的人,我们不能捧打鸳鸯,让她嫁给那样的男人啊。” “所以,你们就狠心把我推进火坑吗?”乔知意情绪激动的大声质问:“那是你欠别人的情,那是你该报的恩。为什么要害我?” 乔胜利眉头一皱,“乔知意,你别忘了,你也欠我的情,也要知恩图报!我在你们一家三口身上花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你要懂点事,就不该是现在这个态度对我!” 乔知意双眼泛红,不敢相信这是那个疼她,爱她的亲叔叔说出来的话。 蒋文英赶紧去安抚,“小意,我们不是害你,是为了你好啊。你嫁进时家是去当少奶奶的,是多少人求不去的福气。你看,你一嫁过去,小昀出国留学的钱有了,以时家的地位,你妈能找更好的医生治病了。” “时大少早年是英俊帅气的,后来听说救人才烧毁了那张脸。但咱们做人不能太肤浅,过于在意外表了对不对?小意,男人长得好不好看不要紧,重要的是内在。” 乔知意嗤笑一声,眼里满是嘲讽,“你敢说乔知欢不是知道时泾州毁容才装病不嫁的吗?” 蒋文英哑口。 这丫头平时看着呆头呆脑的,有时候脑子也是转得挺快的。 乔知欢也不想装了,翘着腿摆弄着漂亮的指甲,“小意,你就知足吧。好歹,你是嫁进豪门当少奶奶的。以后,你可能还要感激我们呢。再说,我们也没有逼你,是你自己答应了的。如果你嫁的人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你还会像现在这样来质问我们吗?” 当年知道父亲和时家搭上了关系,乔知欢是激动得不得了。这意味着她有机会接近时家少爷,那可是她最想嫁的人。 长相比那些影视男星更帅更有型,难得的有颜有钱,各方面条件好到无可挑剔。她也终于等到了机会。 半年前,时家突然派人上门来提亲事,让她嫁给时泾州。 终于梦寐以求,她兴奋了一夜。 第二天,她想偷偷去见时泾州,结果就看到那张让她害了一场大病的脸。 她托人打听,才知道时泾州早就毁容了。看过很多医生,那张脸都救不回来。 对着那么一张恶心恐怖的脸,他家什么地位都没有意义了。 以她的条件,她一定能找个更好的。 时家那个坑,只能由乔知意去填。 乔知意看着这一张张熟悉的脸,她曾经引以为傲的亲情,此时变得如此不堪,可笑。 她在意时泾州那张脸,但她更在意的是被信任的亲人欺骗。 “呵。”乔知意抹了眼角的泪水,“是不是从现在开始,我们一家人,再也不欠你们了?” 乔胜利脸色阴沉,他让乔知意嫁给时泾州,可不是为了让她跟他们划清界线的。 “傻孩子,我们是一家人,谈什么欠不欠。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们乔家的好姑娘,也是我们的好侄女。” 蒋文英是个聪明人,抱住乔知意动之以情,“这件事是我们考虑欠妥,但对你来说,也并非完全是件坏事。” “时泾州知道你不是欢欢,但他没发怒接受了你。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去说把你换回来,他会不会以为我们把他当猴耍?那个时候他发火的话,不管是你,还是我们,都承受不起。” “小意啊,你可以恨我们,不管我们死活,可你要多想想你妈,你弟弟呀。” 乔知意陌生的看着这个最疼她的婶婶,现在终于知道什么是温柔刀了。 第3章 无所谓谁是他的妻子 她从乔家出来,眼泪再也绷不住了。 不得不承认,蒋文英字字如刀子般片着她的心。 她怪不了谁,怨不得谁,只怪自己没能力照顾好想照顾的人。 如今,她能做的就是暂时接受这段婚姻,等着时泾州主动提出离婚。 “少夫人,我是周正,来接您回家。”周正站在车旁,一板一眼,忽视乔知意哭红的眼睛。 乔知意对这个称呼始终不习惯,她是排斥的。 偏偏她和那个陌生人有了一个家。 周正打开车门,请她上车。 乔知意抹掉眼泪,弯腰坐进去。 抬眼间,她身体僵硬,下意识的想退出去。 他怎么也在? “见到我这么惊喜?”时泾州一把将她拽进来,摁在怀里,手指抚过她红肿的眼睛,指尖勾起她没擦干的泪,眸光幽深,“乔胜利算计你,要不要弄死他?” 乔知意诧异的看着他。 弄死乔胜利? 该死的源头不应该是他吗? 乔知意深知自己还没有能力敢这么去呛他,抗拒的从他怀里挣扎坐起来,不去看他的脸,“不要。” “这么善良?”时泾州意味深长地斜睨着她。 明明心里恨得要死,却装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懦弱还是隐忍? “杀人犯法的。” 时泾州一怔,想过各种回复,唯独没有想到这个答案。 “不正合你意?” 乔知意手微微攥紧。 是,他要弄死乔胜利,他肯定要被抓,那她就自由了。 但是…… “我没有那个意思。”乔知意现在已经清楚自己的处境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在母亲和弟弟的事情没解决之前,她得识趣。 时泾州轻哼,“我不管你有没有那个意思,你现在和我是一体。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乔知意垂下眼眸,无力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时先生,能不能问您一个问题?” “问。” “您,无所谓谁是您的妻子吗?” 她是带着一点侥幸的。 如果他有所谓,那她离婚指日可待。 时泾州眸光微敛,平放在大腿上的好看手指微微翘了一下,“是。” 乔知意仅有的一点期待就这么破灭了。 她默默的看着车窗外。 倒退的风景快得抓不住,如同她心里的那些希望和光,一点点消逝。 车子停下了。 乔知意以为是回他那里了,结果是一家看起来很高级的私立医院。 他是来治脸上的伤吗? “周正,陪她去。”时泾州出声。 “是。” 周正下车,打开后座车门,“少夫人,请。” 乔知疑惑的看着时泾州,“你想干什么?” “夫妻一场,送你一份礼物。”时泾州摸着自己的脸,“为了不给你丢人,我就不去了。” 医院,礼物? 这个地方怎么都不会跟礼物联系上。 乔知意迟疑的下车,跟在周正身后走进医院。 周正带着她推开病房门,“少夫人,您先进去吧。” 乔知意一头雾水,完会全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来都来了头,她往里走。 哪里是病房,明明就是酒店套房。 看到床上的人,乔知意震惊,“妈!” “小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早那边的医生就说给我办转院,说是我女婿交待的。我哪里来的女婿?我打听过,这里住一天就得好几万。” 王书兰担心得不得了,害怕女儿为了她走错了路。 乔知意恍惚了一下,原来这就是时泾州说的礼物。 “小意?”王书兰拉着她的手,着急忙慌,“小意,你可别做傻事啊!” 乔知意把心里的那份异样压下,安抚着母亲,“妈,不好意思,让您担心了。也对不起,没告诉您,我结婚了。” 母亲她很聪明,不说实话是瞒不过去的。 “结婚?跟谁?人呢?”王书兰并不开心,“你把人叫来给妈看看!” 乔知意咬唇,解释道:“他工作很忙,暂时没时间。等他闲下来了,我带他来。” 这个时泾州,也不知道搞什么鬼。他就不能低调点吗?非要说一句女婿,让她怎么圆? 王书兰不信她这番说词,一双眼睛看透了她,“小意,妈不怕死,你弟弟从小都是个懂事的孩子,他就算是不出国,也能找份好工作。各人有各人的命。你要是为了我们做了些委屈自己的事,真的不值得。” 乔知意这两天受的委屈在这一刻有点绷不住了。 她故作轻松地扬起脸,努力的把要流出来的眼泪憋回去,“妈,什么委屈不委屈。我都是自愿的。你看,我不是挺好的吗?” “那你把他带来让我看看。要不然,我就不接受!”王书兰也跟个犟脾气。 她辛苦教育的女儿,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也很挺直腰杆做人。 那些旁的手段,绝对不能有。 乔知意有点慌,在做人这一件事上,母亲是有自己的底线的。不清不楚的,她都不接受。 “妈…” “怎么?是他见不得人?”王书兰的见不得人是指乔知意和那人的关系。 乔知意低下了头,可不就是见不得人吗? 见她不说话,王书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妈!” 乔知意急了。 房门推开,只听到皮鞋走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乔知意看过去,便见一个陌生俊美的男人走过来。看那身型和衣着,乔知意皱起了眉头。 时泾州好像就是穿的这一身。 只是这张脸… “妈,不好意思,刚才去见医生了,没陪小意一起过来。”时泾州自然地搂住乔知意的腰。 贴上来的那一刻,乔知意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僵硬发麻。 他,真的是时泾州? 这张脸,未免也太无可挑剔了吧。 棱角分明,五官精致到没有形容词来描述,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好看。 “你是…”王书兰看着眼前这高大英俊的男人,充满了疑惑。 时泾州亲昵的靠近不知所措的乔知意,语气暧昧,“你没跟妈说起我?我就这么拿不出手?” 低沉的嗓音里还带着一丝见鬼的委屈。 乔知意头皮发麻,有种窒息感笼罩而来。 她一动不动,生怕动作过大,引起了王书兰的怀疑。 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硬着头皮说:“妈,这是时泾州。” 第4章 打消离开他的念头 王书兰瞧着眼前的男人,身姿颀长,干干净净,五官好看得跟电视里的那些男明星一样,气质也非凡。 他搂着乔知意,眼神温柔似水,满满的爱意。 以丈母娘看女婿的标准,他这外在条件简直是超标准了。 再看乔知意,那张脸笑得比哭还难看。 “小州,阿姨别的都不问,就想知道你们俩为什么结婚?”王书兰是个人精,他俩和不和,一眼看出来。 时泾州搂着乔知意靠近自己,“自然是因为爱。” 乔知意心头一颤,倒不是心动,是被这云淡风轻的话给惊到了。 他说这话,不怕咬到舌头了? 王书兰闻言,又看向乔知意的手,两只手都空空如也。 因为爱情而结婚,不至于什么都没有。 别的都可以不在意,重要的是,他们俩之间看不到任何跟爱情有关的东西。 王书兰瞧出来了,这婚不是乔知意胡乱结的,是这个叫时泾州的要结的。 “我们家小意不是个会疼人的,你既然娶了她,希望你能善待她。若是哪天你俩不爱了,也是好聚好散。” 王书兰倒是希望时泾州是真的爱乔知意,这样她也放心。 “妈,你放心。我这个人没别的优点,唯独对感情是从一而终的。” …… 乔知意坐在车里,满脑子都是时泾州说的那句对感情从一而终的话。 那一刻,她承认有一点点心动。 只是一点点,也是一刹那。 这个男人若是爱上了谁,一定是个很好的男友或丈夫。 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心里应该有个让他能说出那句话的人吧。 回到家里,时泾州拉着乔知意往楼上走。 “你干什么?”乔知意挣扎,那只手像铁钳一般,越挣扎越疼。 时泾州关上门,把她往怀里一扯。 乔知意毫无防备的撞进他怀里,鼻尖都红了。 还没来得及推他,就听到扣子绷掉的声音。 脖子一阵温热过后便是像什么东西咬了一下的疼。 她刚扬起手想打这个无耻之徒,手腕被举得高高的。 无力又羞耻,乔知意眼里蓄满了泪水,恨恨地瞪着他。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她皮肤很白很嫩,只是那么轻轻一吮,就达到了时泾州要的效果。他满意的看着她脖子上的那个红印,手指轻抚,“去换衣服见公婆。” 乔知意站在镜子前,里面的女人穿一身雪白的露肩长裙,平平无奇,唯有颈上的那一处红痕如同白雪里的一朵红梅,无比显眼妖娆。 他是故意的。 眨眼间,镜子里面又出现了那张丑陋的脸。 即便不是第一次见,还是会害怕。 他拿着个盒子放进了抽屉里,锁上。 所以,他之前那张好看的脸不过就是所谓的面具了。 他转身就靠近她,站在她的身后,镜子里的画面堪称美女与野兽。 乔知意呼吸急促,他的手从后面绕到前面,指尖摸到那抹红印,她的身体猛的僵住,光滑白皙的手臂上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这么怕我,怎么给我生孩子?”低沉性感的嗓音在乔知意听来就是地狱的呼唤。 乔知意绷着心,她喉咙轻咽,鼓起勇气,“时先生,你知道有一句俗话叫强扭的瓜不甜吗?” 两个没有感情的人在一起,怎么都不对。 时泾州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微微低下头,盯着那张明明怕得要死,还要故作淡定的脸。 “解渴就行。” 他就在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熏得她脸发烫。 她躲。 他从后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眼和他直视,“打消离开我的念头,慢慢适应我。” 镜子里的那双眼睛如同淬了毒一般阴森森的,再配上那张恐怖的脸,无形中已经扼制住她的咽喉,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松开她的那一刻,乔知意仿佛才活过来了。 在他的压迫下,她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她也认清了一点,除非他主动离婚,否则她无法离开。 坐在车上,乔知意的心是越来越不安。 直到车子停下,她盯着前面那高门大户,紧张的胃痉挛。 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走到了这一步。 她的人生,不管以后是如何,现在经历的每一件事都将在她的生命里刻下重重的一笔。 时泾州很绅士的打开车门,对她伸手。 乔知意看着那只骨节分明,修长干净的手,她犹豫着。 时泾州的耐性似乎磨灭,深邃的眼睛沉了几分,抓过她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套进她右手的无名指。 冰冷的质感让乔知意的手指抖了一下。 时泾州扣住她的手,拉着她下车。 他们跨进大门,时泾州搂着她的腰,不知道的以为他俩多么恩爱。 “配合点。”时泾州在她耳畔低语,“表现得好,今晚不碰你。” 是商量,也是威胁。 …… 乔知意坐在如同宫殿般金碧辉煌的客厅里,面对时泾州家人打量的目光,她极力克制自己别冲动离开。 “嫂子,你是自愿嫁给我哥的吗?”时兰婷眼里带着戏谑。 乔知意努力笑了笑,“当然。” “你看上他哪一点?” “他……对我好。” 时兰婷微微挑眉,看到乔知意脖子上的吻痕和她无名指上的戒指,讥讽之意毫不掩饰,“应该是看上他的钱吧。” 乔知意不可否认,当初确实是牵扯到了利益。不管是乔胜利,还是自己,都需要时泾州这层关系。 她的沉默在别人眼里就是默认。 时泾州也不说话,任由她难堪。 “兰婷,这是你嫂子,尊重点。”时夫人轻斥女儿。 “时小姐说的没错,我就是图他的钱。”乔知意突然开口,让众人皆惊。 她还想说,除了钱,还有什么可图? 时泾州微微挑眉,斜睨着她,眼里满是玩味。 乔知意不敢去看时泾州。 这样,不知道算不算是配合了。 让他的家人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他们会施压,让时泾州和她离婚。 “呵,你倒是诚实。”时兰婷轻哼。 时夫人笑眯眯地看着乔知意,“他也就只有那点身价算优点了。你能看上,是他的福气。要不然,他这辈子只有打光棍的命了。” 乔知意觉得哪里不对。 他们,这是在庆幸? 第5章 送上门的,廉价 随即,时夫人让人拿来一个精美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镯子里面有一条血丝,像是在涌动,十分好看。 “你是时家的儿媳妇,虽然你们没办婚礼,但我也认可。这是送你的见面礼。”时夫人执起乔知意的手,把镯子戴进她的手腕。 冰凉的触感贴到手腕,瞬间变得温润。她不懂这些金银珠宝首饰,但也知道肯定不是凡品。 “不谢谢妈?”时泾州提醒她。 乔知意是喊不出来的,都不认可他,又怎么可能改口喊他妈? “不用。”时夫人松开她的手,笑容满面,“我只希望你早日为我们时家添丁。” “以他俩恩爱的程度,怕是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抱孙子了。”时兰婷又瞟了一眼乔知意的脖子,真是不知臊。 乔知意戴着手镯,像是被套上了枷锁。 她在时泾州地睨视下,按压下想取出来的冲动。 用餐之前,时泾州的父亲拿出一张银行卡给乔知意,“你能接受时泾州做你的丈夫,是很需要勇气的。谢谢你愿意嫁给他!” 乔知意是有点懵的,又能理解。这个世界,大多时候还是看脸。 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被迫接下银行卡,全身如同压了一座大山。 用餐期间,时夫人一直给乔知意夹菜,热情得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好不容易结束了用餐,时夫人就让时泾州带乔知意回房午休。 在时家人的眼皮子底下,乔知意十分配合。进了卧室,她就把卡递给时泾州,“这个先还给你,镯子回去再还给你。” 时泾州盯着那张卡,伸手过去抓住她的手腕往床上一甩。 “啊!” 乔知意惊呼跌落在柔软的床上,卡也掉在地上。 “人设这么快就崩了?”时泾州瞥了眼地上的卡。 乔知意不想被他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 她刚要起来,男人高大的身影给压下来,呼吸交织,她紧张地咽口水。 “你要干什么?” 近距离看这张脸,就跟看鬼片突然出现的鬼脸一般吓人。 “不是说我对你很好吗?我想对你更好一点。”他俯身下来,眼看离她的唇越来越近。 乔知意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睛。 嘶啦—— 贴着她的那条裙子被撕碎,她大惊的双手环胸,惊恐万分的看着恶魔般的男人。 他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眼神无光,淡漠的下床,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深v的睡衣丢给她,“换上。” 乔知意还没从惊吓里缓过来,她怔怔地望着他,缩在床头发抖。 时泾州瞧着她这如同惊弓之鸟的模样,扯了扯嘴角,“你很怕我动你?” 怕! 乔知意脸都白了。 “你是不是忘了,我真动你,那也是天经地义。”时泾州冷哼,“我说了,表现好点,今晚不碰你。” 他走到窗前,背对着她,显然是不会出去了。 乔知意看着被他撕烂的裙子,拿起那套性感的睡衣去了浴室,换上。 就两天,跟他相处的每一秒都让他窒息。她完全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很怪异。 脖子上的红痕,撕碎的裙子,性感的睡衣,像是在为什么事做准备。 “打算一直躲在浴室?”门口,响起他低沉的声音。 乔知意拢了拢胸口的衣服,提着气打开浴室门。 时泾州就倚在门口,扫了她一眼,“去睡觉。” “我不困。” “不困也躺在床上。” “……” 这人未免也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睡不睡,也要听从他吗? 僵持了一会儿,她最终还是妥协了。 在他的注视下乖乖上了床,双手揪着被子,防备他。希望他不是个疯子,能说话算数。 原本只是配合他,也不想和他大眼瞪小眼,哪知沾了枕头竟然昏昏欲睡。 迷糊中,她总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不太自由。 缓缓睁开眼,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睡意全无,吓得她心脏差点骤停。 错愕中,男人掀开了眼皮,把她眼里的惊恐,害怕都看在眼里。 “妻不嫌夫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时泾州声线是低沉有磁性的,在她耳边说话更为动听,拨她心弦。 乔知意想拉开他们的距离,男人的手搂着她的腰不说,被子下的腿也被他钳住。 现在他们的姿势,无比暧昧。 “我没嫌弃你。”她睁着眼睛说瞎话。 没有哪个女人对着这张脸无动于衷的。 “呵,不管你有没有,都改变不了现状。”时泾州没松手,抱着女人睡觉,是香。 乔知意咬唇,一动不动,“如果我丑,你还会娶吗?” “不会。” 他倒是回答得干脆。 她的嘴角也扯出一抹讥讽。 他都知道的理,凭什么要求她不嫌弃? “这是你评估过的交易,等同交换,你没得选择。”他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多余跟她解释,实则是在扎她的心。 乔知意咽下了一口恶气。 她的命门被拿捏住,自己就是主动送上门的。 送上门的,廉价。 两个新婚燕尔的夫妻抱在一起,同床共枕,一点也不恩爱。 忽然,门被推开。 乔知意大惊,下意识的拉过被子盖住脸。 时泾州看了眼那头露在外面的秀发,眼神阴沉的看着闯进来的人。 “你的教养被狗吃了?” 时兰婷倒也没怕时泾州,瞥见那散落在他身边的秀发,微微抬了一下眉,“大白天的,我以为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滚出去!” 时兰婷被他吼得哆嗦了一下,她瞪他,“白月姐来了。” 乔知意听到甩门声,这才拉开被子。 “下楼。”时泾州下床。 乔知意赶紧别过视线,刚才那一眼,看到他健硕的身材,宽肩窄腰,一条黑色的底裤包裹着性感的曲线,两条大长腿修长有力。 还别说,他的身材是真好。 只是那背上,好像有些疤痕。 “还不起?” 乔知意瞥了一眼他,已经穿起了长衣长裤。 她拢着被子坐起来,“我没衣服换。” “你穿的不是衣服?” “这样下去会不会太失礼了?”这是他家,她穿着睡衣下楼,像什么样? “你很在意你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 一句话,就打消了乔知意的顾虑。 是了,她越没形象越好。 第6章 他们是青梅竹马 乔知意索性也不管了,下床拢了一下头发,稍微扯了一下领口。 时泾州走到门口回头,乔知意不明所以。 “满意吗?”哑沉的嗓音带着戏谑。 “什么?”她一头雾水。 时泾州双手插在裤袋里,睨着她,“刚才不是在偷看吗?” 乔知意呼吸一滞,咽着喉咙,在他的注视下,脸微微发烫。 她哪里偷看了? “你想多了。”乔知意着急从他身边走开,结果被他拉住手腕。 稍微一用力,就撞进了他的胸膛。 她惊呼,“你干什么?” 这人,能不能别对她动手动脚? “问你,满不满意?”他把她按在墙上,圈禁在怀中,很强势,很执着。 乔知意眼神闪躲,“时先生……” “我更喜欢你叫我老公。” “……” 乔知意越发紧张,他能别凑她这么近吗? 明知道她对这场婚姻是不满意的,他偏偏把老公的角色表现得淋漓尽致。 “说话!” 乔知意觉得他就是个神经病。 想逆他的意,又怕惹恼他发疯。 在他的压迫下,她点头,“满意。”倒也没有违心。 不可否认,他的身材是真的好。 如果那张假脸是真的,配上这副好身材,堪称绝色。 时泾州很满意她的回答,眼睛都有笑意,“既然满意,晚上让你试试。” 乔知意的脸蓦然发烫,她万万没想到他会来上这么一句。 “你说过,我配合你,你不碰我。” 这话,她没忘。 时泾州牵着她的手,拉着她出门,“嗯,今晚不碰。” 乔知意:“……” 楼下,时夫人跟一妙龄女人聊着天,那女人一身名牌,侧着身,认真聆听时夫人说话。 时兰婷看到他们下来,“哥来了。” 其他人看过去,目光落在乔知意身上都变得复杂。 乔知意那副恼羞成怒的模样在他们看来,是眉目含春,千娇百媚的卖弄风情。 大白天的两个人穿着睡衣,郎情妾意,关起门来不用看都知道在干嘛。 “小意,过来!”时夫人亲昵地招手。 乔知意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她这身衣服实在是太不适合见人了。 “妈喊你。”时泾州轻推了她一下,声音不大不小,“你已经是时家的儿媳妇了,用不着黏着我。” 乔知意:“……” 黏他? 能要点脸吗? 她走到时夫人面前,正在想要怎么称呼才合适,时夫人已经拉着她的手,露出漂亮的玉镯,“看到你跟泾州这么恩爱,我就放心了。我就等着抱孙子呢。” 乔知意笑得很假。 “来,给你介绍一下,就是白月。”时夫人亲昵的拉着乔知意的手,看向旁边那个娇滴滴的女人。 白月的目光扫过乔知意手上的玉镯,藏住那份涌动,微笑点头。 “她还是哥的青梅竹马。”时兰婷冷不丁的补了一句。 时泾州睨了眼时兰婷,后者一副天下不大乱她无趣的样子。 “兰婷,你注意点分寸。”时夫人瞪时兰婷,随即又温柔的对白月说:“怎么朴凡没跟你一起来?你俩结婚半年了,有好消息了吗?” 时夫人扫了眼白月的肚子。 白月精致的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他前几天就出差了。我们暂时没有要宝宝的打算。” “白月姐,你别撒谎了。朴凡哪里出差了,昨天我还看到他跟一个嫩模在夜店。哥,你可得为白月姐撑腰呀。就算是你有了媳妇,也不能不管白月姐呀。” 乔知意安安静静的当着透明人。 她都能脑补出这狗血的桥段了,青梅半年前嫁人了,所以他半年前提出要娶乔知欢。 乔知欢不过是这个女人的替代品。 而她,是乔知欢的替补。 还好,乔知意的手机非常合时宜的响了。 她拿着手机不好意思的对他们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等一下。”时泾州站起来去拿了挂在架子上的外套,是他的。 他披在她的身上,“别着凉了。” 乔知意不戳穿他的虚情假意,微微点头,“谢谢。” 她走得远远的,好不容易躲开那诡异的气氛,敷衍完卖房中介她也没回去。 房子占地面积广就是好,像逛公园一样,不怕消磨不了时间。 大片茂盛的蔷薇园经过园丁的精心养护和管理,开满了各色的花,还开了一道门,里面有一个秋千,很美。要是有人在这里求婚,拥抱,亲吻都应该很浪漫吧。 乔知意把门关上,这就是个花编织的房子,真正的秘密花园。 她坐在秋千上,惬意的晃着,闻着淡淡的花香,享受着这片宁静。 “泾州,你是故意的吗?” 乔知意听到这个声音赶紧停住。 依稀可见正前方有两个人影,现在是进退两难,只能一动不动,别被外面的人发现了就行。 “什么故意?”低沉的男音不冷不热。 “半年前我嫁给朴凡并非我意。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的。”白月急切表态,“这半年,我从没让朴凡碰过我,我就想着有一天,脱离他,重新……” “重新什么?跟我在一起?”时泾州打断了她的话,无情地说:“我已经结婚了。” 白月咬唇,双眸泛着泪光,“你爱她吗?你能跟一个不爱人在一起多久?泾州,你别骗你自己了。” “这都跟你无关。” “怎么会?我心里一直都有你啊!”白月泪眼汪汪,任谁看了都为之动容。 乔知意听着都心疼。 多深情的女人啊。 之前她还问过时泾州,是不是娶谁都无所谓。现在看来,当时他的答案并非实话。 因为不是想娶的那个人,所以才会说无所谓。 显然,他是为了气这个女人,才做出了随便的决定。 “有我?”时泾州冷笑,“我这张脸,不是让你恶心吗?” “泾州……” “既然选择了,就别回头。” “你又不爱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将就?难道她不嫌弃你?”白月深呼吸,“你一定要找个女人来气我?报复我?” 乔知意抿了抿嘴,她哪里不嫌弃了,也嫌弃。 可是没办法呀。 她这种自己送上门给人家当老婆的,就是愿者上钩,人家不放,她逃不了的。 她现在多希望白月光能把时泾州给勾了去。 瞧着现在这状况,也不是不可能发生,她心情更好了。 脚不自禁的就荡了一下,不小心踢到了旁边的花枝。 第7章 我是你男人,你得认! 她吓得僵住了。 大气不敢出,抓着秋千绳子,盯着外面的身影。 外面安静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看到一个人影走开了。 剩下的那一个慢慢地转过身,朝那扇门靠近。 乔知意绷着心,眼看那扇门被推开,看到那张丑脸,她紧张的咽着口水。 时泾州反手把门关上,靠近她。 “你还有偷听的爱好?”时泾州语气不善。 乔知意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局促不安,“我先来的。怕影响到你们,所以没敢出来打扰。” “那我要谢谢你的识大体?” “……” 乔知意知道偷听不对,但她又不是故意的。 时泾州又往前走近一步,修长白皙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看到她慌乱的眼睛,他问:“你嫌弃我吗?” 他的手指微凉,浸到了她的皮肤,寒意钻进了她的心。 碰面的时间长了,面对这张脸倒也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 男人的自尊心和女人被说胖和老一样重要。 乔知意摇头。 她哪敢当他的面说嫌弃他?这不是找死吗? “吻我。” “……” 时泾州眸光微凉,“既然不嫌弃我,就吻我。” 这是逼她表决心吗? 乔知意下不了嘴。 她这么大个人了,牵手拥抱都很少,更别说是让她主动吻男人。 时泾州眯眸。 乔知意心一狠,快速的在他唇上蜻蜓点水。生怕黏住了,赶紧撤退。 她刚退,后脑勺就被按住,唇上温热,她瞪大了眼睛。 这么近的距离放大了他脸上的那些伤疤,很细腻,直击她的视觉,生理反应瞬间发生。 她用力推开他,转身就yue。 时泾州的脸阴沉。 微微握紧拳头。 乔知意捂着胸口,没吐出来。 那股反应过后,她喘着气不敢起身。 当着他的面这样,会不会太伤人心了? “那个……对不起。”该道的歉还是得道。 是她失礼了。 时泾州的眼神冷冰冰的,似蛇一般缠在她的脖子上。 乔知意硬着脖子直视他的眼,“怪不得我……是你,吓到我了。” “只是吓到,不是嫌弃?”时泾州的声音从齿缝中挤出来。 乔知意点头。 时泾州直勾勾的看着她,“再给你一次机会向我证明你并不嫌弃我。” “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吗?” “是。” 乔知意想错了。 在这么美的地方亲吻,并不觉得浪漫。 “森格医生的人情很难还,还是不欠的好。” 时泾州云淡风轻地“威胁”着。 乔知意差一点就忘了,母亲的病还需要靠他帮忙。 森格医生是医学界的泰斗,他对各类癌症都有研究,能请到他来,那真的是要很大的人情。 乔知意想骂他卑鄙都不敢,因为她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请到森格医生。 她深呼吸,靠近时泾州,轻轻踮起脚尖,双手缠在他的脖子上,暗自催眠,这是她老公,她不嫌弃。 她看着那张薄唇,缓缓靠近。 忽然她被狠狠推开撞在蔷薇花墙上,抖落了一地的花瓣。 她抓住花枝,站稳脚跟,惊魂未定。 “看,他根本就不爱她。”顶楼的露台,白月得意地扬起了嘴角,睨了眼时兰婷。 时兰婷挑眉,示意她看,“瞧,亲上了。” 白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时泾州的手撑在那看似柔弱的花墙上,把乔知意圈在身前,丑陋的脸上阴沉无光,眼神蕴藏着戾气。 在乔知意惊恐的眼神里,他用力地吻住她的唇。 嘶…… 乔知意唇上刺痛,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咬她! “记住,你就算是嫌弃我,也得给我憋回去。我是你男人,你得认!” 乔知意大气不敢出,她紧抿着嘴唇,血腥味散开。男人带给她的压迫感让她无所适从。 她深知,她根本无法反抗时泾州。 也愈发知道,入了这个坑,没有垫脚石,她是爬不起来的。 他完全有病,一种莫名其妙的占有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她感情多深,怕她抛弃才这么病态的想要占有。 她大概也知道他做这些事是给谁看了。 来之前的吻痕,来后扒她衣服,让她换睡衣,再到现在的强吻……这一切,都是做给白月看的。 她一动不动,忽然她缠上他的脖子,吻上了那张唇。 他的唇瓣微凉,在贴上去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他轻微的颤抖。 她闭上眼睛吻得小心翼翼,生怕他会再次推开她。 既然是在刺激白月,那就配合他。 白月要是急了,对她才有好处。 再者,她需要他的人情。 不就是接吻吗?她做。闭上眼睛吻谁都一样。 忽然起了一阵风,蔷薇花瓣如雨一样飘散,洒在相拥的两个人身上,美好而浪漫。 “现在这么看,她和我哥还挺般配的。”时兰婷看着花瓣下亲吻的两个人,眸光幽深,意味深长。 白月精致的脸怒意浓浓,双手握成拳头,眼里的恨意毫不掩饰。 “你这么气做什么?当初是你不要他的。你嫁给朴凡,不幸福吗?”时兰婷微微挑眉,睨着忘我拥吻的人。 这个乔知意还真是个狠人,对时泾州居然下得了嘴。 白月努力让恢复平静,“他们不会长久的。” “这个不好说。就算不长久,也跟你没什么关系。”时兰婷勾唇笑,“你总不能离婚,跟他在一起。” “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能跟别人在一起!”白月眸光泛着狠毒的光。 时兰婷盯着那已经结束亲吻的人,转过身,手搭在白月肩膀上,“那你加油啊。” 白月深呼吸,眯了眯眸,她不会让时泾州有女人的! …… 乔知意整个人都是挂在时泾州的身上,双脚都是虚浮的。 清新的风吹来,她也渐渐清醒。难以相信,她竟然陷进去了。 原本只是想配合他,哪知沉沦在这个吻里。 “不嫌弃了?”时泾州抿着嘴唇,对她倒是有几分嫌弃。 接个吻连换气都不会。 乔知意气喘吁吁,比跑三公里都还累。 她的手还搭在他的肩上,但全靠他搂着她的腰才支撑着。 乔知意大概是缺了氧,要不然她不可能会鬼使神差的摇头。 时泾州眼神柔和下来,“说话。” “不嫌弃。”乔知意如他所愿,不敢嫌弃。 时泾州十分满意,修长的手指轻拭过她红润的唇瓣,声音沙哑,“乖乖待在我身边,我会对你好。” 第8章 她是我女人,我信你做什么? 乔知意现在还是软绵绵的,整个人都是靠在他胸前的。 忽然腰间一紧,身体腾空,她条件反射地搂住他的脖子。 眼神慌乱地轻瞥着男人的神色,她什么也看不出来。 两个人离开花园,那一地散落的蔷薇花瓣证明了男女之间最初的关系。 时夫人看到时泾州抱着乔知意进来,满脸藏不住的喜悦。 能亲密接触,就是关系更进一步的表现。 “哥,白月姐还在,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时兰婷眼角微微颤动,语气如同之前那般,并不和善。 白月嘴角抽了抽,克制着咬牙切齿的恨意,“他们是夫妻,夫妻情深是好事。” 时泾州视而不见,一言不发的抱着乔知意上楼。 白月眼神似毒箭,恨不得射穿那俩人。 时兰婷神情略有些凝重,她有点看不透时泾州到底是做戏,还是来真的了。 …… 乔知意的下唇被咬破了皮,完全是一副被蹂躏过的可怜模样。 她坐在床上,愈发觉得自己该想办法远离时泾州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不过不是现在。 她需要时泾州的人情帮母亲看病,在母亲病好之前,她不能轻举妄动。 时泾州拿了一套舒适的居家服给她,“换好下楼。” 说罢,他先下楼了。 时夫人准备亲自下厨,在厨房忙着。 回头看到儿子来了,眉开眼笑,“知意挺合我眼缘的。你们结了婚,就好好待她。钱嘛,咱家多得很,她又能图多少呢。难得的是她愿意和你在一起。你也别想白月了。” 时夫人苦口婆心,难得有个不嫌弃他的姑娘,得珍惜。 时泾州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时夫人也不再多说,儿子是她生的,但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根本没有人知道。 从那件事发生后,他越发的深沉,她一度害怕他撑不过来。所以她才让老公利用当年帮扶乔家的人情,把乔家女儿嫁过来。 不管嫁过来的是乔知意还是乔知欢,只要不嫌弃他就满足了。 乔知意下楼了,嘴唇上的那点红实在是很扎眼。 时兰婷瞥了眼乔知意那张红润饱满的嘴唇,嘲讽道:“为了我哥的钱,你还真是够卖力。” 乔知意抿了一下唇,多少有点难为情,“都是他情我愿的事,各取所需而已。” “呵,你倒是清醒。” “时小姐比白小姐似乎更紧张我和时先生的关系。”乔知意带着几分狐疑。 哪有妹妹这么在意哥哥的对象呢? 时兰婷轻哼,“当然。因为你根本配不上我哥。在我心里,只有白月姐才配。” 白月看乔知意的眼神是带着恨意的,完全不避忌。 乔知意不慌不忙,趁着时泾州没在这里,婉转地说:“我跟时先生相识不久,都不了解对方。白小姐和他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非一般人能比。要是白小姐有时间,能多陪陪他吗?” 希望白月能明白,她和时泾州之间根本没什么关系,可以加把劲儿,努点力,勾走时泾州的心。 白月却听出是她在炫耀。 “你是在挑衅吗?” “我只是觉得郎有情,妾有意,实在是不该劳燕分飞。白小姐若是真的放不下时先生,我可以腾出位置来。” 乔知意觉得自己是很真诚的了。 要是她听不出来,就不是她的问题了。 白月不懂她是什么意思,她真的舍得放弃时家少奶奶的身份? “你明知白月姐结了婚,才说这种大度的话,未免也太虚伪了吧。”时兰婷睨着她,“如果白月姐单身了,你会退位让贤吗?” “当然。” “我们又不傻。除非……”时兰婷挑眉,“你先离婚。” 乔知意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 她要是能离,还用煽动白月吗? “你在说什么?”时泾州墨眸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客厅的气氛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天气,让人窒息。 乔知意摒息,还好不是在她说的时候被他听到了。 时兰婷脸色微变,倒也稳坐如山,“刚才是她说要退位让贤的。哥,人家贪的是你的钱。你真当以为她看中你这个人了?” 乔知意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心里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不敢去看时泾州的眼睛,已经有压迫感了。 “是吗?”时泾州扫向乔知意。 乔知意紧张的咽着口水,她想象不到要是点头承认了会有什么具体后果,但一定是她承受不起的。 短暂的沉默让时泾州的眼神更阴沉。 乔知意把心一横,“时小姐说我配不上你,说白小姐才是你的唯一。我才说只要你愿意娶白小姐,我可以让出时太太的位置,成人之美。” 既然时兰婷先将她一军,她没必要当老实人不反击。 时兰婷眉头一皱,“乔知意,你要不要脸?怎么能胡说八道!” “是,是我胡说八道。”乔知意也不再争辩,眼睫颤巍巍的看了眼时泾州,便低下了头。 完全是一副被欺负得不敢说话的模样。 “哥,你不信我?”时兰婷急了。 时泾州冷笑,“她是我女人,我信你做什么?” 时兰婷气得甩手上楼。 白月这一次很聪明的没有说一句话。 不管时泾州对乔知意是不是认真的,但他现在的态度就说明他是维护乔知意的。 不管说什么,只会让他更厌恶。 …… 从时家回去一路都很宁静,车子刚停稳,乔知意刚解开安全带,她的座椅忽然往后仰。 放大的丑陋的脸就在她的眼前。 她就知道宁静是山雨欲来的前奏。 “我突然发现,你挺聪明。”时泾州的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 听似赞美的话却让乔知意心里的恐惧不安越发的强烈。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给你面子,才没戳穿你那点小心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吗?”时泾州的眼睛像黑夜里的猎豹,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乔知意在他面前就从来没放松过。 那种被他看破一切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我没有。”她还在狡辩。 时泾州冷笑,“你没想把时太太的身份让出去?” 乔知意摇头,“没有。” “呵。你想也没有用。”时泾州起身,先下了车,点了一支烟。 乔知意这才像是活了过来,她看着车外的那个背影,有个问题想问了很久。 她慢悠悠的下车,在他往前走的时候,她忍不住问,“跟一个不爱的女人过一生,不觉得很难受吗?” 时泾州停下来。 第9章 丑就丑吧,只要人好就行 手指夹着的烟泛着幽暗不明的火,他吸了一口,火光更明亮,也映出了他的脸。 “你不知道,爱是可以做出来的吗?”时泾州直勾勾地盯着她。 乔知意避开了他带着侵略性的眼神。 这一夜,乔知意做了那种梦,梦境并不美好,可以称之为噩梦。 她醒时,全身都是汗。 梦里,男人强迫了她。任由她怎么反抗,都徒劳无功。 天亮,乔知意去冲了个澡,她要去陪母亲,必须得让自己看起来很好。 下楼。 管家已经准备好早餐。 乔知意坐下,“祥叔,他呢?” 昨晚他没进她的卧室,倒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管家神态温和,“少爷昨天夜里出门了。” 原来如此。 乔知意喝着粥,斟酌了片刻,漫不经心地问:“祥叔,他的脸是怎么回事?” 管家掀起眼皮,“爆炸。” 乔知意的勺子碰到了瓷碗,清脆的响声紧颤了她的心。 这个和平年代,平凡人怎么会经历爆炸这种事? “什么原因?” “少奶奶,你要是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可以问少爷。不过,少爷现在很忌讳别人问这件事。” 乔知意当然没那个胆去问时泾州。 吃了早饭,她就出门准备上班。 “少夫人,少爷让我送你医院。”周正站在车旁,恭敬有礼。 乔知意微怔,他怎么知道她要去医院? “不用了,我去前面打车。” “少爷不希望您浪费他的时间。”周正温和的说着恐吓她的话。 乔知意看向车子后座,看不到人,但能感觉到那个人在。 她不情愿又没办法的去拉副驾驶的车门,拉不开。 “少夫人,您坐后面吧。”周正堵了她的后路。 乔知意拉开后座车门,果然看到时泾州,他像是睡着了。 把车门关上,尽可能离他远一点,都扒着车窗了。生怕惊动了旁边的男人。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她轻手轻脚但很迅速的推开车门。 手腕被抓住。 她整个人又往后倒去,跌进了时泾州的怀里。 她还没坐起来,右手被拽过去,无名指上套上一枚钻戒。 戒指她昨晚回来就摘下来了,没想到被他发现了。 “不戴戒指,是想在外面招桃花?”时泾州冷眼睨着她。 乔知意赶紧解释,“我忘了。” “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忘了,我就剁了你的手指。” 乔知意吓得手都抽搐一下。 这个人,阴晴不定,太难相处了。 “听到没有?”时泾州不耐烦。 “听到了。” 在离婚之前,她想先保证自己四肢完好。 时泾州放开她,眉眼间有些倦意,脸色看起来也不怎么好,“我在这里等你。” 乔知意心惊,“不用。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时泾州轻捏着眉心,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只是一眼,乔知意便闭了嘴。 他这意思是要在这里等她。 乔知意顶着压力,提着一口气才去了医院。 王书兰的气色比起以前要好很多,看到她来,眉眼间带着笑意,又望了眼她身后,“他呢?” 乔知意知道她在问谁,“他忙。” 王书兰看了眼关上的门,神色凝重,“昨天你婶婶来看过我,谈起了你的婚事。我听她言语中,透着怪异。” “小意,你实话跟我说,你怎么就突然跟那人结婚了?我记着你以前打电话跟我说过,你喜欢的那个人叫……叫韩零。” 乔知意的脸色微变,“妈,不喜欢了。” “是你不喜欢他还是他不喜欢你?”王书兰心里着急,“小意,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不论是穷是富,最重要的是两情相悦。我上次见那个时泾州就觉得你俩不配,也没见着你俩多相爱。” “现在不比我们那个年代,如今的男女婚姻关系还是要建立在爱情上面。勉强在一起就是凑合过日子,这不长久,也苦。” 王书兰苦口婆心,上次见她后这心里就不踏实。 乔知意心虚的拿起一个苹果削皮,“我怎么可能和不爱的人结婚呢?妈,你别想太多了,好好治病。” “你婶子跟我说,你嫁了个长得不好看的男人,叫我这个当丈母娘的别嫌弃他。他那样的要是不好看,什么样的才叫好看?” 王书兰直勾勾地盯着乔知意,语气变重,“乔知意,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在外面做了些什么?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乔知意顶着压力,握紧了拳头,嘴唇都在轻颤。 “你是不是在外面乱来了?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就算是我死,我也要你清清白白的!”王书兰见她不说话,就当她真的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拿起枕头就往乔知意砸去,带着哭腔,“我养你长大,不是要你委曲求全的为我做什么。我只要我的孩子干干净净的,不管做任何事情都没人敢诟病的。你们不习好,我到地底下了,怎么跟你爸爸交待?啊?” 王书兰说着说着就哭了。 乔知意看到她哭,也忍不住掉泪。 她走过去一把抱住王书兰,“妈,我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请你相信我,好不好?”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婶子会骗我?”王书兰推开她,抹着泪,“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嫁给了谁?是不是自愿的?是不是合法的?” 乔知意看着母亲通红的眼眶,她心里恨极了乔胜利和蒋文英。 恨归恨,可这也是她唯一的选择。 她权衡了利弊,没有拒绝的余地。 “是。是自愿的,是合法的。”乔知意深呼吸,咬着嘴唇让自己冷静一点,“他是长得丑,但不是天生的。他善良,有责任心。他那天是怕吓到你了,才戴了面具的。妈,我一点也不委屈,这辈子不管嫁什么人,只要他对我好,对你好,就够了。” 乔知意不让自己哭,声音却控制不住的颤抖,“妈,你别听婶子瞎说,我现在真的很好。我也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有些人长得好看,心却丑陋。妈,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会很幸福,很幸福。” 王书兰看到她坚定的目光,心里也有了数。 她的女儿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其实也是个有主见的。 “你能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就好。你说的对,这年头披着人皮的狼,人面兽心多了去了。丑就丑吧,只要人好就行。你跟他说,咱们是一家人,妈不嫌他长得不好看。我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他能够一辈子对你好就行了。” 王书兰握紧她的手,语重心长,“小意,你爸在世的时候,最疼最在乎的就是你。他曾说过,不在乎对方的家世容貌,唯一的要求就是对你好。你要幸福,才能让你爸爸安心,知道吗?” 乔知意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掉下来了。 她用力的点头。 第10章 三十分钟可以换不同的姿势 时泾州远远就看到乔知意抹着眼角走出来。 她拉开车门坐进来,那哭红的眼睛更是有些刺眼。 “跟你妈诉苦了?”时泾州冷声问她。 乔知意赶紧摇头,“没有。” “那你哭什么?”时泾州皱眉,心情烦躁。 “我……眼里进沙子了。”她低下了头。 时泾州冷哼,“拙劣。” 回到家里,乔知意就回房了。 时泾州看向周正,“去查一下,她哭什么。” “可是您……”周正担心的看着他的后背。 “让你去。”时泾州沉声。 周正只能领命出去了。 乔知意在洗手间洗脸,看到镜子里那双比兔子还红的眼睛,她也吓到了。 忽然门口有了动静,她回头,看到时泾州倚着门框,一双深邃犀利的眼睛就直勾勾地看着她。 这眼神让她想到了狼。 下一秒,他就会扑过来。 乔知意紧绷着神经,脑子里闪过无数个画面。 他要是扑过来了,她要怎么反抗?反抗得了吗? 时泾州跨了进来,勾脚就把门关上。 不足二十平米的洗手间里因为他而显得异常拥挤,他一步步靠近,乔知意被逼得步步后退,脚后跟碰到浴缸,整个人就往后仰。 她的手在空中挥舞,瞳孔放大。 下一秒,她的腰上一紧,随即就被拉扯起来。 惊慌失措的扑进了那个坚硬的怀抱,她的鼻子撞在他的胸膛,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腰肢被锢得紧紧的,她的身体被迫和他贴在一起,抬眼便对上那双深不可测的墨眸里,心慌意乱。 空气好像凝固了,时间仿佛也静止了。 她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那么的不安,那样的杂乱。 紧张地咽着喉咙,他不放她不敢动。 忽然,时泾州缓缓靠近她,那张脸在眼前缓缓放大。 乔知意心惊肉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和胆量,重重地推了他一把。 时泾州的背用力地撞在墙上,一声闷哼,脸色骤然苍白,额头也浸出了细细的汗。 “你怎么了?”乔知意察觉到不对劲。 时泾州抿着薄唇,眼神里蒙上了一层戾气,太过压抑的气息让乔知意想逃。 “你要是敢走,我就打断你的腿!”时泾州威胁着。 乔知意刚要抬起的脚就按捺住了。 她咬唇,心生惧意,看都不敢去看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陪他僵持着。 时泾州缓缓解开衬衣扣子,脱下衣服,露出了精壮的上身。 乔知意只瞟了一眼就快速的低下头,脚趾头都要抠穿地板了。 太难受了。 她都怀疑自己要窒息而死了。 时泾州把衣服丢在地上,正好落入乔知意的眼底。 那白色的衬衣上竟然有殷红的血,无比刺眼。 乔知意大惊,抬起头就看到时泾州侧着身子,背上有一条差不多十公分的口子,血还在往外流。 时泾州光着上身,坐在马桶上,一记冷眼扫向目瞪口呆的乔知意,“还愣着做什么?不是医生吗?” 乔知意反应过来,立刻跑出洗手间,去找来医药箱。 她心里慌乱,但还是很镇定的给他处理着伤口,那消毒水喷在伤口上,血都流了满背,看得她胆战心惊,都替他疼。那伤口,不仅长,还很深。 “你这个需要缝合。”乔知意声音在颤抖。 “缝。” “可是没有麻药。” “不需要。” “这……” 这么长的伤口,怎么能不打麻药就缝针呢? 时泾州烦躁,“快点!” 乔知意在他的催促下,把缝合针线穿好,看着那道伤口,她的手都在抖。 第一针穿过去后,她看到他的背部肌肉都动了一下。 没有打麻药就这么缝,是个人都会疼。 她咬牙,一股作气的给他缝了。 直到剪断线,她才松了一口气。额头一片冰凉,抬手背一擦,全是汗。 给他又包扎了一下,绷带绕到他的胸前,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胸肌,她赶紧收回,又小心翼翼的去看他的脸色,不期然的就对上他的眼睛,赶紧绕开。 “好了。”她收拾着东西,没有再去看他一眼。 时泾州站起来,“想要什么?” “啊?” “今天表现很好,想要什么作为奖励。”时泾州不耐烦的重复。 乔知意摇头,“什么也不要。” 她能够在他手下好好的活着,就已经感恩戴德了。 只希望他以后能够记得她今天的功劳,别太为难她就行了。 “陪我睡觉。”时泾州抓起她的手,拉着往外走。 乔知意慌了。 她挣扎着,“我……” “你不要以为我受了伤,就不能拿你怎么样。”时泾州威胁,“上床,睡觉。” 乔知意在他凶狠的注视和威胁下,乖乖的上了床。 时泾州刚要躺下,乔知意赶紧提醒,“你不能平躺。” “那要怎么睡?” “趴着睡。”乔知意小声回答。 时泾州眯了眯眸,“趴着?” 乔知意谨慎的点了点头。 忽然,她的身上一重,整个人像是被一座山压住。 她大惊失色。 “只有这样趴着,才舒服。”时泾州把她的惊恐都看在眼里,但一点也不放在眼里,“最好别动,否则我不敢保证我能做出什么。” 乔知意:“……” 她要被压得要喘不过气来了。 可是男人并没有要下去的意思,完全把重要放在她的身上。 乔知意憋着一口气,她好想把他掀下去。 “这才几分钟就撑不住了?”时泾州突然睁开眼睛,眼里带着几分戏谑,“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你要怎么办?” 乔知意没明白是什么意思,神情有些木讷。 时泾州还是放过她了,侧着身子,把她翻过去,从后面抱住她,让她完全缩在他的怀里,“我忘记了,三十分钟可以换不同的姿势。这样,就挺好。” 乔知意的耳朵被他的气息包围,颈部都有些酥麻和细微的痒。 她也终于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脸上的温度瞬间上升,她感觉到血液在沸腾,要冲破皮肤。 他怎么能这样? 乔知意完全睡不着了。 男性本色,这话真没错。 平时里看起来多么高冷的人,在这件事情上也是流氓本性。 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乔知意脑子里却浮现了很多不可描述的东西。 第11章 口头上的谢谢对他一文不值 乔知意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他不在,整个人都放松了很多。 洗漱完出来,正好看到时泾州从外面的阳台走进来,手上拿着手机。 四目相对,她快速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过来。”时泾州脱掉睡袍,露出后背。 乔知意脚步没法在动。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一个眼神,一个举动,一句话,甚至呼吸,她都生心惧意。 从来没有人能带给她这么恐怖的压力。 好想逃。 认命地朝他走过去,看到他后背上的伤,她过去小心翼翼的帮他换药。 时泾州趴在床上,清楚的感觉到她的谨慎。 呵,怕他,又硬着头皮靠近他,真是为难她了。 “就这么怕我?” 乔知意的手抖了一下,碰到他的伤口,吓得她脸都白了。 她怕。 二十几年,她从来没有如此惧怕过一个人,也从来没有谁带给过她这么大的压力和恐惧。 她承认,每一次看到他那张脸,恐惧就会自然而然的涌上来。 “有胆子替嫁,没胆子面对?”时泾州冷笑,“一辈子这么长,你这胆子可得好好练练。我不想年纪轻轻,就死老婆。” 乔知意咬着嘴唇,听着这话恨不得手上的药水是刀子,再在这伤口上补扎一刀。 给他处理好了伤口,时泾州去拿了一件黑色的衬衣穿上,当着乔知意的面儿那是真的不避讳,提裤子系皮带,一气呵成。 皮囊是毁了,身材却是没得挑。 乔知意不是没见过男人,她也知道什么样的身材惹人眼。 更清楚,时泾州的脸要是没出问题,跟他结婚的人一定不会是她。 人对人的第一次认知,就是从感官上来辨别。 她不是个嫌贫爱富的人,也不是个会以貌取人的人。只是时泾州不管是在哪一方面,都让她没有办法生出亲近的想法。 只想逃,离他越远越好。 时泾州拿了一条深色的领带递给她。 乔知意迟疑了几秒才接过来,搞不懂他一天打扮的这么招摇是做什么,顶着这张脸都不敢出大街,有必要这么精致吗? 拿着领带走近他,把手伸过去。 男人长得太高,身板笔直,她不得不踮起脚尖,还要尽量和他保持距离,系这个领带对于她来说是一种挑战,也是一种折磨。 “昨天是不是有人去惹你妈了?”时泾州垂眸看她那一脸被逼迫的样子,神色不悦。 乔知意的手顿了一下,“没有。” 他怎么知道的? 是监视,还是…… “明天森格先生会去医院。” “真的吗?”乔知意两眼放光,手上的劲也大了些,勒到了时泾州的脖子。 她赶紧松开手,退后两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时泾州眯起了眸,拉了拉领带,语气不善,“大清早的,你想谋害我的次数真不少。” 乔知意大气不敢出,他居然都察觉到了。 其实,只有给他换药的时候才有那种想法的,刚才真的只是太激动了。 “我没有。”乔知意有求于他,不得不放低姿态,赶紧走过去又重新帮他打领带,“我只是太激动了。谢谢你,时先生。” 乔知意这会儿看他的眼神都是带着光的。 她等了几天,终于听到确切的消息了。 就这件事来说,她应该感激时泾州的。要不是时泾州,她根本就请不到森格医生。 即便她自己是学医的,那样有钱都请不来的权威专家根本就见不到面。 母亲有救了。 乔知意打心底里欢喜,脸上,眼睛里,都涌出了点点的笑意。 时泾州把她的变化看在眼里,就差哼小曲了。 在他面前,这些小心思还真是收都不收一下。 “乔知意。”时泾州喊她。 乔知意站好,望着他。 她是猜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的,在这张脸上也看不到什么表情,只有从他的眼神里读到喜怒。 当然,这几天相处下来,并没有在他眼里看到过“喜”这种东西。 不明所以的眼神看起来格外的干净,就像是一汪清泉,干净的让人想要破坏掉。 那张娇滴滴的唇峰微扬,透着诱人的光泽。 时泾州喉咙微微一动,低头就攫住她的唇。 乔知意瞳孔震惊,她的手还抓着他的领带,看起来是她把人给强迫了。 正欲推开他,嘴唇上突然刺痛,她用力的闭了一下眼睛。 “口头上的谢谢于我而言一文不值。”时泾州已经松开她,满意的看着她唇上浸出鲜红的血珠,他勾了勾嘴角,“利用我的资源,总要付出一点代价的。有没有意见?” 做了之后才问有没有意见,真的是很狗了。 乔知意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反正早就亲过了,也不差这一回。 摇头。 为了治母亲的病,她什么都能豁出去。 时泾州冷哼一声,出去了。 乔知意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站在镜子前看着嘴皮上已经凝固的血珠,她轻轻地擦掉,狗男人真变态。 等母亲的病治好了,她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这婚给离了。 …… 乔知意去了江市一家不错的妇产私立医院面试,是她的老师推荐的。 面试结束后,心情大好。 她给在国外的好友发了喜讯,准备去花店买束花送给王女士。 “乔知意。”白月从旁边走过来。 乔知意客气,“白小姐,这么巧。” 白月打量着她,一身的衣服都是过时的,架不住她底子好,穿在身上也是出挑的。除了身材好之外,还有那张未施粉黛也称得上美色的脸,淡雅又有几分高傲的气质,实在是惹人眼。 “泾州不爱你。”白月直入主题。 乔知意抿了抿唇,陈述事实,“我也不爱他。” 白月看到她嘴唇上的伤,心里恨得抓狂,“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要嫁给他?” “我记得白小姐也是结了婚的。你有老公,却惦记着时泾州。言语和行为表达出来的是对时泾州的爱意。既然白小姐爱时泾州,为什么又嫁给了别人?”乔知意很冷静地问她。 白月被问得哑口。 乔知意并不想给她难堪,也不想跟她为敌,要脱离时泾州,白月可能会是帮手。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白小姐和我算是同病相连,应该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如果你真的很爱时泾州,那就光明正大的跟他在一起。当然,我不是怂恿你婚内出轨。只是提醒你,只有单身,才有权力追求他。” “你深爱着他,我相信你一定会拼尽了全力和他在一起。白小姐,爱他,就跟他在一起。”乔知意恨不得白月立刻马上把时泾州收了。 就当是她不仁义,一方面想借着时泾州的关系救母亲,一方面又不想把自己的一辈子搭进一个看不到幸福的婚姻里。 第12章 对他产生了怜悯和同情 乔知意把花插在花瓶里,陪她说了一会儿话。 王书兰没有再问时泾州为什么没来了,只是老调重弹,让她不论做什么,都别委屈了自己。 “妈,别担心我,我知道怎么做。”乔知意把苹果分成小份给她,“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王书兰笑了笑,透过她就像在看已经过世的丈夫,“如果你爸还在,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也很欣慰。他从来都不求你大富大贵,只希望你开心快乐。小意,人一辈子首先该顾的是自己,再是其他人。” “嗯,我记着呢。”乔知意低头吃着苹果。 她会快乐的。 她还会让母亲和弟弟都过上好日子。 等王书兰困了,乔知意才离开。 下楼她又折回去上了个厕所。 “怀孕这么大的事,你确定不告诉朴凡?” “告诉他做什么?又不一定是他的。” 刚听到这个声音,乔知意开门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是白月。 “你不会还喜欢着时泾州吧?你不是说他的脸已经不能看了吗?” “呵,时泾州那种丑样子,除非瞎子才会喜欢他。以前长得帅,我馋他。现在我都不想看他一眼。” 白月语气里的嫌弃,不用看她的脸,都知道是什么表情。 乔知意很意外从白月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既然这么嫌弃,为什么还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那你干嘛还经常去找他?搞得余情未了似的。” “我不要的男人,也不能让别人捡了去。不管是时泾州还是朴凡,只是跟我白月的名字挂上过号的,都只能是我的。” 乔知意拧紧了眉头。 等她们出去后,乔知意才从里面出来。 原来深情也可以装得那么自然。 之前还以为,白月对时泾州是情真意切,没想到…… 她怎么不去做演员?一定能够拿影后。 时泾州那个样子,就算是家里有钱,想要找个真心实意和他过一辈子的人也很难吧。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居然对他升起了一股淡淡的怜悯心。 她走出去,见到白月和她那个朋友一起去了妇科。 回了璞园,看到时泾州的车已经停在车库里。 她想到了白月说的话,心情略有几分沉重。 进屋,时泾州坐在沙发上翘着腿在看电脑,瞟了她一眼,“去哪了?” “医院。”乔知意脱下外套,去了厨房。 祥叔不让她帮忙,洗了水果端到客厅。 乔知意心不在焉,时不时的会去看时泾州的脸,什么样的爆炸,把他的脸毁成这个样子? 要是没毁容,白月会是他的妻子吗? 他不理白月,是不是因为他不想连累白月?所以才故意冷漠对待白月? “看我做什么?”时泾州捕捉到她打量的视线,眼里有太多奇怪的东西了。 乔知意赶紧别过视线,拿起一根香蕉,快速扒了皮就咬一口。 吃得有点急,呛到了。 她手忙脚乱的捂着嘴,赶紧咽下。 时泾州眯起了眸,放下电脑,眼神阴沉,过于犀利的目光让乔知意无处可逃。 她机械式地吃着香蕉,一口又一口,嘴里鼓鼓的。 “乔知意,你还能再难看一点吗?”时泾州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一个女人吃东西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形象? 乔知意捂着嘴,直到全部咽掉,还打了一个嗝,赶紧站起来,战术性撤退,“我去厨房。” “给我站住!” “……” 乔知意身体反应比脑子快。 “转过来。” 乔知意揪着衣摆,缓缓转过身。 这男人也太可怕了,随时都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都这样了,脾气还这么差。等母上大人的病好了,她绝对不会再臣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刚才看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时泾州好整以暇的坐等她解释。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她刚才的眼神里是带着怜悯,同情的。 呵,她竟然敢用这种眼神看他,简直就是找死。 乔知意想咬唇,碰到被他咬破的地方又马上松开了。 在他面前,真的是挺不直腰杆。 “没有。”她不去看他的眼睛。 这男人的眼睛,有毒,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如果他的脸没有毁,再配上这样一双眼睛,一定能够迷倒一大片女人。 时泾州双手环胸,冷眼看着她,“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这是硬生生的威胁了。 之前对他产生的那些怜悯和同情,真的见了鬼,喂了狗了。 这种性格坏,脾气又差的人,哪里值得半点同情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一点也没有错。 “我就是觉得老天爷嫉妒心太重,明明你可以拥有一切美好,他却剥夺了。如果你的脸没有出事,你一定会娶到一个非常美丽大方,温柔贤惠的妻子。而不是像我这样平平无奇的。” 乔知意不会再对他产生一丁点别的情感了。 这个人,根本就不值得。 白月要玩他,也是他活该。 时泾州眯起了眼睛,对她如此真诚的话却是一个字不信。 突如其来的感慨之前,不知道脑子里补了多少东西。 从一开始的委曲求全到后面暗戳戳的反抗,她绝对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 “平平无奇?”时泾州轻念着这几个字,目光定格在她的胸前。 乔知意瞬间就懂他在说什么,赶紧双手环胸,又羞又恼,却是无处可逃。 时泾州轻哼道:“既然清楚,最好乖乖的别给我耍小心思。” 乔知意头皮都绷紧了,她还是嫩了点。 她以前见过的人都不像时泾州有这么强大的气场和压迫感,就算是老师也从来没有让她感到如此的压力。 她想做老虎,但是在他面前,她就是老虎爪子下的一只小羊。 他说放就放,他说吃就吃。 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只有适应。等习惯了,就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晚上,时泾州还跟之前一样趴在床上,等着她换药。 乔知意每一次看到他背上的那些伤,都会好奇到底是做什么的,才会留下这么多伤疤。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乔知意怕他,但也很好奇。 是什么样的爆炸才毁了他的脸? 这个新伤又是怎么来的? 正常人身上不可能有这么多伤疤的。 时泾州闭着眼睛,“不该知道的不要多问。” 乔知意:“……” 是她多嘴了。 给他这一刀的人怎么就不再狠一点,直接刀死他多好。 她死了老公,还能分到遗产,少奋斗几十年,当个年纪轻轻的富婆,不香吗? 心里美滋滋的想着,没有注意到手上的力度。 听到“嘶”一声,她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之后,整个人已经被翻转,背部重重的砸在床上,慌乱的眼睛里是那张狰狞的脸。 第13章 无意识的撩拨,更致命 粗重的呼吸声和狂跳的心脏重合在一起,紧张的气氛点已经拉了起来。 直面这张丑陋不堪的脸,乔知意比初见时好很多了。 他的眼神会让人忘记他那张脸。 乔知意的手抵着他的胸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刚才想得太入神,手上没轻重,完全是意外。 “有意的?”时泾州把她眼里的慌乱尽收眼底,“对我有很大的意见?手上要是拿着刀,是不是想补一刀?” 乔知意心虚,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我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人敢要时泾州的女人。”时泾州松开她,丢下的话让乔知意心里堵得慌。 不敢去确认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是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时泾州坐起来,直面她,“你有点蠢。” 乔知意瞪大了眼睛,怎么还人身攻击了? 是,她要是不蠢,怎么能被骗来嫁给他? “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反抗不了,就享受。你乖一点,少一点小心思,安安心心当你的时太太,只对你有好处。懂?” 时泾州半开解,半威胁。 乍一听,确实是这么个理。 他不爱她,她对他也没有半分想法,这样的人硬凑在一起,早晚都是要离婚的。 想通了,坐起来挪到他身后,仔仔细细的给他换药,“伤口恢复得不错,过两天就可以拆线了。” “这么快就领悟了?” 她拿着纱布从后面绕到身前,很小心的没有去碰到他的身体。 他除了有些凶狠,阴戾,倒也没有对她做过什么过分的事。 不把他当成要跟自己过一辈子的老公,也没有多可怕。 “谢谢。”乔知意认真的给他包扎。 她该向他说道谢的。 如果不是他,母亲不会住那么好的病房,也不可能有最好的专家来帮她诊治。 于情于理,这声谢谢都应该有的。 时泾州背对着她,女人很小心,手还是会碰到他的身体。只是一点点触碰,就跟火星子落在皮肤上,有点热。 血气方刚的男人,身边还坐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同处一室,又是这现在这种氛围。时泾州有些烦躁。 她的呼吸也喷洒在他的背上,若有若无的轻扫着他的身体。 无意识的撩拨,更致命。 “你在撩我。”肯定的话让乔知意不敢动了。 她什么时候撩他了? “你的手时不时地碰我,呼吸也落在我的身上。”时泾州没回头,罗列她的“罪刑”。 乔知意更懵了。 天地良心,她绝对没有这种意思和想法。 “我没有。” 乔知意赶紧下床,离他远远的。 这罪名,她可不背。 时泾州缓缓转身,看她避如蛇蝎般的离他远远的,眉头一皱,“过来。” 乔知意如定海神针,一动不动。 她很清楚,这人就是颗不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就算她现在只能接受这个关系,也不能代表她可以完全放松,接受他一切无理的要求。 “别让我说第二遍。”时泾州直勾勾地盯着她。 乔知意怂,她缓缓走过去,还没靠近床,就被他拽过去压倒在床上。 乔知意胸口急剧起伏,心慌意乱,生怕他做出什么无理的举动。 “你有伤。”乔知意鼓足勇气提醒他。 时泾州握着她细瘦的手腕,细嫩滑腻。 她其实很干净,身上没有任何化学物质的香水味,也没有戴任何首饰。他妈给她的镯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收起来了。 他给的那枚戒指…… 抓起她的手,“戒指呢?” 乔知意手缩了一下,他抓得紧紧的,力道大得能把手腕掰断。 她有两天没戴了。 以为他不揪着这事,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 又不是真正恩爱的夫妻,戴这枚戒指又有什么意义? “刚才给你换药,怕碰到你就摘下来了。”乔知意睁眼说瞎话。 时泾州也不是三两岁的小孩儿,哪里不知道她在胡说八道。 “是吗?”时泾州摸着她的无名指,在指节处来回摩擦,声音很轻,很恐怖。 乔知意头皮发麻,他该不会是想把她的手指给折断吧。 “我,我去戴上。”乔知意的声音都在颤抖。 “不用了。”时泾州的眼里带着一丝笑意。 那丝笑容如同一个巨大的罩子笼在乔知意的身上,一点点收拢,要把她给吞噬掉。 时泾州把她拉起来,“换衣服。” 乔知意心里没底,他已经套上衣服,还给她从衣柜里扔了一套出来。 “要我帮你?”时泾州见她还一动不动,眉头一皱。 乔知意赶紧爬下床,抓着衣服就往厕所去。 在里面磨磨蹭蹭到时泾州准备踹门之前才出来了。 时泾州把车开出了火箭的速度,完全没有在意乔知意的感受,下了车后,乔知意扒着一棵树就吐了。 时泾州在一旁满眼嫌弃,恨不得把她丢进垃圾桶,还好没有行人,要不然丢尽他的脸。 乔知意缓好了久,她的脸煞白。 没有水,没有纸巾递过来。 “跟上。”时泾州完全没有温柔体贴可言,大晚上的像是催命的鬼。 乔知意脚上是虚的,上了两步台阶整个人就往前面栽去。 眼看就要面朝地,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哪知脚下一滑,他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乔知意整个人就又压了上去。 乔知意眼睛瞪大,她想要双手撑住身体,别离他太近,无奈刚才吐成那样,手脚都是软的,结结实实的和他脸贴脸,嘴对嘴。 四目相对:“……” 时泾州瞳孔紧缩,乔知意大气不敢出,她宕机般的保持着这个姿势。 呼吸交织,心跳重叠,两个人的眼里都是彼此的模样。 时泾州双手撑着乔知意的肩膀,乔知意的双手按在他的身侧,现在的姿势要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唇瓣还贴着,谁也没有动。 “哟,这么野呢。”打趣的男声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乔知意心脏狠狠地缩了一下,赶紧用尽所有力气撑着时泾州的肩膀起来,眼神慌乱地低下了头。 时泾州被她按那一下背磕在台阶上,压得有点痛,嘴角扯了一下。 男人拉了一把时泾州,看向满脸通红不知自的乔知意,“这是小嫂子?” 时泾州拍了拍身上,轻抿着薄唇,那上面还有留有她的细软,“嗯。” 这一声“嗯”让乔知意全身都麻了。 听起来怎么有几分缱绻之意? “嫂子好,我是阿鬼。”略有几分粗犷的男声叫得十分响亮。 乔知意被震了一下,站在时泾州身边的男人剃了光头,五官硬朗,有棱有角,才四月的天,他只穿着薄薄的背心,露出来的所有地方都有纹身。 她怀疑,他全身上下都纹身了。 这种人在固有的印象里,绝对不是好人。 很奇怪,他身姿笔直,反而带着一身正气。 “不知道应声?” 时泾州见乔知意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打量着阿鬼,眉头一皱,非常不高兴。 第14章 在她身上刻下爱的印迹 乔知意被迫对阿鬼点了一下头。 尴尬被阿鬼撞到,她本身又不舒服,根本就没有办法笑脸迎人。 “别这么凶嫂子。你好不容易成家了,要对嫂子好点。”阿鬼拍了拍时泾州的肩膀,“像嫂子这么心地善良的人,要珍惜。” 时泾州瞥他,“你话真多。” 然后眼神示意乔知意跟上。 乔知意跟在他们俩后面,拉开了三四步台阶的距离。 抬眸间看到他俩的背影,竟然能够忘记他们的正面是什么样子的。 身姿挺拔,宽肩窄腰,隐隐还透出一种安全感。 一定是见鬼了才会有这种错觉。 乔知意跟着他们进了纹身店,店面不大,墙上到处都是挂着一些纹身的图案,各种工具,看起来阴森森的。 “喝点不?”阿鬼拉了一张小桌子,又从暗处里的冰箱里拿出两罐冰啤酒放在桌上,然后提了两个胶凳,“嫂子,坐。” 乔知意看了眼时泾州,她不知道他到底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大晚上的,总不能是带她来看他跟他兄弟喝酒吧。 “坐过来。”时泾州扫了眼乔知意。 乔知意在他眼神的催促下坐到里面的一张椅子上。 时泾州问阿鬼,“有没有没用过的纹身针?” 阿鬼看了眼乔知意,听时泾州这么一问,就知道他想干嘛了。 “有啊。”阿鬼拿了一个新的小包包递给时泾州,“这是我刚买的,试试效果。” 时泾州接过来打开。 乔知意想也不想拔腿就要跑。 “站住。” 乔知意已经知道他的意图了。 这家伙是想给她纹图案。 “我不接受。”乔知意态度很强硬。 时泾州眯眸,“你再说一次。” “说十几次都一样。”乔知意不想陪他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不会任由别人伤害的。” 说什么,她也不会让自己的身上有那些奇怪的东西。 时泾州定定地看她几秒,“如果我一定要呢?” 狭窄的房间里气压很低,阿鬼的冰啤酒都压不住他现在的紧张感了。 “州哥,你别这么吓唬嫂子。”阿鬼赶紧出面打圆场,“嫂子,其实这玩意不痛的。州哥这是想在你身上刻下爱的印迹。也是一种浪漫嘛。” 别人不知道他俩真实关系,乔知意很清楚。 她和时泾州之前没有什么爱,更不可能有浪漫。 时泾州就是个疯子,他总是随心所欲的做他想做的事,从来没有想过别人愿不愿意。这几天,每天都是他在强迫她。 “只要我一个电话,森格就不会来。”时泾州漫条斯理的把纹身针慢慢消毒,轻描淡写的威胁她。 乔知意狠狠地咬着牙,要是杀人不犯法,她一定弄死他。 她想硬气的甩脸子走人,偏偏他捏着她的软肋,不敢离开。 阿鬼看出来了,州哥这是把嫂子拿捏住了的。 只不过现在这么对嫂子,确定以后这日子能好过? 女人不能用强的,得哄着。 两口子来纹身,绝对不单是纹身。 “那个……你们随意,我出去透透气。”阿鬼赶紧识趣的给他们腾地方,只希望他们一会儿别把他的店弄太乱了。 …… 乔知意急促地起伏,那些有纹身癖好的,会在一些私密的地方纹上一些图案,或者纹在非常显眼的地方。 如果是爱的人,纹一点点图案倒也无所谓。 但是…… 她不想自己的身体被他糟蹋。 “坐下。”时泾州已经做好准备工作。 乔知意完全被他控制住,坐下。 不知道下一句是不是让她脱衣服。 她暗暗做了个决定,今天受的屈辱,终有一日,她一定会讨回来的! “手。”时泾州不知道她脑子里想了些什么,看她的表情,怕是在诅咒他。 乔知意如同提线木偶,机械地执行他的命令,把手递过去。 时泾州执起她的右手,把无名指喷了消毒水,然后放好,拿起纹身针,一点一点的扎在她的无名指上。 原来,不是要大面积的给她瞎整啊。 那个地方,正是戒指的位置。 心微微一动。 她不愿意戴戒指,他就给她纹一枚? 这种事情在她的印象里,是那种正处于热恋期的年轻男女才会做的。 他们这种关系,有必要做看起来浪漫的事吗? 乔知意不太懂他这么执着让她套上戒指是什么意思,他们迟早是要分道扬镳的。 因为他的这个举动,乔知意心里稍微有些波动。 眼光触及到他,他垂眸认真,动作出奇的小心。跟他的言语和态度,截然不同。 有那么一瞬间,乔知意竟然会觉得他是无比疼惜她的。 微微的痛意让她很快就冷静下来。 他怎么可能会疼惜她? 真要疼惜,就不会给她纹身了。 没有多久,就停了下来。 时泾州又仔细的端详他的杰作,就是一个很简单的图案。一个小小的“jz”字母凑在一起,然后就是细细的一圈青色绕着无名指。 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品,他的嘴角轻扬,笑得有几分狰狞。 乔知意紧蹙着眉头,“jz”,泾州? 这算什么? 他们不是情侣,也不相爱,一定要弄得这么恩爱缠绵吗? 等他俩离了婚,她就去洗了。 不,等母亲的病好了,她就洗掉。 “别想着洗掉。只要有我在一天,它就必须在。”时泾州把东西收好,十分骄傲。 乔知意想骂他。 一触及到他阴戾的视线,就咽了回去。 且这样吧。 反正就这么一点点,她能忍。 前两天他受了那么重的伤,铁定是得罪了什么人。搞不好哪天就在外面被人砍死了,那个时候他还管得着她? 呵。 乔知意正想伸手去摸那个地方,时泾州一把抓住她的左手,语气很冲,“不要碰!” “……”她自己的手都还不能碰了。 要不要把她手剁了,用个盒子装起来? 时泾州看到她隐忍的怒意,“你的手干净吗?发炎了这手指就废了。” “玩够了吗?”乔知意努力平复着心情,在他面前,她似乎也反抗不了什么。 索性,就这样吧。 时泾州挑眉,“很气?” “不敢。” “你最好不敢。”时泾州盯着他的作品,越看越满意,还是那副欠揍又高傲的嘴脸,“你记住,只要我不放,你就是属于我的。” 乔知意想翻白眼。 这种话听起来,她只觉得霸道,感觉不到半点爱意。 所以,可笑。 自己被摧残,心里有一口怨气憋得慌。 她瞥了眼他放好的工具,“既然是戒指,是不是你应该也有一个?” 时泾州睨她,“你想和我双宿双栖?” 狗屁双宿双栖。 她就是不想自己一个人受罪。 “你来。”时泾州把手放在她面前,工具包也给她,眼神波澜不惊。 第15章 不喜欢,为什么要摸? 乔知意抓起纹身针,就要往他手上扎。 时泾州动都没有动一下,完全是准备好了的。 她的手抖了几下,最后丢掉纹身针。 “我没你这么……无聊。”变态。 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深爱她,怕她跑了,恨不得在她脸上都写上他时泾州的名字呢。 拿着纹身针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想真想“礼尚往来”,但是她不想自己的名字刻在他的身上。 简直幼稚。 两个人走出来,阿鬼坐在台阶上喝完了两罐酒,见他们这么快出来,明显有点意外,“这么快?行不行啊?” 那眼神很不正经。 “你问她,我行不行。”时泾州心情有点好,配合着阿鬼。 阿鬼贼兮兮地看向握紧双手的乔知意,“嫂子,州哥是不是太快了点?他到底行不行啊?” 乔知意哪里懂男人那些弯弯绕绕,只当他是在说纹身快慢,还是给了时泾州面子,没想撕破脸皮,“嗯,还行吧,比想象中的快。” 阿鬼挑眉,打趣着时泾州,“州哥,你不行啊。嫂子都说你快了。” 乔知意不明所以,说他快不行吗? 就纹个这玩意儿,能需要多久? 时泾州知道乔知意没懂他们话里的别有他意,所以她说的话,也没有激怒他,只是冷哼一声,从阿鬼面前走过。 “嫂子,慢走。”阿鬼打着招呼。 乔知意对嫂子这个称呼还是不太适应,尴尬地点了一下头。 坐在车上,乔知意下意识的就想去摸无名指上的那个地方,静下来就感觉到有一点点的痛。 她从懂事开始,从来都是个好孩子,好学生。纹身这种事情,她不反感别人做,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沾染上。 不知道以后洗了会不会留下印迹。 乔知意很安静,她又想到了明天森格医生会来给母亲诊断。如果能请森格医生给母亲做手术,那就最好不过了。 所以,她在时泾州面前硬气不起来。 有求于他,就得低头。 也怪她自己,能力不够,没有那么好的人脉。 这种仰人鼻息的日子,不知道要过多久。 时泾州单手握着方向盘,眼角的余光扫到乔知意一脸沉重的模样,看到她摸着无名指,眉头一皱,“很喜欢?” “啊?” “不喜欢,为什么要摸?” 乔知意终于知道他在说什么了。 怕他骂,她赶紧把手拿开,直视前方,“不习惯。” “慢慢的,就习惯了。”时泾州又提醒了一句,“不要摸。” 乔知意觉得他是一语双关。不仅要习惯这枚戒指,还要习惯他。 回到家,乔知意生怕他会拉着她一起同房,好在他自己去了书房。 乔知意洗完澡躺在床上,听到外面有动静。 她很累,就算有一点点好奇,也被压下来了,闭眼睡觉。 第二天一早,乔知意赶紧起床下楼,没见到时泾州,倒是见着了周正。 “少夫人,我送您去医院。” 乔知意回头看了眼楼上,她确实以为时泾州也会去,毕竟森格医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但是转念一想,他已经做得够多了,去了反而不合适。 “谢谢。”急着去医院,也不客气了。 坐上车,乔知意心情是紧张的。 她不知道今天会是什么结果。 周正见她紧张,“少夫人,先生不会有事的。” 乔知意沉浸在母亲病情的事情上,听到他说的话,恍了一下,“什么?” “您不知道?”周正很意外,以为她刚才面带忧色,是在担心时先生呢。 乔知意摇头,随口问:“他怎么了?” “那没事。”周正也不知道时先生是什么意思,既然他没有惊动夫人,那就是不想让她知道。 乔知意蹙眉,时泾州到底出了什么事? 车子到了医院,乔知意把时泾州的事抛到了脑后。 她在病房里还没有多久,主治医生就带着森格医生来了。 乔知意赶紧站起来礼貌打招呼,森格医生说着流利的英语,只是一直在跟方医生交流。 等他们停下来的空档,她才问了几个比较专业的问题。 森格医生安静地听她说完,眼里有几分意外,还有几分赞赏。 在主治医生方医生的解惑下,森格医生也知道乔知意也是学医的。这下交谈起来更加的方便,对于手术方案也更容易推进。 王书兰一点也听不懂,看到女儿和医生聊得这么认真,心里十分欣慰。 她的孩子,真的长大了,也出息了。 就算是她哪天真的走了,也不会担心了。 “妈,你怎么了?”送走了森格医生他们,乔知意看到王书兰眼里有泪光,赶紧安慰,“放心吧,我看过手术方案了,没有问题。森格医生会亲自主刀,相信他。” 王书兰抹了眼角,摇头,“我相信你,也相信医生。只是感慨,我的小意真的长大了。” 乔知意抱住她,靠在她的肩膀上,“妈,你的好福气还在后头呢。” 王书兰拍拍她的手,突然看到她右手无名指上的那个纹身戒指,眉头一皱,“这是什么?” 乔知意就知道这玩意很惹眼,她赶紧解释,“没什么。” “乔知意,你怎么能去纹身呢?”王书兰正色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纹这种东西像什么样?你婆家看到了,会怎么想你?” 王书兰对乔知意从小的教育就有些保守,她不声不响就结了婚这件事也让她很不舒服。要不是想着自己哪天就没了,怕乔知意没个商量的人,她是一定不会让她嫁给一个不知根底的人的。 现在嫁了人,已经成了定局,成了别人家的儿媳妇,那一言一行更要规矩,哪能乱来? 她们家的条件也不是很好,时泾州又花了那么多钱把她安排在这么好的医院,请了那么好的专家医生给她治病。 在两家条件不平等,又欠了这么多恩情的情况下,她希望乔知意能够懂点事,循规蹈矩的别让婆家人挑她的错处。以后自己不在了,她还能有一个家。 乔知意赶紧解释,“妈,这是他给我纹的。” “谁?” “时泾州。” 王书兰不明白了。 乔知意组织了一下语言,“我过两天就要去上班了,戴戒指不太方便工作。我又怕打戒指弄丢了,他就说纹一个。这样,永远都不会丢了。” 她让王书兰看清那个图案,耐心地讲解,“您看这上面的字母,是jz。他说,时刻都要让别人知道我是个已婚人士。” 听起来真是个浪漫的故事,都快要感动到自己了。 时泾州的初衷可不是想别人知道她是已婚人士,纯粹只是警告她,她是他的人,休想逃离他。 这不是浪漫,这是枷锁。 王书兰听完后,抓着她的手看了好一会儿,“现在年轻人搞的这一套,真的是……”她一脸的无奈,最终只能妥协。 乔知意总算是蒙了过去,也松了一口气。 “这森格医生是泾州找来的,他为什么不来?”王书兰对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婿还是很好奇的。 乔知意说他长得不好看,也不知道到底有多不好看。 倒是想见见真面目。 第16章 把他的鬼样子看顺眼了 乔知意还是用时泾州很忙把王书兰给搪塞过去了,怕她再问,她找借口出去了。 想到出门的时候周正说的那句话,她竟然在想时泾州出了什么事,会让周正安抚她? 拿出手机,发现她并没有时泾州的手机号码。 自嘲一笑,双手搭在的扶拦上,看着外面。 目光情不自禁的就会落在无名指那个地方,jz这两个字母在阳光下格外的显眼。那一圈还有点微微红肿,也越发的碍眼。 在医院待到下午,乔知意才打车回了璞园。 进门看到时泾州穿着一身居家服坐在沙发上,正在跟谁通着电话。 听到动静就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继续说着。 乔知意不经意听到他的对话内容,也猜测到了和他通话的对象。 “……手术的事,就麻烦你了。改天请你吃饭。好,拜。”挂了电话,时泾州慵懒地转着手机,静静地看着乔知意。 乔知意在他的注视下有点不自在,她抿了抿唇,走上前,“谢谢你。” “这么客气?”时泾州挑眉,很明显的讽刺。 乔知意忍着他的阴阳怪气,“森格医生说,下周三做手术。” 时泾州不说话。 斜睨她的眼神带着邪气,阴鸷,仿佛下一秒就能把她吃了。 他越是这样,乔知意心里越是慌得很。 初见那天,到底还是震慑住了她。 以至于现在在他面前就是露不出爪子来。 “那个……没事的话,我先回房了。”乔知意赶紧跑了。 像有是后面有鬼在追,回房看了一眼,人没跟进来。 她把门关上,靠着门板喘着气。 天啊,她怎么这么怕他? 咚咚! 乔知意的背脊一下子挺直了。 能敲她门的人,只有那么一个。 还是这么不礼貌的敲门。 “开门。”外面的人已经没有耐心了。 乔知意咬紧了嘴唇,她这会儿才清楚,就算是躲他,在他的地盘,能躲到哪? 她还能不开门? 拉开门,果然看到时泾州那张臭脸。 “跑什么?”时泾州推进门来。 乔知意跟他保持着安全距离,“没有,就是有点累,准备休息一下。” “正巧,我也想休息。”说着,他就开始脱衣服。 乔知意瞪大了眼睛。 想要夺门而出。 “你敢走?”时泾州头都没有回。 乔知意刚要迈开的脚步一下子就停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抬眼间,看到时泾州背上的纱布被血浸透了。 赶紧走过去,盯着他的背,“伤口怎么又裂了?” 之前她是给他做了缝合的,后面换药也没有问题,都是要准备拆线的,怎么突然变严重了? “要问你。”时泾州回头看了她一眼。 乔知意懵的。 关她什么事?之前上药换药都是正常的呀。 她又没下毒。 突然她想到了昨晚,他为了接住她,摔在地上,被她压了,还被她按了。 她看着那伤口,没有线,但是上过药的。 显然是重新处理过,但处理的并不是很好。想来是昨晚他叫人处理过的。 “你等一下,我给你处理。”乔知意去拿了医药箱,看着那裂开的伤口,有些触目惊心。 她是医生,心理素质要好,但是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手有一点点抖。 她拿着消毒水,“你忍一下,会痛。” 时泾州难得的没有跟她抬杠,也没有说话,就定定的坐着。 乔知意每一个动作落下,都能看到他伤口的皮肉会有反应,针扎进里面,不会不疼的。他的呼吸都没有任何变化,仿佛缝合的不是他的皮肉。 “好了。”乔知意的手心都有汗了。 时泾州重新穿好衣服,回头看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神色也有几分紧张。 “心疼我?” “……” 乔知意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 别人误会能理解。但他,心里没点数吗? “我去跟祥叔说一声,这段时间你要忌口,有些东西不能吃。”她甩了甩手,出门了。 祥叔看到乔知意,和蔼地说:“少夫人,马上就可以用餐了。” 乔知意听着还是不太习惯,“祥叔,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该有的规矩还要有的。”祥叔问:“少爷怎么样了?” “刚给他处理了伤口。我就是想跟您说一声,他的饮食需要注意一些。伤口比较深,又撕裂了,处理不当很容易发炎。最近就给他弄些清淡的饮食。” 祥叔连连点头,“我记得了。昨晚你们回来,少爷就叫我去书房给他看伤口。我想着您是专业的,您看肯定比我好。可是少爷心疼您昨晚太累,今天一早还得去医院,就没让我惊动您。唉,还是耽误了。” 乔知意心头疑虑重重,他心疼她?怎么可能? 就像她不会心疼他一样。 …… 第二天一早,乔知意主动给时泾州看伤口。 受人恩惠,总得付出点。 “没有再流血了。”乔知意给伤口喷了一点药,“最近注意一下背部的防护,别再碰撞到了。” “你不撞,没谁碰得到。” “……”一大清早的,嘴就这么不饶人。 乔知意没有反驳。 上一次确实跟她有关系,但是她保证,她绝对不会再碰他。 吃了早饭,乔知意准备去医院陪王书兰。 后天就要去上班了,之后时间肯定没有现在这么宽裕。 周正还是在外面等着送她。 “车钥匙给我。”时泾州伸手。 周正愣了一下,“您开?” “不行?”时泾州蹙眉。 乔知意也意外,他这是也要去医院? 周正把车钥匙给他,然后小声地提醒了一句,“您的脸……” 时泾州转身就问乔知意,“我顶着这张脸跟你出去见岳母,丢你的脸吗?” 乔知意呆滞了几秒钟。 她摇头。 “听到了?”时泾州带着几分得意地冲周正挑眉。 周正抿嘴,打扰了。 时泾州开车,乔知意坐在副驾驶。 他真的敢这样出去见人?不怕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吗? 也不知道母亲见到他这个样子,会不会被吓到? 车子停下,乔知意率先下车等他一起。 时泾州关上车门,乔知意看到他戴了一个口罩,只露出了鼻梁和眼睛。 这么一遮,露出来的那些疤也不显眼了。 就这要看,还挺好看的。 毕竟,身材和气质这一块,可以说是拿捏得死死的。 他的身姿挺拔,站如松,行如风,身上倒是没有富家子弟的一些陋习。除了有时候在她面前阴阳怪气,阴晴不定之外,不说话的样子,也能看。 进了电梯,乔知意觉得自己一定是有毛病。 她硬生生的把时泾州这鬼样子给看顺眼了。 第17章 表现得太像个女婿了 一出电梯,迎面就遇上了白月。 白月看到乔知意的时候脸色微变,见到乔知意旁边的男人时有那么一刻慌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白月下意识的把包包挡在腹部处,故作轻松。 乔知意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没有接话。 有时泾州在这里,轮不到她去搭言。 时泾州还算给她面子,“岳母在这里住院。” 白月张了张嘴,笑得很牵强,“原来如此。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她赶紧进了电梯。 等电梯门关上,白月赶紧给好友打电话,“玉儿,你赶紧帮我重新联系医院,我不能在这家医院做手术……” 她怀孕的事情,一定不能让时泾州知道。 时泾州那里扮演的还是为他守着清白之身的角色呢。这要是被他知道了,她还怎么装? 必须换一家医院! …… 王书兰终于见到时泾州,能看到露在口罩之外的一些地方是有些浅浅的伤疤。 人家能来见她,她也不会去揭他的过往和伤口,就随便拉扯家常。 聊天的时候她又仔细的感受和观察了他,言行举止都非常的有礼。最重要的是,他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简单的戒指。 不管两个人的感情如何,至少态度是端正的。 “妈,我明天就要去上班了,只要我下班了就来看你。”乔知意削着苹果皮,“有什么事,你就给我打电话。你手术那天,我会陪着你的。” “是去哪家医院呀?”王书兰问她。 乔知意说:“初禾。一家私立妇产医院。” 王书兰满脸笑容,“真好。”说着,眼眶就湿润了。 不管她的婚姻怎么样,只要自己有一份稳定的职业就好,至少能够依靠自己生活下去。 人呐,永远别相信谁可靠,最可靠的只有自己。 “你忙你的,不用特意请假来陪我。医院的医生护士都挺好的,他们会照顾好我的。” “那不行,天大的事,也不能阻止我陪你。”乔知意见她还要说,就把苹果递到她嘴边,故作严厉,“吃苹果,不要再多说了。” 王书兰知道她的性子,决定的事一般都不会回头。 “你给小州削一个。” 乔知意并不觉得时泾州会吃,但她还是重新削了一个。 时泾州一直没说话,就看着她们母女互动了。 在王书兰面前的乔知意是不一样的,她整个人都是有光的,自信耀眼。刚才凶王书兰的样子,是他没有见过的。 她在他面前,伏低做小,忍气吞声,都是假象,并不是真正的她。 以她这种状态和性格的人,如果不是没得选择,她绝对不会这样的。 “我可以陪妈。”时泾州突然出声。 乔知意的苹果皮断了。 她看他。 时泾州的瞳孔像猫一样,有点慵懒,又有几分性感,有点勾人。 乔知意赶紧别开视线,把苹果削好递给他,“再说。” 时泾州接过苹果,另一只手伸过去。 “什么?” “水果刀。” 乔知意看了眼手上的水果刀,以为他是嫌自己没削干净,递给他。 时泾州拿着水果刀对着苹果划成了一小块,递到她面前。 乔知意微微蹙眉,他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吃。”时泾州把苹果直接喂到她嘴边。 这样的亲密举动,着实吓到乔知意了。 她还往后仰了一下。 时泾州眸光微敛,乔知意赶紧接过苹果,放进嘴里,“谢谢。” “你好好上你的班,实在是没时间这里有我。”时泾州在她吃完了又切了一小块递给她,“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应该试着相信我。” 乔知意嘴里的苹果有点咽不太下去了。 没有别的,只是这会儿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时泾州散发出来的好意,总好像透着阴险的。 “对,小州说的有道理。你刚去上班就请假,不好。你就安心工作,有小州在你还能不放心吗?”王书兰是真觉得时泾州不错。 礼貌又贴心,还主动提出要陪她。就这份心,也难得。 回去的路上,乔知意一直在想着时泾州今天的表现,未免也太像个女婿了吧。 表现得太好,以至于母上大人对他推心置腹,跟他说着一些老调重弹的过往。还在他面前抹起了泪,完全没有把他当外人。 “谢谢你。”乔知意摸着无名指上凸出来的地方。 不管他今天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么做的,很显然让母上大人无比欣慰。手术前能有一个好的心情,对手术是有很大帮助的。 时泾州已经取下了口罩,“你不觉得你的谢谢对于我来说,显得极其没诚意吗?” “……” 乔知意心里有数,但也存着侥幸。 现在被他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心头压了块大石头那么沉重不安。 “你想要什么?” “你说呢?”时泾州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乔知意双手攥紧了。 她心里有数。 结婚也有这么几天了,之前他就表现出来他要行使老公的权益,不过是被事情耽误了。 再次提出来,又在今天这样的前提下,她要怎么拒绝? 她没把他当老公,他却把她当妻子了。 不爱,但不影响他做什么。 一路上,乔知意都是紧绷着神经的。 车子停下,时泾州没有马上下车,饶有兴趣地看着身边连呼吸都很小心翼翼的女人,脸色不如在医院时好看。 她很紧张,也很恐惧。 “乔知意。” 乔知意快速地看向他,触及他的眼神又马上要躲开。 时泾州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我说了,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婚。早晚,都会走到那一步的。” 低沉性感的嗓音透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这样的话他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他不会离婚的。 乔知意在这个时候,也不敢跟他对着干。 “听明白了吗?”时泾州的手劲加重了一点。 乔知意吃痛得皱眉,下意识地点头。 时泾州这才满意地松开她,“下车,回家,睡觉。” 乔知意跟在他后面,两条腿似灌了千斤重的泥浆,挪不太动。 相反,他兴致勃勃,脚下生风。 甚至有点迫不及待想要洞房的样子。 她站在门口,不敢踏进去。 今天,是逃不掉了吗? 第18章 不想玩就赶紧睡觉 乔知意吃着饭,忽然腹部有点下坠感的疼。 她算着时间,“好日子”应该就是这几天了。 以前每到这个时候她就难受得要死,今天来得这么突然,她竟然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草草吃了两口饭,乔知意就上楼了。 “少夫人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祥叔观察仔细。 时泾州慢条斯理地吃着饭,“正常。” 祥叔一头雾水。 一个人好端端的脸色不好,怎么就正常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一回来气氛就不对,该不会是少爷又欺负少夫人了吧。 祥叔在时家是老人儿了,时泾州刚出生他还抱过,后来时泾州成年了就出国了,一去就是好多年,偶尔会回来一次,待不到几个小时就又走了。 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直到半年前他突然回来,那张脸早已经不是上一次见面时的丰神如玉了。 之后,脾气也变得不太好,性格更是难摸。 他变成了这样后,大家都怕他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事实也是。 白小姐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好在,少夫人嫁了进来。 祥叔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希望少爷能够好好的对少夫人。 乔知意坐在马桶上,看到底裤上点点红色,她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时泾州再怎么混蛋,总不能“浴血奋战”吧。 忍着痛意扯了扯嘴角,真是幸运啊。 她在浴室还洗了个澡,换了衣服。 一出来就看到时泾州坐在床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你还挺积极的。”时泾州意有所指。 乔知意脸色依旧不太很好,手放在腹部,“刚才来大姨妈弄脏了裤子。” 时泾州的眼神一沉,扫向她的手放在位置。 “我不太舒服,想躺一下。”乔知意心里有些欢喜,但实在是虚弱得很。 在时泾州阴沉不悦的注视下,掀开被子躺在床上。 她是真的痛,整个人都软弱无力。 大概是瞧着她这要死不活的样子碍眼,时泾州甩门出去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乔知意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算是又过了一关。 腹部的坠痛让她蜷着身子,四月的天,她手脚冷得跟冰块似的。 以前她会给自己烧个热水袋暖暧,今天这情况,她还是忍忍吧。 忍着痛,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时泾州坐在客厅,回想着乔知意苍白的脸色。 他问祥叔,“女人那个来了,很痛苦?” 祥叔眨巴着眼睛,“那个?” 时泾州蹙眉,“月经。” “……”祥叔轻咳了一下,他解释,“嗯。因人而异。有些人体质不好,就很难受,很痛。刚才少夫人的脸色那么难看,恐怕她这会儿睡也睡不好吧。” 这家里就乔知意一个女人,时泾州又突然问起这种事,只能是乔知意了。 “我来炖个乌鸡汤。少爷,要不您给少夫人送个热水袋吧。或者,您把手搓热了给她的小腹处捂捂。这样可以缓解一些疼痛。” 时泾州眉头皱得能夹起蚊子,“这么麻烦。” “女孩子嘛,总得娇气一点才好。”祥叔笑眯眯,“等以后您有闺女了,就知道女孩子该有多娇贵了。” 时泾州定睛看着祥叔。 以后他要是生个女儿……时泾州想不出来孩子会长成什么样,也不知道会像谁,也无法感受等他有个女儿了会是什么样。 现在就是觉得乔知意麻烦。 不就来个大姨妈吗?刚才那脸色,跟鬼一样白。 时泾州气呼呼地问祥叔,“什么热水袋?” 祥叔找了一圈,“咱们家之前没有姑娘也没有准备那东西。要不……算了,我去买。” “真麻烦。”时泾州烦躁。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楼,推开门看到乔知意跟只小猫崽似的蜷成一团,脸色并没有好转,眉头还皱着。 心里又重复了一句“真麻烦”,然后掀开被子上床。 乔知意被他惊醒了。 想要动被他从后面给抱住了,右手枕在她的脑袋下,左手伸进衣服里,贴着她微凉的腹部。 那温热粗糙的触感使得乔知意整个人动都不敢动了,痛意和不适都被恐惧取代。 他到底想干什么? 总不能变态到这种时候还不放过她吧。 “不要乱动。”时泾州的声音响在她的头顶,语调明显有些不耐烦。 乔知意哪里敢乱动,她已经成了个木头人了。 腹部那里也因为他的触碰而紧张的缩起来,一阵阵的痛意如同浪潮来来回回。 紧张让她的腹部更加的不舒服。 “我才娶了妻子,不想这么快就当鳏夫。”时泾州那欠扁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乔知意很想骂他有病。 一天吃饱了没事做的诅咒她做什么? “时先生,我今天真的很累,不想陪你玩任何把戏。”乔知意一开口,气若游丝。 她是真的没有力气陪他玩。 时泾州的手贴得更紧了,枕在她脑袋下的那只手又往前伸了点,把她完全搂进怀里,手掌轻轻地遮住她的眼睛,“不想玩就赶紧睡觉,话真多。” “……” 她就说了一句话。 被强制性地闭了眼睛后,乔知意根本就无法放松。 忽然腹部上的手动了。 她大气不敢出。 那只手没有乱动,就轻揉着,划着圆。 乔知意突然就明白他这是在做什么了。 掌心的温度贴着冰冷的腹部,热量一点点的透进去,暖着那个地方,疼痛感慢慢地散开,把那股寒意也驱散开了。 她的心脏因为他的举动而加速了跳动的频率。 从一开始的紧张不安,到慢慢地放松,她的心情也随着这个过程而变化,睡意也比之前要浓一些。 时泾州能感觉到女人的情绪放松下来,听着均匀的呼吸声,他才放下了捂着她眼睛的手。 静下来想着自己现在的动作,真是见了鬼了。 他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 女人的心不是他的,身不是他的,他干嘛要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能感动谁? 早知道就该等祥叔买热水袋回来。 后悔了。 手都被压麻了。 唯一的乐趣就是觉得这腹部挺软的,摸着挺有手感。 摸着摸着,就想摸别的地方了。 第19章 给白月做手术 乔知意睁开眼,外面的天都黑了。 腹部上的手还在,背后的胸膛依旧散发着温热。 她不敢相信会在他的怀里睡得这么踏实。 最可怕的是,她允许他的手在她的衣服里。 这种举动,宛如恩爱的夫妻。 他们男无情,女无意,居然也有了这样的触碰。 “醒了?”时泾州问。 乔知意赶紧离他远远地坐起来,破天荒的他没有阻止。 时泾州靠着床头,甩着手,眼神非常没有半分温柔可言,淬了毒一般阴森地盯着她。 按理说,乔知意应该谢谢他的。 只是这人根本就不接受别人的口头谢谢,她要是说了,就是给自己挖坑。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时泾州把手伸过去。 乔知意不明所以,一脸疑惑。 “揉一下。”时泾州语气非常不友好。 乔知意赶紧过去,站在床边给他捏着手臂。 她一定是睡了很久,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也挺难的。 不管他是哪根筋没搭对的失心疯来做了这件事,她还是挺感动的。 “谢谢。”完全就是下意识的想说。 时泾州皮笑肉不笑,“挺软的。” 乔知意的手顿住,呆滞地看着他。 他……对她做了什么? 时泾州非常乐意看到她现在这副无措又没办法证明什么的样子,抽回手臂甩了甩,下床,站在她身边特意扫了她胸前一眼,“平时看不出来,你挺有料的。” 乔知意:“!” 时泾州看到她的脸色一点点变红,他心情极好地走出卧室。 关门的时候,听到乔知意发出隐忍地咆哮声。 …… 晚上,时泾州把祥叔准备好的热水袋丢给乔知意,然后十分嫌弃的回了他的卧室。 乔知意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这一夜,她睡得也不怎么踏实,老做梦。 梦里,时泾州化身成蛇,把她缠得紧紧的。 那种感觉,很怪异,醒来后更是面带潮红,羞耻又愤怒。 以至于她天还没有亮就起来了。 匆匆吃完早餐,时泾州都还没有下楼。 她走之前跟祥叔交待了一下,“祥叔,等他起来了麻烦您帮他看一下伤口。” “好的。”祥叔送她到门口。 周正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你怎么在这里?”乔知意意外。 “昨天少爷交待过,让我一早来接你上班。”周正打开后座车门。 乔知意抬头看了眼楼上,坐进了车里。 车子缓缓驶离璞园。 乔知意看着车窗外,脑子里不断的回想着昨天时泾州对她做的事。 即便他最后说的那话让她认为他是个流氓,可他在她清醒的情况下做出的事,确实是让她有些感动的。 包括他提前让周正来送她去上班。 如果他的脾气再好点,也不失为一个好男人。 到了医院,乔知意先去人事部报道,然后去见了院长佟英。 “你就是乔知意?”佟英坐在椅子上,温柔地问她。 “是的。佟院长。”乔知意规矩回应,“我常听老师说起您。老师说,国内最好的妇产科医生,您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佟英笑了,“他才不会这么夸我呢。” “是真的。” “我也有几年没有见过他了,他可好?” “挺好的。老师说,等他退休了,一定要来找您。” 佟英摇头,眼里有几分落寞,“那有得等喽。” 乔知意是知道一点老师和佟院长的故事的。她也清楚,要不是老师跟佟院长的关系,她也不可能轻易来这里报道。 两个人聊了一些,佟英便叫来主任医生何娜,让何娜先带乔知意。 “正好今天有一台手术,你跟何医生一起。”佟英直接安排了。 “好。”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何娜看了眼乔知意,“你多大?” 乔知意说:“26岁。” “26岁就能够来我们医院上班,挺厉害的。”何娜走在前面,“医生是治病救人的,必须要有很强的专业能力和实操能力。别的职业可以降底要求,靠关系入职。但是医生不可以。因为医生手上都是人命。” 乔知意听明白她的言外之外,也不生气,“确实是这样的。我的老师克瑞斯也跟我说过,妇产科医生跟其他医生不一样,在我们手上更多的是希望和未来。医生最终要守护的就是人类的生命和健康,开不得半点玩笑,容不了半点闪失。” 何娜停了下来,眼里有讶异,“你是克瑞斯教授的学生?” “是的。” 何娜重新打量着她,“你就是那个他最得意的学生。” “老师的每一个学生都是他精心教导出来的,每一个都他得意的学生。”乔知意很谦虚。 何娜的态度比之前好一点,“我之前就听说过,克瑞斯教授近几年来有一个非常看重的学生。有一次某国王室夫人出车祸产子,就是那个学生顶着压力,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保住了母子。” 乔知意抿唇,“任何学医者都会拼尽全力保住他们。” “那个时候,你才二十四岁。” 二十四岁的年纪,一般还是个研二学生,哪里有胆量和能力去做那样的事。 可乔知意做了。 不仅做了,还做得很好。 何娜知道她是克瑞斯的学生之后,便没有那么排斥她年纪轻轻就要进手术室。 “十点钟有一台人流手术,你看一下资料。”何娜把资料给她。 乔知意一眼就看到了白月的名字。 她竟然跑到这里来做流产手术。 在手术之前,乔知意跟着何娜,去给白月讲一些手术事宜。 大家都戴着口罩,白月也没有认出乔知意。 十点钟准时进到手术室,打麻药的时候,乔知意站在白月的身边。 白月在还清醒的时候跟乔知意说:“医生,一定要做干净。” 乔知意点头,“放心。” 白月听着这个声音,总觉得有点耳熟,但是她来不及去细想麻药的药效就产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何娜看了眼乔知意,“手术开始。” …… 白月醒过来的时候,很虚弱。 “醒了?”闺蜜容玉说:“我去叫医生。” 乔知意走进来,白月整个人都惊住了。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休息一会儿你就可以出院了。出院后要多注意休息,不要太操劳。避免过早同房,不要吃辛辣食物。一会儿护士会给你一张出院后的注意事项表,你好好阅读。”乔知意心平气和,声音平淡。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白月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了。 “我是这里的医生。你的手术是我做的。”乔知意的话如同一盆冷冰浇在白月的身上,浑身冰凉。 她当初就是怕会在那家医院遇上乔知意和时泾州才换到这里来做的手术,怎么转眼间她成了这里的医生? 白月本来刚做完手术脸色就不是很好,现在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她突然发怒,“我要见你们领导,我要投诉!” 第20章 接她下班被无视 乔知意轻蹙着眉头。 她的无理取闹让佟院长和何娜都来了。 “我要投诉你们医院。当初说给我做手术的是何医生,为什么最后给我做手术的是她?你们擅自换掉医生给我做手术,就是违反规定的!”白月很愤怒。 容玉根本就不知道白月为什么这么激动,手术都已经成功了,干嘛要去计较谁做的呢? 再说了,做手术的过程会换医生,这也是有的。 别人不知道白月的愤怒什么,乔知意却清楚得很。 白月怀孕这种事被乔知意知道了,无疑是在打自己的脸。 当初那么情深款款的对时泾州表白心中情谊,结果转眼间怀了别人的孩子。 这要是让时泾州知道了,她还怎么把时泾州拿捏在手上? “白小姐,手术中并没有换医生。我是主刀医生,乔医生是副主刀医生。她在手术过程中,我全程都在。”何娜耐心解释。 “我不管。你们这是欺骗,剥夺了我的知情权。”白月怒吼,五官都有些扭曲了。 何娜看了眼乔知意,没想到她一来就出了这种事。 佟院长很冷静,把乔知意拉到身后,慈爱地对白月说:“白小姐,你刚做了手术,情绪不宜这么激动。你对我们的安排有疑虑,我们接受。不过身体要紧,能不能请你先冷静,养好了身体再说?” 白月红着眼睛盯着乔知意。 要真的闹大了,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她咬唇,指着乔知意说:“我要单独和她谈。” 佟院长有些担心地看向乔知意,乔知意点头,“院长,主任,你们先去忙吧。” “有任何事情,叫我。”佟院长拍了拍她的肩膀。 白月也让容玉出去。 等她们走后,白月恶狠狠地瞪着乔知意,“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你必须保证,这件事不对任何人说。” “医生对病患有保密义务。”乔知意猜对了,她这么激动和愤怒就是因为怕她把这事说出去。 白月不信她的。 “你发誓。”白月加重了语气,“如果你把我的事说出去了,你全家不得好死!” 乔知意的脸色沉了下来,“白小姐,你既然不相信,那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罢,她转身。 “你给我站住!”白月急了。 乔知意没有停下来,手已经握到门把。 白月大声喊她,“乔知意,这件事要是你让时泾州知道了,我跟你没完!” 乔知意懒得理她。 回到办公室,何娜问她是怎么回事。 乔知意无所谓地笑了笑,“熟人。” 何娜懂了。 反应那么大,又没有男人陪着来流产,肯定是怕熟人知道了。 “你之前怎么不说?”何娜说:“早知道会有这种麻烦,就不该安排你了。” “我并没有把她当成熟人,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是她太在意了。” “也是。” 下午,佟院长安排了晚上聚餐,庆祝乔知意的加入。 乔知意第一天来,不能拒绝这翻好意。 再者,她也需要自己的圈子。 下班后,大家有说有笑的一起走出医院。 乔知意一眼就看到停在前面的劳斯莱斯,在一众豪车之中,也是很显眼的存在。 她知道那是谁的车。 果不其然,周正下车了。 他走到乔知意面前,正要喊她,乔知意赶紧先开口,“周先生,这么巧,您怎么在这里?” 周正:“……” 其他人都看着他。 “少……” “不好意思啊。我跟同事们要去吃饭,先走了,有时间再聊。”乔知意笑得很假,她赶紧跟上旁边的人走。 她可不能让别人听到周正喊她少夫人,更不能让他们看到她上那辆车。 做人要低调。 她不想将来还要再解释一遍。 现在不让同事知道她已婚,将来就不必解释她离婚。 看着他们一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周正愁着脸走回车上,对后座气压极低的少爷说:“少夫人跟同事去聚餐了。” 怎么办? 少爷很生气啊。 那张脸看不出什么情绪,可是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场都要压爆车厢了。 阴鸷的眼睛实在是不敢对视,害怕。 周正瑟瑟发抖,弱小无助。 少爷难得好心情的主动来接少夫人下班,结果少夫人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跟别人跑了。 唉。 时泾州盯着那一群人,心里一团火聚起。 他是见了鬼的要来接她下班。 人家连个正眼也不给,真是好样的。 时泾州越想越气,越气这心里就越不得劲。 “跟上去。” 上班第一天就不着家,以后还得了? 这女人不好好管,会不知道天高地厚,越来越放肆。 亏得他还惦记着她大姨妈来肚子不舒服,下午就让祥叔把鸡汤煲上,只要她下班回家就能喝热汤。 好家伙,直接连打招都不打跑了。 乔知意并不知道时泾州在车上,更不知道时泾州这会儿有多大的怨气。 一众人到了餐厅,点了不少菜。 佟院长更是非常大方的拿了两瓶存放在这家餐厅的红酒,气氛非常的好。 乔知意不能喝酒,又不想扫大家的兴致,少喝了一点。 大家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也没有那么些个酒桌文化,不劝酒,不强求。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就算是喝水,那也不影响半分热情。 乔知意终于知道老师为什么会让她来这家医院工作了。 医院的环境,同事之间的相处方式,都是让人轻松和愉快的。 一众人都喝得差不多了,佟院长叫服务生买单。 “您这边的单已经买过了。” “啊?”佟院长一头雾水,“我没买呀?是谁买的?”她扫了一圈众人。 个个都摇头。 服务员说:“那位先生说,今天是他的妻子第一天入职,希望各位能够多多照顾和包涵。” 此话一出,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乔知意的身上。 乔知意的脸一点点的发烫,变红。 走出餐厅,众人都以为会看到乔知意的老公。 结果,又看到了周正。 周正一脸为难地看着乔知意,“少夫人,少爷在等您。” 众人听着这个称呼就知道不简单,再加上周正身后的那辆劳斯莱斯,看乔知意的眼神更加的复杂了。 乔知意恨不得原地消失。 她在想什么,时泾州肯定也猜到了。 要不然,他不可能这么大张旗鼓的让她难堪。 第21章 经期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不能做 乔知意还在挣扎,犹豫间,周正接了个电话,然后把手机递给她。 “少爷有话跟您说。” “……”乔知意看了眼他身后的车,深呼吸,接过手机,放在耳边,“喂。” “需要我下来跟你的同事打个招呼吗?”很冷很轻飘飘的声音让乔知意顿时寒意从脚底蹿起,一直冲向脑门。 她笑得比哭还难看,“不用,我马上就来。” 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周正,她调整情绪,转过身对同事们说:“不好意思,我得回去了。” 佟院长点头,对她说:“去吧。” “明天见,各位。” 乔知意在众人的注视下,上了车。 等车子开走,才有人说:“这乔医生来头不小啊。她看起来温和好相处,不过她丈夫似乎……” “是有一点。按理说应该下来打个招呼的。” 佟院长扫了他们一眼,“好了,不要议论同事的私事。都回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 乔知意坐在车子里承受着这低气压,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惹了这位瘟神。 不安地捏着手指,看着车窗外。 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一只手伸到她的面前,她紧张地盯着那只手。 什么意思? “手机。” 乔知意偏头看他,不明所以。 时泾州眸光一沉,“手机给我。” 乔知意迟疑着把手机给他,盯着他的举动。 时泾州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按在屏幕上,然后丢给她。 “以后我的电话,必须接。” “我有时候很忙的。”乔知意在通讯录里看到他的手机号码,还备注了“a老公”。 排在第一个。 她要改掉。 什么老公,不是老公! 时泾州翘着腿,很爽快地说:“忙完了,第一时间给我回电话。” 乔知意拿着手机,已经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 他一天就没有别的事做吗? 为什么非要把她盯得这么死? 忽然,时泾州一把勾过乔知意的脖子,凑上去就闻。 乔知意吓得瞪大眼睛,又赶紧闭上。 眼里全是他那张脸,放大了看就跟看鬼片似的。 “你喝酒了?” 乔知意咽着口水,紧闭着嘴巴。 她就喝了一点点,吃了那么多菜,还能闻到? 这是什么狗鼻子? 时泾州捏住她两侧的咬肌,她吃痛地张开了嘴。 “经期喝酒。”时泾州松开她,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乔知意心脏紧紧的,她艰难地解释,“喝一点点红酒,没有关系的。红酒算是保健酒,少喝点可美容养颜,还能延缓衰老。” 时泾州手指轻敲着大腿,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算计。 他突然说:“看来经期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不能做。” 乔知意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坐在前面的周正差一点把方向盘都丢了。 他是不是不应该在车里,应该在车底? 这话题有点超纲了。 车子停在到家门口,周正赶紧先撤,就怕一会儿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乔知意急急忙忙下车,脚步加快地往家里走,仿佛后面有鬼在追似的。 祥叔叫她,“少夫人,喝点汤……” 人已经冲上楼了。 时泾州慢慢走进来,祥叔担忧,“少夫人这是怎么了?” “把汤给她端上去。”时泾州脱下外套,倒也没有去逮她。 在车上的那句话,已经达到足够的威力了。 女人受过多的惊吓,怕成傻子。 祥叔盛了汤上楼,“少夫人,我给您盛了点汤,喝点吧。” 乔知意打开门,确定只有祥叔,她放松一点,“谢谢您,祥叔。” “这是少爷下午就嘱咐我煲的乌鸡汤。少爷一直在等您回来吃晚饭呢。” 祥叔的话让乔知意有点意外。 他在等她一起吃饭? 乔知意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还是跟着跟着祥叔一起下楼了。 时泾州正在讲电话,她下楼的那一刻他就回头了。 乔知意避开他的视线,坐到餐桌前,端起那碗汤,一口一口地喝着。 她不是为了要陪他吃饭,纯粹是不想浪费祥叔的一番心意。 时泾州挂了电话走过来,坐在她对面。 汤都见底了,她还拿着勺子舀。 时泾州难得没有调侃她,吃完了饭,然后直接上楼了。 乔知意:“……” 乔知意准备上楼,时泾州又下来了。 “少爷,这么晚还要出门吗?”祥叔上前询问。 “嗯。”时泾州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乔知意,“珍惜今晚。” 乔知意是回到卧室才反应过来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珍惜今晚……他明晚是想干什么吗? 因为时泾州那句话,乔知意怎么都睡不着。 …… 第二天,乔知意下楼。 她没有看到时泾州,也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 “少夫人。”祥叔每次都非常精准地在她下楼把早餐放在桌上。 乔知意坐下,“他呢?” “少爷没有回来。” “哦。” 挺好的,至少早饭吃着没有什么负担。 “祥叔,他有工作吗?”乔知意总觉得他一天太闲了。 真正很忙的人,哪里有时间来盯着一个不爱的人? 祥叔认真地想了想,“少爷以前有没有工作不清楚,自从回来后,他是没有工作的。” 不务正业也就解释他一天闲得慌了。 时家家大业大,就算是时泾州一辈子什么也不做,那也够他啃老啃到死了。 他闲,那就只能她忙起来。 忙得没有休息时间,少跟他碰面,就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还是周正来接乔知意去的医院。 开完早会,不少人都围着乔知意问她嫁了个什么样的老公,还有司机接送。 乔知意只能随便搪塞过去。 佟院长正好给乔知意安排了一个手术,她才躲了过去。 做完手术后,乔知意接到了时家老宅的电话。 看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是有些意外的。 她接听,“喂。” “少夫人,我是周妈。” “周妈你好,是有什么事吗?” “夫人让我打电话请您中午回老宅吃个饭。” 乔知意原本是想拒绝的,只是人家特意打电话来叫回去吃饭,不去也不太好。反正就是吃个饭,也不会耽误很久。 跟院长说了一声,她去买了一束油牡丹,然后打车去了时家。 周妈来开的门,“少夫人来啦。快进来。” “嗯。”乔知意把花递给周妈一起进屋,见发现白月也在。 白月见到乔知意的时候,眼里闪过敌意。 “夫人,这是少夫人买的花。真好看,我去拿个花瓶插上。”周妈满眼欢喜。 “小意过来坐。”时夫人热情地招呼着乔知意。 乔知意走过去坐在时夫人的右边,却是挣扎着到底该怎么称呼她。 叫“妈”有点叫不出来。 叫“阿姨”的话,似乎也不妥当。 正在纠结着该叫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周妈说:“应该是少爷回来了。” 第22章 为了她,不顾兄妹情谊 乔知意的心猛一紧。 是了。时夫人都叫她了,又怎么可能会落下自己的儿子。 比起乔知意更紧张的还有一个人,白月。 她很怕乔知意会跟时泾州说她的事。 时泾州一进来,只有时夫人和周妈眼里是欢喜的。 乔知意是打心底里的不想见他,白月这一次是心虚见到他。 “少爷回来啦。再等一会儿,小姐回来就可以开饭了。”周妈又回了厨房。 时泾州看了眼乔知意,对她勾了勾手。 乔知意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犹豫着的几秒就已经感觉到时泾州下一秒要发怒了,她还是识趣地坐了过去。 时泾州抬起她的手玩着她的手指,“上午忙吗?” “还好。”乔知意被他玩得毛焦火辣的,只能强忍着。 “听说小意在初禾妇产科医院上班,那可是全市最好的妇产科私立医生。我的儿媳妇真有本事。”时夫人满眼的赞赏。 “也没有。”乔知意谦虚地回应着,盯着时泾州的手,也不知道她的手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你做过几台手术了?”时夫人好奇地问。 乔知意说:“昨天有一个小手术,今天接了个新生儿了。” 白月握紧了手,那眼神像是一把刀子架在乔知意的脖子上,随时都要划上去。 时夫人更是来了兴趣,“你为什么会选择做这妇产科的医生呢?你是不是很喜欢小孩子?接新生儿的那一刻,是不是很高兴?” 乔知意想到今天出生的那个小婴儿的画面,她点头,“那是新生命,是爱情的结晶。做这个工作,会更加的敬畏生命。” “挺好的。”时夫人越来越满意这个儿媳妇了。 时泾州摸着乔知意无名指上的文身,“要是生个孩子,更好。” 乔知意大气不敢出,手指都僵得直挺挺的。 “对对对,你们可以安排上了。趁年轻,早点生孩子恢复也快。”时夫人十分喜欢这个话题。 时泾州把乔知意搂过来,目光深情,“什么时候安排一下?” 乔知意想骂人。 她忍着,牵强地扯出一抹笑意,“我刚工作,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这件事,不着急。” “你不急我急。”时泾州摸着她的无名指,语气慵懒性感,“我很期待我们的孩子出生……”说着,他凑到乔知意的耳边说了后面几个字。 乔知意的脸瞬间红透了。 她觉得时泾州就是个流氓,登徒子。 他哪里是要结果,就是只要过程。 时夫人看着他俩的互动,脸上的笑意是藏都藏不住的。 乔知意不该答应来这里吃饭,她是医生,那么忙,随便找个借口都过去了。 现在好了,被时泾州肆意调侃,占尽了便宜。 白月看着他俩你侬我侬,一肚子的气无处可发。 “妈,我回来啦。”时兰婷人未到,声音已经传进来了。 她手上提了两个精致的袋子,“刚才路过一家网红店,他们家的冰激凌特别好吃。我就带点回来了。” “这个天就吃冰激凌,对身体不好。”时夫人提醒着女儿。 “今天外面的温度不低,吃冰激凌的也不少。看那么多人排队买,我就买来大家尝尝。”时兰婷先给了时夫人一个,然后看了眼乔知意,从里挑出一个绿色。 “嫂子,给你的。”时兰婷递给乔知意。 乔知意还没有动作,时泾州说:“她不吃。” “我给嫂子的,你怎么知道嫂子不吃?”时兰婷等着乔知意接招。 “我说她不吃就不吃。”时泾州眼神已经变了,“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时夫人见状,轻声呵斥时泾州,“你好好跟你妹妹说话。” “跟她好好说了,你看她听懂了吗?”时泾州也没有给时夫人面子。 时兰婷脸皮厚,也没有黑脸,还是看着乔知意,“你吃吗?” 乔知意不知道这时家兄妹为什么这么不友爱,也不知道时兰婷为什么要针对她。仅仅是因为她成了时泾州的妻子,而不是白月?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当初为什么不阻止白月嫁人? “不好意思,这几天不方便吃。”都是女人,应该懂什么叫不方便。 时兰婷微微挑了一下眉,笑了一下,“早说嘛。我又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 她转身就给白月一个冰激凌。 白月只是迟疑了几秒就接过来了。 乔知意微微蹙眉,“白小姐。” 白月不悦中带着警惕地看向她。 “女孩子还是少吃冷食。”乔知意在提醒她。 昨天才做了人流手术,没有好好休息也就算了,居然还吃冰激凌。 这是有多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才这么作? 白月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吃了一口冰激凌,用行动来证实她是不屑乔知意的提醒的。 时兰婷已经垮脸了。 “你不吃就算了,为什么不准别人吃?是我的东西有毒,还是你瞧不起?”时兰婷冷眉冷眼,没有半分笑脸。 乔知意不卑不亢,“同为女人,我只是建议一下你们。生冷的食物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特别是在特殊时期。如果执意如此,伤的又不是我的身体,最后难受的也不会是我。” 她作为医生,还是白月的主刀医生,有必要提醒白月。 当然,白月不听劝,那也是她控制不了的。 出了院,准确地说已经和她无关了。 “那你就闭嘴。”时兰婷翻脸很快,她对乔知意的和善,来得快去得也快。 时夫人拍了一下时兰婷,“好好说话。” “是她不给我面子。”时兰婷睨着乔知意,嗤笑,“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话不好听,很欠打。 乔知意没有一丁点生气,为一个根本就不在意的人,很蠢。 她只是职业本能。 “时兰婷,你的嘴巴是吃了屎吗?”时泾州一记冷眼直勾勾地盯着时兰婷,“还是说,你舌头多余了?” 乔知意震惊地看向时泾州。 他的嘴巴也太毒了吧。 好歹是他的亲妹妹呀。 时兰婷的脸煞白。 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这么恶毒的话。 为了这个女人,他不顾兄妹情谊! 或许,他从来没有把她当妹妹。 她怒甩冰激凌,气冲冲地跑上楼了。 时夫人无奈至极,“泾州,你是哥哥,怎么就不能好好跟她说话?” “她不配听好话。”时泾州冷着脸,“如果以后我再听到她对我老婆这么无理,我会让她后悔成为时家的女儿。” 话,强势又无情。 就算是时夫人,也被时泾州的态度给震住了。 第23章 他终于说了句人话 吃饭的时候,时兰婷没有下来。 时夫人让周妈去喊了,周妈下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夫人,小姐她说……她不想吃。” 其实,时兰婷的原话是:“我不想跟那个倒胃口的女人同桌吃饭。让她赶紧吃了滚。” 周妈也不知道时小姐怎么跟新少夫人这么不对盘,实在是有些不太好。 “她不吃就算了。一会儿另外给她准备一点。”时夫人也有点倦了,时兰婷这一回是真的太不懂事了。 因为时兰婷那一出,这餐饭吃得有些不太愉快。 当然,每一次在这里吃饭都不愉快。 时夫人给乔知意和白月一个人拿了个大螃蟹,“这是从国外空运过来的,下锅的时候还活着的呢。肉质鲜美,你们尝尝。” 螃蟹刚到乔知意的盘子里,就被时泾州端走了。 “你要吃这里还有,干嘛抢小意的?”时夫人皱眉。 “她不能吃。”时泾州给乔知意盛了一碗鸡汤,“你喝这个。” 从时兰婷给冰激凌,到时夫人给她螃蟹,时泾州都替她拒绝了。 他的这种举动,老实说是让乔知意有点感动的。 他在保护她,维护她。 其实这个人脾气不太好,对她的态度甚至可以说是很恶劣,但是在别人面前,他又给足了她面子,不会让她难做。 他身上也不是没有可取的点。 “怎么了?”时夫人问:“小意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 “刚才她都说不方便了。女人能有几个不方便的时候?”时泾州有几分不耐烦。 时夫人恍然大悟,“瞧我这……不好意思呀小意。年纪大了,没反应过来。” 乔知意赶紧摇头,“没有没有。” 她瞥了一眼时泾州,这人能不能好好说话? “那你这两天可要好好注意休息。女孩子的经期,还有月子,这两件事可一定不能马虎了。” 时夫人并不在意时泾州说话的口吻,反而热情洋溢,“这次吃不了,下次吃。阿姨给你准备新鲜的。你还喜欢吃什么,跟阿姨说。” 乔知意受宠若惊,那些不愉快都被她的善意驱散,“谢谢阿姨,我不挑食。” “真好。”时夫人越看越喜欢乔知意,转眼叮嘱时泾州,“你可得好好爱惜小意,对她好点。还有呀,加把劲,早点给我们时家添丁。” 乔知意又有种窒息的感觉。 时家迫不及待给时泾州娶媳妇儿,不就是想给时家开枝散叶吗? 就时泾州这样的人,没颜值,又没本事,逮着个能嫁给他的人,可不就得使劲生孩子吗? 要不然,这辈子怕是会断后了。 时泾州说:“别催。” 乔知意放在桌子下的手抓了一下衣服,难得他说了句人话。 “等她方便了,再安排。” “……” 乔知意想死。 他这张嘴就该缝起来。 “好好好。”时夫人高兴得眼睛都成了月牙。 白月盯着面前的螃蟹,脸色如同调色盘一样千变万化。 原本这样的待遇是她的,现在她却成了旁观者。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如同刀子一样片着她的心脏。 …… 吃了午饭,时夫人回房午休,时泾州去接电话了。 白月恶狠狠地瞪着乔知意,“你很得意。” “这话从何说起?” “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让阿姨和泾州对你那么维护宠爱,但我要告诉你,别得意忘形,你在他们眼里,只是个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 白月几乎是咬牙切齿。 她一肚子的火气憋了这么久,总得找个人发泄出来。 乔知意就是最好的人选。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存在。 不管时泾州是不是对她产生了真感情,就凭着时家人对她的态度,这口气也不能忍。 乔知意正色凝视着白月,“我不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在跟我说这种话。之前我就说过,你想抢人,先得自由。如果你的丈夫知道你这么明目张胆地肖想着别的男人,我想对你不好吧。”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还有,我跟时泾州结婚的时候,他没有女朋友,没有情人。所以,请你不要搞得好像我插足了你们。我不欠你的,你要是再这么给我脸色看,我想我说的话会更难听。” 乔知意从来都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她也有她的脾气。 她反抗不了的时候,大多都是她无能为力的时候。 母亲的病,就是她无能为力的事。 白月气的胸口急促起伏,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乔知意会这么跟她说话。 “另外我还要提醒你,你刚刚小产,有些东西最好不要吃。现在不爱惜身体,等你以后想生孩子都生不了。”乔知意出于医生的职业素养提醒她。 白月却读出了她在威胁的意思,恨意越来越浓,靠过去,接拉进了距离,“你要是敢去胡说八道我跟你没完!” “你想怎么个没完法?”时泾州站在白月的身后,冷不丁的出声。 白月吓得背僵直,她眼里有了慌乱和惊恐。 其实,乔知意看到时泾州出来了,所以才赶紧提醒白月。哪知白月就这么喜欢放狠话。 只能说,她运气不好。 白月是怵时泾州的。 她转过身,对着时泾州怎么也挤不出笑容,“泾州,我……” “在我家,在我老婆面前耀武扬威。你跟时兰婷还真是一丘之貉,都把自己当根葱了。”时泾州已经走到乔知意身边,“你出门没带脑子吗?为什么要跟这种人浪费时间?小心待久了,你也变得让人恶心,讨厌。” 乔知意:“……” 他这嘴,是吃了砒霜吗? 还能再毒一点不? 好歹是青梅竹马,曾经是恋人,就算她嫁人了,也不应该说这么难听的话吧。 果不其然,白月的脸色很难看,跟白纸一样,眼睛显得愈发红了。 那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泫然欲泣的模样,乔知意看了都有些不忍心。 白月嘴角微微颤抖,心脏疼得要窒息了。 从知道他毁容后,她就迫不及待地嫁给了曾经追她追得很紧的朴凡。 以为不爱了,可是他转眼就娶了别的女人,就像是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被人抢走了。 她的初衷不是这样。 她是要时泾州对她忘不了,而不是让他这么厌恶她。 不,他是故意气她的,所以才说这么狠的话。 她要证明,他心里还有她! 白月轻轻眨眼,两滴泪就顺着流了下来。 她动了动嘴,“泾州,我……” 话还没有说话,她整个人就摇摇欲坠,往时泾州倒了过去。 第24章 会照顾好她的 乔知意原本是想去扶一下白月的,伸过去的手被时泾州给拉开了。 白月完全是脸朝地栽了下来,在落地的那个瞬间,她想调整姿势已经来不及了。 “……” 乔知意眼睁睁地看着白月在他们脚下摔了个“乌龟”样。 这一刻,乔知意不厚道的想笑。 时泾州低头俯视,“这才几月,就行这么大的礼。” 白月咬牙切齿,整张脸红得跟火烧似的。 白皙的手掌被磨破了皮,血沾在了青石地板上。 右脸也有挫伤,双眼通红,无比狼狈。 乔知意还是有些不忍心看白月这个样子,才做了流产手术,又这么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这身体就怕经不起这么折腾。 她还是想伸手拉白月一把,但又有点怕时泾州。 时泾州没有理白月,问乔知意,“下午不用去医院了吗?” “要的。” “还不走?”时泾州走向他的车。 乔知意看了眼还趴在地上的白月,在她的怒视下,还是决定不当好人。 这会儿就算她伸手,白月也不可能领情。 她跟上时泾州,“不用跟阿姨说一声吗?” “她在睡觉,你去说?”时泾州冷声反问。 乔知意还是算了。 车上,时泾州问她:“你什么时候那么关心不该关心的人了?” 乔知意今天确实是反常。 她今天对白月有一点点过分的关心了。 而且关心来得有点生硬。 “就是觉得女孩子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呵。虚伪。” “……” …… 乔知意特意调了假在头一晚就在医院陪王书兰。 “你不用特意陪我,回去吧。” “没事。”乔知意就躺在旁边的小床上,侧着身看着她,“妈,别紧张。” 王书兰笑了笑,“我不紧张。是你,太紧张了。” 母女俩面对面的,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的在一起了。 乔知意初中也是住学校,高中也是,高三那年叔叔就送她出国了。 和母亲真正待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 要不是母亲得了这个病,她肯定还在国外。 人呐就是这样,好好的时候离得远远的,只有在快要失去的时候,才赶紧珍惜相处的时光。 子欲孝而亲不待。 这句话大家都懂。 可懂归懂,还是没有几个人能做到时常惦念着父母,陪着父母。 人一生跟自己牵绊多深最多的是父母,陪伴最少最冷漠的也是父母。 乔知意想过了,等手术做完后,她就跟母亲住一起。 短短几十年,母亲已经过了一半,能陪的时间也不多,她不想让自己将来回忆时有遗憾。 “妈,等你出院了,我们就住一起。”乔知意拉着她的手,“以后,我们都在一起。” 王书兰笑着握紧她的手,“傻孩子,你已经结婚了。我怎么能跟你住一起?你有你们的日子要过,我一个老太婆太碍眼了。” “妈!”乔知意坐起来,非常严肃,“你是我妈,为什么不能住一起?” “你干嘛板脸?”王书兰也坐起来,语重心长,“你都嫁人了,不能任性。你看看,有几个女儿嫁人了,娘家妈妈跟着女儿女婿一起住的?别人会笑话的。就算是要跟你们一起住,那也得等你生了孩子,婆家人允许的情况下,我来伺候你月子。” 乔知意很不喜欢这种封建的风俗,“你养我长大,培养我成才。我为什么不能让我的妈妈和我一起住?有什么可笑的?还有,就算是我生了孩子,凭什么要婆家人允许你才能来?你是我妈!我那不是嫁人,只是选择一个人和我过日子。我也并没有低谁一等,凭什么要以别人为先?” “好啦,别说这些了。”王书兰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安抚着她,“先睡觉,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乔知意也不想影响她的情绪,软了语气,“妈,生我养我的是你,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妈。别人怎么过我不管,我只想让我妈能够享女儿的福。” 王书兰的眼眶酸涩,轻抚着她的脸,“好。等出院了,听你安排。” “嗯。” 这一晚,乔知意睡得不踏实。 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更何况是脑部。 就算是再权威,再厉害的专家,在好结果未出来前,也不敢打包票。 次日,护士来给王书兰做了个检查,然后安排手术。 在签字的时候,乔知意的手是迟疑了的。 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她给森格医生鞠躬,“森格医生,我把我妈交给您了。” 森格点头,“放心,我会尽全力。” 医生的一句“尽全力”就是给予的全部承诺了。 护士推着王书兰去手术室,乔知意一直陪到了手术室门口,她握紧王书兰的手,“妈,加油!” “嗯。别担心。”王书兰拍拍她的手,正要再说什么,看向她的身后,“小州。” 时泾州戴着口罩,他站在床边,“您放宽心做手术,我和小意会在外面等您。” 王书兰点头。 她对时泾州伸手。 时泾州把手递过去。 王书兰抓着乔知意的手放在时泾州的手上,她很郑重地看着时泾州,“小州,不管是什么结果,帮我照顾好她。” 乔知意的鼻子发酸,她抬眼不敢低头,生生的把眼泪给逼了回去,不敢当着王书兰的面流下来。 时泾州抓着乔知意的手,看到她眼眶通红,泪眼朦胧,他向王书兰许诺,“妈,你放心。她是我的妻子,我会照顾好她的。” “嗯。”王书兰满意地点头。 护士让家属在外面等着,他们推着王书兰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关上,乔知意转身就抹起了泪。 时泾州站在她身边,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微微耸动的肩膀说明她在极力控制着情绪。 这个时候,时泾州没有理她。 等到她哭够停下来了,他才看了一眼,“真丑。” 乔知意深呼吸,不想跟他口舌之战。 她只是静静地望着手术室的灯。 才进去不到半个小时,她感觉过了很久很久。 等待永远是最漫长的,特别是这种时候。 她是医生,也知道有些时候,时间越久,反而情况越好。 时泾州陪着她等了两个小时,然后就走了。 乔知意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要这么一直留在这里才奇怪。 做戏而已,用不着成套。 她站着等,坐着等,整个手术室的走廊都是她的身影。 护士来提醒她可以先去吃午饭。 这种时候,她哪里吃得了东西。 半个小时后,时泾州又来了。 “走。” 乔知意没问去哪,也没有理他。 她还是眼巴巴地望着手术室。 忽然,她腰间一紧,身体腾空,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 第25章 他没有人性 “你放我下来!”乔知意一张嘴,声音都是哑的。 时泾州低头,幽深的眼睛里是无声的警告。 乔知意被他吓到了,但还是坚持,“放我下来!” 她必须在手术室外守着。 万一医生要找她怎么办? “你再乱动,我就把你丢下来。”时泾州凶狠至极。 乔知意红着眼咬唇,“我妈在手术室,你就算是要胡来,能不能先有点人性?” 这大概是她当着他的面,说得最重的一句话。 时泾州停了下来,“我没人性?” 乔知意深呼吸,尽量让自己不跟他吵架,“我要等我妈。” “就这样在外面不吃不喝的等?我怕她出来了,你倒了。”时泾州把她抱进了一间房,“在法律上,我现在才是对你最该负责的人。如果你倒下了,就要麻烦我来照顾你。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面。” 毫无温柔可言地把她丢在沙发上,桌子上摆了一些饭菜。包装上面印着素有“顶级食府”之称的瑶池阁的logo。 传言,这家餐厅是接待过各国元首的。 那是有钱都不一定吃得到的权贵餐厅。 “不想耽误时间就赶紧吃。”时泾州没好气地把她的碗里夹了满满一碗菜,“吃完就赶紧滚。” 乔知意看着那尖尖一碗菜,面对这些美味,她也没有多大的食欲。 不过在时泾州眼神的威压下,她还是动了筷子。 她要是不吃完,肯定是走不了的。 时泾州看她狼吞虎咽,眼里的嫌弃毫不掩饰。 想到了那天她吃香蕉的画面了。 长是长得漂亮,吃相真的不敢恭维。 “饿死鬼投胎?”时泾州见她腮帮子鼓得跟仓鼠一样,喉咙咽的都很艰难,眉头一皱,“能不能有点吃相?” 乔知意囫囵吞枣地咽下嘴里的食物,她饭都不想吃,哪里还会注意吃相。 “我叫你慢点。”时泾州怒了。 乔知意被他吼的眼泪忽然就掉下来了。 嘴里还含着饭。 眼泪就一颗颗往下掉,就着米饭都咽了进去。 她心里已经很难受了,很担心手术室里的亲人。不他会理解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但可不可以不要再逼迫她了? 是啊,他不就是这种人吗? 他哪里懂什么感情? 性格孤僻,脾气又臭又大,关键看谁的眼神都是阴戾的,似乎没有人能够在他眼里是个人。 她不想在他面前哭的,只是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没有办法控制住。 委屈,但在他面前是一文不值的。 眼泪,在他面前就是个笑话。 只想赶紧吃了走人。 时泾州看到她哭就越来越烦躁,“你哭什么?” 乔知意不说话,端起碗就往嘴里刨饭,吸着鼻子流着泪,吃着饭。 “不准吃了。”时泾州抢过她的饭碗丢在桌上,“让你吃饭,像是要你的命一样。滚滚滚!” 乔知意抹着泪,站起来就走。 “给我站住!” 乔知意深呼吸,握紧了拳头,很怕自己一会儿打人。 时泾州端着一碗汤递给她,“喝了。” 乔知意接过汤碗,有那么一刹那想把汤泼在他脸上。 手都抖了一下。 最后,忍了。 妈妈还在手术,她得忍。 碗喝了个底朝天,把碗递给他,“谢谢。” 时泾州把她眼里的隐忍都看得清清楚楚,也看懂了她想把汤泼到他脸上。 还真是能忍。 …… 历时了五个小时,手术终于结束了。 手术是成功的,但是现在还在昏迷中。 乔知意在重症监护室外看着里面躺着的妈妈,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地压在上面,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人体最复杂的是脑部,千丝万缕。 手术这种事更不可能没有任何风险,是开颅切除肿瘤,不可能说好就好的。 乔知意都懂。 只是看到自己最亲的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插着那么多的管子,她难受得要死。 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 手机震动,她抹了泪,看到来电,整理了一下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 “小昀……你回去了?妈前几天来我这里来了。我给她报了个旅行团,她出去玩了。……没事,你好好上学。嗯,好,拜拜。” 挂了电话,她趴着窗口看着里面的人,转过身仰起脸,心里默默祈祷,一定要早点醒过来。 …… 乔知意每天下班就来医院,已经昏迷了三天了,还是没有醒。 森格医生跟她聊过,她自己也很清楚这个大的手术会有哪些情况出现。 昏迷一两周也是有可能的。 现在才三天,她应该冷静一些的。 在医院里待到十点多,她才打车回去了。 时泾州坐在客厅里,看了她一眼。 这女人几天的时间,就瘦了不少。 那腰,看起来比之前更细了。 现在早出晚归,连饭都没有在家里吃过。 “少夫人,您回来啦。”祥叔从房间里出来,赶紧说:“您饿了吧。锅里还有汤一直温着,我去给您盛一碗。” 乔知意想说不喝的。 祥叔已经念叨着,“这几天您都瘦了很多。不管怎么样,自己的身体还是有保重的。这样,王女士醒过来也不会太担心您。” 乔知意最终,还是喝了那碗汤。 祥叔没有逗留太久就回房了。 时泾州睨着乔知意,她喝完洗了碗,然后就上楼了。 乔知意洗完澡坐在桌前,用电脑查着母亲病情的相关资料。 虽然她之前就查过很多次,也知道会有哪些结果,但总会反复去看那些成功的手术案例,希望从中找到一点安慰。 门口有动静。 她回头,这会儿能敲门的只有那一个人。 这几天他都没有作妖。今晚既然找上门来了,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开门。 时泾州扫了她一眼,“要睡了?” “没有。” “换衣服。” “什么?” “换衣服!听不懂?”时泾州的耐性是真的不好。 乔知意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但是不想跟他出门。 “准备睡了。” 时泾州危险的眯起了眸子,“大姨妈应该没了吧。” 乔知意:“……” 潜台词她听懂了。 她憋着气换了衣服,上了他的车。 这个点,外面的车依旧很多,城市的繁华和热闹都在这种时候完全体现出来了。 车子的速度不慢,旁边的一切都是瞬间抛在身后。 晚风吹拂着脸,发丝随风飞扬,她这几天压着的情绪被风吹得七七八八。 忽然风变得有点咸咸的,车子停下,她看到了海。 “下车。” 乔知意很意外他会带她来海边。 下了车,刚把车门关上,时泾州就把车开走了。 乔知意:“……” 他这是要把她扔在这里自生自灭? 这人怎么能这么恶劣? 大晚上的,不至于人迹罕至,但是她一个女孩子,未免也太放心了吧。 以前口口声声说是他的老婆,要怎么样怎么样,现在就是这样对她的? 乔知意已经没有力气去吐槽时泾州了。 也好,不用回去和他同在一个屋檐下,不用担心他会突然出现。 第26章 想让他死 乔知意赤脚走在沙滩上,感受着细沙被踩在脚下的细腻,海风的咸味能够让她心旷神怡。面对大海,心境似乎也变得更加的宽广。 她寻了一个地方坐下,眺望着远处还有一盏明亮的方向,心随着那灯光而飘远。 从接到婶婶的电话起,她平静的世界就被打破了。 她该恨谁? 恨婶婶一家人利用她? 恨时泾州对她恶劣? 其实都不是。 归根结底,她恨自己。 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家人,没有本事让别人不来欺负她。 如果自己再强大一点,不至于被别人拿捏得死死的。 答应婶婶一家替乔知欢嫁给时泾州,是因为她没有办法给家人更好的选择。 和时泾州同住一个屋檐下,是因为她没有能力反抗,她需要时泾州的身份。 说到底,别人在利用她,她也在利用别人。 都是各取所需,她真的没有理由去怨恨谁。 等妈妈醒过来,不管用什么办法,她也要替自己争取一下。 就算是被骂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也无所谓。 人活一辈子,做不到随心所欲,也不能委曲求全。 只要妈妈好好的,她什么都不怕。 爸,你可一定要保佑妈妈啊。 一束灯光远远地打在她的身上,黑暗里,仿佛只有她是主角。 她缓缓回头,那灯光太刺眼,不得不抬手挡在眼前。 只见一个挺拔的身姿缓缓朝她走来,逆着光,看不清样子,隐隐约约却知道那是谁。 海风中夹着一股……烧烤味。 时泾州走到她身边,坐下,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她。 乔知意没想到他去而复返。 那烧烤味就是从这袋子里飘出来的。 “吃。”时泾州塞到她手里,又开了一罐啤酒,给她,“喝。” 乔知意蹙眉,“我明天要上班,不能喝酒。” “喝了酒就不上班。” 乔知意不知道他是哪根筋不对,但是非常肯定这个人对她是没有心的。 正常的丈夫,怎么可能会主动给妻子酒喝? “不用了。”乔知意把袋子放下,也没有接他的酒。 时泾州难得没有强求,自己吃起了烧烤,喝起了啤酒。 乔知意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筋不对,吃起这种配不上他身份的东西。 好在,他很安静,没有说什么让她受不了的话。 夜空下的寂静,能让海水的声音更加的清楚。 时泾州一个人把烧烤吃完,喝掉了两罐酒。 “走了。” 看了海,乔知意此时的心情比来时要平静很多。 只有静下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情绪有多么的糟糕。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到车旁,时泾州停在车前。 盯着她的脚,“把鞋穿好,别弄脏了我的车。” 乔知意现在已经对他不友好的话习惯了。 她拍了拍脚底,穿上鞋子。 时泾州拧眉,眼里全是嫌弃。 “不脏吗?”哪个女人像她这样,直接用手拍脚上的沙? 乔知意目光平和,“脏的是我自己的手。我不会碰你的东西。” 时泾州眸光一紧,他迈开脚步靠近她。 乔知意的心都抖了,还是僵着没动。 直到那张脸放大在她眼前,她才慌了。 冰冷的唇覆上来,她全身都麻了。 只是一下,他就撤离了。 看到她目瞪口呆的样子,时泾州冷哼一声,眼神十分的高傲,“碰了,你又能怎么样?” 乔知意看着他那得意的样儿,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又起伏了。 明明是他嫌她脏,不让她碰他的东西,现在搞得好像是她的错。 总是那么无理,那么欠揍。 时泾州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去,然后闭上了眼睛。 乔知意紧攥的拳头缓缓松开,准备走人。 “站住。” 乔知意是不想停下来的,就是脚不受控制。 “开车。”时泾州闭上了眼睛。 乔知意深呼吸。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现在这个点车子都没有几辆,她肯定是拦不到车的。 她是个成年人,还是个不能任性的成年人。 所以,她坐到驾驶室了。 火是一直点着的,真的是把油当水了。 她没开过这么好的车,准确的说,她拿了驾照之后没有摸过车。 不过,任何事情总得有一才有二。 反正是他让她开的。 乔知意盯着车子左看右看,又低头看了眼脚下。 “不会开?”时泾州眯眸。 乔知意清了清嗓,握紧方向盘,“会。” 时泾州拧起了眉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乔知意突然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跟脱缰的野马冲了出去。 她吓得全身僵直,条件反射地又猛踩刹车。 惯性让副驾驶的人狠狠地往前冲,又被安全带拉了回来。 时泾州呼吸一紧,他抓紧了扶手,双眸幽深,“你到底会不会开?” “不是动了吗?新车子,要先试一下手感。”乔知意瞟到他紧张的神情,心情莫名的大好。 害怕? 呵,害怕就对了。 时泾州此时就是一个气球,气往里面一点点的吹鼓,他怕掌握不好就会爆了。 “轻踩油门,缓踩刹车,不懂吗?”时泾州的命现在就掌握在她手上,他咬紧了后槽牙,第一次对她有了那么一丁点耐心。 乔知意说:“懂。” 她这会儿开得倒是有点稳,就在时泾州准备放松一点的时候,后面来了一辆大货车,就在旁边的右车道上。 忽然乔知意往右拉了一下方向盘,后面的大货车鸣笛又打灯警示。 乔知意像是忘记左右了,不仅没改,反而弧度还在增大。 “你在变什么道?方向盘给我往左!”时泾州尽量不发脾气地提醒着她。 乔知意没理。 眼看那大货车就要撞上来了,时泾州冲过去抢她的方向盘,往左推了一点,旁边的大货车才从边上“唰”地过去了。 乔知意的手心都是汗。 刚才那一个恍惚,她真的很想就这样撞上去。 “你是不是疯了?”时泾州怒吼,“靠边停车!” 乔知意靠边了,又是狠狠的一脚刹车踩下。 她自己没什么感觉,旁边的人完全是被拉扯得头都要甩出去了。 “乔知意,你是想谋杀亲夫?”时泾州双眸猩红地瞪着乔知意,他的心脏在怦怦狂跳。 刚才有多危险,她心里没点数吗? 乔知意暗暗地深呼吸,她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和一点,但是声音还是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我不会为了你赔上自己的命。” “呵,你最好是。”时泾州推开车门,“下车。” 乔知意不紧不慢地下车。 时泾州把她拉开,坐上了驾驶室。 乔知意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等他坐好了,对着他就拍了一张照片。 “你干什么?”时泾州不会认为她拍他是想留着解相思之苦。 乔知意无视他,拨了一个号码,当着他的面,“喂,110吗?我要报警,有人酒驾,车牌是……” 第27章 冲动过后的惩罚 乔知意放下手机后,心情更加的好了。 她凭什么被他拿捏? 忍气吞声久了,她要是不做点什么怕自己会爆炸了。 不管今天这么做了的后果是什么,至少此时此刻她是爽了。 交警来了。 让时泾州吹了气,证实他是酒驾。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你们学驾照的时候都有学吧。先生,你喝酒驾车,是对你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也是对其他人生命不负责的表现。念你是初犯,这一次就罚款一千,扣驾驶证。”交警一边教育着时泾州,一边开单据。 乔知意很喜欢别人这么教训时泾州,他再牛,现在还不是跟个孙子似的一声不敢吭。 交警突然看向乔知意,“是你报的警吧。你是他什么人?” 乔知意还没有说话,时泾州已经说了。 “我老婆。” 交警多看了乔知意两眼,眼里透着赞赏,“你的做法是正确的。不少事故都是一家人遭殃,只因为不少人都是带着侥幸心理,没有阻止醉驾。先生,你的妻子这么做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你们的家庭好。” 时泾州似笑非笑地盯着乔知意,“对,我会好好珍惜她的。” 别人以为是反省和甜言蜜语,只有乔知意后背发凉,头皮发麻。 乔知意突然脱口问交警,“不用拘留吗?” 交警愣了愣,这真的是夫妻吗? “他没有到拘留的程度。” 乔知意深呼吸,知道这一时之爽,得面临什么样的暴风雨了。 交警看了眼时泾州,男人长得丑,女人长得这么漂亮,看女人这意思,也不像是在玩夫妻情趣。 难不成…… 交警侧过身正色问乔知意,“你们是夫妻吗?” 乔知意抿了一下唇,摇头的话,时泾州会不会真的回家打她? “这是结婚证。”时泾州下车了,把两个红本本递到交警面前。 乔知意瞳孔瞪大,不敢相信他竟然随身携带结婚证。 交警瞟了一眼,确定无误,就猜这夫妻俩应该是在闹矛盾,估计是因为丈夫喝了酒,妻子不满吧。 “夫妻不是仇人,如果俩人真的出现了什么矛盾,好好调解。但是,一定不要拿生命安全开玩笑。赶紧叫代驾,回去吧。” 时泾州拉住乔知意的手臂,目光灼灼,“老婆,我们回家。” 温柔的嗓音让乔知意打了一个寒颤,宛如寒冬腊月的天,透心凉。 周正来了。 他开着车,看着后座的两个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气氛怪异得很。 乔知意的手一直被时泾州捏着,那劲儿不大,但是她是挣脱不开的。 这下好了,冲动过后有惩罚。 到了璞园,周正刚把车停好,时泾州就拽着乔知意下车了。 乔知意心里发慌,她怕他发疯。 不知道这个人真正的发起狠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会家暴吗? 只要他敢,她就马上去医院验伤,离婚才有望。 这么一想,就不怕了。 大不了就是痛一时,总比痛一世的好。 她已经做好了被他打的准备。 时泾州把她拉进了卧室,抵在了门板上,欺压过去,目光冷幽,“先是想让我死,后又想让我被抓。你这心到底是什么颜色?” 他的目光落在她心脏的位置。 乔知意大气不敢出,做也做了,说也说了,能怎么办? “你想怎么样?”乔知意只想速战速决。 “你猜。” 乔知意攥紧拳头,强迫自己平视着他。 顶多,打她。 时泾州抬起她的下巴,目光落在她紧抿的唇上,狠狠地咬上去。 乔知意的唇间散开了血腥味,她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唇上有伤,不知道算不算家暴。 时泾州松开她,朱唇一点红,那血似绽放的红玫瑰,而他此时化身为吸血鬼。 他吮着她的唇。 乔知意知道他是个疯子,跟疯子不能疯着来,等他觉得无趣了,自然就会放开她。 时泾州舔了一下嘴唇,他捏着她的下巴,她眼里黯淡无光,就是任人鱼肉的模样。死灰般的脸色,没有之前她想撞死他那么亮眼。 “没意思。”时泾州放开她,拍了拍手,“别一副我没见过女人的样子。就你这样的,我不屑。” 乔知意稍微松了一口气,“既然不屑,请你离开。” 时泾州微微挑眉,“我可以不屑,但不影响我要行使作为丈夫的权力。” 乔知意整个人又绷紧了。 他到底想怎么样? “你瞧,你都想让我死了,我们时家就我一个独苗,总得留个后吧。为了保证时家后继有人,我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 时泾州非常满意地看到乔知意眼里的慌乱。 还以为有多么的硬气,原来就这么不堪一击。 乔知意不怕他打,也不怕他骂,就怕他不正经。 “怕了?”时泾州冷哼,“求我。” 乔知意咬紧了牙,她不可能求他的。 时泾州的手放在她的腰上,就那么一下,乔知意如同电击一般,背紧贴着门板,双手抠着墙。 他要是真的对她做了什么,她要怎么反抗? “现在这么硬气,是因为你妈做了手术,你不再需要我的关系。你甚至还想着闹得越僵越好,这样我可能就会放过你。对吗?” 时泾州的手绕在她的腰后,用力一顶,让她紧贴着自己。 乔知意没想到他早就看穿她了。 他什么都知道。 “见过无情的人,你是第一个无情得让我想要剖开身体,看看心脏的人。”时泾州的手指戳着她心脏的位置,离她越来越近。 呼吸洒在乔知意的脸上,鼻尖都在碰到她的鼻尖了。 她的腰贴着他的腰,身后那只手顶着她的劲,无处可逃。 面对他的质问,眼神闪烁。 她是无情,可这都是被逼的! “你想要,你就做。”乔知意整个人突然就松了下来。 她心境一下子就平静下来了。 既然躲不掉,挣扎只会让自己更难受。 他之前就说过,反抗不了就享受。 与其让他每次拿这件事来威胁她,不如早早让他得逞算了。 反正就是那么回事,不在乎了,就不会被人拿捏了。 时泾州眯了眯眸,“你确定?” 乔知意抬手,面无表情地解开衬衣扣子。 她在用行动证明,她确定。 等母亲醒过来,病好了,她就带着她离开这里,离得远远的。 就当,是还了他的人情。 反正他一天惦记着这件事,尝到味儿,就不会再想了。 她也想过几天平静的日子。 衬衣敞开,时泾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她也注视着他。 第28章 让时泾州做一场戏 两个人僵持着。 乔知意已经做好了被他糟蹋的准备。 他口口声声说要她给他生孩子,对她也总是无理,现在送上门来了,他没理由不要。 她不知道一会儿他会怎么折磨她,也不知道从此之后,她是不是就沦为了他的性物。 时泾州推开她,眼里满是鄙夷,什么话也没说,拉开门就走了。 乔知意靠着墙,一口气缓缓地舒出来,那一刻全身的力量都卸了下来,两条腿蓦地失去了力量,整个人软软地靠着墙边滑了下来。 …… 时泾州喝着酒,一杯接一杯。 阿鬼狐疑地盯着他,“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 “那女人就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时泾州越想越气。 他是疯了才会怕她这几天情绪压抑,想带她去海边散散心。 结果呢?不领情就算了,还想弄死他。 最毒女人心这话一点也不错。 “女人?嫂子?”阿鬼倒吸着气,“话说,你怎么突然结婚了?因为爱情?不是,就你这张脸,应该没有人愿意嫁给你吧。你是不是强抢民女了?” 时泾州握紧酒杯,睨着他,“不会说话就把嘴巴给我闭紧了。” 阿鬼耸耸肩,“行吧。不管是什么原因人家嫁给你,你就该好好对人家。就你这脾气,人家那心,怕是早飞了吧。” 时泾州把杯子重重地搁在桌上,“是不是想打架?” 阿鬼立刻躲远,拍了拍自己的右腿,“大哥,珍爱残疾人。” 时泾州的目光落在他的右腿上,神色暗淡下来。 那年,他的脸毁了。 阿鬼失去了一条右腿。 他的脸在外面治了几年,阿鬼的腿装上了义肢,行走如正常人,不知道的,一定看不出来那是装了假肢。 他俩好歹把命保住了,其他队友,如今只剩下一坯黄土。 阿鬼拍着他的肩膀,“行啦。好不容易讨了媳妇,要珍惜。喝了这一杯,赶紧回去。大晚上的,抱着媳妇多舒服呀。” “还有啊。你这脸……”阿鬼皱眉左看右看,“能正常点不?顶着这张脸出门,别说人家姑娘害怕,我看着都瘆得慌。” 时泾州懒得理他,喝了最后一杯酒,“走了。” “喂……” …… 乔知意接生了一对双胞胎,是龙凤胎,孩子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 每个人都围着孩子转,只有孩子的爸爸陪着孩子妈妈。 偌大的产房里,充满了欢笑和幸福。 乔知意揉着肩颈出来,脸上也有了笑意。 “乔医生,你的手机一直在响。”护士提醒她。 “好。” 乔知意拿起手机,乔知昀打了七个电话。 他很少这么接二连三地打电话给她的,一定是有什么急事。 “小昀,刚才在忙,有事吗?” “为什么要骗我?”电话那头的声音,是带着隐忍的哭腔的。 乔知意拿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 她红着眼问:“你在哪里?” “医院。” 乔知意跟院长说了一声,赶紧去了母亲所在的医院。 她到了之后,就看到乔知昀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面,眼巴巴地看着里面。 “小昀。”乔知意轻唤着他。 乔知昀愣了愣,转过身,一见乔知意,眼眶就红了。 乔知意鼻子微微发酸,强忍着那股想哭的劲,缓缓走过去。 “姐!”乔知昀一把抱住她,坚强的小伙在这一刻终于哭出声来了。 乔知意也没忍住,使劲地睁大眼睛,拍着他的背,“别哭,妈会没事的。” 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 还是没有醒过来。 现在不知道是不是真到了等待奇迹的时候了。 乔知昀的情绪过了之后,他抹干泪,眼睛通红地看着时乔知意,“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妈不让告诉你的。你在准备出国,她不想让你分心。” “不管什么事,都不及妈重要啊。”乔知昀声音哭得有些沙哑,泪眼汪汪,可怜得很。 乔知意擦掉他脸上的泪,“可是在我们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你为了妈,为了我,嫁给一个不爱的人。”乔知昀质问她。 “……”乔知意脑子嗡嗡响。 他怎么知道的? 乔知昀见她迟疑,便知道她真的在委屈自己。 “姐,我已经成年了,是个大人了。为什么你不试着相信我?我现在就是家里的顶梁柱,我能撑起这个家的。哪怕我不出国留学,我也不想让你搭上了一辈子的幸福。” 乔知昀很激动。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姐赔上一辈子来成全他的。 乔知意有些担心了,赶紧劝他,“小昀,我没有委屈。我是自愿的。他对我很好,真的。” “我不信。”乔知昀说:“婶婶跟我说了,你是为了妈和我,嫁给了一个不爱的人。那个人的脾气还不好,除了有钱,什么都不好。是他逼着你嫁你的,对吗?” 乔知意脸色沉了下来。 她就说小昀怎么会突然知道这事,果然是婶婶说的。 到底是什么意思? 明知道小昀在准备出国的事,现在告诉他这些,不是摆明了让小昀分心了吗? 乔知意看着乔知昀,他现在很气愤,恐怕不会轻易离开这里,更不会安心的出上学。 除非,让时泾州做一场戏。 不过那天晚上之后,时泾州都没有回过璞园。 她现在又去求他,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只不过看到乔知昀那愤恨的样子,她得拉下脸面。 “我没有骗你。”乔知意郑重其事地说:“他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他。小昀,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其实妈也见过他,真的。” “我不信。” 乔知意深呼吸,“晚上,我带你见他。” …… 时泾州接到乔知意的电话时,还躺在床上。 这几天,他住在酒店里。 那女人巴不得他永远消失,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他? 除非,有事求她。 时泾州挂断了。 电话又响了。 他看着屏幕上跳着的那三个字,冷哼,又挂断。 之前对他爱理不理,现在让她高攀不起。 时泾州不关机,反正她打来就挂断。 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多久。 第29章 老公,今晚有空吗?我想你了 乔知意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 连打了十个电话都给她挂断了,这是铁了心不想理她。 答应了小昀要带他见时泾州,现在人都没信儿,要怎么见? 她必须得让时泾州接电话,还要陪她做场戏给小昀看,要不然,小昀不会放心的。 咬了咬牙,她编辑短信。 每一个字都斟酌了,她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编辑着不带一点情感的情话。 当时泾州收到乔知意发来的短信时,他饶有兴趣地点开。 里面的文字让他眉头越皱越深,眯起了眸子,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又看。 “老公,今晚有空吗?我想你了。”时泾州把这条短信念出来,第一反应是乔知意那个女人脑子坏了。 第二个反应是觉得她手机被人偷了。 不过,最后都被否决了。 最大的可能,就是有求于他。 时泾州反复看着那十几个字,想到她第一次喊他老公的情景。 那一声,是对未知的恐惧和不安,也带着一丝丝讨好和示弱。 显然,只是一时的。 那晚她对他的态度,才是她内心的真实反应。 他给周正打电话,“她在哪里?” “少夫人在王女士这里。她见了一个人,年纪看起来不大,是个男孩子。”周正如实汇报。 “男的?”时泾州抓住了重点。 “嗯。” “是谁?” “应该是她弟弟吧。因为他们现在都在王女士病房外。” 时泾州挂了电话,知道她那么急切给他打电话是什么原因了。 玩着手机,他倒要看看,她能把脸拉得有多低。 …… 乔知意有点慌。 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看信息。 面对乔知昀审视的眼神,乔知意很尴尬地说:“他在忙,这会儿没空接电话。” 乔知昀没有拆穿她的谎言。 婶婶说得没错,她嫁的那个人,根本就不爱她。 她之所以嫁,就是为了妈妈和他。 既然不爱,更别谈什么幸福了。 他这次来主要就是让她把婚离了。 以后这个家,由他来撑。 乔知意起身走远一些,又给时泾州拨了电话。 响了两声,还是被挂断了。 这一刻,她真的很无助。 她不怕别的,只怕乔知昀放弃学业。 “姐,你不用再骗我了。”乔知昀已经看穿了,也证实了婶婶说的没有错,她这一切都是身不由己,委曲求全。 他抓着她的肩膀,很认真地说:“姐,我希望你能够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幸福快乐地过每一天。我是家里的男人,你要相信我。从此以后,由我来保护你和妈妈。” 乔知意不争气,眼睛酸涩,想哭。 如果不能让他看到她是幸福的,他肯定不会再求学了。 她不想他放弃自己的学业。 一时之能,会害了他,也会让他终生遗憾的。 可是现在怎么办? 时泾州连电话都不肯接,又要怎么秀恩爱让乔知昀信? “走,我带你回家。”乔知意拉他。 “那不是你的家。”乔知昀说:“我就在医院附近住个旅店就行了。你好好上班,妈这里有我。” 乔知意都不敢去看乔知昀的眼睛了。 在他的注视下,她被击溃得完全伪装不了。 她弟弟从小就很聪明,智商很高,他的计算机更是玩得出神入化,记忆力也惊人。有一次,他坐在公交车路过,不经意扫了一个抱着孩子的男人,就那么一眼,就辨别出那个人是个人贩子。 后来,他报警,警察把那人贩子抓了,还救下了三个没来得及被卖掉的小孩儿。 正因为乔知昀聪明,更不能耽误了他的学业。 以后,他能够做更多有利于社会的事。 “你就不想看看我住的地方吗?”乔知意还是想要用尽一切办法,让乔知昀知道她过得很好。 乔知昀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现在不答应,她始终难安。 “好。” 乔知意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他肯去,一定让他打消顾虑。 姐弟俩走出医院,就看到一辆劳斯莱斯停在门口。 周正下车,“少夫人。” 乔知意看到周正不意外,这几天早上都是他接送她上下班的。 意外的是,他怎么会来这里等她? 她没有跟他说的。 “你怎么在这里?” “我去您工作的医院等您了,院长说您来看王女士了。”周正一本正经。 “哦。”乔知意转过身就对乔知昀说:“你看,我每天上下班有专车专人接送,过得很好。” 乔知昀不以为意,“被逼嫁入豪门,这种待遇是正常的。我不是想看你有多少钱,你有多少人伺候。我要的是那个跟你结婚的人,对你好。” 乔知意有些无力,他哪里那么好骗啊。 上了车,一路上乔知意都在想着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乔知昀安心回去上学。 她已经放弃给时泾州打电话了。 其实,她应该让周正假扮时泾州,不过就是做一场戏,骗了乔知昀就好了。 可惜现在来不及了。 车子开回璞园,她的脚步很沉重。 不知道接下来要用什么办法让乔知昀相信她现在过得很好。 进门,祥叔便笑着迎接,“少夫人回来啦。这位是……” “这是我弟弟乔知昀。小昀,这是祥叔。”乔知意赶紧介绍。 乔知昀看着慈爱的祥叔,礼貌地喊人,“祥叔。” “长得真帅气。快进屋。”祥叔热情地招呼着乔知昀。 乔知意看了眼乔知昀,他很客气又礼貌地应付着。 乔知意现在脑子里很乱,见不到时泾州,别人的好都会被乔知昀给忽略的。 她低头换鞋,看到一双锃亮的皮鞋,两眼放光。 赶紧往客厅里面看,果然看到时泾州一身居家服坐在沙发上,翘的腿在看电视。 她第一次这么想见他。 拖鞋都来不及穿好,整个人已经飞奔过去,都没有给乔知昀和祥叔反应,她已经没有任何形象地跳坐到时泾州的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兴奋又惊喜地大喊,“老公,你终于回来啦!我好想你!” 随即又在他耳边轻声索求,“请你跟我恩爱一点,拜托。” 时泾州近距离地看到女人眼里的祈求,那张脸上写着“救救我,帮帮忙”。 她现在离他很近很近,姿势也很亲密。 这种姿势,是可以制造孩子的。 时泾州看了眼还站在门口望着他们这边的乔知昀,并没有任何动作,嗤笑一声,咬着她的耳朵问:“凭什么?” 第30章 乔知意,知道你现在有多虚伪吗? 两个人的互动在旁人看起来就是在耳鬓厮磨,祥叔看得老脸都红了。 只有乔知昀是在审视他们两个人。 时泾州往后靠了一点,双臂摆放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乔知意那张一阵红一阵白的脸。 她现在心里有多么迫切的想让他配合,他看得出来。 这女人只有在有事要求他的时候才会这么主动。 “你是我老公。难道不应该吗?”乔知意近距离地看那张脸,她也没有不习惯了。 其实,他的五官比例长得很好,只是容貌毁了。 如果他没有毁容,应该就跟他之前戴的假面具的模样是一样的吧。 “乔知意,你知道你现在有多么的虚伪吗?”时泾州没有下她的面子,声音也很轻,像情人之间的温言软语,“要不要去照照镜子?” 乔知意此时很尴尬,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还缠在他的脖子上,听着他说的这些讽刺的话,手足无措,脸面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搁了。 现在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姐。”乔知昀看不到时泾州的表情,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对,也能够看得出来乔知意现在是僵着的。 眼看乔知昀要走过来了,乔知意心里慌得很。 她眼里带着祈求,希望时汉州不要揭穿他们的假面。 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让乔知昀可以放心安心的回学校。 她咬咬牙,“只要你配合我,我会报答你。” 时泾州微微扬眉,“报答?用你的身体?” 他能够将她的心思想法一眼看穿。 乔知意更加的难堪了。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乔知意急得眼睛都红了。 时泾州漫不经心地偏了一下头,正好就对上了乔知昀打探的视线。 他的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乔知意的腰上,声音温柔,“小舅子来了,你也不提前说一声。” 乔知意绷紧的心在这一刻稍微松了一下,他这是在帮她。 “他突然来的。”乔知意顺着杆子往上爬。 时泾州拍了拍她的背,眼神里都是宠溺,“下来。不害臊?” 乔知意脸红了。 刚才是情急之下不管不顾,这会儿再来看自己的举动,确实是没羞没臊的。 她赶紧从他身上下来,低头整理头发,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这会儿,乔知昀才看清了时泾州那张脸。 他还算稳得住,没有流露出太过明显的情绪。 “小昀,坐。”时泾州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转头吩咐祥叔,“祥叔,准备晚饭。” “好的,少爷。” 祥叔先去端了水果招呼乔知昀吃,才去了厨房。 客厅里,时泾州俨然一个负责的好姐夫,问起了乔知昀学业上的事。 乔知昀是来打假的,但是礼貌让他只能先应付时泾州。 在交谈的过程中,乔知意全程乖巧地坐在时泾州的身边。 时泾州总是能够问到重点上,乔知昀也会被他牵引着往深处了聊。 他们越聊越深,乔知意都听不太懂了。 乔知昀已经被时泾州完全带偏了,完全忘记了初衷。 最可怕是,乔知昀竟然从开始对时泾州的欣赏变成了崇拜。 因为时泾州的话总是能够点出他原本带着疑虑的地方,让他豁然开朗。 “少爷,少夫人,可以用餐了。”祥叔已经把菜端到餐桌上。 时泾州起身,顺带牵起乔知意的手,对乔知昀说:“先吃饭。一会儿有不懂的,我们再好好讨论。” 乔知昀点头。 乔知意听得云里雾里,是时泾州牵她的那一刻她才缓过神来。 他带着她走到餐厅,拉开椅子,让她坐下。 动作很流畅,像是做过了很多遍。 乔知昀坐在他们对面,看到他俩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少夫人,这是少爷特意去钓的野生鲫鱼让我熬汤给您补补。这汤最是鲜美,您尝尝。”祥叔盛了一碗奶白色的鱼汤,放到乔知意的面前。 乔知意看着鱼汤,内心复杂。 他一定早就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就算是没有接电话,他也准备得妥妥贴贴。 其实,每次有事需要他帮忙的时候,他没有拒绝过。 “谢谢。”乔知意这声谢是对时泾州的。 谢谢他嘴硬心软,给足了她面子。 也谢谢他成全了她想要的效果。 时泾州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夫妻之间,用不着谢。只要是为你好,做任何事情我都愿意。” 一语双关。 乔知意听懂了。 这话要是放在从前,她一个字都不会信。 只是今天,她有一点点信了。 他以前就说过,好好待在他身边,他会对她好。 不管他做这些事是出于责任,还是真的别有所图,她打心里感激。 “姐夫跟我姐是怎么认识的?”乔知昀还是没有放弃打探。 “原本要嫁给我的是你的堂姐,不过你堂姐不愿意嫁,就让小意嫁给我。”时泾州说的是真话。 乔知昀蹙眉,不敢相信地看着乔知意。 因为这事,婶婶没说。 婶婶说的是姐姐为了救妈妈,为了让他安心出国留学,嫁给了一个不爱的人。 “姐!”乔知昀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撒谎。 乔知意没想到时泾州就这么把实情说出来了。 她也能想象得出来婶婶会给小昀怎么说这件事。 那一家所谓的亲人,没有一个是把他们当亲人的。 明知道小昀学业很重要,在这种时候告诉小昀她家的事,出于什么样的用心,她真不想去细想。 乔知意看了眼身边的男人,他一脸的坦荡。 是,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再去用漂亮的谎言维护那段根本就不被别人放在眼里的亲情,真的没必要。 她点头,“他说得没错。不过,我们就算是用这样的方式在一起,但我跟他是真心的。都已经结婚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时泾州偏头看身边急切解释的女人,眼里闪过一抹调侃。 能让她说出这种话,真是难得。 “姐夫,你爱我姐吗?”乔知昀没再看乔知意了,非常郑重地问时泾州。 乔知意心里慌了。 他怎么能问这种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你爱她吗?是真心要跟她过一辈子的吗?”乔知昀又重复了,语气也更重了。 时泾州目光落在紧张不安的乔知意身上,他抓着她的手放在桌上,“我是真心要跟她过一辈子的。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不嫌弃我,要跟我过一辈子。” 话,抛到了乔知意的身上。 压力也给到了她。 第31章 你是易受孕体质吗? 时泾州的一句“是不是真的不嫌弃我,要跟我过一辈子”就已经让乔知昀有那么一点点动摇了。 同为男人,乔知昀也知道长得别说丑了,就是不好看,也不会被漂亮的女孩喜欢。 他姐姐的长相那是可以去当女明星的,就外表条件来说,时泾州真的配不上他姐姐。 时泾州好不容易讨了个媳妇,他肯定是要把人捧在手心上的,哪里敢对她不好? “姐,你爱他吗?”乔知昀问乔知意同样的问题。 只要她说不爱,他不管多困难,也要把人带走。 他必须知道婶婶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时泾州也望着她。 想知道她到底能虚伪到什么程度。 乔知意根本就无路可退,自己的坑,自己填。 “爱。”乔知意重重地点头。 时泾州嘴角微不可见地上扬了一下。 看得出来,她这个弟弟比谁都重要。 重要到她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 乔知昀一直在暗暗观察他们两个人的表情,他们表现出来的是恩爱夫妻,可总有些地方看起来很违和。 “别人的话我都不信,我只信你们的。只要你们是真正的相爱,日子过得很幸福,我就放心。”乔知昀总算是松了口。 乔知意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能让他信,那一切都好说。 “这一次我来都来了,所以暂时可能会在这里打扰你们几天。姐,姐夫,你们不介意吧。”乔知昀问。 乔知意那口气又提了上来,“你不用回学校吗?” “不用。我跟教授请假了,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必须留校。再说了,你要上班,又要去看妈。太辛苦了。所以,我留几天在这里,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乔知昀也没有完全被表象迷惑住。 乔知意又慌了。 是她太天真了,还真以为忽悠过去了。 “你想留多久就多久。就算是长住也没有关系。”时泾州立刻叫来祥叔,“祥叔,给小昀收拾一间卧室。” “好的,少爷。” 乔知意淡定不了了。 乔知昀留下来的话,那她怎么跟时泾州分房睡? 真正相爱的夫妻,会分房睡吗? 房子里的人,除了乔知意心慌意乱,其他人都很淡然。 吃了饭,祥叔就带乔知昀上楼看卧室里还需要什么东西。 楼下,乔知意神色不安。 “既然是做戏,那就做好一点。”时泾州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乔知意深呼吸,“谢谢你。” 时泾州冷笑,“需要的时候放低姿势的哀求。不需要的时候恨不得我永远消失。跟你在一起,我的命都是悬着的。活了小半辈子,我还真没有见过你这么无情无义,虚伪善变的人。” 乔知意的脸瞬间发烫。 她知道自己做的这件事确实很下头,但是没有办法。 为了弟弟安心学习,她只有求时泾州帮忙。 “对不起。”这一次确实是利用。 时泾州面向她,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夜深了,该睡觉了。” 乔知意全身僵硬。 她知道这话的意思。 是她对他许下的承诺,只要他帮她,她报答他。 似乎,就这破身子有点吸引力。 乔知意站起来,“我先回房了。” 她上楼,错过二楼,直接上了三楼的卧室。 那是他的房间。 乔知昀站在门口,他目睹乔知意上了三楼,在时泾州起身上楼的时候,他才收身回房,把门关上。 …… 乔知意在他的浴室里,冲着澡。 她很认真很仔细地洗着每一寸肌肤,就像是在精心挑选了一份礼物,然后要用精美的包装美化一下。 今晚,是跑不掉了。 嫁了人,就该有嫁人的觉悟。 有些东西,强留是留不住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反正人一辈子,总不能一直都是顺心顺意的。 想明白了,就没有那么痛苦了。 在里面洗了半个小时,她把头发擦干了才裹着浴巾出去了。 时泾州坐在窗前的单人椅上,手上拿着打火机玩着,目光如冷冰冰的机器一样把她从头到脚地扫视。 在他面前,乔知意就是一件待拆的礼物,不知道是会被厌弃,还是会被喜欢。 这会儿,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她都不想发生。 只是必须如此,她决定不回头,就只剩下往前冲了。 “你去洗澡吧。”乔知意声音很轻,“我等你。” 说罢,她掀开被子一角,躺在了他的床上。 她平静而释然。 “啪。” 打火机又亮了。 时泾州点了一支烟,薄唇含着烟嘴吸了一口,非常慵懒地吞云吐雾,幽深的眸子看着床上寂静安分的女人。 乔知意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要逃的意思。 等着时泾州抽完了一支烟,她的心脏突然狂跳了起来。 做好了准备,在事情要发生之前,还是会紧张。 时泾州站起来走向她,“你是易受孕体质吗?” 乔知意一愣,这是什么问题? 她又没跟别人做过,她哪里知道自己是不是易受孕体质? “怕怀孕吗?”时泾州又问了一句。 乔知意震惊。 这会儿她明白他之前那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了。 他这是想……最紧实无缝的亲密接触。 如此直白雷人的问题,乔知意没有办法跟他一样张嘴就来。 她真没有想过会怀他的孩子。 如果有了孩子,那么他们这一生就会纠缠在一起了。 那是躲哪里都躲不掉,抹不去的存在。 到现在,哪怕是发生了关系,她也觉得将来会离开他。 他们之间,不会有爱,更别提什么天长地久,共度此生了。 所以,她怕怀孕。 她不想将来分开后,他们之间还有关系存在。 “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乔知意必须表明自己的意愿。 时泾州已经坐到床边,弯腰俯视她。 乔知意屏息,在他暗沉的眼睛里看到了她自己没由来的紧张。 他的眼睛就像是一个深不可见的漩涡,会把人往里拽。 掉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乔知意,有件事你必须明白。我不爱你,但你必须和我在一起。若我爱你,下辈子我们也要在一起。”时泾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懂?” 乔知意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真的太可怕了。 轻而易举就能看穿她内心的想法。 他霸道得可怕。 如此强势的控制欲,让她心生恐惧。 也更加的让她明白,这个婚,不好离。 时泾州站起来,背对着她脱衣服,后背上的伤还在,不知道是谁帮他拆的线。 他是真的把她当妻子,在她面前毫不避忌。 “为什么?”乔知意不是第一次问他原因了,这个问题就似一根刺扎在她的心上。 时泾州脱着裤子,反问她,“你想听什么答案?” 第32章 第一次,我也需要磨合 听着浴室里的水声,乔知意也在想他那个问题。 她想听什么答案? 总不会是对她一见钟情。 其实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这段婚姻既然开始了,无所谓是不是爱情使然,哪怕是个错误,他也会这么错下去。 或许,她结束不了这段婚姻,也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了。 水声停了。 乔知意的手指紧紧揪着被子。 今晚,没有任何强迫,没有威胁,是她自己主动交代的。 迟早的事,早点发生了后面也不会那么煎熬了。 得不到的始终蠢蠢欲动,得到了就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时泾州出来见她还没睡,明明紧张得要死,还故作镇定。 他腰间围着浴巾,手上拿着毛巾擦着头发,身上的水珠顺着肌理线条往下,游走过每一寸肌肤,最后隐没在腰间。 他的身材很好,典型的衣架子。 宽肩给人安全感,窄腰性感诱人,身上没有一点点多余的赘肉,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完美无缺。 倒三角的人鱼线多看一眼便会面红耳赤,浮想翩翩。 就他这身材,优秀得可以不去在乎那张脸。 “想看就看,别拿余光瞟。”时泾州把毛巾随手一扔,站在床边,无情地揭穿她偷偷摸摸的行为。 乔知意的脸越来越烫,她一紧张就咽喉咙。 “这么迫不及待?”时泾州的调侃虽迟但到。 乔知意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她抿着唇,眼神不知道往哪放,被子底下的脚趾头都不知所措地蜷缩起来了。 时泾州难得看到她这么纯粹是因为不好意思而露出来的娇羞模样,跟朵含苞待放的花儿似的,真的让人想要糟蹋了。 “乔知意,我不爱你,但我会对我们的婚姻忠诚负责。” 乔知意抬眸,他眼里没有情深意重,只有坚定不移。 这是一句承诺,对他们婚姻关系的承诺。 他今晚已经说过两次他不爱她了。 这是在强调,也是跟她表明态度。 不爱她,但是可以和她做夫妻。 甚至,永远不会离婚。 这样的婚姻中如果双方相爱,应该是非常让人羡慕的。 一般夫妻,不就求双方对婚姻忠诚负责吗? 乔知意缓缓平躺下,她内心已经没有什么波澜了。 遇不到此生至爱,随便,将就,便是一生。 只要能让家人放心,家人可以平平安安,自己就可以无所谓。 至少,时泾州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伸出过手帮她。 除了态度不好,行为欠妥,他给了她很多帮助。 将将就就一辈子,或许也没有那么糟糕。 爱情,本来就是可遇不可求。 命里欠缺,她该认。 “我现在工作刚起步,不想怀孕。”乔知意偏头看他,轻声表达她的意思。 时泾州眉梢轻挑,他转身打开衣柜,拿出衣服套上,“那你等我。” 他换好衣服,就往外走。 乔知意诧异,“你去哪?” “买套。” “……” 他走得及,门没关好,听到乔知昀也在问他,“姐夫,这么晚你去哪里?” “买计生用品。” 乔知意不知道乔知昀是什么表情,但她的脸,是没地方搁了。 莫名其妙的,她现在面红心跳,有一种谈恋爱要偷吃禁果的那种不安,忐忑,害怕,紧张,甚至还有一点点的激动。 她也不知道那一点点激动是怎么回事,可能也是紧张造成全身血液沸腾的一种迹象吧。 没多久,时泾州就回来了。 他神色自若地进了卧室,手上提了一个精致的袋子。 乔知意咽着口水,紧张兮兮。 时泾州把袋子里的东西全都倒在床上,一盒盒很显眼。 他问:“你想试哪一种?” “……”乔知意脸又红了。 她哪里知道试哪一种?这玩意不都一样吗? “你,你随便。” 时泾州当真挑了一盒,把其他的都放进了床头柜里。 他撕开包装袋,打开盒子,拿出一个。 然后脱衣服。 乔知意大气不敢出,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腔了。 嗓子眼干燥,整个人都是慌乱,不知所措的。 可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再怎么样她也要硬着头皮干到底。 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怎么也不能再打退堂鼓了。 时泾州上床,他问:“要不要关灯?” 乔知意连连点头。 开灯就不要活了。 灯熄了。 房间里,就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能够辨别彼此的位置。 乔知意感觉到一股热气靠近自己,当他的手碰到她的那一刻,她哆嗦了一下。 “怕?”低沉的嗓音从上面传来,异常的性感诱人,还有点挠心。 乔知意紧闭着眼睛,浑身都在颤抖,“没,没有。” 时泾州的手撑在她的肩膀两侧,声音粗重,“第一次,我也需要磨合。” 乔知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们之间没有情爱当催化剂,可不就是纯靠磨合嘛。 “嗯。” 她感觉到时泾州离她越来越近,她的呼吸声也越来越粗重了。 “要接吻吗?” “……” 乔知意要疯了。 她哪里知道! 能不能速战速决? “我,我不知道。” 时泾州突然离她远了一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适应了黑暗,他是能够看清她现在的样子的。 紧闭着双眼,嘴唇也咬着,完全就是一副被迫的模样。 “你以前没有过?”时泾州问。 乔知意想也没想就摇头。 时泾州微蹙起了眉头,“以前没有谈过恋爱?” 乔知意这一次没有果断地摇头了。 时泾州眯眸,“有喜欢的人?” 乔知意放在被子底下的手攥紧了。 “难怪想跟我离婚。”时泾州突然翻身到了一边,把灯打开。 乔知意能够感觉到一点光源,也感觉到危险解除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气息紊乱。 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他是不打算继续了吗? “你介意?”乔知意努力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其实,该介意的是她吧。 时泾州轻弹烟灰,偏头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嗤笑一声,“怎么?失望了?还是说,你很期待?” 乔知意没有期待,只是好不容易做好了准备,也接受了会发生的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她不知道下一次她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坦然。 “既然你想,那就继续。”时泾州摁熄烟,翻身就把她压在身下。 这一次,没有关灯。 第33章 体验感太差 时泾州吻了乔知意。 在这件事情上,男人是无师自通的。 “放松点。”时泾州的吻落在乔知意的耳边,“不然会疼。” 乔知意紧闭着双眼,她声音颤抖,“能不能关灯?” 时泾州凝视着那张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紧张而通红的脸,她全身都在轻颤。 他实在是没有兴趣了。 “算了。”时泾州彻底放弃,“来日方长。” 他翻身下床,去了洗手间。 乔知意听到浴室传来水声,她大口喘气,缓缓睁开眼睛。 入眼的东西都是模糊的,眼角冰凉。 抬手抹掉,是泪。 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她绷紧的神经一点点地放松。 原以为他今晚一定会要了她,没想到在最后,他放弃了。 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似乎,并没有那么可恶。 之前表现出来的,也没有那么恶劣了。 回想起过往种种,包括昨天的事,她的行为真的过于丑陋了。 其实他真的没有那么差。 乔知意这么一想,对他产生的那种恐惧也淡了很多。 时泾州再次出来,两个人的眼神就对上了。 乔知意是有些窘迫的。 说到底,她的表现跟拒绝他没有两样。 “还不睡?”时泾州擦着头发,语气平静。 乔知意深呼吸,“其实,我可以。” 时泾州浅笑一声,“我没有那么饥渴。” 乔知意咬唇。 “如果你不够放松,对你对我都不好。更何况,体验感太差,不如不做。”时泾州格外认真地跟她说着这番道理。 乔知意没经过情事,但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跟他这么正面地讨论男女最亲密的事情,她到底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时泾州系上浴袍往外走。 乔知意急忙叫住他,“你去哪里?” 时泾州回头,“书房。” “不行。” 时泾州扬眉。 乔知意难为情的开口,“能不能留下来?” 她主动来他的房间,主要是想让乔知昀打消顾虑和猜疑。都这个时候了,他去书房的话,那今晚这些心惊肉跳的经历又何必呢。 时泾州双手环胸,眯了眯眸,“你就真以为我是坐怀不乱的君子?” 乔知意哑口。 “还是说,你很想体验负距离?” 时泾州的每一句话都让乔知意不知所措。 她眼里是有慌乱的,但她的表情明显就是在想着到底是坚持,还是放弃。 “我弟弟是个人才,他如果出国深造对他的将来会很有帮助。等他学业有成,他一定能够为社会,为国家做出贡献的。我不希望因为我的事耽误了他的大好前程。” 乔知意坐起来,跟他说着掏心窝子的话,“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也改变不了什么。既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又何必再搭上他的前景?时先生,我祈求你可以配合我,让他打消疑虑回学校。这份情,我一定会记在心上。将来如果有什么事你能用得上我,我一定全力以赴。” 时泾州从来不怀疑她对家人的感情。 只是这句“时先生”让他有些不太舒服。 这么客气,又这么真诚,可见她根本就没有放弃过要和他离婚的想法。 “时先生?”时泾州唇齿间回味着这三个字,“这么见外的关系,你觉得我为什么一定要帮你呢?” 乔知意瞬间就懂了。 她刚才那样称呼他只是以示尊重和表达自己真诚的态度,从来没有想过是要跟他拉开距离的。 乔知意心一横,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叫,“老公,请你帮帮我。” 时泾州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她这么轻易哄上了床,一定是觉得她现在的样子有点可怜。 他略有几分高傲地躺上去,乔知意下意识地往边上挪了一点位置,两个人之间还能再睡一个人。 以前也同床共枕过,但是不像现在这么尴尬。 “要不要去叫你弟弟上来睡?”时泾州突然问。 乔知意一怔,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这是什么怪癖吗? 时泾州扫了眼空出来的位置,“不想再加个人,留这么宽做什么?” 乔知意:“……” 他这意思是……靠近一点? 时泾州把手臂一摆,神情傲然,“要不要枕着睡?” 乔知意呼吸一滞,赶紧摇头,见他眸光沉了下来,又马上解释,“枕着你的手臂睡对我的颈椎不好,你的手臂被我长时间压迫,也会导致血液不流通,出现麻痹的症状。这样的睡姿,是不健康的。” 时泾州眸光暗沉,眼里带着几分嫌弃,收回了手臂,长臂一伸,把灯关了。 乔知意见他背对她,竟然会感觉到他有一点点在使性子,生闷气的错觉。 其实,他真的没有那么糟糕。 她偏头,又对他说了一声,“谢谢你,时泾州。” 时泾州没睡,睁着眼睛听她叫他的名字。 这是第一次她叫他全名。 听起来,还不错。 …… 乔知昀下楼的时候,乔知意在厨房准备早餐。 她不是在争表现,是打心里想做点什么来感谢时泾州的帮助。 乔知昀不知道还在这里“考察”几天,她必须把人哄好了,要不然哪天他撂挑子不干了,就前功尽弃了。 “姐。” 乔知意被他吓了一跳,“你怎么走路不出声的?” “是你自己想事情想得入神了吧。”乔知昀站在她身后,“姐,你不会真的喜欢他吧。” “什么叫不会真的喜欢?”乔知意瞪他,“我嫁个好人家,你就这么不乐意吗?” 乔知昀摇头,“我希望你嫁给一个你爱的,爱你的好人家。” “你知道爱情的最后会变成什么吗?亲情。再相爱的人,最后也只是变成了家人。”乔知意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跟他说着真理。 乔知昀并不苟同,“爱情最后是会变成亲情,但是在亲情的之上,还是爱情。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不会抛弃你,但是变成了亲情的爱情,还是会抛弃你的。” “你又错了。这世上,有些血缘关系还比不上其他感情。”乔知意煎着鸡蛋,“小昀,我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我自己最清楚。” “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在这个看脸的时代,我选择跟他过日子确实会让别人觉得我们之间是有什么不正常的交易,或者是出于别的目的。一开始我确实是不喜欢他,但是相处下来,他的优点是可以盖住他外在的缺点的。” “你要知道,这世上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十全十美。老天爷也不会让我占尽了便宜。”乔知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妈这里的事我会盯着的。听话,回学校好好准备出国的事。好吗?” 第34章 他这样的男人永远带不出去 乔知昀不接这话,拿过锅铲帮忙翻蛋,“姐,都要糊了。” 乔知意正色道:“我在跟你说正事。” “你在我这里,也是正事。”乔知昀也不是个能够轻易被忽悠的人。 “到底要怎么样,你才回去?”乔知意有点急了。 乔知昀把蛋装盘,将她切好的火腿也放进锅里煎,动作娴熟,“我才来一天不到,你就撵我走。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乔知意压住了差点慌掉的心神,“我怕什么?我只是怕耽误了你的学业。” “我已经二十了,没有什么学业可耽误。” 乔知意提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他是铁了心的要留下来,不肯轻易离开。 “婶婶一家人说的话,不可信。” “我知道。” 乔知意蹙眉,“那你为什么还不放心?” “你是我亲姐,我没有送你出嫁,你就嫁了人。错过了一些仪式,总得让我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过得幸福吧。”乔知昀冲她笑了笑,“只要你是真的幸福,我才放心。” 乔知意的鼻头猛地一酸,她背过身去扬起脸,生生的把眼泪给逼了回去。 时泾州下楼,正好看到她强忍眼泪的模样。 四目相对,乔知意有点尴尬。 她深呼吸,然后对他露出笑脸,“老公,醒啦。” 时泾州配合着她,下楼就搂着她的腰,似乎没有看见厨房里的人,“怎么起这么早?昨晚是我不够卖力吗?嗯?” 明知道昨晚什么都没做,他张口就来的不正经还是让乔知意面红耳赤。 她任由他搂着腰,嘴角牵强地扯了扯,“别胡说。小昀在呢。” 时泾州恍若才发现乔知昀的存在,赶紧放开乔知意,“小昀睡得好吗?” “挺好的。”乔知昀看到姐姐脸上飞上红霞,一脸娇羞的模样,似乎是爱情滋润的。 如果他们是做戏,未免也太真实了。 是因为时泾州太好,所以姐姐才接受了这段婚姻吗? 找个长得好看的男人,第一眼的视觉上肯定是能有个高分的。 不过一个人到底能不能信得过,可以过一辈子,还是要看细节和自身的个人魅力。 男人看男人比女人看男人要更加的深入一些,会抛掉外在,着重于男人眼光的细节。 时泾州的言谈举止,内涵知识,不失为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像乔知昀这种聪明的人,就愿意跟比他更聪明的人交谈。 如果他们是在做戏,只是为了让他安心,那他希望这场戏可以做一辈子。 “姐,姐夫,晚上能不能请叔叔婶婶一家一起吃个饭?”乔知昀把火腿和鸡蛋摆盘,在征求他们的同意。 乔知意是不想见叔婶那一家子的。 他们都是伪善的人。 一直都相信,爱戴的亲人,有一天撕破了那张好看的脸皮,露出了丑陋的真面目,她觉得很可怕。 乔知意的沉默已经说明了她的态度。 她是不想见那家人的。 “可以。”时泾州点头应下了,“你看是在家里招待他们,还是去外面吃。决定好了跟我说,我来安排。” 乔知昀对时泾州的好感度又提升了一点。 他在等待乔知意点头。 乔知意想了想,“好。” 她也想问问那家人,到底想做什么。 欺骗她就算了,又把小昀拉进来,到底要干嘛。 …… 晚上,时泾州在瑶池阁订了位。 周正把乔知意接到瑶池阁,正好遇上了乔胜利一家。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好意思来的。 乔知欢一下车眼里就满是惊叹,这家餐厅那可是有钱都吃不到的。 知道时家有钱,只是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订到这里的位置。 “真气派。”乔胜利发出了感叹。 他好歹也是个成功人士,但是想出入这里,还差了一点点。 他看向乔知意,眼里满是笑意,“小意,你真是好福气。” 乔知意只觉得讽刺。 当初,这样的好福气他为什么不给他的女儿? “小意,你现在可是时家少奶奶,身份都不一样了。”乔知欢走过去挽着乔知意的手臂,“怎么样?现在出入这种高级场所,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乔知意毫不留情的把手抽出来,面无表情,“怎么?你现在是羡慕吗?” 乔知欢也不在意她的态度,耸耸肩膀,“也没有。时家底子厚,能出入这里很正常。我想。以后我也可以随便出入这种地方。” 就时泾州那副尊容,她完全没办法接受。 给那样的人当老婆,就像是为了钱财把自己卖给了他,她觉得很丢脸。 以她的条件,要找个比时泾州有钱有颜的人,一点也不难。 所以,她又何必为了一时的光鲜亮丽,委身嫁给一个丑男? “少夫人,少爷在里面等着呢。”周正给足了乔知意尊重。 乔知欢瞟了一眼周正,这男人长得还不错,可惜只是时泾州手下的一个司机而已。 一行人往里走,电梯门开,时泾州戴着口罩出来。 口罩挡住了烧伤最严重的地方,眼睛周围那些皮肤倒没有很明显。 他的眼睛很深邃,鼻梁也直挺,就这么看,倒是能够抛掉之前的印象。 “你怎么下来了?” “你恐高。我来接你。”时泾州自然而然地牵着她的手,带她进电梯。 乔知意跟他进了电梯,也没有介绍乔胜利一家。 原本乔胜利还想跟时泾州打个招呼,哪知人家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几个人进了电梯,都在打量着时泾州。 身姿颀长,气宇轩昂,一身纯手工定制的西装,整个人都带着高人一等的气场。 他搂着乔知意,丝毫没有在意还有旁人。 乔知意原本是有点抗拒的,只不过在电梯运行后,她就靠时泾州更近。 这是观光电梯,餐厅在96层。 乔知意不也看外面,脚软。 她扒拉着时泾州的袖子,大气不敢出,默默地数着数,想要快点到。 “不要往下看,睁开眼睛平视前方。”时泾州很耐心的帮她克服困难。 乔知意把他抓得死死的,盯着他的胸前,摇头。 时泾州按住她的后脑,让她贴着他的胸口,直接让她眼前一点光都不要见到。 他这个举动是突然发生的,乔知意没有准备地撞在他的胸口,闻着他身上淡淡地清香,她的耳朵微微发烫,心脏也突突地狂跳。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亲密接触,看得其他人都有些尴尬。 谁都没有想到,他俩的关系可以处得这么好。 乔知欢见时泾州这么爱护乔知意,不看那张脸,他的举动和气质,真的不失为一个优质男。 可惜了,这种男人永远都带不出去。 第35章 你没我老婆好看 电梯门开了,时泾州还搂着乔知意,给周正使了个眼神,周正就带着乔胜利一家三口先出去了。 “到了。”时泾州拿开了贴在她脑袋上的手。 他是个很好的演员。 没有观众,他就不演了。 乔知意还是闭着眼睛抬起头,站直了之后,才缓缓睁开眼睛,憋了一大口气,慢慢地呼出来。 她的脸有点煞白,明显是怕的。 “谢谢。”乔知意赶紧退出电梯,这会儿才像活过来了。 时泾州双手插在裤兜里,睨了她一眼,“以后你再想跟我离婚,我就带你来这里吃饭。” 乔知意四肢僵住。 时泾州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不知道是不是出现出幻觉,她好像看到他眼里有笑意。 她跟在时泾州的身后,等到了门口,时泾州停了下来。 他在等她。 乔知意走到他身后,他就抽出右手牵着她。 那只手,暖暖的。 两个人走进包间,服务生不知道按了哪个地方,四面的墙变了。 原本是看不出去的房间,现在是360度无遮挡地俯瞰这座城市了。 乔知意下意识地抓紧了时泾州的手,跟着他一点点挪到餐桌前。 时泾州带着她坐到椅子上,他则坐在她的身边。 “点菜吧。” 在时泾州的示意下,服务生把餐本递给了乔胜利。 这个举动对于乔胜利来说,无疑是让他惊喜的。 让他先点菜,至少在时泾州的认知里,当他是长辈的。 如果他要是没有毁容,成为他的女婿,不失为一桩美事。 可惜了。 乔胜利看到这些食物后面的价格,都有点不敢下手。 最便宜的都是四位数起步,一瓶红酒更是当普通人一年的收入。 这种地方,真的消费不起。 乔胜利点了两个菜,然后递给了蒋文英, 蒋文英也被这“天价”菜式给吓到了,她也随便点了两个,然后递给乔知欢。 乔知欢早就听说过这里的菜品不凡,如今见到了真实的餐本,她的手指还是抖了一下。 不过她才不像乔胜利两口子那么畏手畏脚,她专门挑了最贵的点,还点了一瓶六位数的红酒。 “好了。”乔知欢很淡定的把餐本递给服务生。 服务生又拿给时泾州,时泾州则给了乔知意。 乔知意看到乔胜利他们点的那几个菜了,脸色瞬间都不好了。 还真当钱不是自己的就这么可劲造,真的是过分。 她摇头,“差不多了。” 时泾州又让乔知昀看一下,乔知昀也摇头。 他们都知道,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也吃过没钱的苦。就算这餐饭的钱不用他们自己出,也不想不把钱当钱的花出去。 时泾州不强求,随便点了几个菜就递给了服务生。 “小州,你跟小意结婚这么久,咱们总算是能在一起吃餐饭了。”乔胜利现在端着长辈的架子,一脸和蔼可亲。 时泾州靠着椅背,“今天这餐饭,是小昀想跟你们吃的。” 言外之意,他可没有想过跟他们一起吃饭。 乔胜利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笑道:“小昀最是孝顺了。一回来就知道请叔叔婶婶吃饭,真是没白疼。” 乔知昀喝了一口水,“叔叔婶婶不仅疼我,还给姐姐找了一门好亲事,于情于理也该请你们吃一顿的。” “好亲事”这三个字,都让乔家三口有些不太自然了。 乔知欢脑子灵活反应快,“连小昀都觉得这门亲事不错呢。当初我就觉得,小意和时先生才是般配的。如今看来,确实没错了。我呀,这也算是成人之美,做了件好事吧。”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说的就是乔知欢。 也就是时泾州不计较罢了,要是较起真来,乔知欢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在这里阴阳怪气的。 “时先生,咱们之间差点缘分没能成为夫妻,但好歹也是成了一家人。你现在就是我妹夫了。以后,可得要照顾好我妹妹呀。”乔知欢现在根本就不怕时泾州算旧账。 反正事已经成了定局,时泾州要是还对她念念不忘的话,她也不会对他客气的。到时时家少爷婚后纠缠小姨子,传出去可不太好听。 时泾州的目光突然就定在乔知欢的脸上,在乔知欢看来,这样的视线无疑是炙热的。 就算时泾州毁了容,但是这种火热的视线还是能够让女人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这是对她颜值和魅力的肯定。 乔知欢略有几分得意地看向乔知意。 瞧见了,就算是勉强娶了你,他还是对我念念不忘。 “还好。”时泾州模棱两可地说了这两个字。 没有人听得懂。 乔知意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像是回答。 乔知欢仗着他刚才“爱慕”地注视她,问道:“什么还好?” “还好跟我有缘分的是她不是你。”时泾州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人大跌眼镜,“你没有我老婆好看。” 乔知意诧异地看着时泾州。 乔知欢一脸震惊地看着时泾州。 就他这样,有什么资格挑谁好看谁不好看? 最不好看的就是他,心里没点数吗? “你……”乔知欢气得脸色都变了。 时泾州目光冷淡,“你不承认?” “我……” 其实,乔知欢真的没有乔知意好看。 乔知欢也不是不好看,只是跟乔知意比起来,就差了那么一点。 大概,是因为乔知意善良,心中有大爱,所以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不一样。 她是柔和的。 乔知欢可能就是过于刻薄,虚伪,所以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不是很舒服。 像她这样的女人,讨的是那些心术不正的纨绔子弟的欢心。 时泾州对乔知欢的不屑那是完全不加掩饰的。 乔胜利一家人敢那样瞧不起他,他又何必给他们面子? 价值不菲的菜肴陆续上桌,原本还想着拍点美美照片发朋友圈的乔知欢根本就没有心情,更没有食欲。 她不敢去瞪时泾州,因为他的眼神太过阴鸷,有点怵。只能狠狠地瞪着乔知意。 乔知意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有点好。 好到她觉得需要吃这么贵的美味来配她现在的好心情。 时泾州这张嘴,相比起来,对她还算是留情了的。 乔知欢向来都仗着有几分姿色好高骛远,要嫁的不是豪门,而是权贵。 如今,却被她看不起的丑男说难看,这口气要怎么才咽得下去啊。 美味佳肴,也只有乔知意一个人在认真品尝。 时泾州没有动筷子,乔知意只当他是不想把自己真实的一面展露给旁人看。 现在恨不得乔家三口赶紧离开,让时泾州可以大大方方地摘下口罩吃口饭。 第36章 她是我女人,用不着你操心 气氛一度尴尬。 当然,尴尬的只有乔家人。 乔知昀一直安安静静的没说话,看到对面三个人神情不一,他才清了清嗓。 “叔叔,婶婶,这次请你们来,其实有一件事我想跟你们说。”乔知昀自小就乖巧懂事,很讨人喜欢。 乔知昀的礼貌暂缓了乔胜利不悦的心情。 “你想说什么?”乔胜利补了一句,“如果是会伤我们叔侄关系的话,就不要说了。” 明显,这是在内涵时泾州和乔知意。 虽然刚才是时泾州无情怼乔知欢,但时泾州是乔知意的老公,自然是绑在一起的。 乔知昀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乔胜利的面前。 所有人都看过去,包括乔知意。 她根本就不知道乔知昀到底想做什么。 他提出要请他们吃饭,只当他是想见他们。 “你这是做什么?”乔胜利一头雾水。 “这里的钱是我之前勤工俭学存下来的。我爸去世六年了,这六年里,你们在经济上帮助了我们家很多。姐姐的学费,生活费。我的学费,生活费。还有你们帮衬我妈的那些费用,大概有三十万。” “这卡里,一共是五十万。多出来的那二十万,是钱买不到的情分。”乔知昀的声音跟太阳一样,暖暖的,让人感觉不到犀利,更不像是在算账。 乔知意望着弟弟,她好像知道他在做什么了。 “现在姐姐跟姐夫婚姻幸福,夫妻恩爱,不知道该是我庆幸,还是你们该庆幸。你们怎么骗我姐的我也不想再争论。你们怎么骗我的,我也不去计较。因为有你们,我现在才能站在这里。” “我想说的是,这些钱还给你们之后,因为有血缘关系,我们还是亲人。以后如果你们有个什么三病两苦,或者百年后,我还是会来看你们,送你们。只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们不要再打扰我姐姐的生活,也不要去我妈面前上演亲情可贵的戏码。” 乔知昀说这些话一点也不强势,可越是这么平静地说出来,就越能让人心情沉重。 乔胜利和蒋文英的脸色比之前更难看。 再贵再好的酒,他们都没有心思品尝。 乔知昀的话,就跟钝了的刀子似的,怎么也扎不进心上,但就是让人难受。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本事了,要跟我们断绝关系?”乔胜利终于发脾气了。 乔知昀很淡定,“血缘关系是断绝不了的,你是我爸爸唯一的兄弟,他活着的时候,是很疼你这个弟弟的。所以,我们不会断绝叔侄关系。”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上演亲情可贵的戏码?我们一家人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姐,你妈,你的事了吗?”乔胜利气得脸都红了。 他可不能任由这小子乱搞,时泾州这条关系,不能断了。 现在还没有求到时泾州门口,那是还不到时候。 来日方长,在乔知欢找到夫家之前,他可还得拉着时家这条线。 这臭小子平时看着乖巧听话,怎么今天跟变了个人似的,胡言乱语一通,简直可恶。 “你们到底做了些什么,心里有数。”乔知昀说:“还想维持这仅有的表面关系,最好不要撕破脸皮。” “你这是什么态度!”乔胜利气炸了。 “这张卡的密码是卡号后六位。钱是给你们了,要不要是你们的事,但情分这个东西,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处理。” 乔知昀不想再跟他对峙下去了。 他留了一分情面,真的是看在叔侄一场的份上。 就凭他们欺骗姐姐,让她替乔知欢嫁给时泾州这件事,他也不会原谅他们的。 现在知道时泾州不是个凶残无度,品德败坏的人只能说是幸运。 万一,时泾州就是个暴戾无情,没有人性的人呢? 那个时候,姐姐该怎么办? 乔知昀不会因为现在是幸运的就可以不追究,不计较。 姐姐遇上时泾州,是她自己幸运。 最后,乔胜利气冲冲地踢开椅子走人。 蒋文英看了眼乔知意和乔知昀,神色复杂地拿着卡追了出去。 “乔知意,乔知昀,你们……好样的。”乔知欢恶狠狠地指着他们兄妹俩,“我希望你们记住刚才的样子,将来可别打脸!” 他们一走,餐厅瞬间安静了。 时泾州靠着椅背,双手环脸地看着这对兄妹,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啊。 乔知意和乔知昀相视一眼,谁都没有再提刚才的事,兄妹俩都能懂彼此在想什么。 “人都走了,可以摘下口罩吃点东西了。”乔知意给时泾州夹菜。 时泾州微微挑眉,“刚才这么激烈,原来是想把他们气走,独享美食?” “小昀这是为了你。”乔知意也给乔知昀夹了菜。 乔知昀站起来,给时泾州倒了红酒,自己端起杯,非常郑重地对时泾州举杯,“姐夫,过几天我就出国了,不能随时都陪着姐姐。将来的日子里,请你一定要保护好我姐。” 乔知意的眼睛酸涩发烫,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她背过身擦掉眼泪,整理了一下情绪才对乔知昀说:“你干嘛呀。” 乔知昀看到她的眼眶红了,还是对时泾州举着杯,等待时泾州给他一个答复。 乔知意深知自己和时泾州的关系,她不想时泾州被迫答应乔知昀这种要求。她和时泾州,不会有将来的。 一诺千金。 她莫名的害怕时泾州点头。 时泾州终于端起了红酒杯,他和乔知昀碰了一下,“她是我女人,用不着你操心。” 摘下口罩,仰头一饮而尽。 乔知昀见状,欣喜的也把酒全都喝掉。 因为一个承诺,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更进一步了。 乔知昀一口一个姐夫地喊,别提多亲热了。 时泾州问起了他出国的事,跟他说了很多注意事项,并且给了他一个电话,让他到了那边,有什么事就找他。 乔知意已经控制不了事情的发展,只能在一旁坐着。 大多时候,都是乔知昀在说,时泾州认真在听。 他俩的关系,比她和时泾州更加的亲密。 乔知昀的酒量不是很好,红酒的后劲又有点足,离开的时候他已经和时泾州勾肩搭背了。 乔知意有点担心地看着乔知昀,今天他倒是乖,没有胡说八道。 时泾州把人推给周正,他则对乔知意伸手。 乔知意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时泾州的眼里带着醉意,深邃中有着柔情,竟然会觉得他深情款款地望着她。 “扶我。”时泾州在乔知意别过视线的时候,把她拉过来,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把大部分的重要都压在她的身上。 乔知意扛着如山一般重的男人,克服着恐高的心理,扶着他进了电梯。 她还是不敢去看外面,稍微侧着身,用他的身体挡住一部分视野。 时泾州低头看她,“恐高吗?” 一张嘴,酒香让乔知意都有些醉人。 这问的就是废话。 她还是点头。 下巴被他抬起,四目相对,指腹摩擦着她细嫩的下巴,眼神深邃诱人,越看越无法自拔,沦陷进去了。 他缓缓低下了头,目光落在她的红唇上,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攫住她的唇瓣,辗转深吻。 乔知意瞪大了眼睛,想躲,被他的手臂圈着腰,根本无处可逃。 好在这个吻不长,他松开了她。 指腹轻抚着他吻得越发红润的唇瓣,眼里带着几分笑意,“现在是不是不恐高了?” 第37章 和发酒疯的小舅子吵架 喝多了的时泾州就是个魔鬼,整个人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他无疑是最会撩人的。 至少,乔知意怦然心动了。 见了鬼了。 她拉开他的手,红着脸扶他,“好好走路。” 亲都亲了,她总不能亲回去吧。 反正还在戏中,就当是入戏太深。 时泾州搭着她的肩膀走出电梯,大堂有人要来扶他,被他推开,“我有老婆,别多管闲事。” 乔知意无语。 这么重的吨位,全都压在她一个人的身上,真好意思。 艰难的把人搀扶到大门外,乔知昀靠着车子,周正一脸无奈,然后赶紧过来帮乔知意扶时泾州。 “小时!”乔知昀突然大嗓门地喊。 乔知意眯眸,乔知昀满脸通红地指着时泾州,“你,娶了我姐,就要好好对她,不能欺负她!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乔知意大惊,赶紧冲过去扶住乔知昀,焦虑得很,“你闭嘴!” 她就说喝了那么多酒怎么没事,原来是厚积薄发,在这里等着的呢。 “姐,你是我亲姐,如果别人对你不好的话,我养你。”乔知昀双手搭在乔知意的肩膀上,醉眼迷离地望着她,指着时泾州说:“他,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跟我说。就算是他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拿刀剁了他!” 乔知意赶紧捂住他的嘴,生怕他再说出些什么不得了的话。 时泾州推开周正,信步走到兄妹俩身边。 他一把拉开乔知意,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不太友善地看着乔知昀,“我娶的老婆,要你养?你要是没本事,我也可以养你。” 乔知昀怒了。 他凶猛地冲时泾州说:“我又不是你女人,不要你养!” 乔知意抚额。 这两个人,能不能别犯二百五? 在这里争论个什么劲? 她给周正使眼色,让他把人按进车子里。 “不是女人在这里叽叽歪歪干什么?上车!”时泾州没耐心了。 乔知昀打了一个酒嗝儿,冲时泾州笑了笑,“你,一定要对我姐好。喜欢我姐的人多了去了,你要是对她不好,她会跑的。那个时候,你就没老婆了。” 乔知意瞳孔放大,震惊万分。 这家伙,在胡说什么? 乔知意不敢去看时泾州的表情,她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把乔知昀摁进后座,自己也赶紧坐上去,捂着他的嘴,对时泾州苦笑,“他喝多了,口无遮拦的,当他是放了个屁,没多想。周正,你赶紧扶你家少爷上车,回家先。” 周正看了眼时泾州,那张脸本来就可怕,现在只是能够感觉到他整个人都阴沉了。 乔知昀这个“屁”,真的臭到了时泾州了。 一路上,乔知意都捂着乔知昀的嘴,生怕他再说些不能听的话。 好在这家伙发过酒疯后就安静了,靠着乔知意的肩膀,睡了。 乔知意松了一口气。 她不经意抬眼看到后视镜映过来的那双锐利的眼睛,心头“咯噔”一下,又赶紧低下了头。 恨不得狠狠地掐乔知昀一把,非得给她整点事出来。 他是点了炮就跑,无辜受连累的是她。 面对时泾州的人也是她。 到了璞园,乔知意赶紧扶乔知昀下车。 “你去。”时泾州坐在副驾驶没动,吩咐着周正。 周正应声,拉开后座的车门,对乔知意轻声说:“少夫人,我来。” 乔知意不得不松开乔知昀,任由周正把人带走。 时泾州没动,她也不敢动。 一定是乔知昀最后说的那些话惹恼了时泾州,他再三跟她强调不可能离婚,乔知昀偏偏说她会跑,说他会没老婆。 时泾州是忌讳的。 “小昀喝多了,胡说八道,你别放在心上。”这种时候,可不能惹恼了他。 再忍忍,等乔知昀乖乖回学校了,再来好好处理他们之间的事。 时泾州靠着椅子,盯着后视镜里有些慌张的女人。 她为了她的家人,姿态真的放得很低。 如果,有人愿意为他这么付出…… 时泾州不也去深想,冷冰冰地问,“很多人喜欢你?” “没有。” “你之前谈过几次恋爱?” “……” “如果不是乔胜利欺骗你嫁给了我,你应该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 乔知意别过了视线,看着车窗外,不说话。 喜欢的人……是喜欢过的人。 时泾州饶有兴趣地偏头看她,“看来真的是心有所属。现在怎么办呢、你已婚,就算是离婚了,你也是二婚。那人,不会嫌弃你嫁过人吗?” 乔知意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别跟他吵。 她说:“时间不早了,回去早点休息吧。” 时泾州拿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手随意搭在窗外,透过后视镜看着乔知意,“别出轨,别给我戴绿帽子。要是被我发现了……” 他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吐出来的白烟让他的眼神不太真切,“你会死得很惨。” 赤裸裸的威胁。 乔知意感觉到了侮辱,一直伏低做小的压抑在这一刻像是小火山要爆发了。 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跟他大吵,狠狠地捏着无名指上文身的地方,努力让自己冷静,“夫妻是平等关系。你能问,你能说,我想我也有权力表达我的一些想法。” 时泾州轻弹烟灰,对她这么冷静倒是有点意外。 “你说。” “你跟白月是青梅竹马,你们两家还有走动。你可以为了自己臆想的事情对我说这种狠话,请你告诉我,就你这种情况,要应该放什么样的狠话才能配得上你的情况?” 乔知意绝对不是吃醋,只是不想被他这么压得死死的。 凭什么就他能这么威胁自己? 时泾州眯起了眸,修长的手指摸了一下嘴角,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你在吃醋?” 乔知意就知道他一定会这么想,想不屑地轻笑一声,可现在这种关键时刻,她还是很注意别真的惹恼了他。 “我只是觉得,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没必要揪着过去不放。” “你的意思是,以后你的身和心,都是我的?”时泾州自己理解了一个可以接受的意思。 乔知意微蹙着眉头,她哪里是那个意思了? 想着该怎么不让他生气,又不会给自己挖坑。 “你又不需要。”乔知意说完之后就后悔了。 万一他说需要呢? 不还是个坑吗? 第38章 想看看不甜的瓜,水分重不重 一支烟抽完。 时泾州推开车门下车,拉住乔知意的手腕把她带下车。 车门关上,一只手按在车门上,另一只手环在她的腰间,完全把她圈在自己的怀里。 乔知意的背抵着车门,大气不敢出地看着时泾州。 他又想干什么? “身为男人,我需要你的身。身为丈夫,我需要你的心。你竟然说我不需要?呵,那你告诉我,你能给我什么?” 他想到当初乔知意说过强扭的瓜不甜。 他也说过甜不甜无所谓,只要解渴就行。 事实是,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吃这个不甜的瓜来解渴。 “那你呢?你能给我什么?”乔知意鼓起了勇气。 大家都不爱,何必装深情? 时泾州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压低了身子,鼻尖贴着她的鼻尖,感受到她身体僵直后,他才说:“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这一刻,乔知意全身都麻了。 他是个会说情话的人。 不说则已,一说惊人。 “我,我现在想你离我远一点。”乔知意声音很小,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他会打她。 时泾州撑在车门上的手缓缓握成了拳头。 这女人,还真是不解风情。 “我现在知道我能给你什么了。”时泾州突然将她抱起来,在她惊魂未定之下,丑陋如恶魔的嘴脸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我能给你孩子。” 乔知意:“……” 她想挣扎。 时泾州总能轻而易举地拿捏住她的命脉,“你大声吼,大声叫,随便动,让你弟弟看看你这个姐姐为了他,有多么的委曲求全。” “你……”可恶地被他威胁到了。 时泾州一脸得逞后的得意样,抱着她上楼了。 把她抛在床上,她的身体翻滚了一圈。 时泾州从抽屉里拿出之前买的计生用品,全都丢在床上,随便撕开一盒,“我想看看不甜的瓜,水分重不重。” 乔知意这会儿是真的慌了。 他来真的! 都打开那个方方正正的小东西了。 在他解开皮带的那一刹那,乔知意从床上跳下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后面有鬼追似地跑下楼,跑出了大门。 心脏跳得那叫一个恐怖,好怕会猝死。 她弯腰扶膝喘着气,回头并不见有人追出来,才稍微缓了过来。 等耗一阵,她再回去。 忽然,她听到厚重的门锁上的声音。 转身,大门紧闭。 落地窗前,时泾州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那里看着她。 乔知意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她咬着后牙槽,这男人能再没品一点吗? 就这么把她锁在外面了? 时泾州的眼神好,能够看清乔知意那气愤的模样。 他居然会觉得有点好看。 “少爷。”周正站在他身后,也看到了门外的乔知意,不解,这是闹的哪出? 时泾州和乔知意大眼瞪小眼,她现在也不好腆着脸来让他开门。 就看她能耗到什么时候。 “少爷,夜里天气凉,少夫人在外面,容易感冒的。”周正好心提醒。 “感冒了活该。” “……” 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周正也不敢多言。 “你说像我这样的人,是不是不会有人喜欢?”时泾州突然问了一个不太可能会问出来的问题。 周正一怔,连忙说:“不喜欢您的人都是肤浅的。” 时泾州睨了他一眼,轻哼,“就你长了嘴,会说话?” “少夫人喜欢您呀。”周正赶紧举证。 “她?”时泾州嗤笑,“你不知道她是怎么嫁给我的?”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是自愿的。感情可以培养,更何况你们是有夫妻名分。等生了小少爷,夫妻感情自然就会更好。”周正觉得少爷是对少夫人已经生了情,要不然怎么会突然聊这种情情爱爱的话题? 时泾州眸光锁住门外的那个女人,她嫁他是情非得已,他娶她是随心所欲。 至于感情,他不需要。 但是,他要她对婚姻忠诚。 时泾州没理周正,转身上楼了。 周正欲言又止,察觉到时泾州的情绪不对,也不敢多嘴。 要是冻坏了,麻烦的还不是少爷自己。 那他,到底能不能开门让少夫人进来啊。 周正借着回家把门打开了,他走到乔知意面前,“少夫人,您赶紧回屋吧。外面冷,小心着凉了。” 乔知意感激他的友善,微笑着说:“谢谢你。我想出来透透气,好好清醒清醒脑子。” 周正哑口。 这两人,明显就是小两口闹脾气,在较着劲嘛。 周正又把车钥匙给她,“这里待久了,不妨一会儿换个地方透气。” 其实,他是怕她冷。 车上好歹还能避避寒。 乔知意知道他是好意的,“不用了,你赶紧回去吧。” 周正见她执意如此,也不好再强求。 门是开着的,她想进去还是能进去的。 …… 时泾州一早起来,见乔知意已经在楼下了。 她吸着鼻子,打着喷嚏,整个人看起来病怏怏的。 “就算是睡不着也不能在外面待着呀。四月的天早晚都凉,一不小心就会感冒。赶紧把这碗姜茶喝了,驱驱寒。”祥叔嘴里念叨着,关心之意暧着乔知意的心。 她双手接过来,“谢谢您。” 她在外面待了一晚上,前半夜是清醒得很,后半夜就有些头晕了。 没有自虐的倾向,完全只是为了争一口气。 时泾州把她锁在门外,她要是巴巴地回了屋,那是她不够骨气。 她必须用行动告诉时泾州,她从来都没有在怕的。 只要她不想低头,没有人能按住她的头。 祥叔去准备早餐,时泾州这才走到乔知意的身后,“挺本事的。” 乔知意吓得差点把碗丢出去了。 她端好碗,头都没有回。 “今晚准备待哪儿呢?”时泾州拉开椅子坐在她的边上,翘着腿似笑非笑地问她。 乔知意把姜汤喝完,放下碗,没有避开他的视线,“该待哪儿就待哪儿。” 她感冒了,声音都变了。 时泾州微微蹙眉,伸手就去摸她的额头。 乔知意条件反射地把他的手拍开,“啪”一声,很响亮。 时泾州盯着手背,有一点点红。 可见,她是下了多大的狠手。 乔知意也吓到了。 她居然打他了! 时泾州轻摸着被她打红的手背,懒懒地掀起眼皮,睨着她,“打我?” 乔知意的手抖了一下。 看到那张脸,还有阴沉的眼神,她还是有点怵。 她忘记这男人脾气怪戾了。 索性,把手伸过去,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你打回来吧。” 第39章 他不是个什么好男人,但他不打女人 时泾州盯着那只手,看到无名指上的那个文身,他轻哼着别过视线,懒得理她。 他不是个什么好男人,但他不打女人。 乔知意见状,仗着头晕略有几分无所畏惧,“是你自己不打回来的,以后别算旧账。” 时泾州缓缓转过脸看着她,她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真的很欠抽。 忽然,他凑到她耳边,坏坏地说:“除了在床上,我不打女人。” 乔知意一时没反应过来,又听到一个拟声词。 “pia,pia。” 乔知意以前跟闺蜜叶希也会偷偷看某些“动作大戏”,也会聊一些成人话题。 她的脸蓦然通红,用力地推开他。 那是使了劲的,时泾州又没坐稳,连人带椅子地往后倒。 要不是他反应快抓住了桌子撑起来,会摔得很难看。 “姐,你在做什么?”乔知昀正好下楼,就看到乔知意推时泾州。 这一声听起来像是在质问的话落在时泾州的耳朵里,就像是找着了靠山。 她亲弟弟要是说她做得不对,那可就有意思了。 “没做什么。是他自己没坐稳。”乔知意狡辩。 “明明是你推他的。”乔知昀突然话锋一转,警惕地盯着时泾州,“你是不是对我姐做了什么?要不然她干嘛推你?” 时泾州才涌起来的一点点幸灾乐祸的感觉瞬间被水熄灭。 怎么会觉得一个跟自己才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小舅子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不对,姐,你是不是感冒了?”乔知昀伸手就去摸乔知意的额头,又摸了她的手,“你发烧了。脸还这么红!” 乔知意是有点感冒,倒也没有发烧。脸红是因为时泾州刚才那该死的不正经,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 “我没事。”乔知意转身就上楼。 乔知昀一头雾水,又看向时泾州。 时泾州坐下,“怎么?还想跟我叫嚣?” “你们刚才在干嘛?”乔知昀还是不放心。 “夫妻俩说悄悄话,你要知道那么详细做什么?”时泾州扫了他一眼,“实在是好奇,等你以后谈恋爱了,就知道了。” 乔知昀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可是刚才姐姐的反应看起来也不像假的。 毕竟,他俩刚才挨得那么近。 祥叔把早餐端上桌,乔知意正好下楼。 她换了身衣服,拧着包包就出门。 “姐,你去哪里?吃早饭。” “上班。” 乔知意不想跟时泾州再待在一起了,她怕自己会被他给折磨疯掉。 到了医院,乔知意就找了感冒药,吃了之后头就有些昏沉沉的。 “乔医生,有人找。”护士敲门。 乔知意喝了口水,拍了拍脸,“请他进来。” 很快,白月出现在乔知意的办公室门口。 乔知意有点意外。 白月也是一脸不情愿地走进来,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 乔知意靠着椅子,也不着急。 反正今天没有排她的手术。 “我来是有件事要你帮忙。”白月终于开了口,姿态高高在上,语气也很不客气。 乔知意又喝了一口水,“我只会看病,做手术,不会帮忙。” 白月就知道她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答应的。 她从包包里拿出一沓现金,“虽然你嫁给了时泾州,但我相信你更愿意用自己的钱。我也不是要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是请你不要提我刚流过孩子的事。” 乔知意盯着桌上的那沓现金。 有一件事她说对了,她确实更愿意用自己的钱。 母亲在医院的各种费用都是时泾州支出的,这也是为什么她在时泾州面前不敢太过造次。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 她要是不缺钱,也不会跟时泾州走到一起了。 “你做正常的检查,只要你们家属不问,我们是不会多说的。当然,根据你的检查报告,我们会提醒建议你一些注意事项。比如,人流过后一个月以内最好不要同房。这种事情,你的家属是有权力知道的。这是对你身体的负责。” 白月不耐烦,“我的要求是,不管问不问,你都要说我正常,一切正常。懂吗?” “我们看报告说话。”乔知意现在有点昏昏欲睡,刚才吃的药有反应了。她也不太想跟白月面对太久,“如果你怕,我建议你换一家医院做检查。当然,他们也会问一些问题的。因为你的身体情况摆在那里,是会检查得出来的。” “我要是可以换医院检查,干嘛又来找你?乔知意,你就是不想帮我对不对?”白月情绪有点激动。 “是你先生要来陪你做检查吧。”乔知意已经猜出来了。 要不然,白月不会特意来找她。 白月攥紧了手,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你已婚,怀孕流产这种事情,应该让你丈夫知道。只有他知道了,才会更加地疼你,爱惜你。”乔知意承认自己有点坏。 她明知道白月流掉的那个孩子并不是白月丈夫的,还故意这么说。 只是觉得白月这个人,太过虚伪了。 明明是她先抛弃时泾州和别人结了婚。现在一方面对时泾州虚情假意,非他不可的样子,另一方面又背着她老公在外面乱搞。 女人可以坏,但不能不自爱。 这么做,伤的只有自己。 “乔知意,你脑子到底是装的什么?”白月很急,她当然不敢跟乔知意说那个孩子不是她老公的。 “我怀孕之前喝过酒,吃过药,那个孩子根本就留不得。我老公很想要孩子,他要是知道我来流掉过孩子,他一定会很生气,也很失望的。”白月编了个听起来还是有点合理的谎言。 乔知意还是佩服白月的脑子,转得够快。 她漫不经心地抬眼,“这么怕你老公失望,那为什么还要对时泾州念念不忘?” 一句话,就揭开了白月之前所有的谎言和行为。 白月真的很讨厌乔知意。 从第一眼见到就讨厌。 总觉得这个女人会是她跟时泾州之间最大的绊脚石。 如今疑虑成真,她的谎也圆不过去了。 “你很在意我对时泾州念念不忘吗?”白月稳住了心神,不想被她占了上风。 乔知意喉咙有点痛了,声音也沙哑,闻言只是笑了笑,“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不知道这个回响会有多惊天动地。 白月轻哼,“我跟时泾州从小就认识,他小时候就说过要娶我。就算是我现在嫁了人,他的心里还是有我的。” “是吗?” “当然。要不然,他为什么会随便娶个女人?又为什么会生我的气?这都是在跟我抗议,也是在向我示威。”白月越说越得意,“只要我愿意回头,他就会一脚把你踢开,娶我为妻。” 第40章 我是她老公 乔知意倒是真想时泾州能把她一脚踢开。 可惜,她看得出来,时泾州对白月根本就没有那种意思。 什么青梅竹马,非她不娶。恐怕是白月自作多情了。 “求你,赶紧回头。”乔知意不想跟她耗时下去,嗓子难受,脑子也难受。 白月冷哼,“你别以为他现在娶了你,他就爱你。” 这种话,乔知意都听腻了。 她的呼吸都变得有些粗重火热了,这是难受的症状。 硬扛怕是扛不住,一会儿还是得去输液。 “白小姐,我似乎应该提醒你。你来找我,不是想告诉我时泾州有多爱你。还是那句话,你想要得到时泾州,首先就要离婚。不然,你是婚内出轨。另外,我还要多说一句,你在我这里待得越久,就更加证明你在时泾州那里表现出来的更虚伪。” “我是时泾州的老婆,我们天天同床共枕。你就不怕我哪天把你的事情当成笑话说给他听?人他要是知道了你在他面前树立的形象那么表里不一,他还能爱你吗?” 乔知意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真是累。 杯子里的水没了,她站起来去拿水。 白月眼里怒火肆意,在乔知意路过她的时候,伸手推了她一把。 乔知意的身体本就虚弱,哪里经得起她这么用力地推。 脚下一软,整个人就朝旁边的柜子倒去。 额头痛得她倒吸了一口气,眼前一阵眩晕,难受得根本就站不起来。 她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喘着气,抬头看到白月那咬牙切齿的嘴脸,她想瞪回去都做不到。 “乔知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最好有点分寸。如果让我听到外面对我有不好的言论,我要弄区区一个你,还是很简单的。”白月居高临下地威胁。 乔知意脑子嗡嗡响,都没有听太清白月说的话。 现在头不止晕,还有点痛。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额头上爬出来了。 尝试着站起来,就是使不上劲。 有东西压在眼皮上,她抬手去抹,手指变红了。 血吗? 乔知意还没有确定,手突然被抓住。 “这是什么?jz,泾州?”白月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把乔知意的手捏得死死的,疼得乔知意拧起了眉头,想甩都甩不开。 乔知意头晕脑胀,难受得很。 “你怎么有脸去把时泾州的名字纹在手指上?还当成了戒指!乔知意,你要不要脸?”白月激动的口水都喷到乔知意的脸上了。 乔知意偏过头,她现在好希望有个人进来,帮帮她。 有时候意念也很神奇,她刚这么想,就有人敲门进来。 “乔医生……”护士看到乔知意靠着柜子坐在地上,额头有血,手指上也有血,吓得赶紧冲过去。 跟着护士身后还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她见状,赶紧冲进来推开白月,然后叫护士帮忙扶人。 乔知意想说感谢的话,奈何身体不争气,被扶起来的那一刻,两眼一黑,晕过去了。 “乔医生晕过去了。”护士急得红了眼。 跟护士一起来的女人摸了一下乔知意的额头,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她烧得厉害,先把她扶到床上,准备输液。” “好。” 白月见状,心里没由来地有点害怕,拿着钱赶紧跑了。 护士来给乔知意输液,冯语问她,“怎么联系她的家人?她现在烧成这样,得让她家里人来。” “我们没有她家人的联系方式。” “怎么会?入职的所有人不都要留下紧急联系人吗?” 护士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乔知意,小声说:“乔医生是空降来的,她的很多信息我们都不知道,也没有留她家里人的信息。听说,她妈妈做了手术,还在昏迷中。不过,她有老公的。之前还来医院接过她,但是我们都没有见过他长什么样子。” 冯语看了眼乔知意的办公室,她的手机还在。 拿起手机,需要指纹解锁。 冯语抓着乔知意的手指试着解了锁,点开通讯录,排在第一个的是“a老公”。 她直接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听了,但是没有说话。 冯语说:“你好,乔医生感冒发烧晕倒了。你要是有时间,请过来一下。” 说完之后,她还在等电话那头的人给点反应,结果人家已经挂了。 冯语不敢相信地看着手机,完全懵的。 这人,真是乔知意的老公吗? “你在这里看着点吧,我去院长那里报道。”冯语把手机放好,也不知道乔知意的老公到底会不会来。 冯语从院长办公室出来,正想去看看乔知意。 正巧看到有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走过来,戴着口罩,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路过冯语的时候,余光都没有给一点,迈着修长笔直的腿往乔知意的办公室去了。 冯语愣了一下,也跟过去。 时泾州出现在乔知意的办公室,护士被他那双阴沉的眼睛吓到了。 “你,你是……”护士说话都结巴了。 “我是她老公。”时泾州声音冷沉,走到床边,看到乔知意额头上破了皮,血迹都流到眼睛那里干掉了。 眉头一皱,“这是怎么回事?” 护士胆战心惊,有点慌。 这男人的气场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比起她期末考试还可怕。 “这,这是……就我来找乔医生的时候,有个女士也在这里。那个时候乔医生就躺在这里,额头受了伤。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女士推的。”护士的声音越来越小。 冯语已经走进来了。 近距离看时泾州,就凭着露出来的那双眼睛,也知道这个男人口罩下的那张脸有多好看。 他的身材比例也很好,好到没得挑。 黑色的衬衣敞开了领口,不羁又性感,腰身紧实有力,两条大长腿更是无可挑剔。 这个男人,无疑是很受异性喜欢的。 哪怕他现在散发出来的气场无比骇人,也是会让人趋之若鹜的存在。 “我们来的时候,乔医生应该是跟那位女士发生了争执。再加上乔医生感冒发烧,这才晕了过去。”冯语平注视着男人。 时泾州眯眸,“女士?” “是的。” 护士赶紧说:“我想起来了,那个女士之前来我们医院做过手术。还是乔医生做的。不过她似乎对乔医生有意见。做完手术之后,她还闹了一场。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又来找乔医生麻烦的。” 时泾州拉过椅子就坐在床边,看了眼输液瓶,盯着乔知意,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阴霾。 护士有些不知所措,她向冯语求救。 冯语对她摆了摆手,让她出去。 时泾州拿着手机,抬眼见冯语还站在那里,冷声问:“还有事?” 第41章 像个疼老婆的男人 “乔医生额头的伤口还没有处理。”冯语指着乔知意的额头。 时泾州看了一眼,便站起来走到门口打电话。 冯语则过去帮乔知意处理额头上的伤。 她一边处理,一边听着时泾州讲电话。 男人的声音低沉性感,有一点点冷冰冰的,不带任何感情。 他的腰背挺直,不像现在有些男的勾腰驼背。 就这站姿,也能让人着迷。 时泾州结束了通话回来,见冯语还没弄完,眉头一皱,“你是新来的?” 冯语点头,“今天刚来报道。” “动作太慢。”时泾州有些不耐烦了。 冯语手上的动作一怔,她已经在给乔知意贴纱布了。 动作是慢了点,但她平时不是这样的。 “好了。”冯语起身让了地方,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对乔知意生病是漫不经心,但又有一种责任感在。 时泾州盯着她,“还有事?” “没有了。” 冯语懂,她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她发烧了,输完液应该会醒过来。回家后要多注意休息。” “嗯。”时泾州坐下。 冯语出门的时候,把门给带上了。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摸着自己的胸口,心脏这个时候才跳得厉害。 那个男人的眼睛,很有魅力。 …… 乔知意恢复意识的时候,时泾州靠着她的办公桌,小声讲着电话。 她听到他的声音还以为是在做梦,直到睁开眼睛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才知道梦是真的。 他怎么会在这里? 时泾州注意到乔知意醒了,挂了电话,走向她。 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没有之前那么烫了。 那张脸跟打了霜的茄子,有点蔫。 乔知意现在什么话也不想说,口干舌燥的。 她想喝水,舔了舔嘴唇,又不敢使唤这位大爷。 努力着想起身,被时泾州轻轻一按肩膀就又躺下了。 乔知意蹙眉。 时泾州转身给她倒了杯水,然后坐在床边,把她扶起来,杯子放到她嘴边。 乔知意很意外他的举动。 今天这个举动,还真像个疼老婆的男人。 她喝了水,喉咙总算是没有那么难受了。 时泾州又把她放下,放好水杯坐在椅子上,翘着腿,把玩着手机,深邃的眸子打量着她。 乔知意心里发怵,他这是什么眼神? “谁打的你?”时泾州问。 乔知意没明白。 谁打她了? 时泾州看她一脸茫然,眼里露出不悦,“是烧坏脑子了?记不得事了?” 乔知意脑子这会儿比之前要清醒很多,她巴不得记不得事,可以不认这门婚事。 一皱眉,就察觉到额头那里不对劲。 摸了一下,那里贴着纱布,轻按着还有点疼。 想起来了,白月来找过她,还推了她。 “你的小青梅呀。不过不是打的,是推的。”乔知意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她才没有道理去维护那种人。 时泾州想了一圈,才问:“她为什么要推你?” 乔知意实在是想冷笑一声,但是她现在身体虚的就没办法做出这些表情。 “因为你啊。”乔知意现在的声音还是没有恢复,带着重重的鼻音,又很轻,配上现在病怏怏的表情,实在有几分可怜和娇弱。 时泾州挑眉,“她发疯了突然因为我来找你?” “可能是吧。谁叫你魅力大呢。”乔知意没说白月是来找她帮忙的。 她有医德,除了病人自己,她有责任和义务保证病人的隐私。 时泾州静静地看着她装模作样,“那你是因为吃醋,跟她大打出手,被她撂倒了?” 乔知意真服了他这胡编乱造的本事,也就他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说出这种自恋的话。 “我要是没感冒,流血的是她。” “活该。” “……” 乔知意深呼吸,她不能跟这种冷漠没有心的人说那么多。 她可不就是活该嘛。 活该被人骗,嫁了这么个人。 活该成了别人的靶子。 时泾州把她千变万化的情绪看在眼里,忍不住又说多了一句:“动不动就离家出走,这就是给你的惩罚。” 原来,他是说的这个活该啊。 乔知意轻咬着嘴唇,不说话。 她也不是离家出走啊,还不是怪他,想要胡作非为。 时泾州突然又把她给扶起来,脱掉她那身白大褂,将她拦腰抱起来。 “你干什么?”乔知意吓得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加的苍白。 时泾州手指勾着她包包,抱着她走出办公室,“回家。” 乔知意不想被他这么抱着出医院,来来往往的还有好多同事呢。 “我自己可以下来走。”乔知意怕被人看到了,把脸靠近他的胸膛,但没碰到他。 “别人都知道你有老公,下来走算怎么回事?”时泾州大步走出医院,无视旁人的注目,把她放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一气呵成。 乔知意坐在车里,也不知道他是突然发什么疯。 不过,她也放弃挣扎了。 反正她现在干什么都是有气无力。 一路无言,气氛压抑。 到了家,时泾州把车停稳,乔知意就推开了车门。 她走了两步,就有些累。 时泾州眉头一皱,又将她抱起来。 乔知意想拒绝,正好看到乔知昀站在门口,她就安分了。 “姐,你怎么了?”乔知昀担心。 乔知意看了眼时泾州,他可没有打算解释。 “没事。他就是心疼我上了一天的班,想抱抱我。”乔知意自己都想打自己一巴掌,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时泾州低眸看她,那眼里的戏谑让乔知意耳根子微微发烫。 乔知昀看着他俩眉来眼去,心里的疑虑又减轻了许多,他想问的是她的额头。 祥叔见状,眼里满是欣慰。 再这么发展下去,家里添丁也是指日可待了。 时泾州抱着乔知意上楼,回头对祥叔说:“晚饭准备清淡一点。” “好的。” 在他们的注视下,时泾州把乔知意抱到三楼,进了主卧。 “心疼你?”时泾州轻哼,眼里带着戏谑,“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见长啊。” 乔知意心虚,低头玩自己的手。 她可不就是睁眼说瞎话嘛。 “到底怎么回事?”时泾州语调一转,大有一副秋后算账的意思。 乔知意看他,“什么怎么回事?” “白月。”时泾州问。 乔知意没想到他还执着于这件事。 果然是青梅竹马呀,不打破砂锅问到底就不甘心。 “她没有受伤,你不用担心。”乔知意心里泛酸。 时泾州脸色沉了下来,他什么时候在担心白月了? 昨晚因为他,她在外面受了一夜的凉。 今天一早,又被白月趾高气扬地找上门来。 还被白月推倒,受了伤。 现在,这男人不依不饶地问白月。 这么想知道,自己不会打电话去问吗?干嘛非要问她? 乔知意觉得闹心,脾气也上来了。 “既然那么舍不得她,就把她追回来呀。你俩郎有情,妾有意,再不加把劲,等她跟她老公生了孩子,那个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第42章 你的小青梅来了 时泾州双手环胸,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瞬间的安静,让乔知意有点不自在。 回想刚才说的话,好像是不太对劲,怎么像是在控诉? “谁跟你说我舍不得她?谁跟你说我对她有情?”时泾州终于说话了。 乔知意自知这话说得不对,像个怨妇在吃醋。 她偏过脸,不看他。 脸已经丢了,她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时泾州靠近床边,弯腰伸手扳正她的脸,和她对视,她眼神闪躲,明显就是心虚的样子。 轻哼道:“理亏?” “我理什么亏?”乔知意拿开他的手,倔强道:“你跟她怎么样,关我什么事?你要是怕她受了委屈,你打我呀。” 时泾州眯了眯眸,似笑非笑。 乔知意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实在是受不了,猛地坐起来,头疼眼花的。 “躺好。”时泾州把她按下,语气强硬,“那么厉害跑出去吹一夜的风,就别感冒,给别人添麻烦。” “我又没麻烦你。”乔知意这情绪真的是没有办法淡定下来。 他说话很气人。 “现在不是在麻烦我吗?”时泾州把被子盖在她身上,还往两边捏了捏。 乔知意提了一口气,反驳道:“我没有叫你来,是你自己来的!” “别人给你老公打电话,说你发烧晕倒了,我不来,成什么了?” “那也是你自己找在事儿。谁叫你要备注个老公,还排在第一个。你要是不备注,别人就不知道给谁打电话,也不会麻烦你了。” 时泾州皱起了眉头,“精神还挺好的嘛。中气十足,要不要再下去吹吹风?” 乔知意咬紧了后槽牙,好想给他一巴掌。 见她不说话,时泾州才站直了腰,“好好躺着,不准起来。” 乔知意藏在被子里的手攥紧了拳头。 他则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什么也没有做,就静静地看着她。 乔知意被他盯得浑身难受,只有侧过身,背对着他,眼不见心不烦。 刚吵了一架,力气又消耗得差不多了。 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越来越浓,不知不觉,眼皮撑不住了。 乔知意发了一身的汗,整个人总算是清醒了很多,只是喉咙还是有些不舒服。 她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屋子里也没有人。 爬起来去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额头上那块纱布打湿了,揭开一看,伤口倒也不大,擦了点药,放下头发就下楼。 刚走到转角,就听到楼下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她探头往下看了眼,心情骤然不好。 白月没想到时泾州会让周正接她到璞园来,这是她第一次来。 以前要见时泾州,只能去伯雅郡府。 这个家,才是时泾州的家。 “泾州。”白月温柔地喊着时泾州。 时泾州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抬眸准确地捕捉到站在楼梯拐角处的乔知意。 他起身上楼。 白月的视线追随着他。 乔知意站在那里没有动,她不太明白月为什么会来这里。 她见时泾州上来,转身准备倒回去。 时泾州拉住她的手,“跟我下楼。” “不了吧。”乔知意嘴角一咧,“你的青梅来了,我下去会影响到你们的。” 看来是她想错了,时泾州有可能真的对白月情根深种,就算是白月嫁人,他心里还是在意白月的。 或许白月说得没错,时泾州不过是因为她嫁了人,才无所谓娶谁。 以前见面冷漠无情的对白月,大概是装出来的。 男人嘛,也是要面子的。 人家都嫁了人,他总不能苦苦哀求,只有用不在意来掩饰自己的悲伤和难过。 这样也好,白月只要离了婚,时泾州就有可能和她离婚,那她就得偿所愿的自由了。 所以,她自觉地给他们空间,让他们彼此在这个家里熟悉一样,将来入住,也更有感觉。 时泾州的手没松,反而捏得更紧了。 他问:“自己走,还是我抱。或者,扛。” 乔知意拧眉,“你到底要干嘛?” 她识趣的不打扰,是给彼此的尊重。干嘛非要拉她去当电灯炮? 为他们的爱发光发亮吗? “看来,你想我抱。”时泾州话音一落将就乔知意抱起来。 乔知意一声惊呼,赶紧勾住他的脖子,生怕他把自己给丢下去了。 她面色慌张,压低了声音,“你到底要干什么?” “别乱动。摔下去了,更难看。”时泾州还捏了一下她的腰。 乔知意面红耳赤,不敢再乱动。 白月看到时泾州抱着乔知意下楼,原本娇羞红润的脸色变得苍白难看。 她接到时泾州的电话很兴奋,还特意让周正去接她来这里,当时的激动之情无以言表。哪怕现在的情况和条件都是不允许她有这样的情绪,可她控制不住。 大多时候,时泾州在他脑子里还是曾经那个英俊帅气的模样。现在那张脸确实是丑陋到难以接受,可是他的气质,他的魅力,再想象曾经那张脸,也是可以暂短忘记现在不好看的样子。 她需要的是时泾州心里只有她,任何时候。 可是现在,他对那个女人如此好。 他都没有抱过她,为什么会抱别的女人? 白月越看越气,但是她必须稳住,不能乱了阵脚。 原本乔知昀看到家里来了个女人,瞧那样子也不简单,就怕是时泾州在外面的烂桃花,打算一不对劲怎么着也要把姐姐带走。 这会儿见时泾州抱着乔知意下楼,他也没有当场发怒,等着看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出戏。 时泾州把乔知意放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在她的身边,左手揽着她的肩膀,右手牵着她的右手,摸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文身。 没有人招呼白月坐,她就站在客厅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泾州,你专门叫周正来接我,是有什么事吗?”白月故意把“专门”两个字说得很重。 乔知意腰背挺得笔直,想用这种方式来保持和时泾州的距离。 自以为是拉开了点距离,其实是无效的。 她也是听懂白月话里的意思的,无非就是来炫耀的。 时泾州冷眼看着白月,“所有人都以为我跟你是青梅竹马,郎情妾意。其实你我心里都清楚,我们仅仅只是因为两家是世交,走动频繁,见面多。” 乔知意越听越迷,这是几个意思? 突然把人叫来说过他们的过往史给她听? 大可不必,她没兴趣。 白月的脸色有点绷不住了。 她努力保持着得体的面部管理,扬了扬嘴角,“泾州,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43章 替她撑腰 “意思就是,我跟你之间没有什么青梅竹马的爱情戏,我对你更没有不该有的感情。自始至终,是你一厢情愿。或者也不能说是你,可能是两家大人以为我们之间能有点什么,让你也误会了。” 白月笑不出来了。 但她必须提着一口气让自己不那么难堪,“你现在是想告诉我,我们曾经的那一切,都是假的,对吗?” “再一次申明,我跟你之间没有什么曾经。”时泾州的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乔知意坐在旁边真的有点尴尬。 当着她的面说他们之间有没有曾经,这算什么事? “可是,我们两家关系那么好。所有人希望我们在一起!”白月有几分激动。 乔知意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就算是他们以前真有什么,但是现在白月说的话,自己不觉得很不合适吗? 都已经嫁人了,再提以前,还说什么在一起,可不可笑? 乔知意没管好自己的面部表情,脸上浮现了嘲讽。 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有点又当又立。 “两家的关系好,是你父母和我父母的交情。我跟你,没有交情。”时泾州话越来越难听,“还有,你是已婚妇女,请你遵守妇道。不要想着婚内出轨,插足别人的婚姻。这是做人的基本道德。” “咳……”乔知意实在是没忍住,捂着嘴咳了两声。 已婚妇女,遵守妇道,婚内出轨,基本道德……字字扎心啊。 白月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眶酸涩,她现在恨不得立刻消失。 时泾州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现在孤立无援,就是个笑话站在这里被人用异样的眼神打量。 委屈涌上心头,眼眶通红,泪控制不住地流出来。 她小声啜泣,那孤助的样子让祥叔都有点心疼了。 毕竟是白家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哪里听过这么重的话? 以前两家关系确实不错,两方的大人也有意结亲。 白小姐和少爷因为两家的关系见面的机会也多,那个时候少爷身边除了二小姐,就只有白月这么个异性。 白小姐喜欢跟着少爷,少爷也没有拒绝,但也没有怎么搭理。 两家的大人就觉得他俩可以处,以后结婚,知根知底,亲上加亲,多好。 后来,少爷出国了,很少回来。偶尔回来一次,那也是匆匆忙忙就走了, 那个时候白小姐还是会经常来时家陪先生夫人聊聊天,说说话。当时还真是把她当成准儿媳妇了。 再后来,少爷出事了。 白小姐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来时家。 夫人也亲自去白家问过两家还要不要结秦晋之好,回来的时候心情就很不好。 从那之后,两家走动就少了。 再后来,也就半年前,白小姐跟朴家那位结婚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白小姐是嫌弃少爷了。 如今,又说着这种暧昧不清的话,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祥叔现在是有点心疼白月,但更心疼自家少爷。 好好的一个人,出事后就不敢出门,还被人嫌弃。要不是少夫人,少爷哪里像现在这样有生气啊。 祥叔摇摇头,可怜的人太多,他顾不得几个,不如顾好自家的人。转身回了厨房,他还是去给少夫人炖点补身子的汤。 “别在我这里哭,一文不值。”时泾州捏了捏乔知意的腰,示意她收敛一点。 乔知意一本正经,突然心情很好。 白月之前在医院对她那么趾高气扬,这会儿脸都要被打肿了。 时泾州把乔知意那点暗喜都看在眼里,又捏了一下她的腰。 乔知意痛地瞪他。 时泾州轻挑眉梢,一脸得意。 乔知意的手也绕到他身后,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的腰。 奈何男人的腰部太紧实有力,根本就掐不到。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乔知昀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把人家弄哭了,他们倒是欢乐了。 不过看得出来,时泾州这是在给乔知意安全感。 就凭白月说的那几句话,也知道白月是个不安分的。 “时泾州,你今天是要把我们之间的情分都给毁了吗?”白月还是有点不甘心。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当着乔知意的面给她难堪。 这样的行为无疑让她上午在乔知意面前说的话那些话成了个笑话。 时泾州倒是认真地想了一下,“不是。” 白月暗淡的眼神一下子就有了光。 她就知道他是舍不得的。 怎么可能没有感情?那个时候,她,时泾州,时兰婷,形影不离的。 她到他家,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不管她做什么,他都纵容她,包容她。 “我就知道你……” “今天叫你来,最主要的是让你跟她道歉。”时泾州看着乔知意。 乔知意一愣。 还有她的事呢? 白月不敢相信,眼泪汪汪地盯着他,“你,你说什么?” “你无故推我妻子,让她受了伤。”时泾州撩起乔知意额前的头发,露出那个红肿破皮的地方,“我一个大男人毁了容都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接受了。你也是个女人,如果你的脸上被人留下了疤痕,应该不会就这么算了吧。” 他的手指微凉,乔知意却跟触电了一样。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么替她讨公道,她为之心动。 为女人撑腰的男人,魅力比平时更大。 这一刻,乔知意的心有点暖。 白月哪里可能会给乔知意道歉,她今天已经被时泾州这么不给面子的叫来说了一顿,要是再给乔知意低三下四的道歉,她白月就不混了。 “泾州,你不承认我们之间有情分就算了,但你也不能不看在多年相识的份,两家还有来往的份,这么欺负我吧。”白月深呼吸,声音都在颤抖,“乔知意她感冒,自己走路不稳撞在柜子上破了相,关我什么事?现在我是一个人,你们想怎么欺负我就怎么欺负我?” “让我给她道歉,除非我死。”她的脸面,不是可以随便被他们践踏的。 时泾州也没接她的话,问乔知意,“她跑到医院去找你,为了什么事?” 乔知意张了张嘴,看到白月一下子紧张起来,她就知道时泾州是故意的。 时泾州不傻,白月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去医院找她的。 他想诈白月。 白月确实紧张了,她怕乔知意说出来。 现在这种时候,乔知意别说会帮她,恐怕还想落井下石了。 第44章 没想过离婚再娶 乔知意并不是个会以德报怨的人,但是作为医生,她是有责任保护好病人的隐私。 就算是再不喜欢白月,她也不能因为私人恩怨不顾职业道德。 “她……” “对不起。”白月在乔知意开口的瞬间就急忙脱口而出,“我不是故意的。” 她坚决不能让乔知意把她的事说出来。 哪怕时泾州说了这么狠决的话,也不行! 乔知意闭上了嘴。 算了,她也没有信过她。 乔知意觉得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哪怕是现在说句“没关系”,都是多余的。 推她是事实,道歉是应该的,原谅是她的事。 见乔知意不说话,时泾州开始撵人,“周正,送客。” “是,少爷。”周正从门外走进来,对白月示意,“白小姐,请。” 白月是抱着欢喜来的,离开的时候一肚子的怨气和恨意。 “等一下。”时泾州又出声。 白月不该对时泾州再有什么期待,可到底是自己曾经想嫁的人,背对着他,只听他的声音,依旧充满希望。 时泾州说:“你的出现影响到了我的家庭和婚姻,请你以后尽量不要出现在我家里的。本来就只有商业利益关系,用不着来往太密。还有,我没有想过离婚再娶。” 白月那颗心在短短的时间里被时泾州伤得千疮百孔,她竟然还有所期待。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她心里一直都有时泾州。 用情至深的,只有她一人。 周正把白月送走,乔知意有一点点同情白月。 她看出来,白月对时泾州是有感情的。或许当初真的只是因为一时不能接受时泾州毁了容,一方面她觉得跟时泾州在一起会很丢脸,带不出去。一方面又不能完全当曾经的感情不存在。 这是复杂的情感。 他们两人这段感情里,真正不爱的那个人可能是时泾州。 “现在满意了?”时泾州已经松开乔知意了。 乔知意还在想着白月离开时里眼里的绝望,突然听他这么问,不明所以,“我满意什么?” “之前是谁在酸我跟白月有什么的?”时泾州往沙发后一靠,双臂摆在沙发上,“当着你的面,我断了她所有不该有的念想,你大可放心,没有人跟你抢我了。” “……”乔知意微微张大了嘴。 她什么时候酸了? 又什么时候担心有人抢他了? 时泾州看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心情极好,“我说过,我对婚姻很忠诚。没有人能够破坏我们的婚姻。这个家庭,我会守护好的。时太太,永远只是你。” 旁人听来这是表白,只有乔知意压力大。 她不要他忠于婚姻,忠于她啊。 她不想当时太太好吗? 只是现在,她只能硬着头皮接受这份“爱意”。 乔知昀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也听得清清楚楚。姐姐爱不爱时泾州另说,但时泾州对姐姐是真心实意的。 或许,姐姐跟着时泾州,也不失为一段良缘。 时泾州的容貌是不好看,可这年头好看的男人大多靠不住。 女人的婚姻是二次投胎,英俊帅气不是找老公的必备首选,只要对她真心实意的好,疼她宠她,以她为天,才是最幸运,也是最幸福的。 晚饭过后,乔知昀拉着乔知意出去散步,“姐,我打算明天回学校了。” 乔知意两眼放光,赶紧隐藏起来,故作惊讶,“这么快?” “你不是早就希望我回学校了吗?”乔知昀早就看穿她,“舍不得我?要不我再待两天?” “不不不,你的学业要紧。”乔知意赶紧摇头,做戏很累的。 乔知昀笑了笑,“其实他对你挺好的。” “嗯。”专门演的,能不好吗? 唯一不在她剧本里的是白月这一茬,到现在还觉得很意外。 乔知昀问:“你呢?他对你这么好,你是怎么想的?” “我跟他是夫妻,能怎么想?”乔知意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我感觉得到,你对他并没有那么喜欢。” 乔知意的心头“咯噔”一下,难道她入戏不够深? “妈妈放心不下你,我也一样。不管婶婶叫我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因为她我知道妈妈的情况,也能够看到你现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也不枉跑这一趟。既然已经选择了和他在一起,那就努力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乔知昀像小时候一样拉着乔知意的手,陪着她慢慢走,“人一辈子总得向前看。真要是觉得这场婚姻于你而言是煎熬,你告诉我,我保护你。” 乔知意鼻子微微泛酸,她偏过脸不让他看到自己此时难过的表情,稍微整理了一下,才说:“没有。” “姐,有什么事别自己扛着。再不济,你还有我。”乔知昀也没有去看乔知意的脸,他知道她眼睛里有泪。 他也清楚,她当初接受叔叔婶婶的忽悠,皆是因为他和妈妈。 唯一庆幸的是,时泾州不是个烂人。 同为男人,撇开感情不谈,乔知昀能够感觉得到时泾州对乔知意至少是护着的。 “如果哪天你觉得你真的不爱他,你们这段婚姻不能再继续,你也别将就着。姐,我会努力的,绝对不会让你白白受了那些委屈。” 乔知意喉咙有些干疼,她抬眼看着天,生怕眼泪会掉下来。 她摇头,声音沙哑,“我真的没有受什么委屈。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选择,也知道该怎么过。” 乔知昀停下来,正视她根本就藏不住忧伤的脸,紧紧将她抱住。 乔知意一怔,心里暖暖的。 她拍着他的背,故作轻松地笑问:“怎么了?已经是个大男孩了,还这么煽情?” “就想抱抱你。”乔知昀瓮声瓮气的。 乔知意像小时候一样想摸他的头,抬手才发现曾经的那个小男孩,已经长得比她还要高了。 …… 乔知昀去医院看了还没有醒过来的王书兰,他放心不下,但留下来也没有用。只有好好学习,努力成为家人的骄傲和顶梁柱。 他走之前再三叮嘱,“姐,不管妈是什么情况,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好吗?” “嗯。” 乔知昀无比真诚地看着时泾州,郑重其事地说:“姐夫,如果你这辈子真的认定了我姐,我没有别的请求,只希望你能够保护她,让她不受任何伤害。” 他看得出来,时泾州对姐姐是包容的。 他们俩没有感情做基础,他还能这么对姐姐,至少是个负责任有担当的人。 从言谈举止,这几天的观察也看得出来,时泾州不是个好看的男人,但是个好男人。 时泾州搂着乔知意的腰,非常自然而然地说:“我的女人,没有人伤得了。” 明知道只是一句哄小孩的话,乔知意的心还是微不可见地狂跳了一下。 终于知道为什么女人喜欢听甜言蜜语了,因为真的很有安全感。 戏终究是戏,观众离席,戏自然就结束了。 第45章 发现乔知意和男人抱在一起了 把乔知昀送上车,走之前乔知昀又抱了一下乔知意,在她耳边轻声说:“姐,我查过他了。在信息库里找不到他的任何信息,包括出生,家庭,父母,这些都没有。” 乔知意不明白他说这些的意思。 好端端的,干嘛要去查时泾州? “我的意思是,他应该不是一个普通人。” 乔知意越发地诧异了。 不是个普通人? 对了,她记得祥叔说过时泾州脸上的伤是爆炸造成的。 但是祥叔没说具体原因。 如果只是普通的爆炸烧伤,又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时泾州不是个普通人,那她更应该早早离开他。 她是个普通人,不想参与不普通的人生里。 “姐,他是个可以相信的人。”乔知昀有感觉,只是还没有找到定位。 但是同为男人,乔知昀能够感觉到时泾州是个讲信用的男人。 乔知意以为他会说时泾州不可信,不能爱, 不想再深入了解为什么要矛盾,只想赶紧让他走,拍了拍他的背,“行啦,我知道。赶紧上车。” 乔知昀放开乔知意,回头对时泾州挥手,“姐夫,照顾好我姐。” 时泾州没说话。 男人之间不用说什么,一个眼神就够了。 乔知昀是相信时泾州的。 人格魅力就是这么神奇,相处时间不长,就是愿意相信。 把乔知昀送走,时泾州走到乔知意的身边,“你们俩在背后说我什么?” 乔知意一惊,他怎么知道他们是在说他? “没说你。”乔知意不信他听到了。只要不承认,他就没有办法。 “那是说谁?”时泾州有点不依不饶。 乔知意避开他,手被抓住。 她抬头,对上那双暗沉的眼睛,“我还要去上班。麻烦你放开我。” 客气又疏远。 时泾州微微眯起了眼睛,“还真是过河拆桥。心挺狠啊。” 乔知意心虚。 当初跟他你侬我侬,只是做给乔知昀看的。现在人走了,也没有必要了。 “我要去上班了。”乔知意自知理亏,跟他多待一秒,就会自责一秒。 不管怎么样,他配合她,就应该谢谢他。 要不然,小昀那里真的没有办法。 时泾州松开她,冷笑,“你真当你弟弟傻,看不出来你跟我是在假装秀恩爱的?” 乔知意紧抿着嘴唇,心里有点乱。 “他明知道你不是自愿嫁给我,也知道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爱情,走之前还让我好好照顾你。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时泾州凑到她面前,盯着她有些慌乱的眼睛,“他比你聪明。我于你的婚姻,是最适合跟你共度一生的人。” 乔知意不信时泾州的这些胡话。 乔知昀要是没相信他们是恩爱的,怎么可能会走? 不管怎么样,只要目的达到了就好。 假以时日,这段婚姻肯定会结束的。 乔知意非常有信心。 周正开车,送乔知意到了医院。 下车前,时泾州叫住乔知意,“我下午要出一趟远门,大概三天后回来。” 乔知意心中一喜,面上无恙,“你不必跟我报备。” “出远门跟妻子报备,这是身为丈夫的义务。”时泾州问,“作为妻子,你没有什么要跟即将三天见不着面的老公说了?” 乔知意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弯弯绕绕,出于礼貌,她微笑着说:“祝您一路平安。”那假模假样,就差给他鞠个躬了。 周正想笑。 他拼命地抓紧方向盘,生怕一松力就笑出声了。 时泾州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那阴阳怪气的女人,她心里高兴着吧。 恐怕巴不得他一路不平安,最好是有去无回。 “乔知意,你最好安分点。”多说什么都无益。 乔知意还是保持着非常礼貌的微笑,“好的。” 时泾州见她那张假脸就有点上火,不耐烦地催周正,“还不走?” “是,少爷。” 车子开走,时泾州忍不住瞟了眼后视镜,那女人早就没影了。 眉心突突地跳,努力按压着眉心,才让自己胸口的郁结之气散了些。 “有什么事,跟我汇报。”时泾州冷声交代。 “是,少爷。” “还有,她招人嫌,要是被别人欺负了,不管男人女人,用最直接的方式解决。别丢我的脸。” “明白。” 周正知道,少爷这是担心夫人。 车子没有回璞园,直接去了阿鬼的文身店。 之后,周正又送时泾州和阿鬼去了机场。 一想到回家不用见到时泾州,乔知意的心情就大好。 第三天去医院的早上,周正跟乔知意说:“少夫人,少爷今天回来。” “哦。”乔知意的心情又沉重了许多。 “下午三点到机场,您要去接他吗?” “我下午有事。”她才不去接他呢。 他俩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周正犹豫着说:“以前少爷出远门,他是不会提前跟我说他什么时候到的。我想,少爷还是希望您可以去机场接他的。” 乔知意才不信呢。 这三天时泾州没有给她打过电话,没有信息,反正就是真的消失了。 她不在意时泾州出远门做什么,大家互不相干挺好。 并不是什么恩爱夫妻,也不存在什么小别胜新婚,她没必要假装成善解人意的模样。 “我真的有事。你去接他就好。”反正,又不是时泾州亲自打电话命令她必须去机场接他。 周正见状,便不再强求。 少爷在电话里,确实也没有提要少夫人去接他,这只是作为一个合格助理正确的猜想。 下午,乔知意确实是做了一场手术,不过,两点就结束了。 她回到办公室,看到有两个未接电话,还有一条短信。 点开短信内容,她喜上眉梢。 赶紧换了衣服跟主任请假,然后打车去了机场。 半个小时后,乔知意站在接机口,焦灼地往里张望。 终于,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用力的挥手,“希,这里!” 人群里,一个穿着潮牌,打着耳钉,染一头金黄色短发,五官柔和,难辨雌雄的年轻人对上了乔知意的目光,大步走向乔知意,出来两个人就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在旁人看来,这是久别重逢的情侣,引人侧目。 不远处,周正刚好接到了时泾州和阿鬼,而且才解释了为什么乔知意没有来。 非常不巧的,他们都看到乔知意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了。 那激动的情绪隔着这么远,也能感受到。 周正心里暗道一声“芭比q啦”。 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看时泾州,脸在口罩之下看不出来表情,但是那双眼睛格外的阴沉吓人。 他好怕少爷怒火攻心,控制不住情绪地冲过去。 阿鬼站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那小子长得眉清目秀,挺俊俏的。” 周正想死了。 这种时候,能不要煽风点火吗? 第46章 不离就耗着 乔知意和叶希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她拉着叶希的手,“走,我给你接风洗尘。” 叶希搂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十分的轻佻,“今晚不醉不归?” “好!”乔知意完全沉浸在好友回来的喜悦中,根本就忘记了今天某个人也会回来。 时泾州看着乔知意和那个男人勾肩搭背,满脸春色的样子,眼神似天雷滚滚,阴沉得可怕。 那个人,就是她喜欢的人? 这么明目张胆地勾搭在一起,是想给他戴绿帽子? “现在怎么样?要不要跟上去?”阿鬼碰了一下时泾州的手臂。 唉,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结果人家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 宁可接别的小白脸,也不愿意来接正牌老公,可见这心思,根本就没有放在时泾州的身上。 周正好想给乔知意打电话报个信,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用了。 眼见为实,说什么都是狡辩了。 时泾州整个人都被乌云笼罩,他可以接受乔知意不爱他,但绝对不允许乔知意在外面乱来。 忠于婚姻,忠于家庭,这是他们都必须遵守的。 “冲上去把那小白脸揍一顿,解解气。”阿鬼怂恿着时泾州。 周正欲哭无泪,这是想引发家庭战乱啊。 作为男人,这种时候肯定是很难忍住无动于衷的。 不动手有失男人尊严,动手又丢失气度。 周正担心地看着时泾州,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什么决定。 “回家。”时泾州已经看不到那两个人影了。 阿鬼挑眉,“这么大度?” 时泾州一记刀子眼扫过去,阿鬼也不怕他。 “看样子,你是真的很在意这个老婆。这样挺好的。”阿鬼去搂他的肩膀,被时泾州无情地甩开了。 阿鬼耸耸肩,跟上他。 …… 乔知意带着叶希先去酒店开房把行李放好,两个人躺在床上又说了好些私话。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乔知意回到国内还真没有什么知心的人。人心复杂,值得她相信的人也就那么一两个。 叶希就是其中之一。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叶希拉着她的手,噘着嘴,“给你打电话你还不接,惊喜就少了一半了。” 忽然,叶希抓着她的无名指,摸着那个文身,“这是什么?乔知意,你居然去文身!” 乔知意看到戒指,忽然就想到周正说过时泾州今天回来。 几点的飞机来着? 好像说是三点? 乔知意赶紧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快四点了。 “我接你的时候几点了?”乔知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三点落的地啊。”叶希见她脸色不佳,不由担心,“到底怎么了?” 乔知意觉得不会那么巧的。 那么多人在机场来来往往,不可能看到的。 就算是看到了,也没什么啊。 他没叫她去接,她也没有答应去接,不管了。 “没事。”乔知意把手机丢到一边,她总得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吧。 叶希再一次抓着她的手指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去弄这种东西?是不是谈恋爱了?jz是名字?” “不是,乔知意,这到底是谁?让你一个乖乖女身上有这种东西?”叶希越来越想知道她回国这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乔知意真的是服了时泾州,也后悔了当初把真金白银的戒指摘下来了。 戒指可以随时取下来,这玩意儿不够戒指闪,但是无处可逃啊。 总不能说闹着玩,随便弄的吧。 就算是随便弄,哪个会在无名指上弄个戒指,还带字的那种? “乔知意!”叶希突然端坐在床上,非常严肃地问她,“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如实回答!” 乔知意看到闺蜜一本正经地兴师问罪,犹犹豫豫地坐在她对面,忐忑不安地说:“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叶希拧起了眉头,重重点头,“只要不是结婚生子,我都能承受。” 乔知意咬唇,为难情地说:“我结婚了。” “……”叶希瞪圆了眼睛,久久没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乔知意深呼吸,“我结婚了。这个月16号领的证。” 叶希张着嘴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乔知意整个人耷拉下来,她也觉得像是一场梦。 是个噩梦。 怎么也醒不过来的噩梦。 “你,闪婚?为什么呀?你之前跟我说过,只要韩零不娶,你就不会嫁人的。这……小意,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叶希意识到事情不对,她赶紧坐到她身边,抓着她的肩膀,“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乔知意低下了头,胸口闷闷的。 叶希不信,“要真没事,你不可能结婚都不跟我说的。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你还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当然!”乔知意脱口而出,“你是我最信任,最好的朋友。”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有事不告诉我?我不信你是因为爱情嫁了人。”叶希太了解乔知意了。 要不是没有办法,她是不会打乱自己的人生规划的。 乔知意看到好友担心的眼睛都红了,她没有忍住,在乔知昀面前憋住的泪,这一刻,完全涌出来了。 没有一点点克制,抱着叶希哭出了声。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她的人生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一直以为自己为了心中的那份初心坚持,结果还是抵不过现实的摧残,不得不低头。 她哭自己无能,哭自己不得善终的感情,更哭从此以后,她的人生里就多了一段她从来都不想要的过程。 叶希手足无措地抱着她,听她哭着说完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是又气又心疼。 “他们一家怎么那么可恶?简直就不是人。”叶希骂着乔胜利一家,把能骂的不能骂的脏话都骂了一遍。 “既然你不喜欢那个男人,那男人也不喜欢你,那你就没有必要太在意这段婚姻了。早晚都会分道扬镳的人,不需要太把他当回事了。他过他的,你过你的,各不相干。兰姨那里的医药费,我来想办法。咱们不求人。” 叶希安抚着乔知意,“还有小昀那里,他是个男人,理应负起家庭的责任。你瞒着他这是不相信他,迟早他都会知道的,那个时候他才会有很大的压力。不过好在你跟他说清楚了。小昀他知道该怎么做,也不需要你为他做什么。”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怎么把婚离了,恢复自由身。” 乔知意哭得眼睛疼,她抽泣着,“他不肯离。” “不离就耗着。反正你还年轻,只要他心理承受能力够强大,那他就守着这段婚姻过呗。”叶希抹着她的泪,“办法都是想出来的,一定有办法能够让他主动提离婚。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开心。” 乔知意重重地点头。 哭了这么一场,她心里舒服多了。 第47章 一起去找小白脸麻烦 璞园。 时泾州又看了眼手表。 晚上十点半,人还没有回来。 他坐在沙发上沉着脸,一言不发。 祥叔都被他现在的情绪给弄得不敢上前了。 “少爷,要不给少夫人打个电话吧。”祥叔一把年纪了,都受不了时泾州一个人带出来的压抑气场。 时泾州冷声说:“不用。你回房休息吧。” 祥叔见状,叹了一声,最后还是先回房了。 偌大的客厅,就只有时泾州一个人。 他脑子里时不时的就浮现乔知意和那个小白脸相拥的画面。 当时她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明媚灿烂。 她对他,可从来没有那么笑过。 果然是喜欢的人啊。 他倒要看看,她是不是准备夜不归宿。 …… 乔知意和叶希在一家非常有情调的小酒吧坐着,听着驻唱歌手唱情歌,唱生活,十分惬意。 没有狂躁的音乐,没有绚烂的灯光,也没有那么多深夜寻欢的男男女女。 还在这里的人,是想静心,想偷得浮生半日闲。 用叶希的话来总结就是,家里没有等待的人。 “干嘛看时间?”叶希见她又拿出手机了,挑眉,“不敢在外面过夜?” 乔知意摇头,“怎么可能?” “老实说,你真的对他没有一点意思?” “没有。” 叶希轻哼,“也是。别说长得不好看,就算是个帅哥在你面前,你也不可能一见钟情的。” 乔知意喝着度数不高又漂亮的果酒,看着台上弹吉他唱情歌的男歌手。 她笑着问:“觉得那个男的帅不帅?” 叶希看了一眼,“一般般。” “声音挺好听的。” “他的声音跟韩零的声音有点像。” 乔知意笑容里有几分落寞。 叶希知道说到她的痛处了,“初恋确实是有些难忘的。不过,你俩那个时候就仅限于写写情书,拉个小手。这样的感情真的很难忘吗?” “因为太美好,所以太难忘。”乔知意仔细聆听那个男歌手唱歌,还真有点像。 “都有好几年没联系了吧。如果他再出现在你面前,你敢见吗?” 乔知意转动着杯子,想了很久才笑了笑,“不知道。” 目光落在无名指上的文身,她笑容收敛。 她应该不敢见。 至少在她未离婚之前,她不敢见。 她不配以现在的身份去见她记忆里最美好的人。 叶希搭着她的肩膀,拍了拍,“喜欢的人,可以去见。不争取一下,永远都会有遗憾的。” 乔知意摸了摸无名指,她把手放在桌子下,眼神黯淡无光,把剩下的酒全都喝掉了。 果酒度数不高的,可是她醉了。 她眼神迷离,笑得很苦涩,“我已经配不上他了。” 乔知意还是喝多了。 叶希把她扶出酒吧,站在路边打车。 出租车没等到,倒是等来了一辆劳斯莱斯。 阿鬼点了一支烟,看了眼外面的小白脸搂着乔知意,他问后面气压极低的男人,“现在是怎么样?打一顿?” 时泾州深呼吸,他大可以放任乔知意在外面夜不归宿,但是他无法想象乔知意在外面胡作非为。 只要一天他还是她老公,他绝对不允许她夜不归宿,这是对他们婚姻的一个忠诚度。 “舍不得?怕揍了小白脸嫂子会心疼?”阿鬼推开车门,“你怕,我来。” 阿鬼已经推开车门下车了。 他站在叶希面前,显得无比高大。 能看见的地方全是文身,面露凶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叶希见他朝她们走来,不由有些害怕。 不是说国内的治安很好吗? 阿鬼盯着瘦不拉几的叶希,就这小白脸,他一根手指头都能挑翻。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敢当别人的第三者。 “小子,你碰了不该碰的人。”阿鬼吐着烟圈,眯起眼睛,眼里满是不屑,“乖乖地把人交给我,以后永远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一听这语气,就知道是冲乔知意来的,叶希把乔知意护得更紧了。 乔知意很漂亮,走在哪里都是焦点,也不乏很多男人追求,以前也遇到过动歪心思的人。 瞧着这人是从那劳斯莱斯的副驾驶下来的,恐怕正主是后座里的人吧。 这有钱人,都这么明目张胆地抢人吗? “你最好离我们远一点。不然,我就报警了。”叶希不在意别人误会她的性别。也正是因为她这雌雄难辨的样子,才给乔知意挡掉了很多麻烦。 阿鬼愣了愣,随即笑了,“报警?好啊。你报。我倒要看看,警察是帮你这种破坏别人家庭第三者的人,还是会帮正主。” 叶希一怔,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正主? 这人,难道就是乔知意的老公? 乔知意说过,她这个老公丑,不好看。眼前这个人,可也不丑啊。 但是,他这一身的文身,倒是对上了乔知意说的强迫她去纹了个戒指。 “你就是小意的老公?”叶希之前就想过要找个时间好好去会会那个男人,今天正好碰上,那她可要好好说教说教。 阿鬼被问懵了。 叶希冷笑,“我告诉你,就算你现在是小意名义上的老公,那也不能代表什么。你们这段婚姻根本就不该存在,强迫小意跟你结婚,这是违反人性的。还有,小意心里没有你,也不可能爱上你,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能把她的人困在你身边,也困不住她的心。” 阿鬼没见过这么嚣张的男小三,明知道对方是有夫之妇,还敢用这种语气叫嚣,简直就是欠揍。 他实在是忍不了了。 阿鬼把烟丢地上一扔,抬脚碾碎,伸手就推了叶希。 他的手正好碰到叶希的胸口,那一碰,阿鬼的手麻了。 叶希惊恐得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她“哇”一声大叫,“流氓!我要告你!” 阿鬼还木着,看着自己的手,那软软的触感还停留在上面,他的嘴角都在哆嗦。 叶希非常激动地报警了。 正好有警察在附近巡逻,来得很快,叶希哭着指控阿鬼,“他非礼我,他摸我的胸!” 阿鬼从摸了叶希之后就一直站在那里仿佛被定住了一样。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小白脸是个女人! 第48章 把我老婆还给我 时泾州和周正都从车上下来。 周正上前交涉,时泾州则走向叶希,那张脸带来的震撼差一点让叶希忘记了刚才被摸的愤怒。 这一次她敢肯定,他才是乔知意的老公。 时泾州伸手,“把我老婆还给我。” 低沉的声音配上冷冰冰的眼神,叶希感觉到了很顶的压迫感。 在时泾州释放的强大压力下,再加上她还有事要处理,不得不把乔知意交给时泾州。 时泾州闻到乔知意身上的酒味,眉头紧蹙。 真是好本事,跑出去喝那么多酒,就不怕被别人骗了。 就算是身边有个好朋友又能怎么样?两个女人,遇上坏人了可以一同带走。 时泾州把乔知意先弄到车上,然后才重新回到阿鬼那边。 “叶小姐,刚才真的是个误会。喻先生以为你对我们家少夫人有不轨之心,所以才莽撞了些。他绝对不是故意对你不礼貌的。” 这几个人中,只有周正人模人样。 他态度诚恳,帮着阿鬼说话。 “喻先生,你跟叶小姐道歉吧。”周正想着息事宁人,能私下解决的事,最好不要去警局。 阿鬼是真的没想到叶希会是个女人,她长得……太平了。 那张脸,是比一般男人看起来阴柔一些,可现在不是有很多男人都走这种风格吗? 是他大意了。 “对不起,叶小姐。”阿鬼态度很端正,退后一步,90度鞠躬。 叶希是觉得受到侮辱了,一个陌生男人摸到她的胸上,那种感觉太难受了。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就这么原谅他了这心里过不去,闹大了事又怕给乔知意带来麻烦。 所有人都等着她表态,最后叶希问警察,“警察同志,我能不能用他对我造成的心理伤害同等还给他?” 警察被她问懵了。 同等伤害? 怎么?她也想推他的胸? “可以。”阿鬼走上来,“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事确实是他错了,他该认。 所有人都以为叶希是想摸回来,哪知她抬起腿就踢向阿鬼的裤裆。 动作是快狠准,完全没有任何人反应。 谁都没有想到她要的同等伤害是这样的。 听到阿鬼那一声闷哼,在场的男士都忍不住想夹紧腿。 阿鬼护着裤裆直跳脚,周正看他的脸都白了,额头还有汗珠,忍不住担心。 这不会给踢坏了吧。 叶希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心情比之前要明朗很多。 她对警察同志说:“不好意思,让你们跑一趟。现在事情已经处理好了,辛苦你们了。” “不告了?” “不告了。”叶希说:“总体说来,是个误会。” 阿鬼疼得说不出话来,他就盯着叶希,这辈子,他也没受过这么大的伤害。 这痛,简直让他刻骨铭心。 当年就算是断了一条腿,他都没有感觉到这么痛过。 警察同志略有几分同情地看了眼阿鬼,最后双方都算是达成了和解,他们就走了。 人一走,叶希没好气地盯着阿鬼,“白长了一双眼睛。” 阿鬼有苦难言,这事儿真要计较起来,得怪时泾州。 他这可是为了好兄弟两肋插刀,差点把自己的性福送走。 “能走吗?”时泾州问阿鬼。 阿鬼一条胳臂压在周正的肩膀上,他倒吸着气,那种尖锐的痛钻心,久久缓不过来。 他艰难地点了一下头。 时泾州让周正把人扶回车上,他则和叶希面对面。 叶希面对这个男人有那么一丢丢的不自在,她终于知道乔知意为什么要哭了。 哭的是家人的欺骗,同样也哭她嫁的这个男人有多么的可怕。 每天跟这种男人生活在一起,压力能不大吗? 就短短的时间里,叶希都觉得有一点点的窒息感。 他那双眼睛,太过阴鸷冷血,和他对视,轻而易举地败下阵来。 “以后,我不希望她大晚上的在外面喝酒,甚至有过夜的可能。”时泾州的语气冷冰冰的,完全没有因为她是乔知意的好友而有半分温和。 别人说想要搞定老婆,就要先搞定老婆的闺蜜。这样,日子才好过。 显然,这个男人并不是那么想的。 在他眼里,不管是闺蜜还是什么,只要让他妻子有可能陷入危险之中,他都不会给好脸色。 叶希心脏紧了起来。 顶着他给的压力,叶希掐了一下掌心,“乔知意首先是她自己。她想要怎么样,不是你说希望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时泾州眯眸,“她是我的女人。” “那又怎么样?”叶希胆量不小,反正都已经豁出去了,不该说的也说了,索性就说到底,“你很清楚,小意并不爱你。你强留她在你身边,迟早都会散的。” “她跟你说的?”时泾州墨眸泛着寒光。 叶希微微扬起下巴,带着几分挑衅,“你自己感觉不出来吗?” 时泾州当然知道乔知意不爱他,只是不曾想她会跟别人也这么表明心意。 “那她有没有告诉你,这段婚姻只要我不说停,就永远别想停?”时泾州反杀一局。 叶希没想到他如此狂妄,咬牙切齿,“你可以不在乎你的人生,但你不能毁了她的人生!” “我都不在意我的人生,又何必在意她的人生?”时泾州冷声道:“她从答应嫁给我的那一刻起,就受我的恩惠。做人可以自私,但想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在我这里是行不通的。” 叶希要被气死了。 “她不爱你!” “我也不爱她。” “那你何必……” “我乐意。” 叶希真的被他杀得片甲不留。 她已经感觉到时泾州有多难搞,也清楚乔知意想要摆脱这段婚姻有多不容易了。 这个男人就是因为毁了容,怕找不到老婆,好不容易有个送上门来了,他肯定是打死不放手的。 叶希心疼乔知意,但现在没有一丁点办法。 恐怕,只能从长计议了。 时泾州没再跟叶希多说一句废话,转身就上了车。 叶希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车子开走,懊恼地跺脚。 …… 时泾州看着醉得不醒人事的乔知意,墨眸微凉。 胸口有一股气,无处可发。 阿鬼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没有力气说话。 周正则是被这低气压笼罩,不敢说话。 先回的璞园,时泾州抱着乔知意回房,周正则送阿鬼回去。 时泾州把乔知意重重地抛到床上,女人不高兴地皱起了眉头,嘴里还嘀咕着。 她面若桃花,醉意染在她粉嫩的脸上,就是一副想让人糟蹋的模样。 许是有些热,她拉着衣服。 今天穿的是白衬衣,领口已经敞开,露出诱人的风景。 时泾州就站在床上边看她几下把衣服扯开,然后翻身夹了个枕头。 可能是穿着裤子不舒服,她又开始脱。 时泾州看着她这个样子,火气蹭蹭往脑门上涌。 就这?还敢在外面喝酒,还敢夜不归宿? 第49章 那个男人不爱你 时泾州冷眼看着她把身上的束缚都解决掉了,毫不自知地抱着枕头夹在两腿之间,侧着身子,一头长发散落在灰色的床单上,白皙的身体无比地耀眼。 她毫不自知地把身体展露在他面前,挑战着男人的自控力。 时泾州提着一口气,看到她这个样子,他有冲动。 他的冲动是,想把她拧起来打一顿。 瞧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要是他不去把她接回来,她现在就是这个样子摆在别人面前了。 时泾州努力控制自己已经在爆炸边缘的情绪,他很怕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把被子扯出来粗鲁地搭盖在她的身上。 正要舒口气,就听到乔知意呢喃一声,“韩零……” 时泾州的眸子瞬间蒙受上了一层黑雾,直勾勾地盯着床上的女人。 她在喊谁? 喜欢的人? 还是曾经相恋的人? “乔知意。”时泾州终究还是没忍住。 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根本就没有回应,一张脸白里透红,妖娆勾人。 时泾州直接把人拉起来,枕头就隔在两人之间。 “乔知意,你给我清醒一点。”时泾州抓着她的肩膀微微用力。 乔知意吃疼,五官都皱了起来。 肩膀上的疼意让她越来越清醒,她不得不睁开眼睛,想看看是谁在折磨他。 睁眼看到一张难看的脸在眼前放大,她的酒又醒了好几分。 “你,你怎么在这里?”乔知意还记得,她是跟叶希一起去喝的酒,说了不醉不归的。 叶希呢? 乔知意左右找人,被时泾州捧着脸,不让她动。 嫣红的小嘴因为他的动作微微噘起,一双迷茫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一动不动,竟然有几分乖巧可爱。 时泾州没被她这表象迷惑,沉声问:“谁是韩零?” 他不爱她,但他不允许她躺在他的床上,叫别的男人的名字。 乔知意还是懵的。 她想去拿下他的手,他却更用力了。 乔知意皱眉,“痛……” “这就痛了?”时泾州改成捏她的脸颊,眼睛都红了。“我再问你一遍,谁是韩零?” 乔知意这会儿清醒了很多。 她感觉到了危险和威胁,对他的那种惧怕油然而生。 “我……”他怎么知道韩零? “乔知意,躺在我的床上喊其他男人的名字,你有把我放在眼里吗?”时泾州的手劲又加重了些,“还是说,最近我让你太放肆了?” 乔知意这段时间确实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两个人假装恩爱着,都快忘记这个人有多么的狠戾凶残了。 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 她仗着仅剩的几分酒意,强迫自己在他面前立起来,“你很清楚,我不爱你。在你说永远不会离婚的时候就应该做好我的心会飞走的准备。” 趁着这个时候把话说清楚,或许在一气之下就果断的离了呢。 乔知意在赌。 赌他到底能不能咽下这口气。 时泾州眯眸,不知道她原本的胆子就这么大,还是酒壮怂人胆。 这话,确实是惹恼了他。 时泾州抬起她的下巴,阴鸷的眸子里是要吃人的怒火,“你觉得,那个男人得有多爱你,才能够来跟我抢女人?” 乔知意眼神暗淡下来。 她很清楚,韩零不爱她。 一直都是她对他情有独钟。 “怎么?那个男人不爱你?”时泾州的眼神太毒了,一眼就看穿了乔知意,冷笑道:“也是,他要是爱你,你现在怎么会在我床上。” 乔知意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 眼眶一股热流涌上来。 她突然发力狠狠推他,冲他大吼,“是,他不爱我,就跟我不爱你的一样。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有多让人讨厌吗?非得绑着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一辈子,算什么?图什么?” “我告诉你,就算是你这样绑着我一辈子,我也不会爱你。你也别想着我对你忠诚,更没有什么从一而终的说法。”乔知意大吼,“你不放了我,我会给你戴绿帽子。让你丢脸,让你头顶青青草原。” 乔知意是带着哭腔说出来的。 反正他已经这么粗鲁地对她了,发泄出来大不了就是被他打一顿。 这口怨气,不出也出了。 时泾州危险地眯起了眸子,墨色的瞳孔深不见底。 乔知意突然觉得全身发凉,好冷。 她双手环胸,突然感觉到不对劲,意识到了什么的时候,整张脸爆炸一样的红了。 “啊……”一声刺耳绵长的尖叫声,让时泾州都嫌弃地闭上了眼睛。 她跟泥鳅一样滑进了被子里,蒙住了头。 时泾州无语。 刚才还跟他大吼大叫来着,这会儿就成了缩头乌龟。 他还没发火呢。 “喂,你……” “呜嗷嗷……”被子里发出了哭声。 时泾州:“……” 哭声伤心欲绝,那叫一个可怜。 仿佛遇上了什么天大的事,要活不下去了。 时泾州脑瓜子嗡嗡响,去拉被子,她在里面拽得死死的。 “乔知意,大晚上的你嚎什么?”时泾州怒了,“你要是再不露出脸来,信不信我把你扔在地上。” 女人不仅没有没露脸,哭声还更大了。 她居然没有穿衣服! 刚才就那样跟时泾州面对面,全部都被他看光了。 一定是他。 是他想对她做什么! 乔知意猛地拉开被子,露出头来,满脸都是泪,眼睛通红,哽咽着怒视着他,“时泾州,你就是个混蛋!我要告你!我要告你!” 时泾州见她声音沙哑,但中气十足,那怒目恨不得把他给吃了。 “告我什么?”时泾州冷声问她。 “你,你非礼我。”乔知意总觉得他一定想借着她喝多了要对她行不轨之事。 自己被他扒得这么干净,总不会是干欣赏。 时泾州扶额,眼里是不屑,“乔知意,我要是非礼你,你这会儿还有精神骂我?我告诉你,我能让你几天下不了床,说不了话!” 乔知意死死地咬着嘴唇,就算是他没做,那也只是来不及,并不代表他没那种想法。 “那我的衣服是谁脱的?除了你,还能有谁?”乔知意认定是他。 “你自己脱的,心里没数吗?”时泾州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 乔知意咽了咽口水,她在辨别时泾州说的是真是假。 脑子里没有半点印象,她喝多了,会乱脱衣服吗? 时泾州见她迷茫,阴森森地说了一句,“如果是我,我会用撕的。” 乔知意藏在被子里的脚背都绷直了,他那个眼神吓到她了。 仿佛他真的会化成恶魔,将她困在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第50章 既然是命,认了 乔知意已经完全清醒了,除了头还有一点点不舒服之外。 她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在他面前一丝不挂,她不敢想象在她睡过去的时候在他面前还做了些什么。 他是一直看着她的吗?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原地消失。 自己不消失,他消失也行。 时泾州坐在她对面,翘着腿,没有要避开的意思。 乔知意一直揪着被子挡在身前,她现在光溜溜地躲在他的被窝里,那种感觉非常的微妙,很怪异。 这里,是他睡觉的地方。 之前乔知昀在,她被迫和他同处一室,但都是穿着衣服,各睡一边的。 如今这种贴身体验,仿佛做了什么羞耻的事让她面红耳赤,浑身不自在。 “你出去。”乔知意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凭什么?” “我……我要穿衣服。” “都已经被看光了,穿不穿又有什么意义?” “你……”乔知意脸发烫,恼羞成怒却又无可奈何。 时泾州拿出一支烟点燃,轻吸了一口,无比慵懒地吐出来,“有些话,我不想反反复复地说。如果你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我会用行动来告诉你,不好好听话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他真的够平静,够“好言好语”了。 轻飘飘的语气就重重地压在乔知意的身上。 乔知意呼吸不顺,压抑得很,“我不爱你,你不爱我,这样的婚姻很煎熬。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你可以寻一个真心爱你的人。” “同样的问题说太多次也没有意义。不过现在,我可以给你一个说得过去的答案。” 乔知意不明所以,“什么?” “你的身体已经被我看光,我想有必要对你负责。”时泾州修长的食指轻弹了一下烟灰,比起乔知意紧张的情绪,他现在淡定很多。 乔知意的脸倏地又红透了。 “我不需要你负责。” “或许你还没有意识到我并不是个什么好人,更不是个君子。我就算是放了你,你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了,我哪天不高兴了,就去打扰你们,再跟他讲讲你在我面前脱光光的事情。你猜,他会不会介意?” 时泾州那张脸配上现在恶毒的话,真的让人后背发凉。 乔知意望着他,这一刻她清楚地意识到,这个男人骨子里就是个魔鬼。 他的戏做得很好,好到她差一点以为他是真的宠溺她的。 乔知意深呼吸,吸了吸鼻子,那种无力感压得她很难受。她现在就像是个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鸟,可以飞,但有一根线拉着她,她飞不远,也飞不高。 就算可以触碰到她向往的生活,她也会被狠狠地拽回来。 这辈子,她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也没有退路,更不会有未来。 她苦涩一笑,“乔胜利一家,真的是害我不浅。呵,我也不能怪他们,谁叫我有软肋被他们拿捏住了呢。如果命该如此,逃不掉老天爷的这场安排,我做再多也是无用功。” 乔知意心灰意冷,有些事情挣扎过了,失败了,一次两次,最后就会认命。 她抬眸看着时泾州,“说到底,我不该恨你。你帮我了,我应该感激。既然是命,我认了。以后,我会好好当你的妻子。” 时泾州看着手中的烟,一点点烧到了终点。 如果声音有颜色,那她现在的是灰色的,没有一点点光彩。 那是放弃,也是认命。 时泾州没有同情,更不会心软。 在他的信奉里,一诺千金。 有些选择就跟人生的路一样,没有修改这个选项。 她必须清楚地知道,选择了这条路,哪怕前路无光,她也要闭着眼睛走到底。 “很好。”时泾州把烟蒂丢进烟灰缸里,起身去了浴室,“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听着浴室的水声,乔知意眼角又滑下了一行泪。 这个世界并不是以她为中心的,她也不是那些电视剧或小说里的主角,她没有主角光环。 和睦的亲情,甜蜜的爱情,两情相悦的婚姻……她一个都没有。 或许按部就班,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乔知意平躺在床上,她一动不动,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这一刻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 浴室的水声停了,门开了,她也没有一点点反应。 时泾州以为她趁他洗澡就跑了。 靠近,才发现她又哭过。 时泾州把她之前胡乱脱了一地的衣服捡起来,又在柜子里给她拿了一套睡衣丢给她,“把衣服穿上。” 乔知意还是没有动,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你不怕我行使合法权利?”时泾州又问了一句。 乔知意还是没动。 她听到了。 既然是逃不掉的婚姻,那也是迟早的事。 见她依旧不动,时泾州很烦躁。 他直接翻身压在乔知意的身上,只见乔知意面不改色,眼神淡然,像个玩偶一样没有生气,做好任人摆布的准备。 她现在这个样子,让时泾州看到了滔天的委屈。 “嫁给我,就这么让你觉得委屈?”时泾州质问她。 乔知意只是很平静眨了一下眼。 时泾州捏着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如果我这张脸没有毁,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想逃离这段婚姻了?” 乔知意还是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你恨乔胜利利用你替他女儿嫁给我,是因为我跟他们口中说的不一样,对吗?”时泾州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砸向乔知意,“但凡我长得好看一些,你就没有这么反感了,对不对?” 乔知意恨的是,乔胜利和蒋文英欺骗她。 他们利用她的善良和内疚,说乔知欢生病不能嫁,她才嫁的。 可事实是,乔知欢没有病,是早就计划好的让她来还这个他们欠下的债。 是,时泾州真的不在她的审美里。 她想,没有一个女人会瞬间爱上一个丑陋的男人。 “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乔知意终于出声了,平静地望着他,“你在问出这些问题的时候,自己心里也有答案吧。你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就算知道了答案,那又能怎么样呢?你不会因为我反感你,嫌弃你,就放过我。” 时泾州眼角轻抽了一下,她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欠收拾。 他冷冰的唇角轻扬,无比邪肆,“当然,我不会放过你。” 她淡淡地说:“既然如此,说什么都多余。你想要行使你的权力,就来吧。反正,这是迟早的事。只是,你别期待我会做出什么反应。” 就当,是一次任务。 第51章 一起当富婆,每天换小白脸 时泾州不是禽兽,他要是真做了,那他才不是人。 这一晚,时泾州在书房待到了天亮。 那个女人躺在床上生无可恋,任由摆布的样子,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真的是很烦! 他是哪里对她不好了? 说配合她演戏,他配合得不好吗? 这张脸,就这么惹人厌恶? 时泾州摸着凹凸不平的脸,是丑,但他都习惯了。 一早,他就出门了。 乔知意下楼,顶着红肿的眼睛,看得祥叔都一惊,“少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昨晚是听到有动静,他也不敢去查看。 难不成,少爷和少夫人吵架了? 乔知意微微摇头,“没事。昨晚喝多了,发了酒疯。” 祥叔一脸疑惑,但也不敢深究。 说起来,少夫人嫁给少爷,是有些委屈。 但是等他们相处久了,应该就会好了。 乔知意吃着早饭,她也没有问时泾州起来没有。 吃完后,周正还是跟以前一样在门口等着她。 到了医院,冯语正好碰到乔知意,看到她的眼睛肿成核桃,不由问道:“乔医生,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乔知意冲她笑了笑,“今天早上你有手术吧。” “嗯。”冯语说:“一个高龄产妇,四十五了,还在拼二胎。” “应该很爱她的丈夫。” 冯语叹了一声,“你也说了,他很爱她的丈夫,但她的丈夫不一定很爱她。要不然,都四十五了,干嘛还要让她生二胎?” 乔知意一般不太谈论这些即将为人母的女性,除了这种高龄产妇,还有一些身体有疾病,不适合生孩子的女性不要命的也想留下一个孩子。 这种人太多了。 同为女性,有时候见多了,也就麻木了。 因为她们永远都有理由来解释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乔知意渐渐懂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们生与不生,是否拿命生,这些她们心里早就有数。 作为医生,他们的职责就是尽全力保护大人孩子都平安。 “对了,晚上我请客,你要来啊。”冯语跟她分手之前说:“我来了有几天了,还没有好好地请大家吃饭呢。” 乔知意点头应了。 忙了一上午,乔知意终于接到了叶希的电话。 叶希在电话那头很不安地问,“亲爱的,昨晚怎么样啊?你不知道,那个男人真的太可怕了。就那眼神,我到现在想起来后颈还发凉呢。” 乔知意喝了一口水,靠着椅子,捏着眉心,眼皮很重,“没事。” “你的声音怎么了?”叶希担心。 “喝多了,哑的。” “他没有欺负你吧。” “没有。”乔知意看了眼时间,“中午一起吃饭吧。” “好。” 中午,叶希和乔知意一起出现在离医院不远的餐厅里。 叶希看到乔知意的眼睛时吓了一跳,她赶紧上前捧着她的脸,“这是怎么了?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找人弄他去!” 乔知意拉下她的手,无奈地笑着,“叶大小姐,你这样猛,叔叔阿姨知道吗?” “他们一直都知道我浑蛋。”叶希挽着她的手,心疼不已,“到底怎么了?真的没事吗?” 乔知意重重点头,“真的没事。相信我。” 两个人坐下,点了菜之后,叶希伸手就轻轻点了一下她的眼睛,“都肿成这样了。要不,下午别上班了。跟我回去好好休息。” “昨天为了接你,我已经请过假了。今天再请假,不合适。再说了,下午有病人约了我的号,我得看诊。” 叶希噘嘴,“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个行业。又累又辛苦,责任还大。当年咱们的理由是嫁个高富帅,当个吃喝玩乐的富太太。现在……唉。” 叶希重重地叹气,往日之事不可追啊。 “其实我的愿望是当个富婆,每天沉迷于男色。”乔知意一本正经。 叶希被她逗乐了。 她摸了摸乔知意的脸,“这理想远大。我们一起当富婆,每天换小白脸。专门挑那种长得好看,腰有劲的。” 乔知意终于笑开了颜,“那可得努力啊。别等到人老珠黄,那个时候就有心无力了。” “怕什么。我只管享受,使力的事是他们那些小崽子的。”叶希冲她挑眉,那眉眼间的放浪和不正经会让人误以为她是老手。 乔知意知道,她俩啊,就是口嗨,耍耍嘴皮子。 没有遇到心上人,哪里肯胡乱糟蹋自己的身体。万一将来遇上真爱,那个时候就怕会后悔为什么没把最好的留给最爱的人。 乔知意笑着笑着,脸上就浮上了一层阴云。 叶希从来都是懂乔知意的,她在她面前不管装得多好,也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小意,昨晚,你们一定发生了什么。”这是肯定的。 乔知意轻咬着嘴唇,她垂眸,无名指上的那个文身时刻在提醒她,她嫁给了一个永远摆脱不了的人。 现在,她都想把这根手指剁了。 不戴戒指,她还是被套住了。 “别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这没有爱情,也进入了坟墓。还是那种,陪葬的。没得选,没得跑,就这么被人给丢进去,盖上了厚厚的土,怎么也冲不出来。” 叶希眉头紧锁,拉住她的手,“小意……” “我没事。”乔知意冲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有些事情反抗不了,就接受。或许习惯了,就没有那么难受了。再说了,那些有情有爱的婚姻都会出现问题,更何况我这种。我想开了,自己过自己的,这婚姻我从来都不想要,只能顺其自然。” “或许,有一天他自己受不了,就会主动解除呢。”乔知意自己都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心中要有念想,越想就越可能会实现。 叶希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这种事情旁人安慰不了什么,因为去面对的只有她自己。 正好菜上桌,乔知意轻松一笑,给叶希夹菜,“没事,我自己会消化的。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嗯。以后有我在,有事跟我说。如果他敢欺负你,我叶希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跟他干到底。”叶希气势汹汹。 乔知意心里暖暖的,她很庆幸有这么好的朋友在身边。 就算是未来再苦,也有一丝甜注入她的心间。 她们吃了饭手挽着手一起出门,两个人笑意绵绵,叶希还停下来帮乔知意整理了一下头发。 这一幕,被对面一辆红色法拉利里的人看到了。 时兰婷快速地拍下了几张照片,发给了白月。 第52章 正好缺个老婆,为什么要放她走? 时泾州在s cb里待了一个上午。 阿鬼在他对面吞云吐雾,摸了一下光头,给他倒了一杯酒,“在这里坐了一天,也不说话,到底是怎么了?” 时泾州已经抽了一包烟了。 他玩着打火机,看着蓝色的火焰一熄一灭,反反复复。 “是不是为了嫂子?”阿鬼喝了一口酒,“老实说,就看嫂子朋友的性子就知道嫂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我怕也是个硬茬。你也别老绷着一张脸,都是你老婆了,该宠宠,该疼疼。好好过普通人的生活,知足吧。” 阿鬼嘴里叼着烟,弯腰撩起裤腿,露出一节假肢,从膝盖上方取下来,放在一边,摸着早已经成硬茧的地方,拍了一下腿,“当年,你的脸毁了,我的腿折了一条,阿莎的命留在了那。比起阿莎,我们更幸运。所以啊,珍惜活着的日子,对身边的人好一点。别等到失去了,才来后悔。” 时泾州盯着阿鬼那条断腿,脑子里闪过五年前的那一战。 那几年,他才知道活着比死更不容易。 他的脸可以治,阿鬼也可以装上义肢行走,阿莎的命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如果阿莎没死,他们三个是不是也可以坐在这里,畅谈过往种种? 如果阿莎没死,她是不是也过上了普通人的日子,已经结婚生子了? “找个媳妇不容易,那可是娇滴滴的姑娘,得小心捧在手上,记在心上。你都不对人家好,人家铁定不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你。还有呀,你能不能别顶着这张脸了?”阿鬼皱眉摇头,“我看着都嫌弃,更别说人家小姑娘。” 时泾州不以为意,“我有钱有势有背景,再有一张好看的脸,你觉得又有多少真感情?” “你不试怎么知道呢?” “白月当初知道我毁了容,没多久就转身嫁了人。乔胜利一开始有多想把他女儿嫁给我,结果他女儿偷偷见到我的真容,马上利用乔知意的软肋让她嫁给我。你知道乔知意见到我的样子时,她是什么反应吗?她想吐。” 时泾州轻哼,“你信不信,我要是顶着以前那张脸,这些女人会很后悔。这样的感情,能有几分真心?” “既然你都觉得没有真心了,那为什么还要把她绑在你身边?不如做个好人,成全了她。你也不用这么烦躁了。” “她自己送上门来的,不是我强迫的。每个人都该为自己做的决定承受相应的结果。正好,我就是缺个老婆,为什么要放她走?”时泾州一想到她昨晚哭红的眼睛,就很烦躁。 她一直都想离婚,这个念头从未改变过。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可以后悔的事? 他也想后悔,要是当年他再小心一点,阿鬼的腿,阿莎的命,就不会都丢了。 谁给他后悔的机会,让他重新选择过? 没有。 事实就是这么残酷,命运该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 如果是残忍的,也得认了。 阿鬼蹙眉,“你有点偏执了。” “从她的名字跟我的名字写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牢牢地跟我这个人锁定了关系。不管是谁,嫁给我了,一辈子都是我的人。除非,死了。” 阿鬼知道时泾州的性格,说一不二。 爱不爱的无所谓,只要是他的人了,他死都不会放。 时泾州的手机亮了起来,是时夫人打来的。 他拿起来接听,“妈。” “回来一趟,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 时家。 时夫人化妆精致的妆容,穿着定制套装,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 “乔知意呢?” 时泾州坐下,“她在上班。” “让她不要上班了。”时夫人突然变得很强势,“既然结婚了,她的首要任务就是为时家生下孩子。” 时泾州淡淡地看着她,“出什么事了?” “既然嫁给了你,那就要守好本分。原本我以为她是个乖巧懂事的,能够对你一心一意。看来,是我看走眼了。她当初说的话应该是实话,看中的就是时家的钱。” 时泾州微微挑眉。 说到钱,乔知意还真没有用过他的钱。 那女人是真的不图他什么。 “她当时说那话的时候,您不是也说了无所谓吗?您的儿子也就只有钱可图了。所以,好图时家的钱,又有什么错?” “是没错。错就错在她不能花着时家的钱,跟外面的男人不清不楚。”时夫人终于怒了。 “男人?”时泾州在想,又哪里跑出了个男人? 时夫人从身后拿出一叠照片甩在桌上,“你自己好好看看。一点也不安分守己,在外面跟别的男人嘻嘻哈哈,拉拉扯扯,像什么话?” 时泾州就扫了那么一眼,也看到了那个所谓的男人。 呵,昨晚,他们可就是为这么个“男人”吵了一架呢。 “我告诉你,这女人心不稳,那就是因为没有孩子。等她生下了孩子,自然就收敛了。儿子,你得听妈的。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得看紧了。”时夫人知道这些女人都过于表面,不管是白月还是乔知意,她们打心底里瞧不起她儿子。 作为一个母亲,她怎么也不能容忍儿子被戴绿帽子。 时泾州往后一靠,问她,“谁给你的照片?” “这……”时夫人眼神闪躲,“不管是谁给的,事实就是乔知意背着你在外面有人了。” “这个人,我昨晚见过。”时泾州瞟了一眼照片,“是个女人。” 时夫人一怔,“什么?” 时泾州懒懒地说:“她是乔知意的闺蜜。昨天才从国外回来的。” 时夫人惊讶地张着嘴,不敢相信地重新拿起照片仔细地看了又看,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女孩子呀。 “儿子,你确定?”时夫人还是怀疑。 时泾州无奈,“是。确定。” 时夫人这才将信将疑地把照片放下,“就算如此,但这也是在给你提醒。乔知意年轻貌美,又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就她那样的条件,肯定不缺追求者。儿子,不要怪妈说话不好听,现在这个社会有些人现实在表面,有些人现实在金钱上。” “不少人都说只要有钱有势,就有大把的人来巴结。但有些人,真不是。毕竟是要当一辈子的夫妻,走哪都有人问的。你现在这个样子……”时夫人说不下去了。 她当初看到时泾州这个样子一时也是不能接受的,可这是她儿子呀。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嫌弃他。 所以,不管用什么办法,她都要让儿子这辈子有个人陪在身边。 时泾州知道她的意思,沉声说:“妈,这些事情不用您操心。生孩子的事,总得有个过程。还有,以后不管谁在您面前抹黑乔知意,都不要信,不要听。” 第53章 你老公又来接你啦 时夫人还是担心,“你跟她,真的好吗?要不,你们俩搬回来住吧。有我跟你爸在,总归是有人看着的。” “我跟她过日子,搬回来被你们盯着,谁能过得踏实?再好的夫妻都有个磨合期,更何况我跟她的结合还跟别人不一样。慢慢来,该让您抱孙子的时候,自然有的给您抱。” 时夫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自小就是个主意大的,当年说出国就出国,在外面做什么也不让我们知道。算了,现在你完好地回来,结婚生子,过普通人的生活,我和你爸就放心了。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好好处理,别让外面的人看了笑话。” “妈,我是您的儿子,乔知意我的妻子,也是您的儿媳妇,半个女儿。将来,她会是我孩子的妈妈,您孙子的妈妈。所以,我们才是一家人。不管谁在您面前抹黑她,想要挑拨离间,那都是我们家里的敌人。因为,他不想我们家庭和睦。” 时夫人见儿子如此认真严肃,也知自己的冲动了,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时泾州没问那些照片是谁给她的,知道和不知道都无所谓。因为对方的目的他清楚,对方想要的结果没达成。 …… 下班后,冯语招呼着众人一起去吃饭。 乔知意也跟着去了,只是跟祥叔打了电话,说她晚上不回家吃饭了。 一行人去吃了饭,然后又去ktv玩。 乔知意看着这些平时工作严谨,一板一眼的同事们此时放声高歌,欢声笑语,知道他们也是在释放工作压力。 很多工作都是习惯了就好了,但医生不一样。 不仅要习惯,还要精益求精。 因为医生的手上,握着人命。 平时哪里敢这么放松啊。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冯语走过来坐在她边上,“大家都说你是我们单位的又娇又冷的美人儿。娇柔地让人想要靠近,保护。冷漠的又让人不敢轻易触碰。” 乔知意蹙眉,“有吗?” “当然。”冯语笑着说:“你要不是已婚,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追你。” 乔知意无奈地笑了。 “你老公命真好,把我们最漂亮的医生给娶到手了。也难怪他天天来接你下班。我要是他,都不会让你出来工作了。这么漂亮的花儿,就怕被别人摘了。”冯语开着玩笑。 乔知意看了看无名指上的戒指文身,她说:“女人得有工作,万一哪天男人靠不住了,不至于一无所有。” “别这么说。他那么体贴你,一定很爱你。”冯语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太对劲,不由担心,“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乔知意摇头,“没有。对了,上次你帮我,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这段时间太忙,等空下来了,我请你吃饭。” “不用这么客气。”冯语看了眼她的额头,“还好伤口不深,没留下疤。对了,我听说那个女人挂了何主任的号。好像安排的是明天来做检查。” 乔知意对此没有任何意外。 白月不可能再来找她了,找何主任其实比找她更好。 “挺好的。” “你跟她是有什么过结吗?”冯语漫不经心地问。 乔知意觉得她跟白月不应该有什么过结存在,是白月把她当成了假想敌。 “没有。” 冯语见她不说,也没有再追问。 乔知意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 乔知意刚走出去,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 冯语看了一眼,上面跳着“a老公”。 手机屏幕一直亮着,冯语往外洗手间看了眼,人还没有出来。 她缓缓地伸手,拿起手机,划开了接听键。 “喂,你好。”冯语走到角落,尽量远离那嘈杂的音源。 电话那头,时泾州确定了一下自己拨的号码,确认无误,他冷着脸问:“乔知意呢?” “乔医生去洗手间了,忘记拿手机,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在哪里?” 冯语把地点说了。 时泾州挂了电话拿着车钥匙就出门。 祥叔见状赶紧跟上,“少爷,您去接少夫人吗?” “嗯。” “您的驾驶证不是被扣了吗?这开车出去,不太安全吧。要不还是让周正来。”祥叔担心。 时泾州烦躁。 祥叔苦口婆心,“要遵守交通规则。我给周正打电话,让他来开车。” …… 乔知意从洗手间出来,冯语指着她的手机,“乔医生,不好意思,你的手机刚才响了很久,我怕有急事,就帮你接了。” 乔知意微微蹙眉,她手机里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但是对于别人不经过允许就接听她的电话还是有一点点介意的。 “没事。”乔知意点开了通话记录,看到第一个名字的时候,她觉得冯语接了也好。 冯语一直观察着她的神情,她似乎并不是很高兴她老公打来电话。 吵架了? “他说什么了?”乔知意是不可能再打过去的。 冯语如实回答,“他问你在哪里。听他语气很担心你,我就把咱们这儿的地址说给他了。我猜,他应该在来接你的路上了。” 乔知意拿起包包,“冯医生,我得走了。” “你不等他吗?”冯语一脸惊讶。 “不了。”乔知意不想跟时泾州相处。 她是认命了,但不代表她可以去好好享受这段婚姻。 冯语见她要走,其他人正好也觉得差不多了,大家都提出要离开。 一众人走出ktv,正好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就停在门口。 大家都见过这辆车,之前乔知意都是坐这车上下班的。 这么晚又出现在这里,怕是她老公来接她的。 “乔医生,你老公又来接你啦。真是幸福啊。”有人开着玩笑。 乔知意笑不出来。 但是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她不想跟时泾州相处,也不想让这些人见到时泾州。 所以,她迫不及待地走向车子。 其他人也都散了。 打车的打车,叫代驾的叫代驾。 冯语看了眼劳斯莱斯后座,她走过去,敲车窗。 乔知意很意外冯语走过来,她问,“冯医生,怎么了?” “能不能搭个便车?把我送到前面的路口?”冯语不好意思地说:“我手机没电话,叫不到车也叫不了代驾。” 车不是乔知意的,她做不了主。 冯语看不清坐在乔知意里面的人,但是知道那个人在。 暂短的静默,冯语有一点点尴尬。 “让她上车。”时泾州发话了。 “谢谢。”冯语感激地坐到副驾驶。 她想回头看看那男人长什么样,之前戴着口罩根本就没看见。 就那一双眼睛,让她连着几个晚上都梦见了。 她准备回头的时候,中间的隔板升起来了,正好就隔绝了她的眼神。 冯语尴尬地闭上了嘴。 越发对这个男人好奇了。 车子里都寂静无声,乔知意偏头看着车窗外,无视旁边的人。 “送冯医生回家。”时泾州突然又出声了。 “是。” 冯语很诧异,她暗藏着心中的欢喜,“那怎么好意思?会耽误你们吧。” “你上次帮了我老婆。”时泾州的话让乔知意心中动容。 第54章 我妻子持家,怕你们宰她 难怪他让冯语上车了。这是在还人情呢。 谁要他还人情了?是她欠的,她自己会还的。 冯语一怔,笑着说:“大家同事一场,本就该互相帮助。” 时泾州不说话了。 冯语有点窘。 这男人话真不多,随时都能让气氛降到冰点。 不过,这样的男人才有意思。 冯语下车后,隔板收好。 时泾州说:“周正,明天挑一件像样的礼物送给冯医生。” 乔知意有点不理解了,他为什么要送礼物给冯语? “少爷想得真周到。冯医生帮了咱们少夫人,确实是欠了人情。送她回家,再送一份礼物,才是真正的还清了人情。”周正看了眼后视镜,故意说这么多。 乔知意懂了,板着脸说:“我自己欠的,自己还。” 时泾州不说话了。 回到璞园,乔知意直接上了二楼,推门进客卧。 两个人吵架后,她就搬下来了。 现在也不管祥叔会怎么想,反正她是不会跟他同床共枕的。 睡到迷迷糊糊,门板拍得震天响。 乔知意睁开眼睛,这么无理的拍门声也只有她一个人。 她不想理的。 “乔知意,醒醒。”时泾州隔着门板大声说:“你妈醒了。” 乔知意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连鞋子都没穿跑去拉开门,欣喜若狂地抓着时泾州的手臂,“你说什么?我妈醒了?真的吗?” 时泾州被她抓得死死的,指甲都掐进了皮肤里。 “是。赶紧换衣服,去医院。” “好好好。” 乔知意麻溜地换了件衣服,脸没洗牙没刷地就又出门了。 时泾州在楼下,看到她光着脚就往外冲,一把将她接回来。 “走啊!”乔知意眼眶都湿润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母亲。 “把鞋穿上。”时泾州提醒她。 乔知意恍了一下神,立刻把鞋子穿上,抓着他的手催促着,“快点。” 时泾州第一次感觉到她的手劲有多大。 这会儿天刚蒙蒙亮,乔知意很紧张,又激动,她现在精神抖擞,眼里全是光。 到了医院,车还没有停稳,乔知意就已经冲下车了。 周正吓得不轻,“少夫人她太急了。” …… 重症监护室,乔知意已经穿好了防护服站在王书兰的病床上。 王书兰睁开了眼睛,但是她说不了话,也动不了。 “妈,妈,你终于醒了。”乔知意握着她的手,眼眶里的泪打转转,“醒了就好,我们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家了。” 乔知意抹着泪,冲她笑,“妈,你说说话。” 王书兰就看着她,除了眼珠子在转动,她动不了,说不了话。 乔知意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她急忙问医生,“医生,我妈醒了,为什么不说话?” “时太太,你先冷静一点。森格医生正在看王女士的检查报告,他会告诉你们具体情况的。” 乔知意等不及,她出去找森格医生。 推开森格医生的门,时泾州也在里面。 他们同时看向乔知意。 “森格医生,我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醒了,为什么不说话?”乔知意很急切。 时泾州坐在一旁沉默。 森格医生看了眼时泾州,在征求他的同意。 时泾州微微点头。 森格医生才说:“时太太,你母亲是醒过来了,但是她的身体情况并不是很好。” “什么意思?”乔知意不解。 “头部是人体最重要的地方,本来你母亲的肿瘤位置就很刁钻,周围的神经复杂,手术是很成功,命也保住了。手术对脑组织造成后遗症,才导致你母亲语言能力障碍,侧肢体活动障碍。这些之前在手术前就跟你说过可能会有这样的后遗症,事实确实也已经发生了。” 森格医生的话如同一盆冷水烧到了乔知意的身上。 她知道手术会有什么风险,但她没想到这样的风险会落在母亲的身上。 是,她当初只是想要保住母亲的命,可以多活些年。 后来,母亲昏迷不醒,她就想着醒过来就好。 现在醒了,她希望可以健健康康。 可现实给了你一颗糖,刚尝到了甜味,又给了你一棍子,糖没了,还痛。 时泾州看到乔知意那张脸白得跟纸似的,摇摇欲坠,完全就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他见不得她这鬼样子,给森格使了个眼色。 “时太太,你不用太担心。刚才我跟时先生就是在讨论,你母亲是有可能恢复语言能力和行动能力的。”森格又给了乔知意一口气。 乔知意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真的吗?” 森格点头,“国外有一个康复中心,就你母亲这种情况的病人他们是接触过的,而且很成功。当然,不可能完全保证恢复得跟没病过的样子。之前一个病例,情况比你母亲要严重很多,但是用了半年的时间,病人就能够自理了。” 乔知意眼里有光,有希望。 “你母亲的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只是需要时间。如果你这边没有问题,我们可以安排送你母亲过去。毕竟早做康复,早团圆。” 乔知意当然想母亲能够早早的康复,她迫不及待地想送她过去做治疗。 但有一个现实的问题。 她抿了抿唇,问:“我想问一下,康复费用这一块……” 森格看了眼时泾州,笑着摊手,“你是时太太,我想你不用担心费用这一块的问题吧。” “我妻子持家,她想问清楚费用,怕你们宰她。”时泾州适时地出声。 “康复中心的效果非常好,收费自然不便宜。他们一天的费用在五万美金左右。” 乔知意暗暗地捏着拳头。 一天五万美金,就是一天三十多万人民币。 乔知意的心又重重地悬起来。 这么多的钱,她从哪里来? 她现在刚工作,就算是私立医院,一年都还挣不到一个月的钱。 “赶紧联系。”时泾州站起来,“在准备好之后,马上出发。” 森格点头,“当然。你的岳母大人,一定会最快安排。” “等一下。”乔知意沙哑开口。 时泾州和森格都看向她。 乔知意深呼吸,“森格医生,我想问一下我妈这种情况,就正常的治疗不能康复吗?” 森格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问。 以时家的背景,根本就不需要再考虑。 “过程很漫长,有可能会耽误最佳的康复期。国外的康复中心是就这方面最好的存在,你母亲送到那里做康复,是有很大几率正常的。” 森格医生小心问:“时太太,你是有什么顾忌吗?有什么问题你尽量说。” “我……要好好想想。”乔知意尽量让自己不那么紧张,急切,平静地问:“不急于一时吧。我妈刚醒,应该还不能大动,对吗?” 森格医生点头。 第55章 从来没有把他当丈夫 “好。我想好了,会跟你说的。”乔知意对他努力露出微笑,“麻烦你了,森格医生。我先回去看看我妈妈。” 乔知意全程都没有再去看时泾州,完全把他当过路人。 森格在她走出去后,耸肩摊手,不解地问时泾州,“你太太是怎么了?她为什么还要考虑?” 时泾州没说话也出去了。 森格看出来了,这对夫妻似乎出现了什么问题。 …… 乔知意站在病床前,王书兰已经又睡过去了。 她静静地陪了她好一会儿,才出去。 门口,时泾州靠着墙等着她。 “你是在拒绝我。”时泾州明知故问。 女人的眼睛越来越红了,昨晚哭过本来就还是肿的,现在更厉害了。 都已经这样了,还跟他较着劲呢。 乔知意平静地看着他,“谢谢你的好意。我妈……我会想办法安排的。” 一直想着离婚,摆脱这段关系,昨晚又才吵过架,就算是摆脱不了,她也不想欠他太多。 她不想一方面在排斥这段婚姻,一方面又在接受他的恩惠。 时泾州懂她在想什么,她是在用这种方式跟他划清界限。 婚姻她摆脱不了,她就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他,她不屑他。 “行。” 时泾州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头也没回,走了。 他一走,乔知意一直绷着的弦稍微松一点。 随之而来的,是泰山压顶的压力。 她要救妈妈,不管怎么样,只要有机会,她都不会放弃。 乔知意没有停,立刻问了老师关于那家康复中心的情况,老师给予的回答确实是森格医生所说,母亲的情况只有在那里才有机会。 天价的费用让她有些喘不上气来,她开始打电话借钱。 曾经的朋友,同学,她都借了。 只是那么多的钱,这些借来的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我这里还有五十万,先给你。”叶希把卡递给她,“你不要急,我晚上回家跟我爸要。大不了,我就答应他跟他学做生意。” 乔知意拿着那张卡,沉甸甸的。 叶希喜欢自由,从来都不会为了什么而妥协。哪怕当年他父亲用再也不给她生活费要挟她回家学做生意,她也没有害怕。 如今,为了她,说要回去她爸爸身边…… 乔知意一把抱住叶希,哽咽道:“小希,不需要你为我牺牲这么多。我会想到办法的。” “一天三十多万,就算是卖了心肝脾肺肾,也拿不出那么多来。”叶希推开她,目光坚定,“你不用管我,我大不了就当是预支我后面几十年的工资。我不信,咱们一辈子挣不了那么多钱。” 乔知意用力地抱着叶希,呜咽哭了起来,“谢谢你,小希。” 叶希拍着她的背,满眼心疼,“咱俩不用这么客气。人一辈子能有个可以豁出命的朋友,值得。放心吧,钱能解决的事都不是事。阿姨一定会好的。” 晚上,乔知意回了璞园。 时泾州没在,祥叔等着她,“少夫人,回来啦。我给您盛碗汤吧。” “不了。”乔知意声音还是哑哑的,“我先回房了。” 祥叔看着她上楼回房,无奈地叹了一声。 乔知意刚洗完澡躺在床上,就接到了叶希的电话。 “小希……”乔知意听完后,故作轻松地说:“没关系,我还有办法的。你不用太自责,这不是一笔小数字……好啦,我明白的……真的没事,我会想到办法的。……” 挂了电话,乔知意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她爬起来换了衣服,跑下楼。 正好遇上了刚从外面回来的时泾州,她只是问一句,“能把车借给我开吗?” 时泾州看了眼时间,已经夜里十二点了。 “你去哪里?” “有事。如果不方便借的话,就算了。”乔知意直接从他边上走过。 时泾州一把拉住她的手,眉宇间肉眼可见的不悦,“大晚上的,就凭你的技术,你能开到哪里?” 乔知意不想把力量放在和他的较量上,平静地说:“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你再说一遍!”时泾州肉眼可见地怒了。 乔知意压住对他的恐惧,“不方便告诉你。” 时泾州真的要被她气死了。 她还真是有本事,气死他的本事。 “我是你男人。”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过我的男人。” 时泾州抓着她的手微微用了力,她肉眼可见地疼红了脸,但是倔强地不肯叫他放手。 她这是在跟他较着劲儿呢。 此时的乔知意在时泾州看来,就是一只老虎花纹的猫,装成老虎在他面前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 “也是。女人就是不识好歹,给了你尊重,你当是放纵。” 乔知意听着这话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时泾州突然用力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手臂紧紧地箍着她的腰,让她紧贴着自己,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近距离地注视着她不安的双眼,压迫感十足,“你似乎真的忘了,我不是个什么好人。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我面前放肆。” 乔知意的呼吸一窒,她在暗中使劲,可是那只贴着她腰间的手就跟一块发烫的火石,落在腰间就弹不开了。 她紧张地咽着喉咙,心脏怦怦地狂跳,她抿着嘴唇,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想怎么样?” 时泾州轻抬起她的下巴,低下了头,把她眼里的惊恐和不安都看得清清楚楚,“女人不听话,是因为她还不是男人的人。只要把你变成我的女人,你是不是就该认清我是你的男人这个事实?” 乔知意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现在没有做好准备,一点也不想被他要了身子。 她怕他来强的,也不想耽误时间。 “我要去找乔胜利。”乔知意在他面前,终究是服了软。 时泾州眯眸,“找他要钱?” 乔知意在他如狼眼般锐利的注视下点头。 “呵。”时泾州一声冷笑,“乔知意,真有你的。宁愿去找害你的人,也不愿意找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怕欠我的越来越多,还不清?我告诉你,你就算是一分钱也不用我的,这辈子跟我都没有办法两清。” 乔知意的那点心思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她有自己的倔强,她就是不想在他面前伸手要钱,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的纠结,复杂。 她怕跟他越缠越深。 她怕自己一辈子就这么耗在他身上了。 “乔知意,你这么怕欠我的,是不是害怕哪天会爱上我?”时泾州突然的一句话,狠狠地砸在乔知意的心上。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时泾州,他的眼睛里波澜不惊,平静无奇,却有那么一丝丝不一样的东西在。 他的嘴角,还勾扬着一抹淡淡的弧度。 似笑非笑,看得她头皮发麻。 第56章 妥协 乔知意没能去找乔胜利。 她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时泾州那句“是不是害怕哪天会爱上我”。 怎么可能? 她会爱上他? 爱上狗都不会爱上他。 乔知意一连两天都没有睡好觉,精神欠佳。 早上见到时泾州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她恨自己,一方面想摆脱时泾州,一方面又不得不依靠他。 现在自己就跟个小丑一样没区别,折腾的那一下还是没起什么浪花,他心里一定在嘲笑她。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她用自己的方式在抗议这段婚姻,结果还没开始,她又需要这段关系来帮助她的亲人。 在他面前,她终究是硬不起腰杆的。 她有骨气,可是她的骨气在此时,一文不值。 如今,没有什么比母亲的身体更重要了。 “中午去医院,你妈妈那边需要你去确认一下。一切准备就绪后,会有专机接她出国治疗。”时泾州吃完早餐饭,坐在一旁等她。 他就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乔知意根本就没有办法好好吃早饭。 确实也是没有什么胃口。 她放下碗筷,“那我先回医院上班,中午我直接过去。” “周正送你。” 乔知意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昨天还那么有骨气不要他帮忙,短短几个小时,她就接受了。 叶希给她打电话,说又在朋友那里借了三十万。 乔知意说:“小希,谢谢你了。不过不用了,我接受时泾州了。” 在母亲这件事情上,她深知自己有多么的无能为力。 做康复不是一两个月的就能结束的事,开始了就没有办法停下来,在好之前也不可能停下来。 时泾州愿意伸手帮她,她该感激的。 她也会记下这笔账,慢慢还给他。 中午,周正接她去了母亲住的医院。 资料已经传到国外了,就等着这边乔知意签名,然后安排送王书兰出国治疗。 那边要求先缴两个月的费用,乔知意全程都不敢抬脸。 时泾州拿出卡,直接把账转过去。 “你们要不要过去看一下环境和医疗设备?”森格问他们。 时泾州懒懒地掀开眼皮睨他,“钱都收了,现在才问?” 森格耸肩,“不满意,可以退的。” “我查过。”时泾州也没有逗弄他,“你说的那个康复中心是全世界最好的康复中心。” 森格推了一下他的肩膀,“那你一副不知道的样子。” “我要是不知道底我能轻易给钱?”时泾州懒得理他。 森格摇头,“你还是那么狡诈。” 随后对乔知意说:“时太太,你先生这么多心眼,你可要小心了。” 乔知意只是客套地笑了笑,没接话。 在时泾州面前,她再小心,也玩不过他的心眼。 不,时泾州恐怕都不屑跟她玩心眼。 “赶紧安排。”时泾州说:“安排好了,我们会一起过去。” “还真以为你不去呢。” 时泾州看向今天格外话少,安静的乔知意,“准备好请假,这边的事情落实了,一起过去。” 乔知意意外他会这样的安排。 “吃饭去。”时泾州见乔知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由皱眉,“不饿吗?” 从天还没亮就跑来医生,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乔知意动了脚步,跟上他。 他们就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餐厅,乔知意先一步让服务员准备一间包厢。 时泾州那张脸,不宜坐在大厅里。 “这么体贴?是在保护我的自尊心,还是怕我丢你的脸?”时泾州问得很欠。 乔知意给他倒上茶水,“都有。” “呵。你们女人到底是虚荣男人的脸,还是男人的钱?” “都有。” “那你呢?”时泾州喝着她倒的茶水,眼珠子落在她的身上。 乔知意问:“重要吗?” “以前不觉得重要。现在有点重要了。” “我不会爱你的。”乔知意突然和他的视线交织,不躲不避。 时泾州不以为意,“你以为,我是爱上你了吗?” “那就好。”不爱最好。 “当初我就说过,只要你听话,你想要的我都给你。”时泾州转着杯子,漫不经心,“嫁给我的人就算不是你,也是一样的待遇。” 乔知意知道他的意思。 他当初说过,无所谓娶谁。 不爱的两个人共组家庭,经营婚姻,不用想都知道有多难。 乔知意有一种无力感,还有挫败感。 她的一生,怕是起不了什么浪了。 吃了饭,乔知意叫服务员买单。 时泾州把卡拿出来,“我没有让女人买单的习惯。” “让我能请你吧。”乔知意说:“这样能够减轻我的负担。” 时泾州默默收起了卡。 …… 王书兰出国的事已经安排妥当。 乔知意跟院长请了假,和时泾州一起陪同王书兰出国。 到了康复中心,王书兰是直接被安排在病房的。 她在中心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把康复中心完全了解了一遍。 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大把钱仿佛是风吹来的,就往里面砸。 “妈,你好好在这里养病,我只要有时间就过来看你。你放心,一定会好的。”乔知意坐在病床边,抓着母亲的手。 哪怕有一线希望,她也不会放弃。 她知道王书兰听得见,因为她的眼睛是清亮的。 王书兰的眼珠子往门口外面瞟,乔知意读懂了她的意思。 “时泾州在外面跟院长交谈,他一会儿就来。” 王书兰看着她,眼睛里的光。 乔知意故作轻松地笑着说:“我都说了,他对我很好。你看,他把我的妈妈当成他的妈妈在对待。他说了,只要能让您健康回家,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妈,他很爱我的。所以,你不用担心。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乖乖听医生的话,好好配合。早点恢复,我们一家团圆。” 王书兰的眼眶湿润了。 她想用力握紧乔知意的手,但是使不上劲,身体没有任何反应。 乔知意懂她的意图,便紧紧握着她的手。 门推开。 时泾州走进来,他戴着口罩,对乔知意说:“已经都办妥了。” “嗯。” 时泾州站在床边,握着乔知意的手弯下腰,眼神温柔,“妈,您在这里好好养病,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小意的。只要有空,我们就过来看您。等您好,我们就接您回家。” 两个人说着同样的话,那眼里的真诚是藏不住的。 王书兰努力地看到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眼角的泪流了出来。 那是放心的,是喜悦的。 她从来不担心自己,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乔知意。 如今,女儿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女婿人好心善,就算是哪天她不在了,他也能照顾好乔知意的。 一家三口都在一起的样子,画面很温馨,也很温暖,充满了爱。 从康复中心出来,两个人回到了酒店。 房间是周正早就订好的,一间总统套房。 时泾州径直去了浴室,洗了个澡,围着浴巾出来了。 听到动静会下意识地抬眼看,无可挑剔的身材毫无预兆地撞进了乔知意的眼睛里。 她快速地别过脸,非礼勿视。 第57章 护夫 时泾州从箱子里拿出衣服,背对着她换上,“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 “嗯。” 时泾州扣着扣子转过身,看她还低着头,慢慢靠过去,“想看就大胆看,我是你男人,不收费。” 乔知意想骂他不要脸。 她才没有想看他,那么多广告男模的好身材随处可见,她不差他这一个。 时泾州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和他对视,“一辈子这么长,你要适应。就算不爱,有些事情也是需要的。” 乔知意今天不知道怎么这么聪明,瞬间就懂他在说什么。 她想说,她不需要。 “男人是有需求的。我一直没要你,不代表我是个君子,不会强人所难。”时泾州手指轻抚过她的嘴唇,无视她眼里的不安,“你是我老婆,我一旦有需求,只能是你帮我解决。正常的,懂?” 乔知意现在真的没有理由去跟他唱反调。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 她欠他太多,他要的是一个妻子,似乎现在真的再也没有办法摆脱了。 如果一辈子注意是跟他度过,她也没有拒绝的必要了。 “嗯。” 时泾州意外她这一次没有跳脚,居然如此干脆地应下了。 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微挑着眉梢,“老公要出门,是不是要亲一个?” 他的眼神里没有期待,而是调侃。他倒想看看,她能做到什么地步。 乔知意看着他的嘴唇,轻轻踮起后脚跟,闭上眼睛吻了上去。 温热柔软的嘴唇碰到他冰冷的唇瓣,她没有像第一次那样蜻蜓点水,而是贴在上面,没动。 不需要再躲了。 就这样吧。 乔知意想通了,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时泾州的手忽然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他是个男人,血气方刚的男人。 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拒绝主动给糖的女人。 揽在她腰间的手臂用了劲,让她贴得更紧了。 乔知意紧闭着眼睛,任由他在她唇上肆意掠夺,腰间的手如同一块烙红的铁,隔着衣服烫着她腰间的敏感地方。 她没经历过这种事,以前也就跟叶希躲在被窝里看过那种口袋书,就是文字描写,也让她们两个小姑娘面红耳赤。 说起来,她的初吻都是给了时泾州的。 以前总觉得自己的初吻,第一次,都会交给心爱的男人。没想到,一切都违背了最初的意愿。 “在想什么?”时泾州已经停下来了。 他的呼吸明显变得粗重了些,性感的喉结随着他咽口水的动作上下动了动。 手指拂过她饱满红润的嘴唇,眸子里是藏不住的火,要不是感觉到她走了神,他觉得他又要去洗一回澡。 乔知意是没走心,只是稍微有点喘。 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扒在他的肩膀上,两个人的身子完全贴合在一起。 这个天大家穿得都不厚,薄薄的衣衫只是用以蔽体,真正靠在一起,身体上的那些凹的凸的都能察觉得到。 乔知意的腰部突然就僵直了,一动不敢动。 脸也瞬间变得又红又烫。 时泾州盯着她,眼神火热,手指摸过她的脸,来到她的耳边,指尖拂过她的耳珠,感觉到她的身体微微轻颤,手指穿过她的长发。 乔知意屏住呼吸,她浑身发麻,有一种被电穿过的感觉。 心里产生了反抗,她强迫自己不要动。 就算是发生了,那也是合理合法。 时泾州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把她抱得更紧了。 “怕吗?”略带着沙哑的嗓音让乔知意心头一震。 她的心脏在胸膛发出重而有力的回响,即便心中有不安,她还是说:“不怕。” 走出了这一步,就好了。 时泾州眼睛像老虎遇到了猎物,泛着贪婪的光芒。 错开位,唇拂过她的耳廓。 乔知意闭上了眼睛,身体狠狠在战栗。 时泾州在她耳边轻笑一声,“我真要了你,你会哭的。” 乔知意脸更加的烫了。 时泾州轻轻地推开她,眼里的火一点点在散去,“早点休息。” 乔知意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时泾州笑着拿上外套,出门了。 乔知意整个人软下来跌坐在沙发上,她摸了自己的脸,就这温度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有多红。 缓了很久才平复下来。 她看了眼时间,有两个同学就在这座城市,之前既然都来了,她想趁这个机会约他们出来见个面,好好谢谢人家。 乔知意先到了约定的酒吧,往里走去竟然看到坐在卡座里的时泾州。 他戴着口罩,桌子上什么都没有,安安静静地坐着,像是在等人,又不像。 乔知意没有过去打招呼,她和几个朋友到了另一边坐下。 跟朋友交谈,眼神还是会不自觉地去看他。 他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就已经是一道风景线了。 不少女人都在往他那边看,终于有个金发碧眼大波的妹子扭着腰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努力的在他面前挺胸,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乔知意微微蹙眉,等着下文。 也不知道时泾州跟那女人说了什么,那女人气得站起来,突然伸手去摘掉时泾州的口罩。 时泾州的脸就那样暴露出来了。 酒吧的人不少,本来就有很多人在盯着时泾州。 突然出现了这种情况,大家都直勾勾地盯着时泾州,有些女人还惊叫起来。 那个搭讪时泾州的女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说了一句:“ugly pern!” 不少人从害怕到指着时泾州嘲笑,那嘈杂的声音就算是乔知意听得不太清楚,但偶尔有一些不好的词语会钻进乔知意的耳朵里。 时泾州一个人孤傲地坐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在乔知意眼里,他不可怜,但是很孤独。 那个女人和她的另外几个朋友也都围在时泾州旁边,声情并茂地对时泾州指手画脚。 忽然,有人冲过来推开她们,然后挡在时泾州面前。 “你们是有病吗?你们的父母没有教过你们什么是礼貌吗?自以为长得很好看是不是?去照照镜子,看看你们现在的嘴脸,有多恶心,多丑陋不堪!” 乔知意冲着她们大骂。 在国待了好几年,语言很流利,就算骂人,那也是不带一点卡壳的。 时泾州很意外乔知意会出现在这里,更意外她会跑出来挡在他面前,替她骂这帮人。 看着她纤瘦的背影,时泾州伸手拉住她的手。 乔知意回头,冲他吼:“你没长嘴吗?她们骂你你不知道骂回去?” 时泾州第一次看到她这么火爆,很凶,很惊讶。 她平时柔柔弱弱的,说话声音都不大的人,居然还有这么刚的一面。 乔知意甩开时泾州的手,对着那些还在用异样眼神打量他们的人,她瞪他们,“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非要盯着我老公看?” 众人一听惊呆了。 这么漂亮的女人居然是这个丑男人的妻子,太神奇了吧。 时泾州闻言后嘴角轻扬,眼里都有了笑意。 第58章 不摆脱了 乔知意这一动作,自然会引起这帮人抱团的。 他们慢慢朝乔知意靠过去,乔知意想去抓时泾州,准备一起跑。 寡不敌众,强龙也压不过地头蛇,只有走为上策了。 手还没有碰到时泾州,就看到门口有几个华国人走进来。前面的两个人乔知意不认识,但后面的三个人,正是她约的同学。 看到他们出现的那一刻,乔知意就放心了。 还准备闹事的国人见到有这么多华国人进来,他们面面相觑,明显还是有点忌惮。 前面的两个男人直接朝乔知意走过来,扫了一眼那帮人,那帮人最后悻悻地散开了。 “老虎变成了小猫咪,还让女同胞护着你?”其中一个眉目清秀的男人看了眼乔知意,坐到了时泾州的对面,眼里带着打趣。 乔知意这才反应过来,这两个人认识时泾州。 所以,时泾州是在这里等他们吗? 不等时泾州说话,乔知意的同学也大步走过来,担心地看着她,“你没事吧。” 乔知意摇头。 她回头看时泾州,时泾州也在看她。 两个人的眼神交流引起了时泾州朋友的关注,“你们俩认识?” 时泾州没点头也没摇头。 “什么关系?”眉清目秀的男人打量着乔知意。 乔知意有点紧张,她跟时泾州不一样,她不想这段关系被所有人都知道,而时泾州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妻子。 即便知道这段婚姻有可能就这么维持下去,她也不希望闹得人尽皆知。 时泾州从容地点燃了一点烟,“你都说了是同胞,能有什么关系?” 乔知意很意外,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时泾州会这么说。 不过,也看得出来,时泾州在这一刻似乎并没有想跟她扯上关系。 同胞,这回答真妙。 乔知意也很识趣地没有往上凑,和朋友走向了另一边,跟他们聊天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往时泾州那边看。 时泾州的位置光线并不是很好,他隐在阴影里,不那么显眼。 只有时不时的烟火花能够看清他的脸。 “乔知意,你在看什么?”朋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男人气质是好,可惜脸毁了。” 乔知意收回了视线,不再往那边看。 没多久,时泾州和那两个人站起来往外走了。 靠他们最近的时候,时泾州看了乔知意一眼。乔知意赶紧别过视线,躲开了。 他们刚出门,乔知意就收到了时泾州的短信。 少喝酒,早点回去。 短短几个字,乔知意感觉不到什么情绪。 她没回复,把手机放进了包包里,继续跟朋友喝酒聊天。 就算是夫妻,也有各自的生活,各自的朋友圈。 乔知意也没喝多少,朋友说要送她,她拒绝了。 搭上了出租车,乔知意看着车窗外异国的夜景,脑子里有点乱乱的。 回了酒店,她趴在床上就给叶希打视频电话。 “你真的接受了?”叶希在视频里的那张脸写着震惊。 乔知意眼里满是无奈,“没有办法,除了他,我不知道我能从哪里借到那么多钱。我能等,我妈不能等。” “可是……”叶希满脸愁容,“你这样还怎么摆脱他啊。” “不摆脱了。”乔知意说:“就这样吧。” 叶希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就这样?你打算跟一个不爱的人过一辈子了?” “嗯。”乔知意深呼吸,“其实他真的帮了我很多。好好接受这段关系,可能也没有那么难过。” “可是你不爱他啊。” “人嘛,跟自己结婚的那个人,也不定能爱一辈子。爱与不爱,也没有那么重要了。”乔知意已经想开了。 她这辈子,也不见得会去爱谁了。 叶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疼地说:“小意,对不起。要是我能帮到你,你就不用这么委屈自己。” “说什么傻话?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别想多了。”乔知意看着闺蜜,冲她笑,“我很感谢你。” “不管怎么样,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就算是他也一样。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我拼了命也会帮你的。”叶希非常坚定。 乔知意心里满满的感动。 没一段情意绵绵的婚姻是可惜,但她有最好的友情。 人生,也没有那么糟糕。 和叶希聊了一个小时才结束了。 她在床上摆了好一会儿大字,脑子里浮现了时泾州淡漠的跟他朋友说的话。 同胞。 呵。 要真只是同胞就好了。 乔知意扯了扯嘴角,抱着枕头迷迷糊糊就睡了。 时泾州是几点回来的乔知意并不知道,只是感觉到腰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很难受。 她睁开眼,时泾州那张丑陋的脸在眼前放大了。 她已经看惯了这张脸,可以坦然面对了。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她轻轻地拿开他的手,正要坐起来,那只手又缠在腰上往下一压,她又被压在床上起不来。 “再睡一会儿。”时泾州眼睛都没有睁开,声音沙哑。 乔知意平躺着,长舒一口气,好脾气的没有推开他。 她是睡不着的了,完全就是干躺,什么也干不了。 过了好久,听到时泾州说:“想去哪里玩?” 乔知意偏过头看他,他已经睁开眼睛了。 再一次想把他的手臂拿开,他却较着劲的不卸力硬缠在她腰上。 乔知意挣脱不开,无力道:“我想去洗个澡。” 昨晚回来就躺床上了,身上都臭了。 “你知道对男人说要去洗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时泾州把她楼紧一些,嘴唇就在她的耳边,呼吸扫着她敏感的位置。 乔知意有点痒,偏头躲,他却咬上了她的耳垂。 “嘶……”她痛。 时泾州跟猫一样又讨好地舔了一下那个地方。 乔知意全身都收紧了,她耸起肩膀,满脸通红地推他,手呼在了他的脸上。 凹凸不平的触感让她的手心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说不出来。 还不等她去细想那是什么感觉,她的手腕已经被他抓紧,身上一重,他已经压上来了。 把她的双手举过头顶,俯身注视着她惊慌的双眼,“打我?” 乔知意紧张地咽着口水,他的眼睛墨黑深邃,似千年枯井一般深不见底,能把人拽进去。 “我……不是故意的。”乔知意那种面红耳赤的感觉被他现在的样子给吓没了。 在他面前,她根本就不堪一击。 第59章 同胞这个关系,无可挑剔 时泾州没有把她怎么样,翻身躺在一边,双手枕在脑后,看她一副受惊的样子。 “今天有空,想不想去哪里玩?” “我下午想去看一下老师。”乔知意总觉得在他眼里,她就是只猫。想起了就逗一下,逗过了就算了。 时泾州问:“带我吗?” 乔知意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非要去的话,她也拒绝不了。 “算了。”时泾州闭上了眼睛,“我这张脸去见你的老师,不合适。”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不顺耳? 乔知意洗澡的时候一直在想着时泾州那句话,是她感觉错了?怎么有一种想跟着主人出去遛弯,但主人不愿意带的大狼狗? 他到底是想去,还是不想去? 其实带他去也没有什么。 她从浴室走出来,“你要是没事的话,可以一起去。” 时泾州睁了眼睛,“不怕我给你丢脸?” “同胞,有什么好怕丢脸的。” “……” 时泾州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乔知意躲开他的注视,拿着干净的衣服去了浴室换好出来。 “你不是不希望别人知道你和我的关系吗?”时泾州靠着床头,赏心悦目地看她挽着一头柔顺的长发,露出了漂亮修长的天鹅颈,“我满足了你,你是在怪我?” “没有!” 她哪里怪他了。 同胞这个关系,无可挑剔。 挺好的。 时泾州微微挑眉,“那以后,我见人就说你是我老婆,好不好?” 乔知意的耳根子又红了。 不看那张脸,就这声音也撩人。 “不用。”乔知意赶紧摇头。 还是不了吧。 就这样挺好的。 现在不是流行隐婚吗?她也赶个时髦。 时泾州蹙眉,“看来,还是见不得人呐。” 乔知意不敢看他。 “去吧。我补觉。” 乔知意见他重新躺下了,她还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等她到了门口,身后又响起时泾州的声音。 “等一下。” 乔知意回头,以为他改变了主意,要跟她一起出去。 “过来。”时泾州坐起来。 乔知意疑惑地走过去。 时泾州拿过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卡递给她,“去看老师,得准备像样的礼物,感谢他对你的悉心栽培。没有密码。” 乔知意看着那张黑卡,她没接,“不用,我自己有钱。” 时泾州眸光一沉,“花我的钱,让你很为难吗?” 当然为难! 乔知意从来都没有想过花他的钱。 母亲生病她是没有办法,也确实是花了他不少钱。正因为如此,她才不能一些正常的生活上也花他的钱。 她钱是不多,但她挣得已经足够她的正常开支了。 “我妈的医药费你给了,我手头一点也不紧了。”乔知意委婉拒绝,“我如果不够,会问你……要的。” 她想说借,可这一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把现在欠他的还清了。 时泾州直接把卡塞进她的手上,“用不用是你的事,给不给是我的态度。别的家庭都是女人管男人的钱,在我这里,也不例外。可以走了。”随后,他躺下了。 乔知意:“……” 手上的卡带着他的余温,如果不收这卡,不知道他又会发什么脾气。 算了,她先拿着让他好安心睡觉,她也好出门。 去老师家吃了午饭,老师得知她来这里的原因,便想着去看一下她的母亲。 到了康复中心,克瑞斯先去看了王书兰,然后又找到中心的院长,又聊了很多。 乔知意都在旁听着,很感动,也很感激。 克瑞斯从康复中心出来,安抚着乔知意不用太担心,这家康复中心能够尽最大的能力把她母亲恢复好。 “老师,谢谢您。”乔知意深深地鞠躬。 克瑞斯扶起她,“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我不想看到你伤心难过。你的妈妈会好的,不用太担心,做好自己的事情,知道吗?” “嗯,我知道。” “你回国后不会经常往这里跑,我有时间会帮你来看看你妈妈的。” “谢谢您!”乔知意红了眼眶。 她送克瑞斯上车,克瑞斯突然说:“我听费迪说,韩零在外援医两年结束了,可能要回来了。” 乔知意听到韩零的名字心脏不可控制地狂跳了一下。 费迪是韩零的老师,非常优秀的外科专家。 以前,克瑞斯和费迪会经常在一起研究医学,他们各自带的学生自然也走得很近。 更何况,乔知意和韩零本就认识。 两位老师更是有意无意的想把他们凑成对,还说以后生的孩子一定是医学天才。 那个时候,乔知意就知道韩零对她没意思,不过是她单方面爱慕而已。 “他们这次去的地方非常的艰难险恶,搞不好就没命。好在都安然无恙的回来了。知意,你跟他还有联系吗?” 乔知意缓缓摇头。 两年前,她想跟韩零表白来着,不过还没有开口,韩零就跟她谈起了未来。 他说他要当最优秀的外科医生,想让所有的病人都能够健康出院,平安度过一辈子。 他也说了他的目标和计划,畅想着未来。唯独,他的未来里没有恋爱,结婚,成家。 那个时候,乔知意就知道表白会破坏两个人现有的关系。 所以,她把自己的那份感情给压了下来。 别人都以为他们俩是男女朋友,就算不是同科,每天一有时间就在一起。 只有乔知意知道,他们只是比普通同学的关系好一点。 韩零要出国援医她也是知道的,他走的时候跟她说:“小意,不要再联系我了。” 那句话,让她整整难过了一个月。 就算他的号码已经烂熟于心,她这两年也从来没有拨打过。 “没关系。我听费迪说他会回华国的。你们还有机会见面。”克瑞斯笑着说:“我跟费迪对你们是依旧抱着最美好的愿望的。” 乔知意懂他们最美好的愿意是什么。 当初,他们无数次幻想她和韩零结婚,两位老师还说要收罗最难最成功的手术视频当礼物送给他们。 那个时候老师开这种玩笑,乔知意总是会红脸。韩零不会,他就笑眯眯的任何这两个老小孩造作他俩。 当时,乔知意也幻想过无数次她穿着白色的婚纱和韩零走在红毯上。 幻想如泡沫,美好又脆弱,碰不碰都会破灭。 送别了老师,乔知意拿出手机按下了熟悉的那串数字。 她的手机通讯录里没有韩零的号码,两年前他说了那句话之后,就删了。 删掉了通讯录里的,却删不掉心里的。 第60章 随便找个女人结婚,对得起谁? 和时泾州在这边待了三天,第四天上午见过王书兰后,才一起离开。 一路上,乔知意的眼角都没有干过。 时泾州握住她的手,一言不发,却是让她渐渐地平静下来。 到了机场,时泾州和乔知意刚进候机室,就遇上了熟人。 之前在酒吧里那个长得眉清目秀的男人。 他看到时泾州和乔知意在一起的时候,眼里充满了疑惑。 难得的,时泾州有那么一丝不自在。 “这么巧?”秦天明看着他俩。 不知道是问的他俩在一起巧,还是说他们三个人遇在一起巧。 乔知意站在时泾州身后,不太喜欢这个男人打量的眼神。 “你去哪?”时泾州问。 “不介绍一下吗?”秦天明不答反问。 乔知意觉得这个男人有点怪怪的,似乎在针对她。 时泾州看了眼乔知意,“朋友。” 乔知意再一次惊了。 那天说是同胞,今天说是朋友。 要是换成别的人,他肯定说是他老婆了。 所以,这个男人是不可以知道他们的真实关系吗? 那他俩又是什么关系? “同胞是可以变成朋友的。”秦天明对乔知意伸出手,“你好,我是秦天明。” 乔知意看着那只手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手伸过去。 时泾州盯着秦天明的手,把他的手按下来,“不要随便搭讪。” 秦天明挑眉,“我还没有女朋友,不如把你这个朋友介绍给我吧。” 两个差不多高的男人站在一起,气氛突然就显得有些压抑了。 乔知意感觉的没有错,这个男人是在针对她。 她并不认识他,为什么一副看不惯她的样子? 时泾州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 “不好意思,我结婚了。”乔知意适时的出声。 再这么下去,怕他俩把这候机室给掀了。 秦天明的目光扫在她的手上,并没有看到象征着结婚的戒指。 倒是在她的右手无名指上看到了一个戒指文身。 阿鬼喜欢文身。 时泾州和阿鬼向来都是在一堆的。 秦天明突然就轻哼,“时泾州,你结婚了有什么不好告诉我的?” 乔知意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但她确切地感觉到时泾州是不想让这个男人知道他已婚。 “不过,随便找个女人结婚,对得起谁?”秦天明丢下这句话,目光复杂地看了眼乔知意,冷笑着走了。 乔知意一头雾水,见时泾州阴沉着脸,心里有一点点不安,“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 乔知意感觉得到,那个男人的话影响到了时泾州。 她想不明白那个男人的话是什么意思,有一种旧情人才会说的感觉。 总不能,时泾州和那男人有什么非正常的关系吧。 乔知意越想越觉得离谱。 她看了眼时泾州,他戴着口罩,闭着眼睛,显然是不想搭理谁的样子了。 乔知意没问,她也不在意。 历时13个小时,他们终于走出机场。 周正来接他们了。 上了车,周正说:“少爷,我昨天让朋友挑了一份礼物送给了冯医生。” “嗯。”时泾州从见过那个男人后兴致就不高,很淡漠。 乔知意问了一句,“冯语医生吗?” “是的。”周正解释道:“您和少爷临时出国,应该也没有时间给冯医生准备礼物。” 乔知意确实是已经忘记了说过要还冯语人情的。 没想到周正还记得。 “谢谢。多少钱?我转给你。”乔知意拿出手机。 周正笑着说:“我没有花钱,是少爷安排的。” 乔知意讪讪地收回了手机。 就时泾州这会儿的心情,她还是少去招惹他。欠他的也不是一星半点,就还他礼物的钱,指不定又要怎么被他呛。 “送了什么?”乔知意纯粹是不喜欢时泾州带来的低气压,没话找话说。 “我托一个女性朋友帮忙挑的,她以女孩子之间送礼物的标准挑了一条手链。” “哦。” 如果是她亲自去挑礼物,可能也会选择手链吧。 只是闲谈,很快就结束了这个话题。 乔知意和周正聊得越来越畅快,周正说话也很有趣,引得乔知意几次都笑了。 “好好开车!”时泾州的语气不悦,似乎嫌他们呱噪。 周正立刻闭了嘴。 乔知意撇嘴,看向了车窗外。 这人的脾气真的不是很好,长得不好看,脾气还差,也不知道他到底傲在哪里。 也就她被拿捏住了没有办法摆脱,要是没这一回事,他铁定一辈子当光棍。 时泾州没有回璞园,他让周正送他去了阿鬼的文身店。 …… 乔知意也没有回去,她约了叶希。 好友见面,那是又抱又搂的。 原本周正看到叶希的时候,也以为是个男人。 不过他还算理智,要真是个男人的话,少夫人也不会当着他的面这么不避讳了。 “我今天不回去了。”乔知意跟周正说:“我明天直接去医院,你也不用来接我。” “那您也跟少爷说一声吧。” “嗯。” 周正离开后,叶希搂着乔知意就回去了。 乔知意洗了澡,穿着叶希的衣服就跟她一起躺在床上,她说着在国外发生的事。包括老师说韩零要回来了。 叶希一下子跪坐起来,“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乔知意苦涩一笑,“我已婚了。他也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再见的话,他还是我的师兄。” 叶希也是焦得不行。 想让乔知意争取,可这又像什么话?要是没结婚还差不多,结了婚让她争取,那是害她。 可是,身为好友,又不想她将就。 叶希重新躺在她身边,语重心长,“如果韩零说喜欢你呢?” “不可能。”乔知意斩钉截铁,“他走的时候特意跟我说过,不要再联系他了。很显然,他是怕我缠着他的。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用了,真的,我现在就这样也挺好的。” 乔知意拉着叶希的手,两个人面对面,“安于现状,对谁都好。”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叶希有点急躁。 “得过且过。日子就跟天气一样,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乔知意挪过去一点,和她靠一起,像上学住宿的时候一样,两个人挤一个被窝,“搞不好,明天就是个好天气呢。” 叶希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真的是……” 忽然,叶希直勾勾地盯着她,“你是不是跟时泾州做过了?” “做什么?”乔知意被她盯得一愣一愣的。 叶希急了,抽出手鼓掌。 乔知意瞬间明白了。 她立刻就红了脸,“没有。” “真没有?”叶希怀疑。 “真没有。”乔知意想到和时泾州的亲密接触就越发的面红耳赤,其实好几次都差一点走火了。好在,时泾州放过了她。 现在回想,时泾州似乎每一次都是口嗨,每到了那个时候,他又停下来了。 第61章 时泾州可能不喜欢女人 所以,时泾州并不是那种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人? 乔知意有了这种认知,她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 她敢肯定,时泾州不会真的碰她的。 “你在想什么?眼睛都亮了。” “希,我觉得我跟时泾州真有可能离婚。” 叶希疑惑,“你不是说你妥协了吗?” “这件事我肯定是翻不起什么浪花来的,主要在时泾州那里。”乔知意把秦天明说的话说给叶希听,“是不是?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关系。你是没有听到秦天明看我的眼神,明显就是我抢了他心上人的感觉。还有,时泾州有好几次对我都是箭在弦上了,可每一次他都收了回去。” 乔知意越说越兴奋,“他说过无所谓娶谁当他老婆。他不喜欢女人,当然无所谓了。娶个老婆无非是想给他爸妈一个交待,让他爸妈放心。” 叶希听着有点迷。 “他喜欢男人?”怎么看都不像啊。 乔知意觉得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用力地点头。 叶希却面露忧色,“小意,他喜欢男人更可怕啊。他娶你如果真的只是为父母放心,那铁定是要跟你生孩子的。只有生了孩子才能完全给他爸妈一个交代。真是那样的话,你……同妻,知道吗?你这一辈子……” 叶希说不下去了。 乔知意眼里的光渐渐暗淡下去了。 她想起来了,最开始她让时泾州放过她的时候,时泾州说过,给他生孩子,就放她走。 所以,他真的是! 乔知意眼皮突突跳起来,兴奋早已经被恐惧取代,她木讷地看着叶希,嘴唇动了动,“那我……怎么办?” 叶希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两个人现在毫无睡意,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总不能为了自由真的给时泾州生个孩子吧。 这一夜,乔知意根本就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她是顶着黑眼圈去的医院。 早上开会,乔知意也是恍恍惚惚的。 会议结束后,乔知意走在最后。 “冯医生,你这条手链好漂亮啊。是男朋友送的吧。”有小护士两眼放光地盯着冯语手上的手链。 那条手链是某知名设计师刚发布的最新款,一条手链都是五位数。 冯语摸了摸手链,笑着摇头,“不是。只是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能送这么贵重的手链呀。就这么一条,也得好多万吧。”小护士笑嘻嘻,“不是男朋友的话,那也是追求者吧。冯医生,我们可就等着吃喜糖了哟。” “你们别瞎说。真的只是一个普通朋友。”冯语看到乔知意走出来,便打招呼,“乔医生,你今天的气色不太好啊。是不是生病了?” 乔知意看到她手上的那条手链了,上面有钻,戴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很显眼。 周正说,他托朋友给冯语送了一条手链。 她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条。 如果是的话,冯语刚才不应该说是朋友,可以直接说是她送的。 她想,周正送过来的时候,冯语应该知道是为何。 “没有。昨天刚从国回来,有点累。”乔知意也看着她手上的手链,夸了一句,“手链挺漂亮的。” 冯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我挺喜欢的。” 没有说谢谢。 虽然是还的人情礼,但理应该说声谢谢的。 乔知意不管冯语是藏着什么心思,就算是她真的喜欢时泾州,也无所谓。 别说时泾州不喜欢女人,就算是他喜欢女人,她也不怕别的女人对他有想法。 冯语没见过时泾州的真面目,真对他有好感也可能是因为时泾州的气质。 确实,时泾州自身条件就是有那么好,不看脸,也很容易在无形中撩到别人。 他冷清矜贵,冷漠近乎无情,可一点也不影响别人对他产生好感。 如今这世道,霸道冷酷总裁比起温柔多情暖男似乎多了些市场。 冯语绝口不提这是周正送过来的,乔知意也不去揭穿她那点小心思。又或许,真的不是周正送过来的呢。 就这么一件事,乔知意对冯语还是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好在,她们本就没有深交,所以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下班走出医院,劳斯莱斯已经停在老位置了。 乔知意一想到回去就要面对时泾州,她这心里就一阵反胃。 “少夫人。”周正下车,一如既往的恭敬有礼。 乔知意打量着周正,五官端正,样貌中偏上,也称得上是帅哥一枚。 不知道周正跟时泾州…… 周正被乔知意盯得有些不自在,他低头审视了自己一身着装,生怕是出了什么问题。 “少夫人,我是……有什么问题吗?”周正头皮发麻。 因为她的眼神真的有说不出来的诡异。 乔知意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赶紧收回了眼神,“没有。”然后上了车。 周正一脸疑惑的坐进驾驶座。 他开车,不经意地从后视镜里看到乔知意又在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他,他好奇,“少夫人,我是怎么了吗?有话您不妨直说。” 乔知意也有几分不自在,“没事。就是觉得你长得还挺好看的。” “……”周正差一点把方向盘都扔了。 这是啥意思? 天天面对少爷那张脸,她受不了,想做点坏事了? 周正心里慌得很。 难道她是看上他了? 越想这心里越不踏实,看来他得找个借口让少爷换人接她了。 这要是让少爷知道少夫人对他有非分之想,那他就不要活了。 乔知意不知道周正脑子里想了些什么,她问:“你跟时泾州多少年了?” 周正提心吊胆,“两年。” “那是他毁容了之后你才来的了?” “嗯。” “他对你好吧。” “少爷对我挺好的。” “那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周正手心都出汗了。 完了完了。 少夫人真的看上他了。 这是打算撺掇他背叛少爷了? 周正在斟酌要怎么说,才能让少夫人打消这种不该有念头。 “少夫人,少爷这个人就是嘴硬心软。你只要用心的去跟他交流,认真对待他,他会加倍的对你好。少夫人,您也一定要用心去感受少爷。时间久了,您就知道他有多好了。我跟少爷时间短,但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他。除非,他撵我走。” 这态度,够坚决,够强硬,够清楚了吧。 周正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后视镜。 乔知意听出来的是一个忠诚之人的肺腑之言。 周正这么正直,应该不会接受时泾州的荼毒吧。 “看来他是真的对你好。” “是。” “挺好的。”乔知意最终结束了这个话题。 周正这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回到璞园,乔知意看到时泾州穿着居家服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他的身材是真的挑不出来瑕疵的,丢在男模堆里也是最出挑的那一个。 第62章 知道他的秘密了 乔知意也没有打扰他,她上楼换了衣服下来,时泾州已经坐在餐桌前了。 “昨晚为什么不回家?”时泾州问。 从国回来,他们两个人都分道扬镳了。 时泾州半夜回来了,她却是一夜未归。 乔知意也没有隐瞒,“我跟叶希在一起。” “老公没有朋友重要?” “……” 乔知意想说,其实真的没必要营造出一个顾家的好人设。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关系,就两个人的时候可以真诚一点。 叶希说了,时泾州这么装模作样地说对婚姻忠诚,无非是想利用她让家人安心,让她也放松警惕,等待真的需要的那一步,再让她生个孩子,算是对父母交差了。 说白了,时泾州现在还不想跟她发生关系。 不爱是真的不爱,想生孩子这种话,怕也只是骗骗自己。 乔知意没有戳破他的谎言。 “你不也没有回家吗?”乔知意弱弱地反击。 他去找阿鬼,多半是去跟阿鬼聊心事了。 还挺能理解时泾州的处境的,一方面是爱人,一方面是给父母交代,两边都把压力给到他,他挺难的。 这可是打破了世俗的爱恋,他比正常的男女情况要面临的情况复杂很多。 都想劝他遵从自己的内心,人生苦短,过好当下最重要。 再说了,如今这个世道同性相爱也在逐渐被接受,他俩只要感情坚定,一定能够得到家人的祝福的。 乔知意想怂恿他去追求自己的真爱。 不喜欢女人,却硬生生地要跟不爱的女人在一起生活,就不膈应么? 只是这种事情他肯定不希望别人知道,更不可能允许别人拿出来当谈资。 乔知意心累。 “怎么?现在这么离不开我了?”时泾州言语中带着调侃。 乔知意听这种话也不觉得有什么了,相反替他心疼。 言不由衷的话说出来,一定像刀子在扎他的心吧。 爱而不得,还要学会对别的女人说情话,真累。 乔知意现在也不脸红了,很正常地直面他,“其实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也可以帮你打掩护。你可以再好好考虑考虑,有些人,有些事,只有一辈子。” 时泾州听得一头雾水。 这是什么人生大道理? “做我想做的事?我要做什么事需要你来打掩饰?”时泾州正襟危坐,双手环胸,想听听她这话是从何说起的。 乔知意咬了咬唇,她要直接揭穿他是同性的事实吗? 他这么费尽心思地掩饰,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吧。 “吃饭吧。”乔知意还是有一点点怵,怕触碰到他的雷区了。 时泾州眯着眼睛盯着对面明显有事藏着不说的女人,她怎么一副知道他秘密的样子? “乔知意。” “啊?” 眼看时泾州又要发问,乔知意赶紧拿起手机,“叶希打电话来了,我先去接个电话。”说罢,她仓惶而逃。 这明显就是心虚的表现。 时泾州慢条斯理地吃着饭,等着乔知意回来。 磨磨蹭蹭的等到菜都凉了,人还没有影子。 是有多少说不完的话? 时泾州起身。 乔知意躲在花园里的一棵大树边上,确实是在跟叶希通电话。 不过是她主动打过去的。 “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差一点点就把话挑明了。”乔知意捂着胸口,心脏怦怦狂跳。 面对时泾州那双能够看穿她的眼睛,真的需要很强大的心理。 又想说,又害怕惹到他了。 乔知意深呼吸,“你说,我要是跟他挑明了,他会不会杀人灭口?毕竟这种事情他一定很忌讳被别人知道了。还有啊,我今天回来的时候问过周正,就是他的司机助理。从他的言语里我也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真的,我越来越觉得我们的猜测是对的。心里有秘密不能说,好闹心啊。” “什么秘密?” “啊!”乔知意吓得手机都掉地上了。 她回头看到时泾州就站在不远处,月光洒在他身上,那张脸越发的阴森。 乔知意紧张地吞咽着口水,完全被恐惧感包围。 “小意,小意……” 叶希还在呼唤着乔知意。 乔知意赶紧捡起手机,挂断了。 她抿紧了嘴唇,眼神慌乱地不敢去看时泾州。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这种不是他亲口证实的事情被她和好友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在面对本人的时候,就是心虚不安的。 闲时莫论人是非。 这话,真的没错。 就算要论,也得离当事人远一些,关起门来论。 时泾州一步步向她走来,乔知意心慌地退到了大树杆上,背部贴着不平整还有些硌背的树身,很不舒服。 前有狼,后无退路,乔知意脚都软了。 “说说,知道我什么秘密了?”时泾州非常懒散地站在她面前,他纯粹是好奇。 不过乔知意心虚,总觉得时泾州会掐死她。 乔知意不安地摇头,“没什么。” 时泾州双手插在裤兜里,脸不用有什么表情也很吓人了。 他的眼神就跟冷冰冰的蛇,随时都要准备缠上她的脖子,勒死她。 “不说?行。”时泾州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周正,去把叶希接到璞园来一趟。” 乔知意瞪大了眼睛。 她赶紧冲过去扑到他身上去抢他的手机,时泾州一只手就能把她隔开,根本就不给她机会。 乔知意还在努力,时泾州已经放下手机,一手搂住她的腰,让她贴紧自己,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乔知意瞬间就安静了。 两个人离得太近了,呼吸都交织在了一起。 腰间的手掌散发着热度,一点点浸进她的皮肤,滚烫滚烫的,像块烙铁。 就这么一下,乔知意就不敢乱动了。 时泾州垂眸问:“跟你的好朋友经常谈论我?” 乔知意屏着呼吸,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没,没有。” “你问周正什么了?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了?你们又猜测到了什么?”时泾州不依不饶。 乔知意被问得窒息。 点太背了。 这么快就被他发现了。 乔知意还是坚决不肯说,说出来了就怕他会加速让她生孩子的节奏。 时泾州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轻笑,“现在不说,等他们来了那可是当众处刑。” 乔知意心里一阵恶寒。 看他笑,就跟看到鬼一样。 她害怕但也不会就此就范。叶希是不会出卖她的,至于周正,她问的那些问题也不能代表什么。反正到时候都可以找到借口洗脱过去的。 乔知意打定了主意不肯招。 第63章 不要再缠着乔知意 周正把叶希接来就准备走。 时泾州把他叫住了。 叶希和乔知意的眼神交流了一下,事情发生的突然,但叶希还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只有周正不明所以。 等等。 难不成是少夫人对他有意思,被少爷发现了? 周正惊恐,下意识地去看了眼乔知意。 乔知意正好也在看他。 他吓得赶紧避开了。 此时,四个人,心思各异。 叶希是铁了心的会跟乔知意站在一起,周正则打算表忠心了。 一个对少爷不真心的人,也不配当少夫人。 时泾州拉着乔知意坐在沙发上,也请叶希坐下。 叶希坐在乔知意对面,两个人的视线又对上了。 “叶小姐,冒昧把你请过来,是想问问你性取向正常吗?” “……” 乔知意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是问的什么问题? 叶希也被问懵了。 她只当时泾州把她叫来是想知道她和乔知意都聊了些什么。 “你什么意思?”叶希不是个怕事的,语气很不好。 时泾州搂过乔知意的肩膀,“你跟我老婆走得太近了。” “……”乔知意完全跟不上节奏。 他是要算这账? 叶希微微挑眉,既然不是问她俩聊了些什么,那就不用紧张了。 “我跟小意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怎么?吃醋?这是对自己有多不自信呢。”叶希早就想怼时泾州了,今天总算是给她机会了。 乔知意大气不敢出,但心里默默地给好友竖起了大拇指。 时泾州的手放在了乔知意的腰上,“不是不自信,我是觉得你就算是不喜欢男孩子,也不能来打我老婆的主意。” “什么叫打你老婆的主意?我取向正常得很。要是不正常,你老婆早就跟我了,还有你的份?”叶希冷嗤一声,“倒是你,你正常吗?” 问完之后,乔知意生无可恋地闭上了眼睛。 完蛋了。 叶希也反应过来了。 不过,她没慌。 “我怎么不正常了?”时泾州轻哼,“难不成你俩背地里在讨论我正不正常?” 他问着看向乔知意。 乔知意没敢看他,就平视着前方。 好紧张。 这人未免也太敏感了吧。 难不成他早就察觉到了?要不然他为什么突然会问叶希性取向正不正常?这是在套她们的话? 叶希冲乔知意微微挑眉,反正都到了这地步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多好,这也算是拿捏住了时泾州的把柄。 乔知意并不这么想。 叶希不知道时泾州这个人有多可怕,她要是真的就在这一刻揭开了,这表现的好日子怕是也没有了。 “没有。”乔知意赶紧接过话,害怕叶希冲动把什么都撂了。 叶希和乔知意多年的好友,马上懂她的意思了。 不说就不说吧。 她不肯说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女人和女人在一起肯定是讨论男人喽。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大多不都是在议论女人吗?怎么?你是有什么不能被议论的?”叶希不想给闺蜜添麻烦,但也不想让时泾州嚣张。 能怼一下是一下,就当是出口气,收点利息。 时泾州放在乔知意腰间的手微微用了点力,贴得更紧了。 乔知意绷着神经,都不敢去看他。在比自己强的人面前,真的很怂。 “能。”时泾州勾扬着嘴角,笑容有点诡异,“只要你对我老婆没有非分之想就行了。不过,以后不准留她过夜。” 叶希不悦,“你不要以为你是她老公就能断了她的一切社交。我跟她睡的时候,都不知道你这号人物。你凭什么不准?” “我们俩新婚不久,每一个夜晚都有可能创造出爱情结晶。你耽误我们恩爱的时间,不太厚道吧。” 乔知意佩服时泾州这无中生有的本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真的有多恩爱,多离不开。 她翻着白眼,叶希都看在眼里,也觉得时泾州很可笑。 他就一直这么说服自己和乔知意的关系吗? “所以你特意把我叫来,就是想告诉我,不要再缠着小意了?” “是不要留她过夜。”时泾州纠正,“有个好朋友挺好,是福气。我也没有那么专横霸道不让她有自己的社交和朋友圈。只是希望你们这些朋友知道她是个有家庭的人,多顾及一下。” 叶希要不是知道时泾州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还真会因为他这番话对他刮目相看。 “时间不早了。周正,你送叶小姐回去吧。”时泾州开始撵人了。 周正还以为有自己的事,没想到就这么过去了? “怎么?你还有话要说?”时泾州问。 周正看了眼乔知意,所以到底该不该跟少爷提个醒? 可是该怎么说呢?直接说少夫人说他长得好看,还问他有没有想过离开少爷的打算? 这要是说出去,伤的也是少爷的面子吧。 周正想了想,还是算了。 以后,多避着点少夫人好了。 “少爷,是有件事想跟您说。” “说。” 乔知意盯着周正,难道他意识到她在怀疑他俩有不正当的关系了? “您能不能换个人接送少夫人上下班?”周正终于鼓起了勇气。 时泾州狐疑地蹙起了眉,“理由。” 乔知意又提起了心,这个周正怕她发现了他们之间不正常,所以才想要换人吧。 这保护意识还挺强的。 周正临时编了个理由,“我有点事想要请假。” “什么事?” “……”周正咬咬牙豁出去了,“家里安排了相亲。可能要陪一下对方。” 乔知意这下终于看时泾州了。 要是周正去相亲,那不是相当于背叛时泾州了吗? 时泾州应该不会同意吧。 “相亲?怎么之前没有听你提起过。” 看吧看吧,时泾州是在意的。 乔知意和叶希开始坐看好戏,也不知道周正这么好看的模样,怎么就想不开,是个弯的。 周正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形象不成样了,他还在编谎言,“就昨天我妈打电话来说的。她说我老大不小了,跟我同岁的都生二胎了。老人家心里急,就是想着成不成先看了再说。” “你才多少岁,就这么着急了?” 乔知意情不自禁的跟叶希相视一眼,果然是有一腿,听听,都急了。 周正也着急,少爷不放他走,长期这么下去,他真的怕少夫人会犯错。 第64章 霸道老公宠娇妻的人设 时泾州只是好奇,并没有说不让周正回去相亲谈恋爱,他只是习惯了周正做事。 忽然,时泾州看向叶希,“叶小姐,你有男朋友吗?” 叶希蹙眉,“啥意思?” “如果没有的话,你看周正怎么样?你是我老婆的闺蜜,周正跟我更像兄弟。如果能够亲上加亲,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乔知意瞳孔放大。 叶希也是一脸惊悚。 这人有病吧。 为了不让周正离开,把主意都打到她身上来了? 叶希的怒气一下子就冒上来了,“你有病吧。我家小意倒了大霉就算了,你是想让后半辈子也走霉运?” 乔知意是赞同她说的话。 可不就是倒了大霉嘛。 有她在前面打头阵,傻子也不可能再前仆后继了。 “倒大霉?”时泾州薄唇轻咬这三个字,他偏头看乔知意,“所以,你跟你的闺蜜在一起的时候,是在嫌弃我们这段婚姻?” 乔知意心脏一下子就揪紧起来。 大意了,当着他的面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叶希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有些抱歉地看着乔知意。 这本就是水深火热的婚姻,如今被时泾州知道她们在背后不知道怎么议论嫌弃这段婚姻,只怕小意的日子更难过了。 叶希后悔不该嘴上不把门。 “不关小意的事,是我这么认为的。”叶希豁出去了。 “你又不是她,怎么知道她跟我在一起就是倒了大霉呢?万一,是走运了呢。”时泾州难得没有黑脸,还算有点耐心。 叶希嗤之以鼻,“就算是走运,那也是狗屎运。” 乔知意感觉到时泾州的情绪有所变化,心里有点慌。 再这么下去,她很怕叶希危险。 “时间不早了,不如让他们回去休息吧。”乔知意心累,这话怎么说都不可能好听的。 叶希的脾气可不是那种能隐忍的,时泾州也不是个善茬,两个人碰在一起那就是两根炮仗。 周正也知再这么发展下去,情况不会乐观。 “少爷,我爸妈已经给我找了个他们挺满意的对象。”这事也算是因他而起,他得把这两股火给压下来。 时泾州想问的事情没问,但是已经得到了答案。 就那两个女人不知道背着他说了些什么坏话,以她俩的交情,怕也是问不出个什么答案。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不放你是我不够人性。”时泾州说:“你送叶小姐回去。” “好的。” 周正如蒙大赦,巴不得赶紧离开。 叶希有点担心她走了之后,时泾州会不会欺负乔知意。 “时先生,我们家小意那也是有人疼爱的人。如果不爱也请别伤害,做好人。”叶希是想告诉时泾州,乔知意不是没有撑腰的。 时泾州搂着乔知意的腰,伸手轻捏着她的下巴转向自己,“老婆,你可得跟你的好闺蜜说一说,我到底疼不疼你。” 乔知意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这完全是被按着头喝水,她不配合也得配合。 对上时泾州戏虐的眼神,乔知意努力挤出笑容,“当然疼我。” “那你是不是要向你的好闺蜜证明一下,你并没有说谎?”时泾州循循善诱。 乔知意懂他的意思。 这是在逼她表真心呢。 在周正和叶希的注视下,乔知意缓缓靠近那张唇,她轻轻地碰过去。 吻了。 叶希皱了皱鼻子,她算是知道乔知意在时泾州面前有多么的无能为力了。 这个时泾州,明明就是个弯的,偏偏要立一个霸道老公宠娇妻的人设。 真是不要脸。 叶希也不好再待下去,她算是看出来了,待得越久,这人就越会恶心乔知意。 “走了。”叶希起身,“小意,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还有我。” 乔知意无奈地点头。 周正跟在叶希身后,他也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少爷一下,让他真要多疼爱少夫人一点。本来长相就被嫌弃了,就得在行动上对少夫人上点心。这样,少夫人总能念及少爷的好,不至于会给少爷撒上一片青草种子。 “少爷。”周正终于鼓起了勇气。 时泾州问:“还有事?” “能不能单独跟您说两句话?” 乔知意紧张了。 周正这是要揭发她?还是察觉到了什么,想让时泾州内敛一点? 时泾州知道周正一向是有分寸的,再者他今天提出来的要求确实有点过于突然,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这事,搞不好就跟乔知意有关系。 “少爷,您对少夫人好一点吧。”周正回头看了眼客厅,他总不能直白地说乔知意想对外发展奸情,让时泾州盯紧点,只能从旁委婉提醒。 时泾州眯眸,“怎么?连你也觉得我对她不够好?” “不是不好,就是……走心。”周正艰难地形容,“少夫人对您还不是很了解,一开始肯定会有别的想法。如果让她看到您的真心,她会知道您是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 时泾州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有别的想法?她有什么想法?” “这……”周正慌了。 真是说多错多,早知道他就不该开这个口。 时泾州眯起了眸子,无比犀利,“说!” 周正不敢直说。 说了不知道是对他不好,还是对少夫人不好。 时泾州已经失去了耐性,那强烈的压迫感让周正不得不臣服。 他把乔知意在车上说的话都重复了一遍。 说完之后,他手心都是汗。 “你的意思是,她看上你了?”时泾州冷冰冰的声音如同一把开了锋的利刃架在周正的脖子上。 周正腿软,“……不是。” “你是觉得她会绿了我?” “……我不知道。”周正快哭了。 时泾州冷笑,“那你就更不能走。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能做出些什么事来。” 乔知意心头不踏实,直到时泾州进来,她不安地捏着手。 总觉得周正跟他打小报告了。 她别的不怕,就怕把时泾州惹急了,硬要跟她生孩子。 他真要发起狠来,她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你觉得周正怎么样?”时泾州坐在她对面,翘起腿,点了一支烟含在薄唇之间。 那双墨色的眸子看不出喜怒,冷冷清清的。 乔知意心里暗道完蛋了。 周正肯定是有所察觉,才跟时泾州交了底,然后让时泾州来敲打她。 周正要真是时泾州的心头好,不管怎么样她肯定要夸的,往死里夸的那种。 毕竟,没有哪个人不喜欢听别人夸喜欢的对象。 当即,脑子里快速地翻找着夸人的话,“周正长得帅气,一表人才,话不多,但是感觉是个做事很踏实的人。” 时泾州吸着烟,轻弹了烟灰,漫不经心地问,“他是个适合过日子的人吗?” “应该是。他看起来很勤快,也很顾家。跟他在一起的人,应该是不需要太操心什么吧。”果然是有一腿啊,都想着过日子了。 他这是打算在国一个,在这里又养一个? 依她看,他好像对那个秦天明也很上心的样子。 第65章 离婚还是有盼头的 时泾州抽着烟,面无表情地听着乔知意夸周正。 看来,她对周正还真是没少关注。 这心思藏得可真够深的。 也是傻,竟然敢把主意打到他身边人的身上。 乔知意静静地等着时泾州发表言论,结果她夸完了,他盯着她一言不发。 难道夸得不够真诚,不够好? 时泾州把烟灭掉,对她勾了勾手。 乔知意犹豫着,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过来。”时泾州略有几分不耐烦。 乔知意深呼吸,走过去。 时泾州伸手就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让她的腿张开坐在他的腿上,双手扣在她的腰上,让她没有退路可言。 这样的距离无疑是最近的。 近到可以看到他眼里的自己……有多害怕,不安。 乔知意绷紧了身体,面对他冷冽又锐利的眼神避无可避。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 乔知意被他问懵了。 怎么突然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了? 他们谈着周正呢,跟她有什么关系? “或者说,你以前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时泾州持续发问。 乔知意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时泾州看得非常清楚,她眼里的落寞因为一个人。 那个她喜欢的人。 时泾州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又收紧了一分,让她不得不跟他靠得更近一点。 乔知意被他完全包围,仿佛跌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里,压抑又难受。 她想跟他犟,可是他的手就跟铁臂一样,硬是不能为自己讨半分好。 “他长得很帅气?还是很斯文?” “你还喜欢他?” “他喜欢你吗?” 乔知意被问得有些窒息。 他到底想干什么? 因为她知道了他的秘密,所以是想跟她交心? “周正是你喜欢的款吗?”时泾州又丢出了一个炸弹。 乔知意脑瓜子嗡嗡响。 怎么又扯到周正了? 周正怎么可能是她喜欢的款?她对周正根本就没有……等等,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以为她看上了周正?怕她跟他抢人? 乔知意欲哭无泪。 “不是。”乔知意非常斩钉截铁地回答他。 时泾州微微挑眉,眼里的意味更加的不言而喻,“不是最好。” 乔知意暗暗松一口气。 果然,他这是怕她抢人。 不过她做了什么让他产生了这种怀疑? 时泾州的手贴在她的腰间,眼神带着警告,“我要提醒你,你现在是我老婆,有些人不能想,有些事不该想。懂?” 这是在警告她不该探究的事不要探究。 还是触碰到他的雷区了。 “放心,不会了。” 这种事情还没有完全被大众接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乔知意懂的。 见她回答得这么爽快,时泾州倒是满意了。 抱着她就上楼。 到了二楼,时泾州没停下来。 “我到了。”乔知意知道他心中有所爱,倒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慌。 她跟秦天明不熟,没有办法撮合他们,但是和周正熟啊。 她得撮合周正和时泾州。 只要他俩感情稳定,再帮时泾州在时夫人那里打好掩护,让他俩偷偷摸摸地相亲相爱,时泾州肯定不会让心爱的人受委屈从而跟她生孩子的。 这些事情处理好,离婚还是有盼头的。 乔知意瞬间觉得心气都顺了。 “我们关系不够亲密,感情不够深厚,再这么分房睡,什么时候才能生孩子?”时泾州抱着她上了三楼。 乔知意真心替时泾州感到累。 没有人的时候,他还得装成非她不可的样子。 “近臭远香。”乔知意小声说:“有时候保持一点距离,更能增进感情。” 时泾州垂眸看她,“你想跟我增进感情?” “……”乔知意觉得这种问题最难回答了。 答案只有想或不想。 现在这种局势,她只能昧着良心回答:“想。” 时泾州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口是心非的女人呐。 才想着撩别的男人,这会儿又想跟他促进感情。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乔知意又回到了这个房间,一想到要跟他同床共枕,心里还是有点不安生的。 到底是个男人。 他之前对她做出的那些事情,好像也不排斥跟女人亲密。 所以他极有可能是个双性恋。 要是这样,也麻烦。 就看他对他喜欢的人到底有多少真心了。 不管怎么样,只要他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就好。 乔知意洗了澡就躺在最边边,时泾州从浴室里出来见她都要掉下去了,上床将她捞到自己怀里,“这么大的床都不够你睡,要不打地铺?” 乔知意靠在他赤裸的怀里,心跳如雷。 她想离他远一点,但都是徒劳。 索性不说话,闭上眼睛装睡。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要不是因为那个电话,她现在就在楼下一个人睡得正合适。 这好像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时泾州知道她是装睡,也没有拆穿她。只是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别背叛我。” 乔知意心头一颤。 什么叫别背叛他? 乔知意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没想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误。为什么时泾州有好几次的言语中透出来的信息是她好像要怎么样?是她哪里搞错了? 乔知意脑子很乱,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第二天,还是周正来接的她。 周正目不斜视,他知道少爷的意思,就是想看看少夫人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这事搞得他心里压力大得很。 乔知意看到周正的时候默默感叹,果然是爱情啊。 时泾州就是舍不得放周正回去相亲,这是要把人给牢牢套在身边呀。 不被认同的爱情,真的很可怜。 乔知意想安慰周正,也想给时泾州创造机会。 “周正,吃早餐了吗?一起吧。”乔知意温柔招呼。 周正吓得一激灵,连忙摇头摆手,“我吃过了,少夫人。” “哦。”乔知意有点失望。 她看向时泾州,时泾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仿佛当周正不存在似的。 唉,人来了都不敢正视看一下,一定压抑得很难受吧。 乔知意想替他俩争取一点相处时间,“那你先进来坐,我去换身衣服。” 时泾州终于掀起眼皮。 “你不是换了衣服吗?” “今天的天气好,想换件配天气的。”乔知意眼里都是笑意。 她用有限的能力替他们争取相处的机会,时间久了,时泾州就能明白她是真正愿意替他们打掩护的。 乔知意在楼上磨蹭了多久,周正在楼下就饱受了多大的压力。 面对少爷的眼神,周正恨不得自杀算了。 他也很无辜啊。 是少夫人有那种想法,他清清白白的。 第66章 背着他在外面招蜂引蝶 时泾州看了眼时间,乔知意已经在楼下磨蹭了二十分钟了。 终于,女人款款下来。 她穿了一条嫩绿色的长裙,看起来十分的清新可人,也更加的青春靓丽。 今天的天气确实适合这么穿。 她才二十六岁,正是花开正艳正香的时候。 “我去上班了。”要不是怕上班迟到,她还想在楼上多摸一会儿,让他们在楼下相处更久一点。 周正跟在乔知意的身后,时泾州则坐在原位看他们一前一后地离开。 女人,都喜欢好看的男人,这无可厚非。 只是已婚的女人,还对外面的男人有想法,就不应该了。 时泾州想看看乔知意到底有多大胆,敢背着他在外面招蜂引蝶。 …… 乔知意在车上总盯着周正看,周正如芒在背,他好怕少夫人说出一些会让他不好过的话。 不过,一路上乔知意都没有说什么。 忐忑地把人送到,周正赶紧掉头就跑。 “乔医生,怎么不见你老公来送你?”冯语站在大门处特意等着乔知意。 乔知意微笑,“他忙。” 冯语跟她一起往里走,“你老公家里条件挺好的吧。” “嗯。” “嫁给他,你真好运。”冯语一脸羡慕。 乔知意说:“你这么优秀,追求你的人一定很多吧。” “追求的人多,想爱的人却没有。”冯语摸了一下手链,“你说,这世上会有一见钟情的爱情吗?” 乔知意注意到她的小细节了,如果这手链真是周正替她送的,那她到底是看上了周正,还是时泾州? 她觉得有必要问一下周正了。 “应该有吧。”乔知意随口问,“你是遇上了一见倾心的人了?” 冯语带着几分娇羞,“算是吧。” “挺好的。”乔知意点头,“遇到让自己心动的人,可以争取。” “我也这么想的,只是时机还不够成熟。”冯语长舒了一口气,有几分无奈,“不知道,我这段没开启的感情,能不能善终。” “你没有试,怎么知道不能呢?”乔知意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加油。” 乔知意先去换了衣服,准备去看一下今天要做剖腹产的产妇。 她在去的路上,给周正打了个电话。 让他把送给冯语的礼物拍个照片给她。 很快,周正就发给她了。 看着那张图片,和冯语手上戴着的项链是一模一样的。 她心里有了底,冯语到底是看上了谁,她等下了手术再问。 如果冯语真是把周正当成一见钟情的对象……不行,不管是看上了周正还是时泾州,这情都不能产生。 同事一场,她还是想提醒一下冯语。 免得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乔知意暂时把这件事抛在身后,她去看了一下产妇的情况。 原本家属是要求九点过一刻做剖腹手术的,说是看了日子。乔知意去检查产妇情况才发现,她吃了蛋糕。 “昨天我们的护士应该都跟你们说过,手术前要禁食6个小时。你们吃了东西,这个手术今天是做不了了。”乔知意非常直接。 “就吃了一小口。她从昨晚就没有吃东西了,饿得慌。这一小口哪里有什么问题呀。”产妇的婆婆化着浓妆,一口当地人的普通话听起来很不讲理。 “是的呀。她饿当然要吃东西喽。要是不吃的话,对肚子里的宝宝也不好的呀。”产妇的姑姑也这么说。 这都是男方家的人,女方家没一个人来。 而且,产妇的老公也没有来。 产妇婆婆说:“医生,你赶紧去准备吧。一定不能误了吉时,要不然那对我们家可是不利的。” “对对对,赶紧准备。”产妇的姑姑也催促。 乔知意没见过这么无知的人。 她还是耐心地解释,“因为她是要做麻醉的,如果胃完全没有排空,在手术过程中很有可能食物反流,更有可能会误吸,要是进了气道会导致气道阻塞,甚至会威胁到生命。” “你别吓唬我们。就这么一小块蛋糕哟,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啊。你要是不会做,换个医生来做。马上就要到时间了,九点一刻必须见到孩子。”产妇婆婆变了脸,态度很强硬。 乔知意看向产妇,跟她差不多大,挺着个大肚子躺在床上,眼神有些无助,似乎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比起你们的吉时,她的生命是不是更重要?”乔知意最怕遇上的就是这种情况。 当医生,能够看世间百态,看人心不古…… “我不管,我的孙子要是在九点一刻没出来,你担待得起吗?”产妇婆婆手指着乔知意。 一旁的护士见情况不对,赶紧出去找人。 乔知意非常严肃地说:“阿姨,我知道你想抱孙子的心情。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您的儿媳妇真的不能冒这个险。孩子还没有到预产期,她是可以再等等的。” 其实孩子还有十天才到预产期,是家人早早就住进来,非要安排在今天做手术。 本来检查过产妇身体是没有问题,也可以做。 但是,违背了原则,就不行。 “你懂什么?等什么等?我告诉你,你不能做就滚开,换个能做的医生来。”产妇的姑姑也怒指乔知意。 乔知意面对这种无知又无理的家属,很头疼。 她看向产妇,“你是孩子的妈妈,我相信你一定希望孩子平安健康,更期待迎接孩子到来,陪他过每一天,对吗?而且,你现在的情况也并不是非得今天生。” 产妇想点头,但是被婆婆直勾勾地盯着,怯生生地看着乔知意,“乔医生,要不你还是给我做吧。” 乔知意很失望,更多的是心疼。 她知道很多人为了所谓的吉时,破坏瓜熟蒂落的自然规则。当然,也不是不能理解,只要一切指标没有问题,术前禁忌没有问题,是可以做的。 只是今天这种情况,让她很无力。 都已经说清楚了后果,没有一个人是在乎产妇的生命安全的。 何主任走进来,看到乔知意的脸色不好看,也没多说什么。 她说:“我们乔医生也是为了产妇着想,如果出了问题,是要负很大责任的。” “我们可以签免责书。”产妇婆婆很大声,“但我必须换掉这个乔医生。” 何主任安抚着家属情绪,“我可以亲自为您的儿媳妇做手术。” 乔知意蹙眉,她想提醒何娜。 何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对护士说:“准备手术。” 第67章 宁愿不孕,也不要成为传宗接代的工具 产妇在九点一刻顺利产下一子,母子平安。 她看到产妇的婆婆和姑姑在听到消息后高兴得不得了,她替产妇庆幸。 如果真的出现了一点问题,她想这两人也不会为产妇伤心吧。 因为新生儿出生的喜悦足以掩盖住一切意外带来的悲伤。 “也是个可怜人,我听说她是嫁进豪门的。她生孩子想叫娘家人来,都被拒绝了。说是会让气运不好。她老公也想来陪她的,但是她婆婆不让,说女人生孩子带晦气,不能传染到她儿子身上了。” “唉,你说女人这一辈子为了什么?抛掉性命,在肚子上划开一层又一层的组织,就为了取出夫家人的‘气运’。最可悲的是,孩子一出生,没有一个人去看过她一眼。” “人各有命。嫁入豪门,便是她的命。拿命生子,也是她的命。可能,她自己无所谓呢。” 乔知意听得心里一阵恶寒。 忽然有人问乔知意,“乔医生,你老公也算是豪门吧。” 乔知意喝着咖啡,不去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不过感觉得出来,他应该对你挺好。只要老公对老婆好,那在这个家里老婆就有话语权了。我想,你将来生孩子的时候,你老公一定会陪着你吧。” 乔知意勉强扯了扯嘴角,不想说这个话题,“别聊了,好好上班吧。” 她回到办公室,因为这件事心情沉重。 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女人最大的功能就是可以生孩子。她们存在的意义似乎也只是生孩子。 男女结婚多年未孕,最开始想到的一定是这个女人不能生。 只生女儿,没生儿子,也会说是女人生不出带把的。 如今这个社会,都说文明了,男女平等了。可事实是,还有是很多重男轻女的家庭,也有很多男尊女卑的现象。 乔知意想不得这些。 一想就越来越毛躁。 将来,在她不情愿的情况下,谁要是逼她生孩子,她绝对不会顺从的。 宁愿自己不孕,也不会成为传宗接代的工具。 这件事让乔知意堵了一天。 下班的时候何娜主动找上她,跟她说:“你就是太一板一眼了,既然家属愿意签免责书,那何必得罪他们呢?我们这种医院跟外面的不一样,只要住进来的都是些不缺钱的主儿。他们更在意的就是孩子,我们能做好的就是让孩子平安出生。” “像今天这种事情,只要产妇没有拒绝,家属又强烈要求,手续到位,就可以做。”何娜拍了拍她的肩膀,“做人要灵活一点。我们的职责就是迎接新生儿,让孩子平安出生。” 乔知意越听这话心里越不是滋味,她就问了一句,“那孩子的妈妈呢?” “不也平安无事吗?”何娜摊手,“这就是皆大欢喜。” “万一,孩子妈妈因为气道阻塞,怎么办?” “这不是没有万一吗?” “那你说,这该是谁的幸运?孩子幸运?产妇幸运?还是医院幸运?”乔知意已经不能再深入这个问题了,她怕自己会怀疑学这个专业的初衷。 何娜见乔知意如此执拗,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总之,现在母子平安,家属还给医院每个人都发了红包。大家都皆大欢喜,你没必要再为了没有发生的事情这么较劲。” 何娜走之前又说了一句,“乔医生,我再一次提醒你,住进我们医院的人,非富即贵。今天这家人没有追究你,那是你幸运。如果遇上别人,不管结果是什么样的,你都会很麻烦。” 乔知意脸色如同打了霜一般阴沉,周正不知道她又怎么了,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他也没有多问。 回到璞园,乔知意直接上楼进屋把门甩上,前所未有的脾气让祥叔都懵了。 祥叔问周正,“少夫人这是怎么了?” 周正摇头。 “难道是少爷又惹少夫人了?” 周正蹙眉,“应该不是。少爷除了早上跟少夫人见过面,到现在不也还没有碰上吗?” 祥叔看了眼楼上,“不是少爷的话,那可能就是工作上的事。” …… 天擦黑时泾州才回来。 祥叔早早等候着,赶紧跟他说了乔知意的情况。 回来都有一个多小时了,也没有出门。 时泾州上楼敲门,没有人应。 “不开门的话,我踢了。”时泾州威胁。 乔知意烦躁,把门拉开,就看到时泾州那双审视的眼睛。 她也想过,如果时泾州真要跟她生孩子的话,那孩子肯定比她更重要,去母留子也不是不可能。 很多豪门都有秘密,被曝出来的是少数。像时泾州这种人,到时她真要生下了孩子,恐怕她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那个时候,她才是物尽其用。目的达到了,她也就是个废人了。 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后代比什么都重要。 仿佛真有皇位需要继承,没有继承人就会亡国。 “祥叔说你是黑着脸回来的,出什么事了?”时泾州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乔知意不想跟他起争执,“没事。” “你要不要去照照镜子?” “只是工作上的事。”乔知意想甩开他,结果他抓得紧紧的,根本就甩不掉。 时泾州盯着她,“工作让你难做了?如果不想做,就不做。我时泾州的女人,不需要在外面奔波。” 乔知意本来心里就很乱,很烦。 他现在这种语气更是让她觉得在男人的眼里,女人是没有一丁点地位的。 “你知道的,我宁愿在外面摸爬打滚,也不愿意当金丝雀被关在华丽的笼子里供人玩耍。”乔知意一肚子的火气,总算在这个时候找到了排气口。 不管是那个产妇的婆婆一家,还是时泾州,他们都是同类人。 时泾州也可恶,明明就不是个直的,还非要娶个老婆来给他正名,把她的一生都给困在了这个所谓的名分里。 一向在时泾州面前有些唯唯诺诺的乔知意越想越气,冲着时泾州大喊,“我告诉你,你永远也别想让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沦为你生育的工具!” 时泾州抓到了重点,也没有急着跟她争论,等她安静下来,才问:“生育工具?” 乔知意眼里有些发烫,有什么要涌出来了。 她很倔强地抬起头,使劲把眼泪憋回去,可越想,泪就流得更快。 这段时间,她确实也平静下来了。 今天遇上的这件事让她突然觉得自己现在的坦然面对终究还是会落个不幸的下场。 索性,不如就摊牌了。 第68章 可以嫌弃他丑,不能诋毁他 “难道不是吗?你不就是想找个女人给你生个孩子吗?我告诉你,不可能的!”乔知意眼睛通红,“这辈子我就算是被你折磨死,也不会沦为你的生育工具!” 时泾州危险地眯起了眸子,用力地抓紧她的手,“谁跟你说的你是生育工具?” “不用谁说,我都知道。你不就是喜欢男人吗?现在这个社会是进步的很快,可惜男人还没有生育功能。你只能借女人的肚子给你们时家留下一个种,好跟你爸妈交差,也能够堵住别人看你们家笑话的嘴脸。” 终于说出来了。 憋了这么久,总算是发泄出来了。 时泾州松开她的手,眉头紧蹙,薄唇是抿了又抿,“你刚才说什么?我喜欢男人?” “你不要再装了,我都知道了。”乔知意深呼吸,恨恨地瞪着他,“如果你敢用强的,我就把你这不正常的性取向公开出去,反正丢脸的不是我。还有,如果我真的怀上了你的种,我有无数种方法流掉,绝对不会给你机会。” 这么久了,乔知意第一次这么硬的跟他碰撞。 时泾州看她情况这么激动,深呼吸,直接将她拽进卧室里,按倒在床上,将她的手举过头顶,压住她想反抗的两条腿。 乔知意嘴里不停地喊道:“放开我,放开!” 她跟时泾州在力量上的悬殊那是毫无疑问的,她挣扎没多久就累了,只剩下大口喘气,但还是愤怒又憎恨地盯着时泾州。 “闹够了?”时泾州声音冷冽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乔知意的身上,“是不是安生的日子不想过了,非得让我当个坏人?” 乔知意是怕他,但现在什么话都挑明了,他能怎么做?大不了就是打她一顿。 “谁跟你说我喜欢男人?”时泾州语气生冷,明显是压着怒火的。 “没人说。” “那你发什么疯?” “我看到了。”乔知意跟他顶嘴,“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你也再三跟我说,只要我给你生个孩子就能自由。你就是打好了算盘,让我当同妻!” 时泾州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她这说的是他吗? “你看到什么了,听到什么了?乔知意,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时泾州真的被她给整无语了。 “你别装了,在国的时候,那个叫秦天明的男人是你的相好吧。他说的话你还记得吧。还有周正,周正说怎么也不会离开你的。而你,还不允许周正回去相亲。呵,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我都知道了。你,就是个同性恋!” “我不会歧视同性相恋,这是每个人的选择。我恨的是,你谈你的,为什么非要搭上我的一生?” 乔知意越说越难过,嘴角都在哆嗦,“我也想好好谈个恋爱,好好结婚生子,我想有一个爱我的丈夫,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有一个和睦幸福的家庭。为什么你要葬送我的未来?是,我承认,当初是我自愿嫁给你的,我不该反悔。但我也是被骗的呀。” 乔知意的眼泪就跟泄洪了似的一直流,哽咽着,“我是为了还我叔叔的恩,可我回去看到的却是乔知欢根本就没有生病,好端端的一个人。因为她谈了男朋友,因为她知道你长得丑,所以他们就一起合伙来骗我。” “如果一切都是事实,我认。可他们是在骗我呀。我该有自己的人生,因为他们的自私,我却陷入了这样的境地。” 乔知意满脸是泪,时泾州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她今天敢说这么多,可见之前一直压着的没发泄出来。 “就因为你觉得我是同性恋,所以你不想再忍了,对吗?”时泾州再一次问到了重点。 “是。你爱什么样的人是你的权力,但我不想沦为替你生子的工具。你帮了我很多,我该感激。可不该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报答你。时先生,我请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祝你和心爱的白头偕老,幸福美满。” 乔知意的声音已经软下来了,几乎是在哀求。 时泾州看到她这个样子真想掐死她算了。 他喜欢男人? 还秦天明,周正? 这女人到底脑补了些什么东西! “所以,你并不是看上了周正,而是怀疑我跟周正有一腿?”时泾州算是理清楚了之前的事。 乔知意满眼都是泪,“难道不是吗?” 时泾州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他又问:“如果我不是同性恋,你是不是还能跟将就过下去?” 乔知意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实,如果遇到不相爱的人,跟谁都是将就。 她不说话,时泾州当是默认了。 “我不喜欢秦天明,也不喜欢周正。”时泾州非常严肃地跟她说:“我也没有让你沦为生育工具。要真有那个想法,你在第一天进门,就已经怀上了我的种。” 听到后面一句话,乔知意还是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如果你觉得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不介意让你感受一下。”时泾州看到她眼泪汪汪的就烦躁。 女人当真是水做的,哭起来就跟捅破了天一样。 乔知意立刻就又警觉了。 但她清楚,这会儿时泾州真要就地正法,她只能是任他鱼肉。 “乔知意,你可以嫌弃我丑,但不能诋毁我。”时泾州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不正常。他相信,没有哪个正常的男人听到别人说他不正常会无所谓的。 如果她是个男人,早就挨拳头了。 乔知意一下子就蔫了。 冷静下来,她也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他,搞了个大乌龙出来。 “要不要试?”时泾州凶神恶煞地问她。 乔知意惊恐地摇头。 “那你还会乱想吗?” 乔知意还是摇头。 时泾州冷哼,“真的是服了你。” 乔知意也为自己制造的这个大乌龙服气。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之前的担忧是完全可以解除的。 “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乔知意哭得喉咙都疼了,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 “说。” “不要强迫我生孩子。”乔知意弱弱地提出来。 她很怕他会拒绝。 像他们这种家世,再加上母亲随时都在问他们什么时候要孩子,肯定是很在意后代的。 越有钱的人,越在乎子嗣。 时泾州是压在她身上的,从视角角度将她眼里的那些担忧和害怕,不安,都看在眼里。 “你跟我结婚,生孩子是迟早的事。”就是现在可以不强迫,但是将来说不定了。 乔知意深呼吸,“我知道。可是我现在,还不想生孩子。我跟你现在没有感情,生下来的孩子一定不是因为爱才存在的。” “你想跟我爱?”时泾州挑眉。 “至少要等相互变成了习惯。或许时间久了,我们不爱对方,但是可以把对方当亲人。”乔知意想为自己争取机会。 只要不发展到那一步,都还有改变现状的可能。 时泾州沉默着,他盯着乔知意许久才问:“你是真心接受了这段婚姻关系吗?” 乔知意在他的注视下,心脏怦怦狂跳。 她并没有完全接受,只是想还找找机会。 “我会努力当好你的妻子。”乔知意言不由衷。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努力扮演好他妻子的角色。 时泾州的眼神让她忐忑不安,她怕被他看穿。 “你今年二十六,可以不当母亲。”时泾州已经松开她,双手来到她的腰侧,轻轻掐住,一字一句,“我的底线,三十岁之前,你必须生下我的孩子。” 第69章 彼此相爱,是最好的结果 “三十岁之前让你生孩子?”叶希喝着奶茶,差一点没喷出来。 乔知意重重地点头,“我还有机会吗?” 叶希有些心疼她现在的处境,原本以为时泾州不喜欢女人,要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倒还有机会。可是现在,人家是个正常的男人,态度又如此强势,恐怕真的是不好离了。 这就是个深坑啊。 坑里还有一双手拽着她。跳进去的人,又怎么能轻易爬得出来? “一切皆有可能。”叶希握着她的手,“离三十岁还有四年,四年的时间会有很多的意外和变化。既然他给了你这个时间,那就不要怕。最后只有两个结局,要么他放过你,让你自由。要么你们将就一辈子。” “跟一个不爱的人要生活一辈子,想想都觉得可怕。”乔知意一脸的生无可恋,“一想到我要跟他睡在一起做最亲密的事,给他生孩子,我……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样子的情景。” 叶希突然说:“刚才说错了,还有一种结局。” “什么?” “你爱上他,他爱上你,你们彼此相爱。这样的结果,无疑是最好的。” 乔知意震惊地看着她,“你……” “我就是说有这种可能。” “不会有。” “反正现在已经这样了,不如就先放平心态。反正都是躲不掉的事,先试着接受这个夫妻设定,或许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叶希,你今天是怎么了?好像改变了口风。”乔知意疑惑。 叶希叹了一声,“我们的命运都一样,最后只有无条件接受命运的安排。呵,用不了多久,我怕也会跟你一样了。” “什么意思?” “我爸说我不着调,给我寻了一个亲事,想让我嫁人了。”叶希笑得十分苍白,“小意,我俩还真是好闺蜜。你瞧,那可是我亲爸,都不会尊重我的意见,也不管我是不是会幸福。你说,人怎么能这样呢?” 乔知意深知被算计嫁给一个不爱的人是有多么的痛苦,“那你怎么想的?就妥协了?你好好跟叔叔说说,要不你改改。让他看到你并不是游手好闲,你是有规划自己的人生的。” “没用。”叶希耸耸肩,“所以呀,有些事情反抗不了,那就只能接受喽。不过,在接受之前,我想再干一点我没干过的事。或许,对方瞧不起我,就不屑跟我们家联姻呢。” “你想干什么?”乔知意拧眉,很是忧心,“你可别乱来啊。” “想什么呢?你当真以为我会随便找个男人上了?我虽然是不像个女孩子,也开放大胆。但底线还是有的。” 乔知意已经不去想自己那点糟心事了,反正都已经成了定局,没那么轻易走出这个困境。现在最重要的是叶希。 “那你是什么意思?” 叶希牵起乔知意的右手,轻轻地抚上她无名指的文身,“我想去文身。” …… 乔知意看到叶希和阿鬼那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样子,有点害怕他们会打起来。 不过,他俩怎么认识?好像还结了什么深仇大恨。 “希,要不我们换一家吧。”乔知意不是不想照顾阿鬼的生意,只是他俩这情况看起来太吓人了。 叶希冷哼,“不换。” 阿鬼见到叶希就忍不住想夹紧腿,不过男人嘛,不能怂,得抬头挺胸,昂首做人。 “想纹什么样的自己挑图。”阿鬼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干自己的事,不理她们。 叶希当真认真的挑起了图,乔知意陪着她,小声问:“你认识她?怎么好像还有仇似的?” “哼,确实有仇。”叶希便把那天的事跟乔知意说了。 乔知意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你怎么没告诉我?” “有仇当场就报了,跟你说干嘛。放心,我没吃亏。” “怎么就没吃亏了?他们也太过分了。”乔知意真的是很生气,“一个个的眼睛瞎吗?” 叶希笑着说:“宝贝儿,也不怪他们眼睛瞎,主要是我这……”她低看了眼自己的飞机场,又看向乔知意的胸,“我这但凡有你这一半,也不至于被人当成小白脸。不过,也无所谓,我没负担。” 乔知意红了脸,轻捶了一下她的手臂。 叶希挑了一个图案乔知意,“怎么样?” 乔知意蹙眉,“这个好看吗?” “够个性啊。”叶希越看越喜欢。 乔知意又问:“你想纹在哪里?” 叶希微微挑眉,拉开了领口,“当然是看得见的。” “……” 乔知意想劝劝叶希再好好想想,可是叶希已经打定了主意根本劝不住。 她把图案拍在阿鬼桌上,“就这。” 阿鬼看到那图都不由皱起了眉头,打量着她,“你确定?” “当然。” “纹在哪里?” 叶希直接脱掉外面的卫衣,露出白皙精瘦的身体。 她里面就穿一件抹胸,上下都露出来了。 阿鬼第一次见这么奔放的女人,他差一点没稳住。 “从这里到这里。”叶希指着自己左胸上方一点位置到颈步,“面积可以大一点,尽量让别人一眼就看得到。” 阿鬼看了眼图案,“你确定好了?” “是。” 阿鬼看向了乔知意,似在询问她的意见。 她这闺蜜这么虎,真的不劝一下吗? 乔知意不死心,“希,你再好好想想吧。就算是想文身,也不用弄这么大一片。而且,文身很痛的。以后洗也很痛,对吧,阿鬼。” 阿鬼没看叶希,轻轻回应,“嗯。” “没事。来吧。”叶希已经坐好。 乔知意无奈,只能放任了。 阿鬼准备好了工具,坐在她对面,面对这白嫩的皮肤,他还真是有些不忍下手。 “随时可以喊停。” “废话真多。” “……” 阿鬼也不再多说什么,开始割线。 他看起来很粗犷,但是动作很温柔,下手也没有看叶希是什么表情,专心于手上的事。 乔知意在一旁看着都揪心,真搞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做到这一步。 叶希胸前那一片已经红了,乔知意好几次都想叫停。 可是叶希那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实在是让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一时半会儿是弄不完的,阿鬼说可能要三四个小时。 “你要不出去逛逛?”叶希提议,“在这里也挺无聊的。” 乔知意看了眼阿鬼,孤男寡女的,现在又是这副模样,她不放心。 “没事,我一个人也不知道逛什么。”乔知意就坐在他们对面,一动不动地盯着。 话音刚落,乔知意的手机就响了。 “不会是你家那位吧。” 乔知意看了眼来电,微蹙着眉头,“嗯。” 第70章 时家的一切,都是她的 叶希轻哼,“倒是把你看得紧。也是,要不把你看紧点,他这辈子就打光棍了。你说这种人好不容易找了个媳妇,就不能对你好一点,温柔体贴一点吗?总是一副别人欠他几个亿的样子,完全欠打。” 阿鬼知道叶希是故意的,明知道他跟时泾州关系铁,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说这种话,这怕是想他帮忙传递吧。 乔知意示意叶希别说了。 叶希闭了嘴,乔知意才接听了电话。 没说两句,就挂了。 “他说一会儿来接我。”乔知意说:“他妈……要带我们去看她朋友的孙子。” 叶希眯眸,“这是什么意思?变相的催生?” 乔知意也这么想。 “呵,真是有意思。我告诉你,如果在你不情愿的情况下他强迫你,那是违法行为。”叶希叮嘱她,“只要不对劲,立刻报警。就算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也要让他们知道你乔知意不是好惹的。” “他要真是非对你用强的,你就直接让他断了传宗接代的功能。”最后一句话,完全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阿鬼的心提了起来,两腿间突然又隐隐有了那晚的疼痛感。 最毒妇人心这话一点也没错。 难怪小人和女子是齐名的。 乔知意去看阿鬼,阿鬼神色未变,似乎没听到她们在说什么。 “我知道的。”乔知意有些担心,“我走了,你怎么办?” 叶希瞥了眼阿鬼,“放心,我这么大个人,会保护自己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如果我有事,你知道该找谁。” 话已经很明确了。 反正她出了事,找阿鬼准没错。 乔知意知道阿鬼是时泾州的朋友,但是时泾州她都不了解,更何况是阿鬼。现在只能借着时泾州老婆这个身份,提醒阿鬼,“阿鬼,我就把她交给你了。” “什么叫交给他?”叶希不喜欢听这种话,“行了,赶紧去吧。” “嫂子,放心。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她在我这里,没问题。”阿鬼也不管叶希言语里的歧义,不跟女人计较,这是作为男人的格局。 “去吧去吧。”叶希撵她。 乔知意刚走出店外,时泾州的车就停好了。 她上车,时泾州看了眼店门,“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陪小希来的。” 时泾州蹙眉,“她来做什么?”那女人,可不是个善茬。 乔知意说:“照顾阿鬼生意。” “……” 时泾州管不了那么多,让周正开车往伯雅郡府去。 时夫人见到乔知意就满心欢喜地拉着她的手,然后让周妈把礼物拿上来。 “这是送给你的,你赶紧上楼去换上。一会儿我们就出发。” “少夫人,我帮您拿上楼吧。”周妈笑容和蔼。 乔知意看着周妈手捧的盒子,猜测得到里面是什么。 她自知是没有办法躲开的,便上了楼。 “吴家添了丁,儿媳妇刚回家就迫不及待地通知我们这些人去看孩子。她这小心思我也懂,不就是想跟大家伙炫耀嘛。我也不是想为难你们俩,但是你们也给我争口气,早早怀上孩子,堵住那帮人的嘴。” 时夫人在乔知意上楼后,语重心长地跟时泾州说:“小意肯定还是介意你的长相。那也没有办法,她已经是我时家的儿媳妇了。这生孩子是迟早的事。咱们是不好一直催,所以我借着这次去吴家让那帮人给她增加点压力。” “妈,没必要。”时泾州淡淡地说了一句。 “怎么就没必要了?你出事后就没在外人面前露过脸,好多人都在背地里说你找不着媳妇,以后我们时家就在你这里断了根。这种话,我听着怎么不气?” 时夫人因为激动,脸都有些红了。 “要不是白月那个丫头临时嫁了别人,我们时家也不至于成为别人的谈资。哼,这一次,我就是要他们好好睁开狗眼看看,我的儿子不管变成什么样,依旧能够找个貌美如花的老婆。” 不管是什么样的家庭,攀比心和虚荣心从来都不少。 时夫人也是想出一口气,带着乔知意让那些人好好看看,她的儿子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能娶到不比他们家儿媳妇差的。 时泾州也懒得管她到底要干什么,只是说:“既然是儿媳妇,就别让她在外面受别人的欺负。” “当然。”时夫人提着一口气,想着就要打那些人的脸,就控制不住的激动。 乔知意换好衣服下来,时泾州是背对着楼梯处的,只是看到母亲绽放的眼神,仿佛见到了什么珍世珠宝那般放着光芒,他才回了头。 一头长发自然披肩,精致的五官未施粉黛,只有漂亮的嘴唇浅浅地涂了一层薄薄的润唇膏就足矣。 酒红色的礼服衬托得她气质温婉柔美,白色精致的喇叭袖又透着一丝甜美俏皮,腰间的蝴蝶结把她的好身材完全勾勒出来,整个人看起来无比优雅,甜美。 她无疑是很美的。 那种美,似天上云卷云舒,大气,自然,就是看一眼,便记忆深刻,念念不忘。 “好美!”时夫人惊叹地走过去,抓着乔知意的手,满眼欢喜,“我们家小意,真漂亮。” 乔知意被他们母子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时夫人非常满意,她又让周妈去拿了一套首饰。 一对珍珠耳环,一条珍珠项链。 她招呼着时泾州,“快过来给你媳妇戴上。” “阿姨,不用了吧。”乔知意一看那珍珠的成色就知道不是凡品,她不想碰。 时夫人笑着说:“这套首饰就是用来配这件礼服的。快点,泾州。” 时泾州走过来,站在乔知意面前。 他拿起耳环,撩开她的长发,准确无误地戴进去了。 乔知意全程都屏息以待,面对他,依旧不能做到平心静气。 时泾州又拿起珍珠项链,双手从前面绕到她的脖子,向前一步,看起来他俩似在拥抱。 乔知意闻到他身上淡淡好闻的清香味,心都乱了。 “你很美。”时泾州在耳边轻声说。 乔知意的心脏更是狂跳了一下,呼吸都有些紊乱了。 在她觉得自己的呼吸快要上不来的时候,时泾州已经放开她了。 颗颗饱满圆润的珍珠挂在她如天鹅般修长的玉颈上,怎么看都好看。 “我就说珍珠最配了,复古又优雅。”时夫人越看越满意,越看越欢喜。 乔知意拒绝不了,只有接受,“谢谢阿姨。” “你是我的儿媳妇,时家的一切,都是你的。”时夫人打量着乔知意,真是怎么看都喜欢。 这样的话,要是换成了别人,或许会很欢喜。 但这话对于乔知意来说,就是无形的压力,让她喘不过气来。 时泾州把乔知意的表情变化看得一清二楚,他抓起她的手,轻抚着她无名指上的文身,墨眸凝视着她不安的眼睛,“妈说得对,时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第71章 时泾州的过去 乔知意坐在豪车上,她无心外面的风景。只想着时泾州说的那句话,是在告诉她,接受吧。 她无数次在妥协和挣扎中反反复复,完全没有办法定下心来,可以坦然面对一切。 她觉得她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 “小意,你在想什么?”时夫人见她情绪不高,主动跟她说话,“是不是有点紧张?没关系的,就当是去玩的。我跟你说,我那个朋友只有一个儿子,比泾州小不到哪里去,还没有成年就谈了不少女朋友。成年后更是不得了,那是三天两头的换人。”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那么多女朋友愣是没有一个怀上过他的孩子。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避孕措施做得好,后来去一查,才知道是他自己的问题。所以呀,搞了不少事,才让现在这个儿媳妇怀上了。现在孩子平安出生,那恨不得是昭告天下。” 时夫人一脸的鄙视,又说:“对了,我记得她说过她儿媳妇就是在你们医院待产的。” 乔知意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一个,来初禾医院待产的都是豪门媳妇。 “我告诉你呀,泾州可不是个花花公子。当年他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他也洁身自好。后来,他出国了,回家的次数少了,我们操心他的终身大事,但他一直跟我们说不着急,要成家先得立业,才能给心爱的人一个幸福的家庭。” 时夫人说起自家儿子的时候一脸的骄傲,随即叹了一声,脸上满是悲伤,“谁曾想,他出了事。别说想着成家立业了,当时最大的心愿就是把命保住。” 时夫人说起时泾州,就红了眼眶。 乔知意这是第一次听有人这么细致地谈起时泾州。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乔知意小心翼翼地问。 时夫人抹着眼角,调整气息,“具体出了什么事我们也不清楚,好像是救人。我们问他,他也不说。说来惭愧,那些年他在国外做什么,我们当父母的都不知道。” “也就是那件事之后,他的脾气和性子都变了。那是死里逃生,浴火重生。我们不敢惹他,也不敢去问他。他时常都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不愿意跟人交流。还是你嫁进来了,他才好了些。” 时夫人情到深处握紧乔知意的手,眼里带着恳求,“小意,我知道你是看不上泾州的。我也知道你是不愿意嫁到时家来的。但是,你们既然已经成了夫妻,能不能请你试着去接受泾州?他现在愿意出门,愿意交流,这都是你的功劳。” “我不敢想象没有了你,他会变成什么样子。”时夫人很激动,“小意,请你理解一个当母亲的心情。我们全家都会对你好的。泾州现在是不好看,但是现在医术这么发达,一定能够让他变好。” 乔知意没曾想时夫人今天会突然跟她说了这么多掏心窝子的话,也是真话。 她是能理解一个母亲为儿子打算的心情,可是她真的要用自己的一生来成全别人吗? 这一刻,乔知意迷茫了。 “阿姨,我跟时泾州现在还是夫妻。”乔知意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只要还是夫妻,我会尽量做好一个妻子该做的事。” 她只是不忍看到时夫人流泪。 一个母亲的伟大之处,从孩子存在起,就开始为子女谋划,为了孩子可以什么都不顾,什么也不要。 将来她也会当母亲,她也希望自己的孩子是被所有人喜欢的,而不是被众人厌恶的。 乔知意没有办法给时夫人什么承诺,她也不知道和时泾州到底能不能有未来。 相爱的人或许还能说一辈子长长久久,恩恩爱爱。但他们不爱,所以没有什么可承诺的。 车停下,乔知意安静乖巧地跟在时夫人身后。 进了吴家之后,乔知意才发现这个吴夫人居然就是在医院里那个不顾一切要在九点一刻取出孩子的女人。 吴夫人也认出了乔知意,看到她跟在时夫人身后,“雯丽,这是……” “我的儿媳妇,乔知意。”时夫人大大方方地介绍。 “真是你儿媳妇?”吴夫人明显不信,“你可别为了撑脸面,随便找个女人来冒充。” 时夫人优雅一笑,“我都把人带来了,以后大家都会来往,总不能打我自己的脸。” 吴夫人就那件事很不喜乔知意,便说:“我跟你相识多年,姐妹一场,可得好好提醒你一下。这当婆婆的可要好好管教一下当媳妇的。性子拗,可不是什么好事。” 时夫人瞬间就听明白这话中的意思,她看向乔知意,柔声问:“小意,你跟吴夫人认识?” “算是吧。”乔知意说:“吴夫人的儿媳妇是在我们医院待产。” “你这个儿媳妇可不会做人呐。原本我还想去他们医院投诉她的,现在知道是你家的人,我也就算了。”吴夫人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嘴脸。 乔知意淡淡地看着吴夫人,她这是故意让时夫人难堪。 其他人也围过来,想凑凑热闹。 这些人都是表面姐妹,其实暗地里较着劲,谁也没想谁好过。 时夫人的脸色微变,“向梅,你这张嘴会说话吗?” “你也别不爱听。谁都知道我这人就是这样,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的呀。咱们姐妹一场,也是为了你好。你要是不多管教,到时丢的可是你时家的脸面呀。” 吴夫人摇摇头,叹了一声,“这女人呐,就别出去上什么班了,好好在家里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不好吗?你儿子好不容易讨了个媳妇,还不想办法把人给拴住,可别到时候鸡飞蛋打,什么都没有。” 时夫人越听脸色越差,这个向梅,现在是有点得意忘形了。 “呵,女人有事业心怎么了?我们家小意想上什么班就上什么班,她是来我们家当儿媳妇的,不是来当生育工具的。这人呐,怕什么就想什么。大家都是女人,你也是从别人儿媳妇熬成了婆,又何必这么尖酸刻薄?” 吴夫人被她气到了,“我尖酸刻薄?齐雯丽,你别假惺惺的了。谁不知道你一直担心害怕你儿子讨不到老婆呀。呵,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骗了个儿媳妇,还不得赶紧让人家给你留个后?你也别在这里树立什么好婆婆形象了。大家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好到哪里去。” 时夫人气得不轻,浑身都在颤抖了。 “我现在终于知道吴夫人为什么一定要求在九点一刻见到孩子了。”乔知意轻轻开口,神色淡然,“不顾儿媳妇的安危,也要在所谓的吉时取出孩子。是因为您家里情况不好了吗?所以,如此着急的想要您的儿媳妇冒着生命危险也要留个后人?” 第72章 在外面维护他 乔知意轻飘飘的语气在这场没有硝烟的对抗中,显得那么强而有力,“大家应该都很好奇为什么吴夫人说想要投诉我。只因为我不同意给产妇做手术,因为产妇吃了东西,不宜做手术。所以,就这样惹恼了吴夫人,觉得我误了吉时,耽误了吴家的气运。” “本来事情过了也就过了,更何况母子平安,是件喜事。可是吴夫人三番几次地诋毁我婆婆,嘲讽我老公,我实在是不能忍受。我跟我老公之间的感情并不需要用孩子来维持,我们时家也不信什么气运,越没有能力的人,才越相信那些所谓的气运之说。” 乔知意这一通话,可算是帮时夫人出了一口恶气。 眼看吴夫人那张妆容精致的脸变成了猪肝色,乔知意心情也舒畅了。 好好的喜事非要找骂,就是活该。 时夫人也不想继续留下来,准备的礼物都没有给,拉着乔知意就回去了。 时泾州还在伯雅郡府正和时父聊着天,看到她们这么快就回来了很是意外。 时夫人一回家就赶紧把发生在吴家的事给说了一遍,最重要的是把乔知意说的那些话都表达出来了。 时夫人言语之中对乔知意的满意那是收不住的。 时泾州似笑非笑地看着乔知意,乔知意不好意思地躲开了他的眼神。 “以后少来往了。”时父听完后,就说了这么一句。 “那肯定的。我走的时候礼物都带回来了。”时夫人哼声道:“简直白长了一张嘴。” 时泾州站起来,“爸,妈,我们先回去了。” “要不留下来吧。” “不了。”时泾州牵起乔知意的手,“走了。” 乔知意跟他们微微点了点头,跟着时泾州出门了。 回到家里,时泾州就把乔知意摁在门板上,手撑在她身后,凑近她,“在外面这么维护我?” 乔知意很受不了他如此近距离地注视,他的脸毁了,可是那双眼睛跟妖孽似的撩人。 她绷着身子,一动不动,“总不能任由别人胡说八道。” “你不喜欢我,那就让别人随便说就是了。”时泾州的手轻轻掐在她的小腰上,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你这样维护我,我会误以为你爱上我了。” 低沉的嗓音性感又醇醉,她的心脏完全乱了节奏。 她推他。 他如山一样动也不动。 “你的脸红了。”时泾州低声轻笑。 乔知意的耳根子发烫,她现在浑身燥热,快要窒息了。 这人怎么动不动就跟她靠得这么近? “你,离我远一点。”乔知意撑着他的胸口,感受到他的力量和心脏的跳动。 他的心跳强而有力,隔着胸腔震动到了她的掌心里,如此强烈。 手都烫了。 她正想把手放下来,时泾州就抓着她的手举过了头顶,不等她有反应,冰冷的唇瓣贴上了她的唇。 乔知意动弹不得,他的吻温柔辗转,似乎在诉说着什么柔情蜜意。 在他的深吻里,乔知意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 忽然身体腾空,她被抱了起来。 “换个地方。”时泾州大步上楼,把她放在床上。 乔知意回过了神,知道他要做什么还是惊慌地坐起来。 时泾州重新把她按倒,想要继续没做完的事。 乔知意的手挡在唇上,拒绝了。 “刚才不是很享受吗?”时泾州眼睛里有火光,“别拒绝我。” 乔知意瞪圆了眼睛,摇头,“你说过不强迫我的。” “没有强迫你。”时泾州去拿开她的手,循循善诱,“我不会强迫你。我只是,想吻你。” 话音落,时泾州就重新吻上了她的唇。 乔知意一开始是想要挣扎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渐渐地就被他给控制了。 他的吻技炉火纯青,没有经历过的人很容易就被他带着走了,完全陷进他的节奏里。像是跌进了海里,海水包围着整个身体,轻飘飘地浮在水上,一层层海水在身边泛起涟漪,荡漾在她心上。 起起伏伏,竟然会觉得无比舒畅,安逸。 忽然有冰冷的水打到她的腰间,她的胸口,一个激灵,猛地抽回了现实。 她的领口已经敞开,裙摆也被拉扯到腰间,看到眼皮底下的浓密的头发,乔知意惊恐地抓着他的头发就往后扯。 时泾州吃痛地倒在一边,摸了摸头发,面目狰狞地盯着对他下狠手的女人。 乔知意胡乱扯好衣服,大口喘气,她心慌意乱,下了床离时泾州远远的。 在她眼里,时泾州这会儿就像个会吃人的恶魔,那张丑陋的脸,那双阴鸷的眸……她害怕。 现在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跑。 要是再待下去,她今晚一定逃不开他的魔爪。 “给我站住!”时泾州大声喝道。 乔知意就顿了一下,但脑子反应得很快,拉开门就往外跑。 她没回房,往楼下跑,跑出了家里。 像极了那一次。 乔知意弯腰扶着腿,大口喘气。 其实她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反应,她居然沉沦进去了。 那一刻,她真的在享受,甚至在回应。 要不是那一下,她可能已经交代给他了。 老天,她真的走火入魔了。 脑子里忽然闪现出叶希说的能让这段婚姻维持下去的第三种可能,爱上他。 她拼命地摇头,怎么可能? 她不会爱上他的。 绝对不会! “又打算在外面过夜?” 身后的声音让她心尖一颤,腿软得差一点往前栽倒。 手臂一紧,她被带到一个宽阔炽热的怀抱。 乔知意还想挣扎,那只手环在她的腰间,根本就无济于事。 “怕什么?”时泾州哑着嗓子问。 乔知意的喉咙因为紧张有些干涸,她咽了咽口水,声音都在颤抖,“你说过,不强迫我……” 时泾州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幽深,“如果我要强迫你,你现在已经躺在我身下了。” 乔知意对上那双眼睛,深邃如海,蕴藏着未知的情绪。 时泾州松开她,将她抱起来,大步往回走。 感觉到她的紧张,时泾州给了承诺,“我不会再碰你。” 这一晚,乔知意被差一点发生的事情还是给吓到了,到了后半夜,她才沉沉睡去。 第73章 她的白月光回来了 第二天乔知意睁开眼睛就看到时泾州那张放大的丑脸,她的瞌睡瞬间就醒了。 时泾州侧着身撑着脑袋,把她眼里的变化都看得一清二楚。 “要不要请假好好休息?”昨晚她睡得很不踏实,现在眼底一片乌青。 乔知意摇头,“我没事。” 时泾州掀开被子,“那下楼吃早餐。” 两个人在楼下相对面坐,乔知意也没有看时泾州一眼,只想快点吃完早餐离开。 时泾州知道她又在惧怕他了。 这女人对他的态度那是时好时坏的,之前好好的,现在是又是这副怕他的样子。看来打心底里,她还没有完全放下对他的那份恐惧。 乔知意快速地吃完早餐就出门了。 “等一下。”时泾州一出声,乔知意就僵在了原地。 时泾州走向她,“我也要出去。” “哦。”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到了医院门口,时泾州在乔知意下车的时候说:“下班我来接你。” 乔知意想说不用,可是面对他深不见底的眼睛,她最终没有应,也没有拒绝。 等她走进医院,周正才弱弱地问了一句,“少夫人心情不好吗?” 时泾州问他,“知道怎么哄女人开心吗?” “啊?”周正被问懵了。 时泾州嫌弃地摆手,“算了,走吧。” …… 乔知意巡查了病房之后,回到办公室里就想到了昨晚的情景。 她赶紧给叶希打视频电话。 叶希还没起来,艰难地睁开眼睛,“小意,怎么了?” “算了,你先睡吧。”乔知意不想打扰到她睡眠,便挂了。 很快,叶希就又打过来了。 乔知意接通,叶希虽然还是有困意,但是已经坐起来了。 “到底怎么了?你说。” 乔知意看到她露出来的肩膀,那个文身无比显眼,从左胸到颈部还都是红肿的,无比的瘆人。 “你不痛吗?”乔知意看着那大片的皮肤红肿成那个样子,都有些担心。 “痛。”叶希瞥了眼,无所谓地笑了笑,“但是,长痛不如短痛。只要能够换回我的自由,这点痛不算什么。你到底什么事?赶紧说。” 乔知意其实也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 说时泾州昨晚差一点要了她? 还是说她昨晚沦陷在时泾州的吻中? “没事,就是想问问你。” “我好着呢。对了,忘记跟你说件事了。昨晚的高中校友群突然热闹起来,比我们大一届的一个学长组织聚会,你要不要去?” 乔知意都没有进班级群,更别说是校友群了。 她对那些同学的印象都不是很深刻了,去了也不见得认得人。 “不去了。” “我睡之前看到有人说,韩零回来了,也会参加这次的聚会。”叶希说完就看到视频里的乔知意表情呆滞了。 韩零,是她的白月光吧。 只是这抹月光,从未照亮过她。 上午,乔知意因为时泾州昨晚对她做的事而心神不宁。下午,因为知道韩零回来了而心乱如麻。 都下班了,她还坐在办公室里,一动不动。 原本是不在乎的,可是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她又想去证实这个消息是不是真实的。 老师说过,韩零援医结束,会回来。 没想到,他真的回来了。 乔知意的手机响了。 她回过神来,看到来电,才想起了时泾州说要来接她下班的。 “乔医生,你老公好像来接你了。”冯语敲门,冲她笑,“能不能蹭一下车?” 乔知意看到冯语才想起来她还没有问周正送给冯语手链的时候有没有说明白到底是谁送的。 不过,这件事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好啊。”乔知意说:“等我换衣服。” 两个人如同关系很好的朋友走出医院,那辆劳斯莱斯就停在大门口,医院的同事都已经习惯这辆车的存在了。 “少夫人。”周正下车绕过来,“少爷来接您下班。” “嗯。”乔知意说:“顺便搭冯医生一程吧。” 冯语冲周正笑了笑,“麻烦你了,我就在前面路口下就好了。” 周正哪里敢有异议。 乔知意坐进了后座,就看到时泾州戴上了口罩。 冯语坐上了副驾驶便回头冲时泾州说:“不好意思,又来麻烦你。” 她还是没有看到时泾州的脸。 只是好奇,为什么他要戴口罩?他的身姿形体都非常完美,根据她看人的经验,那张脸的轮廓应该也是无可挑剔的。 难道是明星,所以才不愿意露脸? 车子开动,安安静静的。 冯语几次想开口,但被这低气压压得张不了嘴。 忽然,乔知意问冯语:“冯医生,你能不能问问你朋友,他送你的手链是在哪里买的?我觉得挺好看的。” 冯语的脸色一下子僵住了。 周正闻言看了眼冯语的右手,那条手链明明是他托朋友挑的,然后交到冯语手上的。当时他还特意说了是代少爷和少夫人送她的谢礼。 “这……”冯语很尴尬,她现在根本就不能自圆其说,因为当事人就在车上。 “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乔知意也没有继续追问。 冯语现在如坐针毡,她后悔上了这辆车。 “麻烦就把我放在前面路口吧。”冯语迫不及待地想下车。 周正靠边停车,冯语说了声谢谢赶紧下车走人了。 车子重新启动,乔知意面无表情。 她本不想让冯语难堪的,只是冯语一上车就矫情地说了那么一句话,莫名地有点不舒服。 “少夫人,您很喜欢那条手链吗?”周正现在知道少夫人的误会,也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觉到很丢人。所以,尽量用自己友好的态度来表示对少夫人的歉意。 乔知意说:“没有。” “周正,冯医生的那条手链是你送出去的?”时泾州也开了口。 “是的。” 时泾州看向乔知意,“她没有跟你说手链是周正替你送的?” 乔知意不说话。 她后悔不该多那一句嘴,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突然气不顺了。 “还没有消气?”时泾州声音放低了,有几分温柔。 周正竖起耳朵,这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三天两头的闹情绪,这是臭情侣才有的症状吗? 乔知意收回了视线看他,“什么?” “不是因为昨晚的事还在生我的气?” “不是。”乔知意确实没有为昨晚的事生气,她脑子里想的是别的事。 第74章 浪漫二人餐 叶希说,韩零回来了,还会参加校友聚会。 有两年没见了,不知道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有喜欢的人了吗?是否在空闲之余想起过她? 那个让她一见倾心的男人,她再也没有资格像曾经那般勇敢地追求了。 相见不如怀念,再见徒添悲伤。 可是心里的小鹿在轻快地跑,她有些期待和韩零见面,又有些害怕。 甚至想过跟他见面的场景,是四目相对,相对无言?还是会故作大方地跟他说一声“好久不见”? 他的身边,是否会多一个人? 或者,他是否还记得她? 乔知意的心没有办法平静,都在同一座城市,她不知道是不是会遇见。 时泾州何其敏感,他注意到乔知意是走神了。 她很少这样,至少跟他在一起的这一个多月,没有像现在这样当着他的面走神。 车子停在了瑶池阁。 乔知意终于回过神来,她猝不及防地对上了时泾州的双眼,如鹰一般的尖锐,过分摄人。 时泾州没说什么,戴好口罩下车。 就那一眼,乔知意却心虚不已。 仿佛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被他发现了。 他们一起进了瑶池阁,正在等待电梯,旁边突然来了几个人。 原本乔知意是想往时泾州那边靠一点,好给别人一点空间。 不经意扫了一眼,她整个人都定格住了。 几个高大帅气的男人之中,有一个人影格外抓她的眼球。 男人们说着话,谈论着医学知识,忽然那道眼神也落在了乔知意的身上。 四目相对,彼此眼里都有错愕。 乔知意的眼睛有些泛热,面对那么熟悉的脸,她快速地别过了脸,恨不得逃离这里。 正巧,电梯门开了。 时泾州牵着乔知意的手先进去,后面几个男人并没有发现异常,说说笑笑地进了电梯。 韩零在看到乔知意的手被旁边的男人牵在手里的时候,他眼里闪过一道诧异的光,一瞬即逝。 朋友还在说着话,韩零也在应着声,可是却有些敷衍。 电梯停下,韩零那帮人在前面,他们先出电梯。 乔知意站在那里不想走,她不知道一会儿是不是还会遇上他。 想过无数次再相遇的场景,唯独没想到会来得这么猝不及防,那些想象中的大方问候根本就没有办法展现出来。 “韩零,快点。”前面,有人在喊。 时泾州突然盯着前面那个落后同伴的男人,没有看清脸,人已经走了。 他牵着的那只手微凉,脸色明显也不对了。 韩零……这个名字,他就听过一次。 乔知意也终于意识到时泾州听到过韩零的名字,他还问过谁是韩零。 这一刻,有一点点心慌。 她不该这么害怕的,可是那种好像背叛了时泾州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以为时泾州会问她几句,但他没有。 时泾州松开她的手,率先走进包厢里。 乔知意看不到时泾州眼里的情绪,隐约感觉到他是阴沉的。 一会儿,肯定会逃不掉他的询问的。 她要怎么回答? 没关系的,她就如实回答就行了。 乔知意暗暗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走进了包厢里。 时泾州已经摘下了口罩,抽出了一支烟,点燃。 他一言不发,乔知意却是如坐针毡。 那种心虚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或许他已经忘记韩零这个名字了。 不是,她为什么要心虚? 就算是知道又怎么样?她不爱他,他知道的。 这么一想,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对不起他了。 两个人坐在偌大的包厢里,四周都是空旷的,江市最繁华地段的夜景却被房间里的气氛压得无比孤寂,完全就是两个世界,丝毫感觉不到一丁点热情。 这时有人敲门而入。 一个服务生手捧着超大束的玫瑰花走在前面,后面的服务生推着餐车,旁边还有个穿着小西装的男人手持小提琴。 悠扬美妙的琴声响起,悦耳动听。一下子就点燃了这冰冷房间里的热情,仿佛是情人之间的约会,在星光璀璨的衬托下,一切都显得无比的浪漫。 散发着馥郁香气的玫瑰花送到了乔知意的手边,“时太太,祝您和时先生恩爱长久,白头到老。” 这样的祝福,乔知意一点也不想收。 碍于时泾州就在旁边坐着的情况下,她只是轻声说:“麻烦帮我放在旁边。” 服务员把花放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此时美食也已经端上了桌。 这份牛排之前在乔知意在餐本上扫到过,就这么一份,能吃掉五位数。 音乐,鲜花,牛排,漂亮的夜景……这是约会才有的气氛。 乔知意不知道时泾州在搞什么鬼。 “下去。”时泾州烟抽完,手一挥。 小提琴演奏家早就想走了,这气氛太压抑了。 恢复了之前的安静,时泾州已经擦干净了手,不算优雅地切着牛排。 他切牛排的动作像极了在割谁的肉,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时泾州全程没说话,一个人吃完,然后起身就出去了。 乔知意觉得他有病。 这脾气又变得莫名其妙了。 他走后,乔知意给叶希发微信,说见到了韩零。 叶希立刻打了个电话过来,乔知意怕时泾州会突然进来,便拒接了。 又给她发信息说明了现在的处境不方便。 “这么刺激的吗?他有没有认出你?有没有说话?”就算只是文字,乔知意也感觉得到叶希的激动。 乔知意如实回复。 叶希问:时泾州是什么反应? 乔知意想了想,也如实回复了她。 叶希:玫瑰花,小提琴,顶级牛排……他这是在干嘛?浪漫二人餐? 乔知意也不知道时泾州是想干嘛。 跟叶希聊了几句,乔知意见时泾州还没有回来,想去找找他。 一出门,就那么巧,韩零站在外面打电话。 看到她的那一刻,韩零明显话没说完就停了下来。 像是因为她的出现,忘记了要说什么。 乔知意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心又狂跳了起来,她暗暗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非常淡定,自然。 韩零已经挂了电话,缓缓朝她走来。 白衬衣,西装裤,干干净净,阳光明朗。 他比起两年前离开时黑了一些,但是整个轮廓看起来更加的棱角分明,五官更加的立体,精神的短发让他无比的阳刚。 他离她越来越近了。 乔知意根本就没有办法平静的心情越来越难以自控了。 “好久不见。”韩零站在她面前,温润如玉的声音比起刚才的音符更加的动听,打在了乔知意的心尖上。 乔知意表现得很平稳,微笑着,“好久不见。” 第75章 心在蠢蠢欲动 韩零和乔知意站在一起,那是非常的亮眼的。 什么是郎才女貌,什么叫金童玉女,什么称作登对,都在他们俩的身上体现出来了。 “你……” “你……”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随即相视一笑。这莫名其妙的默契,瞬间就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再那么尴尬。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乔知意在他的示意下率先开了口。 “有几天了。本来想着过两天看在校友聚会上能不能碰到一些熟人,没想到先在这里碰上你了。”韩零说:“我回教授那里交报告的时候,听克瑞斯教授说起阿姨在那边做康复治疗,我去看过阿姨,比起刚入院的时候,要好很多。” “谢谢。”乔知意是真心的。 “跟我客气什么?”韩零冲她笑了笑,“对了,你现在怎么样?教授说你现在在本市最好的私立妇产科医院上班。” “嗯,工作是老师帮忙引荐的,挺好。” “那就好。” 两个人突然又安静下来。 有那么一刹那,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但心里,又好像有千言万语。 至少,乔知意是的。 她有很多话想问他,可是又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你是跟……”韩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去给那个男人冠上什么样的身份。 乔知意懂他的意思,他看见时泾州牵她的手了。 说是朋友? 朋友会牵手吗? 说是她的老公? 有那么一点私心的,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嫁人了。 这样做不对,可是面对自己曾经喜欢的人,她要怎么说得出口? 女人的虚荣心在作怪,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嫁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她也害怕韩零知道她结婚了,不愿意再跟她有任何的联系。 不知道别人面对自己喜欢的对象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就是想把这段婚姻抹掉,干干净净的出现在他面前。只有这样,她才有资格和他谈天说地。 “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问。”韩零也不强求,“聚会你去参加吗?” 乔知意原本是没想去的,可是现在,她想去了。 她很唾弃自己的这种行为。如果她对韩零没有任何想法,就算单独见面也很坦荡。偏偏,她对他的那种情感,让她背负了罪孽。 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对韩零的,还是对时泾州的。 “到时再说。” “好。要不要留个电话?到时好联系。”韩零拿出手机。 乔知意想说,她有他的号码。 在心上。 可还是拿出来交换了手机号码,听到他报出来的那一串数字,心里有一点点疼。 原来,他已经换号码了。 说到底,一直都是她一厢情愿。 心里的苦涩一点点蔓延开,她只能咽下去。 “我朋友还在,先进去了。”韩零说:“再联系。” “嗯。” 乔知意看着他走进了包厢,整个人狠狠地喘了一口气。 她紧握着手机,心头说不出来的乱。 她不是个好女人。 她很害怕自己会背叛这段婚姻,成为一个别人口中不守妇道的恶女人。 不喜欢时泾州是一回事,但是他们是合法的夫妻,她若是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时泾州的事,那就是她人品有问题。 可是,她的心却在蠢蠢欲动。 乔知意在外面待了很久才回了房间,她叫服务生送来了一瓶红酒,一个人喝。 喝了半瓶,时泾州才回来了。 乔知意的小脸已经微红,眼睛里有了醉意,她看着时泾州,对他笑。 时泾州蹙着眉头走到她身边,看了那瓶红酒没剩多少,“还真是本事,趁我不在开我存放的好酒?” 乔知意仰起那张娇媚的小脸,吧唧了一下嘴,把酒递到他面前,“喝吗?” 娇媚的声音无比轻软,媚眼如丝带着钩子一般看得男人心尖酥麻。无疑,她是个尤物。跟这香醇的酒一样,醉人。 时泾州把她的酒杯拿走,乔知意不高兴地噘起了嘴,伸手就要去拿。 手腕被时泾州捏住,他问:“遇上了旧情人,心中有苦闷,想要借酒消愁,还是借酒相思?” 乔知意神情呆呆的。 时泾州阴鸷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她刚才在门口和那个男人相谈甚欢,甚至还互留了电话号码。呵,这是打算背着他好联系? 一想到这个,手劲不由加大。 “你弄疼我了。”乔知意挣扎,眉头紧锁,脸都红了。 “知道疼?”时泾州把她按在椅子上,凑近她的脸,“乔知意,你最好给我安分点。我说过,别背叛我。否则,不管是你,还是谁,我都不会让你们好过。” 时泾州那骇人的气息压得乔知意心慌意乱,冷汗直冒。 就算是喝多了,她也知道他很生气。 仿佛下一秒,他都能把她给拆了。 乔知意脑子闷沉,被他这么一恐吓,更是昏胀。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用力地推开时泾州。时泾州也没有料到她有这么一招,被她推了个趔趄。 扶住桌子怒目瞪圆地撑在她的椅子两边,将她控制在一个小小的空间,俯身怒道:“乔知意,你好大的胆子!为了老相好,就不管不顾了?你还想不想你妈好?” 赤果果的威胁。 乔知意被他震得酒醒了一半,害怕归害怕,身体却是非常的有勇气。 她扬起手就给他的脸一巴掌,打完之后就呆若木鸡了。 时泾州简单气得要爆肝了。 她真的太嚣张了。 “乔!知!意!”时泾州脖子上的青筋都绷起来了。 他现在很想把她从这里丢下去。 乔知意被他吼得缩起了脖子,一双醉眼水汪汪的,仿佛刚才挨打的人是她。 时泾州知道,现在这女人在耍酒疯。 跟一个醉鬼在这里发火就是愚蠢。 时泾州压制着内心的怒火,把她扯起来,直接扛在肩膀上。 “你放我下来……我难受……”乔知意拍打着他的背,那肩膀顶得她想吐。 时泾州走到门口就把她放下来。 乔知意的脸通红,狠狠地咽了咽喉咙,她握拳就去捶他的胸口,想以此来表达自己对他的不满。 手还没有碰到就被抓住,男人冷冽如冰的声音让她浑身一紧,“再动我,信不信我在这里把你给办了!” 这个威胁显然非常有力量,乔知意撇嘴,大大的眼睛有泪光在闪烁,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明明,她才是动手打人的那一个。 时泾州烦躁,戴上口罩把她拦腰抱起来走出去。 乔知意还想挣扎,旁边的包厢里也出来了人。 就那么巧,乔知意又看到韩零。 韩零正好也在往这边看,吓得她赶紧把脸埋在了时泾州的胸膛。 第76章 怕别人知道她嫁了人 她丝毫没有想过,韩零见过她,知道她穿什么样的衣服,也见过时泾州,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时泾州站在电梯口,服务生按了电梯。 时泾州进去转过身就直面韩零。 韩零也和时泾州打了个照面。 看不见男人的脸,只是那双眼睛过于阴沉,他身姿挺拔,气场强大,一看就不是个什么好惹的人,而乔知意在他怀里如同一只猫,一动不动。 时泾州站在那里,原本服务员准备把门关上,结果韩零的朋友叫了一声“等一下”,服务员想让他们去旁边的电梯。 但是对方已经进来了,服务员回头看了眼时泾州,见时泾州没说什么,也就没有请他们出去。 韩零离时泾州最远,但一个电梯就那么大一点地方,最远又能有多远呢。 朋友在说话,丝毫没有发现电梯里异样。 韩零偶尔应着声,明显的心不在焉。 乔知意因为看到韩零酒醒得差不多了,她不敢抬头,就一直把脸埋在时泾州的胸口,耳边是韩零的声音,脸感受着时泾州的心跳。 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此了吧。 她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心虚的也只有她自己。 电梯终于停下了,时泾州抱着乔知意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韩零,老实说你看到别人这么卿卿我我的画面,就一点想法也没有?咱们哥儿几个可就只有你单着了。”好友搂着韩零的肩膀,看着前面的人,打趣着。 韩零看到时泾州抱着乔知意上了一辆劳斯莱斯,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这个男人有钱。 韩零的第一个印象。 “顺其自然。”韩零在车子开走后才收回了视线。 那个曾经满眼都是他的女孩子,那个曾经跟朋友说只有他不娶,她就不嫁的女孩子,终究还是失去了耐心。 也是,两年前他让她别再联系了。 但凡有一点点自尊心的人,都不会再厚着脸皮联系他了吧。 那两年,他很怕闲下来。 因为一闲下来就会想到走之前,乔知意听到那句话的落寞神情。 终究,是他把她推远了。 …… 时泾州看着偏头闭着眼睛的女人,看似平静,那微微颤动的睫毛出卖了她是装的。 一路上时泾州也没有说话,但是那张阴沉的脸却让周正都觉得压力太大。 不是哄少夫人开心吗? 怎么把自己给整得不对劲了? 周正,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敢问。 终于到了璞园,周正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时泾州见乔知意还装着,便先下车去抱她。 乔知意也是稳得住,打算死也不睁眼,就当是醉过去了。 只要平安度过今晚就好了。 “少爷,少夫人,晚安。”周正恭敬有礼。 时泾州抱着乔知意直接上楼,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他的手伸到她的胸口要给她解扣子,指尖“不小心”地碰到她的皮肤,她的喉咙都动了,但就是没睁眼。 时泾州把衣服扣子都解开,又将她抱起来脱掉衣服。 这样的亲密接触实在是很考验乔知意的忍耐力,时泾州粗砺的指腹磨着她细嫩的皮肤,每碰一处,她的皮肤神经就会给出反应。 只有装睡的人,才会有这种反应。 乔知意不知道他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她就是不想睁开眼面对他。 她怕他问。 问韩零。 不想和他交流,也怕和他交流,索性就装到底。 衣服脱掉了,手指来到腰间。 碰到的那一下,乔知意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腰腹。 那个地方,最敏感。 男人的头发女人的腰,都是碰不得的。 乔知意忍着。 她借着喝了酒的劲,翻身嘤咛了一声,然后抓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只是被子还没有捂热,就被拿走了。 旁边的位置不期然地陷了下去,熟悉的男性气息如数飘进她的鼻息,如同一张织得牢实的网将她紧紧网住。 那只手再一次搭在了她的腰间,顺着裤子边缘一点点地占领。 乔知意终于忍不住了。 她按住他的手,睁开了眼睛,一下子撞进了那双戏虐又阴森的眼睛。 “不装了?”时泾州问。 乔知意呼吸都紊乱了,她按下的那只手还在跟她较着劲,根本就按不住,一下子就溜到了她的腰后,手指也已经伸进去了。 “你!”乔知意惊得赶紧弹坐起来,可是衣服被他剥掉了,现在坐在他面前更显得有些狼狈。 她双手环在胸前,面红耳赤,“你别太过分了!” “过分?”时泾州坐起来靠着床头,点了一支烟,“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就差跟人跑了。是我过分?嗯?” 乔知意心脏猛地一紧。 他看到了! 看到了多少?听到了多少? 这一刻,乔知意被不安笼罩。 以时泾州的脾气和性子,他怎么可能放过她? 时泾州眯着眸,“怎么?心虚了?” 乔知意深呼吸,她别的不担心,就是害怕因为自己而连累了韩零。 “我跟韩零只是旧友相遇,说几句话,很正常吧。”乔知意有一阵后怕,但她必须得为自己辩解,也不能牵连了韩零,“你不可能心眼小到连正常的社交都不允许吧。” “旧友相遇。”时泾州重复着这几个字,“既然这么坦荡,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是怕被我看到你们打情骂俏,还是怕他知道你已经嫁人?” 乔知意不敢去看时泾州的眼睛,她并不坦荡。 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害怕让时泾州看到她和韩零叙旧。但有一点他说中了,她怕韩零知道她嫁人了。 “怎么?无话可说?一个出现在你梦里的男人终于出现在你的眼前了,是不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欢喜和激动,想要和他再续前缘,互诉衷肠?”时泾州第一个字都是带着钩子的,撕扯着她的心。 乔知意努力让自己冷静,“我跟他是校友,也是朋友。我跟他之间清清白白。你既然已经觉得我跟他有什么了,我再说什么在你心里都是狡辩。我说过,只要我们还是夫妻,我就会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 “你如果连我的正常社交都要阻止,只能证明你很无能。”这句话说完,她的后背滑落了一滴汗,浸到裤腰里了。 无能这两个字对于男人,特别是像时泾州这种狂妄自大的人来说,无疑就是一记重雷打在他的身上。 果然,她激怒了时泾州。 肉眼可见时泾州的瞳孔变得阴戾可怕,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后便用力地摁在烟灰缸里,那股狠劲让乔知意头皮发麻,只有一个念头,逃。 脑子反应给了四肢,四肢正要执行命令的时候,她被摁在了床上,只听到什么东西划破了风,她的两只手腕一紧,就被绑在了床头上。 第77章 心里能装几个女人 乔知意以一种很羞耻的方式呈现在时泾州面前,她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丑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漆黑深邃的眼睛是危险的。 在他眼里,她就是被捕到的猎物,并不怕她跑了,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吃掉。 乔知意眼泪在眼眶里转,恐惧密不透风地将她包围,她感觉下一秒她就会死在时泾州的手上。 是她错了。 她把他想得太简单了。 从初见时,就见识过他的阴戾。怎么会因为他对她的帮助,就忘记他是个狠人了呢? “时泾州,你放开我!”乔知意声音沙哑,“你这样算什么?你只会用这种本事来胁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吗?” 她哭了。 眼泪顺着脸庞流下来,模样很是可怜。 她挣扎着,手腕都被勒红了。 对面的男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疼,就冷眼看着她哭着,喊着。 直到她手腕都被皮带勒破了皮,粉嫩的血肉在她身上无比的扎眼,时泾州眉头才轻蹙了一下。 他冲过去一把解开皮带,将她摁在床上,压着她的双手,恶狠狠地问:“乔知意,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错在哪里了?” 乔知意满脸是泪,她咬牙切齿,“知道。我错在不该嫁给你!” 她真的好后悔。 她不怕自己嫁给一个面容丑陋的人,就怕嫁给了心也丑陋的人。 就这么巧,也不巧,她遇上了一个内心极度扭曲,丑陋的人! “呵,因为你的旧情人回来了,现在连假话也不愿意说了?怎么?现在是不是非常想摆脱我,奔向你的旧情人怀里?如果他知道你嫁过人,知道你跟别的男人上过床,他会要你吗?” 时泾州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划开了乔知意的心,血淋淋的。 谁说杀人非要用武器?嘴巴一张一合而出来的言论,杀人不见血。 乔知意脸色苍白,眼眶通红,她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卑鄙,无耻!” “你才知道?”时泾州冷笑,“看来,我必须得让你清楚的意识到你是我的女人,否则,你不会安分!” 乔知意瞬间就知道他这话的意思了。 她试图挣扎,时泾州一只手就将她的两只手腕举过了头顶,另一只手伸到她的后背,不太顺利地解开她后面的扣子,胸前的束缚瞬间就松了。 乔知意这一刻的怒火一下子变成了害怕,她哭着想去保护自己,可是无济于事。 “不要,不要……”乔知意泣不成声。 时泾州眼里毫无心疼,任由她哭喊,冷眼看她无效争扎。 忽然,一阵铃声响起。 时泾州看了眼,是乔知意的手机。 他拿过来看了来电,上面的名字让他眸子一紧。 “你的旧情人打电话来了。”时泾州拿着手机在她眼前晃,“哭吧,让他好好听听你的哭声。” 乔知意朦胧地看到他点开了接听,按了免提,她努力让自己收声,不要再发出一丁点声音。 “喂,小意,睡了吗?”温润如玉的嗓音如同黑暗世界里的一束光,温暖了乔知意此刻冰冷的心。 越是这样,她就越想哭。 怕韩零听出了她的异样,她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唯有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 时泾州见状,只是冷冷一笑。 因为他们都没有出声,电话那头的人也意识到不太对劲,便又喊了一声,“小意,你怎么了?在听吗?” 乔知意听到这急切关心的声音,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痛。 她把嘴唇都咬破了,愣是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 就算他看不见她现在的样子,可她很清楚她自己有多狼狈。 忽然,时泾州低头去咬她的脖子。 “啊……”乔知意完全是忍不住地叫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很意外,“小意?” 乔知意死死地闭着嘴,任由时泾州用力地吮着她的脖子。 时泾州又是用力一吸,乔知意实在是痛得忍不住,想忍着,却变成了一声诱人的嘤咛。 终于,通话结束了。 乔知意的泪浸湿了枕头,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时泾州也停了下来,把手机随手一丢,从她身上起来,看到她满脸的泪,他烦躁得要死。 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在乎这段婚姻,她一直都想要离开他。 之前还有所顾忌,现在他完全能够感觉到她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了。 因为那个男人,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他划清关系。 “乔知意,你要是闲日子太好过,我可以成全你。”时泾州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如死灰的脸,“你别忘了,你只是被别人卖到我手上的。你,只是一个物品。你要是不想跟着我,我可以转手。但我非常肯定的告诉你,你休想要自由!” 乔知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说,她是一个物品。 他说要把可以把她转手。 看着男人冷漠无情的眼睛,乔知意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浓烈。 时泾州没再多停留,甩门离去。 哐—— 乔知意的身体也随着关门声而抖动了一下。 她一直强压着的眼泪如决堤的海,倾泻而下。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她? 为什么要折磨她? 越想,心就越痛。 她趴在床上,呜咽痛哭。 刚才,她真的以为自己下了地狱,要接受魔鬼的折磨。 可是时泾州给她带来的痛苦,远比皮外伤来得更强烈,更痛苦。 韩零一定是听到了。 所以,她又有什么脸面再妄想那些自以为是的美好? 她又有什么资格想着韩零? 累了,倦了。 大概跟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就是她的宿命吧。 次日。 乔知意没有下楼。 祥叔上楼敲门喊人,也没有回应。 到底是女主人的地方,祥叔也没敢开门进去,便给时泾州打电话。 时泾州直接甩了一句,“不用管。” 阿鬼打着哈欠,很是疲惫,“你都在我这里待一晚上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说,还不让我去睡觉,你真的……绝了。” 被他从床上挖起来,陪他喝了一晚上的酒,连个屁也不放。 就他这熬夜的本事,怕只有鹰能跟他比一比了。 时泾州烟酒不离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来喝酒。心里有一股气卡着,怎么也捋不顺,越积越厚,很想要打一架。 要不是看在阿鬼腿受了伤,他一定会跟他打一场。 “女人心里能装几个男人?”时泾州哑着嗓子问。 阿鬼懒懒地掀起眼皮,“你心里能装几个女人?” 时泾州瞪他。 第78章 不爱,别伤害 阿鬼轻哼,“怎么?又跟你家那口子吵架了?你以前最不屑跟女人计较的,怎么结了婚后,动不动跟她吵架?” 时泾州又喝了一口杯,眸光阴沉,“她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阿鬼一点也不意外,“人家本来就不是因为爱情才嫁给你的,她那是被迫。碗里的也不是她想吃的,是你们非盛给她的。” 时泾州一记眼刀子扫过去,“她要有一点契约精神。既然已经嫁了,不管是身心,都应该属于我!” “这人你可以控制,但这心你还真没有办法强求。”阿鬼又打了一个哈欠,“如果你是认真地想跟人家过日子,那就先得交付你的心。本来就丑,已经是人家亏了。你还不懂哄女孩子,就算是她现在天天跟你同睡一张床,那早已经是同床异梦了。” 时泾州很想拔了阿鬼的舌头,缝了他的嘴。 长了一张嘴,就是不会说话。 “你瞪我也没用。”阿鬼换了个姿势,有点精神了,“老实说,你是不是很怕她不要你?” 时泾州愣了一下,冷哼,“我怕过什么?一个女人而已。” “老兄,你现在不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在这里喝了一夜的酒,抽了一夜的烟吗?”阿鬼继续扎心,“你要不是怕她不要你,那就随便她嘛。心不在你身上的人,迟早要走的。不如放人家一条生路,你也不用三天两头地烦躁。” 时泾州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眸光阴鸷,“生路没有,死路她可以选。” 阿鬼翻了个白眼,“何必呢?她也是身不由己。你又不爱她,不如做个好人,放过人家,也算是积福了。” 时泾州目光突然变得幽远,眸子也深沉了几分,“我本就不是个什么好人,不需要积福。” 阿鬼意识到戳到他的内心深处了,坐直了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过去的事和人,都该放下了。既然已经回归到正常的生活里,又有了老婆,就好好过日子。如果阿莎还活着,她一定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时泾州抓着酒杯的手用了力,那杯子竟然被他捏碎了。 玻璃碎片扎进他的手掌心,瞬间血淋淋的。 阿鬼急了,赶紧去拿医药箱来处理他的手伤,“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伤了别人,还伤了自己。” 镊子拔出掌心里的玻璃碎片,带着皮肉,时泾州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因为嫂子的事你有这么大的反应,是不是爱上她了?”阿鬼也不怕会惹恼了他,反正这会儿他也别想对他动手。 果然,这句话让他有了不小的反应。 正想调侃几句,就听时泾州说:“爱?她不配。” 阿鬼一怔,随即笑了一下,“有些话不要说太早了。别到底时候你爱上了她,她还是不爱你。那就尴尬了。” “你想多了。就算不是她,依旧会有别的女人成为我的妻子。”时泾州说:“她只是恰好而已。我这辈子,不会爱上任何人。” “随你怎么说。如果不爱,那也别伤害。人家嫁给你已经是很委屈,很不幸了。既然不肯放过她,就当个朋友,不说是宠爱有加,也至少做到互不干涉。” 时泾州冷眼看他,“你倒是会替她说话。” “人家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嫁给你这么一个除了有几个臭钱,什么都不好的男人,我这是同情,也是怜悯。” 时泾州真的很想给他一拳头。 这人说话,刺耳得很。 下午,时泾州回了璞园,祥叔看到他的手包扎着,很是担心,“少爷,你这手怎么了?” “没事。”时泾州看了眼楼上,“她呢?” “少夫人一直没有下楼,我敲门也没有回应。这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祥叔急切。 这小两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隔三岔五的闹别扭。 时泾州想说不用理她,想到她昨晚被勒破皮的手腕,他问祥叔拿了医药箱上楼。 推开门,他往里走,却不见乔知意。 他眉头紧锁,看到浴室门关着,“乔知意?” 敲门里面没有动静,喊人也没反应。 没出门,没在卧室,只有在浴室里的可能。 他推开浴室门,就看到乔知意躺在地上,脸色苍白。 时泾州心脏猛地一紧,冲过去就将她抱起,碰到她身体的手也忍不住有些颤抖,烫得有些烧心,“乔知意,你醒醒!” 时泾州把她放在床上,找了件衣服给她套上,这才抱着下楼。 祥叔见状,正想问这是怎么了。 时泾州大吼,“准备车,去医院。” …… 乔知意以为自己死了。 她头痛欲裂,浑身像是落满了滚烫的火石,烧得难受。 这是在地狱吧,经历着火炼还是油锅?她自认为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真要说有,那也只是她不想跟时泾州过下去。 她真的不想再跟他过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的小命。 总有一天,她觉得她会被时泾州给弄死。 如果现在真的是在地狱也好,她就再也不用去面对那样一个心性阴戾的人了。 只是有些担心妈妈,还有弟弟。 弟弟已经长大成人,能够独当一面,她不怎么担心。 唯一担心的是,因为她的原因,妈妈的病还有机会康复吗? 她应该继续装下去,好好跟时泾州过日子吧。 这样,她用她的自由换回母亲的身体健康,也是值的。 可是真的好难啊。 死都不怕,那是因为活着太难了。 她觉得,活着真的好煎熬。 “乔知意,别想死。死了,我不会管你妈死活了。还有你弟弟,不管他再怎么本事,我也可以断了他的前程。” “你要是不信,可以试试!” 耳边那个威胁的声音让她很不安,她可以死,但她不能因为自己死了而拖累亲人。 乔知意努力身在黑暗里,她想要冲出去,告诉那个人,动她可以,但不能动她的家人。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被白色的光又刺了一下眼。 条件反射地闭上,再次睁开,就看到撑在她上面那张放大的丑脸。 那双眼睛,通红,发狠。 乔知意害怕得瞳孔紧缩,她的手微微握紧成了拳头。 她的脑子里只有两个字:恶魔。 “舍得醒了?”时泾州明显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松懈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俏着腿,眼里满是不屑,“下一次想自杀,随便找把刀子捅心脏,割喉咙。别要死不活的,浪费我的钱和时间。” 恶毒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那般的自然。 乔知意不会心痛,因为她不爱他。 所以,伤不了她半分。 “那你不该把我带到医院来,应该直接挖个坑把我埋了。”太久没有喝水,没有说话,一张嘴说话喉咙就又干又疼。 有气无力,却也不想让他太得意。 第79章 硬气一点 医生来给乔知意做了检查,因为发烧,还撞到了脑袋,又昏迷了一天一夜,还需要再观察一天才能出院。 乔知意宁愿在医院躺着,也不想回去那个不属于她的地方。 时泾州坐在一旁凝视着乔知意,乔知意闭上了眼睛,明显不想理人。 过了一会儿,乔知意听到他起身出门的声音,这才重新睁开眼睛。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底要过多久,她也想明白了,就算没有韩零的出现,她和时泾州也不可能长久将就下去。 大概半个小时后,门又一次推开了。 她直接闭上眼睛装睡,不想理人。 “小意?”叶希站在床边,小声唤着她。 乔知意听到好友的声音赶紧睁开眼睛,她的鼻子猛地泛酸,强压着要崩掉的情绪,问:“你怎么来了?” “是时泾州打电话给我的。” 叶希心疼地将她扶起来,握着她的两手腕,眉头紧锁,“你怎么搞成了这个鬼样子?想自杀?” 乔知意摇头,“没有自杀。就是太累了,不小心摔了。” 时泾州也误以为她想自杀,她没有解释,没有必要跟他那样的人解释。 为他自杀,根本就不值得。 “那你的手腕……”叶希仔细看,这才发现是被勒伤的,她瞳孔瞪大,“是不是那个男人虐待你了?他还敢打电话叫我来!我……我报警!” 叶希气得火冒三丈,立刻拿出手机,拨了报警电话。 乔知意抢过她的手机,“不要。” “怎么就不要了?他都这么欺负你了。我告诉你,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不能容忍!这也是证据,将来对你离婚是能提供到帮助的。” 叶希恨铁不成钢,“反正你都不爱他,反正要离婚,为什么不硬气一点?” 乔知意把手机还给她,只觉得身心疲惫,“这样做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用。不能一次把他搞定,后面的日子只会更难。” “那你要怎么办?继续忍受这种日子?我就不明白了,他为什么非要逮着你不放?”叶希越想越气,“都是乔知欢那个贱女人。本来这该是她过的日子,现在让你替她受着这份罪。” 乔知意靠着床头,一言不发。 她该恨叔叔一家的算计,她也该恨时泾州的冷漠,她更该恨自己的无能。 她骂时泾州无能,其实最无能的就是她自己。 “那现在怎么办?”叶希放心不下她,“要不,你去我那里住一段时间吧。” 乔知意轻轻摇头,“我总要面对的。” “我怕你会再受伤!” “他要是不想放过我,我去你那里也躲不过一世,总得要面对的。只有面对,才能寻找一个结果。”乔知意说:“放心,不管有多难,我不会想不开的。” 叶希心疼地摸着她的脸,恨不得把她带走,让那个可恶的男人永远找不到她。 两个人在房间里待了几个小时,直到护士来给她换药。 “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叶希看到她的脸色不太好,心疼得不行。 “没胃口。” “没胃口也得吃。人是铁饭是钢,不吃怎么跟他对抗?你等着,我去给你买点粥。”叶希一出去就看到周正提着瑶池阁的保温盒走过来了。 周正也不好进去打扰乔知意,便把保温盒递给叶希,“叶小姐,麻烦你帮忙拿给少夫人。” 叶希一声冷哼,“不敢。我怕不干净。” 周正看着叶希走开,重重地叹了一声。 也不知道少爷到底对少夫人做了什么,搞得他这个当下属的也遭受白眼。 …… 时泾州从早上离开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叶希一直陪着乔知意,晚上也没有回去。 “小意,韩零加我了。”叶希拿着手机坐起来,“我要不要加他啊。” 乔知意听到韩零的名字就会想到那天晚上的事,不知道韩零到底是何想法,她也不敢去问。 “随你。” “那我加了。”叶希通过韩零的好友申请后,立刻点进他的朋友圈,里面都是一些学术转发,没有任何个人情感和心情。 “没意思。”叶希退出来,正好韩零给她发了信息过来,“小意,他说他去你们医院找你了,同事说你请假了。” 乔知意心头一紧。 他为什么要去找她? 叶希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征求乔知意的意见。 “你就说我有事请假在家了。” “好。” 叶希回复过去之后,很快韩零又回复过来,“他说后天是校友聚会,问我们俩要不要参加。” 乔知意兴致缺缺地摇头,“我这个样子,去了会扫兴的。” 叶希也知道她现在这模样确实不宜去见人,便跟韩零说可能去不了,以后有时间再聚。 韩零回复了一个“好”字,便结束了这次聊天。 叶希叹了一声,“我总觉得韩零醉翁之意不在酒。” 乔知意牵强地扯了一下嘴角,“那是什么?” “他想见你。”叶希侧过身看着她,“小意,如果韩零追求你,你会勇敢接受吗?” “我配不上他。”乔知意自嘲道:“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资格去谈一段新的感情?那个人,还是我最崇拜,最爱慕的人。” 叶希懂她的意思,劝着她说:“咱不想那么多了,先好好养身体。至于后面的事情,好了再说。” 乔知意睡不着,她脑子里时不时的就会出现时泾州那狠戾冷冰的双眼,被他完全压制住无法反抗的挫败感让她很无力。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摆脱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期待未来。 她又想到了韩零。 那是她年少时爱慕的对象,即便没有见到那晚她的狼狈模样,可在她心里,那一声嘤咛,便是最狼狈不堪。 他会怎么误会?会怎么想?都成了她心里的一道枷锁。 她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他,或许就这样永远不见就好了。 第三天,医生来给乔知意再做一次检查,确定无碍之后,让叶希可以去给她办出院手续了。 叶希在医生走后,非常憎恶地说:“那臭男人,你被他弄成这个样子也不来看看你。他到底把你当成什么了?” 乔知意已经换好衣服,毫不在意地说:“我跟他本来就没有感情,他能把我送到医院里来,已经是他的仁慈了。” “我呸!要不是他,你能进医院?还仁慈?仁慈他妹!”叶希愤怒地骂人,又心疼乔知意那娇滴滴的模样,软了语气,“你乖乖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 乔知意乖乖点头,“辛苦我们家希宝了。” 叶希出去了。 乔知意便开始收拾东西,门被敲开。 她还想着叶希速度也太快了吧。一回头,就见韩零站在那里。 第80章 白月光和现任正式见面 乔知意现在见到韩零的第一反应就是想逃。 可是,无处可逃。 她只能故作大方地跟他打招呼,“你怎么在这里?” 韩零看到她的气色并不如第一次见到的那么红润,这才几天,她就变成了这副娇弱的模样了。 “我今天来这里报道。” “这么巧?”乔知意惊讶是真的,祝福也是真的,“恭喜你啊。” 韩零那张帅气又温柔的脸还是透着失落,“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你会跟我说你发生了什么事。” 乔知意心里慌了。 他现在这模样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他更像是来质问的。 “我……”乔知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现在希望叶希赶紧回来。 她不想一个人独自面对韩零。 以前是期待,现在是没有脸面对他。 “算了,我们两年不见,到底是生分了。你既然没有把我当朋友,那我也不强求。今天,算是我自作多情了。”韩零冲她浅笑道:“既然你没事了,那就好。我不打扰你了。” 他的笑容里有几分失望,还有几分落寞。看得乔知意心里很不舒服。 “韩零!”乔知意叫住他,“其实我真的没什么事,就是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滑倒了。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想让朋友们担心。” 打心底里,她不想看到他的脸上有那么多复杂的表情。 韩零的神色终于松了几分,皱着眉头打量着她,“比起上一次见到你,你清瘦了很多。” 乔知意心里苦涩,却不得不故作轻松道:“正好,当减肥了。” 忽然,韩零抓起她的手腕,紧张地问:“你的手腕是怎么回事?” 那天皮带勒得狠了些,这两天是没什么大碍了,磨掉的皮也换了,但手腕上那一圈痕迹还是没有完全淡去。 浅浅的印子,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格外的显眼。 乔知意想挣脱,他却抓得紧,“没事,就是不小心勒的。” “小意,你在撒谎。”韩零一眼看穿。 乔知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更不可能说真话。 “是不是那个男人欺负你了?”韩零一语中的。 乔知意被击中了内心,忘记了挣扎,她还有理智,不能承认让别人为她的事操心。 她摇头,“真的不是。”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韩零终于问出了早就想问的话。 她的伤,是不是那晚造成的? 那晚她是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吧。 每一个问题都如同一颗炸弹炸在她心上,都那么的难以启齿。 乔知意的手腕被他抓得紧紧的,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从内而外的力量,他想要一个答案。 而且,早就想要了。 “他是我……”乔知意自知瞒不了多久,她已婚是事实,不管将来怎么样,这将是随着她一生的标签。 “小意!” 门口,是叶希的惶恐不安的声音。 乔知意看过去,也僵住了。 不知何时,时泾州站在了那里,一双深不见底的墨眸里蕴藏着无知的危险。 他盯着韩零的手。 仿佛下一秒,他会折断韩零的手腕。 韩零也看到了。 是那个男人。 今天依旧戴着黑色的口罩,黑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整个人看起来都是阴沉沉的,一看就不是个什么好惹的人物。 韩零把乔知意拉到身后,正视着时泾州,“你哪位?” 不管这个男人跟乔知意是什么关系,他必须要保护好乔知意,也要让这个人知道,乔知意的身后不是没有人。 谁想欺负乔知意,都不行! 时泾州透过韩零看向乔知意,冷冷开口,“过来。” 乔知意没曾想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也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情况。 她不想让韩零和时泾州起冲突,便从韩零手里抽出手来。 韩零重新抓住不让她走,眼里满是担忧。 乔知意有点慌了,拖得越久,就怕时泾州心里的火气越大,她不能让他伤害无辜的人,用力地拿开他的手,在他错愕的眼神下走到时泾州的身边,对他扬了扬嘴角,“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先生,时泾州。” 韩零想过会是这样,只是听她亲口这么说,还是很震惊。 她嫁人了。 韩零脑子里只有这四个字。 乔知意避开了韩零的直视,只是淡淡地看了眼时泾州,“这位是韩零,我们以前是校友。现在在这家医院任职了。” 时泾州也没有跟韩零打招呼,狂妄到眼里根本就没有把这个人放在眼里。 他回头看向叶希,“出院手续办好了?” “嗯。”叶希下意识的就点了一下头。 时泾州走过去拧起乔知意的包包,拉着乔知意就走出了病房。 乔知意想回头,但是不敢。 她不能给韩零惹麻烦。 叶希见他们俩走了,很无奈地跟韩零说:“我先走了,后面再联系。” 她得跟着乔知意,现在这情况任由他俩单独离开,指不定回到家里那男人会不会欺负小意呢。 乔知意自觉地上了车,时泾州已经摘下口罩坐在她旁边。 那张脸配上他阴森的气息,乔知意是紧张的,害怕的。 那晚,他对她做的事,到现在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 她不知道他到底还能有多狠! 周正把东西放好刚上车刚走步准备开走,叶希就拦在了前面拍打车窗。 周正没敢停车,回头请求时泾州,时泾州示意他停下来。 “叶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周正把车停好,不悦道:“你这样拦车很危险的。” 叶希探头进来,盯着时泾州说:“你们结婚这么久,我还没有去过你们的新家。时先生不介意让我去认一下门牌号吧。” 时泾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介意。开车。” 周正只能听从命令,把车窗升起,轻踩油门,还是怕伤了叶希。 叶希气的抓着车门把手,跟着跑起来。 乔知意吓得花容失色,生怕叶希会受伤。 赶紧跟周正说:“停车,停车!” 周正没停,速度也不快。 他不能违背少爷的意思,也不能伤着了少夫人的朋友。 乔知意见周正不听她的话,便看向了时泾州,着急地抓着他的手臂,“麻烦你让周正停车,没必要惹出事端来。” 时泾州瞥了眼她的手,目光落在她手腕上深颜色的那一圈,他说:“让她上来。” 周正赶紧把车停下,对跑得气喘吁吁的叶希说:“叶小姐,上车吧。” 叶希很想骂时泾州这个恶毒的男人,想咒他一辈子孤独终老。 要不是小意还被他捏在手上,她非得骂死他不可。 第81章 时而如爱人般温柔 回到璞园,祥叔早早就在门口等待。 看到叶希的时候有点惊讶,这璞园是第一次来了陌生女人。 “这是叶希小姐,少夫人的朋友。”周正介绍,“这是祥叔。” 叶希原本是不想理时泾州的人,但是看到祥叔一脸和蔼可亲,她也不好给长辈甩脸色,“祥叔好。” 祥叔笑眯眯地点头,请她屋里坐。 叶希没走,她就等着乔知意。 “少爷,少夫人,午饭已经准备好了。”祥叔也是很无奈,不知道少爷到底对少夫人做了什么,还把人给弄到医院里去了。 这娶到家里的媳妇,那是用来疼的。 现在这么对她,以后可有得受了。 乔知意不想让好友担心,即便没有什么胃口,还是入了座,陪着叶希吃午饭。 一桌子的好菜,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 叶希进来的时候就扫了一眼这房子,如果时泾州不是个鬼样子,或许真有一种嫁入豪门当少奶奶的错觉。 这不是来享福的,这是来历劫的。 时泾州用餐的速度不快不慢,有一点优雅,确实是豪门里养出来的贵公子才有的姿态。举手投足间都是气质非凡。 叶希刚坐下就觉得这气氛太过压抑了,她也不知道乔知意是怎么熬过来的。 结束了午饭,时泾州就坐在沙发上,乔知意上楼了。 叶希跟着上去。 门一关,叶希就拉着乔知意问:“现在是什么打算?” “没有打算。该上班上班,该过日子过日子。”乔知意一脸的无所谓,“过一天算一天吧。” “真的不再争取了?” “有些事情,只能顺其自然。”乔知意知道好友是担心她,轻声安抚着,“放心,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叶希愁眉不展,“怎么就遇上这么个人了呢。” “大概是命。” “狗屁的命!” 乔知意笑着抱住她,“你别生气了。我真的没事的。不过你要以我为教训,什么都可以妥协,唯有婚姻不能妥协。一定要找个自己喜欢的人,至少自己不痛苦。” “我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老天爷一定要这么残忍把我这一生跟时泾州绑在一起,我也无力改变。有时候,不得不认命。” 叶希听着心里很难受,可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现在惹恼时泾州就是在给乔知意增添麻烦,叶希忍不住在想,难道她也要学父母为了让女儿好过去对女婿千般万好? 叔叔已经不在这世上了,阿姨又在国外做康复治疗,小意可以说是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没有娘家撑腰,又摊上了这么一个男人,在这个家里又怎么能好过呢? 叶希想了又想,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小意,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叶希火急火燎,不等乔知意说话,她就走了。 乔知意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她走了也好,免得被这压抑的气氛伤了心神。 乔知意走到阳台往下看,二楼,不高。但是她不敢保证自己跳下去不会死。 她没想过要死,她还有好好活着的理由。 为一个不爱的人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这不是她的性格。 转身回到房间,她洗了个澡,换了身清爽的衣服,就躺在床上。 没多久,门把转动。 她警惕地盯着门口,时泾州走进来了。 即便想着要硬气一些,可是面对这个男人,她会控制不住的恐惧,害怕。 时泾州把她眼里的惊恐都尽收眼底,他迈开长腿走到床边,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瞥了眼她的手腕,“不想变丑,就好好擦药。” 乔知意缩在一边,动都不敢动。 那晚他无情恐怖的样子还会在脑子里浮现,他就像来自地狱里的恶魔,把她拉进深渊里。 时泾州见状轻蹙起了眉头,索性就坐到了床上。 看到女人明显地哆嗦了一下,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抓过她的手,即便试图和他较劲,就她那点力量在他眼里可以忽略不计。 乔知意挣不开,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从来都是存在的。 时泾州打开那盒药膏,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散开,能让浮躁的心也渐渐变得宁静,乔知意那犟着的一股劲也缓缓放松。 他勾起白色药膏,轻轻地涂抹在她手腕的勒伤处。 动作很轻柔,专注认真。 乔知意被他的举动弄得不知所以然。 他是有人格分裂吗? 时而似恶魔般可恶,时而如爱人般温柔。 这个人,她真的要不起,也不敢要。 她想将就,都觉得好难。 两只手腕都涂了药,时泾州抽了纸巾擦手,“不要再试图惹恼我。乖乖听话,我会对你好。” 又是这句话。 乔知意不知道什么叫听话,她也不稀罕他的好。 给一巴掌又赏个甜枣,她无福消受。 “你要的不是妻子,而是一个任由你摆布的玩偶。”乔知意终于正视他,“老调重弹也没有意思,你不同意离婚,也别妨碍我的正常社交。如果你只是想要一段婚姻来保全你的颜面,我配合就是。但是有一点,你必须清楚。” 乔知意眼看着他的目光一点点在变化,仿佛是一个深渊,随时能将她拉下去。她深呼吸,一鼓作气,可到底还是泄了点气,“我不爱你,我的心里也没有你。在婚姻关系没结束之前,我不会做出违背婚姻法和违背道德的事情。所以,请你给我空间,我们各玩各的,互不干涉。” 眼看时泾州那阴沉的眸子要滴血似的可怕,乔知意也是一根筋通到了底,梗着脖子继续说:“你如果有需要,我可以配合你扮演一个你想要的妻子角色。” 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说完之后,心情是越来越沉重了。 她能够想象的到时泾州会轻蔑地嘲笑她,然后说一句“想都别想”。 要真那么容易妥协,就不是时泾州了。 时泾州凝视着她许久,久到乔知意浑身不自在,难受,想逃。 “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我你想离婚。我可以成全你。”时泾州终于开口了。 乔知意听到“成全”两个字眼睛都亮了。 但接下来的话,让她那仅有一点光又暗淡下去了。 “离婚后,你母亲的所有医药费用我不会再出一分,也会让康复中心停止对她的治疗,之前花在她身上的钱,你必须还给我。” 时泾州一板一眼,“你嫁给我,并没有为我创造什么价值。相反你在我身上获取得更多。除了用在你母亲身上的钱你需要还我之外,其他的就当是夫妻一场的赠与。你嫁给我的时候是净人一个,所以离婚后,我不会给你一分钱。” 第82章 给她的路只有一条 乔知意没想过要分他的家产钱财,唯一让她犹豫的是母亲的病。 她不敢用这个来冒险。 时泾州此番举动对于她来说无疑是卑鄙的,可他说得也不无道理。 既然没有关系了,他自然不会再帮她。 站在他的角度来想,完全是合理的,甚至可以说还算大方了。 “给你两天时间好好考虑。两天后你给我一个结果。”时泾州站起来,“我要提醒你一下,一旦做好了决定,就再也没有修改的可能。” 说罢,时泾州就走了。 乔知意兴奋又忐忑。 兴奋的是他终于松口了。 忐忑的是她之后要怎么继续让母亲得到更好的治疗? 愁! 傍晚,叶希又来了。 她不是空手来的,带了很多东西。 有男士手表,男士香水,男士皮鞋,男士皮带……总之,男人该有的她都买了。 当然,除了男士内裤。 乔知意看到那一堆东西都惊呆了。 叶希冲着时泾州笑得十分狗腿,“州兄,我跟小意已经认识十几年了,她性子温和,本性纯良,从来都是个乖乖女。你们俩结为了夫妻,这是你俩的缘分。老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说明你们百年前都认识了,这是何等的缘分啊。” “你已经娶了小意,希望你对她好一点。她这个人慢热,但是只要你对她好,她会加倍地对你好。所以呀,拜托你一定要照顾好我们家小意。” 叶希手一摆,看着那一堆花了她不少钱财的东西,“这些都是送给你的,就当是我们迟来的见面礼。” 乔知意:“……” 这是唱的哪一出? 叶希是被鬼上身了吗? 她几个小时前才跟时泾州提出了离婚,这会儿叶希就这么大张旗鼓地来示好,不知道时泾州会觉得有多可笑。 她看向时泾州,时泾州慵懒地翘起了腿,扫了眼乔知意,又看了眼桌上那些东西,冷嗤一声,“你家小意……正在考虑是否和我离婚。” 此话一出,叶希下巴都要惊掉了。 这是什么情况? 叶希木讷地看向乔知意。 乔知意轻轻咬下了嘴唇,无比的尴尬。 晚上,乔知意躺在床上跟叶希聊着今天的事,叶希本想说这是个机会,可是又有些担心负担不起阿姨的治疗费。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叶希后悔没有把买给时泾州的那些东西拿走。 要是不缺钱,乔知意也不可能替乔知欢嫁给时泾州。 两个人唉声叹气了很久,现在完全是陷入了一个死局。 前面有希望,希望的路上有一道坚不可摧的墙,把希望的路给断了。 两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乔知意想让院长给她多排点手术,这样她的奖金也就更多。 但是人都有极限的,更何况那么多同事也要吃饭的。 这两天乔知意累得跟狗一样,算下来的那点钱连还欠时泾州的零头都不够。 今天回去就要给时泾州结果了。 明明是可选择的,她却感觉到是死路一条。 “乔医生,还不下班?”冯语路过她办公室门口,问了一句。 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冯语跟她说话的次数就少了,但还是维持着良好的同事关系。 那条手链,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手腕上。 乔知意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 她不想回去,因为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选择。 “嗯,手上还有点事,你先走吧。” “那好吧。” 乔知意坐在办公室里,脑袋都疼了。 放在桌上的手机又有短信提醒,她看了一眼,又是叶希给她的转账信息。 这两天,叶希一天能给她转好几次钱,都是为了帮她脱离苦海。 乔知意心里暖暖的,但是这些钱根本就不够。 时泾州给她的路,只有一条。 “小意。” 温润好听的男声打破了乔知意的愁绪。 她抬头,韩零一身白净笔直的衬衣站在那里,逆着光而来,很温暖。 “你怎么来了?”乔知意有些意外。 之前的事,让她不好意思再跟他有任何的联系。 也没想过会这么快再见到他,还是他主动找来的。 韩零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她,“密码是你的出生年月日。” 乔知意一脸懵。 “叶希跟我说了。” 乔知意瞬间眼前有点黑。 叶希…… 乔知意心里乱如麻,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地了。 现在她只觉得很难堪。 “你不用不好意思,既然结婚并非你的意愿,那就离。”韩零看出她现在的局促不安,温柔劝道:“人一辈子有很多身不由己,往往这样的身不由己还会有反转,还可以重新选择一次。所以,不用害怕,自己想要什么就争取,你的背后,有我……们给你撑着。” 他越是这般劝,乔知意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她可以找任何人帮忙,唯独不能让他参与进来。 把卡还给他,“谢谢你。不过,我不需要。” “这里面的钱足够把你欠他的还清了。后面阿姨的事,我会想办法的。”韩零上前,眸光温柔似水,“现在,没有什么比你的幸福更重要了。” 乔知意眼眶发烫,她捏着卡,还是摇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真的不能要。” “理由。”韩零不解。 “就当……是给我的尊严。”乔知意也很直接,倔强地说:“谁都可以帮我,唯独你不行。” 再难,也不愿意让韩零掺和到她的事情里来。 她有她的骄傲。 韩零皱起了眉头,“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那个骄傲的小女生。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尽我所能,力我所及,也要让你的脸上重新露出曾经的笑容。” 乔知意诧异地看着他。 他的话,强而有力地敲打在她心上。 “不要拒绝我。”韩零握住她的手,眼睛里是乔知意看不懂的情绪,她不敢去瞎猜瞎想。 乔知意轻轻抽出了手,她还是很强硬地把卡塞到他的手里,“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我不能。” 她如果接受了这张卡,将来她是不可能再以从前的心境去面对他了。 “好。”韩零见她态度如此强硬,也不再强求,把卡收回去了,“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我送你回去。” 乔知意摇头,“我不想回去,请你吃饭吧。你回来这么久,还没有请你吃过饭呢。” “好。” 乔知意故意拖着时间不回去,她怕时泾州问她要答案。 仿佛不见时泾州,他给她的时间就还可以再延长一点。 两个人一起走出医院,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门口,周正站在车旁,恭敬有加,对着乔知意说了一句,“少夫人,少爷等你很久了。” 第83章 最后的机会 乔知意知道她是躲不掉了。 只能很抱歉地跟韩零说:“看来今天不能一起吃饭了。下一次吧。” 韩零看不到车里的人,他现在也没有立场,更没有资格去跟车里的男人说什么,也怕给乔知意添麻烦。 “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周正打开后排车门,韩零看到了坐在里面的男人。 没有戴口罩,但是看不太清他的脸。 乔知意坐进去,便感觉到无形的压力将她笼罩。 车子缓缓启动开走,她也没有回头去看韩零是不是还在。 现在让她焦心的是和时泾州的事。 “看来,你是已经做好了决定。”时泾州率先开口,“那个男人就是你的底气吗?” 乔知意就知道他一定会误会。 她跟韩零清清白白,坦坦荡荡,莫须有的罪名她不会认的。 “他是我的朋友。”乔知意说:“我想跟你离婚,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是吗?我以为你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投入旧情人的怀抱。”时泾州的话里带着讥讽,丝毫没有在意这话是不是会刺痛到她。 乔知意已经习惯他这种语气了。 “随便你怎么想。”她也不想解释什么。 时泾州偏头看她,无比冷漠,“答案。” 乔知意那挺直的腰因为这两个字而软了下来。 她双手紧握在一起,不管哪个答案,她都不敢轻易决定。 “怎么?还没有借到那么多钱来还我?”时泾州看穿她的窘境,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他说:“夫妻一场,别说我不帮你。一会儿跟我去一个地方,只要你表现得好,你欠我的,你母亲的医药费,都可以一次解决。” 乔知意不相信他会有这么好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是,她又有点心动。 如果真的能够解决眼前的困境,她想试一试。 时泾州知道她动了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吩咐了一声周正。 周正不太明白少爷为什么要带少夫人去那种地方。少夫人就这么想要摆脱少爷吗? 其实,少爷除了不好看,其他的都好,跟着他绝对不会受欺负的,日子也会很好过的。 唉。 周正打心底里希望少夫人能够和少爷好好过日子。 大约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幢低调中透着奢华的建筑物。 偌大的停车场全是豪车,宛如车展。 乔知意狐疑地看向时泾州,时泾州已经下车了。 乔知意心里忐忑不安,她总觉得这个地方透着不寻常的气息。 时泾州走在前面,见乔知意迟迟不跟上,便说:“这是你最后一次离开我的机会。如果你不要,以后再提离婚,我会毁了你的一切!” 话已经说得很直白了。 错过这一次机会,她真的要跟他耗一辈子。 不管前面是什么龙潭虎穴,她都要闯一闯。总比跟着时泾州这种阴晴不定的人一辈子的好。 乔知意狠了狠心,跟上他的脚步。 时泾州的眸子越发的阴沉。 走近了,乔知意才看到了这是个什么地方。 银色会所。 银这个字就很灵性了。 乔知意有些犹豫了,这种地方在她的印象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时泾州带她来做什么? 乔知意盯着时泾州的后背,心想着他总不能把她给卖了。 心一横,跟上他的脚步。 早有训练有素的服务员在等候,一见时泾州便非常恭敬地行礼,按了电梯。 乔知意觉得这个地方非比寻常,对于时泾州来说,这个地方一定是他很熟悉,很放松的存在。要不然他为什么不戴口罩? 电梯在三楼停下来了。 服务生引着他们往里面走,停在了两扇大门前,推开门,“时先生,请。” 乔知意跟着时泾州走进去就被吓得脸色苍白,想要退出去了。 果然是配得上那个名字的。 门已经被服务生关上,仿佛断了她的退路。 时泾州斜睨着她,“怕了?” “你什么意思?”乔知意胃里翻涌,她非常努力才克制住了想吐的冲动。 昏暗的灯光下,能够清楚地看到穿着露骨的男男女女,他们在中间随意扭动着身体,四周同样坐满了男男女女,不过坐着的是客人。 那些在中间扭动身体的男女对着客人做出各种不忍直视的动作,只为了让客人看上自己。只要被看上了,客人会推开座位后面的暗门,就在里面共度春宵。 这个地方,是那些真正有钱人玩的。 他们白天可能是道貌岸然的君子,温婉优雅的淑女,晚上来了这里,就撕掉了白天的伪装,释放内心最真实的灵魂。 只要被挑中的人,就有可能一辈子衣食无忧。所以,他们很卖力,因为竞争很残酷。 时泾州无视乔知意不安反感的脸色,“只要你引起那些人的注意,一晚上你就能够还清所有的债。” “你……”乔知意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恨,面对时泾州那双冷冽的眼睛,她只剩下了恐惧。 她以为他再坏,不会卖了她。 可是现在,他所做的跟要卖掉她又有什么区别? 把她送到这种地方来供人挑选,这是在羞辱她!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时泾州说完就走到一旁客人才有资格坐在位置。 然后,抽着烟,喝着酒,然后冷眼旁观着。 乔知意站在那里无所适从,特意是感觉到有几束火热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如同全身溅上了火石,灼得她难受。 她想走。 转身就去拉门,可是那扇门除了工作人员和客人用密码之外,那些供选者根本就出不去。 时泾州翘着腿,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一吸一吐之间,透过这花花世界看到乔知意如同一只小白兔误闯了猛兽基地的无助和害怕。 已经有人走向她了。 时泾州眯眸,轻弹烟灰,静静地坐等事情往下发展。 “缺钱?”客人第一句话就戳中了乔知意心底最软的那根弦。 这个地方的人真的太毒了。 他们太知道试图取悦他们的这帮人想要什么。 乔知意绷着神经,她看向了时泾州,时泾州却已经和旁边的人交谈起来,并没有在意她这边。 这一刻,乔知意才深深地感受到时泾州之前对她有多么仁慈了。 她不想跟这种疯子在一起,更不想跟这帮恶心的人待在同一个空间。 “不好意思,我什么也不缺。”乔知意狠了狠心,她知道这里是在做什么交易了。 她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 已经走错过一步,不可能再错一步。 时泾州就是想羞辱她,她偏不让他得逞。 第84章 他得不到的,宁可毁掉 “不缺?”客人把她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下,伸手就去拉乔知意的手,“不缺怎么会来这里?你看看他们,多卖力地讨好我们,有些人在这里扭一晚上也不见得被选走。你现在跟我走,就不用脱衣服,不用扭腰扭屁股给这么多人看了。” 他的手一碰到乔知意,乔知意就跟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甩开他,怒道:“你别再对我动手动脚!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时泾州看到乔知意厌恶地甩开那个男人的手,还恶狠狠地说着什么狠话。 真是天真。 来这里的人,任凭你再怎么倔强,最后都会被磨平棱角,丧失自我,最后一点的尊严也会被现实打败,从而不得不接受现实。 那个男人是看上了乔知意,乔知意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反抗毫无作用,甚至又引来了两个男人。 这些人在这里玩着这种不堪的游戏,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更不会有什么道德约束。 在他们的眼里,这些都是玩物。 若是玩物不听话,那就一起驯服就好了。 乔知意被三个男人包围过来,每一个人看她的眼神让她恶心想吐。他们一个个长得端正的脸此时变得无比狰狞可怕,如同洪水猛兽一般涌向她。 最开始那个客人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支票,塞到乔知意的手里,“跟我,数字你自己填。” 明晃晃的羞辱让乔知意喘不过气来,另外两个男人也拿出了支票准备往她的领口里塞,还好她挡了一下,没被他们得逞。 但是他们怎么可能放过她。 乔知意被逼到了墙角,她挥着包包赶他们,她的包包被人拽住,瞬间就脱手了。 此时此刻,乔知意很绝望。 不管她怎么哭怎么喊,都没有一个人来帮她。 恐惧无限的放大,她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人撕碎,她的脚腕被人抓住了,她无处可逃。 真正地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来解救她。 时泾州,真是好狠毒的心。 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他得不到的,就会毁掉。 乔知意在这一刻,产生了轻生的想法。 她已经无力再反抗了,她的嗓子都嘶哑了。 就在她动弹不了的时候,那三个围着她的人被踹飞,一个高大的身影弯下腰将她抱起来,大步走出去。 远离了那些恶心的声音,乔知意大口喘着气,她紧紧地抠住时泾州的手臂,全身都在颤抖。 周正在外面等着,看到少爷抱着少夫人出来,他紧张一大半个小时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回到璞园,乔知意都还是瑟瑟发抖。 时泾州把她放到床上,捏抬起她的下巴,看到她满脸的泪和通红的眼睛,他没有丝毫怜悯。无情地嘲讽道:“是不是觉得比起他们来,我更加的仁慈?” 乔知意颤抖地说:“你无耻!” 他怎么能这么不要脸?他到底有没有心?他的血是不是黑色的? 一个人,怎么能有这么恶毒的心肠? “我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没有本事把握,那就乖乖认命。只要我活着,就不可能离婚。” 时泾州轻轻摩擦着她的下巴,忽然用了力地捏着她的下巴,墨眸泛着幽深的光,“乔知意,我的人生履历里,就不能有失败。我得不到的,宁可毁掉,也不放过。懂?”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乔知意嘶吼着。 他就是个疯子! 不折不扣的病疯子! 时泾州突然就咧嘴一笑,声音变得极为温柔,凑近她,“你说对了,我就是个疯子。从你决定替嫁那一刻开始,你的人生就不可能随心所欲。乔知意,这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后悔就能重来的。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了。离婚两个字你要是再敢提,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毁了你最在意的朋友。” 说完,时泾州的目光落在她因为愤怒生气而紧抿的红唇,低头,用力一吮,在她要咬之前撤离,得逞地笑道:“时太太,不要让我失望。” 时泾州走出房间脸色就变了。 他给阿鬼打电话,“处理掉那三个人。” …… 乔知意又生病了。 她被吓病倒了。 她不敢闭眼睛睡觉,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一屋子的恶心糜烂,那三个人丑陋的嘴脸还没有驱赶掉就变成了时泾州那张阴森的脸。 时泾州成了她的梦魇。 她没敢跟叶希说这件事,以叶希的性格要是知道时泾州这么对她,一定会跟时泾州拼命的。 更不可能告诉韩零。 她和时泾州关系恶化是在韩零出现后,她必须和韩零保持距离。 自己已经不幸了,万万不能连累了朋友。 在家里休息了两天,乔知意才回医院上班。 她接了一个很年轻,很干练的孕妇。 就算还有一个月临盆,她依旧穿着高跟鞋,走路带风。 光看背影,完全无法想象她已经怀孕八个月了。 做完了检查,她就走了。 护士都非常感叹,真是一个女强人呐。 乔知意看了孕妇的检查报告,皱眉,然后给孕妇打了个电话过去。 “哪位?” “林女士,我是初禾医院的乔医生。是这样的,你今天做的检查报告结果有一点问题……” “我现在有事不空,晚点我打给你。” 嘟…… 电话挂了。 乔知意看着那份检查报告,怕影响到林蔚工作,便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她。 一直等到下班,乔知意也没有接到林蔚的电话。 乔知意一边走一边再给林蔚打电话,电话打不通。 “乔医生,你老公没来接你了?”一起下班的护士打趣着。 乔知意看了眼医院大门口,淡淡地说:“他出差了。” 时泾州出没出差她不知道,但是从那天过后,已经有三天没出现在璞园了。 见不到他,她的日子才稍微过得轻松一点。 走出医院正准备打车,一辆白色的小车停在她面前,车窗落下,是韩零。 乔知意一见韩零下意识地想躲开。 “小意,要下雨了,我送你。” 乔知意抬头看了眼天,确实是乌云压顶,天气预报是说今天有雨的。 面对韩零的温柔,乔知意想起了时泾州说过的话。 她摇头,“我已经叫好车了。” “你是在躲我吗?”韩零一语中的。 这几天,韩零没少给她打电话,都被她拒接了。 信息不回,短信也不回。 她确实是在躲。 如果不是让她心动过的人,她也不至于这么害怕接他的电话,回他的信息。 正因为这是她喜欢过的人,她才不想让他看到她如今的处境。 “没有。这两天不舒服,在家里休息,谁的电话也没有接。”乔知意撒谎。 “你说过空了请我吃饭。择日不如撞日,能不能今天请我?”韩零眼里的期待是掩饰不住的。 乔知意确实是答应过的,可是现在……就算是知道不能对他有任何超出朋友以外的感情,她还是会害怕和他单独相处。 第85章 嫌弃她的车技 叶希没想到乔知意会把她叫来和韩零一起吃饭。 这是什么操作? 韩零懂乔知意的意思,藏住了眼里的失望,对叶希说:“我们也有很多年没见过面了。上次这么一起吃饭还是在高中吧。” 叶希乐了,“你说的是一起排队打饭,然后随便找个位置坐的食堂吧。这也能被你说成一起吃饭。” 韩零笑着说:“不管是在哪里,这一次可以好好坐下来聊聊天。” “确实是。以后这种机会很多。” 有叶希在,乔知意就没有那么局促不安了。 他们找了一家火锅店,靠着窗边,点了不少菜,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被其他客人带动了情绪,慢慢地就打开了。 他们闭口不谈关于乔知意离婚的事,反而聊起了学生时代的一些趣事。 后来,叶希问起了韩零那年出国援医的事。 韩零看了眼乔知意,他也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那个地方医疗很落后,而且常年发生战乱。去援医的医生一批又一批,总是不能够全部撤回。很有可能,就客死异国了。所以,去参加的基本都是单身。” 乔知意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他当初拒绝她,是怕回不来吗? 心里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就克制不住。 她望着韩零,韩零也看着她。 火锅冒着热气,透过那一层白白的雾,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一个眸光明亮温柔,一个双眼诧异又疑惑。 “没想到这么危险。还好你安然无恙地回来了。现在稳定下来,也可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叶希听得也是有些后怕,她举起杯子,“以果汁代酒,庆祝你的平安归来,也祝你前程似锦,早日脱单!” 韩零笑着说:“你也一样。” “我们大家都一样。”叶希说完就又摇头,“小意不能是一样的祝福。祝小意早日脱离苦海,独自美丽。” 乔知意笑得勉强,也没有去看韩零。 脱离苦海,真的是个非常美好的愿望。 吃完了饭之后,韩零提议送她俩回家。 原本这种时候应该给韩零和乔知意创造机会,两个人单独在一起,总能够掏点心。 不过叶希知道乔知意现在是不愿意跟韩零单独相处的,要不然也不会把她叫出来一起吃饭。 韩零开车,叶希和乔知意坐在后面。 晚上八点多,还没有着家的人很多。 甚至,堵起了长长的车龙。 等了半个小时,才缓缓疏通了。 韩零第一次知道乔知意居住的地方,寸土寸金的江市里有一栋独门独院的别墅,至少是有钱的象征。 嫁入豪门,并非她所愿。这样的地方,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漂亮的笼子。 她过得一定很压抑吧。 “我到了,今天太晚了,就不请你们进去了。”乔知意站在车旁,对他们挥手,“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嗯。早点休息。”韩零说。 乔知意目送车子开走,她才深呼吸,走进了那扇大门。 她一进门就看到玄关处有一双男士纯手工皮鞋,心狠狠地咯噔了一下。 故作冷静地换好鞋子,往里走。还好,客厅里没有看到人。 她正准备上楼,就听到楼上有脚步声传来,条件反射地就往厨房去了。 倒了一杯水,喝着不敢转身。 脚步声已经来到客厅了,她一动不敢动,完全僵着。 对时泾州的惧意已经很深刻了,她一个正常的人,不能跟疯子正面对抗。 或许,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的状态。 偌大的空间,寂静的有些诡异,很压抑,完全就不是人能待的地方。 乔知意有一种想夺门而出的冲动。 有时泾州在的地方,她浑身难受,如同有无数只蚂蚁在身体里爬。 正好,手机响了。 她立刻就活过来了,赶紧接听,“喂……” 神色一变,“我马上就来。” 挂了电话,她赶紧转身就换鞋出门。 出了门之后她就停下来了。 这里不好打车,叫车也要耽误很久。 她想了想,最后咬了咬牙倒回去,时泾州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听到动静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 乔知意顾不得那么多,鼓起勇气走到他面前对他说:“能不能借你的车用一下?我有急事。” 时泾州站起来走到车库,示意她自己随便挑。 一众豪车看花了乔知意的眼,她其实不会开这些跑车,最后挑了一辆看起来比较低调一点的车子。 她盯着车子,给自己加油打气,然后拉开车门,坐进去。 看着驾驶室的那些按钮,乔知意有点慌。 之前就开过那么一次,还差一点撞了车。现在一个人开出去,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犹豫之间,时泾州已经走出来拉开车门了。 乔知意茫然地望着他。 “下来。”时泾州语气很冷漠。 乔知意以为他反悔了,便说:“我真的有急事,得马上回医院。” “就你这技术能马上吗?”时泾州一点也没有给她面子,嫌弃之意完全不加掩饰。 乔知意对自己的车技确实很没信心,她还是应该叫辆车。 “下来。”时泾州不耐烦地又催促她。 乔知意看着车子,很无奈地下车。 时泾州去了旁边的一辆跑车,“上车。” “……” “不是很急吗?” 乔知意想到他的驾驶证还被扣押着,能开车吗? 时泾州皱眉,“快点。” 乔知意被他吼得一哆嗦,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甚至恶劣地想着反正被抓到了是他的事,最好是在里面多关几天。 跑车确实很快,一路飞驰,十几分钟就到了医院。 乔知意推门就冲进了医院,那火急火燎的跑姿,看得时泾州眉头紧蹙。 他们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面了。 对于时泾州来说,见不见都无所谓,反正只要她安分地当着时家少奶奶就行了。 只要她乖一点,他不介意对她好一点。 乔知意换了衣服就进了手术室,看到林蔚全身是血地躺在手术台上,她的心被狠狠地震撼到了。 白天她还是那个干练精神的林总,现在就这么躺在这里,如同一个破碎的娃娃,随时都会被放弃。 “车祸。”助手把情况简单地告知给乔知意。 乔知意这才联想到回家的时候,路上拥堵,极有可能就跟林蔚有关。 “家属呢?” “联系不上。”助手说:“她自己开的车,身边没有人。家属的电话也没有人接听,现在情况很危险。孩子和大人,只能保一个。” 第86章 天王老子都不能动他的女人 乔知意第一次面临这种做选择的手术,可以说是她事业生涯里的一个难题。 “乔医生,要是再不做决定,大人孩子可能都有危险。”另一个值班医生也有些紧张。 这个林蔚三十不到,但是在江市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女企业家。她以拼命出名,只要她想要赚的钱,她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赚到。 就算是怀孕,也从来没有挡住过她在事业上的雄心。 这么成功的女人,也没有办法逃脱传宗接代的命运。 据说,夫家一直想让她在家里好好当全职太太,安心养胎,但是她不肯。还威胁夫家,如果不让她工作,她就不要这个孩子。 最后没有办法,夫家只能妥协。 如今已经要到生产期,却出现了这样的事。 林蔚现在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偏偏联系不上家属,压力就只能给到主治医生这边。 乔知意立刻做了决定,“保大人。” “可是……没有家属签字,后面要是追究起来,怎么办?” “我担。” 乔知意不敢再耽误时间,果断地做了决定。 其他人闻言,却还是有些担心。 来这里生孩子的人,有几个不把孩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好不容易挨到瓜熟蒂落之日,却把瓜给硬生生地毁了,这对于家属来说,一定不能接受。 其实当医生的人都知道,在面临这种保大保小的情况下,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保大人。 但是,现在林蔚没有家属,她本人又处于昏迷状态,做了保大弃小这个决定,后面能理解倒还好,要是不能理解,那就真的麻烦了。 乔知意做完这个手术后,整个人都累得要瘫了。 并不是手术本身让她感觉到累,而是之后要面临的一切。 “乔医生,这个孩子……”助手抱起已经取出来的孩子,一脸惊恐。 乔知意看了眼那个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婴儿的样子,即便心里有数,可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会被吓到。 她叹了一声,“这大概就是命运的安排。他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这可能也是最好的结果。”另一个医生也感慨。 “宝贝,我们会等你更健康的时候再迎接你的到来。”乔知意温柔地看着孩子,眼里却已经有了泪光。 如果林蔚在怀孕后可以好好顾及自己的身体,在要生产的这两个月好好的休息,或许就没有今天的事情发生,孩子也能够健健康康地来到这个世界。 乔知意走出手术室,她靠着墙,脸色不太好。 过了好一会儿,她感觉有人走过来了。 她偏头,就看到时泾州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他居然还没走! 时泾州第一次见她穿着手术服,戴着手术帽的样子。 她瘦了不少,那衣服穿在她身上空荡荡的,脸也清瘦了很多,下巴都变尖了。 “做完了?”时泾州走近一些,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乔知意轻轻嗯了一声。 “能回家吗?” “今天不能回去了。”她还得等林蔚醒过来,可能用不了多久,家属也要来了。 有些事情,还需要她来解决。 时泾州看了眼手表,已经十二点过了。 “不能明天解决?” “不能。” 时泾州拧起了眉头,看到她现在疲惫的样子,很想把她扛回去。 想法刚生成,就有护士急急忙忙地跑过来,“乔医生,林蔚的家里人来了。” 乔知意也没理时泾州,快步往会议室里去了。 院长也来了。 林蔚的家里人得知是乔知意选择了保大人,把孩子给弄没了,扬起手就给乔知意一巴掌。 医院的同事都被吓了一跳。 乔知意半边脸被打得火辣辣的疼,她缓了很久,才正视怒容满面的妇人,镇定又冷静,“从林女士出事开始就有工作人员在联系你们家属,没有一个人接听电话。在孕妇奄奄一息的时候,难道我们要等到你们接电话才能做事吗?那个时候,孩子大人都没有了!” “我们特意把林蔚转到你们这家医院待产,就是听说你们这里的医生医术好。你们的服务宗旨是让母子平安,让每个家庭都添一个小天使。你们现在却害死了我的孙子!”妇人狠神恶煞,“你们就是杀人凶手,就是害人精!我要告你这个杀人犯!” 院长一听这话急了,赶紧解释。 可是这不讲理的家属根本就不听,还要去打乔知意。 好在医生护士都把乔知意护在身后,这件事他们都清楚是什么情况,家属完全就是无理取闹。 忽然,那个一直闷声不吭的男人冲过来推开护着乔知意的人,扯住乔知意的手臂,抡起拳头就要往乔知意的身上砸去。 这阵仗可吓人了,众人惊呼。 那拳头眼看就要落在乔知意的身上,林蔚老公的手突然就定在半空中,呲牙咧嘴地叫了起来。 乔知意被人拉到身后,又听到一声拳头到肉的闷声,然后就看到林蔚老公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还不小心碰到了妇人,那妇人也没有站稳,就跌在了林蔚老公的身上,狠狠一压,又是一声哀嚎。 母子俩躺在地上那叫一个狼狈,院长见状赶紧叫人把他们扶起来。 “你,你们……”妇人指着时泾州,“你是谁?你敢打我儿子,我要报警抓你!” 时泾州抓住妇人的手往后一扭,只听咔嚓一声,妇人的手腕就跟没了骨头似的耷拉了。 众人皆惊。 乔知意的瞳孔也放大了。 他……这么狠! “我的女人你也敢碰,简直就是找死。”时泾州那双阴森的眼神硬生生地让那妇人闭了嘴。 “你居然打女人!”林蔚老公又准备冲过来。 时泾州非常利索的一脚,再一次把人踢倒在地上。 在他准备爬起来的时候,时泾州那双锃亮的皮鞋踩在了他的手上。 俯视着他,“敢打我的女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要收拾!你们,算老几?” 乔知意的心因为这句话而狠狠跳了一下。 妇人耷拉的正是刚才打了她一巴掌的那只手。 他,是在为她讨公道。 这一幕,也惊呆了其他人。 都是一脸震惊又很崇拜地看着时泾州,十分羡慕乔知意有这么一个很an的老公。 不少男人都有一个原则,就是不动手打女人。 显然,时泾州没有这种原则。 在他的认知里,该打的人没有男女之分,他只是不打无辜的人。 第87章 对他是又怕又不屑 打人终究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乔知意从时泾州身后站出来,她直面林蔚的老公和婆婆,“我国法律就今天这种情况是有规定的,在胎儿并未脱离母体,没有独立呼吸之前,他并非法律承认的自然人,不存在相关的权利与义务。在母体与胎儿的生命安全面临危险时,法律承认的是,先保护母体的生命安全。” “孩子没能保住,我很抱歉。但是在选择这件事情上,不管是人伦还是法律上,我的选择都没有错。你们就算是要告我,我也无愧于心。” 乔知意有理有据,镇定自若的一番话,不管有没有让家属明白理解,她都得让他们知道她的决心和态度。 佟院长跟家属郑重地说:“我们的手术全程都有记录,如果你们需要,我们可以提供。假设乔医生确实是在手术过程中决定有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乔医生的决定没有任何问题,那么你们必须跟乔医生道歉。” “我们的医生半夜接到电话就跑来救你们的家人,我们秉着救死扶伤的职业精神,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任何人的生命。孩子是国家的未来,是父母的珍宝,我们是他们来到这个世上的桥梁,在他们渴望到这个世界来看一看的时候,我们是最希望他们能够平安出生的人。” “做这一行,不求别人都能理解,只盼着不要怀疑我们的用心。”佟院长说完之后,对乔知意说:“你先去处理一下你脸上的伤。” “嗯。” 乔知意该说的也说了,至于家属能不能理解,那不在她的控制范围内。 她走出会议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泾州跟在她身后,进去就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你回去吧。”乔知意拿了药,“我今天不回去了。” 时泾州抢过她手上的药,语气不善,“坐下。” 乔知意不跟他争,坐在椅子上,他把她推开了点,靠着办公室站在她面前,拿着棉签沾了药水就往她脸上涂抹。 那一巴掌可不轻,刚才不觉得痛,现在一碰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看她痛苦地皱眉,时泾州冷哼,“巴掌来了不知道躲?” 乔知意强忍着痛意,说:“没想到。” “蠢。”时泾州骂她。 乔知意从来都不奢求他的嘴里能够吐出象牙来。 见她一脸的不服气,时泾州嘲讽道:“明知道这个手术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也知道家属来了不可能给你好脸色,这种情况下没有防备,我该夸你聪明?” 乔知意原本跟家属对峙的时候倒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他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就格外委屈。 她的鼻子泛酸,眼睛有些发烫,推开他的手转过身,“是,我蠢,你聪明,那你走吧。你在这里给一个蠢人涂药算什么?” 真的是很不会说话。 她没想过他会安慰她两句,但是他这么说她,很受不了。 是,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那种时候,她确实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是真的面对家属的时候,又哪里能够完全防备住呢? 遇上这种事情她也能理解家属的心情,医患关系从来都是一个很复杂的存在,她以前在国外也见识过,所以真的不觉得有什么。 只是时泾州这么一句话,在面对家属打骂都没有哭的她,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了。 “你哭什么?”时泾州把椅子转过来,一脸的泪,把刚涂的药都给弄没了。 乔知意就是不看他,“没哭。” “我又没打你。”时泾州扳正她的脸,胡乱给她擦着脸上的泪,一脸的嫌弃,“还能哭得再丑一点吗?” 乔知意瞪他,“你有什么资格嫌我丑。” 时泾州:“……” 乔知意就是委屈,她推他,“你赶紧走。”别在这里碍她的眼。 时泾州直接拉过椅子转到墙边,右腿抵在她两腿之间的椅子上,把她卡住,低声道:“给我安分点。” 乔知意被他阴沉的眼神震住了。 她就咬着嘴唇,撑着眼皮,不让泪流下。 在他面前哭,才是最蠢的。 时泾州重新给她擦药,她隐忍的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倔强的模样实在是让他又气又无可奈何。 看到她在不讲道理的家属面前不卑不亢的气势,确实跟她平时在他面前是不一样的。 她在外温柔,但是又有自己的脾气,也不是逆来顺受。 可是在他面前,她总是胆小怯弱的。 她怕他。 就像现在,他能感受到她有一肚子的火气,可她宁愿憋着,也不肯发泄出来。 一个人在另一个人面前隐藏自己的情绪,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怕,要么是不屑。 他觉得,乔知意对他是又怕又不屑。 时泾州给她涂好了药,为了表示刚才说哭她的歉意,问她:“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乔知意找到了空隙就赶紧躲开他。 跟他在一起,她浑身都不自在。 那天他对她做的事,已经让她产生了阴影。 这个男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能够不择手段。 她妥协,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活着。 总不能因为一个不喜欢的人,而放弃这个世界另外的色彩。 时泾州也不强求,他直接躺到旁边的简易休息床上,单手枕在脑后,闭上了眼睛。 乔知意轻蹙着眉头,“你不回去吗?” “嗯。” “你……” “别吵。” “……” 乔知意懒得理他,出门去看林蔚的情况。 正好遇上了院长,院长看她的脸红肿了些,心疼不已,“你受委屈了。” “从我决定做这行就已经想到过会面临什么样的事情,这是在我在意料之内。”乔知意不以为意,“您怎么还没有回去?” “正准备走了。对了,那个打了家属的男人是你的……”佟院长并没有见过乔知意的老公,更何况时泾州一直戴着黑色的口罩,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就说的那几句话倒是透露出来了一点信息,只不过想要确认一下。 乔知意不想让别人知道时泾州是她丈夫,就算是可能这婚永远将就下去,她也不想承认。 “我先生。”乔知意最终还是领认了。 时泾州为她打了人,她不会恩将仇报的。 更何况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只怕后面还会生枝节。 时泾州打人,于私在理,于公则亏。 总之,动手打人就是不对。 第88章 生个女儿性子得随他 佟院长拉着乔知意走到一旁,语重心长,“原本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复杂的,只要林女士醒过来,她不追究这件事情就算过了。可是现在你先生打了人,就怕他们揪着这个事情不放。你我可能没事,但是你先生就怕为此惹上官司。” 乔知意懂这其中的关系,她说:“我明白。他打人是因为我被打,如果真要走到对簿公堂那一步,我们也会奉陪的。”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最重要的。那一家子都不简单,他们非要闹的话,是他们不在理。可终究是会伤了你和你先生的名誉。”佟院长说:“我的意思是,如果能够私下和解就最好,尽量不要把事情闹大。” 乔知意认真地想了想,才说:“就算是和解,也是他们跟我们道歉。他们心情不好我们能理解,但是他们先动手打人的。我先生作为一个有血性的男人,他不可能任由妻子被别人打还无动于衷。院长,我懂你的意思,你放心,关于打人这件事等林女士醒过来再说。毕竟,她刚没了孩子,这才是最重要的。” 佟院长看出来她只会对林蔚这件事负责,至于打人一事,如果林蔚老公和婆婆要掀起什么浪,她一定不会妥协。 好在,林蔚在天亮的时候就醒过来了。 乔知意问她,“你感觉怎么样?” “我的孩子呢?” 林蔚的声音很弱,眼神也没有什么光彩。 一个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孩子。 乔知意没有隐瞒,“你出车祸了,情况很危急,最终在你和孩子之间,我选择了你。” 林蔚怔怔地望着她,胸口的起伏逐渐变大。 “你冷静一点。”乔知意怕她太过激动,安抚她,“你还年轻,养好了身体还能再有孩子。” 林蔚的嘴唇在哆嗦,“我好不容易说服我自己怀上了这个孩子,浪费了我大半年的时光,你现在跟我说了,让我再重新受一次罪?你们,把我的孩子还回来!” 她眼眶通红,带着憎恨。 乔知意能理解失去孩子的痛苦,但是她不能理解的是另一件事。 “你如果真的很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就不该抽烟喝酒,更不该吃药。”乔知意的话让林蔚的眼眸呆滞了一下。 乔知意继续说:“我们见过你的孩子,他是个畸形儿。他生长在一个不健康的妊娠环境里,就算是没有这场车祸,他也很难存活下来。车祸,只是加剧了他的死亡速度。” 林蔚过了好久才憋出了一句话,“你,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应该有数。之前我不清楚你的主治医生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我相信每一个为医者,在知道你腹中胎儿的情况下都会建议你终止妊娠。”乔知意很沉着,她也怕言语不当会刺激到林蔚,只是平静地叙述这个事实。 一个林蔚心里有数的事实。 乔知意知道她现在更需要的是安静,便说:“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叫我。” 她刚要走,林蔚就叫住她,声音沙哑,“他们来过吗?” “你是说你先生和你婆婆?”乔知意点头,“来过。” “他们……说什么了?” “知道我没把孩子保住,打了我一巴掌,要告我谋杀。”她没说,是因为他们知道她选择保住大人,才挨了那一巴掌。 乔知意走出病房,天已经大亮了。 院长紧急召集所有人开会,就昨晚的事件做出了一个简单的说明。 所有人都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纷纷替乔知意鸣不平,并且表示,一定会站在乔知意这一方的。 平时可能会因为一些小事闹不快,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大家还是一致对外的。 因为乔知意今天的遭遇,他们明天也可能会遇上。 开完会之后,冯语追上乔知意,“你一晚上没睡,要不先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我来盯着。” “没事。他们肯定还要来的,免得来来回回地跑,不如就在这里等着。反正回去也没事干。”乔知意笑了笑,“我先回办公室休息一下。” 冯语看着乔知意纤细的背影,都有些同情她了。 才来没多久,就遇上了两件其他医生最怕遇上的麻烦事。 乔知意现在这种情况也不会再安排手术给她,她回到办公室见时泾州还躺在她的床上,不由眉头一皱,走过去踢了一下床柱。 时泾州没睡,睁开眼睛,“想睡?”说着,还往里面挪了一点。 就一张一米二的简易床,别说不够两个人睡,他躺下去床都要变形了,还敢装模作样地给她挪位置。 “你回去吧。”忙了一晚上,她确实也有些累了,不想跟他浪费口舌。 时泾州没动,“事情解决了?” “没有。” “要是别人再打你,你怎么做?” “昨天事出突然,他们情绪激动,很正常。今天不会了。” “情绪激动就可以打人?在他们的眼里,是你害死了他们的孩子,你觉得他们能轻易放过你?”时泾州冷笑道:“天真。” 乔知意是真的不想跟他争这件事情,只想好好休息一下,才有精神再面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这是我的事,跟你无关。”乔知意一晚上都没睡,身心疲惫,是真的想好好休息。 “我已经这么丑了,你要是被他们打丑了,以后我们的孩子也会丑的。” 乔知意脑子有点昏,听他这话还是忍不住想要跟他普及一点知识,“孩子丑是有很多因素的,并不是说我被谁打得毁了容,我的孩子就会丑。只要父母长得好看,生下来的孩子就不会丑。父母不好看,生下来的孩子也不完全是不好看的。” “这么说,我们生的孩子应该会很好看了。”时泾州总结后,看着她,“生个女儿模样像你,也挺好。不过,性子得随我。性子随你的话,容易被欺负。” 乔知意终于回过了神。 她什么时候说要跟他生孩子了? 还性子随他?呵,就他这样的性子,以后不会被挨打吗? 不对,她被他带偏了。 她不会跟他生孩子的,她孩子的性子,也绝对不可能像他! “你到底走不走?”乔知意不想再跟他胡扯下去,语气也有些不耐烦了。 时泾州忽然拉住她的手,往下一拽。 乔知意重心不稳地就砸到他的身上,整个人被他搂在怀里。 床很小,他们都侧着身,面对面,姿势太过于亲密。 乔知意脸发烫,心乱跳地想要推开他。 “别乱动。”时泾州把她的脸按在自己的胸口,在她耳边轻声提醒她,“这床经不起我们俩折腾,小心散架了。” 第89章 内心深处的痛点 怕什么来什么。 乔知意还没动,床就往下塌了。 在他们俩抱着摔地上的时候,时泾州把她给翻到上面了,她就趴在了他的身上。 与此同时,门开了。 门口的人看到地上叠起来的两个人,愣了一下赶紧把门关上。 乔知意的瞌睡完全醒了。 她红着脸赶紧爬起来,跑出去叫住护士,“有什么事吗?” 不小心撞见不该见的画面,护士有些面红耳赤,“刚才林蔚说想见你。” “我马上去。”乔知意也很尴尬,走了两步回头说:“刚刚……” 护士立刻摆手,“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乔知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怕越解释越乱,就算了。 乔知意到了林蔚的病房,她的精神好了不少。 林蔚看到她红肿的脸,问:“他们不是因为你没有保住孩子对你动的手,而是因为你保了我才打的你。对吗?” “这些都不重要。” “我很清楚,他们有多想要个孩子。我嫁进他家,是被逼的。我家去年的生意不好,差一点破产。家里人就让我联姻,对方给的条件就是一年之内必须怀上孩子。” 乔知意闻言,想起了之前吴家。 这家医院是为那些有钱人服务的,所以能够听到很多辛酸的故事。 “我不爱那个男人,但为了家族的荣耀,我必须接受他,并且怀上他的孩子。这个孩子不被期待,所以我也从来没有把他当回事。”林蔚语气平静,双手轻放在已经平坦的小腹上,眼睛里还是有了几分痛意。 乔知意听着她的故事,又想到了自己。 其实这个世上有很多人都发生着相似的事,只是结果到底有没有不同,就要靠自己争取了。 林蔚说:“我不想替不爱的男人生孩子,哪怕这个孩子是我孕育的。所以,我每天跟以前一样,穿高跟鞋,化妆,自己开车应酬,烟酒不忌。胃不舒服就吃药,感冒也吃药。我打心底里,是不想让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上的。” 乔知意猜到了这种可能,但是听她主动承认这一切的时候,还是有些震惊。 明知道怀了孩子,还依旧如常,这是有多么不在乎这个孩子。准确地说,是有多么的不在乎这段婚姻。 “我知道我很残忍,但是我没有办法去跟一个不爱的人养育一个孩子。将来我们会因为这个孩子而永远地牵扯在一起。我不想我以后的人生还跟一个根本就没有感情的人有所关联。我不能想,一想到有这种关系存在,我就感觉到窒息。” 林蔚说完后,又自嘲一笑,“我跟你说这么多,你一定会觉得我有病。太过无情,太过冷漠。甚至会说了矫情,对吗?” 乔知意摇头,“我懂你的感受。” “这世上没有什么真正的感同身受。我所经历的一切,没有人懂。”林蔚嗤笑道:“我对这个孩子有愧疚,但是我不后悔。” 她说着不后悔,眼眶却红了。 乔知意轻轻握住她的手,“我能懂你说的,也能感受到你现在的心情。我现在说的话不是以医生的身份,只是一个跟你有着同样感受的同命人。” “生而为人,我们首先是为了自己,才是为了其他人。在其他人之中,我们可以选择为之付出一切的人。你为了你的家族选择了联姻,在你心里你的家族更加的重要。你已经牺牲了你的婚姻。” “你不想要孩子,那是你考虑过以后。如果孩子平安出生,你的一生都要跟一个不爱的人纠缠一辈子了。对于你来说,你可能没有幸福可言,你也看不到属于你自己的未来了。” “但是现在,孩子如你所愿的不存在了,可你会背负上罪恶感。这份罪恶感来自于不被你所珍爱的孩子。你现在不需要再去后悔曾经,最重要的是,别让自己背负太多。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有些决定做了就回不了头,那就好好走前面的没走的路。” 乔知意第一次跟不熟悉的人说这么多话,她是真的懂林蔚的无可奈何。 林蔚用自己的方法来抗拒这段婚姻,无疑她现在成功了,可是这辈子,这个被她亲手扼杀的孩子会永远成为她内心深处的一个痛点。 “他在的时候,我能够感受到他。他在努力一天天的长大,每天只有他无时无刻地陪着我。而我,没有爱惜他。”林蔚的眼角已经湿润了,她望着乔知意,“你说,他会不会恨我?恨我不要他?” 乔知意也有点难受了。 她感觉得到林蔚并不是不爱那个孩子,是她不接受这段婚姻才那么的忽略孩子。如果她和她丈夫很相爱,她一定会把孩子照顾得很好。 大人的错误,让还什么都不懂的胎儿来承受。她心疼那个出生了却没感受过这个世界的孩子,但更心疼林蔚。 要有多大的勇气才敢做这么可怕的决定。 这世上,没有母亲会想去伤害自己的孩子。 “他会理解你的难处的。或许,这对他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知道你还没有准备好当妈妈,所以自己离开。等你准备好了之后,他可能会再回到你的身边来的。到时候,你再好好对他,好好爱他。” 常听老人说,人是有魂魄的。 如果那孩子真有在天之灵的话,希望他能够再给林蔚一次机会,好好重续这段母子情分。 林蔚一直沉重的心情在乔知意的开解下有所缓解,她望着乔知意,“乔医生,谢谢你。” “我说过,我能理解你。”乔知意安抚她,“你要好好休息,调理好身体。不管以后是什么样,都要照顾好现在的自己。” “我知道。”林蔚说:“我不会让他们告你的。出了这件事,我会跟他们坦白,强扭的瓜不甜,硬要把两个不爱的人凑在一起,伤害只会越来越大。” 乔知意真的觉得她们的遭遇很相似,大概是同病相怜,她对林蔚就更加的照顾了一些。 她不知道林蔚会不会摆脱现在的局面,但希望她能成功。 回到办公室,时泾州连同那张简易床都不见了。 刚准备坐下来好好休息,周正就敲门进来。 他身后跟着两个穿着工装的师傅抬着东西进来。 “这是什么?” “少爷赔您的。” 师傅撕开包装纸,便开始组装。 乔知意看懂了,他们这是在组装床。 第90章 简易床不承重 “我这里不需要。” “需要的。少爷说,那种简易床不承重,稍动一下就散架。这床的宽度跟那张床是一样的,但是结实,可以随便造。” 周正是把时泾州的话原封不动地说出来。 乔知意脸瞬间红透了。 就是个不要脸的东西! 他还想在她办公室里怎么造?能要点脸吗? 师傅组装得很快,还非常贴心地问乔知意,“我们的床质量非常好,在上面跳都跳不垮的。你要不要试一试?” 乔知意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她赶紧摆手,“不用不用,麻烦你们把这些包装纸带走吧。谢谢了。” 师傅走后,乔知意盯着那床扶额。 这个时泾州,有时候做出来的事情很欠揍。 “少夫人,这里是新买来床单垫子,您铺上好好睡一觉吧。”周正把手边的东西递过去,“要不要我帮您铺好?” 乔知意哪里敢让他动手,急切地说:“把东西放下,你走人吧。” 她真的很不想看到跟时泾州有关的人了。 “好的。”周正听话地把东西放好,离开。 乔知意盯着那床,她确实是需要好好躺一下了。 把垫子放上去,床单铺上,再盖上小毛毯,躺在这张床上,确实是比那简易床要舒服得多。 从嫌弃要真香,乔知意这一觉睡得格外的好。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坐在她办公桌前的男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 “你怎么在这里?”乔知意坐起来,语气不太好。 这人把她的办公室当成什么了?说来就来,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时泾州把玩着桌上的笔,瞥了她一眼,“想试试新床。” 一提到床,乔知意心里就乱得很。 下床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他面前,正色道:“这里是医生办公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请你出去。” “我是病人。” “呵,我只看孕妇。”乔知意瞪他,“你是女人还是怀孕了?” 时泾州坐着椅子往后挪了一点,伸手就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乔知意完全没有防备,整个人就跌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扶在他的肩膀上,支撑自己。近距离的对视,看到了他眼里的一抹戏虐。 “看男科吗?”时泾州低沉的嗓音带着蛊惑,有点妖。 乔知意见鬼的被他这个眼神和声音给撩得心脏乱跳,她着急忙慌地推开他,他的手缠在她的腰上根本就不给她机会逃。 他怎么有脸来撩她? “这里是医院,不是你胡闹的地方。”乔知意急了,“你放开我!” “不放。”时泾州看到她红彤彤的脸,十分地赏心悦目,“买床的时候那老板说床的质量很好,要不,我们试试?” 乔知意瞪大了眼睛。 “在你的办公室里做点男欢女爱的事,想想都很刺激。你说呢?”时泾州的眼睛往顺着她的领口往下看,“在这里播下种子,十个月后在这里结下果实,是不是很有意义?” 乔知意心里慌了,乱了。 他又提了生孩子这件事! 时泾州没给她反抗的机会,将她抱起来就走到那张新床上,将她放倒,随后压在她身上。 这张床很小,真的不够两个人睡。 想要睡下,只有绝对的亲密无间才能容纳。 乔知意害怕地伸手顶住他坚硬的胸膛,慌乱中努力镇定,“你说过不强迫我的。” “没有强迫你,一会儿就是郎情妾意了。”时泾州的手伸到她的腰间。 乔知意整个人哆嗦起来,脑子里浮现了那晚在银色会所被那三个男人逼到墙角的画面,她紧闭上眼睛,全身绷紧,“你知道那个孩子为什么会死吗?” 时泾州放在她腰间的手停了下来。 乔知意深呼吸,强压着内心的不安与恐惧,“林蔚不想嫁给那个男人,但是没有办法。她不想生下一个不爱的男人的孩子,所以她没有任何忌讳。孩子在肚子里就已经是个畸形儿,就算是没有车祸,那个孩子生下来也活不了。” 乔知意睁开眼睛,对上时泾州那双深邃阴沉的瞳孔,她害怕,但也没有退缩,“因为不爱,所以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想有任何的牵连。我不想我们走到那一步。” 时泾州听懂了。 她这是在威胁他。 “呵,长本事了。会威胁我了。”时泾州用力地掐了一下她的腰,满意地看到她咬唇嘤咛,才松了手,“说说,你爱谁?又想跟谁有牵连?或者说,你想跟谁生孩子?” 时泾州一副想跟她闲聊的样子。 乔知意不会真觉得他是想知道,他越是这种无意聊天的状态,就越是危险。 “我不爱谁。只是跟你说清楚,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大概是在自己的地盘,乔知意也比较硬气,“我也没有威胁你。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也可能和林蔚一样做同样的选择。” 时泾州凝视着她许久,便笑了,轻轻地捏着她的下巴,“乔知意,你不想生孩子,那就不生。不过,这不影响我们做生孩子的过程。你说呢?” 乔知意有点绷不住了。 是,他可以不要孩子,但是夫妻之间的事,她是有义务配合的。 “这么久了,是不是也该坐实这夫妻的名分了?”时泾州低下了头,离她的唇只有一毫米。 乔知意紧攥着手,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她不信,他真敢在这里对她做那种事情。 忽然,身上一轻。 就听到时泾州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别一副要英勇就义的样子。我对你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只不过你是我时泾州的女人,我护着你只是身为一个男人该有的职责。这辈子,你就是不给我生孩子都无所谓。有一点你要记住,除非我不要你,你就永远是我的人。” 许久,乔知意才睁开了眼睛。 时泾州已经离开了。 乔知意大口喘气,慢慢地消化他说的话。 其实,有一件事她不得不承认,时泾州在她陷入困境的时候出现,确实让她很有安全感。 女人一辈子不过就是想找个能让自己依靠,能保护自己的男人。 她若是和时泾州有情,或许也能好好生活吧。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不会真的对他有所改观了吧。”晚上,叶希约乔知意在一家新开的小酒馆吃饭,听到乔知意这么评价她跟时泾州的关系,吓得不轻。 乔知意蹙眉,“别胡说。我只是就事论事。他好与不好,我心里都有一杆秤。” “小意,我觉得你变了。” “哪里变了?” “你现在在我面前提时泾州的次数多了。还有,你一点也不反感他了。”叶希试探地说:“我觉得,你可能有一点点喜欢他了。” 乔知意震惊,“怎么可能?我喜欢他?除非天下男人死绝了。” “真的不喜欢吗?”叶希不确定地问。 乔知意郑重地摇头,“不喜欢。” “如果他是一个非常英俊帅气的多金男,你也不喜欢?” “我喜欢谁,不是看脸和钱财。凭感觉。”乔知意没有择偶标准,就是凭感觉。 “那你喜欢韩零吗?”叶希追问。 第91章 只是不想活得太累 小小的空间只用了屏风围挡,算是给了客人一点隐私空间。 不过,要是有人刻意留下来听,也是能听清楚里面的人聊了些什么。 时泾州是听到韩零的名字,才停了下来。 “小希,我现在不能说喜欢谁不喜欢谁。”乔知意很理智,“韩零是个好男人,我曾经没能和他在一起,现在也不能。再谈喜与不喜,也只能等我成了自由人,才有资格去说这个。” 叶希重重地点头,“我懂。我只是觉得你要是对韩零还有意思,那就给个准话。” “什么准话?” “韩零喜欢你。”叶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 “那天我们一起吃饭,他跟我说了。他当初拒绝你,是怕自己回不来。现在回来了,你却嫁了人。不过他说过,只要你还愿意跟他在一起,他会等你。” 乔知意一脸不敢相信。 韩零喜欢她? 怎么可能? 那几年,她没少向他表露心迹,但是韩零都是不给任何反应。走的时候,更是说出了绝情的话。 她承认,那句话让她很伤心,几乎也是死了心的。 在情感上她没有任何可寄托的,也没有值得等待的人,所以当初才没有过多的犹豫,嫁给了一个不爱的人。 如今,他对叶希说了这种话,她的心有些不受控制地为此躁动。 曾经爱慕的人对自己有情,还是在她如今这种处境里表达了心意,她相信没有人不会动心思。 乔知意是个俗人,她也有想法。 “小意,如果他不是要出国援医,你们俩早就在一起了,或许现在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了。”叶希眼里放着光,“给他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机会。” 乔知意心头如同有百只小鹿在乱跑,她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去跟韩零确定心意。 可是…… 目光落在无名指上的文身戒指,瞬间就将她拉回了现实。 就像这文身,可以洗掉,但是它存在过。 她和韩零且不说还有没有情,就凭她现在的处境也不能跟韩零从新开始。 她现在是已婚,就算是再不接受这段婚姻,它都已经将她约束在一个道德圈子里。她若真是跟韩零表明心意,并不是一段失而复得的佳话,而是会被人唾弃的丑闻。 她会成为别人口中不守妇道的贱人,韩零会成为别人口中不知廉耻的小三。 这种事情,不能发生。 乔知意知道叶希是心疼她,才这么想要让她有一段美美的感情。 “喜欢一个人,是希望他好。”乔知意想明白了,“就像他当初是怕自己回不来才拒绝了我一样,我不想让他陷入一段见不得光的感情里。他有大好的前程,他温文尔雅,事业有成,会遇上一个跟他情投意合的女人,他们一起相携一生。” 叶希听不太懂她的话,“小意……” “希,如果你真的为了我和他好,这种话以后就别再说了。”乔知意轻叹道:“我已经这样了,别害了他。” 叶希愁眉不展,“你就认了?” “不然呢?真的在外面乱来,给他戴绿帽子?”乔知意苦涩一笑,“我做不出来,也不能害了别人。就这样吧,或许你说得对,没准哪天,我爱上他了呢。” 叶希知道她说的是赌气话,急得不行,“你不能破罐子破摔呀。咱得支棱起来。” 乔知意这一次是真的笑了,摇头说:“没有。只是不想活得太累了。” “可是……” “希,我懂你的意思。现在这种情况,我做什么都没有用。只有约束好自己,过一天算一天,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那不离婚了吗?” “他说了,除非他不要我,这婚我是离不了的。”她已经试了好几次了,都是同样的答案。在银色会所,那是他给她的教训。 既然她离不了,那就是等他开口吧。 不反抗他,不迎合他,或许有一天,他自己就腻了呢。 本来两个人结婚都没有情爱可言,她相信他们不会真的能过一辈子的。 时泾州在外面听完后,眸光阴沉。 跟在他身后的阿鬼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时泾州才走进了定好的包厢。 “小嫂子还挺拧得清的。不过,有那么个白月光在,这人在你这儿,心可不见得真能守住。”阿鬼坐下,倒上了酒。 时泾州摘下了口罩,端过酒就一饮而尽,“她要敢出轨,我就弄死她。” “啧啧,真是同情她摊上了你这么一个人。”阿鬼盯着他那张脸,把手伸过去。 时泾州偏开按了一下他的手,“你想干什么?” “我就看不惯你这张脸。”阿鬼收回了手,嫌弃道:“别说是人家如花似玉的姑娘嫌弃你,就我也接受不了天天面对你这么一张丑脸。”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时泾州一记眼刀子扫过去。 阿鬼才没有怕他那装模作样的狠劲,“我说实话。你要真想跟人家好好过,就真心实意地待她。这女人嫁人,不就是想为自己的后半辈子找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嘛。要是过得不好,又何必嫁人?一个人过着不香?” 时泾州瞪他,“她自己选择的,过得好不好,都是她选择的结果。” “我说你到底对她有没有一点好感?是不是真想跟人家过一辈子?真要过一辈子,你就不怕你以后爱上她,就现在你对她的态度,会被翻旧账?” “你想多了。”时泾州又倒一杯酒,喝下,“我不会爱上她的。” “呵呵。”阿鬼翻白眼,“话别说太满,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 “你今天的话真多。”时泾州懒得理他。 “是是是,我话多。就你这种性子,也只有用不正常的办法娶个老婆了。”阿鬼继续吐槽,“就算是你长得天人之姿,凭你这性子,也没几个女人容忍得了你。” 时泾州已经喝掉了一瓶烧酒了。 他重重地把酒瓶搁在桌子上,目光深沉,“你有完没完?” “完了完了,您请!”阿鬼把酒给他满上,笑得那叫一个虚伪。 乔知意和叶希一起走出小酒馆,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 她俩同时回头,就见阿鬼扶着时泾州追过来,“嫂子,看到你真是太好了,麻烦你送他回去吧。” 乔知意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们。 时泾州这是喝多了? 他的脸色倒是看不出来有醉酒的样子,就是凑近了点能闻到他呼吸里的酒香味。 第92章 砸破他的头 “我叫车。”乔知意不会跟一个喝醉的人计较。 车来了,阿鬼把人塞到后座,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小声说:“我只能帮你到这程了。” 乔知意正要上车,叶希拉住她侧到一边,压低了声音,“你现在回去能安全吗?” “怎么不安全?” “他喝多了。” “嗯。” “哎呀。”叶希看她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都急得不行,“男人喝多了,最容易做一些出格的事。你懂了吗?” 乔知意懂了。 她看了眼已经不省人事的时泾州,安抚叶希,“真正醉酒的男人是没有办法做出什么事情来的。” “万一他是装的呢?” “他不会。”这一点乔知意还是能肯定,“他不会装醉来对我做什么的。” “真相信他?” “嗯。” “行吧,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 “好。” 乔知意坐上车,跟他们挥手。 叶希看着车子开走,还是不放心。 阿鬼瞥了眼叶希,“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呵,你还知道你们是小人?” “我说这位小姐,你能讲点理吗?就算是他俩发生点什么,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人家夫妻之间,做什么都天经地义。” 叶希翻着白眼,“这夫妻是怎么成的,你们心里没点数?” “小嫂子都没有你这么急,你在急什么?”阿鬼打量了叶希一眼,“我说叶小姐,看你火气过旺,我建议你适当的去去火。年纪轻轻,可别提前进入了更年期。本来就不好嫁人,要是再不收敛一点,只怕会孤独终老。” 叶希气得火冒三丈,抬脚就想踹他。 阿鬼有所防备,双手挡她的脚,战术性后退一步,挡住了她的进攻,“女孩子家家,还是要有点女孩子的样子。” 叶希气急,扬手就扫向他的脸,被阿鬼毫无压力地抓住,用力一拉,两个人就靠在一起,阿鬼笑着说:“一般男人还是更喜欢温柔一点的女孩子。你这样,真的会没人要的。” 叶希抬腿就踢向他的下身,阿鬼早就摸透了她的套路,躲开了最致命的一击,但是她的脚踢到了他的右腿上。 两个人的神色都有微妙的变化。 阿鬼脸上的玩笑消失,他松开她,淡淡地说了一句,“早点回去。”说罢,就走了。 叶希站在原地,盯着阿鬼的那条右腿,她回味着刚才踢到他的那种触感,冷冷冰冰的。那不是一条正常的腿。 …… 乔知意艰难地把时泾州弄下车,然后扶着他一步一步往家里走。 祥叔听到动静赶紧来帮忙,又去煮了醒酒汤。 祥叔把醒酒汤端进房间,见乔知意离时泾州远远的,一副不想碰他的样子,便叹道:“唉,年纪大了不得不服老,我怕我撑不住。少夫人,今晚就麻烦您多照顾少爷了。” 乔知意愣了愣,便接过了话,“您早点休息,这里有我。” “那就麻烦您了。”祥叔把醒酒汤递给乔知意,出去的时候把门关得紧紧的。 乔知意接过来就后悔了。 她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就能认命地把他扶起来,轻声说:“喝一点胃里好受一些。” 时泾州靠在她怀里,整个人都是浑浊的。 他的酒量并不差,也不知道怎么就喝多了。 微微睁了睁开眼睛,看到眼前那张熟悉的脸正蹙着眉头把杯子往他嘴边放。 “你怎么在这里?”时泾州气息有些重。 不止气息重,他还感觉到小腹处有一股热浪缓缓袭来,正在侵占他的全身。 乔知意见他醒了,便想撂挑子不伺候他了。 正要放开他,就被他抓住了手腕。 乔知意盯着他,但见他的双眼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他的手掌也越来越热。 那双眼睛越来越火热,乔知意总觉得不对劲,想要甩开他,他却将她拽到了床上,杯子应声而落,那汤溅了一地。 乔知意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他这是想要酒后乱性! “时泾州,你不能……”乔知意慌了。 时泾州按住她不安分的手,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嘴唇,把她那些反抗都给咽进自己的嘴里。 乔知意用力的反抗,越反抗越无力。 那种无助和恐惧感将她整个人都包围,她害怕地哭了。 等他一只手空出来去褪除她身上的衣物时,乔知意眼疾手快,随手抓起床头柜上的东西就重重地往他的头上砸去。 她是用了劲的。 这一砸,可算是让他停了下来。 时泾州黑眸如墨般盯着她,她吓得直喘大气。 她看到时泾州的额头上有血流出来,那一刻,她慌了。 时泾州缓缓抬手摸到鲜血看了又看,乔知意突然奋力一掀,把他推到地上,她逃命似的奔跑下楼,把自己锁在了卧室。 背靠着门板,她紧张地大口喘气,一想到刚才的情况,她就无法冷静。 刚才,他是真的会把她给办了。 要不是她摸到了……乔知意低头看向自己右手上的东西,一股后怕涌上了心头。 她慌乱之中抓到的是水晶烟灰缸,边缘上还沾着血迹。 想到他额头上的血,她的脸色煞白。 在那种时候,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下手的轻重。如果砸狠了,他……会死的。 乔知意慌了。 她赶紧又上楼,推开门没有看到时泾州,但是床上有一滩血,吓得她差一点心脏骤停。 房间一眼能够扫完,她看向了卫生间,门是虚掩着的,跑过去推开门,就见时泾州躺在浴缸里,浴缸里的水是淡淡的粉色。 他额头上的血还是鲜艳的。 乔知意冲过去叫他,没有任何反应。 这一回,乔知意彻底的慌了。 她转身就要去叫祥叔,手被拉住。 她回头。 时泾州缓缓睁开眼睛,眼里尽是疲惫,“你好狠的心。” “……” 乔知意承认是太狠了,但是为了自保。 她拿开他的手,“你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 “我有事,你不是更高兴吗?”时泾州虚弱无力,“给我拿套衣服。” “哦。” 乔知意拿衣服进来,时泾州已经坐在浴缸里把衣服脱了,看着他裸露的上身,乔知意偏过脸去,不看他。 把衣服递过去,“你自己换好出来吧。我给你看看,严重的话去医院。” 时泾州没接,他从水里出来,站在花洒下,把水打开。 乔知意被冷水淋到了,吓得一哆嗦,条件反射地瞪他,眼睛一扫就看到了不该看的。 第93章 他可能功能有问题 面红耳赤地偏过头,把衣服丢在架子上,跑了。 在外面等了几分钟,时泾州换上衣服出来。 见乔知意还站在那里,揶揄道:“怎么没走?” “你受伤了。”乔知意怕把他砸出个什么好歹来,他爸妈会找她算账。 “现在还知道我受伤了?下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 “我那是正当防卫。”乔知意也庆幸自己力气不大,要不然真的可能把他送上西天了。 时泾州坐下,身体有些软弱,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着了阿鬼的道。 就算是泡了那么久的冷水澡,又冲了一下,还是有些昏沉沉的。 再加上乔知意那一砸,头更是晕呼难受。 他躺下,闭上眼睛,一副没打算理她的样子。 乔知意有点意外,他的酒量这么差吗?不会真是那一砸给砸出毛病了吧。 她靠过去,小声问他,“你要不要去医院?” “不去。”时泾州声音虚弱无力,像极了会凶神恶煞的大狗生了病,只能趴着任由别人蹂躏。 真是难得看到他这一面。 乔知意怕他的伤口感染,坐在床边,征求他的意见,“我帮你看一下伤。” 男人没有回应。 乔知意当他默认了。 小心翼翼地拨开他的头发,额头往里面一点点,有一个口子,还有血在往外流。 就是这里了。 还好伤口不大,怕是要多亏了他这一头浓密的头发了。 她给他涂了碘伏,然后撒上一点消炎药粉。 其实最好是把伤口这一处的头发剪掉,但她不敢在老虎身上拔毛。 简单地处理一下,她想帮他整理一下头发,突然盯着他额头。 那里有一道很淡很淡,像伤疤的印子。 仔细地看了看,就顺着发际线一下延伸到耳后。 这是什么?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条印子? 好奇地伸手过去,手指刚要碰到,就看到时泾州的眼睛睁开。 她吓得赶紧把手收回去,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了。 “你在做什么?”时泾州呼吸炽热,目光冷冽。 乔知意咽了咽喉咙,“我,我就想看看还有没有哪里伤着了。” “出去!” 乔知意被他吼得心肝一颤,出去就出去,凶什么凶? 她就不该多管闲事,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把东西拿出去,门甩得震天响。 时泾州深呼吸,抬手摸了摸额头,目光幽深。 乔知意回到房间,心里有火气。 她不计前嫌地帮他,他还那么凶地吼她,还到底是不是人了? 真当她是个没脾气的? 但凡她换一个职业,她会管他才有鬼。 乔知意没见过这么阴晴不定的人,有点后悔下手的时候轻了点,就该把他砸死算了。 第二天,乔知意没见到时泾州。 不知道是死是活。 心里没盼着他点好,可是又担心他真的出了事。 要是一下子死透了倒还好,就怕要死不活的,累的是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 她犹豫着上楼,敲卧室门。 里面没有回应,乔知意轻轻地拧开门把走进去。 时泾州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晕着的。 她小心靠近床边,先是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只要还有气,那问题就不大。 然后用手背贴到他的额头,就一碰可把她给吓坏了。 发烧了! 乔知意赶紧叫祥叔打救护车电话,等待的期间给时泾州测了体温,40度。 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要是一晚上都是这么个温度,怕是会烧出毛病来的。 在救护车来之前,乔知意给时泾州做了物理降温,给他戴上了口罩。 到了医院,乔知意随行,她再三叮嘱他们不要摘下时泾州的口罩。接诊的医生前来,四目相对,都有些意外。 “先把体温降下来。”韩零看了眼时泾州,就这种时候了还戴着口罩。好在也不耽误事,吩咐着护士,“安排常规检查。” 乔知意先陪时泾州去了病房,然后办住院手续,缴费等一系列的琐事。 太忙了,以至于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别的。 这一切做完之后,她回到病房,韩零也在。 他把检查报告说给乔知意听,“他的血液里除了酒精成分,还有可疑药物残留。” “什么药物?”乔知意一听“可疑”这种字眼就有点害怕。干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干违法的事。 “应该是一些刺激性欲的药。”韩零又深深地看了眼乔知意。 乔知意闻言便懵了。 这……所以,他昨晚突然那么对她,是因为吃了药? 也太奇怪了吧。 他会吃那种药来助兴? 乔知意想着这事,感受到韩零异样的目光,她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下意识地解释道:“我不知道。” “你们……”韩零知道追问不太好,可是又无法当作不知道。 乔知意明白他的意思,“他昨天喝多了,然后……” 确实是差一点就被他给强了。 韩零其实也是有些关心则乱,她要真的跟时泾州怎么样了的话,时泾州这会儿也不可能躺在这里。而她,也不可能这么精神。 “没事。体温降下来了,问题就不大。一会儿他醒过来,让他排尿。”韩零总算是恢复了冷静。提醒她,“还有,这瓶药输完后他可能会有呕吐的现象,不过都是正常的。” “嗯。” “要不要帮你找个护工?” “不用。” 乔知意想的是时泾州这种人铁定是不愿意让陌生人照顾的,因为他要脸。 “那你有事叫我。” 韩零看了眼床上的男人,心里有些嫉妒。 这就是合法的好处。 病了,有她陪着。 韩零走后,乔知意坐在床边,把他的口罩先摘下来,怕一会儿吐出来糊了一脸,她就好奇时泾州为什么要吃那种药。 忽然想到好几次他都是拉了弓又撤回,难不成他那方面有问题? 嘴里念着要生孩子,也没有真正的付出行为。也就昨晚,他完全是无法克制的。 乔知意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时泾州那方面不行。 娶个媳妇,除了让他爸妈安心,堵住那些说他毁容娶不到媳妇的嘴,还有可能是想遮掩他功能有问题这种难以启齿的事。 不过有了前车之鉴,乔知意也不敢乱下定论。 他不行就最好。 乔知意接到了时夫人的电话,问时泾州是怎么回事,她说只是发了烧,现在在医院没有大碍,时夫人当真就不来看了。 不过,快到中午的时候,白月和时兰婷倒是来了。 第94章 太不中用了 有些时候没见到这两人了,再见她们乔知意也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我哥身体一直很好,怎么突然就发烧,还进医院了?”时兰婷质问着乔知意。 白月则红着眼眶深情凝视时泾州,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时泾州的老婆呢。 乔知意淡淡地说:“再好的身体也是凡胎肉身,又不是铁打的。” “你还敢狡辩!就是你没有照顾好我哥。”时兰婷指责乔知意。 这个小姑子一直都不待见乔知意,在她的眼里,能当她嫂嫂的只有白月。 可惜了,白月嫁人了。 要不然她俩的关系铁定好,家庭和睦,顺风顺水。 乔知意在时泾州那里受的气已经够多了,现在时兰婷又来挑她的刺,她怕时泾州,可不会惯着时兰婷。 “你哥是个三岁的小孩吗?需要别人照顾?你这么喜欢照顾他,你来呀。”乔知意退后,把位置让出来,“人留给你们,你们大可以一把屎一把尿地照顾他,我回去上班了。” 说着,她就退到了门口。 时兰婷正想说让她滚,忽然床上的人开始干呕。 时泾州偏头就往外吐,白月离得最近,赶紧弹开了。 不过,时泾州吐出来的那些汤汤水水还是溅到了她的裙子上。 酒在胃里一晚上,吐出来后的气味简直令人作呕,白月脸色苍白地看着自己这一身,她满脸的嫌弃那是毫不掩饰,直接冲到洗手间开始狂洗。 乔知意站在那里没动,对掩着口鼻往旁边躲的时兰婷说:“不是说我照顾不好吗?现在就看你的了。” 时兰婷怎么可能会照顾一个呕吐的病人。 就算是她哥,她还是会嫌弃。 “你是他老婆,凭什么让我照顾?”时兰婷离得很远,“我告诉你,你要是照顾不好我哥,就趁早滚蛋!” 乔知意想笑。 时泾州怎么会有这样的妹妹。 她作势就要往外走,“你说对了,我照顾不好,我滚蛋,这里交给你吧。” “你给我站住!”时兰婷拉着她不让她走。 乔知意盯着那只手,失去了耐心,“放手。” 白月也从洗手间出来了,她小声劝着时兰婷,“我们要不先出去吧。”这病房里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 时兰婷也不想待了,狠狠地甩开乔知意的手,“既然当人家的妻子,就做好妻子的本分。”说完甩门出去了。 乔知意无语地笑了。 她看了眼还没有睁眼的时泾州,认命地拿了拖把把他吐的那些清理干净。 打开了窗户,散着味。 她走到床边,看到时泾州嘴角还有一些污渍,拿了纸巾给他擦干净,忍不住嘀咕,“青梅竹马……呵。口口声声说爱你,就吐了一地,那嫌弃的眼神,啧啧,我都恨不得把她打一顿。” 乔知意见惯了这种事,很多人一生病住院,另一半就会流露出不耐烦,不想照顾,恨不得立刻分手,然后不管了。 不过话说回来,白月已经结婚,就算是不嫌弃他,也没有照顾他的职责。 “人心呐。”乔知意仗着时泾州听不见,坐在床边看着那张脸感叹,“你要是没有毁容,白月应该跟你也成双成对了吧。不过,就白月的性子……算了,背后还是不要说别人闲话了。不过,你俩要是在一起,我们就永远不可能有交集了。” “可惜,这世间的事,总不会按照我想的那样发展。有时候,不得不认命。”乔知意盯着时泾州那张脸,又勾起了她一丝丝好奇。 他脸上的疤,真的没有办法去掉吗? 是什么样的情况,让他经历了爆炸? 乔知意的手鬼使神差地靠近他的脸,终于触碰到他脸上那些狰狞的伤疤了。 带着一点点温热,那些新长出来的肉凸起,确实不是很好的触感。 拥有这样一张脸他自己也很难过吧。 无法想象他看到毁容的第一眼是什么样的心情,又有多强大的内心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乔知意听到门口有动静,是阿鬼。 他见到时泾州那副病殃殃的样子,有点意外,“怎么搞成这样了?” “这得问你吧。”乔知意站起来,“昨晚跟你们一起喝酒的还有别人吗?” “没有了呀。” “那是谁给他的酒里下药的?” 阿鬼心虚得不敢去看乔知意的眼睛。 他顾左右而言他,“他问题大不大?是一直没醒吗?” “阿鬼,谁给他下的药?”乔知意又问了一次。 “没人给他下药。他就是喝多了。”阿鬼还在撒谎。 乔知意懂了,正色道:“是你吧。” 阿鬼:“……” 看到他的表情,乔知意也没有什么好问的了。 她说:“你在这里守着他吧。我吃了饭回去上班了。” “诶,嫂子……” 乔知意已经出去了。 阿鬼无奈地看着时泾州,“大哥,你也太不中用了吧。怎么就搞到医院里来了呢?” 原本一直没醒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吓得阿鬼差一点坐地上。 “你装晕?”阿鬼拍着胸口,喘着大气。 时泾州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这笔账,等我好了跟你算。” “我这是为了你好。夫妻间只要有那么一回事了,感情就会很好。不过,你到底有没有发力?是药效太猛让你精疲力尽了,还是……” “滚!” “好嘞。” “等一下。”时泾州又叫住他,“把她给我找回来。” 阿鬼挑眉,“你这是舍不得人家了?” 时泾州头痛,拿起枕头就朝他砸去。 阿鬼接住,抱着枕头笑眯眯地说:“行啦,我去把嫂子给你叫回来。” …… 乔知意在门口碰上了韩零。 “要走了?” “嗯。” “他还没醒吧。” “有人在照顾他。” 韩零知道她对那个男人没有感情,只不过是被道德束缚住了她的心。 一切都不是自愿的情况下,还有反转。 “我正好也要去食堂吃饭,不嫌弃的话一起吧。”韩零发出邀请之后,就有一点点忐忑,怕她拒绝。 乔知意看了眼时间,忙了一早上,早就饿了。 反正是在医院食堂吃饭,她便同意了。 韩零眸光微亮,跟着她一起去了食堂。 他们一起往食堂那边走,白月和时兰婷看到了。 白月微微挑眉,“那男人跟乔知意肯定有一腿。” 时兰婷轻笑,“我早就说过,她只是为了我哥的钱。现在,总算是抓到把柄了。” “也不能太大意了。上一次,就闹了乌龙。”白月谨慎一些了。 “我看清了,刚才这个是百分之百的男人,有喉结,裤裆那里有货。” 时兰婷的话让白月有一点点不适。 她在外面是背着乱来的,别人眼里的她还是干净清纯的。就连朴凡都不知道她的本性。 可是时兰婷不同,她有时候不分场合地开黄腔。 要说烂人,时兰婷才是真正的不露声不露色的烂人。 第95章 时泾州不是男人 “那是医生。” “医生配医生,绝配。”时兰婷抓着白月的手,“白月姐,男人都一样,送上门的够香,就会化成为狼,吃得一口不剩。现在她走了,该你去表演的时候了。” 白月一怔,没明白她的意思,“你想让我做什么?” “不是我想,是你想做什么。”时兰婷伸手拉了拉她的领口,还帮她挤了一下事业线,“这样,就好多了。” 白月被时兰婷这么一摸,脸瞬间红了起来。 时兰婷凑到她耳边吹着气,“在这件事情上面,他要是敢声张,他才是会被万人唾弃的那一个。反正朴凡也是玩他自己的,你又何必守着妇道呢?既然喜欢我哥,那就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这人你想要就想,不想要就扔。多好。” 白月有些犹豫,“这样好吗?” “那要问你想不想跟我哥发生点什么了。”时兰婷轻轻地勾了一下白月的下巴,风情万种地扬起了笑,“我哥毁容了,你还念念不忘,那就是馋他的身子。现在有机会摆在你面前了,不尝尝永远都抓心挠肝。” 时兰婷催促着她,“趁着我哥还没有醒过来,现在任由你操作。赶紧去吧,我帮你守门。” 白月是被时兰婷推着去了时泾州的病房,她并不想跟时泾州做,她只是不想时泾州身边有别的女人。 就他那张脸,她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提得起兴趣。 “你要是不去的话,以后我就不帮你了。”时兰婷略有几分不耐烦。 白月犹豫着,“只是觉得这样不太好。” “你只有趁这种时候才能够把他变成你的男人,等他醒了,你连见他的机会都没有。”时兰婷佯装生气,“你到底要不要?” 白月深呼吸,“不会被发现吗?” “发现了又能怎么样?事情都成了。”时兰婷不以为意,又问:“到底去不去?” 白月脑子里根本就转不太过来,但时兰婷说得对,这是机会。 只要她把时泾州想象成以前的样子,她就可以了。 以前,她见过时泾州游泳的样子,完美的身材令人热血膨胀,她想试试。 白月的手放在门把上,她看向时兰婷。 时兰婷帮她把门打开,陪她一起进去,把她推到床边,无声对她说:“加油。” 白月看着床上闭着眼睛的男人,真的很丑,但是他的眉眼和鼻梁,还有嘴唇,脸型轮廓,都是她熟悉的样子。 其实,他原来真的很好看。 他的五官,无可挑剔。 现在看他,还能看出以前的模样。 时兰婷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指了指门外,表示她先出去了。 白月带着几分羞涩点了点头。 时兰婷背过身去,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她拿出手机,打开了录像功能,放在门口的绿植处,对准了床,然后出门了。 …… 阿鬼找到乔知意,看了眼韩零,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嫂子,州哥醒了。” “醒了?”乔知意想了想,便说:“醒了就更好,给你省了很多事。” 阿鬼急了,“州哥不让我照顾他,说我一个大男人照顾他算什么事,自己又不是没老婆。其实州哥脸皮子薄,虽然都是男人,但很多事情还是不太方便,当兄弟的还是得避嫌的。这男人跟男人太亲密了,不好。” 韩零吃饭的动作都慢了。 乔知意听着这些鬼话,都不想理他。 “嫂子,你去看看他吧。”阿鬼就差跪下求她了。 乔知意烦得很,她说:“总得让我吃完饭吧。” “是是是,您吃您吃。”阿鬼在时泾州面前卑微也就算了,没想到在她面前也跟个孙子似的。 被阿鬼盯着,乔知意根本就吃不好。 她不好意思地对韩零说:“你先吃,我过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韩零也放下了筷子。 “不用这么急,你吃完了再来。”乔知意不想给韩零添麻烦。 就时泾州那种人,看到她跟韩零一起出现,不知道又要作什么妖。 别的不担心,就怕他给韩零找麻烦。 韩零也懂了乔知意的拒绝之意,便不再强求。 目送她离开,已经没有一点点食欲了。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是别人的妻子,他若是做得太过,只会让别人诟病她。如今这局面,他也只能默默陪伴,不给她添麻烦了。 只要她不爱那个男人,迟早都会离婚的。 他等。 两年前他已经错过她一次,如今再也不会放弃她了。 …… 乔知意走回病房,阿鬼在门口就溜之大吉了。 乔知意无奈,推开门就听到里面有动静。 她生怕是护士进来看到时泾州那张脸了,冲进去一看,白月衣衫不整地坐在地上,低声啜泣。 时泾州则双眸阴沉如墨,用死神般的眼神盯着白月。 乔知意看着这一幕,脑子里有无数个画面闪过,最后只剩下一种。 白月趁机想爬上时泾州的床。 只不过,她那么嫌弃时泾州,为什么要爬他的床? 时泾州又是什么情况?主动来暖榻的不要?当真是那方面有欠缺? “还愣着做什么?把她丢出去!”时泾州冲乔知意吼。 乔知意是无辜的。 她甚至觉得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 “白小姐,你还能起来吗?”乔知意上前,倒也不是故作关心,确实是在关心她。她得有多大的勇气才敢爬时泾州的床啊。 万一时泾州身体里的药性没有过,搞不好真的就把她给办了。 那个时候,时泾州会如何? 乔知意想着倒是有点兴奋,可惜白月没有成功。 白月没理乔知意,她满眼通红地望着时泾州,脸上挂着泪,那叫一个娇弱可怜,满脸幽怨,“时泾州,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乔知意一脸惊讶,生怕被时泾州看到了,赶紧装傻,当听不懂的等着更劲爆的后续。 果然又听白月控诉,“我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你都无动于衷。我都怀疑你毁的不仅仅只是脸,还有你作为男人的象征!” 乔知意诧异,白月这是摸到底了? 要不然,怎么敢这么说? 无动于衷哎。 看来,她的猜测也是有准头的。 “乔知意!”时泾州的声音从牙齿缝里挤出来,“把她给我丢出去!” 怒火中烧,能掀了整个屋顶。 乔知意自知现在不能再看热闹了,便拉了白月一把,一本正经地说:“白小姐,你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何必作贱自己呢?你这样做,对不起你自己,也对不起你的丈夫。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吧。” 乔知意装模作样的劝慰并没有让白月得到心里安慰,她站起来盯着乔知意,“一个不中看也不中用的男人,送给我,我也不会要。” 这话,有点过分了。 乔知意正色道:“白小姐,你别忘了,是你一直缠着一个不中看也不中用的男人。还有,他是我丈夫,不中看不中用那也是我的。我就算是丢了也不会送给你。” 时泾州听着这话,眉头紧锁。 第96章 抱得美人归 白月平日里装作温柔可人的样子在今天算是彻底的撕破了。 她盯着时泾州,就是有一口气憋着不发泄出来难受,“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乔知意听了都想嗤之以鼻。 都把人家骂成那样了,再问这种话有什么意义? 说爱,她还能不嫌弃的嫁给他? 鬼才信。 “乔知意!”时泾州已经在暴露的边缘了。 乔知意不知道他干嘛要这么吼自己。 又不是她招惹了他。 时泾州气得头疼,“作为妻子,你就允许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在你老公面前晃?” 她允许啊。 乔知意想点头。 不过对上时泾州那要杀人的眼神,她识趣地对白月说:“白小姐,看来我需要再一次提醒你,你已经是有夫之妇了。如果你再这么拧不清,我想我有必要跟你先生谈一谈了。” 白月双眸通红,恨恨地看着乔知意,“别以为你嫁给了他,你就是他的老婆了。” “不然呢?我跟他是合法夫妻,法律都承认的关系。我不是他老婆,你是?”乔知意轻笑道:“脱光了爬上他的床,他对你都无动于衷,你不应该反省一下是你的自己的问题吗?你是漂亮,宛如一块玉。可你在他眼里,或许你就是一文不值,被别人随意把玩的玉了。” 乔知意话里没带一个脏字,但是已经把白月骂得面色铁青,十分难看。 “白小姐,既然大家都有各自的家庭,就别揪着过去不放。各自安好,方得始终。”乔知意走到门口,作出请的手势,“慢走,不送。” 白月简直要气炸了。 她恶狠狠的瞪了眼已经平静下来的时泾州,转身走到门口,眼神如刀子般落在乔知意身上,“今天我受到的屈辱,他日一定会加倍奉还。” 乔知意微微蹙眉,好家伙,她又成功地把白月对她的仇恨值续满了。 她其实好想给白月加油打气,让她再接再厉。 可惜了。 怕是没有下一回了。 白月相当于被时泾州完全拉进黑名单,她也没有必要把希望寄托在白月身上。 从而得知,白月在时泾州的心里,根本就不是什么白月光。 她把门关上,看向那个罪魁祸首。 时泾州已然气消,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古怪。 “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叫祥叔或者周正来照顾你。”乔知意已经收起了刚才咄咄逼人,又是那个有些畏惧但又透着坚强的样子。 时泾州很满意她刚才的表现,虽然在他的压迫下才那么强势的,但是深得他心。 “你是我老婆。”时泾州还是有几分有气无力,“别想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乔知意想打人。 这时,韩零敲门进来,和乔知意的眼神对视,他说:“我来看一下。” 乔知意下意识地站起来挡在时泾州的面前,示意他把口罩戴上。 然后对韩零笑了一下,“麻烦你了。” 时泾州从后面看到乔知意嘴角上扬,瞧他俩眉目传情,眼神就跟刀子似的盯着韩零。 一表人才,温文尔雅,确实是个会让女人心动的男人。 “韩医生跟我老婆是旧识?”时泾州伸手拉开乔知意,问他。 韩零不喜欢听他那么称呼乔知意。 乔知意也听着刺耳。 “我和小意是校友。认识有六年了。”韩零给他量了一下体温,“体温已经降下来了,要是没有什么不适,明天早上就可以出院。” 时泾州眉梢微扬,“校友挺好的。” 六年了,还只是校友关系,呵。 “嗯,之前我跟小意一起去国留学,多亏了是校友,可以彼此照顾,不至于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略显得孤单。”韩零语气平和,完全就是在跟他随意聊着天。 时泾州看向乔知意,乔知意盯着脚尖。 她不是没有感知,完全能感觉到有一股小火苗在这个房间里撩起火焰的温度。 男人之间的较量也这么的汹涌么? 韩零说喜欢她,愿意等她,所以他说这些话她是能理解的,无非就是想表明他的心迹。 可是时泾州这算怎么回事? 暗戳戳的较什么劲呢。 “韩医生结婚了吗?”时泾州漫不经心地问。 “还没有。” “需要介绍吗?” “不用。我心里有人。”韩零双手放在白大褂口袋里面,正视着时泾州。 “意思是还没有谈?”时泾州眸子里有几分轻蔑,“这种不是两情相悦的事,最后也不见得能成。” “只要我诚心诚意,我们心意相通,修成正果也只是时间的问题。”韩零不慌不忙,十分的坦荡。 时泾州眉梢微微下沉,看向乔知意那恨不得消失的嘴脸,心中冷笑,“韩医生真是个痴情的人。” “我已经错过她一次了,这一次不管过程有多艰难,我都会等她。”韩零看向了乔知意,真心表白。 乔知意越听越心惊胆战,她留在这里就是个错误,现在如同被架在火上烤,两头都在加柴火,她难受得想死。 时泾州抓住乔知意的手,摸到她的手心一片冰凉,墨眸压下了暗涌,“老婆,作为女人,你要是听到韩医生这番话,是不是很感动?” 乔知意的手哆嗦了一下,所有的压力都给到她身上。 她皮笑肉不笑,“嗯。” “可惜了,这么感人肺腑的话,没让韩医生的心上人听见。改天我要是见到了,一定会帮你在她面前好好说说你对她的情。” 时泾州突然拉拽乔知意的手一下,乔知意整个人失去了重心,一下子就趴在了他的胸膛上。 时泾州顺势搂着她的腰,轻笑出声,“还有外人在,就算是被感动到了,你也不能这么迫不及待地投怀送抱,免得韩医生看着心酸。毕竟,他还没有抱得美人归呢。” 那宠溺又无可奈何的语气让乔知意头皮发麻。 她想骂时泾州不要脸,这种话也说得出口。要挣扎着起来,时泾州倒也没有为难她,只是一直抓着她的手,十指紧扣,不让她逃。 乔知意急得耳朵都红了。 韩零见状,自知时泾州是故意的。 他的嘴角僵了僵,便说:“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要多注意休息。另外,不要服用一些药效较强的药物,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伤害。” 时泾州整个气息都变了。 乔知意离他最近,也感觉到他隐忍的怒意。 虚弱,药物,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那深意非凡呐。 “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叫我。”韩零对乔知意微微点头,便先出去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时泾州扯掉口罩,阴森地盯着乔知意。 第97章 事关男人的面子 “心上人?”时泾州危险地眯起了眸子,“乔知意,已经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你想多了。”乔知意被她盯得浑身难受,总想反弹怼回去。 时泾州抓紧她的手,咄咄逼人,“刚才他那么猖狂,难道不是你给他的底气吗?” 乔知意到底还是镇压不住他的气场,她咬唇,小声辩解,“是你先嘴上不饶人的。” “你这是在帮他了?” “这是事实。” “乔知意!”时泾州怒了,“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的身份?” 乔知意实在是受不了他这种蛮不讲理的脾气,忍无可忍地质问他,“什么叫我忘记了身份?你跟白月上床,我有说过什么吗?” 真的是要气死了。 凭什么只许州官放火? 真当她是逆来顺受的受气包? “什么叫我跟她上床了?你要是不走,她能有机可乘?” “你要不是给了她希望,她能用这种方法接近你?” “我已经把她赶走了。” “那是你不行!”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乔知意胸口起伏着,心跳很快,一阵后怕让她后背冒冷汗。 她被时泾州阴戾的眼睛盯得浑身如万虫噬心般窒息,她赶紧甩开他的手后退了一步。 冲动真的是魔鬼,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就算是打断了腰杆也得硬撑着。 “你说什么?” 乔知意瞬间觉得房间里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她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那双眼睛要喷火了,乔知意往后退。 理智突然就回来了。 干嘛要跟他争吵呢?跟他吵,有理也会变成无理。惹毛了他,对谁都没有好处。现在更害怕他会报复到韩零身上。 她低下了头,调整好了情绪之后问他,“饿了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饿了。”时泾州一团怒火在胸口乱窜。 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别人说他无能,不行。 这件事就事关男人面子,很重要。 做不做是一回事,但是被她拿出来这么说,就似两耳光打在他的脸上那么响。 乔知意稍微松了一口气,“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赶紧逃离这地狱深渊,她怕再耽搁一会儿,就会被碎尸万段。 “你过来,我告诉你。”时泾州的声音突然就虚弱了。 乔知意迟疑了一下,还是凑近了一些。 也就刹那间的事,时泾州把乔知意按在床上,拔掉了手背上的针,撕扯她的衣服。 “你干嘛?放开我!这是医院!”乔知意挣扎。 昨晚的事,跟此时无缝连接。 时泾州已经气得脑子里没有别的想法了,一心只想把她就地正法,看她还敢说他不行。 乔知意的衣服被撕开,她的脸都挣红了。 使出吃奶的劲反抗,他就算是个病人,那力气也是她不能敌的。 乔知意想再去摸床头,可是什么也没有。 她哭着乱动,挣扎到浑身都没有力气,“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你是我老婆,我不可以,谁可以?韩零吗?”时泾州的手按在她的腰间,双眼猩红可怕,“你们相识六年,在国外又一起排解孤独,是不是跟他睡过了?” 啪! 乔知意红着眼睛咬着嘴唇,恶狠狠地盯着时泾州。 时泾州的脸被打得偏过了头,他用舌尖抵了抵被她打麻的半边脸,目光幽暗,冷冽阴沉的气息散发出来,放在乔知意腰间的手已经开始动作。 他必须要让这个女人明白,谁才是她的男人! 乔知意已经无力反抗,刚才那一巴掌是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她满眼的痛苦和厌恶,“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就跟发情的畜生一样,没有人性可言。你可以用手段来满足你可笑的尊严和虚荣心,但你永远都不会有人真心对你。我这身体你要拿去就拿去,不过是一具躯壳,就当命不好。” 记得这是第几次了。 她每一次的反抗都越来越无力,也深知这样的事情早晚会发生。 她累了。 跟一个不爱的人,偏偏用尽手段要把她留在身边的人,她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大不了就这样过一辈子了。 这世间,总有一些命不好的人。 她,只是不幸中的一个。 乔知意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时泾州看到她眼角划过一滴又一滴的泪,他胸口被堵得要爆炸了。 这都多少次了,每一次她都是这副鬼样子。 要是换成韩零,她还会这么激动吗? 不就是想跟他离婚,和那个男人双宿双飞吗? 想都不要想。 他就算是一辈子不碰她,也不会让她得逞的。 已经完全没了欲望,他捏着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你以为我真的会碰你?呵,我不爱你,你求我我也不会碰你。但是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敢背着我做对不起我的事,你所在乎的人,都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乔知意想过他会这么警告自己,反正被警告被威胁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习惯了。 她毫不在意,哑着嗓子问:“确定不要了吗?” 她不想下一次又经历这种事情。 时泾州眯起了眼睛,看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烦。 掀开被子下床,戴上口罩,穿着病号服就甩门出去了。 乔知意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整个人才缓了过来。 擦掉眼泪,她坐起来把衣服扣好,腰间被他掐红了一片。 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他这种发疯似的行为了,情绪也比之前要平复得快一些。 手还有点疼,那一巴掌是打他的出口不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除了眼睛红红的,倒也还好。 她走出病房,正好遇上时兰婷。 时兰婷看到她的模样微微眯眸,“我哥呢?” 乔知意不想看到时家人,没理她。 时兰婷倒也没阻止她,推开病房的门,里面空无一人。 她赶紧找出手机点开录像,看完之后她的眼皮微跳。 呵,白月彻底踢出局了。 至于乔知意……也用不了多久了。 时兰婷收好手机,脸上浮现得意的笑容走出了病房。 …… 乔知意没管时泾州,本来想去叶希那里,又怕她担心,就去开了间房,洗了个澡,睡到了天亮。 这一晚上,她做了很多梦,没有一个梦是能想得起来的。可是知道梦里有时泾州凶狠的样子。 她吃了早饭就打车去了初禾医院,院长把她叫到了办公室。 第98章 人性的扭曲,道德的沦丧? “林蔚不会追究孩子没有保住的事情,她也跟她的家人说过这个事了。但是,她的婆婆执意要告你先生打她的事。” 乔知意轻蹙眉头,“她要告就告。” “小意,我的意思是能不能私下解决了?”佟院长语重心长,“我们都知道是林蔚婆婆动手在先,可是还击的人是你先生,别人就能以‘男人打女人’,‘年轻体壮的男人打老太太’这种词条来做热点。” “现在是信息时代,网络很可怕的。不管是你不是你先生,要是被那些不明真相就被带动的网民人肉,你们会不得安宁。” 佟院长是很担心这种情况发生的。 乔知意知道佟院长的意思,也知道她是在为了他们好。 可是事情的真相不能因为怕,就可以任由别人胡作非为。 别说是时泾州,她也咽不下这口气。 “院长,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不会给医院添麻烦的。” “我不是怕你给医院添麻烦,是你们自己。”佟院长有点着急,“你这孩子,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怎么有时候就一根筋呢。” 乔知意笑了笑,“因为我们在理。” 佟院长无奈,“那你跟你先生商量一下,这件事最好是不要闹大了。” “我明白。” 乔知意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就去看了林蔚,她恢复得还不错,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看到她,林蔚招呼她,“乔医生,听说昨天你请假了。” “嗯,有点事。”乔知意问她,“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林蔚躺在床上,跟她说:“我已经提出离婚了,他同意了。” “恭喜你。” 离婚,等同于家庭破裂,不该恭喜的。 但是她懂林蔚的处境,能离成,确实是值得恭喜的事情。 林蔚笑了,“签了离婚协议书后,我整个人都轻松多了。像极了被判处死刑的人,突然之间变成了无罪释放。” 乔知意羡慕她,能够这么勇敢。 “我要谢谢你。”林蔚诚挚地看着她,“谢谢你保住了我的命。” “是我应该做的。” “孩子的事我已经跟他们说清楚了,他们不会再追究这件事情。但是……”林蔚眉头一沉,“他妈揪着你老公打她的事不放,非要告你们。” 乔知意点头,“刚才院长跟我说过了。”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林蔚很坚定地说:“如果他们真的蛮不讲理,你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有了她这句话,乔知意心里就有了底气。 从林蔚的病房出来,就听到护士说林蔚的婆婆去了她的办公室。 有些人,有些事情,该面对还得面对。 乔知意回到办公室,就看到林蔚婆婆站在她的办公室里,一见到她就趾高气扬,“乔医生是吧,我这次来是让你给我道歉和赔偿的。” “道歉?赔偿?”乔知意淡淡一笑,“道什么歉?赔什么?” “你别装傻。你老公把我的手给扭伤了,还踢伤了我儿子,不该道歉,不该赔偿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吗?” “那你打我那一巴掌怎么算?”乔知意反问。 “你那是活该!你把我的孙子都弄没了,没让你偿命就已经格外开恩了。我告诉你,你最好识趣一点,否则我就曝光你!”老太太那张尖酸刻薄的脸做着夸张的表情,实在是有些难看。 乔知意淡淡地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道歉和赔偿是不可能的。” “行啊。”老太太指着她,十分嚣张地说:“到时你可别来求着要给我道歉。” 乔知意懒得看她。 老太太深深地剜了眼乔知意,走了。 中午,便有人在医院门口拉起了横幅:无良女医生罔顾小生命,纵其丈夫殴打半百老人。 门口已经有媒体对准摄像机凝神播报:“近日,一位半百老婆婆向我们哭诉她被女医生的丈夫打了,其原因是女医生在不通知家属的情况下,自作主张放弃了八个月的胎儿后,爱孙心切的奶奶便质问女医生为何要这么做,其间因痛失爱孙情绪过激,言语有些激愤,女医生竟然叫来了她的丈夫撑腰,丈夫不顾老人家痛失爱孙的心情,竟然还将老人家打伤。老人家的儿子想要为母亲讨回公道,结果被女医生的丈夫踢倒在地上……” “作为医生做出了这样的事,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敬请关注。” 热点一下子就被炒高了。 话题快速上升到了社会新闻第一位,瞬间就被顶上微博综合热搜,一下子就吸引了数万网友留言。 前十都是在骂无良女医生和女医生的丈夫,后面便是同情老太太的言论。 有人开始扒女医生的个人信息。 乔知意的个人信息瞬间被扒了个底朝天。 “才二十六岁就成了主治医生?这怕是有黑幕吧。” “本人是医学生,今年二十六,正在愁出路。” “能进初禾这么好的私立妇产科医院,怕不是走的后门吧。可能是某位领导想哄美女,哪知道搞出了人命。” “重点是她有老公的。” “那只能说明这女的有本事啊。把自家男人哄得团团转,给她当打手。” “这种人就不配当医生,草菅人命。” “有没有下单寄花圈给那女医生的,一起团,打八折。” “……” 周正看到这条热搜冷汗直冒,他赶紧去找时泾州。 时泾州昨晚就回来了,那女人是一夜未归。 他也懒得管,只是希望她有脑子,别做出格的事。 “少爷,出事了。”周正把平板递给时泾州,“少夫人被人肉了。” 时泾州扫一眼就接过仔细看,勃然变色。 周正急得不行,再这么下去,少夫人能受得了吗? 现在网友都一边倒地站在老太太那边,骂少夫人的话是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周正看着这些言论都气得要爆炸了,别说是少夫人。 “现在怎么办?”周正急得不行,“要不我去把热搜撤下来吧。不能任由这么发展下去了。” 时泾州把平板丢在桌子上,眸子阴沉,“撤热搜没有任何作用。” 热搜已经让不少网民都知道了,撤掉只会让他们更加胡乱猜测,反而会把事情推向另一个高潮。 “那怎么办?” “查一下那家人的底。”时泾州拿上衣服,戴好口罩就出门了。 …… 佟院长下了紧急命令,医院大门暂时关闭,除了住院的产妇和家属,不能让其他人进来。 其他医生都摇头叹息,害怕的事终究还是会发生,只是没想到变得这么糟糕。 都是同事,一荣俱荣,一埙俱埙,这种时候心里是会有想法,但还得一起面对。 毕竟,他们都知道这事不是乔知意的错。 林蔚那个婆婆,完全就是颠倒黑白。 乔知意坐在办公室里,她看着电脑,到处都在推医院门口的新闻。媒体越来越多,那些自媒体更是会火上浇油。 她的手机被叶希和韩零轮番轰炸,她都没有接,只是回了短信:别担心,我很好。 第99章 对峙 从媒体站在医院门口只用了半个小时,这件事就推到了一个最高点。 乔知意坐在办公室里,把门反锁了,手机关机。 每一分钟都是煎熬的,那些言论越来越难听,越来越恶劣。 唯一庆幸的就是她的个人信息里没有牵扯出弟弟和母亲。他们要查时泾州,也没有查出来。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她,倒也没有那么多需要操心的事。 有人敲门,在外面喊,“乔医生,你开门。可别想不开,把门打开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乔知意深呼吸,她不是在躲,只是想静静,免得心急会做出一些会更加影响医院的事情来。 她把门打开,冯语在前面定定地看着她,其他医生都安慰着乔知意。 乔知意对他们笑了笑,“我真的没事,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现在差不多了,我去见见林蔚。” 她的语气轻快,神态也很放松,这状态让担心她的同事们都稍微放了心。 乔知意去了林蔚的病房,林蔚正看着手机,见到她来了,有些惊讶却也是在情理之中。不过,眼神里有几分躲避。 “林总,相信你也看到网上的言论了。”乔知意开门见山,“我希望你能出面帮我澄清一下事实。” 林蔚把手机放好,抿着嘴唇,有些迟疑,“不好意思,乔医生,我可能……帮不了你。” 乔知意有一点点意外,她也没有很急切,“方便问一下原因吗?” 林蔚为难地说:“就这件事,我可以闭嘴,不帮任何人。” “我懂了。” 乔知意想过很多事情都瞬息万变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做到金口玉言。更何况,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的婚还没有正式离掉,总归还是牵扯在一起的。 乔知意没有为难她,只是有叮嘱她好好休息,便出去了。 门外,冯语站在那里,面带忧色。 乔知意故作轻松地对她耸了耸肩,“冯医生今天很闲?我记得你下午有个手术吧。” “她怎么说?”冯语能猜出她来找林蔚的意图。 乔知意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便说:,“我的事不用管,你好好做你的事。” “现在不仅仅只是你一个人的事了。”冯语神色凝重,“你是医院里的一分子,一个人出事,谁都不能独善其身。” “我会解决的。” “你怎么解决?”冯语皱眉,语气加重,“现在外面都是凭那个老太太一张嘴,而你什么回应都没有。现在相关部门也要介入调查了。你现在这么淡然,知道医院顶着多大的压力吗?” 在林蔚说不帮她的时候,乔知意的心里确实是有些压抑的慌。 现在冯语又这么咄咄逼人,她也很烦躁。 “我说了,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乔知意的语气也有些强硬了。“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乔知意,你是不是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你知道你闹了这一出之后,医院的形象会受多大的影响吗?来我们医院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你纵容你老公打了客户,以后谁还敢来我们医院?” 冯语很气愤,“我知道你老公家境优渥,你也清高。你可以不在乎这份工作,但是你不能让我们所有人都为你们夫妻的行为买单。” 乔知意越听这话越无法理解,想跟她理论,又觉得有些浪费时间。 在这里跟她争论对外面事情的发酵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现在不想跟你争论这些。”乔知意从她边上走过,冯语拉住她,“乔知意,你最好把这件事解决得漂亮一点。医院要是因为你而出现了问题,你就是罪人。就不配待在这里!” 外面已经有人在围观,乔知意看了眼那些同事异样的眼神我,她心里明白,他们是会跟她一起共同面对困难,但打心底里还是会怨恨她的。 他们跟公立医院不一样,来这里待产的人多,分红就会高。本来初禾医院就是在本市甚至全国最好的私立妇产科医院,随便进来一个人,最少也是六位数起步。 这跟所有人的利益都挂钩的,该恨的还是会恨,只是怨气恨意都不会当着外面的人流露出来的。 乔知意深深地看了眼冯语,拿开她的手,“我惹的事,我会解决。” 从众多人的注视下,乔知意走向了医院大门口。 她穿着白大褂,身单力薄,背影看起来十分的孤独。 何娜不忍心,想要跟过去,被冯语拉住,“何主任,你还是别去了吧。到时别人一拍,那些网友肯定也会人肉你的。她跟我们不一样,大不了不当医生了,回家还有老公养。我们只能靠自己。” 何娜犹豫了。 没有人敢在媒体面前露面,他们都怕“出名”。 只是看着乔知意那单薄的背影,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乔知意一出现在大门口,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闪光灯不停地落在她的身上。 有人小声在说:“比起照片,本人更漂亮。不过看起来面相很和善温柔,不像是个能做出那种事的人才对。” 同伴说:“人不可貌相。” 蜂拥而至的媒体扛着摄像机对准乔知意,一个个犀利的问题如子弹般射出来。 乔知意站在那里,神色淡然地睨着这帮人,每一个人都在帮卢女士说话,每一个人都在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乔知意不急不缓地等他们说完安静之后,才淡淡开口,“现在我可以说了吗?” 等待了几秒,全场安静。 乔知意薄唇轻启,“就今天这件事我要说明……” 她有条不紊地把事情发生的经过和结果都说了一遍,当然她没有说孩子是畸形的事。 “你在撒谎,明明是你们没有通知到家属,擅自做主害死了孩子。” “有没有通知家属,是可以查到记录的。救护车,医院,都能查到。”乔知意气定神闲。 “可你纵容你的丈夫打老太太,无话可说了吧。” “这位男士,我想请问你,你有爱人吗?” 男记者点头。 “好,如果你的爱人被我打一耳光,你会无动于衷吗?”乔知意反问。 男记者轻蹙起了眉头。 旁边的女记者接过了话,“绅士的男人是不会打女人的,更何况打的还是一位年过半百,刚失去孙子的老人家。” “你的意思是,你被人按着扇耳光,你老公就在旁边看着什么也不做,任由别人打你?”乔知意质问。 第100章 为她撑腰 女记者神色僵了僵,继续说:“就算如此,人家那是失去了孙子,心情难受,就算打了你一巴掌,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此时,我被你们长枪短炮地围攻,被你们写的一些标题成功成为了网络上最该死的女医生,或许很快便有人到医院门口对我砸臭鸡蛋,扔石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才造成的,那么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先扇你们几巴掌?你们不过是挨了几个耳刮子,而我丢失的是名声。对吗?” “你这是在狡辩!” “你们认为我这是在狡辩,那么为什么你们会因为卢老太太的一面之词,就给我定了罪?”乔知意一直都是心平气和,不卑不亢,“因为她年纪大?因为她失去了孙子?作为一个妇产科医生,我们想让孩子平安出生的心情不比家属少。说得更现实一点,这是我的职业。但凡有个孩子经过我手没能平安降生,这就是在断送我的职业。” “那你是承认你老公打人了?”女记者打断了她的话,抓住重点。 乔知意直视这个女记者,“我老公只是为了保护我。” “所谓保护,就是去殴打一个半百老人。” 乔知意明白他们的意图,现在只要抓着打老人这一点不放,又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那个老太太活该。 这些人,表面是在维护弱者,根本就不会去深挖事件的起因经过。在他们看来,老太太年岁已大,又痛失爱孙,已经是最可怜的人了。 乔知意一时的缄默被他们录下来放在网上就成了心虚。 “看,她都无话可说了。这女人就是真正的蛇蝎美人。” “老人家对她动了手,那是情有可原。当医生的挨家属的打,又有什么关系?一个大男人打老太太,也真是下得去手。” “那男人怎么不出面?闹这么大,他长了眼睛都看得到吧。躲在后面不敢出声了?” “打女人的男人,不会是个什么好东西。” “姐妹们,一定要远离这种暴力男。” “……” 评论区开始攻击乔知意的男人了。 佟院长急急忙忙走出来,把乔知意护在身后。 她看了眼所有媒体,正色道:“各位,我是初禾的院长。天气比较炎热,大家也在这里站了很久了。我们专门收拾出了会议室,不如大家进去坐,喝点东西。稍后,我们就这件事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安排人把这些媒体都请到了会议室,她跟乔知意说:“你先回去,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院长,这件事我是当事人,我要是不在的话,他们不会罢休的。”乔知意不想拍拍屁股走人,把这些难题留给与之不相关的人。 “你在也没有用。”佟院长安抚她,“这件事上面介入调查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会来处理。你就好好在家里休息几天。” 如果真的是医疗事故,医院肯定会出紧急公关的,但是人家现在不是要找医院麻烦,而是找乔知意个人。 医院如果维护她,那医院的形象和名誉也会被那些不明事理的抹黑的。 乔知意还想再坚持,佟院长很严肃地跟她说:“这是院里的决定,你要遵守。” 这时,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医院大门口。 熟悉的车子让乔知意越来越不安,很焦躁。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局面,以时泾州的脾气,他来只会让事情越来越难以收拾。 时泾州一下车,佟院长都紧张了。 打人的当事人来了,只会让事情变得更乱。 时泾州一身的黑色装扮,口罩也是黑色的。他走到乔知意面前,深邃的目光打量了乔知意一眼,确定她没有受伤,这才对佟院长说:“今天的事情,我来解决。” “时先生,你就带小意回去吧。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们会解决的。”佟院长实在是不想让事情闹大,把这当事人请走,他们才有得谈。 时泾州目光犀利,“你们怎么解决?” “这……” “拖得越久,对医院和我妻子的名声就越不好。”时泾州直言,“还有,你们解决不了。” 无视佟院长眼里的诧异,时泾州直接往里面走。 佟院长急了,赶紧跟乔知意说:“你赶紧劝劝他,可不能当着那么多媒体的面,打人啊。” 乔知意也很担心。 她赶紧跟上去,抓住时泾州的手。 话还没有说出口,时泾州拉开她的手,眼神阴戾,“我时泾州的女人,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我更不需要躲在女人身后。” 时泾州径直走进了会议室。 他一进去,所有人媒体都看着他。 时泾州走向主位,那颀长挺拔的身姿往那一站,强大压迫的气场就铺面而来。 “我是乔知意乔医生的丈夫,我姓时。卢玉芬是我打的,她儿子也是我打的。”时泾州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那些端着摄像机拿着手机的人,赶紧开机拍摄,这都是能制造舆论的话题点。 卢玉芬就是林蔚的婆婆,她正好也进来了。 一见乔知意和时泾州,便开始哭诉,把弱者的姿态展现得无可挑剔。 乔知意看到时泾州那张狂的样子,眉头紧锁。 他说的是事实,但现在没有人能听事实。他的出现就已经足够把事件推向了另一个高潮点。 这事,一时半会儿怕是解决不了。 时泾州冷眼看着卢玉芬演戏。 卢玉芬哭完了,那个最开始就一直质问乔知意的女记者也对时泾州展开了新一轮的炮轰,“这位时先生,老太太一把岁数,你怎么下得了这样的狠手?你家里也有老人吧,如果你家里的老人家在外面被人打了,你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为老不尊,被打活该。”时泾州的话再一次引起了众人哗然。 门外的医生们都非常无奈,幽怨地看向了乔知意。 嫁给了有钱人,是别人羡慕的。可是这男人连老人家都打,如此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不知道是不是有暴力倾向。 这种人,真的好相处吗? 乔知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她不能去埋怨时泾州,他打人是为了她,现在出现在这里,说白了,也是因她而起。 他现在成了众矢之的,若她无动于衷,是她不会做人了。 跟他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是一码归一码,这会儿她得拧清关系,不能逃避。 乔知意走到时泾州身边,时泾州看了她一眼,乔知意平视前面,正面那些媒体,还有眼角挂着眼泪,却一脸阴险盯着她的卢老太太。 “你们听听,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能说出这种话,这还到底是不是人呐。”卢老太太又开始哭。 时泾州眼里满是厌恶。 乔知意看着卢老太太这副嘴脸,都想打人了。 第101章 夫妻同心 “到底谁不是人,你心里有数。老太太,一把年纪了才被人撕破你这张老脸皮,可别承受不住。”时泾州阴沉的声音传出来,实在是有些吓人。 乔知意都怕时泾州是不是在威胁老太太。 她能这么想,别人也能。 那女记者立刻问他,“时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威胁老人家吗?还有,能不能请你尊重我们一点。这么多人在,你就一直戴着口罩?是什么原因让你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这位记者,我想请问你,我先生说的话里哪一个字里让你觉得有威胁?”乔知意听得一肚子的火气,忍不住出来回怼,“还有,我老公戴口罩怎么就成了不尊重你们?他跟你们不熟,想怎么示人就怎么示人。关你什么事?” 乔知意真的是憋了很久了,这些人简直越来越过分。 时泾州看到她这炸了毛的样子就想起了之前的酒吧,她冲出来替他抱不平的模样。 尽管大家都清楚不管两个人相处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但是在外面只要遇到麻烦,都会一致对外。 他们都很清楚这段关系。 没离婚前,都是绑在一起的。 时泾州看她气炸的模样,握住她的手,把她稍微往后带了一点,用半边身体挡住了她,再一次问卢老太太,“老太太,你确定你要继续放任这些人跟我们耗下去?” “我要一个公道,只要你们不给我道歉,我就跟你们耗下去。”卢老太太铁了心地要跟他们杠到底。 时泾州冷眉冷眼,“那就看谁的脸更疼。” 乔知意不知道时泾州到底做了什么,只是见他稳如泰山,像是早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那颗浮躁的心竟然渐渐平静了下来。 没有多久,门口就有了动静。 进来的人让乔知意有些意外,是林蔚。 她穿着病号服走进来,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林蔚的脸色不太好,她看向乔知意的眼神有几分歉意。 “你怎么来了?”卢老太太一见林蔚脸色大变,上前去抓着她的手,压低了声音,“你来做什么?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乱说话。” 说完,又一副关切的模样,“小蔚,你身体还没有恢复好,不宜下床走动。我们在医院交了那么多钱,他们保不住孩子也就算了,现在连你都照顾不好,这种医院,以后看谁还会来。” 乔知意有点担心林蔚来,会不会把事情闹得更大。 林蔚冷着脸拿开卢老太太的手,她走到乔知意的身边,面对众人,“各位,我是林蔚。三天前,我出车祸被送到初禾医院,孩子已经有八个月了。那么严重的车祸,我和孩子都是危在旦夕。情况危急,上救护车和进了医院之后,都有工作人员联系我的家属,没有一个接听了电话。” “于是,乔医生顶着压力最后选择了保我。只有这样,才不至于一尸两命。我确实活下来了,我的孩子没了。我所谓的老公和婆婆终于出现了,他们见到乔医生的第一句话就是为什么没有保住孩子。我这位婆婆更是动手打了乔医生一巴掌。” 林蔚停顿下来,看向了卢老太太那铁青的脸色,继续说:“乔医生是个非常负责任的医生,大晚上的知道我出事就跑来救我,结果因为选择了保大人,挨了爱孙心切的老太太一耳光。我是个俗人,但是如果我是个男人,谁要打我女人,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会还手。” 卢老太太气得差一点站不稳,扶着椅子,怒瞪林蔚,“林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这是在为你讨公道,你现在是胳膊肘往外拐了?” “你不是为我讨公道。你易怒,霸道,蛮不讲理。所有的人你都要控制,所有的事你都要安排。你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你的权威。你威胁我,如果我敢在今天出来帮乔医生,就会让我身败名裂,让我的家族和企业一败涂地。” 在场的人都被震惊到了。 乔知意也有些茫然,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林蔚怎么突然调转枪口指向卢老太太? 她去看时泾州,时泾州已经坐下来了,眉眼间一片冷清。 “嫁进你们家,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但凡人生可以重来,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从未认识过你们。家族联姻,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耻辱。” 林蔚深呼吸,“还有一件事,我也可以告诉你。” 乔知意拧眉,总觉得林蔚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从来都不想怀你们家的孩子,自从知道有了身孕后,我就恨不得把他流掉。我每天拼命的工作,应酬,什么都不忌口,不管不顾。最后,孩子是个畸形儿。就算是生下来,也是个会被厌弃的存在。” “我感谢这场车祸,让我没了这个孩子。”林蔚的眼眶通红,眼里的泪在打转,“他不是被期待的,也不是被爱的。在还没有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无情和阴谋就离开,是他的幸运。” 林蔚盯着震惊万分的卢老太太,“这一切,你怪不了任何人,都是你的报应。你收买了这些媒体,抹黑乔医生,攻击乔医生和她的家人,还扮弱示群体,让所有人都同情你。呵,别人能被你装模作样骗,我不会。” 林蔚深呼吸,抹掉眼角流出来的泪,对着所有媒体说:“我已经跟卢老太太的儿子签了离婚协议,等出院就会办离婚手续。我很感谢乔医生,是她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是她让我有了重生的机会。我也劝诫一些跟我一样的女孩子,如果觉得一场婚姻对于你来说是枷锁,非常明确的不爱对方,一定要勇敢的拒绝。所有的将就,都是毁掉你人生的一个个炸弹。” 她对着众人鞠躬,“事情因我而起,都是我的错。我恳请大家不要再去伤害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也别寒了一个真正有仁心的医者的心。” 林蔚对转身对乔知意弯下了腰,“乔医生,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包含了很多。 乔知意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而道歉,但是她接受。 有林蔚出来这么一解释,那些直播也去的画面也被网友实时观看到。 同情林蔚的有,说林蔚狠心的也有。 同情她嫁给了一个不爱的男人,活得那么的艰难。 说她狠心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孩子无罪,怎么能够毫无期待。 但是,骂卢老太太的人更多。 也不知道是谁,收集了很多卢老太太趾高气昂的视频放在了网上,更有人爆出卢老太太的儿子经常混迹夜店,还有暴力倾向,把人打伤打残,都是卢老太太带人去威胁私了了。 这些证据一出现,不少人开始给乔知意道歉。 还出了一个热门话题,乔医生,对不起 第102章 他在保护她 天还没黑,卢老太太名下所有产业都受到了影响,夫家的公司刚谈的生意也都黄了。 乔知意看着网上的新闻,恍然如梦。 就一天,她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她到现在还有一种窒息感。要不是时泾州出现,她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安坐在这里。 时泾州…… 她刚才看到微博上有人对时泾州截了图,发出一个九宫格。 上面配的文字是:难道只有我一个人盯着乔医生的老公看吗?虽然戴着口罩,但是真的好帅啊。 下面的评论不少。 都说他气场强大,像个大佬。 还有人说,乔医生一身白大褂站在他身边,竟然生出了一种美女与野兽的画面,就是很般配。 一个向着黑暗,一个向着光明,他们彼此融洽,和谐。 乔知意看着这些评论,微微蹙眉。 她点开那些图片,不是高清的,越放大就越模糊,但就这么看,他的仪态确实是让人眼前一亮的。 有一张,正好把她和他都框进去了。 “他们真的是两个极端,一个温婉优雅,一个霸气狂妄。他在保护她。” 这条评论的点赞最多。 他在保护她吗? 乔知意说不上来,但今天的事,确实是因为他的出现才有了转机。 她找林蔚,林蔚说不插手帮谁。 后来又出现,她怀疑是时泾州的手笔。 还有网上关于卢老太太的那些事,曝得太巧了。 次日,乔知意去找林蔚。 林蔚看到她,神情有些不自然。 “乔医生。” “林总,有件事情我有疑惑,能不能请你解惑?” 林蔚抿了抿唇,“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又来帮你,对吗?” “是。” “其实我不是帮你,我是在帮我自己。”林蔚深呼吸,眼里满是羡慕,“你有一个爱你的老公,我很羡慕你。” 乔知意蹙眉。 “你老公一定没有跟你说吧。”林蔚笑了笑,“他昨天打电话给我了,他说如果我能出面的话,他会帮我得到更多的利益,并且能够让我的事业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其实你老公就算是不找我出面,他一定能把那家人钉死。只不过由我出面说出实情,那些网民对你会更好的改观。” 林蔚望着她一脸诧异的样子,又说:“你老公很在乎你,他能够这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那家人的那些破事查清楚,不简单,也是真的上了心的。乔医生,你真的很幸运,拥有这样一个默默守护你的男人。” 乔知意从林蔚的病房出来,她有些不真实。 她竟然会成为别人羡慕的对象。 时泾州在乎她?不是在乎,是他不允许他的所有物被别人欺负。 他说过,他的女人,不是别人能欺负的。 他做这么多,是不想因为她波及时家吧。 乔知意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她要是被媒体盯得太久,盯得太死,迟早会牵连到时家的。 一定是这样! 快下班的时候,乔知意请同事们吃饭。 不管怎么样,出了这样的事,她先要感谢他们没有落井下石,也要为他们因为她受到了牵连表示歉意。 下班一起出门,叶希又打来电话。 乔知意索性叫她一起。 他们到了大饭店,正好叶希和韩零也来了。 “韩零也很担心你,他打电话来想叫我约你出来吃饭安抚你,我就自作主张地把他带过来一起了。”叶希在乔知意耳边轻声说:“他昨天可急坏了,一直托人想办法把热度降下去,还叫朋友帮忙写公关文案。背地里,没少出力。” 乔知意明白,反正都是吃饭,一起就正好。 一大桌子菜上桌,所有人又开始议论起昨天的发生的事情,对卢老太太那是讨厌死了。当然,也少不会夸赞起乔知意的老公,那位从来不露面的时先生。 “知意,你怎么没叫你老公来呢?大家都是一起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也让我们见见他的庐山真面目吧。” “对呀对呀,他也来医院好几次,一直戴口罩,就是没见长什么样子。是不是长得太帅了,怕被外面的人惦记了呀。” “会不会是明星啊?看他的气质和身型体态,真的好好哦。那双眼睛,也特别是的深邃迷人,一定是个大帅哥。” 所有人都想见时泾州的真面目。 冯语一言不发,她其实也想见见时泾州到底长得有多好看,才会一直不露脸于人前。 乔知意被十几双眼睛盯着,个个眼里都散发着期盼的光,她想拒绝似乎都成了一种罪过。 叶希赶紧站起来替乔知意解围,端起酒杯,“各位,你们都是我们家小意的恩人,在昨天那么艰难的时候都一直陪着她,我敬各位一杯。” 她笑着对众人抱拳,然后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有了她这么一出,韩零也站起来,“我算是小意的师兄,昨天的事真的很感谢大家对小意不离不弃。谢谢大家。” 韩零也敬了众人一杯。 他文质彬彬,温文尔雅,也是青年才俊,自然也引起了不少单身女性的眼光。 其实时泾州长的好看与否对于他们来说也没有很重要,毕竟他好不好看都已经结婚了。 但是韩零不一样,他单身呀。 又是个优质男,把握住了也是很不错的,很快就没有人提时泾州了。 乔知意向叶希和韩零投以感激的目光,要不是他俩在,还真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散场后,乔知意先把他们送走。 叶希拉着乔知意,“我们三个再去开一场?” 乔知意摇头,“今天先不了。” “为什么?” “有点事先回家。” 时泾州帮了她,她要是有心,就要谢谢人家。 一码归一码,该恨的恨,该谢的谢。 叶希蹙眉,大概也知道她的想法,就没拦着。 乔知意打车走了,叶希回头就看到韩零面色凝重地望着车子开走的方向。 她拍了一下韩零的肩膀,“想什么呢?垮着一张脸。” 韩零知道自己失了态,却也没有掩饰,“她……是不是爱上时泾州了?” 叶希吓了一跳,“你是喝多了吧。她会爱上时泾州?呵,不可能!” “但愿,是我想多了。” …… 乔知意一路都开着车窗吹着晚风,她的头脑很清醒。 自从上一次那件事之后,她跟时泾州基本上都不说话,就算是昨天回了家,他也没有在她面前露过脸。 这是她一直都很期望的生活方式,大家互不相干。 要是换成以前,她一定很高兴,巴不得永远都见不着他。 可是经过昨天一事,她总觉得欠了他的。 虽然,她一直都在欠他,但是这件事,总让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受之,有愧。 回了璞园,乔知意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 第103章 给他剥虾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开口。 其实昨晚回来才是最好的道谢时机,都过了一天,才想起来要道谢,未免显得有点太虚伪了。 算了,她得把感谢之情表达出来,至于他接不接受,是他的事。自己心里舒坦就行了。 她按了密码,推门而入。 偌大的客厅空无一人。 祥叔正在厨房,见她回来,便赶紧上前,“少夫人,您回来啦。” “嗯。他呢?”乔知意问。 “您说少爷?少爷还没有回来呢。”祥叔说:“不过周正打电话回来说,少爷可能还有半个小时才到家。我正在给少爷准备夜宵。” 原来,他还没有吃饭吗? 乔知意说:“祥叔,您下班吧。这里的事,交给我。” 祥叔一愣,“您是要给少爷准备夜宵?” “嗯。” “好好好。挺好的。”祥叔连声叫好,满心欢喜,“那就麻烦少夫人了。正好,我今晚回家看一眼。” 祥叔非常体贴地直接走人,把这空间留给这对夫妻。 结婚也有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少夫人主动为少爷下厨。 这是好事啊。 乔知意知道祥叔是误会了,不过都无所谓。 她在厨房里给时泾州准备夜宵,纯粹是报昨天的恩情。 她看了眼祥叔准备的这些食材,锅里已经煮上粥了,她把切好的肉和菜放进去。再弄了一个白灼大虾,又烫了一盘时蔬。 刚把调料准备好,门口就有了动静。 时泾州看到厨房里的身影,有点意外。 “祥叔呢?”时泾州脱解开袖扣,走过去。 乔知意按压住内心的躁动,把菜先端上桌,“我让他先回去了。” 时泾州看了眼桌上的菜,“有事?” “没有。” 时泾州眯眸,看她的眼神带着狐疑,明显一副她是无事献殷勤的样子。 他坐下,乔知意把粥放到他面前,“吃吧。” “下毒了?” “……”乔知意暗自告诉自己不要跟他生气,她这是来还昨天欠下的恩情的。 她说:“昨天的事,谢谢你。” “呵。”时泾州轻哼一声,拿起匙羹,轻搅着香气四溢的粥,“乔医生的谢谢来得可真迟。” 乔知意是有些惭愧。 时泾州浅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是跟别人吃了饭,才想起还有我这么号人物?所以良心不安,才有了今天这一餐?” 乔知意脸皮子薄,他这么一说,脸蛋发烫。 但也听出了关键点,他知道她请同事们吃饭了。 “昨晚一时没有缓过来。”她解释。 “都请同事和朋友吃饭了,那一刻也没有想起我?”时泾州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乔知意一直低着头,被他说得越来越惭愧。 “对不起。”这确实是她的问题。 时泾州瞥她,今天倒是乖巧懂事得很,都没有跟他抬杠。 他慢条斯理地吃着粥,看了眼盘中的大虾,“既然是想要表示感谢,是不是应该让我感受到你的诚意?” 乔知意抬头看他,又是诚意。 他总不能,又想着上床那件事吧。 时泾州用筷子敲了一下盛虾的盘子,“剥虾。” “……”乔知意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只要不是陪他睡就行。 她坐在他旁边,给他剥着虾。 一个个肥美的虾在盘中,看着都很有食欲。 时泾州没夹,又说:“喂我。” 乔知意剥虾的动作停了。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对上那双深沉的眼睛,她提了一口气,用手提着虾尾巴,沾了酱汁,心不甘情不愿地送到他的嘴边。 时泾泾非常不要脸地咬下了虾肉。 两个人不爱,却做着如此暧昧之事,乔知意心跳地有些乱了。 最重要的是时泾州的眼神,看得她没有办法不当回事。 他已经没有喝粥了,就跟个大爷一样靠着椅子,等着她的投喂。 好在,就还剩一个了。 早点吃完,各自安好。 最后一个送到他的嘴边,他看了眼,咬下了。 “嘶!”乔知意的手吓得立刻收回来。 时泾州似笑非笑地嚼着虾,看到她面红耳赤,眼神慌乱的样子,心情十分舒畅。 他站起来,什么也没有说就上楼了。 乔知意捏着手指,刚才他咬到她的手指了。 那种温热的触感让她现在还火辣辣的,心跳快得要溢出胸口了。 应该是不小心吧。 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故意做这种小动作? 乔知意不敢去细想,她赶紧收拾了桌子和厨房,也回了卧室。 洗澡的时候,她捏着手指,那一圈还有点热热的,残留着被他含在口中的那种感觉。 她使劲地搓洗,手指都红了才算了。 躺在床上,食指下意识地勾了勾,烦躁地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没多久,乔知意就做了一个很羞耻的梦。 梦里,她跟时泾州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她甚至很享受地回应着他,两个人没羞没臊的。 乔知意醒过来的时候,她夹紧了腿,那种异样感让她大口喘气。 许久,她才平静下来了。 醒了就睡不着了,那个梦在她脑子里来反复重现,她居然又有了那种生理反应。 这些年,她偶尔也会做那种梦,但不会像今天这个梦境让她感受深刻,她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男人的冲动。 乔知意翻身下床去了洗手间,用水拍了拍脸。 简直是要了命了。 睡不着,她换了衣服就出门跑步。 天边泛着白光,只有跑步能让她心静下来。 早上五点半,她跑回了璞园,准备去弄点早餐,就接到叶希的电话。 “小意,韩零突然肚子病,你赶紧去他家一趟。”叶希着急地说:“我昨晚回我爸这里了,离他家有点远。” 乔知意一怔,“他没有叫救护车吗?” “他说是小问题,没叫。但是,真是小问题,他也不会给我打电话了。”叶希说:“在这里他就跟我俩熟,我们是他的朋友,总不能不管吧。” 乔知意确实不能不管。 她转身就又准备出门,就听到楼梯口有动静。 回头,是时泾州。 看到他的那一刻就想到了昨晚那个无比真实又羞耻的梦,目光竟然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去哪?”时泾州穿着一身睡衣,声音很深沉。 乔知意抿了抿唇,想到他之前的警告。再说现在瞒着他,他肯定也会查到她去见谁的。 如果把他惹恼了,会给韩零添麻烦。 索性,坦诚一点。 “刚才叶希打电话来说韩零突然肚子痛,我离他近一些,让我过去看看他。”乔知意注意着时泾州的脸色,稍有不对,她再另想办法。 她现在学乖了,有什么事不能瞒着时泾州,以他的能力,他分分钟能把她做的事情查个底朝天。 主动汇报是她的一种态度,就看他怎么理解了。 “一定要去?”时泾州问。 第104章 送情敌进医院 乔知意如实说:“韩零的家不在这里,他刚回国,也没有什么朋友。他能相信的人,不多。” “你是他信任的人?”时泾州抓到了重点。 乔知意现在不想跟他去争辩什么,不知道韩零现在什么情况,怕耽误了时间。 她有一点点着急,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跟他说话,“他是打电话给叶希的,叶希回家了,离他家很远。是叶希打电话给我,让我去看看。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去。” 时泾州凝视了她许久,走在前面。 乔知意赶紧跟上去。 “地址。”时泾州坐在驾驶座上,冷冰冰地问。 乔知意赶紧把地址输进车载导航里。 时泾州瞥了她一眼,“去过?” “没有。叶希发给我的。”乔知意中规中矩地坐好。 时泾州鼻孔里哼出了一声气响,开得漫不经心。 乔知意也不敢催他,只希望韩零没有那么糟糕。 终于到了韩零居住的公寓,乔知意下车有点急,时泾州在后面轻咳了一声。 乔知意赶紧停下来,等他。 时泾州戴上了口罩站在她身后,眸光冷冽。 乔知意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走在前面,找着楼栋,进了电梯后,乔知意才注意到时泾州是穿的睡衣,脚上是居家拖鞋。 “……”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很着急呢。 出了电梯,就只有左右两家,轻易找到韩零家。 韩零家是密码锁,乔知意直接按下密码。 她输密码的时候有一点点紧张,因为密码是她和韩零的生日组成的。 转念一想,他不见得知道她的生日,没必要那么害怕。 推门而入,客厅没有人。 她往里走,找到了卧室,轻轻敲门,然后推门,就看到韩零坐在地上,靠着床,整个人无比痛苦,脸色苍白。 她赶紧冲过去,“韩零,你怎么样?” 韩零看到是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虚弱地问:“你怎么来了?” “叶希打电话给我的。她回家了,过来很远。”乔知意见他捂着腰背处,蹙眉,“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叫救护车。” “不用。”韩零拉住她的手。 “可是你汗都疼出来了。”乔知意也摸到他的手冰凉。 韩零呼吸有些粗重,紧握着乔知意的手,“我没事。” 乔知意也是医生,他有没有事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行,必须去医院。”乔知意想把他扶起来。 “小意,我……” “废话真多。不去就回家。”时泾州眼神阴沉,语气冷冰,最后一句是对乔知意说的。 他很清楚的看到,韩零眼里只有乔知意,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也来了。 如果他没有跟来,怕不只是牵住乔知意的手了。 男人虚弱起来,也是惹人怜的。 韩零终于看向了一直站在卧室门口的时泾州,他怎么也来了? 果然是痛得太厉害了,以至于多来了一个人都没有发现。 他跟来,是不放心小意? 韩零还抓着乔知意的手,在男人面前,还是情敌面前,他就算是要死了只剩下一口气,也要站起来。 疼痛让他起身变得异常的困难,就算是乔知意还扶了他一把,站起来瞬间疼得满头大汗。 “时先生怎么来了?”韩零的呼吸都不怎么顺畅了。 时泾州盯着那只一直抓着乔知意的手,墨眸微敛,眉宇间皆是阴戾,“我老婆硬要我来的。” 没有多余的话,一句老婆就够了。 韩零看到时泾州的着装了,若不是太紧急,他怎么可能这样就来了。 所以,小意也是想跟他保持距离,为了避嫌,才叫时泾州跟过来的吗? “还是去医院吧。”乔知意这会儿真怕时泾州拉着她走了,只有劝着韩零。 韩零懂乔知意的意思,便点了头。 乔知意赶紧拽着他的手臂起来,有点吃力。 这个角度落在时泾州的眼里,韩零的手都要碰到乔知意的胸了。 时泾州走过去,抓住韩零的手臂,挡开了乔知意,冷声问:“能不能走?” 韩零的手臂被时泾州抓得有些疼,不过这点痛意比起身体的痛,也不算什么。 他说:“能。” 时泾州见乔知意一直紧张地盯着他,一副生怕他会对韩零下狠手的样子。 就这么在乎这个男人? 三个人一起出了门,时泾州把韩零丢在后座,乔知意本想坐后座照看一下韩零,结果被时泾州的眼神给生生地瞪回了副驾驶。 天已经大亮,路上的车辆已经不少了。 前几个红绿灯路口,明明绿灯还有三四秒才变黄灯,时泾州就是一脚刹车踩下,不走了。 乔知意看得心里着急得很,因为韩零那张脸都没有血色了。 她不太敢催促时泾州,怕堵了他的心,时间拖得越久了。 好在后面,时泾州没有再这样了。 总算是到了医院门口,乔知意跑下车去叫护士拿了个担架把韩零给抬进急诊。 乔知意急忙跟上,她也没有顾及时泾州了。 这种时候,韩零的情况更为紧要。 “他怎么样了?”乔知意问给韩零诊断的医生。 医生说:“肾结石。” 乔知意其实一开始就怀疑是,韩零自己都是医生,他应该也知道是什么毛病。肾结石发作起来疼得要人命,他还真是能忍。 护士在病房里给韩零输液,“韩医生,外面那个是你女朋友吗?我看她都担心死了。” 韩零偏头看向了门口那个跟医生说话的女人,她面上的担忧是清晰可见的。如果,两年前他没有拒绝她,他现在就可以说:“对,是我女朋友。” 时泾州靠近乔知意,听她那么详细地问医生关于韩零的情况,眸光阴沉。 医生见时泾州阴森森地盯着乔知意,忍不住问:“你找谁?” 乔知意回头对上时泾州那双深沉的眼睛,心头一惊。 她把他都给搞忘了。 “这是我先生。”乔知意怕他生气,赶紧主动解释。 这人在外面,只要承认他的身份,总不会给她难堪的。 果然,便见时泾州的眸光柔和了几分。 医生快速地扫了一眼时泾州,穿成这样就跑到医院来,怕是韩医生的挚友吧。 “韩医生这情况也不是很严重,结石不大,打针吃药多喝水就行了。”医生说:“你们可以去看看他。” 乔知意看了眼时泾州,时泾州眉眼冷清地睨了她一眼,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这人,明明就很不待见她和韩零,偏偏要跑来凑热闹,给自己找不快,何必呢?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去,护士看到乔知意,便笑着对韩零说:“韩医生,你女朋友来了我就先走了,有事叫我。” 韩零的脸色因为疼痛本就苍白,闻言,便下意识地去看了眼时泾州。 每次见他,都是戴着口罩,唯有那双眼睛透露出来了他的不悦。 乔知意想解释的,护士跑得快,愣是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 她赶紧去看时泾州,时泾州已经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了。 一身睡衣,拖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酒店呢。 他坐在床尾翘着腿盯着韩零,也不说话。 气氛很怪异,乔知意的头很疼。 第105章 她是我老婆 她硬着头皮去关心韩零,“现在好点了没有?医生说你是肾结石,得止痛了之后,才能回去。” “好多了。”韩零也没看时泾州,满眼都是乔知意,“谢谢你。” “都是朋友,不用客气。”乔知意必须得让时泾州知道她跟韩零是清清白白的,不能让他认为她和韩零不清不楚。 以他那性格,但凡话说错了,肯定会对付韩零的。 在时泾州面前,她现在只能识趣地服软。 韩零其实多少是能明白乔知意的,那男人就在这里盯着,她又能怎么样呢? “小意,我想喝点水,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倒一杯来?” “好。”乔知意正要走,又有点担心。 她这一出门,时泾州会不会借机找韩零麻烦? 时泾州微微挑眉,那眼神看得乔知意头皮发麻,不得不走。 乔知意一出去,韩零就正视时泾州。 “时先生,今天谢谢你了,也麻烦你了。”韩零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来是看在我老婆的面子上,不用你来谢。” “你跟小意相识多久了?”韩零突然话锋一转。 他知道乔知意不爱时泾州,时泾州也不爱乔知意,无非就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怪。 只要有可能,他都要把乔知意解救出来。 时泾州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关你什么事?” “小意认识的男人不多,我们有六年的情谊,都很了解彼此会选择什么样的人过一辈子。她突然嫁人,有点意外,但还是希望她嫁给了爱情,能够幸福。”韩零声音虚弱,却不影响他的态度。 不管是男女,只要是情敌,那硝烟味就不会轻。 时泾州淡淡地说:“不管我们认识了多久,都不影响她是我老婆这个事实。” 韩零胸口有一团郁结之气,就那五个字,足以打败他了。 “小意看起来柔柔弱弱,内心实则很要强。她这人最不喜欢别人逼迫她做不愿意做的事。她能隐忍,但不会隐忍一辈子。”韩零心里也有底牌。 乔知意不爱时泾州,就是他最大的底牌。 时泾州不屑地轻笑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我老婆。” 韩零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这个人不用多说什么,只需要一句“她是我老婆”就足矣。 不管说什么,因为这句话,就显得韩零说的每一个字都很可笑。 短暂的沉默,气氛略显得有些怪异。 “你喜欢我老婆?”时泾州反问了一句。 韩零神色平静,“她很优秀。” “她是我老婆。” “……” 韩零脾气这么温和的人,在此时都想打人了。 时泾州那语气里明显是带着挑衅的。 他在告诉他,乔知意不管优秀与否,都是他时泾州的老婆。 “一个优秀的人,不管是什么身份,都阻止不了别人对她的欣赏和喜欢。”韩零必须要让时泾州明白,乔知意不一定一辈子都是他老婆。 优秀的人,有无数人追求。 时泾州稍微换了一个姿势,眼角微扬,“你这意思,想要知三当三,破坏我的家庭了?” 韩零深呼吸,“我的意思是,时先生既然这么在乎小意,最好是对她好点。毕竟,想对她好的人,很多。” “那你是不是很多人中的一个?”时泾州问得直接。 韩零也不藏着掖着,“当然。” 时泾州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眼皮轻轻上掀,面罩下发出一声嗤笑,眸底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暗涌。 乔知意倒了水就赶紧跑回来,生怕他俩会闹起来。 进来一看,两个人的姿势没有什么变化,都保持着安全距离,这才稍微放了心。 把水递给韩零,韩零温柔道谢。 “我这里没什么事,不用管我了,你们赶紧回去吧。”韩零当然希望乔知意可以留下来陪他,但是不能。 就时泾州想刀他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倒也不是怕时泾州,只是不想让乔知意为难。 乔知意看了眼时间,“我一会儿直接从这里去医院,要不了多久。” 韩零说:“那时先生……” 乔知意转头就跟时泾州说:“你要不先回去吧。” 韩零低头喝水。 时泾州微微眯眸,问:“卸磨杀驴?” 乔知意抿唇。 大清早他送她去韩零家,又把韩零送到医院来,待了两个小时,早饭都没有吃……乔知意脑子转得快,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韩零,你先好好休息。”乔知意面向时泾州,“走吧。” 时泾州对她伸手。 乔知意轻咬着嘴唇,不情愿地抓住他的手。 时泾州稍微一借力,就站起来,然后顺势将她搂在怀里,对韩零说:“韩先生,我们先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韩零看到乔知意很僵硬地被时泾州搂在怀里,心里就堵得慌。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他们名正言顺。 目送着他们离开,韩零缓缓躺下,捂着后腰,闭上了眼睛。 出了医院,时泾州就放开了她,径直上了车。 乔知意不知道他和韩零聊了些什么,反正绝对不会是谈天说地。 就时泾州这种人,她不能等他发毛了再来讨好他。 坐上副驾驶,她系好安全带,“还是回家吧。” 时泾州也没理她,一脚油门踩下。 越是这样,乔知意这心里就越不安。 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点开,是韩零发来的微信。 她眼角的余光小心地瞥了眼时泾州,这才点进去看内容。 “他没有为难你吧。” 乔知意回复:没有。 “不用在他面前太卑微,也不用去讨好他。做自己想做的事,别为难了自己。” 乔知意看着这段话,胸口有些闷沉。 从她答应替乔知欢嫁给时泾州开始,她就已经失去了自我。 不卑微,不讨好,不顺从,她不知道这段日子是难,还是更难。 她也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可是为了家人,她又能怎么办? 人呐,总得为了好好生活而妥协一些人,一些事。 “这么离不开?前脚才走,后脚就发信息来了?”时泾州瞟了她一眼,可不就是魂不守舍嘛。 乔知意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平视着前方,“没有,叶希发来问韩零怎么样了。” “呵。”时泾州冷笑,直接把车停靠在路边,“下车。” 乔知意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时泾州略有几分不耐烦,“不要是去上班吗?我不顺路。” 第106章 时泾州到韩零家找媳妇 乔知意从来都不会觉得时泾州是个温柔的人,他完全是那种说把她丢在路边不管就不管的人。 这个地方离初禾医院是不远,但是不好打车。 乔知意没有一点点怨时泾州的意思,不跟他一起反而让她很轻松。 走了一段路才打到车,回了医院就开始工作。 中午吃了饭就给叶希打视频电话。 叶希整个人看起来都很疲惫,眼睛也是红肿的。 “你怎么了?” “没事。就跟老头子吵架了。”叶希问她,“韩零怎么样了?” “把他送到医院我就回来上班了,还没有问他。” “你去找他,他很感动吧。”就算是心情不好,也不影响叶希吃瓜。 乔知意喝了一口水,“时泾州跟我一起的。” 叶希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他疯了吧。”叶希着急忙慌,“不会是去打架的吧。” “你想什么呢?”乔知意虽然一开始也有这种担心,“时泾州没有那么不讲理。” 叶希定定地看着她,“乔知意,你不对劲。” “我又怎么了?” “你居然在帮时泾州说好话!” 乔知意又打开了水杯,“是事实。他也不是个幼稚的男孩子,怎么可能拧不清轻重?” “啧啧啧。”叶希斜着眼看她。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和语气。”乔知意佯装生气,“再这样阴阳怪气的,我就挂了。” “别别别。”叶希赶紧来了劲,“他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去帮韩零?大度?还是想气死韩零?” 乔知意也不知道时泾州是什么意思。 说他大度,又阴阳怪气的在韩零面前做些亲密的举动。 说他想气死韩零,又非常心善地送韩零到医院。 他那心思,复杂又难懂。 下午,叶希来乔知意的医院门口等她,一见到乔知意就赶紧抱上去,拉着她就往外走。 “你干嘛?” “走,去慰问一下韩零。” 叶希拖着乔知意就上了车,然后直接去了韩零的公寓。 推开门,韩零正在厨房洗菜。 “喂喂喂,不是跟你说了我来弄吗?你是个病人,赶紧好好去休息,我们来。”叶希把韩零从厨房拉出来,按在客厅沙发坐下。 韩零看到乔知意,略有几分无奈,“我跟她说了不要去叫你,她非要把你喊来。” “没事。”乔知意挽起袖子,“你就好好休息,厨房的事交给我们。” “辛苦你们了。” 乔知意进了厨房,她瞪了眼叶希,压低了声音,“你在搞什么鬼?” “没有啊。他是病人,也是我们的朋友,多关心一下他不行吗?”叶希并不觉得自己做得有问题,她只是想让这两个心里有彼此的人可以更加靠近一点。 乔知意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希,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们现在的身份都不允许我们这样做。” 或许是她的语气太过严肃,叶希停了下来。 乔知意深呼吸,神色柔和了些,“我现在是已婚,不管我爱不爱他,在法律上他都是我的丈夫。在我有家庭的情况下,我跟韩零来往过密,这并不是在彰显我有多深情,而是在害他。” 叶希听明白了。 她连忙道歉:“对不起,是我想的不够周到。” “今天有你在,倒也没有关系。”乔知意继续洗着菜,“本来时泾州对我就有一种不正常的占有欲,在他眼里,我就是他的人,无关爱不爱。只要我跟他还是夫妻关系,就不能逾矩。我不想伤害了其他人。” “我懂了。”叶希长长地叹了一声,“你们两个人啊,也是好事多磨。两年前,韩零要是没有出国,或者他接受了你的心意,就不会出现今天这种局面了。” 乔知意苦涩一笑,“命运如此,又能怎么办?” “只希望那男人有心,可以放过你。”叶希也是无奈。 她真的很心疼乔知意,两个心意相通的人就在彼此眼前,却不能表露心迹。 韩零坐在沙发上,目光一直盯着乔知意。 他无数次想过这样的画面,有她在的画面。 可是,她现在人在他的眼前,却不属于他。 心里的那一块,终究是空落落的。 若是可以,他多希望能够上前去抱抱她。 可惜,他不能。 他不能让她陷入困境,只要她的心里有他,他可以等,等多久都无所谓。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乔知意回头,看到来电人,她的神色瞬间变了。 叶希瞥了一眼,也有点不安。 乔知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接听。 “喂。” “……在韩零家。” “……” 乔知意看了眼屏幕,对方已经挂断了。 叶希赶紧问:“他说什么?” “就问我在哪里,然后挂了。”乔知意想不明白时泾州这是什么意思。 “直接挂了?他是生气还是什么?”叶希也不解。 乔知意觉得这不是时泾州的性格,按理说他不会这么轻易作罢。 叶希安慰乔知意,“没事,他真要说什么,还有我呢。你跟韩零又不是单独见面,我还在呢。不怕啊。” 乔知意摸不透时泾州到底是几个意思,心里七上八下的。 没多久,门铃响了。 韩零起身去开门,看到来人,他很意外。 乔知意和叶希也都懵了。 他居然来了。 他不单只是自己来了,把阿鬼也带来了。 阿鬼手上抱着两个箱子,“专门查了一下,肾结石多吃西瓜和苹果,你慢慢吃。年纪轻轻,肾要是坏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韩零不认识阿鬼,但是跟时泾州一起来的,他只能让人进屋,还得说声谢谢。 时泾州也没有跟韩零打招呼,视线准确地落在站在厨房系着围裙的乔知意。 那打量的眼神让乔知意坐立难安。 “嫂子,州哥来了,你就别在这里瞎忙了,赶紧出去陪陪州哥,这里交给我。”阿鬼那高大的体型瞬间就把乔知意给挤出了厨房。 叶希和阿鬼的视线一对视,两个人都默契地避开了对方的眼神。 乔知意在时泾州的注视下也没有办法继续在厨房,解开了围裙,她走向了时泾州。 “时先生怎么来了?”韩零不太想见到时泾州,因为他一出现,乔知意整个人都变了。 变得有些小心翼翼,很不安。 时泾州坐在沙发上,拽住乔知意的手往怀里一拉,乔知意防备不及地跌入他的怀里,他顺势就搂住她的手,抓着她的手看她那一根根刚被水洗的水灵的手指,这双手很漂亮。 “怎么?你不欢迎我来?”时泾州淡淡地反问了韩零一句。 韩零看乔知意在他怀里是有几分抵触的,但又没有办法摆脱他,那种无奈让韩零心一阵阵地疼。 他不能给乔知意找麻烦,就算是现在恨不得把乔知意从时泾州那里拉到自己身边来,也得忍住。 第107章 男人那点小心思 韩零压抑着内心的不忿,保持着他的理智和礼貌,“怎么会?只是今天已经很麻烦时先生了。你再来看我,我心里过意不去。” 乔知意靠在时泾州的怀里,面对韩零她真的恨不得钻地洞。 时泾州这是在给她难堪。 “我老婆都来看你了,我要是不来,显得我不懂事了。”时泾州把玩着乔知意的手指,最喜欢摸她无名指上那处文身。 那里,也无比显眼。 以至于,韩零的心被扎得稀碎。 “小意,这个鱼我不会煮。”叶希突然叫乔知意,“还是你来吧。你煮的鱼汤最好喝了。” 乔知意的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无比感激闺蜜。 她看向时泾州,轻声说:“我去帮忙。” 时泾州倒也没有为难她,放她去了。 乔知意如获大赦,提着一口气走到了厨房。 她暗暗给了叶希一个“爱你”的眼神,然后开始弄鱼。 “小意煮的鱼汤一绝,想必时先生也喝过。”韩零的神色突然就松弛下来。 他本该什么也不说的,就是有点咽不下那口气。 其实他懂,时泾州做这一切无非就是男人的一种较量,他是在炫耀,也是在挑衅。 没有哪个男人真的能一直憋屈着。 显然,这是一个好的反驳点。 时泾州看向厨房,乔知意非常熟练地在煎鱼,那一系列的动作,宛如一个贤妻良母。 他想到韩零和乔知意相识六年,还在国外一起待了几年,他们是不是同住?乔知意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洗手替韩零做羹汤? 想到这种可能,时泾州的墨瞳蕴藏起了一层乌云,他直勾勾地盯着乔知意。 乔知意如芒在背,她不用回头都知道某个人死死地盯着她。 总算是把鱼汤熬出来了,奶白色的鱼汤散发着香甜的气息,红红白白的点缀看着都很有食欲。 “这汤,我能干两碗。”叶希看着那汤都直咽口水。 乔知意笑了笑,“你自己也能做。” “我试过,就是做来没你这么好喝。” “别人碗里的都香。” 叶希撇嘴,“反正我就是喜欢你煮的。” 因为突然多了两个人,临时加了两个菜。 为了照顾韩零这个病号,四菜一汤都比较清淡。 叶希拿碗筷,叫韩零吃饭。 “少拿两副。”时泾州站起来,走向乔知意,“我们回家。” 乔知意愣了愣。 “饭都做好了,吃了再走呀。”叶希不悦,这人怎么这么扫兴。 时泾州牵着乔知意的手,看了眼那一桌子的菜,目光落在那碗鱼汤上,“不吃了。老婆,回家。” 这一次,他的态度都要强硬一些。 乔知意猜测时泾州是因为不方便让韩零看到他的真面目。毕竟,男人还是要面子的。更何况,韩零也算是他名义上的情敌。 “你们慢慢吃。”乔知意在外面从来都是给足时泾州面子的。 韩零脸色不太好,时泾州的所作所为让他很不舒服。 乔知意应该是个被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姑娘,跟他在一起,却成了一个没有自由,不能随心所欲的傀儡了。 “时先生特意来,饭都不吃就走,显得是我招待不周。”韩零面向他,“来都来了,不如坐下来吃了再回去也不迟。” 时泾州牵紧了乔知意的手,“阿鬼留下来陪你们吃。我想跟我老婆单独过过二人世界,增进一下感情,想必韩医生有成人之美的这份心吧。” 叶希紧张地看向乔知意,乔知意心累得很。 这两男人谁都看谁不顺眼,偏偏还要装得和和气气。 “没事,你们慢慢吃,我们先回去。”乔知意冲他们笑了笑,然后拉着时泾州出门了。 阿鬼见状,倒也没有跟上。 他好歹也忙了这么久,总不能白忙活吧。 韩零已经没有胃口,叶希给他盛了碗汤,说:“这是小意特意给你熬的汤,你别浪费了她的心意。” 阿鬼吃着菜,对叶希说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不管是什么心意,反正最多也只能捧着这碗汤了。 …… 时泾州开着车,直奔超市。 乔知意也不敢问,就跟在他后面。 这个点,超市的人不多,蔬菜区的菜还很新鲜,鱼类区的鱼都还是活蹦乱跳的。 时泾州推着购物车,看了眼一直保持着距离的乔知意,“你买。” “买什么?” “菜。” “……”这人真的是有毛病,煮好的饭菜不吃,偏偏要来这里买,一会儿回去还得煮一趟,也不嫌累。 “你要吃什么?”乔知意已经被他折腾得没有脾气了。 反正,他这金口一开,她也不可能充耳不闻。 时泾州非常高傲地说:“鱼汤。” 乔知意皱着眉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时泾州没看她,“一模一样的鱼汤。”说着,便走向了鱼类区。 乔知意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这人……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乔知意挑了17块钱一斤的鲫鱼,又买了一根甜玉米,一个西红杮,半斤嫩豆腐,几个双孢菇和一点点平菇,走的时候又拿了几根葱。 时泾州推着车跟在她后面,她挑东西很仔细,像是在挑什么精品的东西。 以前在国外,她跟韩零是不是也这样一起逛过超市? 时泾州想到这种可能,眉头紧蹙。 “好了。”乔知意回头问他,“还想吃什么?” “你随意。”时泾州一想到她和韩零曾经也这样过,就烦躁。 乔知意装作没有看出他情绪不佳,“那就回去吧。” 两个人一起回到车上,时泾州问,“你跟韩零在国外,是住一起的?” 这种问题,让乔知意很不舒服。 她还是很平静地回他话,“没有。” “你经常给他煮饭吃?” “没有。” “认识那么多年,怎么就没有在一起?” 乔知意越来越不想回答他了。 时泾州轻哼道:“以前不在一起,以后就更不可能在一起了。” 乔知意看着车窗外,一言不发。 她现在根本就不会去想还能不能和韩零在一起,那不是她该想的。 回了家,乔知意拧着袋子就去了厨房。 祥叔想要帮忙,时泾州发了话,“让她做。” “那,我先回去了。”祥叔觉得现在这种状态挺好的,小两口在家里煮煮饭,一起聊聊天,这感情才会好嘛。 乔知意利索地把鱼杀了,里面的黑膜都弄得干干净净,在鱼肉上斜切了几刀,抹了一点料酒,洒了几颗盐,在鱼肚子和刀过的地方塞上了姜片,稍微腌制了一下,开始洗其他配菜。 把一切都准备好,她才起锅烧油,把鱼上面又裹了一层淀粉,拧着尾巴,将油浇在鱼上,发出噼里啪啦的油炸声。 时泾州这一回离得近,就坐在导台边上看,那油冒着泡,听着那声音就都有些害怕,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鱼在油锅里煎炸了一会儿,盛出来装盘,又另起锅烧上了开口,再把鱼放进去,陆续把豆腐和其他配菜都放进锅里,最后拿了几根葱挽起来,丢进锅里,盖上了盖子。 时泾州微微挑眉,就她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他竟然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鱼汤翻滚,汤变成了奶白色,锅盖一揭开,便有香味飘散。 约莫半个小时,乔知意把汤盛了出来,端到餐桌上。 又拿了小碗给他盛汤,刚放在他面前,时泾州就拉住她的手,然后拿着手机拍下了一张照片。 第108章 谣言 乔知意莫名其妙。 “手机查看一下。”时泾州放下手机,提醒她。 乔知意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在他的注视下把手机拿出来,点开他发过来的图片。 照片里,他牵着她的右手,正好把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和她无名指上的文身都拍下来了,在他们手的下面,是那盆鱼汤。 鱼汤的颜色很好看,有红有绿点缀着,色调出奇的温柔。 “发朋友圈。”时泾州坐下来,开始品尝这美味的汤。 鱼肉的鲜美和蘑菇的鲜香,玉米的清甜,还有豆腐的清香,再加上番茄自带的一点酸味,味道出奇的好。口感丰富,回味无穷。 乔知意以为自己听错了就没动。 “发了?”时泾州问。 “没。” “为什么不发?”时泾州带着质问。 乔知意想问为什么要发。 这人,今天到底是哪根筋不对? 她找了个理解,“不知道写什么。” 时泾州伸手,“给我。” 乔知意手机里也没有什么秘密,不怕他看。 只是他俩的关系并没有到可以随便拿对方手机的地步。 时泾州的手一直伸的,乔知意一直没给。 眼看时泾州的眼神冷下来,乔知意深呼吸,“我自己发。” 时泾州盯了她几秒,手放下,继续喝汤。 乔知意点开了朋友圈,不情愿地把那张照片选择了,想了想,什么文字也没有,完成,发表。 她微信朋友不多,很少发朋友圈,也没有屏蔽过任何人。 这一发出去,立马就有人评论了。 前几个都是“?”。 叶希评论道:被逼的? 乔知意不禁感叹,还是闺蜜懂她。 很快,她就收到了叶希发来的微信:这男人也太幼稚了。他特意把你叫走,就是为了让你给他煮鱼汤。呵,简直了。 乔知意没回复,她瞥了眼看着手机喝着鱼汤的男人。 叶希又发来一条:他是不是在吃醋? 乔知意的手都抖了一下。 怎么可能?时泾州能吃哪门子的醋? 吃醋这种事,只有情人之间才会出现。她跟时泾州,没有情。 时泾州点开了乔知意发的朋友圈,他眼神里带着几分得意。 跟他炫耀,呵,敢牵手吗? 时泾州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又喝了一碗汤。 他抬眼见乔知意拿着手机,漫不经心地问:“跟谁聊呢?” 乔知意赶紧放下手机,坐下,盛了两节玉米,“没谁。” “不准删。”时泾州也没有去探究她到底跟谁聊,只要那张照片在朋友圈里躺着,懂的人都懂。 乔知意咬下了玉米,甜是甜,但是甜不到心里。 她没有跟时泾州唱反调,完全就是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时泾州刚吃完就接到了时夫人的电话,也不知道时夫人说了什么,他的眼神明显变了。 乔知意感受到了低气压,低头喝汤。 挂了电话,时泾州冷着脸靠着椅子,左手放在桌上轻点着,淡淡地凝视着乔知意。 乔知意喝了最后一口汤,抬头就对上了那双打量的眼睛。 又跟她有关? 这两天她已经很配合他了,好吗? 受不了他这种眼神,便问了一句,“有事?” “我妈说,如果不想戴上性无能这种帽子,最好生个孩子来证明。” 性无能? 这话从何说起? “什么意思?”乔知意得问清楚,现在最有资格跟他生孩子的就是她,她不想跟他生孩子。 “有人传,我那方面不行。”时泾州说完,乔知意的脸就微微泛红,“我妈混的圈子里都不是一般人,他们不缺钱财,就喜欢从个人身上找问题。” 时泾州漫不经心,“现在,我身上有一盆脏水了。如果不洗干净,时家会沦为圈子里的笑柄。” 乔知意当然知道他们这些有钱人所攀比的东西不一样,但是就生孩子这件事,跟普通家庭一样,都会很在意。 是谁在胡说八道?这不止是害了时泾州的风评,更是让她一脚踏进了火坑。 “谁在造谣?”乔知意都没有什么好心情了。 时泾州轻扬眉梢,“不管是谁在造谣,都需要用事实来证明这是谣言。” 乔知意紧张了。 “如果你不想生孩子,那就想办法把这盆脏水清干净。话传得越来越广,害我风评受损,我就只能用事实来证明了。” 乔知意憋着一口气,“我会帮你的。” “你错了。”时泾州嘴角轻扬,“不是帮我,是帮你自己。” 这话就跟刀子似地扎进了乔知意的心。 可不是嘛,最恨这种谣言的人是她才对。 乔知意一晚上都睡不好,到底是谁在背后造谣?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人,白月。 毕竟,白月是勾引过时泾州的人。 她亲口说过,时泾州无能。都主动爬上他的床了,还被推开。 那天对于白月来说,应该也算是耻辱吧。 她也说过,那天受到的耻辱会加倍奉还的。 除了她,就没有别人了。 第二天趁着中午休息,乔知意就约了白月见面。 白月跟时泾州闹了那么一场之后,在乔知意面前也就不再装了。 她冷睨着乔知意,“有话快说,我没有时间跟你耗。” “是你造谣时泾州的?”乔知意同样也不想跟她浪费太多时间了,她们之间也不需要客套话来铺垫,直奔主题。 白月突然就笑了,“时泾州也知道了?也是,现在整个顶流圈子都知道时泾州又丑又无能,送上门的女人都提不起性趣来。” “所以,是你!”乔知意有些气恼。 “我确实是想把他这种丑事宣扬出去,后来一想,他曾经好歹是我爱慕过的男人,他毁容了,已经很惨了,做人也不需要这么落井下石。” 白月冷嘲了一声,“你也是惨,颜值没有就算了,只要能够让你性福快乐,也可以忽略掉的。可是,连那种快乐都无法让你体会到。我之前虽然看你不顺眼,但现在也想同情你了。” 乔知意想谢谢她全家。 “白月,最好你说的是真话。要是让我查到是你在背后造谣,我也会让你不好过的。”乔知意根本就没有怕白月,白月也有把柄在她手上。 白月立刻就明白她在说什么了,脸色一沉,压低了声音警告她,“乔知意,你敢!”